第1章 离婚前夕,她被烧死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姐姐,我们私奔吧。” “我丈夫给了你多少钱?” 颜令惜的目光犀利直白,似是将他剥了个精光。 章锦卓拉她的手僵在半空,优美的下颌线紧绷,“姐姐说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会跟沈总有交集?” 颜令惜推开喂到嘴边的牛排,掐着玫瑰花瓣扔进盘中,“他说我像一朵凋零的花,全身都透着腐朽的令人作呕的气息,你下得了嘴么?” “吃了,我给你双倍价钱。” 章锦卓面不改色吃了,眸中星光不改,“即便凋零,一身风华也足以傲世,姐姐不该因他人鄙薄而看低自己。” 他拨了拨浓密蜷曲的头发,露出俊美皎洁的面容。 既随意,又刻意。 颜令惜失笑,“走吧,该了结了。” 还真是年轻啊,空有一身好皮囊,连哄人都没诚意。 她起身,却不防被拽了一把,摔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 呼吸交缠。 章锦卓的手松不得紧不得,脸霎时红透了,慌忙挪开目光,“姐姐.......” “嘘!” 颜令惜温软的手指抵在他唇边,暖昧地捻了捻,“敬业点儿。” 她恶趣味地抚摸他的腹肌,紧致顺滑,壁垒分明。 唔,手感真不错。 这就是沈以寞找他来勾引她的原因? 她正想从他怀中起来,就听见咬牙切齿的斥责: “颜令惜,你还要不要脸?” 沈以寞居高临下睥睨着两人,眸光喷火。 颜令惜借力起身,烈焰红唇轻轻擦过男孩的脸颊,留下一抹浅淡红痕。 她慢条斯理理了理衣服,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下一秒,手腕被紧紧抓住,拽了起来。 沈以寞的目光阴冷锐利,沉声道:“你既如此迫切,便如你所愿。 只是,公司股份你休想拿走,婚前协议也不作数!” 颜令惜用力挣开,揉着发红的手腕,嗤笑道:“累了半辈子,当我愿意操劳?” “公司给你,固定资产、股票和现金归我就行。 《离婚协议》签了吧,明天就去办手续。” 章锦卓尴尬地将文件打开,递了支笑,“沈总,您就成全我们吧。 我是真心喜欢姐姐,想与她共度余生的。” 颜令惜在他脸上轻啄一口。 抱住他的劲腰,做足小女人姿态。 虽说走到这一步,彼此心照不宣,早有默契。 那矫揉造作的程度,还得是让她起了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沈以寞满脸厌恶,飞快签了名,捏着文件道:“颜令惜,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八岁呢?以后要秀关屋里秀去,别他妈出来恶心人!” “对了,以后被骗财骗色别他妈到老子面前卖惨,你活该!” “霂霂(mù)也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妈!” 说到儿子,颜令惜脸上浮现几许黯然,讥笑道:“你在霂霂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真以为我不知道?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身体好还能生。” 她贴在他胸口,笑得挑衅又满足。 沈以寞恶心地倒退了一步,看她如看垃圾,“不知死活!” 他嫌恶地将文件扔给她,背影消失在拐角。 颜令惜一把推开章锦卓,塞给他一张卡,“赏你了,再也不见。” “姐姐。” 章锦欲言又止。 直到她的车子冲子出去,他才收起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手里的卡目光复杂。 颜令惜开车回了老家。 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远,却令她十分疲倦。 她开了保险柜,怔怔看着结婚证,照片上的沈以寞一脸朝气,搂着她笑得像个傻子...... 高三开学,颜令惜作为年级代表讲话。 沈以寞对她一见钟情,发了疯似的追求她。 颜令惜一次次投诉,不仅无济于事,反而被老师和家长共同施压,让她成全他。 她只得与他虚与委蛇。 后来,沈以寞超常发挥,去了梦想中的985。 而颜令惜却高考失利,只能选择复读。 哪怕隔着千里之遥,沈以寞依然没放过她,两人甚至一度闹到公安局。 次年高考,颜令惜也只走了个普通本科。 大学毕业,他对她炽热如初,她终于答应跟他在一起。 沈家却破产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颜令惜陪着他创业,一路吃苦受罪,生活终于逐渐好起来了。 沈以寞眼里,却不再有她。 他的目光,再次瞄准了那些鲜妍明媚的“颜令惜”们。 颜令惜也曾伤心过,失望过,想尽办法让他回归正途。 只是忘了初心的人,又如何能抵御疑惑? 直到沈以寞在网上发帖求助:【怎样让鸠占鹊巢的黄脸婆,自愿净身出户?】 帖子中,他说他有个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白月光,不想让她再受一丁点委屈,对方却不愿伤害他的妻子,所以他想让妻子合法合理地消失。 颜令惜彻底醒悟,不再管沈以寞那些烂事,耐心绸缪离婚...... 视频电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呵,还挺敬业。” 颜令惜不屑再理工具人。 章锦卓却锲而不舍,视频语音和电话换着打。 颜令惜困得不行,随便给他回了个信息,再附赠删除拉黑一条龙。 而后砸进绵软的床垫中,睡了个昏天暗地,全然不知危险已悄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烟味呛醒,灰黑的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 她一个翻身滚到地上,摸索着想下楼,却被腾跃的烈焰堵了回来。 颜令惜在床上摸索半天,原本放在枕边的电话却不知所踪。 她连床底下都找遍了,依然没有。 “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 颜令惜抄起椅子疯狂砸窗户。 椅子脚都砸断了,不锈钢护栏却只是微微变形。 随着火焰肆虐,她感受到了空气被抽离的窒息,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颓然坐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 她这一生,虽历经风霜,却是越挫越勇,从不言放弃。 眼看着要迎来好日子了,老天爷却不给她机会! 想到一路迷迷糊糊的困倦,再想想凭空消失的手机。 颜令惜何其不甘! 她陪他白手起家,陪他演绎出轨戏码,又如他所愿放弃了公司,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 “沈以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炙热的火焰舔舐着她的皮肤,疼痛深入骨髓。 颜令惜死不瞑目......咦,她竟然还有知觉?! 第2章 姐夫与小姨子,毁三观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从惊恐绝望中醒来。 灵魂状态的她,不知为何被传送到了沈以寞身边。 又跟着他进了颜欣家。 她十分欣慰。 死前没来得及跟妹妹告别,能见她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只是,面前的场景,让她如遭雷击。 “姐夫,你怎么全身都淋湿了呀?” 颜欣穿着性感的蕾丝睡裙来开门,扑进沈以寞怀中,嗔怪道。 “哪有你湿?宝贝儿想我没?” 沈以寞的手,熟稔地摸进她的裙底。 等不及擦干身上的雨水,便双双滚倒在豪华大床上。 撞击、喘息、吟哦、咕叽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都是浓郁腥臊的味道。 颜令惜的灵魂仿佛经历了一场十级地震,整个世界在她眼中摇摇欲坠。 她当女儿宠大的妹妹,竟然也跟沈以寞搞到了一起! 那疯狂涌动的,白花花的躯壳,真像夏日粪坑边扭曲挣扎的蛆虫啊...... “你不知道他多脏多恶心吗?” “为什么要背刺我?” “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么?!” 她疯狂扇颜欣耳光,撕扯她。 她想弄死这对狗男女,却一次次从他们身体中穿过去。 愤怒,失望,悲痛,无助......如潮水席卷,将她淹没。 颜令惜又哭又笑,“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白月光”,当真说的是颜欣啊。 那时,她才多大?三岁吧。 就被沈以寞惦记上了?! 颜令惜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个笑话。 更可笑的是,这套处处都留下沈以寞痕迹的房子,还是她送给颜欣的,却成了她与姐夫偷情的根据地。 她想离开这两个恶心的贱人,却像被困在玻璃瓶中的苍蝇......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收到请回答。” 沈以寞伸手去拿手机。 却被颜欣抢先一步踢到了床下。 “哼,在我床上还想着我姐? 沈总玩得挺花啊,怎么,还想把我姐叫来一起玩?” 沈以寞愣了一瞬,随即覆上她,佯怒道:“说什么蠢话?还有没有点儿伦理道德了。” “何况我看到她就恶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吃哪门子飞醋呢。” 颜欣白嫩的手指压上他的薄唇,似嗔似怨,“那你还不把手机铃声换了,老土死了。” 不等沈以寞回答,她又堵住了他的唇。 一吻毕,方才哀怨道:“算了,姐姐会伤心的。” “终究是我们对不起她......对了,她好像察觉了什么,最近对我也阴阳怪气的。” “我姐也挺不容易的,姐夫,咱们断了吧?” 沈以寞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行!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他用力掐着她的腰,狠狠撞击,恨不能将她整个儿揉进自己体内。 颜欣轻轻啜泣,很快便泪流满面,“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但凡换个人,我都能争一争,可她是我亲姐姐啊!” “我不想被人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她一边嘤嘤嘤,一边用手在沈以寞身上四处点火。 颜令惜被气笑了。 一个又当又立光明正大霸占姐夫,一个想通过小姨子侵吞夫妻共同财产,还以爱之名? 真是渣男配贱女,恶狼配奸狈,绝配! 颜令惜憎恶地看着两人,恶狠狠道: “我倒要看看,我死了,你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持续的电话铃声,中断了两人腻歪。 霂霂亲切向颜欣问好,继而话音一转,不耐烦道:“小姨,我妈呢?” 颜令惜撸着沈以寞,随口道:“她没跟我在一块儿......对了,她之前说要去旅游。” 她瞥了沈以寞一眼,柔声道:“你妈更年期到了,脾气大着呢,最近连我都不待见,你还是别管她吧,省得惹她生气。” 沈以寞怜惜地吻她,“你去照顾霂霂几天吧,反正他也喜欢吃你做的菜。” 颜令惜冷笑。 这就让“白月光”登堂入室,取代她了? 不过也正常,霂霂总拿她跟颜欣比,觉得小姨千好万好,对她就各种不耐烦。 如今,算是顺了他们父子的意了。 颜令惜跟着他们仨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 沈以寞的笑容就没断过,不像跟她在一起时总板着副死人脸。 霂霂也跟在她面前那个别扭的叛逆少年判若两人。 如此和谐的家庭气氛,真是久违了啊。 颜令惜闭上眼,死了还要被扎心! “爸,你给妈打个电话,问问她把我的东西收哪儿了?” “说了不进我房间,说多少次都不听,烦死了!” 霂霂找不到期末复习资料,火冒三丈地将摔书踹凳子。 原本整洁的书房,被他翻得像遭了贼。 沈以寞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心情也跟着烦躁,呵斥道:“你那么大个人自己不会收拾整理?什么都靠你妈,你能靠得了几时?” “要打你自己打,又不是我着急找东西!” 父子俩的目光隔空对峙。 “霂霂要找什么?小姨帮你吧。” 颜欣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笑眯眯地进了书房。 弥漫的硝烟,霎时消弭于无形。 颜令惜气得冒烟。 以前,她批评霂霂,颜欣老护着他。 沈以寞那狗渣男,也总在她们母子俩发生争执时,不分青红皂白谴责她。 如今,她才明白,这对狗男女,早就在为霂霂接受后妈做准备了? 她将目光挪向饭桌。 冷吃兔,麻辣香锅虾,酸辣肥牛,以及呛炒的油麦菜和包菜。 每道菜中,都是色泽鲜艳的辣椒和花椒。 “色香味俱全,小姨你比我妈厉害多了。” “嗯,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欣欣厨艺不错。” 沈以寞也是食指大动,不吝赞美。 颜令汐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自嘲道:“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失败的妻子啊。” 儿子长青春痘算什么? 他自己都不在意容貌,她急有什么用? 丈夫有胃病算什么? 他自己爱逞口腹之欲,她何必非要管控他的饮食? “味道好极了,大厨也尝尝。” 沈以寞喂颜欣一块兔肉,见霂霂看过去,又心虚地借接电话掩饰。 “请,请问,是沈以寞,沈总么?” “我是颜令惜的父亲,前几天她说要给我五百万养老。 “她还说,如果没及时打钱,就说明她被人害死了,我女儿没事儿吧?” 第3章 烧得只剩几块骨头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给颜令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呵,以为逃避有用?这婚,我离定了!】 【颜令惜,自己干的龌龊事自己清楚,一大把年纪了,别给脸不要脸。】 【离婚是你自己提的,我只是为了成全你,咱们好聚好散吧。】 【另外,你爸跟我要五百万?他们父女俩都疯了吧!】 他噼里啪啦一通敲,将信息发出去,却如泥牛入海。 颜令惜鼻子都气歪了,拳头如雨点般砸了过去,“狗男人,还挺会装!” 活活将她烧死,还想着掩耳盗铃? 沈以寞开车去了玉林小酒馆,见章锦卓躺在藤椅上晒太阳,不悦道:“她去旅游了,你怎么没跟着去?” 章锦卓随意踢了踢凳子,示意他坐,慵懒道:“被她看穿了。” 他将银行卡扔到他面前。 沈以寞将卡推回去,“不影响,你只需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他找过不少优质男去接触颜令惜。 只有章锦卓成功了。 “再给你加十万,你找过去陪她,直到我们顺利领离婚证。” 章锦卓似笑非笑,嗤笑道:“沈总还真是大方啊!” “不过,我干不了。” 他不客气地又将卡扔给他。 沈以寞脸色很难看,正要说什么,电话响了。 他随手接了。 “喂,是沈总吗?” “我们是洪城刑警队的,你老家房子里烧死了人,你回来确认一下吧。” 沈以寞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皱眉道: “不可能啊,我们家没人回去?难不成有人非法侵占?” “你确定,你家人都没回去吗?” “确定......” 章锦卓抢过手机,捂住话筒,紧盯着他道:“她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 颜令惜和沈以寞异口同声道。 她倏地飘到他面前,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难不成章锦卓也跟她的死有关? “姐姐说的啊,她说要回老家拿结婚证。” 她跟他说过么? 颜令惜想不起来了。 漂亮大气的三层小洋房,被烧成了断壁残垣,刺鼻的焦糊味儿更是熏得人难受。 “沈总,您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您爱人的?” 颜令惜一眼认出,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包,水杯和车钥匙,是她的。 沈以寞却摇头道:“不是。” 颜令惜自嘲一笑,他早就厌倦她了,怎么会关心她用的东西呢? 恍惚中,脑海中又浮现刚结婚时的画面: “老婆,往后余生万般皆你,永不相负。” “结婚证就放在老家吧,这里是我们爱情的起点,也会是我们白首偕老的终点......” 如今,他违背了誓言。 这精心翻修的别墅,怎么能成为她一个人的终点呢? 颜令惜飘到警察面前,“警察同志,你们快抓他啊,是他找人害死了我!” “杯子里有写了血书的木片,能证明是他害死了我!” 即便不能证明,也能将他列为嫌疑犯。 只可惜,颜令惜的话,如风过无痕。 警察同志追问道:“你再看看,真的不是吗?” “事发前,有人看到一辆小汽车上山,据说很像你爱人的车。” “你能当面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么?” 沈以寞眼神犀利,嘴唇微微颤动,冷漠道:“包是前年的款式了,车钥匙不是她车的牌子,她也从来不用金属水杯。” “所以,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是她的,何况她去自驾游了。” 他扫了一圈烧得不成样的房子,勾着唇,眉峰染上几分寒意,“麻烦你们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我家房子莫名其妙变成凶宅,这地基也不能用了。 小偷竟敢如此明目张胆闯入私宅,我保留向他家人追偿的权利。” 颜令惜唇边掠起一抹讥嘲。 他还真是以进为退,有恃无恐啊。 想来也是,她跟在他身边这两天,竟一点儿破绽也没发现。 只能说,买凶杀妻这件事,他或许早就计划好了。 逼她离婚,料到她会回来拿结婚证,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还有,西餐厅中,她喝的果汁,应该也是加了料的。 章锦卓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颜令惜不敢确定,却本能地察觉,他对她和沈以寞若有若无的恶意。 警察客气地跟沈以寞告辞,“沈总,死者烧得只剩少许骨头了。 检测时间估计会久一些,等有结果了,再联系您。” 颜令惜恨不能立马将沈以寞绳之以法,却毫无办法。 好在那警察还算负责,没有因为狗男人的话,就将不锈钢杯子扔了,已属万幸。 死之前,她还用被子包了个陶罐扔了出来。 可惜不知在哪。 “等等!那包......姐姐前两天还在背!” 章锦卓跳下车,匆匆奔向那烧得破烂不堪的湖蓝色爱马仕包包。 “不锈钢杯子是她妹妹送的,还有车钥匙......原装的掉了,随便配了一把,你认不出来吗?” 他嘴唇和手都有些发抖,紧盯着沈以寞。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你说的姐姐是沈总的爱人颜令惜女士么?请问你跟她什么关系?”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看热闹的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颜令惜吃着自己的瓜,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沈以寞冷道:“我再说一次,她去自驾游了!” 东西不过是死物。 重要的是,她的车也不在现场。 颜令惜气得咬牙切齿,“沈以寞,别以为让人把车开走,你就能逃脱杀妻嫌疑!” 她的车钥匙,被沈以寞弄丢了。 现在那把,是颜欣怂恿她在家附近的小修理厂配的。 故布疑阵,毁尸灭迹。 她一直知道他心狠又缜密,才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 没想到忍辱负重与他周旋,还是落了个惨死早亡的下场。 章锦看着废墟沉默,“警察同志,我能跟您去看看尸体么?” 沈以寞直接黑脸,“你什么身份?” 令爱集团不仅每年为洪市捐款捐物,近两年还搞起了精准扶贫。 警察同志自然要给他面子。 “这位同志,死者身份不明,还是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 “当然,你若是能提供有用线索,咱们也很欢迎的。” 想了想又解释道:“死者烧得只剩几块骨头,实在看不出什么。” 警车呼啸而去。 章锦卓不甘心道:“姐姐明明说要回来拿结婚证,跟你离婚的,怎么会去旅游?” 第4章 自驾游?姐姐的车坠河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冷笑道:“女人心海底针,你真就那么肯定她愿意离婚? 何况,她早就说过喜欢沈先生,想去湘西体验风土人情。” 他轻声道:“古城的湘遇酒店是她喜欢的,你去偶遇还来得及。” “五十万,换你有始有终,去开导开导她。” 他拿了手机转账。 颜令惜眼中布满水汽,死死咬着唇道:“浑蛋!沈以寞你浑蛋!” 她喜欢沈先生,是因为他对爱情忠贞不二。 【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很多种类的人,喝过许多品种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你。】 滚烫的文字,炽热的情感,也曾是沈以寞捧给她的赤子之心。 她想去湘西,一面看水一面想他,作为最后的告别。 只是,终未成行。 颜令惜还没缓过神来,就晕晕乎乎被扯下了车。 沈以寞就像一块磁铁,走到哪将她吸附到哪。 只是看到姚琪时,她的心立马定了。 “沈总,颜总去哪了?已经三天没联系上她了。” “跟我汇报也是一样的。” “这事儿是颜总跟进的,您不了解情况......” “给我!” 在沈以寞犀利目光的压迫下。 姚琪不得不将文件放在桌上,“都是每年的惯例了,以前一直都是颜总负责的。” 《捐赠协议》、《资助协议》、《帮扶协议》。 沈以寞看得头大。 但他也知道,这些钱不能省。 没有正当理由,贸然停止,给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可估量。 他也懒得细看,直接将字签了。 姚琪将文件送出去,又返了回来:“沈总,颜总到底去哪了啊?” “她以前可从来没不打招呼就不来公司呢。” 啪。 沈以寞将笔扔在桌上,发火道:“我是她保姆吗?” “不想干就趁早滚蛋,没人留你!” 姚琪是颜令惜招入公司,又列入重点人才培养的。 沈以寞早就看不惯她了,等离了婚,更换了法人,立马让她走人。 “就算要开除我,也得颜总发话吧?” “您有人事决定权吗?” 姚琪呵呵两声,走到门边又回头道:“另外,您最好上网看看。” “颜总若是再不出现的话,公司股价就HOLD不住了。” 沈以寞迅速打开本地网页。 【披荆斩棘,只为与君比翼双飞!】 【双姝并蒂,涅槃飞出那方农家小院!】 热搜TOP10,颜令惜就占据了两席。 沈以寞觉着碍眼,声音蹿高了好几度,“立马撤了!否则,综合部全都给我滚蛋!” 颜令惜被逗得哈哈大笑,“哟喂,真把自己当霸总了?” 她连续几年被评为“三八红旗手”及省优青年,又在出事前多方争取冲刺全国创业明星,这才借助政媒的东风将自己和沈以寞夫妻,颜欣姐妹一起送上热搜。 哪里那么好撤? 姚琪忍了又忍,夺过鼠标往下滑,“您看了这个再说!” 【比翼双飞的神仙眷侣?粉了粉了。】 【令爱万岁,本宝宝又相信爱情了,呜呜呜......】 【相亲相爱的姐妹花真棒啊,哪来那么多雌竞?我惜姐霸气!】 清一水的比心点赞中,夹着逐渐顶上来的不和谐内容: 【特大内幕:据说沈某早就出轨了,正想方设法保全财产离婚呢。】 【最新爆料:沈某与情妇雇凶杀人,霸道女总裁疑似失踪。】 沈以寞气得满脸通红,“简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姚琪打量他的神色,满不在乎道:“那您让颜总来公司露个脸呗。” 沈以寞气得狠狠踹了两脚电脑。 “她就是故意的!” “贱人!毒妇!不就想多要点钱么?偏还做出一副清高嘴脸!” “你说,她是不是早有预谋?你们都是帮凶!” 他眼眸猩红,死死盯着姚琪。 他跟颜令惜离婚,公司换法人,已是既定事实。 若他这个新总裁的负面新闻被锤实,公司股价至少跌破30%。 公司基本面出现问题,再加上早有预见的外部经济环境变差,行业不景气,投资者情绪低迷等因素,令爱的股价恐怕会直接腰斩,并且短期内再难攀升! 不知是不是气昏了头。 沈以寞一遍又一遍拨打颜令惜的电话。 “果然最毒妇人心,我他妈就该早些动手......” 他狠狠砸了手机,“现在就滚!公司不差给你们那三瓜两枣经济补偿。” “要不想滚蛋,就叫那毒妇回来澄清!” 姚琪板着脸道:“你刚刚说该早些动手?动手做什么?害死颜总?” 沈以寞眉毛紧拧,像两把交错的剑,额头上青筋暴起,刚想开口。 砰! 门被踹开。 章锦卓风一般炫进来,“沈以寞,你是不是在姐姐车上做了手脚?” 颜令惜的车子找到了? 沈以寞两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她在哪?你是怎么联系上她的,快说!” 他恨不能立马将颜令惜绑回公司澄清。 多种不利因素叠加之下,公司股价一旦下跌,很难止住颓势。 章锦卓甩开他,优雅地理了理褶皱。 “姐姐的车坠河了,从高速桥上一头扎进五十米宽的大河。” “是我通过警队的朋友查到的。” 顿了顿他又道:“你不是说姐姐去湘西了?她怎么去的?” “我查过了,飞机和火车都没有她的订票记录。” “酒店那边,也没有入住记录。” 他定定看着沈以寞,双瞳仿若黑洞,悄无声息吞噬着挑衅的目光。 一时间,沈以寞怔住了。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他抖着手,用座机拨通了颜欣的电话。 “你姐亲口跟你说她去旅游了?她去哪了?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哎哟,姐夫自己都不知道老婆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颜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媚,甚至还带着丝丝调情的意味,尾音拉伸,勾人得很。 以往,沈以寞很喜欢她这种调调。 如今却有些厌烦。 “颜欣,我找你姐真有事儿。” 叫全名,是两人约定的暗号,表明说话不方便。 颜欣轻笑道:“你就是这么关心老婆的?我姐说多少次了,想跟你重走一趟湘西,你愣是一点儿没放心上?” 沈以寞似获得了莫大的勇气,笑道:“我就说吧,她去湘西了。” “没有购票记录也正常,可以用别人的身份证嘛。” 章锦卓紧盯他不放,“你之前不还说她是自驾游?!” 第5章 渣男贱女密谋弄死她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我去湘西了,离婚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沈以寞看着对话框上的小红点,激动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捏得发白。 “她给我发信息了!” 颜令惜飘在他身后,嘲弄地看着“自己”发的信息。 “呵,狗男人,演得还挺像嘛。” 偷走她的车弄个坠河。 再用她的手机,假冒她发信息。 看起来是暂时掩盖了她被烧死的真相,只是做多错多。 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逃脱法律制裁! 沈以寞拨打电话,却又无法打通了。 他气得骂了几句脏话,摁住语音键,“颜令惜你他妈有病是吧?搞垮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那是咱们一手创办起来的,你他妈玩个小白脸把脑子玩坏了是吧?!” “限你今日之内赶回来,否则我就公开你出轨的照片。” “我倒要看看,被网暴后你还敢不敢恶毒!” 颜令惜捂住胸口,心痛的感觉并不比活着时少半分。 这个承载了她全部青春的男人,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他总能比她想象的更狠心,更无耻。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网暴的滋味,注定只能他自己品尝了。 小白脸章锦卓变了脸,正想损他几句,目光被信息吸引: 【我想静静,这阵子不要找我。】 他指节飞速滑动,敲下几排文字,又斟酌着删掉,再写再删,反复几次后,终于发了出去。 【姐姐,我来陪你行吗?你需要一个好向导哦。】 只是,再无回音。 沈以寞怒气难平,嘴里脏话不断。 “不过就是个愁婆娘的诡计,就能毁了老子二十多年的心血?” “去踏马,赶紧把热搜给老子压下去!” ...... 只要网民的视线被吸走。 颜令惜能不能出现,都不重要了。 姚琪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咱是发个核子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呢,还是让倭鸡国给沉了呢?请沈总示下。” 颜令惜笑得打跌。 姚琪不愧是她寄予厚望的干将。 沈以寞的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他招了助理来吩咐道:“实在不行,就将那女人出轨的照片放出去。” 章锦卓怒目而视,“沈总,你说过不会让第四个人看到那些照片的!你要毁约?” 沈以寞不屑道:“你急什么?大不了给你打码。” 他只恨那些照片不够露骨。 哪有花了钱白砸在手上的道理? 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一个卖笑的小白脸,还敢跟他谈什么契约精神? ...... “姐夫,给你分享个天大的好消息......我有啦!” 颜欣扑进沈以寞怀中,举着验孕棒给他看。 “真的?” 沈以寞疲惫的川字纹打开,将她揉进怀中,深深吻住。 啧啧的水声,令颜令惜恶心不已。 “颜欣,早知道你这么贱,我管你去死!” 寻找沈以寞出轨证据时,颜欣凭工作便利,给她提供了许多帮助。 她还以为,她们姐妹一体,同仇敌忾。 信任,让她被亲妹妹偷了家。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姐?” 眼见他并无进一步动作,颜欣嘟着嘴撒娇道: “我也不是非要你们分开......只是怕被姐姐发现,会受不了。” 她哽咽着,勾住他的脖子,泪水挂在眼角,将落未落。 “姐夫,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要不然我把孩子打了吧,我怕姐姐会恨我们......” 沈以寞转身捧着她的脸,温柔亲吻她眼角的泪珠,“不怕,一切有我。” 颜欣咬着唇,委委屈屈却又热情似火地主动服侍他。 直到双唇麻木,喉咙嘶哑。 沈以寞惬意地哼哼,就连公司的烦心事也被抛下了。 “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影响你。” “我有她出轨的证据,等她成了过街老鼠,哪里还敢怪我们?” 颜令惜的眼泪终于滂沱而下。 不是为了爱,也不是计较双重背刺。 她只是为自己不值。 “可要是万一,我姐不想离婚呢?她都忍你这么多年了...... 何况还有霂霂呢,他会如何看我们?” 颜欣趴在他胸口,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落。 沈以寞眸中泛起冷意,“由不得她!霂霂本来也更喜欢你。 他不会喜欢水性杨花,让他丢脸的妈。” 就算儿子实在无法接受,也无所谓。 让他去住校就行了,碍不着他们什么。 “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如此禽兽?” 颜令惜恨不能将狗渣男碎尸万段。 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他! 他不仅挑唆他们母子关系,让儿子仇恨她,还想毁了他的前程! 霂霂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可是,人家还是害怕嘛。” “你公司里的那些人,都是人精,他们会怎么看我?” “我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呜呜呜......” 颜欣抱着他的腰,哭得肝肠寸断。 说到公司,沈以寞烦躁起来。 不论他还是颜令惜,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丑闻,都会导致股价下跌。 他被哭得不耐烦,“那你说怎么办?” “姐姐要是回不来就好了,嘤嘤嘤......” 颜欣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你说什么?” 沈以寞一脸震惊。 似是不敢相信她的狠辣果决。 颜欣瞪大眼睛,慌乱捂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越说越混乱。 最后,竟至蹲到地上,抱着头放声大哭。 沈以寞心软了,蹲下去哄她: “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宝贝儿。” “你还怀着身孕呢,小心伤到咱们女儿。” “其实,你说的也未尝不可!她都想毁了公司,也就怪不得咱们对她狠了......” 沈以寞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小心翼翼将颜欣抱起来,不断亲吻道歉。 颜令惜讥诮地看着两人演戏。 明明她都死了,连骨灰都被冲进地里做肥料了啊。 到底是谁放了那把火? 烧死她,害她车子坠河,拿走手机伪装成她...... 一环扣一环! “颜欣,你个臭婊子,快给老子滚出来!” “死婆娘,真以为老子怕你了你?” 激烈的拍门声惊扰了颜令惜的沉思,也惊醒了沉醉的野鸳鸯。 第6章 爆雷:女霸总遇害?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门倏地打开。 颜欣满面目怒容道:“颜参树,你发什么神经?谁让你来的?” 颜参树踹门的脚落空,借机往屋里闯,大声嚷嚷道:“磨磨蹭蹭,你他妈是不是在屋里藏野男人了?” 颜欣又急又怒,又拉又拽将他往外赶。 “颜参树,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抓去吃牢饭?” 屋里还藏着沈以寞,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颜参树却不管不顾非要往里钻,“少他妈唬老子,你不过是个交警队的文员,真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颜欣咬牙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五万......” 颜参树呸了一口,“这房子是惜惜出钱买的,老子也可以住。” “要么一次性给两百万,要么老子搬进来你滚出去!” 颜欣气得发了狠,正要卯足力气将他赶出去。 沈以寞拉住她,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小心些。” 颜参树胆怯了,可想到即将到手的巨款,又挺起胸膛阴阳怪气道: “唉哟,我当是藏着野男人呢,没想到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女儿女婿都一样,一口价五百万,我转身就走。” 他晃了晃粗糙的手指,黑红的脸庞笑出一口大板牙。 沈以寞冷哼一声,“两百万,爱要不要。” “别以为谁都跟颜令惜一样心软!” 颜参树咽了咽口水,贪婪道:“可惜惜跟我说的是五百万......” 沈以寞淡漠地收起手机,拉着颜欣回屋。 颜参树精明的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扫过,大步抵在门口,满脸谄媚道:“好女婿,给三百万吧,就当是给欣丫头的彩礼,你不亏。” 颜欣翻了个白眼,拦住沈以寞,自己给他转了十万,警告道: “有钱拿,你就知足吧。” “还想要上百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快滚,省得我反悔,真让人把你抓去吃牢饭!” 颜令惜每个月给他万把块而已,以为她不知道? 砰! 颜参树被关在门外。 邻居异样的目光,令他很是难堪。 他狠狠踹了两脚门,骂骂咧咧走了。 沈以寞看着颤动的防盗门皱眉道:“我还是给他三百万吧,省得......” 颜欣嗔了他一眼,用嘴堵了上去。 “粘上那个无赖想甩都甩不掉,给他那么多钱干嘛?” 沈以寞爱怜地顺了顺她的头发,“有这么对不靠谱的父母,你受苦了。” 颜欣面色酡红,动情道:“姐夫......” 两人又抱在一起啃。 颜令惜嘲弄地翘起嘴角。 她对颜欣如珠似宝,别人有的她都有。 那都算受苦的话,那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又算什么?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她宁愿灵魂跟着颜参树去,也不愿被迫欣赏蛆虫大作战...... 次日。 沈以寞刚到公司门口,姚琪便急急跑了过来: “沈总,您看新闻了吗?” 她将手机递过去。 【红颜薄命,女霸总命陨谁手?】 【惊!女霸总遇害,其父出示遗书!】 【情杀?仇杀?八婵贯“三八旗”倏然降落!】 ...... 耸人听闻的标题,极吸眼球,才发出不久,热度便“噌噌”上涨。 等股市开市之际,不知会发酵到何种地步! 沈以寞脸色铁青,气得摔了手机,“简直是八说八道!” “真他妈闲得蛋疼,穷比屌丝尽瞎几把操心别人!” “让法务全部起诉,造谣的统统发律师函!” 姚琪的脸抽了抽。 新买的果儿手机,屏幕碎成了蛛网。 她心痛地将手机装回兜里,忍着怒气道:“当务之急,是确定颜总的安危!” “若她没出事,肯定不会放任公司不管,她不是任性的人......” 空穴来风?她不信! 更何况,她也给颜令惜打电话,发信息,毫无回音。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沈以寞的目中射出两道利芒,如同被激怒的野狼,闪烁着危险与冷酷: “她不是任性的人?你他妈有本事帮她扫拾烂摊子啊!” “说好公司归我的,却想用这种方式毁了它!” “真他妈恶毒自私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人老珠黄还他妈矫情得不行,真以为老子非她不可?” 他又拨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一气将自己的手机也摔了。 姚琪:“......” 果儿机果然都没好下场。 她老老实实回道:“现在还真就非颜总出面不可。” “不然您跟她的亲戚朋友打听打听.......” 沈以寞嘴角紧绷,胸膛中的怒火被深深压抑,沉声道:“说得对,你跟她亲戚朋友打听打听!” 姚琪愣住了。 忽然,她捂着肚子躬着腰,转身就跑:“哎哟,沈总,我先去下卫生间。” 沈以寞横眉倒竖,怒吼道:“姚琪,别忘了你也有公司股份!” 姚琪直起身,嗤笑道:“您跟颜总是夫妻,是她最亲近最亲密的人,您都找不到她,我有什么办法?” “颜总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您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休息好预案,报警找她。” “不仅是我,大家的股份都是颜总给的,我们只要她平安无事!” 颜令惜感动得热泪盈眶。 自己这一生没有亲缘,同事们对她的感情却如此真挚热烈。 “琪琪,谢谢你!” 颜令惜伸手拥抱她。 其实,为了让她快速成长,她对她很严苛。 没想到她却能体会她的苦心,念她的好。 沈以寞怒吼道:“放屁!” “什么叫她给的?明明是我的公司!” 当初只是因为分工不同,才让颜令惜做了公司法人! 姚琪摆摆手,搪塞道:“对对对,公司都是您的。” 她话音一转,严肃道:“不过您能不能先把颜总找回来?” “不论是恢复您的名誉,还是稳住公司股价,谁出面都没有颜总亲自出面好啊。” 沈以寞气得额头青筋绷现,当他不愿意找颜令惜? 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上哪去找她! 他刚想发火,就见助理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沈总,不好了!” “公司股价快控不住了......” 第7章 股价两度跌停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狠命抽烟,一丝不苟的发型抓得乱糟糟。 凡是能想起来的人,他都问了。 不仅没问到颜令惜的消息,反而收获了一通阴阳怪气的嘲讽。 意外的是颜参树夫妻,不仅公然接受媒体采访,公布颜令惜所谓的“遗书”,竟然将他拉黑了! 沈以寞摁灭烟头,正要出门。 颜欣来了。 “姐夫。” 她戴着口罩,怯生生站在门口,眼眶通红,不断抹眼睛。 沈以寞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快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就说我愿意给他们三百万,让他们赶紧改口,不要再胡说了。” “另外,咱们最近也别再碰面,等风头过了再说......” 颜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我姐真出事了呢?” 为了不被人质疑,他就要撇清跟她的关系。 那她怎么办?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沈以寞惊愕地瞪着她,“你不是说她去湘西了么?她怎么会出事?”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压着嗓音道:“你在她车上动了手脚?她真的跟着车子一起出事了?” 颜令惜也倏地飘了过去。 她也很想知道,颜欣到底有没有对她出手。 猜测毕竟不能当成事实。 颜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惊讶道:“姐夫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而不是不想做! 颜令惜感到彻骨的寒意。 她太了解颜欣了! 越心虚越镇定,只是会控制不住地眨眼睛。 沈以寞盯着她看了许久,蹙眉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砰。 门被撞开。 “沈总,不好啦,股票跌停了!” 沈以寞慌乱地推了一把颜欣,瞪着助理难以置信,“跌停?!” “快!动用所有账户和关系,大量吃进!” 但定嗫嚅道:“可是......” 沈以寞强势将他赶了出去,“让你去就去!” 当务之急,必须先拉一波,并且稳住。 颜令惜眉毛轻扬,讥讽道:“想拉股价?做梦!” 沈以寞不作,令爱还能死得慢些。 一但开始动作......她等着看好戏! 但定走后,沈以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欣欣,帮我个忙,把你爸妈搞定。” “跟颜参树说,我先给他两百万,等我们结婚再给他一百万,以后颜令惜孝敬他多少,咱们也给多少。” 颜欣看着到账数目惊喜不已。 更让她欢喜的是,沈以寞第一次明确说会娶她! 她双眼亮晶晶地,崇拜又狡黠地看着沈以寞,“以寞哥哥放心。” 颜令惜扇了她两耳光唾骂道:“不要脸!” 那双曾让她心软的纯洁的大眼睛,如今只剩利欲,令人恶心。 想到她要拿钱去诱惑父母。 颜令惜心情复杂。 ....... “涨了!涨了!” 红色曲线一路上扬,就像斗志昂扬的孤雁。 沈以寞兴奋地拍着但定的肩膀,“做得不错!” “那毒妇一辈子不回来,也无碍了。” 颜参树那边,有颜欣稳住,再加上那两百万,也不会再捅出篓子。 很快就会有其他新闻覆盖令爱集团的热度。 颜令惜苦心孤诣给他设的拦路虎,便算是闯过来了! 沈以寞越想越兴奋,豪气道:“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些,等忙过了给大家发双倍加班费。” 办公室一片沉寂。 与颜令惜以前宣布给大家发加班费时的欢呼雀跃截然不同。 就连但定,也垂着肩膀装聋作哑。 沈以寞暗暗埋怨颜令惜将员工的胃口养大了,埋怨道:“这又非节假日,能发两倍工资已经很不错了,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今年大环境也不好......” 姚琪实在忍不住道:“您就不担心颜总的安危?” 沈以寞冷笑,得意道:“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跟颜令惜已决定离婚,公司归我。” “你们要还一根筋向着她,可以跟她走,重新白手起家嘛。” “想留下来就别他妈再提她,否则别怪我翻脸!” 满心欢喜却惹了一肚子气。 任谁都受不了。 沈以寞当着众人面踹翻了椅子,恨恨地拉了拉领带。 “但助理,明天继续稳住股价,我不会亏待你。” 但定吓得弹跳起来,“沈总,我,我不行啊!” 颜令惜看着桌面的K线图和数据,呵呵笑了。 明显就是股票跌停后被大单卖出,导致股票价格继续下跌,但卖单的数量还不足以维持股票价格持续下跌,所以才导致了股票价格再次上涨。 若她猜得不错的话,这只是个开始,很快就会再度跌停。 沈以寞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严肃,玩笑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但定却吓得一激灵,捂着肚子往厕所冲,“沈总,我,我尿急。” 他一边进一边出,想溜去医院开张痢疾的病假单发给人事。 却不想被盯着他的沈以寞看见了。 沈以寞脸黑如锅墨。 他在公司的威信本就比不过颜令惜。 总不能让他亲自操控键盘吧! “沈总,您也不用为难但助理了。” “他没那个本事。” 姚琪挡住他的去路,冷着脸道。 沈以寞看向她,目光泛着刺骨的寒意,“滚开!” 但定有没有那个本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杀鸡儆猴! “姐夫,不如我来做你的助理吧。” 颜令惜从身后拉了拉她,又冲姚琪甜甜一笑,“琪琪姐,我姐因为一个小奶狗.......男性朋友跟我姐夫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呢。” “因她的原因导致公司股价不稳,偏她还赌气要离婚,姐夫......也是迫不得已。” “姐夫已经够难了,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吧。” 她深深鞠躬,代沈以寞道歉。 沈以寞长辈般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的屈辱忍耐,转头又是满目柔情“欣欣,你长大了。” 颜令惜被气得吐血,“无耻,真是太无耻了!” 狗男女,竟颠倒黑白,公然把污水泼到她头上?! 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很快,谁也没时间关心这个了。 因为,令爱股价,再次跌停! 第8章 我女儿真被害死了啊!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暴跳如雷,“怎么还跌?” “快,动用所有能用的资金,务必在封盘前拉回五个点!” 颜欣快步打开他的电脑,无辜地向姚琪求助,“琪琪姐,该怎么做?求您教教我。” “您也不想让我姐姐的心血付诸东流吧?” 姚琪摊了摊手。 将近几日的资金日报递给沈以寞。 公司账户已经没钱了。 不然,但定用得着偷偷开溜? 沈以寞顿时想到那几份捐赠,帮扶,资助协议,更是恨得牙痒痒。 他将资料扔到姚琪脸上。 “资金不宽裕,为什么还要急急忙忙付款?!” “别忘了是谁供养你们,给你们吃喝,让你们轻轻松松养家糊口!” “都他妈瞎杵着干嘛?去打电话收款啊!让客户都帮帮咱们,等渡过难关,我沈以寞记他们的情,请他们吃饭喝酒......” 众人作鸟兽散。 姚琪嘴角噙着冷笑,熟练打开对话框,看着空白的信息框,慢慢敲字: 【颜总,你去哪儿了?真看破红尘了?づ♡ど】 【我被狗男人羞辱了,快回来给我做主呀!o(╥﹏╥)o】 【你知不知道狗男女往你身上泼脏水呢,我好想喷他们一脸奶艹皿艹】 【你说过会让我像你一样厉害,再送我衣锦还乡的呀,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ಥ﹏ಥ)】 她捏紧拳头,死死盯着沈以寞的办公室。 “我不信你会抛下一切,便宜狗男女。” “颜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颜令惜泪如泉涌,紧紧捂住嘴巴,呜咽道:“琪琪,对不起。” 她抛下了为她“摇旗呐喊”的女孩,也辜负了她的信任。 她虚虚拥抱她,“琪琪,别管我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连父母都被金钱收买,弃她于不顾。 她何德何能让姚琪背负重任? “都说没钱?怎么可能!” 沈以寞的咆哮传来。 颜令惜不由自主被拉扯到他身边。 地上文件掉了一地。 颜欣手足无措地安慰他,“姐夫,您先别着急......要不然您亲自打电话吧,那些人肯定会给您面子。” “也省得有人因为姐姐的缘故误解您,连打电话也不尽心。” 众人敢怒不敢言。 沈以寞却是眼前一亮,激动道:“欣欣,还是你有主意。” 他亲自拿起电话,一个个拨了过去。 “喂,老陈,我是令爱集团的沈以寞.......” “杜总吗?上次我还说请您喝酒呢,您啥时候有空呀......” “邱总,您好,我是小沈呀......” 嘟嘟的忙音,如活生生的笑话。 沈以寞尴尬又难堪。 颜欣张嘴往回找补,“姐夫,肯定是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将人都得罪光了。” 沈以寞心里舒坦了些,却也不好太过得罪人。 只吩咐道:“既然打电话不行,就辛苦大家亲自跑一趟吧。” 想了想,他又警告道:“姚琪,你也不想看到颜令惜的心血打水漂吧?” “你亲自安排一下人手,两点前务必收回最少五千万。” 姚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带人走了。 颜令惜心中五味杂陈,尴尬得脚抠地。 客户们对沈以寞客客气气,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罢了。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棵葱? 倒是颜欣,令她刮目相看。 以前多心直口快的小丫头,如今竟然也历练出来了。 谄上欺下的话张嘴就来。 她输给他们,着实不冤。 可她仍旧恨哪,恨得咬牙切齿! “今日多亏你了。” “你回去上班吧,我没事。” 沈以寞爱怜地在颜欣唇上轻啄一口。 颜欣的身子僵了僵,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娇媚道:“姐夫,我担心你,专门请假来给你帮忙呢。” 沈以寞欣慰地抱了抱她,“欣欣,还是你最贴心。” “对了,你父母那边的说好了吧?” 颜欣目中闪过一丝精芒。 那对夫妻,就是见钱眼开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人。 他们也配要两百万? 她只给了十万,又找人威胁了一通。 那两人便吓得屁滚尿流地答应了。 颜欣朝他喉结吹气,嗔怪地打了他一下,“人家做事你还不放心?” “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他们就会在直播中揭露‘内幕’了。” 颜参树夫妻虽然胆小怕事,却也有种让人看不上的草莽义气。 沈以寞有些不放心,“你让人把他们带到公司,咱们看着开播吧。” 颜欣莞尔一笑,“不过是两个没见识的土农民罢了,哪用得着这么郑重?” “再说了,万一他俩闹起来,咱们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收拾吧。” 两人在休息室便忍不住酿酿酱酱。 颜欣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不顾身孕主动服侍。 沈以寞累极而眠,醒来已是下午六点。 股市早就休市,黄花菜都凉了! 他又惊又怒,待看到收盘价格时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 出门一看,偌大的公司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姚琪,你他妈去哪儿了?” “说好的收钱收股价呢?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隔着电话线,姚琪的声音空洞又悠远。 “唉呀,沈总您别急呀,咱们已经说好明早回两个亿了。” “计划咱们也商量好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听到能回款两个亿,沈以寞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随便勉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又回房抱着颜欣亲热。 明明是她服侍他,给了他欲仙欲死的享受。 那慵懒又餍足的表情,却让他感觉她无比享受服侍他的过程。 沈以寞感觉每个毛孔都熨贴到了心坎上。 “不不不,来不起了。” “壮汉饶命啊!” 颜欣故作惊惧地推开她,欲拒还迎。 却又在撩拨得他欲罢不能欲提枪再战时,点开了手机。 “好啦,快来看看你岳父如何给你正名吧。” “对了,他可能会说些对我姐不利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唔,不是我指使的哦,主要是他对我姐也积攒了很多不满,我姐那人就是好面子......偏所有人都觉得她善良又孝顺,其实不过是软弱罢了。” 直播开始。 颜参树那枯树般的老脸怼在屏幕上,木呆呆愣了半晌才嘶声吼道:“我女儿颜令惜真被害死了啊!那狼心狗肺的还想害老子啊!” “救命啊,我被绑架了!我不是自愿的,谁来救救我啊!” 第9章 男小三暴打原配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本是为沈以寞发声,洗清杀妻流言的直播。 却不想反将令爱集团和沈以寞推到了风口浪尖。 更要命的是,热心带着警察赶到时,颜参树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自此,本来仅限本地热度的“女霸总”被害事件,瞬息间被推到了全网热的地步。 不到两个小时,就占据了几大门户网站的头条。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放心?” 沈以寞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瓷器碎裂的哗啦声惊得颜欣心惊肉跳。 她委屈地红了眼睛,“姐夫,我早跟您说了,他就是个无赖呀!” “我怎么知道他收了钱还能出尔反尔呢?” 沈以寞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两百万撒下去,竟然起了反作用! 早知颜参树如此难缠,他还不如把那两百万拿来回购股票! 颜欣轻柔地为他按摩太阳穴。 直到他的呼吸平稳,才松了口气。 那两百万,在她腰包里算是彻底揣稳了。 沈以寞再次查看网络动态时。 发现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掀起了全网寻找颜令惜的热潮。 他呆呆地看着新闻,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姐夫,姐姐该不会顺势栽赃给你吧?” “她的性子,我好担心啊。” 颜欣跪坐在地上,将头放到他腿上,满脸担忧地望着他。 威胁绑架颜参树的人,是他的债主。 她压根不担心。 如今,她只怕颜令惜回来...... 沈以寞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专注,情绪未明,“你不想她回来,我能理解。”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她回来,才能救令爱。” 就连颜参树这边十拿九稳的事情都能起变化。 姚琪说的两个亿,他更是不不敢奢望。 颜欣轻抚着肚子,目光微闪。 她不想颜令惜回来! “明日若是还不能解决,我上直播帮您澄清吧。” “令爱凝聚了您的心血,姐姐可以放弃,我却不舍得让您难过。” 颜欣目中蕴满水汽,轻轻靠着她,依赖又崇拜。 “欣欣,谢谢你,有你真好!” 沈以寞满足地将她拥进怀中。 原本因为颜参树一事生出的不满,很快便消散了。 颜令惜飘在空中,看着狗男女亲热,恨不能摁下快进键。 当真是奸.夫.淫.妇啊! 枉她对他们那么好,耗尽了青春年华的陪伴,与不计报酬的付出啊! 他们竟是一点也不念她的好! 次日。 两个亿的回款果真如镜花水月。 “客户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我哪知道会出变故?” “真要说个一二三,恐怕还得着落在您岳父的事情上吧?” 姚琪的目光落在颜欣身上,满不在乎道。 沈以寞气得不行,却拿她毫无办法。 谁叫总经办主事的就两人,但定还借口痢疾不来上班呢? “欣欣,只有麻烦你了。” 颜欣冲他笑笑,从容不迫地走到镜头前。 “我是颜令惜的亲妹妹,关于网传我姐姐遇害,纯属无稽之谈,她只是因家庭琐事跟姐夫闹矛盾,去张家界散心去了。” 她晃了晃手机,“每隔两天,我都会收到姐姐报平安,以及分享美景的照片。” “我父亲颜参树好赌如命,从小到大,我与他相处没超过十天,至于他被何人绑架胁迫,我跟姐姐姐都不知道,我姐夫更是与此事无关,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另我,我跟姐姐自小相依为命,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拿她的安危开玩笑。” “说我姐离家出走?还跟亲人保持紧密联系的能算离家出走吗?” “我姐辛苦了半辈子,人到中年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过分吗......” 颜欣巧笑嫣然,背景是她与颜令惜各个时期的合影。 或笑得恣意或流露温情,让人一眼即知姐妹情深。 很快有人认出,姐妹俩去年一起被评为省“优秀青年”,姐妹俩一起接受采访。 一个明艳干练,一个温婉娇媚,被省台记者冠以“拼命三娘,自强双姝”的绰号。 这场直播,总算暂时扭转了令爱集团股票一路下跌的颓势。 在开盘跌了八个点,且无主力拉升的情况下,回血一半。 沈以寞高兴地抱着颜欣转圈圈。 “欣欣,你真是我的福星!” 颜令惜嘲讽道:“福星?丧门星还差不多!” 如今的她,已不会再被两人辣眼睛的行为刺.激伤心了。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都从她身上渐渐剥离。 一阵风吹过。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轻松。 那“风”倏地将颜欣掀开,揪着沈以寞就打。 “沈以寞,你个浑蛋!” “你竟然真的害死了她!你怎么敢的?” 章锦卓冲进来,一拳捶到沈以寞脸上,两人很快扭在一起。 沈以寞这些年酒色不忌,又疏于锻炼。 沈以寞占着身高和年轻的优势,很快便将他打趴,拳拳到肉。 颜欣吓得尖叫。 “快,快拉开他!” “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以寞哥哥被人打吗?” 闻讯来看热闹的员工不仅没上前拉架,反而对她指指点点。 颜欣急得不行,只好亲自冲上去拉架。 “住手!别打了!” “再敢打我姐夫,我叫人把你抓起来!” “章,章学长......怎么是您?” 颜欣慌乱退后,手僵在半空。 颜令惜飘到面前,看看章锦卓,再看看她,恍然大悟。 “哟,原来你暗恋的学长就是他呀!” 原本,她还以为章锦卓人帅嘴甜,身材好腹肌硬,才被找来勾搭她。 没想到,他竟打着一石二鸟之计! “帮我擦药。” 沈以寞将颜欣拉过来,眸中泛着冷怒。 眼见她的目光还盯在章锦卓脸上。 他用力掰过她的头,嘴角扯起冷意,“你们认识?” 颜欣慌乱道:“不,不认识。” 章锦卓唇角微勾,皮笑肉不笑道:“刚刚还叫我学长呢?怎么就不认识了?” “章锦卓!” 沈以寞身体紧绷,紧握双拳,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无奈的屈辱。 只是,他不敢再因颜令惜起波澜。 他强行按捺怒火,将看热闹的员工撵了出去,才低吼道:“你发的什么疯?” 第10章 女尸有一模一样的月牙疤痕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章锦卓又忍不住冲上去揍他。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还有脸问?” “你不是说姐姐出去湘西了吗?” “你不是说她借的是别人的身份证吗?” ...... “她的尸体都被打捞出来了!” 醋钵儿似的拳头落到沈以寞身上,痛上加痛。 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紧盯着章锦卓道:“你说什么?” “颜令惜她怎么了?打捞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有了想法,却又觉得太过荒诞。 他努力挥动拳头,也不知是想揍章锦卓还是想将他说的话赶出耳朵。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出事?” “她明明就是去旅游去了。” 他一把抓过颜欣,“你,你说!颜令惜她是不是去旅游了?” 颜欣垂眸,掩下眸中的笑意,“对,姐姐旅游去了。” 她使劲点头,还翻出消息给章锦卓看。 “学,学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姐姐她昨天还给我分享了美景呢,你看这是她发给我的照片......” 她越说越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两人的脸色。 颜令惜飘在她面前,眉头紧锁。 “难不成真是颜欣找人害死我,又欲盖弥彰做了那么多?” 她太了解颜欣了,一看就知道她心虚。 她同样了解沈以寞。 他的表情,不像做假...... 章锦卓一把打掉颜欣的手机,拽着沈以寞就走。 “沈以寞,她明明都答应离婚,让你如愿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好啊,既然你不信,我就带你去眼见为实!” 沈以寞麻木地被他拖着,心中一片茫然。 颜欣拦住去路,语气极为诚恳: “学长,你真的搞错了。” “坠河的绝对不会是我姐姐。” “她的车子借给别人开了,她朋友很多......” 章锦卓冷冷地看着她。 直到她再也说不下去。 沈以寞却像获得了莫大的勇气,“对,找捞出来的肯定是别人。” 章锦卓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目光在两人身上睃巡片刻,古怪道:“你俩还真是乌龟配王八啊,一路货色!” 他何尝不希望颜令惜平安无事。 可颜令惜的手机都被打捞上来了! 颜欣收到的照片,除了作假还能从哪里来? 沈以寞看着那熟悉的手机壳,不由头皮发麻,连连道:“不,不会的,不可能......” 他本就慌乱的表情更加慌乱了,伸手,抓住女尸的右脚。 他想将她的裤腿卷起。 颜令惜右脚与腿骨相接的地方,有个月牙形的伤疤。 像是紧张,又像是害怕,他拉了几次,也没能将脚踝露出来。 直至额角的伤口被崩开,鲜血和着汗水一同流下。 衬得他形如鬼魅。 章锦卓冷冷地看着他,一点要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颜令惜也看着女尸,感觉似曾相识。 只是,泡得浮肿变形的脸,却让她一时想不起来像谁。 整整十分钟,女尸的裤腿终于被卷起, 沈以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就连颜令惜的神色,也瞬间僵住了。 因为,相同的部位,有个一模一样的月牙伤疤。 “不,不可能!” “颜令惜不可能会死!” “她那么贪生怕死,怎么会死呢?” 沈以寞似是脱了力,身子一软就要往下倒。 章锦卓将他摁到女尸面前,咬牙道:“你好好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 “只有这一处不算,你再想想,她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印记?” 难闻的尸臭,熏得沈以寞干呕不已。 他一把掀开章锦卓转身狂吐不止。 “不,没有了。” “她身上连一颗痣都没有。” “但我知道,这不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 最后一句,他几乎用吼的说了出来。 章锦卓默了默,嫌恶地将他提溜出去。 “明明就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畜生,你装深情给谁看?” 颜令惜却喟然长叹道:“弟弟呀,你还是太嫩了。” 狗男人哪里是想装深情? 明明就是真伤心,真惶恐啊! 只是,他的害怕与绝望根本不是对她的深情。 而是害怕刚刚平息的舆论,再起波澜,影响公司股价呢。 “早知你这般无用,就不带你来了。” 章锦卓将擦过手的湿巾扔到他身上。 藐视的表情与动作,暴露无遗。 沈以寞如发狂的野兽,咆哮着冲了上去。 “章锦卓,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你他妈不过是个卖屁股的小白脸,还真以为自己多高尚?” “不过是个勾引我老婆的野鸭子,还敢到老子面前呱呱乱叫个屁!” “来啊,敢给老子戴绿帽,老子弄不死你!” 因为把柄落在章锦卓手上,他才一忍再忍。 如今,颜令惜死了。 死无对证。 他有何惧? 沈以寞心思飞快转过了弯,悲愤欲绝地薅了个凳子当武器。 一场男小三挑衅原配,两人在殡仪馆大打出手的视频很快就被搬上了网络。 有说丈夫家暴,将女子逼得跳了河,男蓝知已为其讨公道。 有说女子被发现出轨,被丈夫活生生打死,又上门打男小三。 有说是因为出轨女好鸭成瘾,将遗产都给了男小三,才导致两人大打出手。 众说纷纭,却没有认出当事男主正是前两日风头无两的沈以寞! 也得亏他被章锦卓先下手为强,揍成了猪头。 颜令惜不无遗憾地看着他。 “唉,弟弟呀,打人莫打脸啊!” 沈以寞顶着满头包回家。 颜欣眼巴巴地在门口等着。 “姐夫,不是姐姐吧?” “一定不是的,对吧?” 她双手合十,以祈祷的口吻说着担心的话。 眼神却是锋芒毕露,暴露了她的野望。 霂霂也冲了上来,紧张得声音都变了形,“爸,我妈她,还好吗?” 他语音哽咽,满脸期盼。 既想听消息,又害怕地往门后缩了缩。 仿佛这样就能屏蔽坏消息。 颜令惜闷闷地道:“你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妈?如今又在怕什么呢?” 儿子的情绪,总是能轻而易举牵动她的心情。 不论他爱她,恨她,喜她,憎她。 想到从此阴阳两隔。 颜令惜心如刀割。 第11章 霂霂发现奸情,被气吐血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我,我不知道。” 只要检测结果一天没出,他就可以不认。 伤疤算什么?重复的概率太大了! 霂霂眉头皱得更紧,脸上多了不满,“你跟我妈在一起二十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爸就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颜欣强行挤落几颗眼泪,声音低沉莫名,“霂霂,你爸已经够伤心了,别逼他好吗?” 她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霂霂一把甩开她的手,“不,不可能!”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疯狂在屏幕上点击。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师说我这个月进步很大,多亏你给我买了那本复习题册。】 【快回来吧,我脸上长痘痘了,想念你做的菜了呢。】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对话框。 两分钟,度秒如年。 霂霂的心越来越慌,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 妈妈从来都是秒回他的消息,从来没让他等这么久过。 他等不及开始发语音,“妈,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一个人旅行有什么意思呢,你先回来,等放假我陪您一起去吧。” “妈,您好歹给我回个消息啊,知不知道我好担心您?” 沈以寞定定地盯着手机。 说不清期待还是害怕,从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颜欣目露寒芒,指甲死死抠着手心,脸上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手机息屏两次,却又被摁亮。 对话框,依旧只有自己发出的消息。 霂霂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强行忍耐,开始拨打语音电话,而后又换直拨电话。 关机了。 “爸,妈会不会正坐飞机回来?” 他一脸期待。 沈以寞呆呆看着他,声音轻得像飘在云端,“一直都是这样啊。” 霂霂的情绪骤然崩溃,又摁了语音信息,“妈,你回我电话好不好?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啊。” “你生爸的气,跟我没关系啊,您不能迁怒我呀。” “妈,你回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爸真搞笑,他竟然跑去认一具出车祸被淹死的女尸,他还说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您。” “妈,你快回我电话啊,你是想急死我是不是?” 他说到最后,破了音,心慌得不像话。 他不断拨打电。 担心,失望,渐渐变成了害怕,绝望与愤怒。 “妈,你接电话啊!” “你难道真的连我也不要了?” “妈,我错了,你回我电话好不好?” “妈,我真的错了,全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您回来呀!” ...... 一条条语音信息,急迫中带着祈求。 颜令惜也哭得不能自已。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霂霂。 “妈妈,你真漂亮。” “妈妈,你在给我做包子吗?我来帮你包吧。” “妈妈,告诉你个秘密:我同桌说你漂亮又有气质,想让你做他的妈妈呢。” “哼哼,他想得美,您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哟!”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霂霂变了。 不再是那个可爱的话唠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内敛沉郁的少年。 再没对她说过窝心的话...... “霂霂,妈妈从来没怪过你。” “只是,以后的路,妈妈也不能再陪你走了。” 颜令惜泪眼朦胧,想再抱抱他,却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 阴阳相隔,她甚至不如一缕风,一丝光。 风尚且能拥抱墙。 光也能通过影,折射人群的熙攘。 变成灵魂的她,满腔爱意却只能独自怅惘。 “我不信!” “我要亲自去看看!” 霂霂指节发白,恨不能将手机捏碎,将妈妈从里面逼出来。 他神色空洞地走到门口,挤开沈以寞。 颜欣拉住她,“霂霂,你爸都认不出来,你.......不如就在家等等吧。”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很快就能出检测结果了。” 霂霂怔怔看着她,忽地拉住她就走,“小姨,您跟我去看看吧。” “我妈身上都有哪些印记,想必您更清楚。”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 颜欣被他拖进电梯,惊恐道:“不,我不去!” 她实习的时候看过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恶心了好几天吃不下饭,还夜夜做噩梦。 车祸又被泡了两天的尸体,想必更令人作呕。 “以寞哥哥,救我!” 她死死扒住电梯门,哭得梨花带雨。 沈以寞冲过来,将霂霂的手扯开,愤怒道:“你发什么疯?吓着你小姨了!” “你小姨怀孕了,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霂霂蹙眉,继而眉头紧锁,似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呆滞的目光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置信地指着两人,“你们......” 霂霂倏地面色苍白。 以前不懂的事情,骤然懂了。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惨笑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妈不见了!怪不得啊!” “妈,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颓然跌坐到地上。 电梯门缓缓合上。 他死死瞪着仿佛经历了生死劫难,终于逃出生天的父亲和小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霂霂!” 颜令惜疯了。 她想要挣脱束缚,想跟着霂霂去。 却被冥冥中的束缚强行拉扯回来。 “贱人!狗东西!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霂霂要是有个闪失,哪怕变成厉鬼我也要你们十倍百倍报复你们!” 颜令惜拼命挣扎,却如困在玻璃瓶中的苍蝇。 她张牙舞爪,一次次从两人身体中穿过。 恨不能将奸.夫.淫.妇碎尸万段! “我该死,我真该死啊!” “我不要报仇了,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儿子受折磨好不好啊!” 沈以寞将颜欣公主抱起,准备回屋。 颜令惜痛苦地捶打自己,虔诚地跪在地上,祈求神明能让她去看看儿子。 既然她都能变成灵魂,这世上应当是有神灵的吧。 她这一生力所能及地做善事结善缘,积善德,从未做过坏事。 漫天神灵都瞎了眼吗? 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第12章 报警?不能报警!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霂霂斜靠在病床,怔怔地看着窗外。 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他的心,却像被皑皑白雪覆盖,茫然冷寂。 颜参树摇着轮椅进来,讨好地笑,“霂霂啊,我是外公,你还记得我不?” “你快叫你妈回来吧,不然家都叫那小贱人偷了。” “老子......我当初就看不上那小贱种,让你妈别管,她还怪我狠心绝情。” “结果如何?那小贱人竟然连我都敢绑!偏还找不到证据告她。” ......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拿了个橘子出来。 霂霂麻木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我妈,可能出事了。” 颜参树刚将橘子塞进嘴里,被吓得囫囵吞了下去,“真出事了?不能吧。” 半个橘子滚落到地上。 他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叫你乌鸦嘴!” “我乖女真被那小贱种害死了啊!” 霂霂紧紧抓住被单,目光终于聚焦,“你说什么?” “谁害死了我妈?你怎么知道的?” 他抓住颜参树,迫不及待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颜参树恨恨道:“当然是你那个好小姨颜欣啊!还能有谁?” “打小我就看她不像个好东西,劝你妈别管她。” “你妈不信,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偏吃苦受累也要把那祸害带在身边。” ...... 霂霂不耐烦听他啰嗦,直接道:“你说颜欣害死我妈,有证据吗?” 尽管他也恨那两人搞到一起。 可若无充分证据,他怎么为妈妈报仇?! 不,不对,他不能为妈妈报仇。 至亲背叛,刻骨铭心的仇恨怎么能由他来报呢? 得由妈妈亲自回来报啊! 他不信妈妈真就舍得丢下他一个人! 颜参树振振有词,“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升米恩斗米仇,眼馋你妈拥有的一切了呗。” “要不然,她怎么能跟你爸搞到一起,这世上的男人又没死绝!” 霂霂泪如泉涌。 看到父亲与小姨亲热,他都受不了。 一手带大小姨的妈妈,又怎么能接受呢? 他扯了液体,不顾手背上血流如注,随意按了按。 “你去哪?你妈到底怎么样了?” 颜参树追在他身后。 霂霂没有回头。 他等不及检测结果! 他要亲自去确认! “这是她身上携带的手机。” 章锦卓面无表情地指着女尸,将手机拿给霂霂。 霂霂看着熟悉的红白色边框,像站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孩童,迟迟不敢翻看背面。 他伸向手机的手,似是无力,颤抖着垂了下去。 章锦卓不耐烦等,直接揭晓答案。 手机背壳,一家三口卡通合照清晰入目。 那张照片,还是颜令惜“强迫”他配合拍的...... 霂霂的眼睛立马红了。 他一把扯开床单,扑到尸体上,“妈!妈!” “妈妈!妈妈呀......” 一声又一声,如悲鸣的小兽,抱着尸体嚎啕痛哭。 章锦卓转过脸去,仰头望天,将水汽逼了回去。 良久良久,霂霂再哭不出声来,只余呜咽的哀泣。 章锦卓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一生好强,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 “打起精神为她讨个公道吧。” 尽管这具尸体,跟颜令惜有些不同。 但他有种预感,颜令惜可能真的出事了。 每多拖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 霂霂想为女尸擦拭脸颊,却不小心碰到了她脸上的肉。 他心头大恸,强忍了悲意,哑声道:“我,我应该怎么做?” 以前,都是妈妈为他安排一切,为他遮风挡雨。 如今,轮到他为妈妈,撑起晴天了! 章锦卓平静道:“报警,就说你母亲失踪了。”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想继承家业,就暂时别把你父亲扯起来。” 霂霂脸色苍白,劲瘦的拳头更是白得骇人。 “不,我不要什么财产!” “我只要我妈,我妈她.......”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又冲回女尸旁边。 他想起来了,妈妈的中指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的两根中指,微微侧向无名指。 并且,她的指甲,天生没有月牙。 章锦卓也跟了上去,呼吸急促,“你发现了什么?” 霂霂惊骇地望着女尸,“怎么会这样?!” 她的十只手指,都不在了。 断口整整齐齐,像是被人连根斩断! 他举起双手,迎着光展示中指的不同,“妈妈遗传给了我。” 章锦卓沉默地拉他出去。 “最多两天就能有结果,先按计划进行吧。” 霂霂紧握住他的手,热切道:“你是我妈妈的同事吗?” “你应该熟悉她的,那不是她,对吧?” “虽然体型很像,但绝对不是!” 他紧紧拽住章锦卓的手,像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不等回复,他又重复了一遍,“绝对不是,不可能!” 章锦卓愣了愣,终究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心软了,轻轻点头。 霂霂瞬间狂喜,兴奋地抱住他,压着嗓子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是,谢谢你。” “她也是被人害死的,警察叔叔想借机找出凶手,对么?” 瞬间,他脑海自动补全了一部警匪片。 章锦卓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叹息。 这孩子,衣物上的香气与她如出一辙。 他终是,狠不下心肠。 “谢谢您,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对了,我叫霂霂,之前都忘自我介绍了,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妈妈呀,不然她又得唠叨我了呢。” 霂霂热情地跟章锦卓握手,尽管依旧脸色煞白,神态却轻松了许多。 “章锦卓。” “按我说的做,马上报警。” “说不准......你明天就能看到妈妈了。” 章锦卓面无表情地跟他交代,而后大步走了。 霂霂再次慌乱起来,拿起手机,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如风般掠过走廊,穿过大街,跑过小巷。 直到被沈以寞拉住。 “霂霂,你去做什么?” “报警!” “不行,不能报警!” 沈以寞示意保镖将他制住,恨铁不成钢道:“说不准你妈过两天就回来了,报警做什么?” “难道你想毁了公司,毁了她的心血吗?” 第13章 我爸跟我小姨害死了我妈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霂霂挣脱不开,面部肌肉紧紧绷着,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妈!” 死了还怎么死? 那具尸体...... 沈以寞脱口而出道:“检测结果出来了?真不是你妈?” 他似是松了口气,继而又愤愤不平道:“我就知道她没那么短命。” “说不准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目的.......” 只为不择手段,报复他和颜欣! 【怎样让鸠占鹊巢的黄脸婆,自愿净身出户?】 这个帖子,他是故意让她看到的。 实在是因为,他厌烦了与她逢场作戏,伪装恩爱! “爸!” 霂霂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响。 若说他之前还对父亲抱有幻想,如今却是一线丝都不剩了。 颜参树说是小姨害了妈妈。 他不信! 论心机手段,父亲才是最狠辣绝情的那个。 他打小就知道。 沈以寞示意保镖放开他,“爸不是针对你,也不是不想救你妈。” “只是这事牵扯面太广,我也没办法啊。” 霂霂活动着手腕,悄悄打量四周,想着如何尽快摆脱他们。 一边吸引他的注意力,讥刺他道: “你有什么苦衷?还找专门找了保镖来对付亲儿子?” “怕我对那勾引姐夫的臭婊子不利?” “那种忘恩负义的贱人,还是留给我妈亲自收拾吧。” 沈以寞怒道:“长辈的事,你一个小辈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读书都读到口肚子里去了?满嘴污言秽语!” 霂霂不说话,一双黑沁沁,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瞪着他。 莫名地,沈以寞竟觉得有些心虚。 早在腹中酝酿好的谎言,张嘴就来: “你妈她早就有意成全我跟你小姨。” “因为她自己也早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人长得倒是一副好相貌,比我年轻,比我会哄人,你妈自然被她吸引了。” “不过,那人不是什么好路数,他早前跟你小姨是校友,因品行不端被开除了。” “他找不到你妈,就屡次找上我,还对我动手。” ...... 沈以寞满脸淤青,狼狈不堪,看上去很有说服力。 霂霂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他的父亲,母亲都出轨了? “不可能!我不信!” 他妈整日忙得团团转。 不是操心公司的事,就是静静待在家里,根本就不可能出轨! “沈以寞,你真他妈令人恶心!” 颜令惜仿佛第一次认清狗渣男。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而她,只是他面前的一粒尘埃。 他误导儿子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仿佛带着嘲讽和挑衅,让颜令惜心中怒火熊熊。 她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疼痛,深入骨髓,却远不及她心中的愤怒: “要是早知道你跟颜欣搞在一起,老娘会割了你那玩意儿喂狗!” “明明是你找来章锦卓想陷害我,却把一切全都推我头上!” “真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苍天不公啊!” 她一次次冲上去,眼中的不甘和愤怒仿佛要将他吞噬,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她无助又悲哀地看向霂霂,他会信吗? 霂霂当然是不信的。 听沈以寞扯淡的功夫,他总算瞅准空子,长腿一迈,从绿化带中穿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跑向警局。 “快,拦住他!” 沈以寞暴跳如雷,气喘吁吁地带着保镖去追。 眼见就要被保镖拦住。 霂霂扯开嗓子就喊: “救命啊!我爸跟我小姨通奸,害死了我妈!” “救命啊!我爸要杀了我灭口啊!” 追上来的保镖:“.......” 眼见路人目光如刀,几人齐齐放慢了脚步,互相打着眉眼官司。 商量着这口黑锅由谁背? 毕竟,保镖们也都有家有口,也怕跟屋里人解释不清。 霂霂趁机冲刺,终于跑进了警局。 沈以寞靠在电线杆上喘粗气,气得捶胸顿足。 却不得不脱了外套捂脸。 因为,已经有好事者举着手机跟拍了。 “去他妈的直播!” “你们侵犯了别人的肖像权,懂不懂?” 沈以寞包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气愤到不行。 直到保镖们带着他冲出重围,他仍是又急又气。 让保镖们去警局将儿子强行带出来这种事,谁敢? 他打电话给颜欣,将事情给她说了。 十多分钟后,颜欣一路哭着进了警局。 “霂霂,你跟小姨回去好不好?” “公司事情一大堆,你又天天跟他作对,你妈妈就是心里烦,才出去躲几天清净。” “警察同志,您别听孩子胡说,我姐姐她......她只是气闷之下去散心了,您看她昨晚还给我发了信息呢。”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霂霂,一副无奈又委屈的样子。 接警的中年警察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今儿个真遇上大案子了呢。 没想到却是叛逆期的熊孩子,将母亲气得离家出走,又来报案找人。 霂霂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颜欣道:“明明是你不知廉耻勾引我爸,还跟他合谋害死了我妈,你还有脸对到我头上?!” 本来,他还想给颜欣留面子的。 如今看来,纯属多余! 他妈就算再生他的气,也不可能因此离家出走吧! 何况,那几天他根本就没跟妈妈闹别扭,怎能怪到他头上? 警察同志的面色严肃起来,皱眉道:“证据呢?” 霂霂茫然看着他,“我妈失踪好几天了,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大家都说她遇害了,还不能算作证据吗?” 颜欣脸色苍白,咬着唇,静静掉眼泪。 一副委屈又故作坚强的小白花姿态。 “霂霂,过几天你妈妈就回来了,等她回来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以前有多爱她。 如今便有多恨,多厌恶她。 霂霂面色阴沉,像堆满了乌云,“我妈回不来,是不是正如了你的意?” “随便找个手机改个备注便能模仿信息,你以为我会信?” “有本事,你现在跟她视频,让我见见她!” 第14章 霂霂终于争取到立案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说不清了。” “只是,我......唉!霂霂,你以为杀人害命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颜欣满脸苦涩,“警察同志,我姐姐她,其实,其实是......” 她跺了跺脚,咬牙道:“我姐她被个小奶狗迷花了眼,哪怕净身出户都要跟对方在一起,只是跟姐夫签了离婚协议后,她又反悔了,这才一气之下跑了去散心了。” “这不,走之前,还让我跟姐夫说说情呢,也是因此......霂霂这孩子才误会了我们。” 双方都是空口无凭。 警察同志看看两人,犹豫着是否立案。 颜欣咬牙掏出了一张照片,想递给霂霂,却又没拿稳,掉在了警察同志腿上。 照片上是颜令惜和一个年轻男孩子的侧脸。 两人眼神胶着,表情暧昧,随时要亲在一起的样子。 警察同志了然,将照片还给她,语重心长对霂霂道:“你这个年纪应该高三了吧?” “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才是。” “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妈妈若存心想避开,咱们想找她也不容易。” “你若是实在担心,不如问问亲戚朋友?” “你若实在要指控你爸和小姨,再找个亲近的成人领你过来吧。” 霂霂抢过照片。 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一片。 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未在脑海中氤氲开。 他就被照片上的男子吸引了。 不仅五官精致,笑得明媚阳光,就连一颦一笑都透着魅惑的味道,却又奇迹般的并不让人觉得阴柔。 颜欣绞着手指,叹息着道:“霂霂,我对姐姐的感情并不比你少。” “只是其中的事情,我实在和你说不清楚。 “你好好上学吧,你妈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我劝过你爸爸了,就当这事没发生,他们还是一样地过,也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她面露苦涩,似是完全没将他污蔑她的事放在心上。 只那表情动作,却又不无处不透着哀怨。 中年警察于心不忍,正想劝劝她。 霂霂突然指着照片道:“不对!照片是合成的!” 颜令惜飘了过去,是她与章锦卓见面的西餐厅,应该是错位拍。 以沈以寞的谨慎,不至于给颜欣假照片糊弄。 警察同志也接过照片,打量片刻还给霂霂,一脸同情道:“照片真假不能说明问题。” “霂霂,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快跟我回家!” 沈以寞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隐晦地瞪了颜欣一眼,又火冒三丈地看向霂霂。 头顶挂绿,没有哪个男人想让外人知晓! 只他没想到的是,霂霂已看清了他和颜欣的真面目。 “我闹?我闹什么了?” “不是你俩当着我的面亲热?不是你亲口告诉我这贱人怀了你的孩子?” “明明就是你们勾搭成奸谋财害命,还想打倒一耙,污蔑我妈出轨?” “你们还有没有点儿人性了?!” 霂霂梗着脖子,拦住警察同志。 “我妈肯定被他们害了,我之前偷听到我爸打电话,密谋要害人......我没想到他想害的居然是我妈啊!” “警察叔叔,求您了,您就帮我找找我妈吧。” “我妈从来没离开我这么久过啊,更别说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了。” “您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去找新闻媒体爆料,我自己开直播......我还要说你们尸位素餐,根本就不为人民服务,不作为!” 一米八的大个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抱着警察同志的大腿,软硬兼施,耍浑使泼。 只是,他既无实证,编的瞎话也没什么说服力。 警察同志很是为难地看着他,“你这孩子,快起来!起来说话。” 霂霂却哭得一反鼻涕一把眼泪,任凭三个大人轮番拉他,也抱着警察同志的腿不放。 警察同志好气又好笑,又替他心酸。 只得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实在想立案,就得让你妈妈亲近的人认可你的猜测。” 沈以寞和颜欣对视一眼。 尽皆松了口气。 他们俩是绝对不会认可颜令惜失踪,甚至是遇害的。 “至少不会是现在!” 颜欣绞着手指暗暗想道。 这时,又过来几个警察,强行将霂霂拉了起来。 又是一通训。 沈以寞赶紧赔笑,表示会将孩子带回家好好管教,再不让他乱跑给人添麻烦了。 霂霂无助又无奈。 颜令惜心酸地看着他,轻抚着他的头发,“儿子,你长大了。” 霂霂叛逆,已经让她头疼许多年了。 久到她几乎要以为,即便自己倒在面前,他也只会淡漠地打120。 没想到,如今竟然肯为了救她编谎话骗警察。 只可惜,从不撒谎的他,漏洞百出。 霂霂满腔悲愤,如狂风暴雨般在体内肆虐,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正想破釜沉舟,将颜欣踹开,弄掉她的孽种出出气时。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你这小娼妇,谁让你碰我外孙的?” “滚开!不然老子弄死你!” 是颜参树! 他摇着轮椅进来,手中的木棒用力打在颜欣身上。 沈以寞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爸,您身体还没好呢,怎么就出院了呢?” 他狠狠瞪了保镖一眼。 保镖们:“......” 刚刚看这残疾老头可怜,他们还帮着推了一把呢。 不过,他们之前也不认识这残疾老头儿呀。 颜参树慈爱地看着霂霂,“孩子,你长大了,都知道为你妈报仇了。” 他一一指着面前三人道:“我是他外公,他岳父,她父亲。” “我大女儿失踪好多天了,起因是我这小女儿看上了她姐夫,我怀疑我大女儿被他俩联手害死了!” “我有证据!” 颜参树一番话掷地有声,拿出手机给警察同志看。 证据? 颜令惜好奇地飘了过去。 她都不大跟颜参树来往,他哪来的证据? 何况,他用的还是破旧的老年机,连个照片功能都没有! 第15章 无情无义,两面三刀的外公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几人走出派出所,已经凌晨两点了。 沈以寞恨不能将颜参树生吞了,“你先是答应直播又反悔,又将我杀人,颜参树你真以为我的钱那么好拿?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颜欣生怕他说出金额,赶紧拉着他走,“咱们快走吧,省得被人看到。” 霂霂沉着脸,拦住两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颜参树提供的证据,他才知道,父亲竟然真的有杀害母亲的想法! 之前,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担忧母亲,想让警察找她回来! 沈以寞摸了摸鼻子,叹息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不希望你妈再出现在我面前罢了。” “别人误解我,我不在意,可你是我儿子,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哪有那么心狠恶毒啊。” 霂霂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之前撒谎说听到父亲跟人打电话说要对母亲不利,他竟然没呵斥他。 反而只是一心辩驳帖子的事儿! 他想自欺欺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颜参树拉住他,殷切道:“霂霂,你跟我走吧。” “万一那没狼心狗肺的东西又对你下手怎么办......要是你妈真有个万一,那么多财产可就真成他们的了!” 颜欣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敢辩驳。 沈以寞却以为颜参树是骂他。 他一双眼睛充满戾气,指着他怒吼道:“给了你两百万还产满足?还要不要脸?” “两百万?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颜参树恨不能一蹦三尺高,可惜腿没好,站不起来。 颜欣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呼痛。 “姐夫,我,我肚子痛。” “快送我去医院吧,我怕宝宝出事儿。” 她死死拉着他,目露请求。 沈以寞惊讶的冷怒的眼神渐渐回暖,终究还是抱她上车,一脚油门往医院去了。 他们身后,颜参树跳着脚破口大骂。 “小娼妇!贱人!当初就该把你淹死在尿桶里!” “老子养惜惜一场,还知道孝顺我。” “你个小娼妇不仅一毛不拔,还贪污本该老子的巨款!” ...... 霂霂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妈说给你五百万,是认真的。” “如果她回不来,那五百万,我给你。” “只要你一直站在我这边。” 颜参树吃惊地看着他,“你,你给我?”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儿,有五百万? 不过,他说的是如果他妈回不来...... 回,不,来? 颜参树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哽了哽,终究失了再骂颜欣的心情,摇着轮椅走了。 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颜欣啥事也没有。 不过鉴于她一直嚷嚷着肚子痛,医生还是给她上了氧气,开了安胎药。 沈以寞抄着手半倚在门边,目光幽深如狼。 颜欣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颜令惜心情很好地在病房飘来飘去,“呵,想好怎么撒谎了?” 她巴不得渣男贱女立马闹翻,好互曝其丑。 果然,就听颜欣道:“以寞哥哥,我不是贪图那两百万,只是觉得这笔钱不能给他。” “我比你了解颜参树,他贪得无厌,给了他只会助长他的胃口。” “他除了对姐姐有几分感情,谁也不放在心上......” 想起童年,被人嘲笑没爹没娘的日子。 颜欣脸上现出几分真切的哀苦。 尽管不舍,她依然拿出手机给他转钱。 “我限额,每天只能转二十万,剩下的等出院去银行给你转。” 沈以寞见她落泪,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知道你不是贪图那这点钱......罢了,以后不许再骗我!” 他转回五十万给她。 颜欣破涕为笑,“以寞哥哥,你真好!”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我以后都听你的。” 她又娇又媚,主动凑上红唇。 没看到反目成仇,颜令惜气得跳脚,“真是一对猪连逼合的贱意儿!” 刚刚还叽叽歪歪怕流产,转眼又要连通了。 就不怕把胎儿戳出来? 关键时刻,沈以寞刹住了车。 “欣欣,你好好休养,我怕颜参树不消停,得提前做点儿准备。” 他理好裤子,起身欲走。 颜令惜拉住他,可怜巴巴道:“以寞哥哥,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沈以寞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一会儿忙完就来陪你。” 走出医院。 他去见了颜参树。 “本来我是让颜欣给你先给你两百万的,她给忙忘了。” “你应该知道,两三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沈以寞给他转了一百万,“这是订金,需要的时候你配合我澄清再给你一百万,事成之后再给你尾款,懂吗?” 颜参树看到到账信息,巴巴地数了又数,还掰着指头念:“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一直念了五遍,沈以寞都快不耐烦了,才喜笑颜开道:“还是女婿爽快!” “我老早就说了嘛,咱们翁婿就该多出亲热嘛。” “两个女儿都跟了你,我还能害你......” 沈以寞十分厌烦他这副谄媚劲儿,摆摆手,一脚油门径自走了。 等他的车子开得不见踪影。 颜参树才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唉,老子为了几个臭钱跟卖笑似的。” 他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不是在做梦吧。” 又拿出手机,把余额数了好几遍才哈哈大笑道:“发财了,老子发财了!” “果然还是卖笑赚钱啊!老子巴不得天天出来卖,哈哈哈......” 突然,他撞到了人。 要是以前,他估计会点头哈腰地道歉。 如今,他却狠狠推了那人一把,“滚开,知道老子是谁吗?” “当心老子拿钱砸死你个鬼孙。” 霂霂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是龟孙,你是什么?” “老子咋知道你是个啥?回家问你爷......呃,霂霂。” 颜参树尴尬地扬起笑脸,“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霂霂死死瞪着他。 这个他该叫“外公”的男人,果真如母亲所说,无情无义,两面三刀! 冷哼一声,“我都看见了。” “你真要帮他做伪证?他可是害了你亲生女儿!” “谁说她是我亲生......我的意思是说,警察都没有找到证据,咱们不能先给你爸判刑呀。” 第16章 如果,我妈真的回不来了呢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霂霂冲破围追堵截,去警局报案的视频果真被传到了网上。 虽然他喊的话太过炸裂,却也没引起多少关注。 直到视频下有知情人留言,说他是“女霸总”的独生子,并且还上传了警局报案的录音。 才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不仅亲儿子指控父亲谋害母亲。 就连岳父也站出来指控二女儿伙同大女婿谋杀大女儿! 一时间,女霸总的新闻闹得沸反盈天。 就连警局,也在无数网民的隔空喊话下,被迫回应:近期确实有一老一小报案,其大女儿(母亲)被二女儿(小姨)伙同女婿(父亲)谋害。 目前,警方并未找到颜某被害的证据,正加紧调派人手寻找。 对于广大吃瓜群众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 于是,令爱的股价,开盘便又暴跌。 沈以寞却不像上次那么慌张了。 他一边翻看着不良媒体的八卦,一边打电话给颜参树,“该你出面了。” 颜令惜轻嗤一声,“呵,适应得倒挺快。” 只可惜,然并卵。 接到电话的颜参树尴尬地看着霂霂,“我,我要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 霂霂十分自然地帮他推轮椅。 颜参树忙道:“不,不用了,你昨晚没睡好,补补觉吧。” “我出去转一圈就回来。” 见霂霂一直盯着他看,他又道:“我是真的心疼你,你这两天都瘦了。” “等你妈回来,非责怪我不可。” “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霂霂的眼圈红了。 他强抑住悲意,转身回去了。 颜参树叹了口气,顿了两秒,终究还是摇着轮椅出去了。 “唉!惜惜啊,不是我不爱你,只是姓沈的给的实在太多了。” “你不是一直叫我别去找他,说他是个狠人嘛。” “我也怕他对我下手啊!你自个儿珍重,争取能回来吧。” “惜惜啊,你最是心善了,应该不会怪我吧?” ...... 他自言自语着往警局去。 再拐一个弯就到了。 霂霂黑着脸,二话不说推起他就走。 颜参树慌了,“霂霂,你,你要带我去哪?” “我,我正想去警局打听你妈的消息呢。” “要,要不,咱们一块去?” 霂霂却不理他,只推着他走得飞快。 几次上坡下坎,轮椅颠得厉害,差点儿就将颜参树颠到地上。 颜参树吓得抓紧扶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他怕霂霂一气之下,让他连人带车栽进河里。 约莫走了大个半小时。 霂霂的情绪平复了许多,才终于停了下来。 “小时候我问我妈,别的小孩都有外公外婆发红包,为什么我没有。” “妈妈说,是她的错,打小就伤了你们的心。” “后来我又问她,我们家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多给你们些?” “妈妈说,外公外婆虚荣又自大,给多了反而是祸事。” “我又问她,为什么小姨憎恨你们,她跟小姨关系最好,为什么不跟小姨站在一起?” “既有生恩,又有养恩,无论多寡都是要报的......她连同小姨那份一起孝敬上。”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双手死死攥握成拳,脸部肌肉颤动。 眼底氤氲着水雾,如同迷路却遇上恶狗拦路的孩子。 似是终于忍不下去,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拖起来,“你明明知道她有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你还要为虎作伥是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你们那么好,几十年如一日报答你那微薄的生养之恩,你却如此对她?” “就为了区区两百万,你就想致她于死,就放任她死不瞑目是不是?!” 这两天,他吃不下睡不着。 起初,他还挺兴奋,因为章锦卓说,河里捞出的手机是她的,号码不是。 他一遍又一遍拨打电话,一条再一条留言。 始终石沉大海。 章锦卓说,她有可能已经遇害了,让他节哀。 节哀是什么意思? 他不懂! 他只想让妈妈活着回来! 颜参树的言行,却触及了他的底线。 似是想到什么,他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我妈还说过,你们无情无义,两面三刀。” “她怕给你们钱太多,你跟你老婆子都会为了钱财自相残杀。” “说到底,她还是念着你们,想着你们!” “可你呢,你对她有没有一点心啊?!” 他声音喑哑颤栗,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崩溃。 颜参树脸色苍白。 她竟然不怪他,不恨他,竟然是爱他的? 太多太多过往浮上心头。 他心中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朝他跑来,“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啊。” 画面一转,小姑娘的面貌渐渐模糊,变成了永远处变不惊的模样。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给你的钱足够吃喝,嫖赌不行!” “用你的名义做善事?得了吧,那你不得上天?” “想倚老卖老也得有那个资本,你忘了自己怎么对我们两姐妹了?” 颜参树摇头,无力地跌坐到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颜令惜明明就是小气巴拉地记恨他。 就算发达了,也从不肯拉拔他们,他跟村人吹嘘的大房子,好车子一个也没用上。 她怎么可能记他的好呢? 电话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接电话。 两个保镖冲过来,架起他就走。 霂霂目眦欲裂,“你们做什么?” “来人啦,抢人......唔。” 他两个保镖捂住嘴巴,强行带上了另一辆车。 不多时,颜参树亲自出现在令爱集团的直播间,不仅辟谣翁婿不和的传闻,更是公开跟沈以寞道歉,说自己听信了外孙的胡言乱语,才会情绪激动地跟着去报案。 并且,二女儿也向他解释过了。 只是因为大女儿与女婿闹了矛盾,离家出走之前让她调和,她才跟大女婿走得近了些...... “看到了吧?你外公都去警局销案了,你还胡闹什么?” “我挣下偌大家业,以后不都是你的?” 沈以寞看着霂霂,烦躁得很。 他怎么也没想到,唯唯诺诺的儿子继发疯报案后,竟然还去蹲守颜参树! “如果,我妈真的回不来了呢?” “你打算怎么收场?” 第17章 霂霂的乞求,渣男动手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霂霂死死瞪着他,生怕错过一丝微表情。 如果他真的对妈妈动手,早晚要暴露,有什么区别? “妈妈平安回来,反而能为您和小姨正名。” “她很爱您,也爱小姨,虽然会生气,却也会选择洒脱放手。” “她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不会跟您争公司。” 霂霂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比诚恳。 想让他看清利弊,放妈妈回来。 这也是章锦卓教他的。 沈以寞眸色幽深,望不到底,也看不出其中情绪。 他压抑着情绪,硬梆梆道:“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能把心思用地学习上,你妈用得着经常生气?” “不是跟你说了,她只是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怎么非要扭着沸?” “是谁撺掇你?姚琪还是颜参树?” 霂霂心中抽痛了一下,犹自不甘心道:“爸,妈妈真的碍不着您什么。” “几年前她就知道您出轨了,可她从来没有让您为难过。” “您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啊?” “犯法啊!你知不知道啊!” 颜令惜早就知道他出轨了? 那这么多年,他就像个丑似的在他面前表演恩爱?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他越来越敷衍,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露骨的嘲讽。 只是,他从来没敢往这方面想罢了。 沈以寞平静的脸,如同被撕开一道口子,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他冲了出去,捡起手指粗的木棍,朝霂霂打去。 “我看你是被你妈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混账话都敢说!” “要是再不给你点教训,真不知你还会编出什么瞎话来!” 霂霂愣愣地盯着他。 直到被打了一棍,又被划破了脸,才清醒过来。 他猝然变脸,躬身躲过木棍,劈手夺了过来,想朝沈以寞还击却又犹豫了。 沈以寞又趁机夺了木棍,朝他劈头盖脸打去,“反了,还敢打翻天印?” “老子今天不让你长点教训,你真以为翅膀硬了?” 木棍是砍下不久的树枝,小枝丫的断口极为凌乱,打在身上,跟针扎似的。 棍栺见血。 霂霂却像失去痛感似的,任由他打骂。 他沉默地瞪着沈以寞。 在沈以寞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嘲讽。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一脚将霂霂踹倒在地上,咒骂道: “你就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那么多次将证据送到她面前,想让她跟我闹,她装聋作哑躲在暗处看老子笑话!” “是,老子早就让想让她消失了,那又怎么样?你他妈有证据吗?” “老子真是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再把她剁碎了喂狗......” 棍子雨点般落下来。 霂霂脸上见了血,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是一片血色。 他本能地眨眼,可身体似乎完全僵住了。 甚至他的灵魂都轻飘飘的,飘出了体外。 他好像看到了妈妈,妈妈拼命想保护他,却无能为力...... “沈以寞,你个畜生!” “霂霂是你儿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老娘要弄死你,非弄死你不可!” 颜令惜气得发狂。 霂霂打小就懂事,对父亲也多的是孺慕之情。 甚至在两人发生矛盾时,他总是会站在沈以寞那边,常让颜令惜吃醋。 私底下,霂霂却对她说,“爸爸每天都很忙,我不想让他不开心不回家。” 所以,他们家向来是父慈子孝。 却没想到,沈以寞竟然就因为这么个事,疯了似的揍他! 她对他拳打脚踢,撕咬抓扯,想让他停下来。 只是,能用的招数都用了。 他们,却像是隔着时空,根本无法触及他分毫。 “霂霂,傻瓜,打回去啊!” 颜令惜虚虚挡在他面前,想护住他,想将他推走。 父不慈,子为何要孝? 何况,霂霂从小到大,他几时尽过父亲的责任? “妈,妈你别走!” “妈,你回来呀,快回来!” “妈,你真的忍心不要我了吗?” ...... 霂霂定定地看着颜令惜的方向,手脚胡乱挥舞。 春意盎然的河边,艳阳高照。 沈以寞却突然感到丝丝寒意,深入骨髓。 一瞬间他仿佛也听到了颜令惜的怒骂,看到她柳眉倒竖地对自己撸起了袖子。 他脸上血色尽褪,呼吸也变成急促,“不,不可能,怎么会呢......” 他扔了棍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霂霂仍是向着颜令惜的方向,张开双手,“妈,我错了。” “妈,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我想你了。” “妈,你带我走吧,别丢下我啊!” 连日打击,与不眠不休的煎熬,让他产生了幻觉。 他终于又见到妈妈了。 可惜,她被一阵风刮跑了。 他追不上啊。 霂霂支撑不住,昏了过去,险些栽进河中。 沈以寞一个人去了颜欣家,从沙发底部掏出一部手机。 而后熟练开机,拨打电话。 “那件事取消吧,订金也不用退。” “你......凭什么?不行,你必须付全款!你知不知道有人悬赏一百万寻找你老婆的下落,区区二十万你都想赖账?” 对方显然不是好惹的,光从气势汹汹的话语中,就能窥知。 颜令惜本来还沉浸在霂霂的担心中,一下子惊醒了。 沈以寞竟然真的找了人对她下手! 亏她还以为他有点良心! 她倏地飘到他面前,只恨自己没用。 不能像电视中的鬼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了,一口一口嚼断他的骨头,听他美妙的惨叫...... 沈以寞踹了一脚沙发腿,不满道:“你只是跟踪她几天就拿了五万,日薪一万还嫌少?张老三,你别太贪了!” 张老三咄咄怪笑,尖叫道:“沈老板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儿小钱?” “您要是不给,我可就去挣那一百万喽!” “对了,你得再给我五十万,不然......” 沈以寞气得想骂人,忍了好久才阴沉沉道:“你想挣钱就去挣吧,只要你不怕没命花!” 就算被查,他也不怕。 不过是老婆出轨,他吃醋,找人跟踪了她几天而已嘛。 他正打算挂电话,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动手?” 第18章 沈以寞诈唬颜欣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啪。 手机掉到了地上。 沈以寞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将手撑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又捡起手机,嘴唇哆嗦着,“你,你把她怎样了?” 张老三极不耐烦,凶神恶煞道:“我劝你别问太多,老老实实把钱转过来就行了。” 沈以寞的手抖个不停。 他又打了个电话出去,叫对方转款。 而后,取出手机卡冲进马桶,趴在洗漱台上喘粗气。 他打开水龙头,将头埋进冰冷的水中。 颜令惜冷眼看着一切。 心中却还在努力思索,帮他转款的“李与思”究竟是谁? “别怪我,要怪就怪张老三,我明明已经想收手了的......” 沈以寞喃喃念叨着,一头冲了出去。 暴雨倾盆。 就像沈以寞突如其来的心慌心痛般,不合时宜。 他被突出的树根绊倒,扑倒在浑浊脏污的稀水坑里。 他想爬起来,却手脚酸软,几次都没有成功,索性翻了个身,仰天躺倒在草坪上。 “不,我没杀你,你别怪我。”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烦了,只是厌倦了我们之间的逢场作戏。” “张老三肯定是骗我的,杀个人哪有那么轻松呢......对,他不过是想要钱而已。” 自我安慰起了作用。 沈以寞恢复了几分气力。 他摇晃着爬了起来,全然不顾满身污泥,脚步踉跄着,急切想要逃开这里。 似乎只有离开,他才能摆脱这场噩梦。 沈以寞去了医院。 “以寞哥哥,你怎么了?” 颜欣惊讶地看着冻得满脸青紫的他,体贴地给他擦水。 沈以寞却像丢了魂似的,任她摆布。 真到颜欣脱了他的衣服,将他拉进被窝,抱着他的头不断亲吻。 沈以寞总算缓过来,疯狂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将她牢牢箍进怀中,恨不能合成一个人。 颜欣也体贴地伸手往下。 尬住了。 与他冲动急迫的表现相比,小手所到之处除了冰凉,只剩软腻。 沈以寞捉住她的手,焦急道:“欣欣,你是不是找人害你姐姐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欣,语气笃定。 颜欣的脸一下子白了。 原本温暖的身体,也变得冰冰凉。 “欣欣,你说实话还来得及,否则......” 沈以寞用力端她的脸,语气惶急。 颜令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哟,甩锅甩挺快的嘛。” 明明是自己找的人害死了她。 却想将颜欣一起拉下水! 甚至,还打着让她背锅的主意吧。 颜欣目光总算有了焦距,“哇”一声哭了出来。 “姐夫,我姐姐真的遇害了吗?” “那具尸体,真,真的是她?” 她手忙脚乱穿衣服,“不行,我要去亲眼看看姐姐。” “我不信,不信会是她!” 沈以寞一错不错盯着她的表情。 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因为太过慌乱,颜欣甚至将衣服扣子交错了。 她跌跌撞撞往门外冲。 沈以寞这才沉着脸将她拉了回来,“你真没害你姐姐?” 颜欣眼泪落得更急,扑入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我,我怎么会那么做啊!” “长姐如母,没有姐姐,就没有我啊。” “姐夫,是不是我姐真的遇害了,你快告诉我啊!” 她扳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泪眼婆娑,伤心欲绝。 颜令欣看她表演姐妹情深,直乐得哈哈大笑。 “啧,当初我真该让你去当戏子。” 之前笃定打捞上来的女尸是她,还一脸得色。 如今演起戏来,比顶真还真! 别说沈以寞会被骗,就连她也不容易分辨。 沈以寞没从颜欣那听到想听的。 安慰她一番,顶着暴雨去了公司。 “沈总,您可算回来了。” 助理但定愁眉苦脸地拿着报表找他签字,“咱令爱又跌停了,拉不拉啊?” 沈以寞的心凉了,咬牙道:“拉,全力以赴拉起来!” “另外,以最快的速度跟弧光和圣辉签合同,并且把消息放出去。” 但定十分吃惊,“可他们两家已经被颜总淘汰了呀。” 沈以寞眸光泛寒,淡淡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找她回来做主?” 弧光和圣辉都是自己找上门的。 之前颜令惜嫌弃他们是二道贩子,诚信度也不高,没答应合作。 如今,沈以寞却是顾不得了。 他必须要有大动作! 以更为强势的利好消息,冲淡颜令惜被害的不利传闻...... 才能抵御这波冲击,顺利接管令爱。 但定被怼得不淡定了。 他十分后悔,继续装病还来得及吗? 沈以寞打开电脑,却什么也不想干。 怔怔地看着显示屏,连密码都懒得输,股票也不想看。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将找张三的事情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没留下什么马脚,才瘫坐到椅子上,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沈以寞只感觉浑身无力,勉强撑着将自己摔上床。 颜令惜的身影挥之不去。 这里,到处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甚至豪华硕大的床,也是颜令惜亲手挑的...... 当时,他没皮没脸地抱着颜令惜说悄悄话: “老婆,床一定要大点哦,越大越能发挥我的实力,嘿嘿。” 颜令惜果真给他买了张2.4X2.8米的大床。 只是他跟她在这里“歇息”的时候屈指可数。 他的“实力”都便宜了送上门,缠着他的小妖精们。 尤其是颜欣。 沈以寞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却又被噩梦惊醒。 闭眼就看到颜令惜顶着泡得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脸,跟他索命。 更要命的是,她脸上的肉还一块块往下掉,里面爬出鲜红的蝎子,追得他上山下海,到哪都逃不掉...... 砰。 一声巨响。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 沈以寞惊叫一声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沈总,公司被供应商围住了,他们让我们必须马上付货款,还说要取消对我们的授信,以后只能现金结算了。” 姚琪假装看不见沈以寞被吓住,语速极快地说明来意。 沈以寞顾不得训斥她,趿着鞋子就往外跑。 “为什么突然取消授信?他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第19章 公司/个人账户双双暴雷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到负债信息时,沈以寞还是慌了。 “怎么可能?” 他和颜令惜都不是激进的人,公司发展方面向来量力而行,不搞融资那一套。 资金链算是行业中的翘楚,现金流也无比充裕。 就连他亲自带领的研发团队,也从不超预算。 怎么会欠下那么多客户的货款? “胡闹!颜令惜搞什么鬼?” “她怎么敢的?!” 沈以寞翻看着资金报表,越翻越是心慌。 他看到合同上,每年捐款不过五六百万,那却是五年前的初始合同,一签就签了五年,并且约定每年以30%的金额递增! 印象中,本来有30%利润的货物,如今账面利润竟然只有不到十个点。 并且还直接委托是游供贷赠商代为收款,以抵御货款。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以寞气得摔了报表,冲但定怒吼道。 做为他的助理,但定从未跟他说过这些! 但定向姚琪求助。 姚琪淡淡道:“三年前就有了先例,当时您也是同意的。” 她早有准备,将授权书复拿给他看。 沈以寞出离愤怒,看着账面上股东分红的巨大数额,怒吼道:“那钱呢?” 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他们夫妻两人。 可分红的金额他却没见到! 但定吓得一哆嗦,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颜令惜却哈哈大笑,“你以为你养那些莺莺燕燕不需要花钱吗?” 不,在他眼里的确只需打发几个小钱就行了。 可颜令惜不同意啊! 夫妻一体,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作恶不管呢? 为了不让孽报报应到她和霂霂头上,他的钱,她都帮他花掉了。 有个叫曾果儿的女员工,醉酒后被沈以寞诱.奸后,以二十万打发了。 曾果儿家里还有常年卧病的母亲和正在上学的妹妹,咽下苦果后患了抑郁症和社恐。 颜令惜得知后,从沈以寞的分红中转了五千万转给她。 还有些或多或少被强迫,被诱.奸的女子,颜令惜也用沈以寞的账户对他们做了补偿...... 颜令惜主打一个求心安,花光渣男的钱财。 离婚之时,不给剩一分! “荒谬,公司做大经营策略调整,她如何能代替我做决定?” 沈以寞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他越气,颜令惜就越高兴,却又替自己不值。 “早知你连这都不懂,我就不陪你浪费五年时间了。” 从他出轨开始,她就开始了谋划,务必让他后半辈子凄凄惨惨,一闻不名! 姚琪推了推眼镜,不屑道:“您与颜总既是夫妻关系,又是令爱的共同实际控制人。” “所以,公司上市之初,颜总就找您签了《一致行动协议》。” 她将协议递给他。 沈以寞却没接。 他忙着查自己的个人账户。 几个亿的金额啊,就这么花出去了? 颜令惜唇角微翘,讥讽道:“我既然敢做,还怕你查?” 那些钱,可当是当着他的面转走的。 没有他的人脸识别,她怎么转得走? 沈以寞看着盯着那笔五千万的账目,眼睛倏地亮了。 “没事,我还有不少固定资产呢。” 其他的或许记不清,可这一笔他记得很清楚,那阵子他玩了个挺带劲儿的良家女,还是处呢。 食髓知味下,他借口出差好几个月没回家,对颜令惜很是愧疚。 颜令惜说喜欢海边别墅,想让他跟她一人出一半钱。 他爽快地付款给了代操作的投资公司...... 颜令惜看着他上网搜寻投资公司的信息,更是可乐。 那家公司是她找人买的空壳公司,专为坑他设立的。 去年花完他最后一笔分红,便注销了。 他哪里去找? 搜到投资公司注销的消息,沈以寞脑子里嗡了一下。 又抖着手翻出市民云APP查他和颜令惜的不动产,只是除了他们住的那套大平层,哪有什么别墅、商铺、公寓! “骗子!都他妈骗我!” 沈以寞看着账户上那仅余的一千块钱,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他个人账户的钱洗白了,公司资金链也出了问题。 颜令惜却在这时候消失不见了......不对,她之前就想跟自己离婚! “怪不得,怪不得她要把公司给我!” “颜令惜你个贱人,老子.......” 似是想起她已经死了。 沈以寞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满腔悲愤堵在嗓子里,发泄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心中的暴虐又增了一分。 他紧紧扒着桌子,指节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准备将这股混合着愤怒与憋屈的力量,化作一拳又一拳的暴击,将颜令惜打个稀巴烂。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但定悄悄拉了拉姚琪,示意跟他退出去。 “你有没有发现,沈总最近脾气很大?跟个无能狂怒的暴君似的。” 姚琪目露寒光,冲他摇头。 故作焦急道:“沈总,客户还等着呢,到底该怎么做,您拿个章程吧。” 顿了顿,她又叹息道:“要是颜总在就好了,那些客户都是她开发和维护的。 都是多年老关系了,只要她出面,客户们肯定不会如此绝情。” 颜令惜哂笑。 如果她在,又哪会出这档子事儿? 姚琪真是会说话呢。 沈以寞明白,没人再为他收拾烂摊子了。 他不得不跟姚琪去见客户。 难听话听了一堆,陪了无数笑脸,说了不少好话。 终于将客户送走时,已是凌晨了。 颜欣给他打电话。 他没接。 不是不想,而是累得没了力气。 以前的他,很喜欢热闹,不玩到凌晨一两点不想回去。 如今,却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哪想到,刚进门就被人挟持了。 雪亮的刀光反衬着月光,望而生畏。 沈以寞刚想动,脖颈便是一痛,血蜿蜒而下,流进了胸口,所过之处仿若寒流经过,完全被冻住了。 他举起双手示弱:“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伤害我。” 黑暗中的人影半晌没有作声,待欣赏够了他的恐惧才慢吞吞道:“谁稀罕你的钱?” 第20章 霂霂挟持了父亲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更是心惊,“那你想干什么?” 黑暗中的人影嗤笑。 “我他妈想知道你到底把我妈怎么了?” 黑暗中的怒吼,仿若惊雷炸响。 沈以寞本能地一抖,刀锋又见了血,割入皮肤。 他不由火冒三丈,“沈云霂,你皮痒了是不是?敢对老子动刀?” “你就不怕晴空霹雳,老天爷把你收了?” 霂霂又哭又笑,死死捏着他的胳膊,“你找人去害我妈的时候,怕天打雷劈么?”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霂霂死死盯着他,身体渐渐抖如筛糠。 手也不断发抖,几乎握不住刀。 接连几日不吃不喝,心神受了巨大刺激,又被沈以寞打了一顿。 让他如同丧失了灵魂的空壳。 只是本能地抓住那根救命稻草,找寻母亲的消息。 握刀的攥紧又松开,再次攥紧,挨近他的脖颈,周而复始,对他的心神也是巨大的消耗。 沈以寞累了一天,也早没了力气。 不说霂霂比他还高一头,只说他手里有凶器,又情绪不稳。 就不敢激怒他。 “霂霂,你先把刀放下,咱们父子好好说说话。” “这样很危险,你手一抖,我的命就交代在你手上了。” “我倒是不怕,你辈子却是毁了啊。” “难道你想让你妈伤心失望么?” 沈以寞不断打感情牌,劝他放下刀子。 终于,霂霂松了手。 刀子掉落到地上。 他的身体如同秋天的落叶,顺着墙根滑落,呜咽着哭了起来。 “妈妈,都怪我不中用。” “我真没用啊,竟然对杀母仇人手软......” 颜令惜哭着扑向他,“傻孩子,妈妈只想你过得好。” “妈妈不想让你想让你报仇啊!” 她的仇,已经一步步在报了。 狗男女逃不掉的! 沈以寞一脚将刀子踢开,快走过去捡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或许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或许是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失去颜令惜,他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想跟霂霂较真了。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想让你妈回来吗?” “我也想让她回来啊。” 他走到霂霂面前。 霂霂闭上了眼睛。 出乎意料地,轻飘飘的手掌落在他肩头。 沈以寞情绪句莫名地拍了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霂霂的眼睛倏地亮了,“爸,你告诉我,你没害我妈对不对?” “她过两天就会回来了,是吗?” 到这一步,他仍不愿相信父母相残的事实。 沈以寞的步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张三没等他的命令便私自动手,算不得他害的吧? 他跑进卧室,砰一声将门关上,反锁。 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 霂霂眼中的神彩,在他摔门那刻,彻底熄灭了。 仿佛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再也没有了光。 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和寒冷。 “傻孩子,父母的恩怨与你无关。” “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上学就行了。” “别让妈妈走得不安心啊。” 颜令惜遥遥看着他,心像是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阴阳相隔,就连抱抱他,安慰他,她都做不到了啊。 她只能站在黑暗的光影中,在他一无所觉之处,眼睁睁看着他为她折磨自己,为她痛不欲生。 悲伤如潮水般汹涌肆虐,席卷阴阳,将他们母子重重包裹。 他们只能在命运的裹挟下随波逐流,终无止歇......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她情愿早早就同沈以寞分手,带着儿子远走他乡。 什么仇什么恨,在亲人的哀恸面前不值一提。 霂霂在地上坐了许久。 颜令惜便一直不远不近地陪着他。 “霂霂,还记得你小时候养了条狗么?你给他取名天条,天天给他洗澡整容了一起睡觉,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有一天,它消失了,你找了它整整一个月,有天晚上你说它去了天上,变成星星看着你呢。” “妈妈也没有消失,仍然陪在你身边......” 尽管知道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颜令汐还是搜肠刮肚安慰他。 或许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也或许霂霂自己想通了。 良久,他终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蹒跚起身,径直开门出去了。 颜令惜想跟着他去,却又被冥冥中的力量束缚,无法迈出门槛。 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散了霂霂脸上的泪痕。 他佝偻着腰背,扶着墙壁慢慢走。 少年的他,竟然生了耄耋之年的迟钝感。 颜令惜的心被寒风撕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诉说着对儿子的担忧与不舍。 “霂霂,你要去哪啊?” “都这么晚了,出去不安全啊,你就在家里住吧。” “这里,是你的家啊!” 霂霂抬眸,眷恋地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没了妈妈,家还是家吗? 是他的家吗? 不是了! 他转身而去,背影孤寂凄凉,仿佛这世上只剩他一人,在默默承受这份难言的悲痛。 颜令惜的眼神,也失去了所有色彩。 只余无力的哀伤和绝望,陷在空洞麻木中打转。 一夜噩梦。 沈以寞头痛欲裂,完全不想醒来。 只是生物钟却不肯放过他。 他硬撑着起来,洗了帕脸,最喜欢的蓝色衬衣和斜方领带却找不到了。 “老婆,我的衬衣和领带你放哪儿了?” 话一出口,他才想起,颜令惜已经消失一个星期了。 那具被泡得跟白面馒头似的尸体或许就是她...... 恶劣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公司。 看着但定给他买的早餐,他止不住地干呕。 失去热度的包子,松软白皙,没收紧的捏口处流出浓赤的酱汁,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泡白的脸上,腐烂的伤口...... 沈以寞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这可是鼎鼎大名的芙蓉包呢,我专程给您买的。” “沈总,您多少吃点儿吧,不然哪有力气应对媒体采访啊。” 但定端着包子豆浆去加热。 沈以寞强行忍住恶心,厉声道:“今天有媒体采访?谁答应的?!” 第21章 颜欣哭诉姐夫强她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记者们将令爱集团堵得水泄不通。 但凡有人进出,便一窝蜂围上去采访,搞得员工们十分无奈。 沈以寞想从后门偷溜,刚出门就陷入包围圈。 他气得不行,却已无心谴责“叛徒”。 因为,无数长枪短炮对准了他,闪光灯更是差点亮瞎了他的眼。 “沈总,请问令爱集团真的遇到了资金困难?” “沈以寞先生,你妻子真的遇害了吗?” “传闻你与妻妹通奸,害死了发妻,请问是真的吗?” “你如此辜负白手起家的发妻,还害了她的性命,你的良心不痛吗?能睡得安稳吗?” ...... 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沈以寞想含糊过去都不行。 索性让保镖开道,强行突破人群往外挤。 只是这一来,却像是捅了马蜂窝。 “狗渣男,采访你是看得起你。” “忘恩负义的贱男人,你也配为人,呸!” “为富不仁的狗东西,简直是丢尽咱们人类的脸了。” ...... 也不知是谁带头扔了个几个臭鸡蛋。 而后烂菜叶子,破鞋子,香蕉皮,瓜子皮,枯枝败叶......各种垃圾洋洋洒洒从天而降。 场面堪称壮观。 沈以寞从未如此狼狈过。 骂他的人近在咫尺,他将人抓住,想骂回去。 还没开口就被塞了满嘴瓜子皮。 更恐怖的是,有激进的的年轻男女,竟然想冲过来打他。 沈以寞吓得转身跑回去,让保镖死死抵住大门。 当晚,他就在办公室住下了。 次日一早,就听但定惊呼道: “沈总,不好了,您和......被实锤了!” 沈以寞与各色女人的露骨照满天飞。 不仅自媒体炒得火热,连主流媒体也嗨翻天。 “富一代”,“年轻有为”,“集邮男”,“女霸总背后的男人”,“杀妻”,“出轨妻妹”......不论哪一条都能燃爆,偏偏这些因素还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沈以寞想不火都难。 就连颜欣工作的交警局也一夜之间爆火,涨了几十万黑粉。 “沈总,您快出个声明吧,不然今天的股价......” 但定急得亲自操刀帮他写。 沈以寞却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神游天外。 “如果,她真的回不来了呢。” 他想起霂霂的劝告。 但定脸色煞白,尖声道:“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您不会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我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啊!” 他“啪”的一声合了电脑,抱着头,痛苦地趴在桌上。 终于有个跟自己“共苦”之人,沈以寞凄惶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毫无意外,令爱的股票,接连三日跌停。 沈以寞发疯似的筹集资金,想拉升价格,奈何筹集不到什么资金不说,反而引起所有人注意。 当天令爱集团,又占据了几乎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冲上热搜的前三分别是: NO.1杀妻后,油腻霸总玩不转了 NO.2令爱集团,因公益破产的第一家上市公司 NO.3女霸总死亡的报复:出轨男生不如死 沈以寞气得将办公室砸了个稀烂,以了好大一通火。 “警察都没定我的罪,该死的键盘侠凑什么热闹?” “起诉,凡是造谣诽谤的,通通起诉他们!” “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但定有气无力地瞅了他一眼,拿了打印的新闻给他看。 沈以寞的怒气瞬间憋了回去。 颜令惜担心霂霂,本来没心情看他的笑话。 却也被激起了好奇。 【若想起诉我们,悉听尊便,若女霸总能平安归来,我等甘愿赔偿沈渣狗全部损失,大不了咱众筹一个呗......】 颜令惜惊讶微微张嘴,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径自笑出了眼泪。 她没想到,本是为报复渣男才掏空公司做公益的行为,几乎赢得了所有人赞誉。 做的时候,她还以为曝光后,会是毁誉参半的结果呢。 毕竟,公司虽然是他们夫妻俩的,毕竟也上市了。 她这样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了。 沈以寞到底心虚,即便愁得焦头烂额,也不敢轻易再犯众怒。 因为已经有激进分子开始跟踪他,试图伤害他了。 就连之前雇佣的保镖,也以“高危”为由,让他将日薪从三百提到了一千。 尽管如此,四个保镖也只剩了两个。 沈以寞花高价请专业操盘手拉升股票。 只是,在大环境不良,资金短缺,实际控股人重大丑闻,客户离心等多种不利因素下。 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令爱了。 短短几日。 原本只有零星几根白发的沈以寞,两鬓斑白。 偏这时,颜欣找上门来了。 “姐夫,你,你真的害死了姐姐?” 这几天,她也削瘦了许多。 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更大了几分,满是压抑的痛苦。 沈以寞抬手,想抚摸她的面容。 颜欣迅速退后,两行清泪徐徐而下:“你为什么要害我姐姐?”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情愿死的是我自己!” “如果早知道你会对她动手,当初你强迫我的时候,我就该告诉她,我该跟她一起把你送进监狱!” 她怀情绪激动,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沈以寞颤抖着,喃喃道:“不,我,我没有害她。” 他倏地看向她,想质问她,想反驳她。 可出口的,只是反反复复一句话,“我没害她,我不想害她的。” 颜欣疯狂摇头,哭着嘶吼道:“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你说只要我不告你,你就跟我姐好好过日子的。” “你说你会洗心革面,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沈以寞,我恨你!” 颜欣泪流成河,面容苍白无措,声音中透出无尽的悲凉。 她也是被逼无奈。 令爱没救了,沈以寞账户上也没钱了。 若非她自爆怀孕,单位也早开除她了。 将所有责任推到沈以寞身上,也总好过牵连她...... “号个号外:河里捞起来的女尸,不是颜总。” “咱们总算有喘息之机了。” 第22章 他从泥泞中爬出,又被推进沼泽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但定兴奋得手舞足蹈,将之前写好的声明推到沈以寞面前。 “您签个字,咱们立即发律师函,告他丫的!” 颜欣的悲痛,僵在了脸上。 她飞快抹了眼泪,上前挽住沈以寞的胳膊,疑惑道:“姐夫,您真没害姐姐?” 沈以寞的神情也轻松起来,反问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之前,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险些就认了。 如今回过神来,自然不可能再露出马脚。 他板着脸撇开她,“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即便把我当亲人,还是要注意分寸。” 颜欣讪讪应是。 悄悄揪了一把他腰间软肉。 沈以寞多少有些膈应她刚刚的行为,径自走开了。 但定眼观鼻,鼻观心,直盯得方块字儿都快全员陌生了,这才等到解放信号,屁颠屁颠在了他后面。 “小但啊,我跟颜欣就是纯粹的兄妹关系,你可别跟别人一样误会啊。” “我的人都被颜令惜开了,能信任的也就你一个了。” “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沈以寞拍拍但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但定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一丝儿不露,“沈总放心,我是您亲自招进公司,又亲口提拔起来的,在公司我肯定永远向着您。” 在公司外,可就不一定喽。 沈以寞召集员工开了会,再次重申了颜令惜“为情所困,离家出走”的论调。 不仅亲自发了声明在网上,还将颜令惜与人暧昧的照片放给了几个自媒体大V。 不到半天,“女霸总被其夫杀害”一事又有了惊天大反转。 眼见还有人怀疑,沈以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颜令惜”与颜欣聊天的截图放上网。 于是,骂颜令惜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哦哟,女霸总也不是吃素滴,女人有钱也变坏呀。】 【对啊,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D妇!】 【贱人去死,亏我还为你掉了不少眼泪呢。】 【资本家没一个好的,都烂透了!】 一众辱骂声中,也有为颜令惜说话的。 【不管如何,女霸总倾家荡产做公益是实打实滴,就凭这我顶她!】 【对啊对啊,楼上的怕是大清余聂吧,沈渣狗常年出轨,那玩意儿都用坏了吧?还不许老婆解决心理生理需求?】 【贱男人都死开,女霸总威武!】 【顶楼上,媚男奴死开!】 沈以寞没想到,同是婚内出轨。 颜令惜一个女人竟然能获得大众同情? 而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竟然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他有些怕了。 “欣欣,这个孩子不能要。” 颜欣欲言又止,闷闷地道:“知道了,我会打掉它的。” 她才不会打掉呢! 有了控诉沈以寞强她的对话,即便曝光,别人也只会同情她。 何况,姐姐真出事了还好,她有权继承遗产。 若是姐姐回来了呢? 没了这个孩子,她可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颜令惜看着貌合神离的两人,冷笑道:“还以为多深的感情了不得呢,算盘珠子都崩对方脸上了!” 偏偏两人还都以为能算计对方。 “车毁人亡的女司机”身份曝光后,沈以寞暂时洗清了杀妻嫌疑。 令爱的股价也总算稳住了。 只是,沈以寞的好心情没能持续一天,又被破坏殆尽。 因为,警方接着公布了“女司机”与颜令惜毫无交集的调查报告,并且还查出“女司机”疑似跟五年前的“富豪买凶杀妻”案有关。 更让网民沸腾的是,自媒体率先发布的“女霸总出轨小鲜肉”的照片,被技术咖指出是P的! 只不过P得很高明,只有通过细微处的光影对比才能发现罢了。 真假技术咖们又吵得火热时。 霂霂公开接受了媒体采访。 “聊天截图是假的,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把备注名称一改就能冒充。” “我妈都没和我联系,怎么会跟背刺她的颜欣联系?” “之前去警局报案,我外公也提交了证据,只是......他反悔了。”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我妈吧,我很想她,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不在意能不能继承家业,也不在意是否会毁了爸妈的心血,我只想我妈回来!” 春风春雨愁煞人。 霂霂的脊背依旧佝偻着,仿佛被风雨压弯。 他的眼底,不断有泪水滚落,混进雨水,让人倍感凄凉。 只是,他的目光中却多了坚定。 “我妈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是个好母亲,好妻子,好领导。” “她努力践行社会责任,救人无数,从不求回报。” “可是今天,我站在这里,想借她的势求一求。” “我求求大家,看在她帮助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衣食无忧的份上;看在她救助了那么多失学儿童,让他们有书读有饭吃的份上;看在她让那么多返贫等死的病人多了一线生机,甚至痊愈的份上......让她回家吧!” “她亲力亲为,为流浪人士寻找亲人,送他们归家,她自己却不知流落何方;她不遗余力救助孤儿,自己的孩子却即将成为孤儿;她倾尽所有为病人撑起一片蓝天,自己却被人所害,生死不知!” “求求你们,帮我找找妈妈吧!”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惹你生气不跟你赌气了,你快回来吧!”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霂霂的情绪彻底崩溃,跪在地上痛哭呐喊。 姚琪带领令爱集团的员工,将颜令惜做好事的照片,以及签订的协议,达成效果的资料一一分发到现场记者手中。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沈以寞看着直播,脸色铁青。 他刚从泥泞中爬出,儿子又将他推进沼泽。 他知道,这次真的栽了。 只要颜令惜不回来,令爱集团彻底没救了。 颜令惜还能回来吗? 他发疯似的往沙发底下摸索,拿出手机拨打张三的电话。 却全然没发觉,那个手机,根本不是他之前用的备用手机。 他也忘了,那张电话卡已经被他冲进马桶了。 第23章 反转再反转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两款手机,一个是高端机型M60,一个是复刻它的X50。 几从外观几乎看不出差别。 更巧的是,两个手机也都没设密码。 颜令惜却发现了不同。 沈以寞拨号时,竟然没显示备注名称。 “呵,还真是天生贱到一起了,备用手机都相似。” 沈以寞开车去公司,路上将手机扔进了河里。 全网谩骂,污名加身,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打开电脑,手指翻飞,用公司官微发出了一则公告: 【网传我司法人颜令惜女士遇害一事,我司郑重声明如下: 1、总经理沈以寞先生,并无谋害发妻动机及证据(因两人之前已签属《离婚协议》约定好财产归属,且已被警方认可); 2、颜女士离家出走的原因为情感纠葛,且与沈以寞先生无关; 3、令爱集体及沈以寞先生将全力以赴寻找颜女士,并且在此悬赏,但凡将颜女士安全送回者,感谢费五百万元!】 这则声明,如烈油中浇了一滴水,迅速激起各方反应。 “离婚”,“与丈夫无关的感纠葛”以及“五百万赏金”都是热议的焦点。 颜令惜下巴微抬,嗤道:“这是笃定抓不到你的尾巴了?” 只是,她不信一个小瘪三,能实施完美犯罪! 一旦张三被抓,沈以寞离落网还远吗? 沈以寞这招,可谓走了一步险棋。 不过,骂他的人的确少了许多。 毕竟人家没有洗白自己,没有否认婚内出轨,也没有过多指责女方出轨。 只是“实打实”阐述问题,还高额悬赏找人呢。 当然,也不是没人骂他假惺惺。 【悬赏不给线索费,这是预判人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可不是嘛,一个阅女无数的渣男,还指望用离婚协议约束他?真是搞笑。】 【要换我也想在换证前赌一把大滴,可惜俺家一穷二白,唉!】 颜令惜心里那口气顺了。 不得不说,网友们真是她的超强嘴替。 “姐夫,你怎么来公司了啊?” 颜欣气喘吁吁推门而入,额间满是汗珠。 她出门去见了以前警校的同学,回家就打算将那个手机拿出去丢了。 谁知一摸沙发底,空空如也! 她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仔细检查屋里,没有被盗的痕迹。 她这才连电话都不敢打,就心急火燎地追来了令爱公司。 沈以寞将她拉坐到身上,心情极好地将声明拿给她看,“喏,就为了这个,可算扭转一部分口碑了。” 颜欣心里七上八下,却仍故作惊喜道:“哎哟,这可真是好事!” 她想不经意探探他的底,却又怕反而引起他的疑心。 只得按捺住,暂时作罢。 却不想,沈以寞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你预约手术了么?” 颜欣一愣,“手术......呃,明天就去。” 沈以寞拧起了眉头,目光微凝,“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怎么会?” “虽然我也舍不得他,到底来得不是时候。” “等风头过了,再生就是了。” 她本就没打算打胎,自然不会反悔。 这也是精心计算得失之后的结果。 此时娓娓道来,自然真情实意,没有半分勉强。 甚至她还自然流露几分遗憾,以取信于他。 沈以寞果然信了,抱着她顺着她胡闹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放手。 直看得颜令惜叹为观止。 “果然是天生的戏子,一对贱人啊!” 她能忍沈以寞五年,也是因为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了这样的亲昵。 而颜欣和沈以寞,却是恩爱着各怀鬼胎! 沈以寞的口碑好转不到三日。 又跳崖式下跌。 因为令爱集团的元老们跳出来公然抨击沈以寞,并公布了颜令惜的绝笔信!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率已经遇害了,不出意外杀害我的人应该是我丈夫沈以寞,以及我亲妹妹颜欣。】 【我很了解他们两人的性格,即便我已经提了离婚,放弃绝大部分财产,我也怕他们为了名誉和财产对我下手。】 【所以,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麻烦帮我报警吧......】 沈以寞和颜欣被彻底绑在一起,并且再也撕掳不开。 “以寞哥哥,怎么办啊?” 颜欣哭得不能自已。 她本能还想尝试着跟领导沟通,回去上班呢,哪知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回,她是真的怕了。 想去医院流掉孩子,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 无奈之下,她只得回来寻求沈以寞的帮助。 沈以寞自己都是过街老鼠,闻言淡漠道: “我让人给你买几颗药吧。” 颜欣不敢置信,“那我总也要先做检查吧。” 万一宫外孕,或是有妇科病呢? 直接吃药贻害无穷! 沈以寞蹙眉,“你之前没做过检查?” 颜欣赶紧抱着他撒娇,“人家这不是害怕嘛,想让您陪我一起去呢。” 只可惜,沈以寞已经不吃这套了。 被搞得心力交瘁的他,已经没有精力与她调情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沈以寞丢下冷冰冰一句话,拖着箱子出门。 那里面装了他留在颜欣家的所有东西。 颜欣慌得不行,眼泪夺眶而出,“以寞哥哥,您,您不要我了吗?” “那我该怎么办啊?您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死死抱住他的腰。 沈以寞强行掰开她的手,“乖,我也是为了你好。” 他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砰”一声,将她隔离在自己的世界外。 直到上了车,他还看到颜欣眼泪汪汪地站在阳台上拼命朝他挥手。 沈以寞叹了口气,“若平安渡过难关,我再来找你吧。” 颜欣的温柔体贴,娇媚可爱,风骚入骨。 颜欣对他的无脑崇拜。 都让他很有成就感与征服欲,很合他的心意。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车刚开走。 颜欣便飞快擦掉了眼泪,找开电脑,将加密文件解锁,匿名发给了早联系好的自媒体大V。 而后,她趴在地上,将沙发底下藏着的手机取出,准备带出去扔掉。 第24章 沈以寞被捕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次日,沈以寞收到了十来封辞职信。 并且,日期是一个月前的,流程都已经走完了! 他气得狠狠一拳捶在办公桌上。 指节处鲜血淋漓。 “去告诉他们,别人开多少钱挖他们,我出双倍挽留!” 但定拿了碘伏给他消毒,喃喃道:“可是他们去了令行啊。” 令行的老板姚策,也是沈以寞的大学同学。 当初本来是两人一起创业,公司做起来后,因为理念分歧,姚策一气之下与沈以寞分道扬镳创办了令行。 虽然两人之间老死不相往来,颜令惜与姚策但还维系着良好的关系。 沈以寞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着也不能完全不了解竞争对手。 便也由得她去了。 只如今,那些人都去令行,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竞业限制协议是白签的?起诉他们!” 沈以寞怒火中烧。 但定无奈道:“颜总去年便将协议作废,没再续签了,您当时也是同意的。” 沈以寞:“!!!” 他想起来了。 那时,他刚上手了个技术部重点培养的小美女,为了不让颜令惜察觉,想让她跳槽。 颜令惜拿着文件找他签字时,他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本以为喜从天降,谁知却是颜令惜给他挖了个巨坑,等着在这儿埋他! “颜令惜!贱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又气又急,猛地站起身,将桌案上的文件摆件等掀了一地。 颜令惜两手叉腰,飘到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你才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 “当初对我死缠烂打的是你,影响我学习耽误我高考的是你!” “功成名就背叛我,厌弃我,害死我的还是你!” “你怎么有脸说我欺辱你?!” 她眼眶泛红,又活生生憋回了眼泪。 她再也不想为他伤心伤神了! 这狗渣男,不配! 但定悄悄退了出去。 只留沈以寞一个人关在屋里发疯。 他将办公室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而后颓然跌坐在地上。 面前是一份新写的发展蓝图,被溅上了茶水满是污渍,仿佛在嘲笑他的雄心壮志。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 “这也是你的心血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呢?” 沈以寞又哭又笑,似是仍不敢相信这一切。 创业初期的艰难,请不起人事事都亲力亲为的日子;每一次公司发展到关键节点的争执与探讨;公司每一次盈利,及至成功上市的喜悦...... 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然而这一切即将化为泡影,让他如何甘心? “沈以寞,你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我不毁了它,难道让它做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贱人逍遥快活的资本么?” 颜令惜冷笑,眸底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寒冰。 她嗤笑道:“你不是总觉得自己很厉害,比我牛么?”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可以再创一个令爱嘛。” 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吉利。 果真应了劫,渣男永远另有所爱! 她知道,已过不惑的沈以寞再没有能力白手起家了。 颜欣也不是她,不会陪他吃苦,陪他重来。 五年前,刚发现沈以寞出轨时。 短短一个星期,她就将自己熬成了人干。 她险些崩溃! 只是,她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也不甘心将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拱手让人。 哪怕为了给跟随自己的人一个交代。 哪怕为自己出口气,她也绝不能允许自己倒下! 于是,她跟姚策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成功为跟随她创业的元老留了后路。 如今,除了不能手刃害死她的人,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沈以寞,你个畜生!” “你还我女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弄死你!” 颜参树举着拐杖冲进来,朝沈以寞一通乱打。 沈以寞先是被动地承受了几下攻击,但很快,一股同样强烈的愤怒在他心中升起。 他猛地一蹬腿,将颜参树踢倒在地,随即扑了上去,双手紧握成拳,雨点般地落在颜参树的身上。 两人的打斗迅速升级,房间里回荡着拳脚相交的声音,以及两人断断续续的咒骂与哀嚎。四周的家具被撞得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紧张到极点的气氛。 许久之后,两人都累了,齐齐瘫倒在地。 “畜生!亏老子还以为你是好的,让羿惜好好珍惜这段姻缘,谁知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却害了她的命啊!” 颜参树“呸”一声,一口浓痰带着他仅剩的力气朝沈以寞飞去。 沈以寞翻滚着避开,嫌恶道:“颜参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第一天知道颜令惜遇害吗?” “看到我跟颜欣在一起,你还是跟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只认钱不认人!” “如今,你又什么逼脸指责我?” 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指责对方,妄图将心中的痛苦与压抑彻底释放。 于是,战斗继续。 满身脏污却精神矍铄的黑黄老头与白净斯文却狼狈憔悴的中年人,双双躺在地上,不停抬腿踢蹬,恨不能一脚将对方踹死。 终于,两人的力气全都耗光了。 沈以寞厌恶道:“算了,不跟你土埋到脖子的人计较,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按法律继承惜惜的遗产就行。” “不过,惜惜可不是我害死的,答应给你分遗产,也是看在你是她爸的份上!” 颜令惜惊讶地看着沈以寞,面露沉思。 不对啊! 以沈以寞的性格,根本就等不及最后反驳别人说他害死她的事儿! 可他,好像每次都模棱两可。 心虚?不可能! “蠢爹呀,你要是敢信他,会输得裤衩子都没了啊!” 颜参树却像是颇为意动的样子,“你能给我多少?我要五千万!” 沈以寞给气笑。 他要是能拿出五千万,至于躺在屋里自怨自艾? 他正想嘲笑颜参树的天真。 就听一个雄浑的声音道: “沈以寞先生,我们怀疑你涉嫌谋杀颜令惜女士,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25章 章锦卓痛打落水狗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我妈真的......没了?” 霂霂站在那里,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住了。 母亲被烧得只剩下几根骨头?这样的场景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心理极限。 他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检测结果确定吗?”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可怕的误会,一个能够被推翻的错误,如之前那具泡白的女尸一样。 冷冰冰的检测报告,和章锦卓劝诫的话,如同冰冷的雨滴,一滴滴落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信,这无法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我都按您说的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霂霂茫然看着他,似是在问他,也像在问自己。 章锦卓闭了闭眼,掩下满眼凄楚,再睁眼时,只剩一片清明。 “沈以寞和颜欣都被抓了,不过关键证据缺乏。” “你得为你妈妈报仇,明白吗?” 霂霂如提线木偶般,点了点头。 而后掏出一个U盘给他,“他那点脏,我都拷里面了。” 家里装有监控,母亲只告诉了他。 以前他不懂,如今明白也晚了!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我能做的,您告诉我。” 霂霂打了车回家。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他该留下操办母亲的丧事,该为她主持公道,该向刽子手宣战! 可他只觉得好累好困,想回家缓缓。 原本干净整洁的家从记忆淡去。 摆在面前的,只是凌乱脏污的大房子。 他挽起袖子,学着母亲的样子,一点点让东西归位,将垃圾清理出去。 只是,哪怕他跪在地上擦拭,也没办法将地板擦得光亮如初。 突然,他扔了抹布,靠着桌泪流满面。 “妈……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错了,我再也不把东西乱丢,不把家里弄乱了。” “我不该忽视你的关心,不该嫌弃你唠叨,不该对你冷言冷语……” “你回来好不好啊?我真的知错了啊!您打我骂我都可以,您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妈妈,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啊?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啊!” “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是梦,醒来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死寂般的沉默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无尽哀思。 他不断捶打自己的头,想快些入睡。 直到昏死过去。 看守所。 沈以寞双手颤抖,拿着检验报告不敢相信。 “她,她真的被烧死了?” “如果人没了骨头还能活的话,也许不是她。” 章锦卓扯起唇角,阴森一笑,瘆人得很。 沈以寞默默离他远了些。 才跟颜参树干了一架,他可不想再对上这个疯子。 “你还有脸说?你给我的照片全他妈是P的!” 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钱,让他去勾引颜令惜,那狗东西收钱不办事不说,还拿假照片忽悠他,他就气得要死。 章锦卓轻嗤一声,“是你非要照片的。” 打从一开始,颜令惜就知道他的目的,怎么会容许他靠近? 再说了,与其让别的男人玷污她,不如由他出手。 “与其把精力花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不如多想想公司的事儿。” “没了她,你那破公司开不下去了吧?” “你也快破产了吧?呵呵。” 章锦卓是懂怎么戳人痛处的。 沈以寞气得牙痒手痒,却只能干瞪眼。 颜令惜也乐得不行。 虽然她不能亲手收拾渣男,但她的嘴替还都挺给力。 只是,苦了霂霂了。 不过,他也该长大了。 颜令惜幽幽叹了口气。 好在,她给他留了不少财产,够他舒舒服服过完这辈子了。 “你别忘了,你也是嫌疑人,甚至比我的嫌疑还大!” 沈以寞不甘心道。 他有充足不在场证据,只要张三不被抓......不,就算他被抓,也牵扯不到他身上! 倒是章锦卓,以“男小三”的身份,畏畏缩缩跟颜令惜回老家,不论作案动机还是时机都具备。 “呵,你也别忘了,你可是给我转了大笔款项的!” 章锦卓漫不经心回怼道。 就算沈以寞说那钱只是让他勾引颜令惜,谁会信? 想到自己当天只跟到服务区,他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他一直跟着,她就不会葬身火海吧? 沈以寞又被他怼得不敢多言,只能待在角落生闷气。 章锦卓不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她当初怎么看上这种人渣的?” 怎么看上的? 颜令惜苦笑。 当初若非沈以寞死缠烂打,且数年如一日,她也不会被他感动了。 或许追他的那几年,已经耗光了他的爱情...... 那她陪他创业那十年,又算什么? 他精心追逐的笑话么? “章锦卓,你可以走了。” 一个警察打开门,放人出去。 沈以寞立马坐起来,“警官同志,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警察冷冰冰道:“不知道。” 章锦卓淡淡扫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声,轻蔑之意十分明显。 沈以寞气得头皮发麻,拽住他道:“凭什么你能走我不能走? 明明你更有杀人害命的嫌疑!你不就是个卖股票的么?为了钱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砰。 章锦卓将他甩开,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以寞仍不肯死心,爬上去扯他的裤腿。 他也不知怎么了,仿佛将章锦卓留在这里,自己就能很快出去似的。 章锦卓冷笑,装作站立不稳倒在他身上。 两人又在地上扭成一团,打起了起来。 章锦捉压着沈以寞打,且专攻肚腹,腿心等不显山露水的薄弱处。 直打得他嗷嗷惨叫。 只是,谁让他自己犯贱,非要主动攻击别人呢? 就算被打也活该。 “住手!” 警察也是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 颜令惜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都觉得痛。 却也觉得十分痛快。 她没能实现的心愿,章锦卓帮她实现了,真好啊。 不枉相识一场。 “沈以寞,有人来保你了,跟我走吧。” 章锦卓抓住时机又踹了他两脚,这才施施然起身。 他倒要看看哪个瞎眼的会保这狗渣男。 颜令惜也很好奇。 按理说,沈以寞如今名声臭成了狗屎,没人敢粘才是啊。 第26章 颜参树,颜欣争财产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保沈以寞的人,竟然是颜参树。 “你说要给我分遗产,什么时候?” “五千万,我给你出谅解书!” 沈以寞目光复杂,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颜参树高声道:“怎么?你想反悔?” “呸!男人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你怎么能耍我玩儿?” 沈以寞摇头,转身就走。 “你,你等等!” “你明明答应了我的,凭什么不认账?” 颜参树扭住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沈以寞挣脱不开,无奈道:“我只是说给你分应得的那份遗产。” “至于有没有五千万,我也不知道。” 两人一起去了令爱集团。 颜参树不住地啧啧有声,“我家惜惜可真厉害啊,竟然跟你创下这偌大家业......” 沈以寞表情黯淡。 辛辛苦苦十多年才有这样的成就,自然是好的。 可惜要保不住了。 他忍不住给颜参树泼冷水,“再好,也跟你无关。” 以前颜令惜在的时候。 他尚且享受不到。 难不成沈以寞还会在意他这个岳父? 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颜令惜做得够绝,不仅为元老和骨干们安排好了出路。 就连平日表现不错的普通员工,她也都早做了安排。 沈以寞被抓这两天,已是树倒猢狲散。 两人都不由自主被大屏幕吸引了。 LED屏上,他跟颜令惜笑容洋溢,对视间都是满满的幸福味道。 颜令惜面对镜头,眼角水光闪烁,“我们租住在阴暗逼仄的筒子楼中,一个月生活费只有60块......有天晚上,老鼠从我头发上跑过时,滑到了靴子里,那顿肉毕生难忘。” 她擦了擦眼角,握紧他的手,继续道:“那晚,他流着泪发誓:‘老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住上大房子,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镜头转向沈以寞。 沈以寞看见自己手忙脚乱为她拭泪,深情款款地为她戴上一串项链。 “老婆,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这些东珠是我亲手挑的......代表我对你的珍爱与重视。” “老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相识十七周年快乐!” “乖,别哭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 那是五年前,两人接受市台采访的片子。 那之前,颜令惜刚刚发现沈以寞出轨,还想把他拉回来。 回忆杀可谓催泪弹。 两人在节目中几度哽咽,抱头痛哭。 只是最终,沈以寞不仅没能刹住车,随着公司规模扩展,更是变本加厉。 颜令惜看着屏幕上那个强颜欢笑的自己,唇角微勾。 可不都是好日子么? 沈以寞每换一个女伴,就送她一件价值连城的礼物。 她也渐渐看开。 每次回赠一份保险,并且指定霂霂为受益人。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在?” 沈以寞眼角微湿,移开目光,走到前台想关掉屏幕。 颜令惜狠狠扇了他一顿,唾骂道:“狗男人,这就不敢面对了?” 不知他按到了什么,镜头一转切了片子。 两块“优秀青年”的奖牌夺人眼目。 “惜惜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她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家却破了产......早上白水煮稀饭加盐,中午白米饭拌酱油,晚上下面,她还经常把仅有的几根连蔬菜挑给我,自己却隔三岔五长溃疡。”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她这么会过日子的女人。买一份冒菜能有滋有味吃上好几天,第一天吃菜,第二天和第三天加菜进去煮,第四天用油汤下面条,最后还能用面汤煮粥......” 这一瞬间,沈以寞的心被一股强烈的情感淹没。 那些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幕都清晰而深刻,每一幕都在控诉着他的背叛...... 他的世界仿佛被无尽黑暗吞噬。 那个曾经照亮他整个生命的女子,变成了几块漆黑的枯骨,再不能陪着他乘风破浪济沧海,也没办法陪他细水长流坐看云卷云舒了。 沈以寞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精心布置的,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回忆。 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他颤抖着手,试图找到她还在的证据——一摞签名文件,还有几支她常用的笔。 只是,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冰冷。 直到他无意间瞥见宣传栏中她的照片,她熟悉飒爽的笑容如同锋利的箭矢,瞬间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他伸手,想将照片摘下来。 却猛地被人打落。 “你不配!” 霂霂眸中蕴着深沉的怒意,将母亲的照片揭下,捧在胸口。 “你不配做他的丈夫,更不配怀念她。” “你这样的烂人,就该像臭虫一样待在污泥里,终身翻滚,不得解脱!” 令爱被迫退市了,就连这栋办公楼也被抵给了客户。 一切都如颜令惜算计好的那般。 沈以寞这个负心的狗渣男,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阵子,霂霂不知遭受了多少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只有他自己,除了伤心母亲惨死,后悔难过之外。 心中尽被酸涩自豪的情绪填满。 这世上,能预见一切,豁出一切未雨绸缪,成功为自己报仇的女子能有几个? 他母亲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沈以寞面色苍白,嘴唇蠕动着,想解释什么,分辨什么。 最终,胳膊无力垂落。 就像哑了声似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霂霂转向颜参树。 “还有你!你扪心自问,你对我妈那点儿微薄的养育之恩,当真对得起她对你的好么?” “我真替妈妈不值啊!明明知道你就是那样一个烂人,却是死到临头还怕你们老无所依!” “这是她留给你的五千万,也是她仅存的财产。” 他将卡扔到颜参树身上,厌恶地不想再看他一眼。 颜参树弯腰捡起,整个人显得茫然失措。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怒吼道:“凭什么给他?” “我跟姐姐相依为命长大,这钱该给我才对!” 第27章 沈以寞,颜欣一无所有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愣了愣,随即扑上去抢: “那是夫妻共同财产,凭什么交给外人?” 放在以前,五千万虽然能让他心痛不舍,却不至于做出硬抢这种事。 可如今,他连五万块都拿不出来,更遑论五千万的诱惑了。 三人打作一团。 沈以寞狠命踹颜参树,对颜欣却到底留了情,没跟她抢。 在他眼里,他们俩是一体的。 谁知颜欣抢了卡,根本不管他,转身就跑。 她脸上露出得逞的快意。 五千万啊! 她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再汲汲营营了。 “颜欣!” 沈以寞心里涌起不妙之感,心慌得不行。 颜参树也大吼道:“那是我女儿留给我的东西,小娼妇你敢抢?” 颜欣轻蔑一笑,“姐姐留下的东西,就该归我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张卡,她见过。 卡的密码,她也知道。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把钱转到你卡里,就彻彻底底属于你了?” 霂霂挡在她面前,脸上带着诡异。 “这钱是我妈给她爸的,报答生养之恩的,你以你夺得走?” 颜欣一下子变了脸色,却还强笑道:“虽然账户名不是我,我拿到自动柜员机上小额转账不就行了?” 她眼珠子一转,讨好道:“霂霂,从小到大,小姨多疼你,你该记得吧。” “这张卡有什么玄机,你不妨告诉小姨好不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颜参树想上来抢,“我女儿给我的,你们这对活该浸猪笼的狗男女凭什么抢?” 五千万,成功改变了他的立场。 沈以寞本还犹豫要不要阻止他,一听他“伤及无辜”,大为光火,两人又斗到了一起。 看着三人为了五千万,争得跟乌眼鸡似的。 颜令惜感慨万千。 当初若是她多给颜欣些钱,她会不会...... 想了想,她又摇头。 不可能的。 若是沈以寞不曾破产,以颜欣的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五千万。 并且,她每次给颜欣钱,都要小心翼翼顾及她的自尊。 颜欣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却最受不了她用“臭钱”“玷污”她。 颜令惜讽刺地看着颜欣,“当初不是说你们体制内的人不一样?怎么不继续清高?” 每次她想送颜欣东西,颜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姐,这些东西不适合我。” “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有什么非法勾当呢。” 颜令惜送她房子,明明兴奋眼睛冒光,却故虚伪地推托。 于是,颜令惜也没勉强,直接将房子上到了霂霂头上。 霂霂看着她,再也没了以前的亲昵,平静道:“那张卡每月只能支取两万块钱,并且必须本人到拿着身份证去柜头办理!” 也就是说,不论沈以寞或是颜欣拿了,根本就没用。 “不可能!储蓄卡而已,怎么会有这么怪的规定?” 颜欣不敢置信。 她狐疑地看着银行卡,不知该不该信。 霂霂压根不在意她的态度,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你住那套房子我卖掉了,你尽快搬家吧。” 这下子,颜欣彻底慌了,将卡塞进他手里,“霂霂,那套房子是姐姐送给我的,你怎么能卖呢?” 房子登记在霂霂名下,她知道。 她早就想哄着霂霂去过户给她,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谁知竟被卖了? 想到自己早改了密码,霂霂应该进不去,她又定下心来。 “霂霂,你就别骗小姨了,差点儿真被你吓着了呢。”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笑得十分俏皮。 霂霂每次看到她这副样子,都很高兴,觉得他们是同龄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其实,与他的那些共同话题,不过是她略费心思专程讨好他的。 至于讨好他的原因,当然是为了那套房子! 霂霂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房本写的是我,找人开锁不过几分钟的事。” 加上,他本来就以超低价甩卖,自然简单之极。 颜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你骗我!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然而,对上霂霂波澜不惊的目光。 她又不得不信。 她将目光转向沈以寞,“姐夫,你帮我说说呀。” 那娇滴滴的声音,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颜令惜差点没给她恶心吐了。 “颜欣,你真是又蠢又毒!” 抛开亲情这层滤镜,若是她败给颜欣,棺材板都压不住她。 可谁叫她从来没怀疑过她呢。 果真,沈以寞不仅没理她,反而脸色很是难看。 “霂霂,你妈是不是留了......信给你?” “遗书”两个字,从喉咙滑过,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明明之前,他还说要分颜令惜的遗产给颜参树。 如今却连那两个字都怕说了。 沈以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明明之前,那么讨厌厌恶她,如今却恨不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霂霂朝他灿烂一笑,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爸,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您的担心完全没错,咱们家,不对,咱们已经没家了。” “以前的家,那房子,早就抵押了呢。” 贷款协议也是他亲自签的。 沈以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不可能。 想说抵押房产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颜令惜应该早就赎回来了才对。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 颜令惜恨不能掏空他每一分钱,怎么会让价值千万的房子成为漏网之鱼呢? “那你呢?你以后住哪里?” “你妈总不会什么也没给你留吧?” 她再恨他,总不能也对亲儿子狠吧! 沈以寞目露精光。 颜欣那套公寓,他压根没放在眼中。 无论颜令惜留给颜参树的钱财,还是留给霂霂的东西,都是他们夫妻共同财产。 他都能诉诸法律,追讨回来的! 霂霂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嗤一声:“你以为,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妈会想不到?” “她这一生,倾尽所有地为你,你回报了她什么?” “是夫妻离心,姐妹成仇,母子离心啊!” “还白白丢了性命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第28章 杀害我姐的证据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霂霂眼眶通红,声音嘶哑。 尽管已经竭力忍耐,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溺于悲伤中。 他还是无法完全压制。 那是他妈妈呀! 生他养他,照顾他呵护他的妈妈! 她为他费尽了心血,他回报给她什么了呢? 往日点滴涌上心头,霂霂恨不能将用耳光将自己扇死。 可惜,他不能。 他还要为她报仇,让害她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呢! 沈以寞诧异地看着他。 心中似也泛起无尽悲意。 若是颜令惜没死,他是不是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是不是想着,若我妈没死,你还是人人尊敬的沈总?” “是的,没错!我妈本就不是心善之人。” “若她没死,公司不会出事,那些钱财......于她来说,不过多多辛苦一两年的事。” 霂霂肯定了他的想法。 沈以寞却不仅没得到安慰,反而更觉难接受。 他曾经不愿承认颜令惜比他优秀。 却又无法违逆事实。 于是,他拼了命地从其他女人身上寻找优越感。 只是,那个能拯救公司于火水的女人死了,被他害死......不,不对,他没想害死她! 他已经想收手了,是张三自作主张! 都怪张三! 但这点他却不敢表露出一丝儿。 沈以寞失魂落魄道:“是啊,你妈是有名的拼命三娘,努力又聪明,她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曾经与她争执的点点滴滴。 虽然她强势又一意孤行。 却每次都证明了她在商业上的慧眼独具,以及他的短视......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愣。 原来,承认那个女人比他强,也没那么难? 颜令惜听得哈哈大笑。 自从变成灵魂状态,她第一次像今天这么舒心。 不是因为沈以寞承认她的才能。 她已经不在意他了,他诋毁也好,赞美也罢,都激不起她心中的涟漪了。 她高兴的是,霂霂终于成长了。 短短几日,他就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从容不迫地按她的遗愿行事,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呢。 与她的高兴相比。 霂霂本来平静的心湖,却再次酸涩难当。 这样恶心,虚伪,狠毒的父亲,他情愿没有! 妈妈都没了,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什么用? 他一脸怜悯地看向颜欣,“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不过是贪图新鲜感罢了。” “你不过是他找的所有女人中,最像我妈的那个而已。” 他将一张照片扔给她,不屑道:“看看吧,你以为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在睡你的同时,也从未放弃勾搭其他女人!” 颜欣拿着照片,手都在发抖。 她捂着小腹,眸中水光点点,“姐夫,这照片是真的?” 沈以寞瞟了一眼,没有作声。 颜欣火了。 拧着他的胳膊,将照片怼到他面前,“你说话啊?” 见他始终不吭气儿,她气得将照片往他嘴里塞。 沈以寞的怒气终于压不住,狠狠一耳光就扇了过去,“你他妈有完没完?” “要不是你忘恩负义想害......容不下你姐姐,老子会落到这步田地?” “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他妈倒是敢管起老子来了?” 颜欣被他打懵了。 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只见他嘴巴开合,声音断断续续。 “容不下你姐姐”,“敢管起老子来了?”。 她不敢相信,从来都是温润儒雅,对她体贴有加的姐夫,竟然对她动了手! “你......” 她气得头晕,却也不想在人前示弱。 捂着脸哭着跑了。 “还真是渣得彻底啊!” 颜令惜讥讽一笑。 颜欣自视甚高,说到底不过是被她宠坏了。 如果当初,不是她执意要带着她,供她读书,沈以寞早将她丢回颜参树身边了。 颜欣或许早忘了,她眼泪汪汪跪在沈以寞脚边,祈求让她留下的狼狈? 果真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 沈以寞就夫妻共同财产去咨询律师。 律师是他和颜令惜的老熟人。 那人接了当道:“沈总,恕我直言,这笔钱您是要不回来的。” “据我所知,您花在别的女人身上的钱加起来都超过了一个亿,若颜总在世,分割夫妻共同财产,这些也都是要扣出来的。” 沈以寞愤愤不平道:“可其中大部分钱都是她转给那些女人......” 律师双手虚压,打断他的话道:“沈总,我们做律师呢,讲究的是证据。” “若是您拿不出来证据,不妨以大方示人算了,何必再惹一身臊呢,您说是吧?” 沈以寞想说他没那么大方。 凭什么他玩女人都是看准没钱没权没势的下手。 反而花费更高? 若是以前倒也罢了。 可如今......若是能把钱要回来,他何惧流言? 左右都是过街老鼠,还是得实惠比较重要! “那我赠予她们的财物,可以追回来吗?” 律师定定看了他两眼,似是无奈道:“追回赠予,也是有条件的,除非......” 他摇摇头,“算了吧,沈总,何必呢。” 沈以寞很想说,非常有必要! 只是,他知道那个“除非”,可人死不能复生啊。 不,就算她活着,也不会要回那些钱财的。 这么算起来,对待跟过他的女人。 她比他大方多了。 沈以寞心绪杂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正想着从哪再弄点钱回来时,颜欣的电话打来了。 “姐夫,你快来!” “你那姘头找到了你杀害我姐的证据!” 沈以寞的心吓得扑通扑通乱跳。 他捂着话筒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注意这边,这才走出门外,压低声音道:“颜欣,你发什么神经?我什么时候落把柄在别人手上了?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症......” “张三!” 只一个名字,便让他破防了。 颜欣似是很着急,不等他反应,又迅速道:“你们每次通话,他都录音了。” “并且,付他钱那人,他不仅录了音,还拍到了视频。” “据说那人手里也有跟你通话的录音呢。” 沈以寞心脏狂跳,似是要扑出胸腔,终于控制不住道:“地址在哪?” 第29章 她是我们姐妹俩的大恩人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什么时候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霂霂攥着拳头,沉声道。 章锦卓一遍遍翻看着手上的证据,又将资料拿给他。 “这些都是旁证,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事情是他们做的。” “联络张三的两个手机号,一个是用颜欣的名义办的,另一个是她同学的弟弟,不过两张号卡都找不到了......缺乏着急证据啊!” 章锦卓抚了抚眉心,很是头痛。 霂霂愤怒又不甘,“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张三逃跑之时摔死了。 河里那具女尸,虽然跟颜欣素无来往。 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跟沈以寞和颜欣的有何关系。 好不容易,大量走访村民后发现了嫌犯张三,难得的从他的通话记录中查出来的号码,竟然两个都与颜欣有密切关系。 可不幸的是,抓捕他时,他竟慌不择路掉下楼摔死了! 母亲做了那么多善事,为什么老天偏要庇护伤害她的恶人? 章锦卓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张三的账户没有大额款项进账,警察摸底查了一遍,他父母早逝没有结婚,就连朋友都无从查证。” 所以,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霂霂的身体无法自持地颤抖起来。 他握紧拳头,狠狠往桌子砸去。 这一刻,属于父亲的暴虐基因控制了他,让他想不顾一切发泄心中的愤懑与悲痛! 只是,一只白净瘦长的手轻轻握住了他。 “身体发肤受之于母,她会伤心的。” 章锦卓望着他。 眸中的沉痛似是不比他少。 霂霂动容,忽然问道:“你跟我妈......” 如果母亲最后心之所系的是这样一个男人,他会祝福她。 章锦卓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妈妈很聪明,她第一眼就识破了我。” 似是想起自己被直接拆穿的样子,他脸上露出几分羞赧。 想到分别时不经意擦过的那个吻,他的脸更红了。 霂霂诧异地看着他,若有所悟,眼底划过哀伤。 又有什么用呢? 母亲已经不在了啊。 突然,章锦卓的电话响了,打破了怪异的气氛。 他接了电话,突然脸色大变,“快,咱们快过去,我朋友接到线人报料,说你母亲曾帮助过的女孩子认识张三,拿到了他的手机通话录音!” 霂霂大喜,扯着他就往外飞奔。 章锦卓的朋友是警察,并且关系非常好。 也得亏了他,霂霂才能第一时间掌握关于母亲案子的细节。 ...... 沈以寞飞速赶到了颜欣所说的地址。 是一个废弃化工厂的家属区。 地震中,这个化工厂的家属楼一层几乎全部压入地下,二层却几乎没什么损伤。 虽然政府早把厂搬迁出去,重新修建了厂房和生活区。 但许多恋旧的人还是忍不住进入原有的房中,将屋子打扫干净,怀念亲人的时候进去祭奠一番。 沈以寞一想到这地下不知活埋了多少人,便觉得毛骨悚然。 他迫不及待给颜欣打电话。 “姐夫,你快上三楼,走左边楼梯。” 原本的四楼成了如今的三楼,楼梯断了一半,剩下一半摇摇欲坠。 沈以寞不知道颜欣一个孕妇是怎么敢上去的。 他踩上去,楼梯往下沉了沉。 幸好玻璃都掉光了。 他扒着窗框小心翼翼往上走,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刀尖上。 一旦摔下去,后果属实难料! “姐夫,你快点儿啊!” 颜欣见他磨磨蹭蹭,索性拉了他一把。 “喏,人被我关起来了,不过我拿她没办法,只有交给你处理了。” 她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和草屑,有几处还被刮破了。 显见她为了追人多拼命。 沈以寞猛然间警醒过来,“欣欣,你说的人是谁呀?她怎么认识张三的?你为什么追她啊?” 就算颜欣看了霂霂给的照片,要去找曾家两姐妹麻烦。 也没这么凑巧吧! 颜令惜也很好奇,静待颜欣回复。 来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魂体似乎都强了许多。 就像......吃了大补丸似的! “人家不是一时气愤,所以准备去找贱人麻烦嘛。” “结果你猜怎么着?她正想去报警!” “她还以为我跟她是一边的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颜欣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我自然是站在姐夫这边的啊。” 沈以寞盯着她道:“你说的录音呢?” 如果没有...... 他隐晦地瞟向半截楼梯,目中寒芒一闪而过。 颜欣努嘴道:“喏,你问她!” “本来已经拿到录音了,又被她抢了回去。” “我一路追,这里的地形复杂,我要守着她,也不敢沿路回去找。” 沈以寞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 只要没到颜欣手里就好。 困在屋中的女孩子,长了张精致白皙的脸。 似曾相识之感,勾起了沈以寞的回忆。 这女孩,长得跟她姐姐真像啊! “东西呢?” 沈以寞进屋,一步步走向她。 女孩虎视眈眈看着他,啐了他一口,“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休想!” 沈以寞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们两姐妹收了我五千多万,凭什么恨我?” 当初,曾果儿与他酒后乱性。 而后,两人自然而然发展成了情人关系,即便她查出抑郁症,他也大方地给了她二十万分手费。 他没嫌她晦气就不错了。 更令他郁闷的是,颜令汐竟然骗他又给姐妹俩转了五千万! 没想到这个曾枝枝竟还不满足。 如今倒是便宜他,将钱和证据一起拿回来了...... 曾枝枝张牙舞爪扑向他,“放屁!那五千万明明是颜总给的! 她是我们姐妹俩的大恩人啊!你这个畜生竟然害死了她! 我将你送进监狱,让你拿命向她赎罪!” 只是女子的力气,无法同男子相比。 何况,她本就长得娇小瘦弱。 沈以寞的身量几乎是她的两倍,她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傻妹儿,快逃啊!” “只有活着跑出去了,才能为我报仇啊!” 颜令惜又是欣慰又是焦急,恨不能生出无边法力,借清风将她送下楼。 第30章 凭什么不让我报仇?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曾枝枝是曾果儿的妹妹。 而曾果儿就是被沈以寞诱奸,又受他胁迫做了一年情妇的女子。 颜令惜当初一是怜悯姐妹两人的遭遇,一是想败光沈以寞的钱包,便设法给曾枝枝卡上打了五千万,做为对她们姐妹的补偿。 她也没想到,无心之举,竟然会引得曾枝枝为她报仇。 眼见她被沈以寞制服。 颜令惜更是急得跳脚。 她想将沈以寞扯开,所过之处,却如微风轻拂,无济于事。 “我的仇,自己也算报得差不多了。” “傻妹儿,咬他脖子,仙人摘桃......” 只可惜,曾枝枝听不到她的话。 并且,门外还有颜欣虎视眈眈。 曾枝枝想逃出去,难了! 颜令惜急得不得了,却如困兽般,毫无办法。 啪啪。 沈以寞狠狠扇了曾枝枝两耳光,凶狠道: “说!那东西你藏哪儿了?” “你是怎么认识张三的?从哪弄到他的通话记录?” 曾枝枝却只是憎恶地看着他,“想要录音笔?做梦! 我告诉你,我早就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打电话告诉了我朋友。” 沈以寞将她的双反绑住。 而后掏出她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 可惜,里面一片空白。 他冷笑着将手机砸在地上,“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吗?别忘了你姐姐!” 曾枝枝看着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脸色变了。 嘶声道:“沈以寞,你个畜生,明明答应不再伤害我姐姐的!” 她姐姐白皙纤长的脖颈高昂,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仿佛落入陷阱的小兽,在竭力挣扎。 沈以寞舔了舔唇,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凑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已经尝过你姐姐的滋味了。 你长得比你姐姐还美,我不介意再尝尝你的滋味...... 若你还不肯老实的话,夜晚的工棚,便是你们姐妹俩的好去处!” 他眼神阴鸷,脸上不经意流露的痞意令人心生寒意。 曾枝枝吓得打了个寒颤,“你,你这是违法的!你就不怕数罪并罚......” “我怕个鸟!反正都是个死,我能怕什么?” 沈以寞狞笑着,神情也渐渐癫狂,捏着曾枝枝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不仅如此,他还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曾枝吓得牙齿直打哆嗦,灵机一动道:“你就不怕颜总的魂魄在天上看着你吗? 你不仅一次次背叛了她,还跟她当作女儿养大的妹妹搞在一起! 她如果知道了,怕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吧!” 颜令惜恨不能击掌喝彩。 曾枝枝这会真是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她何止不想放过渣男贱女,是恨不能亲手将他们大卸八块,再砍成肉泥,再生吞下去呢! 颜令惜走动间,带起一阵风。 满室蛛网骤然间都飘荡起来,无端生出几分阴森之意。 沈以寞莫名觉得有些冷,捂着被风刮痛的脸颊,脸上神情莫辨。 只是,伸向她衣襟的手,终究像火烫般缩了回来。 “呵,不过是吓吓你而已,真没劲儿!” “快说吧,东西在哪儿?” “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得罪我的下场,你该知道的!” 沈以寞眸中的疯狂褪去,嫌弃地将她推倒在地。 颜欣等得不耐烦,伸头进来喊道:“姐夫,问出来没有?” “实在不行,上点儿非常规手段呗。” 她扔了根木棒进来。 木棒上面,扎了几根长铁钉。 尖顶上朱红的铁锈,令人惊心。 曾枝枝趁沈以寞弯腰捡拾的瞬间,一头将他撞倒,飞快蹿出门。 颜欣到底顾忌自己有身孕,不敢硬拦,转身寻找工具的瞬间,曾枝枝已经跑向了走廊。 “小贱人,你还敢跑?” “看我这次抓住不剥了你的皮!” 颜欣拿了截断掉的椅子,追上去。 沈以寞也很快追了上来。 “快跑啊,往后面跑,跳到大树上滑下去。” 颜令惜早已侦查好了地形,不断指挥曾枝枝往后走廊去。 可惜被沈以寞那狗男人抄了近道,与颜欣形成围堵之势。 “妹儿,找个房间抵住门,反正他们最急......妹儿,不要做傻事!” 颜令惜急忙冲出去,想给她指方向。 谁知曾枝枝却径直朝着颜欣冲了过去,一副与她同归于尽的决然。 “不要!” 颜令惜心痛得无法呼吸。 本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受不起她如此牺牲! 眼见曾枝枝一头冲出围栏,她也跟着扑了上去。 恨不能化作狂风,化作飞絮,化作大雕,化作水塘......只要那将她救下。 只是,她轻若鸿毛的身躯,终究不值一提。 曾枝枝摔在乱石头堆上,后脑勺破了个洞,殷红的血汩汩往外流。 沉重的,莫可名状的悲伤令颜令惜感到窒息。 她扑在她年轻的躯壳上,哀恸哭嚎。 直至意识昏沉,陷入了一个挣不脱逃不掉的黯黑旋涡...... 颜令惜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大鸟,拖着长长的五彩的羽毛在林间漫步。 突然,她看见了沈以寞和颜欣。 沈以寞竟然朝她下跪,说他错了,求她回到他身边。 “放屁!” “你哪里是知道错了,你分明就是怕了!” 怕曾枝枝还藏有证据将他绳之以法,怕不能再享受之前醉生梦死的生活罢了。 颜令惜只见自己昂着头,高傲而又轻蔑地瞪着他。 心中无比快意。 没什么比亲手报仇更痛快的事了。 如果有,那就是再亲手痛打落水狗! 变成鸟儿的她,虽然没有手,但她有锋利的爪子,还有锐不可挡的鸟喙。 她势必要将这对狗男女划得肠穿肚烂,让他们凄惨地死在无人的山林中。 她要为自己,为曾枝枝报仇! 想到曾枝枝,她心中涌起无边的戾气,搅得整个山头都变了天色。 她张开爪子和鸟喙,扑棱着翅膀,朝两人飞去...... 却在她即将扑上两人的面门时,被一股大力袭来,再次拉入无尽黑暗。 “不,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报仇?” “苍天无眼啊!” 第31章 颜令惜重生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跟着颜欣,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几乎要把曾经走过的路掘地三尺。 只可惜,却连U盘的影子都没看到。 “姐夫,我不行了,你自己找吧。” 颜欣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动。 沈以寞闷声点头,又一寸一寸搜索了好几遍。 只是U盘轻巧又个头小,随手一抛便不知去向,哪是那么容易能找着的? “姐夫,要不算了吧。” “反正那小贱人死了,那玩意儿被雨一淋就坏了。” 当务之急,还得再查查那小贱人有没有备份! 只是这话,颜欣不愿当着他的面说。 沈以寞颓丧地坐在她旁边,“你说,咱们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荒郊野岭,跟地老鼠似的翻土拱林。 又是死过不少人的...... 微风吹过,四周是一片簌簌的声响,以及不知名鸟儿的怪叫,听着还有些瘆人。 颜欣害怕地四处张望,不由自主钻进沈以寞怀中,“姐夫,不会真有鬼吧?” 沈以寞想起曾枝枝临死前的诅咒,颓丧道:“要是有鬼就好了。” 他好想再见见颜令惜啊! 她要是活着多好啊! 自己也不会如丧家之犬般,一无所有了。 “我也好想姐姐啊!姐姐要是能活过来就好了。” 颜欣紧紧抓着沈以寞的衣摆。 她真后悔啊! 姐姐死后,令爱破产了,她的工作也没了。 她和姐夫都变成了人见人憎的过街老鼠。 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不该对他动心了。 打小,她就仰望姐姐姐夫的神仙爱情。 刚刚得知姐夫出轨时,她气坏了,恨不能拿大砍刀将他剁成肉泥。 待见到姐夫找的那些女子,都与姐姐年轻时二分相像时。 她动心了。 要说最像姐姐,肯定得是她呀! 于是,她想方设法勾引他,想将他拴住,不让他再在外面偷吃。 她不会让姐姐察觉他们之间的不伦的。 这样姐姐就不会伤心了。 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想法变了呢? 是从姐夫明目张胆表示对姐姐的厌恶起?还是姐夫将照顾得无微不至时起? ...... 颜欣攥紧拳头,不能再想了! 对比太鲜明,只会让她更加无法忍受现在的落差。 “姐夫,咱们快走吧。” 万一有人来了,他们又会陷入另一桩麻烦! 她拉着沈以寞起身。 沈以寞却像魔怔了似的,直直盯着树上的大鸟。 “惜惜,你在怪我,对吧?” “可我没想让你死啊,我只是让张三跟踪你......” 那只五彩斑斓的大鸟,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般,伸长脖子冲他哑鸣一声,而后扇了扇翅膀,绿幽幽的眼珠子仇恨地瞪着两人。 颜欣瞬间毛骨悚然,“姐夫,快走。” 她死命地拉沈以寞。 谁知他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惜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回来吧,我很想你,也很需要你......” 漂亮的鸟儿拍着翅膀,张着尖利的鸟喙冲两人飞过来。 颜欣尖叫一声,想逃跑。 却被沈以寞绊倒,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医院。 身体的剧痛将颜令惜唤醒。 她头痛欲裂,抬手向后脑勺摸去。 绵纱的质感令她骤然清醒。 多久没摸到实物了? 她倏地睁眼,明亮的吸顶灯令她亮得她睁不开眼。 “枝枝,你醒了?” “曾枝枝同学,你说的证据在哪?” 异口同声的问话,令颜令惜的头更痛了。 曾枝枝还活着? 真好! 下一秒,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竟然是霂霂和章锦卓! 霂霂怎么会认识曾枝枝呢?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他们竟然是对着她叫曾枝枝! 她重生了! 重生在曾枝枝身上了! 那曾枝枝呢? 她的灵魂呢? 颜令惜慌忙起身,挣扎了几下却爬不起来。 霂霂和章锦卓几乎同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从三楼摔下楼,伤到了后脑勺,能活都是奇迹了,别急着动,会头晕的。” 章锦卓用眼神示意霂霂先别多问。 霂霂果真听话地没有多说。 颜令惜却凌乱了。 原来,苍天有眼啊! 竟然给她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却是用曾枝枝的性命换来的... 她也终于想起来,霂霂怎么会认识曾枝枝了! 曾枝枝竟然就是霂霂的白月光女神! 他给她写过好几封情书,却被拒绝了;他不死心,又被颜令惜搅黄了! “幸好,幸好!” 颜令惜为曾枝枝悲伤的同时,也总算找到了些安慰。 幸好曾枝枝跟儿子没什么关系,不然...... 有了如此“惊喜”打底。 曾枝枝是章锦卓明面上的女朋友,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我头好晕,曾枝枝的后事你们办好......” 章锦卓与霂霂面面相觑。 两人默契地扶着她躺下,一齐走出了病房。 “曾枝枝同学是摔傻了?还是被野鬼附身了?” 霂霂脸色铁青。 生在新Z国,长在红旗下,唯物主义告诉他,不能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可他又情愿,鬼神之说真的存在。 让坏人伏法,让母亲能投个好胎:下辈子平安喜乐,和顺圆满。 唯一不好的是,无论哪种情况,曾枝枝手上的证据,恐怕都拿不到了! 章锦卓想了想道:“应该是暂时脑子有些混乱吧。” 虽然他很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这事儿虽是科学,却也玄妙,越少人知道越好。 霂霂黯然道:“那我先去回了。” “曾枝枝同学的事情就拜托您了,若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透过门缝看向病房。 曾枝枝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与状态。 章锦卓拍拍他的肩膀,“那两人如今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你又绝了他们的所有希望,当心些!” 霂霂的声音寂寥又空旷,还带着几分了无生趣的呆滞。 颜令惜死死咬住嘴唇。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冲出去扑进儿子怀中,告诉他,“妈妈回来了。” 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曾枝枝身体里待多久? 她想把身体还给她。 她害怕再次与儿子生离死别! 第32章 颜欣的身世和怒憎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爸,我求你,把钱给我们吧。” “有了这笔钱,以寞哥哥就能东山再起啊!” 颜欣抱着颜参树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颜参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钱给你?想得美!你以前倒是有钱有好工作,可你让老子我享过一天福吗?” 就连他狐假虎威地借她的名头招摇了一次。 颜欣还威胁要送他进去踩缝纫机。 如今他才知道,还是大女儿对他最好! 就连最后一点钱财,也都留给了他。 可惜,好人不长命呐! “何况,凭他也想东山再起?当初若不是有惜惜帮衬,就凭他能创业成功?” 颜参树撇撇嘴,嘟囔道:“他真有那能耐,公司也不会败了。” 颜欣:“......” 她尴尬地看了看沈以寞。 沈以寞拉起她就走,“咱们别求他!” 与其求这块滚刀肉,还不如想办法把曾果儿的五千万弄回来。 反正曾枝枝死了,想哄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颜欣却拉着他一起跪下,“曾枝枝没死。” 轻轻一句话,却在沈以寞心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没死? 怎么会没死? 后脑勺磕了那么大个洞,血堵都堵不住,当场就断气了啊! 他狐疑地看着颜欣。 颜欣肯定地点点头。 她托人问到了内幕消息。 曾枝枝不仅没死,而且已经清醒过来了。 “爸,您就把钱给我们吧。” “我保证一定会挣很多钱给您的......” 沈以寞心一横,也跟着跪了。 曾枝枝那死丫头跟曾果儿不一样,哄不了也不受威胁。 关键,还有豁出性命的勇气! 他必须尽快东山再起,有钱才好办事! 颜参树斜叼着烟,抖着腿,乜斜着眼睛看他,“哟,沈总也有今天?” “当初你跟惜惜结婚,不就发誓不会认我这个老丈人得嘛。” “我一个二流子怎么担得起沈总的膝盖呢?” “起来吧,省得折了我的福气。” 即便有钱了。 他抽的,仍是十块一包的小熊猫。 他这也算是“富贵不能淫”吧? 他得瑟地刮了沈以寞一眼又一眼,眉目眼间皆是得瑟。 “想要钱呢,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不行!” 何苗冲上来,抓了他的烟又去撕他的嘴。 “惜惜宁死也不肯便宜狗男女,你要敢让她魂魄不安,老娘生撕了你!” 颜参树立马一本正经道:“老婆说得对,我怎么会违背惜惜的意愿呢,这钱就算给外孙......” 何苗狠狠剜了他一眼,揪着他的耳朵道:“这钱是惜惜给咱们养老的,谁也拿不走。”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对,不能辜负了惜惜的心意。” 颜参树腆着脸陪笑。 颜欣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她冲上去揪住何苗的头发,拿大耳刮子扇她,“你这个泼妇,凭什么不让我爸给我钱?”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歹毒无耻的小人!”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 这段日子的不幸,全都涌了上来。 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罪! 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遭人白眼。 甚至有那激进的,还专程冲到面前来骂她“小三该死”。 就连以前的同学朋友,也纷纷发消息阴阳怪气她。 如果不是何苗和颜参树生而不养,她至于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么? 如果不是从小看着姐姐姐夫恩爱,她至于对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造成无可挽回的遗憾么? 颜欣越想越气,发泄般对着何苗又打又推 “孽女,你想什么?她是你妈!” 颜参树想过来帮忙。 却被沈以寞拦住了。 尽管他知道,之前可能被颜参树耍了。 只是,若没有何苗,他至少能知道颜参树到底想划出什么道来。 走投无路之际,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何苗被颜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尖声道:“我才不是这小畜生的妈!” 她面目狰狞地与她撕扯,“你不过是没有要的奸生子,谁稀罕你做女儿?” “你还不知道吧?你亲妈跟你一样,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上赶着给人做小三生了你,被你爸抛弃了......早知道,老娘该把你扔尿桶里淹死算了,省得害了我的惜惜!” 颜欣脑子里有点懵。 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透彻。 原来,她真的不是颜参树跟何苗的孩子。 怪不得,他们不愿要她,也不想抚养她...... 小时候,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于是她拼命表现,拼命学习。 可是,他们还是不肯看她一眼! 哪怕她撒娇卖巧,拼命做家务,体贴地给他们捶肩捏背,也没得过一句好话。 而颜令惜,只是轻飘飘一张试卷,就能得到夸奖和赞美。 想到这,颜欣如醍醐灌顶。 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恶劣念头,突然清晰明了地涌现出来。 “都怪你们!” “若不是你们将我和姐姐区别对待,我怎么会嫉妒她?” 怎么会抢她的男人! 又怎么会丢了心爱的工作,人人喊打?! 她越想越气,真的是恶从心起,怒向胆边生。 猛地一掌将何苗推下阶梯。 心里想着,她若是死了就好了。 颜参树虽然难缠,却好大喜功,虚荣至极。 只要她肯低声下气,就一定有希望...... 何苗骨碌碌滚下台阶。 颜参树慌忙冲下去扶起她,“颜欣,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知? 这是你妈啊!就算没生过你,也养育了你啊!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 颜欣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被吓住了。 当众杀人?还是名义上的母亲! 要是传了出去,她这辈子更没指望了吧? 沈以寞沉着脸,将她拥进怀中,“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颜欣如风中摇曳的藤蔓,紧紧攀附住他,“可我,我真的将她推下去了呀。” 之前,对曾枝枝如此。 如今,对何苗亦平空生了恶念。 心中的暴虐越来越甚,似是即将冲出牢笼的猛兽!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被下了药?才越来越暴躁。” 第33章 失忆的曾枝枝?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被人下药? 颜欣猛地捂住嘴,“你的意思是说......”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沈以寞拿出他平日吃的维生素,倒了一颗在她手中。 “这是氟西汀,抗抑郁药品,正常人长期服用会导致狂躁症。” 也会导致食欲减退和性.功能下降。 他也是发现时长一次不如一次,才产生了怀疑。 颜欣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他,“不不不,我不信!” 原来,姐姐都知道! 她早就知道,她跟姐夫搞到了一起! 多少次,她暗戳戳地跟她炫耀“爱的痕迹”时,她在不动声色地嘲笑自己吧。 想起姐姐包容的眼神,她心中突然升起了奢望。 她慌慌张张看了看四周,掀开沈以寞,“你,你离我远点儿,姐姐看着呢。” 沈以寞皱眉,仍是好心好意解释道: “欣欣,我之前对你动手,是因为它;雇佣张三,也都是因为它......” 颜欣冲他眨眼,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了。” 她跑到颜参树跟何苗身边。 扑通跪了下去。 “爸,妈,我错了,对不起!”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姐姐会死啊!” “你们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想到他会那么狠心啊!” 沈以寞被她这一招搞得目瞪口呆。 “颜欣,你发什么疯?” 只一瞬,便开始配合她的行动。 “颜欣,他们根本就不是你亲爸妈,也不想要你,你还舔什么?” 颜欣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跟何苗请罪献殷勤。 沈以寞“气”得拂袖而去。 “爸,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我真是无辜的,之前并不知道他会害我姐姐......你们就算不管我,可不能不管霂霂啊!” “姐夫破产了,姐姐却把钱财全都留给了你们,他该怎么过啊?” “你们拿着这钱用得真的安心吗?就不怕人谴责么?” 颜欣的泪水一滴滴砸落。 神色痛悔而又诚挚。 颜参树跟何苗面面相觑。 “你想做什么?” “差点害死你妈不算,还想连老子一起害了?” 颜参树抬手就要大耳刮子扇她。 何苗阻止了他,冷笑道:“你不就是看你姐留了钱给我们,你嫉妒么?” 她扭了扭腰被硌疼的老腰。 对颜欣的最后一丝怜悯,彻底消失了。 “你姐姐给霂霂留了遗书,说你若是知错,就把她留下的东西给你。” “你若是知错,就替她报仇,去揭发沈以漠那畜生的罪行吧!” 说罢,她拉着颜参树走了。 颜欣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光明灭不定。 “哟,这不是咱五局一枝花的颜大美女么?怎么跪在地上啊?” “呵,什么一枝花,烂泥巴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呀......” “这么劲爆的么?竟然连自己姐夫也下得去嘴!” “可不嘛,她爸妈都不要她,是她姐姐一手带大的呢,可惜养了只白眼狼。” “真是便宜她了!这种贱人就该将遵循古礼,被浸猪笼,呸!” 颜欣羡慕地看着她们的警服,扯树叶擦了肩膀上的唾沫。 而后,步伐坚定地向警局走去。 她不想再过这种藏藏掖掖,坐吃山空的日子了。 键盘侠们能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也能让她成为忍辱负重的小白花...... 医院。 霂霂满脸失望,“曾枝枝同学,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么?” 他很不理解。 只是目光触及她脑后那个血淋淋的大洞,又很无奈。 医生说,曾枝枝能活着都是奇迹了。 他即便再心焦,又有什么办法呢? “章哥,曾枝枝同学被他们害成了这样,也不能抓他们么?” 章锦卓摇头,“没有证据啊。” 那地方没有监控,没有人烟,也没有留下指纹和别的物证。 曾枝枝又失忆了,没办法指控他们。 颜令惜心虚地不敢与霂霂对视。 她倒不是失忆,只是压根没有关于曾枝枝的记忆。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失忆,只是不记得上楼之前的事情而已。” 章锦卓无奈道:“没用的。” “就算你记忆完整,也没办法自己给自己当证人。” 颜令惜头痛不已。 欠了曾枝枝一命,得给她报仇才行! 否则,她更无法心安理得使用她的身体。 “这样吧,就说我藏了一份证据,引他们自投罗网!” “不行!” “不可以!” 霂霂和沈以寞异口同声道。 颜令惜皱眉,直视霂霂的眼睛,“为什么不行?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办法?” 霂霂:“......” 不知为何,他竟然感觉有些心虚。 那眼神,那口吻,莫名熟悉。 章锦卓不动声色打圆场,“总会找到办法的,枝枝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末了,又提醒她道:“你姐姐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儿,别让她担心。” 颜令惜闷闷地应了。 她虽然对曾果儿没什么感情。 可到底用着曾枝枝的身体,也没法置曾果儿不顾。 章锦卓倒了杯水,拿调羹喂她。 颜令惜很是不自在,“不用,我,我自己来吧。” 她习惯性地看了霂霂一眼。 当着儿子的面与别的男人亲热? 她做不到啊! 她毕竟不是真的曾枝枝,没法突破心理障碍! 章锦卓却很坚持,“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够亲密么? 这阵子,正好由我来照顾你。” 他温柔而坚定。 颜令惜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偷窥霂霂。 见他神色黯淡,坚定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她调查过章锦卓,知道他跟曾枝枝只是表面关系。 也不想陪他演戏。 “对不起!” 霂霂终于鼓气,郑重向她道歉,“如果不是我多事,你也不会有此一劫。” 他以为她也跟其她女人一样,拜金又虚荣。 这才将错位拍摄的照片甩给了颜欣。 没想到不仅害她遭了大难,更是白白错失了为母亲报仇的好时机! 颜令惜看着鞠躬致歉的霂霂也是心情复杂。 这,大约就是好心办坏事吧! “没关系,想看狗咬狗的戏码,多的是机会。” 第34章 约见沈以寞和颜欣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我是颜令惜,女霸总的妹妹,我实名举报姐夫沈以寞......他趁姐姐加班不在家时强迫了我......看着姐姐为公司奔忙,疲惫不堪,侄儿又叛逆不好管教,我不得已咽下了这口气。” “谁知他却将侵犯我的视频都拍照留存,并且一直要挟我听他的话,否则就要对我姐姐不利......” 颜欣眼皮浮胀,脸色苍白憔悴。 已是仲春时节,她却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儿,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她播放了沈以寞威胁她的录音。 又上传了被强的视频,以及沈以寞找人跟踪勾引颜令惜的证据。 一时间,她的口碑迅速扭转,许多同情她的人,将炮火直接对准了沈以寞。 更是有热心网友直接帮她报了警。 沈以寞被逮捕时,正穿着背心大裤衩,热火朝天地打扫卫生。 这间屋子,是霂霂给他的栖身之所。 也是他刚毕业跟颜令惜租住的老房子,一切都跟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更脏更破了而已。 “颜欣说我强.奸她?” 沈以寞掏了掏耳朵,随即冷笑不已。 “她想洗白?做梦!” “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于是,沈以寞也毫不客气地向警方提交了颜欣买凶杀姐的证据。 一时间,两人互相指责,隔空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吃瓜群众的热情也是空前高涨。 键盘侠们每日跟过年似的,疯狂猜测这两人究竟是“灭绝师太”胜出,还是“独孤求败”胜出? 甚至还有人开了盘口,偷偷引人下注。 颜令惜自然也看到了网络上的消息。 她眸光冷淡地轻哼一声,看向章锦卓,“你不加一把火?” 章锦卓露出一个羞赧的笑,“火上浇油,还能大赚一笔,不容错过哦。” 他的眉峰微微上挑,眼睫舒展,像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颜令惜却蹙起了眉头。 他这样子,不像是跟曾枝枝的相处模式。 表情神态,以及语气中的讨巧卖乖,倒是跟她记忆中摇尾乞怜的小奶狗一般无二。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章锦卓看着她,眼神无辜又懵懂。 颜令惜摇摇头,“很有商业头脑。” 她虽然没打算按曾枝枝的性格来,却也不想让人知道她重生之事。 章锦卓看破她? 她不信。 若非借尸还魂的是她自己,她也是万万也不会信的! 沈以寞与颜欣之事很快落下帷幕。 颜欣控告沈以寞侵犯她。 沈以寞却拿出了颜欣勾引他的前戏以及后续:她欲说还休地勾着他的衣带,亲自将姐夫拉到了自己床上的视频;以及完事后,她一脸餍足躺在他怀中,与她探讨情趣PLAY的各种新花样。 颜欣控诉沈经寞买凶杀妻,放出了他跟张三的部分通话录音。 沈以寞甩出了通话记录,两张电话卡都是颜欣亲自或带人去营业厅办的,一张是她的户名,一张是她同学弟弟的户名。 并且,使用定位也都是颜欣家。 只有一条,他无从反驳:他的确找了各式各样的“优质精英男”勾引老婆,主动求戴绿帽。 而沈以寞控诉颜欣不知廉耻勾引他,以及买凶杀姐,也不了了之。 前者属于道德层面的谴责,法律无法管束。 后者,属于刑事案件,现有证据构不成闭环,也无法给她定罪。 “那张三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霂霂气得咬牙切齿。 他脸色铁青,乞求道:“章哥,真的没办法了吗?” “如果我请最好的律师来打官司呢?” 母亲虽然没给他留一分钱现金。 却以自身寿命为代价,让他拿到了足够这辈子衣食无忧的保险赔偿。 只是,他宁愿用这钱为母亲报仇雪恨! 知子莫若母。 颜令惜忍不住道:“何必呢?你母亲是想让你往前走的。 别总陷在伤心里无法自拔......” 意识到霂霂诧异地看着她。 颜令惜暗恼自己失了分寸。 交浅言深并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曾枝枝还是霂霂情窦初开时对异性的美好向往..... 她尬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霂霂的眼眶红了,“不,不是。” 他很想说,她这副唠唠叨叨的样子,跟她妈好像。 却自知荒谬,说不出口。 颜令惜见他要哭不哭的样儿,慌忙拿纸巾给他,“你别哭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流金豆豆,让人看见......” “行了,别哭了,我也想你妈了!” “当初若不是你妈给了我,和姐姐钱,我们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果真是关心则乱。 颜令惜又差点露了马脚,生硬地引开话题。 霂霂心中的怪异感更为强烈,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想念母亲,才发生了移情作用。 在曾经有过好感,又错过的女孩儿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 以弥补内心的遗憾。 “对不起,我会慢慢调整情绪的。” 霂霂拉着章锦卓出去了。 章锦卓似笑非笑地看着颜令惜。 这一瞬间,颜令惜有种直觉,章锦卓似乎真的看穿了她。 她有些恼羞成怒,故作不知地剜了他一眼。 “唉,以后还是尽量远着他吧。” 跟太聪明人打交道太难了。 颜令惜不想自己被当成异类,切片检查! 次日。 颜令惜偷偷溜去了令爱集团。 曾经繁忙的影像不再,就连办公电脑和能搬走的,值钱的桌椅也都被搬运一空。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各种垃圾,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捡起倒扣在地上的照片,是公司上市那天的合照。 照片上的沈以寞,意气风发,眼里是雄心勃勃的万丈光芒。 站在他旁边的自己,则笑得温婉内敛。 颜令惜的手轻轻拂过年轻的眉眼,上的浮尘。 仿佛拂去了曾经的一切。 她给沈以寞打电话: “我是曾枝枝,关于你买凶杀人的录音,我做了备份。” “今天晚上十二点,令爱集团楼顶找我!” 而后,她又拨通了颜欣的电话,一字不漏又通知了一遍。 第35章 渣男贱女联手作案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只是怀疑颜欣热情背后的用心,却没能套出实话。 颜令惜却知道,沈以寞怀疑的就是事实。 颜欣肯定参与了谋杀她的过程! 甚至,是在洞悉沈以寞计划的基础上将计就计...... 不对,应该说那两人都想让她死,也都留着退路,以便事发时,嫁祸对方。 颜令惜本以为,最先到的人会是颜欣。 没想到,沈以寞先来了。 “你没有备份,对吧?” 他消瘦了许多,头发很久没理,青色的胡茬子也长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他眉心微蹙,有意无意捂着胃部。 显见这段日子,胃病发作频繁。 颜令惜不由感慨物是人非。 嫌弃她老的沈以寞,如今看起来比她爸还老。 那个意气风发,对她满腔赤诚的执拗少年,终究死在了岁月中。 她莞尔一笑。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既然如此,你来干什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U盘,“你想知道颜欣知道多少?或是参与了多少,对吗?” 沈以寞瞳孔微缩,“你知道?” 他屡次试探颜欣,均无功而返。 曾枝枝从何得知? 一瞬间,他心中升起细密的寒意,眼中凶光毕露。 颜令惜冷笑,“还想再杀我一次?” “若不是你躲在暗中扔刀子,我会从楼上摔下来?” “姓沈的,你真是个没种的懦夫!” “怎么,不服气?” 若非怕麻烦,她能骂他三天三夜不重样。 沈以寞懒得跟她耍嘴皮子,只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他没钱没权,只有烂命一条。 没什么可图谋的。 “姐夫,小心她使诈!” 颜欣急冲冲赶来,额上汗珠未干,却径直走到沈以寞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仿佛之前的龌蹉只是一场幻觉。 “你少乱忽悠,以为我不知道你失忆了,哪来的备份?” “何况,你怕是连张三是谁都忘了吧。” 颜欣挡在沈以寞面前,一副为他出头的样子。 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颜令惜冷嗤道:“张三不是你送到你的好姐夫手上的刀么?” “怎么,颜小姐这么快就忘了?” “小姐”一词,她特意提高了声线,显得怪声怪调。 颜欣变了脸色,“你胡说!我哪认识什么张三李四!” “姐夫,你别信她,她就是为了报复咱们,故意离间我们的。” 她楚楚可怜地仰望着他,“姐夫,您知道我的心意,对吧?” “之前,也不过是受了颜参树夫妻哄骗,他们说姐姐留了遗产给我......我只想给您凑一大笔启动资金呢,谁知却被他们骗了。” 沈以寞脸色也不好看,却还是揽了她的肩膀道:“我自是信你的。” 他沉着脸道:“曾小姐,我们可不像你,靠着出卖姐姐的色相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五千万。” “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可就走了!” 他跟颜欣如何,由不得外人挑唆。 颜令惜点开了音频播放。 沈以寞大惊失色。 颜欣又点开了第二段录音,颜欣也被镇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以寞不明白,对方明知他破产了,还拿着证据找上他,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是看上了他的人? 他知道自己风度翩翩,儒雅知性。 很受年轻女孩子欢迎。 可曾枝枝看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憎恨啊。 由爱生恨,也不是说不通。 沈以寞脑中念头转过,看着颜令惜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他这边天马行空。 颜欣却也搜肠刮肚地想。 却完全没找到一点儿姐姐与她之间的深切牵绊。 “我敢对天起誓,我从没有过害死姐姐的想法。” “我跟张三之间的对话,也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否则我早被警方抓了。” “我虽然对不起姐姐,也是情有可原,你手里那些东西却会毁了我,你知道吗?” 颜欣看着对方稚嫩的面孔,决定动之以情。 不断对她眨眼,暗示她想让张三干掉的是“欺负”她的沈以寞。 暗示她们俩才是一边的,都是为了颜令惜。 若是真的曾枝枝,或许信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站在她面前的,是目睹她跟沈以寞滚烂床单,什么羞耻不堪的姿势都能做得出来的颜令惜! 颜令惜看着心思各异的狗男女,面露嘲讽,“我自然不是为了她。” “你们该不会以为,害我摔成这样,就算了吧?” “从这里跳下去,手机给你们。” 她特意向两人展示,“这款老手机里的东西根本没办法拷出来。” “而且,这音质也没翻录。” 令爱集团是个老旧的三层小楼。 楼下是一圈齐整的草坪,从某种程度来说,让两人从这城跳下去,是便宜了他们。 颜令惜神色淡漠,盯着颜欣道:“我之前本来是把证据给了你的。” “可惜,你非要杀我灭口,我才不得已抢了U盘逃跑。” 没有曾枝枝的记忆,并不妨碍她胡说八道。 离间狗男女的关系,就对了。 不过,以她对颜欣的了解,想来是八九不离十。 颜欣脸色通红,一个劲儿拿眼珠子瞪她。 颜令惜却看也不看她,只盯着沈以寞。 沈以寞不悦地扫了颜欣一眼。 他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事儿! 很显然,曾枝枝手里的证据,是能锤死颜欣的。 否则,她不至于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 “就不能用别的办法代替吗?” “我怀孕了,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吧。” “对了,我还有钱,我把钱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颜欣惯爱示弱,可惜这招对颜令惜没用。 “给你们一分钟考虑,谁先谁后?一起殉情也不错嘛。” 颜令惜故作调侃,而后接起电话。 似是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惹怒她,她气得背对两人,手舞足蹈与对方争吵。 颜欣冲沈以寞打了个手势。 两人配合默契地冲上前,抬起颜令惜就往楼下扔。 “我就不信了,这次你还能活?” 颜欣目露凶光。 沈以寞也面色狰狞。 第36章 杀人未遂,渣男贱女被抓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颜令惜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人呢?” 颜欣惊慌地看向沈以寞。 令爱集团的根据地,没有比他更清楚了。 “快走!” 沈以寞脸色大变。 他想起来了,从这个小平台下去,三面都是隐形防护网。 那女人肯定是顺着防护网滚到安保室了。 “她怎么知道这个?” 沈以寞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 尽管天台上没有摄像头,他还是本能地觉得不对。 颜欣一把拉住他,“不能走!” 就算这是陷阱,他们也已经一脚踩了进来,再想反悔,压根来不及了。 沈以寞犹豫片刻,道:“她肯定在保安室。” “没有密码开锁,她逃不掉的。” 两人手牵手往楼下冲。 颜欣故意踩滑一梯,哎哟一声滑坐在地,抱着肚子呼痛。 “唉哟,我,我肚子好痛。” “以寞哥哥,你先下去吧,我歇歇下来帮你。” 沈以寞看了她两眼,忽然弯身,抱起她就往下冲。 颜欣气得要死,嘴里却甜甜道:“多谢以寞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她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 脑海中乱成了一团。 姓曾的贱女人,该不是故意设局害她吧? 不对,这是姐夫的地盘,该不会他俩联手...... “给,帮我守着门口。” 沈经寞从角落里捡起弹簧棒塞进颜欣手里。 他自己则使劲踹门,想冲进去。 颜令惜故作惊慌地尖叫,“别进来,我已经报警了!” “警察马上就到,再不滚,就等着吃牢饭吧。” 沈以寞找了把瘸腿椅子,死命击打保卫室的玻璃。 颜令惜面无表情倒计时。 当初,她陷在火海中时,多希望他能从天而降,如这般砸破玻璃救她出去啊。 只可惜,她绝望了。 死不瞑目之后。 心中期望的那一幕,却以如此讽刺的样子上演。 窗户玻璃终于砸破那一刻。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不许动!” “沈以寞,颜欣,你们故意杀人未遂,还不快放下凶器!”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警察扑到地上,铐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只是想救她出来。” 沈以寞赶紧替自辩解。 颜欣也跟着道:“我是来帮忙的。” 反正楼顶又没监控,就各执一词呗。 警察们见颜令惜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也不由犹豫。 杀人未遂和伤人,可是截然不同的。 “我有监控录像,证明他们就是蓄意谋杀!” 一个铿锵的女声大声道。 沈以寞瞬间脸色大变,“姚琪,你他妈别胡说八道。” “警察同志,这女人跟我有仇,故意陷害我呢。” 他又用自认温柔的眼神看向曾枝枝,“枝枝,都是误会,你跟警察同学解释清楚好不好? 咱们的事情......我都依你。” 呃。 颜令惜只觉一股恶心劲儿直涌天灵盖,冲得头皮发麻。 她恨不能骂死他,却只能兢兢业业地扮柔弱。 “警察同志,他们俩之前把我从楼上推下来,害我摔伤了头得了失忆症,没法告他们。” “我气不过,就想找他们理论理论,诈他们说恢复了记忆。” “谁知,他们俩竟然还想再次杀人灭口。” 姚琪也站出来为她作证。 她不仅拍到了两人作恶的证据,也是人证。 沈以寞和颜欣两人根本无从辩解。 颜令惜特地请姚琪吃饭,“多谢你帮我。” 姚琪瞧着她端茶杯的手,微微愣神,摇头失笑道:“我还要谢谢你呢。” 短短两月,她精致爽利的眉眼,黯淡而皱纹横生。 颜令惜突然有些心疼她,覆上她的手,诚挚道:“善恶终有报,你跟但定哥哥若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事业,不妨好好经营感情吧。” 但定追了姚琪三年了,姚琪对他也不像全无感情。 颜令惜一直想搓合两人,却都被姚琪含混过去了。 如今,事业型女性遭遇滑铁卢,正好可以发展发展爱情嘛。 姚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但定在追我?” 颜令惜笑了笑,“当然是我姐姐告诉我的啊。” 曾果儿在令爱集团上过班,离职后还跟前同事有联系,也不是说不通。 姚琪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喝了口茶,仰躺在沙发靠座上,闭眼轻轻道:“我只想为她报仇。” 颜令惜没想到,她竟然有这心思? 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劝解。 毕竟以曾枝枝的身份,交浅言深,徒惹人厌憎。 一顿饭吃得很是沉默。 临别时,颜令惜再次道谢,忍不住道:“姚姐姐,我姐说你是颜姐姐最看重的人。” “她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看你为她一直颓丧下去吧。” “那对渣男贱女已得了报应,您还是往前看吧。” 说罢,她微微笑着点头,率先离去。 颜令惜的心情都不太好。 姚琪有点儿一根筋,也不知能不能听进她的劝告。 只是,她却也只能点到即止了。 “你去哪儿了?” “我找了你老半天,家里没人,电话不接!” 章锦卓见颜令惜回家,赶紧上来扶她。 颜令惜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小心被我姐看见。” “你忘了,当初你不就是为了应付你姐,才想让我做你男朋友的吗?” 章锦卓失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颜令惜:“......” 曾经逗着玩的小奶狗,突然翻身做主人,将她当成小猫咪逗弄? 她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义正辞严道: “我不是伤到头,什么都忘了吗?” “对了,你也不要这么自来熟,我接受不了。” 她“失忆”得理直气壮。 章锦卓这个“男朋友”,如今在她生活里只要退回“雷锋哥哥”的位置就好。 章锦卓的手僵了僵,不敢置信道:“枝枝,你不会想对我始乱终弃,用完即扔吧?” “对了,你是不是还介意我跟颜姐姐的事情?” “那不也是你让我去接触她的么?” 颜令惜:“!!!” 她凌乱了。 曾枝枝为什么会让男友去接触她? 还有,章锦卓不是受沈以寞雇佣的么? 第37章 证据确凿,无罪释放!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从章锦卓嘴里听到了另一处版本的故事。 曾果儿的事情后,曾枝枝又碰到了几次沈以寞和别的女子幽会。 那些女的,有的还是浓妆艳抹,一看就是出身风尘的。 于是,曾枝枝为颜令汐不平。 觉得沈以寞这人渣玷污了她。 她想在颜令惜面前揭穿他的面目又不敢,便求章锦卓出面。 只是,章锦卓总不能直接冲到颜令惜面前说,“颜总,你老公就是根烂黄瓜,你快甩了他”吧? 于是,他只得采取迂回策略,从偶遇开始...... 颜令惜不信,“你不是说我喜欢你吗?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种事?” 爱情是最有独享欲,尤其是年轻女孩的爱情。 章锦卓委屈又无奈道:“谁叫你把恩情看得比我重要呢!” “当初我也不是没反对过,可你不听啊。” 颜令惜更不信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章锦卓这种人,极有主见。 哪怕以前在她面前表现得再乖顺。 她也随时提防着他会咬她一口,更别说听女朋友的话去勾搭个老女人了。 除非,他对她本就有所图谋! 章锦卓摊了摊手,解释道:“谁叫我心软,受不了你苦苦哀求呢?” “你说没有颜姐姐救了你两次,相当于给了你们姐妹两次生命。” 一次是地震后,曾家一家全都被埋在了废墟中。 是令爱集团定点帮扶,不仅治好了曾家姐妹的伤,还把他们接到城里上学,给了她们一套安身立命的小房子。 也正因如此,曾果儿被沈以寞侵犯后,不仅没有报警,反而受他胁迫,做了他的情妇。 直到曾果儿一步步看透沈以寞的虚伪,知道做善事的是颜令惜。 她却做了伤害真正恩人的事情! 恰好那时候,曾枝枝查出皮肤癌。 于是,曾果儿郁结又添焦虑,将自己生生逼成了精神病。 幸好,颜令惜给了她们姐妹一笔巨款,解了燃眉之急。 “你说,你痛哭流涕地哀求我,我又岂能拒绝?” “再说了,颜姐姐如此心善,本就不该被那渣男玷辱!” 章锦卓握紧了拳头,颇有咬牙切齿之意。 颜令惜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你对她动心了?” 章锦卓回过神来,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是。” 颜令惜:“......” 真是出其不意。 她觉得很没意思,“那你如今又来对我献殷勤?” 男人的感情,果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朝秦暮楚,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章锦卓黝黑透亮的眸子看着她,也跟着笑起来,“喜欢她和对你献殷勤,不都是一样么?” 他的神情,无比认真。 说话的语气,笃定中透着轻松。 颜令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切!” 她转身离开,以掩饰心中慌乱。 “枝枝,你怎么了?跟锦卓吵架了么?” 曾果儿忧心忡忡,苍白瘦弱的脸紧紧绷着,很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颜令惜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有,姐姐,你想多了。” “他只是怪我出门没跟他打招呼。” 曾果儿曾经也是个明媚娇艳的女孩子。 还被她当成骨干,增养了半年。 可惜,却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参加定期培训。 当时,她还为她可惜来着,以为是旧伤引起的。 没想到,却是被沈以寞那畜生给毁了。 曾果儿松了口气,又责怪她道:“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出门怎么都不知道打个招呼呢?” “怎么也该给他说一声才是嘛......” 颜令惜被她念了一耳朵,只得讨饶道:“知道了知道了。” “姐姐,要不,您帮我向他道个歉,好不好?” 曾果儿的病症与普通抑郁症不同。 她很害怕见人。 不仅怕陌生人,就连熟人也怕。 对妹妹曾枝枝的依赖,却是与日俱增。 她也不玩电脑,不看手机,每天除了看书看电视,就是围着妹妹转。 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每日饭菜也很是用心地做了四菜一汤。 颜令惜想让她试着走出去,慢慢好起来。 让她与熟人接触是第一步。 “不不不,我不行,我做不到。” 曾果儿一听让他见章锦卓,尽管是妹妹的男朋友,她还是心生忧惧。 颜令惜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姐姐,您就帮帮我吧。” “他那个人气性最大了,你若不帮我的话,他得气我好几天呢。” “唉,那样我也会不快乐呀。” 曾果儿不想妹妹不快乐。 她犹豫着点头,又急忙补充道:“那我就隔着门给他说几句话,行不?” 她不断掐手,左手虎口被掐得一片淤青。 见妹妹看她,她又改为绞衣襟。 颜令惜很是心酸,“算了,不想见就不见了。” “等他自己消了气,就好了。” 曾果儿却大惊失色道:“那怎么行?” “有矛盾怎么不立即解决呢?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呀。” “走,咱们这就去跟他说清楚。” 她拉着妹妹连走带跑,急得不行。 等到了章锦卓面前时,已然是满脸薄汗。 “那个,那个......” 曾果儿绞着衣襟,语无伦次。 曾枝枝冲章锦卓使了个眼色。 章锦卓也清楚她的情况,笑着问道:“姐姐想说什么?” 他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恰如其分地安抚了曾果儿。 她紧张地拽着颜令汐的手,“你,你自己说。” 颜令惜故意哼一声,高傲地昂起头,“我才没什么要对他说的呢,小气鬼!” 曾果儿急得不行,“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他也是担心,你呀。” 章锦卓赞同地点头,无奈地看着颜令惜,“姐姐说得对,我也是担心你,这才严肃了些。” 顿了顿他又道,“这次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曾果儿欣喜地看着妹妹,这不就成了? 颜令汐偷偷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总算顺利走出第一步了! 恰此时,章锦卓接了个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一下子怒了: “什么?放了?” “人证物证确凿,还有视频证据,怎么还会无罪释放?!” 颜令汐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说的是颜欣和沈以寞吧? 第38章 来头甚大的沈青和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章锦卓挂了电话,脸黑如墨。 颜令惜不由问道:“沈以寞和颜欣被放了?” 她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章锦卓点头,“救他们出来的人绰号小青龙,是在道上混的。” “据说他来头很大,是牛局亲自下令放的人。” 能做到让局长亲自下令放人,来头是真不小! 只是,以沈以寞和颜欣的背景,如何能做到这一步? 莫非是颜欣的亲生父亲? “那‘小青龙’真名叫什么?” 颜令惜问道。 章锦卓又打了电话询问,“沈青和。” 沈以寞的父亲的名字也叫沈青和! 颜令惜眉峰微凝,“确定?” 死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复活? 真稀奇。 章锦卓肯定地点点头。 沈青和是他一直追逐的目标,自然不会搞错。 只是,如何跟颜令惜说,他还没想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去警局了解情况。 章锦卓的朋友告诉他们,沈以寞和颜欣杀人的证据被弄掉了。 颜令惜问道,“档案室失火了?” 那人无奈苦笑。 “哪能呢!管档案室的老于头随便找个U盘给孙子拷毕业照,内容很大,倒腾来去,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老于头是荣立过一等功和二等功的人,政治觉悟那是没得说。” “他也是要退休的人了,总不能让他晚节不保吧?” 这下轮到颜令惜苦笑了。 好在章锦卓的朋友准备得很充分,将两页薄薄的资料递到他手上,压着嗓子道:“这是那沈青和的资料,只能查到这么多......” “我建议你们还是算了吧,那人来头很大,背景深不可测。” “反正弟妹也没什么事儿,那种人惹不得啊。” 章锦卓随意翻了翻,将资料递给颜令惜。 颜令惜看着照片,面露沉思。 她不仅见过沈青和,他还是她的大恩人! 当初,她跟沈以寞创业之时,有几次资金难关过不去,都是找的他。 颜令惜继续沉思,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是他自己找上门的,说是解决资金需求,并且收的利息比银行低30%。 当时他还要求自己保密,说是找过沈以寞,闹得不愉快。 颜令惜恍然大悟。 “他如此发达,为何抛家弃子?” 章锦卓道:“我也让其他人帮忙查了一下,他当初离开家是因为破产了。 重新发达却是靠着第二任妻子,家外有家,钱财又来历不明。” 自然不敢或是不愿再与前妻和儿子联系了。 章锦卓的朋友接过资料,点燃,看着烧成灰烬,这才拍拍章锦卓道:“锦哥,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沈青和这事儿,我家老头子都不让我沾,我劝您也远着些吧。” 章锦卓跟他致谢。 心中也明白,这事儿以后是不能再找他打掩护了。 “别灰心,咱们再找机会收拾他们就是!” 颜令惜尽管郁闷,却也很快接受了事实。 “没事,沈青和那样的人,他们跟他搅到一起也未必是好事儿。” 说不准,便是他们的报应。 那两页资料上虽然没有明说。 颜令惜却明白,沈青和干的肯定是违法犯纪的买卖! 否则,不至于接济儿子还要偷偷摸摸。 另一边。 “你跟欣欣既然郎情妾意,她又怀有你的骨肉,便尽快结婚吧。” 沈青和优雅地抽着雪茄。 甜腻的香味散了满屋,呛得颜欣有些不适应。 这是他跟沈以寞说的第一句话。 沈以寞不禁抬头看他,“你是为了她,他才救我的?” 自从家里破产后,父亲就消失了。 他问过母亲,母亲以泪洗面,说他死了。 并且去寺庙里居住,说是为他祈福,就连霂霂出生,都没回来看一眼。 如今,父亲好端端站在眼前。 一看这些年就是养尊处优的。 那母亲这些年的清修又算什么?自讨苦吃么? 沈青和灭了烟,斜着眼睛看他,一身痞气,“你就是这么看老子的?” 沈以寞反问道:“不然呢?” 如果真的在乎他,这么多年,怎么没回来看看他们母子? 救了他,第一句话便是催他跟颜欣结婚。 不是为了颜欣是为了什么? 至于颜欣肚里的孩子,也不是多稀罕。 霂霂都那么大了,也没见过爷爷! 沈青和将桌子一拍,“混账!要不是老子,你的公司能那么容易办起来?” “几次资金难关,你们是怎么渡过的,心里没点数?” 他轻蔑看了他一眼,“说来,你比起我那前儿媳,的确差远了。” “若非确定你的老子的种,老子早弄死你几百次了!” 沈以寞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 “当初要不是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跑了,我用得着过得那么艰难?” 如果不是创业那几年压抑得厉害,他怎么会在有钱后变本加厉彻底惹恼了颜令惜...... 想起颜令惜。 沈以寞脸上的遗憾与不舍又多了几分。 颜欣捏了捏他的胳膊,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好啦,你们父子能够再次重逢,就是一件大喜事了。” “以寞哥哥,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别跟伯父闹别扭了好不好?” 她讨好地冲沈青和笑,又道:“伯父,您也别跟以寞哥哥了哈。” “他这些年......也过得很苦的。” 父子俩又吵了几句,在颜欣的调解总算勉强和好。 沈青和对颜欣赞赏有加,“还是女儿懂事。” “我今儿个把话放在这儿了,若是你跟欣欣结婚,我给你两家公司,再加两个亿启动资金,让你练练手。” 颜欣偷偷示意沈以寞,赶紧答应。 眼见他不作声。 她故意叹息道:“伯父,不解决曾枝枝那小贱人,我都没心思想别的。” 此一时彼一时。 尽管她又想将沈以寞牢牢抓在手里,可也清楚他的性格。 强迫是没用的,只能以柔克刚。 沈青和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难的?等两天过了风头,随便找个人制造点意外解决她就是了。” 颜欣欣喜道谢,“多谢伯父。” 她强行将沈以寞拉过去,将父子俩的手握在一起,又亲昵地挽着沈青和的胳膊,“伯父,你对我们太好啦,我跟以寞哥哥也会好好孝敬你的。” 沈青和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个屈意讨好,一个有意接近。 隔着辈儿的一对男女几乎聊成了忘年交。 沈以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沈青和,又看了看颜欣的肚子。 唇边掠过一抹讥讽。 第39章 颜令惜暴打沈以寞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辞了小公司的行政工作。 做了十多年管理,再让她去干这些基础活计,她已经不熟练了。 况且,卡上有几千万本钱,还去干月薪三千的工作,就跟背着金娃娃讨口似的。 “姐,我鞋子破了,你陪我去买一双吧。” 颜令惜拉着曾果儿撒娇。 只要将她的病控制住,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她对曾枝枝便无愧了。 曾果儿瑟缩回床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去,我不会买东西,我不想出门。” 颜令惜耐心哄了她好半天,又特意拿了鸭舌帽和口罩将她全副武装。 “姐,你看,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来了。” 曾果儿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点头应了。 颜令惜高兴地拉着她出门。 她没想到的是,一出门便被人跟踪了! 看着后方鬼鬼祟祟的人影,她想将曾果儿送回去,又怕对方各个击破。 并且,曾果儿好不容易答应出门,一路上也很有兴致地东张西望,她不想让她再缩回甲壳去。 她拉着曾果儿专往人多的地方去,让对方无从下手。 又给表哥明霆乐打电话,让他将人接走。 而后,将跟踪她的两人堵在巷子里。 “跟着我干什么?” 她冷冷地看着两个小混混。 两人见被发现,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刀子便朝她扑过来。 颜令惜虽有些吃惊,却并不慌乱。 她练过武。 早些年为了强身健体,后来为了宣泄压力,再后来为了对抗沈以寞,想将他暴打一顿。 只是,沈以寞没给过她机会...... 颜令惜对付两个秧鸡似的混混,自然手到擒来。 “你是谁?” 沈以寞直直看着颜令惜。 她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可能存在的人。 只是,这可能吗? 他本没打算露面,却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颜令惜又踹了想爬起来的小混混一脚,冷哼一声,嘲讽道:“沈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要不要我再跟你自我介绍一遍?” 她捻了捻手指,比了个五。 意思是告诉他可以,不过得要五百块钱。 沈以寞惊骇欲绝,大夏天竟然感觉身上泛起了寒意,“不,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学她?” 她微眯着眼的傲娇表情,她无比熟练的捻手动作,以及轻微跳动的眼角眉梢......每一个表情动作,几乎都与颜令惜一般无二! 只是,以前为什么不像? 颜令惜弯唇微笑,“沈总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解释,不理会。 是她一贯的作风。 重生之前,她以为她已经麻木地接受了不公,放弃了仇恨。 可有了躯壳后,她还是看不惯仇人逍遥快活! “唉,人都是这样,得陇望蜀啊。” 颜令惜为自己叹惜。 沈以寞却以为她是因为模仿颜令惜,想引起他更多关注而感慨。 他不屑道:“你跟她并不像,为什么要模仿她?” “以为这样我就会看上你,做梦!” 颜令惜像看白痴一样看他。 曾枝枝之前恨不能跟他们同归于尽,会喜欢他? “这条路走到头左转再右转,四医院去看看吧。” 四医院是精神病医院。 沈以寞的脸更黑了。 对曾枝枝的怀疑,又进了一步。 因为,她骂人的方式,与颜令惜一模一样! “你到底.....惜惜?” 沈以寞眼底情绪翻涌, 看着她屈小手指去捋头发的动作,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臭流氓!” 颜令惜一声尖叫,趁他不注意,一个横踢将他扫倒在地上。 而后拳头和鞋底子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招呼。 沈以寞气得不行,“住手,你这个疯婆子!” “再敢动我一下,老子弄死你!” 她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 这样的爱太恐怖了。 沈以寞本来还抱着利用她,亲近她的心思。 如今也散了。 颜令惜却管不了许多,一边揍他一边道:“弄死我?来啊!” “看看再弄死我一次,你那黑白通吃的爹还能不能救你一命!” 直到打累了,她才站起身来。 “就你这么个油腻老男人,还自觉魅力无边?我呸!” 以前他嫌弃她老了,像一朵开败的花。 如今,轮到她嘲讽他又老又油腻,还自以为是了。 “你......” 沈以寞气得脸都白了。 这女人真是蛮不讲理,得不到的就想诋毁,想毁掉。 “算了,我不跟个疯子计较。” 他气冲冲地落荒而逃。 颜令惜看着他的背影,眸中现出几分痛悔。 这么窝囊又绝情的男人,当初是怎么瞎眼看上,还忍了那么多年的? “颜令惜!” 熟悉又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 颜令惜本能地想立即回头,又生生忍住了。 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终于走到了尾声。 她缓缓侧身,对上颜欣狐疑的目光。 “她不是你姐姐么?” “她死了,你连去她坟前上炷香都不敢,倒是敢直呼姓名了。” 颜欣打量她半晌,冷哼一声,“曾枝枝,你莫要得意。” “今日你对以寞哥哥做的事,还有之前陷害我们的事,都会加倍还回来的,你且等着吧!” 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又伸出白嫰纤细的胳膊,狠狠比了个“切”脖子的动作。 颜令惜呵呵一笑,“颜小姐不去关心慰问姐夫,倒有闲心在这里威胁我?” “你就不怕,沈青和将你用完即扔么?” 沈青和那么多年都没认沈以寞。 如今突然出现,还急着让两人成婚,图谋绝对不小! 她挑衅地看了看颜欣的肚子,“你该不会以为凭着肚子里那团血肉,就能令他对你另眼相看吧?” 那可真是笑话! 沈青和要是看重血脉,放着霂霂那么大个孙子不要,倒稀罕起颜欣肚里那团肉了。 “莫非......那孩子是沈青和的?” “而他因为二婚妻子的背景,不敢认只能栽给儿子?” 章锦卓被她的推论惊得目瞪口呆。 “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他轻咳两声,无奈道:“别胡思乱想了,他俩之前没交集。” 颜令惜沉吟道:“那就是颜欣的身世有眉目了,沈青和想讨好她的生父吧。” 第40章 表兄妹能这么亲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欣不是颜参树夫妻的亲生女,而是生身父母扔给保姆跑路的私生女。 颜令惜跟沈青和断断续续接触过好几年,不说对他十分了解,也算得上有六七分。 他是个看重利益的人,骨子里却也透着几分文人的清高。 若非颜欣关乎着大利益,决不可能自暴身份。 章锦卓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厉害一语中的,沈青和目前迫切想讨好颜家。” 颜家是做边贸起家的,不仅在东南亚的关系网十分厉害。 并且还建立了自己的国际物流体系。 只是这几年衰弱得厉害,两个月前向外发出了合作的信号。 颜令惜一点就通,“沈青和跟颜家谈过,失败了,所以才想借联姻的名义,打开合作通道?” 章锦卓摸了摸她的头,“又被你说中了。” 他眼神温柔,只是看着她,就胜过千言万语。 颜令惜嘴唇微咧,偏头躲过,皱眉看他。 纵横商场的气场泄了出来,竟无端让人生出几分压迫感。 章锦卓后知后觉道:“怎么了?” 颜令惜冲他行了一礼,直言不讳道:“以前的事,多谢你了。” 不论是做不颜令惜,还是曾枝枝。 章锦卓都对她挺够意思。 “但以后,咱们还是远着些吧。” 沈以寞和颜欣背靠沈青和,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并且,他们俩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也是她有意无意在沈以寞面前暴露本性的原因。 章锦卓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沉默半晌,才道:“我跟你目标是一样的,你都不怕他们,我更不怕了。” 见颜令惜还待再说,他又道:“我是真跟他们有过节,不过其中原因恕我不便直言。” 他苦笑。 若非他行事冒失,说不准颜令惜不会惨死...... 颜令惜不置可否。 她自己朝不保夕,无心窥探他的秘密。 他若打定主意与她一道,她自然乐得多份助力! “枝枝,你姐呢?” 明霆乐从车上探出头来,示意曾枝枝上车。 章锦卓本想跟她一起,奈何颜令惜压根没给他机会,上车就将门锁了。 “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 明霆乐叼着烟,乐呵呵地打趣道。 颜令惜跟他不熟,笑着岔开了话题。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 曾果儿早就做好饭等着了,一见明霆乐,她的眼睛都亮了,“你来了?” 她紧张地将妹妹拉到一边,“枝枝,你快出去买点菜,这不够吃啊。” 颜令惜无语,三个人吃五菜一汤还不够? 她点头准备出去买凉菜。 明霆乐道:“不用了,我带菜来了。” 他拎了个保温箱出来,要交给曾果儿。 曾果儿却犹豫着退了两步,躲到妹妹身后。 等颜令惜从接过保温箱,她才搬进厨房,随手将门关了,“你们聊会儿天,我去摆盘。” “姐姐,我跟你一起......” 砰。 颜令惜差点被门砸到鼻子。 明霆乐哈哈大笑,“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瞧把你们两姐妹吓的。” “怎么,真失忆了?” 他惬意地抖着腿看电视,斜眼看他,颇有几分放荡不羁的意味。 又似看好戏的神情。 颜令惜:“......” 她倒是想拥有曾枝枝的记忆,说不准就能捶死沈以寞和颜欣报杀身之仇了呢。 以后,她就能无牵无挂地云游四海了。 可惜,她只能颓丧地点头。 曾果儿很快就摆好了饭。 明霆乐犹豫道:“要不,我还是走吧。” 他经常来看曾果儿,却从不留饭。 原因么,自然是不想她不自在。 颜令惜拉住他,“表哥,让姐姐慢慢适应吧。” 曾果儿也怯生生地点头。 目光落在颜令惜拉着明霆乐的手上,顿时眸中一亮。 “对,我,我可以慢慢适应的,表,表哥。” 明霆乐似笑非笑地看着姐妹俩,也就不客气地拉了椅子坐了。 今日多了个人。 曾果儿似乎格外高兴。 她坐得虽然离明霆乐远远的,也不看他,却一个劲儿用公筷给他夹菜。 颜令惜碗里更是堆得冒尖。 眼见曾果儿兴致高,她也不想扫兴 硬撑着吃了许多。 “吃不了就别吃那么多。” “你又不是饭桶!” 明霆乐将窝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的颜令惜拽了起来。 拉着她出门散步。 “我自己走。” 颜令惜不习惯与异性如此亲密。 明霆乐却像故意逗她似的,拉着她的胳膊不肯放。 成年的表兄妹能如此亲密? 颜令惜很不自在,只能磨磨蹭蹭被他拖着走。 明霆乐却兴致很好,一边走还一边给她讲笑话。 很快,颜令惜便抛去了拘束,心甘情愿跟着他压马路。 全然没有注意,有人拿着摄像机一路偷拍。 电脑后方。 沈以寞看着挽着手说说笑笑的两人,手不由自主拂上屏幕,“真像啊。” 不仅微表情像,就连走路的姿势和耍赖皮的动作都像得很。 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以寞哥哥,你在看什么?” 颜欣从门后探出头来,笑得十分甜美。 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 现在举行婚礼也还来得及,若是到了后期,会担心身体承受不住。 只是沈以寞一直咬牙不肯答应。 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用。 甚至就连沈青和抛出的两家公司和两亿现金。 沈以寞也表现得毫不心动的样子。 颜欣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是以最近追得很勤。 只是,她越追,沈以寞却对她越冷漠。 “你来干什么?” 沈以寞啪一声合上电脑,冷着脸看她。 眼中带出了厌烦的情绪。 颜欣很受伤。 她不明白,以前明明爱她爱得不得了,宠她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人,怎么一点儿征兆没有就变了呢? “以寞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半跪在他腿边,以最能获取他怜爱的姿势,深情而崇拜地仰视他。 沈以寞挪开腿,烦躁道:“你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 “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蜷着?伤着孩子了怎么办?” 颜欣心中一喜,脸上的表情更为失落,“以寞哥哥,我之前去警局揭发你那事儿,真的只是做戏,你信我好不好?” 第41章 章锦卓戳破颜令惜的身份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自然不信。 只是,沈青和都不肯透露看重颜欣的原因。 他也只得虚以委蛇,“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咱们一向有默契,这事儿就别提了。” 颜欣雀跃地亲了他一口,“我就知道,以寞哥哥对我最好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宝宝都好大了。”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欣喜道: “哎呀,他动了。” “他真是好活泼呀,真是一刻也不停,以后肯定是个调皮的小美女。” 沈以寞一直说想要个像她一样乖巧可爱的女儿。 颜欣擅自给胎儿定了性别。 她的肚子轻轻动了动,摩挲着沈以寞的手掌。 他不禁想起颜令惜怀霂霂时候的样子,不由道:“你去建档检查过么?六个多月的肚子应该不只这么大啊,当初霂霂......” 越说记忆越清晰。 当时,公司刚刚走上正轨,颜令惜便意外怀孕。 那时候,她不想要,怕耽搁了工作。 因为她负责公司所有外联业务,怀孕便意味着不能操劳,不能喝酒应酬。 沈以寞却坚持让她生,说公司的事可以另外招人,他负责也可以。 只是后来,他捅出了大篓子,还是颜欣挺着大肚子到处求人,脚肿得鞋子都穿不进去。 沈以寞颓丧又自责,每天打热水帮她泡脚按摩...... 颜欣却不一样,每日折腾,那腿脚依旧纤细柔美。 甚至连身材都没怎么变,除了肚子大些。 只是那张脸,却满布雀斑,黄黑暗沉。 沈以寞有些倒胃口,不无遗憾地想:到底不是亲姐妹。 颜令惜怀孕,整个人显得越发明艳丰腴,令他总是情不自禁,对好她各种讨好她的同时,也求着她帮他纾解。 怀孕的颜欣,却让他宁可做柳下惠。 他越说,颜欣的脸越越难看。 最后实在忍不住,起身吼道:“够了!你还念着我姐姐对不对?” “她都已经死了,你老提个死人做什么?” “有本事,你让她活过来呀!” 说罢,转身跑了。 不多时,沈青和满脸怒容地来了。 直接定了两人的婚事: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一个女人都不搞不定?” “你们俩现在就去领证,十日后举行婚礼!” 沈以寞诧异。 正想反驳,就听沈青和道:“你若不同意,我就再把你送回牢里,你自己选吧。” 冲到嘴边的怒吼,默默咽了回去。 沈以寞咧了咧嘴,“我只是觉得太仓促了。” 沈青和冷哼一声,“再等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走吧,我亲自陪你们去领证。” 沈青和让人开了保姆车,还贴心地给颜欣配了个生活助理。 在金钱诱惑与大棒威胁面前。 沈以寞再不愿,也只得屈从。 他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在助理提示下,一步步跟颜欣走结婚流程。 另一边,颜令惜对调查结果深深无语。 因为她被烧死那天,曾枝枝竟然去过沈以寞的老家,还在那附近徘徊,并且被人看到过! 并且,章锦卓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颜令惜想来想去,直接跟他摊牌,“你那天为什么跟踪她?” 还一路跟踪到了最近的服务区。 不等回答,她又补充道:“我想听实话,不想跟个傻子似的被你糊弄!” 若是陷入自己杀害自己的怪圈,再被法律处死。 她可就太冤了! 章锦卓很无奈, 他还没想好如何摊牌呢,就被抢先拷问了。 “沈青和的生意,你都猜到了吧?五年前,他刻意让我引诱我爸妈XD,就因为看中了我们家的生意,适合他洗白自己。” “我爸染上之后,受不了,一气自杀了,我哥接管了公司,他又派人故计重施,可惜我哥没上当,却也因此断了条腿。” “所以,姐姐,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故意接近颜令惜,因为她是沈青和的儿媳,又得沈青和看重,有过资金往来。 只是没想到,沈以寞会将他当成想吃软饭的小白脸,让他去勾引颜令惜。 他正好将计就计。 一个称呼,挑明了颜令惜的身份。 她想否认,又觉得没必要,反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章锦卓都接受得了。 她矫情什么? “所以,你那天不是跟踪我,而是跟着沈青和的人?” 那天她在服务区看到了一个小黄毛。 只是昏昏沉沉的,刚想上去打招呼,人就不见了。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了解到沈青和背景,她才惊觉,自己的死也许并不简单。 因为,无论是沈以寞还是颜欣买凶杀人,找的都是张三,跟开走她车又制造悬念的,和死在她车里的女尸,压根没有丝毫关联。 “是的,那天小黄毛跟人约好在服务区交易。” “我也是刚刚才查出来,那天也只是看着他眼熟就跟上去罢了。” “姐姐,对不起,其实我当时就察觉到不对,我打你电话没接,正想过去找找,就收到了你的信息。” 只是第二天她也不接电话。 他本能地察觉不妙,让人查沈以寞老家的具体地址,谁知却查出他疑是买凶杀人...... 颜令惜也有些欷歔。 她也没想到,工具人章锦卓当时给她打的是救命电话啊。 烈火焚身的痛楚重新袭来,颜令惜赶紧挥开漫无边际的思绪。 “服务区应该有不少监控吧。” 章锦卓道:“是啊,可惜当天停电了,什么也没拍到。” 颜令惜皱眉,想了想忽然道:“不对,我好像看到过有个摄像头是在工作的。” 她当时好像看到了摄像头闪烁的红灯,觉得很刺眼。 不过,事隔这么久,也不知监控画面有没有被覆盖? “走吧,总得找了才能甘心。” 章锦卓拉起她就走。 身份戳破,他牵她的手再无顾忌。 颜令惜却很不自在。 若是他把她当成曾枝枝还罢了。 如今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他怎么还敢牵她? 都不懂避嫌的么?不害怕的么? “姐姐,你说的那个摄像头应该正好拍下了他们的交易过程。” 第42章 沈以寞威胁颜令惜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只是,监控视频最多保存两个月就会被覆盖。 颜令惜想起,当时遇见了一个跛脚工作人员,便跟人打听。 “你说那瘸子啊?嫌热去河里洗澡,淹死了呗。” 两人面面相觑,暗叫一声不好。 等他们回到章锦卓老家时,又打听到当日见到颜令惜车子的村民也死了。 拌来毒老鼠的花生,没及时投放,反将自己毒死了。 章锦卓很郁闷,“这也太巧了。” 颜令惜颔首。 要说没鬼,她第一个不信。 不过,对方没有选择在她刚出事后动手机,反而等了一个多月等事情发酵过后再动手,可见其谨慎又狡猾了。 “如今线索又断了,只剩最后一招了。” 要么深入接触两人,伺机寻找证据,要么寻找对方新的犯罪证据。 只要能让仇人付出代价,颜令惜并不在意他们的罪名! 章锦卓知道她说的最后一招是什么,不高兴道:“姐姐该不是旧情难忘吧?” 颜令惜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她脑子里得有多少水,烈火焚身都没烧干? 重活一次,哪来那么多儿女情长! 章锦卓赶紧道歉,“姐姐,我错了,都怪我这破嘴。” 他扇了两下嘴巴,凑过去讨好卖乖。 只是到底线索断了。 不仅颜令惜报不了仇。 章锦卓想以此逼得沈青和乱了方寸,露出马脚的计划也没用了。 仅余的路,却又太过危险。 颜令惜也懒得跟他计较,伤了盟友情,便偶尔应和他一句。 “阿锦,你是不是去过盐星收费站?” “我刚得到消息,警方怀疑你杀了收费站的员工,正在追捕你。” 章锦卓懵了,“我没杀人!” 只是杀没杀人,却不由他说了算。 颜令惜当机立断,“你最好别回去了。” 两人对视,都明白,或许章锦卓的身份被沈青和拆穿了。 “那你也危险,不如跟我亡命天涯吧。” 章锦卓握住她的手。 颜令惜笑了笑,“那我们就永远也别指望报仇了。” 她又仔细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发现沈以寞动手的可能性更大。 盐星服务区,是她跟章锦卓一起去的。 若是沈青和出手,肯定她也逃不脱。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与她身形相似之人,怕做多错多,先集中力量解决章锦卓的可能。 毕竟对方是卓越集团的二公子。 而她只是跟姐姐相依为命的小孤女,随时可以解决。 章锦卓将车停到路边,深情地看着她。 目光中,仿佛蕴满了星河。 颜令惜被他看得不自在,将脸撇向车窗外。 却被他扳了过来。 “你做什么?” “我是不会跟你亡命天涯的。” 颜令惜有些无语。 这事儿不管是谁做的,假的真不了。 至于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章锦卓不说话,只是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紧紧抱住,而后深深吻了下去。 “你.....放......” 颜令惜大惊,却又挣脱不得,索性咬了他一口。 “章锦卓!你想找死?” 她使劲擦着嘴唇,恨不能一掌将他拍死。 章锦卓被咬破了嘴唇,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姐姐,你太狠了,下次轻点好不好?” “人家跟你说过的嘛,人家最怕痛了。” 娘兮兮的语气,配上精致漂亮的脸蛋,竟让人生不出恶感。 颜令惜:“......” 就连最厌恶伪娘的她,也不得不承认。 这厮的确是个演戏高手。 尺寸拿捏恰到好处! “下次再敢作怪,咬死你。” 章锦卓苦兮兮的脸瞬间生动起来,“好呀好呀,下次姐姐一定要好好‘咬’我哟,分得越开,时间越长,越好。” 一个“咬”字吐音特点,带着暧昧的喘息。 让颜令惜毛尴尬不已,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踹下车跳上了驾驶座。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女性,哪能不明白言外之意? “喂,姐姐,姐姐不要啊!” 章锦卓意识到不妙时,颜令惜已一脚油门开走了。 “好好吃你的土吧,小子!” 颜令惜冲他挥了挥手,车子绝尘而去。 章锦卓摇头失笑。 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上了另一辆车,往邻市飞驰。 颜令惜开着章锦卓的车回家时,正赶上警察上门询问。 “我不清楚,中途他去了下卫生间,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我一直在停车场,没有离开过。” “回程时,他跟我吵架,我把他扔路上了,你们要找他就打他电话吧。” 她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警察走后,曾果儿十分紧张道:“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要不然,你跟他分手算了。” 她欲言又止。 颜令惜知道,她是想问章锦卓有没有犯罪,会不会像沈以寞一样是个坏人。 因为,章锦卓不是次把次“非礼”她。 在家的时候,肯定也被曾果儿看到过。 “没事儿的,只是他去的地方刚好出了事,找他问问罢了。” 虽然颜令惜没打算跟章锦卓有什么。 不过,也没打算跟他分手。 多个盟友总是好事,那点儿尴尬不算什么。 何况她内里是个中年妇女,章锦卓非礼她,算是嫩牛啃老草吧? 他都不怕磕了牙,她怕啥? 敲门声响。 曾果儿拉住她,“别,别去。” 颜令惜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怕,章锦卓这几天不会回来。” 只是,门外的人却让她大惊失色。 “你来做什么?” 沈以寞拿了张照片给她。 颜令惜脸色再次大变,赶紧跟曾果儿说了声,拽着他往外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来的合成照片?” 沈以寞好整以暇看着她,“我还有视频,你想看吗?” 他加了她的微信,将视频发给她。 颜令惜仔细分辨,找了无数参照,竟看不出那视频是假的! 沈以寞点了支烟,意态悠闲,“怎么样?现在可以谈谈条件了吧。” “你想谈什么?” 颜令惜拒绝不了。 因为,那视频上的人是她,准确地说是曾枝枝! 她正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小洋楼,并且拿打火机点燃柴草...... 而后像个疯子似的狂笑,一边笑一边跑了。 第43章 章锦卓:认定了一辈子不换!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仔细看看,是你吧?” 沈以寞又将视频放了一遍,“我可以发给你,找人去检测。” 颜令惜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沈以寞敢如此嚣张,只能说明视频看不出纰漏。 要么它就是真的,要么就是他有信心,这是无法攻克的技术难关。 “你想要什么?” “录音是我找人合成的,是你们太慌了。” 颜令惜将存着录音的旧手机给他,讽刺道。 沈以寞反复听了几遍,确定录音是那天听到的,也确实有破绽后,黑了脸。 他将手机格式化后,才冷笑道:“你比你姐姐聪明!” 无论是伪造录音害他,还是装成颜令惜的样子勾引他,都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颜令惜面现不耐,“说人话!” 她如此不客气,沈以寞不怒反笑,“跟我三年,我就把视频原件和副本都毁了,并且也保证它们永不流露出去。” 颜令惜:“?!” 他竟然要让她做情妇?! “你不是要跟颜欣那贱人结婚了么?” “你以为我是她那种没有礼义廉耻的贱货?你死心吧。”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做小三!” 沈青和想讨好的人就那么几个,章锦卓对他又甚为了解,只略略分析,颜欣生父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颜令惜自然不想让渣男贱女跟实力不俗的颜家扯上关系。 沈以寞目光幽深,“你那小男朋友,也不想救了?” “那也挺好的,正好做对亡命鸳鸯。” 颜令惜:“......” 沈以寞是懂拿捏人心的。 怪不得,阅女无数,花费却不多! 颜令惜嘲讽一笑,鼓掌道:“沈总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先是雇我男朋友去勾引你妻子,接着杀妻灭弃子,然后通过陷害我男朋友控制我?” “沈总这招真妙啊!顺理成章霸占两个小姨妹?换妻子换情人两不误。” 眼见她嘴毒地将自己也拉踩了一番。 沈以寞愤怒的同时,尴尬更多,“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妻弃子了?你又算我哪门子的小姨妹?” 若非曾果儿那贱人害他损失了五千万! 他至于一败涂地,看人眼色过日子? 颜令惜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径自走了。 沈以寞的心瞬间冰火交融。 太像了! 这女孩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跟年轻时的颜令惜如此相似。 只除了那张脸,只有两三分相似,反而她姐姐足有五六成相似...... “等等,只要你跟我,我就保证章锦卓安然无恙。” 他不信,她真狠心对章锦卓坐视不管。 颜令惜回眸一笑,看了他良久,方才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似是漫不经心道:“行啊,只要你不跟颜欣那贱人结婚。” 这副模样,与颜令惜答应做他女朋友时,隔着时空同步。 沈以寞的心颤了颤,惊惧地退了一步,再次问出了那句话: “你,你到底是谁?” 既念,又怕。 颜令惜倏地拉下脸,转身跑了。 她搞不懂沈以寞的感情,之前对她那么厌恶,却又在她死后不时流露真情。 “还真看不出一点儿破绽!我让我哥找专家研究研究,肯定是假的。” 章锦卓将视频反复比对,最终却不得不承认,无论光影还是参照物都看不出合成的痕迹。 颜令惜却没那么乐观。 “没用的,他既然敢给我,肯定不怕验证。” “何况,我有杀那渣男的动机。” 颜令惜苦笑。 曾枝枝之前跟沈以寞的交集挺多,可谓恩怨难了。 若是把她点火的动机解释为想杀沈以寞报仇,也不是说不通。 那时怎么办? 颜令惜总不能跟警察说,她不仅没死,还附身在了杀害自己的人身上,所以请你们不要判我刑吧? “那你真要答应他?” 章锦卓也觉得这世界很荒谬。 堂堂发妻被害死了,灵魂重生竟然还要做渣男贱女的小三? 他只恨自己没能力帮她! “姐姐,你等等我,我会很快找到证据的。” 只要将沈青和绳之以法,就算不能牵扯沈以寞和颜欣,他们之前的罪行也会重新被公开在烈日下。 颜令惜悠悠叹了口气,“我见机行事吧。” 抛开生理厌恶,她并不排斥以牙还牙,给颜欣添堵。 服务区杀人案还未告破,章锦卓自己已是麻烦缠身,她不想再让他操心。 沈以寞和颜欣结婚,请的人不多。 但去的人非富即贵。 沈以寞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也给颜令惜发了请柬。 她本不想去,想了想还是跟着章锦卓去了。 章锦卓的哥哥叫卓淮,长了一张严肃宽阔的霸总脸,性格沉郁,不爱说话。 见了颜令惜,也只是略略点头,一丝表情也没有。 “想看戏吗?” 章锦卓拉着颜令惜窃窃私语。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颜令惜红了半边耳朵。 “什么戏?” 颜令惜略略拉开两人的距离,故作镇定道。 她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会被个小男孩给调戏了。 难不成身体换了,也会影响心境? 章锦卓越又挨过去,偷偷指了指卓淮,“我哥安排的。” “不过,还需要你配合。” 颜令惜挑眉,听他说完计划后,颇有些无语。 “你忘了自己还没洗脱杀人嫌疑呢。” 自己身上都糊着屎,还想看别人的笑话? 不过,不得不说,要是闹起来......的确解气! 章锦卓不以为意道:“只要能为姐姐出口气,我怎么都无所谓。” 颜令惜闭目养神,懒得再理他。 以卓淮的性格,怎么可能想出这种小儿科的闹剧? 只有章锦卓才有玩闹的心思吧。 “你来了?” 沈以寞见颜令惜来了,特地上前打招呼。 章锦卓却霸气地揽着她的肩膀,正义凛然地宣誓主权,“怎么?沈总这婚礼还没举行呢,就又对心肝宝贝的小姨子厌倦了?” “我跟沈总的新娘子也颇有交集,若是哪天沈总又想换老婆了,不妨还找我,包您满意。” “不过我的女人,您就别惦记了,我跟沈总不一样,认定了一辈子不换的!” 第44章 沈以寞逃婚,颜欣寻死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的脸色很难看,不由自主看向颜令惜。 章锦卓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却赤.裸地盯着新娘子看。 四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立马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颜欣尴尬地往沈以寞背后缩,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迎接下一波客人。 正与沈淮攀谈的沈青和也看了过来,目光犀利,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沈以寞又看了颜令惜一眼,扯出一个笑容,故作大度地走开了。 “沈青和看咱们的眼神不对,这阵子你最好跟我形影不离。” 章锦卓又凑到颜令惜耳边说悄悄话。 颜令惜转头,脸颊轻轻擦过他温软的唇瓣。 章锦卓的身子震了震,心中又酸又甜,不由自主离她更近了些,“姐姐,你好香啊!” 颜令惜俏脸通红,瞪了他一眼,却是眼波如水,含羞带怯。 她正想骂他两句,卓淮带着沈青和过来了。 章锦卓被绊住。 颜令惜独自去卫生间。 刚走进去,就被人捂住口鼻拉进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道:“不许跟他那么亲昵!” 颜令惜膝盖侧身,膝盖狠狠一顶,反手将他制住,“你是我的谁?敢要求我?” 沈以寞捧着腿心,痛得直不起腰。 他正想发火,却迎面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怒气全消。 气氛沉寂下来。 “痛吗?” 颜令惜看着他,眼中蒙蒙的水雾凝成液体,滑落眼角。 沈以寞心底升起隐秘的欢喜,又有些心慌。 “不,不痛的。” “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颜令惜微微张大嘴,破涕为笑,视线略略漂移,一副羞赧又傲气的样子道:“什么都可以?” 沈以寞捉住她的手,急切道:“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你逃婚吧!” 颜令惜脸上多了促狭的意味。 本以为,沈以寞不可能同意。 没想到,他却点头道:“好!” 这下子,轮到颜令惜惊讶了。 她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以寞笑得十分得意,“怎么?以为我不敢?” 他看到颜欣那张脸就难受,也正好借机试探一下沈青和对他的态度! 这些时日,他已经大略摸清了沈青和的底细。 他的那些人脉,包括颜家,他根本不想要! 与其搅和进去自取灭亡,他还不如认了杀人未遂的罪名老老实实去坐牢,至少那是一条生路。 不过,沈青和的事业和人脉他不想参与。 他的钱和公司,他却一个都不想放过...... “算了,我怕你爸和你的新娘子会杀了我。” “你就这么想我死?” 不愧是沈以寞,果真心思诡异。 颜令惜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果断收回之前的话。 并且暗中对他提防起来。 沈以寞诧异地冲她喊道:“不是你想让我逃婚的么?” 颜令惜大惊失色,飞快观察了一下四周。 见没人注意,才恨恨地冲他做了抹脖子的手势,闪身跑了。 沈以寞被她逗笑了,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颜令惜已转过拐角,探头回来,骂了声“流氓”。 而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都能想象沈以寞的表情,喜欢猎奇的男人,终究也会栽在“奇物”上。 婚礼终究还是没有办成。 至于原因么,当然是新郎沈以寞不见了。 沈青和气得狂飙脏话。 不过好在他已让两人领了结婚证,不会误了大事。 颜欣却伤心透了。 沈以寞是她自小仰望的存在。 他于她而言,如父如兄,更是满足了她对男性的所有幻想。 尽管青春慕艾时,心思曾有所动摇; 尽管沈以寞落魄时,她为自己谋划得更多。 可终究,还是天时地利,让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本以为能够顺利圆梦,却没想到沈以寞竟然抛弃了她! 他凭什么? “肯定是曾枝枝那个贱人!” “是她拐走了以寞哥哥!” 颜欣一边哀哀凄凄地抹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颜令惜。 沈青和找了人问话,很快就将章淮等人一起请了过来。 对于颜欣的指控,颜令惜显得十分愤怒。 “颜小姐自己看不住丈夫,倒是怪到别人头上来了?” “你怎么不好好检讨一下自己,是否魅力依旧呢?” “何况,沈总虽然很有魅力,我男朋友却更好,我为什么要丢了西瓜捡芝麻,去勾搭一个三婚老男人?” 她盯着颜欣那张布满雀斑的脸看,笑得不怀好意。 自从沈以寞说了要逃婚之后,她一直待在人堆里,连洗手间都没去过。 就算颜欣想拉她下水,她也不怕。 更何况,沈青和并不想得罪卓淮,依着她乱来。 颜欣本能地捂脸。 她知道,自打怀孕后,原本娇俏的脸长满斑点,皮肤也越来越粗糙暗沉。 原本她以为沈以寞不会在意的。 毕竟颜令惜怀霂霂时,整个人胖了三十多斤,沈以寞都爱若珍宝。 可化妆师那鄙视的眼神,令她如芒在背。 沈以寞若真不在意,又怎会连碰都不想碰她? 她姐怀孕时,他可是天天晚上缠着要的...... 对比太过鲜明,她都能自己骗自己。 可如今,沈以寞竟然逃婚,让她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是啊,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沈以寞要是再跟她离婚,不过是个三婚老男人罢了。 跟章学长比起来...... 颜欣的目光扫过章锦卓精雕细琢的脸,指甲掐进了手心。 她愤恨地盯着曾枝枝。 为什么,她看上的东西总有人抢? 沈以寞是姐姐的。 就连章锦卓,也被一个东施效颦的贱货给抢走了! “以寞哥哥若是不想娶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嘤嘤嘤......” 颜欣哀哀凄凄地哭。 拿了水果刀割腕。 她要以退为进,顺便试试沈青和的底线。 “胡说!他怎么会不愿意娶你呢,他为了你连发妻都敢......欣欣,你别多想。” “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耽搁了,我这就派人找那混账回来。” 沈青和勃然大怒,大有为她大义灭亲之意。 第45章 我不要鸡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一场几乎聚齐了沈青和人脉圈的婚礼,草草结束。 而始作俑者沈以寞,此时正在颜令惜墓前自斟自饮,一壶二麻二麻,一袋子油炸花生米。 颜令惜将百合放在墓前,点了一炷香,心中默念曾枝枝的名字。 “陪我喝点儿?” 沈以寞迷醉的眼神,褪去了往日的浑浊,格外清澈。 这副模样,倒有了些少年时的纯稚。 颜令惜冷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有意思吗?” 她活着,他对她万般厌恶,恨不能亲手将她捅死。 她死了,他倒是装起深情来了? 沈以寞又灌了口酒,“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这些年好像一个梦。” 梦里的他,终于追到了一眼惊艳的女子,起初像是泡在蜜水里,可时日久了,那甜也让人腻味,于是他又想尝尽生活五味。 “我没想过要害死她的,真的。” 他喃喃自语,至少他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颜令惜蹲在他面前,炯炯的目光逼视他,“可她死了。” “而你,说要与她同生共死的,怎么不去死?” 不仅贪生怕死,还继续风花雪月,夜夜笙歌。 这就是所谓深情? 颜令惜讥讽一笑,“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若是知道所谓深情不敌时光,她会弄死你的。” “狗渣男,不要再来恶心她了。” 她一脚踹开酒壶,将醉酒的他扯起来,拉着下了石阶。 幸而,给颜参树的那五千万花得值。 没让她以沈以寞妻子的名义下葬。 否则,她还得想方设法换碑。 沈以寞被颜令惜拖着,走得磕磕绊绊,有几次跌倒,又被强行扯了起来。 身上淤青了好几处。 若非顾忌沈青和,也不想给章锦卓兄弟惹麻烦。 颜令惜恨不能将他打死了事儿。 “滚吧!以后别再来了。” “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沈以寞却是嬉皮笑脸,反身抱住她,“惜惜,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走了那么久啊?我做了好可怕的梦啊,竟然梦见我们结婚了,你死了......” 颜令惜再也忍不住,一耳光扇了过去。 沈以寞却一点儿不怕,又缠了上来,抓住她的手往他脸上拉,“你打,你打,只要能让你高兴,打死我也愿意,惜惜,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好不好?”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啪啪啪。 颜令惜乐得成人之美。 本还顾忌沈青和的势力,可既然沈以寞求着挨打,她还端着也说不过去啊。 “惜惜,你不生我气了对不对?我真没想害你啊,真的,你信我!” “不然,你带我一起走吧,刀山火海,碧落黄泉,我陪你!” 沈以寞跟疯了似的,拉着颜令惜飞奔。 颜令惜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的,端看他能折腾到几时。 不出一百米,沈以寞被绊倒在地。 摔得鼻青脸肿,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一头睡死了过去。 颜令惜恨恨看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她不能为了弄死他,再把自己搭进去! 颜欣等了一下午,再加一个晚上,都没能等回沈以寞。 沈青和倒是不断派人安抚她,可那又有什么用? 新婚当天被抛弃的新娘子......怕只有影视作品中存在,而她却成了那个活生生的笑话! 颜欣去了以前常去的酒吧。 光影交错间,她仿佛找回了昔日的荣光。 白天,她是一名光荣的警察,端着体制内的铁饭碗,不管走到哪她都备受推崇。 等换下制服,她拿着姐姐姐夫给的副卡,游走在各个夜场,享受灯花酒绿的放纵恣意。 那样的人生,认识她的人,谁不羡慕不嫉妒呢? 什么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她成了见不得光的老鼠...... 本想凭借婚事,慢慢扭转一切,即便不能再做回梦想的工作了,也要做个衣食无忧,享受老公独宠的富太太。 可如今,她再不能自欺欺人了。 沈以寞,不爱她了! 她得另谋出路!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眸中。 “章学长。” 隔着汹涌的人潮,章锦卓自是听不见她的呼喊。 颜欣看见他红润的脸,迷离的眼神,明显已经喝高了。 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章锦卓是她情窦初开的幻梦,有钱有颜,又年轻英俊。 若抛开她对沈以寞的“恋父”情结。 章锦卓是比沈以寞更有吸引力的人呢。 “章学长。” 颜欣扶着肚子,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刻意用裙子遮掩,不太显眼,却也让她很是疲累,再加上灌了一肚子饮料,要跟上个醉鬼也不太容易。 章锦卓走得歪歪扭扭,不是碰到这个就是撞了那个。 好在他气质不俗,又保持着风度不断道歉,也都没有跟他计较。 路上人多,颜欣不敢开口唤他,默默跟着他穿街过巷。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不要鸡。” 章锦卓忽然转身,半倚在墙上。 月华如练,打在他脸上,他本精致的眉眼更为立体圣洁。 颜欣看痴了,半晌才道:“章学长,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上前,想扶他。 章锦卓嗤笑,淡漠疏离的目光看着她,就像在看小丑,“我对送上门来的人没兴趣,对孕妇更没兴趣,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人喜欢孕妇......” 他的笑,带着几分恶作剧。 颜欣看得心间一颤,尴尬道:“学长你想多了,我,我就只是看你喝醉,关心关心你而已。” “呵,是吗?” 章锦卓笑得意味深长,“那便跟我来吧,正好我也挺无聊的。” 颜欣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变化这般大,正犹豫间,就听他嘟囔道:“听说孕妇也别有风味......嘿嘿。” 颜欣咬咬牙,飞快跟了上去。 沈以寞都不要她了,她还留着这个孩子做什么? 若是掉了,岂不正好握着他的把柄,既让他内疚又让他对她负责? 她再甩出背后的颜家,就不信他不动心! 第46章 虐打颜欣,颜家认回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好玩吗?” 章锦卓挥舞着皮鞭,打在颜欣身上。 颜欣痛得没力气叫,那皮鞭很细,像是用铜丝做成。 韧性很好,打上去很痛,却不伤根本。 “行刑前”,章锦卓还贴心地给她灌了安胎药。 “章学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颜欣瞪着他,眼里的仰慕换成了畏惧。 章锦卓点了一支烟,却没吸,而是直接杵进她的头发。 焦糊味瞬间传了出来。 颜欣大惊失色,“你,你干什么?不要,求求你。” 她的声音从直初的笃定,到带了几分哭腔。 章锦卓就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不是挺好玩的么,你哭什么?” 他又拿起鞭子,一下下抽在她腿上,胳膊上。 细细的鞭子,一打一条血痕。 “不是你自己想送我回来的吗?不是你自己要关心我吗?” “真吵啊,再吵我可就换工具了哦。” 几根针灸用的银针在他手中闪着寒光。 颜欣彻底崩溃,“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很后悔。 章锦卓捻着银针径直插入她的头顶。 微痛加上苏苏麻麻的痒感,虽然不难受,却让人恐惧到了极点。 很快,颜欣头上便插满了银针。 风一吹晃晃悠悠。 颜欣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变成了银色刺猬,感受着一根银针在脑髓中翻搅,恐惧至极。 “放了我吧,求求你,我会死的。” 章锦卓微微眯眼,“放心吧,死不了的。” 只是先收点利息罢了。 任凭颜欣如何哀求,他也不为所动。 整整两天一夜,他不是在她身上练习扎针,就是拿小皮鞭抽她。 直到颜欣彻底晕了过去。 “行了,别搞出人命,到底还怀着孩子呢。” 颜令惜捏了捏她的下颌,确认她彻底晕过去后,让人将她抬走。 章锦卓虚虚搂着她的腰,“姐姐,我想顺便帮您出气嘛。” 是出气,也是试探沈青和和颜家的底线。 顺便提醒沈以寞。 他有些委屈,“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颜令惜不答。 他们都知道,但凡有别的法子,也不至于走险棋。 “姐姐,你来吧。” 他将刀子递过去。 颜令惜:“......” 他自己下不了手,她就下得了手? “本来没你什么事,是你偏要掺和进来的。” 颜令惜将刀子塞回他手里。 章锦卓立马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姐姐心疼我,下不了手呢。” 手起,刀落。 血液飞溅,皮肉翻飞。 他嘶了一声,眼巴巴望着她,“姐姐,好痛。” 颜令惜认命地拿了纱布帮他裹伤。 “姐姐,你太敷衍了。” 章锦卓不满道。 颜令惜斜了他一眼,“那你还去不去医院?” 章锦卓乖乖不说话了。 医院自然是要去的。 否则,颜欣的事情也不好交代。 次日。 颜欣在路边被人发现。 只差一点就栽进河里淹死了。 沈青和气得不行,出动了所有人力查找凶手。 没想到卓淮却主动找上门。 说颜欣跟踪他弟弟,求爱不成拿刀把人给砍了。 视频,照片应有尽有。 章锦卓喝多了酒,晃晃悠悠,颜欣虽然戴着口罩,孕肚也不可能完全遮掩。 而清醒过后的颜欣还在大吵大闹,说章锦卓虐待她,拿皮鞭抽她,用银针扎她......她惊恐欲绝的表情十分真切。 只是身上却只有一片片擦伤,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鞭伤和针眼。 沈青和十分无奈,不得不给卓淮赔礼道歉。 并且还让出了正与卓越集团相争的物流公司。 然而,颜欣对他还有用。 他把账都算在了沈以寞身上。 “混账东西!若不是你逃婚,她至于去找别的男人?” 沈青和看着萎靡不振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再看到他那肿得跟猪头似的脑袋,更厌恶了。 “明天开始,去找阿生报到吧,先跟着他做事。” 沈以寞眼神阴鸷,不悦道:“你不是说给我两家公司,两亿现金?” 若非为了钱,他会屈从于他,跟颜欣结婚? 沈青和冷哼道:“你还有脸说?婚礼现场你却不见了。 你当老子的脸面是什么?还有脸要钱!” 他恨铁不成钢道:“老子就你一个儿子,这偌大的产业早晚都会留给你,但你要是不听话,老子宁愿散尽家财,你也休想得到一个子儿,哼!” 他被沈以寞气得不轻。 一场婚礼,本想借机将颜家拉入他的阵营。 谁知亲没认成,里子面子全没了。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好处。 颜欣到底还是被颜家承认了。 她从人人喊打的小三,一跃变成了颜家二爷的亲生女。 颜欣喜不自胜。 认亲晏上,她跟个穿花蝴蝶似的穿梭在人群中。 一袭银色的定制公主裙不仅完美衬托了她的身材,更是将她的孕肚遮掩得完美无缺。 专业化妆师上手,更是让她的一张脸恢复了昔日的娇美。 “以寞哥哥。” 颜欣含羞带怯,脸上是始终如一的仰慕。 沈以寞却神情寡淡,象征性地伸出了胳膊让她挽着。 或许是知道,一层层粉底后是那数不清雀斑。 或许真的厌倦了她,沈以寞已再难被她激起一丝情绪,只当任务来做。 颜欣紧紧靠在他身上。 经历了章锦卓那事儿,她才发觉还是沈以寞对她最好。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章锦卓,激淋淋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惹不得! 明明是他利用她,掳走她,虐待她,却没一个人肯信。 就连她也怀疑那是一场幻觉。 因为曾经清晰出现在身上的伤痕,竟是一点儿也没有。 她明明亲眼看到的,感觉到痛的! 她相信,若非她怀有身孕,章锦卓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她不敢想象! “章学长,又见面了。” 颜欣高昂着头,像个得胜的大公鸡。 若是以前,她还惧他几分。 如今,她贵为颜家二爷的独生女,身份地位不输于他,有什么好怕的? 章锦卓冲她微笑,端起酒杯优雅道:“颜小姐,恭喜了。” “承蒙关照,多谢你。” 因为她,卓越集团凭白捡了个物流公司,打通了冷链运输最后一公里。 第47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欣莫名其妙,却也不认输地与他寒暄。 在她看来,章锦卓这是看上了她颜家独女的身份,想重新讨好她。 只是,他若不诚心道歉,她不可能原谅她的。 章锦卓突然觉得没意思,与颜令惜相视一笑。 两人挽着手走了。 颜欣冷笑,而后笑靥如花地扯过了在一旁发愣的沈以寞,“以寞哥哥,你说我进娱乐圈发展好不好?” 有了颜家做后盾,之前种种不幸皆如浮云。 她要做万人瞩目的大明星,站在聚光灯下仪态万千地站在聚光灯下,受无数粉丝追捧。 再有人逼逼她,她就指使人网曝回去! 沈以寞的目光从颜令惜身上收回来,淡漠地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颜欣气得狠狠揪了他一下。 明明以前,他不是这样对她的。 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热心地跟她分析形势,出谋划策。 “你疯了吧?” 沈以寞吃痛,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而后,不顾她的难堪,径直走了。 颜欣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怎么也忍不住。 她委屈地蹭到颜二爷身边,“爸。” 颜二爷板着脸道:“我答应你妈的,都做到了。”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秘书,想要什么也跟他说,能帮你办的我会帮,帮不了的,也就爱莫能助。” 颜欣茫然看着他。 她幻想的豪门生活,似乎跟现实完全不一样? 她勉强笑了笑,故作乖巧道:“知道了吧,我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对了,爸爸,我以后住哪啊,是搬回家里吗?” 颜二爷唇角掠起一道弧线,似是在嘲笑她的幼稚。 “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他的目光犀利直白,打消了颜欣的一切幻想。 颜欣不敢置信。 所以,认个亲,就真只是认认? “爸爸,那我的嫁妆呢?” “沈家又是那样的情况,您总不能什么也不给我吧。” “我妈若是还活着,指定舍不得我受苦......” 颜二爷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 颜欣在他的逼视下,竟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也有种无所遁形的羞愧。 她知道的,她生母是个外围女,将颜二爷灌醉爬床后,悄悄生下她。 而后又以她为要挟,跟颜二爷要了几次钱,挥霍一空后又以死相逼要跟他发展“长期关系”,却不想“操作”不当,真把自己送上黄泉路了。 这些,她在医院时,颜二爷的秘书便都告诉她了。 并且人证物证一大堆,都摆在了她面前。 即便颜欣想钻空子,也没办法。 只是,她能怎么办呢? 好在颜二爷也没让她太过难堪,晃了晃杯中红酒,“你在沈家不用觉得不自在。” “沈青和想讨好颜家,就不敢亏待你,有他压着,他儿子也不敢过分。” “不过,你自己找了那么个男人,就自己受着吧。” 颜二爷看着沈以寞,目光中满满都是嫌弃。 颜令惜更是只有点头陪笑。 另一边,沈以寞走向颜令惜,“曾小姐,喝一杯?” 章锦卓挡在颜令惜面前,“已婚老男人就没一点儿自知之明?” 沈以寞没理他,直直看着颜令惜。 颜令惜莞尔一笑,“沈总还是去陪你的小娇妻吧。 人家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呢。” “小娇妻”三个字,她特意用了重音,婉转怪异。 沈以寞蹙眉,顺着她的视线,果真见颜欣一脸嫉恨,瞬间更是大倒胃口。 “尊父命而娶,为他联姻罢了,有什么可陪的。”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颜令惜故作同情道:“这样么?我怎么听说沈总跟小姨妹好了许多年,感情甚笃呢?” “唉,沈总的人生经历真让人羡慕啊。” “前有陪着你白手起家的发妻,后有娇美出花的小姨妹,小姨妈又是个出生豪门的。” “世间男子,能如沈总这般享受齐人之福的,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的吧?” 沈以寞:“......” 一番话,冷嘲热讽,连削带打,偏偏让人无从反驳! 都不是能拎到大庭广众下争执的事儿。 章锦卓跟着帮腔,“可不是嘛,沈总真是好福气呢?” “不过,我看沈总这样子却不像对小姨妹多上心呢?” “沈总该不会又找了个三岁的白月光吧?” 沈以寞:“!!!” 他紧紧捏着杯子。 若非场合不对,他真想冲上去打爆那讨论的小白脸! 章锦卓却毫无所觉般,牵起颜令惜的手,“你放心,左拥右抱的福气,只有沈总这等非人之人受得了,我这等普通男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他含情脉脉,亲吻她的手背。 公众场合,两人又是情侣身份。 颜令惜没拒绝他,反而笑着打趣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信你个鬼。” 她觑了沈以寞一眼,“当初沈总追女人的时候,嘴肯定比你还甜,结果如何?” 两人打情骂俏,有意无意将沈以寞拉出来鞭尸。 沈以寞想发火发不出来。 打,又打不过。 “该死的卓家!” 沈以寞转到无人的小花厅,用力拍了下桌子。 谁能想到,一个玩世不恭,专等着偶遇富婆一夜暴富的小子,是卓越集团二公子? 怪不得章锦卓敢那么嚣张地对他动手。 他找了小混混想打回去,却连人手都没找着。 另一边。 章锦卓依依不舍牵着颜令惜的手,“你真要接近他?” 颜令惜颔首,递了杯酒给他,“看样子沈青和终于打算让他背锅了,机不可失。” 她接近沈以寞,拿到他们违法的证据,不仅能为自己报仇,也算铲除了社会毒瘤。 沈青和暗地里的勾当。 她通过章锦卓也了解了不少。 越了解,越是触目惊心! 那帮D贩子,为了钱财真是毫无人性,什么违法犯纪的事都敢做! 或许,这就是上天让她重生的意义? 章锦卓紧握着她的手,漂亮的桃花眼水汪汪湿漉漉的,“可是,我舍不得你去冒险啊,姐姐。” 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哪怕她是为了他,他也不愿再让她离开。 第48章 曾果儿算计颜令汐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姐,你怎么了?” 颜令惜见曾果儿一直盯着她看,不由道。 曾果儿慌忙收回目光,“没,没啥,就是那个......我,我想请你表哥吃个饭。” 颜令惜高兴道:“那挺好啊,姐,你给他打电话,我去买菜。” “不不不,我去买菜,你给他打电话,不,你亲自去请他吧。” “你表哥帮了我们很多,亲自去请才够诚意。” 曾果儿拿着菜篮子就出了门。 在颜令惜的鼓励下,她已经敢一个人出门了。 尽管大热天要将自己藏在帽子和口罩下,有些难受。 不过大街上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防紫外线的女子到处都是,也不显得怪异。 颜令惜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也就依言去找明霆乐了。 等回来时,曾果儿已将饭菜端上了桌。 四荤三素一汤,八个菜,可谓十分丰盛。 曾果儿还拿出一瓶红酒,“枝枝,陪表哥喝点儿。” “表哥帮我们很多,我却无以为报,只能麻烦你多帮我敬他两杯了。” 颜令惜欣慰于她的变化,却也觉得她今天的言行有些奇怪,遂拿了饮料给她倒上,“姐,我可代替不了你,还是你自己敬表哥吧。” 明霆乐看着姐妹俩,乐呵道:“哟,今天真是什么好日子?” “得,就冲你们姐妹俩这诚意,我高低得先干一个。” 他将酒一饮而尽。 曾果儿示意颜令惜又给满上。 颜令惜却没听她的,拿公筷给明霆乐夹菜,“表哥,你慢点儿喝,意思意思就行了。 咱都是自家人,犯不着往自己灌自己。” 之前商务应酬的时候喝多了酒,如果不是必须,她连闻酒味儿都不乐意。 奈何曾果儿十分殷勤地将杯子递到她手中,又给明霆乐满上。 颜令惜没办法,也只得陪着喝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颜令惜喝得晕晕乎乎。 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被曾果儿搀扶着进了屋。 “谢谢。” 颜令惜礼貌性地道谢,翻身睡了过去。 却是越睡越热,感觉自己似乎又被烈火灼身了,浑身又热又酸又痛。 她在床上翻滚。 忽然,触到了一团冰冷舒适的躯体。 她本能地往对方身上缠绕。 却被一次次推开。 “枝枝,醒醒!” 明霆乐将她又缠了上来,将杯中剩余的半杯水浇在了她脸上。 颜令惜正是又干又渴之时,舒适地迎了上去。 并且顺着水流的方向抱住了他的胳膊。 明霆乐用力扒开她的眼皮,“枝枝,醒醒!不能这样!” 颜令惜看着他挺括有型的俊脸,不自觉浮现一抹笑容,“为什么?这不是你们想要的么?” 商场打拼多年,她什么场合没见过? 曾果儿的格外殷勤,她已经明白了。 可惜,太晚了。 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他们想便如他们所愿罢了。 从今以后,无论是她还是曾枝枝,再不欠他们什么了。 明霆乐脸涨得通红。 他用力踹了一脚桌子,“艹!曾果儿那个神经病!” 他用力拉开衣领,露出蜜色精壮的胸膛。 颜令惜越看越热,情不自禁哼出了声。 明霆乐却是如临大敌。 他瞬间跳到门口,仿佛视她为洪水猛兽,“你,你不要这样!” 颜令惜觉得好笑,大男人家家的,还又当又立? “表哥,不是你授意姐姐这么做的么?” “你真是我们表哥?” 她不是没怀疑过。 曾果儿看明霆乐的目光......可不像妹妹看哥哥!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两人捂着不说,她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只没想到,会将自己牵扯进来! 明霆乐拼命踹门,“曾果儿,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快把我放出去!” “老子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曾果儿,你他妈快开门!” 破旧的木门,被他踹得乱颤却始终没有破碎。 颜令惜看他做无畏挣扎,突然道:“你跟我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恋人?” 若非如此,曾果儿不会想着献祭自己,补偿他。 明霆乐累得直喘气,红着脸道:“她出事之前,我是她男朋友。” “她自甘下贱要做沈以寞的情妇,我们就分手了。” “再后来......她查出抑郁症,老......我又他妈犯贱地觉得她可怜。” “我就不该可怜她,真他妈有病!” 正常人,哪里干得出来把妹妹送给男朋友的事儿! 明霆乐真是越想越气,恨不能将曾果儿掐死。 只是,眼见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又用力踹门。 颜令惜又好笑又好气,“没用的,她还专程找了人来修门。” 自从上次她跟章锦卓闹矛盾,曾果儿劝他们和好后。 她就感觉,曾果儿的态度变了。 总会有意无意地说,章锦卓性格不成熟,做事冲动易怒之类。 又总提起明霆乐,说他看上去大大咧咧,实质上成熟温柔,又善良。 颜令惜总觉得她是暗戳戳炫耀看男人的眼光比自己好。 也就没多加理会。 没想到,曾果儿是为了将明霆乐推销给她! 只是,她怎么可能接受! 颜欣与沈以寞伤透了她的心。 她怎么可能还跟自己的姐夫人选有瓜葛? 明霆乐瞪了她一眼,“那你还不快点儿来帮忙?” 颜令惜:“......” 她软得手脚都没力气,怎么帮忙? 这种情况下,两人再凑到一起......她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把持住! 明霆乐却急得不行,过来看她,“快帮忙,得赶紧去医院。” 他也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是,颜令惜自己待着还好,被她一拉,立马软成了一滩春水。 “你,你离我远点儿,别,别动手动脚的。” 颜令惜瞪他,那目光却软绵绵的,妩媚得很。 明霆乐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飞快退开。 “曾枝枝,我是你哥,你亲哥!” “你到床底下待着,我把门砸开。” 他拿着椅子,拼命砸门。 颜令惜却被他说懵了。 明霆乐是她亲哥? 这么魔幻的吗? 颜欣不是颜参树夫妇的亲生女儿。 也不是她的亲妹妹。 她白辛苦二十年,养了个白眼狼。 如今,曾果儿也不是她的亲姐姐了? 她还真是没有亲缘啊! 第49章 兄妹?不愿认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妹妹。” 曾果儿的衣角都快绞烂了。 终于鼓起勇气蹭到了颜令惜面前。 颜令惜还没想好怎么跟她相处,再加上还有些头晕,也就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章锦卓刚好买了饭回来,厌恶道:“你来做什么?” 颜令惜看在曾枝枝的份上,对她客气。 他可没什么忌讳。 曾果儿咬着唇,带着哭腔道:“我,我来照看妹妹。” 章锦卓拽着她的袖子将她扯出去。 “你还要不要点脸?做了那样的事还敢来?” “我可以告诉你,她不欠你什么!” 她们姐妹虽是相依为命,受的却是令爱集团的大恩。 最该感谢的也是颜令惜! 曾果儿以前糊涂,被沈以寞诱.奸,为了报恩稀里糊涂做了他的情妇,伤害颜令惜也就罢了。 如今还想再伤害她? 他看着曾果儿,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将她那糊涂脑子给烧了。 曾果儿捂着嘴呜呜哭,“霆乐是世间最好的男子,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我妹妹那么好,只有他才配得上!你算什么?” 章锦卓被她气笑了,“他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上啊?” 明明就是无以回报明霆乐的感情,又嫌弃自己不干净,感到内疚,想拿妹妹还债。 却还打着为妹妹好的名义? “我......我......” 曾果儿气得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章锦卓却不放过她,“大清早亡了,大姐!” “新社会早就不兴贞操节烈那一套了,你喜欢姓明的,你自己去睡他啊,凭什么强迫你妹妹?” “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把她送给心上人,以减轻你自己的负罪感,你是有多不要脸?” “姓明的再好,你都不要,凭什么塞给你妹妹?” “就因为她比你明理,比你洁身自好就该成为你失败人生的牺牲品么?” 毫不容情的几连问揭开了让曾果儿隐藏的心思揭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呐呐道。 “不,不是这样的......” 她冲进病房,扑到颜令惜身上,“妹妹,不是的,我没想强迫你。” “霆乐他真的很好很好啊,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啊......” 颜令惜有些厌倦,清洌的眸子看向她,“明霆乐再好,我不喜欢。” “我觉得他就挺好,我把你和他硬凑成一对,你愿意吗?” 她指着章锦卓,眼神平静无波。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曾果儿一脸懵,似是完全不理解她的话。 颜令惜又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为了我好?” “我从未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你,你凭什么强迫我喜欢谁不喜欢谁?” “想要我接受明霆乐,那你也跟他在一起,行吗?” 章锦卓轻蔑地看了曾果儿一眼,“就这种糊涂透顶,是非不分的货色,凭什么给我?” 曾果儿面色煞白,眼泪夺眶而出。 “不,不是这样的。” “妹妹,我真是为了你好啊!” “他,他真的配不上你啊!” 颜令惜揉了揉眉心,“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想了想,她又下了一剂猛药,“姐姐,我希望你只糊涂这一次,否则,我不会再认你。” 曾枝枝和曾果儿虽然相依为命。 却也只是感情和生活上相互依存。 经济上,也都由令爱集团解决了。 就算占了曾枝枝的身体,她也并不觉得有愧于曾果儿。 反而曾果儿是非不分,做了沈以寞的情妇,伤害到她,不是一个抑郁症就能抵消的。 曾果儿哭着跑了出去。 “需要我去看看她吗?” 章锦卓怕她出了意外,颜令惜会内疚。 颜令惜道:“不用。” 曾果儿的抑郁症有了很大的好转,或者说压根没那么严重。 她只是无法面对那个走错路的自己而已。 以前她也以为,曾果儿只是胆小糊涂。 跟她做了姐妹后,她才发现,曾果儿对沈以寞并非全然无情。 不过是既后悔自己对她恩将仇报,又情不由己爱上沈以寞,惨遭抛弃后,又觉得还是明霆乐最好,愧对他罢了。 “枝枝,我们可以谈谈吗?” 一夜煎熬,明霆乐满脸憔悴,青色的胡茬子格外打眼。 颜令惜拒绝了,“不用,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姐妹生活中就好。” 不论他说她是他亲妹妹的话是真是假。 她都不想知道。 一个半路找回来的女儿,能得到多少助力? 与没有感情的一家人强行表演和睦,完全没有必要。 反之,若明家倾全力帮她。 她又不忍心把他们拖下水。 明霆乐脸色暗了暗,还是道:“我妈怀我妹妹去医院的路上,被匪徒劫为人质,第二天我妈被找到时,昏迷在两百公里外山区的废弃厂房,妹妹却不见了踪影。”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却没想到妹妹就在身边。 直到他看到了曾果儿和曾枝枝的照片。 曾枝枝的脸几乎与她母亲一模一样。 于是,他千方百计靠近曾果儿,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 却不敢跟曾枝枝相认。 随着爷爷渐渐退出政治舞台,父亲和叔伯们也还需要时日历练,才能达到爷爷的权势,明家也渐渐衰落。 而当初指使掳走母亲和妹妹的恶人,说不准随时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沈青和以为我妹妹是颜欣,还想拿她跟我们做交易。” “所以,枝枝,你们要小心他。” 颜令惜恍然大悟。 怪不得! 她就说,沈青和怎么会那般神通广大,连颜二爷并不重视也不想认的私生女都能找到。 原来是因为她呀。 “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 颜令惜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章锦卓。 章锦卓乖乖闭了嘴。 明霆乐看着两人互动,“明家跟卓家也算旧识,有需要帮助的你们随时联系我。” 章锦卓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又将他送出门。 “姐姐,你就不怕人家生气嘛?” 颜令惜挑眉,不明白“人家”生气的点在哪里? 章锦卓见她这副无辜相,又爱又恨,瞬间胆大包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着她的脸,亲上柔软似蜜的唇瓣。 第50章 沈以寞,颜欣再次被捕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姐姐,下次再敢把我推给别人,我就......这样,这样,再这样!” 章锦卓,抱着她一通乱啃。 颜令惜竭力躲闪,又怕痒又无力,只得示弱讨饶。 “姐姐,你一直都这么乖就好啦。” 章锦卓的心又甜又软,抱着她舍不得松手。 忽然,他想起什么,又气恼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认亲?” 只有跟白纸黑字验明了她跟明霆乐的关系。 他心里的酸意,才会稍稍少上那么一丢丢。 颜令惜推开他,没说话。 明家若真重视她这个女儿,会不知道她跟颜欣和沈以寞的矛盾? 那两人差点害死她,明家做了什么? 这样的亲人,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章锦卓安慰她道:“明家老爷子去年退下来了,若是三五年内没人能升上去,估计也够呛。” 何况,明老爷子性情火爆,又刚正不阿,得罪的人不少。 若明霆乐父辈撑不起来,明家人也只有润出去保平安一条路可走。 这等情况下,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颜令惜看了他一眼,“刚刚不是还酸着呢。” 眨眼又为明家人说起话了? 章锦卓亲了亲她的手,“说起来,我们卓家还欠明家一个大人情,也只好由我报答给你了......” 他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 直闹得颜令惜面红耳赤。 只令他们没想到的是。 没几日,卓淮便通知两人,沈以寞和颜欣谋杀曾枝枝的备份证据找到了。 “听说老于头搞错了,他给孙子拷照片,拿的是其他U盘。” 颜令惜想了想问道:“卓大哥从哪得到的消息?” 卓淮扯了扯唇,“据我所知,是明老爷子在找了人。” 颜令惜与章锦卓对视一眼,有种果然如此之感。 “那便麻烦卓大哥帮我说声谢谢吧。” 既双方都没有认亲之意,还是远着些好。 卓淮点头,又道:“沈青和不是那么好惹的,既如此,你们便搁置计划吧。” 曾枝枝一个孤女,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今牵扯上明家,明家还对她很在意的样子,卓淮就不能让她再去冒险了。 章锦卓立马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之前,颜令惜是为了报仇。 如今借助曾枝枝一事将沈以寞和颜欣绳之以法。 便没必要将她牵扯进危险中。 颜令惜也表示同意。 她本来就想借沈以寞打入那伙人内部。 沈以寞伏法,她埋的线便断了。 就算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次日。 颜欣为出道举办的酒会上。 颜令惜和章锦卓盛装出席。 “唉哟,曾小姐也来了?” “我记得,我没给你发请柬吧?” 她自认有跟章锦卓比较的实力,谅他也不会为了曾枝枝与她闹僵。 章锦卓正要开口,颜令惜制止了他。 她笑道:“颜小姐该不是预算不够吧?竟然不让带女伴?” 来赴宴的人,都带了女伴。 若是赶她走,便将所有人都一并得罪了。 何况,这等宴会,哪有光杆赴宴的? 颜欣气得不行,却还不能还击回去。 这场宴会,是她求了许久,颜二爷的秘书才为她张罗的。 来的,都是有助于她在娱乐圈发展的人脉,绝对不能得罪的。 “曾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我不过跟你开人玩笑,你还当真了? 来,我敬你和章学长一杯,祝你们早生贵子。” 她举杯,一口干了。 章锦卓也含笑饮尽杯中酒,满怀期待地看着颜令惜。 颜欣冷笑。 颜二爷对她这个亲生骨肉尚且算得上冷漠。 卓家会让曾枝枝进门? 怕是做梦吧。 她只要等着看笑话就行了。 颜令惜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转着杯子道:“早生贵子这等祝福,还是留给颜小姐自己吧。” “毕竟像我这种普通女孩子都是很保守的,还是得等结婚了再考虑生子之事。” 她若有所指地看着她的肚子,撇了撇嘴,“颜小姐是懂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颜欣气得身子颤抖,“你......” 颜令欣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颜小姐可千万别发火哦,今天是你的主场呢。” “要是给贵客留下差印象,就全毁了哟。” 她的目光不怀好意落在颜欣的肚子上。 颜欣气得不行,却又不好发作。 只好端着酒杯走了。 沈以寞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为什么针对她?” 章锦卓挡住他的目光,“沈总何必明知故问?” 沈以寞的脸拉了下来,厌恶道:“章先生能不能别跟癞皮狗似的,哪哪都有你,我问你了吗?” 打不过,碰不得,还说不得了? 颜令惜饮尽杯中酒,“沈总与其跟我们斗嘴,不如管管颜小姐。” “受尽世俗白眼才得来的孩子,可别被酒精喂傻了。” 她礼貌地微笑,拉着章锦卓走了。 章锦卓不甘心道:“姐姐怎么不让我多怼他几句?” 颜令惜摇头。 站的越高,摔得越痛。 还是让他们再高兴一会儿吧。 两人无心应酬,躲在角落里安心吃吃喝喝,顺便等着看热闹。 颜欣却如穿花蝴蝶般拉着沈以寞在人堆里交际。 她笑得花枝乱颤,时不时往沈以寞身上靠。 沈以寞却总是不动声色拨开她,目光若有若无搜寻着颜令惜的身影。 章锦卓极为不喜,挑衅地瞪着他,将颜令惜挡得严严实实。 “幼稚。” 颜令惜推开他。 却被他捉住小手,含入嘴中。 “只在姐姐面前幼稚嘛。” 结实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腰,将她搂向怀中。 颜令惜越挣越紧张,索性由得他去。 白了他一眼,“不占我便宜,你要死?” 章锦卓轻声道:“嗯,会死,相思而死。” 颜令惜:“......” 算了,老牛已经没那个激情了。 随嫩草怎么浪吧。 突然,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觥筹交错的和谐。 一队警察冲了进来,将沈以寞和颜欣牢牢制住。 “沈以寞先生,颜欣女士,你们涉嫌谋杀曾枝枝女士,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颜欣与沈以寞对视一眼,双双怒道:“胡说八道!曾枝枝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颜令惜袅袅娜娜地走过来,“两位犯的是杀人未遂的罪哦。” 她举杯,遥敬两人。 唇边的微笑带着熟悉的嘲讽弧度。 第51章 你跟我妈真的好像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看着两人被带走。 不知为何,她心中还是有种不踏实之感。 总觉得沈以寞不会轻易就范。 颜欣怀有身孕,法律暂时也拿她没办法。 “这下放心了吧?” 章锦卓牵着她的手不放。 颜令惜摇头,没说什么。 毕竟只是猜测。 回到家,一砣黑影蹲在门口。 颜令惜吓了一跳。 “姐......霂霂?”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颜令惜想将他扶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 正要走的章锦卓也赶紧下车帮忙。 霂霂喝醉了人事不知,口里只喃喃着叫妈。 颜令惜心中酸涩,强行压下情绪道:“帮我送他去酒店吧。” 章锦卓道:“去我那吧,也好照顾。”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霂霂弄上车。 没走几步,他醒过来,想吐。 颜令惜扶着他下车,他抱着人就哭,“妈,你终于回来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妈,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妈,妈,妈......” 颜令惜:“......” 终究还是不忍心推开他。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里又酸又涩。 曾几何时,霂霂还只是个及腰高的小孩。 如今,她却只能到他胸口了。 “好了,不哭了,妈妈一直都在。” 霂霂似是被他安慰到了,抱着她又哭又笑。 颜令惜努力支撑他的身体,好气又好笑地叫章锦卓来帮忙。 “我怎么敢耽误你们母子诉衷肠呢!” 章锦卓掐了烟,语气酸溜溜的。 一群学生走过来,诧异地看着如此年轻的“母子”,知道是遇上了醉鬼,哄笑着跑了。 颜令惜叹气。 还带着婴儿肥的面容,像是生生老了好几岁。 章锦卓看得有趣,忍不住捏了捏她肥嘟嘟的面容,“姐姐凭空得个好大儿,真令人羡慕呀。” 颜令惜打开他的手,“快去开车。” 霂霂属实喝得有点多。 又哭又笑闹了大半夜。 章锦卓让颜令惜去休息,自己照顾他。 霂霂却跟疯了似的,非要颜令惜。 只要抱着颜令惜的胳膊,他就能沉沉睡去。 “这小子是想故意占你便宜吧?” 章锦卓心里酸溜溜的。 好不容易带女神姐姐回家,却被那小子占据一晚。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不痛快。 颜令惜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会让他给你住宿费。” 章锦卓蔫了,挤出个笑脸,“那哪能呢?” “我早就将他当......亲人看了。” 若非霂霂,女神姐姐也不会跟她回家嘛。 “姐姐,霂霂也是大人了,您还是得跟他保持分寸嘛。” 章锦卓到底不甘心,抱着颜令惜的另一条胳膊撒娇。 颜令惜瞥子他一眼,抽出胳膊,转过身去,“你回房睡。” 都是年龄相当的,三个人躺一起算怎么回事? 何况,她本来是坐床边的,这狗东西硬是将她拉躺下了。 霂霂的事,她自己处理。 哪用得着外人多嘴? 章锦卓(咬牙):谁是外人? 次日。 霂霂醒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看着陌生的房间,以及旁边坐着的女子,翻身坐了起来。 “妈......” 颜令惜温柔地冲他笑了笑,“醒了?” 霂霂怔怔地看着她,脸慢慢变红,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啊,曾枝枝同学,我,我不是故意的......” 昨晚虽然醉了,意识模糊。 发生的事情,他却都记得。 呃......还不如记不得! 他一下下挠着头,尴尬得用脚指抠出了一套白宫。 颜令惜笑笑,递了杯温水给他。 霂霂接过,刚喝一口,就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早上起来喝淡盐水的习惯,还是他妈给他养成的。 曾枝枝怎么知道? 颜令惜笑笑,“你自己说的?” 霂霂喝完,又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告辞。 颜令惜叫住他,“你昨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霂霂犹豫要不要说,看到她鼓励的微笑,不由自主开了口,“没什么,就是我外公的五千万被人骗了。” 他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想跟她倾诉。 本来他是想去找同学的,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曾枝枝家门口。 昨天,颜参树去学校找他哭诉。 说他妈留下来的五千万被人骗得分文不剩。 霂霂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脑,那可是她妈留下来的最后财产! 他拉着颜参树第一时间去报警。 可惜,颜参树的钱都转进了几个国外账户,根本就追不回来! 至于骗他的人,他也是只见过两次面,连张照片都没有。 给他的资料也全都是假的。 颜参树不仅拧着他哭闹,还想让他把被骗的钱补给他。 霂霂被他闹得没办法,气得差点儿动手。 后来也是越想越气,索性跑到酒吧喝酒去了。 颜令惜不赞同地看着他,“你还没成年,不能去酒吧,知道吗?” “还有,你妈把钱给了他,便是他的。” “他想怎么花都是他的事,你管他做什么?” 颜参树那人,就跟牛皮糖似的,但凡沾上就扯不脱。 当初,她把最后五千万留给颜参树,也是为了不让他再去烦霂霂。 “可是,他是因为想做善事才被人骗的,我,我......” 霂霂有些不忍心。 他本以为,颜参树有那么大一笔巨款还不安分,是因为贪得无厌。 没想到,被骗的原因,却是因为想为家乡投资建厂,发展经济! 霂霂不由高看他一眼,这才想着帮帮他。 颜令惜笑了笑,“为了名誉而做好事,急功近利,被人骗也很正常。” 她知道颜参树好大喜功,又没有分辨能力,这才将给他的钱存设了限制。 只是,户名是他,他真想取钱出来,自然办法多的是。 颜令惜也无能为力。 霂霂却道:“论迹不论心吧。” 颜参树能有那份心,并付诸行动已经算不错了。 “呵,那他成功了吗?” 颜令惜摊摊手。 “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少事。” “超出能力甚至认知范围的事,要么事倍功半,要么好心办坏事。” 结果也很难好得了。 霂霂失落道:“你跟我妈真的好像。” 第52章 他还能幸运地,活着回来的话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让章锦卓帮着了解了一下颜参树的消息。 却迎来了章锦卓的大吐槽。 “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摆着的骗局居然都会上当。” 颜参树受颜令惜影响,也想为家乡做好事。 不过,他是为做好事而做。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就想把阵势摆大,想要那种衣锦还乡之感。 他跟当地zf谈时,就明确提了要求,让他们搞盛大的仪式,要比当初欢迎令爱集团注资还要热闹。 当地领导,一是不信他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二是觉得他这样沽名钓誉,怕造成负面影响。 于是便把他给拒了。 颜参树不死心,大路走不能,便想着走小径。 也不知从哪找的拐弯抹角的关系,对方不仅一口答应,还将他高高捧起,短短一个月便将钱款全部骗到手,毫不留情将他一脚踹了。 颜参树被恭维惯了,起初还不肯信。 直到找上门去,发现对方连办公室都是短租的,已经搬迁一空,这才慌了。 “没有可持续发展计划,也没有一心为公的奉献精神,被拒是很正常的。” 颜令惜也有些欷歔。 她也没想到颜参树竟然好大喜功到这种地步。 “他没再找霂霂吧?” 章锦卓笑道:“你就放心吧,他可比你想得聪明多了,也很有原则。” 颜参树大体也知道,那些钱是找不回来了。 于是,天天去找霂霂哭诉。 霂霂起初挺有耐心地安慰他,等到他提出要钱时,却翻脸了。 “我妈把最后的财产都留给你了,你不好好过日子,也不管我这个外孙,如今倒还指望起我来了?我还没成年,学费和生活费都还没着落呢,你怎么不说给我拿点儿?” 不仅如此,他还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将颜令惜去世前的安排说了。 他家里的事,本来就引起了广泛关注。 当时吃瓜的老师和同学都不少,自然清楚颜参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以,也都站在他这边,将颜参树骂了个狗血淋头。 颜参树也就灰溜溜地隐匿了。 “是该长大了。” 颜令惜总算放心了些。 她留给霂霂的信中,一再告诫他,不能将自己有多少钱的事情外泄。 她买的那些保险,不仅受益人只填了霂霂一个。 还f去公证机构公证过。 是以,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霂霂到底领取了多少赔偿。 章锦卓为她捋了捋秀发,“所以,你该放心了吧。” 以后,就好好做好“曾枝枝”就行了。 虽然他知道她和霂霂是母子。 不过,霂霂不知道啊。 万一还对曾枝枝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想多了。” 颜令惜白了他一眼。 好怪胎感觉到,霂霂对她,敬多于爱。 对她的感情,也由年少慕艾,变成了对长辈的孺慕。 两人一起吃饭。 曾枝枝的口味偏淡。 颜令惜却喜欢麻辣。 章锦卓点的菜全是偏麻辣的,例外的是一份酒酿圆子。 “尝尝。” 颜令惜目带询问。 一勺入嘴,淡淡的冰桂花香令她食指大动。 本来没什么胃口,却也多吃了好几勺。 她抬头看他,目光中似是多了朦朦水意。 “你怎么知道的?” 章锦卓也拿了个勺子,喂给她。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自从明确自己的心意后,他疯了似的想了解她。 好在,她的消息虽然不算多,但也算市里的名人,且成名已早。 多多少少,她总能从媒体中找到关于她的消息。 更令他欣喜的是。 他找到了沈以寞的网络日记本! 当初的沈以寞,的确是个痴情种,关于颜令惜的一切,他都记了下来。 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口味。 逛街的时候,多看了哪些东西一眼...... 他记得详实又生动,甚至还总会在末尾加上一句:等有钱了,我一定买给她。 或是,等生活好起来了,我一定会陪她实现所有的心愿。 虽然他早早变了心。 却无疑给章锦卓提供了助力。 “是工人街那家曲婆婆酿,一街之隔的马鞍路还有家豆腐脑也挺好吃,明天咱们去尝尝?” “听说那老板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更换过地址呢。” “对了,还有家肥肠粉也挺好吃。” 章锦卓一边给她夹菜,一边与她分享美食。 “中午咱们可以去吃那家很多年前的网红店,叫什么明亭吧,就是环境不太好......” 颜令惜一边仔细聆听,一边微笑点头。 如果不是听他说,她都快不记得那些店名了。 都是二十多年前,跟沈以寞常去的店。 那时候,明亭这样的苍蝇馆子对他们来说,也属于奢侈品。 只有在公司取得重大进展,或是谈成了一个大单时,他们才舍得去搓一顿。 她之前给沈以寞留了那边的老房子。 一是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二来,也想他能忆起属于他们的艰难岁月,对她多些内疚。 只如今,沈以寞住进了沈青和买的大房子。 回忆,仍旧只属于她一个人。 “姐姐,跟人家在一起,不许想别的男人哦。” 章锦卓见她神思恍惚,故作愤怒地在她手上咬了一口。 颜令惜:“......” 往事已矣。 的确没什么回忆的价值。 “走吧,我请客,包你一天吃不重样的美食。” 颜令惜嫌弃地他衣服擦了口水,拽着他的袖子穿街过巷。 老旧小区的美食,不一定都在大街上。 她一路寻着记忆,找到了以前常吃的那家冒菜,夫妻肺片,和风干鸡。 卖冒菜的年轻夫妻,已变成了中年,身边还多了一对十多岁的孩子。 卖夫妻肺片的老婆婆早已过世,承好衣钵的是她女儿。 一看就长得很像的那种。 颜令惜最喜欢他们家的麻酱凤尾,清脆爽口,又鲜香无比。 以前只卖风干鸡的店,如今改名天赐良鸡,不仅各种做法的鸡多了许多,还开了饭店。 ...... 整整三天时间,两人逛吃逛吃,几乎把颜令惜记忆中的美食全都回味了个遍。 “姐姐,谢谢你。” “等我回来,再回请你吧。” 章锦卓摸着滚圆的肚子,一屁股坐到河边的石凳上不想起来。 如果他还能幸运地,活着回来的话。 第53章 沈以寞逃跑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好。” 颜令惜颔首。 任章锦卓握着手,目光斥掠过他,看向远方。 气氛一时沉寂。 只余盛夏的风,从脸庞拂过,微微的凉意沁入心间,那燥热却深入肺腑,令人更觉闷气。 良久,章锦卓长长叹了口气。 躺在石椅上,遥望着漫天灯火,失落道: “你不劝劝我?” 颜令惜的声音空洞而轻灵,“怎么劝呢?” 他松开他的手,迎着风微微闭眼,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劝他放弃仇恨,与她一起? 他们的感情也没到那一步。 何况,她的未来在哪里?她不想被圈定。 令人迷茫的,不止十字路口;任选一条都会对未知遗憾的,也并非只有十字路口。 T字人口之于人生,更像红玫瑰与白玫瑰。 章锦卓侧卧,专注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她与她,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截然不同。 曾枝枝平日沉默寡言,即便他给她找了工作,她依旧谨言讷语,像只小兔子似的将自己缩在角落中,只是但凡遇到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又会跟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尖刺。 算是柔韧中有傲骨。 而颜令惜却永远自信大方,英姿飒爽。 即便处境再艰难,她也永远都是一副乐观豁达的样子。 从相貌看...... 仅仅几个月时间,章锦卓脑海中关于曾枝枝的印记便淡漠了。 留在他脑子里的一颦一笑,皆是颜令惜的影子。 “随便劝劝也好啊。” 那样,他才能感觉到她的情意。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不闻不问,令他挫败感满满。 颜令惜哂笑,“我不喜欢说没用的废话。” “没用的废话?” “彼此心知肚明且毫无用处的废话,是有用的;反之,有用的废话,我也愿意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 彼此间,多了一份默契。 章锦卓走后。 颜令惜对自己的人生重生进行了规划。 打算再陪曾果儿一年,无论她是否治愈,她都会离开,到处走走看看。 以完成上辈子没完成的遗憾。 那时,正好沈寞和颜欣都伏法了,她也算是了无遗憾。 至于他们是否还会靠着沈青和或颜家重新崛起,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蚍蜉撼树? 她没那么蠢! 濒死的绝望,死亡加身的痛苦,她不想再体验了。 “妹妹,你还要怪我吗?” 曾果儿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摆上菜,不安地绞着衣角。 颜令惜微微摇头,给她盛了碗汤,“姐姐,你也坐下吃吧。”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这还是曾果儿第一次想跟她正面沟通,之前都是做好饭菜后,就回屋吃。 曾果儿见她如此,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模样。 “妹妹,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 “只是,霆乐他真的很好很好啊,你再考虑考虑行吗?” 颜令惜微微蹙眉,手里的筷子也搁下了。 曾果儿却加快了语速,“我,我不是说章锦卓不好,只是,他比起霆乐还是差远了,霆乐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人才配得上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脸颊泛起红晕。 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而后,就像个等着接受批评的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 颜令惜无奈扶额。 曾果儿若是恶意,她有千百种方法报复回怼。 可这种全然“为你好”,将自认为最好的东西全捧给你的善意,最令人无语。 并且,这种人还都挺偏激,且一根筋。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与“子非鱼安知鱼之不乐”的争论毫无意义。 “姐姐,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梦想......旅游,爬山,做驴友?” 颜令惜微笑着拍了拍手,一脸期待道: “对啊,我的梦想是用脚丈量祖国的大好河山,只是之前,顾忌太多。” “姐姐,我想一年后出发,您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对吧?” 曾果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又慌乱道:“不不不,我,我不行。” “妹妹,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呢?” “大,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去,我,我可以的。” 她慌乱地将帽子口罩抓过来,“我,我跟你一起去!” 全副武装,仿佛让她有了无坚不摧的铠甲。 就连信心,也都重新催生了出来。 颜令惜不忍打消她的积极性,便道:“好啊,只是出门在外,难免与人结伴,不然就咱们姐妹,安全问题可没有保障。” “所以,姐姐,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啊。” 她握住她的手,除掉她的装备,鼓励道:“姐姐,你可以的!” 曾果儿的眼睛一瞬间爆发出光彩,“真的吗?” 随便又暗淡下去,“可是霆乐......” 颜令惜打断她的话,不客气道:“你知道明家的家世吧?咱们不配!” “姐姐,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表哥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曾果儿脸色煞白。 强咬着唇,泪水一颗颗往下滴。 颜令惜的表情却更为冰冷,“姐姐,不要再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否则,你不仅害了自己,还会害了他和明家!” 偏执的性情,癫狂的爱,其爆发力和破坏力令人畏惧。 颜令惜不得不未雨绸缪。 曾果儿一下子失了力,倚着墙,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等她哭累了,颜令惜才递上纸巾。 “姐姐,向前走吧。” “没有谁会永远停在原地等你。” “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我们不能因为偶尔行差踏错一步,就给自己判死刑啊。” 不仅如此,还把爱她的人都拖入泥泞。 许久许久,曾果儿才扬起头,泪眼朦胧问她。 “妹妹,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 “都怪你,这些年我感觉像是做了场梦......” 颜令惜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的,梦醒了就好了。” 只要曾果儿愿意接受现实,愿意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未来可期! 只是,颜令惜还没能松口气,就得到个坏消息: 沈以寞闹自杀,趁着送医的功夫逃跑了! “脖子都割开了,那血跟喷泉似的,谁能想到,就这还能逃跑啊!” 第54章 私生子沈度?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日子如浮云般飘散。 转眼便是一年,夏去秋来。 章锦卓一去再无消息。 颜令惜去找卓淮问,卓淮让她当他不存在好了。 怎么能当他不存在呢? 颜令惜苦笑。 沈以寞逃匿,她也希望沈青和能倒台,让他们父子接受法律制裁啊! 更何况,跟章锦卓相识一场,她也不想他出事。 只是,她却只能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这一年她也没闲着。 陪曾果儿治疗的同时,她又重新捡起了外贸板块的生意。 通过一年的发展,虽然公司运营良好,不过离跟沈青和和颜家掰手腕,还差了个泰山的高度。 不过,也有好消息。 霂霂顺利参加高考,并且正常发挥考中了心仪的C大,本硕连读,学习临床医学。 这一年间,颜令惜有空也会去看他。 偶尔给他带些喜欢的吃食,当然都是在外面打包。 亲手做,却是不可能了。 自打重生以来,颜令惜就没再下过厨。 一是曾果儿几乎包揽了全部家务,曾枝枝压根不会。 二来,她也不想跟霂霂有过多牵扯,做些让他误解之事。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参加高考?” 霂霂看着他,眸中熠熠生辉。 他知道,曾枝枝退学是因为她姐姐,而她姐姐跟他爸...... 他只愿承认,那人是他生理学的父亲。 颜令惜愣了愣,打趣他道:“怎么,大学生就瞧不起我这没文化的朋友了?” 前世,她虽然本科学校一般,却也是边工作边读书。 不仅拿到了硕士学历学位,还拿到了博士学位。 虽说主要是为了拓展人脉,学习上她也从未懈怠。 因而,实在没必要再通过高考和上大学来证明什么。 毕竟,已经走到头的赛道重来一次,只是对生命力的浪费。 霂霂脸色微冏,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从得知他爸跟她姐姐事情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当初,他还把这事迁怒到她妈身上...... 霂霂眼神落寞,“我只是不想让你留有遗憾。” 就像他对他妈一样。 无数个夜晚,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追到黄泉,去告诉他妈,“我错了。” 梦醒后,还是只有默默晾晒泪湿的枕头。 “没什么好遗憾的,读书不是为了那纸毕业证,也不是为了跟别人炫耀。” “我现在挺好的,哪怕只有初中学历,也没觉得比别人差。” “就算你读了硕士博士,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自卑,除非你看不起没文化的老同学。” 颜令惜冲他眨眨眼,笑得自信又爽朗。 霂霂看呆了。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美则美矣,却总像蒙着一层云雾,令人看不真切。 如今拨开那云雾,更有种让人直击人心的美。 颜令惜“切”了一声,似笑非笑看着他。 “人都是会变的,你也变了许多。” 霂霂的脸不复之前的光彩夺目,脸上的痘印层层叠叠,可谓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并且,整个人较之前也黑瘦了一些,棱角分明,多了阴郁的气质。 他自嘲地摸了摸脸,“你说痘痘?没关系,这是男人成熟的标志。” 以前,他妈管他一日三餐时,这不许那不许。 他总觉得她啰嗦,管得多。 颜令惜不在后,他纵情吃喝了一阵子。 脸上的痘痘跟雨后春笋似的,接二连三往外拱。 以至于,许多爱慕他的女生都打了退堂鼓。 再碰到他时,也不会再像之前般羞涩地飞奔而去。 后来,确定母亲出事后,他颓丧了一阵子,下意识地遵照母亲的叮嘱,戒了辛辣。 没想到,这痘痘始终消不下去了。 却也正好为他挡了桃花,让他安心学习...... 颜令惜轻哼一声,“你终归是要恋爱结婚的,就你这张脸谁能看得上? 要是没女生喜欢,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霂霂脸上多了别样的情绪,“你关心我?” 颜令惜轻嗤一声,“我是担心你绝了后,没人给你妈烧纸上贡!” 霂霂落荒而逃。 不多时,却又脸色煞白地跑了回来,“我刚刚看到了个人,很像我爸!” “你,你要不然去外地躲躲吧。” 颜令惜沉吟道:“没事的,我们早就扯平了,也说开了。” 霂霂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不过,你还是多注意些,他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颜令惜噗哧一声,乐了。 “你爸要是知道你如此大义灭亲,会揍你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像赶鸭子似的,将人赶走了。 霂霂一走,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沈以寞会回来,早在她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嚣张,公然在她家门口出没! 可惜,霂霂只是匆匆一瞥,没看清楚。 颜令惜将可能出现的情况都预演了一遍。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绑架了! “好久不见。” 颜令惜惊讶地看着面前这张全然陌生的脸。 尽管熟悉的感觉,已经告知了他面前人的身份。 她还是颤着声音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惜惜,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你也不可能认不出我来。” 颜令惜吃惊地看着他,“惜惜?你错了吧,我是曾枝枝。 你抓错人了,快把我放了吧。” 沈以寞的声音,较之以前低沉喑哑了许多。 他又愉悦地笑了,抬手抚上她精致白皙的面庞,眸中跳跃着火焰。 “别装了,曾枝枝是什么样,真当我不知道?” “实话说吧,见到你的第二次,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惜惜,你有了年轻漂亮的躯体,我也重新变得年轻帅气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以前种种,都是我不对,是我心中执念太深,接受不了岁月对你的摧残才一次次找替身,现在我知道惜福了,咱们平平安安白头偕老,好么?” “对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度,沈青和的私生子。” 他为颜令惜解开了束缚,伸手与她相握。 第55章 开车撞霂霂,逼她就范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缩回手,沉默地看着他。 私生子很光荣么? “你连你妈也不打算要了?” 沈以寞的母亲虽然做了居士,却并未剃度,还时不时关心他。 他捡什么身份不好? 说到底是舍不得沈青和的财富吧。 沈以寞不以为忤,反而笑道:“你承认了?” 他靠近她,一张塑料脸挨到近前,“知道我为什么没把那个视频交出去吗?” 颜令惜皱眉,退了两步。 却被他一把捞在怀中,“惜惜,你是了解我的。” “若是不能得到想要的,就一起毁灭吧。” “包括你所有关心的人!” 颜令惜掰开他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关心的人?不是你曾经最爱的小宝贝么?” 曾果儿是跟他最长的一个。 他当时对她百般宠爱,容不得别人一点闲言碎语。 用情妇的安危要胁妻子,还能更荒谬么? 沈以寞却不以为意,深情款款地盯着她,“我说过了,我最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那些女人,不过是你的替代品罢了。” 他示意保镖截断她的后路,欺身上前,捏住她的下颌,“惜惜,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我们都获得了新生,以后定然也能幸福长久地在一起。” 颜令惜快被他说吐了。 而且那张硅胶感满满的脸,以及动刀痕迹明显的脸,也让她格外别扭。 她不由笑了,“沈以寞,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你若是情圣,这天底下就没有有情人了。” “我年轻貌美,为什么要跟你个糟老头子在一起?图你这张科技脸?图你罪犯的身份?还是图你满身老人味?” 即便能整容到八十,细胞的衰老,内脏的腐朽也不可逆转。 华丽袍子下的腐烂,更令人作呕。 沈以寞眼神微凛,直愣愣地看着她。 开过眼角的大眼睛,眼白多于眼黑,无端多了些阴诡之感。 “你可以不在乎曾果儿,章锦卓那小白脸呢?” 他唇边掠起一抹残忍的笑,“还有,霂霂呢?” 颜令惜瞳孔急剧收缩,满脸不可思议。 “沈以寞,你发什么神经?霂霂是你儿子!” 该不会以为换了张脸,就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了吧? 沈以寞不以为意地笑笑,“霂霂是我儿子?谁能证明?我可是沈度,充其量是他叔叔罢了。 就算验DNA,也是这个结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他毫不在意地从头上扯了根头发,交给她。 颜令惜看着带毛囊的发根,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装进钱包夹层。 她还真就不信了,他能改变基因? 还有另一种可能......霂霂不是沈以寞的儿子! 可这,怎么可能! 颜令惜敢肯定,霂霂就是他们的孩子,没有狗血的抱错事件。 她也没有过别的男人! 颜令惜又去找了霂霂,抽了他一根头发,送去化验。 结果,两人的相似度只有10%! 颜令惜凌乱了。 两根头发都是她亲眼看着从两人头上拔下来的。 若是全无相似,倒也好说,必定是沈以寞做了手脚。 只是这10%...... 令颜令惜意志消沉。 检测机构离家很近。 她一出来就碰到了霂霂。 “我爸来找你了?他是不是还整容了?” 颜令惜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将检测报告递了过去。 霂霂看沉吟半晌,“有可能他真是我爸同父异母的兄弟呢?你别想太多。” “法治社会,你若是不想理他,不理就是了。” “如果觉得不放心的话,还可以换个城市生活。” 他一脸期待。 他要去别的城市上大学,希望她也能一起去。 颜令惜摇头,“不了,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她会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 更不会跟霂霂一起去。 霂霂还想请她吃饭,颜令惜拒绝了。 她心乱如麻,一个人沿着河边散步,没走几步,就遇上沈以寞冲她打喇叭。 见她不理,他停车追了上来。 “你这是自暴自弃,连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 颜令惜冷漠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沈以寞强行将她拉上车,一脚油门冲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 颜令惜起初还十分镇定,待看到霂霂的身影时,沉不住气了。 沈以寞冲她诡异一笑,“你看好了!” 一脚油门轰到底,车子如风般朝着霂霂冲了过去。 “停下,快停下!” “沈以寞,你这个疯子!” 颜令惜吓得肝胆欲裂,发了疯似的去抢方向盘,却抢不过他。 车子直直向着霂霂冲去,眨眼间,离他的距离便不足五米。 她吓得尖叫: “快停下!我听你的!” “沈以寞,你赢了!” 一个急转,车身擦着霂霂的衣袖狂飙过去。 后视镜中,霂霂被吓了一跳,指着车子指责。 颜令惜吓得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气,而后红着眼眶看向沈以寞。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那是你儿子,你亲儿子啊!” 她可不信,他会真的怀疑这一点! 沈以寞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慢条斯理掏出一根烟,点燃,又吐了烟圈,“他是沈以寞的儿子,可不是我的。” 颜令惜看着他眸中的淡漠与冷戾,再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他抱有幻想。 如今彻底破灭了。 不说他敢不敢真撞上去的问题。 单是将霂霂置于危险中,颜令惜就做不到! 沈以寞,变成了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记得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吗?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这世间若还有人能阻止我的疯狂,只能是你。” 颜令惜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你拿伪造的把柄和霂霂的性命威胁我,你管这叫爱?” 她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 沈以寞不以为意道:“我抛除一切阻碍,只为跟你一起,这不是爱是什么?” “你想说是变态的占有对不对?可爱,不就是占有么?” “你想说,我是个烂人,找了许多女人对不对?” “可不管我找多少女人,都是为了从她们身上寻找你的影子......惜惜,我真的好爱你。” “经历过失去,我才明白,我不能没有你,以后咱们好好的在一起,再也没有别人了,好吗?” 第56章 惜惜,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汐很想爆粗口。 又觉得他已经彻底疯魔,讲不通大道了。 为了不彻底激怒他,她顺势提了要求,“重新开始可以,那你于追我一次。” 沈以寞眸中露出几分憧憬。 能追到颜令惜,绝对是他此生最值得骄傲之事。 尤其是有了颜令惜死后,他破产又被万人唾弃做对比。 因此,年少时的梦幻重演,于他而言,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行啊,你别想耍花招,不然我就先从颜参树夫妻开始收拾哦。” 沈以寞舔了舔唇,脸上露出几分疯狂偏执。 颜令惜高高昂着头,没有说话。 只留给他一抹清冷的背影。 【来下公司。】 颜令惜看着短信消息,心中一喜,急急去了卓越集团。 卓淮的秘书将她带去了卓氏私立医院。 一路上,颜令惜心中七上八下。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 “章锦卓?” 卓淮点头,“是他。” 颜令惜看着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的男子,心酸无比。 “沈青和的人做的?” 卓淮冷道:“不是,是沈以寞。” 颜令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却强抑情绪道:“会有生命危险吗?” 她出事时,章锦卓还帮他猛捶了沈以寞几次。 如今章锦卓越出事,她却什么也没法为他做。 或许,沈以寞将他伤成这样,也是为了报复他为她抱不平...... 卓淮沉声道:“说不好。” 他仍旧板着脸,只是那张冰冷的面皮下的愤怒,藏之不住。 颜令惜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只能怔怔地站着。 曾经,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她觉得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改变命运。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幼稚。 努力,幸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正义,良知,在金钱的诱惑之下,一败涂地。 “你不必自责,他不全是为了你。” “他早就想为我和母亲报仇,想除恶扬善,你不必是催化剂罢了。” “好好陪他一会儿吧,或许......就想送他一程吧。” 卓淮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眸中火焰肆虐,似乎要烧毁天地。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突起。 颜令惜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撇过头去。 她伸手,抚过章锦卓干涸的唇瓣,拿棉签蘸水,一点点涂开。 心无旁骛。 好一会儿,才放下水杯,轻轻抚过他纤长挺翘的睫毛。 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会接替他完成未尽之事。” “请问我该从哪里着手,事成之后又该跟何人接应?” 都是聪明人。 颜令惜明白卓淮的意思。 责无旁贷,亦毫无退路。 卓淮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有不忍。 颜令惜直视他的目光,“卓董说我这些话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人内疚么?” “的确,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并且这事儿也该由我来做。” 曾经,她是有机会拿到沈青和下属交易的证据,并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却因困于个人私情而忽略了送到眼前的证据。 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或许就是为了让他将坏人统统送入地狱,以作投名状。 卓淮微微动容,“你可想好了?阿锦这样,还是因为有我,有卓越集团给他撑腰。” 沈青和不敢让沈以寞跟他鱼死网破。 而颜令汐,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只有一个不中用的姐姐。 颜令汐笑了笑,又摸了摸章锦卓的脸,“正因为我弱小,才更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 更何况,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沈以寞! 对沈青和,她也摸准了几分性子。 不说能在他们身边混得风生水起,只要不撕破脸,肯定不会有性命之虞...... “看到那小白脸吧?”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刻意给他留了口气。” 沈以寞似是猜到颜令惜为何而来,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微笑望着她。 颜令惜冷笑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将他弄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沈以寞,明明是你自己卑劣,让他来勾引我,我不过是顺着你的心意,假意应和他罢了,你报复他有意思吗?” “认真说起来,只有我们欠他的,没有他欠我们的!” “沈以寞,你还是个人吗?” 她冲上去,对着他又打又踢。 沈以寞起初很冒火,随后便泄了气,还让保镖都退下了。 很好,她不知道死后到复活这阶段的事情。 他便还可以转圜。 并且,她打他的力道,也不像是真要拿他发气。 “好了,惜惜,我没骗你,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早就没命了。”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以为我爸不知道他是条子的暗线,竟然想混进咱们帮派里。” 颜令惜却不肯停手,不断挣脱他的束缚哭喊道: “你混蛋!明明就是你想让他死,还编出这种谎话。”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爸不就是放高利贷的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杀人灭口?” 她扯着他,越哭越伤心,直哭得梨花带雨。 沈以寞也很有耐心地抱着她,安慰她。 最熟悉的陌生人。 比拼的,便是演技。 颜令惜将为章锦卓抱不平,很快转移到了对沈以寞的愤怒。 “你这个混蛋!你不仅在外面玩女人,还碰我妹妹!” “她是我当着女儿养大的亲妹妹啊!” “你睡她的时候,不觉得有违伦理吗?” “我打死你个色胚!” 一说到颜欣。 沈以寞便蔫儿了。 即便再是舌灿莲花,也无法否认这一荒诞的事实。 “我错了,惜惜,你打我吧。” “只是这也怪不了我啊,是颜欣,她不仅一次次勾引我,她还故意趁你不在家,装成你的样子.......” “我真的知错了,惜惜,你惜着些力,我自己打。” 沈以寞拉下好的手,一耳光狠狠扇在自己左脸上。 然后,右脸上也来了一巴掌。 见她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索性双用手开弓,将自己扇得口鼻出血。 “惜,惜,你,你能原谅我了吗?” 颜令惜看着跪在他面前,脸肿得看不出形迹的男人。 心中畏惧更深。 却毫不犹豫地蹲下去,抱着他的猪头哭得更伤心。 “惜惜,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第57章 惩戒颜欣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望着窗外。 斜阳如织,金色的光芒温柔地映照在水上,仿佛垂柳蔫掉的枝条与它无关。 这是郊外的别墅。 她被软禁,手机也被收走了。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别墅够大,生活有人照应。 于她来说,更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放松。 每日看看书,赏赏花也很不错。 实在无聊了,看会儿电视也挺好。 这样的日子,她一过就过了两个月。 甚至,给霂霂饯行一事,她跟沈以寞提过两次,被否定后也就没再提起。 只是,心中有气,对沈以寞的态度也便不那么好了。 “还生气呢?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明知霂霂对你心思不纯,你还往他面前凑什么?” 沈以寞奉上精心制作奶油蛋糕。 上面红白绿色的车厘子摆成了两个心形,里面分别写着两人的名字缩写。 颜令惜的目光挪到蛋糕上,静默不语。 沈以寞切了一块,亲自喂给她,“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家店,本来老板去广市开店了,我让人给了高薪将他请回来。” 他迫不及待地表功。 颜令惜将送到嘴边的蛋糕吃了,冰冷的脸色也缓和些许。 “嗯,还是以前的味道。” 她将蛋糕咽下,立马变脸,“沈以寞,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跟霂霂相处,我自有分寸,轮得到你胡思乱想?”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顾伦理!” 她恨恨地瞪着他。 沈以寞不仅不生气,反而讨好道:“嗯,都是我的错。”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让我去死吧?” “惜惜,我保证再没有以后了。” 顿了顿,他咬牙道:“如果你还介意的话,我把颜欣交给你处置吧。” “明明她错得更多,你却只怪我,这不公平。” 颜令惜凉凉地看着他,半晌才冷笑出声。 “她不是给你生了个女儿么?你舍得?” 沈以寞一直想要个软绵乖巧的女儿。 曾多次游说她,甚至还在避崽小雨伞上做手脚。 颜令惜意外怀孕后,查出原因,跟他大吵了一架,差点闹到离婚,沈以寞才不得不放弃生女儿的想法。 如今,竟然舍得把给他生了女儿的颜欣交给她处置,倒真是出人意料。 “我要想的,只是你给我生的女儿。” “她那个,是意外。” 沈以寞讨好道。 颜令惜似笑非笑道:“那行啊,你亲自处置她吧。” “怎么说她都是我亲妹妹,我下不了手。” 若非她变成灵魂状态时,亲眼看到他如何与颜欣白条条纠缠,如何宝贝她以及她的肚子。 她几乎都要信了他的话。 沈以寞脸色一窒,却还是道:“好。” 很快,颜欣和那个小女婴一起被带到面前。 “你,你们带我来做什么?” 颜欣紧紧搂着孩子。 警惕地看着沈以寞和颜令惜。 “曾枝枝?你又换男人了?” 她没认出沈以寞,立马开启了对颜令惜的冷嘲热讽模式。 “闭嘴!” 沈以寞上前,扇了她一耳光。 颜欣的脸都被打歪了,将孩子往地保镖手里一丢,就要打回来。 却被保镖制住了。 “你,为什么?凭什么打我?” 颜欣双眼喷火,瞪着他。 这辈子,她只挨过一个人的打。 不过,那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沈以寞满眼阴鸷,“再敢满嘴喷粪,割掉你的舌头!” 颜欣被他吓得倒退了一步,“你......我是你嫂子,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你个野种,你凭什么?” 她挣扎着要上前拼命,却被牢牢制住。 沈以寞又扇了她两耳光,“再敢多说一句,立马割了你的舌头,信不信?” 颜欣眼里出现畏惧,死死咬着唇。 颜令惜看着两人对峙,觉得好笑。 颜欣真就没认出沈以寞? “那么多年还真是白睡了啊。” 她感慨出声。 颜欣对上她戏谑的表情,感觉莫名其妙。 沈以寞觉得很是尴尬,没话找话道:“你看,要怎么处置她?” 颜令惜斜眼看着他,呵呵两声。 沈以寞更尴尬了。 他让保镖将人放开,捏着指节上前。 颜令吓得花容失色,“你要是敢动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可是颜二爷的亲生女儿,你最好掂量掂量!” “我是你大嫂,还给你大哥生了女儿,你不能动我......啊!救命啊!” 沈以寞抓住她的头发,一脚踹了过去。 又提着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如此反复之后。 再是拳打脚踢。 颜欣被打得不断求饶,不停呼救。 沈以寞对她早就没了感情。 再想起被她勾引散尽家财沦为过街老鼠;又被她出卖,险些坐实杀害颜令惜的罪名。 心中那股怒气越来越盛,打得越来越厉害。 “别打了,再打就得出人命了。” 颜令惜看着奄奄一息的颜欣,心中平静无波。 沈以寞又踹了她一脚,骂骂咧咧道:“今天算你命好,以后再敢嘴贱,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完这一顿,他对颜欣的最后一丝情意,也彻底散了。 心中有的,只是对她的憎恶。 若不是她,他跟颜令惜何以走到相看两生厌的地步? 都是她不断在他耳边念叨,又故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乖巧懂事,才让他一步步厌了他最爱的人...... “先把她治好,再断她一条腿。” 沈以寞眸中生起戾气,看着蠕动的颜欣,就像看一条蛆虫。 颜令惜没有作声。 任保镖将颜欣拖走。 她能做的对颜欣最大的慈善,就是不再落井下石。 让她尽情往后的瘸腿人生。 不过,收拾颜欣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试探出了颜家对她的态度。 颜欣,已沦为弃子。 “惜惜,你看到了吧?我真的不喜欢她。” “你太暴力了,我有些怕。” 颜令惜看着他,白皙的脸显出柔弱。 沈以寞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对你动手。” “再说了,我脾气暴躁,还不都是因为你......” 若不是颜令惜在他常吃的维生素中下药,他的脾气也不会这般暴躁。 不过,动手的快感,也令他着迷。 第58章 颜欣断腿,发疯杀人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叹气,轻抚着他的头,“算了,咱们扯平吧。” 沈以寞自是十分欣慰。 “惜惜,你等着,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结婚之时,他们什么都没有。 幸好,老天眷顾,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次,他要把所有承诺的,统统兑现。 他们会是一对神仙眷侣,再不分离。 只可惜,他的计划遭到了沈青和的坚决反对。 “娶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青和气得跳脚,跳起来狠狠扇了他两巴掌。 沈以寞却梗着脖子油盐不进。 沈青和气得拂袖而去,“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只是转身,就去找了颜欣。 “怎么可能?!” “以寞哥哥怎么可能变成沈度?” 得知消息的颜欣立马化身尖叫鸡。 原本还指望着沈以寞回来,给她报仇的。 如今,不仅希望破灭了。 整个信念也被动摇了。 沈以寞废了她一条腿。 他不爱她了! “反正事情就我都跟你说清楚了。” “这个儿子我也管不了,你若能让颜家出面管管他最好。” 沈青和脸上满是算计。 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他懒得理会。 他唯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让沈以寞这颗注定的废子,发挥余热。 颜欣掀开被子,看着丑陋残缺的右腿。 心中的愤怒如野草般疯长。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贱人,都是那贱人挑唆的。” “不然,以寞哥哥怎么会不要我呢?他说过,最喜欢我的。” 愤怒的呐喊,惊醒了沉睡的女婴。 颜欣赶紧抱起女儿拍哄。 只是哄了好半天都没有哄好,她的耐性也消耗殆尽。 将婴儿往床上一扔,挣扎着下床,将桌椅上的东西掀了一地。 “人呢?保姆呢?快把这讨债鬼抱走。” “别哭了,不许哭!” 颜欣砸累了,冲上去捂女婴的嘴。 沈青和站在门外,淡漠地看她发疯。 秘书不忍道:“龙哥,要不我让人把孩子抱走吧?” 颜欣那副癫狂的模样,实在是不适合养孩子了。 沈青和看了他一眼。 秘书立马低头,后退两步,缩到角落里。 “我都是要做曾祖的人了,会在意这么个没用的小女娃?” “下次要再多嘴,舌头便不要了吧。” 秘书吓得浑身颤抖,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沈青和看他良久,方才冷冰冰道: “去,跟那混小子传话,不管他如何闹腾,不许请客!” 秘书磕头应是。 待沈青和走后,他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却又察觉到地上的水渍,尴尬地爬了起来,慌慌张张走了。 在他身后,早已走远的沈青和嗤笑一声,“还以为是条子呢,没想到真是个孬种。” 秘书转达了沈青和的意思。 沈以寞气得不行。 反倒颜令惜宽慰他道:“咱人如今的状况,本来也不好请人。” “你父亲考虑得挺周到的。” 他们俩,一个重生的异端,一个整容的逃犯,还敢大宴宾客? 沈以寞想想也是。 他们俩如今的确没什么人好请。 沈青和认识的人,一是跟他俩没什么关系。 二来,他也怕节外生枝。 “委屈你了,惜惜。” “你放心,我一定加倍对你好,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两人商量了一番,只请寥寥几个亲人和朋友,加起来也就坐一桌。 颜欣听到消息的时候,嫉妒得发狂。 因为,她跟沈以寞的婚礼,压根就没有完成。 而如今,他却要娶别的女人了! 她虽然以颜二爷的亲生女儿自居,却也明白颜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然,也不会仅仅为她往娱乐圈发展铺路失败,便切断了联络。 并且自那以后,沈青和对她的态度也是大变样。 ...... 沈以寞虔诚地牵着颜令惜的婚纱裙摆。 他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不,也有过。 第一次迎娶颜令惜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欢呼雀跃,兴奋得好几个晚上没睡着。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穷。 找了个才开业的餐馆,请了同学和朋友们吃饭。 宴席也只是两百块钱一桌,连烟都买不起。 只是,那时候他们好幸福,朋友们也很给力,将气氛烘托得十分热烈。 如今,晏度二十多万一桌。 真心祝福他们的朋友......一个也没有。 “惜惜,我一定要给你幸福,我们会白头偕老的,对吗?” 沈以寞单膝跪地,热切仰望她完美无瑕的脸。 颜令惜轻轻扯出一个笑容,笑容落寞。 到底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沈以寞亲吻她的手背,为她戴上戒指,“你在想霂霂么?” “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想别的男人!” 他语带威胁,满满都是独占欲。 颜令惜直欲作哎,娇媚低头,嗔道:“行了,别胡说八道了,爸他们还在等我们敬酒呢。” 沈青和本不愿出席。 却架不住沈以寞一次次游说,“我娶曾枝枝,一方面可以狠狠打卓越集团的脸;另一方面,不正好向世人证明我是您的私生子沈度么?” 沈青和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还真就同意了。 “以后,你们俩好好过吧,别再折腾了。” 他给两人发了红包,不忘警告沈以寞。 两人正要答应,却见颜欣举着把尖刀冲了过来。 “贱人,去死吧!” 颜令惜眼见她冲了过来,一手一个,飞快将沈青和跟沈以寞推开,“快跑。” 而后,她自己也迅速转身,将颜欣引走。 “惜......枝枝!” 沈以寞快吓傻了,反应过来后,立马抄了个凳子追上去。 沈青和却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追逐的三人,没有动作,也没叫人进来。 尽管颜令惜已尽量收拢婚纱的后摆,但还是很碍事。 何况她还穿着高跟鞋。 饭厅虽大,到底也有眼。 她很快被颜欣追上,被她踩住裙摆,跌倒在地。 “敢抢我的男人,去死吧,贱人!” 颜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高高举起刀子,向她扎去。 沈以寞来不及营救,吓得目眦欲裂,大喝道:“颜欣,你敢?” “你要敢伤害她,我把你和你女儿碎尸万段!” “我说到做到!” 颜欣泪流满面,又哭又笑,“你要杀我女儿?哈哈哈!” “那就一起死吧!” 她再无迟疑,举刀朝着颜令惜捅去。 第59章 曾果儿死亡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妹妹!” 曾果儿尖叫着扑了过来。 正要避开的颜令惜瞬间面色苍白,大喊道:“别过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脚踹开颜欣。 可还是晚了一步。 雪亮的刀尖已刺入曾果儿胸口,血流如注。 “妹妹,你没事,就好。” 曾果儿满脸笑容,“好好,照顾,自己,霆......乐,很好。” 颜令惜抱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知道。” 曾果儿满眼希冀,“那,我,我把他交给你,好,不好?” 她紧紧抓着颜令惜,锋利的指甲,掐入肉中。 颜令惜雪白的婚纱被鲜血浸透,胸口一片粘腻。 她却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麻木地抱着曾果儿,直视她的眼睛,应了声“好。” “你会,幸,幸福的。” 曾果儿死死瞪着的眼睛,缓缓转了半圈,终于慢慢合上。 脸上,也露出欣慰纯洁的笑容来,“对,对......” 掐着颜令惜的手,失了力道,慢慢垂落。 颜令惜紧紧抱着她,一滴泪缓缓滑出眼眶。 痛苦,自责,交替闪现。 她算好了一切,却独独没算到,曾果儿会来救她。 毕竟她是那般胆小怯懦。 “来人,把她抓起来。” “不,把她留给我们处理吧。” 沈青和刚下命令,就被沈以寞截了胡。 他有种预感,如果不让颜令惜撒了这口气,他们再无可能。 颜欣被押着,跪到地上。 她仿佛这才清醒,尖叫道:“不,不可能!” “曾枝枝,这个贱人,死的该是你,是你才对啊!” 她费尽心机才策划了这次谋杀。 只要曾枝枝死了,她就能再次挽回沈以寞的心。 可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贱人!都是贱人!” 为什么曾果儿那贱人要救她? 她想扑上前去,恨不能生生咬下姐妹俩的血肉。 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沈以寞窝心一脚踹出去,“疯婆子,你找死!” 他眸中寒光冷冽,恨不能将她一刀刀凌迟。 因为,自打出事,颜令惜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因为曾果儿的死,陷入僵局。 “惜惜,放开好不好?让医生看看。” 大厅中只剩他们三个。 沈以寞上前劝慰。 本以为颜令惜不会放手。 她却突兀地将尸体塞进他手中,“再抱抱她吧,她一直爱你。” 否则,她不会以死为代价。 非要把明霆乐推给她。 颜令惜心中涌起几分无力。 她懂了曾果儿最后那一眼的深情,所有的感情全部褪去。 只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颜令惜的目光洗礼。 令沈以寞抱也不是,丢,好像也不行。 于是,转身将尸体丢给颜欣,“你作的孽!” 颜欣吓得尖叫,“不,不,不要啊!” 而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颜欣的葬礼过后。 颜令惜也彻底沉默了。 不论沈以寞如何讨好她,逗她开心。 她始终不理不睬,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一个回应。 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月。 沈以寞终于忍受不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颜欣那贱人的错,你凭什么算到我头上?” 并且,他有种感觉,曾果儿是自己不想活了。 可他不敢说出来。 他一气之下,去将颜欣拖了出来。 又往颜令惜手中塞了把刀,“来啊,有仇报仇恨,有冤伸冤。” “不,不要杀我。”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我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颜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这些日子,她饱受折磨。 本来养得差不多的右腿,再次断裂。 两只手也被打断,就连吃饭都握不住筷子。 她原本妖媚无比的脸蛋,上面疤痕累累,完全没法看。 可尽管如此,她还活着。 痛苦,艰难而屈辱地活着。 只是,盛怒之下的沈以寞,为她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颜令惜看着死狗般匍匐在地上的沈以寞,突然笑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可是,既然这么怕死,为什么还想让别人去死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人教过你吗?”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却如洪钟大铝,震得颜欣灵魂作响。 自是有人教过她的。 她教她做人,教她为人处世之道。 她却觉得她啰嗦又迂腐。 若非后来,她功成名就,家庭幸福。 想必她会把她教给她的那些虚伪无用的道理,一一怼回给她吧...... “她关心你,爱护你,呵护你长大,你耐着性子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应付她。” “她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让你羡慕了又嫉妒。” “于是,你想把她拥有的一切都变成你的......” 颜欣脸色煞白,不敢承认。 “不,不是这样的。” 不可能的,曾枝枝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 她不过是想借着与姐姐的那点相似之处,收拢沈以寞,再将她彻底打入尘埃罢了。 颜令惜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颜欣瞬间脸色大变,瞪大眼睛看着她,“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她盯着颜令惜,反反复复念着那几句话。 沈以寞命人将她拖了下去。 “你不想亲自处置她么?” 颜令惜摇头,失落道:“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看着他,满是诚恳与期待,“不如,你帮帮我吧。” 她不会对颜欣动手,并非不想,只是不愿再留把柄在沈以寞手上。 “好!” 沈以寞答应得很是爽快。 他转身出门,颜令惜叫住他,“等一等,你不要再做违法犯纪的事。” 沈以寞冷寞的脸,瞬间生动起来,“好。” 她在关心他! 等处理了颜欣,他们就好好在一起。 只是,等他出去,才得知颜欣已经被青和带走了。 “她毕竟是颜二爷的亲生女,你想给她点苦头吃可以,但伤她性命,不行!” 沈青和的态度十分坚决。 沈以寞目光沉沉,“颜家都放弃她了,还留着她做什么?” “你留着她,莫非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你告诉了他我的身份吧,真以为我不知道?” 第60章 颜令惜自戗,章锦卓露面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青和既想用他,又想控制他。 甚至还存着事发后,拿他顶锅的心思。 是以,才将他的身份告知颜欣,想让颜欣盯着他缠着他。 而他,自然不愿白白被人摆弄。 只是,想拿到沈青和的财产,他也不得不暂时蛰伏。 沈青和淡淡看着愤怒的儿子,只道: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会害你。” “不过,我可以跟你承诺不会再让颜欣去打扰你,不过你也需警醒,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告诫一番后带人走了。 沈以寞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悻悻作罢。 “惜惜,对不起。” “你爸保下了颜欣?” 颜令惜脸色不好看,只看了沈以寞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沈以寞半跪在她面前,“给我点儿时间,行么?” 他会将沈青和拉下来,代替他,继承他的财富和势力。 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捷径。 “相信我,我一定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儿委屈。” 沈以寞深情款款。 他相信,命运的馈赠,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 发生在颜令惜身上的离奇经历,也是老天对他的嘉奖。 他不会亦再不能辜负。 然而,颜令惜跟他想的全然不一样。 她一脸倦色,“放过我吧,我们在一起注定会是悲剧。”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不瞑目,死无全尸。” “你还想让我再死一次么?” 想到被烧死的痛楚与绝望。 她咬着唇,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就像风中摇曳的青莲。 沈以寞本就热络的内心,更是被激起了占有欲。 他爱她! 一直都爱! 所以,他找的所有女子,都像她! 只是,她的性格过于强势,令他少了成就感。 于是,他找了一个又一个像她的女子,看着她们依附他,依赖他。 就仿佛,他征服了她! 可如今,在他面前,是脆弱的,令人怜惜的她。 是他完美无缺的爱人。 需要他的征服与拯救...... “不,你信我!” “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肯定能做到的,只要你想的,我都能做到!” 沈以寞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 乞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像祈求神灵庇佑。 颜令惜毫不怀疑他的虔诚。 只是,破镜尚且难圆。 何况,飞蛾扑火却已飞灰烟灭的她。 “之前,都是骗你的。” “对不起,放了我吧,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秋阳似火。 颜令惜的手指却冰凉冰凉的。 即便被他捂着,也捂不热。 沈以寞却不信,“不,可以的,咱们一起努力。” “要我怎么说,你说,我都能做到。” “我,我只是需要时间。” ...... 一连数日。 沈以寞语无伦次的话,翻来覆去说。 颜令惜厌倦又疲累,面无表情看着他,“何必呢?” “感情是最不由人的东西,你应该最有体会。” “可惜,即便是虚情假意,我也给不了。” 是不想给。 不想看见他,不想与他周旋。 沈以寞看着她死寂的眼睛,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就是我多睡了几个女人么?你也去睡啊!” “我给你找,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最多二十个,我这就找给你,然后咱们扯平!” 颜令惜的冷淡,令他失控。 如果没有体会过她的热情似水。 如果没有感受过她一心一意对他好。 如果没有与她相处的那些甜蜜温馨的回忆。 他或许能劝说自己,接受这样冷淡的她。 可惜,回忆每日重演,越来越清晰。 即便他想骗自己也骗不了。 沈以寞砸了屋里的一切,台灯,花瓶,书籍,装饰挂画。 而后,又像一阵风般冲进客厅,院子,毁了能毁的一切。 就连颜令惜所种的花草,也被他气愤之下薅秃了。 晚间时分。 颜令惜果真被带到一处商务会所。 清俊的,儒雅的,狂傲的,冷漠的,乖巧的......各色美男,一字排开。 展现在颜令惜面前。 并且这些男子,无一例外,身上都有沈以寞的影子。 “你疯了?” 颜令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人工美男。 只一眼,就嫌恶地不愿再看。 她完全不明白,沈以寞在发什么疯? 他出轨,找了那么多与她相似的女人。 就想着让她也找同样数量的,与他相似的男人,然后扯平? 内心强大的疯子,总能逻辑自洽。 可惜,颜令惜无福消受。 她转身欲走,却感觉四肢无力,一阵眩晕。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颜令惜有些慌。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玩女人是自愿的!我却不愿意!” “你他妈还强迫我?让人污辱我?” “沈以寞,你他妈疯了吧!” 颜令惜也要气疯了。 癫公的逻辑她不懂。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承受如此屈辱。 “沈以寞,我宁愿死!” 颜令惜抄了瓶酒,敲碎了,将锋利的切口对准脖子。 “惜惜。” 沈以寞急了,“你快放下,不要伤到自己。” 颜令惜浑身燥热,手脚酸软,握住碎瓶子的手更紧了,“让他们出去!” 她白皙的脖颈,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艳丽的血珠一滴滴晕开,划下一条条细流。 “送我去医院。” 不然,就为她收尸吧。 药物,失血,再加情绪激动。 颜令惜晕了过去。 沈以寞飞奔上前,将她接住,“快,快叫医生!” 他心中又慌又急,又甜蜜又内疚。 上辈子,颜令惜只他一个男人。 重生在曾枝枝身上,也还是冰清玉洁。 并且,还愿意为她守身如玉。 只是,他早该想到的。 她性子刚烈,势必不能忍受这等安排...... 处理好伤口,颜令惜被送到了一医院。 “惜惜,快醒醒。” 颜令惜听到熟悉的声音,蓦地睁开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庞。 她眸中带上了几分欢喜,“你果然没事。” “这个给你,快走!” 她将做的假指甲掰下来,塞给他。 章锦卓贪恋地看着她,“不急,我们还有十分钟。” 颜令惜摇头,“快走吧,我没什么要说的,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知道。” 第61章 我的身体不能再接纳你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章锦卓不管不顾抱住她。 “姐姐,若不是想着你,我险些就醒不过来了。” 他伤得很重,尤其是头部。 医生说很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可他还是顽强地醒过来了。 意识迷离间,是对颜令惜的执念在支撑她...... 颜令惜任他抱着,冷淡道:“醒了就是好事,好好过日子吧。” 章锦卓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抱着她。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松开她,不由分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姐姐,我爱你,对不起!” 而后,落荒而逃。 颜令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他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 他是放不下仇恨。 而她,是身在局中,挣不脱。 只希望沈青和随身携带的芯片,能有大用吧。 颜欣选在婚礼那天对她动手,是她故意挑衅的结果。 毕章颜家不重视她,她能倚靠的只有沈以寞了。 她迎合沈以寞,装着跟他亲热的样子,就是为了激怒她。 婚礼现场被颜欣追杀,她才能趁乱偷走沈青和缀在钥匙扣上的芯片,并且将它贴到假指甲中。 就算沈以寞发现东西掉了,当场追查,也不容易被发现。 只是,幸好沈青和到现在也没发现。 却也侧面说明了,那东西可能根本不重要。 只能算聊胜于无吧。 “惜惜,你醒了?” 沈以寞将保温桶扬给他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拙手笨脚地打开。 一股浓郁的皮蛋瘦肉粥的香气扑鼻而来。 沈以寞给她舀了一小碗。 洁白的粉蔷薇小碗,映衬着洁白的米粒,清翠的小葱,浅黄的透明的皮蛋粒,光是配色,就令人挪不开眼。 更别说那浓郁而独特的香味了。 直惹得人食欲大动。 就连沈以寞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 “来,尝尝。” 他轻轻从边沿舀了一勺,喂给她。 颜令惜定定地看着他。 似乎在回味久不曾有过的温馨和关怀。 沈以寞拿喷香的粥送到她嘴边,讨好道:“好久没下厨,有些生疏了。” “但应该还是那个味儿,我闻着都挺香的。” 颜令惜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我不饿,你吃吧。”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还没收走的碗筷。 沈以寞沉默着吃了。 将保温桶盖上,“留着给你饿了吃。” 他忙了一早上才熬煮出来的,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颜令惜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喝粥。” 可是,他们刚开始创业的那些年,她跟客户喝酒喝出了胃病,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吃粥。 沈以寞想方设法地将粥做出了各种花样。 颜令惜也很给面子,每次总是将他熬的一小锅都喝光。 往事历历在目。 却成了跨不过的山海...... 沈以寞有些泄气,“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颜令惜水雾朦朦的眼睛看着他,空洞又迷茫。 就连她的声音,也像是飘在云端,“我也不知道啊。” “爱你的时候,奋不顾身,义无反顾,就连发觉你出轨背叛,我也忍了,一忍就是五年。” “五年啊!不是五天!我日夜煎熬,可你在做什么呢?夜夜笙歌!” 她抚上他满是硅胶的脸,苦笑道:“深情不敌流年,我又何尝能幸免。” “当年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却还是对你动了心。” “如今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煎熬。” 她看着他,目光清正直白,“我努过了,可惜没用。”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做不到的。” 即便顶着一张年轻的脸,她也没办法说出“爱不爱”这种“幼稚”的字眼。 油腻又刻意。 沈以寞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无力。 “那我该怎么办?”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认错认罚。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还要怎么办呢? 总不能真让他也死一次吧! 只是,他又无法反驳,无法责怪颜令惜。 曾经,他对她的爱汹涌澎湃,如山火焚林,如海啸席卷。 可最后.......在灯红酒绿的刺.激,在颜欣小意讨好,恶意挑唆下。 他不一样也对她厌了倦了,误入歧途么? 爱憎之终极体验,他们都曾亲历。 如何骗人骗己? 沈以寞绝望又疯狂。 他狠狠扇自己巴掌。 他恨自己不争气,没能守住本心。 也恨自己的负心薄情,不能一以贯之。 颜令惜握住他的手,“算了吧,都重新开始吧。” 沈以寞看着她年轻娇媚的容颜,脸上闪过不甘,“不,我不愿意!” “那你去举报我吧!” 颜令惜淡漠地看着他,声音里是浓浓的不耐,“去吧,反正你有证据,法律如何判我就如何认,反正都是命。” 命即如此,曾枝枝洗脱不了杀人嫌疑,那便伏法吧。 沈以寞震惊地看着她,“你不觉得荒谬吗?” 因为自己的死,再让自己死一次。 现在的身体,杀了之前的自己,让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的自己,再次断了生机。 颜令惜的声音更冷,“命该如此,我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我能去跟别人说,因为曾枝枝杀了我,所以我变成了她?” 这才是真的荒谬绝伦吧。 颜令惜眼睛一亮。 或许,走投无路之时,这也是个好办法? 精神病杀人,不会判死刑! 沈以寞紧蹙着眉头,“你宁愿坐牢,都不愿跟我在一起?” 他不信她对他的感情消耗光了。 就像自己对她,曾经也恨不得她去死。 可等她真的死了。 他才后悔了。 他这一生,不管有过多少女人。 却只爱过她,并且一直都爱! 他相信,她对他,根本不像她说的那般不在意。 否则,她不会阻止他自虐。 然而,颜令惜却给了他想象之外的答案。 “对啊,我宁愿坐牢,或者偿命,也不愿跟你在一起。” “不,我不信!” 沈以寞紧紧抱住她,疯狂亲吻。 “唔,你放,开......” 颜令惜恶心得快吐了,却挣不脱他的纠缠。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锈锈味儿瞬间在口腔中蔓延。 沈以寞吃痛之下,终于放开她。 颜令惜抱着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看到了吧,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接纳你了。” “不只是你,任何一个男人都是。” 第62章 沈青和挑唆颜令惜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因为,颜令惜接连吐了三天,什么也吃不下。 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 他却什么话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敢做了。 就连离她近些,都会激起她的应激反应。 正好沈青和给他派了新的任务。 他便本能地逃避了。 当然,颜令惜还是被关在别墅中。 她也不急不恼。 反正前世没得到的安宁,如今正好享受享受。 有吃有住,什么都不操心的日子,也挺好。 “太太,院中还种那些花吗?” 保洁大姐兼着园丁的活计,十分敬业地将被沈以寞破坏的花儿拔了,打算重新栽种。 颜令惜淡淡道:“不用了。” 之前种花,是种给沈以寞看的。 如今,她可再没那个闲心了。 不种花,也会有不知名的野花开放。 没花,看草也是一样的。 保洁大姐诧异地看着她,“我还以为您很喜欢花呢。” 颜令惜哂笑。 种花种的是心情,装点的是家园。 而这里,不过是她的囚笼。 “先生曾经也很爱花,还喜欢往书房搬盆栽,并且每次都要亲自侍弄,只是从不让我们进去打理,每次都等那些花儿枯死了才搬走......” 保洁阿姨自顾自说道。 颜令惜心中微微一动,“你说的先生是谁?沈以寞还是沈青和?” “当然是......” 保洁阿姨刚要说话,有脚步声传来。 她脸色微变,飞快退开两步,抓着一株被砍头的紫薇花树,用力拔了出来。 “太太,这花树我拔出来了,明天就重新种一株吧。” 颜令惜颔首,“嗯,记得挑株大的,正好这株小了,我不太喜欢。” 那人在旁边观察了许久,这才走了出来。 “您来了?” 颜令惜冲他微微点头,两人错身而过。 沈青和的保镖拦住了她,“先生找你有事儿。” 颜令惜看了他一眼,转身看着沈青和。 沈青和也在打量她。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约莫过了两分钟。 颜令惜微微躬身,“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对沈青和这样的人,示弱装傻都没用。 却也不能太过孤傲。 沈青和的目光透着欣赏,“你倒是不错,沉得住气,也弯得下腰,是个聪明人,可惜......” “你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儿媳,可惜.....” 两个“可惜”都没说完。 表达的意思也一样? 颜令惜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她索性开门见山道:“我没想过勾引您儿子,是他心有执念,放不下您的另一个儿媳,非要把我当作她的替身,您能劝劝她放了我么?” 沈青和更为惊讶。 他没想到,这女子说话竟如此直白,“你还真有些像她。” 一样的直性子,一样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初明知他是放的高利贷,却还是眼都不眨就敢签了借款合同。 颜令惜苦笑,“我还真不想像她,我有男朋友的。” “他这样做,让我更加没办法接受。” 沈以寞板脸道:“他做了什么?” 颜令惜叹了口气,扯开话题,“还是说说您找我做什么吧。” 沈以寞想废了章锦卓。 她不信他不知道。 沈青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跟卓家二小子打架,差点把人打傻,你知道的吧?” “那小子被送去漂亮国治疗了,很可能一辈子人事不知躺一辈子。” “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与严肃的神态相比,他的声音轻柔和煦。 还带着蛊惑的意味。 颜令惜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又听他道:“你跟卓家二小子情投意合,他却横插一脚。 不仅害了你的情郎,还禁锢你,强迫你嫁给他。 你真的不恨他吗?” 颜令惜再次确认,自己没错。 这才哂笑道:“我跟章锦卓早就分手了。” “至于沈度,我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是不能接受他。” 普通女人眼里,沈以寞帅气多金,后台也硬。 难得的是,还对自己“一往情深”。 尽管这深情是明摆着的“‌莞莞类卿”,可谁在意呢? “当然,若是您不乐意我跟他在一起,我可以立马退出。” “能麻烦您送我出去吗?” 颜令惜一脸诚恳。 沈青和似是没想到她是这般反应。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又飞快反应过来,“你不是说能接受他,又为什么要离开?” 前后矛盾。 颜令惜不慌不忙道:“不是您想让我离开他吗?” “我这是识时务为俊杰。” 她一面表明自己的态度,一面不动声色地恭维他。 言外之意,沈青和才是能做沈度主的人。 沈青和惊讶于她的敏锐识时务,摇头失笑,“算了,当我没说吧。” 他没进屋,直接又带人走了。 颜令惜追了上去,“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同意我跟您儿子在一起,还是不同意?” “您好歹给个准话啊!” 她装出一副彷徨焦急,又战战兢兢的样子。 直到沈青和走远了,表情才松懈下来。 心中,却在不断琢磨沈青和的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挑唆她恨沈以寞,帮他监视他? 还是将她当成一颗暗棋,埋在沈以寞身边? “太太,花送来了,您要去看看吗?” 保洁阿姨恭敬地邀请她,再没了之前的随性。 颜令惜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没再提起之前的事。 她随意挑了几株花草让人种了。 次日傍晚。 让人传话给沈以寞,说要见他。 “你爸来找过我,对我说了些话,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颜令惜将沈青和对他说的话说了。 表情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 末了又道:“我没跟他说实话,只说听他的意思,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吧?” “他是不是还是想让你跟颜欣在一起?毕竟你们才是领了证的夫妻。” 沈以寞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调料盘。 眸中戾气节节攀升。 颜令惜不明白沈青和话,他又岂会不明白。 他分明就是防着他,想借章锦卓之事挑唆颜令惜与他的感情! 说不准,还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让颜令惜在他背后插一刀。 卸磨杀驴加借刀杀人并用! “无耻!我早晚要弄死他!” 第63章 催眠及记忆重塑的弊端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沈以寞的怒气疯狂飙升。 他一直对沈青和抱有幻想,不仅是他那句“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还有他们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小时候,父亲是真的疼爱过他的。 尽管重逢以来,他努力说服自己,父亲不会真让他走上绝路。 可他让他做的那些事,很难让他不往这上面想。 是,他只有他一个儿子。 可他跟续娶的妻子,还生了两个女儿。 那才是他的宝贝吧。 沈以寞狠狠一拳打在桌子上,痛出了眼泪。 “惜惜,你真的不爱我了?” 若是以前,她早就心痛得不行,一边忙着查看他的伤势,一边责怪他冒失了。 如今,颜令惜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像看着一个陌生的熊孩子。 沈以寞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不过,令他暂且宽慰的是,他留住了她的人。 她也不排斥尝试接纳他。 还将沈青和的阳谋告诉了他。 “惜惜,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催眠大师,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沈以寞迫切地看着她。 变成沈度的这一年,他也没闲着。 除了听沈青和的指令行事外,他也在不断琢磨颜令惜的状况。 若是能让催眠师将她的记忆重塑,清除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唤回原本属于曾枝枝对他的爱慕。 岂不完美? 颜令惜看了他半晌,点头应了。 沈以寞欣喜若狂。 当即便让人联系M国的催眠大师。 与此同时,沈青和又给他分派了新的任务。 知道颜令惜也愿意跟他“双向奔卦”后,沈以寞放松了对她的限制。 颜令惜得了自由,整日游荡在大街小巷。 时已仲秋,天气凉爽。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吃吃逛逛,很是惬意。 午后,不知不觉走到了令爱集团附近。 重装过后的大楼,焕然一新,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只是,熟悉的牌匾早已不再。 颜令惜心中却没有任何惋惜,只为自己当初的决断感到自豪。 想到好久没有姚琪的消息。 她信步去了一街之隔的令行集团。 姚策亲自接见了她,“你说琪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自打令爱倒闭后,姚琪就不见了。 起初,姚策还以为她想出去旅行散心,接连两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他还打电话回老家问都一无所获。 “或许,她受了打击,离开这个城市了吧。” 姚策叹气。 找不到人,他也没办法。 姚琪会去哪里? 颜令惜心里有些担心。 她若是真换个城市生活还好,怕就怕她还没放下她的仇恨! 颜令惜又以姚琪表妹的名义,问了曾经跟她走得比较近的同事,可惜一无所获。 这下子,她连闲逛的心思都没了。 想起她还有个闺蜜,可惜只知道住址,没留电话。 她本想找过去问问,又怕不回去沈以寞会发疯,又限制她的自由。 “太太,你回来了。” 保洁阿姨见她回来,惊喜上前。 颜令惜微微颔首,并没有与她交谈的意思。 自从上次之后,保洁阿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颜令惜却没给她机会。 她不想知道她是谁的人,也不想掺和他们的事。 她只相信自己! “今天好累,我想睡一会儿,别打扰我。” 颜令惜礼貌微笑,而后关上房门。 保洁阿姨悻悻地退了回去。 一觉睡醒,已是半夜。 她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个黑影坐在床头。 窗外的月光,映着那人深邃的轮廓。 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 颜令惜吓得尖叫。 “惜惜,是我。” 房间的灯亮了。 沈以寞从背后圈住她,安抚她。 颜令惜这才发现,坐在她床前的是个金发白肤的外国人。 怪不得身材那般高大,五官轮廓也挺深。 他起身,对沈以寞道: “Hypnosis cannot be used.” 颜令惜不由道:“为什么?” 沈以寞脸色不好看,让人把他带了出去。 鬼佬看过曾枝枝的资料,以为她只是中学学历。 而颜令惜的英文却比沈以寞还好! “惜惜,你不要有负担,他不行还有他老师呢。” “你先休息会儿,我出去问问他具体情况。” 颜令惜皱眉,“我不能听吗?” 跟她切身相关的事情,竟然要背着她? 沈以寞笑着安抚她,“Sam说过,当事人最好不要参与方案探讨,若是有心理准备,或者潜意识抗拒,会影响效果。 颜令惜冷着脸躺了回去。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动手,让她大为光火。 只是,却不适宜发泄出来。 沈以寞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Her memory is like an artificial implant, unable to be reshaped.” “Forced hypnosis can lead to neurological disorders and mental disorders.” “Of course, it could also simply reset all memories to zero.” 她的记忆像是被人工植入的。 强行重塑,会导致神经错乱,精神失常。 当然,也可能是让记忆全部清零。 Sam兴致勃勃地望着沈以寞,“This is the first time I've encountered this situation, should I give it a try?” 沈以寞的脸却彻底黑了下来。 身体和记忆都换了? 颜令惜还是颜令惜吗? “你不行,请你老师出山吧!” 他给的钱,本就是请他老师的价码。 只是因为他老师最近研究到了紧要关头走不开,才勉强同意让他来试试。 这鬼佬却想将颜令惜当小白鼠? “我听到了,不行就算了吧。” “都尽力了,放手吧。” 不知何时,颜令惜已站在门口,幽幽道。 她背对月光,脸色半明半暗,让人看不真切。 沈以寞的心,瞬间又痛了起来,“不,我决不放弃!” 第64章 用霂霂的性命威胁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催眠和记忆重塑行不通。 两人的关系又退了之前,一个不放弃,一个自暴自弃。 沈以寞想将颜令惜带到M国治疗,却碍于沈青和给他的任务而抽不出时间。 颜令惜却从他的行为中分析出了,上次那张芯片应该有用。 再加上监控他的手机得到的消息:沈青和的“客户”被抓了好几个,窝点也被打了三处。 他一方面忙着让沈以寞重新组织“进货”,一方面跟其余“客户”谈涨价,以挽救损失呢。 只是,章锦卓说好要联系她的人,却迟迟未至。 颜令惜手上的东西也不敢轻易送出。 “太太,老爷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您不问问么?” 保洁阿姨一脸关心。 一上午,她已经拖了三遍地,擦了五遍书房。 颜令惜在哪,她就在哪。 如今,更是没话找话,直接跟她搭讪上了。 颜令惜放下书本,抬头看她,“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可管不了。” 言外之意,她都管不了,你一个保洁的瞎操什么心? “您如果没事儿了,就早些下班吧。” 颜令惜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出门了。 一个在沈青和眼皮子底下工作了十来年的女工。 颜令惜不觉得她会是章锦卓策反的人。 也就不想节外生枝。 “曾枝枝,你终于回来了。” 霂霂眼睛发亮。 半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些,还壮实了许多。 只是,脸上的痘痘仍旧没什么好转。 颜令惜看着他,不由笑了,“好久不见啊,你精神了许多。” 霂霂笑出一口大白牙,“我想到一句话。” 两人默契地笑了。 自从变成神经病,精神好多了。 这曾经是他的口头禅。 “听说,你嫁给他了?” 霂霂不时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锦哥么?” 颜令惜眼角余光皆在他身上,自然察觉了他的动作。 “自然。” “他好些了么?” 她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霂霂阳光的脸上染上了几分阴翳,叹气道:“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他的近况呢。” “我只是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还以为能去看看他呢,没想却出国治疗了。” 他站定,一本正经道:“曾枝枝,人生苦短,能请你吃个饭么?” 颜令惜摇头失笑,“算了吧。” 她始终忌惮沈以寞那个疯子。 霂霂却不肯放弃,“就当让我心理好受些。” “当初......多谢你的照顾。” 他乞求地望着她。 颜令惜实在难以拒绝,便跟他一起去了路边的小餐馆。 门口突出的一阶的石梯格外高。 颜令惜差点被绊倒。 霂霂眼疾手快扶住她,悄悄往她掌心塞了张纸条。 颜令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额间沁出了冷汗。 她的目光瞬间严肃起来,死死看着他。 霂霂却与她一触即分,走到前台去问询情况了。 颜令惜只觉浑身冰凉。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章锦卓竟然把霂霂牵扯进来了! 他难道不知,她最在意他么? 一餐饭吃得淡而无味。 “你们应该没这么早放假吧?你别是逃课了吧?” “哪能呢,大学是学分制,学分修够了,就没什么事儿了。” 无论颜令惜如何明示暗示他,应该以学业为重。 霂霂都只是让她别为他担心,他已经完成本学期任务了。 颜令惜没法,只得借上厕所之机去看了纸条。 【保洁】 简单两个字,让颜令惜摸不着头脑。 章锦卓的内应真是保洁阿姨? 不像啊! 颜令惜想想保洁阿姨屡屡欲言又止的样儿,怎么都不像是能做章锦卓内应的人。 她拍了拍额头。 暗叹自己想太多了。 与霂霂分开后。 颜令惜飞快回了别墅。 保洁阿还在擦着锃光瓦亮的地板。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一团的卫生纸扔到她脚边。 “抱歉,失手了,麻烦帮我丢一下吧。” 颜令惜冲她歉意一笑。 保洁阿姨慌忙捡起纸团,捏到里面的东西时,飞快抽出来塞进袖筒。 再回头,颜令惜已经回屋了。 次日,保洁阿姨悄悄带了张纸条给她。 上面只有两个字:【自杀】 假条的纸张甚至笔迹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颜令惜拧眉。 实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装自杀引起沈以寞怜惜?有什么用! 颜令惜清楚。 沈以寞对她的在意,远到不了能以性命相胁的地步。 甚至很大程度上。 他对她的在意,不过是对过去时光的怀念。 对白手起家的丰功伟业的惦恋。 以及,重新获得财富后,再让她帮他打理的谋划罢了。 何况,就算她以死相逼,又有什么用呢? 沈以寞尚且不得不屈从于沈青和淫威...... 颜令惜脑子飞快转动。 很快便想到了另一层关窍。 于是,当保姆阿姨来叫颜令惜吃饭时,才发现她吃了过量的安眠药。 “太太......不好了!” 保姆阿姨惊慌失措,慌忙打了120。 又与保洁阿姨一起,迅速给颜令惜用土法洗胃。 沈以寞急匆匆赶回来时。 颜令惜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惜惜,你怎么那么傻啊,我们还有那么多好日子要过......” 沈以寞风尘仆仆,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颜令惜却只是无力地朝他挥了挥手,就闭上了眼睛,不愿看他一眼。 并且,她也开始绝食了。 任凭沈以寞如何劝她,求她,都没用。 “惜惜,这是你逼我的!” 沈以寞将霂霂抓了过来。 “你要再这么糟蹋自己,我就先送他去见阎王。” “咱们一家三口能地地府团圆也是好的。” 颜令惜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短短两天时间,她白皙的皮肤便失去了光泽。 整个人犹如纸糊似的,肉眼可见的羸弱。 颤抖的手指向沈以寞,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以寞将刀架在霂霂的脖子上,“惜惜,你以为我真不敢?”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自从颜令惜失踪,他就没再把他当父亲看。 之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也不是非要这个儿子不可! 霂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叫她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第65章 沈以寞父子反目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霂霂心中涌起了狂风巨浪。 一直以来,盘旋在他脑海中的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自从那次事故后,曾枝枝就变成了他妈...... 他惊喜地看向颜令惜,全然不顾脖颈间的利刃。 只是接着,就察觉一阵剧痛。 锋利的刀子割破了皮肉。 “老子的女人,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沈以寞眸中满是戾气,浑身透出一股癫狂。 他努力了那么久。 颜令惜一直对他不理不睬。 而霂霂呢,只要站在这里,她的目光就永远在他身上。 凭什么? 霂霂毫不畏惧,“有本事,你就挖啊!”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是他的儿子,还能看不出来? 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他这么狠。 颜令惜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你把刀放下,小心误伤!” 沈以寞的刀又紧了紧,咆哮道:“不是误伤,我就是故意的。” “他以前怎么对你,你都忘了吗?” “难道仅凭那点儿血脉传承,你就能毫无限制包容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混账事?” 若非霂霂也跟颜欣走得近,亲近她,认可她。 又怎么会给他一种信号:他选择颜欣是对的? 想到往日种种,沈以寞对霂霂的怒气又更深了一层。 正因为那点儿血缘关系,才让他误判了自己对颜令惜和颜欣的感情。 才让他一错再错,终致无可挽回。 颜令惜又气又急又怕,“你放开霂霂好不好?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把他牵扯进来,好不好?” 她慢慢朝他们走过去,想抢下他的刀。 说话也刻意放低了声音。 同时跟霂霂使眼色,让他顺着他说些软话。 霂霂却是哈哈大笑道:“沈以寞,你就是个孬种!” “你以为我为什么老是气我妈,老跟她闹别扭?那都是为了你啊!” “我只是想让妈跟你离婚啊!我早就发现你玩女人了,我不想让他陪着你这个烂人耽误青春啊!” “我若早知道你跟颜欣那贱人有一腿,我早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宰了!” 曾经,发现沈以寞外遇的时候。 他也很痛苦,不断暗示产颜令惜。 却无意中听到她跟别人打电话,说不在意。 只是,背着人又老是哭个不停。 而当沈以寞回家时,她又打起精神,笑脸相迎。 这活脱脱恋爱脑的模样,令霂霂颇为不齿。 反倒是他爸,能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的花花心思,倒让他高看几分。 于是,叛逆的他,对颜令惜各种挑刺。 她对他越好,他心里越烦。 越想跟她对着干。 颜令惜没想到,霂霂叛逆的原因,竟然在这里。 她的眼泪流得更急。 “放开霂霂,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沈以寞颇有些意动,“真的?” “那我想让你跟我走,我们出国去生活,你也愿意?” “不,我不同意!” 霂霂转身,直视他,“你已经毁了她一辈子了,还想怎么样?” 他亲历了,她的痛苦。 不愿意,让她再为了她,向那个人渣妥协。 沈以寞渐渐平静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你他妈闭嘴!”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霂霂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长疤,诡异地笑道:“既然我这么没地位,你为什么要养我呢? 为什么不一生出来,就把我丢在尿桶里淹死呢?” 这些,曾是他骂他的话。 而今,原话奉还。 沈以寞抬脚就想踹他,却不料,整个人一个趔趄。 正对着霂霂的刀子,扎进了他胸口。 沈以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不躲? “霂霂!” 颜令惜打了急救电话,惊骇欲绝地扑上去。 一把掀开沈以寞,将霂霂搂在怀中,悲痛欲绝。 “你怎么这么傻啊?” 她看见了,霂霂是故意的。 他踢了颗石子到沈以寞脚下,成功将他绊倒。 而后,自己迎着刀尖撞了上去。 霂霂却仍在笑着,“沈以寞,欠你的生养之恩,我还清了。” 他目光清明,又转向颜令惜,“对,对不起。” 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实在很难让他将她和他妈联系起来。 也叫不出口。 好在,他终于有机会,亲口跟她道歉了。 并以死谢罪。 “这,这次,他该跑不掉了吧。” 颜令惜泪如泉涌。 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是想用自己的死,来将他绳之以法。 “你太傻了,不用这么做的......” 颜令惜泣不成声。 霂霂艰难地抬起手,为她擦去眼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我太笨了,只能想到这个笨办法。” 他不是没想过他下手。 可是,几次都无功而返。 他无数次痛恨自己的懦弱,如今终于勇敢了一次。 沈以寞似乎也呆住了。 他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很复杂。 却不是没有感情。 否则,他早就将他处理了。 他也没想过真要他的命。 他只是对颜令惜实在没办法了,拿他吓唬她,逼她就范罢了。 却没想到会搞出这等事。 “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他们信不信,却还是弱弱辩解道。 只是,谁也没理他。 大门哐当一声被踢开。 沈青和大步走了进来。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以寞,枉我以为你还有点儿本事,没想到你却是个窝里横的!” “我要早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还救你做什么?” 沈青和蹲下,仔细检查霂霂的伤口。 “孩子别怕,我是你爷爷。” “他敢伤你,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手下,将颜令惜和沈以寞控制了起来。 霂霂也由他带来的医生接手,紧急急救。 沈以寞疯狂挣扎,“沈青和,你个老不死的,你想对我做什么?快放开我,不然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老子?” 沈青和起身,狠狠甩了他两耳光,“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 “老子就不该对你抱有幻想,就该让你烂死在污泥里。” 尽管被两人押着,沈以寞还是挣扎着要去踢他,更恨不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 “把自己的亲儿子当替死鬼,沈青和,你不是人!” “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啊,你他妈仗着人多欺负老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66章 沈以寞弑父杀子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父子之间虚假的温情被打破。 两人互相仇视,互不认输。 沈青和气得捏得骨节发白,却突地笑了。 “好啊,念在你是老子的种。” “老子就再教教你做人,省得到了阴曹地府,你还给老子抹黑!” 他示意人将沈以寞放了。 轻蔑地向他展示自己的肌肉。 他虽年近六十。 却很自律,常年锻炼出来的身体,与沈以寞这种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以寞再也受不了这般羞辱,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父子俩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 跟两条疯狗缠斗似的。 若是平时,颜令惜自然乐得看戏。 只如今,她的心思都在霂霂身上,焦急不已。 “霂霂坚持一下,120很快就来了。” 他的伤需要紧急手术。 而沈青和带来的医生却只能暂时作简单处理。 霂霂却握着她的手,一直冲她笑。 “不,不怕。” 他想让她别怕。 他想说,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因为对沈以寞下不了手,所以只能这么干。 他想让她别怪他这么懦弱。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消逝。 体温渐渐消失,身体渐渐变凉...... 颜令惜紧紧握着他的手,“别说话,什么都别说,我都明白的。” “我不怪你,也从来没怪过你。” 哪个母亲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有多大罪过呢? 即便一时生气,过了也就了了。 血缘,本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沈以寞冷血不解,是他的错。 无需多言。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颜令惜扭头看去,只见沈以寞不知又从哪摸了把刀,将沈青和捅了个对穿。 “都给老子站住!” “你们龙哥死了,他的生意就由老子接手了。” 沈以寞拍拍手。 立马走出几个保镖,把跟着沈青和来的人控制住了。 颜令惜不由一阵心寒,“你早有预谋?” 若这一切都是沈以寞早就计划好了的。 那120还能来吗? 这乱糟糟的局面,120来了肯定是会报警的。 沈以寞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 她正心乱如麻,就听沈以寞道:“120来不了,不过这小子也死不了。” “我可不像这死头子这般心狠,怎么说也是我的种。” 他话音刚落,就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接霂霂了。 沈以寞冷哼一声,“是卓家的医疗团队,你该放心吧。” 颜令惜想跟着去,却被他抓了回来。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他一命的!” 言外之意,若是不如他意。 他就不会再救霂霂。 颜令惜心痛如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霂霂被送去抢救。 她心如死灰道:“沈以寞,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先是买凶杀妻。 而后帮着他父亲经营“毒业”。 察觉自己要被当作替罪羊时,毫不犹豫杀了他父亲。 他还有底线吗? 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或许,是她一直看走了眼,从未认清过他吧。 沈以寞脱了外套,走过来,抱住她。 “我不敢再伤你一丝一毫。” 他的心砰砰跳,十分激烈。 却因为抱着她,又缓缓降了下来。 颜令惜却只觉得冰寒刺骨。 打着颤冷笑道:“呵,不敢伤我?” “我就像被你养在笼子里的蝈蝈,不仅牢笼相加,还被那莫须有的罪名缚住了手脚。”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么?这样的人生,是我能忍受的么?” 他握着曾枝枝烧死颜令惜的视频。 也就限制了她的自由。 他拿霂霂威胁她,却像握住了她的命脉。 她的余生,如囚犯。 “就这样一具行尸走肉,你也会喜欢一辈子么?” “抱着一块冰,能温暖你的人生么?” “如要你非要执迷不悟,那就这样吧。” 颜令惜麻木地看着他。 大而无神的双眼,令人心悸。 沈以寞心中一痛。 怅然若失。 却还是抓紧了她的手,死死不放。 尽管早就部署好了一切,沈以寞接收沈青和的势力还是遇到了阻碍。 即便他是沈青和亲生子,毕竟跟他的时间太短。 连他的实力都没摸透。 不过,沈以寞也不在意这些。 “事业”不能继承,他只想卷着他的钱跑路。 只是,沈青和的财产太多了。 沈以寞还没来得全部变现,就被抓了。 “沈以寞,你涉嫌弑父杀子,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 锃亮的手铐戴上手腕。 沈以寞才反应过来,待想逃跑时,已经晚了。 “是你?!” 沈以寞死死瞪着颜令惜。 颜令惜站在门口,逆光而行,缓缓走近,“沈以寞,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沈以寞眸中寒光闪烁,“你不怕我交出视频?” 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一切。 颜令惜的麻木冷漠,都是装的。 只是为了麻痹他。 “弑父杀子”的证据,应该也是她提供的。 以前,她就在家里装了监控,让他与颜欣的私情无所遁形。 可惜,他竟然没想到! 这张稚嫩鲜妍的面孔,让他对她失了警惕。 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她。 却自欺欺人地忽略了,她是生命终结在三十八岁那年的她啊...... 颜令惜明媚的脸绽开了笑容,“随你。” 曾枝枝为了救她而死。 她借她的身体活了这么久,还亲手报了仇,已经很感恩了。 再在这具身体中死去,承担曾枝枝本该承受的罪孽。 又有何惧呢? 沈以寞看着她的笑脸,有些恍惚。 问出了心中疑问: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跟警方联系的?” “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大概率,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永生永世。 他不想带着遗憾过黄泉。 颜令惜却是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而去。 所谓夫妻之情,早被磨灭了。 如果一切重来,她不想再认识他。 更别提为他解惑了。 保洁阿姨见他被押解出来,慌忙闪到树后。 颜令惜不声不响,拦住她的去路,“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保洁阿姨慌忙看了看四周,见已经没人了,才道:“太太,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第67章 我终于,为您报仇了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穿过花园,走过一条长长的长廊,小小的杂物间里,有一张窄窄的小床。 小床上,躺着个身形削瘦的女人。 颜令惜疑惑道:“她是......” 那女人闻声转过头来,削瘦的脸和凹陷的眼眶看上去跟鬼似的。 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咧嘴笑了笑。 颜令惜大吃一惊,冲进门去,“姚琪,你怎么在这?” 若非她们实在太过熟悉,都认不出来。 姚琪的手跟鸡爪子似的,紧紧抓着颜令惜的手不放。 “她怎么了?” 颜令惜转向保洁阿姨,满脸疑惑。 保洁阿姨捋了捋姚琪的头发,“她生了病,治不了了。” “姚琪。” 颜令惜反握住她的手。 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就是她昔日的助手。 “她本来是有救的,可惜她不愿意治疗......” 从保洁阿姨的口中,颜令惜知道了关于姚琪的全部事情。 她离职以后,一直放不下仇恨,发了疯似的寻找沈以寞和颜欣违法的证据。 甚至还几次去了被烧成断壁残垣的老房子。 却都一无所获。 那阵子,伤心加上不甘,她什么也吃不下。 直到某天照镜子,发现自己瘦得厉害,她才去医院检查。 谁知已是喉癌晚期。 姚琪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仇还没报,她怎么能倒下呢?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苦思冥想了两天,找了在沈青和身边做事的远房姑姑王芳,恳求她把自己介绍过来做事。 于是,她先于沈以寞进了这座别墅。 沈以寞住过来后,她主动凑上去,勾引他。 如果说颜欣像十八九岁的颜令惜,那么姚琪便像三十过后的颜令惜。 英姿飒爽,果决独断。 即便落魄了,她的脊梁也没弯过,并且总有办法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于是,沈以寞将她当作了颜令惜的替身...... 【我曾经很多次想杀了她,却又觉得便宜了他。】 【他所经手的交易,我都留了底。】 【我终于,为您报仇了。】 姚琪无法说话,用平板写出了她想说的话。 “别说了,咱们去医院治疗。” 颜令惜泪流满面。 原来,姚琪说要为她报仇,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不,我该死。】 【我,我也背叛了你。】 姚琪继续写。 她已经不干净了。 不配再让她关心和爱护。 颜令惜哭肿了眼睛,“不,你是个好姑娘。” “只是,你为什么不肯听话啊!” “我说过,让你去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啊。” 甚至,她还劝说她接受但定。 只不过,是通过曾枝枝的说出来的。 那时的姚琪,应该还不知道曾枝枝是她吧。 姚琪拼命摇头。 【不,我没什么可惦记的了。】 【我想去找她。】 保洁阿姨拉着颜令惜出去。 “太太,还是让她一个人待着吧。” “姚琪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她为了报恩,耽搁了病情,如今就算想去治也已经晚了。” “她这一生也算做成了自己想做的,让她清清净净的走吧。” 颜令惜哭得不能自已。 姚琪又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拿着平板给她看。 【死的时候很丑,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快走吧,谢谢。】 颜令惜又冲了回去。 “琪琪,咱们去医院治疗好不好?”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咱们总归能治好的。” “就算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在了,可他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啊。” 她从来不知道,姚琪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竟然是心里有人了。 怪不得她不肯接受但定。 只是,这年头,为爱赴死,为友情献祭生命做法的人,还有吗? 姚琪为什么那么傻? 姚琪微微惊讶。 看着她的眼神也略略复杂。 她贪恋地盯着她,而后哂然一笑,又摇摇头。 【没用的,医生说过,就这几天的事了。】 【下辈子再见。】 保洁阿姨长长叹了口气,强行将颜令惜拽走。 “太太,让她一个人待着吧。” “她已经很累了。” 颜令惜一步一回头,实在是放不下这个傻姑娘。 却又无能为力。 “你好好照顾她,我明天再来。” “对了,她的病历你有吗?拿给我看看,我去找专家问问。” 待看到病历,颜令惜彻底呆住了。 还真是癌症晚期。 医生结论也是,病人没有求生证。 “太太,您还是别来了吧,这孩子自尊心挺强的,不想让人看到她那么丑的一面,让她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快乐地离开人世吧。” 保洁阿姨将病历收了回去。 待颜令惜走后,她回到小房间,抱起姚琪。 “你想见她最后一面也见了,如今也没有遗憾了吧。” “我带你回家吧,以后啊,生生死死就咱们姑侄两个作伴喽。” “说真的,我也不理解你,你说你明明有那么多钱,却宁愿全捐了也不愿留下治病,唉!” 姚琪讨好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尽管疼痛让她全身微微弓起,却还是冲她笑了笑。 她在意的那个人不在了。 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本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令爱集团资助她一路上到大学。 待毕业,颜令惜又将她招进公司,倾心培养她。 她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还没有来得及按照她的期待,长成像她一样的参天大树。 她却已经不在了。 她能做的,也只是将她的积蓄全部捐出去。 延续她的期待,走她走过的路,做她想做和一直在做的事。 这样,让她感觉,她好像还在。 总有一天,她一回头,就看到她鼓励地冲她笑...... 颜令惜浑浑噩噩回家。 她回了跟曾果儿的家。 许久不曾回来,家里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颜令惜却一头栽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夕阳西沉。 她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任凭无边的孤独将她全部吞没。 仿佛这世上,只剩她一个人。 生亦何欢? 屋中处处都是曾果儿的痕迹。 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是她和曾枝枝的家。 而颜令惜,终究不过是个外人,一个侵者。 “姐姐。” 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第68章 颜令惜枉死的真相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章锦捉站在门口,任夕阳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他逆光而行,脸颊上细小的汗毛被照得老长,跟个未进化完全的猴子似的。 颜令惜仿佛一瞬被拉回人间。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静静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站姿总是笔直笔直的。 若是塌了腰背,那是站的时间已经很长的原因。 章锦卓点了支烟,身上透出一股颓意。 “有一阵子了。” 见她睡得香,不忍叫醒她。 又因为她睡着之时,曾遭遇过那般可怕之事。 他也不敢离开。 颜令惜招手,示意他坐到旁边。 “是你撺掇的姚琪吧?” 章锦卓愕然。 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他不是没想过派别的人到沈青和与沈以寞身边。 结果,却都失败了。 直到,他看到了姚琪为颜令惜报仇的决心。 “与其让她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不如听从我的指挥。” “不会比她单打独斗更危险,却能让我们都得偿所愿。” 章锦卓叹气,“对不起,姐姐。” 他对她的心,再真,却也没有越过仇恨。 桩桩件件,让他无地自容。 颜令惜沉吟良久,哽咽道:“我何德何能,值得她那般对我。” 姚琪的病症,虽然是因她想求死,为心爱的男人殉葬。 却也是因为她报仇而耽搁了治疗。 章锦卓脸色古怪,诧异道:“你不知道?” 普通朋友,怎么会舍命相报? 即便是亲人,也不见得。 姚琪对颜令惜的心思,明明就是百合单恋啊。 颜令惜的脸色更为暗淡,“嗯,不知道,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以前,我对她要求很严,我们在一起总是谈工作。 我还真不知道她爱上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那人英年早逝了。” 忆及过往,她陷入自责。 若是能早早察觉姚琪的心思,能了解她的过往。 再多多开导她。 想必她不会忧思成疾,年纪轻轻便患了癌吧。 不是说心态好,心情愉快的人更不容易生病么? 章锦卓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到底没再说话。 一连几日,颜令惜都提不起精神来。 每日不是坐在院中打瞌睡,就是发呆。 自那日见过姚琪之后,她便彻底消失了。 保洁阿姨也走了。 颜令惜只得了她的一封信。 【我走了,珍重。】 短短五个字,道尽了她们相识的过往。 “你说她到底认出我,还是没认出?” 颜令惜枕着手,声音透着浓浓的慵懒。 章锦卓细细剥了橘子,喂进她嘴中。 “应该认出了吧。” 毕竟,颜令惜从未想过遮掩自己的习性,让自己变成曾枝枝。 性格差异实在太过明显。 但凡关心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将她们联想到一起。 然后,稍稍求证,便明了。 颜令惜倏地睁眼,“真的?” 而后,又无精打采躺了回去。 “我知道了。” 姚琪看她的眼神,实在太过怪异。 她即便想表明身份,也犹豫了。 再加上,她了解姚琪。 她说话的口吻,语气都与往昔一样,与对陌生人完全不同。 所以,这才是她没能跟她挑明身份的原因。 她怕让姚琪的孤注一掷变成笑话。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姚琪并非是因为颜令惜还活着,觉得自己的倾尽一切报仇不值得才不与她相认。 而是因为,重生过来的颜令惜,已经不再是她了。 颜令惜的“重生”,不过是章锦卓用科学手段,提取记忆,植入曾枝枝的脑子中,覆盖了她的记忆罢了。 “我研究生上的神经生物学,师从加利福尼亚大学格兰兹教授,和华人神经科学家蔡恩。” “记忆移植,是为攻克阿尔茨海默病而研发的,通过不断提取RNA(核糖核酸)物质,和DNA(脱氧核糖核酸)加以培养,强化,再注入新个体体内......” 颜令惜懵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是一段记忆?” 而并非“颜令惜”? 她不信。 “我明确地感知到了,我死后魂魄到了沈以寞身边,跟着他见识了许多事情。” 如果真如章锦卓所说,她只是颜令惜的记忆。 那么,她所拥有的,应该只是颜令惜生前的记忆才对。 而不应该有她死去之后的记忆。 章锦卓笑了笑道:“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是个真命题。” “灵魂也是一种能量,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以如今的科学没办法解释也说得通。” “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同时也提取了沈以寞,颜欣和曾果儿的记忆。” “沈以寞掌握的那份放火视频中的人,不是你,是曾果儿.......” 原来,曾果儿跟踪沈以寞,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说起了“老家”的字眼。 于是,她便借口治疗,化妆成妹妹的样子,跑到沈以寞老家蹲守。 等发现别墅中果然进了人后,便主观认定那是沈以寞,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一把火。 当然,沈以寞和颜欣。 买凶杀妻,买凶杀姐,也都是真的。 并且,颜欣和沈以寞都找的是张三,还都以为对方不知道,想着出事后嫁祸对方。 幸亏张三拒捕时摔死了,两人留手互相陷害的撕逼桥段才没能上演。 “那开走我车,死在我车里的那个女人呢?” “还有,用我电话卡发信息的人呢?” “是沈青和的人?” 颜令惜觉得自己死的真窝囊。 被丈夫害,被亲亲妹妹害不说,还被公公害! 沈以寞点头,“沈青和的人以为你发现了他们在服务区交易的证据,想灭口。” “他们赶到时,才发觉你已经死了。” “那个女人看到你的车,起了贪念,于是将车开走了,被发觉后便被灭了口,同时为了拖延时间,为沈以寞消除痕迹,沈青和的人将那女人装扮成你的样子,又拿走你的电话卡。” 颜令惜听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谁能有她倒霉? 一连串的偶然,导致了她死不瞑目的必然。 “我死的还真不冤啊。” 不管落谁手里,都是个死。 幸好,先死后生。 “你最初接近我,也是想通过我报仇吧?” “那么,你什么时候提取了我的记忆?” 第69章 章锦卓的用心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这是个送分题,也是个送命题。 颜令惜说话的声音语调虽然都没什么变化。 章铁卓却很清楚。 她必然已经猜到了不少,不然不会选择跟他摊牌。 “可以不说么?” 章锦捉单膝跪在她面前,像只惹人生怜的京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并拿起她的手,亲了亲。 “君子论迹不论心。” “姐姐,结果是好的,您就原谅我呗。” 起初他接近她,迷晕她,提取她的记忆,的确是动机不纯。 是想通过她,接近沈以寞。 因为,他知道令爱,也知道沈青和若有若无关注着这家公司。 更知道,沈青和的关注点都在颜令惜身上。 这也很正常。 像沈青和这等混黑的,对钱财的关注比对儿子更多,也并不令人起疑。 只是,随着与颜令惜的接触深入。 她的魅力,逐渐让他无法自拔。 只可惜,那时的他没能认清自己的本心。 他以为,对她是可怜,也是敬佩。 却没想到,竟然是最不可能的男女之情。 这点,在得知她身死那刻才有了清晰感触与深切感受。 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却像陷入蛛网的苍蝇,越动粘得越紧实。 所有的爱恋,在颜令惜在曾枝枝身上醒过来时,感触尤为清晰...... “呵,法律才是论迹不论心。” “而感情,是相反的。” 颜令惜轻轻拂开他的手。 整容后的章锦卓仍是帅气的。 只是,她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他,那么阳光温软。 如今,倒是多了许多刻意的成分。 说来搞笑,他做戏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然。 现在的真情流露,倒显得虚假了许多。 颜令惜走到门口时,回望了他一眼。 “再见。”再也不见。 不论是作为颜令惜,还是曾枝枝,同时向他告别。 “姐姐。” 章锦卓木愣愣地看着她。 颜令惜潇洒地冲他挥了挥手。 “你......” 门口,霂霂尴尬地看着她。 尽管已经验证过,曾枝枝就是他妈。 可他显然叫不出口。 “他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你要重新开始的话,他很适合。” 对上颜令惜无奈的笑脸,霂霂的脸红了。 却还是道:“他也帮了我好多,若没有他,我都不能尽快走出来。” 颜令惜笑得温婉而愉快,“你们的交情,是你们的事。” “而他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章锦卓跟着沈青和的人,肯定被察觉了。 而她恰逢其会撞了上去,被误解了。 所以,即便不是曾枝枝那把火,她也会被章锦卓间接害死。 而他还企图在她面前打马虎眼,说什么论迹不论心? 若非实力不允许,颜令惜都想让他也体验一回烈火焚身的痛苦了。 颜令惜为他理了理衣领,“别管这些事儿了。” “你要记得,以后你只有一个人了。” 这话,几乎就是明摆着告诉霂霂,如今的她,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最多,也就是曾经的校友关系。 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霂霂很是失落,“我想把钱都捐出去。” 沈青和也把部分财产留给了他,他不想沾那些带血的钱财。 也想继续延续母亲日行一善的作风。 颜令惜拍拍他的胳膊,“想做善事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 “你母亲留给你的钱财,是拿她的命换的,是为了保障你一生衣食无忧,还是不要辜负她得好。” “至于你爷爷留给你的,你若是不想要,你拿着创一份家业吧,等做起来后,也可以继续做善事。” 她之前掏空令爱集团,一方面是不想让沈以寞那个渣男害死她,还坐享其成。 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为淋雨的人撑一把伞。 因为自己曾经淋过雨。 便不想让和她同样命运的女孩子,重复她的艰辛。 霂霂惊喜道:“多谢你。” 他郑重向她鞠了一躬。 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颜令惜含笑望着他,“你可以去令行学习,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令行集团的业务,与令爱差不多。 虽然姚策拓展了不少副业。 但经营主业的还是令爱集团的那批老人。 霂霂去了,所有人都会对他细耐心教导,他只要肯学肯吃苦,未来便是一条光明大道。 即便创业不成,也还有颜令惜留给他的钱保他衣食无忧。 霂霂也笑了,笑得十分开心,“我知道了,多谢您。” 颜令惜看着他脸上新痕叠旧迹的痘印,莞尔一笑。 她能理解霂霂的感受。 因为她,换了躯壳后,对他的感情好像也淡了许多。 以前事无巨细担忧她的慈母心,仿佛瞬间清空了。 只在他遇到危险时,才会难受痛苦。 “姐姐,等等。” “我错了,我不该试图蒙混过关的。” “若不是因为我,你或许根本不会遇害......” 章锦卓追了上来。 犹豫再三,他终究还是决定对她说实话。 “你知道曾果儿为什么想对沈以寞下杀手么?” “那都是我撺掇的......” 那时,章锦卓一心想要报仇。 可他接触颜令惜之后才发觉,她跟沈青和的联系仅限资金往来。 并且颜令惜一旦跟沈以寞离婚,就更不可能接触到沈青和了。 于是,急于报仇的他,便撺掇曾果儿烧死沈以寞。 不仅如此,曾果儿的行动方案都是他不经意间,一点一点透露给她的。 “我实在是不想等了。” “姐姐,对不起。” 章锦卓的目光无比真诚。 颜令惜唇角微微扯起一抹弧线。 “你不是等不了,是害怕好不容易才搭上我这条线,会断了。” “而且,你还知道沈青和看不上沈以寞,若是他死了,沈青和手里的生意只能交到我手上。” 对儿子,沈青和还有几分爱惜。 即便让他背锅,也不过是坐几年牢就能出来。 坐牢于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来说,不仅不是坏事,还是最快增加资历,收拢人心的好办法。 若是沈以寞死了,沈青和对颜令惜可不会有这般慈父之心。 他只会把杀头的买卖交给她,并且还表现出一副无比器重她的样子。 而这,对章锦卓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做了黑“”帮寡妇大佬的小情人,要报仇简直易如反掌! 第70章 颜参树之死,颜令惜认亲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章锦卓无从逃避。 他不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说的没错,我起初就是这么想的。” 他接近她,本就目的不纯。 只是后来,心不由己。 又因为动了心,再加上她的死。 他内疚,自责,大失风度地找上门跟沈以寞计较。 “对不起!” 他双膝跪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霂霂惊讶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您就原谅他吧。” 霂霂也跟着一起跪下。 称呼虽然没办法沿袭,却不妨碍他对她的敬重。 颜令惜面无表情看着两人。 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姐姐!” 章锦卓慌乱起身,追了出去。 却只能跟着出租车奔跑。 颜令惜打车去了颜参树夫妻的住处。 老远就听见了咒骂声。 “你个挨千刀的,那么多钱啊,你是怎么弄不见的啊!” “老娘杀了你!” 何苗扯着破嗓子,对颜参树破口大骂。 颜参树也不毫不示弱,“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你懂什么?” “老子是为了做好事,是为了建设家乡,你懂个屁啊!” “事情一但办成,老子就是十里八乡的名人,到时候老子走到哪里没有排面?你个蠢货就偷着乐吧。” 何苗往地上啐了一口,“呸!老娘稀罕你那点驴粪蛋子表面光?” “女儿留的钱,也有我一半,凭什么全都被你败光了?” “颜参树你不给老娘钱,老娘今天砍了你!” 她手里拿了把柴刀,追着颜参树砍。 颜令惜哭笑不得。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口子还是这么个火爆脾气。 谁也不服谁,谁也奈何不了谁。 “啊!” 颜参树一个不慎,被绊倒在地。 何苗的刀直直砍在了他头上。 瞬间血流如注。 “老娘砍死你,砍死你个没用的老东西!” “女儿留有最后一点念想,都弄没了,你该死啊!” 何苗双眼猩红,状若疯癫地扑上去,对着他又是一顿狂砍,“女儿都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你何德何能啊,让她孝顺你?” “老娘这就送你去陪她,好好赎你的罪孽吧!” 颜令惜被惊得目瞪口呆,慌忙拨打了120和110。 她随手捡了根木棒上前,大喝道:“住手,杀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又趁何苗愣神的功夫,一棒敲在她手上,将她手中的刀打落。 冲上前捡了起来。 很快,120来了又走了。 因为,颜参树已没了呼吸,医生当场宣布了他的死亡。 警察将何苗铐走。 颜令惜上前问她道:“你们争斗了半辈子,为什么今日对他下狠手?” 如果说颜参树被绊倒撞在刀口上,是意外的话。 又接着追上去砍杀,便是蓄意谋杀。 仇恨是累积到今天才爆发的吗? 想到留给他们那五千万。 颜令惜不由唏嘘。 “你会怪你女儿吗?” “若不是她给你们留那五千万,或许你们能白头偕老。” 何苗目光散乱,没有焦距。 听到颜令惜的话,这才看向她,“不,不怪她,都怪那东西守不住财。” “也怪我自己,怪我这双手不争气。” “要不是我好赌,我女儿也不会把钱给这老东西保管。” “不砍了他,我都没脸去九泉之下见我女儿了,惜惜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妈妈为你报仇了......” “要是那老东西的命能换你的命该多好啊。” “不,再加我的命,加上颜欣那贱人的命也行啊,可惜啊喽......” 何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直到警察将她带走。 颜令惜作为目击证人,也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章锦卓不知从哪听到消息来接她。 “姐姐,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内疚。” 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 颜令惜正打着冷战,章锦卓就将羽绒服披在了她身上。 又贴心地帮她拉上。 “谢谢。” 颜令惜感觉暖和了许多。 却没多少说话的欲望。 她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偏偏今天去看颜参树夫妻,看到了那相残的一幕。 “姐姐,或许是老天在帮你呢。” “他们夫妻两个从未对你好过,你却还给他们留了大笔钱财。” “他们配不上你的好,所以老天才会让你看到他们的结局。” 给了钱财,便是报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而让他们互相残杀,是因为颜令惜心中对他们有怨。 所以,老天也要帮她一把,让她看到坏人的结局。 消了心中怨气。 颜令惜长叹一声,“你的说法倒是有趣。” “不过,我对他们并无怨言,若真的介意,就不会留钱财给他们了。” 她若想报仇,想出气,那方法可太多了。 就连沈以寞都不是她的对手。 何况颜参树夫妻? “谢谢你,我有被安慰道。” 章锦卓伸手,“那不如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他倒是个给根杆子便往上爬的。 颜令惜没理他。 裹紧衣服往酒店去。 一辆红旗开过来,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下车,站在颜令惜面前,“我叫明卫东,可以请你去家里吃顿饭吗?” 他身后,一向狂放不羁的明霆乐跟个鹌鹑似的,偷偷跟颜令惜使眼色。 颜令惜却跟没看见似的,目光只在身前的老人身上。 老人虽然身形削瘦,脸带病容,却满身正气,令颜令惜觉得十分亲切。 不知是血亲关系。 还是在电视中看到过许多次。 才让她有此感受。 颜令惜缓缓伸出手,“可以的,我叫曾枝枝。” 本该叫颜令惜的,父母嫌弃她不是个男孩子,令人惋惜。 同样的孤女。 明霆乐喜不自胜,“妹妹。” 要是早知道爷爷出马有奇效,他早就把人给拉来了。 明家是个大家族。 明向东老爷子有五弟兄,如今都还在世。 他结过两次婚,生了五子三女。 而曾枝枝,是他最喜欢的长子的幺女。 “今日比较仓促,也没过你会来,改天再将家里人都召齐,让他们都回来认认亲。” 颜令惜心中微微感动。 明老爷子说的是让其他人认她,而不是让她认亲。 对她的重视,显而易见。 第71章 颜欣抛弃女儿跑路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与明家人相认,让颜令惜感觉像是另一只鞋子落了地。 她跟曾枝枝的接触不多,却能清晰感知她的想法。 自从知道曾果儿跟沈以寞搞在一起,姐妹俩就决裂了。 直到后来,曾果儿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抑郁症。 曾枝枝以为她是胆小怯弱,是为了自己,同时也后悔了。 如今谜底揭开,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曾果儿的抑郁症竟然是因为错杀了恩人! 颜令惜捂着胸口,她仿佛还能感觉到曾枝枝的存在。 得知是曾果儿放的那把火时,她心痛莫名。 如今与明家相认,心里却多了轻快的感觉。 若是曾枝枝的灵魂没有走远,想必也是愿意与曾果儿切割的吧。 “妹妹,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明霆乐将一个信封推到颜令惜面前。 里面是一套大平层的钥匙和一张储蓄卡。 颜令惜只看形状就猜到了。 “谢谢了,不过不用。” 给曾枝果儿补偿的那五千万,是打在曾枝枝账户上的。 姐妹俩花了不到两百万,即便她想再次创业,也是够够的。 明老爷子却不由分说将信封推到了她面前,并且还加了一个大大的封红。 “是我无能,也是你父母无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不过这些东西,于情于理都是你应得的。” “收着吧,若是以后你哥哥落难了,你帮扶一把就算是尽心了,不然咱们也没脸连累你。” 话说到这份上,颜令惜自然也就不好再推辞。 她看了看一脸动容的明父明母,终究还是收了。 饭后,明父明母想送她回去。 明老爷子将人叫住了,并且发话,以后只能明霆乐单线联系,别没享受到明家的福泽,却被明家的仇人捏了软柿子。 “妹妹,真的不回来吗?” 明霆乐浑身不得劲儿。 当初就是因为各种顾忌,怕妹妹不理解,不能原谅他们。 他才不敢挑破身份的,没想到拖到现在,还是一样的结局。 “早知道,何必去绕曾果儿这条弯路呢?” 明霆乐无精打采地叹气。 颜令惜也跟着叹了口气。 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明霆乐因为她接近曾果儿,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曾果儿中途背叛了感情,回过神来却又舍不得明霆乐。 还想撮合他们...... 幸好,两人定力够强。 也幸好,章锦卓来得及时! 想到这,颜令惜对曾果儿最后一点不落忍,也消耗殆尽了。 “一饮一啄,真是早有注定啊!” 明霆乐好奇道:“什么意思?” 颜令惜笑笑没说话。 却被面前的人影吸引。 昏黄的路灯下,章锦卓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躬着腰,靠在小叶榕上吸烟。 愁眉苦脸的模样,令人一眼看出孤寂。 浓密的胡子根须,落在他头顶,让他仿佛与树融为了一体。 他的动作几乎没有变过。 地上,已经堆了一堆烟头。 “真是作死啊!” 明霆乐语带讥讽,却看向颜令惜,“妹妹,需要我帮忙吗?” 卓越集团虽然了不得,跟明家比起来。 却还不算什么。 只要颜令惜确定想跟他划清界限。 明霆乐自然乐得赶走跟他们家抢女儿的野男人。 颜令惜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 她不想与明家牵涉过多。 没享受过恩泽,也不愿意受其牵累。 何况,她跟章锦卓的事儿,也用不着别人插手。 “姐姐,颜欣跑了,我怕她来找你。” 在章锦卓等人的努力,以及姚琪的协助下。 沈以寞父子落网,整个F毒组织被连根拔起。 他们曾经做过的恶事,全都被晾在了阳光下。 不论是买凶杀害颜令惜未遂,还是亲自动手杀害曾枝枝未遂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颜欣竟然跑了。 颜令惜不解,“她女儿呢?” 总不可能带着那么小的女孩儿逃亡吧。 说来好笑。 颜欣打小被她照顾,也想要个女儿。 说是想让她享受公主般的待遇,把自己没能享受的一切都给她。 如今,竟然抛下最爱的女儿逃命了么? 章锦卓将烟头摁灭,“被她丢给保姆了。” 颜令惜嘴角挂起一抹讥讽。 颜欣自己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丢给保姆的。 却又把亲生女儿丢给保姆? 事事轮回如棋。 “谢谢你告知我,我这就回去。” 她本能已经从家里搬了出来。 如今知道颜欣逃脱,为了将她钓出来,她想住回去了。 章锦卓不赞同道:“那个疯婆子被沈以寞毁了容,捉她的事情,还是留给警方吧。”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保不准颜欣便将一切都怪在曾枝枝头上,想拉个垫背的呢。 颜令惜摇头。 沈以寞当着颜欣的面,揭穿了她的身份。 以颜欣的性格,肯定会把她的一切不幸,都怪到她头上的。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章锦卓知道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劝。 颜令惜关门,“你回去吧,别在我楼下晃悠,也不用派人保护我。” “她即便找上门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颜欣被沈以寞弄断了手脚。 虽然沈青和竭力给她医治,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右腿是跛的,右手提不起力,也不能再拿重物。 现实也不是影视剧,她没渠道雇佣人对她不利。 是以,即便找上她,也不是她的对手。 尽管如此,颜令惜还是做好了准备。 只是一连几日,颜欣都没有出现。 颜令惜等得不耐烦。 “会去哪儿了呢?” “以她的性格,不应该不找我报仇才对啊?” 走投无路之际,拉她垫背才是颜欣的性格。 等到下楼,颜令惜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章锦卓戴着假胡子,装扮成老头子在她楼底下的花园里坐着打盹。 在他周围,还有带娃的大妈,闲逛的汉子蹿来蹿去。 颜欣要是敢来,才是有鬼了。 颜令惜有些生气,“我不是说过,不要你管么?” 章锦卓轻咳一声,躬着背脊,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那副目不斜视的样儿,仿佛真当颜令惜是个陌生人。 颜令惜:“......行了,别演了,我可能知道颜欣在哪儿。” 第72章 把女儿托付给仇人,是什么脑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姐姐,我错了,对不起。” “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从来都不生我气的呢。” “沈以寞那狗渣男,他自己花心烂情不说,还总是打着爱你的名义......我恨不得亲手弄死他!” “姐姐,你要是还活着多好啊!都怪曾果儿和沈以寞那对狗男女。” “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你,你放心,我为你报仇了!哈哈哈!” “我亲手捅死了曾果儿那贱人,还是她妹妹,也很快要来陪你了。” “姐姐,我也很快就会来陪你的,你原谅我吧。” 颜欣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上曾枝枝的照片。 她的脸上是纵横交错的刀伤,以及坑坑尘尘的烧伤,深可见骨。 就算想通过美容修复,也很难很难。 更何况,她如今又成了丧家之犬。 沈以寞父子进去了,财产几乎都被充了公。 颜二爷也不管她。 她还被警方通缉,已无路可走了。 容貌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女儿。 她想为她找个好人家,让她在父母双全又有爱的家庭里生活。 不要像她一样,从小就失去了家庭,也失去了爱的能力...... 颜令惜听着她的忏悔,心中复杂万分。 她很难将她与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联系起来。 曾经的她,从小梦想着当警察。 因为父母离家之后,各自有了露水姻缘。 那时的颜欣多乖啊。 她说:“姐姐,以后我要做警察,把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全抓了。 还有那些往已婚男女身边凑的贱人,真是不知廉耻,统统该死!” 颜令惜不想让她吃她曾吃过的苦,不想让她轻易被男人骗,给足了她物质和金钱的满足。 并且为了她的梦想,一起努力。 她努力学习。 颜令惜费心为她延请名师,筛选学校,斟酌志愿...... 只可惜,她实在不是读书的料。 复读两年,颜令惜为她心仪的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后,她才终于走了个专科。 等她毕业,颜令惜又到处托关系,让她如愿去了交警局做文职。 大约是这些年,颜令惜实在将她养得太好。 让她忘了梦想的初衷。 上岸第一剑,先斩了她这个亲姐姐,做了她曾最不耻的那种人。 对着沈以寞媚眼如丝,占有欲强烈的她,与小时候正义凛然,发誓要保护她的女孩,完全背离。 颜令惜也不是不知道。 颜欣比她会打扮,比她有品位,比她活泼可人,更比她年轻漂亮。 她告诉她沈以寞出轨之事。 只是希望她能接受爱情与生活的落差,不要将爱情当成全部。 当时的颜欣,闷闷地拉着她的手道:“姐,你还有我和霂霂呢,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那天,颜令惜跟她讲了许多爱情经不住时间考验,终会湮于现实的道理。 她以为她能开解她。 却没想到,颜欣一意孤行地走上了另一个极端。 她若有若无地勾搭沈以寞,用古代嫔妃固宠的法子,将自己当成筹码送给了姐夫! 她问沈以寞:【你睡那些贱人不嫌脏吗?是我姐不能满足你吗?】 沈以寞:【......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她发了张大波照,【请问,哪里小?我只承认嘴小,樱桃小嘴吃棒棒糖.gif.。】 沈以寞回了张男护士给女病人打屁屁针的照片。 两人一来一往,暖昧地斗了大半个月香蕉色的图片。 直到有一天,聊天记录画风突变,不堪入目。 颜欣:【姐夫昨晚发春是吧?我姐还在家呢,你就敢强我!还搞得那么凶,那么多女人都没喂饱你?!】 沈以寞:【谁叫宝贝天天撩得我欲~火焚身呢?放心,姐夫以后只让你喂,早知道你是第一次,姐夫就温柔点儿了,亲亲亲亲.jpg。】 过了片刻,他又回道:【今晚去住宾馆吧,让姐夫试试你的樱桃小嘴儿?好想听你敞开了叫哟。】 ...... “说了要去陪她的,怎么还不去?” 清冷的声音响在颜欣身后。 她蓦然回首,一惊,“你,你没死?” 自打逃出来后,她就没想放过曾枝枝。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面对面打不过她,就连偷袭估计也不是对手。 于是,她想尽办法换了她的外卖。 本以为能毒死她,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这里! 颜令惜冷笑,“我为什么要死?” “像你这样负恩负义,蛇蝎心肠的狗东西都还没死呢。” 她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不说要去陪你姐姐吗?怎么还不死?” “你要是一头撞死在她坟前,她估计能原谅你。” “死啊,你怎么不死?” “是不是要我帮你?” 颜令惜上前,拎住她的头发,提着她的脑袋往墓碑上撞。 颜欣的头被撞得砰砰作响。 她尖叫道:“不要,疯婆子,你快放开我!” “杀人犯法你不知道吗?” 颜令惜哈哈大笑。 杀人犯法,她不知道吗? 双标狗的世界,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 “你杀人的时候,不知道杀人犯法吗?” 颜令惜看着她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嫌弃地放开了。 “滚吧!别脏了这里的墓!” 她的报应,已经来了。 活着的每一天,都比死更痛苦。 她还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颜令惜将带来的鲜花,水果摆放在墓碑前。 颜欣伏地痛哭。 对着墓不断磕头,“我错了,我错了......” “不是我不想死,可我还有女儿啊,我女儿该怎么办啊?” “求求你,收下我女儿好不好?”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女儿是无辜的啊。” “你跟我姐姐那么像,连沈以寞都把你当成了她,你也像我姐姐那么善良对不对?” “求求你,给我女儿一条活路吧,收下她吧,她会好好孝顺你的......” 颜令惜惊呆了。 把女儿托付给仇人,是什么脑回路? “你就不怕我虐待你女儿,天天打十遍?” 颜欣磕头如捣蒜,“不,你不会的,你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你身上有跟我姐姐一样的气质,求你收下她吧。” 颜令惜气笑了,“收下她,养大她,然后她再像你对你姐姐一样对我?”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第73章 大结局1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毫不犹豫的拒绝,让颜欣心生怨怼。 “你凭什么提我姐姐?” “你有什么脸提我姐姐,她不是被你姐姐放火烧死了么?” “曾果儿那贱人害了我姐姐,你又害惨了我。” “你凭什么不答应?若不是你,我跟以寞哥哥何以走到这一步?” 她歇斯底里呐喊。 乞求的目光,也变成了仇恨。 反正都不能达成目标了。 也没有再讨好她。 “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后,颜欣本就难看的脸,让人更加无法直视。 “你还有脸提起你姐姐?” “以寞哥哥?多亲热啊,这么喜欢他怎么不一起坐牢?” 颜令惜恨得牙痒痒。 每次听颜欣叫嗲声嗲气叫“以寞哥哥”。 她就觉得恶心。 早就想撕烂她那张破嘴了,如今终于逮到机会了。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说起你姐姐的时候,她都想带你一起下地狱?” “你们这对狗男女,就该永远活在烂泥中。” 死,对他们来说都太过便宜了。 所以,颜令惜才会独自来找她。 颜欣捂着脸,大吼道:“你懂什么?” “我姐姐那么爱我,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再说了,明明是她自己懦弱,是她自己愿意甩了那个贱男人......” 她无数次暗示过她姐姐,让她掌握财产,离开那狗男人。 可惜,姐姐反而劝慰她。 说什么婚姻都是这样的,还劝她不要对爱情丧失信心。 是啊,她没有丧失。 反而迷失在沈以寞的温柔陷阱中...... 若是姐姐能早日抽身,她又何至于此? 颜令惜知道她又把一切怪到了她身上,气得发抖。 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 章锦卓却拦住她道:“姐姐,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 “你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他夺下颜令惜手里的石头,“让她自生自灭吧。” 颜令惜扔了石头。 不得不说,章锦卓来得很及时。 她刚刚真的差点儿被她气得丧失了理智。 “不,让她接受法律制裁吧。” 一个有心机没廉耻的年轻女人,想过好日子,也容易得很。 与其让她扭着男人浪,不如让她接受国法制裁。 她的罪行,足够判死刑了。 潦倒困顿而死,或是自杀,哪有被法律处死更屈辱? 即便不是死刑,她在监狱中也绝对不会好过。 颜令惜拨打了110。 章锦卓带来的人将她绑了起来。 颜欣惊恐地尖叫,“曾枝枝,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他妈别以为自己多高尚,你还不是一样跟我抢男人......” 颜令惜捡了坟前的土坷垃,将她的嘴巴堵了起来。 “像你这样恶心的毒蛇,怎么可能做得了鬼呢?” “应该魂飞魄散或是下十八层地狱才对。” 颜欣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 眼睛睁得像铜铃,死死瞪着颜令惜。 颜令惜却没再看她一眼。 ...... 沈青和及帮派主要成员被判了死刑。 沈以寞因为提供了大量证据自证,再加上沈青和一直防着他,所以没与他们同罪起诉。 只是,他依然没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因为沈青和为了拿捏他,以缴纳“投名状”可得到他的财产继承权为由,让他送了一单粉。 他以为量不大,即便被抓也无所谓。 却没想到被沈青和坑了,足足一千克。 再加上两次杀人未遂的罪名,被顶格判处了25年有期徒刑。 而颜欣,因屡次杀人未遂,且直接致曾果儿死亡,被判了死刑。 得到消息的颜令惜松了口气。 25年,多少漫长的数字。 等他出来,直接就是风烛残年了。 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忏悔前半生,也挺好的。 对于颜欣的结局,她也很满意。 死不悔改的人,就不用留着浪费国家的米粮了。 “前几天何苗的判决也下来了,十年。” “这么短?” “颜参树的弟弟都出具了谅解书。” “哦。” 颜令惜哂笑。 就如听到了与自己不相关的消息。 她那天去找他们夫妻俩,本来还想着帮扶一把的。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也出钱养过自己。 而奶奶临死的心愿,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她中唯一一个给过颜令惜温暖的长辈。 “可惜,老天都不站在他们那边啊。” 颜令惜叹息道。 章锦卓犹豫再三,还是道: “他还想再见你一面。” 颜令惜想了想,“那便见吧。” 反正是最后一面了。 “惜惜,你原谅我了?” 沈以寞瘦脱了相,几乎像变了个人似的。 公审之时,没看到颜令惜。 他便心怀幻想。 最终还是忍不住找人给她带了话,没想她真的来了。 颜令惜淡漠地看着他,“无所谓原谅。” 因为,她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原谅。 否则,那些伤害不都白受了么? “惜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贪心,是我花心,都怪我。” “怪我想要永远留住你,留住那个年美貌的你。” “后来,我才发觉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啊,怎么会肤浅地去追求相貌了呢?” ....... 沈以寞趴在玻璃上,神经质地碎碎念。 不断回忆过往。 回忆两人在一起的温馨与美好。 他以为能激起颜令惜的美好回忆。 却是事与愿违。 颜令惜脑海中涌动却是,他跟颜欣白花花纠缠的影子。 如两条恶心蛆虫。 “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你跟颜欣的纠缠。” “也看到了,你还在把姚琪当成替身。” 沈以寞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面露惊恐与绝望,“不,不可能。” 颜令惜微笑看着他,“可能的,怎么不可能呢?” “你跟颜欣在她床上纠缠,跟她分享找了人给自己戴绿帽,与她密谋害死我。” “我都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了呢。” “还有姚琪,她把你们这的每一次,都录了下来,你要看吗?” 姚琪不惧自己身败名裂,也要让他赎罪,拉他陪葬。 她怎么能让她的心血白费呢? 何况,戳穿了沈以寞如跳梁小丑般的表演。 也挺有意思。 第74章 大结局2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颜令惜犀利的目光看着沈以寞,满是嘲弄。 所谓深情,不过就是一种狭隘的偏好罢了。 说他喜欢年轻的自己吧。 她变年轻了,这张脸也跟以前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他却又不满足了。 觉得姚琪的性子更像以前的她。 又轻而易举找了她当替身。 欲壑难填。 “惜惜,不是那样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不正好说明我喜欢的是以前的你么?” 沈以寞急中生智。 颜令惜却懒得听他狡辩,笑道: “还是等你出来再说吧。” 给他一个希望,忍受25年失去自由的煎熬。 章锦卓嘴角抽了抽。 “姐姐,见也见了,咱们走吧,还有好多事儿要忙呢。”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颜令惜就走。 颜令惜:“......” 她自己知道走。 只是,没什么事情需要忙。 章锦卓将颜令惜拉到了酒吧,“姐姐,敬你。” 颜令惜眯着眼看他。 这就是他所谓的“好多事”? “来,敬过往。” “这杯敬明天。” “最后一杯,敬现在。” 章锦卓不管颜令惜怎么想,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干。 一气干了半瓶酒。 “姐姐,我干了你随意。” 颜令惜看着他满面酡红,不断傻笑的样儿,有些不落忍,端起了酒杯。 “不要装嫩!” 他带她来的是个清吧。 轻柔抒情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火,温声细语交谈的情侣,气氛烘托得刚刚好。 令她心里,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浪漫情思。 章锦卓立马从善如流,“妹妹,好妹妹。” 颜令惜:“......” 尼玛,以为他贾宝玉呢? 章锦卓却是打蛇随棍上,将她干了,又倒了一杯。 “惜惜,对不起,我习惯了,唉。” “都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他喝倒第三杯时,被颜令惜拦下了。 “行了,一会喝高了,谁送你回去?” “我可不想照顾醉鬼!” 章锦卓趁机撒娇,“那惜惜你帮我喝?” 他将酒喂到她嘴边。 暧昧的气氛,本就惹人心思浮动。 更何况送上门的,还是个超级帅哥。 颜令惜几乎无从拒绝。 鬼使神差般帮他喝了。 于是,一杯接一杯。 颜令展惜很快便酒气上涌,微醺上头。 她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往日清冷的眼神,也显得迷离醉人。 章锦卓知道差不多了,拉着她往外走。 “姐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颜令惜掀开他,“不,不去,你又叫错了,再罚三杯。” “好了,不能再喝了,改天吧。” “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就怕了?” “谁不是个男人了?姐姐要不要试试?” 章锦卓哄着她往外走。 若非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真是恨不能好好展示一下雄风! “惜惜,来把这份文件签了。” 沈以寞将她带到办公室,拿出早打印好的文件。 厚厚一摞。 颜令惜努力想看清楚字迹,却什么也看不清。 “不签,你以为我傻啊,字是随便签的吗?” 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晕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更加可爱了。 章锦卓好笑道:“给你送钱呢,怎么不能签?” 他拿她签的,全是股份转让协议。 沈青和等人落网后,卓淮将卓越集团的股份大半转给了章锦卓。 相当于将公司也交给他管理。 章锦卓自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小公司他都没管理过,何况庞大的集团公司? 他也跟卓淮抗议过,说自己能力不够,什么也不会。 卓淮的冰山脸难得有了笑模样。 “你不会,别人也不会么?” 章锦卓瞬间开窍。 对啊,他不会,可颜令惜不是现成的人选么? 令爱集团,可是她白手起家创办起来的。 卓越集团虽然规模大了些,又如何能难倒她? 所以,章锦卓思来想去,决定快刀斩乱麻,先将卓越集团甩锅给颜令惜再说。 颜令惜呵呵笑,“给我送钱?哪个傻子这么干?” 章锦卓:“......我。” 他不仅给她送钱,送股份,还送人呢! 与股份转让协议一起的,是婚前财产协议。 只可惜,颜令惜不傻。 凭他说破嘴皮子,也不肯签。 “你别骗我,哪有把人灌醉再让人签字的?” “呵呵,万一是借条呢?” “我不是一辈子都得给你当牛做马?” 章锦卓是好笑又好气。 要不是怕她连笔都拿不住,就让她多喝点儿了。 想了想,他退了出去。 笃笃的敲门声响。 颜令惜抬头看了看,软糯道:“请进。” 章锦卓脚步匆匆,一脸焦急道:“颜总,这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还等着走流程呢,您快点儿。” “哦。” 颜令惜拿起笔,毫不犹豫签了字。 章锦卓:“???” 早知道,他还用得着又哄又劝搞这半天? 他差点儿都快放弃了,却是柳暗花明。 让他又惊又喜。 “颜总先等等,我把文件送出去就来。” 章锦卓急匆匆走了。 卓淮翻看着文件,百感交集,“想好了?” 两人之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把全部家当都交到媳妇儿手里。 万一一直都是郎有情妾无意,闹成仇人又有什么意思? 章锦卓笑了笑道:“大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欠的,永远都还不清。 哥哥对公司无意,他也不擅经营。 与其把公司交到不认识的人手里,还不如拜托颜令惜。 他知道,她有那个能力,也有做事业的心思。 不过,已经历了和沈以寞白手起家后,她也不愿再吃创业的苦了。 既如此,自己把卓越集团交到她手上,不是正好吗? 卓淮点点头,“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无所谓。” “钱已经足花销,多了也没什么意义,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期待你早已赢得佳人芳心,来澳洲找我们。” 卓淮补签了字。 将几份合同一起给了律师,“明日一早就去办吧。” “公司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帮她一起理顺吧。” ...... 一墙之隔。 颜令惜托着腮,呵呵笑了。 想算计她? 傻小子是把命脉交到她手里,任她拿捏吧! 第75章 番外之颜惜汐自述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发现沈以寞出轨时,我虽然伤心,却也并不感到绝望。 因为,从始至终,我就没对他抱多大期望。 答应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追我追得够紧,坚持得够久,沉没成本高罢了。 轻易到手的东西,没有谁会珍惜的。 他在我身上付出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越多。 未来舍弃我的可能越小。 并且临近毕业,找工作处处碰壁。 答应他,和他在一起,绝对能拉高我的人生起点。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刚刚答应了他,沈家便破产了! 我真是差点儿没哭死。 所幸,沈以寞头脑清晰,正好萌生了创业的念头。 听着他侃侃而谈发展理念和方向,我瞬间眼睛发亮,改变了主意。 他的谋划,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我隐隐有种感觉,他的思路是对的,这个新生领域绝对能成功! 于是,我们一起创业,披荆斩棘,筚路蓝缕。 吃过数不清的苦,终于将公司的框架搭建起来了。 这时,沈以寞却给了我致命一击。 我准备用来扩大规模的钱,全都被他拿去还债了。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才告诉我。 他父亲不仅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烂债。 如果他再不还清,那些人就会对他和他妈动手了...... 整整两百万啊! 那是我们起早贪黑,节衣缩食的拼了三年的全部家当啊! 他竟然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直接抽空了。 我对他失望极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公司暂时离不了他,离开了他,我也只能找份普通工作上班。 当他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原谅时,我要求他把公司法人转给了我,并且将财务换成了我自己招的人。 从那以后,他对我百依百顺,再没违逆过。 我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发现他出轨时,正值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 跨过去,便是海阔天空,一飞冲天。 越不过去,便会被打回原形,一朝回到解放前。 那时的我,不仅要每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化解公司遇到的危机,还要更温柔地应对叛逆的霂霂。 并且还得陪沈以寞演绎夫妻恩爱,深情不疑的戏码。 因为,我怕他对那个女人,也会像对当初的我一样,飞蛾扑火,不管不顾。 那样,我们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公司,便会毁于一旦。 我生生将自己熬成了枯骨上的画皮。 颜欣察觉了我的异样,非要拉我去做体检。 我哭得天昏地暗,将心中的苦楚全都倾倒给她。 “姐夫怎么可以这样?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颜欣气得身子发抖,从厨房拿了把刀就要冲去找他。 我怕出事,死死拦住她。 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 眼见她比我还伤心,我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故作轻松道:“算了,他的爱既然出了轨,我的爱自然也喂了狗,随他去吧,等霂霂长大就好了。” “何况,我本就不热衷夫妻情事,那些贱人上赶着解决他的生理需求,我倒省事了。” 颜欣神情恹恹。 她一直视我和沈以寞的爱情为信仰。 今日,不亚于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将她对爱情的向往片片撕裂。 那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 她竟然会逃不脱沈以寞的温柔陷阱...... 可是,我知道得太晚了。 不过,也得益于她的故作清高。 平日,我给她钱,她总是不要。 就连送她的那套房子,写的也是霂霂的名字。 以前,我以为她是不想占我们的便宜,又加上进了体制,自尊心强才不要我的东西。 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的胃口竟然那般大,想要鸠占鹊巢! 还好,我提早发现了沈以寞发的帖子,对她也起了提防之心。 否则,若是遗产分配还算上她,我简直会气得魂魄爆炸。 至于为什么会将五千万全留给颜参树,而不给霂霂。 很简单,我怕沈以寞走投无路时,会对他下手! 钱给了颜参树就简单了。 他本就是块滚到肉,沈以寞拿他没奈何的。 而霂霂,我跟沈以寞所有保险的受益人都是他。 我还早早就给他买了各种各样的保险。 他生命的各个重要阶段,都会领到足够的保险金。 即便他这辈子只吃喝玩乐,也祸祸不完的...... 章锦卓第一次接近我,我便察觉了。 他的手段并不高明。 只是,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太干净了。 起初,我只当他是个想走捷径,吃软饭的小奶狗。 可几次接触下来后,我便察觉了他另有目的。 因为,不论我给他送多贵重的礼物,他都很平静地收下,并且偶尔还会回送我一些小东西。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只是那些小东西却都是我喜欢的那类。 比如小雏菊的胸针,百合花的手镯,玫瑰花露香水。 这些,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都中。 便由不得我不怀疑到沈以寞身上了。 只没想到,我还是低看了他。 他竟然是卓越集团的二公子! 我虽然没进入卓家的交际圈子,却也隐隐听过卓家的不幸。 卓淮接手卓越集团以来,手段强硬,卓越集团的业务虽然没有多少扩张,业绩却也算得上是稳中求进。 我以为他会阻止章锦卓,毕竟曾枝枝只是个孤女。 让章锦卓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才是最有利的。 可没想到的,卓淮竟然不反对! 并且,还任由章锦卓把卓越集团的大部分股份转给了我。 本来心如铁石,不愿再触碰爱情的我,犹豫了。 只是,送上门的大好事,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章锦卓以为他灌醉了我,哄我签字。 呵,真是个小傻瓜。 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白手起家闯出来的颜令惜,会喝不过一只小奶狗? 不过,为了给他们兄弟留下反悔的余地。 我还是装着喝醉了,并且好好折腾了人一番。 他们兄弟既然这么相信我。 我也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 卓越集团,在C城能排进前五。 只是放眼全国,甚至全球,又算得了什么呢? 以后却不一样了。 我相信,我一定能让卓越集团最少再上两个台阶,让它走出C城,冲向世界! 第76章 沈以寞番外 - 我死后,全家痛哭跪求我复生 - 临水颜 从小,我就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 我肯定,我是能干一番大事业的。 高三开学,我被个女孩子惊艳了。 她扎着高马尾,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T和牛仔裤却难掩风华。 我一眼认定,她就是我的女神,我的真命天女! 颜令惜太难追了。 她不同于任何一个我见过的女孩子。 尽管她家很穷,却从不收别人送的礼物,也不接受请客。 她的做法很绝。 不论是谁送的情书或是礼物,她从来都不看,直接扔垃圾堆。 跟那些向男生索要礼物的女生,完全不一样。 当然,这样做也会惹来麻烦。 女生嘲笑她清高,装模作样。 有男生觉得被下了脸面,故意当着众人面嘲讽她。 她每次都会阴阳回去,从不退缩。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无畏的勇气和书中所描写的风骨。 对她,越来越贪恋。 于是,我越挫越勇,一直坚持了五年,终于将她追到了手。 其实,我家早在她答应我之前就破产了。 我父亲欠了一屁股外债,跟我母亲离了婚,而后拍拍屁股跑了。 母亲一气之下,也去了山上。 正当我走投无路之时,颜令惜却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当时的我,又惊又喜,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小心翼翼保守着家里破产的秘密。 另一方面,又急得不行。 于是,我无耻地偷了一个师兄的创业计划书,并且还不厌其烦地劝诫他,不要冒险,否则很容易像我爸一样败光家业...... 跟颜令惜结婚那天,浓雾漫天。 领了证,我们牵着手在雾中尽情奔跑,欢笑,幸福得像是闯入仙境的两个傻子。 后来,我一路将她背回了家。 “惜惜,如今的我给不了你好的物质生活。” “可是我会用我的真心,让你往后余生,不见风雨只有幸福。” “结婚证就放在老家吧,这里是我们爱情的起点,也会是我们百首偕老的终点......” 那时的我,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却没想,人心是会变的。 她变得越来越忙,一心扑在公司和孩子身上。 对我,就各种敷衍。 而我呢,也渐渐对她生出不满。 想我堂堂沈总,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恭维着,偏偏她屡次不给我颜面。 家里就不说了,什么事都得她说了算。 我真做个甩手掌柜吧,她要跟个怨妇似的总是抱怨我这不好那不好。 在公司里,她也越来越过分。 每次我提的发展规划,都会被她给否了。 不仅如此,有时候还会对我冷嘲热讽一番..... 我们渐行渐远。 我也很快学会了生意场上吃喝玩乐那套。 反正,家里不需要我,公司也不需我。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只是,我虽然在外面乱玩,却从未想过要跟她离婚。 我知道,公司离开了颜令惜不行。 我一个搞技术出身的,玩不转运营的。 而颜令惜,她却有天赋! 我一直得过且过,逍遥快活。 只是没想到,会被颜欣那小丫头盯上。 说实话,她那些勾引人的手段,我见得太多了。 起初我对她,是不予以理会的。 只没想到,她越来越过分。 不仅有意无意跟我有肢体接触,甚至还趁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浴室给我递衣服。 她姐姐不在家时,更是直接钻了我的被窝...... 都说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 做父亲的却不能做女儿有不伦的念想,那还有个什么劲儿? 可颜欣不一样。 她是我跟颜令惜自小疼宠着长大的。 却又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当她钻进我的被窝,用那双水雾茫茫的眼睛看着我,笨拙地亲吻我时,我沦陷了。 新奇,刺激,兴奋...... 令我抛开了道德伦理。 那一夜,我们突破了伦理关系。 我以为她会假惺惺地哭,没想到她却欣喜得一直笑,还抱着我整晚不肯松手。 “姐夫,我终于属于你啦!” “以后,你只能有我和姐姐,不许再在外面乱找女人,知道吗?” “不然,我就把你阉掉!” 她凶巴巴地拿了剪刀来对我比划。 我也故作害怕地求她饶命。 颜欣真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 她的性格与颜令惜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她更活泼,眼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而颜令惜呢,更干练飒爽,只是对我越来越不耐烦。 于是,我毫不犹豫把她当作了颜令惜的替身。 那个年轻的,满是活力的,对我深情不移的颜令惜。 我对她越来越宠。 也为了她断绝了外面那些莺莺燕燕。 我小心翼翼在她们姐妹中游走,以为能改善跟颜令惜的关系。 只是,她好像是对我失望了。 任凭我如何讨好,也不为所动。 慢慢地,就连颜欣也不劝和我们了。 她的心,也慢慢偏向我。 她姐姐抱怨或讽刺我时,她总会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 而后,又会对我百般温存,屈意讨好。 在外,她是人人羡慕的体制内女警花。 在家,她是任我采撷,能陪我玩各种成人游戏的浪荡女。 清纯,妩媚,娇憨,放荡,体贴,温柔...... 所有美好而吸引我的品质,她身上都有。 于是,在她一声吹捧中,我也渐渐迷失了。 我想跟她长久在一起! 我想让她彻底取代颜令惜,成为我心中那个她! 只没想到,颜令惜死了。 我却后悔了。 重生在曾枝枝身上的她,已经不像她了。 容貌最多两三分,性情也最多两三分。 反而不如姚琪对我有吸引力...... 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我爱的到底是年轻时的颜令惜? 还是爱她那种性格长相的女子?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反正,我把事情搞砸了。 颜令惜也好,像颜令惜的女子也好,都与我无关了。 余生,我只能在监狱中度过。 一切,都只能出来再说了。 如果,还能活动出来的话。 我这一生啊,爱过最好年华的女子,见过最美的风景,走过最远的路,做过最任性的事...... 尽管结局并不美好,我却也不后悔。 因为,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