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可乐配绿茶,开局就是挂(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一个人有两个我,一个在黑暗中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可乐,现在就应该是在黑暗中醒着亦或是睡着。 余可乐,今年20岁,性别女,爱好男,根正苗红,不搞对象,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毕业生。 虽然她的名字很可乐,可她今天一点也不可乐,甚至还很郁闷! 为啥? 因为,丫丫个呸的,她的毕业论文又被PASS掉了!真是wtf!这对她来说,太难了!太难受了! 总之一句话,她死了,死定了! 导师说,你真他娘的有才,这狗血论文,简直就是在篡改历史!所以,作为回报,建议让她延期毕业! WC!无情! 说句实话,作为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本着严谨认真和对历史负责的态度,这篇论文可是她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改了又改的第七稿,怎么到了导师的口中就成了篡改历史,这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可乐越想越气,眼看着大家论文答辩都结束了,而自己连第一步的论文定稿都没能完成,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一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懊恼。 但不管怎么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毕竟是她的人生常态,所以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得做一下最后的挣扎吧。虽然,她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但她还是寄希望于导师能够回心转意。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这样至少还有一丝机会,不试一试,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失去的了。 可当她颤抖着重新打开第七次发出去的论文时,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论文题目明明是《三国文化的传播与发展研究》,论文内容本是围绕着魏蜀吴三国文化名人及文化成就来展开撰写的。 可不知哪个美得冒泡的,竟将她的整篇论文一键替换成了三个莫须有的国家,而且论文的内容也被肆意窜改,乱写一气。什么武以载道,什么德律风,说的那可是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 这让她又气又怨,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啊! 看着眼前的这篇论文,可乐陷入了沉思,更可气的是,她此前的文稿也都不翼而飞。她努力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最终,她可以肯定的是,这篇论文绝非出自自己的手笔,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背后有人在捣鬼。这么一想,事情就很明显了,看来,这是一场人祸,一出令人作呕的人祸! 她越想越恨,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俗话说:叔可忍,婶子不可忍!耽误姑奶奶毕业的王八羔子,老子一定要宰了你!她在心里咆哮道。 思来想去,可乐觉得能在她这篇论文上动手脚的,非她那个绿茶室友莫属了。因为此时的宿舍,也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还在通宵达旦地准备着毕业论文,她们其余几个都早早地实习去了。 不过,也就是前两天,这个绿茶曾回来收拾过东西,好巧不巧的是,当时可乐刚刚完成第七次的修改,后来她有事出去了一趟。等她回来时,绿茶已经走了,可乐也没多想,直接打包发给了导师。 谁承想,事情竟然发生了变化。 其实,可乐早就知道绿茶看她不顺眼了,毕竟一个绿茶被人撬了墙角也是有损业内威名的,虽然那个高富帅只是她的发小,但毕竟确实是因为她而毁了这段孽缘。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后来还把人家给甩了,你说这绿茶的脸往哪放。 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一红,暗骂自己不要脸,太不要脸了。所以她猜测这一定是绿茶在乘机报复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冷笑一声,心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用可乐的话说,虽然平时咱不惹事,但来事了也不怕事!既然现在来事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可乐立马给绿茶呼过去电话,就想问她这事到底是不是她干的,看她还敢不敢承认! 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绿茶,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这可就更加断定她的怀疑了。 可乐心里骂道:“NND!你个小婊砸,看来是成心躲着我是吧?还好,姑奶奶我知道你实习的那家公司!既然你做得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得出十五!” 于是,她当下便上网定了一张火车票,直接杀往绿茶所在的城市,可乐笃定了,今天必须要跟绿茶当面对质清楚,就算出不了这口恶气,恶心恶心她,老子也愿意! 毕竟她的论文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总该拉着这个小婊砸一起陪葬吧! 就这样,余可乐踏上了寻仇之路。 一个人,一张票,一段复仇之旅! 02:可乐配绿茶,开局就是挂(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飞驰人生,可乐的脑海里拂过一个画面: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 小婊砸,从你陷害我的那天起,就应该想到过会有今天吧?纵使我有心放你一马,可你得问问我手上的剑答不答应!我这把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五尺,净重六斤四两,江湖人称五尺剑! 五尺剑,五尺剑,剑惩无耻之徒!我想卖你一个人情,可是我的剑偏不肯,朋友!要怪就怪这个薄情寡义的江湖吧! 剑在手,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是的,那个女剑客,她回来了!三招之内,血溅七步,这是我对你最后的问候! 小婊砸,你的剑呢? 正当可乐YY在快意恩仇的头脑风暴中时,突然她的头上重重地挨了一记风暴,立刻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来。 她愤怒的抬起头来,只见一只大脚此刻正搭在她的头上,压得她的身体一颤,脸都白了! 随着她一声惨叫,吓得上铺那大兄弟连忙抬脚,随后又是一声惨叫,大兄弟踩空了,摔了下来。 这哥们估计也是睡蒙了,万万没想到下铺还坐着一个姑娘吧,翻身就是一个潇洒的下床动作,却正好踩在了可乐的头上。 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这一脚,差点没给她送走。 虽然那大兄弟还在一个劲的给她赔礼道歉,但可乐也顾不上他了,毕竟车到站了,她得下车了。 可乐一边揉着酸胀的脑袋一边跟着涌动的人群,走出了车站。可接连拦下了好几辆出租车,都嫌她要去的位置太偏了,要么是不肯去要么是得加钱。 正犹豫间,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喂!去哪啊?我送你啊!”可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辆机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那人摘下头盔,她才认出来,这不正是爆她头的那大兄弟嘛。 可乐笑了笑对他说道:“大兄弟,没想到你是跑摩的的啊!” 爆头小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实呢,我是个车手!来,上车吧,我送你一程,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听了他的话后,可乐满腹狐疑地坐上了车,“好吧,咱们的事一笔勾销了啊,去这个地方,我赶时间啊!” 可乐说完便把地址递给了他,爆头小哥只是轻轻地瞄了一眼,然后举起两根手指点了点脑袋,可乐心想,这小哥还是个 appe 啊,当下她便也回应了个瑞斯拜的动作,以示尊敬。 没想到那小哥却诧异地对她说道:“你有病啊,我是让你戴好头盔,交通安全,玩什么嘻哈!” 可乐被他这么一说,吓得赶紧戴好头盔。这时,那爆头小哥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冷冷地对她说道:“倒计时,二十分钟!让你见识下什么是“地表最快”!” 听他这么一说,可乐不由地紧张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惊险刺激之事,但应该会很危险吧! 果然,爆头男带上头盔后,便飞快地拧下了油门,车子立即像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然后,在拐弯处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一路上,可谓风驰电掣,高歌猛进!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俩人双双的倒在了地上! 可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车子被撞得二轮朝天,但它还在拼命地往前跑,追也追不上! 她心想,完了,交代在这了,这20年的芳华就此结束了! 此刻,如果要说临别感言的话,她想好好地感谢下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小哥,本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却是个BUG!是他,凭一己之力,成功的把自己给送走了! 听着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也逐渐没有了知觉,可乐心想,我要挂了吧? 她甚至都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死亡报告上那潦草而简单的一句: 余可乐,女,乘坐非法改装非营运车辆肇事死亡,享年20岁! 想到这,她的嘴角突然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一股鲜血渗了出来,然后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可乐挂了,全剧终! 等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对啊,那个爆头小哥呢?他人呢? 可乐再次艰难地睁大眼睛,却发现不见了那小哥的踪迹。恍惚中,她似乎看见那个爆头小哥哥竟然在冲着她笑。 是的,他在笑! 突然,她的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春风,轻轻地拂过了她平静的心湖。 然后,U believable! 03:穿前多补脑,余生请忘掉(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黑暗中,可乐像是慢慢地飘进了被遗忘了的深渊,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颠簸,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只有思想。 她想,死亡也不过如此吧! 可沉沦中,那爆头小哥的笑声,确是真真切切地传入到了自己的耳中,令她全身发麻。她屏住呼吸,想要听清这声音的来源,可越是挣扎越是不明了。 突然,可乐像是触电一般,一道暖流在她的体内划过,让她浑身一震,她整个人也被猛然惊醒。就在她意识复苏的一瞬间,一个奇怪的念头立马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是回光返照?还是我没死透?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大碍,手脚也能活动,这么说,看来自己真的没死,还活着!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她试着努力睁开眼,发现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的眼睛像是丢了魂一样,似睁非睁,看不真切,可乐想着要把眼睛睁得更大一些。 果然,睁得大,看得清!一目了然,她懵逼了! 此时,在她的眼前,或许只有两种解释的可能:一种是,她没死,但她穿越了;而另外一种则是,她死了,所以她又投胎了! 但不管怎样,此时的她确实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个体,虽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四周雍容华贵的装饰中,似乎透露出帝王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她竟有点不由自主地崇拜起自己来! 所以说,她穿越了?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可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穿越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当然可乐也是! 只见这里华灯初上,人影憧憧,一群人跑进跑出,乱哄哄地闹成一片,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尖叫。 “大王,王后她诞下了一个公主!”一个婢女兴奋地朝向门外喊道。 门外那人闻声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只见他穿了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可乐心想,作为王的女人,此生大富大贵无疑了。 只见这人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仿佛整个脸庞都在发光,他兀自在榻前止住了脚步,慢慢地俯下身来,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女人,神色安详,可他的嘴角却似乎在抽搐。 “大王,王后她……”身旁的一个婢女泣不成声地悲咽道。 这王听了后,只是眉头紧锁,想要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喉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个老奴轻轻地将襁褓中的婴儿捧到了王的面前,王痴迷地看着这个婴儿,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叹息的神色,那是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慈爱。 他低声道:“我的孩子,你为何眉头紧锁,是不是你也聆听到了这乱世的风非,无奈你这生不逢时的命运。” 可乐听了后,心中波涛汹涌,突然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情况一旦有变,立马拔腿就撤。 可此时的屋中满是仆人,她不知该往何处撤,更不知道该怎么撤,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的悲伤已经感染了夜色,感染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就连可乐也觉得心酸!于是她不由地舒展开了眉头,希望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这样似乎有用,至少在可乐看来如此。 没错,这个婴儿便是可乐,虽然她有些郁闷,但是穿越成了一国的公主,做了王的女人,这毕竟还是令人有所心动的! 就在可乐憧憬着日后富贵荣华的生活时,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父王,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上一秒一脸慈爱的他,下一秒却将可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可乐感觉到,在这一瞬间,这王只想着让她死,虽有所犹豫,但目的却是无比的纯粹。 房间里的仆人们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尤其是身边的奴婢们更是惊慌失措,仿佛是一群受到了惊吓的小兽。 等这群小兽反应过来后,她们连忙起身赶来抢救可乐,一边痛哭流涕地求着王的开恩,一边火速地寻来国医给她医治。 此时,可乐的心里真是踏过一万只草泥马,心想,这个王八也忒不讲武德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还好自己的命硬,没被他摔死,不然她可能成为穿越史上最悲催的一位了,落魄大学生穿越回古代,惨遭生父摔死!这也没谁了吧。 郁闷的可乐,真是有苦难言,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婴儿,无法言语,除了哇哇大哭,也只能是瞪着双眼,怒视着她那个禽兽后爸。 她的怒气未消,国医这时已经赶了过来。这边正在给她紧急救治,那边一群人乌泱泱地跪在了王的脚下。 紧接着,她听到了王的叹息:“世道浇漓,国将不国,普通百姓尚且朝不保夕,更何况你生于帝王之家,作为她炎国的最后一位公主,值此乱离之际,死亦无尘!” 王的话说完,那群人哭的更惨了,一个劲地哀求道。可乐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给我送回去,这趟穿越,体验极差,这小破国,我一个低能儿,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突然,他的脑中一个激灵:他说什么?炎国? 这个国家怎么这么耳熟呢?突然,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地心头一凉。 04:穿前多补脑,余生请忘掉(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可乐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自己那篇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论文来,她回想起,在那篇论文的最后,还有一章附录,里面用宋体小四号字清楚地写道: 云汉32年(云王逄九年),云国乘武国、炎国交兵,武国后方空虚之际,云王龙逄亲自领兵,分三路攻武,夺武城池十余座。 云汉33年(云王逄十年),云军攻打蔚阴(武国国都东南四十余里),歼灭武军30万,杀武将玄赭。接着挥军北上,为武国大将军兹烈大败于辛汤(武国国都东南二十余里)。后武军守城据险,战事呈相持局面。 云汉38年(云王逄十五年),云王龙逄乘武地叛乱,派大将龙蹇长途跋涉围攻邳灵(武国国都),龙逄亲率主力夜袭蔚阴,大胜之。后龙蹇施计,使武王令武狄、玄嗣代兹烈为将。 云汉39年(云王逄十六年),云王龙逄大破武军,平定北灵地区(武国国都以北地区),武狄战死,玄嗣逃亡。云军势如破竹,南下攻克邳灵,俘虏武王支蠡。武国公子冀逃至江都称王(武国南方),史称南武。南武国采用筑垒固守,避免决战的方针,云军屡攻不破,损失惨重。 云汉40年(云王逄十七年),云王龙逄扶植北灵六郡建立郎国,制衡南武,形成郎武相持局面。 云汉44年(云王蹇三年),龙蹇出兵灭炎,直逼南武。翌年,武王上书,结城下之盟。云王喜,乃引兵归,立止战令。云武以二十年为约,放马南山,不见烽烟! 所以,他刚才说的是炎国? 难道说,她穿越到了论文中的世界?这也太扯了吧! 可就算这是真的,那她可也太悲催了吧!别人穿越不是落难王妃就是刁蛮公主,可她穿越,竟穿成了一个婴儿,虽说大小也是个公主,但一出生就要惨遭生父的虐待,性命堪忧,这也太狗血了吧。 老话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后福她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后悔! 因为,这趟旅程的开端实在是太闹心了,虽然她最终还是侥幸逃过了一劫,但是,人活着,家没了,国也没了! 这人世间的痛苦,她该找谁去讨回公道,唉! 穿越来的第一天,她的生母,炎国的皇后,难产而死!她被摔个半死! 穿越来的第二天,她的父王,炎国的国王,君临城下,战败被俘! 穿越来的第三天,云国大军破城,屠城十日,炎国灭国! 这样悲催的穿越,史无前例,她不想,也不要! 可乐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赶快让她穿回去吧,她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呢,那美好的世界她还没看够呢,可那该死的爆头小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她苦苦地寻觅,有你的世界在哪里! 可乐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那个爆头小哥,她想,求人不如求己,这样穿越的桥段她在电视剧中可也没少见,她要靠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 于是她选择了自杀! 作为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你咬舌自尽了,她一下狠心,眼一闭,舌一咬,拜拜了您嘞! 果然,没有丝毫的痛苦,她满心欢喜的再次睁开眼来,准备好好迎接着自己那苟延残喘的大学时光。 可是,她落空了! 她的眼前依旧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烟花巷柳与古时无疑,她诧异地想到: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可一些记忆却在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她回想起炎国灭国之际,一个女人带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她,将她带来了这里,还让她管另一个男人唤作师父。 这个女人就是当时医治的国医,也是她的师娘,而她们已在这里生活了三年。 这么说来,自己已经三岁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并没能穿回去,只是把这里的时间快进了而已,或是另一种形式的魂穿罢了。 并且,师娘还给她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作玲珑! 她再看看自己,果然已是一个三岁孩童的打扮,可她还是不甘心。 很快,她便又开始了第二次的自杀式穿越,她来到了湖边,纵身跳了下去。 可结果依旧如此,她还停留在这里,惟一的变化就是她此时已经是九岁的模样。 接着,又是第三次的尝试,这次是跳崖。 果不其然,再次睁开眼后,自己十八岁了。 不过,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她发现自己好似发生了变异!确切的说,是她在快进的岁月中竟习得了某种功夫,而且还在不断地增进,貌似现在的自己还挺厉害的。 失望之余,往事的一幕幕再次从记忆中涌来,虽说她穿越到这里不过一周多的时间,但在记忆中,自己却确确实实的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 十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可脑海中关于这些年来的记忆却又都是那么的真切,这让她不得不相信可乐就是玲珑,玲珑就是可乐。 可自己究竟生活在哪一个世界呢?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她一时间也无法分辨了。 毕竟事不过三,如果再以这个速度自杀下去,恐怕她不仅没能穿回去,自己还得老死在这,那可真就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在没能找到回去的路前,除了适应这里,别无他求。 所以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叫玲珑了,一个新的名字,投入到了她的新世界和新的生活之中。 这时,他想起来,自己的生活中应该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他的师父,另一个是她的师兄,不过此时,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和她从小相依为伴的师兄,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啥朋友,因为大家从小就说她脑子不好,不愿和她一起玩。 在师父和师娘看来,玲珑的脑子可能确实不好,毕竟她从一出生就被摔坏过脑子,后来稍大一点,又几次险些丧命,能活这么大,实属不易! 这些往事,对于玲珑来说,确实是痛苦的回忆,虽然自己的肉体并没有亲身经历,但在脑海中却感同身受。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所以,玲珑决定,从今天起,抛开那些往事,做一个开心快乐的穿越人! 不过,在她的记忆中,还有一个脑子更不好的人,那就是她的师兄。 长期身残智不坚的大师兄! 而且,她的这个师兄,有点悬! 05:过节地也滑,人心更复杂(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云汉62年,二月初八,龙王节,春风料峭,这是玲珑记忆中关于这里的第18个年头。 这一天,是云国传统的祭祀之日,所有的云国的子民都会举行隆重的仪式,有的去神庙,有的在祖先的神位前“问杯”,来告慰这一年的风调雨顺,这既是为了云王的恩典,也是为了庆祝家园的和平。 这对于郎国来说,也同样是一件大事,不仅仅是因为作为云国附属的缘故,更是因为这一天可以通宵开市,且不用承担赋税。所以,在郎国的大街上,不管是穷人还是有钱人,不管是挑担的还是背篓的,都从四面八方赶来,集市上挤满了人。 这种喜庆的氛围像是每年的新年,更胜似新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从都城传至四野。 位于郎国南青州江野府的窝柔乡,早年间曾是云、武、炎三国交界之所,也是穷乡僻壤之地,一贯民生凋敝。但此时,如同换了人间一般,只见狭仄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街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男的占了六成,女的占了四成,每个人都是如此地兴高采烈。 按照往年的惯例,玲珑定会起一个大早,先去集市的东边吃一碗刚出锅的云卷,街东“郎云记”的“云卷”是窝柔乡不可多得的美食,他家的面粉做的很薄,里面的馅料也各不相同,有猪肉糜、牛肉糜、虾仁,辅之一些你无法熟知的野山茶花,外酥脆,内肥嫩,一卷一卷,像一层层金色的流苏,咬一口,又香又嫩。 然后再走到集市的最西边,买上一份,一年仅此售卖一次的“龙王膏”,山风吹拂着膏肉的香味,带着热气,在温润的寒风中,让人浑身暖洋洋,这“龙王膏”虽比不上王宫里的贡品,但在这穷乡恶水的小镇上,已是一种难得的奖励,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了。 吃饱喝足,林立穿梭于各种摊位之间,无论沿街的店铺还是陈设的摊贩,她都挨家挨户地看着,问着,云国最新来的水粉,武国款式新颖的佩刀,亦或是都城里正流行的大红粉红相间的青衫罗褂…… 可今年的这天,玲珑却有一项特别的任务——刺杀! 虽然街上一如既往地喧嚣热闹,甚至盛于往年,但玲珑却无暇顾及。直觉告诉她,今天会是个动手的好日子。 目标离她只有三丈不到的距离,他很瘦,脸很白,身着一件白色罩衫,衣摆在微风下来回荡漾。他的衣襟里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瑞脑香的苦味,让人很奇怪,也很陶醉。 这个目标名叫清玄,此时,玲珑只要上前给他一剑,他就会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玲珑却不想在这大街上动手,因为害怕把大家都吓跑,而且她也会因此错失了“龙王膏”。 不一会儿,玲珑见他悄声走进了一家赌肆,这间赌肆并不大,里面摆放着一张张小方桌,赌客们围成一圈,每个人的面前都堆着几锭金子或是碎银。 “清玄,来啦!”档口小二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清玄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辗转于各个赌桌前,却并不出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像个目空一切的高人。 突然,远处一块抹布直朝他的脸上飞来。“清玄!你当这是逛游园啊!再来这么迟,明天就不要来了!”赌肆掌柜的满脸横肉地朝他咆哮道。 清玄被他这么一顿训斥,连忙一脸陪笑着说道:“消消气啊,三爷!今天不是开市热闹嘛,多看了几眼,小的这就去干活。”他说完,立马卷起袖子,拿起抹布,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各个方桌之间。 “贾大爷,一瞧您今天就是春风满面,哎哟,这手牌好啊,肯定能大杀四方,杀!杀!杀!”清玄并不是很认真地擦着地板,而是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赌桌上的战况,见有不错的牌局,便趁机奉承几句好话。 “金鸡一对,胜!”荷官高声喊道,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喏,就冲你小子这嘴,赏你的!”刚才那个叫贾大爷的赌徒,大笑着丢过来一锭散银,清玄高兴地笑纳下,并大声说道: “谢贾大爷赏赐!小的就给您老擦擦鞋,祛祛邪气,保证您老逢赌必赢!”说着,他便笑眯眯地把钱揣进了兜里,转身就拿起抹布假模假样的来给那位贾大爷擦拭鞋子。 可贾大爷却一脚踢开了他,厌恶地说道:“滚一边去!” 清玄见自讨没趣,只好一脸赔笑着怏怏地走开了,转身去物色下一个目标。 不过可还真是托了龙王节的福,今天不仅街面上的生意出奇地好,就连这赌肆也是人满为患。清玄忙完这一天,虽说累是累了点,可心里却欢实得很,毕竟今天的打赏可没少得。 “清玄,今天又打赏了不少碎银吧?”酒保老尹笑着问他道。 “还好,还好,小爷我挣的可不就是这份笑脸钱吗!”清玄笑着回他道,说完便又摆了摆手,道:“回见了您!” 清玄走出酒肆,已是到了二更天,虽说街面上的商铺还灯火通明,但毕竟不如白天那般热闹,毕竟不少赌徒输光了家当,也没心思在此闲逛了。 清玄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颇为得意的往回走去。 毫无疑问,他这一天确是个辛苦的打工人,不过,同样的辛苦的还有玲珑! 盯了他一天了,饥肠饿饿暂且不说,这一年一度的“龙王节”就这样无奈的错过了,尤其是那“龙王膏”也早就空空如也。 士可忍,膏不可忍,是时候该出手了!玲珑暗自想道。 可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她发现目标竟然不见了! 玲珑连忙四下寻找,突然,她看见街尾迎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越走越近,她的心也愈发紧张。 没错,那身影正是清玄! 06:过节地也滑,人心更复杂(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眼见目标再次出现,紧迫感和压力也随之而来。玲珑连忙屏气凝神,闪身再次隐藏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逼近自己的目标。 她一路悄悄地跟在清玄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注意着对方。玲珑知道,再拐过这个胡同,他就该就到家门口了,所以,她决定就在此地动手。 于是,她从悄悄地怀中摸出了“风啸”之盒,慢慢地打开了盒盖。 就在风声响起的同时,她脚尖一发力,全速冲了过去,飞到了清玄的身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来意。所以,为了速战速决,她的刀并没有从他的脖子前划过,而是轻轻刺破他的胸襟,顺势将他的钱袋滑落在地。 就在清玄大惊着伸手去捞他的钱袋之时,玲珑快速地抛洒出了“满天星”,这毒药迷失住了他的双眼,紧接着玲珑抽出刀锋轻轻划过,在夜色中化作一道残影。 在玲珑想来,这时他应该惊呼一声并完美地侧身躲过,而后他一只手捂着眼睛,使出一招“满地前羊翻滚”,顺势用另一只手捞回钱袋,然后侧耳附身在幽暗的角落里,辨别着她刀声的来向。 然而事实却是,一阵寒风过后,玲珑的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肩头,并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玲珑,你这又是在做甚?”清玄诧异地问道。 “我在帮你啊师兄!”玲珑眨着眼睛淡定地回答道。 清玄听了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刀刃,脸庞浮现出一层寒霜,无奈地说道:“不是吧,还来?哎呀呀,好痛,痛痛痛~” 看着清玄那龇牙咧嘴地模样,玲珑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无数幅这样的画面,她暗自吃惊道:“师兄,忍忍啊,看来我好像又使错了方向。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先晕吧!” 玲珑说着,突然瞥见清玄手上提着一个纸包,她好奇道:“唉?师兄你手上拿的这是什么?” 清玄不知是过于疲劳还是伤势太重,只见他轻声地吐出了几个字后,便重重地倒地,晕死过去了。 但那几个字,却无比清晰地传至玲珑的耳膜。“师妹!龙王膏!” 师兄倒地前说的这最后一句话,正狠命地敲打着玲珑的良心。她看着师兄倒地的姿势,两只手都是紧紧地攥着。 一手是他的钱袋,而另一手却是“龙王膏”,原来此前消失的那会儿,师兄是去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龙王膏”。 唉!玲珑长叹了一口气,止住泪水,强忍着心中的颤抖,慢慢走上前去狠狠地给了清玄两个大耳光。 “师兄,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的“龙王膏”可都碎了!” 玲珑又哭又闹,又骂,可师兄只是冷冷地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她想这样对一个伤员似乎是不太礼貌的,想到这里,她平静地收起刀,背起师兄转身往巷口走去。 刚走了一步,她的左脚就踩到了一块西瓜皮,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整个人便压着师兄重重地躺倒在地。 玲珑连忙起身查看,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她心想,还好有师兄这个垫背的。 不过清玄可就惨了,一伤未平一伤又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肋骨也被摔断了几根。 玲珑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暗心惊。她吐了吐舌头看着地上的伤员,转念一想,看来自己是救不了师兄了,但不知这“龙王膏”还能不能抢救得过来。 她费力地从清玄的身下捡起那“龙王膏”,拿在手上看了看,糕点早被摔得稀巴烂了。玲珑叹了口气,把它扔了出去,不过很快她又哭着拿了起来,又扔掉……无尽地懊恼折磨着她。 最后,她还是一咬牙一跺脚,一个人走出了巷口,背后歪歪扭扭地躺着一具活死尸。 出了这个小巷,转个弯便能抬眼看到“天星门”的门匾,她来到匾下一把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一边气冲冲地走着,一边朝屋里大声地喊道: “师娘!师娘!你快出来啊,要挂啦,要挂啦!师兄他又要挂啦!” 玲珑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屋内由远及近的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便到了门口。这时,正厅的大门敞开了,一个美貌的妇人走了出来,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玲珑只好止住了脚步,轻轻地喊了声“师娘”。 师娘柔媚地半倚在门边,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上的“龙王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唉!怎么又失败了?你师兄怕快被你给玩死了!” 07:慈母多坑儿,貌美又如花(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在玲珑的记忆中,这是她刺杀师兄的第368次,得手368次。其中轻伤32次,重伤209次,余下的皆是险象环生。 玲珑不知道这该归咎于师兄太弱还是自己太仁慈,总之,她既没能要了师兄的命,也没能帮上他的忙。 当然,这并不是玲珑的本意,她之所以这么做,那还得从自己的师父说起。 在玲珑八岁那年,当时“天星门”的掌门,也就是她的师父,因跟师娘打赌打输了,负气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自此,师兄的功夫就再无长进。 师父曾说过,师兄不是练武的那块料,这不,他的“择星诀”一直停留在“第三阙关”,从未突破。这是什么概念呢? 大概也就是两军阵前带板砖这么个意思吧。 在玲珑所处的这个时代,武学之风盛行,但无论何种武功,归根结底都离不开“气术”,“气术”越强,则武力值越高。而衡量“气术”高低最直观的方法便是——“阙关”,能打开的“阙关”越多,“气术”也就越浑厚;反之,“气术”越强,那么“阙关”被打开的数量也就越多,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所以说,在这个人均白银的武学氛围下,清玄还只是个青铜的渣渣,这无异于战时,大家都是舞刀弄枪的,甚至背上了冒蓝光的加特林,而他的手里却只有一块板砖。无论是谁,我都一板砖呼死你! 由此可见,像清玄这样的渣渣,那活的得有多卑微,所以也就更能理解他对“冲关”有多渴望了。 不过,师父临走前还留下话来,若想冲破“第四阙关”,倒是有个简便的方法,那就是:生死一瞬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师父也没说,大家也没来得及问,最后,只给大家留下了一头的雾水,但是师娘觉得她懂了。 九岁那年,玲珑成功打开了“第四阙关”,师兄停留在“第三阙关”;十岁那年,玲珑达到了“五阙”,师兄还是“三阙”;十三岁那年,玲珑已“七阙”,师兄依旧“三阙”…… 最后,师娘决定不等了!在师娘想来,所谓的生死一瞬间,那就无非乎从生到死,要么自杀,要么他杀!自杀呢,师兄又没那个胆儿,他杀呢,又很容易弄出人命。 所以,这五年来,师娘一直想方设法的让玲珑来刺杀师兄,毕竟她还指望着师兄重振门派,如果武功上没有精进这怎么能行。 但这事,在玲珑看来,有点悬! 因为她害怕自己哪天万一真的失手了,那可真就把师兄给坑杀了啊。 不过好在,师娘不仅人长得好看,医术也是相当的了得。据她自己所说,她所修炼的医术,不仅能做到让人起死回生,更有养颜美容的功效。 起死回生,玲珑不敢说,但驻颜有术这点,玲珑倒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师娘这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依然风姿绰约,风华绝代! 师娘的美貌玲珑自是习以为常了,但此刻师兄的模样,倒是给了玲珑新的惊喜。 “师娘!师兄这是怎么了?”看着浑身插满银针的师兄,玲珑不禁大声问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给你师兄第一次治伤了。”师娘正在摆弄她的发簪,头也不回地答道。 可玲珑还是有点好奇,“师兄也就肩膀挨了一刀,最多也就是失血过多,也没必要这样吧?” “这不承泣、肝俞、太冲三处大穴都给玲珑止住了嘛。你可别忘了,你师兄可还中了“满天星”的毒,又伤了筋骨,乱了筋脉。阳白、攒竹、鱼腰、丝竹空、承泣、四白、精明、太阳、养老、光明这些穴位……咳,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个小姑娘家的又不懂。来,看看师娘昨天刚挑的簪子好看不,这可是云国最新的款式哦,琉璃素!” 师娘说着转过身来,不断地摆着头让玲珑欣赏她头上那新簪子,那是一只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做工精巧,几条流苏垂下,每一次摆动,都会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况且,她今天还穿了一件孔雀蓝罗裙,一袭浅紫莲瓣玉绫罩纱,上面还用七彩丝线绣着一群飞扬的彩蝶。这一身装束,再配上头上这斜插的白玉簪子,一缕缕流苏泻下,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玲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娘这么神采奕奕,这么漂亮了。眼前这景象,让玲珑想起阳光下舔毛、擦脸的猫儿,在夜里无休止地歌唱。 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BGM: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飞机从头顶飞过,流星也划破那夜空…… 这魔性的旋律,顿时让她上头了,竟忍不住的哼唱了起来。 但唱着唱着,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因为,这首歌太疼了。 08:慈母多坑儿,貌美又如花(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看着玲珑又在魔怔的说着胡话,师娘狠狠地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剧烈的疼痛感立马把玲珑拉回到了现实,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跳台了,连忙把思绪调整过来。 突然她意识到,按照惯例,师娘在全方位地展示完她的战利品后,接下来便是要来数落自己的衣品、穿搭了。 她的这个师娘,除了医术高超外,还有个拿手好戏,就是把玲珑的脸当成她的试验品,不把玲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是不会罢休的。 想到这,玲珑连忙转移话题,指着躺在床上的清玄道:“师娘,你不觉得这针脚过于繁密了吗,有必要把师兄扎的跟个刺猬似的吗?” 师娘听了后,笑着说道:“哦,看你师兄最近脸色不太好,我特意加了几针美容针,补充一下元气。” 对于师娘这话,玲珑倒不是全然相信,毕竟她眼前所看到的这个奇怪的纹路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那这片像牡丹一样的花纹是什么意思呢?”玲珑指着其中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说道。 师娘心虚地眨了眨眼,然后两手一摊,耸了耸肩道:“哦,没什么,就是单纯的为了好看而已!小玲珑,你有什么意见吗?” 玲珑哪敢有什么意见,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没,我说这一朵红牡丹扎得可真漂亮,就像长在师兄的身上一般,尤其是这娇艳欲滴的颜色,啧~真是好看!” “还好,还好,为娘最近不是在学刺绣吗,顺手就绣了这么朵红牡丹,咦?红牡丹?”师娘说到这,诧异地走上前来,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吓了她一跳。 “哎呀,不好!你师兄这是在流血!”师娘惊呼道。 玲珑一看,可还真是这样,一擦果然有血迹。不知道是因为针尖的疼痛,还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师兄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师娘惊讶完,倒是见怪不怪的俯身上前,熟练地替师兄除去了身上的银针,然后又撒了一把药粉抹在了伤口处,不一会儿,针眼处的红色暗迹便立马消失了,师兄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许多,人也恢复了意识,只是一时间还不能说话。 师娘给师兄包扎好后,便收拾起了她的百宝箱,又精心地整理下妆容,看样子她又是准备去一趟集市。 可她刚走出没两步,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转回身来,笑眯眯地看向了玲珑,玲珑知道这接下来这准没好事。 “哎!小玲珑,身上有银子没有,借师娘点吧,师娘这不昨天不是没忍住嘛。”师娘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 果然,师娘又来打玲珑的主意,可玲珑身上哪有什么银子。突然,她灵机一动,开心地对师娘道: “师娘,我是没有,不过师兄有啊,师兄昨天可没少赚呢!” 师娘听到这话,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玲珑连忙捡起师兄的上衣,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荷包,给师娘递了过去。 “师娘,给!可都在这了!”玲珑骄傲着说道。 师娘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她拿在手上颠了颠后,又打开看了一眼,眼角中无不透露出喜悦之情。 那碎银间摩擦出的撞击声显然挑动起了师兄的神经,只见他在床上发出“咿呀咿呀”的喊声,身体也在不断地蠕动着,可现在谁还能顾得上他呢。 “小玲珑,待会去打扮打扮,顺便也帮你师兄收拾收拾,咱家今天要有贵客要来,可别再给我丢人了啊!”师娘点了点玲珑的鼻子,温柔地说道。 不用说,玲珑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不是吧,师娘你又去“鹊桥会”啦?”玲珑气愤地问道。 这“鹊桥会”是窝柔乡有名的相亲场所,也是一个很受单身中老年朋友欢迎的地方。 玲珑的这一问,让师娘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只见她满脸愁容的叹息道:“唉!你师父都走了十年了……” 玲珑连忙打断她,义正严词道:“师娘,师父他只是离家出走了,又不是死了,您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师娘闻听,她的眼角竟泛起了丝丝泪光,而后幽怨着说道:“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也会渐渐离去,再也找不到踪迹,走着走着,就散了……” 玲珑见她又是上演苦肉计,连忙止住,一把把她推出到了门外,恨恨地说道: “师娘,出门左转,好走不送啊!” 师娘回身看了玲珑一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她晃了晃手中的钱袋,立马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再次兴冲冲的朝街上走了去。 玲珑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呵呵,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时,突然传来“咕咚”的一声,吓了她一跳。玲珑连忙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师兄竟然从床上蛄蛹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玲珑见他虚弱的倒在地上,半抬着一只手臂,直指着门外,她看着师娘远去的背影,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作孽啊!” 09:愿得一人心,免得老相亲(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玲珑听到院门大开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有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空气中远远地飘来了食物的香气,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玲珑知道,这是“空投”到了。 她连忙搀扶起师兄,连拉带拽地拖着他穿过后院奔向前厅。 二人刚从后院出来,玲珑便见十余个伙计个个端着大盘,依次往左室走去,"好香,好香……"一名伙计端着盘子从他们面前走过,玲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直勾勾地盯着这群人,咽了咽口水。 不一会儿,伙计们送完餐退了出去,只见杯盏佳肴已摆满了整个桌子,玲珑被眼前这一桌子的美味深深地吸引住了,美食当前,六亲不认的她,当然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抛弃师兄,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餐桌前跑过去。 然而,就在她刚要伸手去偷尝桌上的美味时,她的手臂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她猛地一回头,发现师娘正捏着一枚银针,柳眉高挑地瞪着她,吓得她连忙缩手,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咳!咳!”的两声清咳,师娘只好一改愠色,强行压制住怒火,和颜悦色地拉着玲珑的手,道:“小玲珑!来,见过你余师伯!” 玲珑这才发现,原来师娘新的相亲对象也在这里,他还微笑着向玲珑挥了挥手,可玲珑现在满脑子都是桌上那心心念的“蟹粉狮子头”,所以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只是一个劲的用余光来偷瞄桌上的美味。 师娘见玲珑又是这样,只好悄悄地在她的后腰上掐了一把,玲珑疼的“哇呜”一声,叫了出来。不过为了掩饰这样的尴尬,玲珑连忙故作镇定地问候道:“哇哦,余师伯你好,阴……!” 余师伯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狼狈的小丫头,又好气又好笑,不免地有些怀疑她的智力是不是不太健全。 其实玲珑本想说“你好英俊”,可那“俊”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肚子里的馋虫竟把她的口水给勾了下来,哈喇子流了一地,淹没了那个“俊”字。 师娘见此,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打圆场道:“你余师伯可是当今“逍遥门”的掌门人,单单门徒就已上千人,那在整个都城,甚至是放眼全国,可都是人人敬仰的大家啊!” 余师伯听了,连连直摆手,示意师娘言重了。 就在二人相互推托之时,门外又突然传来一阵“霹雳哐啷”的声音,接着就是“噗”的一声,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清玄跌跌撞撞地从门外摔了进来。 玲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师兄落在门外了,忘了此时他的眼睛上正蒙着纱布,全然看不见呢。 清玄大概也是闻着味了,通过识香辨位,竟能一路磕磕碰碰的摸索着过来了,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瞎子干活——全靠摸。 玲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师兄一把,没想到那个相亲对象倒是率先走了过去。 他一把扶起清玄,帮其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着道:“小兄弟,来,慢点,小心脚下,哎,好,坐这里吧。” 余师伯一路搀扶着师兄,悉心地将他引到了桌子前坐下,这才抽身再次回到二人的身旁,并在嘴里啧啧称赞道:“多好的孩子啊!看看,多好啊,只是有点可惜了!” 方才他的一系列举动,这才让玲珑注意到他。 玲珑见他约摸四十来岁的年纪,身着一套上好的冰蓝丝绸,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滚边,腰间坠着香囊和羊脂的佩玉。 再看他的面容样貌,蓄着短须,一张厚厚的嘴唇,噙着一丝温文尔雅的微笑,剑一般的眉毛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面容虽不可避免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过去的风流儒雅。 玲珑仔细打量了一圈,总体看来,油腻中又平添了几分时光带来的成熟韵味,是小萝莉们喜欢的大叔无疑了,不过,应该不是师娘喜欢的那一款吧。 师娘见玲珑还在毫无礼貌的盯着客人看,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脸来热情地说道:“余师兄,让你见笑了……” 可师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师娘的嘴巴前,示意她不要接着说了,他这一小小的举动,着实撩的师娘那是一个春心波动。 “四娘,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孤身一身,定是吃了不少苦!”他温柔地说道,师娘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地笑容,娇羞地点了点头。 余师伯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了看玲珑和清玄一眼,又接着道:“你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个傻子,一个瞎子,这些年苦了你了!”说完,他顺势用指尖轻轻划过师娘头上的银丝,师娘连忙挽了挽头发,却显得欲盖弥彰。 玲珑被他这油腻的言行举止弄得直犯恶心,可这对于师娘来说却很受用。突然,她咂摸过味来,心想不对啊,这孙子是在骂谁呢? 10:愿得一人心,免得老相亲(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还好师娘并没有被他这花言巧语所冲昏了头脑,起先她也是应声点着头,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知道余师兄这是误会了,便连忙上前解释道:“啊?那个余师兄,这两个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是……” 可师娘的话还没说完,那余师兄再次打断了他,只见他轻声道:“四娘,你不用说,我都懂。”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他们和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这些我都能理解。况且我余逍遥也不是那种浅薄可怜之人,四娘,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这些风风雨雨,像爱你一样,疼爱着他们!” 师娘听到这,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抿了抿水汪汪的小嘴,道:“水师兄,你快别这么说,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呢,多不好。”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她的双眸间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笑意。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不言而喻,也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这时,余逍遥又深情地说道:“从前我漂泊无依,现在让我遇到了你,从今往后,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我愿意陪你在这里,和你一起面对苦难,互相安慰,互相关心,不再为这俗世所羁绊,做一对神仙鸳鸯,岂不快哉!” 听了这番话,师娘的脸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两人眼见着就该要相拥而泣了,这时,玲珑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硬生生地把二人扯回了现实。 师娘自觉有些失态,连忙用双手连忙捂住脸,娇羞不语。虽是如此,但此时她的心中,却早已泛起了一股甜蜜的情意。 坦白说,第一次听这句话的时候,玲珑应该还是有些激动的,但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听多了这样的情话,加上师娘又老少通吃了这么多场,所以,现在的她对这些渣男的套路已然产生了免疫,但师娘却不行。 这不,她又沦陷了!果然骚情话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泡妞的必备神技。 师娘此刻的心里,正惴惴不安着。她用无处安放的小眼神,一会儿看看玲珑,一会儿看看师兄,那双漆黑的眸子,就像是做贼一样,不停地转来转去,可始终就是不敢再抬头看那余逍遥一眼。 “四娘,如果你愿意,我这就回去辞了掌门之位,然后带着我们的孩子,浪迹天涯……”余逍遥直截了当的问道。 可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师娘的心上,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师娘低头不语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师兄突然开口道:“那个,后师爹,既然你和我师娘想要做神仙眷侣,那不如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你的家产我替你接下了!你俩在这好好地过神仙日子,我去中都帮你打理门派,这样两全其美啊。” 此言一出,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当然他也看不到。玲珑在心里暗骂道:“无耻!” 骂完,她慢慢地走上前一步,细语道:“后师爹,这,我也可以!” 余逍遥看了看这师兄妹二人,不由地皱了皱眉。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飞进来一只信鸽,静静地落在了他的肩头,余逍遥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笺看了后,只见他眉头紧锁,仿佛心思更加重了。 突然,他长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道:“四娘,来日方长,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承诺我所说过的话,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可以随时来中都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然后飞身一跃,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寂寞的背影。 师兄听到他起身离开的响动,还一个劲地在背后催喊道:“后师爹,我不做掌门也行啊,给我留点家产啊!”可那余逍遥却早已不知踪迹。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操作,玲珑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师娘显然也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聊的好好地,就突然撤退了呢? 可没过多久,就听见头顶的上空,忽然飘来一段久远的传音: “四娘!我希望余生可以好好守着你,我会在中都等你,此生,此世!” 这声音虽不大,但每一个字听在耳中,却如金石交鸣,震得人浑身颤抖,师娘恨恨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念着:“我愿意,我愿意啊!”可余逍遥显然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师娘站在阶前呆呆地等了许久,却也没能等到余师兄的归来。她一遍又一遍的落寞着叹息道:“唉,不该走的又走了!” 缘浅缘深,终究还是错过了,山水有相逢,终究还是抵不过江湖悠悠。 好不容易,师娘才收拾好心情,可等她再次转过身来,发现玲珑和师兄为了抢吃的竟已经打了起来,再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师娘再次爆发了。 这次,她哭的更狠了,泪如泉涌! 11:摆摊卖回忆,武动老阴比(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果然,食物是最好的治愈良方。 在饱经了一顿美味的大餐后,没过几日,清玄便痊愈了。可玲珑发现,师兄身上的病虽然好了,可他的心理却又得了一种怪病,玲珑姑且称它为:回忆病! 因为从那以后,清玄经常会在嘴上叨念着:前几日还满满当当,一觉醒来空空落落。唉!我好怀念过去的岁月,虽然吃得很少,穿得也很少,但心情却很愉悦! 当然他碎碎念最多的还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 清玄的这种病症,在吃饭的时候或是上街的时候发生的最为频繁,有时甚至连做梦的时候也会复发。最可怕的是,它还会传染! 这不,这种症状,同样在师娘的身上也时有发生。 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一个字:穷! 自从清玄断了赌肆的工作后,她们饮食也变得清淡起来,基本上告别了那些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就连师娘最喜欢的那些大牌、美妆,自此也是相忘于江湖了。 这段时间,四娘领着兄妹俩省吃俭用,几乎没有什么休闲娱乐活动,也没有朋友聚会,但每天还是过得战战兢兢。 果然,没钱就没安全感! 其实,玲珑不怕没钱,可她怕的是,你啥也没有,还没钱!就像她们仨现在这样! 老话说的好,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来说,那就是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所以,四娘立马把玲珑和师兄召集起来,一起来进行一场头脑风暴,看看能不能想到一些赚钱的门路。 既然节流不行,咱就得想办法开源啊! 虽说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但以他们仨现在的实力,该如何开源呢?做买卖吧,没有本钱,耍把式吧,没有力气,走仕途吧,又没有门路。 要怎么才能弄点钱呢? 这时清玄的碎碎念又开始了,“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惆怅。哎,师妹,你说这前几日还盆满钵满的,怎么转眼间就……” 在玲珑看来,师兄这“回忆病”恐怕是没救了,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往日的金子银子。 哎?回忆病?玲珑突然灵机一动,摆摊卖回忆啊! 说起来,在大学时,玲珑可也是摆过摊,卖过百货的,跳蚤市场这块她熟啊。 玲珑把她的想法和师娘一说,只见师娘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能卖就卖了吧,反正我也不指望这能留下什么念想。” 果然,穷能壮胆!几人说干就干,很快便在大门口支棱起一个摊位来,上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这些可都是当年师傅和师娘的创作结晶啊。 “各位街坊四邻,南来的北往的,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了啊!天星门大酬宾,各种稀世玩意含泪甩卖了啊,路过的都来买一买,看一看啊。”玲珑甩开膀子拼命地吆喝着,不大会功夫,可还真围过来了不少人。 “大姐,好眼光啊,这可是限量版“忘忧散”,独家配方,什么邻里不和啦,家庭暴力啊,孩子不听话啦,只要你轻轻一喷,解决你一切烦恼!今日活动特价,买二赠一,绝对实惠!” “是不是真的啊?有那么神吗?” “诶?咱们不看广告看疗效,直接上样品,有没有用,试试就知道!”说完,玲珑打开香盒,在她的鼻尖前轻轻地喷洒了几滴。 “现在什么感觉?” “好香啊,心情好舒畅啊,好想放声歌唱呢,我真的好开心啊!”这大姐忍不住地旋舞着,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玲珑一看,这顾客体验不错,看来广告效应该很快就要起作用了。 果不其然,人群很快便沸腾了起来。 “小姑娘,快给我包起来吧!” “我买一个!” “我也要一个!” “唉?这个东西是什么,怎么卖?” “哦?这个可是限量版暗号传送器,叫做“天外飞仙”,无公害,纯绿色,你看,只要轻轻地拉下这根线,就能看到这管中立马射出一道长虹,直升万米高空,是居家旅行,荒野求生必备之选,我们现在还推出定制款,可以根据您的需要设计图案,每根只需三钱碎银,超级划算哦!” “这是什么?”“这个怎么卖的?”“这个毒药可不可以先尝一口?”不断有人过来打听着,问款式,问价格,问货源,师娘和师兄忙的不亦乐乎,一边热情地招揽着,一边开心的收着钱。 “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啊,随便挑随便选!” 玲珑想他俩应该是从心里乐开了花吧,毕竟他们的荷包又能支撑一段时间了,可玲珑心里那个恨啊,莫名其妙地穿越而来,没成想,这不还是一个“社畜”嘛! 唉,算了!赚钱嘛,不寒碜! 不过,生意确实是出奇的好,很快货源便见底了,看来这倒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门路啊。 就在她们沾沾自喜之时,突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打破了这一片祥和的氛围。 12:摆摊卖回忆,武动老阴比(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让开,让开!都滚远点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斥骂之声,几人心生诧异,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差人走上前来。 “你们私设摊点,出售违禁品,依据本国律例,必须立即清除市场,没收违法所得。”为首的那差人高声训道。 四娘一听,立马急眼了,“别啊,二位差爷,我们在自己门口做点小买卖,怎么能算是触犯大郎律呢?” “算不算,不是由你们说了算,也不是由我们说了算,这得问我们家老爷!”那差人大拇指往后一指,旧趾高气昂的叫唤道。 这时,从一众差人的身后,慢慢露出一个肚满肠肥的家伙,一步一摇地朝向她们走来。 四娘定睛一看,老相识了,连忙谄媚地说道:“侯乡长,您看这不误会了不是,还请您高抬贵手,关照关照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四娘在这给您赔礼了!”她说完,还顺势抛去了一个媚眼,看的那侯乡长浑身一颤。 这时,从侯乡长的身旁挤过一个差人来,他双手叉着腰,上前一把推开师娘,气急败坏地尖声叫道:“大胆!收回你那不要脸的嘴脸,呸!恶心!” 看着他那矫揉造作的姿态,玲珑差点连中午的饭都给吐了出来,心想:妈呀!原来娘炮也不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啊。 “四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这已经触犯到了本国的律法,这让本乡长很难做啊,咱们窝柔乡在整个郡上一贯可都是守法典型啊,四娘,公事公办的好!”侯乡长说完,向左右各使了个眼色,两旁的差人便心领神会地围了上来。 很快,这群恶差便将摊位上所有的物品连同今日赚得的碎银都尽数搬了过去。 清玄见此,那可急了眼,他哪能受到了这般侮辱,当下便冲了过去,和为首的那两个差人扭打了起来,可就凭他这身手不必多说,也只有挨打的份。 “哟!还只是个四阙未开的孩子,该打,该打!”那个娘娘腔冷嘲热讽道,一群人便冲了上来,给师兄好一顿教训。 玲珑见此,心想:动感地带,我的地盘得听我的,还能让你们欺负了不成。 这些人打的正起劲,却听得侯乡长突然发话道:“别打啦,住手!住手!” 众差人停下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上司,这时,侯乡长又接着说道:“他们可都是我的子民,遭受你们如此摧残,这让我很痛心啊!本乡长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要做的是服务型乡府,让每位乡民不受欺压,尽享和睦,让窝柔乡变得更加文明,社会更加和谐!让我们每个人为这样的家乡感到骄傲!” 他本以为围观的群众会爆发出一阵喝彩,可事实上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个冷眼的看着他。 侯乡长见群众的热情并不高涨,便又命令道:“快把这些银子归还给人家,不能少了一分一毫,咱们不仅要守法,更要有怜悯之心啊,你们忍心让他们饿着肚子吗?孤儿寡母的有多不容易,你们想过吗?一定要让他们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快!快!” 那些差人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后,一个个像换了个人似的,纷纷上前将钱物都一个劲的往清玄手里塞,边塞还边说着些鼓励的话,如同手足同胞一般。 清玄万万没想到,幸福能来的如此突然。 眼见着有了一个圆满的收场,侯乡长这才扭头对玲珑道:“小姑娘,本乡长这样处置还算合情合理吧?” “甚好!”玲珑点头答道。 “小姑娘,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孝顺的孩子,乖,把刀收起来,爷爷会很高兴的。”侯乡长又一脸慈祥的说道。 玲珑见事已至此,只好慢悠悠地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收了起来,看着他颤颤巍巍地走了回去。 原来刚才玲珑趁着一群人围殴清玄之际,一个翻身过来便拿住了这侯乡长,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果然有用。 可玲珑还是小瞧了官府的威信,这侯乡长竟也是个不讲武德的家伙。 只见他一回到队伍,便立马变换了嘴脸,咆哮着喊道:“快!把这几个刁民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教训,要让他们倾家荡产,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以示本乡长对他们的惩罚!” 那一群恶狗般的差人闻令而动,摩拳擦掌的就要朝向他们三人扑来,眼见着,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贴地而来,飞驰的嘶鸣声打断了他们。 紧接着,马上传来一道急令,十万火急! 13:郎骑竹马来,绕街弄清玄(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一匹枣红的骏马像箭一般飞驰而来,转眼间便来到了他们的眼前。这时,这匹马的主人,突然用力勒住了缰绳,马儿发出两声急促的嘶鸣声,仰头停了下来。 玲珑定睛一看,只见马背上端坐着一位翩翩少年,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金甲马褂,一双缎靴,腰间佩着一把青铜长剑。 他策马而来的样子,神气逼人,简直是帅掉渣了,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是明如星辰,令人怦然心动。 他端坐在马背上,一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朝向人群中大声喊道:“乡首侯安平何在?” 侯乡长闻声,诧异地从众差役中挤了出来,当他抬眼看到那块腰牌时,先是一愣,而后吓得连忙跪身答道:“窝柔乡乡长侯安平在此,不知司尉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还望大人下马行礼!” 玲珑好奇地盯着那块腰牌,只见上面篆刻着“护国”“司尉”几个大字,下面还依稀可见一个“天”字,她眉毛一扬,嘀咕道:“原来这就是朗国的司尉啊,竟然是这么怪怪的!” 四娘在一旁听了,连忙凑过身来,小声问道:“哪里怪了?” 玲珑开心地笑道:“怪年轻的,怪英俊的!”四娘立马白了她一眼,但转念一想,可还别说,这马背上的少年看起来确是年纪不大,而且模样也生的俊俏,难得十二司竟还有如此之人。 要知道,这司尉可都是郎王身边的近侍,地位极高,也极为尊贵,不过,这一职位的形成,还得从当年云武两国签订的止战书说起。 当年两国约定,息鼓鸣兵,以贸易战,从而换取二十年的边境和平。而作为止战的代价便是郎、武两国裁撤军队,放弃以军事手段解决争端,只在都城和边境口岸设置防卫军。武国叫做武关军,而朗国则称之为卫司军。 郎卫司一百零八部,三十六卫统之,卫上分设十二司,每司的最高长官便称之为司尉。 所以在玲珑想来,这司尉应该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者,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小哥哥呢。 侯安平这时已起身来到了马前,俯首躬身地站在那里,等候着司尉大人下马差遣。可那少年却并未下马,只是慢慢地收起了腰牌,而后神情冷漠地说道:“侯安平听命!奉郎王令,限你三日之内精挑本乡精通医术者,火速赶往中都候命!” 侯安平听了,不由地心头一怔,他诧异地抬起头来,却正好迎上司尉大人的锐利目光,吓得他连忙俯身答道:“是!下官领命!” 那司尉传达完指令后,并未打算在此停留,只见他一抖缰绳,策马狂奔而去。 可说来也巧,这时迎面正好走来一支出殡的队伍,吹吹打打的锣鼓音,惊扰了他座下的良驹,只见马儿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慌不择路地向人群中冲了过去。 还好这司尉反应却是极快,一个翻身下马,死死地抓住了缰绳,马儿被他这股大力牵引着,再难前行,只是双蹄高高撅起,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吼。 突然,它的后腿在地上一蹬,竟发力挣脱了缰绳,侧身冲出街道,向路边的一个黑衣老妪奔来。 这老妇人左眼已瞎,脚上穿着一双沾满泥土的麻鞋,身旁还放着一根拐杖,眼见着那高头大马直直地向自己冲了过来,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颤声惊呼。 围观的人群见此,个个都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的惊呼出声,有的别过头去,有的乞求救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青衫少年快速越过人群,飞身冲了过来,他一把将老人抱起,而后迅速转身,想要抱着老人向后跑去。 可他的双脚毕竟胜不过四蹄,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那马儿就已冲到了跟前,它前蹄猛地一扬,只听得一声闷响,那马蹄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而后,只听得“咔嚓”几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嘶鸣,就见那高头大马身躯一颤,扑通一声滚落在地,再看那少年,他却微丝未动。 这青衫少年竟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扛住了那硕马的冲击,救下了老妪,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 这其中,要数玲珑和师娘喝彩的最为热烈,因为她们发现这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师兄——清玄! 然而,在这英雄举动的背后,殊不知,还有一双忧郁的眼睛正在盯着他,危险正在悄悄降临。 14:郎骑竹马来,绕街弄清玄(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清玄虽岿然不动,但那马儿可得满地找牙了。 只见这高头大马,满嘴的牙齿已掉了八颗,白的是牙,红的是血,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嘶着。 年轻的的司尉,此时正俯身轻抚着自己的爱马,他一遍又一遍地拂拭着爱马的马头,一边擦着,一边黯然神伤。 突然,他起身拔出长剑,对着清玄冷冷地说道:“此马和我情同手足,谊为战友,今日他为你所伤,物伤其类,人同此心,我若不替他讨回公道,枉为人兄!” 说完,他便提剑刺了过去,可清玄依旧只是背身站在那里,不言一语,少年一怔,料想这定是个高手!所以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长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奔要害而去。 眼见着剑锋即将与他产生肌肤之亲,但清玄依旧是不闪不避,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少年慌了,连忙反手摆剑,想要收起剑锋,可他出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藏锋之时,清玄的肩头已被削去一大块皮肉。 少年大惊,提着剑,茫然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怅然:这人为何不还手,难道是我还不配吗? 四娘和玲珑见状,连忙跑上前来,可当她们看到清玄的样子时,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这可怜的人啊! 从背后看,清玄似乎确是毫发无伤,英姿飒爽,但转到正面来,那可就没个正形了。 只见他七窍流血,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肋骨已断了一半,就连一双眼睛,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眼珠,充其量就是一团肉泥。 原来,他并不是强到无所畏惧,只是昏死了过去! 那少年见他这般模样,显然也是被惊吓到了,立马扶他坐下,催动双掌,准备为他运气疗伤。 这时,四娘却轻轻地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冷言道:“大人!这只是皮肉之伤,一般的医家手段便可医治,不劳烦大人耗费气力了。” 说完,她俯身过来,认真的给清玄把脉,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双目渐渐红了。那少年见此,只得起身让开,安静的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很快,玲珑便取来了师娘的药箱,三人来了个当街急救。 师娘先是止住了清玄肩上的伤,复原好断了的肋骨,而后又在少年的帮助下,往其嘴中送入了几粒药丸,之后便又在他的“太乙穴”和“气海穴”上各扎了一针,让他的气血恢复正常。 可这还没完,四娘又取出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共计十三枚,依照“子母元初”的针法规律,分别扎在周四、心俞、已阙、章门、肝俞、期门等不同穴位上,针法的深浅、次序各有不同,不断组合变化。 那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小声地念叨着:“少阴足阳明经”、“手太阴、肺经”、“心、肝、肺经”…… 不消片刻的工夫,药力和针法就已发挥了作用,清玄的伤势也好了不少,整个人很快便苏醒了过来,半个时辰后,竟又能恢复自如了。 那少年满心疑惑地站在一旁,暗自思忖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严重的伤势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如初,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玲珑看出了他的诧异,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地说道:“神奇吧!都是小问题,我师兄比这悬的时候多了去了,见怪不怪了,只要有我师娘在,都不是什么难事!” 少年闻声,连忙施礼道:“敢问姑娘芳姓大名,这二人是你的师兄和师娘?” 玲珑嫣然一笑道:“在下虞玲珑,可不是咋滴!” 一言甫毕,少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走到四娘的身前,俯身施礼道:“敢问夫人刚才所使的针法可是故国的“鬼门医针”?” 四娘被他这么一问,那张俊美的脸顿时变得雪白,她愣住了,心想,这少年竟仅凭识得自己家传的针法,而且还叫得出名字,果然这郎国的司尉确实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四娘不禁唏嘘道:“司尉大人,果然好见识啊。” 那少年一怔,很快便又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在下天门,敢问夫人尊姓大名?” 四娘笑道:“故国旧氏,虞美人是也,不过我更喜欢四娘这个名字,你就叫我四娘好了!” 天门司尉闻言,心中猛然一惊,颤声说道:“平江虞氏,大国医手,虞四娘,恕在下眼拙了,还请四娘见谅!” 四娘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当然,对于这点,玲珑倒是毫不诧异,他们口中的故国正是那炎国,十八年前,救了自己的医师正是师娘,一个出自炎国国医堂的女人。 这时,少年又突然开口道:“天门斗胆,恳请四娘务必随我去趟中都!”说着,他便俯身给四娘行礼,四娘连忙拉起他,问道:“敢问天司尉,中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十万火急!”天门脱口而出。 15:要啥啥都有,说走咱就走(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虽说此时的中都城内情况紧急,但师娘这边还是放心不下清玄,毕竟此时他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有人照顾。 四娘和玲珑再次将他扶回了屋内,天门也跟着走了进来,只剩下侯乡长和一众差役眼巴巴地候在门外,静听吩咐。 安顿好师兄后,天门再次焦急的请求四娘出手相助,这可倒让她为难了起来。 她一边想着,一边随口说道:“天门司尉,且不说中都城内杏林国手闻名天下,就是医门世家也大有人在,如何会寻至这山陬海噬之地,征调我等这般山野村医。” 天门连忙上前拱手答道:“四娘不必自谦,实不相瞒,目前中都病乱可以说是险恶至极,即便城中的医师全都悉数出诊,可也只是疲于应付。所以才有我们十二司特奉王命,遍寻郎国名医,前往中都会诊。” 玲珑越听越觉得奇怪,不禁问道:“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病人,难道说它的传染性很强,那会是一种什么病呢?” 天门道:“听闻杏林苑的前辈说,这恐怕是一种烈性传染病,病症初期为呕吐腹泻、呼吸短促、脉搏细小等,它传播速度极快,随时都会发作,不分年龄,没有征兆……” 四娘听到此处,缓缓地抬起头来,捋了捋鬓角的发丝,道:“听司尉这么说来,这应该是疾疫的症状,倘若用银针把毒素逼到一处,再让懂医理的人把毒逼出来,医治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天门又解释道:“诚如四娘所言,中都的国医们正是用了此种医治手法,起先确是很快便抑制住了病疾,可没过多久,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总之,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天门说到这,却没有接着再说下去,好像是有意地在隐瞒着什么。 四娘闻此,也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过多的追问。她正想要继续说下去,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但却并没有说话。 她的这一举动,也让玲珑二人顿生诧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二人也不敢多问。 四娘皱了皱眉,摇着头走到了门口,又折回身来,突然,她的脸上变得很奇怪,轻轻地噫一口气,道:“是不是医治后的病人大多出现了表情呆滞、四肢无力、心音微弱等新的症状,如同病毒反噬一般,施治后,传染性更为强化了?” 天门听了这话,不由地心头一紧,支支吾吾道:“四娘……这?……您在这不食之地……怎么……怎么会知道,都城内发生的事?” 看着四娘严肃的神色,天门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唐突,不免有些失礼,便顿了顿后,用力点了点头,道:“四娘,确实如此,近日来,中都城内的病患日益增加,甚至连几位国医都未能幸免于难!” 四娘轻轻地叹了口气,突然面色一沉,沉吟道:“是针法!” 此言一出,玲珑等人又是一惊,齐声问:“针法?” 四娘转过脸来看着二人,点了点头道:“一般的疾疫施针方法并不复杂,只要你能准确地刺入穴道就行,不需要倚靠真气催针,普通人也能做到,但你要刺入的地方一定要精准,否则会伤及经脉。每一个穴道,都有它不同的作用,只要把那些经脉奇穴的作用,熟记在心,认准了穴位所在,一针刺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方才接着说道:“但正因如此,也有专修邪门医者,他们能将病毒藏气于身,伺时而动!据我所知,江湖中曾有擅长此种手段的医派,我想,这次的疫疾很可能就是这些人在背后捣的鬼。” 玲珑一听不由地面露惊恐之色,心中满是狐疑,但却又不敢不相信。这时,天门突然开口道:“难道说,邪宗的那些人又活了?” 玲珑被这话一惊,暗自思忖,邪宗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背后又有什么样的阴谋呢?她茫然地想着,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看师娘和天门。只见二人的眉宇间都似是笼罩着一层阴霾,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四娘又接着说道:“这些人或将奇毒病引藏匿于疫疾之中,或者说这场疫疾本来就是他们的阴谋,通过疫疾的广泛传播而将奇毒引至人体奇经大穴处。而后,根据‘子午流注’的方法,来使受针之人医后发作,这虽是医家救人之手段,却也是杀人的手段,这正暗合了邪宗医者戮心的宗旨。” 医者戮心!玲珑听了这几个字,不由地毛骨悚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16:要啥啥都有,说走咱就走(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天门才低头沉吟道:“这么看来,难道真如二哥所言,此番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倘若真的是邪宗在背后作乱,那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四娘目光扫视了一圈,道:“据我猜测,这应该是一种专门针对“阙关”的奇毒,一旦发作后,能够直刺到穴道,封住你的“阙关”,甚至可以锁住经脉,将你的“气术”禁锢,所以自然也是无法靠内力来抵御,这对于高手来说,可能更为致命。” 玲珑等人听了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向师娘投去敬佩的目光。天门再次上前,拱手道:“四娘不愧是大国医手,真是一语道破了天机,敢问四娘可有解毒之良方?” 四娘听了后,只见她那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道:“偏方治大病,自然不算最有效的方法,相比之下,出奇应该可算最为有效!” 说到这里,天门再也按捺不住欣喜之情,连忙掏出腰牌,朗声道:“中都十二司,护国司尉——天门,特奉郎王令,急召虞四娘火速入都!” 他这话,虽是命令的口吻,但言辞却无比的真切。传至玲珑的耳中,更是有着无穷的魔力,让她情不自禁地,将思绪飘向了中都。 可四娘却并未应答,只是露出了一脸浅笑,而后便慢慢地出了大厅,向内院走了过去。 天门司尉正准备上前跟住四娘的脚步,可他还没迈出脚步,就被清玄给一把拉住了。 “多少钱?”清玄关切地问道。 “什么?多少钱?”天门被他弄得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清玄心想,这人怎么是个榆木脑袋,着急的坐了起来,气急败坏道:“我师娘替你们出诊多少钱啊?是按天结算还是按人头算啊?总得说个数吧,不然我们可也不好办啊!” 天门此时算是明白过来了,他想了想,道:“哦……二位放心好了,诊金绝不是问题,只怕四娘她无心随我前往中都。”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递给了二人,道:“人命关天,还请二位帮我在四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到了中都后,天门自当好好报答二位的盛情。” 清玄开心的接过金子,笑着道:“好说好说,包在我们身上!” 天门立马拱手问道二人有何办法能劝得动四娘,只见玲珑噗嗤一笑,摆了摆手走过来,与他附耳了一番,天门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什么?十万金?这可够我们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清玄高声说道。 “司尉大人,您说郎王的赏赐之物可都是王院专供,平时市面上根本都买不到?”玲珑也故作大声地问道。 “那是自然!“凤仪馆”的“千锦绣”向来只供中都的王院贵族,况且内府的织品私珍,也只有王妃才能拥有,寻常百姓自是千金难求。”天门答道。 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高声唱和着,四娘在院内听了后也是心里直痒痒,可奇怪的是,起初她还能偶尔听到几人清脆的笑声,可慢慢地却没了任何声响,四娘这可就坐不住了。 她好奇的再次回到正厅,却见两位徒弟正在为那司尉大人送行,不由地心头一紧。 “司尉大人,您这是要走了啊?”四娘笑着问道。 天门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唉!王命在身,天门不敢逗留,还请四娘见谅。” 清玄在一旁,也跟着叹息道:“也罢,司尉心系都城安危,多耽搁一刻便多一份危险,还望此行能速得良方,一路保重!”说完,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天门又与大家一一见礼后,便转身离去,可他刚跨出门栏又突然停了下来,长啸一声,道:“只叹天下名医虽多,却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他们若有四娘的一成本事,在下……唉,也不必千里迢迢来打扰诸位了。” 说罢,便迈出阔步,来到院中,牵起自己的宝马,翻身上马,准备扬鞭而去。 这时,四娘却突然高声说道:“司尉大人!请留步,你们也不必使这样的激将法,正所谓医者仁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随你前去便是!” 天门闻听,高兴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四娘的面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差要给四娘跪下了。 四娘却是莞尔一笑,再次转身走回了内院,不一会儿,她便提来了三个包袱,扔给师兄妹二人一人一个,嫣然笑道:“莫让司尉大人久等,速去收拾吧。” 兄妹二人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笑,飞速地跑去收拾行李。 这院内刚才上演的一幕幕,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一切安排妥当后,几人正要出门,这时,门外又急冲冲地闯进一人来,他一路小跑着过来,边跑边喊道:“天司尉留步,诸位等一下,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却又是一惊。 17:出门用导航,人工又智障(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四人抬眼看去,发现这急匆匆跑过来的正是乡长侯安平。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众人的近前,大家都是一怔,天门神色冷峻道:“侯乡长,你这是何意?” 侯安平愣了一愣,然后唯唯诺诺道:“天司尉,您不要误会,我知道你们着急赶路。可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卑职已让下人安排好车马和随行物品,还略备了一些薄资,聊表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侯安平话音刚落,就见门外十分妖娆地走进来了一个差役,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清玄认出来,此人正是打他的那个娘娘腔,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却如何也怒不起来。 因为他的目光全然被那托盘给吸引住了,上面全都是金子,明灿灿的一片。 这得有上百金了吧,清玄暗自想道。 天门看了一眼,拱了拱手,笑着道:“感谢侯乡长的美意,车马确实是我们当下所急需的,至于这金子嘛……” 清玄当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连忙打断他,道:“至于这金子嘛,少是少了点,但此行路途遥远,有备无患嘛,那我就替司尉大人收下了,侯乡长费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接过托盘,侯安平站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 天门见此,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将托盘里的金子全都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清玄笑眯眯的拍了拍鼓起的衣兜,仿佛浑身都在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之后,他又一脸不屑地将托盘递回给了那个娘娘腔,却听到他小声地嘀咕道:“呸,不要脸!” 清玄现在正在兴头上,自然懒得和他计较,只是在心里暗骂道:“这阴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可他忘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是不会贪人钱财的。 侯安平见几人笑纳了自己的心意,便又斗胆说道:“司尉大人,鄙乡今日在“燕归楼”设宴,一来是感司尉之德亦颇尽地主之礼,二来也是为我们窝柔乡的三位侠士饯行,还望天司尉恩准。” 天门见他态度极为恭谦,回身看了眼四娘和兄妹二人,见大家并无反对之意,他沉思了一会,方才道:“那好吧,今日叨扰乡守大人了!” 侯安平闻听,大喜过望,连忙快步走到几人身前引路,门外此时早已备好了车马,侯安平恭请几人上了辇车,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这“燕归楼”的楼前。 刚下了车,就见掌柜的早已迎了出来,满脸堆笑着的将几人带到了二楼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厢房,众人分宾主位坐下后不久,又进来了六七名青衣侍女,个个身材颀长,相貌恬雅,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每人还端着一个玉盘,上面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沁香扑鼻。 不一会儿,美酒佳肴便都一一盛了上来,几名青衣侍女也服侍在四人的周围,恭恭敬敬地为他们倒茶添酒。 这顿饭,菜肴精致可口,都是窝柔乡最大的名厨最拿手好菜,酒也不烈,正是南青州有名的“桃花露”,有着“一家吃其味,十家闻其香”的美誉。玲珑三人自是没有吃过如此上好的酒席,所以他们仨吃的很是尽兴,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众人用罢餐宴,青衣侍女再次为他们沏了一杯清茶,举杯畅饮,浑身通透。 酒足饭饱,四人备好行囊,架好马车,这便正式辞别了侯乡长,踏上了前往中都的路程。 没过多久,四人便已来到了桃花江畔,过了桃花江,就算是出了窝柔乡的地界了。四人见天色已晚,就近找了一家客栈暂且安顿了下来。 翌日,简单地吃了顿早餐,四人再次踏上了行程。出了窝柔乡,再走上一段山路便可到达南青州的治所,再往前,距离中都也不过三五天的行程了。 可他们越是着急着赶路,天公却越是不作美,一大清早,便漫山遍野的下起了浓雾。 四人走了没多久,只见连上山的路都被云雾遮住了,对面看不见人,山道更是崎岖险恶,山峦起伏,白雾无边无际,难以辨别方向,几人很快便迷了路,怕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清玄提议道:“司尉大人,要不咱们改道从山下走吧,虽然远了些,但还是安全的,我看这大雾一时难以消尽,我们一时间怕也难以摸清方向,况且这陡峭的山路少说也有一百来里,白天行程尚且如此艰难,莫不要说夜间了!” 天门听了也是连连点头,道:“云雾太浓,山势太滑,只怕我们走不到一半,天就黑了!” 四人当下一合计,还是觉得折回山下,另寻他路比较稳妥。 于是,他们便在清玄的指挥下,随便找了个方向,向山下走去。 一匹马,两架马车,几人约摸跑了一炷香的时辰,终于来到了山下,不多时,一座陡峭的悬崖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四壁光秃秃的,无路可走! 在这艰难时刻,又是清玄主动的站了出来。 18:出门用导航,人工又智障(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面对这悬崖峭壁,众人陷入了沉思,一路走来,他们发现这深山之中,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峰,很少有路可走,加之视野不畅,大家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暂时停了下来,以思良策。 在这样的困境下,又是清玄再次站了出来! 他先是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又站上一块凸起的石块上,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方向。 突然,他高声对车夫喊道:“来,快扶小爷上去!”两个车把式听了这话,只是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清玄见那二人无动于衷,再次扯着嗓子喊道:“哎呀,扶我上去,我来给你们领路。”说完,他指了指马车的车顶,示意二人把他架上去。 两个车夫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只是一个劲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用力便将清玄甩上了车顶。紧接着便听得“噗通”一声,清玄四叉八样的趴在了马车的顶棚上。 天门看着他的滑稽姿势,不解地问道:“清玄兄,你这是作甚?” 清玄一骨碌的爬起身来,端坐着,回答道:“司尉大人,实不相瞒,在下从小在“天星门”中长大,熟记家师所传的“择星诀”,其中就有一项“望术”,乃是按照阴阳之道,寻方踏路,能将远方的景物,放大到了眼前,寻常人看不见的地方,我都能缩在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莫说这层峦叠嶂和漫山遍野的雾气了……”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天门也是神色大变,想不到这清玄兄弟竟还有如此手段。可四娘和玲珑却是面面相觑,因为她俩对此深表怀疑。 且不说她们不清楚“择星诀”中是否真的有此等手段,即便真的是师父的秘传,但以清玄连四阙都未能打开的武功修为,难道能驾驭的了这种“择星诀”秘术吗? 就在二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清玄已让车夫准备就位,随及又招呼着众人上车上马,紧随其后。 清玄威风凛凛地坐在车顶之上,他身着一件蓝布短衫,头戴斗笠,伸手对着虚空一挥,俨然一副指挥官的模样。 “你们可要跟紧我的马车!”清玄对着众人说道,随后,几人就这样催马再次出发。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前行,确比此前要顺畅了许多。 “前面二里地有个小山坡,翻过小山坡,就能看见一棵十来米高的黄竹树,过了树,再向右拐,会有一条小溪,过了索桥,向左穿过一条狭窄的峡谷,再绕过一座土岭,前面就是平坦的大道了……” 玄清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对着马车夫说道,下面的老伙计也按照他的指令不断地调整着方向,果然,有了他的导航,几人顿时底气增加了不少,这一路上马不停蹄。 一行人又走了大约一炷香时辰,也不记得拐过了多少个弯,只知道当他们再次转过一座山崖,眼前确是一片乱石堆,东一堆西一堆的乱石,每一堆都有半人高,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愣了一会,一个个都面露难色,看来他们又是无路可走了,所以,他们纷纷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清玄。 清玄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只见他毫不慌张,丝毫不乱,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就像是一尊木头人,对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并且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突然,他命令车夫调转马头,向右前方前进,众人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再次跟着他的指引,又是一路狂奔,他们很快便离开了这乱石堆的范围。 不过,半柱香之后,众人再次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前行的山道上有两三棵参天大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人可以翻越,马车却不能翻越,所以,他们第三次被挡住了去路。 当然,这三次可都离不开清玄的功劳! 不过,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时,四娘和玲珑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暴跳如雷着就要起身动手,来教训这个不靠谱的玩意,还好被天门及时给制止住了,一场危机及时解除。 几人趴在大树上看了半天,商量着是该移开这棵大树还是另谋出路,只有清玄却一脸委屈的蹲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记得没错啊! 就在这几人一筹莫展之时,在他们身后三十里的地方,一匹快马四蹄如风,马上的黑衣男子一进院内便飞身下马,跑进屋内,大声道:“老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内的人大吼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大,叫我九荼大人!” 那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唯唯诺诺道:“是!九老大!我们的人可能暴露了,几个伏击点都让他们给避开了,你看是不是要把人都撤回来?” 屋内那人摇了摇头,轻哼了一声,然后冷冷地笑道:“哎呦,有点意思,这郎国司尉确实不简单,看来老娘可要亲自去会一会他们了。” 19:明骚不易躲,暗贱更难防(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暮色将至,几人却再次被切断去路,自是心有不甘。 这时,天门对众人道:“虽说这几棵大树挡住了咱们的马车,但我的这匹千里宝驹想要越过去也并非难事,我看诸位在此稍息片刻,我先去探探前方的路途,咱们再做定夺也不迟。”事已至此,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见众人并无异议,天门这便跳上他的枣红马,策马跃了过去。 天门回头对众人道:“诸位在此稍等片刻,万事小心,我速去速回。”说完,他便拍马而去,消失在了茫茫的雾色中。 玲珑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心中激起了一种强烈的震撼,让她心波荡漾。如红炉点雪,如春燕衔泥,如化茧成蝶,那是怎样一种心动的感觉。 不一会儿的工夫,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天门策马归来。 他高兴地对众人道:“此去不远处便是官道,离这里只有五里之遥。我沿路打听过了,顺着官道再往东走,不出半个时辰,就到江野府了。我想,若是我们能沿着这条路线前进的话,应该能在天黑前抵达官所。” 众人闻听,顿时心生鼓舞,尤其是清玄,更是无比的激动,因为,这至少证明了他的路线是没有问题的。 几人当下一合计,也都觉得沿着此道继续前行应该是当下最省时省力的做法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要除去这路上的障碍。 “那还愣着干什么啊,干活啊!”四娘起身拍了拍手道。玲珑也在一旁鼓舞道:“快!快!跑步前进!” 天门和清玄听了二人的话后,像是两只训练有素的家犬一般,连忙应声而起,领着两个马车夫二话不说就忙碌了起来。 四人吭哧吭哧的忙活着,四娘和玲珑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指手画脚,当然,也会时不时地为他们加油打气。 几个壮劳力齐心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移走了挡在路中间的古树和碎石,不过,这把他们也累得够呛。 几人一通忙碌之后,准备在此休息片刻,再接着赶路,这时,身后却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串马蹄声。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从浓雾中飞驰而来一队人马,个个黑衣黑袍,脸上还蒙着黑巾,有的背着刀,有的背着剑,很快便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彪形大汉来势汹汹,目的明确,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天门看了看眼前的形势,再联想到刚才的这些路障,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心里暗知不好,转过脸来,对众人小声道:“看来咱们这是碰上劫道的了,诸位一定要小心。” 不过,毕竟他也是行走过江湖之人,叮嘱完大家后,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掏出腰牌,对着马上的大汉道:“我乃郎国十二司,王命在身,不想与诸位结仇,若诸位能行个方便,这些金子权当买路财,若是诸位执意要与我为敌,那么在下也只好孤注一掷了。” 天门说着,便将腰间的一袋金子扔给了身前的一位大汉,并用手按住了自己的佩剑,清玄见此动作,竟下意识地伸手在空气中够了够。 虽然,他这本只是一个无心之举,可没承想,还真有一袋金子落到了他的手上。 对面那大汉接过金子瞬间,表现得却是十分地诧异,只见他翻身下马的同时,手臂一振,又将金子扔了回来,恰好正扔在了清玄的手里。 那大汉道:“区区几块金子就想把我们给打发了,天门司尉可真是太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啊。”说完,他大手一挥,马上的黑衣人全都下了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天门见此人竟识得自己,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不是劫道,该是寻仇来了! 于是,天门想了想道:“诸位好汉,不知咱们是往日有怨,还是近日有仇?” 为首的那大汉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目露凶光的拂拭着自己的刀面,其余的众人也纷纷的亮出了家伙。 天门见这些人杀意已决,也毋庸多言,只是冷冷道:“看来咱们这冤家是结定了,既然诸位要与我寻仇,还请不要为难这些无关的人吧!”说着,他指了指四娘几人,示意他们赶快离开此地。 玲珑再次被他这冷酷地外表、决然的态度,还有那浑身散发出的无比自信的光芒所深深折服,心中暗自想道:霸道总裁这一款,我好喜欢! 她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柔声道:“噷!无关的人?老娘可不这么认为,今天诸位怕是一个都走不了了哟。”伴随着这话音,就见从对面那群大汉身后慢慢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黑衣人来。 20:明骚不易躲,暗贱更难防(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这人走上前来,四娘见了后,先是一惊,然后又毫无表情地说道:“原来是乡长的人马,看来此事是早有预谋啊。” 玲珑这也随声附和道:“侯安平这龟孙,竟然还敢搞偷袭,真是屎壳郎戴面具……”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众人满脸疑惑地看向了她。 玲珑这才想起来,他们可还没学过歇后语呢,只好弱弱地吐出了那后半句:“臭不要脸!”不过,这四个字,大家倒是听明白了。 这时,那妖娆的黑衣人,却是连连摆手,矢口否认道:不,不,这跟侯乡长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劫匪。只要命,不劫财。” “对,我们只是普通的劫匪,只要命,不劫财!”身后的大汉,异口同声地说道。 清玄见此,忍不住的走上前来,指着面前那个瘦小的黑衣人说道:“你还装,我认得你!”那人连忙摇头道:“你认错人啦,你可从没见过老娘!” 可清玄笃定自己的判断,坚持道:“是你!是你!就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那人一边摆手否认,一边心虚地往后退去。 清玄步步紧逼,很快就来到了这人的眼前,突然,他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巾,高声道:“还说不是你,你个老阴人,龙阳癖,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说完,他一气之下,又将左右两侧二人的面巾也都通通摘下,气愤道:“还有你们这两个差狗,打的老子腰都折了。” 那黑衣人见自己被认了出来,尴尬的抖了抖身上的衣衫,生气道:“哼,你这人可真讨厌,让人家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本来说好来阴人的,现在都露相了,看来不杀你们也不行了。” 他说完,其余的大汉也都纷纷摘下了黑巾,亮出了兵器,四娘等人一看,这些人都是侯安平手下的差役,不由地后怕了起来。 清玄见此阵势,也是一颗心怦怦乱跳,心想:糟糕了,玩砸了,得赶快撤出来为妙。 于是他蹑手蹑脚的往后退去,可一抬头,却见那阴阳人眉头紧皱,双手高举,清玄还没来得及转身,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两大巴掌,他在空中转了几圈后,两眼一翻,鼻孔朝天,重重地摔倒在一旁。 “噷!就你事多,讨打!” 四娘见状,那是一个心疼,连忙上前去和那阴阳人理论,但她很快便也挨了一个耳光退了回来。 “不知羞耻,教子无方,该打!” 岂有此理,玲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个娘娘腔,欺人太甚了吧!”说完她便抽出腰间的短刀,举刀劈了过去。 这一刀实在是太重了,只听得一声惨叫,接着又是“哎呀”一声,就见玲珑挂在了树上。 天门这时已经察觉到了有些异样,他悄悄地运力,想要打开“阙关”,却感觉到身体内如同夏日午后的闷雷一般,嗡嗡作响。他连忙运功调息,却发现自己的真气都提不起来了,这才意识到被人算计了。 “天门司尉,这是怎么了,你的“气术”使不出来了吗?十二阙关打不开的滋味不好受吧!”那娘娘腔阴阳怪气的说着。 “你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天门厉声问道。 “司尉大人,可还记得在“燕归楼”饮下的清茶,那可是上好的云尖,其中还添加了马钱、苍耳、川草乌等名贵药材,还有那香飘十里的“桃花露”,带着一股迷人的幽香,让人闻了一口,就要醉了!”娘娘腔一边沉醉着,一边笑着说道。 天门大斥:“原来你在茶和酒里下了毒!” 娘娘腔听了只是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昨日诸位的美酒菜肴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食材,可没有一味毒药啊,要不然像虞四娘这样的国医手能发现不了吗?” 四娘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突然,四娘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天门,脱口而出:“是“水蛭术”!” 天门愣住了,这时那娘娘腔竟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虞四娘,果然名不虚传,现在看来,杀了你我竟还有些舍不得了呢。” 四娘却并未理会,只是对天门道:“这是一种医门技法,破血逐瘀,通经活络。这个人可以控制食物的特性,利用食材间的相克来制成毒药,然后利用“水蛭术”控制毒性在你的经络处游走。只要吃过他做出得食物,就无异于服下他量身定制的毒药,现在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天门闻声一怔,他想了想,突然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沉声道:“不错!四娘,看来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21:扮猪吃老虎,是公还是母(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玲珑这时也从树上下来了,听了二人的话后,他连忙问道,眼前的这个娘娘腔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天门咬了咬牙,道:“这人就是当今毒师榜上排名第四的“九荼妖姬”——姬云雪!” 玲珑听了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娘娘腔竟有如此大的来头。若不是亲耳所闻,谁也不会相信,像他这样一个偏远郡乡里的一个阴柔差役,竟会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那九荼妖姬姬云雪,闻言嘿嘿一笑,道:“哎呀,不是第四哦,排名第三的“绝命农师”上个月被自己的毒大米给毒死了,人家现在可是第三了哦!”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三人,咯咯一笑,道:“诸位既然知道老娘是谁,想必也知道自己的阙关都被封死了,那咱们之间的恩怨可就在此了结了,是时候血流成河了哟。” 姬云雪说完,一群大汉便提刀走上前来,准备剁了他们。 七八个大汉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一顿乱砍,几人被封住了“阙关”,“气术”无法施展,单凭着手上的拳脚功夫,自然敌不过这些壮汉,很快便浑身是伤,败下阵来。 正在这时,包围圈外突然卷过来一阵旋风,风中带言,“择星诀——破军!”而后只见“嗖嗖”几声,一道风柱,迅疾如雷扫到那群大汉脚下,吓得他们连忙后退了数步。这一阵势虽攻势凌厉,但却让人毫发无伤,来的正是清玄!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大为吃惊,连那姬云雪也难以置信,怎么这小子的“阙关”还能照开不误呢,昨日他可是吃的最为欢实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水蛭毒”对低能儿无效吗?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天门却是大笑了一声,道:“太好了,清玄兄弟的阙关并未封住,看来咱们有救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四娘和玲珑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心里清楚,虽然清玄的“阙关”确实能打开,但一个三阙的人的人能干嘛呢,连乡府看门的衙役都必须得是四阙以上。 唉! 玲珑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蔑道:“靠!他?我看悬!” 她冷嘲热讽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清玄回头得意的冲他们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去,对那几个大汉大声道:“想扁我的,都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无一例外,就见那七个大汉如同恶狗扑食般直冲清玄而来,其中一个拿着铁尺,一个拿着钢鞭,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抽!其余的也没闲着,拳脚如同雨点般砸在了清玄的身上,连打带骂,可清玄愣是没吭声,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半晌过后,清玄挺着肿起半寸的脸颊,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这么快就没力了吗,小爷我可还没痛快呢。” 众人被他这么一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人道:“咱跟这孙子较什么劲啊,直接剁了他不就得了!”说着,就提刀过来要批了清玄,可只见他在清玄的面前摆出一副要砍人的架势,却怎么也砍不下去。 “老四,你干嘛呢?”后面有人催促道。可此时的老四只觉腰间一麻,浑身动弹不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一声不应,其余的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觉蹊跷,又一人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说话啊……”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哎呀”一声,顿觉手腕一麻,刀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五人同时惨叫一声,脸色大变,一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清玄大吼道:“你们还打不打,砍不砍了?不打的话,小爷我可打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双手一扬,那七个大汉便如一根稻草人般飞了出去,登时撞得七荤八素,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众人见了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清玄刚刚到底使得什么伎俩,如此轻松地就解决了这七个大汉。 这时,四娘提醒道:“是“天麻散”!” 玲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前师兄的那一招“择星诀”,已经将“天麻散”洒在了他们的身上,之后又故意激怒他们,就是为了让这几个壮汉剧烈运动,加快血液流通,通过汗腺将“天麻散”渗入到经脉之中,进而进入了丹田气海。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清玄是靠着这一招,才一举击退了这八个大汉,心中又是震惊,又是佩服。再看看他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可真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百八啊! 这时,那姬云雪走到七个大汉的跟前,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七个,可真是连废物也不如啊,留你们有何用!” 说完,他抬手就是一掌,掌中顿时冒出了一股浓浓的白烟,那七个大汉甚至还没来得及痛苦,就在那白烟下化为了灰烬。 几人见了这一幕,都是心惊肉跳,清玄更是慌了神,颤声道:"阴爷……啊不,娘子……呸!那个谁……你这是做什么?没必要……没必要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啪”的一声,姬云雪的魔掌已向自己的胸膛拍来。这一掌的力道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可受不了,然而他却毫发无伤。 因为此时一把剑护在了他的胸前,姬云雪的掌正落在剑鞘上,发出一声巨响。 “清玄兄,拔剑!”天门在背后喊道。 清玄闻声,顿时抽出长剑,手臂一抬,长剑从下往上划了一个半圆,然后猛地往前,一股剑气瞬间将姬云雪推出数丈开外,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是,只见清玄打开了“十二阙关”,真气更是如火烧一般,在他的体内凝聚。 “什么?你……”姬云雪惊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22:扮猪吃老虎,是公还是母(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没错,你猜的没错,其实,我就是一名隐世多年的绝顶高手!”清玄骄傲的说道。 姬云雪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端坐在地上的天门,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三大秘术之首的“卫气术”,能将身上的佩物提炼到和自己一样的境界,并能将“藏气”喂给他人,天司尉,果然不简单啊!” 天门并没有否认他的话,只是坐在地上冷冷地说道:“清玄兄已和我的剑融为一体了,和他交手就如同和我交手,姬云雪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 姬云雪听他的语气,自知自己是很难取胜了,不由地沉下了脸色来。 这时,清玄却突然放下了长剑,淡然道:“我也不为难你,要不,咱们俩来一场公平的较量怎么样?” 姬云雪疑惑地看着他,诧异地问道:“什么公平的较量?” “吃毒药!”清玄笑着说道。 “胡说八道!”姬云雪苦笑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顿了顿,她又笑道:“如果在用毒上,你真能胜了我的话,从今往后我就拜你为师好了!” 她这句话本是气话,但在清玄听来却是另一回事了,他仰头一笑,说道:“那就来吧,咱们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毒药,看谁能在半柱香内吃完且毫发无伤,即为获胜,你看怎么样?” 姬云雪冷哼一声道:“哼!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臭皮囊究竟是几斤几两!” 说完,她随手掏出了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的是一种是剧毒无比的蓍草,一种是天地间的奇毒之物,三步摇,又名“即时草”。吃了这种毒药,无论功力再强,也最多只能摇摇晃晃的走上三步。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清玄,清玄二话没说就吞了下去,然后咂摸着嘴,好似回味无穷一般,姬云雪见他没事,便又递了一颗过去,清玄还是照吞不误。接着又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清玄依旧毫无症状,姬云雪此时有些慌了。 这时,清玄一把夺过了瓶子,将药丸全部倒下,一把吞了下去,然后笑道:“果然香得很,能吃到这么香的东西,就算被毒死了,也值了。” 姬云雪的头上冷汗直流,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可怕的人。 这时,清玄笑着问他道:“没了?” 姬云雪摇了摇头,清玄又说道:“那好吧,那可到我了啊!”说完便转向身后朝着玲珑大喊一声:“师妹!上家伙!” 趁着玲珑前去取药的间隙,清玄还在那故意调侃道:“现在认输只要乖乖的在地上磕上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不然我怕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我这毒药可是由天下最厉害的一百种毒药提炼而成,名叫“毒死你普拉斯”当然这名字是我师妹取得,不过那威力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姬云雪心想:就算是再毒的药,我可都得给它吞了,决不能输给这小子! 很快,玲珑便扛着药回来了,“喏,吃吧!”清玄双手将毒药奉上,毒娘子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他的眼前放着一个西瓜大小的圆球,“这是你的毒药?”姬云雪诧异地问道。 “是啊,吃吧!”清玄笑着答道。 姬云雪在心里咒骂道,毒药都是越小越好,哪有人做成这么大的。可既然已经下了这样的赌注,硬着头皮也得把它吃了。 可他还没吃到一半,就实在吃不下了,一是因为太撑了,二是这毒药也实在是太辣了,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这小子给耍了。 眼看半柱香的时辰就要到了,毒娘子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可愿赌服输,又能怎么办呢,他抬起头来,嘴上像是挂着两根香肠一般,吃力地说道:“好吧,我认输了,你赢了!” 玄清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道:“大侠,承让了!吃饱了没?要不我陪你一起再吃点。” 姬云雪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道:“算你狠,咱们来日方长!”说完他便飞身上马正要转身离开。 这时,清玄却又叫住了他,“站住!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姬云雪没好气地答道。 “你的本名真叫姬云雪?那你到底是男还是女啊?”清玄嬉皮笑脸地问他道。 只见姬云雪脸色一沉,弯下腰来甩手又是给了清玄一巴掌,正色道:“我是你娘!”说完,他纵身一跃,扬鞭而去。 清玄一个人捂着脸颊,落寞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呸!大逆不道,就算你现在求着让我收你为徒,小爷都不肯答应!” 这时,玲珑在远处高声问道:“师兄,你连人妖也不放过?” 清玄转过身来,见大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他百口莫辩,长叹了一口气道:“唉!别说,这死阴阳人还挺有女人味!”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又再次多出了十道指印,火辣辣的疼。 23:才能脱危路,未遽定惊魂(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收拾完姬云雪这批人后,几人也是惊魂甫定,眼见着天已黑了,大伙连忙收拾收拾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时他们发现那两个马车夫早已不知去向,清玄这不得不自己架着马车载着师娘和师妹二人,天门则独自骑着爱马在前面开道。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便驶上了官道,几人这才稍微宽下了心来。 沿着官道又行进了二三里地,前面的路已经黑得看不清了,好不容易捱到了一处集市上,几人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江野郡的驻地。 死里逃生的几人早已是饥肠辘辘,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客栈坐下,每人也都只点了一碗素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可很快天门就发现了这家客栈似乎不太对劲,店内没有一个食客,就连负责接待客人的店小二和下人,也无心招揽客人,天门向众人使了使眼色,提醒大家注意提防。 大家这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一家客栈何至于如此冷冷清清,他们立即放下碗筷,急匆匆的走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一行人自是不敢在此集市上留宿,可他们一时间却也无处可去。 这时,天门提议道:“诸位,我看这里应该距离郡守府不远,或许我们可以前往那里,也算有个暂时歇脚的地方。”师兄妹二人听闻自是开心不已,他们心想郡府想必美味佳肴定是不少吧。 不过,四娘倒是满脸担心地说道:“天司尉,你可别忘了侯安平的背后,他一个小小的乡长,如何能差遣得了姬云雪这样的人。” 天门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道:“四娘的怀疑不无道理,况且咱们三人现在都中毒在身,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一个地方把身上的毒解了,不知四娘可有解此毒的办法?” 四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几人再次赶马上路,不多时,几人找到了一所荒废的庭院。他们查看了一番后,觉得安全了,四娘这才取出百宝箱,用金针刺破了各自的穴脉,为大家解毒。 这时,玲珑笑着问清玄道:“师兄,老实交代,刚才试毒的时候,你是用什么法子赢了那个人妖的?” 清玄神秘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药瓶回首扔给了玲珑,玲珑接过来看了看,把玩了一番后,笑道:“我就知道,肯定又是你偷梁换柱的手法,看来你在那赌肆靠着这手法可没少弄钱啊!” 四娘见此,连忙打断道:“别开玩笑了,这邪宗的毒药非比寻常,在没有弄清楚它的真面目之前,最好不要碰它。”玲珑吓得连忙缩手,将药瓶递给了师娘,四娘将其小心翼翼地装了起来。 玲珑这又朝向天门问道:“天司尉,原来这就是“卫气术”啊,远远地超越了一般“气术”,不仅能“共气”于物,还能“喂气”于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要是我学会了,也能像你一样达到与物“共气”的境界吗?” 天门微微笑了笑,道:“当然!不过首先你得要能打的开“十二阙关”,这样才能和你的真气相融,产生“共气”的效果。” 玲珑一听,顿时泄下气来,歪着头想了想,自己现在才勉强只能打开“九阙”,要到“十二阙”的境界,那不知又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可天门却突然叹了口气,续道:“想要达到“共气”的境界,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想要把这“共气”喂之于人,却是需要一定的运气了,这点,其实我也做不到。” 玲珑听了,大吃一惊,惊呼道:“什么?天司尉,怎么你也不可以吗?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的佩剑帮助师兄他打开了“十二阙关”啊,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啊。” 天门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道:“说实话,刚才咱们确实是挺惊险的,虽然我有把握能让佩剑和清玄兄发生“共通”,但也仅仅只能做到“双阙共影”而已,并不能发挥出“气术”的全部实力。我此前那番话不过是想唬住姬云雪而已,如果真的交起手来,怕是很容易就被识破了,这还得多亏了清玄兄机智,临时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才让我们得以脱身。” 天门说完,看了看清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清玄却打趣着说道:“天司尉不必多礼,这事另算,得加钱啊。”天门听了后,爽朗地笑了笑。 四娘此时却是冷汗直流,现在回想起来,不免的仍心有余悸,要是那姬云雪反应过来,再次追杀过来,几人怕也是难逃一死。 四娘见大家的毒也解了,连忙催促着几人尽快动身,跑的越远越好。 于是,几人也顾不得休息了,直接催马赶路,一路朝着中都的方向赶去。 果然,就在他们往前再走了两三里地时,就听得背后车马声阵阵,灯影幢幢,脚步声此起彼伏,显然是有大队人马从后面追了过来。 24:才能脱危路,未遽定惊魂(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几人见此,都不禁忧形于色,连忙掩火止步,绕到了一个山坡后躲藏了起来。 很快,这大队人马便赶了上来,四人躲在坡上定睛观瞧。只见这些人个个明火执仗,大概有几十来号人,他们手上的火光把周围照得清清楚楚。 几人连忙屏气凝神,心想,等这群人过去了再出来罢。可孰知,这群人路过坡下时,却突然放慢了速度,似乎是察觉到他们正躲藏在此处。 便在此时,有人高声叫道:“四处查看,应该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一群人立即勒马翻查了起来,四娘等人的心中也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危险! 清玄低声问道:“天司尉,咱们现在怎么办?” 天门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浅声道:“寡不敌众,我们现在只能等了,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被他们团团围住。况且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先静观其变吧。” 几人听了后,都趴在石壁上,一动不动,暗暗地观察着对方。 眼见着坡下的搜查越来越紧,大家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危险! 不过,借着坡下的火光,天门倒是发现在这一大队人马中,为首的是一匹高大的白马,马上的人穿了件茶褐壁衣鹤氅,里面套着一件黑色铁甲,左悬弓,右插箭,神色彪悍,一脸肃然。 天门心中一动,又仔细地看了看,先是疑惑,然后又大吃一惊,不断地翕张着嘴巴。 这时,马上那人的耳朵却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山坡上的异常,只见他一转身便翻手抽出一支箭矢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弓搭箭,瞄向了几人藏身的方向,大家皆是心头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箭要离弦之际,却见天门突然跳了出来,朝向坡下大声喊道:“二哥!箭下留情啊!” 马上那人闻声,立即调转了方向,而后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狠狠的钉在了不远处的树上,震得树干一阵摇晃,裂开数米长的口子,众人大骇。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天门早已飞身上马朝向坡下奔去,其余众人也只好紧随其后。 来到了坡下后,大家一见面,天门连忙向四娘他们介绍道:“这是我二哥,郎国十二司中的“羽林司”——温纶!”几人一听,都是“啊”的一声,谁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随后,天门又将四娘等人一一向那温纶作了介绍,双方见过礼之后,也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天门突然诧异地道:“二哥,你不是去了邑州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温纶哈哈大笑道:“老十,说来话长,二哥从邑州回来的途中,得知你寻得了一位故国医手,想必就是这位虞四娘了吧。”温纶说着便向四娘拱了拱手,四娘笑着还了一礼。 温纶又接着道:“所以这便一路追着你而来,刚才我还以为中了伏击,没想到在这遇上了你们。”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俱都放下心来。 天门半开玩笑地笑着道:“二哥果然不愧为“羽林司”之首,这江湖上的事就没有能瞒得了你的。”温纶听了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说这郎国有着卫国十二司,但却并非每个都是领兵的统领,除了东南西北四司长期镇守在四方外,其余的八司大多都是在都城内效命,不过这个“羽林司”却是个例外,因为他们专管江湖之事,再加上他们所处的位置,江湖中的事很难瞒得过他们。 天门此时又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以及侯安平和姬云雪等人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告知了温纶,温纶听了后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他对众人道:“十弟,诸位,你们此前所经历之事,我也得到了消息,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十万火急的追赶而来,姬云雪这些人我已传书让老三派人前去彻查了,当务之急还是赶往中都要紧,多耽搁一天,中都便多一份危险!”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如此焦急,看来中都怕是岌岌可危了。 当下,几人简单地询问了些情况后,便换马驾车,在温纶的带领下,朝着中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过这一次,他们却并没有在半路上停留,一路上也是相安无事,不过奇诡的是,自打出了南青州,他们所行经之处,大多都是空荡荡的,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一个人声,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一行人又是赶了三天两夜,终于来到了中都城下,虽是傍晚时分,但天色却并没有变得昏暗,可那城门紧闭,像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一般。 温纶下马来到城下,举起腰牌对着城上高声道:““羽林司”温纶和“护国司”天门携国医手入都,速速打开城门!” 话音刚落,城上的一名守卫立即向城内高声传递道:“速开城门,恭迎两位司尉大人入城!” 在一片寂静之中,这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如同空山钟鸣一般,给人一种悠远至极的感觉。 过了许久,厚重的大门再次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城门被慢慢打开了,温纶领着众人慢慢地走了进去。 清玄心里道:“中都,我来了!” 可他刚走进城中,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都城的美景,就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直透骨髓,然后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25:杏林生死路,封让是非根(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清玄的突然昏死,让众人都不免为之紧张了起来。因为谁也没有料到,一进城就遭了暗算! 可让大家更为意想不到的是,这暗算之人却正是他的至亲——他的师娘——虞四娘! 四娘眼睁睁的看着清玄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倒下,可她却不为所动,因为这样的纵享丝滑正是来自于自己的把戏。 她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满脸慈爱的站在清玄的身前,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在众人的注视下,镇静如初。 “师娘,你这是做什么?”玲珑诧异地问道。 显然天门和温纶也没能料到四娘会来这么一出,俩人面面相觑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四娘端详了半天,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众人一字一顿道:“偏方治大病,这就是我送来的偏方!”说完,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清玄,众人连忙将目光转了过去,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四娘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一路走来,果然这疫疾要比想象中严重得多,救人要紧,日后再向你们慢慢解释,你们赶快把他扶上马车,速速领我们前往国医馆。” 天门听了这话还在愣神,温纶却抢先一步走上前来,连忙架起清玄把他安置在马车中,然后自己在前领路,带着四娘几人直接奔赴国医馆。 沿途的路上,玲珑掀帘观瞧,只见城中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几乎是十室九空,完全没有了一个王城昔日的光辉。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国医馆,可此时的这里早已人满为患,到处躺的都是横七竖八的病人,看这些人的装束,不是王公也是贵族,如今一个个却似有气无力,看起来都是病恹恹的。 几人下了车后,温纶吩咐手下人将清玄搀扶到一处厢房处休息,天门和玲珑也一同前去照顾去了,可四娘对此却并不关心。 她让温纶司尉先领着自己在国医馆里走上一遭,温纶自是照办,并且还将这些杏林名医,也都一一向四娘做了介绍,可大家都在忙着治病,并无多言,当然也有束手无策的各地名医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到底是该走还是该留。 四娘这一路走走看看,基本上也问清了病患身上的病症,又看了看那些名医的施治手段,心中也有了大概的主意。 她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很快,便写下了一张方子,交给了温纶,让他领着自己去药房抓药。 温纶连忙拱手道:“虞四娘,这种小事,岂要您亲自动手,这里多的就是医师,照方抓药便是。”说完,他便唤来三四名国医,把方子递给了他们,让他们前去照方抓药。 一名国医接过单子后,看了一眼上面的药材,眉头紧锁,立即将单子递给了另外一名老者,那老者仔细端详了一番后,也是眉头紧锁,又将单子递给了身旁另一人,几人看完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纶这时也看出了几人的异样,连忙问道:“诸位医师,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方子有什么问题?”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半天,终于那位老者忍不住了,开口道:“温司尉,敢问这剂药方,所为何用?” 温纶听了这话,自然是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四娘,想要让她给大伙解释解释。 四娘无奈地笑了笑道:“诸位前辈,这是我开的应疾之药,为何大家如此面露难色,若是诸位有什么不便,小娘子可自行前去配药,不必劳烦诸位。” 几人听了这话,更是露出一脸愧色,这时,温纶在一旁喝道:“让你们抓个药有那么难吗?四娘是天司尉请来的神医,她的方子你们照做便是,有什么可吞吞吐吐的!” 眼见温纶发了火,众人便也不再隐瞒,那老者上前来,拱手道:“温司尉切勿动怒,老朽几人并不是要诚心为难这位娘子,只是这方子上的药,我等实在是难以抓到。” 四娘闻听此言,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那老者指着单子上的药方对她道:“这归尾、红花、麝香几味药材可都是宫中的禁药,只有掌管尚一堂的封太医才有资格取药,而后面这传说鸩、番木鳖、毒箭木乃剧毒之药,更是医家之禁忌所在。” 四娘被他这么一说,也是面露难色,想了想,正准备放弃了取药的打算,这时,几位国医的身后突然走来一位长者,神光熠熠。 他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冷冷道:“开什么玩笑!这十几味草药的毒性轻则脏腑虚损,气血枯竭,重则冲心致死,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四娘被他这话一激,不由得面色大变,更是怒火中烧,严声道:“毒药攻邪,五气为养!非常之时,偏方之治,不知足下有何高见?” 长者闻听此言,眼角中更是闪过一丝怒意,道:“好一个毒药攻邪,我倒要听听你这是如何能治病救人!” 四娘微微一笑,缓缓道:“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斯时之疫,无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大毒治病,十去其九,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此话一出,那长者顿时一怔,旋即沉声道:“古门药方之义,匪夷所思,精妙之极,真不愧为故国虞氏,老夫封全保领教了!”言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闪烁着绿光的钥匙,递给了四娘,转身道:“我尚一堂的药,阁下可自取,不过,你可只有七日的时限,七日之后若是配制不出解毒的药剂,怕是有性命之忧!”说完,他便扬长而去,消失在了后院之中。 封全保的这一举动,显然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个个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四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郎国的太医,封家的后人。正所谓,杏林泰斗,封家独绝!无论是论医术,还是论学识,这封全保怕都是在四娘之上,所以说,这样的治疗手段他岂能不知! 四娘心想: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疏忽了?想到这,她一颗心提了起来,不由地担心起了清玄来。 26:杏林生死路,封让是非根(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当然,有了封太医尚一堂的钥匙,药方问题算是迎刃而解了。不过,四娘并不知道的是,这尚一堂有个不成文的可怕规定,那就是——“封让”! 何谓“封让”? 它又被唤作“杏林死路”,这是封家在还未成为太医时便立下的一项制度。 封家原是武国的国医,传承了数百年之久,而其善守药材之心,更是为当下杏林所尊崇。后南北武分裂,他们又成了郎国的太医,这也足见其家医术之高低。 相传,在一百多年前的武国境内,曾发生过一例前所未见的疾患,从江湖郎中到王城国医,不下百人施药,却都无一能治,反而让病情变得更为复杂,因此号称“天下第一难治之病”。 当时,尚有九大名医声达遐迩,他们联合诊断后,共同开出了一剂方子,但当时药材极为紧缺,方子上的药材只有封家才有,所以他们便派人前往封家求药。可封弘义看了看单子上的药方后,又前去会诊了那个病人,他断定此方并不能施治此病,自然是不肯给出药材。 此事,很快便传至武王的耳中,武王勃然大怒,命当时封家的老掌门封弘义开仓献药。封弘义不敢不从,但他却和武王立下了一个约定。那就是: 封家的药材大家可自取,但必须和他约定以七日为限,若七日内,他们中有人配制出了解药,封弘义以死谢罪,封家自此退出杏林;但若七日内配制不出解药,此病患当由封家全权医治,外人不得干预。 在得到武王的应允后,封弘义交出了仓房的钥匙,将所有的药材公之于众。 很快,七日之限便至,那九大医家的方子果然没能配制出解毒的良方,反而人人都好似大病了一场。此后,此事便自然而然落在了封弘义的身上,从那天起,封弘义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药圃。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封弘义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且带来了自己研制出的解毒剂,病患服下后,果然大有好转,不几日,竟恢复如初。 经此一战,封弘义的医术深得武王赏识,同时也让杏林的名家们心悦诚服。 然而,没过多久,却接着发生了一件怪事,封弘义暴病身亡!是为毒而亡,但却并没能找到凶手。 这件事在杏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江湖上有传言说他是死在了九大医门的手里,但事情的真相,早已不得而知。 名医遇难,自然是令人痛心的。武王为安抚武国百姓,便敕封封家世代为武国上医,钦赐“尚一堂”牌匾,奉命掌管国医馆药材。 按理说,此事到此也应该圆满结束了,但武王不管是否相信了江湖上的那些传言,至少在他看来,此前的那些医官皆是一群庸医,欺世盗名之徒。于是,他下令,庸医误国者,杀无赦! 由此,九家参与施药者的二百七十余人,除了二十余人误医未用药外,九成以上的人都被处死,从那以后,武国杏林,便以封家为尊。 也正是这件事后,封家才有了“封让”这一不成文的规定。当尚一堂的钥匙由当世者交至另一医家手中始,便是这“封让”的开始,当然,这也意味着该家的医术也就得到了真正的认可,所以,抱着向死而生心态的医者并不在少数。 但几百年来,能让封家真正沿袭“封让”这一传统者实在寥寥,且无一例外皆败于“尚一堂”门下,令人叹惋不已! 所以,从封保全让出钥匙的那刻起,他和四娘间的对赌便算正式开始了,封保全单凭四娘寥寥数语便可放心大胆的将钥匙交至于她,足见其对于四娘医术的敬佩之心,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但四娘却并不这么想,她早先要是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陷阱,打死,她也不会去接受那把钥匙的。这倒并不是说,她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而是这样的代价太过于残忍。 但杏林往往就是如此,大医者,胸怀天下,何惧个人生死。她想,这便也是封全保的用意吧。 所以,无论如何,四娘必须在这七日内配制出解药,这样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事不宜迟,她和温纶耳语了一番后,温司尉立即派出几名亲信,前去取药,而四娘这边也再次一一查看患者的具体病症,从而确认自己的药方有误疏漏。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接着是一声声慌乱的喊叫声: “师娘,不好了!不好了!” 四娘闻声,眉头紧蹙,侧过脸来,发现跑来之人,正是玲珑!顷刻间,一种不祥之感立刻涌上了她的心头。 27:病中惊坐起,小丑我自己(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果不其然,玲珑见到四娘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师娘,师兄没了!” 四娘闻听,不由得心头一凉,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整个人就要栽倒了下去。温纶在一旁,连忙一把将其扶住,然后一脸正色地问道:“玲珑姑娘,你把话说清楚,清玄公子到底怎么了?” 玲珑连忙纠正道:“哎呀!师娘,师兄他是失踪了,不是死了!” 四娘听到这,立马回过神来,一时间竟热泪盈眶!连忙问道:“小玲珑,你不是在照顾你师兄的吗,怎么转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呢?” 温纶也在一旁焦急道:“是啊,玲珑姑娘!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何况还有十二弟也和你们一起,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让一个大活人从眼皮下消失于无形啊?” 玲珑见二人的目光如此灼热,心中不免一阵惭愧,嘴上怯怯地说道:“我们本来确实是一直照顾着师兄来着,只是……” “只是什么?”四娘不安地问道,可玲珑只是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有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宣泄。 温纶在一旁宽慰道:“玲珑姑娘,但说无妨!你只有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一告知我们,这样我才好安排人手前去寻找清玄公子啊。” 玲珑闻得此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看师兄一时间也醒不过来,所以,我便央求着天司尉领着我去四方街走了走,我们路过采云斋时,我本想着给师兄买些云腿月饼,可谁知那店内却空无一人,整条街上也没有几家铺子开着张,所以我们溜达了一圈后便回去了,这前后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可谁知,一回来就发现师兄并不在房间里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人影,所以我这不急忙跑来通知你们一声嘛,天司尉已经带人四下搜查去了。” 玲珑说完,一时间又恐又愧,顷刻间泪水夺眶而出。四娘本想大骂她几句,可见此情景,也只能强压着怒火,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温纶好言相劝,安抚好二人的情绪后,方才冷静地说道:“老十,已经带人前去寻找了,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依我之见,想在这王城内掳走一个人,并非易事。况且,你们这才刚入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是有人密谋已久。” 四娘和玲珑听到这,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他们又想起了此前的遭遇。四娘悄声道:“会不会是姬云雪那帮人干的,难道说他们也追到了王城中来?” 温纶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他思索了良久,皱了皱眉道:“此事也并非没有可能。”言罢,他招了招手,传来几名亲信,吩咐他们带人在王城内暗自打探一番。 可几人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仍未查出任何消息,很快,天门也赶来与诸人会合,也是一无所获。 天色渐暗,天门担心这些人会不会趁着夜色将清玄偷偷带至城外,温纶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他想了想后,对众人道:“白天王城内守卫森严,即便这群人武功再如何高强,我想他们也不敢硬闯出城外,可我们找寻了一天都一无所获,我想他们应该是把清玄公子藏匿在某处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抬头望去,可除了苍茫的夜色,什么也看不到。天门不由疑惑地问道:“二哥!我们都找了一整天了,你说这些人会把清玄兄弟藏在哪里呢?” 温纶定了定神,冷冷地笑问道:“十弟,你说这王城内,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而我们又无法搜寻的到呢?” 天门沉思了片刻,突然道:“王宫!凤麟苑!” 温纶点了点头道:“不错,王宫之中,所有护卫皆由王城司调配,除非大王懿旨,否则其余十二司的人不得入内,所以我们的人自然查探不到宫内的消息。” 天门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这时,玲珑连忙问道:“那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风什么怨的又是什么地方呢?” 天门解释道:“凤麟苑!那是封太医的府邸,也是郎国“药宫”所在,虽无重兵把守,但郎王有令,除了封家子弟,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四娘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然后“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众人一惊,连忙询问四娘这是怎么了。 四娘满脸犹豫地将此前“封让”之事告知了天门和玲珑,二人闻听后,也都是一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若真是把清玄藏在上面两地之一的话,他们想要找到他怕是要花费一番功夫了。 就在众人举棋不定之时,温纶突然开口道:“我看这样吧,老十,你带着我的口信去找十一弟,告知他此事重大,让他务必助我们一臂之力!” 天门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要是十一弟肯出手帮忙,是再好不过了,至于封家,咱们再想想办法!” 温纶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口中所说的十一弟便是那十二司中的王城司——扶炎!他是十二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位,负责整个王城的护卫工作,也是整个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 几人当下商定好计策后,决定兵分两路: 温纶陪同四娘留下继续配制解药,而天门则带着玲珑前去寻求王城司扶炎的帮助。 几人就此各自奔波而去,而另一边,在一处黑暗的小房间内清玄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猛然从床上惊醒,他直挺挺地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张口问道:“这是哪里?师娘有吃的没……”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忽听得“闷哼”的一声,一根粗棍从背后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头上。 “接着睡吧,您嘞!”背后传来一声,清玄又再次昏死了过去。 28:病中惊坐起,小丑我自己(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这时,“咿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压低着声音朝那持棍之人吼道:“牛二,我不是让你们去绑那大娘子吗?怎么绑来一男的!” 牛二唯唯诺诺道:“少爷,我们带人悄悄摸进医馆的别院时,房间里并无他人,就这小子一人躺在床上,所以我们索性就把他绑了来。” 那少年长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让你们把那娘子抓来,是想套问出解毒的秘方,你现在绑来这么个家伙,全盘打乱了我的计划!对了,你们有没有让人发现?” 牛二连忙答道:“少爷,这个肯定没有,我们可小心了。况且把人藏在这“凤麟苑”中,量他们找死也找不到这里来。”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牛二这时凑到近前来,小声问道:“少爷,那这小子怎么处置?是放了还是杀了?” 少年满脸为难地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人,杀是肯定不能杀的,至于放不放吧……” 少年还在犹豫着,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谢谢啊!没事,我自己走!”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他察觉出异样,连忙转过脸来,却看见清玄正好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看着他,他吓了一跳,失声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几时醒来的?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可清玄压根就没工夫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有吃的没?饿死小爷了!”他边说着边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了起来。 就在清玄背过身之时,那少年悄悄地给牛二使了个眼色,牛二心领神会地悄身跟了上去,举起棍子就对着清玄的后脑勺挥了下去。而后听得“咔嚓”一声,把两人都惊住了。 只见清玄此时正张大着嘴巴,咬住了那根棍子,牛二吓得连忙松手,清玄顺势接过了那根棍子,就地就啃了起来。可能是实在太饿了的原因,他“咔哧咔哧”地去了皮,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根棍子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清玄抬起头来,意犹未尽地问道:“银杏木的吧,口感略涩,味甘、微苦,要是加点师妹做的胡椒粉应该味道会更好。” 牛二微微地点了点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浑身呈防御姿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清玄向四周扫了一眼后,一脸败兴地续问道:“还有什么吃的没,小爷快饿死了。” 清玄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但在牛二听来,这仿佛就是最后的通牒:啃完了棍子,老子接下来要吃人了! 想到这,牛二吓得连惊呼的气力都没有了,趁大家不注意,转起身来拔腿就跑,一溜烟的工夫地跑了出去。 那少年见此,还在背后不解地呼道:“牛二,你跑什么跑,你快回来!”可任凭他怎么喊,牛二还是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四目对视,尴尬无比! 那少年往后退了退,拱手道:“在下封俭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清玄冷笑着答道:“好说好说,我乃黄沙百战死,泛滥成灾回,心如止水月,腹中冤魂生,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吃一人,千里不留行,江湖人送外号——“天山食人魔”是也!”清玄说完,故作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张着大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这下,可真让那少年吓破了胆,他连看都不敢看清玄一眼,战战兢兢道:“英雄,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想了想,他又觉得这话似乎欠妥,又连忙补充道:“最好是口也别动,我想你一定是饿了,出了院门往右走,有家酒馆,好汉,江湖路远,山高水长,咱们好聚好散!” 说完,他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玄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潇洒的一甩头,便朝向门口走去,可他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迈出腿去,就被人一脚踢飞了回来。 “老大,这小子在这呢!”一个大汉低声吆喝道。说完,门口立马走进来四五名壮汉,将他们二人给围了起来。 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名俏丽的女子,面容清秀,一袭素衣,身材窈窕,手里斜握着一柄宝剑,嘴角噙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只是眼神不正,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她缓缓走到清玄的身前,俯下身来,笑着道:“好小子,总算找到你了,果然是躲到封家来了,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 站在一旁的封俭让连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这位公子是我绑来的。” 那女子撇了撇嘴,不屑道:“哼,既然如此,那我可要谢谢你了哦。” 两人说话间,清玄一把将她拉近到自己跟前,用力地在她身上嗅了嗅,那女子甩手就给了他两个大耳光,可清玄却并无愠色,只是舔了舔嘴唇,笑道:“小姬!你是小姬,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那女子听了后,瞬时间,脸便红了起来。没错,她确实是姬云雪,没想到她第一次在外人前以真面目示人,就被清玄给认了出来。 姬云雪此时的脸上,冷若冰霜,一双眼睛,更是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看着清玄那猥琐的笑脸,二话不说,便是一个刀手将他敲昏了过去。“绑上!”她向手下人吩咐道,两个大汉立马上前来,将清玄困的结结实实。 “老大,这个人怎么处置?”另一名大汉指着身旁的封俭让向她问道。 姬云雪怒不可遏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叫老大!叫我九荼大人!一起绑上!” 言毕,封俭让也让他们给打晕过去,绑了起来。 清玄这,才入城中,眼一睁一闭,倒是被人转手绑架了两次,唯一不同的是,第一次绑他的人现在倒是和他一样了,真是天道好轮回,只是不知,这次他还能不能有机会再醒过来。 29:九亿少女梦,一朝人设崩(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翌日清晨,天门一大早便急匆匆的带着玲珑前往宫中,寻求扶炎的帮助。而另一边,温纶也另寻了一处僻静之所好让四娘安心配药,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在门口守护着她的安危。 两人来到宫中后,直接奔赴王城司。途中,清玄对玲珑提醒道:“我这十一弟,性孤高,不能随意与人亲近,咱们待会见到他时,务必放尊重一些。” 玲珑点头应允,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天司尉,这个扶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说他是整个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他很厉害吗?” 天门想了想,笑着道:“十一弟他身份尊贵,相貌堂堂,深受大王宠爱。小小年纪,武艺却是我们十二人之首。更难能可贵的是,琴棋书画皆是无所不通,多少王公贵族府上的小姐,只为一睹他的尊荣而茶饭不思,就连云王都曾派使者前来和亲,所以说他是整个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 玲珑闻听,嘴上轻轻地“哦”了一声,心里倒是对这个扶炎更是充满期待了,要是真如天门所说的那样,那这个扶炎岂不是郎国版的“九亿少女梦”!想到这,她不禁心花怒放,兴奋不已。 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地来到了王城司府的门外。清玄亮出腰牌,告知有要事求见司尉大人,那门外的兵丁,很快便跑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邀请二人入内。 进了府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宽阔的庭院,院内立着四根盘旋飞龙的柱子,就连四周的飞檐上也是雕龙画凤,玲珑虽来不及细看,但仅这一瞥之间,就足以感受到此地的雍容华贵。 天门领着她穿过中庭来到正厅,一抬头,就见一位身穿杏黄色长袍的少年,正端坐在锦榻之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威严。一看便知这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只是看不清他的面貌,因为他戴着一个紫色的面具,额心镶嵌着一枚水滴型的宝石,宝石上方刻着一个火红的炎字。 玲珑心知,这定是扶炎无疑了,难道他真的是帅到闪耀,竟到了要带着面具示人的地步了吗? “郎国护国司天门拜见三王子,御前护卫,王城司大人!”天门进得门来,先行了一个官方的相见礼,而后才怡然自得道:“十一弟,别来无恙啊!” 玲珑大吃一惊,原来这扶炎竟是郎国的王子,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她便起身便要叩拜,却听那扶炎笑着道:“行常礼便可,不必拘礼!”说完,他又看向了天门,一脸正色道:“十哥,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今天来找我所谓何事?” 天门微微一笑,将自己此前的经历以及四娘等人的事都说了一遍。说罢躬身行了一礼,言辞恳切道:“十一弟,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你能出手相助!” 扶炎闻听,怔了怔,那张藏在面具后的脸轻轻吁了一口气,方才道:“十哥,此事容我再思量思量,毕竟动用王城司的人搜查宫中禁地,可不是什么高明之举,你转告二哥,这件事太大了,我恐怕得启禀父王和王后,再做定夺!” 他的这番话天门自是无力反驳,两人复聊了几句后,天门便匆匆告辞,毕竟清玄现在处境堪忧,他也无心在此多作逗留。 二人匆匆辞行,快步走出府外,翻身上马,一前一后扬鞭而去。 可刚走没多远,玲珑却心有不甘,她决定去见一见扶炎,问个清楚,哪怕他不肯帮忙,至少也能让她见上一面,要是能要个签名,来个合影那可就更好了。 想到这,她便假意对天门说道,他二人分头行事,悄悄在这王城中打探一番,也不枉此行。天门虽觉得此事过于冒险,但眼下却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只好同意了她的做法,并嘱咐她道:“玲珑姑娘,这宫中不必外面,你务必万事小心!” 玲珑浅笑道:“天司尉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她便调转马头直奔王城司而去,一边飞快的疾驰着,一边嘴上开心念叨着:“九亿少女梦,我来啦!” 可再次回到府门前,她傻眼了,没有了天门的腰牌,他压根进不去。此前的门丁,却像个健忘的老人,对她之前的到来,竟毫无印象。 任凭玲珑在府门前如何撒泼耍赖,那门丁终是不为所动。突然,她的身后涌来了一群人,把她吓了一跳,竟都是群少女。 她们在府门前高声地叫着唱着,疯狂地为扶炎打call!这可更加坚定了玲珑想要进去的决心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玲珑心想,既然此门不通,那姑奶奶只好另寻他路了,毕竟这十八年也不是白来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她绕着王城司的府邸寻觅了一圈后,选了一处僻静的院墙,探头向里看了看,见墙下无人,这便纵身跳了上去。沿着墙壁越走越高,终于爬上了旁边的一座房顶,顺着房顶,越过了几座瓦房,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内院之中。 玲珑一边在屋顶上悄声移动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院内下人们的行踪,凭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她成功的找到了扶炎的住处所在。 她心想,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去窥一窥这王子的隐私,那简直都对不起自己这么一颗八卦的心。 于是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前,撬开了侧窗,纵身一跃,跳了进去。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问候声,这是扶炎要回来了,她连忙躲进内屋,蹬墙上房,躲在正中的房梁之上。 紧接着,推门声传来,果然是扶炎回来了,只见他叫退了几名侍从后,便一个人径自朝着内屋走来。他脱了身上的儒衫,来到梳妆台前正要取下自己的面具。 玲珑躲在房梁上,一颗心怦怦直跳,能如此近距离的一睹这绝世美男子的尊颜,她死而无憾了。 可能是她的心跳过快,也可能是扶炎的武功太高,总之她被发现了,可她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 只见扶炎缓慢地将双手从两边的耳侧放下,然后反手就是一掌,只听“砰”的一声,玲珑从房梁上跌落了下来,掀起一阵尘土。 玲珑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抬起头来,可能是刚才的发力太猛,也可能是之前的面具有所松动,总之,就在玲珑抬头的那一瞬间,那面具竟然从扶炎的脸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他英俊的相貌。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皆是一声惊呼,“啊!”“啊!” 伴随着这样的惊呼,玲珑发现了郎国最大的秘密! 30:九亿少女梦,一朝人设崩(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是你!你怎么还没走?来……啊……”扶炎连忙向外惊呼,可他还没说完,就被玲珑上前一把捂住了嘴巴。 玲珑用力地捂着他的嘴巴,心虚道:“shut up!拜托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扶炎这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高手,怎么被这小姑娘弄得如此惊慌,差点让下人们看了笑话,小小的一个姑娘岂能伤得了自己。 于是他狠狠地推开了玲珑的手,一脸肃然道:“好,我可以不叫人,但是你得老实告诉我,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房梁上,究竟是何居心?” 玲珑揉了揉胳膊,直起身来,不满地说道:“我说我是来偷看你的,你信吗?” 她这话倒是把扶炎给镇住了,他本想着无论这小姑娘编出何种理由,自己都有办法识破她的诡计,可他确实没料到,这姑娘竟是如此坦率,且毫不害臊! 扶炎的脸颊瞬时红了,他信了!她看出来了! 扶炎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后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面具,准备重新戴在脸上。可玲珑却一把将其夺了过去,耸了耸肩,笑道:“我看都看了,你现在还有挡着的必要吗?” 扶炎干涩地笑了笑,掩面长叹了一口气后,失望道:“咳!现在你看到了,是不是很失望?” 玲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凑的更近了,上下前后左右,仔细打量起他的那张脸来,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摇头。 扶炎紧皱着眉头,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不满地说道:“胡闹!你看够了没有?” 玲珑拍了拍手,嬉笑道:“虽然跟想象中的大不一样,但也没有那么失望吧,毕竟看多了二人转,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确实,初看到扶炎的第一眼,着实把玲珑给吓坏了!这张脸,简直打破了她对郎国第一美男子的所有幻想。 因为扶炎的这张脸就像是荔枝的外皮一般,斑斑点点,又厚又麻,左眼深深地陷进去,右眼却眯成了一条线。两个大大的眼袋,下面挂着一个大酒糟鼻,再加上那兜牙唇,实在是丑到了极点。更绝的是那宽大的脑门上竟斜耷拉着一缕刘海,显得尤为孤单。 虽说这扶炎武功盖世,平日里一脸威严,但那也只限于藏在面具之后。如今的他,就如同一个被扒光了的小丑一般,变得底气毫无!他麻木的看着玲珑,心中的怒火早已慢慢熄灭,继而转变成了失望乃至绝望。 突然,他干涩的笑了笑,眼角里透过一丝悲哀,喟然道:“我三岁习文,四岁识音律,五岁习武,十二岁时已能打开“十二阙关”,十六岁那年,云国前来和亲,大家说我承载的是朗国的希望,自此我更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但没想到,随着我的“气术”突飞猛进,我体内遭受的“气体反噬”也越发猛烈,不足两载,虽功力大成,但也沦落到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堪地步,不得不终日以面具示人,可笑!可笑……” 扶炎说到最后似乎竟有些哽咽,这倒是让玲珑心生愧疚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的一时贪念,又怎会将眼前这个少年往日的种种凄惨悲怆再次揭开,尤其是让一个毁了容的美男子在别人面前亲手揭下伪装的面具,那该是何等的残忍? 扶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本以为,这样的长相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直到今年初春时节,我开始脱发……” 玲珑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头发,不由地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但还是宽慰他道:“公子,《世说新语》里曾记载:时张载甚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掷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扶炎不解道:“姑娘所说这二人在下从未听闻,不知姑娘所言何意?” 玲珑眨了眨大眼睛,道:“大致就是张载的丑是被小孩子扔石头乱砸,左思则更惨,挨女人们一顿臭啐。虽说这二人丑到极致了,但他们的成就却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大人何不效仿他们,放下个人之见,不为形骸所累,以乐其志呢。” 扶炎道:“姑娘见识广博,所言极是,令扶炎心生惭愧,只是扶炎身负朗国使命,纵然不顾个人之情,有心效仿大义,但只怕是因此而伤了朗国百姓的心。” 玲珑见他言辞恳切,不由挑了挑眉,又宽慰道:“大人也不必过于多虑,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虽说乍一看是有些无法直视,但毕竟底子还算可以,倘若仔细一瞧的话……” “仔细一瞧如何?”扶炎急忙问道。 “仔细一瞧还不如乍一看呢。”玲珑答他道。 听了这话,扶炎心头一凉,整个人再次沮丧了起来,黯然道:“姑娘,你别说了,我本无心为难,也请姑娘你替我保守住这个秘密!”说着他轻轻地从玲珑手上取过那面具来,重新戴在脸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玲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但她还是最后一咬牙,伸手摘下了面具,认真道:“我有办法,让你不用整日戴着这个鬼面具!”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一只手插在衣袖中,飞快的将一个盒子取了出来。 扶炎诧异地看着她,不知眼前这姑娘究竟要做些什么,但她那认真的神色,却是让人半点也不敢怀疑。 之后,扶炎竟完完全全按照玲珑的指示,端坐,闭目,任凭她的的一双巧手在自己的脸上翻飞着,不停的变换,不停的变换,他的心也在不停的变换。 不知过了多久,玲珑让他再次睁开眼来,扶炎只觉得一道亮光打在了脸上,他的眼前竟是一个明晃晃的镜子,而他不敢相信的是,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温温如玉,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 他不敢相信地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才吞吞吐吐道:“这……这……姑娘,你到底……这是怎么做到的……” 玲珑收拾起自己的收纳盒,拍了拍手,长嘘一口气道,心里暗道:“这确实是个大工程,谁能想到大学辅导员压迫式逼着我们辅修的美容美体专业,今天竟在这派上了用场呢?真是造孽弄人啊!” 可玲珑的嘴上却是故作轻松地答道:“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小菜一碟!” 扶炎吃惊道:“邪术?难道你是邪宗的人?” 玲珑摇了摇头,无奈道:“不是一个频道的人,果然难以沟通!” 扶炎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显然对自己此刻的脸甚为满意,他又仔细端详了半天后,猛然开口道:“姑娘,既然你救了我的脸,就如同救了我的命,为了报答你这份恩情,我决定将郎国最贵重的礼物赐予你!” 玲珑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开心地跳了起来道:“郎国最贵重的礼物,发财了发财了!那是什么,在哪里?” 扶炎笑了笑,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去。”很快,他就回来了,不过手里却多了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礼物,扶炎伸手将盒子递给了玲珑,没有丝毫的犹豫。 玲珑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激动地将其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可她打开盒子后,却愣住了,“这……是?……”她不解地问道。 扶炎只是莞尔一笑,然后坚定道:“做我郎国的王子妃!这就是最贵重的礼物!” 31:捡个小伙伴,一起抓坏蛋(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扶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让玲珑惊掉了下巴。虽然她也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过浪漫的求婚场面,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又显得手足无措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必要的仪式,有的只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玲珑连忙将手里的戒指连同那精美的盒子一起塞回到了扶炎的手中,惊慌道:“这,你快拿回去,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您费心了!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扶炎一怔,喃喃道:“好朋友?咱们也只是初次见面,怎么会是好朋友呢?莫非你对我的面容心存芥蒂,若真是这样,那我也不勉强姑娘……” 玲珑连忙拦住他,哀求道:“你说咱们也只是萍水相逢,才见第一面就得谈婚论嫁,这不是断了我的姻缘吗?咱们就做一对好朋友,不好吗?求求你了!” 扶炎长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如此说来,扶炎岂能有强迫之理,只是,姑娘对我有再生之恩,扶炎却无以为报……” 玲珑再次打断他道:“怎么无以为报了,谁说报答就一定要以身相许了,你当这是拍偶像剧呢!” 扶炎连忙道:“偶像剧?那是什么?敢问依姑娘的意思是?” 玲珑不耐烦地道:“哎呀,容我想一想!不过,我可实话告诉你啊,你这脸上的妆,最多也就能顶个两天,所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啊。” 扶炎听闻,心中大骇,忙道:“姑娘,这可怎么一回事,那岂不是两天后在下又得重新戴上面具,这,这……” 玲珑平静地,回他道:“大不了我把这套化妆术教给你便是,到时候你自己想什么时候补妆就什么补妆!” 此言一出,扶炎顿了顿,自言自语道:“化妆术?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厉害的术法,若非遇到这姑娘,我这辈子可能都学不到了!”说完,他连忙一施礼,拱手道:“先请姑娘受我一礼!师傅在上,恳请收我为徒,传授我化装之术!” 玲珑听闻这话脸都白了,气得直跺脚:“就这一会的功夫,又是王子妃,又是师傅的,你到底想干嘛?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你要是再这样纠缠,我可要再把你变回丑八怪了!” 扶炎吓得连声辩解道:“姑娘息怒,在下绝无冒犯姑娘之意,只是为了感念姑娘的恩情,并真心希望姑娘能教在下此奇术,还望姑娘答应。” 玲珑拿他简直没办法,只好苦着脸道:“别老姑娘姑娘的,我叫玲珑,你叫我玲珑就好了,我答应教你便是,但是,前提是你不许再叫我师傅,更不能逼我嫁给你!” 扶炎心中大喜,连忙躬身道:“既然玲珑姑娘不拘礼节,在下自当遵从,但我不能无视恩师的威望,也不能无视男女之礼节,不知在外人面前,在下该如何称呼姑娘?” 玲珑想了想后,忽地咯咯一笑,道:“那你以后就叫我小伙伴吧!” “小伙伴?”扶炎一头雾水地喃喃道。 玲珑忍不住笑了,道:“等你学成了,就赶紧找个对象成亲吧!不过,现在你能否先帮我一个忙?” 扶炎一本正经道:“小伙伴请吩咐,扶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玲珑俏脸一红,道:“谁让你赴汤蹈火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到师兄!这事能办吗?” 扶炎沉吟道:“原来小伙伴您是为这事而返……”说着,他又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能办!小伙伴竟然开了尊口,扶炎自当义不容辞!” 说完,扶炎领着玲珑穿过里屋来到门前,随后,他立即唤来两名将士,那二人一见到扶炎的面容,皆是吃惊不已,毕竟也才半天的工夫,他们的主子竟如同换了副尊容。 扶炎面色平静道:“你二人不必诧异,现我命你二人务必将我小伙伴的师兄安然无恙的带回这里,如有差错,我决不轻饶!”两位将官闻令,自是齐声领命。但忽有一人,不解问道:“敢问公子的这小伙伴是谁,师兄又是谁?” 扶炎指了指玲珑,续道:“我的小伙伴就是这位是玲珑姑娘,从今往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见她如同见我!”那二人闻得此言,连忙齐身向玲珑施礼,玲珑自是受宠若惊。 之后,扶炎便让玲珑把事情的经过和清玄的样貌都一一详细地诉至二人,自己也在一旁细心倾听,二人听完后各自领命前去寻人。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辰,这二人再次回来复命,自然是未能寻得清玄的下落,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时,门丁跑来禀告,说是,封太医和天门司尉求见。 扶炎急忙答应了一声,连忙转身更衣会客,把那面具也重新戴在了脸上。 很快,只见门口三人匆匆走了进来,扶炎见他们神色慌张,心里料知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32:捡个小伙伴,一起抓坏蛋(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扶司尉,你怎么又把这面具带上了?”玲珑不解地问道。 扶炎笑着答她道:“他们见惯了我现在的模样,怕是摘下面具来,不免又要费起一番口舌。我想这二人现在匆匆赶来,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或许跟你的师兄有关。” 玲珑怔了怔,面色一沉道:“确有可能!” 二人正说话间,天门领着封太医便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童模样的随从。 天门一进得厅来,竟抬眼发现玲珑正微笑着站在扶炎的身旁,不由得满心疑惑,暗自诧异。可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倒是封太医先开了口。 “扶司尉,老朽今日不请自来,是想请司尉大人帮忙搜查王城之中是否有此人的踪迹。”封全保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幅画像来,扶炎见了后,先是一惊,接着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这画中的男子,和他小伙伴口中所描述的师兄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他便转眼看了看玲珑,玲珑这时一把夺过那画像,端详道:“这画的不正是我的师兄吗?”一旁的天门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正是清玄兄弟!” 玲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却是更加好奇,忙问道:“天门司尉,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老头和我师兄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天门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扶炎在一旁哈哈大笑道:“你在找他,你在找他,你也在找他!”说着,他拍了拍天门又指了指封全保,而后又看向了玲珑,“这事有意思了,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围着他转。” 封全保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道:“我是在找我儿!” 扶炎和玲珑闻言,皆是大惊,随即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他是你儿子?” 封全保“呸”了一声,满脸怒不可遏,愤愤道:“这……这畜生吃了我儿!我要剥他的皮,哼!” 他这么一说,众人更是一头雾水了,扶炎正色道:“封太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封太医捶了捶胸口,而后挥手招呼身后的随从过来,冷冷道:“牛二,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扶司尉!” 牛二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见过司尉大人,而后唯唯诺诺地将此前绑架清玄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说到最后竟失声痛哭起来,嚎啕道:“那人自称是“天山食人魔”,他吃了棍子后就要转身来吃我,我当时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可等我带人再跑回去时,发现少爷他竟不见了,那“食人魔”也没有了影踪,我们把府上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得到少爷,我想,肯定是被那怪物给吃了。我……我……对不起少爷啊!” 牛二刚说完,就被封全保一脚踹翻在地,他叱骂道:“混账东西!不忠不义的狗奴才,我留着你何用!” 牛二被封太医这一顿教训,哭的更是凄厉了,天门这时连忙上前阻止住封太医,免得惊扰到王宫内院。 扶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之情,环视众人道:“竟真有人吃人这种事?” 这时,玲珑显然听不下去了,急忙跳出来,指着封全保道:“什么“天山食人魔”,你这老匹夫带一二愣子来这演戏来了呢,我师兄怎么会吃人,明明是你们绑架在前,现在倒来恶人先告状!简直欺人太甚!” 玲珑说着,就从腰间拔出了双刀直奔封全保而来,还好天门及时挡在了二人的中间,暂且按住了这场纠纷。 安抚好诸人的情绪后,天门才沉声道:“王城司,这人是我带回来的,以我对清玄兄弟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况且他的武功极低,真要动起手来,未必是封公子的对手。我想,此中必有什么误会!” 天门说完这番话后,又将这一路的经历以及此前自己与玲珑分开后,恰巧碰见封家寻子的经过也都一一告知于扶炎。 扶炎听了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轻声道:“好吧,这样看来,此事实属蹊跷!” 他想一想,又对众人说道:“城内疫疾肆虐,邪宗死灰复燃,我想,这二位公子的无故消失,很可能会和解药的配制有关。看来有人想利用这场疫疾,制造祸端!” 扶炎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满脸的惊愕,尤其是封全保更是心惊肉跳,他不禁将此前“封让”之事告诉了大家,大伙听了后,旋即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封让”的赌约还未兑现,两家就相继出现失联人员,此事在谁看来,恐怕都不得不加以联想,但这么一想,事情就很明显了,这是一系列的阴谋! 没错,这正是一个阴谋! 此时,在王城的某个角落里,几盏昏暗的烛光照在残破的泥墙上却泛不起一丝光晕,冷冷清清的囚牢,如同一副棺材坐落在荒郊野地,矮矮的,充满着压抑,那里正是关押着清玄和封俭让的地方。 “大哥!这铁链子要不咬口试试咯?”封俭让目光指着手脚上的镣铐问清玄。 清玄白了他一眼道:“这菜太硬,我可来不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我,开什么玩笑?我连棍子都咬不动,怎么能咬得动这玄铁?”封俭让一脸吃惊道。 可清玄却笑着道:“用我师妹的话说,那就是,因为你秀啊——锈吃铁!” 封俭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还在仔细思考大哥这话到底是何含义。 这时,忽听得门外有人轻声道:“二位大人,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该怎么办?” 一个清朗的声音答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们不也是快按奈不住了吗?” 此言一出,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而后,只听得那窃喜之声渐行渐远。 33:人间补天手,神仙铁围城(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清玄此时虽身陷囹圄,但他却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所担忧,甚至还有些满足。毕竟,在这里,他还能够饱餐一顿,至少比在封家时饿着肚子强。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早已料到了姬云雪会再来找他,并且清玄始终相信她,一份莫名的信任。 正所谓“风雨不怜黄花瘦,急煞阶前掌灯人”。都已经过去近两日的时间了,扶炎先后派出去了四五拨人,就差把整个王城翻遍了,可还没能寻得清玄和封俭让二人的踪迹,这让玲珑一行人不免心中焦虑不安,可最为担心的除了封全保,还有虞四娘。 夜色微凉,四娘一个人独坐在阶前,月儿盈盈地挂上了柳梢,可那月儿也如同眼前的人儿一般,消瘦了几分,这一切温纶都看在了眼里。 四娘一方面是心系清玄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担心着赌期将近,而她若是没有徒儿的这一味药引,则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再加上近日来疲于制药试药,整个人确实憔悴了不少。 见她独坐在台前暗自叹息,温纶轻轻地走上前来,取了一件长氅披在了四娘的身上,安慰她道:“四娘,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相信十弟他们会有办法的。” 四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温司尉,这几日可真是辛苦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静默无言。 而扶炎和天门这边,也是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玲珑坐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哼着歌,似乎现在对清玄的事情并不那么在意。 到了二更时分,门外突然驰来一辆马车,只见车头两侧的灯笼上分别印着个“郎”字,车上还挂着一面王帜,所有人都在心底暗自吃惊,这是郎王的使者来了。 原来,走投无路的封太医索性将此事禀告了郎王,加之扶炎这两日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郎王这才派使者前来传达王令,命扶炎和天门二人务必在三日内找到此二人。 事已至此,两位司尉大人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样的重任。 他们本以为,以二人的实力加上王城司的卫队,想在城内找两个人岂不是易如反掌,可是事实上,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却是徒劳无功。就连一贯藏在面具下自信满满的扶炎,此时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时,玲珑吃饱喝足了走上前来,见二人愁眉不展,不由地随口叹息道:“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也没有GPS啊,不然找个人那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扶炎自打被玲珑那渊博的学识和神乎其神的技艺所折服后,现在对她的话几乎已经到了痴迷不悟的地步。 只见他连忙上前问道:“小伙伴口中所言的大象头还有那鸡皮究竟是所谓何物?” 玲珑笑了笑,一语带过:“那是关于监控和定位的手段,有了这两样东西找人就方便了许多。” 扶炎听了后,沉思了许久,而后意味深长道:“虽然小伙伴所说之物,在下倒不是全然能够得以理解,但依稀或可意会一二。” 他顿了顿,又续道:“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个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小伙伴口中之物!”说着,他用一种试探性的的目光看向了天门。 天门心中暗自诧异,而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阿飞!” 扶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非他莫属!” 可天门的神色却显然是犹豫不决,旋即,他摇了摇头道:“十一弟,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吧,你也知道阿飞那性子,况且他还在禁闭期内,要是又捅出什么篓子来,大王必定会重责我们三人。” 扶炎听了这话,也顿时迟疑了起来,举棋不定。 可在一旁的玲珑,倒是心生好奇,凑过来问道:“这阿飞又是谁啊?” 扶炎向她解释道:“啊,小伙伴,这阿飞只是他的诨名,其实他本名叫做翁良飞,是十二司中的第十二司——兵库司!以擅长制兵炼器而闻名天下,江湖人送外号“补天手”!不过他这人顽劣得很,从不肯让我们唤他的官名,而是让我们叫他阿飞。” “哦?“补天手”?这名头听着就很厉害,这样的人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呢!”玲珑顽皮着说道。 可天门却突然面色一沉道:“玲珑,实不相瞒,我们这老十二虽有巧夺天工的手艺,但他简直就是个老顽童,况且还时常惹祸,若非必要之举,我们断然不敢惊动他。” 扶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不过,二人最终也是没能拗得过玲珑那颗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扶炎浅叹了一口气后,低声问道:“十哥,要不找阿飞问上一问?能帮上忙最好,若帮不上忙,咱也决不允许他插手。” 天门思索了好一阵,方才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那就他唤他来你府上吧!” 扶炎点了点头,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好!”之后,便吩咐两个亲信,前去“铁围城”请兵库司来府上叙话。 当然,这“铁围城”并不是一座城,而是兵库司翁良飞的府邸,更是他的“魔器坊”。 结果,一个时辰过去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前去送信的两个亲信也没有一人回来。 突然,天门一拍桌子,惊道:“坏了!十弟,我看你这两个手下是被拿去“献祭”去了!” 扶炎闻听,心头一震,连忙道:“十哥,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 天门皱了皱眉头,正色道:“看来,咱们要去那“铁围城”走上一遭了!” “好啊!好啊!” 玲珑在一旁开心地拍手称道,可她的余光所至,那二人皆是一副俨乎其然的样子,静如死水。 34:人间补天手,神仙铁围城(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五更天,晓月渐露,晨光熹微,整个王城上下似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黑纱幔中,街边的宫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映着三人的影子长长短短。 天门和扶炎并肩站在“铁围城”的门口,虽然此时大门洞开,可谁也没有勇气先行迈入那一步。 “十哥,要进去吗?”扶炎问道。 天门也是一脸为难之色,犹豫不决。 这时,玲珑倒是利索地推开了二人,满不在乎道:“哎呀,两个大男人在这扭扭捏捏的,怕什么怕,里面难道有鬼不成啊?”说着,她便一个大步流星就跨了进去。 扶炎和天门眼见已是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快步走入门中,不由得都暗自为她捏了把汗。 不过,玲珑一进得门来,刚向前迈出几步,就立马被里面的景象所吸引住了,一眼击中她的便是正前方那棵由无数根巨大铁柱编织而成的三维立体大“树”。 树上“开满”了明灿灿的花瓣,每朵花瓣之中却又都包裹着一颗烛芯,原来,那竟是盏盏油灯点缀而成。层层的金盏油灯围着树干盘旋而上,像一条条金色的盘龙,又像是座小巧玲珑的金色宝塔。而到了塔尖,则见树冠高高举起,然后向两侧披散下来,形成一个大跨度的屋顶。 玲珑环视四周,各种奇形怪器,更是让她讶异不已,铁树银花镂金井,铜枝曾驻梨花蝶。 她忍不住地上前一一把玩了一番,却发现这些栩栩如生的器物竟都是由玄铁精铸而成,不由得感叹道,这里完全就是一个钢铁的世界啊,难怪会起名唤作“铁围城”呢。 扶炎和天门见玲珑一路蹦蹦跳跳着很快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自是放心不下,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 两人一进入屋内,便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里面的一切,哪怕是一面墙也要小心地提防着。 扶炎轻声呼唤道:“小伙伴,你在哪啊?”天门也在一旁提醒道:“玲珑,里面的东西可千万别乱碰,这里机关重重!” 话音刚落,就听得附近传来一阵风声,循声望去,只见四只巨手“唰”地从四周伸来,二人连忙飞身躲避,可这四只长手的动作也是异常地灵动,宛如四条长虫一般。 不过,好在这二人的身手也是相当了得,身法更是极其地快,一番折腾下来,四条长虫始终未能触碰到二人丝毫。 一番追赶之后,那四只长虫突然间变换了阵形,只见它们两两指尖相对,飞射而来,然后十指相扣,宛如两道巨索将他二人分割开来。 这诡异的一幕,他们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见那两道巨索竟翻飞了起来,在空气中划出了两道椭圆,天门和扶炎虽不明所以,但仍是上下躲避,以免被那巨索所伤。 两人上蹿下跳累的满头大汗,这时玲珑刚溜达完一圈后走了回来,她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地又是一阵诧异,继而,兴奋道:“你们俩怎么在这跳起了绳来?这么好玩,我也要玩!” 说完,她刚要起身准备加入到队伍中来,却见那四条大手“呼”的一声,四下散开,紧接着又是四掌相向,而后快速向中间一聚合,竟瞬间握成了一个巨大的手球,将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玲珑一看,不由得心中一紧,心想,这是什么鬼? 然后,她眼见着那个大球直直地滚向了三维立体大“树”的树洞之中,便连忙跑上前去,想要救出二人。可任凭她如何使力,却是拔也拔不出,劈也劈不动,她这才发现,这竟是个铁球。 就在她奋力营救之时,突然听得头顶上方传来“啊呜~”的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紧接着,有人喃喃自语道:“哈哈,够了,够了!” 玲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呲呲”两声,那大铁球竟又滚了出来,然后再次化身成四只手臂,迅速抽身回去,只留下天门和扶炎二人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满脸诧异。 玲珑连忙跑上前去,发现这二人并无异样,就连他们自己也没察觉到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好三脸问号的立在了原地,不知所以。 突然,从他们的头顶上俯冲下来一只浑身都是翅膀的巨鸟,把他们吓了一跳,鸟背上竟还端坐着一个人,扮着鬼脸道:“老十,老十一,我这小玩意没难为你们吧!哈哈!哈哈!”说完,他戏耍着纵身一跃,从鸟背上翻腾而下,嬉笑着站在了三人的面前。 可天门却怒色道:“阿飞,你怎么又弄这些机关来捉弄人!” 玲珑闻言,“啊”的一声惊叫道:“这是阿飞?这怎么可能?” 35:阿飞飞飞飞,追影追追追(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翁良飞听了后不仅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倒是吐了吐舌头,嬉笑着向玲珑道:“没错,我就是阿飞!哈哈,小姑娘,你万万没想到吧,骗到你了吧,哈哈哈~”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围着三人手舞足蹈,骄傲非常。 玲珑再次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可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这个糟老头子和大名鼎鼎的朗国十二司联想到一起来。 面前的这个人,鹤发苍然,满脸的虬须就差与头发融为一体了,也不知有多少年未剃,就如野人一般。毛茸茸的一片中隐隐透出一张瘦削的脸,面色黝黑,不过,眼神中倒是闪过一丝精芒。 二人也看出了玲珑的诧异,扶炎连忙解释道:“小伙伴,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这十二司也并非按照年龄排资论辈的,其实,阿飞在我们十二人中年纪最长,可他偏偏却要把兵库司排于最末。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大家皆以为第十二司应该会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所以,阿飞也经常喜欢以此捉弄人。” 翁良飞听了这话,又是“噗嗤”一笑,拍了拍额头,咧嘴道:“哈哈哈!你们看走眼了,这才是我最高兴的地方,哈哈……” 三人闻听,也都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天门正色道:“阿飞,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补天手”能否帮得上忙。” 翁良飞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嘿嘿,你们是来找人的吧,一个少年,高高瘦瘦,从国医馆走丢,后又在封家被掳,我说得对不?” 此言一出,对面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互相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惊愕和意外,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翁良飞的身上。 却见他怡然自得道:“围城内不知老将至,天下事于我如浮云啊……” “哎呀,阿飞大哥,你就别兜圈子了,既然你对这件事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一定有寻人的法子对不?” 翁良飞挠了挠头,侧着脑袋道:“我怎么会知道,这都是阿飞告诉我的。” 玲珑诧异道:“你不就是阿飞?” 翁良飞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向空中吹了一个口哨,顿时那只遍身翅膀的大鸟盘旋而下,静静地落在了他的身旁,他笑着道:“这是我最新的杰作,小阿飞!就是他告诉我的啊。” “小阿飞?”众人齐声诧异道。玲珑壮着胆子走上前来,发现这竟也是钢铁打造的玄鸟,心中更是敬佩不已。 翁良飞这才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我整天被关在这“铁围城”里,哪也去不了,这可愁死我了,有一天,我就突发奇想,何不自己动手做一只十二只翅膀的鸡,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们每人一只翅膀,让你们以后再也不用跑来跑去了,但后来,我想起来,翅膀必须的成双成对啊,所以我就不断地加啊加啊,这不,就有了这小阿飞了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几人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扶炎道:“可那又如何呢?” 翁良飞眼珠一转,似带委屈道:“可我在这等了三个多个月了,也没见你们也一个人来啊,你们不来找我玩,那可不把我给憋坏了嘛,所以我就改良了小阿飞,好让他替我去看看你们都在干嘛啊?” 扶炎和天门听了这话,既是惊讶又是愧疚,天门安慰道:“好阿飞,最近王城内疫情四起,我们也都有王命在身,所以这不好久没来了嘛。我们今天来要找你帮忙的事,也和这解疫有关,所以情况紧急,可不许胡闹啊。” 翁良飞听了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满脸不悦道:“好吧,看来今天又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二人温和的笑了笑,这时,只见翁良飞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大鸟又兀自飞上了天空,消失在了众人的头顶。然后,他笑着对众人道:“来,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说着,他突然双手变换,使出了一套掌法,紧接着就听到“咔嚓”“吧嗒”的各种交错之声,倏而,只见那棵铁树移枝错位,树冠隆起的屋顶,漏出无数空隙,晨星穿射而来,整个屋子就如同满船星梦压星河的梦境一般。 众人心中一震,可还未来得及细看,就感觉到一股寒风从地底吹了进来,只见,那树洞之中腾空升起了一座巨大的水晶圆球,而圆球四周的底座上,则均匀的排列着一枚枚透亮的铜镜,没枚铜镜都连着那天光,齐刷刷的射在了圆球上。 紧接着,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此时,郎城的破晓之景,竟一一呈现在那圆球之上,清冷的街道,奄奄一息的风灯,甚至连城边打着瞌睡的守卫,都活灵活现的呈现在眼前。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二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因为这一切,已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二人不由得惊呼道:“天啊!难道这就是补天手的神技吗?” 36:阿飞飞飞飞,追影追追追(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玲珑若有所思的走上前来,突然,她拍手称赞道:“妙啊,这是利用了“小孔成像”的原理啊。《墨经》里有云:"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阿飞,你正是利用了这一原理,把屋外之景通过屋顶的小孔反射到这四周的铜镜上,再利用铜镜将他们呈现在这圆球上的,对吧?” 翁良飞听了她的话,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兴冲冲道:“小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过人,你比那两个呆子可有趣多了,看来咱俩是一对,哈哈,好玩,好玩!” 玲珑忍不住笑了,绕过他二人,又饶有兴趣地问道:“可是如此庞杂的景象,又是如何能全然映像到这圆球之上呢?” 翁良飞连忙一把把她拉了过来,笑嘻嘻道:“嘿嘿,小姑娘,你还不知道吧,我啊,在这小阿飞的每个翅膀上都装上三十六枚“窥天镜”,而这“窥天镜”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能远观千里,近射眼前!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只要让这小阿飞高高飞起,整个郎城的景色那可都尽收眼底啦,你说,是不是很好玩,很有趣啊,哈哈!” 玲珑喜道:“原来是这样啊,简直太完美了,太有趣了!阿飞,你能不能借我玩玩,我可要好好欣赏,好好得看上一看。” 翁良飞笑着道:“阿飞这,好玩意多了去了,只要你肯陪我玩,我都可以借给你尽情的玩。"他似乎越说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玲珑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翁良飞,想了想,道:“阿飞,那你还没告诉我这小阿飞是怎么飞起来的呢,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巨兽,怎么就能扑棱扑棱地飞上了高空呢。” 翁良飞道:“这个简单啊,我在这阿飞的体内装了一个巨大的“铁肺”,用来作为他的“气根”,然后“铁肺”通连这全身的七十二处玄关,这就如同人的“阙关”一般,只要我催动“借”字诀的口诀,他就可以御气飞行。” 玲珑“哦”了一声,赞赏的点了点头,道:“阿飞,你这“补天手”的名号还真不是白给的,竟然能将真气相融做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神乎其技!不过以我现在的“阙关”能力,恐怕是没有你这么大的本事,我连真气都聚不起来,更不要说催动这大鸟了。” 翁良飞听了后,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哈哈,你个小姑娘,怎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不过还好,我这小阿飞自己有“吸气大法”,不然我岂不成了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啥?“吸气大法”?”玲珑吃惊地问道。 翁良飞挠了挠头,嬉笑道:“这不,昨晚上给我送来了两个,虽然阙关不高,但毕竟聊胜于无嘛,还好,今天又上门来了两个,这下可把我的小阿飞喂得饱饱的了,再看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他说完,瞥眼看了看天门和扶炎二人,捂着嘴一个劲的偷笑。 玲珑突然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道:“哦!是那大手球,原来那就是个吸气装置!” 翁良飞一听,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的是前仰后合。 天门和扶炎这也反应了过来,二人连忙从上到下仔细的将身体检查了一番,就差要脱掉衣服了。 玲珑见此,只觉得好笑,她忍不住道:“喂!你们只是失气,又不是失身了,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翁良飞在一旁,满不在乎地道:“以你二人的修为,这点气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放心吧老弟!” 二人相互对望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天门提醒道,“玲珑,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玲珑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对了,是啊,阿飞,你快帮我找找师兄在哪。” 翁良飞皱了皱眉头,思索道:“你是说那个少年吧,原来他是你的师兄啊,那这个忙我可得好好帮帮了,让阿飞想想啊。” 他想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嗯……想不起来!” 三人满怀期待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不由地接连叹息。 这时,翁良飞又突然说道:“阿飞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追影应该能记得!” “追影?”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只见翁良飞突然眉头紧锁,目光如电,轻声道:“你们注意点啊,我可要召唤追影出来了!” 众人一听,不由地后撤了几步,各自道了一声:“小心点!” 一声急促的唤声响起,“追影!”“追影!”“快出来罢!” 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三人都是一惊,急忙向后退去,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从那圆球下方的洞中,探头探脑的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这时,翁良飞大手一挥,揪着脑袋就将其提了上来,递到了三人的面前,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形如家犬的生物出现在他们面前,个头不大,只有巴掌大小,状如吉娃娃。 它背白似雪,肚皮和四条腿上的绒毛有些泛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玻璃球一般的眼珠转来转去,眼上还有一撮儿白色的毛,张着小嘴,露出一条粉嘟嘟的舌头,和两排锋利的牙齿,警觉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玲珑难以置信的问道:“这就是追影?狗子?” 翁良飞得意道:“你们可别小瞧它了!” 说完,他轻轻地放下了那狗子,高声道:“亮亮相吧,小影子!” 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去,只见那狗子看着自己的影子,想都没想,便转起圈追了起来。 玲珑喃喃道:“难怪它叫追影!” 翁良飞看了半天,着急道:“你怎么又犯傻,又在咬自己的尾巴,快帮我看看这个人最后消失在了什么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圆球,那球上正是清玄的影像,狗子闻声也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圆球看。 翁良飞在一旁乐呵呵道:“你们别看它小,但它却有个过目不忘的本领,凡是它所见过,想要找的,都逃不过它的眼睛和鼻子,所以,我才给它取名叫做追影!” 三人听了后,也都半信半疑地看向了那狗子,只见它端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玲珑好奇的轻轻凑上前去,大吃一惊,道:“这狗子上班摸鱼呢,它睡着了!” 话音刚落,就见玲珑一个巴掌拍在了它的头上,“狗子,你帮我找到人,我请你吃骨头,找不到,咱们吃狗肉!” 追影一听,突然惊醒,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而后转身便向门外跑去。 三人面面相觑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翁良飞焦急道:“追影去了,你们快追啊!”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阵风似的,拔腿就跑,疯狂舔狗! 37:开局一条狗,飞机天上有(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旭日初升,光晖灿烂,三人与狗,迎着朝露晨风,穿街走巷。 他们步履不停地追随着追影的脚步,可还别说,小归小,但这四个小短腿倒是蹬得飞快。 一炷香的时辰后,追影竟将他们带至了城西,在一户破旧的庭院后门处停了下来。它蹲坐在地上,回头叫唤着众人,似乎在说:“到了!就是这了!” 天门见此庭院只觉得眼熟,三人绕着院墙走了一圈,这墙虽年久失修,但仍旧高大坚实,每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古老的美感,隐隐透着几分“旧时王谢”的味道。 几人慢慢走到了正门,此时,大门紧闭,也无家丁值守,只见门廊的左右两侧各插着一面旌旗,上面各绣着一个“侯”字,再抬头看,门楣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刻着“乞侯府”三个烫金大字,落款乃是王印。 天门这才回想起来,不禁心头一惊,俨然道:“这是西侯府!” “西侯府?”扶炎诧异地问道,他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有些茫然,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连忙惊呼道:“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破烂侯”的府邸?” 天门点了点头道:“正是!” “什么西侯、破烂侯的,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不就一个破旧的宅院吗,咱们进去看看便是。”玲珑着急道,说着,便要推门进去。 天门却一把拦下了她,道:“玲珑,不可莽撞,这好歹也是个侯爷的府邸,咱们岂能说闯就闯。” 扶炎也拉过她,道:“是啊,小伙伴,虽说这宅子破败不堪,但这也是王上钦赐的侯爷府邸,咱们这样冒冒失失进去,若能寻得到他二人还好,倘若寻人不成,那岂不是落人口舌。” 玲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满腹狐疑地问道:“就这?还侯府?还王爷?郎国的高层都这么寒酸的吗?” 扶炎淡淡一笑道:“玲珑,你有所不知。当年云武之争时,我的祖父,也就是先王,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将士,曾落难至此,承蒙一位拾荒老人的搭救,方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后来,祖父追念昔日恩情,便派人寻得那位拾荒老者,欲加封进爵于他。可那位老人却偏偏讨要了一个奉旨乞讨的封赏,这便是乞侯的由来。” 扶炎说完,天门又续道:“是啊,这乞侯久居城外,从不过问朝堂之事,贵为侯爷,但终日依旧以乞讨拾荒为生,所以也被唤作“破烂侯”,如今虽不复往日光辉,但毕竟也是先王钦定的世袭侯爷。” 玲珑点了点头,低头自语道:“看来我们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进去啊。”二人点了点头。 玲珑来回地溜达了几圈后,突然一脸奸笑的看着追影,追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欢快的地摇着尾巴,狗尾乞怜。 可玲珑却乘其不备,一把薅住它的狗脖子,抡圆了胳膊,嘴里大叫道:“走你!”然后,只见她一个大力,便让追影优雅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在了院中。 而后只听得“哎呀”“哦豁”“汪汪”的几声后,便不再有任何声息。 天门和扶炎二人显然是看傻了,不知玲珑这又是唱的哪出。 可玲珑却是潇洒地拍了拍手,扭头对二人道:“狗子丢了,咱们进去找狗子,失物招领,这理由够充分了吧。” 两人听此,不约而同地向玲珑竖起了大拇指,有恃无恐地跟着她一起叩响了“乞侯府”的大门。 “咚咚咚!” “开门啊!” 三人一阵急敲,很快,院内便有人小跑着过来,打开了大门。 “这一大清早的,谁啊,这是?”开门的家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嘴上嘟囔道。 “王城司!”“护国司!”二人亮出腰牌道,“宫中走丢了一只狗,我等奉命在城内寻找,劳驾阁下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看上一眼。” 那开门的小厮,一见到二人掏出腰牌,就早已吓得腿发软,又听闻这话,更是惊慌满面,不知所措。 他呆立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吭声,可双手依旧扒拉在两扇门后,不知到底是该开还是该合。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一阵声音,“阿大,无妨,让他们进来吧!” 那小厮闻声一个激灵,然后恭敬的应了一声,迅速将大门敞开,将三人迎了进来。 天门率先走了进来,对着刚才说话那人,道了一声:“侯爷,叨扰了!” 那人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天司尉,扶司尉,玲珑姑娘,等你们很久啦,一缺三啊,快请进吧!” 说完,他对着众人笑了笑,远远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走进了大厅。 三人闻得此言,不由地心头一紧,皆升起了一丝疑惑和不安,预感到,大事不妙! 38:开局一条狗,飞机天上有(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三人迟疑地跟着那侯爷迈入了正厅,刚一进门,就见屋子的正中央摆有一张圆桌,桌上还放着一个巨大的铁锅,里面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玲珑激动道:“我擦来!火锅?” 她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只见面前的大锅香气氤氲,香味扑鼻,锅的四周还摆满了涮菜,确似火锅无疑。 玲珑贪婪地看着这一桌的美味,游离的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小追影正蹲在角落里,伸长着鼻子用力嗅着锅汤的美味,一脸垂涎地舔着舌头。 那侯爷既没有寒暄,也没有客气,只是径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涮着羊肉,一边喝着汤,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此时,玲珑的目光,已完全被他那放荡不羁的吃相给锁死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围着那圆桌大大咧咧的吃了起来。 两人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期间,一个乞丐模样的随从不断穿梭于二人之间,添菜收拾,颇有一种自助餐的氛围。 吃到酣处,玲珑突然想起,她怎么把这新伙伴给忘了呢。于是她利索地拆下一块大羊骨,潇洒的一抛,随手便丢给了墙角里的狗子,只听得“嗷呜”一声,正中狗头,可那小追影显然是,痛并快乐着。 但对于和扶炎二人,倒是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了。 因为此时的他们,除了看这二人一狗的吃播,其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二人的直播似乎也接近尾声,突然,那侯爷抹了抹嘴起身道:“好,好久没吃这么饱了,今天,真是借三位的光了,我先走了,你们吃饱了再来。”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绕过屏风往内院走去,留下两脸吃惊和一脸吃相的三人。 稍停,只听得屏风后传来“噗呲”的一声,紧接着便有人应声倒地。 天门二人心知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发现倒地之人竟是侯爷,再看他的脖子上流着一道血痕,扶炎轻轻地上前,一探鼻息,竟没了呼吸。 这时,玲珑叼着个羊腿也跟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三人都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这老头说先走了,可还真是先走了啊?”玲珑吃惊道。 再看天门二人目光呆滞,神情肃然,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正想要带着狗子开溜。 这时,只听得脚步声大作,一个人走了进来,一抬手,尖声道:“这三个贼人杀了侯爷,快把他们拿下!” 三人认出,说话之人正是此前开门的那位仆人,随着他大手一挥,就见四面八方涌出三四十个手持兵器的家丁,他们二话不说,便抄着家伙冲了上来。 虽说这一群人恶狠狠地围拢过来,但他们这样的虾兵蟹将岂能是十二司的对手,天门二人没费多大力气,就轻松地解决了这伙人。 可还没等他们稍有喘息的机会,就听得一阵阵“杀”“杀”的呐喊声,从内院传来,三人一看,只见又有大波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这些人个个破衣褴褛,一副乞丐的模样,而为首的正是此前为他们服务的乞丐仆人。 话不多说,双方一见面便交上手来,纵使二位司尉武功盖世,但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杀了一批,又有一批人追了上来,逼得三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三人且战且退,好不容易退到了门外,这才发现,此时门外也早已等候着一队人马,规模浩大,为首之人,高坐于马上,一身将官装扮,而其余的人皆是身穿劲装,手持刀剑,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彪悍之气。 扶炎见此,倒吸了一口冷气,高声道:“七哥,你这是要反!” 那人笑了笑,道:“一代江山,一代臣!十一弟,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原来,这来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十二司中排行第七的“月骑司”——秋阳! 秋阳说罢,又笑着对天门道:“十弟,只要你现在亲手杀了扶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天门冷冷地看着身前位列的数百兵丁,心里明白,秋阳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同时,他也预感到,此时宫中应该也早已大乱。 因此,他猛地站了起来,怒吼道:“秋阳,你们这些叛徒,今天我就是战死在此,也绝不屈服于你,护国司,永远为国而战!” 说完,他和扶炎互望了一眼,两人眼神坚定地冲杀了过去。 这一刻,他们的心底,皆是为国尽忠,什么生死,都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在他们手中的剑上,反射出一道道寒光。 即便一次次的拼杀,换得脚下横七竖八的一片,但二人的体力也逐渐不支,很快他们三人就再次被团团围住,死生全在秋阳的手上。 就在这时,天空远远地飘来了一朵乌云,遮住了阳光,洒下一片阴影,笼罩着诸人,为这场血腥的屠杀更添了几分悲壮。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那,那是什么?” 又有人喊道:“那是鸡吗?好大的飞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们头顶的上空,威风凛凛地飘过一只巨大的红羽公鸡,他越飞越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鸣叫,像是晨鸣,但更像是闷雷嗡嗡作响。 玲珑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有气无力道:“你们看,是小阿飞!”二人抬头看了看天空,慢慢地点了点头。 眨眼间,只见小阿飞慢慢地展开了那十二对巨大的翅膀,双翅一振,就见膀下射出无数火点,如同机关枪一般,直奔那些兵丁而来。 顷刻间,场下声不绝于耳,死伤一片。 玲珑似笑非笑道:“呵呵,这小阿飞不仅是个飞鸡,还是个轰炸机啊。” 有了这空中火力的支持,三人士气大振,一鼓作气竟击垮了秋阳的军队。 那帮“破烂候”的手下,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见此情景,顿时伤的伤逃的逃,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在刚才的一片混乱之中,秋阳竟摔下了马,被人给活活踩死了。 一代豪杰,手足一场,最后落得如此荒唐下场,二位司尉不免唏嘘不已。 天门抬头对小阿飞道:“阿飞,我们这边解决了,你们速去王宫!”翁良飞听了后,立即调转鸟头,只见小阿飞扑棱着翅膀,往王宫方向赶了去。 正在此时,又听得“汪汪”“汪汪”的几声,三人一回头,发现正是追影在呼唤着他们,玲珑顿时意识到了看来它是找到师兄的所在了,连忙快步跑了过去,天门二人也跟着追了上去。 在追影的带领下,几人穿庭过院,终于在后院的柴房下找到了一条密道,顺着密道,几人进入了一条十余丈长的甬道,穿过甬道,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地下竟是一间间囚室和刑室。 几人刚往前走上几步,就听得远远地传来几声“啊!”“啊!”的呼喊之声,玲珑听出,这正是师兄清玄的声音,立即惊声道:“不好!”三人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39:进门有SPA,出门就打架(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三人快步向里跑去,可越是往里,听到的叫声也越是惨烈。循着音迹,几人发现竟已来到了这地牢的尽头。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墙壁上的长明灯闪烁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间密闭的石室,四周密不透风,只有一道厚重的铁门,声音正是从铁门后传来的。 玲珑怀揣着紧张的心,透过铁门上那一尺见方的小窗户看了进来,但眼前的景象,让她吃惊不已。 天门二人见她面色迟疑,连忙好奇地凑过来一瞧,看完后,也皆是满脸诧异。 这眼前的景象,就连狗子见了,都愣住了。 “啊~” “哦~” “轻点,轻点,啊~舒服~舒服~” 只见密室内,清玄一脸享受的躺在一处石板上,而封俭让则蹲在他的脚下,认真帮其做着足疗。 “五脏六腑自足三阴经始,踝部以下有66个穴位。比如说这里……” “啊~” 封俭让每戳中一个穴位,伴随而来的都是清玄的一阵惨叫。 “这是涌泉穴,也叫地冲穴,刺激这个穴位,可以活跃肾经内气、固本培元、散热生气,使肾精充足,耳聪目明,精力充沛,行走有力。像大哥你们这样的江湖中人,经常做一做,对提升阳气有极大的好处。” “好,好,啊~舒服!” 封俭让一边认真的服务着,一边耐心地讲解着,而清玄则是一边抽搐着,一边享受着,真是痛并快乐着! 站在门外的玲珑看到这情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道:我们在外面为你拼死拼活,你小子竟躲在这里做着大保健。 她立马从腰里拔出双刀,对着铁门就是“咔咔”两刀,然后一脚踹开了厚重的大铁门,气势汹汹的走进了进来。 牢里的二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两脸惊慌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小玲珑!原来是你啊!”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清玄,笑嘻嘻着说道。 跌坐在一旁的封俭让,看了看玲珑手里的刀,又抬头看了看清玄笑容洋溢的脸庞,怯生生地问道:“你们又认识?该不会又是来绑我们的吧!” 清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骄傲道:“放心吧,小老弟!这是我师妹——玲珑,可是我亲师妹!她是来救咱们出去的。” 封俭让这才鼓起勇气,站起身来,道了声“玲珑姑娘好!”,便再次往后缩了缩,却被清玄一把拉住了胳膊,拦了下来。 “小玲珑,这是封俭让,我新收的小老弟,这小子的手法可好了,可舒服了,你要不要也来试试!”说着,他就从石板上让了下来,想要让师妹也尝试尝试。 封俭让见了,唯唯诺诺地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已做好了服务的架势。 玲珑见此,可还真有点跃跃欲试。 这时,门外的天门和扶炎紧跟着走了进来,玲珑不得不收起这贪图享乐的想法,故作威严起来。 清玄激动道:“天门兄,别来无恙啊!”说完,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扶炎,诧异道:“天司尉,这位戴着面具的怪大侠,不知该如何称呼啊?” 扶炎一笑道:“在下王城司——扶炎!” 清玄听闻不禁一怔,而后爽朗地笑道:“原来都是身份尊贵的贵客啊,小封,贵宾三位!座上请!”说着,他站到石板的侧面,对着三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玲珑气急败坏道:“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弄这些?” 天门也附和道:“是啊,天门兄,你二人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 天门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几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他们个个如此狼狈,也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 这时,扶炎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还是出去再说吧,况且王城危机,咱们得速速赶回去!” 几人连连点头,玲珑大手一挥,又是“咔嚓”两刀,斩断了二人的镣铐,拽着清玄就往外走。 几人出了石室,顺着甬道再次回到了院中,可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听得扶炎大叫一声道:“小心!” 他话音刚落,就见身后突然飞来几支冷箭,速度虽快,不过倒是让几人巧妙地躲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闪电般地从他们的身前掠过,扶炎立马拔剑挡在了几人身前,可没想到那黑影手上却只是虚晃一招,侧身一滑,竟用嘴轻轻地在扶炎的脸上亲了一口。 众人看到这一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玲珑张大了嘴,道:“啊?这脑残粉都多到这种地步了吗?打架还带吃豆腐的!” 不过,他们再细看时,却见扶炎的面具上,显然是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如利刃所破!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唇红齿白间,竟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40:进门有SPA,出门就打架(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冷箭袭来,扶炎立即身形一晃,提剑全部挡了出去。 诸人这才发现,在他们身后的屋檐上,正站着一位黑衣少年,一身黑甲,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的袖袍,他五官僵硬,看起来十分的阴冷,刚才的冷箭正是从他的双手间的袖袍里射出来的。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位妖艳的女子正半倚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朝着众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顷刻间,那银铃般的笑声却又随着她飞速的转移到了另一棵树上,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竟又站到了众人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用多说,这女子一定是刚才的那个黑影无疑了。 众人愕然间,又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侧方走了过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这是一个中年人,一身道人打扮,但手里却拿着两把三棱剑,寒光犀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与此同时,在这男子的身后,又慢悠悠的走来一位老者。 他拄着一根乌光闪闪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笑眯眯的望着众人,但眼中精光四射,充满了一种猫戏老鼠的神色。 天门这时算是看明白了,他直了直身,对那四人道:“原来,来的是玄天四手,看来,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玄天宗的阴谋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天门轻声道:“我看这四人的身手及装备,应该是玄天宗首席四大杀手,“口里刀”——郁冰、“袖中箭”——仇信、“量天尺”——甘凌以及“神仙拐”——卜方!” 其余人听了,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玄天宗,大家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玄天宗,是近些年突然崛起的一大邪宗流派,由于他们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所以不管是黑白两道的人,见了他们都是头疼不已。 传闻这玄天宗的宗主,名为重火,常年隐匿在重火宫之中,他很少出现在江湖上,但每一次出现,都会掀起一场毒劫,死伤无数,因此,流传着“玄天之火,江湖流毒”之一说法。 可谁又能想到,他们这次的目标竟然对上了王宫呢,难道说,他们要谋反? “天司尉,果然名不虚传,真乃人中豪杰,今日得见,也不枉此行了!老朽实有爱才之心,不愿阁下为这即将不复的王国白白丢了性命。不如,天司尉你加入我玄天宗,这岂不是一桩美谈!”那神仙拐卜方,一脸真诚地对天门说道。 天门笑了笑,回道:“我乃郎国的护国司,肩负着除魔卫道的重任,你我正邪有别,即便今日战死于此,也断然不会向阁下屈服!” 卜方钦佩的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唉!只可惜咱们各为其主,不然,老头子我断然不愿与诸位为敌啊!” 这时,扶炎站出来高声问道:“各为其主?你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那四人闻听,皆是哈哈大笑,卜方回他道:“扶司尉,不要心急,到了下面,自然便会知道答案了。”说完,几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那量天尺甘凌,挥了挥手中的双剑,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说这扶司尉可是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有点可惜了。不过,我看这天门司尉也是生的一副俊俏模样,口里刀,要不便宜你了,他们临死前,让你来先挑一个吧!” 口里刀郁冰听了他这话后,只是娇媚地一笑,而后嗔声道:“哼!小孩子才做选择,本姑娘可全都要!” 郁冰这话一说口,自然引来其余三人一顿讥笑。 不过,这在玲珑听来,倒是有着几分挑衅的意味了,她立即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我看你这是蝙蝠身上插鸡毛!” 郁冰听了,显然一愣,呆了一呆,笑问道:“什么意思?” 玲珑冷冷地回她道:“你算什么鸟!” 众人咂摸出其中的意思来之后,顿时笑声一片,玄天宗那三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郁冰见在玲珑这丢了面子,顿时气急败坏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活腻了是吧!” 玲珑更是理直气壮了,怒喝道:“你这女人,就知道卖弄风骚,是个男人就想要,你是属牛尾巴的吗?来回的荡!你可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不对,你本来就没脸!你穿的这么清凉,却长得那么败火,你看你的样,一脸麻辣酱,长得如此曲折离奇颠沛流离,让我不禁感叹你爹娘的神奇……” “够了!住口!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来教训我!”郁冰满脸愠色地怒吼道。 玲珑这一气之下,骂人的话就像连珠炮一般,不过,一下子就把那郁冰给逼急了,当然,也引燃了战火! 量天尺甘凌这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小丫头看来是吃醋了,口里刀,跟你争男人的来了哦,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哦” 话音刚落,就见从郁冰的口中飞出一把冰刀,直奔他的脑袋而来,即便他的三棱剑剑锋犀利,挡过了这一击,但脸上仍是被削去了一块皮肤。 “你这疯婆娘,你疯了吗,打我干嘛?”甘凌朝他吼道。 “再多嘴,我连你的嘴巴一起削掉!”郁冰冷眼看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郁冰教训了甘凌后,又转过脸来,对着玲珑冷冷道:“如果你能打赢我,人归你!如若打不赢,你的命,归我!” 说完,她催动着嘴里的刀,即将向玲珑袭来,可玲珑又怎会是她的对手,情急之下,只见玲珑一使眼色,而后只听得“啊”的一声,郁冰满嘴是血。 众人见此,都吓了一跳,齐声道:“什么?口里刀被自己口里的刀伤了?” 41:没事别赛脸,刺激又危险(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口里刀”郁冰捂着受伤的嘴巴,幽怨的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恶犬,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脚踝。这可爱的形象,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大英雄——小追影! 方才正在郁冰运气催刀之时,小追影心领神会地上来便是一口,它这一下子,顿时让郁冰乱了真气,这才伤到了自己。 郁冰此时更是抓狂了,心里暗想:现在竟然连狗都敢来欺负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你们统统死! 她猛地一脚,只听得“啊呜!”的一声,小追影被狠狠地踢飞了出去,张开四脚在空中滑翔。 清玄连忙伸手去接,眼见着就要接到了,却又听得“哐当”一声,而后又是“吧唧”一声,他一头撞在了院墙上,小追影掉在了院外。 郁冰此时就如同是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凶狠地向玲珑扑了过来,两人才交上手还没过几招,玲珑的身上便已被划出了好几个口子。 扶炎见小伙伴绝不是那郁冰的对手,便立即拔剑想要来帮忙,可此时,“量天尺”甘凌却提着两把三棱剑挡在了他的身前,二人一言不合,便也打了起来。 这边,天门也着急了,他刚举起佩剑,就见一道冷箭射来,连忙提剑挡下。他思索片刻后,提剑转身便朝身后的屋檐奔来。看来,他们不先解决掉“量天尺”和“袖中箭”,谁也没法上前去帮玲珑的忙。 此时的院中,打斗的打斗,纠缠的纠缠,激战的激战。唯独就剩下清玄带着他的小老弟和那个“神仙拐”卜方三个闲人了。 双方互看了一眼,略显尴尬。 清玄挥了挥手,对封俭让说道:“小老弟,你先上!” 可封俭让连连摆手,摇头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压根就不会武功,我上那不是送死吗?大哥,你闯荡过江湖,你上,我给你找狗去。”封俭让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回头地看着清玄。 清玄心里琢磨着,不能在这栽了跟头,不然以后在这小子面前还怎么树立威信?要不给这老头打两下得了。 想到这,他心一横,咬了咬牙,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卜方的面前。 卜方见他朝自己走来,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走过来干什么?干嘛凑这么近?” 清玄轻声道:“打我!” 卜方愣住了,清玄又提高了语气,道:“我让你打我!快,打我几下!” 卜方一脸迷茫,但看着他那大义凛然的模样,又不知他到底想干嘛,只得抡起拳头狠狠地给了他几拳。 不过,他这几拳下来,倒是让清玄愣住了,同样也让门口偷偷观望的封俭让愣住了。 清玄心想,这老头打的这几下怎么一点也不疼,难道是内伤? 封俭让在想,这老哥也太强了吧,竟能硬生生地抗住了这玄天宗头号杀手的几记重拳。 可卜方却在想,这年轻人,到底想干嘛,他接下来不会也来打我吧? 这时,只见清玄理了理衣襟,轻轻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轻声问道:“现在你能让我打几拳吗?我出手很轻,咱们礼尚往来,意思一下?” 卜方见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连忙慌张道:“嘁!是你说让我打你的啊,我可没逼你啊,但我可没答应说让你打啊!” 清玄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你这老头怎么不讲武德啊,我都让你打几拳了,你这么大的一个高手,还我几拳怎么了。你看大家都在忙碌着,咱俩在这看热闹合适吗?” 他一说完,就一拳抡了过去,顿时只见卜方的两颗大门牙,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二人都愣住了。 清玄心想,这老头可真仗义,这么厉害的高手,竟然连躲都不躲!可卜方却在想,这小子,下手也忒黑了吧,打人专打脸,竟然还趁我不备,搞偷袭。 封俭让看到这凶残的一幕,连忙转过脸去,庆幸自己拜这个大哥算是拜对了,不然自己的下场肯定会比那个老头还要惨吧。想到这,他平复平复了心情,这才想起正事来,连忙拔腿跑去找狗。 卜方一边捂着鲜血淋淋的嘴,一边满地的找牙。清玄见了,连忙安慰道:“卜大侠,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啊,好像出手重了点,您别着急,我帮你一起找啊。” 清玄说着就要上来帮忙,但卜方却连连挥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他现在不想和这年轻人多说一句话,况且,他现在也说不了话。 清玄只好识趣地走开了,这时,他见那几人仍在酣战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帮谁。 扶炎和那使着双剑的甘凌打的不可开交,双方兵器交锋间,火花四溅,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天门这边,那“袖中箭”仇信的袖中早已用光了箭,开始在屋顶上向天门丢瓦片,天门挥剑破瓦,他丢他劈,他丢他劈,整的屋顶上“霹雳咣当”,一片碎砾横飞。 再看玲珑这边,哎呀,玲珑正被郁冰按在地上疯狂的摩擦,郁冰一个大嘴巴接着一大个嘴巴的抽着她,看的清玄那是一个心惊肉跳。 竟然敢打我师妹,我跟你拼了我! “放开我师妹!有种你冲我来!”清玄冲那郁冰咆哮道。 他这一嗓子,真能把胆小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再加上他一边发话,一边撸起袖子,挥舞着拳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可不是好惹的”的气息,上来就要和郁冰大战一场。 下一秒,郁冰骑在二人身上,一脚踩着一个,大嘴巴也是人手一个。 “啪”“啪”“啪”的一阵拍打后,郁冰似乎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木然一声道:“我先杀了你这个小丫头!再来宰了你小子!” 说着,她便拾起玲珑的短刀,刀锋向下一扎,“噗呲”一声,二人的头上脸上满是鲜血,两人就像大冷天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打了个寒颤。 可他们挣扎了半天,却发现那血竟不是自己的,再定睛一看,却见一道红刃正从郁冰的身后穿过胸前来,在她的胸前顿时开出了一朵灿烂的红莲。 郁冰慢慢地扭过头来,吃惊道:“是你?你这个叛徒!”说完,她便翻身倒在了血泊中,提前下去找男人了。 42:没事别赛脸,刺激又危险(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玲珑和清玄抹了抹脸上的血,这才发现他们的眼前竟站着一位手持阔剑的黑衣女子,身材妙曼,白皙的脸庞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却又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玲珑只觉得眼熟,但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此女子究竟是何人。这时,清玄在一旁却突然笑道:“师妹,这是小姬啊!” “小鸡?”玲珑诧异问道。 清玄傲然一声,再道:“是“九荼妖姬”——姬云雪啊!” “啊?”玲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弱弱道:“他不是个娘炮吗,怎么成了一个女人?” 清玄想了想,道:“那倒也不是。” 可姬云雪救了这二人后,却并没有多余的话,转身便朝向玄天宗的那三人走了过去。 “量天尺”甘凌一边艰难的使着双剑,一边高声对另外二人道:“我早说了吧,这姓姬的有问题,现在小口死在了她的手里,你们看这事怎么办吧?” 屋顶上的仇信却冷冷地回他道:“先顾好自己吧!”他话音刚落,只听“咔”的一声,天门砍断了脚下的房梁,仇信从屋顶上跌了下去。 不过,这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把脚下的瓦片都给扔光了呢。 仇信这边“哎呦”着刚挺起身来,就听得“叭”的一声,脸颊上挨了姬云雪的一记重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可他二话没说,伸手便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啪的一声,朝姬云雪丢了过去,姬云雪侧身一躲,砖头砸在了院墙上,将墙面砸出了一个大洞,仇信冷笑道:“吓死你!” 天门见这二人玩起了“丢手绢”的游戏,便不再参与,飞身来到扶炎这边,帮助扶炎一起对战那“量天尺”甘凌。 两大司尉联手,对战甘凌果然轻松了许多,这下“量天尺”的六道锋刃,没有了半点取巧的优势,一度落至被动挨打的境地。 甘凌用余光瞥了眼“袖中箭”,希望他能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却见仇信此时正被姬云雪用长鞭锁住了脖子,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往前拖着他,满眼绝望地看向自己。 甘凌浑身一激,又转过目光去,瞥向了“神仙拐”,但卜方此时还在一个劲的寻找着自己的牙齿,并没有空搭理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急又怒,额头见汗,手里的六道锋刃却再也不如此前那样变化多端,就连出剑的章法也变得凌乱起来,不住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扶炎一剑拍在了他的左腕上,他手腕一麻,一柄长剑脱手而出,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的左胸口处便裂开了一道一尺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甘凌右手用剑拄着地,用力地支撑着身体,看着此时此地的处境,不禁悲从中来。想不到,他们玄天门的首席四大杀手,今日竟会沦落到如此田地,一死两伤,实在是可悲可叹。 但他心里也清楚,若是现在他们全力出手的话,只怕他们三人今日也无一能幸免于此吧。 想到这里,他猛地站了起来,悲愤道:“西北黑云召玄宗,天降神兵入龙宫;熊熊圣火灼明目,朗朗乾坤一扫空!”他说完这话,竟剑锋一横,自刎而死。 这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大家皆心中骇然,尤其是那“袖中箭”仇信,更是悲痛欲绝。 他双目赤红,勒紧了脖子上的长鞭,而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甘凌的最后一句话“西北黑云召玄宗,天降神兵入龙宫;熊熊圣火灼明目,朗朗乾坤一扫空!” 说完,仇信的口中发出一阵阵狂笑,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了地上,染红了他手臂上的箭囊,他跪在地上,目视着前方,气绝身亡。 一时间,这玄天宗的四大高手已被解决掉了三位,但众人却并没有太多的欣喜之色,因为这确实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如果不是姬云雪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的话,恐怕结果会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这四人便也只剩下了“神仙拐”卜方一人。 见诸人慢慢地朝向自己走来,卜方也顾不得满地找牙了,战战兢兢道:“你们别过来啊,我其实就是个凑数的,你们看我就是个跛子,成天拄着个拐杖,所以他们叫我“神仙拐”,但我真的一点功夫都不会啊。”说着,他竟一瘸一拐的向众人演示了起来。 众人闻听,皆是一阵迟疑,天门连忙上前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探脉息,果然不是个习武之人。 就在大家稍有松懈之时,只见卜方拍悄悄的扭转了一下拐杖,突然一阵毒雾从中射了出来,众人连忙掩面躲避。 可等这毒雾散去之时,卜方却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只是在那拐杖的上方,留下了一根悬空的绳子,清玄轻轻一拉,绳索便软绵绵的掉落了下来。 众人心头大惊,不知这是什么法术,玲珑犹豫着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索”?这老头就是利用这根绳子逃走的?” 几人定了定神,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时,忽听得“啊”的一声,卜方从空中跌落了下来,惨死在大家的面前! 他们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伫立在院墙之上,可一眨眼的工夫,他却又消失于无形了。 这时,姬云雪悄声对众人道:“瑞王谋反!” 众人闻声一惊,再回头时,姬云雪也不见了踪迹! 43:行侠一张嘴,五雕帮忙怼(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得知瑞王谋反的消息,扶炎的心中自是惴惴不安,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此时宫中想必应该是乱成了一片了吧。 事不宜迟,天门领着众人急匆匆地往宫中赶来,一路上只见城中早已大乱,在距离王宫只有二十多里的距离时,几人发现此时的王城外竟已被叛军团团围住了,外城的城门也有几处失守。 天门一打听才得知,围城的叛军的首领竟是“武卫司”——索鸣,这“武卫司”在十二司中位列第六,但其却手握重兵,本是戍卫王畿之师,如今却成了虎狼之军。 其实,郎国的十二司中除了“东西南北中”五位司尉统管着军队,驻扎在各自的领地,其余便只有“王城司”扶炎和这“武卫司”索鸣手上握着兵权了。 而此前,扶炎自是无法领兵作战,幸好城中还有“开府司”吉满和“兵库司”翁良飞组织起的小股武装和机甲在奋力抵抗,但这也无异于杯水车薪,况且城中受这疫疾影响,元气大伤,王城危在旦夕。 天门想了想,和众人一合计,决定兵分三路。 扶炎速速赶回王城司府,集结军队,出城应敌;玲珑和清玄二人前去与温纶和四娘会合,务必尽早配制出解药;而他自己则去各王公府上募集家丁,支援吉满他们。 几人依计行事,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就在师兄妹二人赶去与师娘会合的途中,忽然间,一队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忘了,此时的城中还有玄天宗的一众人马。 天门和扶炎自然也是受到了这群人的袭击,就连温纶那里也未能幸免,不过好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几人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他们解决了。 但师兄妹二人这边,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他们遇到这一队人马,领头的却是“玄天五雕”,此前玲珑还骂郁冰是鸟人,没想到,现在真正的鸟人来了。 这五雕分别是:老大——“白眉雕”苍逊,老二——“青面雕”赖呼,老三——“碧眼雕”孔灵,老四——“灰头雕”巴五,老五——“赤颈雕”雷功赞。 “站住!你们两个是干甚的?”雷功赞截住了他们的去路,斥声问道。 “路人,路人!”清玄恭敬答道。 雷老五扫了一眼两人,不屑地笑了笑,道:“路人?我看你们俩这满身是伤,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突然有个手下高声叫道:“五爷,我认识这个女的,她和那两个司尉是一伙的,此前在“破烂候”那里,伤了我们不少的兄弟!” 他的这一通话,顿时让气氛紧张了起来,雷老五大手一挥,一群手下便围了上来,想要拿下二人,玲珑也握紧了手中的双刀,准备随时开战。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忽听得清玄清声朗道:“西北黑云召玄宗,天降神兵入龙宫;熊熊圣火灼明目,朗朗乾坤一扫空。” 话音刚落,只见“白眉雕”苍逊眉头一紧,连忙招呼众人住手。 他笑了笑,对着清玄道:“这位小兄弟,本宗密训只有门主以上的人才知晓,你又是从何得知?” 清玄哈哈大笑道:“老白眉,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方硬牌,顺势便丢给了过去,“碧眼雕”孔灵倒是身手灵敏,一把接了过去,一看,是一块三指宽的铜牌,两面皆刻着一个“火”字。 几人心中大骇,不约而同道:“玄火令!” “白眉雕”苍逊更是诧异了,连忙惊声问道:“你怎会有本门的玄火令?” 玲珑也在诧异呢,悄声在清玄的耳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清玄低声道:“跟卜方比武时,从他身上顺来的。”玲珑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清玄又装模作样道:“哦?竟然你们识得这玄火令,那你们说说这块令牌是何用意?” 其实,清玄自然也是不知道这块令牌究竟有何作用,不过是想乘机诈一诈这几人。 苍逊警觉地看了看清玄,并没有回他。这时,他身旁的“灰头雕”巴五倒是抢先开口道:“玄火令乃是本宗刺杀的信物,玄火令一出,目标必除!” 清玄闻听,心头一紧,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见他神色一肃,对几人道:“不错!“玄天四手”未能完成任务,已被我了结了,接下来的任务便由我来完成。” 五雕闻听,无不震惊!这时一个手下凑身过来,附在苍逊的耳边,将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乞侯府中,果然躺着那四个人的尸体。 苍逊顿时神情慌乱,心中大骇,连忙上前拜见道:“属下“白眉雕”苍逊有失远迎,望尊者见谅!” 其余四人见大哥这样,便也都跟着参拜了起来。 清玄点头笑着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苍逊又小声问道:“敢问尊者尊姓大名?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清玄笑着应道:“在下便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破狼”——杀霸是也,你们叫我“霸”即可。这位是我安插在敌人身边的耳目,叫做……”说着,他看向了玲珑。 玲珑愣了愣神,连忙道:“哦!那个……在下“二维马”!你们可以叫我“马”!” “霸!马!”几人齐声施礼道。 44:行侠一张嘴,五雕帮忙怼(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双方见完礼,那“灰头雕”巴五竟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见众人诧异地看着他,方才笑着道:“你们看,一个狼,一个马,这不就对上了嘛!说明跟咱是一路人啊。” 清玄好奇道:“哦?巴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巴五得意道:“都是畜生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那四人皆是满脸的尴尬,玲珑心里暗骂道:这个灰头雕,TM就是个沙雕! 正在此时,迎面又过来了一队人马,大约百十号人的样子,为首的人个子不高,一身铠甲,肩上还扛着一把钢刀,斜挎在马上,气焰极盛! “哎!好狗不当道啊!前面的给爷让开啊!”那人叫嚣道。 “姓童的!我看你这是找死!”雷功赞扬鞭怒吼道,苍逊连忙将其拦下。 “呸!呸!呸!原来不是狗,是你们这五个鸟人啊!瞧我这眼神,哎!不好意思啊,老白毛!借个道啊!”说着,那人便领着人马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条路来。 清玄见这人如此趾高气昂,便在一旁忍不住问道:“这矮子谁啊?敢在我玄天宗面前如此张狂?”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青面雕”赖呼轻声道:“这人叫童天荣,外号“五尺摸天童”,本是甘石岭一带打家劫舍的匪人,后来被瑞王所器重,还封了个巡游校的官,如此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清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自思索道:这才半天功夫就冒出来了两队人马,看来这贼人已涌入了城中,我得想想办法帮帮天门他们啊。 正在他凝神思索之时,擦肩而过的人马中,突然传来一声呼救:“大哥!是我啊!快救救我!救救我!” 清玄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封俭让这小子,只见他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手脚上都戴着镣铐,遍体鳞伤,显然是被狠狠修理了一番。 清玄见此,灵机一动,对周围人冷冷道:“那小子是太医府的人,对我们很重要,你们去把他抓过来!” 兄弟五人迟疑了片刻,而后,只听苍逊缓缓道:“老五,你去把人给劫过来。” “好嘞,大哥!” 巴五应声便要前去拿人,却被雷功赞一把给拦了下来,“说了多少遍了,大哥喊老五是喊我,我们喊老五才是叫你,四哥,你怎么又忘了呢!” 巴五闻听,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雷功赞催马过去,一把便从左右人的手中抢过封俭让,摔在马背上,驮了回来。 前面的童天荣见状,连忙拨转马头,大声道:“雷老五,你还真是个雷老虎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雷老五一把将封俭让推到了清玄的面前,然后对着童天荣道:“姓童的,这个人我们老大要了!” 童天荣拨马来到了苍逊的面前,持着马鞭,沉声问道:“老白毛,你干的?” 苍逊摇了摇头,指了指身旁的清玄道:“玄天四手”死了,他现在是我们新的统领!” 童天荣上下打量了一番清玄,狠狠地“呸”了一口,质问道:“哦?你现在是这五个人的头儿?那我问你,你算什么鸟?” 玲珑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激,暗想道:这矮子是不是偷听我说话了? 这时,苍逊又笑着道:“顺便说一句,“四手”可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他这句话,倒是让童天荣吃惊不已,不由暗道:这么个毛头小子,真能有这么大能耐?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兄弟五人既然能对他言听计从,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童天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好!兄弟,今日初次见面,我童某人卖你个人情,这家伙,送你了!”说完,他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再次拨转马头。 这倒是给清玄整懵了,他没想到,竟会得来的如此轻松。 就在这时,又听得“汪汪”几声,只见一个兵卒提着一只小狗走了上来,欠身道:“老大,这野狗太凶猛了,接连咬伤了我们好几位兄弟,是不是把它给放了?” 童天荣不耐烦道:“放什么放,给我剁了,老子今天吃狗肉!” 玲珑见那扑棱着的,正是小追影,便小声地激动道:“师兄,我的狗子!” 清玄皱了皱眉,厉声道:“站住!” 童天荣诧异地回过头来,只见清玄指了指小追影,怒目道:“把这狗子也给我留在!” 童天荣低头看了看清玄,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他在想自己是幻听了吗。可见诸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终于忍不住了,道:“哎呦,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要人,人我给你!怎么,连条狗,都不放过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话音刚落,清玄突然大喝一声,双手向后一甩,高声道:“我玄天宗就是王!玄天宗就是法!你今日若是不从,就是与我玄天宗为敌!” 说着,他再次掏出令牌,高举道:“玄天宗,众弟子听令,从此时此刻起,这,就是你们的青天!这,就是你们的王法!谁也不能再轻视你们,侮辱你们!践踏你们!你们将是这座城,这天下,最强的王者!” 清玄的这番话一说完,玄天门的一众人,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士气顿时涨到了极点。 童天荣见此,豪气立马消散了不少,他笑着向五雕道:“我带着弟兄们出生入死,抓个俘虏,送给你们个人情,这够意思吧!”苍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童天荣又道:“兄弟们打家劫舍,一分钱没捞到,这不合适吧?” 巴五点头道:“不合适!” 这时,童天荣气急败坏道:“老子他们就想吃条狗,怎么了?怎么了!” 一众人,不再言语。 童天荣突然咆哮道:“玄天宗!好大的威风!这条狗,老子吃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留不住,我说的!” 玄天宗的人,见他这飞扬跋扈的架势,个个都涨红了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这时,清玄冷冷道:“五哥,太不把我们玄天宗放在眼里了吧,给脸不要脸啊这是!” 巴五和雷功赞听了,又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两人二话不说,抄起家伙便冲了上来,玄天宗的众人见此情景,纷纷亮出家伙与他们战在了一起。 就这样,双方为了一条狗,数百人混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厮杀不断,尘土飞扬,场面,一片混乱! 45:蔷薇尚霏红,钩吻葬离尤(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几人趁乱之中,救下小追影后,悄悄溜到了不远处的山上,伺机观望。 俯瞰着脚下一片不可开交的场面,玲珑拍了拍追影的头道:“狗子,记住这可是你狗生中的高光时刻,看,他们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 但小追影却发出一阵阵“呜啊”的低吼声,像是一个骂骂咧咧的老人。 这时,半身赤裸的封俭让,不知从哪捡来几件衣服,一边慌乱的穿着,一边好奇地问道:“玲珑姑娘,那我呢?” 玲珑道:“也是你的光时刻,只不过没有高!” 封俭让听了后,一把开心的搂过狗子,不明所以的傻笑着,或许,这就是劫后余生的确幸吧。 这时,清玄突然站了起来,出神的望着远方,许久才低声道:“师妹!蔷薇花开了,咱们该走了吧!” 玲珑听了后,用力地嗅了嗅,可她却没能闻到。 不过,这让她突然怀念起那个远在窝柔乡的“天星门”来,那里的后院满是蔷薇,每年从四五月份开始,那密密匝匝的花朵便能铺满了整个院墙,一丛丛,一簇簇,仿若丝绒。 师娘曾说过,她喜欢蔷薇,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香气,而是觉得,这花也像人,活得浓郁也小心。它妩媚的匍匐于墙上,却将藤蔓上的刺苟藏于花下,如人心见匕。 不过,玲珑倒是记得,蔷薇花的花语是爱的思念,师娘好像也正是从师父离家出走的那年开始,每年都会种上几株蔷薇。看来,这世间的事,总是有诸多巧合,但爱很紧凑。 “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玲珑喃喃道。 清玄笑了笑,转身便朝山下走去,准备去见自己的师娘。 一路上,他惴惴不安道:“师妹,这几日来,师娘她该是着急坏了吧。” 玲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几人便顺利地进入到了内城,和封家公子分别后,清玄带着玲珑,玲珑带着狗子,二人静悄悄地来到了四娘所在的别院。 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幽香扑面而来,玲珑吃惊道:“这里竟也开满了蔷薇!” 她轻轻嗅了嗅,不由赞道:“好香啊,比家里的还要香。” 正在此时,有人紧张地问道:“什么人?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就见从院落的拐角处走出一个彪形大汉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提着张弓,肩上还背着一个漆黑的箭囊,里面插满了箭。 “温大哥!” “温大哥!” 清玄和玲珑抑制不住喜悦,齐声叫道。 温纶再次见到二人,也是满脸的欣喜,他看了看玲珑,又拍了拍清玄,欣慰道:“你们总算是平安归来了!” 清玄道:“温大哥,我师娘呢?她在哪里啊?” 温纶连忙道:“四娘她在后面的药房配药呢,见到你回来,她一定很开心,你快去见见她吧!” 清玄激动地应了一声,便快步朝后院走去。 “温大哥,这里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么多的蔷薇花啊?”玲珑诧异道。 温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听说四娘她喜欢蔷薇花,我便让府上的花匠将城中可用的蔷薇花,悉数运了过来,好让四娘在这里也能闻得了花香。” 玲珑此时已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温大哥,你这可成了花塘主了啊!” 温纶不解道:“什么花塘主?” 玲珑哈哈大笑道:“温大哥,这些蔷薇就像鱼儿一样,现在,全城的蔷薇都让你给承包了,那你不就成了花塘主了!” 温纶听了,嘴上虽然嘿嘿一笑,但他的脸上却悄悄地红了起来,眼神不自觉的躲闪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玲珑万万没想到,才几日的功夫,这二人间竟生出了如此情愫,更没想到的是,这铮铮铁汉,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玲珑见他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便知这其中有猫腻,于是她试探的问道:“温大哥,你那手里拿的是什么?” 温纶听的这话,顿时神色慌张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啊?没什么……没什么……”说着,便将话题引至了别处。 可这点小伎俩怎能瞒得了玲珑,她笑眯眯地和温纶聊着闲天,突然,漫不经心道:“不错,好漂亮的花啊,你在哪里摘的?” “城头梅湾河!”温纶脱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后,温纶方知中计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身后取出那一朵花来,竟是一朵七彩蔷薇。 这朵蔷薇花由内向外,每一片花瓣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由浅入深,鲜艳欲滴,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悠远的香气,连玲珑都忍不住惊叹道:“这世间竟真有七色的蔷薇!” 温纶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听四娘提及过,碰巧府上的花匠说曾在梅湾河见过这样的花,昨天夜里我便乘着月色前去搜寻了一番,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梅湾河那里本有一片花海,只可惜近几日城中叛军肆虐,大多都被践踏于铁蹄之下,花海也毁去了大半,不然,四娘看到那里,应该会很高兴的。” 玲珑听着他的话,又看了看他憔悴的神色,淡淡地说道:“温大哥,你昨夜一宿未眠,就是为了去找这朵花?” 温纶尴尬地笑了笑,并未言语。 可玲珑倒是着急了起来,催促他道:“温大哥,那你快去把这朵花送给师娘啊,她看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温纶听了后,微微一笑,连眼角里都流露着羞涩,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往后院走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头栽在了温纶的身前。 温纶连忙将其扶起,这才发现,此人竟是封全保。 “封太医,这是怎么回事?”温纶吃惊道。 可封全保全然没有理会他,只是在嘴里一个劲地叨念着:“快……救救那孩子……快救……”话还没说完,他就晕死了过去。 二人还在惊愕之中,突然,后面又传来了四娘的惊呼声,“清玄!你怎么了,清玄!” 两人闻听,皆是心头一震,连忙架起封全保便向后院走去。 玲珑不由地回头瞥了一眼,那朵躺在血泊中的七色蔷薇,它正含苞待放,鲜艳欲滴。 46:蔷薇尚霏红,钩吻葬离尤(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等二人再次来到后院时,只见清玄躺在地上,便也一动不动。 四娘示意二人帮忙将清玄抬起,送到榻上,可她看到两人的肩上还架着一个病号时,顿时愣住了。 不过,温纶倒是立马接收到四娘眼神中递来的信号,只见他肩膀一抖,躯体微微一侧,便从封全保的半边身体下抽离了出来。 而后他将清玄一把抱起,快步往屋外走去,四娘也着急地跟在他的身后。 “喂!有没有人管管我啊?我肩上还有一个啊?” 玲珑对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抱怨道,可丝毫也没能打乱二人“不离不弃”的决心。 但这波狗粮,玲珑却是满脸嫌弃。 “哎呀!好重啊!难道这就是千斤之躯吗?” “唉!封建思想害死我啊!” “啊!重男轻女要不得啊!” “嘿!我告你们虐待童工啊!” 玲珑一边嘴上埋怨道,一边艰难的驮着封全保,废了老鼻子的劲,总算把他给拖到了榻上。 四娘手里捏着银针,来回地环顾左右,她看着身边的两位伤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救谁好,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玲珑看着师娘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自己英语考试时,先做完型填空还是先做阅读理解时的纠结,即便自己既不理解更不想填,但还是得Just do it。 四娘犹豫了半天,最终决定“举贤不避轻”,还是先救自己的宝贝徒弟吧,她想那老家伙的体质,应该还能扛一会! 于是她在清玄的榻前,慢慢地附身下来,而后问脉、施针,一遍又一遍的查看着清玄身体的各个机能状况。 过了一会儿,四娘长叹了一口气,又转身来到了封太医这边。 玲珑观察了许久,但也不见有奇迹发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兄的这道题,师娘她也不会啊! 不过来到了封太医这边,四娘倒是游刃有余了起来,只见她止血、调息、修复伤势,一套流程下来,封全保的脸色和状态果然恢复了许多,只是人还尚未苏醒。 这时,四娘吩咐道:“取一盆冷水来!” 温纶听了后,立即前去打水,很快便端了过来。 四娘伸手试了试水温,又用银针往里探了探。二人满脸好奇,不知道四娘这是要试毒还是要配药,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 突然,四娘端起盆来,将整盆水都往封太医的脸上浇了下去,把二人吓了一跳。 而后,只听得“啊~嚏!”的一声,封全保竟一骨碌坐了起来,口中喃喃道:“打雷了,下雨了吗?”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又笑了笑,道:“原来是我太紧张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又看了看躺在自己身旁的清玄,低声自语道:“看来还是出事了!” 几人还没来得及过问,就见封全保急忙起身,来到了清玄的榻前,他一把剥开清玄的上衣,将其上身裸露在众人的面前。三人一见,顿时吃惊不已。 只见清玄的胸口到腹部处,显示出一道深深地黑印,如同血管一般,并且那黑印还在慢慢地向四周层层扩散,形成无数道细微的叉枝,看起来极为诡异! “他这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我的“鬼门针”竟毫无办法!”四娘吃惊道。 封全保点了点头,冷冷道:“他中的是“钩吻断魂香”,也叫“生死符”!” 听到“生死符”这三个字,四娘和温纶顿时脸色齐齐一变,又是惊讶,又是恐慌。 四娘似乎整张脸都在抽搐着,她恶狠狠的看向了封全保,颤声问道:“封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湖中人都知道,这“生死符”乃是“太医封家”的独门密术,更是绝命之术! 毕竟在这样一个战乱频起的时代,各行各业想要“拔得头筹”,“站稳脚跟”,没有一招“保命”的看家本领,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太医封家”在武林上除了医术闻名于世,最令江湖人忌惮的便是那一抹“钩吻断魂香”了。 那是一种奇毒术,一旦中了,神仙难解,当然,除了“封全手”! 有道是:钩吻无相,生死妄断;世间有解,太医封全! 所以,一听到“生死符”这三个字,四娘顿时一股莫名的茫然,而后便又化作了一股怒火! 可即便在她的这种盛怒之下,封全保也没有丝毫的凌乱和慌张,依旧冷冷地说道:“不错!这正是我下的毒,而且除了我,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解此毒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四娘斥问道。 封全保平静道:“虞国医,我想你应该早就找到了这应疾之方,只不过还差那最后一味药剂,是吧?” 四娘听了这话,似乎有些触动,但只是咬了咬嘴唇,并未回他。 这时,封全保又接着道:“其实,在你们入城的那天,我就知道,你身边带的这个少年便是那最后的一味药引——“血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四娘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想,原来这封太医早就知道了! 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封全保连连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也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径自走到了清玄的身旁,双手在其胸口的几处大穴上上轻轻的摩挲一番后,而后,突然用力一戳,再向上一提,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竟将清玄胸前的那道黑印给拔了上来。 三人几乎同时惊呼一声,面面相觑。 这时,只见封全保的双手不断变换着,突然十个指尖竟有汩汩血流涌动,鲜血顺着那黑印的纹路,一滴一滴的刺了进去。 不多时,那黑印逐渐鲜红起来,很快又暗淡了下去,竟慢慢消失于无形。 刹那之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正迅速地往清玄的体内积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四娘不由地在心中暗自赞叹道:原来这就是封全手的手段! 封全保的手法之快,问穴之精,采血之狠,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没过多久,封太医便完成了他的一系列医治,缓缓地放下手来,可是他的脸色,却是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他的双掌更是黑沉了下来,手上的每一条血脉,都在变得僵硬,整个人瘫坐在地。 四娘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连忙惊问道:“封太医,你刚才做了什么?这“封全手”到底是怎样的手段?” 封全保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用力道:“我本以为这疫疾,世间只有我可解,没想到遇到你“鬼门针”,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虞国医,我现在治好了你的药引,你快去解了这疫疾吧。这一切都因我而起,现在也由我了结!” 四娘忙问道:“封太医,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封全保张口喷出一口黑血,痛苦的摇了摇头,笑了笑道:“犬子俭让就拜托诸位了!” 说罢,他闭上了呼吸,自断了心脉,身躯一颤,便没了声息。 47:赶鸭子献剂,臭皮囊来礼(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人心仅一寸,日夜风波起! 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封全保为何要给清玄下这“生死符”的毒。 更想不明白,他现在为何又要以命相搏来救清玄。 可封全保就这样死了,逝者为大,所有的秘密,也都随之长眠了! 但此时的城中,战事愈发紧急,三处城门失守,大批叛军涌入城中,加上疫疾肆虐,内忧外患,百姓们苦不堪言。 与此同时,噩耗连连。 首先是封家被灭门,封府上下七十余口人,除了封俭让不知所踪外,其余皆惨遭屠戮。 接着便是扶炎那边,节节败退,毕竟他的军队本就遭受疫疾的重创,如今面对兵强马壮的“武卫司”更是狼狈不堪。 但还有最可怕的消息,那就是瑞王已带兵攻入了王宫,郎王带着王后仓皇出逃,王宫大乱! 所以现在,无论是扶炎还是天门,恐怕都很难再支撑这样的危局了。 王城的安危,或许全寄托在四娘的一剂解药之上了。 私家礼乐麟毛少,乱世文章马骨轻! 众人草草地处理完封全保的后事,便图谋着共商“救王”之计! 当务之急必当是先解了这疫疾之祸,然后再想方设法组织兵力对抗瑞王的叛军。 好在四娘现在已重新找回了“药引”,剩下的,便是等待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为了这一刻,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费尽艰辛终于迎来了曙光。 四娘早已准备好了,温纶此时也准备好了,玲珑和追影也准备好了。 大家都准备好了,唯一没准备好的只有清玄和他的身体。 刚从鬼门关死里逃生回来的清玄,不仅很快恢复了元气,就连面色也都红润了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丝毫不见刚经历过生死的迹象。 四娘看着清玄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从隔间端出一方器皿摆在了他的面前,里面盛着一些晶莹的液体,如同鸡汤干丝一般,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 清玄见了,摇了摇头道:“师娘,我现在没胃口,待会再吃。” 四娘给温纶和玲珑各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地便一把将清玄摁倒,颇有一种“杀年猪”的味道,看的小追影一个劲的舔舌头。 清玄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突然觉得浑身一麻,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了榻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才明白过来,又是师娘的“鬼门针”。 四娘用“鬼门针”寻筋问脉,不断地在清玄的玄关大穴处游走。每走一处,清玄便觉得带来一阵剧痛,仿佛打碎了骨头揉断了筋一般,可自己现在却毫无动弹之力,只能眼睁睁的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不一会儿,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就像是被一根细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紧接着,好像有股股热流在体内乱窜,眨眼间就缠绕在了一起,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仿佛一团烈火,从他的四肢百骸处冲了出来。 霎时,他只觉全身一震,阙关大开,一汩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掌心中渗出,滴落在了身下的器皿里,发出一阵“滋滋”的水火交融之声。 “成了!”四娘高兴道。 说完,她让玲珑照顾好师兄,又让温纶前去把自己此前炼制的药方取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四娘端过那器皿来,只见清玄的血液在那晶莹的液体中不断打转,仿佛整个水面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四娘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小把白色粉末,片刻后,一股鲜红的药膏缓缓流了出来,整个水面都弥漫着一股药香。 四娘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此前的各味药方,尽数炼化,仔细调配,最后,方才将这些药液一并倒入器皿中,融合在了一起。 玲珑这才算看明白了,原来师娘这是打算提取师兄的血清来作为培养液,融入解药中的产生灭毒抗体,从而起到生血祛毒的作用。 这在现代医学上叫做“人工被动免疫法”,所制成的解药也被叫做“被动免疫制剂”。 其实这点,玲珑应该早就想到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师兄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不仅扛揍,更有着毒不死的体质,所以他的血清解毒能力应该是很强的。 看来,师娘从窝柔乡出发之前,便已想好了这条毒计! 唉!女人!你的名字就是欺骗!玲珑暗自想道。 这时,四娘突然惊声道:“咦?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和温纶闻声,纷纷往下看去,他们发现在那混合的液体中,竟然有一条红色的“虫子”在蠕动,更奇怪的是,那红虫似乎正在一口一口地吞噬着皿中的液体。 三人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红虫正是清玄的血清。 不一会儿,器皿中的液体便被那红虫蚕食殆尽。而后,那红虫又倏地消散开来,不见了踪影,只在皿底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印。 眼前的这一幕,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忽听得门外远远传来一声长啸:“封小儿,你爷爷来了!” 众人心头一动,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感觉到一股劲风从门外袭了进来,隔着数尺远,便能闻到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48:赶鸭子献剂,臭皮囊来礼(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三人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突然伴随着一阵恶臭,一条人影飞了进来。 待看清了此人的面貌,众人又惊又喜! “阿飞大哥!你怎么来了?”温纶惊讶道。 “是啊,阿飞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啊?”玲珑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嫌弃地问道。 来的这人,正是郎国十二司中的兵库司——翁良飞,不过他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狼狈,长发披散,身上又脏又乱,满身的臭气,让人难以靠近。 “封全保这老小子不讲道义,竟然敢诓我!”翁良飞怒气道。 众人闻听,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此前封全保欺骗翁良飞,说只要他能不借用外力,取出一口枯井中的宝箱,自己便将疫疾的解药交给他。 翁良飞心想,这有什么难的,甩开膀子便下到井中来,顺利的找到了那口宝箱。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一个皮囊和一本厚厚的典籍。 他揣起这两样东西就要折身往上爬,可突然间,他怀里的皮囊竟自己打开了,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翁良飞浑身一颤,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很快,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竟发现成了这副臭皮囊模样,这才明白过来,又被封全保给戏耍了。 大家听完后,都有些哭笑不得,虽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过转念一想,以阿飞的性格和作派,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倒也并不稀奇。 翁良飞说完后,又整理了一下衣衫,只见他大袖一甩,恶臭再次袭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满脸愠色,严肃的表情中又带着几分滑稽,加上现在这模样,让人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翁良飞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而后问众人道:“封全保那老小儿呢?躲哪里去了?” 玲珑愣了愣,慌神道:“埋了啊!” “埋了?”翁良飞一脸吃惊地问道。 温纶这才把此前的一番经过都一一说给了他听,翁良飞听着,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悲愤难言,不知是恨意还是惋惜,越听越烦,好半天都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清玄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使劲的揉了揉前胸后背、手腕关节,口里喃喃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说完,他狠狠地打出了一个喷嚏,顺带着竟从口中吐出一个红色药丸来,让四周众人先是一惊,旋即又愣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翁良飞捡起那地上的药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扭头问道:“这是那解毒之药?” 四娘闻听,上前接过那药丸,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用银针取出试验了一番,果真确是解疫的丹药,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药丸怎么会从皿中凭空消失,又从清玄的口中出来。 翁良飞摇着大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孩子是个“血影”啊,难怪这么多人都在找他!”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这个封小儿,临了还给我来了这么一招!这是以死相逼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温纶忙问道:“阿飞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翁良飞叹了口气道:“唉!封全保这老小子竟把“封全手”交给了这小子,真是以命相救啊!”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了起来。 ““封全手”不是封家的医术手段吗,这怎么可能呢?”四娘不解地问道。 只见翁良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医术那不过是张皮罢了,“封全手”真正的手段乃是“营血”之术!” “什么?“营血”?你是说,这“封全手”还和三大禁术中失传的“营血术”有关?”温纶惊慌道。 翁良飞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 说完,他沉思了许久,方才为众人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从古至今,江湖历来以“气术”为尊,但练气的同时,也是在调和人体内的血脉,所以有着“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之说。 气与血一向是焦不离孟的关系。血若无气的统率和推动,就无法到达身体需要的地方;气若无血作为基础,气就变成了身体里的邪火。 长期以来,二者并无本质上的区别,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这个人就是“血隐门”的门主——无玑子! 无玑子根据人体内五支血路、二十四节谷的运行规律,参悟出了“气术”的另一种形态,从而创造出一门“营血”的功夫,成为武林中的绝学之一,和“卫气”“御体”并称为三大禁术。 但这“营血”之术过于霸道,又对修炼者要求极高,所以这“血隐门”在江湖“气士”的联合绞杀下,也走向了灭亡。 但“血隐门”最后一代的门主,为了藏技于身,竟偷偷将这“营血”之术一拆为二,伪装了起来,唤作“双明手”,并分别传授给了自己的两位弟子。 其中,大弟子翁天兴习得了“上明手”,二弟子封流云习得了“下明手”,两家也一直各自修炼,从未暴露。 这便是后来翁家“补天手”和封家“封全手”的由来。 众人听到这,顿时唏嘘不已,想不到翁封两家竟还有如此关联,更想不到这失传已久的禁术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最后,翁良飞又盯着清玄道:“小子,封全保那个老鬼藏着掖着一辈子了,现在竟然不惜生命挑中了你,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他的用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起头来,沉吟片刻,突然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小子,那就便宜你了吧!” 说着,他便动起手来! 49:鼻子冒了泡,火锅盖了帽(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翁良飞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清玄的双手将其提了起来,然后托举在自己头顶的上方。 他双手举过头顶,一边转动着清玄,一边用力地捶打着他身上的各处大穴,动作之快,简直就像是变戏法一样。 只见清玄的脸白一阵紫一阵,五官都快扭成了一团。 接着,翁良飞朝向他的小腹处,猛地便是一记重掌,清玄“噗”的一声,将胆汁都吐了出来,痛苦的张大着嘴巴。 这时,翁良飞气沉丹田,腹中发力,全身的骨骼都在急剧收缩,双目处更是布满了血丝。 突然,他仰头长舒一口,只见一股巨大的真气从他口中呼啸而来,伴随着一道红色的血柱,疯狂涌出,直直地射进了清玄的嘴里。 刹那间,清玄只觉得有两股热流在自己的体内盘桓,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抽搐,仿佛血管都要炸裂开来。 而后,他忽觉得体内有股膨胀的力量,涌入经脉,“呼”的一声,他整个人快速飞升了起来。 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清玄冲破了房梁,冲上了天空。 不过很快便又传来“嗖嗖”之声,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他又重重的摔回到了地上!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但清玄却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气运流的感觉! 但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清玄的胃便是一阵翻江倒海,顿时一股夹杂着血腥的腐臭味从嘴里冒了出来,他低着头,吐出一地的苦水。 四娘等人也都齐刷刷地掩口捂鼻,无法直视。 翁良飞在一旁倒是开心坏了,笑着道:“哈哈,小子,这臭皮囊送你啦,顺便也把“补天手”送你了,嘿嘿,这样咱俩两清啦!” 众人心中又是一惊,忙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翁良飞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你们还记得封全保那老小儿给我的两样东西吗?” 玲珑立马答道:“是一个皮囊还有一本书!” 翁良飞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那两样东西来,对众人道:“你们都知道封家有个独门秘术叫做“生死符”,这个皮囊里装的就是“生死符”的一种,名为“三尸钩吻散”,中了此毒之人会全身发臭,形如僵尸,最后腐烂而死。” 听到这话,众人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翁良飞又接着道:“虽然我的“补天手”解不了这“生死符”的毒,但也能将他们凝气聚血困在一处,倒也伤不了我,只是那臭味着实让人不好受,不过现在好啦,都给那小子啦,不信你们闻闻。” 说着,他便将衣袖递了过来,想让众人闻上一闻,但都被大家好意拒绝了。 四娘这时关切地问道:“阿飞大哥,那清玄中了这毒可如何是好啊?” 翁良飞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没事,他现在有“封全手”护体,那可是“生死符”的克星啊,况且这小子现在又多了“补天手”的能力,乃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拥有“双明手”,也就是“营血”之术的人,以后,怕是想死都难喽!” 玲珑听了,顿时喜出望外,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师兄现在保守估计得有你们几成的功力啊?” 翁良飞微微一笑,道:“一成吧!” “这么保守?”玲珑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说的可是至多!”翁良飞纠正她道。 玲珑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哦”,又问道:“那这本书呢?” 翁良飞顿了顿,道:“这本便是那“营血”之术的修炼心法了!” 说着,他又转身看向了清玄,“现在我也把他交给你了,小子!你可得好好修炼啊,老封不在了,以后就剩咱俩了,等你哪天赢过了我,“双明手”的手段你才算真正拥有了,可别让阿飞等太久啊!” 翁良飞说完,便将那本书塞到了清玄的怀里,清玄愣在那里,一时间竟无所适从,毕竟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 没过多久,翁良飞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扶炎他们几个小子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咱们救人要紧!” 众人闻听,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顿时担心起他们的处境来。 这时,翁良飞又说道:“虞四娘,你现在备好二十副药方,让温老弟带至城头,你们两个小家伙跟我来,阿飞自有妙计!” 翁良飞说完,拉着玲珑和清玄便往屋外跑去,四娘和温纶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多时,翁良飞带着几人站上了城墙,而城下扶炎和天门等人带着兵将和索鸣正打的不可开交,很明显,实力悬殊,扶炎他们也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这时,只听得城墙上的翁良飞突然一嗓子吼道:“人间飞蛋!一级准备!” 城下的人闻听,皆是一愣,不由地往城上看去。 翁良飞接着又是一嗓子,道:“人间飞蛋!二级准备!”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乌云盖顶,抬头才发现,一只长了十二对翅膀的大鸟正从盘桓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心里诧异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这么多翅膀的公鸡? 可还没等他们多想,就听到翁良飞又是一声大喝,道:“小阿飞,撒蛋!” 随着这一声大喝,只见那大鸟的尾巴下,突然滑落出一颗巨大的蛋来,降落在交战双方的面前。 蛋壳落地碎裂,里面顷刻间散发出一片雾气,带着一股奇特的药味扑面而来,如此反复,小阿飞一连撒下了二十个蛋! 此时的战场上雾气腾腾,谁也看不清谁。 待浓雾散去,大家定睛观瞧,却见那鸟背上正站着一位少年,他头戴一顶斗笠,额下系着一条黑色的丝带,身上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目光冷峻的盯着脚下的众人。 他站那和众人对视了许久,突然,他双手举过头顶,交叉反复的比划了一番后,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又变换了身形,重新比划出了另一个招式。 如此折腾了好几番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蹲在那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施展的又是什么武学? 忽然,只见他再次起身,双目赤红,双臂一展一收,两掌在身下划出一道圆弧,然后双手猛然间向上一提。 众人只见战场上此时竟升起了无数血珠,连伤者嘴角的血渍,都被丝丝挂起,一时间,所有的血气荡漾成一片血海,谁也分不清谁受了伤。 那升腾的血海,在他们的头顶上结成了一道厚厚的穹顶,笼罩着众人,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突然,那少年一个诡异的转身,指尖射出一道血光,直击那穹顶而来,顿时血海破碎,化成一场血雨落下,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又是一声声的惊呼! “我的病好了!” “我的病也好了!” “我们身上的疫疾被解啦!” 场上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前一刻还是悲壮惨烈的战局,忽然间变得如此兴高采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神仙啊!神仙来救我们来啦!”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那些不明所以的兵士还以为这或许真的是天神下凡,解救苍生,竟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纷纷跪地磕起了头来! “不许跪!不许跪!起来战斗!”索鸣一边叱骂着,一边催促着手下的士兵站起来接着战斗,但他显然是低估了信仰或是畏惧的力量。 因为,那鸟背上的少年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而后高声道:“疫疾已除,你们卸下武器,回家去吧!” 顿时,战场上呼呼啦啦地便跑出去了三分之二的人,他们边跑边哭边丢盔弃甲,有着一种从所未有过的释放,更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 与此同时,同样哭了的,还有索鸣! “索司尉,您不必伤心!我们誓死不会离开您的!”手下一位将官高声说道! 索鸣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幽怨的哭腔说道:“不是!他们扔的兵器砸我脚上了,我疼啊!” 手下人一看,两个硕大的紫金锤正一左一右压在他的脚上,鲜血从鞋尖渗了出来,让人心疼不已。 清玄坐在鸟背上,看到这一幕,他笑了,放肆地笑了! 他笑的前仰后合,一不小心,从鼻孔中吹出了两个巨大的气泡,然后,鼻涕挂满脸上。 50:鼻子冒了泡,火锅盖了帽(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清玄的“双明手”虽成功地解了这场上的疫疾,但也让战场上的形势顿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装神弄鬼!让我来把你打回原形,看看到底是神是鬼!”索鸣叫嚣着,便飞身跃上了鸟背,与清玄战至了一处。 索鸣手持双斧,一阵砍杀,清玄自不是他的对手,除了现学现用,使出了一招“血盾”硬抗了他的几番进攻外,其余便也再无他法。不一会儿,清玄便被逼下了鸟背,被索鸣追着,满场逃窜。 扶炎见此,只得抽出身来,提剑前来解围。 虽说扶炎这个郎国十一司,被称作是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但在功夫上,多少因为身份的问题而被放大了不少,此时与索鸣交手在一起,一时间也讨不得任何的便宜。 “扶十一,你这个面具怪!那今天我也来揭一揭你的真实面目吧!”索鸣冷笑了一声后,转身便使双斧迎上了扶炎的剑刃,而后又向他的面具上砍来。 双方的兵刃交织在一起,顿时摩擦起一阵阵火花气影,真是恶情相向处,此生无牵连! “师兄,快往这边来!”玲珑在不远处向清玄喊道,清玄连忙一个刹车,“蹬”“蹬”“蹬”的爬上了墙头,与众人汇合在了一处。 “咦?阿飞大哥,温大哥,你们怎么也躲在这,不下去帮忙呢?”清玄看到同躲在这里的二人,不禁好奇地问道。 “刚才小阿飞消耗了他们过多的真气,这一时还没缓过来呢,师兄,咱们再看看吧!”玲珑说道。 清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又突然眉头一皱道,“师妹,不好了,他们来了帮手了!” 玲珑顺着师兄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确实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了一队人马,二人定睛一看,不由得皆暗叹了一口气,连小追影的眼睛都看直了,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和他们抢狗之人,五尺摸天童——童天荣! 有了童天荣这一队人马的相助,索鸣这边顿时再次掌握了场上的主动权,扶炎再次败下阵来。 好在天门这时也带人拍马赶到,虽说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毕竟人多还是可以势重的,确实给扶炎这边壮了不少声势。 扶炎再次与索鸣战在了一起,天门则截住了童天荣的去路,双方各自较量了起来! 这童天荣虽说是野路子出身,但其一身功夫还真不白给。尤其是手中的那一柄快刀,使得是虎虎生风,一套眼花缭乱的刀法下来,着实让天门难以招架,几次险些丧命! 城头上观战的几人,看着下面四人的激战,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哎呀!他们快顶不住了这可怎么办啊?”玲珑喃喃道。 这时,坐在一旁的温纶突然站起身来,幽幽地说道,“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 玲珑顿时侧过头来,还没来得及投出诧异的目光,却见温纶已飞身下场和扶炎站在了一起。 “这?”玲珑惊呼道,“可天司尉这边也需要人帮忙啊,师兄,你说这可怎么办啊?”玲珑再次着急地问道,可清玄却并未搭理他。 玲珑诧异地回过头来,却发现清玄和阿飞两人正躲在不远处,拿着手中的书一阵乱翻,不时地还相互讨论着。 “唉!直男果然靠不住!”玲珑长叹了一口气后,便打算亲自下场去助天门一臂之力。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清玄高声笑道:“哈哈,有了!” 玲珑闻言,连忙凑过身来,问道师兄是不是想出了什么好的法子,但清玄却是狡黠一笑,趴在翁良飞的耳旁附语了一番。 翁良飞初闻时只是眉头紧锁,而后又慢慢的点了点头,俯下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小追影的狗头,并对他细语了一番。 只见小追影“啊呜”了两声后,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清玄。 玲珑完全没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她惊讶的发现,师兄竟在啃自己的手指头,这更是让她一头雾水了。 清玄啃了半天,突然,只见小追影一个恶狗扑食便冲了上来,狠狠地在清玄的小腿上咬了一口,顿时满嘴满腿,鲜血淋淋! 可清玄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一把拎起了小追影,口里喊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去吧!小狗子!”说完,便狠狠地将他丢了出去! 童天荣此时和天门正激战正酣,忽觉得脚下异动,他低头一看,却发现一个小畜生张着血盆小口,正对着自己的脚踝,准备咬下去! 可这童天荣毕竟是个土匪出身,全然没有郁冰那般的爱心。他举起快刀便向小追影削来,他削他躲,他再削,丝毫不给对方下口的机会。 虽说这小追影反应灵敏,但还是躲不过童天荣的这一把快刀,他一个不留神,便被刀锋从头顶上擦过,活生生地剃出了一个平头。 童天荣看着这小平头,不由地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头可真平啊!哈哈哈………” 就在他得意之时,小追影竟从口中喷出了一股血水,正好射进了童天荣的嘴里,趁着他惊愕之时,火速逃离了作案现场。 清玄和翁良飞见此,皆兴奋惊呼道:“成了!” 两人拉着玲珑,兴奋地跳下墙头,来到了天门的身旁。 “天门兄,这腌臜贼子,让我来替你收拾他吧!”清玄奸笑着道。 童天荣抬眼看到眼前这师兄妹二人,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见他咬牙切齿道,“霸!马!你们俩可让我好找啊!”他大呼一声,便催动快刀,直奔二人而来! 可无论童天荣如何快速变换,眼前这二人都能准确无误地一一躲过,这让他诧异不已,难道这对男女的身手竟在十二司之上?想到这,他出招愈发凌厉,速度愈发的快了。 但同样有此疑惑的还有天门和玲珑! “师兄,怎么回事啊?这人是卡住了吗?”玲珑疑惑道。 天门也站在一旁暗自诧异,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时,翁良飞笑着道,“这便是“营血术”中的“纳血滞气”之法,这小子的血气现在已被清玄的“血影”所攻破,清玄虽还达不到控其心志的境界,但影响他的行为还是能做到的,殊不知,此刻正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天门闻言,再回想起此前的种种,心里顿时明白了大概。 “师兄!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陪他玩下去吗?”玲珑对这样的慢动作重播,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师妹,现学现卖,能力有限,你还不能让我过过瘾吗,咱就这样气死他!”清玄得意着说道。 但玲珑却早已没有了这样的耐心,只见她快步上前,一把捉住童天荣的手腕,用力一折,快刀“哐啷”落地,而后又是一个飞踹,将其一脚踢飞在地,玲珑跟着扑过去,将其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我让你猖狂!我让你嚣张!我让你动老子的人!”玲珑一边威胁道,一边毫不留情地教训着。这凶狠的模样,连狗子都不敢正眼看她。那三个大男人,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劝架,不一会儿,那童天荣竟没了声息! 一行人这时全都围到了索鸣这边,刚才的那一番鏖战,他自是看在了眼里。 索鸣一方面,害怕清玄会使用同样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另一方面,毕竟四大司尉联起手来,他也会毫无胜算可言。 他在脑海中一盘算,突然使出一个虚招,然后身形一晃,冷笑道,“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从之间弹出数枚暗器,顿时一股股浓烟腾空而起,索鸣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烟海之中。 几人暗道不好,这时,忽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待眼前雾气消散,众人吃惊的发现索鸣竟死在了他们的面前,像是受到外力冲击后坠落而死。 天门和扶炎见此,不由地让他们想到了秋阳、卜方和那个黑影,这就像一团巨大的迷雾,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平定了王城内外的叛军,几人带着兵马,马不停蹄地赶往宫中救驾。 好在瑞王的士卒并不多,扶炎和天门带着人,很快便击败了宫中的这些叛军,直接杀到了朝堂前。 几人拾阶而上,来到殿前,只见门窗紧闭,扶炎毫不犹豫地挥剑砍下,破门而入! 此时的瑞王正端坐在殿中,见扶炎闯了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皆是心中难言。 “啊?扶炎,我果然还是被你给打败了,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陪我吃了这顿饭再说吧!”瑞王云淡风轻地说道,但扶炎却心若刀绞,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最敬重的叔叔,为何会要反叛,就连昔日的手足,也想致自己于死地! “王叔?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扶炎歇斯底里道。 瑞王哈哈大笑道,“你想听是为了王权,还是为了富贵?咳!都不是!不为别的,本王就是为了到宫中吃上这一口汤锅,这可真是人间抖抖手,神仙也难走啊!”他说完,夹起锅中的的一片涮肉,沿着锅沿抖落了几下,而后立即送入口中,一脸的满足。 门外的众人见之,顿时都傻了眼,谁敢相信,冒死作乱,就是为了在宫中吃上一口汤锅呢! 如此无厘头的情节,让玲珑不禁小声嘀咕道,“这都是什么啊?为什么反派大BOSS的出场都要吃火锅呢?这也太敷衍了吧!海底捞给了你们多少钱,我一毛也不出!” 玲珑正纳闷着,这时,瑞王“呲溜呲溜”地划完最后一大口,然后擦了擦嘴,眼神犀利的看向了扶炎。 许久,他才缓缓道,“血泪染成江山事,何必留情帝王家!扶炎,许多事没有为什么,等你哪一天,成了新的王,你就会明白了!” 扶炎闻听,心头一惊,苦笑连连。 51:伴君如伴虎,劳役真辛苦(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殿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便见一个留着八字须的黑胖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身着一件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头上戴着一顶金冠,虽满脸堆着笑容,但气场极强,不怒自威,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敬畏之意。 众人见此,先是一怔,随即皆异口同声道:“参见吾王!福寿无疆!” 玲珑和清玄闻听此言,顿时一阵惊慌,暗自想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郎王! 郎王走上前来,笑着看了看眼前的众人,而后径自来到了瑞王的桌前。瑞王连忙起身,行了一个君臣之礼,郎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问道瑞王:“王兄,对此安排满意否?” 瑞王点了点头,道:“甚好! 接着,他端起了桌上的酒樽,道:“为兄敬你一杯酒,愿吾王千秋万代,福寿无疆!”说完,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郎王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突然面色一沉,道:“来人!拖下去砍了!” 众人闻听,皆是大骇! 再看那瑞王,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从容赴死! 就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草草收场,实在是匪夷所思! 郎王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至极的笑意,然而,他的眼眸深处,却是陡然暗了下去,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去吧!” 众人不敢多言,只得拜别郎王,走出了大殿。 待稳定了城中的局势后,使官又来召见诸人,说是郎王要在大殿设宴款待,以庆祸乱平息。 身为臣子,大家无不欣喜若狂,无人推辞,更无人敢拒绝。 “诸位英雄!共饮此杯!”郎王举杯对诸人说道,说完,他便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皆纷纷举杯,齐呼道:“恭祝吾王!福寿无疆!”说完,也皆一饮而尽。 君臣之间,相谈甚欢,皆为夷乐! 可没过多久,郎王又端起酒杯来,悦色道:“诸位英雄!共饮此杯!”接着又是一饮而尽,众人再次称礼相敬。 之后又是君臣相谈,欢声笑语。 如此几番轮回,玲珑发现,这郎王每隔10—20分钟便会重复这句话,然后和大家喝上一轮,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郎王是不是有健忘症啊?怎么翻来覆去地重复一句话?”玲珑小声问道师娘,但四娘却立即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让她勿要多言! 但如此没有记性的喝法,很快便让席上的人都喝多了,一个个面红耳赤,谈笑风雅。 说到动情之处,郎王竟走下殿来,领着众人载歌载舞,一时间再无君臣之别! “扶炎,我的好儿子!你做的很好!父王甚是欣慰!”郎王端着酒樽,慷慨激昂地说道。 接着,他又来到了天门的面前,朗声道:“我的好司尉,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为郎国子民举杯!”说着,又是一饮而尽。 翁良飞和温纶见此,皆端起了酒樽,郎王刚走到他们身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翁良飞高声道:“干了!都在酒里了!”说完,他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郎王大悦,连呼道:“好!好!好!”端起酒壶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 清玄满脸期待的等待着郎王的夸赞,可郎王到了他的面前却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嗯?……不太认识!无碍无碍,来,喝!” 说话间,他瞥见了坐在席位上的四娘和玲珑二人,于是便迈着微醺的步伐走到了二人的席前,激动道:“你们治疫有功!有赏!有赏!” 二人闻听,连忙起身谢恩。 郎王又续道:“封你们一人一个王妃如何?” 二人闻听,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这时,清玄不要脸的凑了过来,问道:“大王,是不是也封我点什么?” 郎王环视一周,道:“封赏有什么意思,来,我们来结拜如何?”说着,他便拉起清玄准备结拜了起来! 扶炎见此,连忙过来阻拦道:“父王!此事万万不可啊!我和清玄兄弟情同手足,差着辈呢!” 郎王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与你吧!你们仨结拜!”说完,便拉过扶炎和天门,眼看着他们仨在这大殿上结为异性兄弟! “哈哈!甚好!甚好!”郎王开心道。 一席人,把酒言欢,嬉笑娱乐,直至三更天方才散去! 不几日,局势平定,郎王举行封赏大典,遣使者来唤,众人自是满心欢喜! 很快,朝堂升,大典始! 完成祭天地,敬四方的仪式后,开府司平章手持王诏,高颂道: “公子扶炎平叛有功,官封破虏将军,掌管王城、武卫二司,赏粮草千担,战马百匹,玉带一条!” 扶炎上前接封领旨。 “护国司天门戡乱有功,官封护国将军,掌管护国、月骑二司,赐战马五十、帛百匹、玉板一块!” 天门上前接封领旨。 “羽林司温纶、兵库司翁良飞……” 其余众人皆一一上前接封,最后只剩下了四娘师徒三人。 “虞美人、虞玲珑、清玄师徒,治疫有功,赏千金、赐绫罗百匹,香料十担!” 三人看着数十箱的明晃晃的金子,连忙激动地上前领封谢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封赏结束,平章又拿出一份诏书,高声道: “瑞王扶殇!意图谋反,罪无可恕,削籍为民,满门抄斩,曝尸十日!” “乞侯饶夷,图谋不轨,削籍为民,曝尸十日!” “太医封全保,霍乱王城,罪大恶极,查抄家产,世代逐出杏林!” “武卫司索鸣、月骑司秋阳,起兵作乱,斩首示众,查封库府,族人、家眷流放江野,永不得回!” ………… 平章将叛者罪状一一宣读完毕,伏法三百五十四人,斩杀一百三十二人,戴罪二百人,流放七百余人! 此番诏书读完,平章又对众人道:“吾王诏令:邪宗,群凶党孽,尽皆诛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平章接着取出了第三份诏书,严声道:“故国医手虞美人有串通罪臣封全保之嫌,其弟子清玄、虞玲珑更是勾结邪宗,罪状极重,令三人流放江野!” 扶炎等人闻言,皆是满脸惊讶,纷纷跪地替三人求情! 不过,玲珑对这样的责罚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见面前呼呼啦啦地跪成一片,忍不住笑着道:“你们这是求哪门子情啊?我们本来不就是从江野郡窝柔乡来的嘛,我们这是打哪来回哪去呗!” 众人这才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便纷纷准备起身,心想,这或许是大王的玩笑之举罢了。 正在这时,只见郎王神色一肃,冷声道:“大胆刁民!拖出去砍了!” “啊?”众人大惊,就见一群兵士上来拽着三人便要拉出去砍头。 温纶几人又连忙跪下,拼命求恩! “父王!此次疫疾皆由封太医与邪宗而起,全然和四娘无关啊!他们师兄妹二人勾结邪宗更是无稽之谈啊,望父王明鉴!”扶炎恳求道。 “大王,现在城中的疫疾并未完全消除,尚有卷土重来之势,此时若处死三人,是为大不利啊!望吾王三思!”温纶也连忙开口道。 天门等人也皆纷纷附和,替他们求情,望郎王开恩! 郎王沉吟了片刻,忽然高声问道:“开府司何在?” 平章闻声,快步走上前来,道:“臣在!” 郎王质问道:“开府司,掌管执刑,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平章冷静答道:“此三人治疫有功,当不予生杀!至于勾结邪宗,并无实据,依臣之见,罚千金,劳役十日,以示惩戒!” 此言一出,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郎王思索许久,方才高声道:“准奏!”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真是令三人心中发寒。 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金子又被悉数搬了回去,三人这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 朝堂散去,倾尽家财,短短数刻,大喜大悲,恍如隔世! 玲珑长叹道:“唉!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权势越大,越翻脸不是人啊!” 玲珑正郁闷着,就见几名府差走上前来,给他们戴上了锁铐,推搡着带了下去,全部收了押! 52:伴君如伴虎,劳役真辛苦(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在散朝归来的途中,温纶等人立即将开府司平章给截在了路上。 “老八,你们开府司在事情的真相都没调查清楚之前,怎么就能做出如此责罚呢?”温纶质问他道。 但平章却毫不慌乱,反而反问道:“二哥,你说我依郎律办事,有什么问题?” 他这话倒是给温纶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在一旁的翁良飞可不管这些,只见他怒目圆瞪道:“我就说这小子手黑吧!咱们一群武将,跟他啰嗦个什么,动手吧,诸位!” 说完,他便给扶炎和天门各递了一个眼神,二人立即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平章,道了声:“得罪了,八哥!”便将他拎到了翁良飞的面前来。 “阿飞,你要干什么?你胆敢动我,依大郎律这可是私……”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便狠狠地挨了翁良飞的一记耳光,顿时眼冒金星,脸也肿了起来! 眼见着翁良飞的大手又高高扬起,平章立即怂了,连声道:“好阿飞,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又重又脆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小子,今天不把这事给说清楚了,看我不削死你!”翁良飞朝他厉声道。 平章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二人这才松开了他,他整理整理了衣冠,激动道:“诸位兄弟!我这不也是出于好意吗,我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三人啊!” “此话怎讲?”温纶不解地问道。 平章压低了声音,看了看扶炎,道:“大王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经此一乱,城中凋敝,国库空虚,而作乱者现在又都死无对证,所以大王既是为了试探一番他们师徒三人,也是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口。所以,我也只好顺着大王的意思办,顺便还能给国库捞回一大笔金子,这样大王才不会深究下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四人闻听,皆沉默不语,心想这平章所言,也不无道理。 这时,平章又说道:“我的好兄弟啊,现在城中乱党尚未除尽,这三人可是眼中钉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啊!” 他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众人也是将信将疑。 又过了几日,温纶又奉郎王令,务必尽快控制住疫疾扩散的影响,恢复城中秩序。 这日,他正和翁良飞商量着对策,平章突然带着几个府差走了进来,后面还押着四娘三人。 “温司尉,人我可交给你了,待服完劳役,由开府司盖发释罪牒,他们便可自由了!”说完,他将三人交给了温纶,又看了眼翁良飞,快步走了出去。 “四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温纶轻声安抚道,而四娘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怨言,反倒宽慰起他来。 “唉?阿飞,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玲珑看着二人拿着王城的布防图圈圈画画,旁边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铁盒子。 “哦!疫疾尚未消尽,我和阿飞正在商量对策该如何预防这疫疾反扑呢!”温纶回她道。 说完,他又将四娘拉了过去,轻声问她道:“四娘,你看看这盒中之物是否认识?” 说话间,温纶便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铁盒,递到了四娘的面前。 四娘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断定道:“此物乃是蚰睨,是世间罕见的灵物之一。” “蚰睨?”众人皆诧异道。 四娘又道:“这蚰睨常年生活在恶水之中,专以水中毒物为食,所以有着“河官”之称,乃是医家不可多得的宝物。” 翁良飞听到这,忙说道:“这是封全保那老小子此前交于我的,我还纳闷这么一条小鱼怎么够塞牙缝的,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才想到这东西或许非比寻常,这不才拿来让你们见上一见。” 四娘听她这话,连忙取来自己的药箱,又从中取出一粒疫疾的血珠,喂那“河官”吃下,不一会儿,就见这蚰睨整个身子都鼓了起来,就连皮肤的颜色也由墨绿变成了暗红,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初。 四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河官”就是封全保用来解毒的“血影”所在,看来他不仅制造出了毒源,同时也找到了解毒的方法,若非她们师徒几人的突然出现,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四娘便将自己所证实的想法,告知了温翁二人,两人听了,皆是唏嘘不已。 正在此时,清玄又再次好奇地打开了那盒子,一阵气味顿时扑面而来,他惊呼道:“这家伙是不是放屁了,怎么这么辣眼睛啊?” 众人也皆闻到一股酸腐之味,从盒中传来,尤为强烈。 四娘解释道:“这蚰睨在消化毒素之后,会从体内释放出一种酸性气体,往往毒性越强,释放的酸性也更烈。” 说到这,她突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而后,她便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地说于温纶二人。 这时,只听得翁良飞满口笃定的答道:“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了!”说着,他便阔步走了出去。 “阿飞,干嘛去啊?”玲珑好奇地问道。 可并没有人回答她,很快,四娘和温纶也抱着那铁盒子匆匆走了出去。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啊,咱们可是劫后余生啊拜托,要不要那么拼命工作啊?”玲珑抱怨道。 她再看向清玄时,却见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肘子,正蹲在地上,和小追影一起啃得满嘴是油。 玲珑长叹了一口气,暗自神伤。 但不一会工夫,几人又都回来了,阿飞的手上还多了一个更为奇怪的铁盒子,那盒子上有着有个喇叭状的开口,下面的底座则镶有三面不同颜色的小旗,整体看来,如同一个小版的留声机一般。 玲珑大惑不解道:“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四娘对她道:“你对着这个口吹口气试试。” 玲珑疑惑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喇叭口轻轻一吹,不多时,便见底座上的绿色旗子升了起来。 她又接连试了几次,只见那绿旗起起落落,甚是有趣。 这时,四娘再次取出疫疾的血珠,对着入口处,轻轻地扇动了几下,这时,却见红色的小旗升了起来。 玲珑不知所以,而后又见四娘找来一名患者,可他吹完后,升起的却是黄旗,这让她更是疑惑了。 “师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玲珑着急地问道。 四娘解释道:“我刚才取了那蚰睨一部分的酸腺,再注入改造后的血清,从而使其所释放出酸性气体能识别出疫疾之味。若未感染上疫疾则会升起绿旗,若感染上则升红旗,若疫疾初愈则黄旗升起,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效地甄别出城中百姓是否染疾。” 听了四娘的这一席话,众人皆赞不绝口。 翁良飞一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边喃喃自语道:“我阿飞又造出了一个宝贝啊,真是妙啊,我该叫你什么名字好呢?叫你“小河官”好不好呢?” 一旁的玲珑听了,连忙打断他道:“不好不好,你怎么只会小这个小那个的,我看这盒里的气味又臭又酸,应该叫它“酸爽上头盒”才是!” 两人在为各自的取名拌着嘴,这时,温纶看了看四娘,问她道:“四娘,你觉得呢?” 四娘想了想道:“这物乃是融合蚰睨的酸气而制成,依我之见,取名为“合酸”如何?” 众人闻言,想了想后,皆拍手称赞。 于是,有了这“合酸”,几人又详细地部署了一番后,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暖阳下,迎风吹,一只大鸟天上飞! “防疫疾,有合酸!西城门,做合酸!”清玄骑在小阿飞身上,穿街过巷,一遍遍的呼唤道。 很快城中也贴出了告示,告知城中百姓在规定时间内前往西城门出诊断是否感染上疫疾,一时间,城门处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不过,这可苦了兄妹二人了! “来,张口,吹气!”玲珑一遍遍地重复道。 “排队,合酸!”清玄这边也是日复日的喊叫道。 每日,从巳时到酉时,这师兄妹二人几乎从未停歇过,连晚上睡觉时都是满脑子的红花绿叶。 “师妹!我不想劳役了,劳役真辛苦!”清玄哑着嗓子道。 玲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以前也见过这样一群人,每天过着和我们现在一样朝九晚五的生活,甚至比我们还要苦,但他们却都欣然往之。” “还有这种怪事,他们也是被罚劳役之人吗?”清玄问道。 “不,他们那里不叫劳役,”玲珑回他道。 “哦?不叫劳役?那他们叫什么?”清玄又问道。 “他们管这个,叫社畜!也叫自由!”玲珑黯然道。 53:人心有杆秤,情敌初养成(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十日的劳役,虽说转眼便至,但城中的疫疾却并没有结束,三人只好又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如此一来,便又过了数十个十日,终于迎来了曙光。 这日,王城司张榜公告,宣布解除禁闭,恢复往来通商,贸易自由,都城往日的繁华又一一再现。 如今的城中,热闹非凡,四娘领着师兄妹二人,穿梭在车马成行的街市中,感受着市井生活的幸福。 街市上吃喝玩乐、华装异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但他们也只能一饱眼福,而无福消受,毕竟手头没钱,心头不安。 清玄恨恨道:“我们差一点就发财了啊,就差一点!” 三人进了一家布庄,店虽不大,但里面罗帐、锦被、绸缎,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四娘更是每一件东西都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敢问这位娘子可是虞四娘?”店家突然走过来,施礼问道。 四娘惊疑不定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这时,那店家闻言却显得无比激动起来,连连惊呼道:“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我们的解疫英雄竟能亲临小店,这可真令本小店蓬荜生辉啊!” 他这么一嚷嚷,顿时吸引来了一大群目光,大家纷纷过来热情地和他们师徒三人打着招呼。 店家又吩咐道下人:“快,把我那批上等的云锦给我取来,快去!” 店小二应了一声,连忙跑上楼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卷布匹跑了过来。 四娘只是浅看一眼,单凭那色泽、印花便知这是上等的好布料。 “虞女侠,这可是从云国运来的上等云锦,您是我们的大恩人,这匹云锦是本人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店家说着,便将布料塞至四娘的手中。 四娘连连推辞,“不,不,不,掌柜言重了,这上等的云锦,四娘愧不敢受!” 店家又接着道:“古人常道宝剑赠英雄,虞女侠医者仁心,救的可是天下苍生,此等大英雄,在下区区一匹云锦,何足挂齿!” 围观的众人也在一旁随声附和,四娘终是抵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好笑纳下,三人也是万般感谢后方才离开。 可自打这布庄出来后,他们发现事情发生了变化。 只见街面上的商贩、路人纷纷围了上来,送酒的、送鱼的、送肉的、送鸭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几人被这热情的场面,吓到仓皇而逃。 玲珑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尊敬和爱戴的感觉,心里很温暖! 看着三人满载而归,温纶笑着道:“今日,外面该是热闹非凡吧,看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我都能想象到街上的盛况!” 玲珑连忙道:“温大哥,这些东西可不是买的,都是街坊送的。” “送的?这是怎么回事?”温纶大惑不解道,扭头看向了四娘。 四娘这才将他们三人在街上所发生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他。 温纶听完后,自是大悦,哈哈大笑道:“百姓的心中自有公论,此事值得庆贺,我这便吩咐下去,今日设宴,为我们的三位英雄庆功!” 说完,他便开心地走了出去。 不多时,温纶又走了回来,他悄悄地找到玲珑,领着她出了府门,来到了一处别院。 温纶上前打开屋门,两人穿过小径,在一处厢房前停了下来。 温纶挑开帘子,朝玲珑道:“看!怎么样?” 玲珑向里看去,才发现这里面竟是一间花房,种满了各色的蔷薇。 “温大哥,这都是你弄的啊?”玲珑满脸吃惊地问道。 温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让她再往里走去。 玲珑再往前,突然眼睛一亮,惊呼道:“啊!七彩蔷薇!” 温纶笑着道:“上次虽没来得及送出手,但我偷偷让花匠将这七彩蔷薇的种子给培育了出来,后来我便偷偷建了这花房,将它种在了这里,看着她一日日萌芽、生长,直至昨夜悄悄绽放,我心里暗自高兴,料想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玲珑听了道:“那今天可是你和我师娘的好日子,师娘见了肯定会开心死的。” 温纶听了,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娇羞的红晕,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笑意。 他痴痴地想:这是我亲手种在花房里的,不早不晚,这一天刚刚好! 二人从花房出来,再次赶回府中,走到司尉府的门口时,却发现府门前此时竟挤满了人,围的水泄不通,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两人诧异的拨开人群,费力的挤了进去,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掌门?” “水师伯?” 二人几乎同时惊声喊道。 “温司尉!玲珑姑娘!”余横水笑着向二人施礼道。 温纶见此,看了看玲珑,又看了看余掌门,诧异道:“怎么,你们认识?” 玲珑连忙将其拉到一旁,悄声道:“温大哥,这下坏了,你的情敌来了!” “情敌?”温纶大惑不解道。 玲珑便将这余掌门的来龙去脉以及和自己师娘之间关系都一一详细地告诉了温纶,好让他能有个提前准备。 “不知余掌门今日堵在我这府门口,鸣锣敲鼓,所谓何意?”温纶问他道。 “哦!余某今日是代表中都四门六院七十二家特意前来感谢我们除疫英雄——虞四娘!若是没有四娘,就没有王城此刻的安宁与繁华啊!”余横水激动道。 温纶听了后,一把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面无表情道:“好了,你的心意我帮四娘收下了,余掌门带众人请回吧!” 说完,他又对围观的人群说道,让大家暂且回去吧,并吩咐家丁遣散了众人。 余横水狐疑的看了看温纶,而后笑着道:“我们是来感谢四娘的,还没见到她的面,怎敢劳烦温司尉呢,温司尉如此处置怕失之偏颇吧!” 这时,围观的人群也顿时七嘴八舌地理论了起来。 “是啊,我们是来感谢大英雄的,与你何干!” “对,虞四娘不出来,我们就不走!” “对!我们不走!” “来!接着敲锣接着鼓!和我一起喊!”余横水对众人说道。 顿时,锣鼓声再起,“四娘!四娘!四娘!”门口山呼海啸般喊道。 四娘听得这声,满脸疑惑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她向温纶问道。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心头一惊,怔怔道:“水师哥?” 余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把抓住了四娘的手,柔声道:“师妹,你还好吗?” 四娘满目晶莹,轻轻地点了点头。 温纶见此,连忙上前,一把拍开了二人,严声道:“光天化日,司府门口,成何体统!” 四娘闻言,惊得迅速抽开手去,满脸娇羞。 门外的众人见到了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自是兴奋不已,人群再次欢呼了起来,吹吹打打,呜呜泱泱。 人声鼎沸,兴奋异常,除了温纶,每个人的脸上都喜形于色! 54:人心有杆秤,情敌初养成(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四娘见过众人,又是一番好言相劝和一一道谢,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群人,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不走?”温纶问余横水道。 余横水却满不在乎地回他:“我是来看我师妹的,我为何要走?” 说着他又看向了四娘,兴冲冲道:“是吧,师妹!” 四娘尴尬的笑了笑,并未回他,只是转身走回了内宅,余横水见机也跟了进去。 温纶见此,更是满脸不悦,快步追了过去。 三人围坐在桌前,温纶和余横水四目相对,谁也不服谁。 “水师哥,喝口水吧!”四娘沏了一杯茶,递过来道。 余横水满心欢喜的接过,而后开心道:“师妹,还记得我喜欢喝水呢!” 温纶冷笑着道:“喝水有什么喜不喜欢,是个活物都喜欢喝水吧!” 四娘闻听,想笑,却又忍住了。 余横水一连喝了三大口,边品边悠然道:“好茶,好茶!师妹这是什么茶,竟越喝越香!” 这只是普通的茶,但四娘被他这么一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温纶没好气地替她回道:“隔夜茶!” 玲珑站在一旁,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余横水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顿时也明白了大概。 这时,温纶又开口道:“余掌门,这人也见了,茶也喝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吧,不然嫂夫人在家该等着急了吧?” 余横水听了哈哈大笑,道:“温司尉可真会打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余某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何来的夫人之说。” 说完,他又看向了四娘,深情不已,道:“有些人,总是相逢太短,等不及茶凉。我余某人,只恨此生,等不够一人!但无论沧海桑田,誓言犹在!” 此言一出,只见温纶和四娘皆是满脸通红。 一个,满脸愤怒!一个,满面娇羞! 玲珑心里清楚,生性耿直的温大哥在情话这块绝不是余掌门的对手,如果要在这二人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她自然选择站温纶! 看来,我得帮帮温大哥啊!玲珑在心里想道。 “水师伯,此次城中疫疾得解,温大哥可是功不可没啊,要不是他每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师娘身边,只怕也不会有如此顺利的进展,你也该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玲珑笑着说出这番话,想让那余横水可以知难而退。 可余横水听了,却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一拱,道:“玲珑所言极是,余某可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温司尉,既谢司尉大人为保百姓安危所做的努力,更谢这段时间来对师妹一家的照顾!” 突然,他眼睛一亮,转而悲切道:“自得知师妹乃是这解疫英雄时,我心中愧疚不已,悲愤难平,若是我能早一点知道你们到了王城中来,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娘仨在此无依无靠,寄人篱下!” 说到这,他捶胸顿足,掩面长泣了起来,意之真,情之切,让人不由地为之落泪,为之叹息,为之感动。 四娘连忙安慰他道:“水师哥,这事如何能怪你呢,我们也是临危受命,哪怕再苦再累,只要能解除百姓的病痛,也是值得的,你切莫再责怪自己了!” 余横水不住地点头,眼泪汪汪地说道:“师妹,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学艺的日子,那时候大家总是欺负我,捉弄我,每次都是你保护着我。我当时说过,等长大了,换我来保护你,可如今,你就近在眼前,我却浑然不知,这让我心里很难受,这里,堵得慌。” 他的一席话,顿时也让四娘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不由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凄凉起来。 玲珑心里想,苦情戏!回忆杀!这个情敌有点强啊,再这样下去,温大哥必输无疑啊! 于是她连忙说道:“咳,国破山河在,家和万事兴嘛!过去的不开心事还提它干嘛,现在多好啊,没有战火纷争,百姓安居乐业,师娘你还成了人人敬仰的神医,水师伯这也是远近闻名的大掌门,咱们都得往前看啊,是不!” 二人闻得此言,皆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拭去脸上的泪水,相视一眼,感慨万千。 余横水缓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是啊,多好如今!如今让我们再次重逢,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使然啊!” 短短的一句话,虽很平淡,但听在众人耳中,却都唏嘘不已。 半天未能插得上话的温纶,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只见他沉声道:“余掌门,在下俸薪微薄,况且府中还有这么一大家子,恐怕无力款待阁下,他日自当向君请罪!” 温纶这逐客令已下,但余横水听了后,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笑着道:“司尉大人严重了,余某不敢叨扰,在下已在聚仙楼聊备薄酒,想邀诸位移步共饮,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二人如今已算得上是打明牌了,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现在的决定权全然交到了四娘的手中。 就在这两难之时,突然一声喊叫,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师娘!师妹!温大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清玄兴冲冲地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喊道。 待来到众人面前,他愣住了。 “后师爹?”清玄满脸疑惑道。 场面再次尴尬了起来,玲珑连忙拉过他,问道:“师兄,什么好消息?” 清玄微微一笑,然后很快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片,在她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玲珑定睛观瞧,发现他手上拿着的竟是四张“汤河宫”的优食券! 这“汤河宫”类似于今天的火锅店,但其属于官膳的一种,仅凭券供应,一般人很难有机会吃到。 玲珑他们自是心心念了许久,但始终难得一尝。 于是,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师兄,你哪来的这券啊,这可比金子还金贵呢!” 清玄嘿嘿一笑道:“这自然是“汤河宫”掌柜的亲自送的,咱如今可是王城中的大英雄呢,几张券算得了什么!” 他的一番话解了众人心头之惑,不过,问题又来了。 清玄的手上只有四张券,而现在在场的却有五个人,除了他们娘仨,最后一张该给谁呢? 现在,四娘的难题,转嫁到了清玄的头上! 清玄迟疑不决地看了看二人,玲珑却担心了起来,因为她很清楚温纶的性格,以他的秉性,定不会做如此屈尊之事。 果然,温纶毫不犹豫地让出了那张券,道:“既然如此,那温某就不打扰你们共叙故园旧事了!”说着,他从清玄手中拿过那张券,递到了余掌门的手中。 余横水顿时愣住了,心里想道:试探我是不是,讲谦恭是不是,那你差远了! 只见余横水又将其推了回来,道“温司尉高风亮节,在下折服,不过,我和师妹来日方长,还是让与温司尉吧!”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温纶接过那张券,未加多想,毅然决然道:“好!温某恭敬不如从命!” 咦?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是我的问题吗?余横水在心中暗自想道。 而后,四娘和温纶便领着那师兄妹二人直奔“汤河宫”而来,但他们没走出多远,便听见身后有人喊道:“等等,等等我!” 几人一看,竟是那余掌门又回来了,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后师爹,你怎么背了这么大一个箱子,难不成你要带我师娘私奔,里面该不会都是金子吧?”清玄问道。 余横水大口喘着粗气,摆了摆手,道:“走吧,我和你们一起!” 几人虽心中纳闷,但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这“汤河宫”的门口。 “余掌门,您的券呢?”门口有人拦住他问道。 余横水回他道:“我和他们一起的,我就坐边上看看,他们吃他们的。” 很快,香气袭人的四口汤锅一一摆了上来,连掌柜的都亲自前来,为我们的英雄们揭锅,并表达了感激之情。 突然,他问道余横水:“老师,您这是?” 余横水便将自己没有券的事实告诉了那个掌柜,也是自己的学生。 只见掌柜的连忙吩咐下人道:“来人!快给余掌门端上一口汤锅!” 清玄和玲珑心里暗自想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谁知,余横水却及时制止住了他,连连摆手道:“汤掌柜客气了,好意为师心领了,但切勿为了余某而坏了这店里的规矩啊!” 余横水再三推辞,态度坚决,让众人无不钦佩,汤掌柜为难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道:“这……这……”可下一秒,他就惊住了。 只见余横水从身后的箱中取出一口锅来,笑着道:“锅,我自己带了,这样可以吧?” 汤掌柜为难地想了想,道:“这倒不是不可以,可余掌门,您吃什么啊?” “菜,我也带了!”余横水嘿嘿一笑道。 说完,他又从身后的箱中掏出半块牛肉、一只马蹄蟹、几只海螺、几团葱、还有一些牛杂和蔬菜,摆了满满一桌。 惊讶之余,众人也皆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诸位,我要开动咯!”余横水道。 只见他一顿风卷残云,惊艳四方! 自此以后,“汤河宫”又多了一条规矩: 禁止自带菜肴入内! 55:未结果的花,挖墙脚的他(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自从二人重逢之后,余横水三天两头便往温纶这司尉府跑,且他每次来都从不空手。从绫罗绸缎,到奇珍异玩,再到果蔬佳肴,花样繁多。 这不仅很快俘获了四娘的芳心,更是赢得了温府一众下人的好感。 但眼前最大的障碍却是来自清玄这边,因为清玄总是撺掇着让他带上自己的师娘私奔,好把掌门的位子腾出来留给他。 这日,余横水又照例来到温府,一进门便兴冲冲地对清玄道:“玄儿,看到诏令了没有?郎国的“武考”即将举行,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清玄听了,只是怏怏道:“看到城中贴的张榜公告了,不过以我这实力,不能说是希望渺茫,只能说毫无希望吧!” 余横水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我这不是帮你来了吗?” 清玄听此,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水师伯,你能帮的了我?” 余横水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道:“横水门自在故国开创以来,一直致力于“应试武学”的研究,所教门徒不下万人,皆是“武考”中的佼佼者,所以你说,我帮不帮得上呢?” 清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那太好了,现在有水师伯相助,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一旁的温纶,却突然叹了口气,轻声道:“炎国之灭,灭于江湖啊!”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玲珑却在背后悄悄跟了上来。 “温大哥,你觉得这其中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玲珑问道。 温纶笑了笑,道:“那倒没有!” 玲珑又问道:“刚才见温大哥长叹了一口气,又说出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温纶里看了她一眼,心中一沉,想了想后,找了一处僻静之所,方才对她娓娓道来。 原来,这“武考”制度正起源于炎国,也是当年炎国选拔军事人才的重要手段。但正因为过度依赖此种手段,从而导致江湖上一大批的武学流派,逐渐放弃了原本的“致世武学”理念,转而研究起“应试武学”来。 后来,更出现了一大批武者,醉心于研究这“武考”的规律,从而建立起一套有针对性的武学体系。这套体系,能让所学者在短期内达到“武考”所需的上乘功夫,从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意味着,以往的门派界限、传承制度皆被打破,所有的门徒也仅仅只是为了备战“武考”而加入门派,这也使得江湖武学,从“修武之学”,变成了“用武之学”。 这其中,有两大门派最为杰出,他们撑起了江湖中“应试武学”的半壁江山! 一个是余横水创立的“横水门”,另一个则是茅忠建立的“茅厂派”。 他们皆采用全封闭式管理,门内设有三部六院,根据入门者需求,短则数月,长则3—6年,进行专门的培养、发展、甚至是定向推荐。 他们通过大量反复练习“武考”中的招式、套路,从而让学者形成肌肉记忆,能在场上立即做出预判和出击,从而获得“以练养考”的效果。 当然,他们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打法”,或用“气术”激发内在潜能,或用“丹术”短时间内提升战力。 对普通武者来说,这是他们的一条捷径,也是他们成为武将的一种希望。 当时,炎国的将士或有半数以上皆是来自于此中门派,但后来爆发的云炎之战,也暴露出了此中武学弱于实战的缺点,为军家所诟病。 后来,炎国虽灭,但“武考”未绝,“横水门”又在郎国发展壮大,“茅厂派”则在南武生根发芽。 玲珑听了这一席话,唏嘘不已。 她心里想道,原来自己的国家却是毁在了这群人的手里,但她却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些许的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如他们一般,走过相同的路,淋过相同的雨,有着殊途同归之感。 但,让她大惑不解的是,为何已经暴露出这样的问题,各国为何还不加以取缔而任由其发展呢? 温纶又向她解释道,正值乱世需要,国家无力维持大规模的军队,往往需要依靠这些民间力量,而这类门派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普通人的战力,因此,像郎国、南武这样的小国皆对其采取拉拢、扶植的态度。 玲珑不由想到“臭夜壶”理论,看来这也是历史发展的规律所在。 待二人再回来时,只见清玄的面前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他正在那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的地还发出阵阵的惊叹之声。 玲珑好奇地瞥了一眼,赫然看到一本《五年筑基三年成神》,一本《考炎宝典》,还有诸多小册子,皆摊放在清玄的面前,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玲珑又随手翻了一翻,嚯!好家伙,这里面的内容还真是详实啊,一招一式不仅有图文描述,旁边竟还附有注解,甚至许多招式口诀还被编成了贯口,让人忍不住想要翻阅几遍! 清玄这边得到了这些宝书,自此,日日夜夜的皆痴迷其中,余横水这才抽得出身来,一心扑在四娘身上。 玲珑见这二人你来我往的,感情急速升温,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的温大哥怕是要提前出局了。 于是,她找到温纶,认真地对他说道:“温大哥,是时候该放出大招了,你再不行动起来,塔就要被人推啦!” 温纶听了,满头雾水,不解地问道:“什么大招,什么塔的,玲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玲珑气急败坏道:“哎呀!别管我说的是什么了,咱们现在必须行动起来,否则师娘就要跟那贩书的跑了啊!” 温纶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激动道:“那我们该如何行动?” 玲珑上前,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阵,而后道:“温大哥,都记住了吗?” 温纶点了点头,转而又面露难色道:“主意好是好,只是这,我能行吗我?” 玲珑狠狠的看着他,坚定道:“温大哥,你行的!这时候,你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温纶毫无底气的点了点头,准备按她的法子尝试一把。 这日,温纶遣散了府中的下人,打发走了清玄,趁着暮色刚起,月上柳梢,他约出了四娘,领她来到了庭院之中。 晚风轻拂,星光闪烁,这该是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 在庭院的正中,摆有一张方桌,桌上玫瑰为扮,烛光点点,布置的极为雅致。 “四娘,我能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一起赏花赏月吗?”温纶羞赧地问道。 四娘满脸惊喜的点了点头。 而后,二人坐定,院中风灯皆灭,只有这一方餐桌前璀璨如珠,仿佛天地间也仅此一方世界。 烛光摇曳,佳人有约! 温纶早已将玲珑此前所教的那些台词抛诸脑后,只是由心道: “四娘!今晚的月色真美!” 四娘连头也没抬,轻声回他道: “是的!” 56:未结果的花,挖墙脚的他(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二人皆沉浸在这浪漫静谧的氛围之中,无须过多的情话,彼此的心事早已被月光公开。 突然,一声推门声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 “这么大的司尉府,怎么也不掌灯啊?”余横水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诧异道。 这时,他见二人端坐在院中,不由地又纳闷道:“哟,你俩这是在干嘛呢?家里被偷了灯油啦?” 不过,当他走近了,看到这场景、这摆设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俗话说,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见余横水也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了二人的中间。 温纶和四娘皆是一愣,但余横水却满不在乎道:“没事,你们接着吃,接着聊,我就单纯地过来坐坐而已!” 二人本就没多少话,如此一来,气氛更是尴尬了起来。 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温纶才轻声问道:“四娘,这烛光晚餐,你还满意吗?” 四娘听了,并未言语。这时,余横水却自言自语道:“挺好的,我觉得挺不错的,除了烛光暗了点,饭菜少了点,其余没毛病。”说着,就见他抬手就是“啪”“啪”的几声,接着道:“还有,蚊子有点多哈!” 温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他也看不清。 这时,四娘站起身来,对二人道:“温大哥,水师哥,要不你们再聊会,我先回房休息了。” 温纶闻言,心想,此时此刻,我要大胆地说出口来。 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道:“四娘,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这次,温纶很快便做好了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刚要把话说出口,却听余横水突然道:“师妹,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四娘和温纶听了,皆是一愣,二人喜忧参半。 这时,余横水上前来一把拉过四娘,将其带到了府外,温纶也满脸好奇的跟了过去。 余横水指着天上的一弯新月,问道四娘:“师妹,你看今晚的月色美不美?” 四娘抬头看去,弯月如钩,似是琉璃,煞是好看。 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啊,真的很美!” 三人正抬头看着,忽闻得不远处传来“砰砰”的几声声响,而后“嗖”的一声,一道火光窜上了天空,在月光下开出一朵绚丽的花火。 接着,又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五彩缤纷,璀璨夺目,绽放了整个夜空。 四娘痴痴地望着,如梦幻般,那绚烂的烟花,火如明珠花如海,让她情不自禁的坠入其中。 就连躲在暗处的玲珑,这时也被深深吸引住了,阵阵思乡心绪涌上心头。 那一朵朵烟花,开在了天边,也开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四娘的一双美眸中,像是升起了一把火,让她的心都跟着燃烧了起来,她以难以掩饰的喜悦,激动道:“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但这对于温纶而言,他的内心却尤为挣扎,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娘笑的如此开心!他想,如果每天都能让这个女人开心如此,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可显然,自己却无法做到! 他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油然而生起一股悲凉的心绪,他又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只想要她开心便好! 或许,自己早该放手了吧! 很快,天上的烟火谢了,但温纶的花还在开着,只是,他或许再也没有拿出手的时候了。 “师妹,温司尉,我这烟花怎么样,好不好看?”余横水问道二人。 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管它好不好看也没有了啊,全城的烟花都在这了!” 四娘双手交叉在胸前,仍未能平复激动地心情,开心的笑着道:“真的太美了,水师哥,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呢,这可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余横水拍了拍手,哈哈大笑道:“这我怎么会忘!” 温纶这时,忽然觉得心中一凉,内心很冷,冷得就像是深冬的雪夜,寂静而寂静! 原来今日竟是四娘的生日,难怪玲珑会帮自己安排这么一出,可自己仍毫无知觉。他觉得自己又好笑,又可怜。 这一刻,他终于清醒了,在照顾四娘这件事上,自己或许永远也比不上这余掌门,既然如此,那该是成全他们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正想着,这时,又听那余横水笑着说道:“诸位,既然趁着大家兴致不错,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消息?”四娘问他道。 余横水脸上闪过一丝忧伤,而后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今天,我是来和你们辞行的!” 二人闻听,皆是心头一震,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此前的瑞王叛乱,开府司暗中查出与炎国的复国势力有着莫大的关联,此后便开始了对城中故国遗民的彻查,包括此前四娘几人的定罪,也皆由此而来。 “横水门”的诸多门徒,本就来自故国,经查发现,他们中有许多人乃是“重火宫”成员,长期在郎国境内密谋反叛,虽然并未发现余横水有任何反叛迹象,但作为掌门的他,自是罪责难逃。 好在,余横水嗅觉灵敏,在开府司提审之前,便解散了门派,便将自己的全部家产充捐国库,这才换来一个求生的机会。 但其也被责令驱逐出境,终生不得再踏入郎国半步! 二人听完这个消息,皆是神色黯然,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怔了半天,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余横水却微微一笑道:“师妹,此次一别,不知是否还能有再见之时,道一声:珍重吧!” 四娘的泪水,顿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余横水又转头对温纶道:“温司尉,你是个顶好的男人,千万不要辜负了大家!” 说完,他向二人一拱手,神色肃然道:“今日一别,希望他日江湖再见!余某,告辞了!” 而后,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余横水走后,日子又渐渐回归到了平常,温纶还是那个沉默少言的汉子,四娘也依旧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四娘,可他们的心里,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此后的日子,稀松平常,只是温纶再也没有见到四娘如那晚般开心的笑容了。 二人的内心,沧桑而沉默,彼此皆心事不明。 这层窗户纸,大家谁也没再去捅破,那绽放的花朵,温纶再也没有说出口,直到四娘走的那天! 57:意外和明天,二马肩并肩(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四娘心里想,自己的任务如今已完成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是时候该回去了吧!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兜中没钱,心头很慌! 四娘将自己打算还乡的想法告诉了众人,大家虽是极力挽留,但谁能给出一个不让人回家的信服理由呢。 当然,也并非没有,只是温纶的沉默,总是在关键时刻,一无所用! 没过几日,四娘三人便收拾好了行李,来和众人辞行。 天门等人也纷纷来送,各人心中多有不舍,却唯独不见温纶。 玲珑不由好奇道:“温大哥呢,怎么没见他来呢?” 天门等人也皆是一脸茫然,他们也不知道温纶去了哪里。 四娘的脸上略过一丝失望,神色有些黯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跨上了马车。 一番热泪盈眶的告别后,几人上了路。 出了城门,一路向南,三人自此便离开了这座爱恨是非纠缠环绕的城池。 刚出城没多远,几人便路过了梅湾河,河岸边开满了各色的鲜花,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种类,煞是好看。 玲珑在一片姹紫的嫣红中,突然看到了一抹娇嫩的白色,那是一朵蔷薇,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再往前走,过了梅湾河,几人转过一个山脚,前面露出一大片开阔的地带来,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的眼前,竟出现了一大片花海,皆是各色的蔷薇,花香摇曳,随风醉人。 在这花海的正中,有块凸起的高地,上面簇拥着一朵七色的蔷薇,她浓烈的开着,如放肆的笑着。 玲珑激动道:“师娘,你快看啊,七彩蔷薇!” 四娘见此,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原来温纶自得知四娘想要走的那天,便悄悄地开始了准备,他将花房里的蔷薇悉数都种在了这里,因为他知道,这是四娘她们回去的必经之路。 那就让这片花海,替自己作个最后的告别吧! 温纶骑在马上,伫立在坡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他只想静静地目睹四娘的离开。 但当他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想到她从此便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了,顿时如鲠在喉,心更是如帛裂开,余横水临走前的话又回荡在他的耳边。 这时,温纶突然鼓起勇气,做了他这辈子最勇敢的事! “可不可以不走啊?”温纶朝山下喊道。 三人闻声朝山上看去,发现正是温纶,他们的心里皆是一阵惊喜。 清玄激动地回他道:“不走,你养我们啊?” “我养你们啊!”温纶毫不犹豫地说道。 四娘听到这话,捂着嘴大哭了起来,但她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她边哭边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终于平复了心绪,师兄妹二人皆以为她会转身和温纶一起回去。 可谁知,四娘只是对着温纶微微一笑,然后挥了挥手,放下了车帘,让清玄催马离开。 温纶见此,心中自是悲绪难掩,但四娘最后的那一个眼神,那一颦微笑,都让他释怀了。 因为,他们不再用沉重的心事道别,而是把思念都留在了彼此的心上。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就在二人转身背道而去之时,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转眼间便挡在了四娘他们的马车前。 温纶见此,连忙驾马从坡上冲了过去,等他到了近前,发现这个“拦路客”竟是王城司的人。 “虞神医,不好了!军中现在疫疾再起,扶司尉特命我来,务必请你们回去,情况紧急!”那人急切地请求道。 四娘和温纶等人听了,皆是心头一惊,简单的询问一番后,连忙调转马头,随着那个将士直奔军营而去。 几人来到营中后,发现众多将士瘫卧在床,四肢无力,目光呆滞。 很快,扶炎便匆匆赶来,将军中发生的情况都一一告知四娘。 原来从昨日起,军中便陆续有将士出现发烧、呕吐、四肢无力等症状。 扶炎见此,当下便命人熬制解药,让众人服下。他本以为,病情很快便能缓解,可谁知,今日竟爆发了更多人员,症状也更为严重了。 所以,扶炎不得已,只好又将四娘给请了回来。 四娘取来药箱,通过对患者施针取样,她发现这疫疾的病毒已发生了变异,毒性更为猛烈,传染性也更强。 四娘立即让扶炎将营中的患者集中到一处,又让温纶带着师兄妹二人去排查城中的百姓有无感染,并将所有的患者均隔离起来。 扶炎很快便从军营中划出一块地方来,用来专门收治身患疫疾的兵士和百姓。 玲珑和清玄也再次忙碌了起来,带着“合酸”,进行了新一轮的检测。 但此次疫疾的爆发性和破坏性,远远超出了此前,就连四娘他们也未能幸免。 他们这才发现,但凡与患者有过密切接触,皆有很大感染风险。 好在清玄体内的“血影”还能对抗得了这变异后的疫疾,所以,在那段时间,清玄几乎每日都是在贫血中度过,比感染上了疫疾还要痛苦。 但他救得了身边的人,却救不完营中的将士和百姓。 此时,隔离营中的情况不容乐观,每日都有大批的士兵和百姓死去,惨状触目惊心! 一连过了十多日,营中死者越来越多,但四娘却仍旧未能找到破解之法。 这日,扶炎忧心忡忡的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在城外掩埋死尸附近的一个村庄,发现了大批的感染者,对此,郎王竟下令,屠村!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活人与死人!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皆是无比震惊,更是悲愤难平。 而后,扶炎又痛声说道:“父王还下令,让大家立即撤出隔离营,为防止疫疾扩散,将要火焚此营!” 众人更是大骇,四娘激动道:“这可是七百多条人命啊!” 扶炎无语,众人也皆是沉默,纵使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但王的命令,就如同套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枷锁,王意即事实,是万万不能违背的。 但四娘并不这么认为,她只知道在一个医者面前,这些人决不能枉死,一定要活下去!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进宫,说服郎王! 而后,在温纶和扶炎的陪同下,四娘夜谏王宫,力争郎王! 双方在朝堂之上,整整争论了一个晚上,最终四娘和温纶二人以命死谏,终于为隔离营的七百多口人,又赢得了五日的曙光! “五日!本王可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与你舍死相拚!”郎王狠狠地对四娘说道。 四娘一笑,叩头谢恩。 三人出了王宫,晓光将揭,扶炎突然喟然长叹道:“唉!五日,不知道还是多少人的明天了!” 四娘听了,也怔怔道:“是啊,过了今天,谁能预料到,睁开眼后,迎来的到底是意外还是明天!” 温纶这时却一把握住了四娘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道:“从此刻起,不管迎来的是意外还是明天,我都会紧紧陪在你左右,绝不改变!” 四娘看了他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此时,四目相对,两心相许,晨光熹微,心事洞明! 58:意外和明天,二马肩并肩(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虽然只有五日的时限,但此时的四娘,有了温纶的陪伴,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内心更是坚定了不少。 二人再次回到营中,遣散了众人后,竟将整个隔离营封闭了起来。 而后,他们召集起所有患者,将五日时限的实情告知了大家,一番哭闹之后,众人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之后的二人,与所有人紧紧的拴在了一起,同吃同住,全身心地投入到解疫中来。 众人也被他们的行为所感动,大家纷纷重新拾起了希望。 一时间,营中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全然忘了每个人或许都是将死之人。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封闭后的第一天,营中未见伤者死亡;封闭后的第二天,也无人员死亡;一连三天,皆未发生伤员死亡。 这种奇怪景象,引起了四娘和温纶的注意,他们心里明白,这种情况的出现,绝非偶然! 但此中究竟有何联系,他们却谁也说不清楚。 是夜,二人找来一具尸体,通过解剖,四娘发现尸体体内的毒素已蔓延至全身各处血脉,唯独在中枢神经处未发现病毒的痕迹。 虽然他们并未明白此中缘由,但这个发现,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之后,四娘又从死者体内提取出了病毒源,而后将其注入到神经之中,却发现此时的病毒竟停止了疯狂生长,这一发现,让他们顿时如同拾得了一把解毒的秘钥。 既打开了思路,也打开了心结。 这些日子以来,四娘一直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病毒本身,施治方向也皆在如何止杀住病毒,恰恰忽视了机体抗毒这一方面。 现在,四娘重新把精力投入到了对神经抑制的研究上来,通过的她和温纶的不解努力,终于探寻出在神经系统中所存贮有一种酸性物质,此种物质对那病毒有着灭活的功效,竟与此前的蚰睨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四娘还发现,这种酸性物质的释放程度,与人的情绪有着很大的关联。 情绪越是激昂则释放的酸性物质则越多,反之,则相应减少。 在弄清楚了这些后,剩下的便是配制解药的时间问题了,虽然,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终于,在四日夜,四娘成功地研制出了新的解毒剂。 不过,不同的是,此次的解毒剂却有两剂药方。 一剂用于刺激中枢神经,加速酸性物质的分泌;一剂用于聚合酸性物质,起到灭活杀菌的作用。 因此,这两剂药方既有先后顺序,不可乱服,同时又互为补充,缺一不可。 转眼间,五日的时限便至。 翌日清晨,扶炎带着手下的兵士,将整个隔离营围困了起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还持有一枚火把,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那营门口处,因为门内,便是他们的亲人、战友。 不成活,毋宁死!这是四娘入营前对扶炎交代的最后一句话。 时限已至,营门紧闭。 扶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来,失望且悲伤! 就在他刚要挥手下令之时,却见营中突然火光冲天,众人心中大惊,难道这里面的人选择了自焚? 正在大伙紧张疑惑之时,忽见营门大开,四娘和温纶领着那一群幸存者兴奋地冲了出来,劫后余生与久别重逢! “我们胜了!”温纶高声喊道。 人群中顿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庆声,骨肉相聚,亲友重逢,大家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喜极而泣! 当然,这其中也有温纶和四娘。 但四娘却并没有过多的沉浸在这感人的画面之中,因为,她很快便因劳累过度,晕了过去。 就这样,她一连昏迷了两天两夜。 在这沉睡的段时间里,温纶自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榻前,悉心照料。 “温大哥!我们又迎来了一个明天!”四娘醒来后,第一句话便如是说道。 温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角噙满泪水,轻声道:“还有很多个明天,在等着我们!” 风波过后,这也给众人敲响了警钟,看来,有必要建立起一套应对疫疾突发的预防体系了,不过,这一点,四娘也早已想到。 这日,翁良飞再次将众人召集在了一起,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个包袱,故作神秘道:“诸位!请上眼!” 玲珑好奇地见他慢慢打开包袱,顿时两个诸如摩托车头盔一样的物件露了出来,不免心中一阵诧异,忙问道:“阿飞,这两个头盔是干嘛用的?难道现在骑马也要戴头盔?” 翁良飞和众人相视一笑,这时,门外已有人牵过来了两匹战马,一黑一白,英姿飒爽。 翁良飞走上前去,将两顶头盔分别套在了两匹马的头上,然后又让身前的两位兵士,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待那二人远去,扶炎这又取出郎国的地形图来,指着图上的标记,对众人道:“驿官来报,这里,还有这里,目前尚有瘟疫蔓延,他二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二处。” 众人听了后,皆暗自点头,静观其变。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二人驰马归来,四娘领着众人走上前去,而后,几人皆是满脸惊喜。 只见那白马的头盔上亮起一颗红点,红点的下方竟还标有时间刻度,但那黑马的头盔上则毫无变化。 四娘又让玲珑将“合酸”取来,对着二人好一番检测,发现白马者的衣服发饰果然有疫疾病毒,而那黑马者则毫无征兆。 玲珑又是满脸诧异,只听得那兵士开口道,他们在城外十二里和十五里处的两个村子里,果然发现疫疾肆虐,情况不容乐观,不过,他们已将解疫的药剂交给了驿官和村长。 扶炎听了后,心中甚是欣慰,满脸感慨道:“有了四娘和阿飞的这装备,此后,营中的将士出入城门,再也不必恐慌这疫疾的烦扰了!” 所有人闻言后,皆是兴奋难掩,当然,只除了师兄妹二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阿飞,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玲珑着急地问道。 翁良飞哈哈大笑着说道:“我的这两匹战马可不一般啊,可是融合了蚰睨之性,再配上了这两顶头盔,那更是绝妙至极,绝妙至极啊!” “怎么个绝妙法?”清玄也忍不住好奇道。 翁良飞骄傲道:“这黑马头上的乃是祛毒盔,有了它,任凭你骑着它穿梭来往疫疾之中,都不会被感染上,保你健康无忧,所以我唤这小黑仔为“健康马”!” 说完,他又指着那匹白马接着道:“这白马戴的乃是辨位盔,它能精准标记出方圆三公里范围内的是否有这疫疾的毒源存在。每感应到一处,便会有颗红灯亮起,并会显示出与之相对应的时间、位置刻度,所过之处,清清楚楚!所以,我给这大白起名为“行程马”!” 玲珑听了后,顿时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哇!了不起啊阿飞!“健康马”“行程马”,可真有你的啊!” 翁良飞听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过嘴上却笑道:“我不过是个匠人罢了,主要的功劳还当属是你师娘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马背上那漂亮的鬃毛,顿了顿,又续道:“既然我现在已经有了这两匹宝马良驹,那不听话的狗子,便送给玲珑姑娘你了吧,就当是我的赠礼吧,毕竟,他也太能吃了,小狗难养啊!” 小追影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嘴里叼着的骨头顿时不香了。 玲珑也是一惊,平白无故的,突然白得一条狗,不由脱口而出,道:“WC!这话也太伤狗子了吧,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啊,白嫖一只狗!” 此后不久,郎国很快便组建起了一个“防疫司”,由温纶的统管,翁良飞负责。 自此,郎国建成了“合酸”+“二马”+“防疫司”这样一套完整的防疫体系。 而后,又历时四个月,终于将疫疾终于消灭。 普天同庆,举国欢腾,百姓们载歌载舞,准备迎接着往日光辉的到来。 夕阳下,一黑一白两匹马,肩并肩的漫步在山坡上,马背上坐着四娘和温纶,手牵着手,心连着心。 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不用担心着意外,更不用惦记着明天,如此,岁月安好!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 正在此时,忽闻武国来战! 边境,十万火急! 59:将军不战死,壮士穿花衣(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眼看着二十年约期将至,郎武边境早已是暗流涌动。 “报!镇东司急报,武军屯兵江野边境,情势危急!” “报!戍北司遇强敌来犯,平、相二城有被攻破之险。” 近几日,前方战报频频,边境发生了多场血战,危机四伏。 郎王更是夜不能寐,忧心忡忡,一面下令各司严阵以待,坚壁自守;另一面则遣使者速速前往云国求援。 本就积贫积弱的郎国,经此一疫与叛乱后,军力越发凋敝,更是难以与武军抗衡。 就连郎国的军士乃至百姓也都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但未曾想到这一战却来得如此突然。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以郎国一己之力对抗武军,无疑是死路一条,绝无胜算的可能。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一时间,从都城到边境,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郎人们,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云国的身上,这个每年攫取了他们赋税一半以上的宗主国,是时候展现出他强大的力量了! 然而,一连过去了二十余日,皆未见到云国率兵来援,就连出使的使者也没有音讯。 直到,在第三十日时,终于等来了一个使者的到来。 不过,来的却是武国的使者! 一个,藏在面具后的人! “郎王!我王料知云国的援军怕是来不了了,特遣我前来劝说你们开城投降,交出失地,重修友好!”武使大义凛然道。 郎王闻听,勃然大怒道:“回去告诉武冀那狂妄小儿,二十年前兵退南海之滨,终日惶惶如丧家之犬,苟且偷生于一隅,岂有谋国之心!若非郎武止战之约,尚得喘息之机,只怕早已落败而亡!而今,背信弃义,怎敢在我大军面前胡言乱语,夺城掠地,当真是痴心妄想!” 武使听了后,义愤填膺道:“大王!想我武人这二十年来,忍辱负重,苟延残喘,绝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报仇,为了复国!郎武本是一家,理应同舟共济,同仇敌忾才是,当年你们扶氏一门临阵倒戈,倚靠云国,致使武国分裂至今!我王,励精图治,宵衣旰食,足足等了二十年,终于等来了今天这样的机会,武国统一,势不可当!”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扶炎霍然起身,狠狠地盯着他道:“我王天纵英明神武,奋发图强,这是国之幸,民之幸,天下之幸!” 武使这时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们的王确实很厉害,暗通敌国,自毁国门,戕害族人,这片土地,不是你们打下来的,而是拱手让出去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逼问道郎王:“大王,当年的扶家军何在?夕者四方同盟军如今还有几人生还……” “住口!”郎王立即打断了他,严声呵斥道。 “你不是武国的使者!”郎王勃然大怒道。 “我必是武国使者!”那人坚定的答道,眉宇间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神色。 说完,那武使慢慢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副狰狞的面目来。 郎王的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朝着眼前这使者看了许久,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隐隐透着一股凌厉之气,似是愤怒,似是畏惧! 突然,他一声低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 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这一声怒吼,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四娘三人站在侧殿的一旁,也是吓得心惊胆寒,玲珑暗自心想:这郎王果然是个不安定因素啊,怎么动不动的就要砍人!”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郎王,你要打破这规矩吗?”那武使毫无畏色道。 可他的话音刚落,郎王的大刀已亮了起来,刀芒带着一股血腥味! 就在所有人都惊呆的时候,那人却突然一声冷笑,而后骤然道:“扶不服!郎国的命运就断送在你这刀下了,值了!” 说完,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朝堂上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谁也不曾想到,他们的王,竟然公然斩了一个来使,这是何等的霸道! 不过,众人心里也明白,这对武国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同时也意味着郎武之间怕是再无缓和的余地了。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这时,扶炎快步走上前来,高声问道:“诸位将士,谁肯与我出战?” 他一连问了三声,除了天门、温纶和翁良飞三位司尉,其余的将官皆无人应答。 郎王环视了一圈眼前的这些人,一脸肃然,随即沉声道:“天道好轮回啊!” 这时,底下的众将官们窃窃私语了起来,有推脱媳妇生产的,有说老母八十大寿的,还有预感到自己将要生病的……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苟且找了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并义正词严的呵斥着对方。 这群人,很快便由小声的窃窃私语变成了高声的辩论,场面一片混乱! 扶炎见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迅速抽出宝剑,一剑将殿中的大柱斩断,大声喝道:“尔等皆为卫国之士,理当以进死为荣,退为耻!倘有贪生怕死者,视为奸佞,杀无赦!” 一个“杀无赦”说出口后,空气中似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身前的将士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中骇然。 就在一众人惶惶不可心安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封快报。 “报!大王,云国使节求见,云国答应出兵来援!”传令官高声呼道。 朝堂上的众将官闻听,无不满心欢喜,纷纷亮出刀剑,从殿中走了出来。 唯有扶炎一人尴尬地站在那里,拔剑四顾心茫然! 郎王这时也走了过来,当他路过扶炎的身边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砍断的柱子,严声道:“这柱子,你赔!” 60:将军不战死,壮士穿花衣(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贵国使者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一会儿,本王让人设宴款待,好好奉请诸位!”郎王客气道。 “郎王,不必多礼,云王自知贵国形势危急,所以特派我等前来商讨出兵伐武之事。”说着,云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密函,给郎王呈了上去。 “这是我王的心意,还请郎王明鉴!”云使又说道。 郎王接过密函,打开后飞快地看了一眼,发现这封密函确是云王的手笔,不由得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但当他仔细地看了看信笺上的内容后,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和亲?云王这是何意?”郎王问那云使道。 云使答道:“回郎王,这正是我王答应出兵的条件,我王愿与郎国患难与共,立下盟约,永结秦晋之好!” 郎王听后,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道:“这封信,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未曾想到,公子能深得云王垂怜,此乃天大的恩赐,本王感激涕零!” 云使听了后,上前一步,再次拱手道:“恕下官多言,大王若是有何顾虑之处或是推脱之情尽可直言,我王定当明理达情,一切以国事为重,不以私情为重!” 郎王连忙笑着道:“若能与云国结为秦晋之好实属郎国之幸,百姓之幸!本王求之不得,岂有不答应之理!奈何边境战事紧急,不可如愿之事啊!” 郎王说完,长叹一声,满脸愁容地看向了来使。 云使见他一脸无可奈何之情,不由得心中一动,坚定道:“禀告郎王,吾王亲允,云郎两国和亲之日,便是云军伐武之时!”他的言语之中,有一股凛然之气,更有一股莫大的毅力与决心! 郎王听了后,眼角闪过一丝精光,但眉头依旧紧锁,旋即,他命人取出笔墨,立即书写了一封密笺,交于了来使,并附言道:龙扶万里,泽被苍生! 云使小心翼翼地接过信笺,很快便辞别了郎国,快马加鞭,赶赴云国复命! 送走了使者后,大家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尤其是郎国的这些将官们,更是一脸的欣慰! 云郎和亲的消息很快便也传遍全国,百姓们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也极大地鼓舞了边境将士们的士气,打出了一场又一场漂亮的大胜仗! 一时间,郎武之间陷入了僵持的局面,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有一个人,却是忧心忡忡,此时此刻,他正为自己的国家而犹豫不决,这人便是扶炎! 但很快,宫中便传来诏书,敕封扶炎为硕亲王,并赐以金爵。 就在同一天,都城之中,又传出了一则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云汉六十五年,郎王诏曰:酌公子扶炎温柔谦和,仁义忠信,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为显云王圣意,愿与其永为交好,特派硕亲王扶炎前往云国和亲,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诏书一下,整个王城内的千金小姐无不惊愕,几乎所有人都整日以泪洗面,更有甚者,削发焚笺,来告慰这即将逝去爱慕之念! 这是何等的凄美,何等的圣洁! 但此时的扶炎,却并无一丝喜意,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悲哀与自怜! 夜深前殿按歌声,最是王家梦不成! 扶炎即便心中多有不愿,但为了郎国百姓的安危,自己的这点儿女私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宫中一连下了三道诏令,催促着扶炎启程前往郎国。 而且郎王似乎先有预谋一般,早已为和亲准备好了各种嫁妆! 单是给云国的献礼贡品,便装满了整整十驾马车,郎国更是亲点了两千的护卫、亲兵,一路护送! 当然,王公大臣们也纷纷登门来贺,送来的贺礼更是贵重无比!有人羡慕,有人窃喜,有人暗自庆幸! 但无论如何,只要这和亲成了,郎国的危机便可解了,他们的好日子又能继续了,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十一弟,这是我送你的贺礼,可供你在路上打发闲暇时光!”说着,开府司平章递过一本包装精美的云国《律典》,而后又附在耳边,悄声道:“听闻云国的公主蛮横无理,他日若受欺负之时,你可翻阅此书的第三千六百八十九条,里面有条关于赘婿的保护条律,或许你日后能用的上。” 扶炎听了一怔,却被阿飞一把拉了过来,并往他怀里塞了一只铁公鸡,道:“这是我同你十哥送你的贺礼,名叫“求饶鸡”!他日,你若受公主欺负了,点开这个红色按钮,可以备你安家之用。” 扶炎见此,顿时好奇了起来,不由地用手点开了按钮,只听得那铁公鸡的口中突然传来阵阵“不打!不打!不打!”的惊呼声,声音凄厉而悠长,让人揪心! 倒是温纶和四娘这边,给扶炎准备的贺礼正常了不少,坛坛罐罐的摆满了整整一箱。 扶炎上前仔细一看,却都是一些跌打止损的药酒和各种强身健体的补方,这样的意图自是无须多言! 扶炎看了看大家准备的这些贺礼,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一想到云国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他顿时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正在这时,师兄妹二人这才急匆匆地赶到,他们一人提着一个花布包袱,另一人则扛着一个长长的青布袋,一前一后,快步跑了过来。 “你们俩怎么才来啊!再晚一点怕是就见不到扶司尉了!”四娘嗔怪道二人。 玲珑连忙摆了摆手,径自走到扶炎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小伙伴,看,看,这是什么?” 扶炎看着他俩打开的花布包袱和青布袋,心中微微一震。 只见那青布袋中塞了满满一袋纸条,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众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只见玲珑伸手随便拽出了几张纸条,得意道:“看,这张是防暴打符,这张是扛揍符,这张是……” 可她话还没说完,纸条就被扶炎又重新塞回进了布袋中,一甩手便躺在了马车上,连带着那个包袱里的厚厚的书卷,也一同塞了上去。 众人的其他礼物也都一一安置妥当。 收拾完这些后,扶炎一抱拳,冲几人道:“小伙伴!各位!扶炎在此别过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扶炎走后,所有人都怅然若失,不知下次见面又将在何年何昔! 但谁也没有料到,重逢来的如此突然,让他们感觉上次的见面,仿佛就在昨天! 扶炎前往和亲的第二天,突然从云国又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郎国的公子扶炎,刚到云国,就被退婚了! 这消息,晴天霹雳! 61:出道即翻车,人间不直的(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扶炎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直往云国而来,一路上,郎国的百姓们兴高采烈,夹道欢迎。 车队刚进入云国的境内,就有两个军士迎了上来。 一个是巴廷威,一个是左江廉。 “质子殿下,一路无虞,乌音公主特命我兄弟二人前来接应!”巴廷威施礼道。 “有劳二位将军了!”扶炎拱手谢道。 扶炎与众人一一见礼后,双方便交换了车马,郎国的护卫队自是原路返回,接下来的行程,便由云国的二位将军全程护送。 “质子殿下,这一别十载有余,王上和公主还时常提及昔日相伴时光,大家甚是想念呢!”左江廉又开口道。 扶炎与二位将军追忆了一番往日时光,倾诉了一番离别之情后,方才坐上他们的马车,直往云国大都——云梦泽而去! 原来,当年郎武签订止战条约后,云国为了防止他们中有人出尔反尔,便让各自把自己国家的公子送往云国,作为人质。 扶炎当时便是其中一员,他虽为郎国的公子,万金之躯,但毕竟身处异地,身不由己,只不过是和战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虽然宫中的人皆尊称他为“质子殿下”,但其与云国的其他王子公子却是待遇悬殊,饱受欺凌。 所以,在云国的八年时间,成了他人生中最难堪的一段时光,尤其是那位乌音公主,更是他的心头噩梦。 小时候,当众扒他的裤子,嘲笑他,咬他的肉,甚至有一次还差点把他打死。 每当想到这些,他在心底都会痛哭流涕,痛不欲生! 后来,好不容易,从虎口中脱离险境,让他得以重返郎国。 从那时起,扶炎便暗自发誓,一定要成为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既为国效忠,更要让别人不再敢欺负自己。 他发奋习武,终于在“气术”上有所成,苦练出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功,并一步步成为郎国十二司中的佼佼者。 虽然,从此以后,他却多了容貌焦虑,但他都不在乎,他所追求的的便是以一敌天下,而天下莫能与之敌! 这便是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的天下心! 所以,为了他的国家,为了无辜的子民,扶炎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再次踏上了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 一路上,云国的百姓也皆是好奇无比,尤其是那些懵懂的少女们,更是争着想看一看郎国最能拿得出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扶炎高坐在马上,听着夹道两边传来阵阵“扶炎哥哥”的欢呼声,心头竟有些隐隐作痛。 他暗自心想,若不是小伙伴教会了自己的这套巫术,怕是不但这些姑娘,就连所有的百姓看到自己的模样,都会绕道而行吧。 “质子殿下,过了前面的涉水桥,有一座安怡亭,乌音公主便在那亭中等着殿下呢,你们许久未见,公主急切想再见到您呢!”左江廉拨转马头,来到扶炎的身边,高兴地对他说道。 扶炎听了,只是心头一紧,想不到噩梦竟提前到来了。 正在他恍神之时,突然从四面冲出了一群猛虎,横冲直撞而来,再看时,那二位将军连同身边的卫队皆四散逃开,动作娴熟,秩序井然。 扶炎心中暗叫道不好,架起马车便准备夺桥而去,可早已来不及了,那群猛虎已将其团团围住,让他无路可逃! 扶炎顿时抽出腰中的佩剑,肩膀一抖,身形一闪,剑气横飞。顷刻间,便伤了身前的几头猛虎,自己安然落在马上。 躲在暗处观望的云国将士们,无不被其高超的武艺所折服,这也验证了,江湖上的传闻所言非虚。 正在此时,隔岸突然传来一阵喝彩,“扶炎哥哥,好棒啊!” 扶炎闻声,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在他梦中萦绕多年的恶魔之声。 扶炎被无音公主的这一声欢呼,吓得浑身一哆嗦,一不留神,被侧旁冲出来的一头猛虎,连人带马车一顿冲撞,将其狠狠地撞到了桥头。 扶炎在地面上接连翻滚了好几圈,蹭得浑身是血,手中的剑也掉落在远处。 他刚站起身来,就见那头猛虎又飞身扑了过来,他连忙运尽全力,竟徒手抓住了那老虎的两颗虎牙,然后用力一折,只听得“咔嚓”两声,他竟生生地将那老虎的虎牙给拔了下来! 所有的人连同那群野兽,皆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心惊胆战。 扶炎举着满手是血的虎牙,冷峻地站在桥上,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的气息。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就在此时,隔岸又突然传来乌音公主“咯咯”的笑声,她一边笑着,一边朝扶炎喊道:“扶炎哥哥,你可要小心了哦!” 扶炎闻听此言,不由心头一惊,顿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 他刚一转过头来,就见一只巨大的乌鸦正好撞向了他的胸膛,顿时给他来了一个怀中撞猪杀! 扶炎只觉得胸口顿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而后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重重地向后砸了下去。 顿时,他的身躯压破了身后的桥栏,他整个人重重地掉下了桥去,更可怜的是,秋水枯竭,干涸的河床,皆是裸露的礁岩。 扶炎面朝下栽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人形坑后,整个人便也失去了意识。 “你们快去看看死了没,我不过想给他个下马威罢了,好让他以后能听我的话,可千万别给他整死了啊,我还等着和他成亲呢。”乌音公主催促道。 手下的人,立马跳下河床将扶炎给救了起来,连忙送至医馆医治,半晌后,方才回来向乌音公主禀报。 “回禀公主,质子殿下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虚晕了过去罢了,不过……不过……” 看着手下的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乌音公主上去便是一个大嘴巴子,厉声道:“不过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手下人捂着脸颊,怯生生回道:“质子殿下,翻了车,毁了容!” 原来刚才的一番恶战,早已让扶炎脸上的妆容脱落,如今恢复出本来的面目来,不由得让人以为是刚才的事故导致他毁了容。 “一个俊男子能毁容到什么程度,还能比你们更丑吗?毁容了正好,这样他更离不开本公主了!”乌音公主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一边便要前去看看扶炎。 下人不敢再多嘴,只得领着她一起直奔医馆而来。 “扶炎哥哥,我来啦!”乌音公主一边推开房门,一边高兴地喊道。 但扶炎此时仍在昏迷之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乌音见此,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啊,连忙喝退了下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扶炎的床前。 “扶炎哥哥,让我掀起你的秀发来,亲亲你的脸!”乌音一边开心地说道,一边便伸手撩起了扶炎前额的头发。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一把将扶炎的刘海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秃头。 再看他的那张脸,顿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面目狰狞。 这“哇”的一声,同样也惊醒了扶炎。 四目相对,两脸狼狈! 他们脑海里,都突然飘过同样一个念头:这事,责任在我! 62:出道即翻车,人间不直的(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恐惧,一向刁蛮任性的乌音公主,此时竟有些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再看扶炎一眼。 “乌音公主,我此时的样貌是不是吓坏你了?”扶炎满怀歉意地问道。 公主连忙摇了摇头,心虚道:“扶炎哥哥,你千万不要多想,好好养伤,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有的治的!” 乌音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当她再次抬头瞥了一眼扶炎后,竟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哇呜哇呜”地吐了老半天,这才稍稍恢复过来。 扶炎看着她此时狼狈的样子,心中竟泛起了些许的怜惜,顿时恨意全无。 即便她就像传说中说的那样,是一位残忍的公主,但此时,她这柔弱的一面,也无不散发着一种女性的魅力。 这世间,爱与美皆可原谅! “公主,你还是禀告云王,解除我们的婚约吧!我现在这样子,只会让你沦为笑柄!”扶炎卑微道。 乌音一听这话,心头顿时掠过一阵窃喜,窃喜过后,又转过一丝悲伤来。 她身为公主,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忤逆过她的意思,更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决定。 所以,只要是她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有退路! “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会对你负责的!”乌音坚定地说道。 “就算医不好你,我也认了,吐着吐着就该习惯了!”她又补充道。 扶炎闻言,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难过,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成了一个爱哭鼻涕的傻瓜。 “哎呀,扶炎哥哥,你别哭了,哭起来更丑了,看得我又要吐了!”乌音央求道。 扶炎听得此言,立即止住了哭声,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乌音公主。 就在他正要开口之时,突然从床下飘出来一缕长发,而后一双冰冷的小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他的左肩上,紧接着,那长发便顺势靠上了他的右肩!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扶炎和乌音皆吓了一跳。 “武陵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还在派人到处寻你呢!”乌音公主缓过神来,吃惊地问道。 扶炎闻听,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转过头来,扒开身上的手臂,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来,他盯了许久,依旧难以置信地问道:“武武陵?真的是你吗?” 但武武陵似乎并未认出他来,只是在嘴上一个劲地念叨着:“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安分地在扶炎的脸上游走着,就像是在抚摸着心爱的玩具一般。 扶炎拨下去他的左手,他便伸出右手;按下他的右手,左手便又跟着起来,整个人竭尽所能地在扶炎的身前不停地扭动着,极尽风骚之势! 扶炎不得已,只好双手用力将其锁死,连忙转身问道乌音:“公主,武武陵他这是怎么了?” 乌音公主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武陵哥哥也翻车了,整个人都傻了现在!” 扶炎听到这,心里顿时明白,想必这一定又是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的杰作了。 只是可惜了,这个“才色双绝”的武国公子了! 此前作为质子的两位王子,扶炎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眼前这个武武陵了。 较之于扶炎被羁押八年的不幸生涯,这个武武陵可是更为不幸了! 年少成名,饱读诗书,诗词书画,无一不精,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自由的“活过”! 自八岁始,便和扶炎一同以质子的身份质押至今,但即便如此,他的文思才情依然冠称于世。再配上其“貌修伟瘦白,音朗然如鹤唳”,更是被誉为“三国之内,才色双绝”! 所以,在扶炎印象中的武武陵,怎么也难以和眼前这披头散发忸怩作态的散发疯子联系到一起。 最终,在扶炎的逼问下,乌音公主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自打云王提出了“和亲”的想法后,便遭到了乌音公主的强烈抵制。加之,云王一直在两国的公子人选间犹豫不决。 于是,乌音便假借考验之名,分别对这二位公子设置了重重险关。 武武陵毕竟是一介书生,自然没有扶炎这般武艺,“考验”的一开始,便被冲翻了马车,整个人摔昏了过去。 后来,他虽被救活了过来,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整个人却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一番话,听得扶炎唏嘘不已! 看来这乌音公主果然是禀性难移,竟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更是视二位公子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 扶炎想到此,不由地也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来。 就在乌音公主转身出门的一瞬间,扶炎忽听得耳旁有人轻声道:“快,和我一样,装病!” 扶炎狐疑地看了看怀中的武武陵,发现他正以一种灼热的目光看向自己。 扶炎刚要开口问道,就又听得武武陵低声道:“别说话,吻我!” 扶炎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小子是在装疯卖傻呢!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顿时脸色一变,轻声吼道:“哼!” “谁怕谁!” 毕竟和师兄妹二人相处了这么久,扶炎除了学会了玲珑装饰脸面的功夫,更也习得了几分清玄不要脸的功夫! 待乌音公主再次转身回来之时,顿时就傻了眼了! 只见眼前的两个大男人,竟疯狂的抱在了一起,耳鬓厮磨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你们,这……”乌音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把上前扯开二人,质问道:“扶炎哥哥,你难道也被他传染了?” 扶炎故作慌张状,低头不语,只见武武陵还在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嘴里不停喊着:“我的好哥哥,快亲亲……” 乌音极其厌恶的发出了“咦”的一声,反手便给了扶炎两个大耳光。 扶炎顿时蒙了,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不解地问道:“公主,是他骚情,你打我干嘛?” 乌音破口大骂道:“呸!你知道就好,我要是再不打醒你,你马上就要比他还风骚了,简直是又丑又骚!” 扶炎捂着脸颊,长叹了口气后,羞涩的开口道:“公主,刚才一时间没能忍住,但事已至此,那么我也不敢再瞒你了。虽然羞于说出口,但我还是要向你坦白!其实,我一直喜欢的都是男人!” 扶炎的这番话,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 “我不听!我不听!”乌音公主捂着耳朵叫道。 但扶炎依然轻轻地放下了她的双手,轻声细语地开导她,让她学会直面这件事! 乌音的怒气刚消去一半,就见武武陵又突然凑过身来,狠狠地在扶炎的脸上舔了一口! 这画面,顿时让公主爆发了。 “你们这对狗男男,快给我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乌音咆哮道。 二人闻声,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出了医馆,二人慌忙的用袖子捂住了脸,一口气竟跑了十来里地! 很快,扶炎被退婚的消息,便传回到了郎国! 伴随而来的,还有郎武两国公子不伦之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这给两国人民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不过,冲击最大的还是要数阵前的两军了。 此时的边境,休兵止战,偃旗息鼓! 双方都在静观其变! 因为,他们想着,万一打着打着,再变成了亲家,这该如何是好! 殊不知,危险已悄然抵达了云国! 63:王命不可违,官方诈骗会(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二位公子,还没能逃出云国境内,乌音公主这边便下了追杀令! 这一追一逃,彻底让二人误入了歧途! 两人慌不择路间,一不小心竟落入到了敌人的陷阱之中。 不明就里的郎武两国,见二位公子久久未归,更是无心开战,多次派出使臣出访云国,得到的答复皆是二位公子皆已重获自由。 久而久之,民间关于两国公子私奔的消息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此事还未淡忘,却忽闻云国传来将要举办“天下杏林医道会”的消息,郎武两国也皆受到了邀请。 郎王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下令由温纶和天门二司护送着四娘师徒三人前往云国参加此次大会,顺便打探出扶炎的下落。 当然,找人这种事自然要带上我们的导航狗——小追影! 一切准备妥当后,四娘一行便沿着扶炎的轨迹,踏上了前往大都云梦泽的旅程。 一路上,他们都是小心翼翼地吃饭睡觉,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终于平安地抵达了大都——云梦泽!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让这座没有经历战火洗劫的都城,到处都充满了一片祥和与肃穆。 医道会的地点设在云国祭祀所在的景宫的星云殿中,那是一座能容纳上万人的大殿,气势恢宏,是云王颁布诏书,接见万民的地方。 一行人刚来到大殿的门外,就见数百名穿甲持兵的将士分列两侧,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威风凛凛。 几人见此规模,便在殿外分了手。 温纶陪同四娘前去参加大会,而天门则带着师兄妹二人在城中打探消息。 双方分别后,四娘携温纶来到了殿前,恭恭敬敬的递上参会牙牌,而后在一名执事将官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进入到殿中。 此时的大殿之内,竟被分割出数十串长长的隔间,一眼看不到尽头。 四娘和温纶便走进了其中的一间,进去后才发现,这个隔间只有四尺来方,屋内摆放有一张方桌和一架药材,显然是专门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 这时,门外的监兵竟将门给锁了起来,四娘看着桌上有一张病理图,图上画着一个麻风病的病人。 她环视了一周,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是要他们看图配药啊! 四娘稍稍扫了一眼药架上的药材,片刻的工夫,便将一副治疗药方给准确无误地配了出来。 这时,门开了,出现在面前的,又是一个四尺来方的房间,又是一道题目等着他们。 但这些对于四娘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为难。 就这样,四娘凭借着精湛的医术,连下数城,领着温纶成功的穿过了一间又一间屋子。 这与其说是医者大会,倒不如说是医学考试大会更为贴切,医、针、按摩、咒禁无所不包,无所不含。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这串长长隔间的尽头,这里,还是一间屋子! 不过,这屋子此前的小隔间要大得多,靠墙的地方,放置着一张木桌和一张铺着羊皮的木榻,榻上躺着一个老者,身上盖着被子,看样子,应该是卧病在床。 四娘和温纶并没有立即走上前去,而是满腹狐疑的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正在此时,左面的侧墙中也走出两个人来,一个老者带着个半大的孩子,两人皆是一身医官打扮,看样子是师徒二人。 这二人倒是并没有过多地打量四娘和温纶,而是径自向那木榻前走去。 不过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 不一会儿,又有几人走了进来,而后,接二连三,陆陆续续地有人从四面八方涌入到这间屋子中来。 他们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无一例外的,皆随身携带着一个药箱。 二人顿时明白,这些应该都是顺利通过这些隔间测试的胜者。 顷刻间,这屋子中便聚集起了三四十来号人。 这时,一位将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指了指榻上的病人,对众人道:“好了,人齐了,这便是最后一题,半柱香时辰为限,诸位请吧!” 说完,他又退了出去,门外从四面八方再次传来锁扣的声音。 一群人,这便纷纷走上前去,或把脉,或问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寻清榻上病人的病症。 但几乎所有人掀开被子之后,神色皆变得古怪起来,有的人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甚至有的人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只见这个老者浑身赤裸,看来已死去多时,可怕的是,他全身溃烂不堪,竟找不出来一块完整的皮肤。 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位少年,只是有人故意毁坏了他全身的皮肤罢了! 虽然,这和他的病症并无太多关联。 很快,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推断出,这人是死于风寒。 于是,有的人当下便就开好了方子。 四娘也推断出这是风寒所致,但却并不完全如此。 正在她迟疑之时,人群中却传来一个声音,开口道:“是瘟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赫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老者梳着一头白发,胸前飘荡着一缕白色的胡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高人。 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来,忙问道:“方太医,你说这是瘟疫?” 众人一听“方太医”这几个字,顿时再次打量起这个老者来。 有人忍不住惊呼道:“难道阁下就是“千金方”的传人——方不同!方太医?” 那老者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未理睬。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四娘,她再次仔细的上前详细地诊断了一番,而后又取出自己的银针,在那尸体的大穴处,一根接一根的施起针来。 “怎么样“鬼门针”,老朽所说可有假?”那老者沉声问道。 四娘心头一惊,没想到这老者竟看出了自己“鬼门针”的“制穴之法”,如此看来,确实是“千金方”的传人。 不过,通过四娘刚才的施针,她也确认了这的确如方太医所说,此乃瘟疫无疑。 “我滴乖乖,“千金方”!“鬼门针”!“杏林四绝”竟然来了“两绝”,了不得啊,了不得啊!”人群中有人不禁感叹道。 现在,有了方不同和四娘二人,众人顿时觉得心头有了明灯,不再慌张起来。 很快,这群人便分成了两拨! 一拨人,参照方太医的推断下药;而另一拨,则直接套用四娘的药方。 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二人所写的药方竟丝毫不差,这更是,深深折服了众人! 转眼间,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屋门大开,所有人都交出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由是全员满分,皆成功挺进下一轮! 所有的人,都是满脸的庆幸之色,奔走相庆,却唯独不见了方太医的身影。 四娘和温纶假意溜达,却无意间发现那方不同此时正身披枷锁,被一群兵士押解至了别处。 “方太医,你做的好啊!”角落中传来这一声微弱的赞叹。 紧接着,只听得“呸”的一声,而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64:王命不可违,官方诈骗会(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四娘和温纶带着满心的疑问回到住处,这时,天门等人也相继回来了。 “找到十一弟没有?”温纶急忙问道。 天门轻轻地摇了摇头,诸人皆是满脸的失望。 这时,玲珑也问道四娘:“师娘,今天的大会怎么样,热不热闹?” 四娘长叹了一口气道:“唉!一言难尽!” 清玄听了后,连忙诧异道:“不是吧师娘,难道你输了?” 四娘也是摇了摇头,轻声道:“那倒没有,只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师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四娘这才将今天的经过,都详细地告诉了面前的三人,三人闻听后,也皆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四娘在一旁沉吟了许久,突然缓缓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件蹊跷之事,只是,我还不太确定!” 众人忙问道:“什么事?” 四娘吸了口气,皱着眉道:“我发现今日的瘟疫,和郎国此前爆发的疫疾似乎有着一定的相似性,只是还未彻底爆发出来,我也不敢妄加揣测。” 众人一听,皆是心头一动,不约而同地想到:“难道说疫疾又死灰复燃了?” 当晚,几人一合计,决定明天大家一起前去参加接下来的大会,以免发生意外。 翌日清晨,早早便有马车在几人的门前等候着了,大家上了车后,顿时就察觉出了异样。 这马车虽高大宽敞,但竟然没有窗户,密不透风,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马车慢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距离后,却突然飞驰了起来,似乎正在官道上行驶。 走着走着,顿觉车马声滚滚,有大队人马靠了过来,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干嘛?”玲珑抱着狗子,紧张道。 天门轻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俯在车底侧耳倾听了起来。 玲珑连忙将狗子的嘴捂得紧紧的,屏气凝神地看着他。 天门趴在地上听了老半天,才缓缓起身,满脸愁容地看着诸位。 “天门大哥,怎么样?”玲珑关切地问道。 天门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除了一阵马蹄嘈杂声,其他什么也没听到!” 玲珑满脸失望,连着叹息了两三声。 这时,清玄却闭着眼睛突然小声道:“四十驾马车,五十匹快马!一百来号弓箭手正围着我们!” 众人听到他说这话,连忙俯身蹲了下来,只有清玄依旧端坐在那,闭目养神。 “清玄兄,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就是“营血术”的奥妙之处吗?”天门吃惊道。 清玄听了,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们看,我瞎了!” “啊?”几人闻言,更是一惊。 玲珑刚要伸手来看一看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却听到清玄又突然开口道:“所以,我是瞎说的!” 几人先是一愣,而后才恍然大悟过来,尴尬一笑。 玲珑狠狠地瞪了师兄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抬起一脚,送他出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玲珑咆哮道。 只听得“轰隆”一声,清玄穿破车门滚了下去,与此同时,伴随着一串长长的“吱”声,马车也停了下来。 几人伸出头来,却发现清玄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的头上正对着几十把弓弩。 四娘连忙跳下马车,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的弩箭,笑着道:“小孩子家不懂事,打打闹闹的,损坏的公物,我赔啊,我赔!” 说着,便起身拉起清玄,重新将他带上了马车。 温纶和天门也趁机偷偷观望,这才发现,他们的马车周围果然布满了兵丁,看来此行必定凶险万分。 重新踏上行程后,又走了大半天的路程,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终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后,几人这才发现,他们的周围停放着大大小小的几十驾马车,而车上下来的,正是昨日留到最后的那三十余位医者,包括刚解下镣铐的方太医。 所有的人下车后,皆是满脸茫然,因为眼前的这景象和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很难与“天下杏林医道会”联系起来。 他们的身后,是一座高高的角楼,四周环绕着厚厚的城墙,并且城墙上下还不断的有来回巡逻的哨兵。 而他们的身前,则是一幢形如宫殿的建筑,上面是一层高高的“龙凤台”,下面有数十间房屋和宅院。 纵观整个布局,俨然如同一座城寨!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时,突然从“龙凤台”上传来一声细厉之声,道:“各位医师!欢迎来到,“乌衣寨”!” 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在高台处正端坐着一个女子,身着一袭灰衣,梳着高高的发髻,脸上戴着一个湛金面具,柔魅神秘。 在她的身后,还站有一排刀斧手,无不透着一股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名卫官走上前来,领着一群手持兵刃的武士,驱赶着四娘等医师往“龙凤台”中走去。 入了楼台,众人又被带到一处偌大的密室,室中的景象,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只见这密室的两侧分列着一间间的狭窄的小房间,一侧的房间内,各摆放有一张石床,床上皆躺着一个病人;而另一侧的几间房间内,则横七竖八的躺着多具尸体,面目全非。 密室的尽头,则是一个巨大的锅炉,上面沾满了油渍,给人一种阴森、恐怖、死寂的感觉。 “这莫不是炼尸炉?”有人惊声问道。 “带我们来这里参观作甚?”又有人道。 这时,为首的卫官,打开了其中一间密室的门,将众人关了进去,便转身走开了。 “他们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有人问道。 “喂!放我们出去啊,我们可是受云王邀请来参加这“天下杏林医道会”的啊,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有人朝门外喊道,但却无人理睬。 顿时,群愤激起,众人拼命喊道:“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可依旧没有丝毫的回音。 这时,那依靠在墙角得方不同,突然开口道:别喊了,这是什么地?你们还没看明白吗?” 众人闻声,都是一愣,这是什么地方? “乌衣寨!乌氏衣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云之绝境”——五十一区?”温纶难以置信地问道。 方不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然回道:“正是,云之绝境处,代号五十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 更有甚者,吓得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我们都被骗了,被骗了!这个大会就是个幌子啊!” 等大家明白过来后,人群中,顿时哭声一片! 65:代号五十一,云国的秘密(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看着众人心神不定,欲哭无泪的模样,清玄忍不住慢慢地挤到了方不同的身边坐下,小声问道:“老人家,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大家都害怕成这样?” 方不同好奇地抬起眼来,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少年,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是乌衣寨,一个不让人活的地方!” “啊?此话怎讲?”清玄一脸好奇地追问道。 但方不同却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他。 这时,身旁的另一位医者凑过身来,悄声道:“这乌衣寨又叫乌氏衣寨,本是云国王后乌氏一族的发轫地,也是云国的禁区。江湖传闻,这云后乃是一个妖医,此地便是其专门设置的禁坛。但凡进了这里,可以说得上是九死无生,从来没有人活着离开过!杏林中人人谈及色变,甚至连名字都不敢提,所以以谐音五十一代之,故而也称其为五十一区!江湖有云:乌氏生死簿,云之绝境处;代号五十一,活死人墓碑!” 跟他说话的这人,正是此前与四娘二人在屋中初遇到的那位老者。 清玄一听此话,顿时一惊,下意识的道:“这么可怕,都说云国是人间天堂,竟还有如此险恶的地方!” 说完,他突然伸手搂住这个老者的肩膀,附耳小声道:“小姬,就问你怕不怕?” 原来,清玄早已看穿了“九荼妖姬”姬云雪的伪装! “我都易容成这样了,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姬云雪诧异道。 清玄嘿嘿一笑,从袖中掏出小追影来,指了指它道:“是它告诉我的,狗鼻子,贼灵!” 说着,他又凑过身来,悄声续道:“扮过衙役,扮过山贼,扮过刺客,现在又来扮庸医!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姬云雪听了后,脸颊顿时气得通红,用力狠狠地在清玄的腰间掐了一把,疼得他“哦呜”一声叫了出来。 他的这一声大叫,惊扰到了众人,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清玄见此,连忙收回手臂,故作悲痛道:“死了,死了!咱们这是羊入虎口了,可怜我尚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云王无信,苍天无眼啊!” 说完,他竟悲伤的痛哭起来,惹得众人也跟着嚎啕大哭,场面再次失控! 四娘几人满腹狐疑地看向了他,不知道这傻儿子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但没过多久,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卫官不知和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后,而后冷冷道:“方太医,这些人可都是因为你而来的,是生是死,可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哦!” 方不同轻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 待那面具女走后,众人顿时将方不同给围了起来,逼问道:“方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太医,你贵为云国太医,乃是杏林泰斗,如何会做出此等事来?” “姓方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是啊,你究竟是何居心!” 人群七嘴八舌地质问道,甚至还有人对着方不同指指点点,一脸的鄙夷。 “方太医,你要是被逼迫的,你就眨眨眼!”玲珑附在他的耳旁轻声道。 可方不同依旧是双目紧闭,对所有的人、所有的话全都置之不理。 眼见众人气势汹汹,甚至几个仆从都要动起了手来。 姬云雪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呵斥众人道:“这里是“乌衣寨”,可是方太医的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又是惊恐,又是诧异。 “怎么可能?” “这怎么回事?” 他们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时,身旁有人问道姬云雪:“敢问仁兄如何称呼?” “武国武大郎!”姬云雪随口胡诌道。 “失敬失敬!” “久仰久仰!” 双方寒暄完,那人又质问道:“大郎兄乃武国国医,怎知这云国“乌衣寨”之事,并且说这里乃是方太医的家又是从何说起?” 姬云雪冷冷一笑,一字一句道:“因为,我问过人,问过鬼神!”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方不同也是猛然睁开双眼,颤声道:“你到底是谁!” 姬云雪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回他道:“武大郎!” 方不同闻得此言,目光顿时黯淡了下去,一声不吭! 众人见方不同此时的脸色十分难堪,况且他丝毫没有反驳这武大郎的话,猜想其中定有蹊跷。 “哦?那倒是请武医师说说吧!”一人拱手说道。 “快请,快请!”众人也皆是满脸期待。 姬云雪拨开人群,顿了顿,道:“两年前,云王秘密部署了一套灭亡郎武两国的计划,其中有一项,便是密令这“乌衣寨”研制出一种能让人丧失战力的“病毒”,从而大大削弱两国的士气!”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尤其是四娘几人,听的更是心惊肉跳! “而负责研制这个“病毒”的,便是我们敬仰的方太医!” “方太医,你说是与不是?”姬云雪问他道。 方不同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不错,你说得不错!” 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甚至是骇然! 姬云雪又接着道:“一年前,这种病毒果然被成功的研制了出来,期间,云国也在利用各种手段,笼络了大批两国的官员。这其中便有郎国的太医——“封全手”的传人——封全保!”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几人的心头仍是一紧,他们也才明白过来,原来此前的疫疾,竟是这么回事。 “封全保和郎国的叛军里应外合,很快“疫疾”暴发,叛军四起,郎国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武国的境内也是“疫疾”肆虐,民不聊生! 就在云王准备举兵攻打郎武国之时,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先是有人悄悄地给武国送来了解毒的制剂,解了武国的燃眉之急。 而后,云军中却突然爆发出了“疫疾”,而且蔓延的速度极快! 再后来,郎国在“鬼门针”虞四娘的帮助下,成功的战胜了疫情。 这一系列变故,彻底粉碎了云王的阴谋! 而这一切,正应了那句老话:解铃还需系铃人!” 姬云雪说到这,目光坚定的看向了方不同,发现他的眼里,有光! 66:代号五十一,云国的秘密(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方不同此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 他长叹了一口气后,方才缓缓向众人道出了实情。 原来,此前他所接到的密诏,乃是止战,而非制乱! 所以,奉旨后,他便精心挑选出了三十余位医术高超的云国国医,来到这“乌衣寨中”,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此后,方不同又听信了那个面具女,也就是乌衣公主的谎言:削兵卸甲,再缔二十年和平! 于是,他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以“阴阳调和之法”制造出了一种“和平”病毒! 这种“病毒”是一种专门针对“气术”的病毒,中毒后,只会让人短时间内丧失战力,而对人体并无太大的危害。 或许有了它,郎武之间很难再兵戎相向了! 所以,当他把研制成功的毒珠交到乌音公主的手上时,曾以为自己解救的是天下苍生。 可事实上,他不但没能解救得了别人,反而还害死了许多人! 因为,他忘了!这里是“乌衣寨”,而这个乌音公主,也是个妖医! 当方不同得知郎武两国爆发了大规模的“疫情”后,他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 乌音公主竟利用他的毒珠制造出两种更为厉害的杀人武器——“瘟疫”病毒! 而且这两种病毒,竟是专门为郎武两国而特制的,虽是同一种毒珠,但毒性和发病原理却又迥然不同。 画皮画骨难画人,医疾医痛难医心! 方不同这时才洞悉了云国的野心,也发现自己被骗了,悔恨与懊恼,成了他深深的罪业! 当然,同样被骗的,还有封全保。 但与此同时,一个伟大的复仇计划,却在悄然形成! 方不同,先是派人悄悄前往郎国,将“乌衣寨”的实情告诉了封全保,并将毒珠也交到了他的手上,希望他能尽快研制出解药。 这本只是两个男人间的约定,没想到,却突然闯入了个虞四娘。 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尤其是封全保,在看到四娘的第一眼后,便下定了决心,郎国的“疫疾”就靠她了! 这样,他也能抽出身来,全身心的投入到抗击武国的“疫情”中来。 虽然有了封全保和虞四娘两位神医,让郎武这边,得以暂时喘息,但云国的大军早已按奈不住了! 这时,方不同又站了出来,上书郎王,称自己研制出了一味奇药,它能短时间内提升一个人的战力,或对云国的军队大有裨益。 药方呈献给了云王后,又找来了几个士兵试了药,此药果然能令他们战力爆发,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 云王大喜,传令加速生产,遍服三军! 三个月后,只见云军之中,兵强马壮,精力充沛,士气也越来越高涨! 而相邻的郎武两国,此时皆水深火热,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危机之中。 时不我待,正是出兵伐战的最佳时机! 云国大军,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便集结完毕,可正当大军准备启程之时,却发生了意外! 军中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兵士中毒事件,更为可怕的是,几乎每个人都在加速衰老,逐渐失去了战斗能力! 军中的国医皆是束手无策,直言道,此乃中毒之症,唯有找到那下毒之人,或许方能找到解药。 所以,真相不言而明,所有的矛头皆指向了方不同! 云王下令,立即捉拿方不同,命他交出解药。 但方不同,却以让云王放弃伐战作为交换。 气急败坏的云王,诛杀了方不同的一家老小连同族人朋友,一千三百余口! 依然未能得到解药! 方不同成了云军最大的叛徒,而云王也成了一个真正的暴君! 获罪下狱的方不同,自是受尽了百般屈辱。 期间,云国也是遍召国中医师,但却无人能解。 而更令人担心的是,郎武两国的祸乱基本上都已平定,倘若他们联起手来,那么云国将会是何等凄惨的结局? 于是,云王立即下令,务必封锁军中的消息,对方不同严加看管! 而后,云王又亲自手书了一份密函,送至武国,表示愿与武国和亲,并劝说武王趁郎国国力不稳之机,出兵伐郎,收复失地!此后云武一家,共图霸业! 后来,武郎之战果然爆发,郎国派使求援,云王又假意和亲,希望郎国举全国之力,殊死奋战! 由此,武郎之间,战事越发紧张,直至两位公子私奔的消息传来! 一计不成,云王又生一计! 他打算云集全天下的名医共同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于是,便有了这“天下杏林医者武道会”,并下令太医方不同必须参加此会! 因为,他就是要让方不同眼睁睁的看着,这世间,还有人能解得了他的毒! 听完方不同说的这些话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这个大会,就是为他们而设的一个局啊!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毒,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有人问道。 姬云雪道:“还记得之前床上那具年轻的老尸吗?” “啊?这?”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而这只是三个月前的中毒症状,现在此毒早已发生了变异,毒性更是增强了岂止百倍!”姬云雪又说道。 如此一说,不少人又是惊异的“啊”了一声! “那要是解不掉此毒,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吗?”有人惊慌道。 “岂止是我们,还有四十万云国大军将与我们一同陪葬!”姬云雪回答道。 听闻此言,众人脸上的绝望之色顿时化作了愤怒之色,有的人更是怒哼出声。 “方太医,那你还在等什么啊?还不速速将解毒之法告诉大家啊!”众人着急道。 方不同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也没有解毒的法子!” “什么?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毒无药可解吗?”有人惊呼道。 “这病毒确实是因我而起,但没想到却又被人给动了手脚!看来有人不单单是想置我于死地,更是打起了整个云国的主意!” 方不同看着武大郎,满脸肃杀地说道。 67:他乡遇故知,寒夜噶羊人(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姬云雪反问道:“方太医,看来你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方不同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淡道:“我想这个人应该就在我们之中!” 众人闻听,又是一惊,皆四顾查看,心里直问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可他们无论看谁,都觉得对方十分可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便见那个面具女——乌衣公主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你们之中果真有我想要找的人啊!那么,请他站出来吧!”乌衣公主笑着道。 见大家并无反应,她又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难道要我杀光你们吗?” 此言一出,配合她的神色,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乌衣公主又在众人的脸上环视了一圈后,吩咐手下道:“从今天起,只要解不出这疫毒的,皆给我杀了!” 她的眉宇间,无不透露出一股骇人的杀机,让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 果不其然,此后每天都会有三四个国医被卫兵押了出去,但却再也没能回来。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也皆盼望着那个人能尽快地站出来,否则他们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此时,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害怕噩梦会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唯有清玄,每日倒是吃了睡睡了吃,全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一般。 “师兄,你的心可真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吃的下去啊!”玲珑诧异地问道。 清玄却是一脸严肃的教训她道:“有的吃你就吃吧,哪那么多废话!只有吃饱了,才能做得更好!” 玲珑想了想,师兄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于是,她也像以前一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却被打开了,一个卫兵指着清玄道:“你,跟我出来!” 清玄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吃完了再说吗?” 呵斥道:“让你出来,你就出来,费什么话!” 清玄听了,立即扒拉了两口,然后将碗往地上一扔,大声道:“我又不是医师,你们找我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那卫兵听了却“噗嗤”一笑,笑道:“我们自然知道你不是医师,但现在整个“乌衣寨”可都知道你是个饭桶呢,寨主殿下让我领去给她瞧瞧呢,说不定她一高兴,还能放了你呢!” 清玄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当下便起身屁颠屁颠的跟着那卫兵前去参见寨主。 此时,乌衣公主正背靠在在一张虎皮兽椅上闭目养神,忽闻手下人来报:“启禀寨主,那个饭桶给您带来了!” 清玄连忙参拜道:“小的参见大寨主,祝寨主老人家洪福齐天,颐寿万年!” 乌音公主听得此话,好奇地扭过头来,想看一看这个大家口中的“饭桶”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实,乌衣公主的心里好奇不止于此,她想,能如此临危不惧的人,或许正是她要找的人吧。 在乌衣公主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清玄发现她此时竟没有戴面具,一张俊美的脸庞,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清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想要多看几眼,谁知就在这时,那乌衣公主却突然开口道:“什么鬼?果然天生一脸饭桶相,送去制药房做活体实验吧!” 清玄一听,抹了抹满是油污和残渣的脸,吃惊道:“这制药房又是什么地方啊,我不是个医师,我做不到啊!” 乌衣公主厌恶地摆了摆手,那表情,显然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所以,清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武士一把架起,给拖了下去。 很快那两名武士,便将清玄拖到了另一间密室中,并将其绑在了一张石床上,然后朝他脸上猛地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清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与此同时,一粒小药丸,也落入了他的嘴中。 这时,另一名武士,托起他的下巴,上下一用力,便让其将那颗小药丸给整个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二人嬉笑着便离开了。 清玄只觉得头昏脑涨,很快,只见他头一歪,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清玄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他意识稍有复苏之后,只觉得恍惚间,仿佛有人在脱他的衣服。 他的上衣,都已被扒干净,那人正在动手脱他的裤子呢。 “喂!住手,你在干嘛啊?” 伴随着清玄一声怒吼,他体内的力量也在觉醒,顿时竟挣断了手上的镣铐,整个人笔挺挺地坐了起来。 那人吓得一惊,立马止住了手上的动作,怯生生地转过脸来,回他道:“啊?脱光了,好解剖啊!” 就在四目相对之时,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无比纯粹,更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双方都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 突然清玄一拍那人的肩膀,惊声道:“封俭让!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他撩起自己的头发,擦了擦脸,激动道:“是我啊!” 封俭让一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突然颤声道:“啊!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先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清玄又问道。 封俭让闻听,顿时痛哭流涕,将自己此前的种种遭遇都一一告知了清玄。 原来,那日二人分手后,封俭让赶到家中时,却发现全家上下皆惨遭毒手,自己的老爹又不知去向。 后来,郎国公布了封全保的罪行后,封家被永远地逐出了杏林,这让封俭让在郎国更是无立锥之地。 于是,他便辗转来到了云国,但不承想,又路遇劫匪,而自己又身无分文,最终便被辗转卖到了这里。 封俭让本是被当作活体实验的对象的,后来,乌衣公主见他医术不凡,便留了他一条性命,再后来,正值乌衣寨中医师选拔,于是封俭让得此机会,便成为了一名制药师。 听着封俭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完这些伤心事后,清玄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此时,已无国无家了。 清玄好一番安慰,方才让封俭让慢慢止住了泪水,平复好了心情。 “大哥,那你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封俭让突然好奇地问道。 清玄一听,这其中的缘由,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一时间该从何说起呢? 清玄想了想,尴尬道:“啊,那个,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人皆沉默了! 毕竟他们此时的处境,完全也不需要这样的冷笑话来缓解。 突然,封俭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央求道:“大哥,你带我走吧!这里就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啊!” 清玄连忙想要将其拉起,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仍被锁住,动弹不得。 于是,他坐在床上,看了看封俭让,毅然决然道:“好!” 封俭让的目光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奋,连忙道:“大哥,那我们快走吧!” 就在封俭让转身准备跑路之时,清玄却一把将其拉了回来,严声道:“我自然要带你走的,不过走之前,先把我脚上的镣铐给打开吧!” 二人看着这镣铐,皆陷入了沉思。 68:他乡遇故知,寒夜噶羊人(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自从清玄被带走后,四娘再也坐不住了,这个傻大儿也太不让人省心。 同样不让人省心的,还有太医——方不同! 方不同此时,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和“乌衣寨”合作了,因为,他的心,早就死麻了! 身边的亲戚朋友,见过的、没见过的,皆被杀了个遍,就连这群刚见面没多久的医师,也在每天不断地减少。 所以,无论众人如何的辱骂、唾弃,他都无动于衷。 因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眼地看着,或许连他自己都解不了的“疫疾”,是如何让强大的云国以及这些闻名遐迩的国医们,所束手无策的! 每过一天,就会凭空消失几名医师。 众人此时的担忧也愈发强烈了,谁也无法断定,下一个从这房间里走出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这天,那名卫官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门前,他的手里,依旧是拿着那张记着每位医师名字的名册。 每次在选人之前,他都会依照惯例说道:“还是不愿意站出来吗?有人自首,有人举报没有?” 见大家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你们都是各国赫赫有名的国医,怎么这点本事都没有呢,真是一群沽名钓誉之徒!” “好吧,下面开始抽人了啊!” 他拿起花名册,刚要念到诸人的名字,却突然有人站出来打断了他。 “慢着,让我试试吧!”四娘高声喊道。 她的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包括方不同! “你?开什么玩笑,就凭你么?”那个卫官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四娘一番,满脸讥笑着问道。 四娘还未回答他,就听得角落里突然传来方不同幽幽地声音:“就凭她是“鬼门针”的传人,就凭她解了郎国的“疫疾”!你说够不够分量?” 那卫官听了,先是一怔,而后连连点头道:“够!够!” 他连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四娘道:“虞太医,请!” 四娘于是便跟着他,去见了乌衣公主。 “你真的可以?”乌衣公主也是满脸怀疑地问道。 “愿为一试!”四娘答道。 这时,那卫官又将方不同刚才所说的,禀告给了公主殿下。 乌衣听了这话后,方才点了点头,答应让卫官带领四娘前去一试。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四娘突然说道。 “说吧!”公主不耐烦道。 “放了我徒弟!”四娘态度坚决道。 “你徒弟?谁是你徒弟?我们抓过你徒弟吗?”公主一脸迷惘道。 “就是你们此前抓去的那个干饭少年!”四娘道。 “啊?你说他啊,哈哈哈哈!那个饭桶原来是你徒弟啊!”公主笑着说道,“那这,绝无可能,他已经让我开肠破肚了,我想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这些医师们都给放了吧!”四娘悲痛地说道。 乌衣公主听了后,不由地眉头紧皱,转过脸来对手下的一个武士说道:“你快去看看那饭桶还有没有的救,能不能缝的回来!” 那武士得令,便立即转身下去查看。 当他走近密室时,却发现清玄正在拼命的用牙啃着那脚镣,场面极其尴尬。 “大哥,这小子想要逃跑!”封俭让大义凛然地对那武士说道。 清玄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呆了,这小子转眼间就翻脸不是人啊! 但那武士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后,并没有多说,直接上前替他打开了镣铐。 “你可以走了!”武士道。 可他的话刚说完,头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击,顿时昏了过去。 看着封俭让哆哆嗦嗦的举着药箱,站在那里,清玄不由得好奇道:“你干嘛呢?你打他干嘛?” 封俭让一脸无辜道:“大哥,我不把他敲晕,怎么偷钥匙救你啊?” 清玄指了指脚上被打开的镣铐,皱了皱眉头,道:“那他这是在干嘛呢?” 封俭让顿时沉默不语了。 二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将武士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又将其绑在那石床上,方才蹑手蹑脚的逃出了这间密室。 等那武士醒来,回来禀告寨主,说那小子挟持了一个医师逃跑了。 乌音公主听了后,不由大吼一声:“跑了?这里可是“乌衣寨”,这小子能跑哪里去?给我搜!” 说完,她又死死地盯着四娘,冷冷道:“子债母偿!你若是治不好,我定让你们娘俩儿陪葬!” 四娘这时又说道:“我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谁?”乌衣公主问道。 “方太医!”四娘答道。 乌衣公主脸色顿时沉重了起来,虽然她对方不同的医术自是深信不疑,但毕竟,这人有过前科,担心他又会动起手脚。 四娘看出了公主的顾虑,连忙道:“医者仁心!若是方太医真的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他也断然不会做出此前之举,更不会残活至今!” 乌衣听了她的话,觉得似乎还有那么些道理,终于叹了口气道:“唉!好吧!” 卫兵这时已将方不同给领了过来,他依旧是一副傲慢不羁的表情。 四娘花了好一番功夫,终于说动了方不同,和自己一起研制出解毒的药方。 就在二人转身下去之时,乌衣公主突然一改往日的威风,双手抱在胸前,词真意切道:“云国的百姓,就拜托二位了!” 方不同听了这话,心中更是触动,目光竟湿润了。 两位当世顶尖的太医联起手来,果然进展神速。 加上四娘本就有治疫的经验,所以他们很快便配制出了一味药方,止住了“疫疾”的扩散。 但想要彻底医好这些人,恐怕还得多需要些时日。 而清玄二人果然没能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打得鼻青脸肿的,又重新关了进来。 “师兄,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把你打成了这样?”玲珑关切地问道。 温纶等人也连忙过来查看,皆是一脸心疼。 “咦?封俭让?你怎么也在这?”玲珑看到身后的封俭让,突然吃惊道,温纶和天门也跟着惊讶了起来。 封俭让只好长话短说,将此前的种种经历又对三人诉说了一番,几人听了后,皆是暗自神伤。 “欸?那他们怎么没打你啊?”玲珑又诧异道。 “哦,因为我没耗他们的羊毛。”封俭让回她道。 原来,这乌衣寨外竟有云国的一支军队驻扎于此,这也是长久以来,大家对这个神秘地区不甚了解的原因之一。 二人刚出了寨子,便又闯入了军中。 夜晚,饥寒交迫。 “大哥,快看!那是什么?”封俭让突然叫道。 清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洁白无瑕的小羊羔正闲庭漫步的游走在他们眼前,仿佛黑暗中的一道白光。 清玄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了羊羔,五分钟噶完一只羊。 二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后,清玄还用剩下的皮毛给自己做了一件保暖小坎肩。 就在此时,一群兵士冲了上来,看着一地的羊毛,一人怒吼道:“这个贼人竟然杀了将军的宠物,给我打!” 这些人二话不说,顿时便冲了上来,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清玄。 别看他们一个个老弱病残的,但打起人来可毫不含糊。 一顿暴打之后,问清了二人的来处,于是又将他们给送回了“乌衣寨”。 清玄等人得以再次团聚。 可没过几日,那些暴打他们的人,却又找上了门来,神神叨叨! 69:寨中多美食,云间无常事(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参见公主殿下!”为首的将官带着一群兵士行礼道。 “庄将军,你此时不在营中坚守,跑到我这寨中做什么?”乌衣公主质问道。 “回公主,下官此次前来,是想要向公主讨要一个人!”庄重恭敬地回答道。 “哦?什么人?”乌音公主诧异道。 “一个偷了我羊的人!”庄重再次答道。 乌音公主听了“噗嗤”一笑,道:“就你那只白不拉几傻不拉乎焉了吧唧的小羊崽子,也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庄重尴尬地笑了笑,咬牙切齿道:“羊我可以不要,但那个人我必须找到!” 乌音公主一听,顿时怒道:“放肆!你当我这“乌衣寨”是什么地方!丢了一只羊也敢找我来要!” 庄重被他这一声呵斥,顿时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的人也呼啦啦的跪成一片。 看着公主此时面带怒色,额上青筋暴起,庄重自是不敢多言,只好一直在那跪着。 这时,正好有卫官前来禀告两位太医的制药进展。 庄将军得空,连忙小声插话道:“公主殿下,下官正是为此事而来!” 乌衣公主诧异地看了看他,道:“起来回话!” 庄重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禀明了公主。 那日,几个兵士揍完清玄后,回到营中,精疲力竭,倒头便睡,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料第二天一早,出了军帐,他们中有几人竟明显的年轻了许多,就连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这一异样,很快便引起了营中众人的关注,起初大家皆以为是“乌衣寨”中研制出的解药起了药效,但一连过去了三天,却再也未见其他人有任何变化。 后来,营中的医师前来诊断了一番后,发现这几人的体内竟存活有一丝抗毒血清,不知从何而来。 最终,通过仔细检查才在他们的衣服上查出了相似的血液残留。 众人这才回想起来,这必定是此前教训那个偷羊的小子时所沾染上的。 于是,庄将军便带着一行人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想要找到那个噶羊人,一探究竟! 乌衣公主听了他的话后,也是一脸震惊,讶异道:“竟还有如此古怪之事?” 待她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才发现庄将军口中所说之人,竟正是那个差点被她开膛破肚了的饭桶小子。 公主连忙召来二位国医,将庄将军所言之事又告诉了二人。 二人的脸上对此却并无过多的惊讶之情,毕竟一个心知肚明,一个见怪不怪。 四娘更是直言道:“不错,我那徒弟其实是个“血影”之躯,他的血液确实有着很强的抗毒能力。但以他此时的修为和能力,即便是放完了他的血,也不足以解得了这“疫疾”的毒。”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续道:“此前郎国“疫疾”初爆发时,便用过“血影”的法子,但云国此次的病毒更为猛烈,“血影”怕也是起不到太大的帮助了。” 众人闻言,心头更是忧心忡忡! 这时,方不同却突然开口道:“如果四娘不介意,老夫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上一试!”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一亮,乌音公主连忙问道:“方太医有何法子,请快说!” 但那方不同并未回答,只是冷冷道:“先让他好好地养好身子,不日,老夫自有大用!” 他这话,说了又好像没说,众人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等众人皆散去之后,乌音公主又召来寨中的食官,吩咐他,这几日无论如何都要调养好清玄的身体,丝毫不能怠慢,若有闪失,烹食之! 食官听了,心头一惊,领了命后,也不敢多问,只是在心里揣测道:还是头一次见寨主关心起囚犯来呢,莫不是她看上这小子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更要好好招呼他了! 于是,那食官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出各种好吃的,想方设法的来讨好清玄。 “清玄公子,今天为你准备的菜肴有:杏仁佛手、鸡丝黄瓜、瓜烧里脊、麻辣肚丝、口蘑发菜……”那食官一边报出菜名,一边将菜给端上桌来,很快便摆满了整整一桌。 “哇,这么多菜!”玲珑惊叹道。 “对了,还有这道龙井竹荪汤!”食官又端出一个汤煲,说道。 “菜齐了,公子请慢用!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食官说完,便退至一旁,尽心服侍。 没想到,清玄竟在此,提前过上了小康生活! “师兄,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玲珑诧异道。 起初,清玄也怀疑这是最后的晚餐,可没想到的是,这晚餐一连吃了三日还没到尽头。 这日,清玄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那食官:“喂!你们当是养猪呢,喂肥了再杀啊!到底及时动手啊?” 食官听了一愣,吃惊道:“动手?动什么手?公子应该说是洞房吧,这个您可得亲自去问寨主大人了哦!”说着,他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师兄妹几人,听了也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玲珑方才反应过来,惊呼道:“WC!师兄,那妖女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几人闻言,皆是大惊! 再看那食官,一脸谄媚的笑意,更加断定了玲珑的这种猜想。 自此,清玄更是放开了手脚,纵情佳肴,无所顾忌。 “哇!凤尾鱼翅!” “哇!八宝野鸭!” “哇!金丝酥雀!” 看着日益丰富的丰盛菜肴,旁边的玲珑都馋哭了!身旁还有一只口水流了一地的狗子! 就在清玄胡吃海塞的第五日,方太医和四娘终于迎来了新的进展,是时候该发挥清玄的作用了。 很快,卫官便前来提走清玄,众人既为他祝贺也为他担忧,但最重要的还是希望他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放了他们。 清玄带着众人的嘱托,兴高采烈地跟着卫官去见公主。 走着走着,他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不是去见公主吗?这是去哪里?”清玄问道。 那卫官回他道:“公主让我们领你直接去见二位太医!” 清玄听了,不由得又是奇怪,又是高兴。心里想道:“难不成,成亲之前还得去做个婚检吗?” 很快,清玄便来到了两位太医的面前,四娘一看到他,顿时老泪纵横,吃惊道:“清玄,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是肿了么?” 清玄尴尬道:“是那些鱼翅、野鸭、王八,还有竹荪汤!” 70:寨中多美食,云间无常事(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四娘指着一张木榻,对清玄道:“躺下吧!” 清玄听了,乖乖地躺了下来。 这时,方太医又递过来一粒药丸,道:“服下!” 清玄连忙接过,服了下去。 这时,他的心中突然疑惑道:这感觉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呢?还有,这婚前检查怎么是这二人呢? 可他还没想明白,整个人便昏睡了过去。 这时,只见方不同取出十余个小药瓶来,让四娘用银针送服,注入到清玄的体内。 四娘取出自己的一套银针,每根针都在那小药瓶中浸泡了许久。 而后,只见方不同用双手打开了清玄的十二经脉,加速了其体内血液的流通。 这时,四娘取出银针,顺着清玄的周身大穴,依次扎了下去,也顺势将方不同的药液依次注入到了他的体内。 四娘这番施针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方才完成,足见此次过程之复杂。 当四娘取出最后一根银针后,她惊讶的发现,清玄体内的血气在三十六个周天的运转和丹田内息的浑厚程度,竟比此前要猛烈了许多。血液循环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原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释放出来的药力,现在却比平时快了数倍。 一呼一吸之间,仿佛他的血液如江河翻涌,似乎有着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 片刻后,只见方不同食指和中指一拢,在清玄的眉间轻轻一点,然后顺着“神庭穴”一直延伸到“承浆穴”,再连接“入突”、“云门”、“天井”几处穴位,接着过“曲泽”到“内关”,最后竟从他的“神门穴”处缓缓流出一股赤红的血清,入水即溶。 四娘忍不住赞叹道:“原来这就是“千金方”中的“血养方”之术,今日得见,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方不同摇了摇头,叹息道:“若没有你这“鬼门针”寻血问气,即便再完善的“千金方”也难以发挥出“血影”的真实功效!” 四娘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也是我们“鬼门针”一脉的独特之处啊,凡习得此针,必以“血影”相随!” 方不同笑了笑,道:“所以你们长久以来皆是“针影不离”,或师徒或夫妻或手足。而我们“千金方”却恰恰相反,世代单传,终生孤患,所以也被称作“千金一方”!”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道:“唉!世人把我们这四个不愿与天下苟同的四家并称为“杏林四绝”,且常放在一起比较。殊不知,各有各的特点!细论之,实乃为药、血、针、法四个完全不同的流派!” 四娘想了想,道:“门有千别,术有万方!不过,同为治病救人,殊途同归罢了!” 方不同闻听,心头一惊,激动道:“说得好啊!以后这天下再也没有四绝了,只有一个四娘!” 说完,他突然一笑,然后用双手点在自己的几处大穴上,紧接着,只见从他的手腕处竟缓缓流出了一股鲜红的药膏,浓烈而清香,让整个房间顿时都弥漫着一股药香之气。 “啊?这是什么?”四娘惊讶地问道。 方不同回答道:“其实所谓的“千金方”和你们的“血影”如出一撤,乃是以传习者自己的身体作为培养皿,而后通过“药穴”的释放,激活药效内源,形成第二种药力,这才是真正的“千金一方”!” 四娘闻听,心中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这时,方不同手上流出的红色药膏,竟和清玄腕处的红色气珠连为一体了,仿佛一根朱红色的长针,又如流水一般,潺潺蠕动。 四娘见方不同的脸色愈发难看,忙问道:“方太医,这样做,会太损伤你的身体了,你快停下吧!” 但方不同并未停下,而是缓缓道:“我们此前研制的药方或许靠你这徒弟可能还差点,现在我将两个“药穴”连接在一起!这样会内源暴涨,生成第二种药力,让服用者体内的剧毒彻底消失!”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一个老头子,不能白使唤小辈,这孩子也算与我有缘,最后的方子便是老头子送他的礼物了。” 方不同说完,只见那根细长的朱针,顿时化作数十枚血珠,滴落在器皿之中,而两人的“药穴”也同时止住了流动,各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伤口。 “四娘,你将这血珠加入此前研制的药方之中,便可解了这“疫疾”之毒了!”方不同虚弱的说道。 四娘连忙将他扶至一旁休息,而自己则独自前去配药。 药方配制完成后,方太医催促她快送去营中,解了众将士所中之毒吧,但四娘却放心不下他,方不同只是摆了摆手,道:“此事皆因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偿还,这是我的业障,我该得的!你快去吧!” 四娘拗不过他,只好带着药方前去禀明公主,而后又被带至军中试药。 这药,果然有奇效,没过几日,营中的将士们皆已毒素全解,恢复了健康! 可等四娘再回来时,却发现方不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见他脸色苍白,毫无血气。 四娘用手一探,发现他早已没了呼吸! “方太医,走了!”清玄落寞道。 四娘长叹了一口气,收泪道:“这是他的归宿,我们走吧!” 终于解了云国的“疫疾”,所有的将士们无不欢呼鼓舞,尤其是这群医师们,更是松了口气。 “启禀寨主,现在“疫情”已破,虞四娘也交出了药方,咱们现在是不是把这群医师给放了!”卫官问道。 乌衣公主面色沉重,思考了半天,方才缓缓道:“都杀了吧!” “啊?”那卫官闻言,心中大惊,失语道:“这?这……” 乌音公主看着窗外,坚定道:“云国的霸业不能动摇,这里的秘密自然也不足让外人知道,所以,这群人决不可留!” 卫官听明白后,立刻领命执行。 不过,在送这群人上路前,他还是吩咐食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算是为各位践行! “诸位,这杯酒算是为你们践行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愿各位一路走好!”卫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跟着举起杯来,个个热泪盈眶,内心激动道,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众人觥筹交错,载歌载舞,一个个酩酊大醉。 殊不知,那卫官走出密室后,却又突然对众人说道:“各位,这便是你们最后的晚餐了,希望你们泉下有知,死而无憾!” 众人听他这话,顿时酒醒了几分,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应该放我们走了吗?” “你们不讲信用!” 这群医师们争先恐后的责问道。 这时,那卫官身后的武士皆已举起了屠刀,死死盯着他们,慢慢地走了上来,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清玄醉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过年了吗?有人在放炮吗?”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不好了,“基地”组织攻破了庄前军的军营,现在已杀入寨中来啦!” 那卫官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眼前这些人了,忙叫道:“保护公主!” 说完,便领着那群武士匆匆往“龙凤台”赶去。 而这群医师,趁此机会,顿作鸟兽散,纷纷往寨外逃去。 慌乱中,有人用力抓住了清玄。 “跟我来!”那人说道。 清玄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便被一把给拽走了。 71:你娘肚子里, 听我谢谢你(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清玄一边跑着一边诧异道。 “别废话!逃命要紧!”那人冷冷道。 于是,清玄便被那人生拉硬拽着跑了一路,一边狂奔,一边狂吐。 没过多久,二人便逃出了这乌衣寨的范围。 “哎呀,小姬你跑慢点,我跑不动了!”清玄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着逐渐瘫软下去的清玄,再看看自己满脸飘逸的胡须,姬云雪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脱去了身上的伪装,恢复出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快起来!再不跑,等寨中的人追上来了,咱们可都逃不掉了!”姬云雪喊道。 清玄瘫坐在地上,连连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寨中现在都大乱了,谁还有心思来管我们啊?”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身后有一队人马正朝他们驶来,转眼间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正是那乌衣公主! 双方一见面都十分诧异,就连公主的手下们也在心里纳闷:难怪公主连寨子都不要了,原来是追这小子来了。 乌衣公主一脸茫然地问道身后的卫官:“这人怎么还在?” 那卫官战战兢兢道:“还没,还没来得及下手,“基地”组织就来了,所以,没顾得上!” 乌衣公主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什么没顾得上!但凡有漏网了一个,我唯你是问!” 卫官吓得,连忙点头,可心里却在想道:“全都漏网,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清玄竟主动走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公主,你是来娶我的吗?” 乌音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怒视他道:“娶你?取你狗命吧!” 说着,他便飞身下马,挥剑直向清玄砍来。 还好姬云雪及时出手,帮清玄给挡了下来,这才让他脱离了危险。 两个女人顿时战作一团,谁也不服谁。 即便公主身后带着那么多人马,可谁也没有前来帮忙,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两个女人在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甚至那卫官还在想:你们打吧打吧,我可以趁机先溜了! 说到做到,他趁着众人一不注意,还真脚底抹油,偷偷地溜了。 这一切,正好被清玄看得清清楚楚。 可没一会儿,他却看见那卫官又回来了,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被人给提回来的。 此时,迎面又赶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那人一只手提着卫官,到了近前,一把把他扔在了公主的脚下。 这队人马一到这里,二话不说,对着公主的人便是一顿砍杀,极其残忍! 清玄认得此人,正是自己偷了他羊的那个将军。 “庄重!你这个叛徒!”乌衣公主气急败坏地喊道,顿时便转过身来,直奔庄将军而来。 “妖女,你夺我田地,毁我家园,今日,我便要要了你的小命!”庄重一边迎战,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原来你也是“基地”组织的走狗!”乌衣怒道。 见双方大打出手了起来,姬云雪这时也回到了清玄的身旁。清玄心里想,趁此机会,该是咱们开溜了! 于是,二人悄悄地逃了出去,在北面的山头上找了一块藏身之处,暗自观瞧。 虽说庄将军这边人多势众,但乌衣公主手下的这批武士却都不是吃素的,个个皆有以一当百之势。 从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就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只见他们杀人都是手到擒来,让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庄将军这边便败下了阵来,手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而庄重本人也被五花大绑的捆到了公主的面前。 “庄重!你要求饶吗?”乌衣公主恶狠狠地问道。 那庄将军只是咬紧牙关,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没说饶他一命,而是目光坚定地喊道:“为了圣战!”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乌衣公主手起刀落,怒吼道:“剩你个头的战!” 顿时,庄重人头落地,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乌音公主对着他的尸体,问道:“现在头也没了,还战吗?” 谁知,庄重那脑袋虽身处异处,但口中依然在喊道:“战吗?战啊!” 清玄和姬云雪看着眼前这景象,心中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妖女竟然如此残忍,如此狠毒,果然杀人连眼都不眨! 清玄不由好奇地问道姬云雪,“刚才那将军说的圣战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是“基地”组织?” 姬云雪,沉声道:“当年,此地有个小国叫做“蒙泽国”,他们本是一个朝圣民族,但后来被云后施计所灭。云后在此建立了“乌衣寨”后,便将这些蒙民们一直赶到了大基山以东地区。后来,这些流散的蒙民们便以大基山地区作为据点,进行长达百年的暴乱、突袭活动,梦想着收复家园,并谓之“神圣战争”!但云国的官方,却把他们称之为“基地”组织,和郎国的“重火宫”、武国的“修武门”一起并称为天下三大邪宗!” 清玄听了后,不由地问道:“那你是哪个组织?” 姬云雪神秘一笑,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轻声道:“这是我的一个秘密!” 这时,那边早已结束了战斗,乌衣公主已带着人马向北狂奔而去。 两人站在山上,只见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烽烟,看来“基地”组织此次是发动了大规模的袭击。 就在此时,有人从背后拿着长刃抵住了他们。 “干什么的?转过身来!”有人命令道。 二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只见他们的身后站着三四十名手持长刃的大汉。他们每个人都留着一撮胡须,额头上戴着一圈跟衣服一模一样的发带,所有人皆是一身的黑袍! 姬云雪见此,立即脱口而出道:“亚希莫比!” 那群黑袍武士闻声大惊,而后只听得为首那人道:“亚希莫比!蒙代,古拉日姆德尔诺?” “尔诺!”姬云雪道。 说完,只见身前的两人连忙收起了长刃,对他们道:“亚希莫比!” 清玄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群人叽里呱啦的到底怎么回事,忙问身旁的姬云雪,道:“小姬,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姬云雪轻声对他道:“他们是“基地”组织的人!” 清玄一惊,脸色一变,道:“那你刚才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姬云雪道:“说的是蒙语!” 清玄“啊”的一声,满脸震惊道:“难道你也是“基地”组织的人?” 姬云雪笑着道:“我本姓基,基山的基,你说我来自哪里呢?” “你娘肚子里!”清玄想都没想地回答道。 72:你娘肚子里,听我谢谢你(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这群黑袍武士见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也不再为难,领着二人便去见他们的首领——基阿迦! 二人很快便被带到了一处军营前,进了大营,入了宝帐,只见一个黑袍男子高高在上,无比威严,想必这便是他们的基首领了。 只见,此人膀大肩阔,满脸胡虬,头上戴着一顶黄金宝顶,腰间挂着一柄漆黑的腰刀,眉宇间皆透着一股彪悍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姬云雪拉起清玄,示意他将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后躬身说道:“呜哩呱唧路,哈大!” 清玄也照猫画虎般地说了声:“哈大!” 这时,那基阿迦连忙起身走台上走了下来,来到姬云雪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开心道:“好嘛,我的雪儿公主总算是回来啦!” 清玄在一旁诧异道:“什么?你竟然是公主?” 这时,基干达又指了指清玄问道姬云雪:“这位少年是?” 姬云雪还没来得及回来,旁边便有一位大叔激动地站起来,笑着道:“领主,我看小公主这是领着我们的额驸回来了!” 帐中的众人听了后,皆是哈哈大笑,就连基阿迦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而后,帐中又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蒙语,清玄完全也听不懂。 这时,只见姬云雪连忙解释道:“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朋友!不对,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清玄听了这话,连忙打断她,拉起她的手道:“怎么不算朋友了,咱们可是一起历经生死,死里逃生的啊!” 听了这话,场上诸人再次笑了起来。 这时,基阿迦又站起身来,问道姬云雪:“雪儿,交代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姬云雪忙答道:“都办妥了,他们也都答应了和我们的合作,我想,不日便能抵达云国境内!” 基阿迦听了,大笑一声,道:“哈哈哈!简直太好了!看来我们的光复大业指日可待了!” 众人听了,也皆是满脸兴奋。 “来人啊,快去杀头牛来,晚上我们要摆庆功酒,迎接我们的小公主和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基阿迦高兴地吩咐道。 这时,姬云雪又高声道:“不过,还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众人忙问道。 姬云雪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云国已研制出了应对“疫疾”的解药,想必他们此时应该,差不多恢复了过来。” “啊?什么?” 听到这话,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皆是满脸难以置信地互相问道。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能有如此厉害的手段,连“醮天咒”的毒都能解得了?”有人吃惊地问道。 姬云雪并不想正面回答,谁知,清玄却突然举手说道:“是我!” “你?”基阿迦问道。 清玄点了点头,道:“正是,是我和我师娘解了你们云国的毒,怎么样,不错吧!” 姬云雪此时恨不得宰了他,忙在一旁小声提醒他道:“大哥,拜托你下次分清了阵营再说话啊!” 这时只见基阿迦得脸上笑意全无,杀机四溢! 他冷冷地问道姬云雪:“雪儿,你带这小子回来,是给我族人泄愤的吗?” 事已至此,姬云雪只好咬了咬牙,道:“正是!” 突然,基阿迦冲着门口嚷嚷道:“牛不用宰了,酒也不摆了!晚上的庆功宴撤了吧,咱们改祭祖了!” 说完,他又突然一声令下:“来人!把这小子给我绑了!” 话音刚落,就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大汉,上来便将清玄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清玄还在拼命地挣扎着,刚想要向姬云雪求救,就见她快步走了上来,举起一个布团,将清玄的嘴巴给严严实实的堵了起来。 看着清玄被五花大绑的拖了下去,姬云雪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得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汇报完情况、见完族中的长辈后,姬云雪连忙走出帐营,起身去寻找清玄。 很快,他便在中军大帐后方的一块空地上,看到了被绑在旗杆上的清玄,见他正在那拼命地蹭着旗杆。 姬云雪飞快的跑了过去,连忙帮他一起身上的绳索给解了开,边解边安慰他道:“别担心,我来救你来了啊。” 二人正忙碌着呢,恰好一队巡卫路过此处,好奇地停了下来。 姬云雪连忙假装呵斥道:“你们怎么看的人?这绳子都快被他给解开了,要让犯人跑了,你们怎么和首领交代啊!” 几个卫士上前一查看,果然这绳子松了许多,便立即再次给绑紧。 并且,他们怕还不够牢固,便又多加了两套绳索,将清玄捆的如同木乃伊一般严实。 清玄的眼角露出了两行感激的泪水,仿佛是在对姬云雪说道:感谢有你! 姬云雪一边吩咐道:绑结实点!一边快步离开了案发现场。 她这时才明白过来,光天化日的,就算她救下了清玄,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下把他安全的送出去。 看来还是得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好伺机而动。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终于,熬到了晚上,姬云雪一身武士打扮,再次悄悄来到清玄身旁。 她见四下无人,快速的给清玄身上铺满稻草,而后连同那个旗杆给一起扛到了靶场上的一个拐角处,安放在了一辆小推车上。 原来,营中每天都会有许多绑在旗杆上的稻草人,用来供蒙人的这些武士们练习刺杀所用,而用完的自然被堆放在角落里的推车上,定期会被送去重扎或销毁。 所以,姬云雪扛着这样的一个稻草人,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做完这些后,附在清玄的耳边悄声道:“你先在此忍耐一会啊,到了三更天,我再送你出去!” 到了三更天时分,姬云雪再次来到此处,但她却突然傻了眼了。 “车呢?我人呢?”她问道,而后,连忙四下寻找。 原来,今天那个运送的武士,正赶上有事,便提前将这些废弃的稻草人给运了出去,看也没看便倒在了田间。 清玄本以为是姬云雪来救他来了,一路兴高采烈地坐着马车,然后被故意扔在这里,让他重获自由。 清玄高兴地躺在一群稻草人中间,开心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可他左等右等,却都没见姬云雪来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他开始有点着急了。 慢慢地,天渐渐亮了,迷迷糊糊之中,清玄只觉得脸上黏糊糊的,伴随着一种腥臭味。 他睁眼一看,原来此时飞过来了一群黑喜鹊,叽叽喳喳游走在这群稻草人的身上。 毫无疑问,刚才定是有只喜鹊随地大小便了。 这群喜鹊一顿大小便后,又开始来疯狂的啄着这些稻草人玩,清玄身上的稻草很快便被啄光了,这群鸟儿便又开始啄他身上的绳子,再到衣服,再到身体。 没多久,清玄终于挣脱了身上的绳索,他看着满身的瘀青和满脸的鸟粪,不由地咆哮道:姬云雪,我谢谢你! 73:公子变形记,公主拎不清(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基地”组织这边,很快便发现了清玄的逃跑,连忙派人前来搜寻。 刚逃出生天的清玄,还没来得及饱餐一顿,便又被“基地”组织的人给追了上来。 清玄一路狂奔,后面的黑袍武士也一路追赶。 跑着跑着,清玄突然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的正是四娘他们。 “师娘!师妹!我在这呢!”清玄高声喊道。 几人跑到清玄的身前,来不及寒暄,也没有停下脚步来,而是拉起清玄继续往前跑去。 清玄连忙叫停众人,道:“我刚从那边跑来啊,“基地”组织的人在追我呢,咱们快回头吧!” 玲珑听了,连忙摆手道:“后面也不行啊,后面有一支云国的部队也在捉拿我们呢!” 几人顿时陷入了前有追兵后有强敌的尴尬境地,温纶紧张道:“看来这一仗在所难免了,老十,待会打起来了,你护好他们娘仨,我来帮你们杀出一条血路。” 说着,温纶和天门二人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一前一后地挡在了师徒三人的面前。 这时,清玄的脑子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个主意,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让他们不必过于紧张,然后让他们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 众人听明白后,再次兵分两路。 清玄独自向前跑去,很快便撞上了云国的军队。 “将军小心,前面有埋伏!是“基地”组织的人!”清玄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 云军将领听了后,心头一阵诧异,连忙派人前去打探。 而四娘他们这边,此时也拦在了蒙军的阵前。 “亚希莫比!” “亚希莫比!有云军在追杀我们!” 师徒二人也高声地喊道。 那蒙军一听是自己人,又闻听有云军,顿时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很快,云军的探子便回来了,后面还领着一大帮黑袍武士。 那将领坐在马上见此情景,心里却是一沉,暗自想道: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可没让你把人都给我领过来啊! 双方一碰上面,二话不说,立即开打。 四娘几人还等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战斗。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清玄连忙跑过来,一把拉起师妹,着急道:“还看什么看啊,快跑啊!” 几人顿时便又找了另外一条路,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一直跑了十来里地,他们觉得应该没有危险了,这才停下来休息。 “清玄兄,这群黑袍子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追你呢?”天门问道。 “他们是“基地”组织的蒙军,此前正在和云军打仗,师娘这不是解了云军的“疫疾”吗,所以他们恨不得砍死我们!”清玄气喘吁吁地说道。 说完,他又转脸问道四娘:“师娘,咱不是帮云军解了毒吗,他们应该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啊,怎么会追杀你们呢?” 四娘笑了笑,道:“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要杀人灭口!” 几人正在说着话,忽听得远处有人呼喊,一群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几人抬头一看,却见正是此前的那群医师跑了过来,其中跑在最前面的却是封俭让。 清玄一把拉住封俭让,问他跑什么跑。 封俭让连着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跑……跑……乌衣寨的人……来了!” 几人一听,皆是一惊,往远处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乌衣公主骑在马上,身后领着一群武士,对这些医师围追堵截,一顿砍杀! 乌衣公主很快也看到清玄他们这群人,立即便催马赶来,手下的几个武士也跟着追了上来。 顿时,温纶和天门便与他们发生了一场激烈的鏖战。 但这群武士确实过于凶猛,加上人多势众,两位司尉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也皆受了不少轻伤。 师兄妹二人护着四娘,哪也不敢去。 这时,只见清玄一个人在那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急得满头大汗。 “师兄,你怎么了?嘴上在念叨着什么呢?”玲珑一边击退敌人一边好奇地问道。 “我在背口诀呢,我忘了那“营血”之术该怎么用了!”清玄焦急地回道。 玲珑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男人果然靠不住! 就在这紧急关头,忽见不远处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蒙面侠客,他穿着一身黑衣,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个武林高手。 这人到了近前,一提手中的剑,就看到一道刺目的寒光,整个人如闪电般射出,顿时逼退了身前的一众武士。 有了这黑衣侠客的帮忙,温纶和天门二人再次与这群武士交起手来,顿时轻松了不少。 但师兄妹几人这边却是情况十分危急了,只见乌衣公主正挥动着手中的剑想要直取三人性命。 奈何玲珑的武功自然不是乌衣的对手,而清玄依旧没能想起来任何有效的招式。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清玄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头,而后狂吐了一口血水,顷刻间,那血水竟在几人面前结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又是血盾!”玲珑见怪不怪地说道。 这血盾虽说伤不了敌人,但的确是个很好的防御手段。 乌衣公主的剑指到哪里,清玄的血便吐到哪里。 双方你来我往,花费了好一阵工夫,却始终谁也伤不了谁。 玲珑躲在血盾后,挑衅的吐着舌头,“嘿嘿,打不着!打不着!”气的乌衣公主直跺脚。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打法,着实有点费血! 清玄顿时觉得,眼前的黑不是黑,而是贫血的伤悲!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驶来了一辆马车,那黑衣侠客对几人高声喊道:“快上车!” 大家顿时各晃一个虚招,纷纷跃上了马车。 温纶这时,又连连射出几枚寒箭,击散了那群武士的缰绳,受惊的马儿四下逃窜,几人这才得以安然离开。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四娘感谢道。 那黑衣侠客慢慢地取下斗笠,揭开面纱,对众人道:“大家都还好吧,别来无恙啊!” 几人只觉得这声音极其耳熟,但看着面前这个丑陋模样的男子,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正在众人惊愕之时,玲珑却突然叫道:“啊!扶司尉是你啊!你还没死啊,太好了!” 几人闻言,顿时一惊,温纶不禁感慨道:“十一弟,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扶炎笑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说完,他又撩开帘子,指着架着马车的人,对众人道:“这时武武陵,武国的公子!” 众人听了后,心头又是一惊,堂堂的一个武国公子此时竟给他们架起了马车,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这云国,究竟对这二位公子做了什么?众人在心中不免感叹道。 武武陵架着马车,领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中,停了下来。 “诸位先到屋中休息休息吧,我去换身衣服就来!”扶炎对众人说道。 几人在屋中等了半天,这时,只见扶炎换好了衣服再次走了过来。 不过,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拿着刀的女人。 清玄见了,不由地大吃一惊,连忙高声喝道:“妖女,你快放开我扶炎兄弟!” 74:公子变形记,公主拎不清(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清玄的一声呐喊,顿时吓坏了众人。 四娘忙问道:“清玄,怎么回事?” 只见清玄目光如炬,平静道:“这女人,便是乌衣那个妖女!” 众人听了,心头一惊,浑身一震,脑海中灵光一闪,是她么? 可一直以来,乌衣公主皆是戴着面具示人,除了清玄,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实面目。 所以,一时间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显然,门口那女人,也被清玄的这一声喊叫给吓住了,怔怔地立在原地。 听了清玄所说出的这一番话后,她连连摆手,手中挥舞的刀,让众人更是害怕了。 只见她矢口否认道:“不,不!我不是乌衣,我是乌音啊!” “乌音?”众人齐声问道。 扶炎这时走了过来,笑着道:“清玄兄弟,你误会了,她的确不是乌衣公主,而是乌音公主,她们本就是孪生姐妹,所以你认错也很正常。”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惊呼道:“啊?孪生姐妹?” 世间竟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你拿着刀做什么?”清玄又问道。 “我给你们杀鸡啊!”乌音回她道。 说着,武武陵便提了一只鸡跑了过来,开心道:“抓住了,抓住了,中午可算有口福了!” 可他一见众人皆是面色沉重的向门外看来,顿时慌张道:“怎么了?你们都不吃鸡吗?” 扶炎笑了笑道:“没事,一场误会而已,来,刀给我,我来杀吧!” 说着,他便接过了乌音手中的刀,和武武陵二人来到院中,宰了那只鸡。 玲珑见此,开玩笑道:“可还有点真像两口子呢,看来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众人听了,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很快,美酒佳肴便摆上了桌,所有人都感慨万千。 他们想不到,在这云国的一个农家小院竟还能有如此欢聚时刻。 说到动情处,他们皆举起了杯子,再次庆祝他们的劫后余生与久别重逢! 这时,玲珑突然问道:“扶大哥,既然你们没事,为何不立即赶回去呢?躲在这里做什么呢?” 扶炎听了,和武武陵相视一笑,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敌人,多亏了乌音公主,我二人才得以死里逃生,想要平安的回去,恐怕并非易事啊!” 众人闻听,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扶炎这才向众人细细道来。 那日,扶炎和武武陵从医馆逃出来后,为躲避乌音公主的追杀,慌不择路中竟掉落到了一处陷阱之中,而后便被一群歹人给虏了去。 二人在那匪营中受尽屈辱,他们本以为或许自己即将命绝于此。 正在此时,乌音公主却带着一队人马赶到这里,救出了二人。 其实,从一开始乌音公主就并未打算真正的杀了二人,只不是想吓吓他们罢了。 后来,当她得知这二人落入在了贼人的手中后,便奋不顾身地赶了过来,终于救出了二人,但自己手下的人却悉数被杀。 等他们逃出来后,发现到处都是蒙军以及各路的山贼流寇,大都显然是回不去了,他们只好一路躲躲藏藏,最终找到了这个落脚的地方。 温纶他们听了后,皆同情起几位的遭遇来,他喃喃道:“照此说来,看来这城中不止有蒙军的人马,还有其他的各路造反势力,咱们必须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众人点了点头,这时扶炎又突然说道:“我们被囚禁在那群贼人的营中之时,发现那群贼人有的操着故国的口音,有的则操着郎国的口音,且听他们多次谈及到“宫主”之类的话题,所以我推测他们极有可能是“重火宫”的人!” 听到“重火宫”三个字时,温纶和天门的脸上皆是拂过一阵诧异之色,天门轻声道:“怎么又是这群人?此前郎国的叛乱便是他们,现在到了云国又能遇上。” 温纶也随声附和道:“是啊!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人啊!” 这时,只见一直闷不作声的封俭让却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如果让我碰上这群人,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众人心里明白,封府上下正是被“重火宫”这群人所杀,所以他自然是对这帮人恨之入骨。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哟!不错啊,还有心思在这吃火锅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美艳的女人站在门外,长着一张和乌音一模一样的脸。 “啊?乌音,不!乌衣公主!”武武陵正端着一个盘子从门外走来,见此情景,颤声说道。 众人的心里,此时皆捏了一把冷汗,不由地伸手将各自的武器攥在了手里。 “姐姐!你放过他们吧!”乌音上前央求道。 可乌衣却是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对手下道:“来人,将公主给我带回去!” 手下的两个武士得令,便硬生生地将乌音公主给带上了马车。 武武陵见了,忙上前求情道:“乌衣妹妹,求你放过乌音,放过大家吧!” 乌衣听了,又是“啪啪”两记大耳光,然后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武武陵,你算什么东西,再敢多嘴,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武武陵连忙捂起嘴巴,躲至一旁,不敢再吭声。 这时,扶炎走上前来,乌衣连看都没看,便举起手就要抡他。 可她的这记耳光并没有打响,一只手举在空中被扶炎给死死地擎住。 乌衣吃惊地侧过头来,吓了一跳。 “什么鬼?我认识你吗?”乌衣连忙挣脱,诧异道。 “在下扶炎,公主可还记得我!”扶炎冷冷地说道。 乌衣听了,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眼,然后怒骂道:“呸!就你长得这副德行,竟然还敢冒充扶炎哥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身旁其余人听了,皆异口同声说道:“他就是扶炎!” 武武陵也在角落里,轻声附和道:“没错啊,乌衣妹妹,他真的是扶炎啊!” 乌衣依旧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了想道:“喂!就算你是扶炎,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感情早就淡了啊!我是不会跟你成亲的啊!”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扶炎和乌衣早就订下了婚约,扶炎的此次和亲,便是为她而来的。 扶炎笑了笑,道:“公主,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恳求你能放四娘他们一条生路,扶炎定当感激不尽!” “说就说,你站那别动啊!”乌衣警告道。 她的目光,在在座的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后,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今日我来,只为带回乌音,诸位的性命,他日,定当来取!” 乌衣说完,便领着一众手下,带着乌音,扬长而去。 这妖女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扶炎和武武陵二人却是怅然若失。 但没想到,数月后,那张熟悉的脸庞,却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乌音!” “乌衣!” 两人同时喊道,各自迷茫! 75:跳出舒适圈,天道好轮回(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看着,时而升起的烽烟,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了。 他们现在被困的地方是距离云国大都云梦泽七十里外的,一个叫云江城的地方。 现在,整个云江城几乎都被蒙军和一些流寇占领了,完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清玄他们一直想要找个机会逃出去,但都无功而返! 好在,城中的云军皆已撤出,就连乌衣寨的人也被乌衣公主带走了。 所以,清玄他们一时间也不用担心来自云国的危险。 但城中的贼寇和流民日益增加,粮食和食物倒是成了一个最紧要的问题。 很快,一些后来的强盗土匪便开始当街抢掠,甚至是挨家挨户的搜刮粮食。 “快把屋里吃的都交出来!”一个手持砍刀的流寇朝着清玄喊道。 但清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自言自语道:“要有吃的,我们自己早吃了,还能轮得到你们!” 那伙流寇,见清玄对他们置之不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地拎着家伙便冲了过来。 七八个人,顿时将清玄给团团围住了。 “喂!小子!叫你拿吃的呢,听到没有啊!”为首的人叫嚣道。 清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恭恭敬敬道:“各位大爷,我就是一个花匠,你们要吃的,去找当家的吧,当家的在屋子里呢。” 那人听了后,一脚将清玄推踢翻在地,然后骂骂咧咧地朝屋里走去。 “谁是当家的,给老子出来!”为首的大汉,一脚将门踢开,冲着里面喊道。 可当他们抬眼看到屋内的景象时,顿时傻了眼了! 只见四娘端坐在正堂之上,左右两侧分别站着温纶和天门,旁边的桌子上又坐着玲珑、武武陵和封俭让三人,每个人的手里皆亮着家伙,一看就不太好惹。 那伙流寇见此,心里顿时有些哆嗦,准备转身向门外退去。 正在此时,扶炎抱着一把剑慢慢走来,挡在了门口。 那伙强人一见到他的模样,顿时脸色铁青,甚至有人当场便跌坐在地。 “大侠饶命啊!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了,送给你们了!放我们走吧!”为首那人轻轻地放下搜刮来的各种粮食后,苦苦哀求道。 扶炎目光冰冷如剑,脸色阴沉如阎罗,大喝一声:“滚!” 那些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跑出了院门外,逃得无影无踪。 玲珑领着武武陵等人将地上的食物拾起,发现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还有各种蔬菜,顿时激动道:“发达了!发达了!咱们可以大吃一顿了!” 四娘这时却走上前来,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子道:“这些可都是他们从城中百姓手里抢来的,咱们若是据为己有了,和这伙强人又有什么区别!” 玲珑不服气道:“那又不是咱们抢的,是他们自己要送给我们的,况且他们还把我们的门给踹坏了,这些作为赔偿,不过分吧!” 封俭让和武武陵忙在一旁附和道:“不过分!” 这时,玲珑又故作可怜道:“师娘,再苦不能苦孩子!咱们可还都是一群孩子呢,大伙都快饿死了,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四娘听了后,长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一顿饱餐之后,清玄和玲珑却私下里又把大家偷偷召集到了一起,说出了一个伟大的计划! “玲珑,我不合适啊,四娘知道了该不高兴了,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啊!”温纶悄声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席而去,边走还边向他们比划道:“放心,肯定保密!” 玲珑长叹了口气,看着清玄道:“唉!我就说这事不能拉温大哥下水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将他排除在外了,你们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这时,天门小声问道:“玲珑,这能行吗?总感觉怪怪的!” 玲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位伟人曾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吃饿得慌!吃饭嘛,不寒碜!” 天门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细细想来,觉得这话还是颇有些道理的。 扶炎这时也在一旁纠结道:“小伙伴,要是真这样做了,传出去不大好听啊!” 玲珑立马安慰他道:“哎呀,你现在连脸都不要了,还害怕这个?” 扶炎顿时心里一横,坚定地点了点头。 而后,玲珑又问道其余几人。 “赞同!” “赞同!” “无条件赞同!” “好!所有人都赞同,全票通过!即刻执行!”玲珑宣布道。 自此以后,清玄、武武陵和封俭让三人则轮流扮演起各种庄稼人的角色,或背或提或扛着一小袋粮食,假装不小心路过。 当被那些劫匪们发现后,便转身就跑,然后将他们引诱到扶炎和天门的面前。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但久而久之,来此地搜刮的匪徒竟越来越少,清玄他们的收益也变得越来越少。慢慢地,他们连自己糊口都成了困难,更不要说接济百姓了。 众人再次合计,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啊。 玲珑想了想,道:“既然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众人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玲珑一拍桌子,脱口而出道:“是时候跳出舒适圈了!” 众人又是一怔,大为不解! 第二天,几人便来到了更远的村子,故伎重施,收获满满。 第三天,几人又来到了比昨天更远的村子,依旧是满载而归的一天。 此后的每一天,六人一行皆比昨天更前进了一点,也更辛苦了一点。 但他们的收成,慢慢地,却不增反降了下来。 半个月后,方圆五十里范围内,再也不见强盗土匪,百姓安居乐业! “师妹,咱们回去吧!看来今天又是等不到人来了!”清玄失望地说道。 玲珑也是叹了口气,道:“唉!回吧,回吧!看来这些土匪们都学聪明了!” 一行人两手空空地往回走去,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究竟是该悲还是该喜。 突然,武武陵哈哈大笑着,对扶炎说道:“扶炎兄,倘若你我二人日后继承了王位,不知道后来的史书上会怎么评价我们这种打劫强盗的强盗行为!” 扶炎听了,想了想,笑着道:“哈哈,这便是真正的“盗亦有盗”了吧!” 这时,玲珑也在一旁调侃道:“要是真有史料流传的话,你们可真成了后世楷模了,一千年后,会有人把这种行为称之为“钓鱼执法”!并拜你们为祖师爷!” 众人听了她这话,虽并不能全然明白,但还是不约而同地嘿嘿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地里的庄稼开始露芽,集市上的灯又亮了起来。 正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76:跳出舒适圈,天道好轮回(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清玄几人,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能力,为地方的稳定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 他们这边,的确是岁月静好了,但云江城内,可就炸开了锅了! 蒙军起初为赢得其他起义者的支持,便打出“占城自由,纵兵劫掠”的口号。 因此,吸引了大批流寇前来投靠。 但他们打来打去,也无非只是打下了一个云江城。 况且,这还是城中驻扎的庄重部队本就是自己人! 所以,来的这一波又一波的流寇,皆聚集在这云江城内,哪也去不了。 但他们来了才发现,这竟是一份不包食宿的工作,而且也没办法辞职。 因为,你想走,城外的云军不让! 云军就是想让他们耗死在这里! 实力强大的队伍,尚且还能与蒙军分一杯羹。 但对于那些散兵游寇来说,可就只能自己吃自己了。 所以,这些流寇没办法,只能上山下乡,到处搜刮农民伯伯的粮食和邻居大妈家的牲口。 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解决了温饱问题。 简单而粗暴! 直到有天,一伙不长眼的匪徒撞上了清玄这帮人,从此,便拉开了“劫中劫”的序幕! 再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匪徒在此栽了跟头,这六人的名声也彻底在云江城流传开了。 “听说了吗?风林山的麻老六一伙,昨天又被劫了!” “听说,黑水寨都被劫了四次了,至今颗粒无收呢!” “是啊!谁没在这伙贼人的手上吃过亏呢!” “唉!现在一看到乡下的农民我心里直犯怵,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久而久之,这些流寇们再也不愿到周边的乡下去劫掠了,毕竟风险大,收益全无,不值得! 但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啊,这可怎么办呢? 既然乡下抢不成,那就抢城里的吧! 于是,这些流寇便又对准了城里的富商大户们下手了。 这下,可就捅出篓子了! 要知道,蒙军的军饷开支、日常维持,可都靠着这些大户的资助,才能得以为继! 换句话说,那就是:动我“金主爸爸”,我杀他全家! 所以,义愤填膺的蒙军严惩了几个带头闹事的流寇首领,方才平息了这些富商大户们的怒火。 那些流寇们心里叫苦不迭:蒙军不敢抢,城中不让抢,乡下抢了又白抢!这是要活活把人给逼死啊! 思来想去,他们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只能选择抢同行了! 所以,每天城中不是这个统领抢了那个寨主,便是这个山大王抢了那个当家的。 这一波下来,城中的流寇们竟互相结起仇来,还没等开战,自己内部倒是先损耗掉了一半。 基阿迦看着城中每日打打杀杀的,乱成了一锅粥,不由得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但很快,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郎武联军,对云国开战了! 与此同时,“重火宫”和“修武门”的人马也来到了云国,邪宗三大组织实现了第一次联合。 原来,此前关于云国的阴谋,江湖上早有传闻,后来又有人放出两国公子在云国被害的消息,更是让两国人民愤怒至极! 如今,一些侥幸逃脱的国医们,回到两国后,更是证实了云国的阴谋,这让郎武彻底愤怒了。 于是,两国由此便结成了同盟,发布讨云檄文,并昭告天下,共同推翻云国的暴政。 那些隐藏多年的,被云国定义为“邪宗”的地下组织,也纷纷响应,投身其中。 各方势力联合在了一起,号称“神圣联盟军”! “神圣联盟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集结了三十万大军,直奔云国而来。 一时间,云国内忧外患,战火绵绵,已变成了一片惨烈的战场。 云王一方面增援军队火速支援,想要将郎武联军赶到国门之外。另一方面,号令各路王侯、郡守,组织兵力平息叛乱。 同时,他还派出了大将巴廷威领兵前来讨伐云江城中的“基地”组织,以免这群贼人窜入王城,平生祸端。 巴廷威来了后,很快便带兵攻入了云江城,将蒙军围困在内城之中,但蒙军却在墙头架起了火器,加之,城中流寇众多,一时间也难以彻底攻下。 但无论如何,遭殃的始终是百姓! “唉!怎么又打起来了,集市又被封了,现在我们连喝口米汤都成难事了!”玲珑抱怨道。 “唉!现在都城中都乱了套了,那伙流寇刚走,云军又来了!”四娘也是叹息着说道。 巴廷威临危受命,急于攻城,因此粮草准备的并不充足。加之,城外原本驻守的兵将,也等着他们的救援,所以,粮食也渐渐跟不上了。 渐渐地,云军也开始“自食其力”了。 不过,和流寇不同的是,他们先是动了城中的大户,烧了他们的仓库,抢了他们的粮食,甚至将其家丁、卫队拉去充军。 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商贾们皆纷纷逃出城外。 没了这些大户可抢了,云军便又把主意打到了平民百姓的身上。 所以,照着此前那伙流寇的操作方式,云军也跟着来了一轮。 当掠夺小分队路过隔壁的村子时,可把清玄他们这里的村民给高兴坏了,他们笃定马上就要到他们这里来了。 村长更是带着村民们,亲自上门,请“六人组”再度出山。 毕竟此前他们每次“钓鱼执法”得来的东西,除了留下一小部分口粮,其余的皆分给了村民们,正所谓,先富帮后富,一起蹚出致富路! “六人组”这边也是不忍伤害老乡情谊,只好应下再次出手! 第二天,果然来了一小股云军,一进村便扫荡一空。 直到他们,又同样的来到了这个院子,然后同样的,空手而归! 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为此也作了一番斗争,只是,没能打得过! 村民们都高兴坏了,因为这次的收获,显然比之前的每次都要多。一想到,半天的工夫比流汗一天的收入还要多得多,他们就更轻松了,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一种喜悦的氛围。 但温纶却暗自担心了起来,毕竟与此前的流寇不同,他们这次劫的可是云军,正规的官方部队! 果然,没过几日,这伙云军便卷土重来了。 只是,这次,他们整整出动了一个营的兵力,横扫了整个村子! 即便村民们,在这些兵士一进村子时,便供出了六人来,但还是没能躲得了戕害,整个村子皆惨遭屠戮! 果然,天道有轮回,这次轮到他们栽了,顺便还搭上了全村一百余口的性命。 温纶领着两个司尉,掩护众人仓皇出逃,但整个村子早已被云军给团团围住了。 对他们来说,这里,此时就是一片死地!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突然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一阵箭雨过后,喊杀声阵阵,很快便击退了云军。 众人便也脱离了险境,但却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群! 77:相逢值一跪,是杀还是傻(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就在云军将清玄几人给团团围住之时,忽见得背后顿时射来阵阵冷箭,而后一群身披战甲的士兵冲了上来。 一边放箭,一边砍杀。 趁着慌乱之际,清玄等人撒腿就跑。对于趁乱开溜,他们几人早已是轻车熟路。 可谁知,这些云军却是边战边退,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清玄等人还没逃远呢,却又被这群人给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刚才那些云军为何要围着你们?”一个头领高声问道。 清玄连忙掩面哭泣道:“军爷,我们就是这里的普通老百姓,刚才那批人抢了我们的粮食,烧了我们的村子,还想把我们都给赶尽杀绝!” 那头领听了后,不由地哼了一声,骂道:“他妈的,云国这些当兵的也忒不是东西了,就知道欺压百姓,在我们“圣联盟”面前,胆小如鼠!” 骂完,他又挥了挥鞭,对几人道:“你们快快逃命去吧!顺便告诉大伙,“神圣联盟军”来了,云国的青天便有了!” 清玄听了,连忙谢道:“谢军官大老爷!我们这就回去大肆宣传!” “嗯!去吧!”那头领道。 就在清玄他们正准备离开之时,又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却突然大声喊道:“站住!” 几人闻声,心头一惊,只好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待命! “转过身来,把头抬起来!”那人再次命令道。 几人只得慢慢地转过身,抬起了头。 此人的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后,突然大喊道:“你们这两个小子在这呢,害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啊!” 说着,他便一声令下,让手下给一行人都给绑了起来。 “百里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啊?”之前的那位头领问道。 “怎么回事?沙大哥!这两个小子就是烧了我军营的那两个家伙!”这个叫亓百里的小头领指着扶炎和武武陵,怒气冲冲道。 “还有一个女的呢?是你吗?”亓百里又指着玲珑问道。 玲珑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是我!我跟他俩都不熟!” “那是你吗?”他又问道四娘。 四娘也摇了摇头,道:“我都这岁数了,杀人放火的事干不来!” 可那亓百里显然是怒气难消,他指着自己的脸,恶狠狠道:“你们这两个奶奶腿的,看看我脸上的伤痕,兔崽子,今天不扒了你们的皮,怎么解得了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便要拔剑来砍了二人,还好被那沙头领给及时拦住了。 “宫主可是交代过了,战场之外,不得擅自杀人!我看你是不是又想挨皮鞭子了!”沙头领提醒他道。 亓百里一咬牙,吩咐手下道:“你们把这八个人给我看住了,还是那句话,少了一个,我就拿你们的脑袋顶上!” 手下的人闻令,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将这八人给一一捆结实了后,便提着刀站在了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扶炎老弟,你们咋回事啊,跑就跑呗,烧人帐篷干嘛呢?”清玄问道。 扶炎和武武陵皆是低着头,吞吞吐吐。 原来,当日乌音救下二人后,怕这群人再追过来,竟一把火烧掉人家整个军营,就连这亓百里的胡子也在大火中被烧掉了,所以说,他能不生气吗。 正在此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道:“那还不宰了,留着过年啊!” “听到没?雷爷可是说了,可以宰了他们!”亓百里向沙头领高声喊道。 众人闻听此言,扶炎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 就在亓百里一声令道“杀了他们!”之时,几人顿时冲破了绳索,各自反抗起来。 扶炎、温纶和天门三人,各制服住了身边的兵士,夺过了他们手中的刀,架在了这些人的脖子上。 玲珑连忙给四娘等人解开身上的绳索,扶起众人。 但当他们看到清玄时,皆愣住了! 只见清玄此时竟低着头跪在了亓百里二人的身前,态度十分谦卑! “这是干嘛?求饶吗?”那个粗狂的声音也惊奇道。 原来,清玄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他想着,众人在挣开绳索的第一时间,定是冲上前去,挟持住那个大官,这样方能保住他们几人的性命。 谁知,在第一时间,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冲了上去,顿时心里一紧张,脚下一滑,便硬生生的给二人拜了个早年。 “你们快把刀放下,若是伤了我这几位兄弟,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大官严声喝道。 说话间,温纶见他的手上已在暗自拔刀,心中暗道不好,顿时手上一发力,从袖中直直地射出一枚暗器,直奔他而来。 动作之快,那大官来不及过多思考,连忙侧步下身来,躲了过去。 谁知,他也是脚下一打滑,而后双膝跪地,正好和清玄面对面。 “这怎么还还上礼了呢?”玲珑诧异道。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清玄也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那人的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突然异口同声说道: “雷老五!” “杀霸!”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五雕人”中排在第五的雷老五——雷功赞! 此前清玄他们师兄妹二人从乞侯府逃出来时,正是得到过“五雕”的帮助,有过一面之缘。 清玄一听这雷老五仍叫自己“杀霸”,顿时心里便有了底气,看来这帮傻小子们并没有识破自己的谎言啊! “哎呀!雷五哥,在这遇到你可真是太好了,中都一别,甚是想念啊,最近还好吧?”清玄关切地说道。 雷功赞连忙回道:“好,好着呢!” “苍大哥还好吧?”清玄又问道。 “也好着呢?”雷功赞答道。 “赖二哥,好吗?”清玄再问道。 “好,也好!”雷功赞又回道。 “孔三姐好吗?”清玄再三问道。 “也好,也好!巴五也好,大家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雷功赞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他见清玄还想问些什么,连忙抢先说道:“要不,咱们还是站着聊吧,这样跪着是不是有些不太体面!” 清玄连忙点了点头,道:“雷五哥所言甚是,那咱们还是站着说吧!” 雷功赞顿时站了起来,他看着清玄道:“霸!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清玄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个,腿麻了,扶我一下!” 78:相逢值一跪,是杀还是傻(下)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二人起身后,清玄又将玲珑唤来身旁。 雷功赞一见到她,连忙开口道:“二维马姑娘!原来你也在这啊!” 玲珑也激动道:“雷五哥,这么巧啊,最近还好吗?” 雷功赞闻声,连忙道:“好,很好!大哥、二哥、三姐、巴老四他们都很好!” 玲珑笑了笑,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时,雷功赞突然诧异道:“霸!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又有什么特别任务?” 清玄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对其轻声说道:“秘密任务,你懂得!” 雷功赞连忙道:“明白,明白!不该问的我不问!” 玲珑也问他道:“你们不是在郎国吗?怎么会在这呢?” 雷功赞听了顿时一愣,诧异道:“怎么?你不知道?” 清玄连忙一笑,道:“自上次一别,我二人便受命来到了云国,一直潜伏在“乌衣寨”中,因此对此后发生的事并不十分了解。” 雷功赞,也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现在想来,看来宫主是早已计划好了啊!” “那是自然!”清玄笑着道。 “二位可知,自上次中都一战,“重火宫”损失惨重,我们兄弟五人也是侥幸逃脱,才捡回一条性命!” 雷功赞将上次平叛之后发生的事,向二人娓娓道来。 “后来,郎王更是让“中威司”吉满,带兵围剿“重火宫”,一时间,人心惶惶,宫主只得带着大家东躲西藏。这时,恰好云国的“基地”组织派人前来联盟,于是宫主便趁此机会带领门徒赶赴云国,以图东山再起!再后来,郎武联军讨伐云国,郎王给了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重火宫”因此也成为了“神圣联盟军”的一员!”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唉!即便如此,本门还是失散了诸多弟兄,宫主也命我等在暗中寻找呢。” 听完了雷功赞的这些话,是兄妹二人这才算明白过来,雷老五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也明白了此前扶炎和武武陵为何会遭遇到“重火宫”的人。 “雷爷!原来你们认识?”一旁的亓百里好奇道。 清玄连忙给雷功赞递了一个眼神,雷功赞笑了笑道:“误会了,都误会了,都是自家兄弟,快把人放了!” 沙头领听了后,连忙说道:“好,好!听雷爷的,快把人放了吧!” 清玄也朝众人点了点头,温纶几人这时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中的刀,放开了那群手下。 “不知这几位是?”雷功赞看了看扶炎等人,问道清玄。 清玄连忙笑着道:“他们都是宫主安插在各国的眼线,此前攻破“乌衣寨”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雷功赞听了,心头一惊,连忙拱手道:“诸位英雄,失敬,失敬!刚才多有得罪了!” 温纶一行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雷功赞又转过身来,说道:“霸公子!马姑娘!宫主此时也在城中,你我二人快随我去见见他老人家吧!” 师兄妹二人闻听,顿时心头一惊,连忙推托道:“雷五哥,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呢,改天吧,改天吧!” 说完,师兄妹二人便要转身离开,却被雷功赞给一把抓了回来。 “什么事能比见宫主他老人家更重要!”雷功赞怒道。 见二人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他又补充道:“此前宫主就吩咐过了,再见到二位,务必要将你二人带到他老人家的面前!” 此言一出,师兄妹二人的心里直犯哆嗦,难不成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清玄的脸上更是汗如雨下,他战战兢兢地问道:“怎么,宫主他老人家要见我们?” 雷功赞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是宫主的密使,他老人家想见你们再正常不过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二人也连忙点了点头,应声答道:“那是自然!” 可他们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清玄看了看周围满是“重火宫”的人,心里想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是他对雷功赞说道:“雷五哥,麻烦你给这几位备辆马车,宫主自有其他安排,我二人随你前去拜见宫主他老人家。” 雷功赞想了想,道:“那好吧!” 说完,他吩咐手下弄来一辆马车,交到了温纶的手上。 “温大哥,一定要照顾好我师娘啊!”清玄拜托道。 说完,他便领着玲珑,跨身上马,跟着雷功赞直奔大营而去。 温纶一行人,还怔怔地立在原地,没能明白过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娘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兄妹二人为了救我们,看来已落草为寇了!真是家门不幸,国之悲哀啊!” 这时,封俭让连忙说道:“四娘,难道您不知道吗?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刚才没看到他们和那贼人头子有说有笑的吗?” 众人闻听,皆是一阵诧异,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俭让便将当日在城外,二人以“重火宫”密使的身份救了自己的经过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了后,皆是满脸疑惑,但细想来刚才他们的举动,却也说明了封俭让所说非虚。 一时间,众人皆迷惘了。 而师兄妹二人这边,如今却是玩脱了,两人也在绞尽脑汁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局面。 此时,想跑,固然是来不及了。 但要真见到那“重火宫”的宫主时,他们该说什么呢? 难不成对他说:“哈哈,宫主!我们逗你玩的,刺不刺激!” 倘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二人的小命可也就刺激了。 两人一路上,忧心忡忡,假想出了各种可能,但都没有一种合理的解释,能让对方放过自己。 可最让二人想不通的是,既然那宫主已知道了他二人的存在,为何不向手下人戳穿他们的身份,反而想要见一见他们呢? 这也让他们的心中充满疑问,所以也想会一会那宫主,说不定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一众人马很快便回到了营中,雷功赞开心地对众人喊道:“大哥,二哥,三姐,老四,你们快来啊,看看谁来了!” 几人听闻他这一声呼喊,纷纷从帐中走出,见到兄妹二人,皆是一愣。 而后,几人热情地与二人寒暄了一番,但兄妹二人却是全然没有多少兴致,只是随声附和着。 突然,雷老五又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对二人道:“二位特使!宫主在等着你们呢,快去吧!” 二人顿时神色一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宫主遭人暗算了!” 帐中所有人皆是一惊,连忙跑出去查看,师兄妹二人也跟着跑了过去。 他们来到宝帐之中,只见一群手下环护着一个老者,他面色黝黑,须发皆白,正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十分痛苦! 五雕等人顿时围了上来,只见那老者伸手指了指师兄妹二人,似乎有话要说。 这时,雷功赞连忙说道:“宫主,二位特使来了,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只见那老者,拼命地挤出了几个字:“他们,是,假……假……”说到这,他便很难再说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白眉雕”苍逊连忙问道:“宫主!他们是加什么?” 那老者,艰难的吸了一口气,又努力道:“杀……杀……” 众人闻听到这一“杀”字,脸色齐刷刷一变,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时,清玄见了,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握住老者的手,声泪俱下地哭喊道:“爹!你的傻儿子回来了,你不能走啊,爹!我们是一家人啊,爹!”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难道是宫主的儿子? 他们还想听听宫主再说什么,可全然被清玄的哭声给掩盖了过去,什么也没听到。 再然后,那宫主两眼一番,整个人便没了。 这时,清玄哭的更狠了,所有的人也皆跟着哭了起来。 但他们的心里却都有着一个同样的疑问,宫主临终前,到底喊得是“杀”还是“傻”呢? 79:天上掉馅饼,深藏功与名(上) - 我的师兄有点悬 - 银耳草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云国奸细在宫主的食物中下了毒,也有人说是宫主是被人刺杀的。 最后,法医鉴定,这老宫主乃是食物中毒,因误食了有毒的菌子而暴毙身亡。 宫主死后,“重火宫”的部下便立即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五雕为首的“保玄派”,始终坚信清玄便是老宫主的儿子;而另一派以大护法左轮为首的“逼宫派”,则认为此人来路不明,坚决不予承认。 若不是他们忌惮清玄手上还有个玄火令,只怕是早已以各种理由将这二人打发了。 即便如此,左轮的人时时刻刻都视他为眼中钉,因为老宫主死后,大护法本应是最佳的宫主人选,可如今,却平白无故地多出了这一小子。 好在,五雕派人寸步不离地守在清玄的身边,一时间,左轮的人也奈何不了兄妹二人。 但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这兄妹二人想走却也走不了,只能每日与大鱼大肉为伴,单调而又充实。 这日,左轮的人突然前来对师兄妹二人说道:“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能证明你们身份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二人听了,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忙问道:“是谁?” 那人冷笑了一声道:“军师!” 二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虽不知这军师是何人,但看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这个军师定是来头不小。 到时,若被此人当面戳破,他们二人的小命怕是再也难保了。 想到这,二人商量着,一定得逃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这把玩的太大了,都玩出一个死爹来了,这要是被揭穿了,那这帮人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了啊。 这天夜里,二人趁这帮人不注意,便蹑手蹑脚地走出营帐,想要溜之大吉。 可二人还没走远,便听到身后有人喊道:“这么晚了,想要去哪啊,难不成是想开溜吗?” 循声望去,正是那个大护法左轮,带着一众手下,一脸猥琐的站在他们身后。 “溜什么溜,这是我家,我有什么好溜的。”清玄不服气地说道。 “来人,送二位贵客回营休息!”左轮一声令下,便有七八个小喽喽走了上来,师兄妹见此,只得再次返回到营帐中。 “这个护法也太阴魂不散了吧,我们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实在是太讨厌了!”清玄生气道。 “是啊,这是哪门子的护法,看咱俩长得像法不?”玲珑也郁闷地说道。 师兄妹二人又在惶惶中度过了几日,依旧是逃也逃不脱,等也等不来。 二人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天塌下来,也压不垮吃饱的胖子! 几日下来,师兄妹二人非但没消瘦下来,反而胖了不少。 这日,酒足饭饱的二人,正抱着狗子躺在榻上,享受着午后的安宁时光,突然,门外的一声大喊惊扰到了二人。 “扯什么犊子!老宫主什么时候有了儿子!”门外的人高声说道。 二人闻声,皆是心头一震,心想,该不会是军师回来了吧。 果然,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五雕和左轮等人。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生气地叫道:“让我们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话音刚落,他便出现在了师兄妹二人的眼前,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是这小子敢冒充老宫主的儿子!”左轮生气的说道。 “来人!将这两个骗子给我拿下!”他又吩咐手下道。 但那军师连忙拦住了他,晃神道:“慢着,等一下!” 师兄妹二人也是一脸诧异,半天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后师爹?” “水师伯?” 军师余横水满脸尴尬地看着师兄妹二人,以同样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清玄?玲珑?” 而后,三人皆是一怔,相互对望了一眼,皆是一脸的茫然,一脸的莫名其妙,一动不动。 “军师,您认识这二人?”白眉雕苍逊诧异地问道。 余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岂止是认识!我们差点成了一家人!” 众人闻听,皆是一脸迷惘。这时,站在一旁的大护法左轮急了,他抢上前问道:“军师!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老宫主的儿子?” 但余横水并未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两兄妹:“四娘,她还好吗?” 二人一个点了点头,一个摇了摇头。 余横水一脸诧异,连忙转身将身后的一行人推出了门外,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和这两个孩子说。” 说完,他便死死地关上了帐门。 左轮还在门外焦急地叫道:“到底是不是啊?” 余横水对此置若罔闻,连忙走上前来,激动道:“怎么会再碰上了你们,怎么成了老宫主的儿子呢,这都怎么回事啊?” 师兄妹二人便将和四娘一道来参加“天下杏林医道会”的经过以及从“乌衣寨”逃脱后,躲在云江城的村子里,再到撞上了“重火宫”被逼无奈撒下这弥天大谎的经过都向余横水一一道来。 余横水听了后,百感交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问道清玄:“这么说,四娘现在也在这云江城中?” 清玄点了点头。 玲珑却补上了一句:“温大哥也在呢!” 余横水“哦”了一声,没再接着往下问去。 这时,玲珑诧异地问他道:“水师伯,你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的军师呢?” 余横水无声地笑了笑,长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啊!” 原来,余横水和这老宫主本是旧识,一个为故国最后一个守将,一个是创办第一家“考炎门派” 的掌门。 后来炎国被灭,二人深感自己皆负有责任,心中便暗自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此后,他们联手创立了“重火宫”,表面上以“横水门”作为幌子广招门徒,暗地里却一直在悄悄地招兵买马。 再后来他们又招揽了诸如左轮、“四手”、“五雕”这样的豪杰,由此声名显赫,逐渐壮大成为一股不小的势力。 师兄妹二人听了后,也是感慨万千,想不到这余掌门不仅是个痴情之人,更有一颗爱国之心。 玲珑心里暗自喟叹道:自己一个亡国公主,内心却从未起过波澜,倒是慢慢忘记自己的出身了。 突然,她幡然醒悟道:“重火是个炎!” 余横水笑着点了点头,轻轻道:“正是!不过,现在它可是你们的了!” “啊?这么突然!”二人惊呼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