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巨额债务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原谅我这么软弱……” 南荣站在浦阳江边，重重地在心里说了一句。 该走了！ 望着眼前的滔滔江水，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紧接着，猛然向着前方伸开双臂，奋力朝着江心一跳，宛若一个跳水运动员。 “诶，不好！” 江畔上一只小渔船上，一老一少两位渔民还在喝着粥，眼尖的年轻人看到了这跳水的一幕。 “快！快把船划过去救人！” 南荣的身体迅速在江水中坠落，九月的江水没想到是如此地冰冷。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也许此刻期待已久，一阵窒息感将他淹没…… 也许过了很久很久，也许只不过才过去半个多小时而已，南荣感觉自己的腹腔在被人有规律地用力按压。 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水来，意识顿时恢复了。 原来那两个渔民几乎就在南荣投江的同时，也跳入江中，利索地把他捞了起来。渔民们见他醒来没什么事，也就没有送医，而是报告给了附近的派出所。 南荣很快被附近派出所的警察领走了。他低头坐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接受一个中年警察的询问。 “姓名？” “南荣耀阳。” 询问清楚了南阳的家庭住址和家人联系方式，中年警察耐心地开导道，“这么大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啊？等着吧，我已经联系了你的爸妈，待会就来接你。” 南荣张了张嘴，想说不要，但终究没好说出口，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接过值班警察递给他的干毛巾，机械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还在滴水的衬衫西裤。 一个多小时之后，南荣的父母赶来，跟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南荣赶紧站起身来，被妈妈拉住了双手。 只见妈妈的脸上泪涕狼藉，眼睛红红的，口中却是说不出话来。他忍不住拿手掌去擦拭妈妈的眼泪鼻涕。 看着白发苍苍的父母，南荣不禁觉得羞愧难当。之前一直怀有的壮士断腕一般的决心，突然之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里对亲人的无限眷恋和对自己无能懦弱的深深自责。 面色沉重的父亲按中年警察的吩咐，在笔录上一处处签着字。 南荣的视线却投到了怯生生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没进门的那个女孩身上。 那女孩一身黑色的衣裙，皮肤白得透明，好像不怎么见阳光的样子。她的眼睛乌黑沉静，就像一潭深水，却又似乎空洞无物，毫无神采……女孩扶着门框安静地站在那里。 南荣忍不住开口朝着女孩招呼，“乔巧，你小心站着别动。” 值班的另一个小警察抬头瞄了一眼门边的女孩儿，继续在整理卷宗。他拆开了包裹卷宗的旧报纸，眼睛却被展开的旧报纸上醒目位置的一张图片所吸引。小警察看看报纸上的图片，又抬头看看南荣。 图片是一个新闻报道的配图，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在领取一个奖杯。旁边写着：3月第二届浙江省金融报告会暨第二届浙江金融创新人物、青年金融才俊颁奖典礼在杭州凯悦酒店盛大启幕，银监局局长将此殊荣颁发给某某银行某某支行行长南荣耀阳。 小警察心里嘀咕着，这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对，领奖的就是他。”站在门口的女孩脱口而出。 小警察闻言张大了嘴。 这时候南荣的父亲已经签好了字，向中年警察道了谢，率先领着南荣和仍牵着他的手不放的妈妈，一起向门口走去。 南荣一手牵着仍在啜泣的妈妈，一手牵起门口女孩的手，离开了派出所。 女孩显然行动缓慢，被南荣牵着一只手，由南荣带领着方向，另一只手摸索着墙壁，走了出去…… 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小警察，她怎么知道我心里犯什么嘀咕呢？ 中年警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干嘛呢？看见漂亮女孩子就干不了活了？” 小警察口吃地说，：“不不，她能听见我心里的想法！” 中年警察抢过小警察手里的报纸，“什么想法？你想追人家？”，而后自顾自地说，“不过那小姑娘好像是个瞎子，可惜了。” 这时中年警察也注意到了报纸上南荣领奖的那张图片，“嘿，敢情这刚刚想不开跳江自杀的小伙子，还是个银行行长呢，啧啧啧……” 南荣和爸妈乔巧一出了派出所的门，才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开车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 这姑娘一看见南荣走出来，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南荣羞愧地低下头说，：“雅颂，原来是你送我爸妈他们来的。” 宋雅颂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我不放心乔巧，我才不会来接你。”说完就启动车子往市区开去。 南荣一路上沉默不语，回忆着这一年来的经历，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原本自己是父母的骄傲，年纪轻轻才32岁的年龄就已经成为系统内全省最年轻的支行行长，没想到的是，一份民间借贷担保书，让自己从天堂跌落人生谷底！ 为了报答老领导也就是大学同学宋雅颂父亲的提携之恩，为了不影响老领导的晋升之路，自己居然想到了帮助客户取得民间借贷八千万，用以先行偿还已经到期的银行贷款，以免除老领导在任期间对该贷款的审批责任。不想后来这笔民间借贷果然出了问题。 债务人陆国华因羊毛制品厂经营不善，无力偿还，竟然扔下这个烂摊子，独自跑回澳洲去了。 债权人见要不到钱，就跑去省行大闹了一番，闹得满城风雨。省行对南荣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免去行长职务，并且禁入金融行业十年。 雅颂把南荣及父母送到那栋诸暨中学老家属楼下，临别之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南荣说：“对了，我爸爸让我给你带个信儿，陆国华好像多年前天使投资过杭州的一家公司，叫畅游出行。” 南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自己苦苦找了陆国华这么久，遍寻不到，没想到杭州还藏着这么一家跟他有关系的公司？ 南荣恨不得马上把他揪出来！ 第2章 天使投资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耀阳决定去畅游出行碰碰运气，寻找陆国华的线索。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告别了仍然不怎么放心的爸妈，一再地向他们保证，自己已经想通了，绝对不会再做傻事，他们这才放南荣出门。 南荣坐高铁从诸暨小城出发，20多分钟就到了杭州东。 两地的交通特别方便，所以之前南荣在杭州工作期间，周末节假日也常回诸暨探望父母，小住两天。 南荣按照宋行长给他的一些信息，按地址找到了畅游出行科技有限公司。 南荣在公司门牌透明玻璃门旁边站了一会儿，才摁响了门禁铃，前台小姐马上过来开了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南荣。 南荣连忙走进来，自我介绍说：“我是XX银行城东支行信贷部的，想跟你们公司负责人面谈一下。” 前台问：“你预约了吗？” 南荣说：“没有”，随即又大着胆子补充说，我是分行宋行长介绍来的，然后就不由分说一屁股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前台对这种没有明确预约的访客，通常都存了几分疑惑，但一般也不敢贸然拒绝。于是她就走入左侧长长的走廊某一间办公室，进去请示。请示完毕之后又返回来大厅，对南荣说：“请跟我来。” 南荣起身随她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听她介绍说这是陈总，说完前台就退了出去。 南荣看办公室门头上的标牌是商务部，于是对着这位陈总开门见山，表明来意。介绍自己说因为本行的一位贷款人下落不明，能不能了解一下这位贷款人陆国华是否是贵公司的天使投资人。 南荣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还是前几年自己担任支行信贷部负责人的时候用过的名片，不想这会儿派上了用场，他早晨特意在家里翻出来装在口袋里。假如说以行长身份来做调查，可能并不是那么合适，因为行长亲自跑外勤比较少。 这位陈总上下打量了南荣一番，看着名片，有了几分热情，“南荣总，你好你好。” 他边说边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把南荣让到一侧的沙发就坐，还给南荣倒上了一杯茶。 陈总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精明能干，说话则滴水不漏。他的态度十分热情：“天使投资人估计都是老板的至亲好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样，我帮你问问。” 陈总说完这番敷衍之词，随即转变了话题，“南荣总，你们银行平常是不是也需要一些公务接待用车呢？不知道是跟什么机构合作的？喝茶，喝茶。”边说边把茶杯递给了南荣。 南荣从早晨出门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也确实渴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边喝边心里暗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没有什么利益可图，看来这位陈总也不会帮自己查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打定了主意说：“全省行里的商务接待用车现在也都是外包的了，听说最近省行办公室主任也正在找合适的合作机构，怎么？你们能接这活？” “对对对，我们出行平台是有两项主营业务，一项是社会散客用车，就是平常咱们使用的网约车，而另一项是公务用车，一般都是跟一些大型企事业单位合作。”陈总做了进一步的介绍。 “那好呀，要不我改天给您介绍省行的办公室主任认识？”南荣察言观色地说，“陈总你看，你们公司天使投的投资人，你现在能帮我查一下吗？” 陈总拍了一下脑门，“诶，看我这记性。”只见他用微信发信息向谁询问，还给南荣看是否是陆国华这三个字，南荣点头称是。 南荣也知道，现在除非特别紧急的事情，人们之间沟通通常不会紧急到使用电话，免得打扰到对方的休息和生活，这种无关紧要的沟通自然是通过微信了。 见微信上并未得到马上的回复，陈总又介绍了目前畅游出行科技有限公司的事业版图。 这家公司从建立至今五年时间，虽然不及滴滴打车那么制霸市场，但也是稳扎稳打，在华东地区占领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位陈总满怀激情地向南荣介绍了网约车市场前景以及本公司的一些本地发展优势，南荣不难看出这家公司有一定的发展潜力以及陈总对畅游出行的主人翁责任感和自豪感。 陈总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他一边口若悬河，一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哦，我们公司成立初期，天使投资阶段只接受过四位投资人，其中并没有叫做陆国华的投资人。” 南荣立即失望到了极点，看来这一趟是毫无收获。他发呆了片刻，也觉得多留无益，就起身告辞。 陈总起身送客，说拜托南荣商务用车那事儿别忘了，南荣说不会不会。因为有事相求，陈总特意亲自送南荣出来。 前台小姐看到陈总亲自送了南荣出来，就知道自己引他进去没错了。于是她连忙迎过去，礼仪周全地引导南荣向大门口走去。陈总这才回身回去自己办公室。 南荣若有所思地跟随着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走向门口，突然灵光一闪，他随口问了一句，“陆总今天没来上班？” 她愣了愣，“哪个陆总？” 南荣张口结舌，也就想打个哈哈过去算了，看来人家公司也没有姓陆的。 这时她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那个陆总呀，他很少来上班的。” 南荣心脏狂跳，在大门口停下了脚步，不动声色地说，“陆总……已经从澳洲回来了？” 这回前台小姐不假思索地回答：“对，刚回来没多久。” 第3章 摩托车手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Hi，早！”南荣把一杯热卡布奇诺放在前台的桌子上，这已经是这一周第三次南荣借口路过，上来跟畅游出行的前台小姐打招呼了。 这姑娘甚至一度疑惑地认为，难道这位精神帅气的小伙子要追求自己？这怀疑让她不禁心中窃喜。 她接过南荣递过来的星巴克咖啡，笑容可掬地称呼，“南荣总，早，今天我们陈总不在哦~” 南荣忙说，“哦，我不找陈总。” 他连连摆手，“那个……陆总今天来了吗？” “也没有哦~”姑娘打趣道，“怎么？这咖啡到底是给我买的，还是给陆总买的？” “当然是给你买的呀。”南荣连忙澄清道，并且周到地把咖啡杯的卡口给取掉了，“慢慢喝，小心烫。” 姑娘又开玩笑地说：“那我可无功不受禄，喝你的咖啡好几回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呀？” 南荣笑笑，索性就势说：“还真有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 他抽了张前台的纸巾，擦了擦手指沾上的咖啡渍，说：“你看能不能哪天你们陆总来上班的时候，你通知我一下，我确实找他有点事儿。” “行啊，你不早说。”姑娘爽快地答应了。 南荣从那一天起就没有再离开杭州，他怕某一天畅游出行的前台小姐突然通知自己，陆国华到公司来了，自己却来不及赶来。 于是南荣就借宿在附近一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家。 在杭州工作这五六年，南荣也没着急买房子，之前都是住在单位宿舍。本来打算今年凑齐一个首付，给自己购置一个小家，结果飞来横祸，彻底打乱了这个计划。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南荣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 等得实在不耐烦，也会隔三岔五地买上一杯星巴克咖啡，佯装路过上去畅游出行，给那前台姑娘送上去，顺便再打探一下消息。 但每次都是同样的答案，陆国华没有来过。 就在南荣几乎怀疑，这个消息是否是畅游出行前台那姑娘跟自己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考虑是否应该放弃这个无谓的等待，回诸暨看看爸妈的时候。 在一个秋雨婆娑的下午，南荣的微信突然接到前台小姐发来的短短几个字：陆总刚刚来到公司，你过来吧。 南荣马上像触电一样弹起来，朝外狂奔去，他连伞都没有顾得上拿。淅淅沥沥的秋雨打在南荣的脸上，有一点凉意，但他浑然不觉。 十五分钟以后，南荣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畅游出行的公司前台。前台小姐见南荣稍显凌乱的头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水珠，似乎显得更加英姿勃发。 她朝走廊深处张望了一下，就示意南荣跟她来。 她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南荣屏息静气，心下思忖着马上见到了陆国华，自己要做出如何的态度，是义愤填膺，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而对方突然间看到自己，又会作何反应？是惊讶，是羞愧，还是厚颜无耻的夺路而逃？ “进来呀，门又没锁。”办公室里传来一个男人戏虐的声音。南荣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南荣看见办公桌的侧面摆放着的一张转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整个背部都窝在椅背里，两只脚却高高地搭在办公桌上，悠闲地左右晃动着转椅。 那男人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缓缓地转过了身，朝南荣微微抬高了下巴。薄薄的嘴唇不易察觉地狡黠的笑了一下，一张年轻的面庞上，长了一双香港演员莫少聪一样的多情大眼睛，年龄绝对还没有南荣大，顶多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你是陆总？”南荣失望地问。 “什么陆总？叫我小陆好了，哈哈。”那年轻男人大方地说。 南荣失望到了极点，等了将近一个月，他要等的人可不是什么小陆。他刚才准备的满腔腹稿，一个字也无用武之地，全部都无声地咽了回去。 “抱歉，我想我是认错了人。”南荣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年轻男人耸耸肩，无所谓的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对南荣做出了一个请自便的示意。 南荣无精打采地走出来，经过前台向外走去。前台小姐连忙站起来，邀功似地说，：“怎么样？你跟陆总碰上面了？” “嗯。”南荣闷闷地应道，继续向外面走去。 这姑娘还不识趣地继续说，：“可算帮你见到了陆总，还不请我喝杯咖啡？” “下次吧。”南荣情绪不高地敷衍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荣走出写字楼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这个时候南荣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夹克不胜寒意，他把夹克裹了裹紧，迎着秋雨凉风踌躇在街头。 一时之间他没有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 南荣混乱地想着，今晚就回去诸暨吧，吃一顿妈妈亲手给自己做的饭菜。 或者去看看乔巧吧，乔巧有一双虽然不能视物，但却似乎会说话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他总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要么去听雅颂骂骂自己也好，往往又可以重新燃起自己的斗志。 胡思乱想的南荣身旁飙过一阵呼啸而过的摩托声，只见那摩托风驰电掣地疾驰而过，却又兜了个圈子，减速返了回来，停在南荣的面前。 摩托车手摘掉了头上的头盔，冲南荣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南荣认出原来这人就是畅游出行办公室刚刚见过的小陆，他愣了一下。 小陆继续朝南荣笑道，：“你要找的人没找到？” 南荣摇摇头，沮丧地低下头。 小陆又说：“你要找的人是老陆？” 南荣迟疑地点点头。 小陆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头盔抛向天空，又落下来接在手中。 他戏虐地看着南荣，眨一眨眼睛，“我来猜一猜，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叫做陆国华？” 第4章 父债子还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听到“陆国华”三个字，瞬间心跳加速，兴奋地不迭点头，刚想问你认识他吗？只见小陆麻利地又重新戴好头盔，发动了摩托车的引擎，扬长而去。 南荣在摩托车轰鸣的引擎声中大声冲他喊：“你认识陆国华吗？他在杭州吗？” 已经戴好了头盔的小陆，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对南荣的呼喊置若罔闻。摩托车仿佛离弦之箭，“嗖”的一声绝尘而去。 南荣慌忙寻找着路上的出租车，一时之间却一辆也不见，再叫网约车那也来不及了。 短短一两分钟之后，摩托车和摩托车手都不见了踪迹，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南荣见已经追赶无望，反倒不着急了。他掉头就往畅游出行所在的大厦返回，在楼下他又买了一杯星巴克的卡布奇诺。 前台姑娘接过南荣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说：“怎么？还想让我帮忙见陆总呀？” 南荣说：“晚上请你吃饭如何？你爱吃什么？火锅还是日料？” 三言两语又把前台姑娘哄得心花怒放，于是答应再帮南荣一次。 从小姑娘的口里，南荣得到了消息。 三天后下午，陆总会再来公司。 这天，南荣早早守株待兔，开上同学那里借来的车，停在了畅游出行公司的楼下街对面。 他把车熄了火，在大厦进出人流的必经之门守株待兔，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小陆的出现。 直到黄昏，小陆这才姗姗走出大厦办公楼。他今天穿了一身牛仔，看起来更加青春逼人，潇洒不羁。 南荣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他马上发动了车子，尾随着小陆的摩托车，紧随其后。 小陆骑着摩托车驶进了滨江区一栋精装公寓楼的停车场，南荣也马上随即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处画线停车处。 这是一栋单体的精装公寓楼，虽然地处核心城区，但是小区管理比较松散，南荣很快得以随着进出的住户混了进去。 南荣刚走进小区，就远远看到，刚停好摩托车的小陆走进了公寓楼，南荣也连忙跑进去。一部电梯刚刚上去了，他看那部电梯停靠在第12层，于是他也乘电梯到了12层。 南荣发现这一层的公寓只有四户人家，看来是比较大的户型了。刚好有一户人家一男一女上来，进了C户。 南荣心想，不行我就挨家挨户地敲其余三户咯，大不了就是讨人嫌一点，没事，我脸皮厚。 南荣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边敲响了A户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南荣问小陆在吗？那人说找错了，就关上了门。 南荣刚想举手敲B户，门却自己开了，小陆似笑非笑地站在门边，南荣马上一推门，一步跨了进来。 小陆边脱掉身上的牛仔外套，边说：“怎么？你是干刑侦的？跟踪我跟到家里来了。” 他露出里面清清爽爽的一件白色T恤，把牛仔外套往沙发上随意一丢。 南荣看这套精装公寓面积不小，得在100平米以上。家里也没有一般单身男人独居那样凌乱不堪，而是收拾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也不知道是眼前这个大男孩自己收拾的，还是请了保姆钟点工之类的代为操持。 南荣不慌不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们能聊聊吗？” “能啊，怎么不能？你想聊什么？”小陆仿佛兴致盎然地问道。 “那就聊聊老陆，陆国华。”南荣紧紧盯着小陆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观察他的表情。 小陆嘟囔了一句：“陆国华有什么好聊的，他是他，我是我。” “那你又是怎么猜到，我去畅游公司是要找陆国华呢？”南荣紧接着问。 “老陆把我硬塞到畅游出行，你又来畅游出行找陆总，我一猜你准是在找老陆。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小陆得意地说。 南荣没有回答，他又问：“老陆为什么把你塞到畅游出行来？” 小陆抽了一张湿巾，仔细地擦试今天穿过刚换下来的小白鞋，看来这个大男孩很爱整洁，甚至有点洁癖。 他边擦边说：“老陆五六年前碍于朋友情面，给畅游出行的老板也就是创始人投了五百万，人家后来企业发展起来了，也没有忘了老陆，说当初那五百万算是天使投资，居然给了老陆百分之十的股份，稀释到现在也还有百分之五呢，所以老陆就把我从澳大利亚赶回来，非要让我上这个班，说是子承父业。” 这回南荣听明白了，眼前这个小陆不是别人，而是陆国华的儿子！ 南荣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对小陆说：“你的父亲陆国华在去年向孙平康民间借贷人民币八千万整，担保人南荣耀阳也就是我本人。希望你能转告你的父亲，希望他尽快以主营业务澳联羊毛制品厂或是天使投资畅游出行的营业所得及个人资产，尽快如数归还本息。” 小陆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老陆啊老陆，你非逼着我回来，是让我子承父业，还是父债子还呀？” 但他没有停下手里擦鞋的动作，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小陆很快擦好了小白鞋，整洁如新，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小白鞋，然后他把小白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的鞋柜里，转向南荣问，“我爸爸他是以谁的名义借的款？” “陆国华个人名义。”南荣答道。 “既然是个人名义，那就只能是他个人名下的财产以及他个人作为大股东的澳联羊毛制品厂的经营红利所得，用来偿还他的个人借款。畅游出行的天使投资人当初是以我陆一鸣的名义，而且他个人借款，我没有进行担保吧？他欠的债，与我无关。” 陆一鸣这番话讲完，这下子轮到了南荣耀阳哑口无言。 第5章 暴力追债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和陆一鸣初次交锋的当晚，南荣回到了诸暨的父母家。 多日未归，父母已经是非常担心了，又怕出了什么事情，见南荣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南荣见父母担忧的表情，振作起精神，表现得很是乐观，他不想让家人再为自己担心。 第二天一大早，南荣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吃着南荣妈妈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早餐，就被“砰砰砰”的砸门声惊扰。 南荣妈妈刚打开门，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就推开南荣妈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三个虎背熊腰、不苟言笑的壮汉。 南荣妈妈诧异地看着这四个不速之客，有些不知所措。 为首的中年男人将视线越过南荣妈妈，冲着南荣皮笑肉不笑地说：“南荣行长，好久不见啊。” 原来这人就是民间借贷的债主孙平康，南荣知道来者不善，他招呼爸妈收拾碗筷，自己迎了上去。 “我已经不是行长了。孙总到我家里来，有何贵干呢？” “南荣行长，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八千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总不能让我白白损失了吧？”孙平康大摇大摆地一屁股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你应该找的是陆国华，我也在找他，拿了你八千万的人是他，我也在想办法追这笔钱。”南荣恳切地说。 孙平康一拍茶几站了起来，那三个彪形大汉也跟着蠢蠢欲动。 “南荣耀阳我告诉你，我找的就是你担保人。当初如果不是看在你一个行长的面子上，我就算跟陆国华再有交情，我也不会借钱给他。现在他跑了，你跟我说跟你没关系，你问问法院跟你有没有关系？” 南荣爸妈哪见过这阵势，吓得心脏怦怦直跳，又怕南荣被激得脾气暴起，连忙劝和着。 眼看孙平康和南荣争吵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大汉堵住房门，不许人进出。南荣妈妈躲进小卧室里，心惊肉跳地给乔巧家打了电话。 孙平康在客厅点燃了香烟，吞云吐雾，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会儿巧言令色，一会儿声色俱厉。三个壮汉一堵墙似的站在南荣家客厅，南荣爸妈真担心他们随时都会被激怒了拳脚相向。 一场恶斗眼看一触即发，两位民警突然而至。孙平康马上坐直身子，收敛了翘着的二郎腿。两位民警表示有人举报，这里是不是有人暴力催债。 三个壮汉这会儿站不住了，偷偷想溜出门去，两位民警马上跟了出去盘查。孙平康也站起来连说误会误会。 民警耐心负责地盘问调解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孙平康从开始的蛮横无理，到最后有些心虚地说自己只不过是想来跟担保人商量一下，自己的债权如何处理比较合适。 在这场调解将要结束的时候，宋雅颂拉着乔巧的手走了进来，她朝着孙平康面无惧色：“孙平康，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闹完省行，又闹民宅，你不知道暴力追债是涉黑的吗？” 孙平康见眼前开口呵斥自己的这位姑娘并不认识，看起来却是颇有胆识，不容小觑。而跟着进来的另一位姑娘却看起来娇小柔弱，且行动轻柔缓慢。 南荣说：“追债的事我会尽力而为，但我希望你不要再逼我。” 孙平康掐灭了烟头说：“陆国华那些企业你好好查查清楚，能变现的能抵债的，我已经提起诉讼，到时候咱们法庭见。” 说完他又回头瞄了一眼宋雅颂，心想这姑娘可真有能耐，悻悻离去。 民警又过来跟南荣交代了两句，注意安全，有需要随时报警，这才离开。 南荣感谢地对雅颂说，幸亏你报了警。 雅颂说：“我们怕来不及，所以我们从杭州来的路上，就打了报警电话。” 乔巧惊魂未定，拍着心口，微皱着眉头，南荣扶她坐下。 乔巧若有所思，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宋叔叔怎么会知道陆国华天使投资过畅游出行？” 南荣解释说，陆国华曾经在雅颂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老领导宋远山任支行行长期间，多次企业贷款有求于他，两个人也算是老相识。 这信息估计也是前些年，两人某次私人饭局上推杯换盏之间，宋远山无意得知。这个当口又突然想了起来，所以就建议自己去找找线索。 乔巧又说：“南荣你去查查看，孙平康应该也是畅游出行的天使投资人之一。” 南荣不禁惊讶道：“孙平康哪里有提到畅游出行？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乔巧笃定地说：“你相信我，孙平康肯定在打畅游出行股份的主意，甚至他肯借钱给陆国华，很可能就是这个目的！” 南荣妈妈走到乔巧身边，怜爱地揽住了乔巧的肩膀。 这孩子小时候就住在自己家隔壁，从小父母双亡，跟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南荣父母因此也对这两个孩子特别关照。 哥哥乔峥跟南荣从小是同学，而乔巧却比他们俩小了七岁，南荣家没有女儿，南荣妈妈一直对乔巧格外疼爱，把她当作自己女儿一样的看待。 南荣妈妈没退休前是诸暨中学的音乐老师，于是从小就教这三个孩子弹钢琴。南荣和乔峥毫无天赋，而乔巧却非常地热爱钢琴，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因此南荣妈妈也就悉心教导，可以说乔巧是她的得意弟子。 原本南荣妈妈想乔巧也许将来能考上一个音乐学院，直到十年前那场地震乔巧的眼睛失明。 那天在南荣家，三个年轻人讨论了很久。 南荣讲述了最近找到陆国华的儿子陆一鸣的经过。对于清偿这笔民间借贷有何方法或者途径，三个人各抒己见。 最后达成一致，突破点还是在陆一鸣身上，澳联羊毛制品厂的经营业务收入，以及畅游出行目前的账面价值和流水以及陆家应得红利，这些就构成了有可能的还款来源。 讨论完毕，南荣对于未来行动有了一些想法。 宋雅颂带着乔巧准备告辞回杭州，乔巧被雅颂牵着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对南荣说，“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别忘了还有我。” 南荣摸了摸乔巧乌黑细软的长发说，“好。”这个从小跟着自己和乔峥屁股后面长大的小毛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坚强。 从前的她依赖着自己，而现在的自己竟然有些软弱到把她当做黑暗里的一盏明灯，总是亮在那儿，虽然微弱，但却始终闪耀，就像指引着自己归家的路。 第6章 读心之术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和乔巧一回到家，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就跑过来，开心地说：“妈妈、小姑姑你们回来了！” 乔巧抚摸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小男孩的头说：“哟，你都放学回来了。” “对呀，外公接我回来的。” 宋远山从厨房探出头：“马上开饭了，南荣那边情况怎么样？” 雅颂愤慨地说：“还好我们报警了，那个孙平康简直就是黑社会嘛！” 宋远山边从厨房端出两盘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热菜，边说：“你们凑合吃点，我也就会炒这两个菜，还下了点面条。” 雅颂连忙去拿了碗筷摆好，冲着小男孩说：“乔小天，跟姑姑过来吃饭吧。” 乔小天乖巧地拉着乔巧的手走到餐桌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宋远山疼爱地看着外孙吃饭的样子说：“雅颂，你要好好地每天给小天做饭吃，不要总是叫外卖，外卖没营养。” 雅颂嘴上答应着，又连忙给乔巧和乔小天的碗里夹了些菜。 宋远山看着自己的女儿忙活着，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么年轻，才三十一岁就带了一个九岁多的儿子，还要照顾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姑子。 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倔？当初雅颂才上大四，男朋友乔峥地震去世后发现怀孕，才二十一岁的年龄，如果按自己和她妈妈的意见，那绝对是要悄悄地把孩子打掉。 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那么坚决，宁愿休学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竟然把雅颂的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乔峥走了，她的心也死了。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真的很难想象，她还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由她去了，唉…… “宋叔叔，你放心，现在南荣的状态还好。”乔巧边吃饭，边这么跟宋远山说。 “那就好，南荣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有责任。他也都是为了我能顺利晋升总行信审部老总，没想到却坑了这孩子，唉……”宋远山有些自责地说。 “要我说，你们俩都有问题，他是完全没有风险意识，你是一心升官进爵。”雅颂快言快语地说。雅颂一向心直口快，且从来不给人留情面，一张嘴经常说得人下不来台。 乔小天风卷残云地吃完了碗里的饭菜，站起来讨好地帮妈妈把碗筷菜碟都端到厨房，然后对雅颂说：“我能不能下楼玩一会儿？” 雅颂问：“作业写完了吗？”乔小天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写完了。 雅颂正想答应他，乔巧却说：“你是不是有一个英语网上听说作业还没有完成？” 乔小天无可奈何地瞥了乔巧一眼，老老实实地回自己的房间写作业。乔巧跟了进去。 “小姑姑……”乔小天撒娇地嘟囔道：“为什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乔巧笑笑没说话。 乔小天又说，“我知道，我脑袋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我妈问我作业写完没有的时候，我偏偏就想到了英语听说训练。” 乔巧说：“人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思想的，就好比我告诉你，不要在大脑里去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但你马上就会去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对不对？” 乔小天连连点头：“小姑姑你可真神奇！我知道你的超能力，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哦。” 乔巧笑着说：“行了，你好好完成作业，就可以出去玩儿了。” 送走了宋远山，雅颂去检查乔小天的作业，乔巧回了自己房间，静静地发呆。想起白天发生在南荣家的情形，她现在还感觉心怦怦乱跳。 乔巧那天晚上失眠了，不知道南荣能不能找到陆国华，即使找到了，他能把所欠的借款如数还清吗？ 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乔巧仿佛又回到了那条暗黑的隧道里。沉重的石块落下来砸到脑袋剧痛昏厥，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哥哥乔峥的死讯、雅颂的哀泣、南荣始终握着自己冰冷的手，在自己耳边一遍遍地呼喊，“乔巧乔巧，你醒过来啊……” 乔巧终于被南荣唤醒，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但脑子里却能“听”到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声音”。 后来她才意识到，那竟然是周围人们心里所想的内容！ 很久很久以后，乔巧才不得不接受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地震造成的一切。接受了自己的眼睛永远都看不到了，接受了自己唯一相依为命的哥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同时也接受了自己拥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读心术。 对于乔巧所拥有的读心术，连最亲近的雅颂和南荣都不甚了解。 他们只觉得乔巧经历了那一场沧桑巨变，也许是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变得更加沉静，那双天生的乌黑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像一潭静水深不见底。 而只有自小跟着乔巧长大的乔小天，在乔巧猜中了他的几次心思之后，他和乔巧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那就是乔小天知道，自己的小姑姑有着某种神奇的超能力，这让年幼的他兴奋和崇拜不已。 乔巧也不向乔小天解释什么，孩子的心是最纯净的，乔小天对她的信赖和亲厚让她感觉满足。 眼睛失明的时候，乔巧才只有十五岁，连同视力一起失去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乔巧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生活，面对自己残缺的生命。 是南荣和雅颂不离不弃地鼓励她，逼着她在黑暗中重新摸索她最心爱的钢琴，逼着她一个盲女也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她最爱弹奏的就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这首曲子里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仿佛在告诉自己，没人能让我屈服，命运也不行！ 第7章 两本账簿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又从诸暨出发赶到了杭州。时隔一个月之后，他再次来到澳联羊毛制品厂。 在厂门口，南荣却意外的看到雅颂和乔巧。 雅颂说：“昨天你不是说今天要来澳联吗？乔巧非要我把她送过来，她要和你一起去。” 南荣点点头，牵过乔巧的手，雅颂还要上班，就先开车离开了。 在那个熟悉的厂长办公室，接待南荣的还是那位勤勤恳恳的老厂长，一头花白的头发，讲话温和慢条斯理。 “南荣行长，你坐你坐。”老厂长边沏茶，边热情地招呼南荣坐下。南荣扶着乔巧坐在自己的身侧。 这位老厂长姓郑，虽然郑厂长也听人说南荣已经被免职卸任。但是这两年因为厂里的贷款，多次和南荣打交道，他还是对这位年轻有为，谦逊有礼的小伙子非常的有好感。 出于好感，也出于尊重，他一时也没有改口行长这个称呼。 “郑厂长，咱们厂里最近运营得怎么样？”南荣对眼前这位忠厚老实的老厂长也非常敬重。 “唉，我正发愁呢，账上现金流已经断了，这个月的员工工资都发不下来了……”老厂长焦虑地唉声叹气。 “我一直想问您，一年前借孙平康那八千万到账之后，按理来说应该可以盘活厂里的经营。我查过当初的应收应付，也尽调过产量和销售前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一直是南荣心头解不开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资金是怎么进出的，我主要负责生产经营的安排。财务那边有一个专门的经理，那是一个股东特意派过来的，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过问得太细。”郑厂长说到其中的问题所在。 “那你能带我们见见这位财务经理吗？”南荣要求说。 “行，我带你过去。”郑厂长说着就站起来，带他们往走廊里走。 南荣拉着乔巧的手跟在老厂长后面，在这些陌生的地方，乔巧总是有些害怕，但拉了南荣的手，她却感觉到了足够的安全感。 她也知道自己行动不便，来到外面活动可能会给南荣造成麻烦，但她还是想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得上他。 一进来到财务经理办公室，南荣就看见招待区的沙发上坐了两个人，这两人正在吞云吐雾，看样子已经聊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人瘦小精干，戴着眼镜，被郑厂长称呼为赵经理，想必就是财务经理了。而另外一个人却和南荣四目相对，两人心下都是一惊，原来这人就是昨天到南荣家里暴力追债的孙平康！ 南荣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乔巧，眼睛却盯着孙平康，暗暗寻思难道他也是来调查澳联羊毛制品厂的财务状况的？ 两人四目对峙了几秒钟，还是孙平康先开了口：“怎么？南荣行长也来查厂里的账务？我看你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这个厂彻底算是垮了。” 南荣没有理他，而是面对那位赵经理询问道：“不知能否给我看看近一年厂里的财务报表？” 赵经理打着官腔：“这个嘛，这属于我们厂的内部商业机密，可能不太方便对外透露。” 南荣求助地看向郑厂长，郑厂长帮腔说：“这位是南荣行长，前几年咱们厂里的贷款都是他经手批的，你来得晚，所以可能跟他不熟悉。何况现在咱们陆董事长还欠了孙总八千万，就是这位南荣行长给担的保。于情于理，人家要求看看账目，也是理所应当。” 赵经理眼睛却瞄向孙平康，孙平康打着哈哈：“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说完孙平康就扬长而去。 赵经理想了想说：“那这样，我这儿有一本近一年的收支流水账，就给南荣行长看看。”说完他果然进里边办公室取了一本厚厚的账簿，递给了南荣。 南荣接过账簿，坐下来仔细地翻看。乔巧坐在南荣身边，微微皱着眉头。 有几处不甚明了之处，南荣询问了郑厂长和赵经理，无非是一些日常支出，也没有反常的异样。南荣将几个关键的数字记在了手机记事本上。 看完账本，南荣和乔巧又回到了郑厂长的办公室。南荣这才发问：“最近一年最大的成本支出，应该还是皮毛一体从澳大利亚进口过来的成本，对吗？” 郑厂长说：“对，不瞒你说，现在库房还有一整批非常漂亮的澳洲羊皮毛一体，进口成本在两千万左右，如果没办法做成制品销售，真是可惜了。” 南荣说：“那最近一年，主要材料的进口成本有六千万吗？”郑厂长否认道：“那倒没有，三四千万应该是有的。” 南荣疑惑地说：“但是我刚才在账本上看到的主要成本支出，应该至少在六千万以上。” 乔巧突然问：“郑厂长，你们厂里现金流水账是不是有两本账簿，一本对内，一本对外？” 郑厂长连连摇手：“这个应该不会，陆董交代过，我们厂不搞这一套，合法经营，正常纳税。” 南荣和乔巧一时无话可说，就告别了郑厂长，说下次有新的思路再来沟通。郑厂长表示随时欢迎， 南荣拉着乔巧的手走出了厂门口，乔巧这才告诉南荣说：“赵经理有两本账，你看的那一本是看不出来什么猫腻的。” 这当然是乔巧读取了赵经理鬼鬼祟祟暗藏的心理活动，得出的结论。 南荣也点头赞同，“我也觉得，但问题是从哪里能搞来内部账看呢？” 乔巧又说了一句话，更是语出惊人。 “那个孙平康，今天来找赵经理不是为了追债，应该是为了密谋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巧从刚才一进去财务经理办公室，就一直在集中精神探索那个暴力追债人孙平康脑中的信息。 影影绰绰，虽然没有感知到孙平康来找赵经理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她从两人脑电波中的只言片语，很明确感知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南荣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我倒是没敢往这方面想。” 南荣思讨着，回忆刚才两个人之间的情形：“确实……我看他们两人之间并非剑拔弩张，而更像是彼此默契良久。” 南荣的观察暗合了乔巧的读心之术，这其中又隐藏着何种秘密，就不得而知。 第8章 p to p平台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从澳联羊毛制品厂调查回来之后，就求老领导宋远山办了一件事。那就是引荐畅优出行给省分行的办公室主任，看看有没有可能，把商务用车业务外包给畅优出行。 宋远山觉得问题不大，同事之间这点面子还是给的。 南荣之所以要为畅游出行拉这个业务，也是因为他希望从畅优出行那位陈总身上作为突破口，再打听打听，如今陆家父子能从畅游出行拿到多少收益分红。 陈总顺利拿到了省分行商务用车外包业务之后，就热情地给南荣打了电话，邀请南荣晚上共进晚餐。 南荣欣然应允，如约而至。 陈总那天摆了一桌档次不低的酒席，安排了公司商务部的两位同事，一起招待答谢南荣。 南荣酒量不大，但当行长的这两年也颇练就了一些酒胆。他频频向陈总举杯，称兄道弟，气氛融洽。 眼见着陈总面色泛红，酒酣耳热之时，陈总拍着南荣的肩膀，“南荣老弟，这次多亏你了，给我们公司拉了这么一大笔单。”南荣说应该的，随即又回敬了陈总一杯酒。 南荣夹了一个乳鸽放在陈总的菜碟上，随口无意地问：“像畅优公司这么大规模的网约车平台，一家银行的商务用车，应该也提供不了多少利润吧？” 陈总摆摆手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像我们这种规模的网约车，平台资金流量不小，一个月能有几千万的流水，但是扣除给司机和加盟商的分成，再扣除日常运营成本，能有5%的利润就很不错了。” “哦？那一个月几千万的流水，一年的常年沉淀资金可不少吧？” 作为金融行业的资深职业经理人，南荣的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这家公司的运营模式和盈利模式，问出了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 陈总不禁对南荣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银行行长，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关键，佩服！” 南荣又问：“那你们公司如果要把这些沉淀资金利用率最大化，可能就需要做一些合理投资。仅仅5%的毛利润，还不够打发那些股东的吧？” “正是！所以我们公司前年就成立了专门的投资事业部，如何利用好这么巨大的沉淀资金才是真正的盈利点。你要说主营业务，社会用车，还真不如商务用车利润率高呢。”陈总透露了网约车行业的经营门道。 南荣故作无意地问：“你们公司天使投资阶段的股东陆一鸣，这小子这么年轻，能堪大任吗？” 陈总又给南荣满上了一杯酒，“嗨，那就是个公子哥儿，能干什么？也只不过是挂了个虚名，来公司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好些日子没看到他了。” 南荣问：“那其他股东也都挂了职吗？” 陈总和南荣碰了杯，一饮而尽，“不，就他一个，其他股东都不过问公司业务。” 陈总想了想又补充说：“还有一个姓孙的股东，那也是个幺蛾子，净想些歪门邪道，老跟我们老板建议，要把平台的沉淀资金投到什么p tO p上去？” 南荣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姓孙？是叫孙平康吗？” 南荣想起了乔巧前几日那个莫名其妙的怀疑，那就是孙平康跟这家畅优公司也有渊源。 “对！就是叫孙平康。”陈总拍了一下大腿，点头称是。 南荣的脑子一下子就糊涂了。 怎么哪儿都有孙平康？看来孙平康出借八千万给陆国华，并不像当初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当初南荣知道，陆国华和孙平康两人也是生意上的朋友，因此才有民间借贷的信任基础。 但没想到，两个人在商业投资上的步调如此多的交叉和重合，那么孙平康肯借钱给陆国华，是否正如乔巧所猜测的，是觊觎陆国华的某些生意上的权益呢？ 陈总又继续发表意见，“我不懂什么叫p tO p，但我总觉得孙平康跟我们老板宣称的利润能达到20%以上，让人瞠目咋舌，这么大的馅饼怎么就能掉下来？” 南荣频频点头赞同，“最近两年p tO p爆雷的不少，其实好些不规范的，究其本质就是庞氏骗局，非法集资。资金池越大客户越多，骗局延续的时间越长。你可千万得劝住你们老板管好你们的平台现金流，切记切记！” 南荣又问：“孙平康让你们老板投到的p tO p平台，你记得叫什么名称吗？”陈总回答道：“记得，叫方便DAI。”南荣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南荣这次和陈总的聚会得到了这么个意外的信息，饭后他立即用B度和天Y查，查了这个“方便DAI”平台的背后公司，叫做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追溯穿透上去层层母公司，实控人果然就是孙平康。 南荣当天下午又赶到了自己曾经任职的城东支行，悄悄找到了会计部的小高。小高看到南荣，高兴地喊：“南荣行长，你怎么回来了？” 南荣看到老同事也很开心，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小高，我这次来是请你帮个忙。澳联羊毛制品厂基本户开在我们行，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查一下，最近一年所有转账的收款人，有没有一个叫做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的？” 小高几乎没有犹豫，就在电脑上操作查询起来。 一是因为确实南荣在任期间，和同事们的关系都特别好，为人低调，没有架子。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行长。因此在南荣出事以后，大家都扼腕叹息，深表同情。二也是因为仅仅查一下企业账户信息，也不算是太过严重的违规。 小高很快就查询完了，她也同样压低声音：“有，一共六笔，共计转给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约合三千万左右。” 第9章 卧薪尝胆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当晚就去了雅颂家，乔巧看到南荣来了，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 她热切地想知道南荣这段时间的进展如何。南荣不知道在没有他消息的日子里，乔巧是怎样日日夜夜的担忧。 乔巧和雅颂的性子不同。 雅颂关心什么，厌恶什么，总是直抒胸臆，直接表达，直接出击。 而乔巧总是默默地放在心里，喜怒哀乐总是静默在一副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再加上那双失去了神采的黑眼睛，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有时候南荣很希望看到乔巧脸上能浮现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她长得那么乖巧，从少女时起就常常甜笑着仰望自己。 南荣看到乔巧那样冲自己笑的时候，心里就像融化了一般，就像吃了一枚日本的白色恋人巧克力，甜美而又温暖。 而自从十年前，那样甜美的微笑从此在乔巧的脸上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她永远沉静如水的黑眼睛和倔强的神情，以及永远黑色的衣衫。 对此雅颂问过乔巧，给她买些其它颜色的衣服，年轻的女孩打扮得娇嫩鲜艳多好。乔巧却拒绝了，她的理由是自己的眼睛又看不见，也不方便做色彩的搭配。 在她的世界里早已是漆黑一片，她看不到色彩斑斓，心底也是荒芜暗淡。而唯一的一道光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小少年，如今已经长大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南荣耀阳。 乔巧一直觉得人如其名，南荣耀阳，就是她生命中耀眼阳光一般的存在。正是有了他的存在，她才能在那一场浩劫之后坚强地活下来。 因此南荣事业上遭受的打击，绝望乃至轻生的行为，给乔巧带来了莫大的恐惧。她绝不能再失去自己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个支柱。 南荣见到乔巧和雅颂，告知了她们今天的重大发现。 南荣说：“乔巧你说得对，澳联羊毛制品厂绝对有两本账簿。但现在也不用再查另外一本账了，显然有三千万没有用于主营业务，而是投给了p tO p！” 乔巧问南荣：“那你打算怎么办？”南荣想起了一个人——陆一鸣。 只有他少东家的身份，才有权利过问澳联的这一笔笔非正常营业支出。 如果能将这些支出追回，或部分抵消陆国华对孙平康的借款，或用来支持澳联的主营业务经营，才有可能把企业盘活，恢复造血功能，直至还清借款。 乔巧问南荣吃饭了没，他这才想起除了中午和陈总的那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席，一整天也没有几口饭菜下肚，竟然感觉饥肠辘辘了。 乔小天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地撒欢，“南荣叔叔，你是不是爱吃菱角呀？小姑姑刚才特意给你留了一大盘菱角。” 乔巧羞涩地说：“这是咱们诸暨的菱角，你不是一向爱吃吗？” 边说她边摸索着去剥桌上的那一盘水灵灵的菱角。 只见她指如柔荑，雪白的菱角肉，衬着她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十分好看。 南荣不禁心里一动，眼前的这个女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 不知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有了妙龄女性的风韵，虽然不怎么见阳光的皮肤缺乏红润，但却因为几近透明的白皙，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韵致。 南荣接过乔巧手掌心的菱角，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清甜软糯，一如江南水乡的曼妙，也一如眼前这个姑娘的美好。 南荣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遐想，不禁耳根红了。 他马上正襟危坐，打断了不由自主的遐想，嗨，自己在乱想什么呀，这是自己的小妹妹呀…… 南荣开玩笑说：“咱们诸暨是西施的故乡，我觉得西施浣纱这个角色乔巧最是合适不过。” 雅颂也打趣道：“哟，我们乔巧是沉鱼落雁的西施，那倒还少了一个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方能重振旗鼓。” 南荣听得出雅颂的言外之意，自己不正是那个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吗？ 人生低谷，莫过于此。能经得住磨难，熬得过痛苦，苦心励志，才会终有一天创造出绝地逢生的神话。 南荣既感谢乔巧的默默相守，也感谢雅颂直言不讳的激将法，就是这两个女孩，给予了自己无穷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些人世间的挫折重创。 那晚南荣就留宿在了雅颂家，躺在客厅上的沙发上。 南荣一夜都睡得十分安稳，感觉与两个知心的女孩呼吸相闻，分外地安心。 南荣醒来的时候，晨曦刚刚透过窗帘洒进屋里。他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沙发上的薄被。 雅颂也起床了，在厨房里热牛奶，煎鸡蛋，烤面包，不一会儿房间里就飘散着烤面包和煎鸡蛋的香气。 南荣闻着早餐这诱人的香气，心想这真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啊。 不一会儿，房间里还传来了乔小天背单词的声音和乔巧轻盈的钢琴弹奏声，【秋日的私语】缠缠绵绵叙述着秋天的故事。 雅颂做好了早餐，招呼大家围坐在餐桌旁，温馨地吃完了简单又营养的一餐。 南荣感觉能量满满，好像被充足了电一样。他宣布今天要带着目标，再次探访陆国华的儿子陆一鸣。 雅颂主动说今天周日，她就带着乔巧陪南荣一起去吧。 乔小天噘着嘴说：“又留我一个人在家写作业。” 南荣说：“你好好写，回来让妈妈给你带牛肉干吃。”乔小天这才欢呼着去写作业了。 雅颂听南荣讲述过找到陆一鸣的过程，对这位陆家公子颇不以为然。 这种富家公子不知人间疾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且缺乏同理心和同情心。她把陆一鸣自然地归类到不通情理的那种人去。 南荣对雅颂的判断不置可否，或许确实是这样，但这陆一鸣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如何借助陆一鸣追回这笔债务的轧差数，或者能用这笔钱盘活澳联羊毛制品厂的主业经营，至关重要。 第10章 起死回生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蒙着被子，一大觉睡到了十一点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他不想动，但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没？他在脑子里盘算着，好像冰箱早已空空如也，自己也懒得去超市采购一番。 陆一鸣拿起枕边的手机，随手点了一份麦当劳的早餐，仍然懒洋洋地不想起床。他边刷视频边等外卖，任凭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缝挤进他的卧室，宣告已经日上三竿。 门铃响起，陆一鸣心想早餐来了，于是套上一条运动裤，光着膀子打着哈欠，跑去开门。 谁知门外却站着一男两女，那男人就是前段时间与自己见过两面的南荣耀阳。 另外两个姑娘跟在南荣身后，一个娇小玲珑，神情怯生生地拉着南荣的衣角，眼神幽幽无光。 而另外一个姑娘穿着直筒牛仔裤，一双腿笔直修长，个头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高。扎着利索的马尾，轮廓立体鲜明的脸庞上有一双稍显凌厉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客气地扫了自己一眼，陆一鸣马上意识到自己没穿上衣。他耸耸肩，让门敞着，满不在乎地转身走入房间，套了一件白色的T恤出来。 陆一鸣没有招呼客人，南荣和两个姑娘也没等他招呼，就关了门，不客气地走了进来落座。 陆一鸣饿得前心贴后心，他在冰箱里翻出来一瓶牛奶，打开咕嘟嘟喝了一大口，边喝边问：“这两位姑娘谁呀？南荣还不介绍一下。” 南荣皱了皱眉头，简单地说：“这是我妹妹和同学。”说完就止住了，没打算向陆一鸣详细介绍。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三位今天有何贵干呀？”陆一鸣明知故问，他心想总跑不过是找他来问老陆的下落，要么就是打听他家还有什么值钱的资产可以用来抵债。 这时候麦当劳也送到了，陆一鸣也不洗漱，就打开汉堡大口大口吃起来。 雅颂用嫌弃的表情看着这个公子哥，果然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他浓密的黑发凌乱的覆在额头，高鼻深目，大概也就1米75的中等身高，自己穿了高跟鞋都能跟他有得一比。 从身材肌肉可以看得出长期健身的痕迹，穿衣简洁有质感，也能看得出有着海外生活多年的品味。 南荣直到等着陆一鸣三口两口吃完了汉堡和鸡蛋，才开口说话：“小陆，我们这次来想跟你讲一个情况，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陆一鸣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南荣，南荣接着说：“想必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澳联羊毛制品厂已经入不敷出，不知道你从澳洲回来的时候，你父亲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你还要不要介入工厂的管理，要不要尝试盘活经营，让它起死回生？” 陆一鸣摇了摇头，“老陆跟我说那工厂病入膏肓了，股东关系错综复杂，从股权结构上看他虽然是实控人，但是早已经被架空，我在我爸眼里就是个小毛孩子，我哪能有那么大能耐？” 南荣不甘心地说：“但是那个工厂对你父亲来说倾注了多年的心血，你真的能置之不理、弃之不顾吗？” 陆一鸣瞬间被戳中了心事，从他童年起，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就把那个工厂当做他的孩子一样，比对自己还要用心得多。 母亲早逝，父亲全身心专注于工厂的经营。自己从小学起就守在一个偌大的空房子里，形单影只，自己上学放学写作业，过无聊的寒暑假。 父亲只是时不时给自己足够的零花钱，用那些阔绰的零花钱，陆一鸣买了好多花花绿绿的零食玩具，长大了就买时装鞋子电子产品甚至汽车和摩托，但是却唯独买不来他最渴望的父爱或者是友情。 陆一鸣不善于交朋友，虽然他个性单纯简单，但是也桀骜不驯，清高孤傲。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像其他人那样交到知心的朋友。 他独自打篮球，独自健身，独自跑步，独自去了澳大利亚读书，又独自回到国内，去上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班。 如果不是偶尔老陆打电话给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连父亲都没有了。 而对于那个他自小就下意识心怀嫉妒的澳联羊毛制品厂，他认为是它从父亲那儿夺走了对自己的关爱。但是父亲提起澳联羊毛制品厂的时候，那种骄傲的神采，却让他心向往之，小时候他也常常被父亲带过去厂里玩儿来着。 如果说这个工厂说倒闭就倒闭了，在他心里也是有着遗憾，因为毕竟那是他父亲毕生的心血。他知道父亲不得不离开中国，离开杭州，离开这个澳联羊毛制品厂，远走澳大利亚，是有着多么深深的无奈和不舍。 陆一鸣虽然心有不甘，但仍然嘟囔了一句：“我能有什么办法？连老陆都放弃了它，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呀……” 南荣慷慨激昂地说：“但你知道吗？现在至少有三千万的不明支出，本应该可以用在厂子的主业经营上，你只要能协助我追回这三千万，我敢说，这个厂子就可以起死回生！” 陆一鸣被南荣激昂的情绪所感染，他抬起头看着南荣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神里有光，更有绝不服输的斗志！ 第11章 意外走失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面对南荣的游说，一时之间还没下定决心，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从何着手。他一向过着闲散的日子习惯了，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堪此大任。 雅颂看陆一鸣一言不发的样子，忍不住嗤之以鼻，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南荣，我们走吧，这陆家公子就像扶不起的阿斗，烂泥扶不上墙，咱们别在这瞎耽误功夫了。” “你才阿斗呢，你才烂泥扶不上墙呢！”陆一鸣顿时面红耳赤，被这样漂亮的姑娘瞧不起，他顿觉非常没面子。 “那怎么着？明天周一，咱们澳联羊毛制品厂见？” 雅颂最看不得男人这么婆婆妈妈。她周一反正是没课，在大学里也就执教了一门选修课，她倒是愿意奉陪到底。 陆一鸣却说：“我明天畅游出行还有股东会呢，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吧。” 南荣说：“好，小陆，不管你明天去不去，我们都会在厂里等你。希望你好好考虑。” 雅颂不再多说一句，拉起乔巧就往外走去。南荣也起身跟了出去。 雅颂车快开到家门口，乔巧突然想起来，“哎哟，忘了给乔小天买牛肉干了。” 南荣就让雅颂放他下来，正好附近有一个大型超市。 他回头对乔巧说：“你也跟我来好不好？” 南荣其实一直都在鼓励乔巧多出来走一走，多一些正常的生活，听一听热闹的熙熙攘攘，闻一闻街边巷角的人间烟火气。不要永远这么一身黑衣，脸色苍白。 乔巧犹豫了一下，雅颂鼓励地说：“去吧，有南荣在，怕什么？” 乔巧这才下了车，和南荣一道去买牛肉干。 快要过中秋节了，超市里简直人山人海，大家都在选购过节的礼品和食品。南荣拉着乔巧去找牛肉干。 超市里的人群摩肩接踵，时不时就有人撞到乔巧。乔巧手足无措，紧张得掌心冒汗。 南荣察觉到了乔巧的紧张，他不时鼓励着她，“没关系，这超市里都是人挤人的，你撞到别人，别人撞到你，都不会在意的。” 乔巧点点头，继续跟着南荣往前走。这超市里的零食琳琅满目，南荣又不爱吃零食，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在一个货架上看到了散装的牛肉干。 南荣高兴地说找到了，乔巧就停下了脚步。 南荣扯了一个食品袋，用夹子取了牛肉干放进袋子里。 乔巧说：“多拿点吧，小天就爱吃牛肉干。” 南荣听了，又往袋子里塞了些。 南荣温柔地对乔巧说：“你想吃什么？给你买巧克力，好吗？你小时候最爱吃巧克力了。” 乔巧点点头，她想起小时候，乔峥和南荣确实经常拿为数不多的零用钱给乔巧买巧克力。他们俩都不舍得吃，却会留给她。 南荣变魔术一般地把两块德芙巧克力塞到乔巧手里，原来他刚才在找到牛肉干之前，就已经拿了两块巧克力放在手里，早就打算买给乔巧吃的。 南荣又问：“你还想吃别的吗？” 乔巧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不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南荣刮了一下乔巧的鼻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南荣拉了乔巧到收银台排队去，这队排的可真够长的，足足排了二十分钟，才轮到他们结账。 但当南荣拿出巧克力和牛肉干递给收银员，收银员却说牛肉干没有过秤呀，南荣一拍脑袋，还真是忘了。 看着好不容易排到跟前的结账队伍，南荣只好拉起乔巧的手去找过秤。 这时结账的队伍里突然有个女孩喊了一声：“南荣行长，你怎么在这儿？”南荣闻声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前两天他刚拜托帮过忙的原单位同事小高。 小高也是来这家超市采购的，看到南荣，她开心地寒暄着。南荣想了一下，说：“你能跟我妹妹在这儿稍等我几分钟吗？我去把这牛肉干过一下秤，几分钟就回来。”小高答应好。 南荣拍拍乔巧的手，“你站在这里，和我同事在一起，不要动，我几分钟就回来，很快的。”乔巧听话地点点头，手里还攥着那两块德芙巧克力，心里还荡漾着甜蜜的味道。 南荣迅速地跑走了，他找到了过秤的售货员，却发现排队的人也有点多。他又马上去找其他过秤，结果一连找了三四个，都是排了老长的队，没办法他只好乖乖地排起队来。 等终于把牛肉干过好秤，售货员给贴了重量价格标签，南荣接过来，就马上拔腿往收银台跑去。 到了收银台，南荣张望了一会，才看到小高。小高手里推着购物车，看起来也刚结完账了。小高也看到他了，“你刚走，这收银结账就排到我了，我就先把账给结了。” “我妹妹呢？乔巧呢？” 南荣继续在附近的人流中张望。 “就在这儿呀，她就在这儿站着等我们呀。”小高边说边也四处张望起来。 可是两个人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却都没有发现乔巧的影子。乔巧的个子不高，瘦瘦小小，很容易就淹没在人流中。 南荣有点着急起来，“你怎么回事啊！我让你跟我妹妹在一起等我呀！” 小高委屈地说：“我就没走开，就是转身结了个账，她肯定是等得不耐烦了，去逛逛了吧。” “她眼睛看不见，她到哪去逛去！” 南荣气急败坏地喊，随即心里慌得不行。 他情不自禁地朝着四周喊起来：“乔巧，乔巧……” 周围人声鼎沸，他的喊声也被淹没了。 小高这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急得眼泪都蹦出来了，“她有手机吗？你打她的手机试试？” 一句话提醒了南荣，虽然乔巧使用手机不那么方便，但她还是会接听电话以及拨打几个固定的手机号码快捷键的，比如南荣和雅颂。 南荣边继续在人群中搜寻着乔巧，边拨通了乔巧的手机号码。 手机接通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耳机里一直响起嘟嘟嘟的声音。 在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才有一个女人接起了电话。 “喂？南荣？怎么了？” 是雅颂的声音。 南荣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急切地问：“乔巧呢？” “乔巧不是跟你一起去买牛肉干了吗？她手机在车上没拿。” 南荣的心惶恐地下沉，头上冒出了汗珠，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乔巧不见了，我把乔巧弄丢了。” 第12章 失而复得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撂下电话，也马上赶来了超市。她赶到的时候，南荣已经找到了超市的负责人，请求广播寻人，并要求超市派人查看监控，协助他寻找盲女。 南荣、雅颂和小高兵分三路，小高盯着超市的人查看监控，南荣和雅颂在这个三层超市上上下下地搜寻。 从监控来看，确实小高转身结账之后，乔巧开始仍然站在原地，看起来神情紧张木讷。 但是后来进进出出的人流太多了，有不小心从乔巧身边经过撞到她的，有不经意间推搡她的。她慢慢地随着人流，从第一个能看到她的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之内被挤了出去。 超市的监控摄像头楼上楼下有二十多个之多，超市的工作人员又调取了附近的几个监控录像。后来乔巧又在另外三个摄像头监控范围之内出现过，但都停留不久，又被挤了出去。 从监控上看，始终没有发现乔巧和任何人有过交流，也许她也想求助，但却没有方向，或是没有找到她认为合适的机会。 南荣和雅颂在超市内外疯狂地寻找，连停车场都找遍了，包括超市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乔巧的影子。 天色渐渐晚了，超市工作人员建议说，你们要不要回家看看？会不会她被朋友送回了家呢？雅颂摇了摇头，乔巧没有任何其他朋友，况且乔小天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荣和雅颂内心的焦虑一分一分地增加，他们俩从相互打气、互相安慰到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最终南荣决定马上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超市也派了一个工作人员和他们同去，在派出所警察详细询问了乔巧的年龄、外貌特征和失踪的地点和时间。 记录完毕之后，警察说虽然走失的是一位盲人，但是距失踪时间才过去了仅四个小时，还不足以认定就是失踪。如果明天早晨还没能找到人，他们可以再来报案。 南荣和雅颂只好沿超市回家的路上又边走边喊地寻找了一遍，到最后两人已经声音嘶哑，精疲力尽。雅颂建议先回家，用家里的打印机打印寻人启事，附上乔巧的照片，再出来到附近四处张贴。 南荣想想，这也是个办法，就答应先回家去。两人到家之后，马上就开始打印寻人启事。乔小天看得出两个大人面色凝重，小姑姑又没有跟着回来，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准备好了几十张寻人启事，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南荣和雅颂交代乔小天，洗完了澡就早点自己睡觉。雅颂装了一保温壶开水，南荣让雅颂穿一件厚一点的冲锋衣，免得夜里凉。两个人拿了寻人启事，准备出发。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南荣一个箭步冲过去开门。 打开门，南荣一眼就看到门外站着又惊又怕的乔巧！她神情无助，脸上还有泪痕，头发被泪水打湿了几缕，粘在煞白的脸庞上。 南荣一把拉过乔巧，紧紧地拥进怀里，没发觉自己竟然也突然泪流满面。“乔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南荣一连迭声地低声呼喊：“我怎么能把你弄丢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乔巧的全身冰凉，被南荣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臂膀拥在怀里，慢慢地恢复了温度。乔巧也哭了，她分不清自己被濡湿的头发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南荣的眼泪。 雅颂看到门外的乔巧，腿一软就坐在了门口的换鞋凳上。她看到乔巧的身后，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儒雅稳重。 雅颂把乔巧接过来，拉她坐下，用一个柔软的毯子裹住她的身体，又把保温壶的水给她喝。南荣千恩万谢地对那个中年男人说：“谢谢您把她送回来。” 中年男人也是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不客气，不客气，送回来了就好。”南荣一再坚持让中年男人留下联系方式，说改天一定重谢。中年男人推辞不过，奉上了一张名片罗刚——黑SHI基金风险投资经理，就告辞了。 南荣蹲在乔巧面前，拉起她已经恢复了温暖的手，才发现她的手里还攥着那两块德芙巧克力，都些微有点融化了。 乔小天从卧室跑出来，趴在乔巧的腿上欢快地喊：“我就知道小姑姑会回来，我就知道！”乔巧把手里的巧克力递给乔小天，乔小天接过来，剥开直接塞到了乔巧的嘴里，热切地说：“小姑姑，你吃你吃，你吃呀！” 南荣一手摸着乔巧的头，一手摸着乔小天的头，他觉得上天对他不薄，终究没有让他酿成大错。这次失而复得的经历让他突然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心里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 这次的意外走失，其实本不应发生，只要乔巧能拉住一位周边的行人去求助，也许能很快地找到超市的工作人员，也许也能很快地被南荣和雅颂找到。 但乔巧太害怕了，她在失去了南荣就在身边的安全感之后，被周围的人流渐渐带离了超市收银附近。后来她甚至被人群裹挟着进了电梯，直接被带到了超市楼上的写字楼。 那时候写字楼已经空了大半，大家都下了班，她又累又怕，干脆就蹲在了写字楼的过道边。 乔巧的身边少有人经过，她仔细地分辨着从身边经过的几波人，有些好奇这个女孩蹲在这里是在干嘛？有些不怀好意地瞄她的容貌身材。 最后直到深夜下班的中年男人罗刚从身边经过，乔巧听到这个男人的内心想法：这个女孩子是碰到困难了吗？他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关心地看着她。 乔巧这才鼓足勇气求助，她说自己是一个盲人，和朋友在超市走散。她没有带手机，手机上也只有呼叫朋友的快捷号码，自己不记得他们的手机号码。但她知道自己所住的小区名字以及楼层房号。 就这样罗刚才顺利地把乔巧送回了家。 乔巧从那以后心有余悸，好久都对出门有心理障碍，她仿佛更加自卑了，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南荣和雅颂的累赘。 第13章 狼子野心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上午去畅游出行参加了临时股东会议，无非就是作为股东，听取了职业经理人今年截至十月份对畅游出行的运营情况汇报，且对今明两年的平台资金投资方向和投资回报做了分析和预测。 陆一鸣心不在焉地听着，他在国外读的大学专业其实是西方文学史，对这些经济金融方面真的没有那么精通和感兴趣。 尤其网约车行业还是一个在国内比国外发展要更加成熟的行业，也只不过短短发展了七八年，就已经初具规模。因为中国的市场足够大。 今天孙平康也来参加了会议，他听着公司投资部经理认真分析着目前国内有潜力的投资项目和方向，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今天畅游出行的两位联合创始人钟慕北、钟慕南都来主持了会议，这两位是亲兄弟，也是在六年前联合创立畅游出行的原始股东，他们两人就持有了公司60%的股份，占有绝对控股。 钟慕北最后做了总结性发言，并向在座的各位股东征求意见，是否对明年的投资方案有异议？ 大部分股东都心悦诚服地点头表示赞同，陆一鸣也随之点头，其实他没什么意见，也没怎么听进去，只希望会议赶紧结束。他心里还惦记着和南荣以及那位飒爽大美女的约定呢。 正在这时，孙平康清了清嗓子说：“钟董，今年我已经提了几次希望您能考虑将平台沉淀资金的20%做为 p tO p投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今天也没听投资部经理提起这个议题啊。” 钟慕北略显尴尬地喝了口茶，“哦，那个呀……孙总，目前国内p tO p爆雷频现，咱们还是不趟这趟浑水了吧？” 钟慕南接过哥哥的话头说：“当然，持有公司股份10%的股东若能通过某项投资决议，是可以决定动用相应比例的平台沉淀资金的，这是我们两位联合创始人对当初天使投资的股东所承诺过的。” 钟慕南来回扫视着与会各位股东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陆一鸣和另外两位天使投资股东。他们都表现出漠然的表情，对于孙平康的提议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兴趣或者附议。 孙平康悻悻地干咳两声，“这个我们私下里再议，再议。” 钟慕北见众股东都没有再发声，就宣布此次临时股东会议到此结束。 陆一鸣听到钟董事长宣布会议结束，马上就跳了起来， 大步流星往会议室门口走去。 “小陆，你等一下。”孙平康叫住了陆一鸣。 陆一鸣疑问地看着孙平康，他们二人平日没有什么交往，仅仅是点头之交而已。 孙平康见会议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开口说：“小陆啊，你父亲近日可好？” “老陆平常很少跟我联系，你不是有他电话吗？你可以直接打电话找他。”陆一鸣仍然站在会议室门口，没打算多停留。 孙平康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老爸欠了我八千万借款，跑到国外去了，他敢接我的电话吗？” 陆一鸣不紧不慢地说：“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我爸没跟我交代，他不让我管这事儿。” 孙平康顿时脸部抽搐，恶狠狠地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把畅游股份5%的原始股无偿转让给我，咱们就两清，如何？” 陆一鸣这才终于明白了孙平康的狼子野心。孙平康本人持有5%的畅游出行股份，如果再加上自己手里拿的这5%的原始股，就达到了10%。可以对公司平台沉淀资金的投向有了一定的话语权，甚至可以动用10%的平台沉淀资金，投向他自己所建议的所谓p tO p。 陆一鸣转过身，正对着孙平康说：“孙总，我爸借你的钱，我没有做任何担保或者承诺由我来还。你就是告到法院去，法院也只能执行我爸名下的资产，动不了我名下的资产和实业股份。” 说完陆一鸣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气急败坏的孙平康，指着陆一鸣的背影骂道：“小子，你走着瞧！” 陆一鸣匆匆忙忙地跑下了楼，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就往澳联羊毛制品厂赶去。 陆一鸣到了厂里，就直奔厂长办公室。郑厂长看见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陆一鸣，脸上禁不住乐开了花，“哎哟，一鸣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国的？” 陆一鸣也很喜欢这位老厂长，小时候来厂里玩就经常在厂长办公室里躲猫猫，郑厂长还经常给自己买糖吃呢。 陆一鸣笑着说：“我回来有一个多月了，我爸让我在另一家公司上班。我一直没顾得上过来看您，也是因为我爸说厂里的事让我少管。” 陆一鸣又问：“南荣耀阳没来吗？” “南荣行长呀，前段时间来过，也有一阵子没来了。怎么？你们俩认识吗？”郑厂长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桶咖啡，他心想一鸣这孩子在国外待久了，恐怕喜欢喝咖啡，喝不惯茶叶了。 陆一鸣点点头说：“对，认识，他约我今天来厂里商量点事儿。” 郑厂长冲好咖啡，递给陆一鸣，慈爱地说：“这咖啡还是你阿姨的老朋友从美国带回来的，我喝不习惯，你尝尝看。你还像小时候那么喜欢甜食吗？” 陆一鸣接过咖啡，不管味道如何，他都会喝完它，因为这咖啡里有老厂长父亲般浓浓的疼爱。 陆一鸣喝着咖啡，心里暗暗感到奇怪。昨天看南荣那慷慨激昂的样子，今天不应该会爽约呀。他却不知道昨天因为乔巧意外的走失，南荣折腾到深夜都没有睡，精疲力尽。 郑厂长迟疑地问：“一鸣啊，你父亲他在澳大利亚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我爸也很少跟我联系。你也知道的，我们父子俩一向各管各的，见面就老是吵架。”小陆皱着眉头说。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郑厂长更加迟疑地说：“这个厂子，陆董事长还打算继续办下去吗？我也知道这些年他很不容易，我也想替他分担，但我老眼昏花，现在确实无计可施了。” 郑厂长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陆一鸣看着老厂长花白的头发，额头的皱纹深深藏着的焦虑无奈，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陆一鸣心想，等南荣耀阳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厂子起死回生。但是南荣怎么还不来呢？他不禁焦急起来。 正在陆一鸣望眼欲穿的时候，厂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那位财务经理赵全水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郑厂长，这上个月的员工工资还是发不出来，好几个厂里的老职工都闹到我财务经理室去了，您说该怎么办？” 第14章 山穷水尽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紧随赵全水之后，有七八个工人模样的男女也走了进来，默默地站在郑厂长的办公室里，一言不发。 郑厂长招呼大家都坐下，几个职工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好意思坐下来。 郑厂长说：“我知道你们都着急了，我也急呀！现在是咱们厂生死存亡之际，大家伙还容我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行吗？” 其实在全厂职工的心目中，老厂长德高望重，威望极高，大家还是很服从他的管理的。只不过已经连续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大家心里也是慌了。 大家不想找老厂长闹，也知道他是一心为了这个厂子能办下去，一心为了全厂员工能有份稳定工作，有口饭吃，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可是大家伙却对这位据说是某位股东指派来的财务经理颇有些微词。这位赵经理天天出入澳联，颐指气使，自以为高人一等，对普通员工都不放在眼里。 而现实却是自从赵经理来了之后不到一年，厂里的财务状况就急转直下，慢慢地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了。厂里的职工都议论纷纷，说是澳联羊毛制品厂都是被这赵经理给霍霍了，说不好就是他中饱私囊，暗度陈仓。 这七八个职工听了郑厂长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也不好意思逼得太紧，只对那赵全水说：“我们要求你尽快补齐全厂职工的工资，不然我们就去市里相关部门反映反映，你这是违反劳动合同法的。” 说完几个职工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厂长办公室，临走还个个对郑厂长抱歉地笑笑。 陆一鸣眼看了这一场逼宫的闹剧，这才真正相信厂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问赵全水说：“咱们厂里现在现金和银行存款账面余额还有多少？” 赵全水没搭话，心想这毛头小伙子是谁，轮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 郑厂长连忙介绍说：“这位是陆董事长的独生子，陆一鸣。” 赵全水听说是陆家公子，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献殷勤地说：“原来是陆公子，失敬失敬。” 陆一鸣不耐烦地一摆手：“诶，马屁咱就免了，我问你话哪？” 赵全水连忙说：“是是是，账面现在一共只剩下一百多万，全厂职工的工资一个月就要四百多万。” 陆一鸣又问：“还有没有什么下游企业的应收未收账款， 能不能去催一催？” 正在这时，厂长办公室走进一位穿着白衬衣的俊朗青年，他朗声说道：“最好再去查一查，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那三千万是不是可以还回来了？” 赵全水听见这话，顿时脸都青了。 陆一鸣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南荣耀阳。 “南荣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陆一鸣抱怨说。 “我怎么会不来呢？就是昨天家里出了点事儿，今天起晚了些。”南荣抱歉地解释说。 陆一鸣朝南荣身后看看，那两个姑娘都没有来，他隐隐地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本来以为今天还能见到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大长腿姑娘呢。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陆一鸣不甘心地问。 “啊，我一个人就够了，咱们今天好好讨论一下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南荣没听出陆一鸣的言外之意，“怎么？你还要等谁来吗？” “没有，你来得正好。”陆一鸣赶紧说。 南荣伸手拦住了正想偷偷从办公室溜出去的赵全水，他今天没打算放过这位赵经理。 “赵经理，我今天想问你的是，最近一年从澳联羊毛制品厂的账上划走了共计三千万到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这是什么业务？”南荣继续逼问道。 赵全水眨眨眼睛，“那个嘛，我是奉常副董之命，划走的那个钱，具体用途我真不知道。每笔转账都有常副董的签字和印鉴，这可是笔笔合规。我是负责财务的，不负责业务口。” 陆一鸣听了不禁吃惊地问：“难道每一笔支出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业务往来？就敢这么随意划出？我不知道常副董权力这么大了！” 郑厂长在旁边唉声叹气，“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只负责主营业务经营，安排生产，财务收支不允许我过问。” 南荣看这情况，这赵经理是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他说：“赵总，你可以先走了。”赵全水巴不得这句话，一溜烟地小跑着走了。 南荣等赵全水走远了，才开口说：“你们知道这个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是干什么的吗？” 郑厂长和陆一鸣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南荣说：“这公司有一个p tO p平台叫方便DAI。” 陆一鸣一听就感觉大事不妙，把钱给了p tO p平台，还能有什么好事？但接下来南荣讲的话就更让他大吃一惊。 “你猜万融投资有限公司的实控人是谁？” 陆一鸣摇摇头，表示别卖关子了。 “就是你爸爸的债权人，孙平康。”南荣看着陆一鸣的眼睛说。 陆一鸣倒吸了一口冷气，跌坐在椅子上。他联想了今天上午与孙平康的短兵相接，这一切都找到了解释。 陆一鸣沉声把孙平康在畅游出行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南荣。南荣听完也明白了，这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而自己就是那个傻傻往圈套里钻的人。 南荣、陆一鸣和郑厂长都面面相觑，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三千万恐怕很难追回来了。 郑厂长声音几乎有些颤抖地说：“在厂里少说还有几百号员工等着开饭呢，这可怎么是好？” 陆一鸣安慰他说：“我明天去问问畅游出行陈总，多长时间能给我一次分红，分红大概是多少？” 南荣感觉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问郑厂长现在还有需要交付的订单吗？ 郑厂长说：“该交付的订单倒是都交付了，但是现在也没敢再接新的订单，因为没钱采购原料开工啊。” 郑厂长又介绍说库房里还有一些半成品，只需要采购主料，澳洲或是新西兰进口的优质羊绒皮毛一体，就能制作成产品销售。这些产品销路都不错，不愁卖的。 话说了一半，郑厂长收住了兴致勃勃的介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些介绍很徒劳。没有资金，谈何生产？ 第15章 肝胆相照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和陆一鸣那天可以说是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澳联羊毛制品厂。两人在厂门口分手告别，约定各自想办法，保持联系。 从这一天起，陆一鸣好像突然和南荣耀阳变成了肝胆相照的朋友。陆一鸣对此感到满心欢喜，因为他确实长久以来就缺少友情的陪伴。 南荣回到雅颂家，就着急地询问今天乔巧状态如何？心情怎样？雅颂说一切都还挺好，乔巧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在那弹琴呢。 南荣走近正在聚精会神弹琴的乔巧，钢琴声如流水一般倾泻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乔巧也沉醉在自己指尖下倾泻而出的音符中。 只见乔巧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乌黑的眼睛专注地仿佛看向一个南荣看不到的世界。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一般地滑过。 每当乔巧弹琴的时候，就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梦幻中。南荣就静静地站在乔巧的身边，一声不响，恐怕惊扰了她。此时此刻他也同乔巧一起徜徉在音乐的世界，无比美妙。 一曲弹毕，乔巧停了下来，侧耳倾听，说：“南荣？是你回来了吗？” 南荣这才开口讲话：“是我，我回来了。” 乔巧不好意思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呢？我弹琴都弹得入迷了。” 南荣从不会打断乔巧的琴声，他常常觉得弹琴的乔巧仿佛笼罩着光芒，那么圣洁美好，似乎打扰都是一种亵渎。 乔巧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明天我能不能请你带我，再去找一下罗刚大哥？”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想表达一下感谢。” “好呀，咱们请他在外面吃顿饭吧。真得好好谢谢他！”南荣赞同地说。 第二天中午，南荣和乔巧就赶去了黑SHI基金，恰巧碰到罗刚正要出门去吃午餐。南荣表示由他请客，想好好表达一下谢意，罗刚见盛情难却，就答应了。 他们选择了火锅，不用等着上菜太久，比较适合中午只有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聊起来南荣和罗刚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是Z大校友呢，并且同属经济商学院，南荣学的是国际金融，罗刚学的是经济管理。只不过罗刚比南荣高了八届，是名副其实的师哥。 校友的缘故让两人的距离顿时又拉近了不少。南荣讲了自己毕业后的工作经历，但没提被免职处分的遭遇。罗刚也讲了自己所在的黑SHI基金的行业属性，以及自己现在负责风险投资事业一部的管理。 两人相谈甚欢，南荣边在火锅里涮菜，捞出来放在乔巧的碟子上嘱咐她多吃，边向罗刚发问：“我今天算碰到专家了，像传统的制造型企业有可能从您基金那里得到风险投资吗？” “是什么样的制造型企业呢？有没有什么技术壁垒？或者说行业尖端技术？”罗刚边吃边问。 “我对风投这个行业很外行，所以可能问的问题比较白痴，希望师兄不要见笑。” 南荣笑笑接着说：“只是一家羊毛制品厂，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什么技术壁垒，像他们的情况，现在已经很难在银行取得贷款，所以我就想请教，有没有可能有风险投资能够注入一些资金呢？” 罗刚断然说：“这种企业显然没有可能取得风险投资，风投是投资企业未来的，并且是伴随风险的高投资回报，而并不是做慈善。” 南荣连连点头，他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罗刚稍稍停顿片刻又说：“除非这家企业能被一家pre-IPO企业所收购，为它所用，有一定的可持续增长性以及可复制性，那倒是有可能风投在它被收购之前，会投一些资金进去，权作为一个种子，等它生根发芽，或者能开花结果也不一定。” 南荣又感兴趣地问：“是博弈它的母公司上市吗？” “对，如果它的母公司上市的时候，把这家企业的资产也装进上市公司，那或许风投可以兑换到一定的原始股。”罗刚回答说。 乔巧吃得不多，却听得很认真。她因为失明的缘故，只读到高中毕业，常常会因为自己学历低而感到自卑。所以每逢有机会听到一些她不懂的知识，都会听得如饥似渴。 罗刚和南荣聊得很投机，但因为中午休息时间短，所以吃完了饭也就匆匆告别。南荣一再地表示感谢，罗刚却说不用放在心上。 南荣带乔巧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了陆一鸣的电话，约他去一下澳联。南荣狐疑地问：“有什么好消息吗？”陆一鸣说见面了再说，总之不是坏消息。 南荣把乔巧送回了家，安顿好就准备去和陆一鸣碰头。雅颂上完了上午的课，就提前回来了。她看乔巧已无大碍，就提出要和南荣一起去澳联，会会那个陆家公子。 雅颂听南荣说陆一鸣现在和他算是彼此欣赏的朋友了，总有些半信半疑。 两人结伴一起来到了澳联的厂长办公室，进门的时候看到陆一鸣已经先到了。陆一鸣看到宋雅颂也来了，眼睛不禁亮了一下，他忍不住高兴地说：“你也来了！” 雅颂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心想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可能她更欣赏的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成熟男人。她问：“有什么好消息呀？是三千万能追得回来吗？” 陆一鸣尴尬地笑一笑，神情上却难掩一丝按耐不住的小小得意。 “追回三千万，我暂时还没想到办法，但厂里这么几百号员工的生存问题，总得想想办法吧。”陆一鸣说。 “我去畅游出行问了钟董和陈总，属于我的分红今年按照股东收益分配办法，我可能只能拿到五百万左右，并且也要到年底了，这个钱我可以拿出来支持厂里的生产。” 陆一鸣又说：“但是更重要的是至少几个月，厂里没有新的订单，也没办法安排生产，不能产生效益养活员工。那能否让员工自愿报名，是否愿意去畅游出行做一段时间地推，甚至有驾照的可以去平台做一下网约车司机，我跟陈总说好了，可以拿他们平台的电动车免押金租给他们。” 郑厂长闻言，眉头不禁舒展开来，“好好，太好了！只要员工们现在暂时还能有活干，能养家糊口，我相信大家都是愿意的。等咱们厂筹集到资金重新开工的时候，再欢迎大家回来。” 第16章 雪中送炭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郑厂长得到这一雪中送炭的好消息，马上召集了各车间主任、各生产线组长和销售部经理来办公室开会。 本来大家伙来到厂长办公室的时候都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因为大家都风闻厂子可能快要倒闭了。每个人都是心中忐忑，心想可能要自谋出路了。 郑厂长把事情一说，大家伙的神情都渐渐舒展开来，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诶，这也是个办法，我有驾照呀，倒是可以去开开网约车。” “地推该怎么做？这还真没有接触过……” “有什么学历、年龄的要求没？” 陆一鸣对大家的问题一一解答：“不管是开网约车还是地推都没有学历要求，只要是咱们厂的在岗员工应该年龄也都是符合的，想开网约车的，除了有驾照，只需要去考一个网约车从业资格证就可以了，那个简单，题库里的题做一做，保准能过。” “那就太好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临时就业。”大家听了陆一鸣的解释都跃跃欲试。 陆一鸣接着跟大家介绍：“网约车现在各个城市都比较普及了，想必大家也都接触过，地推其实也就是在比如说高铁站、写字楼、购物中心附近做一些潜在客户的平台推荐。高铁站效果尤其好，你想啊，刚乘高铁到了咱们杭州市，想要约车又找不准确上车地点，高铁站那么大不熟悉的还真不好定位。这个时候咱们就去跟刚下车的乘客帮个忙服务一下，推荐一个离他所在位置最便利的上车地点，顺便就把畅游出行平台的品牌给推出去了。” 大家频频点头，心领神会。但还是有些人在嘟囔着不知道这行业收入能有多少。 南荣这时候也开口发言道：“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家有没有看报纸报道的一个广州外卖小哥接单王，凭着自己勤快努力，加上头脑规划性强，送外卖五年，在广州买下了一套房子呢。” 陆一鸣又接着说：“只要大家肯干，收入保证不会太差，养家糊口是足够了。” 听到这些，大家更加有了信心，纷纷对郑厂长表示待会儿回去就跟部门员工宣布这一消息，请大家自愿报名。 郑厂长高兴地说：“好好，大家都辛苦了，有了这个第二职业，大家能安稳度日，我就放心了。” 陆一鸣深受感染，补充说：“大家放心，拖欠大家的工资我们想到办法就第一时间解决，也会尽快恢复咱们厂的生产，能对大家有所保障。” “这个厂也有我小时候的童年回忆，我和你们一样也舍不得它。”陆一鸣最后动情地说。 雅颂看得出陆一鸣是真情流露，不禁心想：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也并非没心没肺之辈，还有点良心。 大家个个满意地领命而去，郑厂长也露出了多日未见的欣慰笑容。 南荣等大家都走了，向郑厂长提出了一个探讨性的问题，如果澳联羊毛制品厂可以作为一个被收购主体，那么收购方有可能会是哪些类型的集团企业呢？ 郑厂长闻言愣了一下：“咱们不是要想办法恢复生产吗？怎么会想到把厂子卖了？” 南荣解释说：“咱们如果想把澳联持续经营，发扬光大下去，也并非只有单打独斗一条路。现在的时代不同了，集团化上下游系统性集约性经营，企业寿命有可能会更加长青！如果我们能够被实力强大的集团收购，就相当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郑厂长听得似懂非懂，一知半解，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我已经老了，大半辈子都在这个工厂里操劳，也没有太多别的见识，你们学历高见识广，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听你们的。” 郑厂长介绍说过去厂子的生产线比较杂，基本上就是哪几年哪些产品红火畅销，就会研究制造哪些产品，主要就是以澳洲和新西兰进口的皮毛一体为原料，各种产品质量一直还是很不错的。 南荣看陆一鸣还是有些迷惑不解，就向他解释说：“假如我们能找到愿意收购澳联的集团企业，除了集团会向澳联注入一定资金，某些风投基金也会愿意投一些。这样我们不仅能盘活生产，甚至能扩大经营。” 陆一鸣这下明白了，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表情，“那咱们就研究研究有哪些集团有可能收购咱们工厂！” 郑厂长看着两位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感觉到自己身上这副重担，终于能够在未来某天卸下来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也就对得起这个厂子，对得起朝夕相处的这些员工们，自己也能安享晚年了。 南荣和陆一鸣讨论出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决定各自去研究行业动态，思考澳联有可能成为哪些类型集团的收购标的。 这次他们信心满满地告别了老厂长，老厂长说：“等你们的好消息。” 陆一鸣说今天自己没骑摩托，能不能蹭一下雅颂的车？雅颂不信：“那你怎么来的？你不是最宝贝你那摩托车吗？” 陆一鸣说真的，没骗你，就自顾自上了雅颂的车。 “那你们可要跟我先去我学校一趟了，我刚想起来我的课件忘了带回来，今天晚上还要备课呢。”雅颂边说边发动了车子。 陆一鸣暗暗窃喜，他也想知道雅颂在哪里上班，正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呢，问了她也未必说。他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很高傲的姑娘，芳心可不容易被打动。 雅颂把车停在H大的停车场，让他俩在车上等一会儿，谁知道陆一鸣像没听到似的，跟着她下了车。 “哎哟，我也下来走走，坐得屁股疼。”陆一鸣跟着雅颂走向她要去的办公室，边走还边搭讪说：“你们学校可真漂亮呀！” 雅颂没说话，一副对陆一鸣爱搭不理的样子。陆一鸣也不介意，还是厚脸皮地跟着。 雅颂取回了课件，上了车问要把陆一鸣送到哪里，陆一鸣随口说了一个地铁口。 到了地铁口，陆一鸣准备下车的时候，南荣突然问：“网约车从业资格证怎么考？我也考一个，没事的时候去开开网约车。” 陆一鸣和宋雅颂都愣了一下，这个Z大国际金融毕业的硕士高材生，银行业的青年才俊也愿意低下身段去开网约车，多少让他们感觉到有些意外。 南荣平静地说：“ 既然我已经被禁入金融行业十年，我也得想想自己还能做点什么。只要靠我的双手双脚劳动所得，那都是值得自豪的。” 陆一鸣在地铁口下了车，看着雅颂开着车离去，他才又调转头往澳联羊毛制品厂而去。 原来他的摩托车还停在那儿呢…… 第17章 风言风语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宋雅颂早晨送了乔小天去学校，然后匆匆忙忙开着车往自己任教的H大赶。早晨九点半赶到了办公室，她喘了口气，还有半个小时她在阶梯教室有一节大课，教授《衍生金融工具和动态金融》。 雅颂和南荣是Z大国际金融专业研究生同学，后来雅颂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后，就来到了H大当老师。大学的工作强度较为轻松，再加上有寒暑假，方便她照顾乔小天和乔巧。 雅颂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新来的范老师独自一人低头看书，其他人要么已经去上课了，要么可能上午没课的还没来。 雅颂客气地朝范老师打了招呼。这位范老师是从外省的大学调过来H大的，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对雅颂的印象挺好的。 范老师没想到像宋雅颂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能在大学任教，尤其是她听说雅颂还是单身，就忍不住操起心来。 “雅颂啊，我们家邻居有一个小伙子在市委工作，仪表堂堂，我看倒是和你挺相配……”范老师平常和雅颂也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时候就忍不住牵起红线来。 雅颂尴尬地打断了范老师热情的介绍，“哎呦范老师，我这会儿还有一节大课，我得赶紧赶过去。”说完她就没再停留，匆匆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迎面碰到了正要走进来的系主任，她礼貌地打了招呼就继续向门外走去。 阶梯教室离雅颂的办公室还有一点距离，她边走边想，下次得找个什么借口回绝了范老师的好意。她要养育好乔小天，另外……自己也确实没有心思再投入一段感情。 走到半路雅颂突然发现自己忘带了水杯，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又返回办公室取水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到系主任压低了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还想给她介绍男朋友？你是不了解情况。这姑娘长得是蛮漂亮的，身材也好。但你知道吗？她二十一岁就未婚先孕，现在带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呢。” “啊……看不出来呀，样子倒是规规矩矩……” 雅颂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径直走了进去，拿上了自己办公桌上的水杯，没有瞧两人一眼，就又走了出来。 她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这些年听到的风言风语总归是不少了。嘴长在人家脸上，只能随便人家评说。何况人家说得也没错，自己是没有结过婚，就有了一个孩子。 雅颂忍不住眼泪涌出了眼眶，她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流出来。自从乔峥去世后，她就从一个骄傲的甚至有些心高气盛的昔日校花，变得能容忍一切暗戳戳的眼光和背后指指点点的八卦。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她曾经那么深深地爱着乔峥。乔峥的死亡，把她整个人生都击碎摧垮了。 乔峥唯独留给自己的就是这个孩子——乔小天，当初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生下来。不顾需要休学一年的代价，更不顾各种刺耳的舆论满天飞，压得她和她的父母都抬不起头来。 但是这些年雅颂都坚强地挺了过来，她变得特立独行，言语犀利，却从不爱出风头，能躲就躲，唯恐自己又招惹了谁，让别人再把乔小天拿出来奚落。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读书一直到博士，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能给乔小天尽量稳定的生活以及树立一个坚强优秀的母亲形象。 雅颂快走到阶梯教室门口的时候，终于把呼之欲出的眼泪忍了回去。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表情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进了阶梯教室。 “同学们好，现在开始上课了。”雅颂开始了这节课的教授。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余下的五分钟是雅颂留给学生们答疑的时间。学生们都在低头翻阅自己的书本，雅颂在讲台上微微低着头，情绪未免还是有些低落地笼罩了她。 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抬起了头，在纷纷收拾着书本准备离开的学生当中，她却无意中瞥到了一个正在座位上沉思、眉目精致得像漫画一般的大男孩。她皱了皱眉头，那大男孩居然是陆一鸣。 雅颂走出阶梯教室的时候，陆一鸣跟了上来。他今天竟然没有聒噪地讲话，雅颂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地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 雅颂没有再回到办公室，她今天只有这一节课，于是也不想再回到办公室面对范老师有色的眼光或是佯装出来的友善。 她直接去开了车，陆一鸣也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开动了许久，陆一鸣才讪讪地搭话：“我想跟你回去找一下南荣，我有事和他商量。” 其实今天陆一鸣一大早就来到了H大，就在雅颂办公室的附近等她，好巧不巧他也听到了办公室的同事对她的议论。 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女孩，所以就跟着雅颂到了阶梯教室去听了她一堂课。整堂课上他能够看得出雅颂强作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委屈和消沉。 雅颂没有问陆一鸣为什么来找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南荣。她今天不想对任何人讲任何一句话，她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快到家的时候，陆一鸣又从背包里拿出几袋牛肉干递给雅颂，“我听南荣说了上次买牛肉干的事，这是给小天的，他不是最爱吃牛肉干吗？” 雅颂接过牛肉干，嘴角勉强地上扬了一下，想做出微笑的表情，但是她失败了。她低声说了声谢谢，就下车往家走去。 陆一鸣心里很难过，他虽然认识雅颂的时间不久，但是前几次的接触都让他觉得她是一个爽朗的、直言不讳的、独立的姑娘。而现在他却感受到了她的消沉悲伤和这些年来的不容易。 他想跟她聊点什么，想说出自己表示支持表示同情的感受，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并且也许以目前两个人的交情，那样的表达是有些交浅言深了。雅颂可能并不想接受他的同情。 陆一鸣只好默默地跟在雅颂身后，默默地思量自己能为这个外表坚强、实则内心脆弱的女孩做些什么。 第18章 越俎代庖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这是陆一鸣第一次来到雅颂家，一进门就看到南荣和乔巧都在。 陆一鸣抱怨南荣说怎么一上午不接他电话呢？南荣说今天上午考网约车从业资格证来着，已经顺利考过了。 陆一鸣说那好呀，随时可以安排他取车上岗了。乔巧担心地问：“开网约车会不会很辛苦？”南荣宽慰她说：“不辛苦，就是在网约车平台上接单，开着车接送客人，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辛苦什么？” “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巧克力吃，买新衣服穿。”南荣承诺说。 其实他最大的心愿是有朝一日，能带乔巧全球遍访名医，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的眼睛治好。但是现在看来，距离这个目标似乎遥不可及，还是先把眼前的债务和生存问题解决好。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实现这个愿望！ 乔巧轻声说：“我不要新衣服，不要巧克力，你只要能好好地生活，我就很开心了。” 陆一鸣说：“今天我来，是给你看我从澳联的常副董事长那里拿来的一份合同，就是关于澳联转账给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三千万的支付依据。” 南荣马上打开合同，认真看起来。这是一份澳联和万融签署的所谓投资认购协议，为期三年，保证投资收益率高达年化20%。 南荣看完合同条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份合同签得简直天衣无缝，是投资认购协议，并非借款协议。从合同条款来看，在三年投资期结束之前，澳联是无权要求提前退回这笔投资的。 陆一鸣说问了常副董，为什么会想到去做这样一笔投资，并且完全与主业无关。常副董解释说近些年厂里的效益并不太好，再加上财务总监赵经理一再力荐，把这个投资吹得天花乱坠。他也就想试一试，既然说的是保证投资收益率，那只会赚不会亏的嘛。 “愚蠢。”南荣小声说，“这是民营机构的合同，如果三年投资到期后达不到这个收益率，那也只能是打官司。现在国家都不允许金融理财产品保证收益率了，哪怕是银行和公募基金。” 陆一鸣无计可施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唉，我们只能做好思想准备，孙平康把这笔钱就赖掉了。”南荣接着说：“因为这是两家企业之间的借款，而你父亲向孙平康借款又是以个人名义，这个从法律上来讲可能无法直接相互抵扣。最多只能请法院在执行之时酌情处理。” “你今天来的正好，我也想跟你讨论一下上次跟你提到的澳联被收购方向。”南荣也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备忘录，上面是他这段时间经过分析，列出的几个集团企业名称地址以及行业分析。 陆一鸣仔细看了一遍，确实这些集团企业都有可能，能把澳联目前或者潜在的生产线、经营产品和优势产能，融入到他们庞大的产业链中去。这些集团的总部有在杭州和南京，也有在北京上海和深圳。 陆一鸣问：“我觉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这些集团咱们怎么能够接触得上呢？” “陌生拜访。”南荣笃定地说。 “啊？”陆一鸣犹豫了，“就这么自报家门，莽撞地闯上门去接触啊？”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不需要拐弯抹角的方式。如果我们要找朋友托朋友去接触，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南荣还说：“我第一次去拜访你，拜访陈总，不也都是陌生拜访吗？” “那倒是。”陆一鸣挠挠头，对于这点来说他确实很佩服南荣耀阳。陆一鸣的脸皮薄，可真没想过，还能这么没有任何人引荐就冲过去自报家门、毛遂自荐的。 “我打算这个月开始，就逐一拜访这些企业，你跟我一起吧。”南荣邀请陆一鸣。 “好吧，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陆一鸣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南荣那样舍得下脸面，如果人家不搭理自己怎么办呢？ 好像看透了陆一鸣的心思，南荣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来教你，谁都有第一次，从不会到会，对不对？” 陆一鸣心里还是没底，但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南荣看了看雅颂的房间门紧闭着，已经一点多了，雅颂也没有出来给大家张罗午饭。于是就朝她的房门努努嘴，问陆一鸣是怎么了。 陆一鸣不知道怎么回答，“雅颂今天可能心情不好，我们来做饭好吗？” 乔巧已经读取到了陆一鸣脑子里回放今天的情形，她敲了敲雅颂的门，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南荣和陆一鸣马上行动起来，准备烧饭。别看陆一鸣养尊处优，但其实他在国外吃不到中餐的时候，也经常自己琢磨着给自己做一些像样的饭菜，他的手艺反而是比南荣强得多了。 两个人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终于把饭菜烧好了。四菜一汤，还挺像那么回事。 陆一鸣把饭菜端上桌，南荣就去敲雅颂的房门。雅颂和乔巧拉着手走了出来。 陆一鸣看着雅颂的脸，似乎还留有泪痕，眼睛微红，跟平时的她很不一样。 陆一鸣问：“小天中午不回来吃饭吗？”雅颂说他中午在学校有午餐和午休。陆一鸣遗憾地说：“我还想给小朋友露一手呢，那下次吧。” 雅颂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忍不住说：“让我看看你露了一手什么？” 陆一鸣拿开菜盘上用于保温倒扣着的碗，招呼大家都尝尝他的手艺。大家也都饿了，一尝之下果然手艺不凡，纷纷赞不绝口。 陆一鸣开心地看着雅颂香甜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你们爱吃的话，我经常来给你们做呀。只要雅颂别怪我越俎代庖。” 雅颂白了他一眼，“我们可不敢劳动陆家公子大驾。” 陆一鸣见雅颂恢复了几分平日的伶牙俐齿，他也开心起来，猛扒了几口饭菜，嘴里说：“真香呀！” 雅颂看得出陆一鸣不管是做饭烧菜也好，还是装傻充愣也好，都是在为了哄自己开心。她的心也不禁温暖了起来。 第19章 陌生拜访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和陆一鸣决定先去探访杭州当地的一家颇具规模的皮草品牌商，这家集团起源于海宁，有着十几年的发展历史。据说有风声传出，打算未来三年之内港股上市。 南荣提前做了一些功课，把这家集团的发展历史、产品特点都做了一些较为深入的了解。他在路上向陆一鸣做了简明扼要的介绍。 陆一鸣边听边点头，他觉得南荣真的是一个特别认真的人，做任何事情他都不会不求甚解，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都超出普通人。 有南荣这样的朋友，陆一鸣觉得父亲的工厂有希望了，而自己也在他身上照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懒散和不求上进。陆一鸣甚至觉得有些羞愧。 南荣和陆一鸣很快来到了这家集团的门口，南荣递上新印刷出的名片，上面的抬头是澳联羊毛制品厂市场拓展部总监。 门卫做出了放行，陆一鸣没想到进去一家陌生的集团能这么顺利，他原本以为会被盘问很久，也不一定放他们进去。 南荣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只要我们诚恳地表达来意，人家见我们彬彬有礼、有一定的职业修养，一般都会给机会的。 陆一鸣哪里有过这种经验，从小就在父亲的庇护下没经历过太多社会的打磨锤炼。在他的想法里，他不会刻意去讨好谁，也不会刻意要和谁建立联系。当然他也没有什么需求和必要去谋求人与人之间的链接。 陆一鸣跟随南荣来到了主办公楼，南荣在楼下登记了两人的身份信息，要求和总经理面谈。 行政接待记录了他们的要求，也做了通传，给的答复是总经理今天不在，请他们改日再来。 陆一鸣心想，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见到他们想见到的人呀。他看看南荣，南荣没有看他，随即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今天有哪一位市场或者商务的高管在，他都渴望一见，因为自己确实有要事商谈。 行政让他们在大厅宽绰的沙发上坐下等一等，他们就坐下了。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半小时。期间南荣也过去行政接待处又问了几次情况，答复都是领导们在开会，暂时还没有通传。 陆一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问南荣：“今天还会有人出来接待我们吗？”南荣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不一定，再等一会儿吧。” 直到中午12:30，南荣看了看时间，又走过去行政接待处表示他们下午再来，几位接待处的小姐抱歉地笑笑，说好的。 南荣走过来对陆一鸣说：“咱们出去吃午饭吧。”陆一鸣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于是就赶紧跟着南荣走出来。经过门卫的时候，南荣事先打了招呼，说还没见到人，下午再来。 南荣看到门口有一家兰州拉面馆，就对陆一鸣说：“咱们就简单吃一碗面吧。” “啊？我不爱吃面。”陆一鸣不乐意了，“我看刚才来的路上，有好几家菜馆呀，咱们去点菜吃好不？我请你吃饭，白等了一上午，总得吃点好的吧。” 南荣坚持说，“还是吃面吧，不用等上菜，吃得快。咱们吃完饭还要赶紧赶回去呢。” 陆一鸣嘟囔着：“赶回去也没人肯见我们。”但他还是跟着南荣走进了兰州拉面馆。 南荣点了最简单的兰州拉面，陆一鸣看还有盖浇饭，就勉为其难点了一份孜然牛肉盖浇饭，还加了一份凉拌菜。 也确实饿了，两个人吃得狼吞虎咽，连简单的盖浇饭都让陆一鸣觉得没那么难以下咽。 陆一鸣问：“你一个当行长的，怎么脾气能这么有耐心？人家说不见，你还坚持要等。” 南荣说：“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家，做出诚恳的态度才会有机会，你说呢？” 陆一鸣在心底认同了南荣的说法，但他觉得自己万万不会这么低姿态地去谋求一个机会。这也许就是经历的不同，家庭背景的不同，境遇的不同造成两个人天差地别的处事哲学。 吃完了午饭，南荣和陆一鸣又回到了行政接待处，并且南荣还给几个女孩子捎了几杯奶茶。 陆一鸣低声对南荣说：“还给她们买奶茶？我看她们根本没打算去通传。” 南荣不在意地笑笑，仍然坐回到沙发上，继续耐心地等待。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半小时。 眼看已经快接近下班的时间，陆一鸣伸了个懒腰说：“咱们也该下班了吧？” 南荣说不着急，人家还没下班呢。陆一鸣又问：“明天还来吗？” 南荣说：“来呀，为什么不来？” “啊？你还来呀，要来你自己来，我可不来了。”陆一鸣牢骚满腹。 正在这时，行政接待处的一位小姐向沙发走来。南荣连忙站起来，只见她满脸歉意地说：“今天真是不巧，各个部门开了一整天的会。不过我给您约好了副总经理姜总，明天上午十点她愿意接待您。” 南荣连说谢谢，这才和陆一鸣告辞而去。 经过这一天的徒劳等待，陆一鸣有些气馁，看来想做成什么事都不容易呀。有志者事竟成，这话也对也不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到底的。 而南荣对今天这种情况仿佛在他意料之中，他还觉得挺顺利呢，等了一天就能约到副总经理，他感觉一天的等待值得了。 所以当天晚上，南荣和陆一鸣分别以不同的态度和看法，向雅颂和乔巧讲述今天经历的时候，又遭到了雅颂毋庸置疑的白眼。 “哎呀陆家大公子，你还是好好地去做畅游出行的小股东吧，何苦要和南荣去陌生拜访？这不是你能干的事儿。”雅颂又忍不住从心里瞧不上陆一鸣了。 陆一鸣不甘心地回嘴说：“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今天也等了一天，我明天还要去呢！” “哦？是吗？”雅颂故作惊奇的样子。 南荣忍俊不禁，“雅颂你别逗他了。”然后又正色对陆一鸣说：“兄弟，你肯突破自己的舒适区，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南荣这声兄弟的称呼让陆一鸣倍感亲厚，他突然对第二天的会晤充满了期待，可能就像南荣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第20章 意外订单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南荣和陆一鸣准时出现在了HN集团副总经理办公室。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态度还算可亲。 她认真听着南荣讲述来意，不仅听了南荣对于本集团的概况、历史发展和远景规划的理解，也听了南荣对澳联羊毛制品厂的产品生产线及过往业绩的介绍，最后南荣当然也讲述了目前厂里的困境，以及寻求与该集团的合作模式甚至被收并购的可能性。 姜总耐心地听完了南荣的论述，期间也不时以鼓励的目光和言语，示意南荣继续下去。 南荣不紧不慢地论述了自己准备好的所有内容，然后恭敬地看着姜总，期待着她的回应。 姜总问：“你讲完了吗？”南荣说对，浅显之见，还望姜总不要见笑。 姜总没急着开口，而是让南荣和陆一鸣先喝点水，然后她才一板一眼地一一回应刚才南荣提出的种种建设性意见。 她说他们集团目前还是以出口为主，以生产水貂或精细类皮毛一体大衣和外套制品为主，目前的产能应该说跟得上，对应的订单也很充足。 另外，最近也在开发环保皮草的产品，因为产品研发部发现，其实真皮毛固然奢华保暖、外表华丽，但是对于愈发讲求环保的现代人来说，环保皮草也不失为一种物美价廉的选择。甚至一些环保皮草的外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并且价格实惠，保暖性虽有逊色，但是性价比高。 陆一鸣不禁连连点头赞同，他插话道：“是的姜总，现在不仅是西方国家，中国大众也越来越开始有环保意识，保护动物，保护地球环境。我自从在澳洲读书以后，就没有再穿过皮鞋用过皮革制品了。” 陆一鸣还指了指自己脚上的小白鞋，这就是PU材质的。南荣这才知道原来陆一鸣并不穿皮质的鞋子，他原以为追求生活品质、衣品不俗的陆一鸣的衣服鞋子都质地上乘，选料精良呢。 这一点南荣就没有这个意识，他心想以后自己也可以把皮鞋皮包这些皮质物品慢慢地更换掉了。热爱环境，热爱地球，保护动物，的确可以从身边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陆一鸣不失时机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姜总很高兴能有这样的互动，说明产品研发部的眼光是精准的。 姜总继续表示，如果在环保皮草方面澳联能够有所建树，那么她将会很感兴趣，但是目前似乎并没有可以合作的空间。 南荣表达理解，希望今后能经常和姜总保持联系，假若未来有一些合作的可能性，恳请姜总随时和自己沟通。关于环保皮草，自己回去也好好思考一下。 整个交谈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南荣和陆一鸣打算告辞。 两人刚站起来，姜总突然扫了一下桌面的几份文件，开口说道：“差点忘了，我们最近接了美国加州的一个超大订单，需要赶制三万件皮草外套。我们各个地方的工厂都在加班加点。” 南荣和陆一鸣对视一眼，不知道这笔订单能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姜总接着说：“我想我可以分一小部分给你们澳联来代加工，原料我们都已经采购好了，你们只需要负责按图裁剪加工制作，我们来付给你们代加工费，如何？” 南荣和陆一鸣大喜过望，这真是雪中送炭的一笔订单，他们俩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感谢是好。 姜总却说：“是你们俩的真诚和敬业感动了我，听说昨天你们就等了一整天，看得出这位南荣准备充分，是一个极认真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又将目光转向陆一鸣：“这个小伙子我还不知道姓什么？这么年轻就能够有强烈的环保意识，我想这么有爱心的人，是值得去帮助以及合作的。” 陆一鸣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次过来他觉得自己就是南荣的跟班，他是想来好好向南荣学习的。没想到却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姜总随即就安排了生产部经理过来，耳语了几句，拿签字笔在一份材料上圈了几笔，然后让生产部经理和南荣陆一鸣初步商议一下，订单的标准、价格和交货日期。 南荣走出姜总办公室之前，郑重地弯腰致谢，陆一鸣也随之弯腰致谢。姜总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起身，微笑着冲两人挥挥手，说后会有期。 南荣和陆一鸣跟生产部经理讨论完姜总指派的订单细节之后，才发现她是给了多大的一个帮助，这笔代加工订单将会为澳联羊毛制品厂带来一千万的盈收！ 他们俩兴冲冲地告别出来，就直奔郑厂长那里去了。 郑厂长听完这个消息，激动得简直合不拢嘴：“这就太好了，这就太好了！” 老厂长难掩欣喜的表情，“咱们厂里现在报名参加网约车地推和司机的员工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员工人手恰恰足够可以赶制这批订单，这一千万就可以把欠员工们的工资都给补发了。我看生产起来也就只需要支付电费水费了，账上剩下的那几十万足够了，足够了。” 陆一鸣这时候偷偷看了南荣一眼，他觉得他有必要看一下南荣的意思：“郑叔叔，可南荣还背着我爸八千万的债呢，咱们厂赚了这一千万，不能完全不考虑南荣啊。” 郑厂长尴尬地转向南荣，“南荣行长，你看我这……只顾着厂里员工了。那你看你拿一部分先还给孙平康……” 南荣打断了郑厂长的表态，“不，我一分钱都不拿。这些钱先发员工工资，剩下没多少先留在账上备用。” 随后他又自我解嘲地说：“我那八千万哪，这点杯水车薪哪够呀。哦，倒也没有八千万那么多了，孙平康早就要求法院执行了我个人账户上的几十万。” 老厂长和陆一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在心里都暗暗感佩南荣的气度。 人性都是自私的，先己后人是世人惯常的思维，而南荣大度的胸怀和先人后己的情操，不得不说难能可贵，寸心可感。 第21 章 网约司机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澳联羊毛制品厂这边如火如荼地安排生产，郑厂长和全体员工尽心尽责，自不必说。 南荣和陆一鸣却踏上了他们继续的寻访之路，按照南荣列出的企业集团名单，逐一探访。 他们又去了南京、北京、上海和深圳，风尘仆仆，不辞劳苦。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共探访了九家集团企业。 陆一鸣再也没有一句怨言，他甚至变得比南荣更加有耐心，更加不屈不挠，更加勇往直前。 甚至陆一鸣也没有再提出要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这样他习惯的生活方式。 南荣说要坐省钱的夜间卧铺普快，他没有异议；南荣选了经济实惠的快捷酒店，他就默默地住进去，用烧开的热水烫洗毛巾、消毒马桶；南荣拉他在路边摊随便凑合一顿，他也毫无怨言。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还是那么讲究穿衣打扮。南荣背了一个大背包就出发了，而他却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至少带了六七套换洗的行头，每天都从头到脚收拾得一丝不苟才肯出门。南荣心想帅哥就是帅哥，都是靠这么精心打扮出来的呢。 南荣和陆一鸣碰到难以攻克的关卡，就轮番上阵。陆一鸣再也没有什么偶像包袱，他也会笑脸相迎，说一些好听话来取得别人的好感，而不再是一脸的桀骜不驯，爱谁谁。 这一路上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数不清有多少次两人携手闯五关斩六将，见到了真佛，虽然未取真经，却也虽败犹荣。 多少前台行政的小姑娘看到两位型男，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秀美俊逸，简直就是一道风景，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当然，因此他们也得到了不少帮助。怪不得现在E时代语言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颜值即正义。 可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最终也没能达到他们的最高目标，那就是寻求被收购，纳入到一个更有实力更强大的体系当中，更长久的生存。除了又拿到了一个类似HN集团的代加工小订单，其他就再无所获。 当两个人不无遗憾地回到杭州，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 临别之时，南荣约了陆一鸣第二天去畅游出行取车。他准备开始跑跑网约车，赚点钱养活自己了。 陆一鸣有点难过地点点头，南荣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灰心，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说了，开网约车也是一种难得的生活体验，我还没开过呢。” 于是第二天，南荣就如愿开上了网约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他过起了网约车司机的生活。 真正当了网约车司机，南荣才知道这也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每天从早到晚，在畅游出行的平台上眼疾手快地抢订单，尽快接上客人，安全送达目的地。 一天几乎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才能接到最多三十多单，平台以75%的比例结账给司机，到了月底再扣除每个月三千多的电车租金以及一千多的充电费，到手也就最多一万多块钱，少则六七千。这还是在杭州这样网约车行情较好的市场。 一日三餐更是没有定点，有时候忙起来，好不容易接到了客人的订单，吃饭就马虎凑合，啃个面包吃个苹果喝瓶矿泉水就完事儿了。 喝水也不敢喝得太多，因为满大街找洗手间实在太麻烦了，南荣就只好减少喝水，以减少一些这个麻烦。但没多久，就嘴上起泡，上火得厉害。 开满了一个月结算取现之后，南荣就在雅颂家的小区另外租了一套一居室，这样也方便照顾她们。总和两个单身女孩住在一起，总归是影响不大好。 南荣已经一个多月没回诸暨看过父母了，这天晚上他接到了一个第二天早晨的预约订单，恰好是从杭州到诸暨的长途单。他想那就正好回去看看父母吧。 南荣给乔巧打了电话，问她想不想回诸暨看看，乔巧说当然想啊，也想回去看看南荣爸妈。南荣说那好，明天早晨接上她一起回诸暨。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南荣就开车接上了乔巧，出发去接客人。 乔巧问南荣吃早餐了吗？南荣说还没来得及呢。于是乔巧就从包里掏出一小袋不知什么时候剥好的甜玉米粒，她递给南荣，让他抓着吃，还是热呼呼的呢。她又递给南荣一个杯子，里面装着新鲜的豆浆。 南荣说这么早，你就准备好早餐了？乔巧说昨天晚上就把玉米放在蒸锅里，黄豆用水泡着放在豆浆机里，今天不用麻烦雅颂，她就打开了。等雅颂起床的时候这些早餐就好了，乔巧再让雅颂帮她装起来。 乔巧抱歉地说：“我眼睛看不见，只会准备这些早餐了。如果是雅颂能给你变着花样做早餐。” 南荣边吃边说：“我就爱吃这些，你给我准备的。” 乔巧抿着嘴笑了。 南荣接上客人，原来客人带了几大箱的行李，怪不得不方便坐高铁。 一个多小时把客人送到目的地，然后南荣才带着乔巧回家看爸妈。 南荣的爸妈看到儿子回来了，都喜出望外。南荣妈妈摸着南荣的脸，说他瘦了，也黑了。 南荣说可能是每天开车，太阳晒的吧。黑点不好吗？人家欧美人还美黑呢。 南荣妈妈又一把抱住了乔巧说：“乔巧倒是越来越白了，还是那么瘦。” 南荣爸爸张罗着，进进出出，从厨房端出了好多菜摆在桌上。招呼南荣和乔巧赶紧来吃，这是南荣妈妈忙活了一上午做出来的，都是他俩爱吃的菜。 这真是一顿丰盛而又幸福的午餐，南荣细细地咀嚼着品味着，身旁是慈爱的父母和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他真希望时间能停驻，永永远远停留在这一刻。 吃完了饭，南荣说带乔巧去浦阳江边兜风，南荣妈妈说去吧，也不要天天忙着工作，放松一下好。 诸暨，是江北平原上的一座历史名城，最出名的典故应该就是西施故里，也是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打败，卧薪尝胆之处。 南荣开车带乔巧来到了浦阳江边，他拉着她的手在江边伫立。初冬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浦阳江上。 浦阳江曾是东南三大江之一，也是古越西施浣纱沉鱼之江。诸暨的孩子都是听着西施的故事长大的。西施貌美如花，她长得美到在溪边浣纱，游过的鱼看到了她的绝世容颜都忘记了游动，因此就沉了下去。 在南荣的心中，乔巧就经常幻化成西施的模样，或者说在他在脑海中，西施就应该长得像乔巧这样楚楚动人。 而西施也是一个勇敢的女性，她承担了越国百姓的复仇大计，被送往吴国夫差身边，以美色诱人，最终协助越王勾践倾覆了吴国。大仇已报，西施才飘然远去。 乔巧在心里也自比西施，她想要凭借一己微薄之力，助力她的英雄——南荣耀阳，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第22章 冬日初雪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那天是特意又等到有个客人下单从诸暨回杭州，才又接上单，带上乔巧回了杭州。 客人一上车，看到坐在副驾驶的乔巧，就直接说：“我不跟人拼单。” 南荣连忙抱歉地解释说：“这是我妹妹，今天回诸暨家里看爸妈，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顺便带我妹妹回杭州？” 客人马上态度就缓和了，并且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哦哦，这样啊，那走吧，不好意思啊。” 南荣感激地笑笑，马上发动了车子。乔巧局促的手脚也这才放松下来。 南荣在路上先是放了几首钢琴曲，乔巧沉浸其中，手指也在腿上同步的弹动。 后来听了没几首，客人就稍显不耐烦地说：“钢琴谁能听得懂呀？咱们不要这么曲高和寡，好吧？听点流行歌。” 南荣马上应了，又小心翼翼地换了一首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他从车内后视镜看看客人的脸色，客人没说话，却满意地跟着哼唱起来。 乔巧和南荣也喜欢张学友，一路上静静地听着他的歌。南荣觉得这就是浪漫，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开着车，听着动人心弦的歌曲。 接下来的日子，南荣还是每天早出晚归，不辞辛苦地开着网约车。 有一天气温骤降，当天的预报是有雪，南荣特意穿上了羽绒服开车出了门。一上午四个小时的时间，生意还真不错，订单无缝衔接，一连接了十二个单子。 接近中午的时候，南荣心想再接一个单子就去吃饭。果然心想事成的又一个订单抢到了，南荣扫了一眼接客地点——XX区XX街城东支行，竟然是自己以前的老单位呢。 南荣马上调转车头，不用听导航指挥就往城东支行开去。 到了城东支行附近客人指定的上车地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领着一个孩子上了车。南荣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同事大客户部的李姐。 还没等南荣开口，眼尖的李姐一眼就认出了南荣，“诶，是南荣行长啊！” 南荣也亲切地招呼：“李姐，这是你孩子？” “对，今天她爸爸临时有事，把她送过来，让我给送去姥姥家。” 小姑娘突然开了口问妈妈：“你们行长？行长叔叔不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吗？” 李姐轻轻拍了一下小姑娘，示意她别说话。她不无尴尬地说：“南荣行长，你，你现在改行跑网约车呀？” 南荣边熟练地转弯，边说是啊。李姐显得比南荣还尴尬，顿时没了话说。 很快就到达了李姐指定的到达地点，她招呼小姑娘下了车，“行长那我们走了，谢谢你。” 南荣笑着回头冲小姑娘和李姐摇手再见。 车门要关上的片刻，李姐低声对小姑娘说：“看见没？不好好学习，将来你就开网约车。” 小姑娘嘟囔着不满地说：“那你们行长还转行开网约车呢？开网约车不好吗？” 这几句对话被南荣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装作没听到，波澜不惊地结束了订单。 今天天冷，南荣准备吃顿热乎饭。他看见路边有一家馄饨铺子，恰好路边难得还有划线停车处，于是就眼疾手快地把车停了进去。同时还有另外一辆吉利电动车 也停了过去。 南荣停好车，就往馄饨铺走去。吉利上也下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他还冲南荣喊了一句：“南荣行长，你也喝馄饨吗？” 南荣看看那人好像并不认识，两人并肩走进了馄饨铺。 “我是澳联羊毛制品厂的，那天在厂里报名的时候，我看到过你。”小伙子解释道。 南荣这才恍然大悟，“怎么样？最近开网约车还习惯吗？” 两人边聊边点了两碗馄饨，两个猪肉火烧。馄饨和火烧很快就端上来了。别看这家店小，馄饨的味道是真不错，所以生意也特别好。 两人喝着馄饨，身体顿时暖和起来，口中呼出的哈气和馄饨冒着的蒸腾热气，真的把寒冬那份让人僵硬的阴冷都驱赶出了身体。 外面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雪粒，路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揣着手，匆匆地赶路，好像在躲避寒冷的追赶。 小伙子说：“没想到南荣行长也来开网约车呢。” 南荣笑笑说：“跑网约车觉得辛苦吗？你听说了吧？现在咱们厂接了两笔代加工订单呢，这一阵子剩下的员工都在赶工呢。” “听说了，听说是你和小陆总给我们厂拉来的订单。而且欠我们的工资也都补发了。”小伙子感激地说。 吃完了午饭，两个人就分别开上车离开了。 南荣心里暗暗思忖着，这两笔代加工的订单只是解燃眉之急，把拖欠员工的工资给发了，但也并不是长久之计。澳联羊毛制品厂的出路在哪里？得赶紧想想办法呀。 这天下午因为如期而至的大雪，南荣的生意果然很好，一直跑到晚上八点钟，路上的行人才稀少起来。 南荣经过一家商场，他停了车，对着手掌心哈着气，跑进了商场。 他在一个雪地靴的品牌前停了下来，UXX听说这经典的牌子质量很不错。他挑了两双男款两双女款，其中一双款式年轻一些，还有一双童款，想了想又多拿了一双年轻样式的女款。他打算给父母、乔巧、乔小天和雅颂都买一双雪地靴。 售货员帮他包好了雪地靴，他满心欢喜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车上。 南荣开着车在快到雅颂家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路边缓缓驶过的一辆摩托车上一个年轻的大男孩，背后坐着一个扎马尾的姑娘紧紧地抱着男孩的腰，看起来两个人都冻得不行。 南荣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陆一鸣带着雅颂。他摇下车窗，喊了两人的名字。雅颂指了指前面小区的门，意思是快到了。 三个人各自停好车，在楼下一起等电梯。 雅颂抱怨说：“我的车今天有点问题，被4S店拖走了。这下雪天，天晚了，根本打不到车了。” 南荣开玩笑地说：“那就怪我们网约车司机不敬业呗，都早早收工回家了。” 雅颂回嘴说，那可不。 南荣奇怪地问陆一鸣：“你怎么会碰到雅颂的？” “就是碰巧碰到了呗。”陆一鸣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 其实陆一鸣在天空开始飘雪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跑去了雅颂的学校。 陆一鸣接过南荣手上的大包小包，问这是什么，南荣说给乔小天、乔巧和雅颂买的雪地靴。 回到了家，乔巧有点埋怨南荣地说：“你干嘛还给我们买雪地靴呀，你赚钱又不容易。” 南荣拆开盒子，说没有不容易啊，跑网约车赚钱可容易了。 雅颂说以后别瞎买东西了，谢谢你了南荣。 乔小天试着雪地靴，大声呼喊着，好暖和呀！ 第23章 糖炒栗子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这天夜里，宋雅颂有些失眠了。 今天下午上大课的时候，她在阶梯教室边来回踱步，边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今天的课程内容。她往讲台下无意瞥了一眼，竟然又看到了那个大男孩——陆一鸣。 陆一鸣的长相实在是太醒目了，在一群形象普通的学生当中简直一眼就能看得到他，轮廓清晰的鼻梁和浓眉深目，这个男孩真的很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雅颂继续讲完了课，在走出教室的时候，突然发现外面的天空飘满了鹅毛大雪。 她定定地站住了，惊叹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渐渐被白雪覆盖的大地。这真像是一个童话的世界。 进进出出的学生也发出惊喜的呼喊，欢快地跑进校园里，和雪花来一个最亲密的接触。 陆一鸣也站在了教室的门口，他没有看漫天的大雪，却定睛看着站在教室门口入神地看着雪花的宋雅颂。 这天雅颂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长靴，衬得双腿更加修长笔直，依然扎着青春的马尾，身上穿着正红色的羽绒服。 红色真的很适合浓颜系大美女穿，显得雅颂更加明艳照人，衬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就像一幅画一样耐看。 直到下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才陆陆续续进入了教室，校园里显得空荡了好多。雅颂才看见旁边站着发呆的陆一鸣。 “你怎么来了？”雅颂有点不高兴。 “我怎么不能来？”陆一鸣发现对雅颂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否则就会被她带着走。 雅颂走进了雪地，把一串串脚印，小心地印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陆一鸣也跟着她在雪地上走，把自己的脚印印在她留下的脚印上。 陆一鸣经过东校门的时候，迅速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好雅颂还没有走远。 他把手上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放到了雅颂的手上，雅颂惊喜地发现，那是一袋刚炒出来的糖炒栗子。她最爱吃糖炒栗子了。 她开心地马上剥开了一粒，放在嘴里嚼起来，甜糯软香，这个味道她最爱了。陆一鸣很少看到雅颂孩子气的样子，他不禁嘴角上弯，笑嘻嘻地看着雅颂。 “你笑什么？”雅颂又剥了一粒板栗，问陆一鸣：“你吃吗？” 陆一鸣点点头，她把板栗仁高高地抛起在天空。哈，陆一鸣跳起来，用嘴去接，没接到，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把板栗接在了手上。 雅颂开心地大笑起来，却不防备陆一鸣丢过来一个大雪团，在她的红色羽绒服上散开来。 雅颂慌忙跑开，也团了一个雪团扔向陆一鸣，正好砸在陆一鸣的肩膀上，一些雪粒蹦进了陆一鸣的脖子衣领，凉丝丝的。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你追我赶地跑在校园里。 跑了一会儿，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先停了下来，另外一个也跟着停下来，安静地继续往前走。 雅颂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绕着偌大的一个校园，漫无目的地走着。陆一鸣跟在她的身后也安静地走着。 雅颂跑累了，也笑累了，抱在手上的糖炒栗子仍然暖乎乎的。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的乔峥在秋叶婆娑或者冬雪曼妙的日子里，也经常变魔术一般地，递给她一袋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乔峥和雅颂也经常像这样漫步在校园。看大雪纷飞，嬉闹着打雪仗，然后再安静地在校园的雪地上，印下一串串的脚印。 那么青春、那么完美的往昔岁月，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来了，包括她的爱情，她的乔峥，留给她的只有这一世的苍凉。 陆一鸣渐渐感受到了雅颂低落下来的情绪，他不知道这低落因何而起，仍然安静地跟在雅颂的身后。 雅颂觉得很奇怪，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大男孩的面前，自然而然地就能够不讲话也不尴尬。 她不用像在别人面前那样，维持着自己一向固有的独立和面具。她不想说话就不说了，她情绪低落了也丝毫不加掩饰。她也从不向他解释什么，他也不问。这很奇怪，这不像自己。 等到雅颂走累了，她想起了回家，上了车才发现根本打不着火。陆一鸣下了车，打开车盖仔细检查，检查完之后他说可能是电瓶坏了。 雅颂这才无可奈何地给4S店打了电话，让他们把自己的车拖走，说是检修好了再通知她。 雅颂又叫网约车，但是自己学校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偏僻，这下雪的天，好多网约车都在市区就被人叫走了。 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叫到网约车，陆一鸣才犹豫地说：“你要不要试试坐我的摩托车？” “你今天骑了摩托车来吗？”雅颂惊讶地问，“那你刚才怎么不走？” 陆一鸣没答话，领着雅颂走向自己的摩托车。他心想天冷了以后不能再骑摩托车了，还是开车比较好。不然碰到这种情况，只得让雅颂跟着自己挨冻。 雅颂在后座上坐好，陆一鸣说你抱住我的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他的腰。 摩托车开起来的时候，冷风嗖嗖地从脸庞刮过，脸都有些冻僵了，雅颂不觉抱紧了陆一鸣的腰，好像抱紧了他的腰就能汲取一些他身上的温暖。 陆一鸣被雅颂抱紧了腰，其实不自觉的心里有些紧张，但是慢慢的就被这种寒风中的驰骋感所松弛下来。 陆一鸣觉得这样还挺酷挺浪漫的，风雪中，风驰电掣的摩托车载着一个亮眼的大美女。他不觉得心里有些得意，不知不觉地把摩托车骑得飞快，吓得雅颂尖叫连连，他这才不得不把速度降下来。 就这样，陆一鸣骑着摩托车送雅颂回了家，在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陆一鸣甚至感觉到有些依依不舍。 雅颂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她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着。 直到最后，雅颂无可奈何地数起了羊，才慢慢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梦乡。 在梦里，雅颂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校园，乔峥抱着一袋糖炒栗子追在她的身后，她欢乐地笑着，笑着笑着一滴眼泪却从眼角坠落，凉丝丝地滑到嘴角…… 她再回头找乔峥，一袋糖炒栗子放在了自己手上，她抬头一看，却是笑容灿烂的陆一鸣。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寻找着乔峥，乔峥却不见了…… 第24章 冰糖葫芦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大雪第二天仍旧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整个杭州城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乔巧弹了几乎一整天的钢琴，都是那一首肖邦的冬风练习曲a小调。她一整天都沉浸在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音符中，感受着如窗外正劲的冬风般的清冽和刺骨。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她虽然看不见了，但却依然可以在心爱的钢琴琴键上感受着这个世界。 傍晚乔小天放学了，雅颂也下班了，忙碌地在厨房里烧饭。 乔小天说刚才放学的时候，在路边看到卖糖葫芦的了，他也想吃糖葫芦。于是就跑去找雅颂要了钱，拉着乔巧说出去买糖葫芦。 雅颂阻止道：“你自己去买吧，小姑姑出门不方便。”乔小天这才嘟着嘴去换雪地靴，准备出门。 乔巧说：“我跟他一起去吧。”她没说的是，她想去感受一下户外的冬风。这就是艺术家的浪漫吧。 雅颂答应了，“那好吧，乔小天你要拉着小姑姑的手，慢慢地走，知道吗？买了糖葫芦就赶紧回来。” 乔小天欢呼起来，等乔巧也换上了雪地靴，他就拉着乔巧的手慢慢地下楼，慢慢地出门了。 这时候大雪已经停了，人们纷纷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可真是过瘾。 乔小天也拉着乔巧的手，两双雪地靴 在雪地上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雪地靴穿在脚上可真暖和，乔小天还开心地哼着那首耳熟能详的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i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走了一段路，乔小天就看到了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还站在路边，身旁围绕了一群眼馋的孩子们。 乔小天欢呼一声，松开乔巧的手就冲着糖葫芦跑过去了，他还没忘了回头对乔巧喊：“小姑姑你站在那儿别动，等着我。”乔巧微笑着站在原地，继续感受着已经显得有些温柔的冬风。 乔小天眼睛盯着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说我要买糖葫芦。老爷爷问你要哪一种呢？这下他犹豫了，又想吃山楂，又想吃草莓，还觉得山药的也不错……周围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朝着老爷爷嚷嚷，我要这个他要那个，吵得老爷爷头都懵了，说你们乖，一个一个来。 乔巧刚站了一会儿，乔小天就回来了，他温暖的小手又牵起了她，往返回的方向走去。 乔巧问乔小天：“买到糖葫芦了吗？你买的是哪一种呀？” 乔小天不答话，边走边拉着她开心地哼着刚才的歌：“Jingle bellS i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乔巧又笑了，这孩子一吃上好吃的，就顾不上跟大人说话了。 乔小天最后选的是草莓糖葫芦，他还买了三串呢，他想给小姑姑和妈妈一人一串，和自己一起吃。妈妈不是常说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乔小天拿了糖葫芦，回头就往刚才乔巧站的方向走。但是人呢？他只看见白茫茫一片雪地，经过的行人很少，一眼看去也没看到小姑姑的影子。 乔小天揉了揉眼睛，刚才明明小姑姑就站在这里呀，莫非是自己记错了？他怀疑地转着身子茫然四顾，四周空荡荡的，哪里看得见小姑姑的影子？ 乔小天拔腿就跑，他想不出小姑姑怎么突然不见了，他要跑回家去告诉妈妈。 乔小天跑回家的时候，南荣也来了。乔小天呆呆地举着三串糖葫芦问：“小姑姑回来了吗？” 雅颂应声从厨房走了出来问：“你小姑姑呢？” 乔小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双温暖稚嫩的小手拉着乔巧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到家，乔巧有些狐疑地问：“乔小天，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时候一个和乔小天同样稚嫩的声音才回答她：“没有呀。” 乔巧奇怪地听着这短短的三个字，虽然都是孩子稚嫩的声音，但不仅与乔小天的声音不大一样，而且甚至不是一个字正腔圆的中国人口音。 乔巧停下了脚步问：“你是谁？” 那个孩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陈问问。” “你为什么拉我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为什么那个小哥哥可以拉着你的手走？还唱着 Jingle bellS，我也想拉着你的手走。”这一长串中国话说出来，很明显的这是一个外国小孩子。虽然中国话算说的很流畅了，但是还是能听得出来有一些生涩的口音。 乔巧没有惊慌，她蹲下身来，温柔地问：“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陈问问拉着她站起来，坐在了一个路灯下的长椅上。他说：“我们在这儿等爸爸。” 乔巧问：“你爸爸是谁呀？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陈问问说：“我爸爸是约翰陈，他很快就回来了。” 乔巧又问：“这里是哪里呀？你能不能告诉我。” 陈问问说：“这里是我们住的酒店楼下，我看不懂中国字，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乔巧这才停止了继续地追问，也确实，一个外国的小朋友，难为他了。 陈问问突然说：“我的脚好冷呀，姐姐你冷吗？” 乔巧说：“姐姐不冷，你脚上穿了什么鞋呀？” 陈问问说：“我穿的是酒店的拖鞋。” “啊？你怎么穿着酒店的拖鞋就跑出来了？”乔巧说，“你把脚伸过来。” 陈问问坐在椅子上，脱掉拖鞋，把冰凉的小脚丫放在乔巧的腿上。 乔巧把小脚丫放在自己的羽绒服里暖了一会，然后说：“你带我进去酒店的大堂等，好吗？在这儿坐着，你一会儿就冻成小冰棍了。” 陈问问被一句“小冰棍”逗得咯咯地笑出声，他说：“ ICe Cream！” 乔巧和陈问问到了酒店大堂的沙发上。乔巧脱下了自己的雪地靴，让陈问问把小脚丫放进柔软暖和的靴子里，自己就赤脚踩在地板上。 陈问问胖胖的小脚丫踩在柔软的靴子里，开心地说：“GOOd！”乔巧觉得这外国小孩可真好玩。 “你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 “ I am a little bOy。” 乔巧不知道，南荣和雅颂就在刚才匆匆从酒店门口跑过，但他们想都没想到乔巧会走进了这家豪华酒店里面去。 第25章 法餐晚宴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陈问问都等得困了，趴在乔巧的腿上睡着了。他胖乎乎的小脸贴着乔巧的羽绒服，嘴巴微张，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乔巧听着陈问问睡得香甜的鼾声，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她的手摸到了陈问问肉嘟嘟软糯的小脸蛋，心想这小孩可太可爱了。 乔巧心里有些着急，陈问问的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雅颂和乔小天找不到她，一定急得不得了。她以为出来买糖葫芦用不了多久，所以又没有带上手机。 乔巧深居简出，在十五岁失明之前又几乎没有住过酒店。她不知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陈问问拉着自己到酒店前台，向前台说明情况，那么一定就会得到帮助。 乔巧没有想要求助周围经过的任何人，她想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要交回给他的父亲才比较安全。 等到深夜，陈问问的爸爸约翰陈才回到酒店，他一进大堂，就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大堂吧沙发上，自己五岁的儿子Gavin趴在一个东方少女的腿上，睡得正香。 他径直走过去，轻声地呼唤：“Gavin，问问……”陈问问完全沉入了梦乡，嘴角还流出了口水。约翰陈忍俊不禁地看着睡得像小猪一样的陈问问。 陈问问紧紧地抱着这位东方少女的腿，这东方少女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眼睛就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那身姿神态好像约翰陈曾经看过的中国古代仕女图。 约翰陈低声说：“谢谢你小姐，这是我的儿子Gavin，陈问问，也许我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我不知道他会一个人跑了出来。” 约翰陈看到陈问问的脚上穿着一双成年女性的雪地靴。而这个东方少女却穿着棉袜踩在地板上，酒店里的暖气很足，但想必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也会凉吧。显然是这位东方少女把自己的雪地靴让给了Gavin穿。 约翰陈轻轻地脱下陈问问脚上的雪地靴，绅士地准备把雪地靴穿到乔巧那双纤细的脚上，乔巧愣了一下，连忙自己穿着雪地靴。 约翰陈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中国，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性，确实是自己冒昧了。 约翰陈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了陈问问，对乔巧说：“谢谢你小姐，你也是在这家酒店住吗？感谢你陪伴我的儿子这么久。” 乔巧说：“我不在这家酒店住，我的家在附近名居花园。您能帮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让他们来接我吗？”她停顿了一下，又不得不补充说：“因为我的眼睛看不见。” 约翰陈惊讶地说：“Oh！原来是这样，那你稍等我片刻，我把问问抱回酒店房间，马上下来送你回家。” 约翰陈礼仪周到地把乔巧送回了家。乔小天一个人在家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看到小姑姑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叔叔送了回来，哭着扑到了乔巧的怀里。 南荣和雅颂接到乔小天的电话，才匆匆忙忙赶回了家。看到乔巧安然无恙，他们对约翰陈忙不迭地说谢谢。 约翰陈彬彬有礼地说：“不，我要感谢这位小姐，她今天陪伴了我的儿子一个晚上。” 南荣和雅颂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听了乔巧和约翰陈的叙述，这才知道前因后果。 这已经是乔巧的第二次走失了，虽然再次有惊无险。但是南荣和雅颂仍然觉得，一定得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乔巧反而淡定了很多，她对自己无意中帮助了这个叫陈问问的外国小男孩，还觉得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奇遇。 第二天的傍晚，约翰陈又带着陈问问拜访了乔巧。 陈问问一看到乔巧，就亲昵地过来拉住乔巧的手说：“我们走吧。” “我们走去哪里？”乔巧忍不住笑了。 陈问问转过身，认真地说：“你昨天为什么没有跟我告别？就一个人偷偷地走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陈问问气呼呼的样子。 乔巧耐心地解释说：“因为你睡着了，你的爸爸回来了。所以姐姐也要回家了。” “那好吧，我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哦！”陈问问居然会用“下不为例”，这让乔巧觉得很有趣。 约翰陈诚恳地说：“我想邀请乔巧小姐和你的一家人共进晚餐，以表达我的谢意，不知道今晚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乔巧问雅颂今晚我们可以出去和陈问问吃饭吗？雅颂刚下班回来，还没有做饭，南荣也刚跑完车回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陈问问欢呼一声，大声说：“那我们走吧！” 等乔巧一家人下了楼来到小区门口，才发现约翰陈让人开了一部加长林肯来接他们。南荣和雅颂对视了一眼，暗想这位约翰陈恐怕非富即贵。 陈问问拉着乔巧的手，开心地上了车。乔小天嘟着嘴，紧跟其后，上了车也非要挤在乔巧的身边。乔巧就左手抱一个陈问问，右手搂一个乔小天，挤在两个相邻的座位上。 乔巧低声说：“小天，你怎么了？” 乔小天故意大声说：“那个黏人精，你别挤着我小姑姑！” 陈问问没听明白：“什么叫黏人精？什么叫小姑姑？” 乔小天说：“黏人精就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下陈问问更听不懂了，他疑惑地把头靠在乔巧肩膀上。 乔小天又说：“小姑姑就是我爸爸的妹妹。” 这下陈问问听懂了，奶声奶气地拉长了声音：“哦……” 约翰陈把大家接到了一家十分豪华的西餐厅，吊顶的水晶灯璀璨剔透，交相辉映。象牙白描金的餐桌餐椅，餐桌上布置着各式鲜花和精致的描金细瓷餐具。餐厅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礼服，礼仪周到，称呼约翰陈总裁。 约翰陈安顿好了大家，坐在一个独立宽敞的厅堂里，一张长长的法式餐桌两旁。他就让乔巧坐在自己的右手边，陈问问挨着乔巧，乔小天不高兴地挨着陈问问。 这一餐是非常正式的法国餐，没想到杭州还有这么讲究的法国餐。当前菜、沙拉、汤、主菜、甜品被一道一道地端上来，供客人品尝。吃完一道，服务员就帮助撤掉盘子，再上下一道。 陈问问不停地拿叉子把他认为好吃的食物，塞进乔巧的嘴里，南荣和雅颂倒是不担心乔巧眼睛看不到，不方便进食了。 乔小天不满地盯着陈问问，恶狠狠地把盘子里的食物塞进嘴里咀嚼着，雅颂问他好吃吗，他愤愤地说：“不好吃！” 第26章 亚太总裁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耀阳默默地品尝着主菜，这家高级西餐厅果然名不虚传，每一道菜都细腻考究，令人食之难忘。 约翰陈举起手中的香槟说：“很高兴在杭州认识各位，尤其是乔巧小姐。” 他礼貌地轻碰了一下乔巧手中的香槟杯，乔巧小心翼翼地把香槟杯举在唇边，浅酌了一口，冰凉清甜，好像饮料一样。 南荣和雅颂也举杯向约翰陈表示谢意。 约翰陈诚恳地对乔巧说：“乔巧小姐，谢谢你对Gavin的爱心，谢谢你对这双UXX雪地靴的使用，我非常感动。” 接下来他又郑重地介绍自己说：“我是UXX集团亚太区域总裁约翰陈，我非常热爱中国文化，因此我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叫陈义信。这名字来自所谓儒家文化的精髓：仁义礼智信。昨晚很高兴看到我们品牌的雪地靴穿在这位中国女性的脚上，让我看到美和爱的化身，我想乔巧小姐就是东方的维纳斯。”约翰陈不吝溢美之词。 南荣、乔巧和雅颂都感到很意外，原来约翰陈竟然就是UXX集团的亚太区总裁，这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南荣举杯向约翰陈说：“约翰总裁，UXX品牌的雪地靴其实早已在中国深入人心，很多中国消费者都非常信任和喜爱这个品牌，希望贵集团的事业能够在中国欣欣向荣。” 然后南荣又说：“我们的好朋友在杭州有一家澳洲羊毛制品厂，什么时候可以请约翰总裁去参观吗？” 约翰陈马上表现出感兴趣，询问了南荣这家羊毛制品厂都有哪些制作工艺和产品。南荣做了详细的讲解和介绍。 约翰陈听南荣说起对环保皮草的一些设想，马上表现出更大的兴趣，他说：“没想到我在中国碰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一直对毛皮产品的制作和使用有一些个人的私人见解。假如说有一天，我们可以运用一些特殊的工艺，用环保皮草去代替现在的动物毛皮制品，那么我们对地球环境及动物将会做出极大的贡献。” 南荣和约翰陈对这一共识，都感到非常兴奋，于是这一餐聚会就显得更有意义了。 陈问问吃饱了饭，听着大人们无聊的话题，趴在桌上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乔巧，慢慢地眼睛就合上了。 约翰陈疼爱的看着自己五岁的儿子，“ Oh My GOd，你明天早晨醒来又要哭鼻子，说没有跟乔巧姐姐告别。” 乔巧笑着说：“约翰总裁您带问问回去吧，您明天告诉他，我今天很开心。” 南荣、雅颂和乔巧带着小天回到家，乔小天还在生着气呢。乔巧问他吃饱了吗，乔小天点点头，就回房间睡觉了。 南荣兴奋地对乔巧说：“我有一种感觉，最近的幸运都是你带给我的。你走失了两次，一次碰到了罗刚大哥，他告诉我了一些风投的信息，而这一次你又碰到了约翰陈，假如澳联可以跟这样一个大集团合作，一定会起死回生的。” 乔巧也兴奋地说：“你真的有这种预感吗？这是不是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南荣第二天就把乔巧遇到UXX集团亚太区总裁约翰陈的事，告诉了陆一鸣和郑厂长。他们约定下一周就邀请约翰陈来澳联羊毛制品厂参观并且洽谈和商讨。 约翰陈参观完了澳联羊毛制品厂，当即就表示每个季度可以给一些代加工的订单与厂里合作。 另外，约翰陈跟集团总部商议，希望澳联羊毛制品厂能否研究出一套环保皮毛的制作工艺，用做UXX品牌产品的新品研发上。 如果这套制作工艺能通过国家认证的质量检测标准以及集团总部的质量检测，约翰陈代表UXX集团表示，很希望可以和澳联羊毛制品厂达成更深度的合作，甚至在体系上能否进行融合，比如收购澳联作为跨国集团的一个在中国的子公司。 南荣和陆一鸣对这一结论非常喜出望外，这离最初设想的目标可以说越来越近了。 紧接着郑厂长就召集了技术部门的所有技术人员，以及厂里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展开了环保皮毛生产制作工艺的实验。 乔巧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因为有一天约翰陈在陈问问的央求之下，又来登门拜访。 陈问问说：“乔巧姐姐，我想请你当我的中文老师。” 乔巧为难地说：“对不起，问问，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你。因为我眼睛看不见，我又怎么教你呢？” 约翰陈解释说：“Gavin主要是想学习中国口语，你只要多跟他讲话，锻炼他的口语，解释给他听一些他不懂得的中国词汇，这就足够了。” 他又说：“我认为语言最重要的就是听和说，中国是一个迅速崛起的国家，不远的未来一定是全球最强大的国家。并且我和问问都很热爱中国文化，我也希望问问能够熟练地掌握汉语。他明年六岁就要回美国读书，在那之前这段时间我在杭州分公司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你能否担任他的中文口语老师呢？” 约翰陈允诺了乔巧高昂的报酬，并表示每天上午他会把陈问问送来，下午再接走，不需要乔巧出门。 乔巧说：“我不需要任何报酬，您对南荣和澳联羊毛制品厂的帮助，我们都感激不尽。” 陈问问插话说：“那你就答应当我的老师了？” 乔巧点点头。陈问问说：“GOOd！” 乔巧发现了陈问问这个有趣的口头禅“GOOd”，每当他开心又严肃的时候，他就会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说：“GOOd！”乔巧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想笑，而乔小天听到了就在一旁撇嘴。 从那以后陈问问就成了乔巧身边的小跟班，有事没事，有话没话的，都在乔巧身边像个话唠似的，中英文夹杂。 而乔巧尽量多地跟他说一些，他所没有使用过的中国词汇，遇到他不懂的，就耐心地讲解给他听，有时候还会请教乔小天，如何用英文解释给陈问问听。 这时候乔小天就端起架子，责怪陈问问你可真笨。 陈问问跑去问乔巧：“我笨吗？” 乔巧回答说：“你可不笨，你是古灵精怪的陈问问。” 陈问问得意洋洋地朝乔小天哼了一声，心里暗暗想：我要让乔巧姐姐跟我一起回美国。 第27章 乔装演戏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这一天乔小天放学回家，又看到陈问问缠着乔巧好奇宝宝一样地问东问西，他嫌恶地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陈问问了。” 陈问问好奇地说：“为什么？” “因为你的问题太多了，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陈问问听不出乔小天的讽刺，“你说的有道理呀，我叫Gavin，所以我爸爸就给我起中文名叫问问。” 陆一鸣就在这时来了，他又给乔小天带来了他最喜欢吃的牛肉干。乔小天情绪不高地接过来。 陆一鸣问乔小天说：“咱们去接你妈妈下班好不好？”乔小天问乔巧可以吗，乔巧说，那你们小心点，早点回来。 陆一鸣这次开了一辆半旧的奥迪TT，他让乔小天上了车，就开车往雅颂的H大驶去。 乔小天有点失望地问：“一鸣叔叔，你今天怎么没有骑摩托车？” 陆一鸣说：“怕你冷啊。” 乔小天说：“我不怕冷，骑摩托车多酷啊。” 陆一鸣这台奥迪TT是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父亲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他也迷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还是觉得摩托车更能带给自己风一般的自由感觉。 停好车，陆一鸣没着急下车，他对乔小天说：“小天，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 乔小天问：“什么事儿？” 陆一鸣说：“待会儿到了你妈妈办公室，如果你妈妈还没下课，我来扮演你的爸爸，怎么样？” 乔小天不乐意了，“你又不是我爸爸。” “我只是不想你妈妈办公室那群人瞧不起你妈妈。”陆一鸣咬着嘴唇解释道。 他把上次在雅颂办公室门口听到的闲言碎语，删减了一下告诉乔小天，他拿不准把这事儿告诉孩子好不好。 乔小天一下眼眶红了，他说：“那你不要告诉我妈妈。” 陆一鸣跟乔小天手指拉了勾，他对乔小天说：“我还害怕你告诉你妈妈呢。” 两个人说好了就朝雅颂办公室走去，雅颂果然还没下课回来，办公室里坐了五六位老师，包括上次八卦的主角范老师。 乔小天一进门就有礼貌地说阿姨好，几个老师都纷纷说：“哟，小天怎么来了？你妈妈还没下课呢。” 乔小天说：“没关系，我和我爸爸来接我妈，我们就在办公室门口等一会。” 范老师惊异地看着陆一鸣，心想原来雅颂有对象呀，看起来还长得一表人才，怪不得雅颂拒绝了那么多一厢情愿的追求者。这以后可不能背后说人家孩子没有爸爸，这可是嚼舌根。姑娘长得漂亮，还真是招惹是非，怎么背后这些老师说得那么难听。 陆一鸣冲乔小天竖了一下大拇指，乔小天笑笑，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想哭。 乔小天从小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从上小学起，就没有再向雅颂询问过关于爸爸的任何问题。他知道这是一个禁忌。 他也听背后一些大人小孩议论过自己的爸爸，他也曾偷偷地抹了不知道多少次眼泪，但他在雅颂面前总是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这样才能让妈妈放心。 在他心目中，爸爸也并不是陆一鸣这样的形象。爸爸应该是一个很高大很慈爱又很严肃的样子，就像自己最喜欢的某位老师，或者是某位同学的爸爸。 陆一鸣看起来太年轻了，太贪玩了，又太帅气了，乔小天心目中的爸爸不是这样的。但他还是很感激陆一鸣能够为妈妈打抱不平，所以他才愿意配合陆一鸣演出这场戏。 雅颂上完课回来了，惊讶地看到陆一鸣和乔小天。乔小天生怕露馅了，他迅速地夺过雅颂手上的课本和杯子，跑进办公室放在雅颂桌子上。然后跑出来撒娇地推着雅颂说：“妈妈，咱们回家吧” 雅颂这才迈开了步子，跟随他们往停车场走去。陆一鸣说：“我听你不是说，这两天你的车送去做保养了吗？所以我和小天来接你。” 雅颂说：“你那摩托车可以带我们俩呀？” 陆一鸣边走边说：“带不了，但是我今天特意开车了。” 陆一鸣上了车，又递给雅颂一袋糖炒栗子。乔小天嚷嚷说：“哦，原来这是给我妈妈买的。我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吃？” 陆一鸣刮了一下乔小天的鼻子，“不是给你买了牛肉干吗？”乔小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陆一鸣跟乔小天插科打诨地逗雅颂笑，雅颂本来绷着脸不笑的，但后来看到他俩使出浑身解数的样子，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一鸣心想，雅颂笑起来可真好看。他觉得她还可以笑得更多一些，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而不总是做为乔小天的妈妈、乔巧的姐姐那样事事操心。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陈问问还没有走，陈问问说今天爸爸允许自己留下吃晚饭。 乔小天说：“你又不会用筷子，你怎么吃饭呀？” 陈问问不服气地说：“我可以学呀，难道你从小就会用筷子呀！” 雅颂也邀请陆一鸣留下吃饭，陆一鸣高兴地进厨房帮忙，雅颂嫌他碍手碍脚，要赶他出去。陆一鸣急忙抢过她手里的葱，蹲在厨房门口就剥起来。 雅颂看着陆一鸣殷勤讨好自己的样子，问道：“如果我不留你在我们家吃饭，你吃什么呀？” “回家吃泡面呗。” “你就不会给自己烧点饭菜吃？” “我懒得做，做饭要一家人一起吃才好。” 雅颂没再说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外表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其实也很孤独，他一个人住着那么一大套房子，唯一的亲人还远在国外。 她心想，如果下次陆一鸣再去学校找她，她就还邀请他回家吃饭吧。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个城市万家灯火，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等待着他回家的那一窗灯火。 这一餐晚饭就在陈问问和乔小天不停的斗嘴中吃完了，乔巧安慰一下这个，又安抚一下那个，最后也就索性随他们去了。 吃完饭陆一鸣告辞的时候，乔小天主动说要送他下楼。 在楼下，乔小天突然对陆一鸣说：“谢谢你了，一鸣叔叔。” “谢我什么？” “谢谢你扮演我的爸爸。” 陆一鸣一愣，却看到乔小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心疼地走过去，乔小天抱住了他的腰。 其实陆一鸣了解乔小天的心情，因为他也从小母亲病逝，曾经经历过那一段倍感孤独的日子。 陆一鸣蹲下来说：“你可以把我当成爸爸，如果我有这个幸运的话。” 乔小天点点头，伸出小手指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不能告诉我的妈妈。” 陆一鸣也伸出小手指勾住了乔小天的手指说：“一言为定。” 第28章 厚颜无耻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今天和乔小天演的这场戏，以及后来这个小男孩对自己的拦腰一抱，把陆一鸣深深的同情勾了出来。 陆一鸣记得自己小时候也会很羡慕别人家的小朋友，他们都有爸爸也有妈妈。每逢周末，爸爸妈妈总是能一起陪他们去游乐场，逛动物园。每天放学后，爸爸给改作业，妈妈给做饭。 这些别人家的小朋友们都司空见惯的家庭生活，在陆一鸣看来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陆一鸣三岁那年，妈妈就患病去世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妈妈的印象就已经逐渐淡去，只剩下一个温馨的记号。 他很害怕别人问起自己的妈妈，他害怕别人疑问的眼光，所以自己从来不主动提起妈妈这个话题。也因此越来越自闭，不敢和周围的同学们交往。 可以说陆一鸣从小就没有交朋友的能力，究其根源，就是因为自幼年就没有妈妈的缘故。 正因为陆一鸣深深地懂得乔小天的内心世界，所以他才说出了让小天可以把自己当爸爸的话。 但是当爸爸应该怎么当，陆一鸣却并不知道，连他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呢。 陆一鸣今年二十七岁，比宋雅颂还小了四岁。他还从来没有想过生儿育女这回事。别说没想过生儿育女，连结婚都离自己还很遥远。 女朋友倒是交过一个，那是在澳洲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澳洲籍的华人女孩。两个人是在同学组织的一个party上认识的，那女孩性格挺热情奔放，长相也蛮漂亮。但是陆一鸣和她两个人都很自我，不太会照顾对方的想法，因此相处了短短一年之后，就分道扬镳。 陆一鸣从来还没想过生儿育女，但却在今天对乔小天脱口而出，让他可以把自己当爸爸。 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他自问自己有当爸爸的能力吗？他对自己拼命摇头，他都不相信自己能当好爸爸这个角色。 但是陆一鸣却很想很想保护这个孩子，保护这个孩子的妈妈，那个外表坚强实则脆弱的女人——宋雅颂。 陆一鸣心想自己得尽快让自己有这个能力，男人成熟的第一步就是拥有自己的事业，这才是男人能够承担责任的底气。 这样想着，陆一鸣就决定第二天不睡懒觉了。因此他早早就起了床，准备先去畅游出行，下午再去澳联看看郑厂长的环保皮毛制作工艺研究得怎么样了。 陆一鸣来到畅游出行，刚进公司，就看到孙平康跟在钟慕南副董事长身后，走进了小会议室。 陆一鸣寻思，这个孙平康不知道今天来有何贵干？准没好事。 陆一鸣想了想，去了投资部。投资部的张经理见他进来，热情地打了招呼。 陆一鸣说：“我刚刚看到孙平康来了，他又来找你说投资了吗？” “可不，但他建议的那个小贷平台方便DAI我调研过了，风控措施比较混乱，我感觉早晚得爆雷。再说了，要投什么项目，也得全体董事投决会决定。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他游说我又有什么用呢？” 陆一鸣点头赞同，又跟张经理攀谈了一会儿，就走出了投资部经理办公室。 在他经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刚好钟慕南把孙平康送出来，看孙平康那愠怒的脸色，就知道他准是又在钟董那里碰了钉子。 陆一鸣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正想快速走开，孙平康开口叫住了他，他不得不停下来。 孙平康从陆一鸣的背后绕到他的面前说：“小陆啊，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把你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没考虑。” 孙平康顿时被陆一鸣的态度激怒了，“你小子行啊，跟着你爹一起当老赖！” 陆一鸣沉住气说：“你倒恶人先告状！我爸还没追究你，怂恿常副董拿把公司的钱投你的方便DAI。你明面上借钱给我爸，暗地里又从我爸的公司把资金抽走，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好阴毒啊，不就是为了逼着我爸让我把畅游出行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你吗？” 孙平康一下子听愣了，他不知道陆一鸣和南荣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并且已经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 孙平康厚颜无耻地说：“那又怎么样？你爹的公司投资我的平台，那是他公司经过慎重考虑的，这跟你爹他个人借我私人的钱可是风马牛不相及。” 陆一鸣就知道他会这么耍流氓，并无在意料之外，跟这种流氓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他盯着孙平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想从我手里拿走畅游出行的股份，休想！” 说完他再也不看孙平康一眼，就扬长而去。 孙平康被陆一鸣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发狠地想：早晚我要收拾这小子！ 陆一鸣处理完畅游出行交给他的一些工作之后，下午就赶去了澳联羊毛制品厂。 一见到郑厂长，陆一鸣就愤愤地把上午遇到孙平康并跟他理论的事跟郑厂长发泄了一通。 郑厂长安慰着陆一鸣：“既然如此，那就不指望这种人会良心发现了。咱们只能靠自己自力更生，把厂子重新办起来，赚钱还给他。不能让南荣行长跟着遭殃啊。” 陆一鸣点点头，问道：“最近咱们环保皮毛的制作工艺研究得怎么样了？” 郑厂长连忙从办公桌上拿来了几块样品给陆一鸣看，并且还做了详细的介绍。 陆一鸣拿起这几块样品，仔细地用手指感受皮毛的质感、纹理、贴合度，感觉其中有两块皮质柔软，毛绒绵密，贴合紧实，还真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郑厂长信心满满地承诺说，估计下个月底就可以拿出几块质量过硬的样品给约翰陈，报给他们集团总部去做质量检测了。 陆一鸣兴奋地说那太好了，南荣知道吗？郑厂长说南荣行长经常在跑网约车的间隙顺路过来看看，还给他们提了不少站在消费者的角度，一些痛点、感受和实用的建议呢。 陆一鸣正在和郑厂长兴奋地讨论着，突然看到办公室门口人影一闪，陆一鸣心中一惊，难道是谁在偷听他们谈话？ 第29章 宝藏女孩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看到办公室门口人影一闪，就立即冲到办公室门口，再看走廊拐角处那个人的背影一晃就消失了。 郑厂长连忙问陆一鸣怎么了，陆一鸣关上了门，才回身走过来。他低声问郑厂长：“最近咱们公司的财务状况怎么样？” “还行，欠所有员工的工资都补发了。这个月新的工资刚发放完毕，大家伙都挺开心的，觉得咱们厂有希望了。” “那现在账上还有余额吗？”陆一鸣又问。 “大概还有六百万不到，预计UXX集团给咱们的代加工订单下个月顺利完成，那么接下来三个月都能发得起工资，厂里的经营基本可以正常运转。” 陆一鸣却没有和郑厂长一样露出宽心的笑容，他提醒郑厂长说：“那个赵全水你得提防着点，财务上他门儿清，可别再让他祸害了。” 郑厂长摆摆手说：“放心吧，网银 U盾和公章我都收回来了，他如果要碰账，只能到开户行柜台用票据，而预留在银行的印鉴章，除了财务章由他保管，陆董和常董的私章都在我保险柜里锁着呢。” 经过陆一鸣跟常董沟通分析，投给万融投资有限公司的那三千万很可能会打水漂，常董已经不那么信任赵全水了，所以才授权郑厂长收回了原来由赵全水保管的一些印鉴章。 陆一鸣说：“那就好，但是小心没大错。我刚才看在办公室门口偷听咱们对话的人有可能就是赵全水！” 陆一鸣跟郑厂长交代好，就开车离开了。他本来想开车去咖啡吧闲坐一会儿，但后来不知不觉还是把车开往了H大，他心想今天雅颂的车不知道取到了没有？还是去看看吧。 陆一鸣没敢往雅颂的办公室去，因为昨天刚冒充了乔小天的爸爸，不免有点做贼心虚。 他只在办公室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雅颂人在，就又往雅颂经常上课的几个教室去找。 果然在其中一个教室看到了雅颂在上课，于是他偷偷地猫了腰，从后门溜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教室里学生们听得都很认真，几乎鸦雀无声。陆一鸣心想如果上大学的时候也能碰到这么漂亮的美女老师，那估计他也会好好读书的。 雅颂在讲台上认真地讲着课，并没有发现陆一鸣又坐在了台下偷听。 在课程内容讲完之后，雅颂又给学生们留了几分钟自由讨论的时间。教室里这才有了放松的窃窃私语声。 陆一鸣身旁坐着两个男生，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这课还挺有意思的，看来今年选修对了。” “不管讲得好不好，这选修课也值得一来呀。” “那是，这是咱们学校最漂亮的女老师吧，听说还是个女博士呢。” “听说现在还单身。” “怎么？你有兴趣？来段姐弟恋？” “我要有机会，我肯定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呀……” 陆一鸣听着两个男生异想天开的议论，不禁翻了个白眼。 他敲敲那两个男生的桌子，“嘿，你们俩才多大呀，异想天开。” 两个男生被偷听了对话，不禁有些尴尬，但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回怼道：“关你什么事儿呀？你有本事你追。” 陆一鸣想反驳，想了想又把话吞了回去，何必跟这帮学生一般见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下课铃响，雅颂从后门走出了教室，在经过他们的时候，两个男生站起来想要跟雅颂打招呼，陆一鸣却抢先堵在过道上说：“雅颂，咱们走吧。” 雅颂意外地看着陆一鸣点点头，两个人并肩朝教室外走去。 两个男生惊讶地互相看看，不禁感叹道：“会咬的狗不叫呀，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有两把刷子的陆一鸣抢先和美女老师宋雅颂走向停车场，雅颂说：“你来得正好，今天4S店通知我去取车呢，你送我过去吧。”陆一鸣说行啊。 4S店取到了车，雅颂又说今天乔巧打电话给她，说是约翰陈邀请乔巧，带上乔小天和陈问问晚上去吃日料了。要不咱俩就也在外面吃饭吧。 陆一鸣感觉自己今天中了彩票，没想到还能和雅颂有一个二人世界单独相处的机会。 陆一鸣问雅颂喜欢吃什么，雅颂说随便。陆一鸣说，那咱们也去吃日料吧，雅颂点点头。 陆一鸣带雅颂去了一个很幽静的日式餐馆，这家餐馆布置的极有情调，是陆一鸣喜欢的风格。 陆一鸣问雅颂：“你喜欢这里的环境吗？”雅颂说还行吧。陆一鸣又问雅颂：“你喜欢吃什么日料呢？”雅颂又说都行。 陆一鸣于是点了一盘刺身，一份天妇罗，一盘寿司拼盘，一份烤鳗鱼，还点了两碗日式拉面。 雅颂不像一般女孩那么挑食，也许她早已过了挑食的年龄，不然她还怎么教育乔小天不要挑食呢。 雅颂吃饭的样子也不像不少女孩子那么矫情，她把自己那碗拉面吃得干干净净，刺身鳗鱼天妇罗也吃了不少，她还夸陆一鸣点菜点得好呢。 陆一鸣印象中自己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子，总是在男人面前显得胃口很小，这也吃不下，那也太多了，还对口味挑三拣四。 他虽然只跟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同学一起吃过饭，但一顿饭下来，他就对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没有了兴趣，敬而远之。 在他的想法里，连吃饭都不能一起好好地吃，那就更别提交流了。 陆一鸣欣喜地看着雅颂一顿饭吃得毫不挑剔，干净利落，他就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一定拥有丝毫不矫揉造作的性格。 吃完了饭，陆一鸣又提议去看电影，雅颂看了看时间确实还早，就答应了。 在选择电影方面，雅颂再一次让陆一鸣惊喜了。他原本以为雅颂也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只爱看爱情片文艺片，而对男人感兴趣的那些电影却极为排斥。 他试探着问雅颂是要看[后来的我们]，还是要看[无问西东]？雅颂想了想说，这些电影男人应该不会感兴趣吧？要不咱们看[复仇者联盟]或者[红海行动]吧。 陆一鸣高兴地说，那就[复仇者联盟]吧。 整场电影，雅颂和陆一鸣边看，还边小声讨论着电影的剧情，雅颂常常观点和陆一鸣不谋而合，这让陆一鸣格外欣喜。 要知道陆一鸣之前跟那个澳洲籍华人女朋友谈恋爱的时候，那女孩很少迁就陆一鸣。偶尔跟他看一次他感兴趣的电影，那女孩全程黑着脸，这让他完全没了兴致，电影散场两个人总是不欢而散。 陆一鸣在电影院昏暗的环境里，偷偷看了一眼雅颂线条优美流畅的侧脸，心想这真是一个宝藏女孩。 第30章 东方维纳斯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同一天晚上，约翰陈也邀请了乔巧带上乔小天和陈问问去了一家高档的日料餐厅。 约翰陈介绍说这家高档的日料餐厅，主打的却是冲绳料理，颇有一些中国下酒菜的野趣。 乔巧不知道冲绳是什么地方，约翰陈解释说冲绳是日本离中国台湾最近的一个县，在古代，曾经是中国的一个附属国，所以在饮食文化中常常可以看到中国风味的影子。 乔巧新奇地点着头，陈问问热情地说：“乔巧姐姐，我跟爸爸去过冲绳，以后我们一起去吧。” 乔小天撇撇嘴说：“我的小姑姑，为什么要跟你去冲绳？” 乔小天本来不想跟陈问问来吃饭的，但是他又不想让陈问问独霸自己的小姑姑，所以还是勉为其难跟着来了。 约翰陈点了一道岩盐厚切牛舌，主厨亲自在桌边烹饪，用海盐板烤牛舌，油脂滋滋作响。乔小天和陈问问跑过去，围在主厨身边看。陈问问手舞足蹈地说：“哇，GOOd！” 牛舌烤好之后，主厨端上了桌。约翰陈问乔巧吃不吃芥末，乔巧点点头。于是主厨磨好海盐，挤上柠檬汁，和着葱花、芥末，分发在各人的小碟子里。 乔巧尝了一口，咸鲜中是新鲜的柑橘香，肉汁四溢，带着原始直接的肉香，厚切，柔嫩，确实十分美味，连不爱吃肉的她也吃了好几块。 豆腐也是冲绳的特色。 一小碟花生豆腐，颤颤巍巍端上桌，像个白胖胖的小可爱，吃起来像在吃咸口的布丁，口感绵密，带一点韧，有淡淡的花生香气。 陈问问和乔小天则最喜欢吃海鲜饭和鹅肝芋艿团子，孩子的口味都是相似的。 海鲜饭用酱烧鳗鱼的鱼碎和酱汁拌过，又加了海胆、金枪鱼、鲑鱼籽和些许牛油果丁，料很足。乔小天和陈问问每个人都连吃了两大碗。 陈问问说让爸爸带他去洗手间，约翰陈就跟乔巧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失陪，带陈问问去了洗手间。 乔小天看陈问问走远了，偷瞄了一下乔巧正在吃着自己碗里的海鲜饭。他偷偷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海盐磨瓶，他打算趁陈问问不在，在他碟子里的鹅肝芋艿团子上多撒些海盐。 他正准备悄悄地动手，乔巧突然停下来口中的咀嚼说：“乔小天，把盐放下。” 乔小天乖乖地答应着，把瓶子放回了原处。唉，要背着小姑姑做点坏事还真难啊。他忘了，小姑姑虽然看不到，但是能读取他脑中的信息呀。 乔巧说：“你以为你偷偷地背着别人使坏，别人不会知道。但你要知道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问问跟着约翰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了，他正好听到乔巧说的最后一句话，于是他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学着乔巧的发音，重复着这句话。 乔巧说：“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做的坏事，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压根就不要去做这件坏事。” 陈问问说：“哦，我明白了，是谁要做坏事呀？” 乔小天嘟囔着说：“没有人做坏事，因为在我小姑姑面前，没人能偷偷做坏事。” 陈问问眨着大眼睛问乔巧：“哇乔巧姐姐，你这么厉害吗？难道你是警察？” 乔小天咬了一口鹅肝芋艿团子说：“我小姑姑不是警察，但她可比警察厉害多了。” 约翰陈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不知所以。他倒是很欣赏乔巧对那两句中国成语的解释，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成语中，总是能用精辟的语言，整齐的对仗形式，表达出高深的人生哲学，令人回味无穷，这是西方语言往往无法达到的语言艺术。 约翰陈又给两个孩子和乔巧讲了在古代日本和中国的关系，日本从中国习得了哪些文化传统，继而又讲到了世界和平、共同发展的愿望。 乔巧安静地听着，心想这位约翰陈虽然不是中国人，但是却如此热爱中国文化以及和中国相关的一切，连和中国毗邻而居的一些东亚国家和中国的关系都清清楚楚。心中钦佩他的博学，也感念他对中国的这份情感。 吃完了饭，他们走出包间，来到了大堂，一架钢琴在大堂中间醒目地摆放着。 陈问问说：“你知道吗？爸爸，乔巧姐姐会弹钢琴呢。” 约翰陈惊讶极了，他不便说出心中的疑问，盲人也能弹奏钢琴吗？之前也确实看见过一些类似的报道，但是他不怎么相信。 乔巧读到了约翰陈脑中的疑惑，她让陈问问拉着她坐在了钢琴边。 稍加思索，她就演奏起了贝多芬的[命运]，这是贝多芬著名的第五交响曲，虽然单独的钢琴曲没有交响乐那么气势磅礴，摄人心魄。但在乔巧娴熟的充满着激情的演奏技巧下，这首[命运]也强烈地表达出了那份对于命运的不甘和挑战。 周围有很多经过的客人都停下脚步，看着这位黑衣雪肤的少女倾情演奏，大家都屏息静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以表达对演奏者的尊重。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从乔巧指尖滑出，归于寂静。约翰陈才率先鼓起掌来，周围的人们都报以热情的掌声，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女孩经历过怎样的灾难，双目失明，失去了所有亲人，却依然坚强地面对着人生。 乔巧平静地站起来，对走到自己身边的约翰陈说：“约翰先生，所以你看，每个人都可以挑战一些本以为力不所及的事情，这也并不稀奇。” 约翰陈由衷地说：“乔巧小姐，你真的让我感觉非常的惊奇，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格魅力。” 他作为一个西方人，出于对中国人含蓄的情感表达习惯的尊重，没有完全讲出自己对她的赞美。 他觉得乔巧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东方女性，就像是东方的维纳斯，让人心生向往。 约翰陈没想到的是自己没说出口却在内心一瞬间的想法，都被乔巧听了去。 第31章 私刻印鉴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这天仍然是早早就出了门，带上了一大保温瓶的白开水，吃了两个白水煮鸡蛋，边啃着面包， 边把车开出来去接第一个订单的客人。 今天的天空阴沉沉的，布满雾霾，冬天的萧瑟离索让人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 南荣的生意也相当清淡，跑了一上午，也没接几单，看样子今天连200块钱都赚不到。 正在这时，南荣的手机响起来，南荣接了起来，原来是老同事小高。 小高压低声音在手机里跟南荣说：“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澳联羊毛制品厂，今天又要汇出款项到万融投资有限公司五百万，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南荣一惊：“网银转账吗？已经转出了吗？” 小高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不是网银，是他们公司的财务亲自跑到银行柜台填了转账汇款单，不过我现在核查预留银行印鉴，验证几次都没通过，还没汇出呢。” 南荣松了一口气说：“好，既然核验没通过，那你就再拖一下时间，我马上赶过去。” 南荣立即调转车头往城东支行赶去。他一边加速，一边又给郑厂长打了电话：“咱厂的基本户预留银行印鉴，现在在谁手上保存？” “财务章在赵经理手上，常董的私章、法人陆董的私章、公章都在我保险柜里呢，怎么了？” “这就奇怪了，你知道今天赵全水盖了银行印鉴，去柜台要转出五百万给万融投资有限公司吗？” “啊！什么？”老厂长急了，“除了财务章，他手上没有其他印鉴章呀，他怎么能转五百万走？” 南荣连忙安慰说：“只要其他印章还在你手上，网银也在你手上，他转不走的。我现在就赶去城东支行。” 如果不是南荣及时的这几句解释，老厂长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他抚着心脏砰砰直跳的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拜托你一定把这款截住！我也马上赶过去。” 赵全水站在柜台外面，不停地催促着银行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怎么搞的这么慢？是不是现在客户都用习惯了网银转账，这偶尔来一次柜台，你们都不知道怎么操作了？”赵全水不满地嚷嚷着。 小高走过来耐心地解释着：“赵经理，您的转账汇款单上盖的预留银行印鉴，我们现在核验还没通过呢，请您稍等一下好吗？” 赵全水不耐烦地说：“怎么会通不过呢？就一个财务章一个常董的私章，我盖得清清楚楚，你们再核验一下，赶紧的！” 小高答应着，又跑去会计柜台核验。 正在这时，南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赵全水面色一变，想躲，看了看四周又无处可躲。 “赵经理，你今天来城东支行是要办什么业务呀？”南荣没有直接质问他，因何要转出五百万。因为这会涉及到银行内部工作人员泄露客户机密，违反职业道德。 赵全水眼珠一转，掩饰地说：“我来拿一下对账单。” 小高看见南阳来了，心领神会地拿着转账汇款凭证走了过来，冲着赵全水说：“赵经理，您看今天的银行印鉴是不是没盖好？还是说你用错了印章？我们始终核验通不过呢，恐怕今天这笔账是转不出去了。” 南阳抢先一步，抢过了小高手里的转账汇款单，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赵全水摇摇手里的单据说：“赵经理，这是什么？该不会又给万融做了投资吧？” 赵全水还想狡辩：“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去问常副董事长，我只是按照指示干活而已。”说完就去抢南荣手里的汇款单。 南荣1米83的身高，他把单据高高举起，赵全水这小个子只能干着急，抢不过他。 赵全水厉声说：“南荣耀阳，澳联的财务支出还轮不上你说话！” “那轮得上我吗？”只见郑厂长领着面目威严的常副董事长走进了银行大厅。 赵全水面如死灰，“常董，您，您怎么来了？” “赵全水，我一向信任你，才把你派到澳联来监管财务，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企图窃取公司财产。上次你天花乱坠地怂恿我投了万融投资有限公司，我现在已经是后悔不迭，今天你居然胆敢私刻了我的印鉴要挪用公司资金？！”常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 “不是，这里面有误会，您听我说……”赵全水还企图狡辩，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狡辩下去，怎么狡辩也不能掩饰这明摆着的事实。 南荣上前一步，把转账汇款单交到了常副董事长的手上。 常董接过转账汇款单，看完之后，气愤地撕得粉碎，指着赵全水说：“你！今天被辞退了！赶紧滚！” 说完常董就交代郑厂长交接，边交代边走了出去。 赵全水伸着脖子，“我，这事……” 南荣鄙夷地说：“如果我是你，就赶紧滚蛋！你知道私刻公司预留银行印鉴，企图侵占私吞公司财产，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吗？” 赵全水汗都下来了：“南荣行长，这是我一时糊涂啊。都是那个孙平康诱骗我干的呀。他，他允诺我帮他集资，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南荣当然知道这事儿孙平康脱不了干系，但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孙平康也确实并没有牵涉到今天这桩侵占私吞转移公司财产案上。 南荣心想孙平康这个老狐狸，想干什么坏事儿，都找了人垫背，他却乐得逍遥。 南荣边往外走，边不得不跟迎面碰上的老同事们打着招呼。 这些老同事们有些好久没有见过南荣，自从他被免职且严重处分之后，很多人也是议论纷纷，看笑话的不在少数。 他们偷眼看到南荣离开的时候，开动了路边的一辆电动网约车，上面标记着畅游出行。众人在窗明几净宽敞的银行大厅里悄声议论：呦，一个堂堂银行行长，都沦落到去开网约车了啧啧啧…… 小高看不惯这些当初阿谀奉承，现在又背后落井下石的小人们，她说你们是活都干完了吗？都仔细着点，别晚上又平不了账。 叮一声响，小高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是南荣发来的：谢谢你小高，我的好朋友。 第32章 生日快乐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刚把车开出城东支行不远，却看到郑厂长站在路口，他赶紧把车停下来，让郑厂长上车来。 南荣说：“郑厂长，我先把你送回厂里去吧。” “也好，刚才常董交代了我交接，我现在就得赶回厂里去，把财务部那边的工作都接过来。”郑厂长顿了顿又说：“只是耽误你开网约车了。” “没事，今天生意不好，也耽误不了什么。”南荣不在意地说。 南荣把郑厂长送到厂门口，临下车的时候，郑厂长突然说：“南荣啊，有个事儿。昨天陆董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去澳洲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南荣转过头看着郑厂长：“你跟他说了吧，现在厂里正在一步一步地好起来。” 郑厂长点点头：“我说了，而且我还说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是你带着一鸣闯出了点名堂。” 郑厂长又说：“陆董让我转告你，说他对不起你，谢谢你。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报答你。” 南荣不禁有一些眼眶发热，自从他被免职处分，陆国华又一走了之，他确实承受了很多压力。他从心里怨恨过陆国华，而且不止一次。 但是这半年来，南荣不再怨天尤人，更没有自暴自弃，沿着这条他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助人即是助己。他觉得自己也成长了很多，收获了很多，这也未尝不是一笔财富。 郑厂长接着说：“老陆好长时间都联系不上一鸣了，可能是父子俩一直都这么关系淡漠，拧着一股劲儿呢。老陆说明天是一鸣的生日，让我看情况给他下碗寿面煮个鸡蛋或者买个生日蛋糕。我看啊，老陆也是想儿子了。” 南荣说：“哦？是吗？明天是陆一鸣的生日呀，那我跟几个朋友给他过个生日吧。” 郑厂长连连点头说：“嗯嗯，好好，我看你和他两个年轻人挺聊得来的，那孩子从小没有妈妈，也挺可怜的。” 讲完了这些，郑厂长才匆匆赶去财务交接去了。 南荣先是给雅颂去了电话，说了明天晚上想给陆一鸣过个生日的事情，雅颂说好啊。南荣说他去订个蛋糕，其他你想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雅颂说好。 第二天傍晚，南荣早早收了工，去接上了乔巧、乔小天以及乔巧的跟屁虫陈问问。雅颂是直接从学校开车去了陆一鸣家。 陆一鸣这一天从畅游出行下了班，直接就回了家，又是一个没有人陪伴更没有人庆祝的生日。这么多年，其实他早已经都习惯了。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己也不把生日当回事儿了。 陆一鸣连续摁掉了几个陆国华的电话，这老头，无非是想跟自己说声生日快乐，但他不想听。 印象中从小学开始，陆国华就基本上没有给自己庆祝过生日，总是给一把钞票，让他随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手机的屏幕亮起，是父亲发来的信息：一鸣，祝你二十七岁生日快乐，开心每一天。 陆一鸣摁掉了信息，突然感觉到有点饿了，但他提不起丝毫兴致出去吃个大餐，为自己庆祝一下生日。 他拉开橱柜，翻出了一桶泡面，晃了晃暖壶，里面也没开水了，于是就烧上了一壶水，坐在厨房的吧台发呆。 陆一鸣回想着从小到大的很多次生日，生日的这一天，他会尤其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孤单。这一天，他会格外的沉默，格外的深沉，格外的寡言少语…… 从小到大，他都有过无数次的幻想。他的爸爸甚至他已经去世的妈妈，他的同学或者是为数不多的好朋友，突然在他生日这一天，手捧精致的生日蛋糕，帮他点上生日蜡烛，在他头上戴一个滑稽的生日帽，然后一起为他哼唱音调有高有低甚至荒腔走板的生日快乐歌。 那些美好温馨的场景，或许是他从电视里看来的，所以无意间留下了奢侈的愿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他也完全没有了这些幻想。他的生日，注定就是孤独的一天。 水壶发出了鸣叫，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关掉燃气灶，把烧开的水倒进暖壶，然后再泡上那桶面。 面泡好了，他打开纸盖，拿起附送的叉子，对自己说：“生日快乐，陆一鸣。”正准备挑起面条吃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陆一鸣狐疑地想，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呢？他放下了手里的塑料叉子，走到大门口，打开了门。 眼前的情景仿佛梦境一般，只见南荣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身后是雅颂和乔巧，还有乔小天和陈问问。他们面带笑容地对陆一鸣说：“生日快乐呀！”陆一鸣呆住了，好几秒钟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雅颂率先领着大伙走了进去，“怎么了？陆一鸣你发什么呆呀？”她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袋，直奔厨房，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纷纷塞进冰箱。 陆一鸣怔怔地说：“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南荣说：“你还说呢，为什么过生日不告诉我们呢？还以为你打算一个人偷偷去吃大餐呢。” 雅颂边从塑料袋里取出各式各样的食材，边说：“你们家这厨房有多久没用过了？倒是收拾得很整齐。但是厨房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看的。” 她发现了厨房吧台上的那桶刚泡好的泡面，“你干嘛？过生日要吃泡面呀？” 陆一鸣尴尬地舔舔嘴唇：“泡面也挺好吃的。” 陈问问跑过来问：“什么是泡面呀？什么也挺好吃的？” 陈问问拿起泡面上的塑料叉子问：“我可以尝一下吗？” 陆一鸣点点头，陈问问挑起了几根面条，“中国人不是都用筷子吗？”他把面条吸进嘴里，“哇，这就是泡面呀，好好吃啊。” 乔小天嘲笑道：“陈问问你真是没见过世面，泡面有什么好吃的。” 陈问问没理他，又一连吃了几大口，自顾自地说：“怪不得你过生日要吃泡面呢，原来泡面这么好吃，等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们也给我泡面吃吧。” 乔小天翻了一下白眼，拍了拍陈问问，大方地说：“没问题，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请你吃泡面。” 雅颂笑着说：“好呀，乔小天，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请你吃泡面。” 乔小天马上拒绝道：“我不要吃泡面，我要吃牛排。” 陈问问报之以桃李，也大方地说：“行，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请我吃泡面，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请你吃牛排。” 大家不禁哄堂大笑，陈问问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第33章 不速之客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麻利地在厨房烧着菜，一个小时就做出来了满满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大家坐在餐桌旁，雅颂点上了两个数字蜡烛，一个2，一个7，乔小天在陆一鸣的头上戴了一个滑稽的生日帽，大家一起拍着手给陆一鸣唱了生日快乐歌。 然后大家欢呼着纷纷向陆一鸣说生日快乐，再一起吹熄了生日蜡烛。这些陆一鸣曾经幻想过的梦寐以求的温馨美好场景一一实现，他忍不住感动得红了眼圈。 雅颂看了一眼陆一鸣，说：“快尝尝我做的生日大餐吧，比起泡面怎么样？” 陆一鸣感动地看着这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大家伙都饿了，动筷子吃起来，雅颂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陆一鸣没有说出口，这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个女孩为自己张罗了一桌饭菜，在这个他原本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日。 他觉得从此以后，他都会远离了孤独。他庆幸遇到了这一帮朋友，遇到雅颂。 吃完了饭，大家七手八脚地收拾着桌子，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陆一鸣听到门铃声，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精明瘦小的男人，满脸堆笑地寒暄道：“小陆总，晚上好啊。” 这人就是刚被常董辞退了的赵全水。 陆一鸣皱着眉头说：“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 赵全水继续满脸堆笑，朝屋里张望着：“之前跟常董打听来的，呦，小陆总今天有客人啊。” 南荣从陆一鸣身后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赵全水：“赵全水，你有何贵干？” 赵全水见南荣也在，面色一沉。 南荣说：“怎么？你是打算向小陆总汇报一下，昨天在城东支行发生的事吗？” 赵全水陪着笑说：“我昨天都解释了，我完全是被猪油蒙了心，都怪那个孙平康，非要威胁我转账五百万给他。” 赵全水又假意露出害怕的样子，“孙平康说，如果我不照办，你知道他是黑社会的人，他一定会找我、找我们全家的麻烦的。” 陆一鸣这才明白昨天发生了什么，赵全水居然又企图明目张胆地把厂里的钱转出去五百万给孙平康。 那可都是这几个月他和南荣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全厂员工辛辛苦苦的血汗钱！ 陆一鸣气得声音颤抖：“你这个小人！孙平康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居然这么吃里扒外！” “冤枉啊，小陆总，你冤枉我了，我一分钱都没从孙平康手上拿过。”赵全水慌张地解释着。 “还希望小陆总在陆董和常董面前，给我求求情啊，我这一家老小，如果我丢了工作，可真就生活困难了，还希望小陆总能高抬贵手，再给我一个机会吧。”赵全水继续哀求道。 乔巧让乔小天来门边拉了拉南荣的衣角，说小姑姑叫你过去。 南荣连忙走到乔巧身边，乔巧附耳低语了几句。南荣大吃一惊。 他走回门边，打断了还在继续哀求的赵全水，“赵全水，我来问你，澳联转给万融投资有限公司三千万投资款，你真的没有拿孙平康的好处？” 赵全水继续装作无辜地摇摇头。 南荣气愤地说：“不，你拿了5%的回扣！这就是孙平康允诺给你的好处费，你为了一百五十万好处费，不惜游说常董，签下投资协议书，你明知道这笔投资将会有去无回。” 赵全水大惊失色，他不明白自己的秘密为什么就会莫名其妙地就被南荣知道了。他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对策。 “不不不，你一定是搞错了，南荣行长你是从谁那儿听到的谣传，一百五十万那可是笔大数字，我怎么敢拿呢？” “赵全水，你敢把你招商银行的银行卡打出来全年的流水吗？”南荣继续质问道。 “你们，你们不相信我就算了，你们冤枉好人，你们冤枉我了……”赵全水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心中有鬼。 南荣冷笑道：“你让小陆总给你一个机会，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让我做什么？只要能给我一个机会。”赵全水连忙说。 “既然你和孙平康交情那么好，你就去说服孙平康，把我们澳联的三千万投资款提前退回来，利息红利我们就不要了，我们只要本金。”南荣提出了条件。 “啊？这可难办呀……”赵全水心想这羊落虎口，哪还能生还？况且自己拿的那一百五十万好处费岂不是也要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自己可早就得意忘形、花天酒地花掉了大半，已经所剩无几。何况为什么要退？那是他该得的，赵全水贪得无厌地想。 “或者……”南荣又说。 还有或者？赵全水又燃起了希望。 “或者你搜集孙平康非法集资的证据，交给我们。”南荣果断地说。 “让我考虑考虑吧，这我哪能拿得到呀。”赵全水嘟囔着说。 陆一鸣不再想和他纠缠，不由分说地关上了门。 原本挺开心的一个晚上，被这个不速之客给扰乱了心绪。大家都有点扫兴。 陆一鸣回到客厅，问南荣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情况？你简直是福尔摩斯啊。” 南荣回头看看一脸平静、仿佛置身事外的乔巧，他心里也有无数个问号想问乔巧。 乔小天得意地想：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小姑姑才是福尔摩斯呢。 陈问问吃饱了饭，他又把肉嘟嘟的小胖脸依偎在乔巧的腿上，睡着了……他觉得这帮大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什么一百五十万？那不就是约翰陈平安夜的时候给自己的所谓“压岁钱”吗？ 雅颂带乔小天回了家，南荣和乔巧把陈问问送回了酒店。 南荣把乔巧送到雅颂家楼下，问她：“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很多，你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呢？” 之前的几次经历，南荣本以为是乔巧天资聪慧，善于揣度人心。但这次乔巧很明显能象读取电脑内存一样，告诉他赵全水做了什么，在想什么。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乔巧神秘地一笑，在南荣耳边说了一句话。 “因为你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第34章 开家长会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期中考试结束，乔小天这两天有点闷闷不乐，闷闷不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考试成绩不好，而是因为家长会。 乔小天的班主任在放学的时候，通知了大家，本周五要在班级里召开家长会，针对这次期中考试学生们的成绩表现做一些点评及展望，希望家长们能够好好配合学校，在寒假里督促孩子的学习及学习习惯的继续养成。 通知完家长会的消息，班主任佟老师就宣布放学。孩子们收拾着书包，开始对家长会议论纷纷。是想让爸爸来还是让妈妈来，这群四年级的小不点儿们各有各的想法。 有人问乔小天，你想让爸爸来还是让妈妈来开家长会？乔小天还没回答，旁边就有孩子抢答说乔小天肯定是妈妈来呀，他没有爸爸。 乔小天不满地说：“谁跟你说我没有爸爸？”那小孩儿有点犹豫了：“好像上次听……忘了听谁说来着了。”然后又不甘示弱地说：“那也没见你爸爸来过学校呀。” 乔小天赌气地说：“我这次就让爸爸来开家长会！”说完他就背上书包跑出了教室。 赌气归赌气，乔小天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爸爸来开家长会，连他自己都没见过爸爸呢。 他一连郁闷了两天，直到周四晚上陆一鸣借口来看南荣在不在，他才眼前一亮。陆一鸣不就冒充过他的爸爸吗？ 乔小天走到厨房门口，拉了拉陆一鸣的衣角，那会儿陆一鸣正在厨房门口找着话题，跟雅颂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呢。 陆一鸣看乔小天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乔小天冲他勾勾食指，小声说：“到我房间来。” 雅颂忙着做饭，没留意到两个人的动静。 陆一鸣跟随乔小天进了他的房间，“怎么了？看你神神秘秘的。”陆一鸣继续问他。 “上次我帮了你一个忙，这次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乔小天说。 “要我帮什么忙呢？”陆一鸣饶有兴致地问。 “还是你来扮演我的爸爸。” “哦？在哪儿扮演？去干什么？” “明天放学后我的家长会，你扮演我的爸爸去参加。” “可以啊，没问题。”陆一鸣满口答应，然后又刮了一下乔小天的鼻子，“小家伙，是不是期中考试成绩没考好呀？所以让我帮你瞒着妈妈？”陆一鸣猜测道。 “哪有！”乔小天不屑地否认。 “那你考了多少分？给我交交底呗，到了学校，我总该知道怎么跟老师交流吧。”陆一鸣不信地试探。 “语文98，英语100，数学100。”乔小天交底说。 “小家伙你这成绩不错呀！” “当然了，我们班第一名呢！”乔小天得意地炫耀，“我妈妈是博士，大学老师，我爸爸当年也是Z大学生会主席呢。就冲我爸妈的基因，我也不能差呀。” 陆一鸣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雅颂前男友、乔小天生父的信息。 陆一鸣小心翼翼地问：“你爸爸妈妈都那么优秀，他们当时……为什么没有结婚就分手了呢？” 乔小天垂下了眼帘，“我爸爸在08年地震的时候跟我妈妈去四川支教去世了，那时候还没有我呢，我是09年初出生的。我没有见过我的爸爸。” 乔小天的眼泪悬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陆一鸣此刻突然明白了，雅颂的悲哀和有时候会突如其来的消沉，当年还是少女的她原来承受了如此沉重的痛苦和打击。 她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从此以后没有结婚，没有再交男朋友，坚强独立地抚养乔小天长大，那该是一段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陆一鸣心疼地看着泫然欲涕的乔小天，一把把乔小天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我都说了，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爸爸。当爸爸的，当然要去开你的家长会了。别哭。” 乔小天用力地点点头，心想这下同学们不会再嘲笑他了。 雅颂在客厅里招呼他们快出来吃饭啊，乔小天赶紧抹抹眼泪，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吃饭了。 那天晚上陆一鸣也被留下来吃晚餐。他看着忙着给乔小天和乔巧夹菜添饭添汤的雅颂，一缕头发从她的额头散落在鼻尖。 忙碌的她手下不停地照顾着年幼的儿子和失明的小姑子，这个漂亮的姑娘有着和外表不符的贤惠勤快。 陆一鸣很想伸手，把散落在雅颂鼻尖的那缕头发轻轻地捋到她的耳后，但他不敢伸出手去。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的明艳照人和修长双腿让自己怦然心动，而她的性格秉性行为，又让自己既欣赏又心疼，这种复杂的情绪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情感。 第二天周五，陆一鸣早早地就去了乔小天的学校。 坐在教室里的乔小天，冲站在教室门口的陆一鸣眨了眨眼，陆一鸣也朝乔小天眨了眨眼。 佟老师请家长进入教室，坐在自己孩子的旁边。陆一鸣马上第一个走进来，坐在了乔小天的身边。 乔小天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嘲笑过他没有爸爸的同学，显然这些同学都看到了今天乔小天的爸爸来开家长会了。 佟老师按部就班地点评了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孩子们平常的表现，对孩子们的希望和寄语。 在表扬成绩优秀的孩子之后，佟老师请全班第一名的乔小天爸爸，讲两句教育孩子的经验和心得。 陆一鸣不知道还有这个程序，他站了起来，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想了一下说：“我觉得应该相信孩子，不管他成绩是好是坏，都不应该影响他的游戏和玩耍，那才是他探索这个世界最好的方法和途径。所以我建议每一个父亲母亲，周末就带孩子好好地去玩一玩吧。” 全班的孩子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乔小天也使劲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佟老师感谢了家长们的莅临，请家长们先行到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她会再发放一些寒假作业，稍等就能接到孩子了。 佟老师发完了寒假作业，叮嘱了孩子们寒假注意事项，就告诉孩子们可以走了。孩子们整理着自己桌洞里的物品，开心地讨论着即将来临的寒假。 有好些同学都跑过来跟乔小天说，哇，你爸爸长得好帅呀，而且他居然鼓励你去玩。越来越多的同学表现出了对乔小天的羡慕，有个又帅又开明的爸爸，这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呢？ 乔小天心里乐开了花，心里第一次觉得有陆一鸣这样的爸爸还蛮不错的嘛。 乔小天兴奋地朝门口的陆一鸣跑去，陆一鸣接过了乔小天的书包说：“走，去给你买牛肉干去！” 乔小天开心地欢呼了一声，拉着陆一鸣的手正要离开，背后传来了佟老师的声音：“乔小天爸爸，请等一下。” 第35章 昔日校草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小天和陆一鸣回头疑惑地看着佟老师，还是陆一鸣先开了口：“佟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佟老师迟疑地问：“你……是不是陆一鸣？耀华高中的陆一鸣？” 陆一鸣点点头，他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老师，自己实在想不起来是不是认识她。 佟老师腼腆地说：“我在耀华高中和你是同班同学呢，但你可能不记得我吧。” 陆一鸣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好像自己在高中的班上同学中确实是有一个姓佟的女生，不过全名叫什么自己说不上来，长什么样子更是没什么印象。 这并不是因为姓佟的女生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而是因为自己独来独往惯了，别说女生，就是班上的男生也没有几个相熟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是吗？不好意思啊，我记性太差了，确实没什么印象。” 佟老师心想也难怪了，这个班上的校草一向清高孤傲，性格孤僻，很少见他跟谁讲过话。 她说：“听说你大学是去了澳大利亚读书，是吗？” 陆一鸣点点头，他对不熟悉的人真的不知道如何交流，可能也没兴趣交流。 佟老师又说：“高中同学聚会，从来都没见过你呢。” 陆一鸣又挠挠头，他对各种同学聚会确实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根本不熟悉班上的同学，名字也叫不上来几个，去了也是尴尬，甚至也很少有熟悉的同学能通知得到他。 佟老师最后疑惑地盯着乔小天：“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她在心里盘算着，今年自己才二十八岁，自己的同班同学大概也都是这个年龄。四年级的孩子已经有九岁了，陆一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呢？ 陆一鸣心里也同样盘算了一遍，乔小天出生的时候自己应该刚刚高中毕业吧…… 陆一鸣不想再和眼前的这位年轻女老师，昔日的女同学纠缠，他肯定地说：“对，这就是我的儿子，希望佟老师今后多多照顾啊。” 乔小天发现自己的班主任佟老师居然认识陆一鸣，心里就有点发慌，生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忙不迭对佟老师说：“那佟老师，我们先走了，开学见！” 佟老师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想起来趁这机会加这位昔日校草的微信，就眼看着陆一鸣和乔小天迅速地跑走了。 她站在学校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耀华高中著名的帅哥校草，居然在高中毕业就有了一个儿子。这消息相当炸裂，如果拿去在同学聚会上讲一讲，那可真是爆炸性新闻。 不过她并不是八卦的性格，她也没打算把陆一鸣的隐私公布在同学们当中。 当年两个人同学的时候，虽然没有讲过一句话，但是她和班上其他大部分女生一样，都偷偷暗恋着陆一鸣。 这次家长会竟然遇到了这个昔日的暗恋对象，佟老师还是挺开心的。她突然又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怎么乔小天不姓陆而姓乔呢？ 佟老师想她有乔小天妈妈的微信，要不要问问她？但是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不要这么多事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更何况陆一鸣是自己的同学，打听这些多没有修养呀。 佟老师走回了办公室，她边走还边想，乔小天妈妈自己是见过的，而且还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乔小天妈妈应该是自己班上所有孩子家长妈妈当中最漂亮的一个，听说还在大学当老师。 佟老师心想：校草果然是校草，当年就眼高于顶，只有这样的又漂亮又优秀的女人才能征服他吧。像自己这样的清秀小漂亮，果然只能偷偷暗恋而已。 乔小天拉着陆一鸣，一路狂奔，跑出学校很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一鸣叔叔，我们佟老师是你高中同学啊？那她知不知道你还没结婚？她该不会在我妈妈面前拆穿我吧？”乔小天担心地问。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你别担心，如果万一妈妈问起来，我帮你顶着。”陆一鸣安慰着乔小天。 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打鼓，如果雅颂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怪自己，会不会大发脾气也不好说。 一连过去了一两周，陆一鸣和乔小天见雅颂那边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 赵全水那天从陆一鸣家里出来，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很倒霉。他想去找孙平康讨个说法，孙平康深圳出差去了，告诉自己回来之后再碰面。 孙平康从深圳回来杭州之后，就召唤赵全水去办公室找他。 赵全水一见到孙平康，就抱怨上了：“孙总，你可把我坑惨了！” 孙平康鼻子里嗤笑一声，给赵全水倒上了一杯茶，“怎么？一百五十万还没赚够啊？抵得上你六七年的工资了吧？” 赵全水一时语塞，这倒是真的，这笔钱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巨款了。 但他并不甘心，“可是我这财务经理的工作丢了，再找工作可没这么清闲好混日子了。”而且天外横财花得最快，凭运气得来的钱，很快就会凭实力亏得一干二净。赵全水炒了两把股票，就捉襟见肘了。 孙平康说：“要赚钱还不容易？你继续给我募资，我还给你5%的提成，怎么样？” 赵全水想了想，倒是也行。凭自己这张嘴三寸不烂之舌，连常董这种见过世面的人都能被自己忽悠了，那其他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更是不在话下。 赵全水讨价还价说：“6个点怎么样？” 孙平康一口答应，只要能募来资，自己的这场“庞氏盛宴”就还能继续玩下去，6%的提成还是合算的。 孙平康和赵全水沆瀣一气，再一次达成盟约，不知道还要坑害多少人。 赵全水在告辞离开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他觉得自己离发财又不远了。 孙平康阴鸷地看着窗外，边喝茶边盘算自己怎么样才能够把畅游出行那些平台资金给搞过来，为己所用甚至据为己有。 这里面陆一鸣是个关键人物，孙平康想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陆一鸣制服。 第36章 除夕饺子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临近春节，历时了三个月的时间，郑厂长和技术部的几个骨干、厂里的几个老工人，终于交出了一份他们认为从外观、手感到保暖性、密合程度都很过硬的环保皮毛样品。 郑厂长兴冲冲地叫来了南荣和陆一鸣，把最终的样品展示给他们看。南荣和陆一鸣也非常高兴，决定第二天就邀请约翰陈过来验收。 约翰陈第二天带了集团杭州分公司的几名员工，来到了澳联羊毛制品厂座谈。在座谈会上，郑厂长和几位参与研发的技术骨干、老工人向约翰陈详细介绍了环保皮毛制作的流程、研发过程以及最后成品的特性。 约翰陈频频点头，对做出的样品赞不绝口，他当即决定把样品发往美国总部，请总部的质量检测部门进行多方位、多维度、全面的质量检测，再把检测结果反馈回来。 郑厂长送走了约翰陈一行，几乎觉得已经胜券在握，离最终的成功只差一步之遥。大家都很开心，甚至当天晚上就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南荣和陆一鸣感谢在座的各位三个月以来的不辞辛劳以及一直以来对澳联羊毛制品厂的不离不弃和坚定支持。 春节很快就来了，除夕那夜，南荣和乔巧邀请约翰陈和陈问问一起来家里过除夕。 约翰陈还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过过除夕，他对雅颂准备的饺子皮和饺子馅儿非常好奇。他说他吃过饺子很多次，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制作的过程。 雅颂就展示了如何和面，如何用擀面杖把和好的面，擀成一个一个圆圆的饺子皮儿，如何剁菜剁肉拌饺子馅儿，这一切都让约翰陈和陈问问感觉到非常神奇。 陈问问说：“这是披萨吗？小披萨？” 乔小天又嘲笑他说：“你连饺子怎么做都不知道啊！” 雅颂示范了一个饺子该怎么包，约翰陈和陈问问看到她手拿筷子，把馅儿包进饺子皮儿中心。然后两只手指不停地上下翻飞，捏合褶皱，一只白白胖胖带着漂亮褶皱花边的饺子就出现在她的手掌心上。 陈问问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约翰陈也惊叹了一声，感觉雅颂的手艺叹为观止。 雅颂说大家一起包吧，约翰陈发现原来南荣、陆一鸣，就包括乔小天都身怀绝技，虽然没有雅颂包得那么又快又漂亮，但是也人人都能包出一个形状各异也算合格的饺子。 约翰陈惊奇地问：“难道中国人每个人都会包饺子吗？” 乔巧点头说：“差不多吧，因为中国人家家户户除夕的晚上都要包饺子，吃团圆饭的，饺子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就是阖家团圆的象征。” 约翰陈学着大家的样子，拿起一只擀好的饺子皮儿，用勺子把馅儿放一些在饺子皮的中央，然后试图把饺子皮儿捏和在一起。 但是他失败了，不是饺子皮儿捏不到一起，很快就散开，就是饺子馅儿从饺子皮儿的缝隙里冒了出来。他耸耸肩，认为这真是一个技术活啊。 陈问问也嚷嚷着要跟着乔小天一起包饺子，乔小天鄙夷地说：“你爸爸都包不好，你还是等着吃吧。” 陈问问不答应，非要尝试，后来他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用他那双笨拙的小胖手，终于勉勉强强地包成了一个饺子。 陈问问欢呼着，把这枚饺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乔巧的手掌心上，说这是送给乔巧的新年礼物，待会儿煮熟了，就要乔巧一口吃掉。 乔巧含笑点头，交代雅颂待会儿小心地煮这枚饺子，尽量别煮烂了，雅颂答应了。 乔巧又提议说，咱们在饺子里包上几枚硬币和糖果吧，象征着来年富贵发财、生活甜蜜。 大家都说好，马上行动起来。约翰陈更加好奇了，“可以这样的吗？那硬币会吞到肚子里吗？” 乔巧回答说：“不会的，吃饺子的时候小心一些，不会吞进肚子里的。”她又介绍说：“这也是中国民间的一种风俗习惯呢。” 约翰陈觉得这个风俗习惯可真有趣，原来中国老百姓都这么可爱，对待生活是如此的兴趣盎然。 陈问问在旁边手舞足蹈，他可太想吃到这几枚包上糖果的饺子了，多有趣呀！ 饺子煮好了，菜肴也都准备好了。南荣举杯向约翰陈由衷地说：“约翰总裁，您是我们和澳联的贵人，希望在来年我们都能心想事成，幸福如意。” 陆一鸣也把杯子举向雅颂：“谢谢你，让我加入到这个大家庭来过春节，我很开心今年能遇到你，遇到这些朋友。” 乔巧举杯敬了南荣：“祝你来年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祝卧薪尝胆终有所成。”想了想觉得不吉利又补充说：“平步青云步步高，幸福安康恭喜发财。”说完一饮而尽，南荣明白乔巧的深意，也含笑一饮而尽。 乔小天也学着大人的样子，举起杯子 往陆一鸣的杯子上叮的一声碰了一下，然后趴在陆一鸣的耳边轻轻说：“ 爸爸，新年快乐，越来越帅哦！”陆一鸣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酸楚又开心。 大家开始吃饺子了，今晚的饺子是茴香猪肉馅，约翰陈和陈问问都没有吃过茴香这种蔬菜，更没有吃过用茴香包的饺子，独特的香味让他们俩大快朵颐。 吃着吃着，南荣首先咬到了一枚硬币，约翰陈不久也咬到了一枚硬币，两人开心地说恭喜发财。 乔小天跳起来，说哇哦~我吃到了一枚糖果，乔巧也吃到了糖果。 陈问问赶紧一个又一个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饺子，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却也始终没有咬到硬币，也没有吃到糖果。他失望极了，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好运气。 他眼珠子溜溜转了一下，然后大声欢呼叫道：“ WOW~我也吃到糖果了，GOOd！” 乔巧在旁边偷偷笑了一下，这小宝贝原来是在假装自己吃到糖果呢，别人没有发现，但是乔巧当然是读取到了陈问问的大脑内存。 她没有揭穿陈问问，而是从桌上的糖果盘里摸到了一颗糖果，把糖纸剥开，让问问过来，把糖果塞到了他的嘴里。 乔巧问：“甜吗？” 陈问问开心地点着头，在乔巧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鬼机灵的陈问问心里疑惑，难道乔巧姐姐是发现了自己没有吃到糖果吗？ 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大家一起倒数，一起雀跃地欢呼。南荣举杯再次敬了大家：“过往皆为序章，来日只敬朝夕！” 南荣耀阳、乔巧、陆一鸣、宋雅颂心里都在回忆这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好多意想不到的经历，隐隐约约预感到这新的一年注定会与众不同，卓尔不凡…… 第37章 往事已矣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春节过去没多久，约翰陈就带着一份美国集团总部反馈回来的质量检测报告，来到了澳联羊毛制品厂。 郑厂长、南荣和陆一鸣都早早地等在了办公室，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约翰陈即将公布的最终结果。 约翰陈请大家都坐下，自己则字正腔圆地将质量检测报告用英文念了一遍，南荣和陆一鸣听完，不禁有些失望。约翰陈又用中文重复解释了一遍，其实就是特意解释给郑厂长听的。 约翰陈说，经过美国集团总部的质量检测部门，多方位多维度的质量检测，质量检测的结论是，澳联羊毛制品厂提供的这块环保皮毛样品，不管从美观性、保暖性、手感、保持干燥的性能、防静电、绒毛附着结实程度、无毒害物质杂质含量都非常优秀，达到了使用标准，但是唯独有一项——不具备一定的防水性，因此不适合制作雪地靴来穿着。 郑厂长听完若有所思，这一点确实技术人员们都疏忽了，他点头表示信服，双手接过了约翰陈递过来的质量检测报告。 郑厂长表示他还会带着技术人员继续研发，看是否能够攻克这一弱项，向约翰陈再次提交样品。 约翰陈对这位兢兢业业的老人表达了感谢、鼓励和敬意，也表达了集团总部希望与澳联羊毛制品厂进一步深度合作的愿望。 郑厂长频频点头，深受鼓舞。 郑厂长、南荣和陆一鸣送走了约翰陈回来，南荣问郑厂长：“这个技术难关能攻克吗？”郑厂长沉思了一会儿说：“比较难，我们再试试吧。” 南荣和陆一鸣又鼓励了郑厂长一番，最起码现在没有了内忧，只剩下外患。赵全水这只老鼠被拎了出去，不至于坏了一锅汤。郑厂长点头称是：“如果不是投给万融投资有限公司那三千万，咱们厂也不至于这样。” 往事已矣，今时如斯，就朝前看吧。这是南荣一贯的思维方式。 刚出了厂门口，南荣就接到了小高的电话，小高在电话里说：“我昨天在行门口又看到上次伪造银行印鉴那个赵经理了。” 南荣连忙问道：“他去干什么？” 小高说：“我看到他跟李姐在一起。” “李姐？哪个李姐？”南荣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一个李姐。 “就是大客户部的那个李姐呀！” 南荣想起来小高说的是哪个同事了，就是上次带着孩子碰巧坐了他开的网约车那位。这个李姐工作也不少年限了，一直也没有什么晋升，属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种工作状态。 南荣奇怪地问：“他俩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小高说：“我也觉得奇怪呀，我看他俩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所以就等那个赵经理走了之后，找李姐打听了一下。” 打听之下，小高才知道，原来赵经理曾经是李姐的一个客户，在李姐手上认购了一些银行的理财产品，但是收益一般，后来就赎回了。 这次赵全水找李姐，是为了跟她合作来的。说是李姐在银行的客户，是不是都嫌银行的存款利率和理财产品收益不高呀。他那儿有一家深圳的投资公司产品收益率特别高，足足有20%，如果李姐推荐给客户，保准受欢迎。赵全水还承诺了李姐给她1%的提成呢。 南荣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赵全水，募资都募到银行里来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南荣让小高找机会劝劝李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鼓动银行储户去投一些乱七八糟的机构，万一闹出事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高连连称是，她说那个赵全水连银行印鉴都敢私刻，谁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丑事来。她已经劝了李姐了，但李姐根本听不进去。 南荣听小高说李姐还没下班，就也往城东支行赶去，他也想劝劝李姐。 结果果然李姐是个不听劝的，她向南荣展示了方便DAI的APP，还拿出万融投资有限公司的投资认购函，说你看人家这多正规，人家是深圳的大公司，实力可强着呢。 南荣看李姐那着魔的样子，不得不又强调说：“这个平台保准将来会爆雷，信不信由你。李姐你好自为之吧，千万别把银行的客户牵连进来，到时候弄不好你工作都保不住。” 李姐却反唇相讥：“你别以为你丢了银行的工作，就在这危言耸听，吓唬我。” 她又斜瞄了一眼南荣，撇着嘴说：“你该不会是自己丢了银行的工作，也希望我们都人人丢了银行的工作吧？” 南荣无话可说，丢下一句李姐，你自求多福吧，就掉头走了。 南荣开着网约车在路上，一边接着单接送客人，一边心里格外的难过。 因为他自己一时的不慎，丢掉了银行的工作。现实是如此的残酷，生存是如此的艰难。他可真的不希望之前的老同事有谁也重蹈覆辙，走自己的老路。 他一点都不怪李姐的冷嘲热讽，他只怨恨赵全水、孙平康之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晚上快收工的时候，南荣在路口等红绿灯。绿灯亮起的时候，有一位老人还在缓慢地经过斑马线，那老人的腿脚好像不太灵便，走得特别缓慢，还拖着一个巨大的麻袋。 南荣身后的车都不耐烦地鸣起了喇叭，南荣连忙把档打到停车。他下了车，几步跑到老人身边，接过麻袋，扶着老人，尽快地走过了斑马线。 南荣放下麻袋，赶紧回去开自己的车，别挡着道啊。 老人却在身后喊了一句：“是不是南荣行长啊？” 南荣惊讶了一下，没仔细回头看那老人，还是赶紧把车开了出去。只见那老人并没有走，还是呆呆地看着南荣的车。 南荣调转车头，把车开到了老人的身边，示意老人上车。 南荣把车停靠在路边，才回头看着老人。南荣认出来了，这老人是城东支行的一个老储户。 老人靠捡破烂为生，无儿无女，两年前有一次他拿了一大包零钱到储蓄柜台去存现。 储蓄柜台的小姑娘看到老人的这一大包零钱都是几毛几块的，残破不堪，皱皱巴巴，一股脑地倒在柜台上。那小姑娘嫌恶地捂着鼻子，心想这得数到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候，南荣恰好经过，于是就主动过去帮储蓄柜台清点这些零钞，储蓄柜台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拒收了，便和南荣一起清点起来。 这些零钞被清点好了，于是这位老人就在城东支行有了一本存折。开户金额好像是五百多块钱，那可是老人家攒了小半年的卖废品的钱呢。 南荣当时就告诉老人说，你下次来可以到楼上行长办公室找我，储蓄柜台有时候客户多，可能还要排队。我是这家支行的行长，我姓南荣。如果我人不在，一定是出去见客户或者开会去了。你如果信得过我，就把零钞放在我办公室桌上。我有空了就清点清楚，交给储蓄柜台，给你无折续存上，你说好不好？ 当时老人就感激地说好好，我信得过，信得过行长。 这位姓吴的老人应该最近有半年没在城东支行找到过南荣了，想不到在这里却碰到了他。 老人打听说：“南荣行长，你一定是升官了吧？我猜保准是。” 南荣笑而不答，问清楚了老人住在哪里，开车把老人送了回去。 那是一片老旧的建筑，南荣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才离去，从后视镜里还可以看到老人站在门口依依的目光。 第38章 后街男孩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小天开学之后，就发现了自己比之前更得到了班主任佟老师的优待和喜欢。 佟老师本来就很喜欢这个聪明懂事又好学的孩子，总是能考试名列前茅，这样的孩子本就招老师喜欢。 更何况自从佟老师知道了乔小天竟然是自己学生时代暗恋的男神陆一鸣的儿子，这种喜欢就更平添了几分。她时常会带几个小零食私下里塞给乔小天，说是对他表现良好的奖励。 乔小天也明显感觉到了佟老师对自己的这种亲热和喜欢，他不禁心想，难道是因为一鸣叔叔是佟老师的高中同学？有陆一鸣当爸爸可真不错，还能有这优待？这个爸爸选对人了。 这天中午快放学的时候，佟老师把乔小天叫进了办公室。乔小天跑进办公室，看着佟老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也回以咧嘴一笑。 “佟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佟老师从办公桌上推向他几个零食的小包装，“喏，奖给你的。” 乔小天直接拆开了一颗话梅，不客气地塞进嘴里，说谢谢佟老师。 佟老师又笑眯眯地说：“乔小天，佟老师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乔小天问是什么好消息呀？ 佟老师说：“咱们学校上报了五个市级三好学生，其中一个是你。” 乔小天蹦了起来，“真的吗？佟老师。” 佟老师点点头说：“下周学校要安排市级三好学生和各自的爸爸妈妈拍一些视频，讲述家庭教育配合学校教育的重要性，这个是要放在学校的公众号上播放的。” 乔小天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这个视频是要爸爸和妈妈一起和我拍吗？” 佟老师又点点头说：“你回去跟爸爸和妈妈都讲一下，让他们安排一下下周的空闲时间，一起来学校拍摄。” 乔小天欢喜的脸色慢慢地暗淡了下去，“佟老师，我不想当这个三好学生了，要不，你还是换一个吧……” 乔小天没等佟老师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开了，连小零食都没有拿。 佟老师惊异地愣在那里，她不知道乔小天这是怎么了。 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佟老师又去找了乔小天，这次乔小天知道佟老师是为什么找他，所以始终低着头。 佟老师温和地说：“小天，要不你让爸爸或者妈妈来学校一趟，来跟老师聊一聊吧。可以吗？” 乔小天为难地点了点头，他想这也躲不过。 第二天下午，陆一鸣果然就来了学校找佟老师。 一进办公室，陆一鸣就开门见山地问：“听小天说，他当选了市级三好学生，需要他的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拍视频？” 佟老师点点头，“我看乔小天挺排斥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一鸣开口低声说：“乔小天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爸爸就已经去世了。” 佟老师惊异地说：“那你上次……” 陆一鸣没有看佟老师，他的脸上浮显出一些怜悯的神情：“我是乔小天妈妈的好朋友，是，上次我假装了他的爸爸，但是这能带给乔小天心理上很大的慰藉。” 他回过头来，看着佟老师说：“你能理解吗？” 佟老师的心底也跟着柔软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没想到心地也是如此的善良柔软。 佟老师声音柔和地说：“我理解了，我来跟乔小天说吧，就说这次拍视频只需要他的妈妈来就可以，这样好吗？” 陆一鸣点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老同学，另外上次我来开家长会的事，你也不要告诉他的妈妈。” 佟老师告诉了乔小天，这次拍视频只需要妈妈来配合就可以。乔小天不敢置信地看着佟老师，不知道陆一鸣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佟老师。而且佟老师见了妈妈，也没有提到上次开家长会的事，这让乔小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从那以后，佟老师看他的目光似乎更温柔了，乔小天感觉有些因祸得福，他不知道陆一鸣是给佟老师施了什么魔法。 有一天，佟老师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乔小天，说让他转交给他的爸爸。乔小天接过来，说好。 过了几天乔小天碰到陆一鸣，就把盒子转交给了他。陆一鸣当着乔小天的面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演唱会门票。 他拿起来看了一下，竟然是后街男孩！BaCkStreet BOyS，这个可是陆一鸣从学生时代就着迷的美国歌唱偶像组合，他们1月25日刚还发行了新专辑《DNA》。 陆一鸣有些激动地捧着这张演唱会门票，出道已逾20年的偶像组合后街男孩登台北京万事达中心，开启“IN A WORLD LIKE THIS”全球巡演中国站演出。 乔小天问：“你会去听吗？” 陆一鸣点点头说：“我想去，虽然是在北京，但是值得一去。” 乔小天点点头说，那你去吧。不过乔小天有一句话没有问，为什么我们佟老师会送你后街男孩演唱会的门票呢？ 陆一鸣还特意买了一瓶女款的香水，让乔小天转交给佟老师，以示感谢。 陆一鸣真的去北京听了这场演唱会，因为他确实是BaCkStreet BOyS的忠实粉丝。 但当他拿着荧光棒，兴冲冲地走入会场找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位置上一个年轻女孩也手拿荧光棒，默默地看着自己。 陆一鸣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佟老师，他尴尬地说：“小佟，你也来了。” 佟老师有点羞涩地说：“我也挺喜欢后街男孩的，这票，挺难买的……” 陆一鸣木讷地说：“是啊，挺难买的，难得你能买得到，还送给我一张。”他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也喜欢后街男孩，但最终没有问出口。 很快现场就被震撼的开场音乐所席卷，陆一鸣就顾不上再跟佟老师讲话，兴奋地欣赏起演唱会来。 那场演唱会听得还算尽兴，但当演唱会结束之后散场的时候，陆一鸣不好意思一个人走，这票毕竟是人家女孩送的，所以他就和佟老师一起走出了万事达中心。 后来佟老师还约陆一鸣一同返回杭州，这一路上把陆一鸣尴尬地脚趾抠地。 倒是佟老师找了好多话题出来跟陆一鸣闲聊，有同学之间的往事，有乔小天在学校的趣事，也有毕业后俩人各自的生活。 但一直是佟老师问三句，陆一鸣答一句，不主动也不热情。后来佟老师也不问了，看来陆一鸣还是和学生时代一样的性格，不是很善于和人交流和交往。 临别的时候，佟老师说这次一起听演唱会，她很开心，希望还能有下一次，说完就害羞地跑开了。陆一鸣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转身回家去。 乔小天后来听陆一鸣讲了后街男孩演唱会的情景，竟然佟老师也去了，还买的相邻的座位。 乔小天张大了嘴：“佟老师，该不会是想追你吧？” 第39章 朽木不可雕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小天最近很窝火，一是因为自己的班主任佟老师竟然有苗头要追陆一鸣，这可是他心目中的最佳爸爸人选，如果被人追了去，他就没有这个爸爸了。 二是因为陈问问。 陈问问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小男孩，天天往自己家里跑，缠着小姑姑不停地问东问西，干这个干那个。 居然还缠着小姑姑教他弹钢琴，乔小天简直无语了。 有一次乔小天不耐烦地问陈问问：“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啊？你都快六岁了，得回去上小学了吧？” 陈问问翘着胖胖的小手指头，在乔巧的钢琴上，一阳指般地东戳一下，西戳一下，不在乎地说：“我不想回美国了，我就想永远跟着乔巧姐姐。” 乔小天惊呼：“天啊！你还有完没完！你这个跟屁虫！” 陈问问又天真地问：“什么是跟屁虫？” 乔巧笑着说：“小天哥哥在跟你开玩笑呢，你不回美国，这可不行，一个不爱学习的小朋友，乔巧姐姐是不会喜欢的。” 乔巧说：“你要回美国读小学、读中学、读大学，等你大学毕业了，再回来看乔巧姐姐吧。” 陈问问仰着胖胖的小脸，抬头望着乔巧：“等我大学毕业了，等我回来，我就娶乔巧姐姐，可以吗？” 乔巧哑然失笑：“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说吧。” 乔小天早在心里翻了一百八十个白眼。 约翰陈来接陈问问了，顺便又邀请乔巧和他们共进晚餐，这已经是这个月约翰陈第七次热情地邀请乔巧。乔小天生气地说：“我不去，我要在家等妈妈回来。” 陈问问一再地央求乔巧，乔巧这才勉强地答应了。陈问问掐着腰说：“你就放心吧，乔小天，我会保护好乔巧姐姐的。” 乔巧跟约翰陈走了不久，南荣和陆一鸣相继来到了乔小天家，乔小天接到了雅颂的电话，说自己晚上和同事们聚餐，晚些回来。 南荣和陆一鸣见乔巧和雅颂都不在家，不免有些失望，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南荣也察觉得到约翰陈，这个一表人才的跨国集团亚太区总裁，显然是对乔巧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好感。 自从陈问问来跟着乔巧说是学习，约翰陈却是经常登门拜访，借着接送陈问问，今天一束鲜花，明天一顿晚餐，每次都对乔巧悉心照顾，极为绅士。 南荣也对约翰陈抱有感激之心，但看这位总裁对乔巧殷勤周到，自己心里却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什么权利去阻止约翰陈对乔巧的殷勤周到呢？乔巧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是他想一生守护的妹妹，但却唯独不是心心相印的爱人。两个人从来没有表达过彼此的心意，总是以兄妹相称。 尤其是南荣现在的境况，他不知道自己拿什么能给乔巧一生的幸福，在事业有成的约翰陈面前，他可以说是自惭形秽、自愧不如。 假如约翰陈真的对乔巧产生了爱情，假如约翰陈是认真的，南荣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现实。不管怎么说，他希望乔巧能够一生平安幸福，这样他也感觉满足了。至于自己的情感应该如何自处，南荣没敢深想那么多。 乔小天写完了作业，走出房门发现南荣和陆一鸣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各怀心事。 乔小天摇了摇头说：“你们两个人啊，真是朽木不可雕。” 南荣和陆一鸣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对乔小天的话不明所以。 乔小天先是指着南荣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小姑姑？” 南荣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个九岁孩子的问话。 乔小天没等南荣回答，又指着陆一鸣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啊？”陆一鸣被点名了，他也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 “你们倒是赶紧追呀！愣着干什么！垂头丧气有什么用？”乔小天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一鸣有点口吃地说：“连你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妈妈？” “废话，不然你为什么要当我爸爸？” 陆一鸣心想自己可真够窝囊，还要一个小孩子指点。 南荣这时开口了：“小天，你妈妈和你小姑姑，她们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们所要思考的只是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予她们幸福。” 乔小天似懂非懂，这本来就不是他一个孩子所能理解的内容。 那天应乔小天的要求，三个人出去吃了一顿麦当劳，关于爱情的话题，三个人都没有再提起。 过了几天，佟老师又将一个包装好的盒子交给乔小天，请他转交给他的爸爸。乔小天有点不乐意，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乔小天把盒子交给陆一鸣，说是佟老师给的。陆一鸣没有把盒子拆开，又直接给回了乔小天，说你明天还给佟老师吧，说谢谢她。 乔小天第二天把盒子原封不动地送回给佟老师，佟老师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乔小天很同情地想：对不起啊，佟老师，但是我的爸爸可不能让给你。 陆一鸣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向雅颂表白。 那天他手捧一束红色的玫瑰，站在雅颂学校门口等了很久。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回头对他张望，一个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俊俏大男孩手捧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这场景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尤其是那些女大学生，个个露出了花痴般的神态，幻想着自己会不会就是女主角。 陆一鸣的女主角终于从校园内走了出来，这下轮到陆一鸣紧张不已，他捧着红玫瑰的手心都沁出汗来。 雅颂看到陆一鸣，就打了声招呼，她疑惑地看着这一束美艳不可方物的红玫瑰。 陆一鸣径直走了过去，把红玫瑰递到雅颂的手上说：“我想请你吃晚餐。” 雅颂看了看时间说也可以吧，吃完饭去接乔小天，他今天在上课外辅导班。 “你这玫瑰，跟约翰陈学的啊？”雅颂调侃道。 陆一鸣紧张地有些说不出话，到了吃饭的地方，他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陆一鸣在这顿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对雅颂招认了上次给乔小天去开家长会的来龙去脉。 雅颂听着听着，渐渐垂下了眼帘，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垂在睫毛边，摇摇欲坠。 陆一鸣心疼地隔着桌子去握住了她的手，雅颂的手颤抖了一下，没有移开。 陆一鸣继续说：“雅颂，我可以当乔小天的爸爸吗？” 第 40章 深情告白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听到陆一鸣的深情告白，仿佛受了惊吓一样，惊慌失措地把手从陆一鸣的手里抽了出来。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甚至是啜泣着，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不不……不，我们是好朋友，我爱的是乔峥，我不能忘了乔峥……” 这是陆一鸣第一次看到坚强的宋雅颂在自己面前流下眼泪，他也有点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继续听到雅颂仿佛受惊一样地喃喃自语：“我不能忘了乔峥，我怎么能忘了他……” 乔峥？那必然是乔小天的生父。 陆一鸣脱口而出：“但是，但是乔峥他已经死了。” 雅颂听到陆一鸣这句话，眼泪更像断线似的落下来…… 陆一鸣急切地说：“乔小天的爸爸……他已经死了，难道你要把你的所有青春，你的所有情感，连同你的幸福，都要跟随着他一起埋葬吗？” 雅颂颓然地站了起来，她身体有一些摇晃，好像站不稳似的。 她最后肯定地做了一个结论：“陆一鸣，你如果愿意做我的好朋友，我会非常开心。至于乔小天的爸爸，乔小天他有爸爸，他的名字叫乔峥。” 说完雅颂就跑出了餐厅，脚步有些踉跄，却依然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一鸣呆呆地坐在餐桌旁，看着雅颂刚才随手放在餐桌上的那一束娇美的红玫瑰。那玫瑰花瓣太娇嫩了，这几个小时没有水的滋润，已经显现出了一些枯萎的败象。 难道这就像是他对雅颂的爱情？刚刚在心里盛放，就已经不得不枯萎了？ 陆一鸣结了账，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餐厅。那束美丽的玫瑰花就留在了餐桌上。 服务生提醒他，先生你忘了你的玫瑰。他摆摆手，表示不要了，垂着头沮丧地走出了餐厅。 一连好多天，陆一鸣都没能回过神来，他的脑海里始终都摇晃着雅颂那张美丽的眼泪涟涟的脸庞。 他的心里特别疼，不知道是因为雅颂的哭泣而疼，还是因为雅颂的拒绝而疼。总之这一切都让他的心里疼痛不已，他长这么大，没有经历过这个。 哪怕谈过一次恋爱，分手的时候他也不以为意，吃睡如常。以前看书上电影上描写撕心裂肺、刻骨铭心、茶饭不思的爱情，陆一鸣总是嗤之以鼻，他觉得那是艺术加工，现实里没有这回事。 现在，他信了。 这些天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需要去畅游出行处理工作，他才出去。其他时间都躲在家里，一个人发呆。 饭也想不起来吃，晚上总是失眠，这一次陆一鸣终于相信了，他也会陷入到爱情里无法自拔，并且这份爱情还是他把握不住的。 这样的日子到了第八天，陆一鸣终于忍不住了，哪怕是作为朋友，他还是想经常看到宋雅颂，于是他就在那天傍晚跑去了雅颂家。 陆一鸣一进门，乔小天就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找我？” 陆一鸣吞吞吐吐地说最近有点忙，没顾得上过来。他环顾了房间，发现雅颂还没回来，于是他松了一口气。 乔小天拉他走进他的小房间，问道：“你忙什么呢？也不来找我。你是不想当我的爸爸了吗？” 陆一鸣垂下头：“想，但是你的妈妈不同意。” 乔小天睁大了眼睛，他没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同意，他明明觉得一鸣叔叔真的很适合当自己的爸爸。 陆一鸣说：“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就不要管了吧。” 乔小天嘟着嘴说：“不管就不管，那你也不能不来找我呀。” 陆一鸣承诺说：“以后不会了。” 雅颂回家来了，陆一鸣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雅颂看到他会不会赶他出门，她还愿不愿意再见到他。 陆一鸣忐忑不安地踱到了厨房门口，偷偷地看着雅颂忙碌的背影。 雅颂回过头来瞧见了他， 把几颗大蒜递给了他，“别闲着，帮我剥蒜吧。” 陆一鸣连忙应声，认认真真地剥起蒜来。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雅颂没有把他赶出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南荣下午去了澳联羊毛制品厂，晚上也来了雅颂家。 南荣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说郑厂长带领着技术团队，这段时间绞尽脑汁、日以继夜地研究如何提升环保皮毛的防水性，但是最终都没能攻克。郑厂长说这也许就是环保皮毛注定的短板，所以无法完全替代真皮毛来制作雪地靴。 如果消费者穿着雪地靴，在雪地雨水中走上一会儿，水就渗过皮子把袜子沾湿了，那恐怕是没有人会愿意穿这样的雪地靴的。 陆一鸣说那实在不行，就别跟UXX集团合作了，可以拿这环保皮毛跟上次咱们去拜访的那家杭州的HN集团合作，制作成衣怎么样？ 南荣说他去打听过了，HN集团今年的现金流也很紧张，近期并没有生产环保皮草，延展品类的打算了。 陆一鸣和南荣一筹莫展，乔巧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晚上南荣要走的时候，乔巧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南荣，你也说过，两次我的走失都有奇遇，并且对你的困境都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南荣点点头，“对呀，所以你是我的小福星。” 乔巧又说：“那我能不能再走失一次？” 南荣惊讶地说：“什么？” 乔巧重复道：“我再走失一次，试试看会不会还有奇遇？” 南荣断然否定：“哪有人故意去走丢的？你眼睛看不见，那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乔巧继续试图说服南荣，“我已经有两次经验了，其实走失也没有那么可怕。从第一次走失之后，我就已经背下了你和雅颂的手机号码。一旦真的有危险，我会求助周围的人给你们打电话的。甚至我可以带上手机。” “真有了危险就晚了！”南荣想不通乔巧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大？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你少胡闹了，乔巧。听话，乖乖的。”南荣完全听不进去乔巧的话，甚至有些凶地教训了她。 乔巧不再说话，乖乖地和南荣告了别。 但那天晚上乔巧躺在床上，她暗暗下了决心。难道西施就不知道被送往吴国夫差身边，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吗？但是为了越国存亡，为了越王勾践，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赴汤蹈火。 为了南荣能够有朝一日摆脱困境，乔巧也一样可以勇敢赴险！ 第41章 漫无目的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巧计划了一天，当陈问问缠着她问这问那的时候，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中午吃完了午饭，乔巧对陈问问说：“你还想不想牵着姐姐的手，像我们第一天碰见时的那样，去外面逛逛呀？” 陈问问拍着手跳起来说：“好呀好呀！” 但是马上陈问问又犹豫了，“可是……可是爸爸他们都说你不能单独出门呀。” “我不是单独出门啊，是你拉着我的手一起出门。” “哦，是呀，是陈问问拉着乔巧姐姐的手一起出门！”陈问问感到自豪起来。 乔巧指挥陈问问：“去把凉壶里的水倒进你随身带的小水壶里，背上小水壶，我们出发了。”乔巧这回临走前，没有忘记带上手机，但她特意把手机关掉了。 陈问问拉着乔巧的手走在春光明媚的大街上，他有意放慢了脚步，照顾着乔巧的行动。 陈问问大声地笑着，咯咯的笑声也感染了乔巧。她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乔巧姐姐，我们去哪呢？”陈问问兴奋地问。 乔巧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哪里会有她的奇遇呢？ 经过一个地铁口的时候，陈问问说：“乔巧姐姐，我们要不要去坐地铁？”其实陈问问早就好奇地铁了，他在杭州还没有坐过地铁。 乔巧同意了：“好，我们就去坐地铁旅行。” 陈问问开心地拉着乔巧的手，向地铁站内走去。乔巧摸出口袋里的零钱，告诉陈问问，咱们要去人工窗口买票。 陈问问就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人工窗口，陈问问接过乔巧手里的零钱，踮起脚尖，把零钱放在窗口的小洞洞里。 “你们要买到哪里的票呢？” “我们想去西湖。”乔巧随口这么说。 “给您票，龙翔桥站。” 陈问问拿了票，杭州的地铁单程票是一张卡片的样子。他学着旁边进站的乘客的样子，把卡片在闸机口刷了一下，然后就拉着乔巧的手快速地通过了闸机。 乔巧表扬陈问问：“你可真能干！”其实乔巧也只跟着雅颂坐过一次地铁，她也摸不清楚地铁应该怎么乘坐，何况眼睛又看不见。 陈问问得到了表扬，开心极了。他问乔巧：“我们应该怎么去西湖呢？” 乔巧心里也并不是真的要去西湖，她只是想要“迷路”…… 乔巧说：“哪一班地铁先来，我们就先上哪一班好吗？” 陈问问新奇地说好啊。 于是陈问问就牵着乔巧的手，走进了第一班首先进站的地铁车厢。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因此车厢里的人不多。 陈问问拉着乔巧，找了两个座位并排坐下。他新奇地看着地铁车厢里的一切，前后摇晃着小胖腿，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等到陈问问把这列车厢里的广告图片都看了个遍，他就觉得有些腻了。 列车在一个站点停下，陈问问看到那个站点外面大厅的颜色五彩缤纷，就好奇地朝外面张望。 他问乔巧：“我们能在这里下车看看吗？”乔巧点点头。 他就开心地拉着乔巧下了车，他欢快地在这个站点七拐八弯，左看看，右看看，消磨着他的好奇心。 很快就到了下班高峰期，乔巧招呼陈问问和自己一起坐在站内的座位上，乖乖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陈问问有点困，就趴在乔巧的腿上睡着了。等陈问问醒来的时候，下班的高峰期人流已经散去。 刚睡醒一觉，有了精神的陈问问又拉着乔巧的手跑上了又一列进站的列车，就这样他们俩上上下下，在地铁线路里穿梭。 漫无目的，也不记得来时的路。 最后陈问问真的玩够了，也坐腻了地铁。他们在一个地铁站休息，陈问问喝了小水壶里的水，吃了乔巧给他准备的小饼干，坐在乔巧身边蔫蔫地发呆。 乔巧其实心里有些着急起来，她始终没有打开手机，她在等待着她的奇遇，不想轻易放弃。 此时地铁站的人越来越稀少了，来往的乘客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男孩总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终于，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停下了脚步，和蔼地说：“孩子，你们还不出站吗？这已经是末班车了。你们还想去哪儿吗？” 乔巧失望地想，这么快已经是末班车了，看来只能出站了。陈问问牵着乔巧的手站起来。 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老妇人就看出了乔巧的异样。她紧跟上来问：“姑娘，你是眼睛看不到吗？” 乔巧点点头，老妇人用她那宽厚的手掌一手拉着乔巧，一手拉着陈问问，向地铁出站口走去。 她边走还边念叨着：“怎么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姑娘，带着一个小男孩出来，你们家里人就放心吗？” 乔巧没有解释，跟随着老妇人出了站。老妇人说：“不行，我得看到你们家人来接到你们才放心。” 乔巧又点了点头，她只好打开了手机，看来今天的冒险之旅完全失败了，没有奇遇，只有胡闹。 乔巧的手机提示了好多未接来电，她猜一定是南荣和雅颂打来的。她马上拨出了快捷键给南荣。 “乔巧，你去了哪里？陈问问和你在一起吗？”南荣不知道是气恼还是担心的声音。 “我和陈问问在一起，我们在……”乔巧停顿了一下，去问老妇人：“奶奶，我们现在在哪个地铁站？” 老妇人忙说：“潘水站。” 乔巧告诉了南荣，南荣说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去接你们，就挂了电话。 乔巧心里有一些不安，她知道这一次是她犯了大错，并不是每一次走失都会有奇遇。是自己太天真了，太异想天开了，害得南荣和雅颂跟着担心，她懊恼地想。 正当乔巧暗自懊恼的时候，陈问问突然问：“奶奶，你的手指怎么了？” 老妇人温和地说：“奶奶的手指是在十一年前汶川地震的时候断了三根，但是还好，不影响劳动，腿脚也都好好的。” 地震？陈问问并不知道什么是地震，但乔巧却心头一震。原来这位老妇人也是汶川地震的幸存者，和自己一样。 乔巧缓缓开口道：“奶奶，你现在过得好吗？” 老妇人知足地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前几年我就来到杭州打工，给人家当钟点工，赚了不少钱呢。可比我那些老家的老伙计们好多了。” 乔巧眼含泪花，继续问道：“奶奶您的那些老伙计们，他们在汶川老家过得不好吗？” 老妇人回答说：“十一年了，我们家乡已经重建起来了，政府一直在给我们这些残疾的地震幸存者抚恤金和各种帮扶，但我们不能赖上政府呀。一个国家那么大，免不了多灾多难，我们得自力更生才行啊。” 乔巧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十一年前的下午。 第42章 汶川地震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那是十一年前五月的一个下午，十五岁的乔巧刚参加完一个在成都举办的钢琴比赛，她趁机向学校多请了几天假，就跑去汶川找哥哥玩。 那时候乔峥和女朋友宋雅颂、发小也是大学同学南荣耀阳趁着大四实习期，去了汶川支教。 那天乔巧刚赶到YX小学，南荣就接过了她的背包，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小丫头，你怎么真跑过来了？” 乔巧兴高采烈地说：“我怎么不能跑来了，看看你们怎么当老师啊！” 南荣朝不远处那栋两层小楼努努嘴，“你哥和你雅颂姐正在教课呢，在一个班，教英语。” “那你怎么不去？偷懒呀？”乔巧调侃地问。 南荣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刚教完一节体育课呀，就在这空地上。你哥替我上的这节英语课，下课铃声都响了，你哥他们拖堂了。我去催催他们。”说着南荣向那栋两层小楼走去。 正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伴随着咣咣当当的巨响，一下子把乔巧吓懵了，她恐惧地蹲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荣也没有走远，他吃惊地看着那栋两层小楼剧烈地摇晃。这不是幻觉，小楼的确是在剧烈地左右摇晃！大概持续了七八秒钟。 大地仍然持续震颤着，南荣大声喊：“地震！同学们赶紧往空地跑。”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孩子都吓懵了，纷纷远离身旁的建筑，往空地方向奔跑。 只见那栋两层小楼，有几个孩子也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被雅颂抱着跑出来，乔峥的身影在教室门口晃动了一下，又冲回了教室。 乔巧大喊了一声：“哥……”她也拔腿向那栋两层小楼跑过去。 南荣也疯狂地追过去，在两层小楼的边缘，乔巧马上就要跨进教室的一瞬间，整个楼轰然倒塌。 南荣紧随其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拽住了乔巧的衣角，把她猛力往回一拉。就在这栋楼轰然倒塌的一瞬，房梁巨大的水泥石块四崩五裂，乔巧被大石块狠狠地砸中头部，跌倒在地上。 在尘土飞扬中，大地震颤了许久，楼房持续的轰塌下陷，周围惨叫惊呼声此起彼伏。 南荣横抱起乔巧，在大地的震颤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空旷的方向奔跑，乔巧的头上血流如注。 雅颂抱着一个孩子，面如土色，跌坐在已经完全倒塌的楼房旁边，凄惨地朝着废墟呼喊：“乔峥……” 紧接着的一天一夜，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救援的乡亲、解放军、志愿者从四面八方赶来。 南荣抱着仍然昏迷不醒的乔巧躲在残缺的断瓦残垣下，全身瑟瑟发抖。他不停地呼唤着乔巧的名字，乔巧却始终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反应，从没有片刻清醒过来。 而雅颂就一直跪倒在倒塌的楼房旁边，任大雨倾盆，淋湿了全身，她苍白着脸，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一直守在倒塌的楼房旁边，因为那里面埋着她的男朋友乔峥。多少救援的人们想把她拉开，她都纹丝不动地跪在雨地里，众人没办法就随她去了。 一具一具生死难辨的躯体从这片废墟中被挖掘出来，有的一息尚存，被送往医院，有的已经宣告不治，暂时停放在空旷的地方。雅颂随着这些被抢救出的躯体呼天抢地，悲痛哀嚎，渐渐地她的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来了。 终于乔峥也被挖了出来，雅颂双腿颤抖着跟随在抬担架的人身后，他们没有把乔峥送往医院，而是当场宣布死亡，就停放在了空旷的场地上。 雅颂用颤抖的手抚摸着乔峥血肉模糊的面庞，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五天之后，救援的人们宣布这片废墟里已经没有一人还存在有生命体征。 等乔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据说是脑部视觉神经被瘀滞不散的血块压迫，手术难度极大。 南荣守在乔巧身边几天几夜，他一遍一遍地呼唤乔巧的名字，才把乔巧的魂魄给唤了回来，没有追随乔峥而去。 地铁站旁，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乔巧的眼泪濡湿了她白皙的脸庞。老妇人疑惑地问她：“怎么了姑娘？” 乔巧擦去脸上的眼泪，摇摇头说：“奶奶，汶川家乡的人都还好吗？” 乔巧是亲历那场灾难的幸存者，她相信哥哥至死也在保护着那片土地的孩子们，否则他不会在已经跑出教室之后，又毅然冲回教室去救那些孩子。 老妇人回忆说：“地震发生的时候，我和我的那帮老伙计都在工厂，正上着班呢，我们是一家鞋靴厂的工人，厂子在附近小有些名气，我们做的鞋靴质量可好了，手工的。” 老妇人又继续陷入那段遥远的回忆：“那场地震，我们好多人都受伤残疾，我算比较轻的伤残，好多人都走不了路了。工厂在地震后就倒闭了，我们也都各自谋生去。” 乔巧声音颤抖着问：“那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呢？他们还会做鞋吗？” “做不了了，手艺还在，但是厂子没了。现在不少人都在老家糊信封、做包装盒为生，政府的抚恤金我们哪好意思一直去申领呀，十一年，国家已经够厚待我们了。”老妇人擦擦眼角。 南荣这时刚刚开车赶到了，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已经顾不上责备乔巧的胡闹。他连声感谢着老妇人。 约翰陈也赶到了，陈问问有点儿害怕地看着爸爸，怯怯地说：“我只是在跟你玩捉迷藏而已。” 约翰陈爽朗地说：“OK，Gavin，你们的探险之旅愉快结束。”然后就拥抱了陈问问和乔巧。 南荣见状低下头，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走回车上。 乔巧在身后叫住了他，她眼含热泪：“南荣，我们回汶川看看乔峥吧。” 第43章 昨日重现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傍晚收工之后，来找了乔巧和雅颂。乔巧又提出了想去汶川看看乔峥，乔峥当时的遗体就葬在汶川。 三个人泪眼朦胧，相顾无言，那一段历史没有一个人会忘记，但也不会有一个人轻易地刻意提起。 乔巧说已经过去十一年了，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了。南荣沉默地点头。 雅颂泣不成声，乔巧上前抱住了她的肩膀，也泪眼婆娑。 南荣也想念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从乔峥去世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交到过那么意气相投的朋友。 南荣决定，下周就带两个女孩出发去汶川祭拜乔峥。乔小天就托付给陆一鸣照顾。 南荣临走交给了乔巧一把精巧的瑞士军刀，他皱着眉对乔巧说：“你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出格了，昨天竟然带着一个陈问问就敢出去乱跑！以后还不知道你会冒什么险。答应我，这把瑞士军刀，凡是出门你就带在身上，当做防身吧。” 乔巧收下了瑞士军刀，听话地点头。 过了几天，南荣带着雅颂和乔巧先乘高铁从杭州到了成都，然后再转坐汽车从茶店子车站到了汶川县。 下了车，三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肃穆。汶川县是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的一个小县城，这里不仅有着壮丽的岷江峡谷、秀丽的风光，还有着独特的藏羌风情，是电影《卧虎藏龙》的拍摄地之一。 南荣、乔巧和雅颂对这里有着特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是因为秀丽的风光和神秘的藏羌风情，而是因为在这里，三个人曾经经历过生死浩劫，并且永失挚爱。 当年乔峥的骨灰，是乔巧最终决定安葬在了汶川县，而不是带回诸暨老家。她在冥冥之中，仿佛感受到了哥哥对这一片土地莫名的归宿感和拳拳之心。 他们直奔当年埋葬乔峥的墓园，说是墓园，其实就是一个树木茂密的山坡，在那里安葬了很多当年地震不幸遇难的人们。 在乔峥的墓碑前，雅颂用带来的棉布仔细地擦拭，直到一尘不染。乔巧捧着一大束刚才他们从山坡过来，一路采摘的野花，在南荣的指示下，放在了墓碑之前。 乔巧和雅颂在墓碑之前长跪不起，南荣在她们的身后黯然伫立。 乔巧声音颤抖地说：“哥哥，我和南荣、雅颂来看你了，请原谅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你，但请你相信，我们谁都没有把你忘记。”她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雅颂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乔峥，咱们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岁了，他，他今年还得了一个市级三好学生，儿子像你一样聪慧过人。” 南荣眼圈也红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兄弟，你在那边还好吗？你放心，我会把雅颂和乔巧照顾好的，还有你的儿子乔小天。 一直到太阳西沉，黄昏笼罩了山林茂密的山坡，三个人才站起来，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乔峥的墓碑。 在一个小巷口，饥肠辘辘的三个人要了三份洋芋糍粑吃起来。在那个巷口有很多临街的藏羌建筑，老人和小孩坐在门口，沐浴着春天的夕阳。 南荣看到不少老人都在糊着信封，他吃完洋芋糍粑结了帐，就信步走过去和那些老人攀谈。雅颂也拉着乔巧走了过去。 南荣看到不少老人都是肢体有残疾的，应该都是那场地震留下的印记。 南荣问老人：“老人家，你们糊信封能赚钱糊口吗？” 老人家手下不停，口中作答：“一天手快的话，能糊几百个信封，能赚上一二十块钱呢，吃饭够了。” 这些老人们乐观豁达，靠手工劳作养活自己，乐天知命，让人心生敬意。 乔巧突然问道：“老人家，你们之前是不是在鞋厂上班啊？” 一位老人惊诧地抬起头来，看了乔巧一眼：“姑娘你怎么知道？那都是老黄历的事了。” 乔巧接着说：“我是听一位奶奶说的，她在杭州打工，听她说她有很多老乡在汶川，以前都是做手工鞋靴的，手工好着呢。” 老人家连连点头：“对呀，咱们这附近得有几十个老人，之前都在那家鞋厂上班。” 南荣感兴趣地问：“老人家，以前你们手工制的鞋靴有皮毛做的吗？还是棉布的？” “皮毛鞋靴也有，棉布的也有，穿上都可舒服了呢。” “那我想向你们请教一个问题，PU皮和人造毛粘合的料子它能防水吗？”南荣尝试着把这个问题描述给老人听。 “怎么不能啊，能的，我们的手工艺中有一种叫做绗缝，这种工艺啊，恐怕现在都快失传喽！”老人惋惜地说。 南荣眼睛一亮，和雅颂对视了一眼，乔巧的神态中也满含期待。 南荣蹲下身子，恳切地对这位老人说：“我们在杭州有一家工厂，现在正在研究怎么制作环保皮毛雪地靴。我们现在技术人员碰到了一个难关，就是如何克服环保皮毛的防水性能差的问题，我能带着样品再来找您吗？让您给看看能不能克服这个技术上的难关。” 老人笑呵呵地说：“行啊，小伙子，你尽管来找我好了，只要不下雨下雪，我每天都在这个屋门口糊信封，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南荣千恩万谢地告别了老人。 他们的最后一程去了十一年前支教的那所小学。在他们十一年前离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找过去，那里又重新建好了一所小学，教学楼窗明几净，操场整齐平整。 学生们都刚刚放学走光了，在温暖的橙黄色夕阳下，操场上一面红旗迎风飘扬。 他们虔诚地站在学校门口，十一年前的那一天重现于眼前，历历在目。 雅颂和乔巧又忍不住抱头痛哭，雅颂的嗓音有一些嘶哑，她冲着操场喊了一声：“乔峥，我们回来了……” 雅颂在内心深处反复地询问乔峥：我的人生该往前走吗？往前走我会忘了你吗？你会怪我吗？ 乔巧听明白了她的内心声音，乔巧流着泪抱着雅颂，附在她的耳边说：“哥哥在天有灵，他希望你能往前走……只要你幸福就好，他希望你幸福。” 第44章 收并购案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在返回杭州不久，南荣又带着澳联羊毛制品厂的那些环保皮毛样品，再访汶川。 这一次他足足待了一个月，期间还让郑厂长带上两名技术骨干也前往汶川。 一个月之后，南荣和郑厂长带回了经过汶川老人们精心改造的环保皮毛样品，交给了约翰陈。 约翰陈把样品拿在手上，啧啧称奇，这块皮毛很明显的密实程度较之前，有了质的提升。他有一种直觉，预感到这块环保皮毛样品可以通过美国总部严格的质量检测。 这一回他打算亲自飞回美国，亲自监督质量检测，以及和总裁沟通。 半个月后，约翰陈从美国归来。他第一时间就前往了澳联羊毛制品厂，路上还没忘了给南荣和陆一鸣各自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们马上也赶到澳联羊毛制品厂去。 在郑厂长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UXX集团亚太区总裁郑重宣布了一个集团决定：UXX集团准备诚意并购澳联羊毛制品厂，希望澳联能够以集团中国杭州子公司的身份，代表UXX集团打造环保皮毛雪地靴系列产品，于年底之前正式推向市场。 南荣、陆一鸣和郑厂长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都不禁愣了片刻，这一刻是他们志在必得，也期望已久。 约翰陈紧接着又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希望能够任命南荣耀阳担任UXX集团中国杭州子公司的总经理一职。郑厂长仍担任技术厂长。 郑厂长和陆一鸣都拍着南荣的肩膀说：“南荣总，上任吧。” 南荣对约翰陈说他有一个要求，约翰陈问是什么。 南荣说：“我想聘请汶川那一群帮助我们，最终研发成功环保皮毛材料的老人们，为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 约翰陈满口答应：“当然，他们功不可没，而且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去邀请他们加入。” 于是南荣又第三次踏上了汶川之行，这一次他带上了陆一鸣和UXX集团亚太区域总裁约翰陈。 在汶川那个小巷口，在那一片独特的藏羌风情建筑前，约翰陈见到了那些每日坐在屋门口，乐天知命地以糊信封为生的残疾老人们。 这位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总裁大人，将一份郑重书写、中英文对照的 Offer邀约函，递到了那位代表老人手上。 老人问这是什么的时候，约翰陈解释说：“UXX集团邀请您和您的工友朋友们入驻杭州子公司，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集团会给您及您的伙伴们每人年薪二十万，不知道您们意下如何？” 老人有点惊呆了，要知道他们每个人每天不停地糊信封、纸盒，一年到头也就不到一万的收入。 年薪二十万，这是什么概念？大概老人们所有的孙子和孙女都能上得起学了吧？ 老人们握着约翰陈和南荣的手，激动地表示着感谢。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多月前，帮了这个谦逊有礼的小伙子，一个力所能及的忙，却没想到自己的手艺会被如此重视，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当上顾问？ 陆一鸣感动地看着这一个场景，他终于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南荣，南荣定下的这个目标并且为之不懈的努力和不轻言放弃，最终是为了更多人能够劳有所成，老有所依。 第三次汶川之行结束后不久，澳联羊毛制品厂和UXX集团之间的并购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商谈。 陆一鸣代表他的父亲陆国华以80%股份的绝对控股，以及20%股份的常副董都参与了并购案的诉求收集和商谈。 最终，原澳联羊毛制品厂以原企业商誉、技术和固定资产作价，成为了UXX集团中国杭州子公司澳联实业有限公司的大股东，持有60%股份，而UXX集团以现金投资6个亿作价，持有40%股份。 全厂员工工资上浮30%，郑厂长年薪增加到四十万，南荣耀阳年薪五十万。 常副董很快地在双方的并购协议上签了字，接下来按照流程应该是陆国华签字，才表明此次并购正式生效。 南荣和陆一鸣商量，是否由陆一鸣带着并购协议飞往澳洲，去跟陆国华表明一切，获得签字同意。 陆一鸣说：“南荣，你和我一起去吧，我爸爸欠债这事连累了你不少，他应该还欠你一个道歉。” 南荣说道歉倒是不必，他也想见见陆国华，想告诉他，回国吧。他曾经呕心沥血的工厂获得了重生，他不想看着它重新启航，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吗？ 约翰陈知道他们即将要前往澳洲，请陆董事长亲笔签署并购协议。他又私下里找了南荣。 约翰陈跟南荣说，他在澳洲有一位熟悉的眼科名医，原本是在美国执医，最近在澳大利亚著名的XX医学院XX医院做访问学者。他想请这位名医给乔巧做一个诊断，看看是否能够复明。希望南荣能够同意带他的妹妹乔巧同去。 南荣非常感动，他看着这位总裁湛蓝的眼底有着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真诚，他替乔巧感谢了他，说晚上就跟乔巧商量。 南荣此时的心里对约翰陈多了更多的敬重和感谢，一个能如此愿意为别人着想的男人，在繁忙的工作和并购之际，还没有忘记乔巧的眼睛。 南荣甚至自愧不如，他想如果约翰陈真的有一天和乔巧两情相悦，他也一定会祝福他们的。 晚上南荣就和乔巧提了约翰陈的建议，乔巧犹豫地说：“你们去澳大利亚，是为了并购案，这是大事，重中之重。我跟着去看眼睛，这是不是会影响你们工作？” 乔巧又提出了心里更担心的问题：“治疗我的眼睛，这可是一笔大费用……” 南荣马上打断了她：“费用你先别担心，我们这次只是诊断，如果有希望，我会尽快赚到给你治眼睛的钱。” 雅颂也说去看看吧，既然这次南荣有公务要去澳大利亚，顺便就可以陪着你去诊断眼睛，何乐而不为呢？ 乔巧点头答应了，她何尝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恢复视力，她多想重新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有了明亮的眼睛，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她渴望看到相隔十一年以后的南荣耀阳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面孔仍然像阳光一般耀眼如昔吗？ 第45章 专家会诊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一架国际航班从杭州萧山国际机场起飞，转机厦门，飞往悉尼。 刚起飞时，乔巧还有一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呢。但有南荣坐在身边，她就渐渐地放松下来，飞上蓝天的新奇感油然而生。 陆一鸣中澳两地飞来飞去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他一上了飞机，就呼呼大睡起来。 约翰陈此次旅程不用说还带上了陈问问，陈问问一直撅着嘴，不高兴为什么自己不能坐在乔巧姐姐的身边。但他很快就被空姐拿来的玩具和零食所吸引，看了一会儿电子屏幕上的动画片，吃饱了晚餐，陈问问就小猪一般地睡着了。 包括转机旅程历时二十三个多小时，在一个阳光晴好的上午，飞机抵达了金斯福德史密斯机场。 南荣一行人下了飞机，就打车到了悉尼市区，入住酒店。 一路上旅途劳累，大家先是回房间休息。南荣刚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听见他的房门哒哒两声有人敲门。 他起身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的竟然就是已经一年未见的——陆国华。南荣此时此刻感慨万千，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南荣打开门，陆国华走了进来。 陆国华面带羞愧地说：“南荣行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但想不到是在悉尼。” 两个人相顾无言，往事千丝万缕，一时之间都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南荣先开口讲起了此行的目的，他对自己为担保人，陆国华为借款人的那笔欠债却只字未提。这就是南荣为人厚道之处。 南荣说：“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您的澳联被UXX集团并购一事。相信一鸣也已经跟您讲了吧？我知道，澳联对您来说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但最终我和一鸣替您给澳联选择了这条道路，我相信也是对澳联最稳健最有潜力的发展方向。” 陆国华缓缓点头，他说：“鸣鸣告诉了我整个事情的始末，南荣行长，您在这整个过程当中不遗余力地为澳联争取最好的出路，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接着又说：“这家厂子，我操劳了大半辈子，也只能勉勉强强是一个中型的制造企业，养活了几百号员工，并且还因为股东之间失睦，用人失察，差点濒临破产。但我相信此去通途，它会在你和鸣鸣这些年轻人手上，再创辉煌，业绩长青。” 陆国华主动提起了那笔欠款：“我欠孙平康的那笔钱，把您给坑惨了。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后悔和歉意，只能，只能希望日后用这家工厂的盈利所得，慢慢地偿还您了。” 三天之后，并购协议经过当地律师的认真审核，在UXX集团悉尼分公司的会议室，约翰陈和陆国华签署了正式的并购协议。当陆国华在并购协议上签字盖章那一刻起，澳联实业就正式成为了UXX集团中国杭州子公司。 签完了并购协议，约翰陈当然并没有忘记给乔巧诊断眼睛这件事。他约齐了几位在澳洲的眼科专家，在一个小雨纷飞的下午，在XX医院对乔巧进行了眼部和脑部会诊。 那天南荣表现的分外紧张，乔巧倒是比他镇定多了。会诊长达一个半小时，南荣和约翰陈、陈问问都等在医生办公室。 后来乔巧躺在一张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南荣急忙走过去，把乔巧扶起来，问她：“怎么样？疼吗？” 乔巧摇摇头。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眼科专家手持资料，也走了出来。 约翰陈迎上去，首先是对那位为首的专家，也就是他相熟的那位美国医生，表达了感谢。看起来两个人语气热络，一定是相识很久的朋友吧。 紧接着几名专家各抒己见，表达了诊断的过程和结果。他们说压迫乔巧脑部视觉神经的淤血经年未散，已经是固化了。如果要恢复视觉，就必须做开颅手术，这是一个风险程度极高的手术，主刀的医生必须小心谨慎，把淤血块完全地剥离取出，乔巧的视神经才能解除压迫，恢复工作，从而重见光明。 约翰陈问这个手术的风险程度到底有多高？是否会有生命危险？ 那位美国医生告诉他，如果是外科手术神手，一般来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至于能否完全地取出淤血，使病人恢复视力，那是难度相当高的。以他看来，应该会有六成的把握。 约翰陈低头不语，也就是说，最差的结果乔巧仍然双目失明，看不到任何东西。 约翰陈觉得值得一试，他把自己的意见告诉了南荣和乔巧。 南荣刚才一直都在专心地听医生的病情诊治讲解，以及后来约翰陈和医生的对话。 乔巧平静地说：“约翰先生，谢谢你能带我来做这个诊断，也谢谢这些医生了。” 陈问问咬着小胖手问约翰陈：“爸爸，医生的意思是乔巧姐姐的眼睛有可能看得见吗？” 约翰陈点点头，然后又问医生：“When iS the faSteSt time tO SChedUle thiS SUrgery？（这个手术最快能安排在什么时候进行呢？）” “neXt mOnth。（下个月。）”医生回答说。 约翰陈再次表达了感谢，带着大家离开了医院。 约翰陈迫不及待地在医院门口，就扶着乔巧的肩膀说：“乔巧小姐，你不觉得，既然我们来到了悉尼，这位名医又恰好在，那么我们就等到下个月请他来安排这场手术，好吗？” 乔巧吃惊地问：“下个月？就安排我手术？可是……” 陈问问跳起来，热切地说：“可是什么？乔巧姐姐，你不想重见光明吗？你不想看到陈问问长什么样子吗？我们就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陪你下个月在这里手术！” 约翰陈点点头，也热切地看着乔巧。 南荣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口，他说不出口的是，这么难的手术，费用一定很高吧？费用是多少呢？ 也许约翰陈根本就没有想这个问题，病了就要治病，他没有想过一场名医的手术，所需手术费价格不菲，可能会是一个中国普通家庭毕生的积蓄都达不到的数目。因此他连问都没有问那个美国医生手术费用是多少。 乔巧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不讳地问出了自己和南荣都想知道的答案：“但是约翰先生，这个手术的手术费是多少呢？” 约翰陈这才明白乔巧的顾虑，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乔巧小姐，你不用担心，所有的手术费用医疗费用，由我来支付。” 他又坚定地说：“我只需要你的勇敢！” 第46章 千金一掷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巧听到约翰陈竟然说手术的全部费用由他支付，如此慷慨的承诺，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南荣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吃惊，虽然他们和约翰陈相交默契，但是毕竟相识不久。他没想到约翰陈能够为乔巧如此倾囊相助，难道约翰陈对乔巧的感情已经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程度了吗？ 南荣觉得自己没有权利替乔巧接受或者是拒绝，甚至没有权利此刻发表任何意见，无论如何，这事儿应该由乔巧自己决定接受与否。 半晌，乔巧缓缓地开口，声音虽然不大，但毋庸置疑的肯定。她说：“约翰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慷慨相助，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一份不菲的馈赠。” 约翰陈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他湛蓝色的眼睛掠过了一丝失望，刚才热情洋溢的神采顿时消退了。他无奈地转过身，继续领着大家离开了医院。 陈问问在身后不解地不停问乔巧：“姐姐，乔巧姐姐，什么叫不菲的馈赠？你为什么不要做手术？你是怕疼吗？” 再后来南荣向约翰陈打听了乔巧手术的具体费用，约翰陈问了那位美国医生，他告诉南荣，大概所有费用在八十万美元左右。南荣按照当时的汇率大概换算了一下，折合人民币将近六百万！ 南荣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了这个数目，他想这就是他未来几年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这是使乔巧那双如一潭深水般的黑眼睛重现光明的价码，也是约翰陈愿意为她支付的价格，这显然也能够衡量得出乔巧在这位总裁这位绅士心目中的分量。 金钱这东西，有人为之疯狂，也有人视之为粪土，但到了此刻，南荣却深深地感到，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假如他也像约翰陈那样腰缠万贯，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千金一掷，为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乔巧拒绝了马上安排这场手术，因此约翰陈和南荣就没有再在澳洲多做停留，几天之后就带着大家返回了杭州。 因为澳联实业已经蓄势待发，急需南荣这位新的掌门人，发号施令，扬帆起航。 南荣回来之后，就办理了他开的那辆网约电动车的退租手续。他最后一次亲手洗了车，经过冲洗擦拭，这车子显得焕然一新。 南荣轻轻地抚摸着半旧的车身，心中有些难言的不舍。尽管这车仅仅陪伴了自己半年多的时间，但在这半年多里，南荣体验了与以往不同的人生，这又何尝不是一笔人生财富呢？ 平淡生活，宠辱不惊，不管是处在人生的巅峰还是低谷，他想，一个大写的人都应该做到的是坦然面对，勇往直前。 第二天，南荣耀阳就去澳联实业报到履新，开启了自己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汶川的那些老人们在澳联仍然发挥了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郑厂长带领之前的员工和他们一起，历时三个月，打造出了澳联第一款制作精良的环保雪地靴。 当这双环保雪地靴被送到约翰陈手上的时候，他抚摸着这双精心制作出来的户外徒步款靴子，仔细地察看。当他发现这双雪地靴恰好是自己的鞋码，就马上穿到脚上试了一下，舒服的脚感，让他赞不绝口。 南荣微笑地看着试穿雪地靴的约翰陈，这是他的主意，送来的样品正是估摸着约翰陈的鞋码，便于约翰陈可以亲自试穿，这就叫收集客户体验。 南荣问道：“约翰总裁，您觉得这双雪地靴在穿着体验上，是否有哪些问题呢？” 约翰陈穿着雪地靴，在总裁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最后他告诉南荣，非常好！但有一点，这双雪地靴的鞋带能否再往上走一点，这样可以让消费者穿在脚上感觉到更加牢靠，因为这双雪地靴的定位是户外徒步。 南荣认真地记录下来，回去就让车间多加了一对穿孔，这样鞋带就可以再往上走一点。 过了没几天，南荣就又给约翰陈送来了第二双微微改版的户外徒步版雪地靴，约翰陈最终是满意穿着效果的。并且他对这位新晋总经理南荣高效的工作风格，事必躬亲的工作态度非常赞赏。 南荣回去又跟郑厂长以及产品设计部商量，除了户外徒步版，他还希望再设计出休闲款、儿童款以及女式优雅款等几个系列。 产品设计部领命而去，郑厂长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位新任总经理，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短短几个月时间，南荣已经俨然成为了这个行业的行家里手，成长进步迅速，让人不得不叹服。 南荣这天下班后，特意跑去了城东支行，他径直去找了正在加班的小高。 小高抬眼看到是南荣在敲柜台外面的窗玻璃，她开心地跑出来：“南荣，是你呀，好久不见。” 南荣递过来一双雪地靴，小高意外地问：“这是给我的吗？”南荣点点头，并且告诉了小高这是澳联实业的新品，送给她试穿，并且希望回馈给他用户体验。 小高在前段时间澳联实业来行里注销老账户，新开基本户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澳联实业已经改弦更张了。她打听到澳联实业的新任总经理正是南荣耀阳的时候，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小高深信不疑。 南荣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小高打听道：“最近看到过赵全水吗？李姐还在为他拉集资吗？” 小高叹了口气，讲了前几天李姐请行里几个同事吃饭的事。 在饭局上，李姐不仅出手大方地给大家点了不少硬菜，还炫耀了自己新买的LV手袋。 大家传看着LV手袋，摸着那柔软的皮质，欣赏着那昂贵的身姿，几位同事不禁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李姐在行里一直都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并且以勤俭持家闻名，这回突然请大家吃大餐，又给自己配备了贵妇奢侈品包包，不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发了财。 “李姐，你最近是绩效奖金发了吗？” “嗨~咱们行里那点死工资，我的业绩就算是飞上了天，撑死也就多拿几千块钱，够干什么的呀？”李姐嗤之以鼻地说。 “那你是在哪儿发了财呀？”大家好奇地问。 “喏，这个！”李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得意地展示给大家看，大家好奇地朝她的手机看去，手机桌面上赫然立着一个图标张扬的APP，原来就是方便DAI。 第47章 执迷不悟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这是什么呀？李姐。”同事们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我跟你们说这个平台可好用了，你们知道什么叫p tO p吗？”李姐神秘地说。 有些同事懂，就露出了些许不以为然的神情，有些同事还不明就里，追着李姐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姐做出一副专家的模样，“简单地说，所谓p tO p，就是我有资金，愿意出借，但不知道谁需要资金；你想借钱，愿意付利息，但是不知道找谁借。那这个APP平台就解决了这个信息不对称的痛点，撮合资金供求方，达成借贷关系。” 有一个信贷部的同事突然插口问：“那这个平台的风控措施是什么样的？如何能保证借了钱的人能按时足额还款呢？” 听到这样一针见血的问题，大家都愣了一下。 李姐白了他一眼：“你果然是职业病，我问你，有多少人能在银行里贷到款的？人人都行吗？” “那倒不是人人都能贷得到，因为风控措施严格，银行首先考虑的就是资金安全问题，其次才是盈利。” “对呀，正是因为银行贷款风控严格，手续复杂，所以才会应运而生方便DAI这种平台。那些在银行借不到钱的人能很方便地在这个平台上借到钱，而且随借随还。不要太方便哦~”李姐得意地说。 大家听了又觉得李姐说得有道理，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李姐，你是在这个平台上发财了吗？” 李姐更得意了，“我跟几个客户推荐了这个平台，如果有闲散资金，就可以认购这个平台的产品，可比银行存款和银行理财产品的收益率高多了！好多客户都认购了，特别受欢迎。” “李姐，收益率年化有多少呀？” “20%！”李姐得意洋洋地说。 听到这个数字，大家都惊呆了。 李姐继续炫耀道：“我自己也买了二十万块钱的，再加上我推荐客户过去认购给我的提成，你猜我这个月拿到了多少钱？” 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多少啊？” “十五万！一个月我就拿了这么多！” 大家一片哗然，有几个按耐不住感兴趣的更是继续追问起来，问李姐说能不能带带她们，或者也买点这个平台的理财产品也行啊。 小高终于忍不住了，“你们都醒醒好吧？哪有那么好赚的钱，我听南荣行长说，这两年不少这种类似的p tO p平台都爆雷了，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李姐一听小高这话不乐意了，“呦，小高，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呀。南荣行长南荣行长，叫得这个亲切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他如果那么有本事，他为啥还沦落到去开网约车呢？” 几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又一片哗然，怎么？南荣行长都沦落到去开网约车了？啧啧啧，那样一个青年才俊竟然落到这步田地，当初行里还有不少小姑娘对他崇拜迷恋的不得了呢。现在恐怕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吧。除了小高这种无脑粉丝。 小高遭到李姐一顿抢白，嘴张了张，没有再回怼过去，你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执迷不悟就随她去吧。小高唯有希望不要再有其他同事上当受骗了。 南荣听了小高的抱怨，劝她说：“算了，别管她了，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只是担心有一些不明就里的同事和客户被她带歪了。” 小高何尝不是也有这个担心，两个人干着急也无计可施，总不能钻到这些人的脑子里，大声地喊醒他们吧。 小高说：“谢谢你的雪地靴，南荣，谢谢你总是记得我。我祝你从此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告别了小高，在南荣走出城东支行的时候，意外碰到了一个人——孙平康。 他来干什么？南荣和他狭路相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孙平康看到南荣也颇感意外。 孙平康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冲着南荣夸张地笑道：“呦，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南荣行长，南荣行长是来故地重游吗？怎么样？感受如何？以前是一行之长，现在是开网约车的屌丝。哦，对了，现在已经不开网约车了，荣升澳联实业总经理。恭喜恭喜，南荣行长果然有本事，到哪里都有一碗饭吃。” 南荣没说话，不准备和他计较纠缠，正欲走开，孙平康又道：“对了南荣行长，我忘了告诉你，我又申请法院继续执行你的个人账户，以后你在澳联的年薪归我了。” 南荣低了低头，吐出两个字：“请便。” 这时从行门口迎出来一个人，“老孙，我以为你不来了。”南荣一看，那人却是自己的继任者，后来的任命行长张北光。 张北光这人南荣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交恶。当时在行里大家也就点头之交。 张北光比南荣大上几岁，为人钻营，左右逢源，比较会走上层路线，这也许就是和南荣没有成为好朋友的根本原因。 张北光当然看南荣也不太顺眼，自己明明比南荣入行早，学历也高，工作也努力，但怎么就不如南荣那么亮眼，因此被南荣早早捷足先登，提到了支行行长这个位置。 张北光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没少说南荣的坏话，后来南荣出了事儿，他更是暗地里幸灾乐祸，拍手称快。 南荣出事后，张北光抓住机会，在省行里走动了走动，如愿以偿地被任命为新一任行长，成为了南荣的继任者。 南荣客气地跟张北光打了招呼，张北光也客气地回应，南荣又看了一眼孙平康，转身走了。 不知道孙平康和张北光是什么时候相识的，但也属正常，孙平康是一个标准的生意人，他既然跟城东支行的老客户陆国华相识，做为一个生意人，也会免不了跟各家银行打交道。 张北光是城东支行的新行长，精明的孙平康当然要来拜拜佛，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孙平康进了张北光办公室，说道：“张行长这位置算是坐稳了。” 张北光冷哼了一声：“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位置，哪像他南荣，被老领导宋行长罩着平步青云，但终归还是不堪大任，被拿下了。” 孙平康说：“听说宋行长已经升任到总行去做信审部老总了，张行长还不走动走动？攀上了宋行长，何愁将来不会升官进爵，更上一层楼？” 张北光听了这话，心里暗暗琢磨起来…… 第48章 君子好逑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这个周末带着乔小天去看望父母，因为父亲宋远山今天从北京回来杭州休年假。 宋远山刚一开门，乔小天就冲了进来，“外公，我好想你啊！”宋远山一把抱住外孙，笑得乐开了花，“小天，我也想你啊，让外公看看长高了没有？” 宋远山在胸前比划着，“长高了又长高了，我们家乔小天将来一定和爸爸妈妈一样是大高个。” 乔小天抬起头望着宋远山：“我爸爸也是高个子吗？” 宋远山其实不太愿意提起乔峥，因为这个女婿是没经过他最终认可，就被女儿宋雅颂给生米煮成了熟饭。并且是以那样悲惨的结局强迫他接受了这个所谓女婿。没有婚礼，没有领证，没有约定俗成的流程，他的女儿就给自己生下了一个外孙。甚至在那个时候雅颂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呢。 如果按照雅颂父母的择婿标准，乔峥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完全没有背景，只是考上了一个好大学，是完全不符合他们的标准的。 雅颂妈妈嗔怪地看了宋远山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接过乔小天手上的书包，“来，乖，外婆给你剥一个芒果吃。” 但乔小天仍然抬头看着宋远山，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外公，你说呀，我爸爸他也是高个子吗？” 宋远山胡乱地点点头，就把这事儿给敷衍过去了。他偷眼看看女儿雅颂，果然她的脸色暗淡了下去。 宋远山连忙转移话题说：“雅颂，爸爸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你也不常来看看你妈妈？” 雅颂说：“来了呀，怎么没来？你问我妈。” 雅颂妈妈数落着宋远山，“雅颂常常来看我，就是你，那么大岁数了，非要往总行跑，你说你好好地在省行里待着退休多好。” 宋远山没理她，他自然有自己的计划和安排。 这边雅颂还没坐稳，门铃就响了，雅颂妈妈边抱怨边去开门，“你看你回来也没两天，倒是有这么多老同事来找你，都知道你升到总行去了，准是有事相求。家里也不得安生。” 雅颂妈妈开了门，来的是城东支行的新任行长张北光。 张北光手上提着几盒保健品和名烟名酒，“宋行长，听说您回来休假，我就过来看看，好久不见了。” 宋远山端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面露矜持的微笑，摆手让张北光坐下。 张北光察言观色，先是问候了宋远山在北京履新的工作是否顺利？在北京生活得还习惯吗？阿姨怎么没过去互相照顾等等。然后又汇报了自己在城东支行上任的这半年以来，自己的一些举措和建树，谦虚地请教宋远山有关一些业务上的意见。 宋远山一一作出回应，对这个张北光，虽然不及当初对南荣耀阳那么欣赏和喜欢，但这个小伙子也算不错，人中龙凤，并且还比南荣多了几分人情世故方面的游刃有余。 这可以说还是个优点，在当今社会，如果缺乏了对人情世故的洞察，难免会少了很多上行的机会。 宋远山曾经觉得南荣一表人才，上进心强，又忠厚老实，私心里觉得是不是能跟雅颂凑成一对。虽然南荣家境一般，但自己的女儿毕竟带着个孩子，南荣和她是大学同学，知根知底，也算是般配。但是后来南荣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被免职处分，宋远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宋远山看着眼前的张北光，突然心里一动，觉得这个新任行长从年龄、前途和相貌，倒是也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宋远山心念既然已动，就招呼女儿说：“雅颂，来认识一下城东支行的新任行长张北光，你们年龄相仿，年轻人平常多来往多聊聊。” 张北光连忙站起来，跟里屋走出来的雅颂打招呼。一看见雅颂，张北光眼睛顿时亮了一下，没想到宋行长还有一个长得如此美貌的女儿，像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 张北光有些移不开眼睛，嘴里圆滑地跟雅颂聊了几句，无非是一些从侧面恭维了她父亲宋远山的话。 宋雅颂却有些皱眉，这人口气油滑，句句都在绕着圈子恭维自己的父亲，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她不禁有些反感，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帮妈妈做饭去了。 雅颂妈妈麻利地张罗好了饭菜，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客厅上挂着的挂钟。 张北光马上识趣地站起来，“宋行长，我还有点其他事情，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您。” 宋远山却说：“小张啊，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张北光受宠若惊，推辞了一番，宋远山仍然坚持，他也就唯唯诺诺答应着留了下来。 张北光心中狐疑，怎么宋行长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自己是什么马屁拍对了地方？还是时来运转，得此垂青？ 张北光急忙站起来去帮雅颂妈妈端菜 摆碗筷，雅颂妈妈心里怪宋远山多事，但嘴上却没好意思说什么。 雅颂也惊奇地看着被留下来吃饭的张北光，心想今天爸爸是吃错了什么药？她招呼在里屋写作业的乔小天，快出来吃饭了，乔小天应声而出。 张北光看到乔小天，愣了一下，原来雅颂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饭桌上张北光吃得很尴尬，他没搞明白，为什么宋远山会留自己在家里吃饭。一顿饭吃得既受宠若惊、又摸不着头脑，只好在饭桌上长点眼色，自作聪明地把饭桌上的每个人都讨好了一番。 雅颂始终没搭他的话，对这种善于左右逢源的人，她一直没什么好感，实在搞不明白，好不容易家里吃一顿家宴，爸爸怎么还留了个外人搅和。 吃完了饭，张北光看得出自己并不受欢迎，就急忙告辞而去。宋远山说：“你们俩年轻人加个微信，以后交交朋友吧。” 雅颂不情愿地拿出手机，加了微信，心想为什么要和这种人交朋友？张北光却心里暗自窃喜，拿到了大美女的微信，深感荣幸。 等张北光走了，雅颂责怪宋远山说：“我交什么朋友，你怎么也管起来了？” 宋远山没介意雅颂的责怪，却说：“你没看出来小张对你有意思吗？我看小张条件不错，你们有机会处处。” 宋远山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什么？”雅颂惊讶地张大了嘴。 第49章 默默守候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那天言辞激烈地表达了自己的事不要宋远山管，雅颂妈妈也在旁边帮腔，说女儿大了，让宋远山不要把手伸得太长。她心想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对乔峥的一片痴心，怎么可能被轻易改变？ 宋远山固执己见，仍然劝说雅颂跟张北光处处看，把雅颂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顿家宴吃得不欢而散，雅颂气鼓鼓地拉着乔小天走出来，上了车。 乔小天看着仍然在自顾自生气的雅颂，问道：“妈妈，外公是劝你找对象吗？” 雅颂瞥了乔小天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乔小天吐吐舌头，过了一会偷看着雅颂的脸色又说：“妈妈，我觉得一鸣叔叔就不错，又帅，对你又好。” 雅颂扬起手，做出要打他的样子，乔小天又吐吐舌头，佯装躲了一下。雅颂把手放了下来，专心地开车。 乔小天又小声说：“妈妈，你一点都不喜欢一鸣叔叔吗？” 雅颂没再理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的路开着车。 第二天周一，雅颂送了乔小天上学，自己又照常去H大上班。上完一节大课，雅颂走出教室的时候，却意外看到张北光站在教室门口，满脸堆笑，看着自己。 雅颂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看来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雅颂无可奈何地问。 “哦，我问了宋行长，他跟我说的。我今天出来拜访一个企业客户，完事儿了，正好路过H大，就说顺便中午请你吃个饭，不知道宋小姐是否赏脸？”张北光满脸堆笑，殷勤备至。 雅颂总觉得这个人一脸假笑，不讨人喜欢。她连忙推辞说：“哦，我中午约了同事，她们都在办公室等我呢。” “没有吧，我刚才去了你办公室找过你，没有一个人在。”张北光不肯放弃。他那善于察言观色的特点在这一刻完全失了效。 雅颂看张北光这么不屈不挠的样子，怀疑他是不是得到了宋远山的什么授意。 正在雅颂无计可施，不知道怎么才能甩掉张北光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宋老师，我和几个同学有问题要问你。” 雅颂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陆一鸣，他什么时候坐在教室里的？怎么上了一节课她都没有发现？ 还没等雅颂反应过来，陆一鸣就拽了一下雅颂的胳膊，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雅颂马上心领神会地说：“哦，好，走吧。” 雅颂跟着陆一鸣迅速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留下张北光尴尬地愣在原地。 雅颂跟陆一鸣走出了很远，估摸着张北光看不到了，雅颂才停下来。 一停下来，雅颂就问陆一鸣：“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教室里去的？” 陆一鸣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没有进教室讲课之前，我就在了，我听了一整节课。” 雅颂明知故问地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听课呀，宋老师，我真的有问题要问。”陆一鸣嗫嚅地说。 “什么问题？” “宋老师，你的肚子饿吗？我们现在可以去吃午饭吗？”陆一鸣一本正经地问。 雅颂噗哧一声笑了，她扬起手打在陆一鸣的肩膀上，陆一鸣转头就跑，雅颂跟在身后紧追不舍。 两个人笑闹追逐着跑出了校门，陆一鸣跑进了校门口的一家朝鲜冷面馆，雅颂也跟了进来。 陆一鸣坐下来，连菜单都没看就直接点了两碗朝鲜冷面，笑看着雅颂。雅颂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朝鲜冷面？”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陆一鸣答非所问。 其实雅颂不知道，陆一鸣经常偷偷地跑来H大，但他不想打扰雅颂。他总是偷偷地跟在她身后，只想看看她，看看她在做什么。 所以他才会知道她很喜欢吃这家餐馆的朝鲜冷面，于是他经常在餐馆角落里默默地看着雅颂在这里吃朝鲜冷面，自己也默默地点上一碗陪着她吃。吃完了冷面，雅颂回去上班，陆一鸣目送着她走进学校，才悄悄离去。 有时候陆一鸣也会忍不住走进雅颂上大课的阶梯教室，坐在教室里听雅颂讲课。阶梯教室里坐了一两百个学生，于是陆一鸣就很难被雅颂发现，就像今天这样。 如果不是陆一鸣在教室门口看到雅颂被张北光堵在门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可能也不会现身，就悄悄地走了，像往常一样。 为了给雅颂解围，陆一鸣才假装是H大的学生，演出了刚才那场戏。好在陆一鸣的长相确实显得年龄小，说是在校大学生，也不违和。 陆一鸣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惹得雅颂不高兴，他忐忑不安地吃着碗里的朝鲜冷面，偷眼看雅颂。 雅颂也埋头吃着碗里的朝鲜冷面，没有抬头。她也猜到了陆一鸣是为什么出现在H大自己授课的阶梯教室里，而且她也看得出，他并没有想要打扰自己的意思。这让她感觉到有些感动。 尤其是陆一鸣若无其事地领她来吃了她最爱吃的这家朝鲜冷面，让她感受到了他不事张扬的、低调内敛的默默关心和爱意。这种默默的守候让她感动又温暖，且没有压力。 不像她认识的有些男人，追求她就抱着强烈的目的性，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这让她有压迫感。而一旦遭到了拒绝，就换了一副面孔，好像觉得自己亏大了。连对待感情都这么急功近利，那样的男人雅颂敬而远之。 默默地吃完了朝鲜冷面，陆一鸣陪着雅颂走到了学校门口。陆一鸣说：“你进去吧，我也去公司看看。”雅颂点点头，转身向学校里走去。 雅颂走了很远，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陆一鸣还站在学校门口静静地看着她。陆一鸣那安静温柔的眼神让雅颂的心底突然变得柔软，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种感觉慢慢地占据了她的心头，荡漾开来…… 第50章 危机公关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澳联实业的环保皮毛雪地靴系列历经半年，全部设计并生产了出来。在产品研发尾声，南荣和陆一鸣召集企划部做了长达两个月的宣发方案探讨。 陆一鸣在创意方面有着跳脱的思维，接连贡献了不少让人耳目一新的点子。他建议环保皮毛系列雪地靴的宣发广告，以热爱地球、保护动物为主题，以人与自然、动物和谐共存为展示内容，拍摄一系列的宣传广告。 在广告拍摄方面，陆一鸣坚持选用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广告上这模特小麦色皮肤、健康的体型、修长的双腿，身穿红色的羽绒服、一双燕麦色的雪地靴，在皑皑白雪的平原上健步如飞，貂熊、驼鹿、白尾鹿在雪林中穿行其间，人和动物各得其所，各得其乐，让人深感大自然的壮阔和美妙。 在投放渠道上，地铁站、大巴车身、户外广告、电视传媒很快就遍布澳联实业的环保皮毛雪地靴系列广告。几乎一二线城市市民都对UXX这一新系列产品有了深刻的印象。 这天南荣特意跟陆一鸣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他说其实现在生活场景传媒是一个比较行之有效的宣传媒介。南荣举例说十几年前在纳斯达克上市，四年前回归A股的中概股FZ传媒，就是抓住了电梯这个核心场景，以电梯间电子屏幕投放广告。 南荣有个大胆的提议，何不利用畅游出行的网约车这个核心生活场景？由UXX集团和澳联投资一批车载电子屏幕，投放环保皮毛系列雪地靴广告呢？ 陆一鸣拍案叫好，南荣两周后向约翰陈提交了方案，约翰陈不久后通过了这个提议。 车载电子屏幕很快在畅游出行的网约车上进行了安装，UXX集团还向畅游出行支付了一部分广告渠道费，双方对宣传效果及收益都比较满意。 环保皮毛雪地靴系列在上市的第一个季度就取得了骄人的成绩，销售量达到了往年全年的销售额。 当约翰陈激动地将这一消息在澳联实业总经理办公室，向大家通报的时候，南荣、陆一鸣和郑厂长都兴奋得难以言表。 照这个趋势下去，南荣和陆一鸣核算了一下，全年利润将会达到2个亿，股东可分配利润占20%，那么该年度陆国华持有的股份所得红利将会有两千万，南荣和陆一鸣乐观估计三年之内就可以还清所欠孙平康的借款了。 陆一鸣欣慰地想，三年之后，陆家终于可以不再拖累南荣，他的父亲陆国华也可以问心无愧了。 时间来到了本年的第四季度，南荣每天都在监控着全国的销量报告，他踌躇满志，第四季度有望比第三季度再提升销售额15%。 南荣正在办公室看报表，突然接到了雅颂的电话，“南荣，你在忙吗？”雅颂的声音有些着急，“我和我的学生刚才在好几个论坛上看到些这样的言论，我转发给你看。你赶紧看一下怎么回事啊？” 南荣打开手机，马上看到了雅颂发过来的内容。那是在好几个门户网站论坛上的帖子——震惊！澳联实业简直卖国求荣！不仅与美国企业联合，并且聘请了一批汶川地震的幸存者作为美国企业技术顾问，这些幸存者在地震后十年间生活异常艰难，抱怨政府，所以才投靠了美国企业。美国企业已将这些内幕消息散布到境外，煽动反华情绪。澳联实业的雪地靴坚决不买！抵制美国货！ 下面的跟帖已经上千条，南荣迅速地滑动着屏幕，评论都被带了节奏，群情激愤，越说越离谱，看得南荣冒出了一身冷汗…… 南荣赶紧打电话给陆一鸣，让他过来一趟。陆一鸣听到南荣语气严肃，没多耽搁，马上赶了过来。 陆一鸣一进办公室，南荣就沉着脸把手机推给他看。陆一鸣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这是谁发的帖子？这胡说八道的什么？”陆一鸣看着这些帖子，难以置信。 “雅颂发现的，她的很多学生也看到了。”南荣双手交握，“这样的黑贴在现在这个移动互联网时代，传播得特别快……” “那我们该怎么办？”陆一鸣焦急地问。 “我们现在马上必须要启动危机公关！”南荣当机立断地说。 南荣马上拨通了郑厂长办公室的分线，告诉郑厂长，现在他要去见从汶川请来的几位技术顾问。 郑厂长忙问怎么了，说有几位技术顾问正和他在车间指导工人绗缝呢。 南荣说他这就过去，挂了电话，南荣和陆一鸣就赶了过去。 在车间的小办公室，南荣把手机上的论坛内容给了郑厂长看，郑厂长看着黑帖，又惊又惧，解释给几位识字不多的汶川老人看。 “这……我们没有抱怨政府呀，我们怎么会抱怨政府？地震之后，政府拨了很多资金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怨言？这……这是谁说的？我们去跟他对质！”老人们也激动起来。 南荣安抚道：“老人家，别着急，这事儿我们说得清。” 南荣跟陆一鸣和郑厂长说：“我打算三天之后，开一场直播，在几个知名的平台上同时播放。” 他又转向几位技术顾问：“我想请咱们汶川来的老人家们，做客直播间，向观看直播的观众讲述咱们这么多年来，从地震后至今的生活状况和感受，咱们就实话实说就可以，行吗？” 汶川老人不解地问：“直播间是什么？怎么做客？” 南荣耐心地说：“别担心，就是一个摄像镜头在面前摆着，咱们就当做话家常、唠嗑，不用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老人们似懂非懂，但他们明白了南荣的意思，就是随便讲讲，内容就是这些年的真情实感、真实经历。 陆一鸣明白了南荣的意思，表示赞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要去做另一件事？” 郑厂长忙问还有什么事要做？ 陆一鸣和南荣异口同声地说：“报警！” 第51章 意想不到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三天后的直播安排在晚上的八点钟，南荣让企划部联系了各大直播平台，准备做一个同步现场直播。 南荣在直播开始前，先跟几位汶川老人推心置腹地聊了聊天，老人们回忆了地震后这十一年来，大家的所见所闻，所历所感。 直播在八点钟正式开始了，南荣让员工悄悄地打开了直播间的摄像头，他就坐在摄像头的对面，和老人们相对而坐，听着老人们娓娓道来。 老人们先是回忆了当年汶川地震的惨状，往事不堪回首，有几位老人甚至落下了心酸的泪水，想到了自己在地震中丧生的亲朋好友。不可避免的，南荣也想起了在地震中去世的自己的好兄弟乔峥。 紧接着老人们又回忆了地震后，解放军战士和四面八方的志愿者如何掘地三尺，不怕危险不怕牺牲救援遇难同胞，如何捐钱捐物，如何互相帮助、救死扶伤、众志成城、度过劫难…… 那一场场感人至深的画面，经过老人们朴实的言语描述，一幅幅地展现在大家的眼前。对地震的亲历者来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南荣不禁想起当时悲痛欲绝的雅颂和昏迷不醒的乔巧。他们何其不幸，失去了哥哥、爱人、挚友，但也何其幸运，幸运地存活了下来。既然幸存了下来，就不应该白白地辜负自己还拥有的珍贵生命。这是南荣与死亡擦肩而过后对生命的敬畏和感恩之心。 老人们又回忆了地震后，政府如何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给予他们多年的抚恤金和补贴，改善他们困难的生活状况。可以说没有政府的照顾和扶助，就没有他们现在的安稳生活。说起这些，老人们不禁老泪纵横。 但他们更希望自己能够发挥余晖，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自力更生，自强不息。因此在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老手艺在澳联实业谋得一份工作，实现自己的价值，向社会贡献一份力量的时候，他们感到分外的自豪。 老人们完全没有镜头的概念，他们只是用朴素平实的语言诉说着自己的真情实感。真情流露，却感动了越来越多无意间路过直播间的观众。 老人们没有看到，屏幕的弹幕上出现了一行行的评论。 ——向汶川老人们致敬！ ——祝福汶川，祝福汶川地震后重新站起来的汶川人民！ ——老人们自强不息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后辈学习。 ——中华民族是一个团结的民族，从来不会在多灾多难面前屈服，感恩我们的党和政府不会放弃每一个处在困境中的老百姓。 ——谣言不攻自破，这些老人才是“大写”的人！ ——居心叵测的造谣者，可恶的键盘侠！ ——澳联实业的环保皮毛雪地靴，真的很不错，老手艺人的传承。 ——上链接，上链接，上链接，我要买买买！ 南荣欣慰地看着这一行行弹幕，他知道他想要的危机公关效果已经达到，谣言不攻自破，是真的，假不了。 而当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弹幕在催促着：上链接，上链接，上链接……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南荣原本只是想以直播的形式，最容易深入民心的形式，进行危机公关，对网络上的不实谣传进行朴实而又诚恳的澄清，没想到却触发了直播观众们的消费热情。这是南荣始料未及的情况。 上链接？南荣犹豫会不会显得太功利？他沉思了片刻，马上找来助播耳语了几句。 助播马上上了一个链接，然后在屏幕下方打上了一行字：感谢直播间观众们对汶川老人和澳联实业的理解和支持，我司今晚分平台发放三千双零元购雪地靴，以感谢消费者的热情。 显然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感到意外极了，没想到此次直播会有免费的雪地靴。南荣请老人们再讲一讲环保皮毛系列雪地靴的制作工艺和产品特色，老人们如数家珍地讲解起来，三千双雪地靴伴随着老人朴实无华的讲解，一双一双地被拍掉了。 两个小时的直播接近尾声， 但弹幕上一行行的评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我们要买原价的雪地靴，支持汶川老人再就业。 ——买买买，明天直播间见 ——蹲一双雪地靴，明天不见不散 …… 南荣不由得感动万分，其实商家和消费者之间并非只是交易对手，情感的流动也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南荣马上让企划部跟这几个直播平台，预约了第二天晚上八点钟的直播间。他准备第二天来一场正式的带货直播。 第二天的直播时间，仍然是这些汶川老人，在直播间聊起了他们在产品研发过程中曲折和最终的成果，老人们兴致勃勃，因为这是他们多年的老手艺得以传承的一次成功实践。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听得饶有兴趣，小黄车里的一系列雪地靴产品，在飞快地销售着。后来老人们还讲起了地震之前他们在老工厂的生活工作以及四川的人文风情，最近几个月来到杭州的感受。 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这是多么不同于其他直播间惯有的喧闹和哗众取宠，老人们没有说一句买，但是大家反而在不停地下单。 最后的销量真的大大出乎于南荣的意料之外，短短的四个小时，销售额竟然达到了两个亿，这个数字让南荣感到目瞪口呆，几乎相当于第三季度整个季度的销售量。 这种意想不到的宣传和销售效果，是最初决定危机公关的南荣所万万没有料到的。 这一场来自于网络上的谣言，竟然以这种方式给澳联实业的雪地靴销售带来了一个新的开场。南荣感慨道，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南荣没想到能赶上了直播经济的红利，他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是否在直播领域，再给澳联实业的雪地靴销售打造一个新的战场。 不几日后，公安局给陆一鸣和南荣打来了电话，通过网络上最初发布谣言的ID地址锁定和追踪，他们查到了这条谣言的始作俑者，这人名字叫做——赵全水。 第52章 耀鸣传媒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原来赵全水从以前澳联实业的某个交好的同事那里，得知了厂里聘请了一批来自汶川的技术顾问。 这些技术顾问多数身有残疾，是地震的幸存者，之前靠糊信封纸盒为生，现在摇身一变，成为跨国企业的技术顾问，拿着不错的薪水。 赵全水看到满大街小巷都是UXX环保皮毛雪地靴系列的广告，看到澳联实业的事业蒸蒸日上，生意越来越好，听说南荣居然被任命为澳联实业的总经理。这一切消息都让他感到愤恨不已。 因此赵全水才恶毒地心生一计，在网络上发布了那些莫须有的不实谣言，企图搅黄澳联的生意。 但最终还是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怕在网络上穿着马甲，隐蔽地发布信息，以为能够掩人耳目。谁知道公安局手段高明，通过技术侦查，还是将赵全水抓了个现形。 根据治安处罚法和刑法，赵全水几乎已经构成编造、故意传播虚假信息罪，但念在他是初犯，并且还没有造成太大的不良社会影响。最终对赵全水处以了行政拘留30天，罚款五万元。 澳联那边却因祸得福，因为南荣的危机公关处理的方法和时机得力，澳联的雪地靴销售业绩反而突飞猛进，又大大火了一把。 南荣对待突发状况的处理干脆果断、不慌不乱、并且处理渠道紧跟时代潮流，态度又诚恳平实，得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这让约翰陈频频颔首、赞叹连连。他立即向总部申请了特别表彰，并且给予了南荣加薪30%的奖金鼓励和提升公司内部职务级别的表彰。 南荣开始思考直播销售渠道，不同于传统销售渠道的优势。另外，南荣发现依托于畅游出行的移动传媒，客户转化率还是挺高的。也许在这个特定场景面对的正是主流消费者，并且在乘坐网约车这个特定环境内，就隐形强制了客户相对有效的在短时间内接收到了广告信息。 南荣让市场部发出的客户调查问卷显示，目前环保皮毛系列雪地靴的消费者在直播间和网约车移动传媒的转化率都是比较理想的。基于问卷结果，南荣决定持续投入网约车移动传媒广告，并且开始策划长期直播方案。 南荣这一天还找来陆一鸣商量，他觉得其实网约车的电子屏幕，还可以再接入一些其他产品的广告，这样虽然对澳联的业绩没有帮助，倒是能创收。 陆一鸣听南荣这么说，他提出了一个想法，能不能创立一个移动传媒品牌，基于网约车乘坐的场景，用电子屏幕来展示商品广告。 南荣对陆一鸣的延展思维感觉眼前一亮，陆一鸣说：“我去年在畅游出行拿到的股东分红五百万可以作为资本金和这个项目的初始投资，我们俩就作为这个移动传媒的联合创始人，试试看怎么样？” 南荣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自己并没有出资。陆一鸣猜到了他的想法，“我父亲还欠着你钱呢，而且这个移动传媒的点子最初是你提出的。我先把资本金和初始资金出了，如果咱们这次创业成功了，挣钱以后可以再以归还股东借款的形式，还给我不就行了？” 南荣答应了，两个人在一个月以后注册了耀鸣传媒，股份各50%。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创立自己的品牌，不免有些激动，豪情壮志、意气风发，南荣和陆一鸣决心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 澳联的直播方案也出来了，陆一鸣建议不要用网红啊流量啊这些套路，能不能讲讲环保，讲讲情怀，讲讲徒步旅行，讲讲匠人精神，把直播间办成一个文化窗口的形式，交流大于销售。南荣觉得可以尝试。 澳联的直播间开始运作以后，果然成为了直播行业的一股清流，不喧哗、不浮躁、不急功近利，慢慢地积累了一些特定的受众。虽然直播间的销量不如一些网红直播间那么火爆，但是却稳中有升，以一种不急不躁的风格，鹤立其中。 自从南荣在澳联任职总经理以来，越来越繁重的工作，南荣没日没夜地加班，好多天都没有去看过乔巧。 这天周末他早早地处理完手上紧急的事务，就下班回家了。回家换了身衣服，南荣拎了下班路上买的菜和零食，就去了雅颂家。 乔巧惊喜地给南荣开了门，南荣惊讶地问：“怎么是你来开门？雅颂呢？乔小天呢？陈问问已经走了？” 乔巧说对，雅颂带着乔小天去看父母了。南荣问：“那你怎么吃晚饭？” 乔巧说她煮了一锅粥，南荣皱着眉头说：“怎么能只喝粥呢？”当然他也知道，乔巧眼睛看不见，没办法烧菜，只能煮些简单的粥。 南荣马上进了厨房忙碌起来，他烧了乔巧最爱吃的腐竹焖鸭，又炒了一个番茄鸡蛋，焖了米饭，端上桌来。 边吃饭，南荣边跟乔巧说了最近澳联实业的发展，以及他和陆一鸣又注册了一个传媒品牌的消息。乔巧听到这些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特别地为南荣开心。 乔巧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南荣，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南荣看着嘴角含笑的乔巧，突然想起来什么，“乔巧，的确，你走失了这三次，次次都给我带来好运气。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可能还在开网约车呢。” “罗大哥也能帮到你吗？” “对，黑SHI基金，我预感到可以在我们耀鸣传媒的发展上起到关键性的助力作用。” “那可太好了！”乔巧兴奋地说。 “所以说，乔巧，你是我的小福星。”南荣由衷地说。 南荣还兴致勃勃地跟乔巧讲到了最近澳联采用的直播模式，乔巧听着听着，突然问：“直播，我以前就听说过。是不是你们也请了很多网红呀？网红是不是长得都很漂亮的女孩子？” “网红一般长得都还好吧。”南荣边吃饭边说。 “什么叫还好？漂亮吗？”乔巧的心里有点别扭，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别扭。 “应该算是漂亮吧，不过网红脸一般都像流水线做出来的，没什么辨识度。”南荣解释道。 乔巧没听进去南荣的解释，她只听到南荣承认了网红是漂亮的，澳联实业做直播应该会请了很多网红吧？乔巧这么猜测。 南荣没明白，刚才乔巧还兴高采烈，怎么一顿饭吃着吃着，她好像就不开心了呢？ 第53章 司法拘留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一个月以后，赵全水拘留期结束，被放了出来，并被警告下不为例。 赵全水愤愤地想，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南荣和陆一鸣这两个小子手上。他真想马上去找他们算账，但转念一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旦找到机会，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赵全水出来之后，就去找了孙平康。孙平康一见到他就不以为然地说：“你呀，可真沉不住气，网络造谣这种事儿你也干？你以为公安局抓不住你啊。” 赵全水狠狠啐了一口，“走着瞧吧，这俩小子早晚有一天我非要收拾他们！” 一个膀大腰圆的手下走过来对孙平康耳语了一番，孙平康眯起了眼睛，“这个陆一鸣，和南荣耀阳搞了一个传媒公司，听说要跟畅游出行深度合作了，我就怕他们把畅游出行的平台资金给拐跑了。” 孙平康沉吟了片刻，“走，去畅游出行会会陆一鸣和南荣，估计这会儿他们俩还在，刚跟钟董聊完。” 赵全水跟着孙平康和他两个手下赶到畅游出行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南荣和陆一鸣走出写字楼。 那天天气阴冷，行人稀少。他们面对面狭路相逢，就站在了写字楼下的路口，南荣和陆一鸣看到这四个人，本来想掉头走的，但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南荣按捺住怒火问道。 “呦，南荣你这一个月才区区几万块钱经由法院划给我，八千万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啊。”孙平康挑了挑眉毛，挑衅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南荣忍不住反问道。 “你问你的好兄弟陆一鸣，早跟他说了，乖乖地把畅游出行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我，咱们的债就两清，你的好兄弟没答应啊。啧啧啧，所谓兄弟情谊，就这？”孙平康有意地挑拨离间。 南荣忍不住大声反驳道：“他是他，我是我，你凭什么要趁人之危，要挟他？” 陆一鸣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我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就能达到百分之十的股份比例，达到了这个比例，下一步还不知道你怎么坑害畅游出行呢。我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陆一鸣又说：“我还没管你要三千万呢，你不要欺人太甚！想要我的股份可以，除非……” 南荣拦住他下面的话：“不可能！孙平康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说完南荣拉了陆一鸣就要走，两名彪形大汉看到孙平康一摆头，立即硬生生地拽住了南荣和陆一鸣的胳膊。 四个人扭打在一起，南荣和陆一鸣显然不是这两个彪形大汉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他们死死地摁住。 陆一鸣急了，奋力挣开来，他转身面对着孙平康的鼻梁就是狠狠一拳，孙平康完全没有提防，鲜血突然窜出了鼻子。 孙平康捂了鼻子，一阵酸痛，两位彪形大汉刚想动手，孙平康突然摇头制止了他们。他们不明所以地松开了手。 陆一鸣和南荣刚想夺路而走，突然听到孙平康大叫一声：“警察救命！” 原来在两个彪形大汉的身后不远正好有一名巡警骑着摩托过来，听到孙平康的呼救，马上疾驰而来，停在了这几个人的身边呵斥道：“干什么呢！” 孙平康立即蹲下，鼻子流出的鲜血滴在了衣衫上几滴，看起来有些可怖。 孙平康蹲在地上没有站起来，他哎哟哎哟地喊痛，并指着南荣和陆一鸣叫喊：“他们打我！” 巡警看向南荣和陆一鸣，“为什么打人？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孙平康又叫道：“我欠他们钱，他们追债来着。” “什么？”陆一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孙平康会倒打一耙。 巡警厉声呵斥：“走吧，在场的几个人一起跟我去派出所。” 南荣和陆一鸣对视了一眼，去就去吧，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孙平康被赵全水搀扶起来，突然脚也瘸了，一瘸一拐地跟在巡警身后。两个彪形大汉收敛了狰狞的表情，也低眉顺眼地跟着走。 到了派出所，巡警一一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南荣和陆一鸣讲述了事实经过，巡警半信半疑地做着记录。 当问到了另外四个人，他们四个人则一口咬定是南荣和陆一鸣追债三千万，并且两人动用武力，还打伤了他们的老板孙平康。 巡警皱着眉，看着眼前这六个人，怎么就觉得纳闷，这两个看起来并不壮实的年轻人怎么就敢出手伤人，那两个彪形大汉反而没能制服他们？这好像与情理不合。 巡警刚想开口说什么，一个中年警察走了出来，巡警站起来说所长。 孙平康看见这位所长，马上熟稔地打招呼，好像伤也好了。 “哎，是老孙啊？发生了什么事呀？”所长拿起来桌上的记录看了看。 孙平康马上说：“我欠他们三千万，正筹钱呢，他们可倒好，等不及了就打我，逼迫我立即还钱。” “把这两个人扣下来吧，其他人先送走。”所长交代巡警说，巡警刚张口要说什么，所长摆摆手，“赶紧去吧。” 巡警只好照办了，“你们俩，跟我来。” 南荣和陆一鸣没想到孙平康真的能混淆黑白，两个人着急地分辩，但巡警没有再听，不由分说将两个人拘留了起来。 南荣问值班的拘留所警察，他们俩会被拘留多久，没人理他们。后来两个人困了，就凑合了一觉。 第二天又换了两个警察来问询口供，南荣和陆一鸣把昨天的经过又详细地讲了一遍，警察问他们：“你们讲的这个情况，在场有证人吗？” 南荣和陆一鸣对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你们俩说是对方找你们追债，并且先动了手，但是你们俩身上也没什么伤，反而是对方被打了一身血，这不合理呀。” 南荣分辨道：“没有人被打了一身血，他只是鼻子上挨了一拳，流点鼻血而已。” 其中一个警察推过来一张医院开具的伤势证明，说：“这可不是流点鼻血那么简单，这人的肋骨都被你们俩打骨折了。” “什么？”南荣难以置信地拿起医院开的证明，“怎么会这样？他当时明明只是鼻子流血。” “是你们俩谁动的手？还是都动了手？”警察进一步质问道。 “是我朝他鼻梁打了一拳。”陆一鸣瓮声说，“至于肋骨是怎么骨折的，我可不知道。” 两个警察问询完毕，又把他俩关了回去，南荣连忙喊：“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你们这问题很严重，暴力催债，涉黑，说不好得关上几个月。”警察严肃地看着他俩说。 涉黑？陆一鸣失魂地一屁股坐在关押室的地上。 第54章 颠倒乾坤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又过了几天，警察通知南荣和陆一鸣可以指定家人来送换洗衣物和必要生活用品，南荣怕父母担心，没让警察联系父母，而是让警察联系了雅颂。 下午雅颂和乔巧就匆匆忙忙赶来了，她俩这才知道，这几天没见到南荣和陆一鸣，竟然是被公安局关了起来。 雅颂慌张地问是怎么回事？他俩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了她们。 “无耻之徒！”雅颂恼怒地说：“就这么简单的情况，警察都搞不清楚吗？就任由他们颠倒是非黑白吗？” 南荣长呼一口气：“问题是我们没有证人，当时天色接近黄昏，路人稀少，没有人在经过的时候停留。” “而且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份医院的伤势证明，说是肋骨都被打骨折了！”陆一鸣愤怒地一拳打在墙上。 “行了，手不要了吗？”雅颂忍不住数落他，“你就不应该动手打他的鼻子，让他有可乘之机来冤枉你们。” 陆一鸣低下了头，他觉得雅颂说得有道理，都怪自己沉不住气，冲动是魔鬼啊。 看见陆一鸣沉默不语的样子，雅颂又有一些心疼。短短几日不见，陆一鸣本来就瘦削的脸庞好像又瘦了一圈，因为没刮胡子，胡子拉碴的样子也显得尤其憔悴。 乔巧突然问了一句：“畅游出行写字楼楼下，应该有很多商铺吧？” 陆一鸣回答说：“确实有不少，但是那天有点降温，天阴沉沉的，确实行人稀少。连个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乔巧又问：“你们关在里面，能睡得好觉，吃得好饭吗？” 南荣宽慰她说：“吃喝睡觉都没问题，只是不知道要关多久，我怕公司的事情堆了一堆，没人处理了。” 公司里如果知道了，他们的总经理被关了起来，不知道对南荣会有怎样的负面影响。这些南荣没说，但乔巧也能想得到。 雅颂和乔巧来得匆忙，只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洗漱用品，家里也没有男款的换洗衣服。雅颂又忙开车去买了几套，送过来。 雅颂和乔巧离开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牢狱之灾，雅颂感到六神无主。 雅颂和乔巧回到家，一晚上两个人都在相顾流泪。雅颂突然发觉，不知不觉间她的心里好像有了陆一鸣的分量。 第二天一早，雅颂还要上班，她胡乱潦草地洗漱完毕，心神不宁地开车送了乔小天去上学，然后自己去上班。 中午下班的时候，她一个人走出校门口，准备去吃碗朝鲜冷面。冷不丁在校门口碰到一个人在冲她打招呼。 雅颂愣了半天，那人说：“不认识了吗？我是城东支行的张北光啊。” 雅颂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上次在爸妈家碰到的那个不识趣的张北光。雅颂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继续往朝鲜冷面馆走去，张北光也连忙跟上她。 雅颂连应酬他的心思都没有，就随便他跟着自己进入了餐馆坐下来。张北光让服务员拿来菜单，让雅颂点菜，雅颂摇摇头，张北光就自作主张点了一大桌子韩国料理。 雅颂没看到有朝鲜冷面，就随便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 张北光看她一脸冰霜，却笑了笑说：“今天我们行里来了一位老朋友，听他提起了南荣。” “提到南荣干什么？”雅颂抬起头问。 “听宋行长说，南荣是你的大学同学？” 雅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提到南荣干什么？” “说南荣被抓起来了。”张北光不紧不慢地说。 雅颂沉下了脸，“你说这个客户该不会是孙平康吧？” 张北光惊讶地说：“宋小姐也认识孙平康？” “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我可无缘相识。”雅颂鄙夷地说。 张北光没理会她的态度，“老孙说，南荣和另外一个姓陆的小子把他打伤了，所以被局子扣起来了。”他还不知道孙平康嘴里姓陆的小子，就是上次把雅颂拉走的那个大学生。 “他放屁！”雅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扭头就走。 张北光匆匆在桌上放下三张百元钞票，追了出来。 雅颂突然转过头，盯着张北光说：“你跟这种人交朋友，跟我也不会有什么可聊的，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说完雅颂掉头就往学校里走去，她有一些怅然若失，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吃到朝鲜冷面，还是想起了上次那个陪她吃朝鲜冷面的人。 雅颂这一天的课都上得恍恍惚惚，本来备得好好的课，却突然之间忘了下一句要讲什么。她还在教室的学生们当中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张漫画般俊俏的脸，她又惊又喜，但转瞬之间那张脸又消失了。 她第一次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若冰霜，原来陆一鸣早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了她尘封多年的内心。她想到被关在拘留所里的陆一鸣，心疼不已，甚至想大哭一场，释放自己难以言说的情绪。 乔巧和陈问问待在家里，也同样心事重重，陈问问的问题她也回答得非常潦草，甚至答非所问，陈问问好几次都停下来疑惑地望着乔巧。 晚上约翰陈亲自来接陈问问，乔巧见到约翰陈，就告诉了他南荣和陆一鸣被拘留的事情。 约翰陈和南荣并不在一个写字楼办公，即便是郑厂长也以为南荣是去外地拜访客户去了，没来得及跟他交代，因为总经理原则上来说是不用坐班的。所以南荣这段时间没出现在公司，大家也只是稍微有点疑惑，并没有想到是发生了意外。 约翰陈吃惊地听乔巧说了事情的始末，他没想到公安局派出所会这么草率行事，没有调查清楚，就听信了熟人的一面之词。而且拘留一般来说不应该超过15天，拘留所的警察竟然草率地说搞不好会关几个月？但在现实情况中，确实会存在以配合调查等等为理由关上好几个月的情形。 不知道孙平康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混淆是非，颠倒乾坤！ 第55章 寻找证据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下班回到家，乔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雅颂脱下外套，也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好久，乔巧突然说：“雅颂，前几次我走失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南荣急需解决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你不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我们吗？” 雅颂沉思地说：“是挺奇怪的，每次你走失，我们都着急的不得了，而你都能化险为夷，并且确实在走失中碰到的能够帮助你的人，后来都明里暗里帮助了南荣。” 乔巧点点头，“所以，我想再走失一次。” “什么？不行不行，这不行！前几次走失没碰到危险，那是运气好，万一这次出了什么事，南荣会疯了。而且，我怎么对得起……乔峥……”雅颂立即表示了反对。 “可是雅颂，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救世主是不会从天而降的。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南荣和陆一鸣被关押在拘留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乔巧急切地说。 雅颂不说话了，默默地低着头。乔小天从屋里冲出来，“你们刚才说什么？南荣叔叔和一鸣叔叔被抓哪去了？”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们犯了什么错？” “他们没有犯错，他们被坏人陷害了。”雅颂仍然低着头。 “那我们赶紧去救他们呀！”乔小天焦急地喊。 “妈妈，妈妈，你说话呀……”乔小天摇着雅颂的胳膊，雅颂被乔小天摇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强忍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把头埋在乔巧的肩膀上。 乔小天又去央求乔巧：“小姑姑，小姑姑，我知道你最厉害了！你有读心术！你一定有办法救南荣叔叔和一鸣叔叔，对不对？对不对？” 乔巧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衣服湿了，她知道雅颂一定是哭了。她坚定地回答乔小天，“对，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说完她就站起身，走到门边换鞋，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那把瑞士军刀，这是南荣给她的护身符，有了它，她什么都不怕。 雅颂看着站在门边的乔巧，终于也站了起来说：“走，我们去救他们。” 雅颂让乔巧和乔小天上了车，问道：“我们去哪里？” 乔巧毫不犹豫地说：“畅游出行。” 雅颂发动了车，把车开到了畅游出行所在的商贸大厦，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雅颂又问乔巧：“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乔巧说：“乔小天，你待在车上等妈妈回来。”然后让雅颂下车带自己到畅游出行写字楼的门口。 畅游出行写字楼所在的那条路不是很宽，只有双向单车道。 乔巧问雅颂：“路边的人行道有多宽？” “大概有七八米宽。” 乔巧又问：“街边的商铺都是临街吗？” “对，都是临街的，并且一间挨着一间，比较密集。” 乔巧最后又问：“路边有没有垃圾桶？” 雅颂说：“有，并且差不多间隔五十米就会有一个。” 乔巧让雅颂拉着自己，用脚步丈量了人行道的宽度和垃圾桶之间的间距。 然后，乔巧转向雅颂，拥抱了她，雅颂也回抱了乔巧。 那一刻，乔巧和雅颂都流下了眼泪，但很快乔巧止住了哭泣，她慢慢放开了抱着雅颂的胳膊，说：“雅颂，现在你走吧，乔小天还在车上等你。” 雅颂愣愣地也松开了抱着乔巧的胳膊，“走？你要我现在走？那你呢？” 乔巧说：“我要去寻找证据了。” 雅颂又呆呆地问：“我们在哪等你？” “你们回家去吧，等着我。” “不不不，我和乔小天就待在车上，在畅游出行的地下停车场等你。” 乔巧转了身，用脚步丈量着脚下的人行道，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去…… 雅颂看了乔巧的背影很久，才狠狠心，掉头往地下停车场奔去。 雅颂回到车上，乔小天没有看到乔巧，连忙问：“小姑姑呢？” “小姑姑她去找证据了……”雅颂低声说。 “小姑姑她一个人？”乔小天惊疑地问。雅颂点点头。 “可是小姑姑她眼睛……”雅颂打断了乔小天的问话，“我们在这儿等着她，她会平安回来的！” 雅颂和乔小天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在车厢里，地下停车场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雅颂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天应该已经黑了。 雅颂终于忍不住了，她让乔小天在车上等她，自己走去路上看看。她走到刚才和乔巧分开的地方，四处张望，暮色沉沉，哪还有乔巧的影子。 她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向东走了五六百米，边走边往路对面张望。乔巧不可能过马路，她想到这里，又一心一意地顺着马路的一边，把临街的商铺，一间一间地找过去。 在一家商铺，她把一个穿黑色羊绒大衣的长发女孩看成了乔巧，当她如释重负地叫了一声乔巧，绕到那女孩面前，又发现不是。 那女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雅颂失望地匆匆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又走进下一间商铺。 这样沿着一个方向，雅颂走了很远，她心想乔巧应该不会走得这么快，于是她又往反方向找过去，越找心里就越是惊慌。 她在心里骂自己不应该答应乔巧，让她一个人去冒险。天已经黑了，万一被居心叵测的人发现她是一个盲女，把她掳走了怎么办？乔巧是那么柔弱，眼睛又看不见，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雅颂惊慌失措，担忧万分，胡思乱想，但也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她只好又走回地下停车场，回到车上。 “小姑姑找到证据了吗？你找到她了吗？”乔小天急切地问雅颂。 雅颂完全失去了回答乔小天的勇气，她把脸埋在方向盘上，一言不发。 乔巧此时此刻在哪里？她在经历着什么？雅颂在心里暗暗祈祷，只要乔巧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就好，她不再奢望能把陆一鸣和南荣救回来，她只要乔巧能平安无事就好。 第56章 目击视频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巧在哪里？ 雅颂离开不久，乔巧就沿着路边人行道的一个方向，用脚步丈量着距离，慢慢地往前走。她边走边仔细地听着周边的声音，辨别着归纳着各类信息。 她被擦肩而过的行人撞到了肩膀，踉跄了一下。 “这姑娘好像眼神不好使，莫非……” “今天可算按时下班一次，赶紧去找女朋友，不然又要发脾气了。” “现在治安可不好，恶性事件频发，接近年关，晚上最好别出门。” 乔巧边专注地读取周围经过的行人脑子里的想法，边踽踽独行…… 不知不觉间，乔巧在路口拐了弯。 她摸到了手边有一块玻璃门窗，“哗”玻璃门被推开了，她猜这应该是一家店铺的门。 “这半个月每天下班的时候，路上都没什么人了，还是来这家餐馆吃完饭再回家吧。” “南荣是个姓吗？” 乔巧听到南荣两个字，稍一犹豫就也随着推开的门，跌跌撞撞走了进去。她摸索着一进门，就被门口的服务员发现了，好像这位姑娘眼睛有毛病，于是就赶紧搀扶着她坐在了门口的那张桌子旁边。 服务员询问乔巧要吃点什么，乔巧问你们店的招牌是什么？服务员说焗意面是招牌，乔巧说那就来一份番茄焗意面吧。 乔巧不知道刚才脑子里想过“南荣”二字的客人坐在了哪里，甚至他会不会并没有走进餐馆里来，她也不确定。 她只是凭着直觉坐在这家餐馆里，仔细地辨别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和信息。 乔巧慢慢地吃完了那份番茄焗意面，她没有离开，又坐了好久。 餐馆里她周围的声音中并没有再提到南荣，过了这么久，想必即使那位客人走进了餐馆，也应该会吃完了饭已经离开了。 乔巧犹豫着应该不应该离开这家餐馆，继续在路上寻找信息。 最后直觉告诉她，还是回到路上吧。 乔巧回忆着刚才进来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手刚接触到玻璃门，玻璃门恰被出门的客人推开了，她随即就走了出去。 冬日的寒冷空气扑面而来，乔巧辨别了一下方向，她往来时的反方向走去。 人行道上已经行人稀少，乔巧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少，她思索着，应该如何找到自己想要的证据。 “花痴，这两个帅哥好像被坑了。” 乔巧停住了脚步，跟随着那个声音走了几步。 “好像是被人打了……” 乔巧难辨方向，大声地说：“请问附近哪里有地铁站？” 一个女性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回复她，“你是问我吗？这附近没有地铁站吧。” 话音刚落，脚步声起…… 乔巧慌忙说：“请等一下。” 脚步声停下，乔巧又说：“谁被打了？你说谁被打了？” 那个女性的声音疑惑地说：“什么谁被打了？” 乔巧直接问：“你是不是看到过两个年轻男人被打的经过？”她好怕人家不理她就走了。 “哦，我前段时间从商贸大厦经过，在附近的小店里闲逛，看到窗外有几个人好像起了纷争，打起来了。” 乔巧忙问：“是怎么样的两个人被打了？” “两个长得挺好看的帅哥，被对方揍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了好多天前发生的事呢？”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是看到两个帅哥，长得确实挺养眼的，像明星一样。我颜控，就想拍来着，结果就把他们斗殴的经过拍下来了。没删，还在我手机里存着呢，刚才准备清理一下照片视频看到了。” 乔巧激动地说：“千万先别删除。” 对方疑问的语气：“你认识他们俩？” 乔巧点点头，“对，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且在半个月前因为这件事，他们被冤枉了，现在还在拘留着。” “啊？这怎么会？” “是的，我能不能麻烦你，把你拍下的这个视频发到我的邮箱？以及您的联系方式。”乔巧迫切地说，她又补充道：“如果没有必要，我就不会再麻烦你，这个视频已经可以把他们救出来了。请你帮帮忙好吗？”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把视频发到了乔巧告之的邮箱。乔巧连声说谢谢。 乔巧又问：“这儿离商贸大厦远吗？” “不远，走路十几分钟。” 乔巧犹豫了一下问：“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到商贸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我的眼睛看不到。” “啊？”对方简直惊讶极了，她想不通一个盲人怎么会独自一个人跑出来，怪不得看她刚才的行为举止有点怪怪的，和常人有异。 乔巧被送回了商贸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乔巧大声地喊：“雅颂，你在吗？” 雅颂突然在车厢里听到喊声，她和乔小天对视一眼，迅速地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乔巧。 两个人飞奔过去抱住了乔巧，旁边站着的也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女孩看乔巧有人接到，就告辞而去。 乔巧连忙说：“雅颂，快打开邮箱，有一个视频。” 雅颂打开视频，乔小天也凑过来看。 那条视频足足有十几分钟，清晰地拍到了南荣、陆一鸣和孙平康的脸。 在视频的开头，本来几个人在站着不知道讲着什么，突然之间，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揪住了南荣和陆一鸣，一顿拳打脚踢，南荣和陆一鸣奋力挣脱，四个人扭打在一起。 七八分钟之后，陆一鸣一个转身，挥拳打在孙平康的鼻梁上，孙平康捂着鼻子。 再过了一会儿，巡警来了，视频就结束了。 雅颂激动地说：“证据，这就是证据！” 乔小天也兴奋地喊：“小姑姑，你太棒了！南荣叔叔和陆一鸣叔叔，是不是可以救他们出来了！” 乔巧接连问道：“这条视频可以吗？拍到了整个过程吗？能看得出是南荣和陆一鸣吗？视频信息有日期吗？” 雅颂回答有日期，拍得很完整。 乔巧长呼出一口气，雅颂如释重负地抱住了乔巧。两个人又忍不住热泪盈眶，没想到，乔巧真的可以找到证据！ 南荣，等我，陆一鸣，等我！ 第57章 打开心扉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第二天，乔巧和雅颂就带着视频，来到了拘留所，要求面见拘留所的领导。 一位老副所长出来接见了她们，看了她们提供的视频，他说：“那你们去区公安局提供证据吧，他们才有权做出行政拘留的撤销或者终止。” 雅颂又匆匆忙忙带着乔巧去了区公安局，一位办案的警察看了他们提供的视频，答应她们会尽快向领导汇报，就打发她们走了。 乔巧闷闷不乐地坐在车上问雅颂：“还要等多久？不能马上放人吗？” 雅颂也不懂公安的流程，她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找找熟人，问问流程到底是怎么样的。 于是雅颂找同学同事，父亲宋远山，打听了一天，想托人去问问到底怎么样才能放人出来。 第二天的傍晚，南荣和陆一鸣突然回来了，当雅颂打开房门，看到两个人好端端地站在门外的时候，简直是又惊又喜。 他们两人坐下，说今天下午区公安局下达了撤销行政拘留的通知给拘留所，拘留所就给他们放行了，简单地做了一些手续，两个人才离开了拘禁他们20天之久的拘留所。 南荣问：“听说是有人提供了目击视频，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乔巧微笑不语，雅颂说：“是乔巧呀，乔巧又走失了一次，为了去寻找证据。她 找到了拍下目击视频的人，取得了这个视频，我们就赶紧提供给了区公安局。” “原来是这样，乔巧是怎么找到的？”南荣难以置信地问。 乔巧描述了自己凭着直觉误打误撞的过程，南荣和陆一鸣都感觉很神奇，而乔巧的勇敢让他们分外的感动。 他们没想到乔巧如此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为了能救出他们，却是如此的勇敢。 南荣盯着笑意盈盈又腼腆的乔巧，在这个需要他去保护的女孩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让人惊叹的能量，他那么渴望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感激她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 雅颂看看胡子拉碴的南荣和陆一鸣，说你们还是先回南荣家洗洗澡，换洗一下衣服吧。 等他们俩焕然一新再回来的时候，发现雅颂张罗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还开了一瓶香槟，等着他俩回来吃饭。 四个人和乔小天一起围坐在餐桌旁，举杯相贺，恭喜南荣和陆一鸣有惊无险，平安归来，也由衷地感谢乔巧的勇敢和奋不顾身。 自由的感觉是如此久违的轻松，相聚的时光让人分外的珍惜。乔巧、雅颂、南荣和陆一鸣两两相望，心灵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完了饭已经是夜晚了，收拾好了碗筷，南荣和陆一鸣依依不舍地告辞。 过了一会儿陆一鸣又回来了，他说拉下了手机，雅颂在沙发上找了一阵，把手机递给陆一鸣，“你可真是粗心大意。” 陆一鸣挠挠头，把手机装好，准备下楼回家，雅颂跟着下楼送他出来。 陆一鸣在楼下盯着雅颂含笑的眼睛，知道该走了但又迈不开腿，似乎舍不得离去。 雅颂突然扑上去，抱住了陆一鸣的腰，把脸害羞地埋在他的肩头。 陆一鸣愣住了，半天没敢动，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双手，慢慢地揽住了雅颂。 两个人站在夜色中相拥着，许久都没有讲话，也没有动。 陆一鸣的心底幸福之感简直要满溢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雅颂突然之间接受了他。 雅颂却很明白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在陆一鸣被拘留之后，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对陆一鸣的那份紧张和在意，绝对不是对一个普通朋友的感情。 也许她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心扉的悄然绽放，是那么地让她措手不及。而强烈的情感袭来，她才明白她终于从过去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迎来了新生。 南荣和陆一鸣第二天就回到了公司，郑厂长看到他俩终于回来喜出望外。他已经从约翰陈那里知道了，他们俩为什么多日没来公司。现在看到两人平安归来，郑厂长就放心了。 南荣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马上着手处理了起来，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理清楚最近的业务发展，该签字的签字，该决策的决策，清晰明确地布置下去。 陆一鸣也回到畅游出行，询问了最近的公司情况，尤其是网约车电子屏，耀鸣传媒最近的表现如何。 陈总向他汇报说，最近来预约网约车电子屏广告的公司，合约预定安排竟然都排到了明年年初，这大大出乎了陆一鸣的意料之外。 陆一鸣问南荣的意见，南荣说恐怕需要加大投入，增加规模才能满足市场的急速新增需求量了。但是两个人捉襟见肘，都没有额外的资金可以投入。 南荣准备找黑SHI基金的罗刚师兄聊一聊。南荣和陆一鸣带上耀鸣传媒的资料，去了罗刚的办公室。 罗刚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认真翻看着南荣和陆一鸣带来的资料，不禁感觉到非常惊讶。他没想到短短的一年多时间，自己这位年轻的师弟竟然联合创立了一家新传媒公司，并且业务量激增，广告都预约到了明年。收入亮眼，投资回报率可真是不低。 罗刚表示这个项目相当符合风险投资的逻辑和偏好，自己会把这个项目报到周例会上去讨论一下。如果初步可行，将会在下个月报到初审会和投决会。 南荣和陆一鸣告辞出来，两个人都感觉到踌躇满志，信心十足。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创业，不管是澳联实业还是畅游出行，都不是他们俩从无到有，亲自创立的。因此对于耀鸣传媒，他们俩都有着更加强烈的责任感和自豪感。 一个月后，黑SHi基金通过了正式的投决会，决定风险投资耀鸣传媒三千万，占股10%。耀鸣传媒得到了这笔投资，马上定制投产了四千台电子屏幕，又和几家网约车出行平台头部企业达成了合作意向，迅速地铺向了江浙沪市场。 第二年春天，耀鸣传媒也迎来了公司发展阶段欣欣向荣的春天。几家新的股权投资基金闻风而至，主动找上门来，希望取得耀鸣传媒的投资份额，追加投资。 南荣和陆一鸣选择了其中两家更能给耀鸣传媒赋能的股权投资基金，接受了投资共计一个亿，继续释放股份10%。 耀鸣传媒至此完成了A轮融资，将事业版图继续扩大到了全国范围。 第58章 名花有主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和陆一鸣，在H大俨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每天雅颂下课的时候，陆一鸣就在教室门口等候，雅颂笑意盈盈地走出来，挽着陆一鸣的胳膊，走向校园。 雅颂和陆一鸣走到哪里，都会惹得身后一串串羡慕的眼光，俊男靓女，情深意笃。雅颂再也不避讳周围任何人的眼光，她大方地介绍陆一鸣就是她的男朋友，每逢这时，陆一鸣都会得意地一笑。 两个人在校园、在朝鲜冷面馆、在雅颂家、在南荣乔巧和乔小天面前，都大方地承认了两个人之间的恋情。乔小天是最开心的一个，看起来自己找的爸爸要转正了。南荣和乔巧也由衷地为他俩感到开心。 这天周末，雅颂上完一节大课，走出阶梯教室，一眼就看到了陆一鸣。 陆一鸣约了雅颂晚上去看电影，两个人相视一笑，雅颂正准备挽着陆一鸣的胳膊去取车，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宋小姐，等了你一下午了，你刚下课啊。”雅颂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原来又是那个讨厌鬼张北光。 雅颂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但她表面上还是客气地说：“张行长，你找我有事儿吗？” 张北光掐灭了正在抽的一支烟，“宋小姐，前几天我去北京出差，去看了您的父亲，他让我捎回来两条真丝裙子，是给宋小姐你和伯母的。” 雅颂疑惑地接了过来，没听父亲宋远山说起过呀。她心想老爸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给自己和妈妈买了真丝裙子，可以直接快递寄回家呀，干嘛让一个外人带回来？ 可是当着张北光的面，雅颂又不好说什么，她还是客气地说：“麻烦张行长了，我晚上就带回去给我妈。” 张北光把目光移到了雅颂旁边的陆一鸣身上，这个男孩张北光印象很深刻，不就是上次拉着雅颂去请教问题的大学生吗？这样长相俊美的大男孩，很容易使人过目不忘。 雅颂见张北光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挽住了陆一鸣的胳膊，“张行长，我和我男朋友现在要去看电影，时间有点赶了，就不能不和你多聊了。” 陆一鸣从始至终没有讲一句话，他带着一种胜利者的神态，被雅颂挽着胳膊，走掉了。 张北光心中非常惊异，难道宋雅颂搞了一回师生恋？这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绣花枕头，能有什么担当？宋雅颂怎么会看得上他？ 在开车去电影院的路上，陆一鸣开玩笑说：“你这名花有主，还有贼心惦记着，你说怎么办吧？” 雅颂瞄了一下陆一鸣，“我怎么闻到好大的醋味？” 陆一鸣严肃地答道：“对呀，还是山西老陈醋。” 雅颂噗嗤一声笑了，“下周我老爸过生日，你带点礼物跟我回家吧。” 陆一鸣叹了一口气：“可真不容易，终于肯带我官宣了？” 雅颂笑着抱住陆一鸣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宋远山的生日恰好是周末，他从北京回来顺便休息了两天。 陆一鸣带着准备好的礼物来接雅颂，雅颂下楼的时候，他就问道：“你觉得我今天穿的得体吗？” 乔小天上了车，在后排车座上拍一拍陆一鸣的肩膀，“一鸣叔叔，你别紧张，我挑中的爸爸准没错！” “哎哟，关你什么事？”雅颂用食指点了一下乔小天的额头，然后转向陆一鸣说，“挺好的，我妈肯定喜欢你。” 陆一鸣挠挠头，“好吧，我还真有点紧张。” 雅颂敲门，是雅颂妈妈来开了门，她欣喜地接过雅颂和陆一鸣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这一对璧人让她很是满意。乔小天跑进屋，抱着外公撒娇。 雅颂走进客厅，愣了一下，只见张北光迎了出来。雅颂心里有些怪宋远山，明明告诉他今天会带男朋友来，而且是陆一鸣第一次面见宋远山，并且今天是宋远山的生日家宴。怎么张北光会在呢？ 宋远山看见陆一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向雅颂，“今天我也叫了北光来，你们年轻人多聚一聚。” 雅颂心里暗想，这老头是吃错药了吗？今天第一次男朋友陆一鸣上门，你把张北光叫来是什么意思？ 陆一鸣也有一些尴尬，但是雅颂妈妈马上迎上来亲切地问：“小陆啊，今天我做了好多拿手菜，你可多吃点。来厨房帮我端菜吧。” “诶，好。”陆一鸣马上跟随雅颂妈妈布置起了餐桌。 乔小天趴在宋远山的肩膀上，凑在他的耳朵边悄悄说：“外公，我妈妈的这个男朋友我可喜欢了。” “是吗？”宋远山疼爱地抱着乔小天。 一家人坐上了餐桌，雅颂、陆一鸣、乔小天和张北光都分别祝宋远山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宋远山连连颔首，招呼大家多吃菜。 宋远山突然问：“小陆啊，你今年多大了？” 陆一鸣马上回答说：“我刚过了二十八岁生日。” 宋远山哦了一声，“你比我们家雅颂还小了四岁，男小女大还是有些扎眼呀。” 陆一鸣马上表示说：“伯父，现在这个年代的感情已经不怎么在乎年龄了，只要心理年龄是契合的，生理年龄差个几岁都不是问题。” 雅颂妈妈瞪了宋远山一眼，忙给陆一鸣又加了几筷子菜肴说：“小陆，多吃点。” 宋远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雅颂打断了他，“爸，在我个人感情问题上，您就不要发表意见了。” 雅颂妈妈也连忙附和说：“对，老宋，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张北光在餐桌上看到这样的情景，也连忙打哈哈，“现在姐弟恋挺流行的。今天是宋行长的大寿，宋行长才是主角，来，我再敬宋行长一杯！” 宋远山这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吃完饭，大家坐在沙发上闲谈。张北光问陆一鸣哪里高就？其实他想问的是陆一鸣现在读大几了，只不过没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他心想如果宋远山知道陆一鸣还是个大学生，想必脸上就更不好看了。 陆一鸣知道张北光的意思，他回答道：“我刚从澳大利亚回来一年多，现在是畅游出行的股东，另外和朋友创立了一个传媒品牌，也在照看着我父亲的一家实业公司。” 张北光听陆一鸣的介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没想到这年轻小伙子履历还挺丰富。 宋远山却说：“你们年纪轻，阅历尚浅，创业就是失业，还是正儿八经地找份工作比较好。” 雅颂终于忍不住了，“爸，我跟一鸣带乔小天先走了，你跟张行长再聊会儿。” 第59章 温暖如歌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不客气地站起来，招呼乔小天赶紧去拿上书包回家了。雅颂妈妈也起身去装了一盒自己包好冻上的饺子，让雅颂带回家。 陆一鸣刚开始没好意思起身，直到雅颂叫他，“咱们走吧。”陆一鸣这才站起身，跟宋远山说：“叔叔，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和伯母。” 乔小天过来拉住陆一鸣的手，亲昵地说：“一鸣叔叔，你得先送我回家。” 陆一鸣刮了一下乔小天的鼻子，“行，送你回去，我得看看你的作业今天写得怎么样？” “我写得可好了，保证没错。”乔小天一扬头，一脸的鬼机灵。 陆一鸣和雅颂领着乔小天走到门口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宋远山突然说：“明天让北光去接你，有个论坛你们去听一下，对你们事业有帮助。” 雅颂憋着气，头也不回地说：“明天我没空，我和一鸣答应了乔小天，要带他去游乐园玩。” 乔小天心领神会地说：“外公外婆，那我们走了，明天去游乐园喽！” 陆一鸣又回头彬彬有礼地对雅颂妈妈和宋远山说了再见，才拉着乔小天的手，跟随雅颂出了门。 雅颂妈妈把他们送到门外，关了门，回来尴尬地对张北光说：“不好意思，让张行长见笑了，这父女俩经常这么斗嘴。” 张北光连连摇手，说：“哪里哪里，我今天是来给宋行长祝寿的，给您添麻烦了。” 张北光没有着急告辞，而是跟宋远山又闲聊了一会儿行里的一些业务发展。 他看着宋远山的脸色还好，又慢慢地往自己的个人发展上聊了起来，“宋行长，您看以我的资历，有没有可能明年往省行那边走一走？” 宋远山沉吟了片刻说：“恐怕你的资历还是尚浅，再说现在省行也没有空出来的位置。” “听说离岸部的叶总要平级调动到外省了？”张北光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但是你并没有离岸业务的从业经验，恐怕不合适吧。”宋远山不是很赞成地说。 张北光没再说什么，他心想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要他老宋愿意保荐自己，自己就有七成的把握能够坐上这个分行部门老总的位置。 宋远山的女儿确实美丽动人，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神类型，但和加官进爵比起来，还是事业上的晋升更对野心勃勃的张北光有吸引力。当然，如果能够二者兼得，那更是最好不过。 张北光志得意满地从宋家告辞出来，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能成为宋远山的乘龙快婿，官职美人一网打尽。 陆一鸣和雅颂回了家，陆一鸣检查完乔小天的作业，雅颂送他出来，两个人在楼下散步。 雅颂抱歉地对陆一鸣说：“今天我父亲的态度……” 陆一鸣马上劝慰她说：“我想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担忧，可能还是我年龄比较轻，事业也不太稳固，让他有顾虑了。” 陆一鸣揽住雅颂的肩膀，“我想我应该加把油，慢慢地能让老人家放心起来。” 雅颂意外地看着陆一鸣，她以为他会沮丧或者是不开心，没想到他会这么豁达，有这么成熟的观念和宽厚的胸怀去理解自己的父亲宋远山。 雅颂从认识陆一鸣以来，就一点一点地发现，他身上越来越多意想不到的闪光点，让她惊喜不已。难以否认，雅颂越来越爱上了这个外表十分优越而品性也毫不拉胯的大男孩。 最初她所以为的陆一鸣桀骜不驯、不谙世事、不思进取，而事实证明那只是她对一个富家子弟的偏见。随着日渐增多的相处和了解，雅颂慢慢地发现，陆一鸣有着和她共鸣共情共振的诸多方面。 在她看来，陆一鸣简单善良率真且毫不油腻的个性，却搭配了这么一副备受瞩目的外形，这是一个妥妥的潜力股好男人。 宋雅颂心中是认定了陆一鸣。 第二天，雅颂独自回了父母家，一进门，雅颂就直奔主题。 雅颂妈妈拉宋远山坐下，要他好好听听女儿想说什么。 雅颂先是叫了一声爸妈，然后许久没有抬头，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里含了些泪花，“我知道我很不孝顺，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一意孤行，生下了乔小天，我知道你们替我承担了很多。” 雅颂妈妈心疼地说：“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天我们也非常疼爱，谁都没有怪你。囡囡，只要你好好往前走，爸妈都只要你好好的。” 雅颂吸着鼻子说：“我把小天养了这么大，原以为这辈子我都会和乔小天相依为命了，但我没想到现在我爱上了第二个男人……他就是陆一鸣。” 宋远山没说话，却用一种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着女儿。 雅颂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是真的，我爱上了陆一鸣，虽然他比我小四岁，但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是一份纯净的感情，丝毫没有杂质，是我想要的。” 看着雅颂的眼睛中有光，亮晶晶的，宋远山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了，爸爸和妈妈祝福你。” 雅颂妈妈一把把雅颂揽在怀里，眼睛不禁湿润了。趴在妈妈的肩头良久，雅颂才抬起头问：“妈，你为我开心吗？”雅颂妈妈边抹泪边说：“开心，也为乔小天开心。” 快下班的时候，陆一鸣收到雅颂发来的信息，“你在哪儿呢？” “我在畅游出行呢。” “好，我就在楼下等你。” 陆一鸣马上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他笑嘻嘻地看着雅颂，意外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乔小天的爸爸下班呀！” 陆一鸣唇边的笑意加深了，“那就走吧，乔小天的妈妈。” 两个人相视一笑，并肩朝着温暖如歌的夕阳走去。 第60章 晚节难保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张北光像狗皮膏药一样，厚脸皮地黏着雅颂，这让雅颂感到又惊异又恶心。每当雅颂下班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张北光，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刚开始雅颂还给他面子，客气地婉拒了几次张北光的邀约。后来雅颂就一看到张北光，就从后门偷偷溜走。再到后来，雅颂索性不躲了，直接目中无人地从张北光面前经过，当他是空气一般不存在。 张北光本来抱着一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厚脸皮理论，妄想在雅颂身上，得到一丝可得性。后来他也渐渐明白了，雅颂是铁了心不给自己一丁点机会了。 美人是得不到了，那加官进爵还有没有机会，张北光是势在必得。 张北光接连跑了三次北京，每次都恭恭敬敬地去看望宋远山，带了好些名贵的礼物和一箩筐的阿谀奉承，前去讨好宋远山。 但是宋远山既然已经知道了，雅颂的心意已决，他对张北光的赏识之心也渐渐淡了。再加上张北光野心勃勃，一心觊觎省行部门老总的位置，让宋远山觉得有些急功近利。很明显，张北光不管从能力还是资历上都还达不到省行部门老总的水准。 宋远山旁敲侧击地指出这一点，却发现张北光好像不明白似的，还一个劲地pUSh自己。 这时候宋远山才明白，原来这个张北光跟南荣耀阳压根就是两种人。南荣的忠厚朴实，脚踏实地，是张北光远远不能企及的。宋远山也暗暗埋怨自己看走了眼，幸亏雅颂坚决地拒绝了自己的建议，否则那可真是后悔不迭。 宋远山在张北光又一次北上，目的明确地来探访自己的时候，自己干脆让助理把他拒之门外，说自己出差去了。 张北光这回才明白自己在宋远山面前算是彻底没了戏，他灰头土脸地当天就回了杭州。 恰好次日孙平康邀了张北光聚一聚，张北光就借了这次酒宴借酒消愁起来。 孙平康看张北光心情不佳，满上一杯酒，问道：“怎么？张行长有什么心事？” 张北光一饮而尽，斜眯着醉眼说：“最近运气实在不好，要啥没啥……” 孙平康又敬了张北光一杯酒，“不会吧，张行长年轻有为，眼看就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张北光叹了一口气，“不好上啊，上面没人，有心无力。” 孙平康看张北光的脸色不似之前那么意气风发，便问道：“怎么？老宋那边不提携你一下？” 张北光冷哼一声，“用得着人前，用不着人后，这世道就是互相利用，没什么可利用价值，我就只能是一枚弃子了。” 张北光紧接着又抱怨地说：“你猜老宋的大美女女儿找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孙平康不在意地问：“谁呀？跟你没啥关系吧。” “找了个小白脸，比她小四岁，姓陆，听说跟南荣一起创业呢。” “难道是陆一鸣？”孙平康忙问。 “对，就是这个名字！你认识？” 孙平康心想原来真是这小子，他慢悠悠地自斟自饮了一杯，提示道：“张行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用价值，还有软肋一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点什么……”张北光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你以为老宋在基层当了那么长时间支行行长，和客户之间就一直是清清白白吗？”张北光故作神秘，欲言又止。 孙平康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看看左右无人，就凑上前来，“难道老宋顺利去了总行，除了南荣那小子顶锅那事儿，还能有其他什么把柄没查出来吗？” 孙平康屏息静气，张北光压低了声音说：“六七年前了，我那会儿负责对公客户的信贷业务，有个私企做轮胎的，本来并不符合放款条件，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那老板跟老宋好一阵公关，听说后来就批下来了三个亿贷款。” “这老板后来也按时还款了，那笔贷款也就正常结清。不过前段时间又来找我批贷款，私下里就无意透露了当初有行贿给老宋，具体数额我就不知道，但听他的意思，不会少……” 孙平康连忙又给张北光满上一杯酒，“那，你何不？”孙平康朝张北光使了个眼色。 “这……伤人必定害己……没这个必要吧。”张北光喝得晕晕乎乎，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孙平康喝到此时，却突然清醒起来。有点意思，陆一鸣和老宋的女儿在谈恋爱？行贿受贿，这对银行高管可是敏感的话题，一旦被发现追究就吃不了兜着走，免职下台自不必说，还说不定追究刑事责任，老宋这晚节可难保。 孙平康兴奋起来，拍着张北光的肩膀说：“张行长，别灰心，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北光早就喝倒在桌子上，醉得烂泥一般。 陆一鸣自从知道了雅颂的父母接受了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天天早出晚归，奔波在畅游出行和澳联实业之间，他还和南荣商量着，是不是应该给耀鸣传媒重新租几间宽敞点的办公室，毕竟现在也有十几个员工了。 陆一鸣现在才觉得自己真正有了身为男人的担当，他渴望在事业上证明自己，更渴望在生活上给予雅颂和小天更多物质的保障，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欣欣向荣，充满希望。 而且，他经常在下了班，就能够在畅游出行的办公楼下，看到等候着自己下班的雅颂。雅颂从高高在上的女神，变成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中滋味，让陆一鸣感慨万千。 陆一鸣自小就缺少家人的牵挂，如今却突然多出了一个格外依赖自己的雅颂和乔小天，他的心头是暖哄哄的，他渴望着有一天自己能给雅颂和乔小天一个真正的家，那个家会是自己所有动力的源泉。 陆一鸣这一天下了班，又在办公楼下看到了笑靥如花的雅颂，他走过去，让雅颂挽着自己的胳膊，向停车场走去。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去。 “陆一鸣，你艳福不浅呀！” 第61章 阴谋诡计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回头一看，叫他的那人却是孙平康，他下意识地把雅颂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 孙平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长腿美女，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有点面熟。 雅颂冷笑了一声，“怎么？孙老板，你应该不是在放高利贷的路上，就是在暴力追债的路上才对啊，怎么今天有闲情逸致跑到这儿来溜达？” 孙平康猛然想起了，原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在南荣耀阳家抢白了自己，还报警叫了警察来那个言语犀利的厉害角色。 “哦~原来是你，都是旧相识啊。”孙平康打了个响指，眼睛直瞄雅颂那又长又直的双腿。 陆一鸣把雅颂往自己身后拉一拉，“孙平康，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只是听说陆家公子泡上了宋行长家的大美人儿，羡慕嫉妒恨而已。”孙平康饶有兴致地拿手比划着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 陆一鸣不再跟他打嘴架，拉了雅颂转头就走。 孙平康在身后喊了一句，“小子，回去问问你那岳父，那个轮胎厂给了他多少贿赂？放款下了三个亿大洋？” 雅颂站住了，想要回头理论，陆一鸣拉了她一下，两人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孙平康是什么意思？”雅颂自言自语地说。 “你别理他， 狗嘴里能吐出象牙？”陆一鸣发动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刚开到路面，就看到孙平康站在路边朝着他们似笑非笑，还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雅颂收回视线，“听他的口气不像是杜撰，好像是真有那么回事儿。” 陆一鸣皱着眉头，心想孙平康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歪心思动到了宋远山身上？ 雅颂和陆一鸣回家接上了乔小天和乔巧还有陈问问，准备带两个小朋友去吃他们嚷嚷了很久的披萨。 他们选了一家不是很大众化的披萨店，陈问问很内行地点了一款薄底披萨，又点了一款深盘披萨。 陈问问介绍说，薄脆饼底的披萨一般是属于纽约式PIZZA，薄饼比较有咀嚼感，而深盘披萨属于芝加哥式PIZZA。 乔小天嘟囔着说：“好吃不就行了？哪儿那么多讲究……” 陆一鸣切着披萨，他把披萨分给大家，陈问问挥舞着小胖手，说要给乔巧姐姐分一块大的。 乔小天又撇撇嘴说：“就你马屁精。” 陆一鸣笑着摸摸乔小天的头，乔小天冲他吐吐舌头。 陈问问咬了一大口piZZa，问乔小天：“他是不是变成你妈妈的男朋友了？” 乔小天得意地说：“嗯啊，我未来的爸爸！” 陆一鸣很满意乔小天的回答，又给他叉了一个鸡翅。 陈问问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乔小天疑问地看着他。 “等我长大了，乔巧姐姐才能成为我的女朋友……”陈问问又大大地咬了一口披萨。 “你可拉倒吧，我小姑姑是我南荣叔叔的。”乔小天马上站队说。 提到南荣，雅颂问：“最近南荣是不是很忙？好久没来我们家了。” “对呀，南荣忙得不可开交，澳联本来雪地靴已经进入淡季，但是冬天的订单依然很大，他忙得焦头烂额。”陆一鸣答道。 “还有我们耀鸣传媒，刚完成了A轮融资，需要重新市场布局，我今天一下午都在跟他和几个骨干员工开会讨论。我走的时候他还在拉着几个骨干开会呢。” 雅颂看了一眼陆一鸣，“那你怎么没加班？还有空陪我们吃饭？” 陆一鸣说：“我不是答应了小天吗？答应他的事就要做到，不然他会失望的。”说着又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披萨叉到乔小天的盘子里，宠溺地要他多吃点。 乔小天对陆一鸣的回答也很满意。 陈问问羡慕地看着乔小天，“你的爸爸，比我的爸爸对我好。” “那当然了！”乔小天得意洋洋地说。 乔小天不仅在陈问问面前极尽炫耀，到了学校也在佟老师面前宣布了一鸣叔叔和妈妈恋爱的消息，他这个鬼机灵其实是在暗示佟老师，不要再打陆一鸣的主意了。 佟老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陆一鸣对于乔小天这么上心，根本是爱上了他的妈妈宋雅颂呀。这真是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只有雅颂那样的大美女才配得上校草陆一鸣呀。 乔小天这天跟着雅颂去看外公外婆，乔小天一连拿出了三张100分的英语试卷，给宋远山看。宋远山夸奖他说：“我外孙可真行啊，现在英语比之前还厉害了，回回都考100分。” 乔小天得意地说：“当然了，现在一鸣叔叔经常辅导我英语，你知道吗？他在澳大利亚待了七八年呢，英语可棒了！由他辅导我英语，简直无敌了。” 宋远山满意地点头，看来这个陆一鸣对自己的外孙挺上心的。 雅颂妈妈也趁雅颂在厨房里帮她做饭的时候悄悄打听，她和陆一鸣的感情怎么样。雅颂边剥葱边说：“妈，你也和我爸一样八卦了，我和他挺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雅颂妈妈边笑边切着肉丝，“嫌妈妈八卦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将来一结婚，我这颗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结婚？雅颂还没想那么远，但她觉得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想一想，她这辈子其实还没结过婚呢。这么一想，感觉还挺期待的。 雅颂看着就剩下最后一道菜在炖了，就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乔小天进了书房写作业，宋远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便走了过去。 雅颂在宋远山身边坐下，宋远山抬头看了雅颂一眼，微微笑道：“谈了恋爱，连带着小天都沾了光，看来你这男朋友选的不错，这眼光随你妈。” 雅颂乐出了声，“哟，你这是在拐着弯地夸自己呀！” 宋远山摘了眼镜看着雅颂说：“我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你眼光如果不行，那我跟你妈可遭罪了。” “爸，等你退休了回杭州，咱们一家五口住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那还是算了，我跟你妈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那不是电灯泡吗？”宋远山笑道。 “爸要我说，你就赶紧提前退休回来吧，总行的工作也不好干。” 宋远山点点头，自己去总行的年龄是晚了一些，也就是混到退休，级别高一些而已。 雅颂突然想到了孙平康那天讲到的那番话，她决定问问宋远山。 “爸，前些年你是不是在城东支行给一个轮胎制造企业放过一笔贷款？” 宋远山放下手中的报纸，“有这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工作来了？” 雅颂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她想了想还是直说为好，“他们那笔贷款，合规吗？” 宋远山闻言，愣住了。 第62章 惊弓之鸟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雅颂见宋远山愣在那里，又重复问道：“爸，轮胎厂那笔贷款到底合规不合规？” 宋远山不悦地说：“ 怎么可能不合规？不合规的贷款怎么能放得下去？” 他严肃地盯着雅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怎么知道这笔贷款的？是张北光说的吗？” 雅颂妈妈就在这时从厨房里端着一锅鸡汤走出来，“开饭了，你们爷俩快点摆碗筷，把乔小天也叫出来。” 雅颂答应着，就要去厨房帮忙，宋远山却叫住了她，“是张北光跟你说什么了吗？他怎么说的？” 雅颂站住了，“不是张北光跟我说的，是孙平康说那笔贷款你有拿企业的贿赂。” 宋远山呆住了，雅颂转过身，面对着父亲，“爸，你真的拿了企业的贿赂吗？拿了多少？数额大吗？” 面对着雅颂这一连串的问题，宋远山没有回答。这时候雅颂妈妈看两人在沙发那没动，又催起来，“愣在那干嘛？都来喝鸡汤吧。” 宋远山这才站起来，直直地朝餐桌走去。那顿饭吃得异常沉默，宋远山和雅颂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喝着碗里鲜美的鸡汤，却喝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有乔小天嘴里叽里呱啦地笑闹着吃饭喝汤，雅颂妈妈狐疑地看着突然沉默的父女俩，不知道他俩又怎么了。 雅颂晚上回到家就打电话给了陆一鸣，问他在干什么。陆一鸣说还在和南荣一起加班呢，问她怎么了。雅颂没说什么，她说那你好好加班吧，改天再来找我。 第二天傍晚，陆一鸣早早地一下班就来到了雅颂家，他一进门就把一袋牛肉干交给欢呼着过来迎接他的乔小天。 雅颂、陆一鸣和乔巧、乔小天吃完了晚饭，陆一鸣帮雅颂洗好了碗筷，收拾好了厨房。 雅颂对陆一鸣说：“我们出去散散步吧。”陆一鸣答应了，就和雅颂下了楼。 夏天已经来了，连风都有些浮躁。雅颂刚走了一会儿，鼻尖上就冒出了几点汗珠。 陆一鸣用手指抹去了雅颂脸上的汗珠，看着雅颂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便问道：“怎么了？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感觉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雅颂不作声，又走了几步路，她突然开口道：“孙平康讲的有可能是真的，我爸爸可能真的收了人家的贿赂。” 陆一鸣意外地抬起头，“你去问你爸爸了？”雅颂点点头，“他没有直接回答我，但是却追问了我好久为什么知道这回事，是不是听张北光说了什么。” 雅颂接着说：“以我对我爸的了解，如果不是真有事，他不会这么紧张。” 陆一鸣也半天没说话，跟随着雅颂的脚步走了一段，他才开口说：“都过去好几年了，贷款也都还上了，这事儿就已经算翻篇了吧。我们是不是有点太惊弓之鸟了？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 雅颂呼出一口气，“但愿吧，但愿是我们惊弓之鸟，杞人忧天了。但我总觉得那个孙平康没安好心。” 陆一鸣也皱起了眉头，他太知道孙平康这个人了，诡计多端，没理还要搅三分，何况是被他抓到了这么一个大的把柄。 他也和雅颂一样，担心孙平康会趁机借此兴风作浪。但他嘴上却安慰雅颂说：“别担心，随机应变，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总有办法对付他。” 雅颂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陆一鸣看到了街边的冰淇淋店，冲雅颂眨眨眼，问她想吃什么冰激凌吗？雅颂笑了，说要。 陆一鸣跑进店里，买了一大盒八喜朗姆口味的冰淇淋，和雅颂分着吃。又买了两个巧克力甜筒，准备带回家给巧小天和乔巧吃。 夏夜的烦躁被冰激凌的清凉打消了许多，陆一鸣和雅颂你一勺我一勺的，舀着冰激凌吃，仿佛忧虑也被暂时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上午，是畅游出行半年临时股东会召开的日子，陆一鸣一早就去了公司。 钟慕北、钟慕南两位和几个股东包括孙平康都来了，还是钟慕北主持会议，他领着大家一起回顾了上半年的业绩报告。 这一年是网约车行业突飞猛进的一年，畅游出行作为江浙沪地区的主要头部企业，业绩亮眼，主营业务直接翻高了50%。钟慕南还特别提出陆一鸣的电子屏广告收入，也提供给了公司一笔不菲的盈利。 钟慕北表示说，希望股东们都能够像陆一鸣陆总那样，群策群力，给企业更多赋能，创造更好的业绩。 钟慕北、钟慕南是没有想到像陆一鸣这样年纪轻轻的富家子弟，貌似纨绔，竟然这么能干。来公司短短一年多，就贡献出一份额外的附加价值。 并且他们还听说陆一鸣和自己的伙伴还借此成立了自己的新传媒公司，且完成了A轮融资，创意之新，速度之快，真是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容小觑啊。 在临时股东会上，两位钟姓董事对陆一鸣不吝溢美之词，陆一鸣连连摆手，面对这样的夸奖，他不好意思起来。 孙平康始终阴沉着脸，看着陆一鸣受到钟慕北钟慕南的器重，对自己却不理不睬，对自己的建议也不闻不问，他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会议临近结束，陈平康清了清嗓子说道：“钟总，当初您创立畅游出行，我可是没少助力，二话不说，就拿了500万出来支持你天使轮融资，不然现在有没有畅游出行还说不好呢。” 钟慕北连连点头称是，又对孙平康、陆一鸣等四位天使轮投资人，表达了由衷的感谢，说今后一定不会亏待各位。 孙平康却说：“你现在每年股东分红这么少，那么大的平台，那么大的沉淀资金，却一点不肯贡献出来给股东操作一些小投资，这不够意思吧？” 钟慕北正色道：“平台沉淀资金如何投资，每一项投资都是经过股东会董事会正式投票表决的。孙总，您也有一票，我们可都是慎之又慎，恐怕拿了投资人的钱去打水漂，可以说我们对每一位投资人都是认真负责的。” 钟慕南补充说：“没有任何一个股东有一票决策权，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股东持有10%以上的股份。” 钟慕北又暗示道：“其实早期的投资人，如果现阶段和本公司的经营投资理念不相契合，完全可以选择退出，我们享有优先受让权。” 钟慕北的话暗示得这么明显，孙平康反而不吭声了，让他现在退出这么一个如日中天的好企业股份，他可不干！ 第63章 凶多吉少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钟慕北暗示孙平康，如果嫌股东每年分红太少，可以转让自己的股份，在座各位股东都有优先受让权。孙平康听了，心里嘿嘿冷笑，他可没那么傻，为了眼前这点现金分红，就放弃这家发展还不错的企业未来长期收益和或有溢价。 钟慕北见孙平康没再发表异议，就继续将会议进行了下去。 临时股东会结束之后，钟慕北和钟慕南又把陆一鸣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小陆总，耀鸣传媒表现亮眼，给咱们畅游出行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现在想做广告的公司听说趋之若鹜啊，新的一年能不能在畅游出行多投入一些合作？”钟慕南边给陆一鸣倒茶，边客气地问。 钟慕南对陆一鸣和南荣当机立断，成立耀鸣传媒，并且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业绩大增，还得到了几家风投公司的A轮融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当初陆一鸣找到自己说想投一批电子屏放在畅游出行的网约车上，投放一些广告的时候，钟慕南纯粹是一种对自己天使轮投资股东帮忙的心理，他没想到陆一鸣能折腾到这么大。 不仅畅游出行得到了实惠，这一笔平台投放收入相对主营业务来说，利润不算小，并且畅游出行本身也没有什么投入，可以说是零成本，高收益。而且陆一鸣和南荣还迅速地就此业务成立了耀鸣传媒公司，这个机遇钟慕北钟慕南当时完全没有看出来，不然让他们参与投资创立这家公司，他们也求之不得。 所以说这个时代不是没有机遇，而是机遇永远是属于果断、富有创新意识的人才。是否能适时抓住机遇，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偶然，也是厚积薄发的必然。 陆一鸣连连答应，承诺说新一年的合作不会比上一年少，因为畅游出行在他和南荣的新传媒初创期，给予了无私的帮助，他们也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陆一鸣和钟慕北、钟慕南在口头上达成了一致的合作意向，陆一鸣这才从董事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陆一鸣刚一出门，就发现孙平康守在门口，想必刚才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对话也被他一清二楚听了去。 陆一鸣嫌恶地白了孙平康一眼，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孙平康不慌不忙跟了上来。 孙平康随陆一鸣身后走进了办公室，反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孙平康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办公室的茶台前，给自己斟茶倒水。 陆一鸣没理他，自顾自地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浏览报表数据。 喝了一杯茶，孙平康才悠悠开口道：“怎么？去问你岳父了吗？” 陆一鸣明知故问，“问什么？” “你说问什么？” 陆一鸣用手指在桌子上弹了几下，“不是，你想问什么你就去找宋行长问，关我什么事？” “哦？让我去问？那我问了，宋行长脸上可就不好看了……”孙平康不紧不慢地说。 陆一鸣没说话，心中暗忖孙平康要干什么。 孙平康又啜了口茶，“我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一家县里的银行行长收受贿赂区区5万元，给人企业放了六千万贷款，因为贷款逾期，后来不知道这事怎么被抖了出来，那行长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陆一鸣盯着孙平康，“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行长也不好干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啧啧啧……”孙平康没看陆一鸣，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这茶不错。” 陆一鸣站了起来，“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忙，孙总在这慢慢喝茶，我就失陪了。” 陆一鸣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丢下一句话，“道听途说，拿不出证据，何必在这青口白牙？” 孙平康看着陆一鸣头也不回地走掉，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也站起来走了。他心中愤恨地想，咱们走着瞧吧，我奉陪到底。 这天陆一鸣和南荣加班到深夜，陆一鸣强撑着疲惫的双眼，喝了杯咖啡，就准备回家了。 看看时间22：30，陆一鸣忍不住给雅颂发了一个微信：睡了吗？ 雅颂马上回复了过来：我都洗好躺在床上了，马上关灯睡觉，你呢？ 陆一鸣回复：我刚加完班，现在准备回家。 雅颂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快回家吧，辛苦了。明天晚上见。 陆一鸣开车回了家，路上不禁又想起孙平康旁敲侧击威胁的话。孙平康这个人阴险毒辣，不择手段，他要干什么，不可不防啊。 第二天晚上，陆一鸣在雅颂家度过了放松的一晚，吃了雅颂亲手做的饭菜，给乔小天辅导了功课，三个人一起又在客厅里看了一部电影。这样的夜晚，温馨惬意，陆一鸣想这就是将来他们幸福的三口之家，未来的生活预演吧。 直到深夜，陆一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雅颂把他送到楼下，陆一鸣和雅颂拥吻告别。 陆一鸣启动了车子开了大灯，突然发现车窗外面好像粘了一张小纸条。他打开车门，走到车窗前，把小纸条撕了下来。 就着车灯的光线，他展开小纸条，应该不是罚款单吧，这里是划了停车线允许停车的。 陆一鸣把小纸条完全展开，才发现这是一张转账汇款单回执的复印件，金额50万元整，日期：2015年3月18日，收款人：宋娟，付款人信息却有意隐去了。 陆一鸣手里攥着小纸条回到车上，他心里警铃大作，拿起手机马上发了一条信息给雅颂：你们家亲戚里有叫宋娟的吗？ 雅颂回复：那是我姑姑呀，你怎么知道她？ 陆一鸣心里明白了几分，怎么办？他有点慌乱，这就是他要的证据，孙平康拿到了。 陆一鸣回复雅颂说：我也是无意间听别人说起的，你快照顾小天睡觉吧，我回家了。 陆一鸣回到家，把那张转账汇款单回执看了又看，他明白这次凶多吉少，孙平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64章 事不宜迟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几乎一夜没睡，一大早洗把脸就去了畅游出行，他知道这一天孙平康一定会找他。 果然，陆一鸣一进门，就看到了孙平康，孙平康跟着陆一鸣进了办公室，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孙平康又径直走向茶台，边沏茶边说：“你这茶可真不错，我都没喝够。” 陆一鸣不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你想要什么？开个价吧。” 孙平康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孙平康将面前的一杯热茶三口两口喝完，把杯子在茶台上一顿，干脆地说：“一口价，我就要你在畅游出行的5%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陆一鸣其实早料到了他这个价码，他低声说：“我考虑考虑吧。” “行，你慢慢考虑，但老宋那儿可等不及……”孙平康威胁道。 “那你随便吧。”陆一鸣抱着肩膀，看着孙平康。 孙平康见进一步威胁恐吓没用，只好起身离去。心里就赌陆一鸣是个情种，为了女朋友一定会乖乖就范。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拥有畅游出行10%的股份，按照公司章程，自己就能一票决定动用平台沉淀资金的相应比例，为所欲为了。 陆一鸣晚上下班的时候，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办公楼。雅颂等在楼下，看见陆一鸣低着头走出来，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自己。 雅颂用手在陆一鸣面前晃了晃，陆一鸣这才抬头发现了雅颂，他惊喜地说：“诶，你怎么来了？” 雅颂说：“今天小天去上兴趣班了，咱俩去看场电影吧。” 陆一鸣说好啊，雅颂挽着他的胳膊去取车。车子发动的时候，陆一鸣才想起来问：“你想去哪家电影院？咱们看什么电影啊？” 雅颂说了一家影院以及位置，陆一鸣就朝那家影院的方向开过去，车开了一会儿，陆一鸣才想起来问雅颂饿不饿？先去吃点什么？ 雅颂发现陆一鸣今天有点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又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陆一鸣莫名其妙发来的信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姑姑的名字的？” 陆一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你相信我吗？相信我能保护好你。” 雅颂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我当然相信你。” 陆一鸣抽出扶着方向盘的右手，拍了拍坐在副驾上雅颂的腿，“那就好。” 到了电影院所在的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陆一鸣停好了车，冲雅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咱们走吧，你想吃点什么，咱们先去吃点垫垫，然后去看电影。” 雅颂没动，她看着陆一鸣的眼睛说：“一鸣，有什么事情咱们俩共同承担，我不希望你瞒着我，自己一个人去扛。” 陆一鸣微笑着抚摸雅颂的脸庞，“傻丫头，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雅颂还是没有起身，她继续盯着陆一鸣的眼睛，“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姑姑的名字叫宋娟？” 陆一鸣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卷好的小纸条，递给雅颂。 雅颂接了小纸条展开来，仔细地看那一张转账汇款单回执，片刻雅颂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难道是我爸爸借我姑姑的账户接受的贿赂吗？” 陆一鸣只好说：“有可能是的。” 雅颂收起了纸条，“这事你应该告诉我，这是我爸爸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啊。” “我有办法解决，你别担心。”陆一鸣安慰她，“咱们去吃点东西，去看电影吧。这事儿回头再说。” 雅颂只好点点头，下了车跟陆一鸣一起去吃饭，看电影。 陆一鸣虽然没有告诉雅颂，他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但是雅颂却感到莫名的安心。 雅颂过了两天，还是找了个周末回了趟父母家，宋远山仍旧是隔一周从北京回来一次。 雅颂把宋远山叫进书房，她有意把妈妈支开，让她去看着乔小天写作业。 在宋远山的书房里，雅颂直接把那张小纸条递给了宋远山看。 宋远山只瞅了一眼，就沉下了脸，他沉声问雅颂，“这是从哪儿来？” “爸爸，这是真的吗？这笔汇款跟你有关系吗？” 雅颂观察着宋远山的表情说。 宋远山压低了声音又问：“这是谁给你的？” “这是孙平康拿来威胁陆一鸣的。”雅颂咬着嘴唇说。 宋远山把头支撑在手掌上，许久沉默不语，雅颂看不到爸爸此时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后悔莫及，还是担忧恐惧。 等宋远山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的虚弱和疲惫不堪…… 他声音颤抖着对雅颂说：“爸爸对不起你，从小没有照顾好你，让你上大学的时候就遭了那么大的罪，爸爸老想着……老想着能如何保护好我的宝贝女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怎么能带大一个孩子呢？爸爸没有别的本事，只想多赚点钱留给你……” 雅颂走近宋远山，蹲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爸，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我都明白……” 父女二人不禁都流下了眼泪。 乔小天在书房外面喊：“妈，你快来给我检查作业，我的作业写完了。” 雅颂答应了一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走到书房边，又回身对宋远山说：“陆一鸣说，他来想办法。”然后就走出了书房。 宋远山长叹了一口气，陆一鸣年纪轻轻，他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他能对雅颂这么说，并没有避嫌的意思，他还是感激万分，女儿这个男朋友没有选错。 周一一大早例会之后，陆一鸣就去了钟慕南的办公室。他关上办公室的门，让钟慕南屏退了秘书和助理。 在副董事长办公室只剩下陆一鸣和钟慕南两个人的时候，陆一鸣开口说：“钟董，我建议您修改公司章程。” 钟慕南疑惑地看着他，不明就里。 陆一鸣又坚定地说：“80%的股东授权通过，即可更改公司章程。事不宜迟！” 第65章 一笔勾销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又过了半个月，孙平康见陆一鸣始终没什么动静，就沉不住气了。在一个周末的傍晚，孙平康把陆一鸣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正准备下班的陆一鸣看到孙平康，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他把手上的车钥匙抛向空中，又接在手上。 然后陆一鸣返身回了办公室，把车钥匙放在办公桌上，把身上裁剪合身的休闲西服脱掉，一丝不苟地挂在衣架上。 陆一鸣露出里面穿着的同样裁剪合身的衬衫，宽阔的肩膀和优美的腰线。 他走到茶台前，挑挑拣拣，挑中了一盒洞庭碧螺春，从容不迫地泡上了一壶茶，嗅着清淡的茶香，陆一鸣招呼还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孙平康，“孙总，进来呀，你不是喜欢喝我的茶？” 孙平康看不出陆一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迟疑疑地走进来。原来嚣张的人，最怕碰到镇静的人，你一镇静，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嚣张了…… 陆一鸣悠悠地品着茶，也递给孙平康一小盅，孙平康把茶盅捏在手中，没有喝，他等着陆一鸣先开口。 但陆一鸣也没有开口，好像陶醉在这一壶碧螺春中了…… 最后孙平康还是按耐不住，把茶盅放下了，阴沉着脸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等得及，老宋可等不及，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畅游出行5%的股份能不能转给我？” 陆一鸣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好呀，那就转给你吧。” 孙平康闻言一愣，瞪大了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没想到陆一鸣能这么爽快地满口答应。 陆一鸣轻蔑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孙平康，“下周一，咱们就去办股权变更手续。” 孙平康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陆一鸣这小子够大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把整整5%的股份答应转让给了自己。 孙平康虽然赌陆一鸣是个情种，不会对宋远山见死不救，但如果换做自己， 白白割掉这5%的股份，那可真要肉疼死。眼看着陆一鸣这么云淡风轻地就答应把股份转让给自己，孙平康不免觉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孙平康又追了一句，“转让费一块钱。”说着他还从兜里掏出一元硬币，抛在茶台上。 陆一鸣用手指在茶台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我爸爸陆国华和你的债务纠纷也一笔勾销。” 孙平康眼珠转了转，“那不行，一码归一码，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价了。” 陆一鸣捡起那枚硬币，扔出了办公室，“那算了，你带着你的一块钱滚蛋吧。我不转了。” 孙平康虎着脸，突然感觉眼前的陆一鸣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了，什么时候俨然一副谈判高手的样子。 此时的孙平康对陆一鸣这5%的股份垂涎欲滴，他思索了片刻，“那行吧，你小子算是赚了。” 陆一鸣闻言，马上站起来，去自己的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件，展开在孙平康的面前。 孙平康一看，原来是陆国华和孙平康民间借贷协议结清终止证明文件，陆一鸣递了一支签字笔给孙平康。文件上注明，陆一鸣将5%畅游出行股份无偿转让给孙平康之日起，陆国华和孙平康的债权债务关系结清终止。 孙平康这才明白了，看来陆一鸣是早已思前想后，把这件事情的筹码和胜算都已经估算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跟自己见招拆招。 孙平康有一种自己被陆一鸣带节奏走的感觉，但想一想，自己的目的确实也达到了，就是拿到畅游出行5%的股份，这样自己就有了动用平台沉淀资金10%的话语权乃至决定权。 孙平康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买卖还是合算的，于是就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名字，还在陆一鸣的指示下按了手印。 陆一鸣收起了文件，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份文件是在一周前他请律师团队起草的，应该在条款上没有疏漏，确保孙平康拿到股份之后，原先的债权债务可以结清。 陆一鸣把文件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公文包中，然后穿好了西服，沉声说：“那么我们周一在畅游出行董事长办公室见吧，带齐你的证件，我转让股份给你。” 说完陆一鸣再也没有多看孙平康一眼，提着公文包就走了出去。 陆一鸣开车直接去了澳联实业南荣的办公室。他到达的时候，暮色已经沉沉，将近八点钟，南荣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南荣看见陆一鸣走进来，忙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南荣给陆一鸣看了几份报表，说：“你上次的建议确实有效，我们上个月的广告转化率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并且我们在电子触摸屏上增添了下单入口，这算我们的直接转化率了，并且还有销售额分润。” 陆一鸣看着报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好呀，南荣，我看咱们的耀鸣传媒有你的主持，算是在新传媒这个领域站稳了脚了。” 南荣正准备再说什么，陆一鸣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南荣停下来，看着陆一鸣。 陆一鸣把手放在南荣的肩膀上，“兄弟，这几年你帮我爸爸承担了太多的压力，我真心觉得无以为报。” 南荣不知道陆一鸣为什么此时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害，你别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因为老陆，我怎么能认识你小陆呢，我又怎么能担任澳联实业的总经理，并且和你联合创始了耀鸣传媒？” 南荣继续说：“我反而以为，或许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银行业只是我事业的一个起点，机缘巧合，实业才是发挥我才能的通途。” 陆一鸣很了解南荣，他是一个可以直面挫折曲折，化阻力为动力的男人，这些品质在南荣身上熠熠生辉，使得陆一鸣愿意去相信他，辅助他。 陆一鸣了解地点点头，直视着南荣说：“感谢你兄弟，一直都没有抱怨我爸爸给你扔下的烂摊子。但是，从下周起，咱们欠孙平康的债就算两清了。” 说完他拿出了那份文件给南荣看，南荣吃惊地看着文件，惊讶地抬头看着陆一鸣：“你怎么会？怎么会放弃了畅游出行5%的股份？假以时日，咱们在澳联和耀鸣的盈利，就能还得清孙平康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坚持了这么久，却白白放弃畅游出行的股份呀！” “你已经决定了吗？”南荣再次问陆一鸣。 陆一鸣毫不犹豫地回答：“对，这次你听我的。” 第66章 股权转让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周一上午，陆一鸣和孙平康准时到了钟慕北的董事长办公室。 钟慕北看着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感觉有些奇怪。孙平康志得意满地先落座，示意陆一鸣赶紧把来意告诉钟慕北。 陆一鸣也没有拐弯抹角，就直接告诉了钟慕北，他要把股份转让给孙平康。 钟慕北吃惊地张大了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小陆总，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从畅游出行退出呢？而且你这股份如果要转让，我可以回购呀。” 孙平康打断钟慕北的建议，“不，陆一鸣这5%的股份是指名转让给我的，其他股东接手不了。” 钟慕北没反应过来，仍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陆一鸣。陆一鸣点了点头，“对，这是我和孙总之间的私下协议，我的股份是无偿转让给他的。” 钟慕北更吃惊了，无偿转让？小陆该不会是被这孙平康给胁迫了吧，听说孙平康黑白两道通吃，有一些黑社会的背景在身上。 钟慕北自从七八年前初创阶段，接受了孙平康的天使投资之后，也暗暗后悔过几次，不想和这种人过深地交往。如果再重新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创业失败，恐怕也不愿意接受孙平康当时的五百万投资。 钟慕北对陆一鸣——陆国华的这个独生子，从最初的看不上眼，到后来的刮目相看，再到如今的愿意在事业上与之同行。今天突然听陆一鸣说自己要退出畅游出行的股份，并且拱手让给了孙平康这个老油子。 这是钟慕北万万没想到的，但他看陆一鸣主意已定，再加上孙平康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钟慕北把助理叫进来，让他把股东之间股权转让所需的文件证照都准备好，预约好工商行政管理局下午的办理排号，交代助理下午跟陆一鸣和孙平康跑一趟工商管理局。 下午四点钟，正式办完了股权变更，孙平康满意地看着新鲜出炉的企业变更通知书。 陆一鸣微微一笑，“孙平康，从今天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不再相扰。” 孙平康嘿嘿笑了几声，“那是自然，我们之间两清了。” 陆一鸣再没说什么扬长而去，不过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雅颂，而是直接跑去了城东支行。 陆一鸣直闯张北光的办公室，啪的一声，把那张转账汇款凭条回执拍在张北光的桌子上。 张北光看陆一鸣来意不善， 赶紧让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先出去，自己关上了门。他皱着眉看了那张回执单，“怎么？陆先生有何贵干？” 陆一鸣冷冷地看着张北光，“是你给孙平康透露的信息，对吗？我已经用我畅游出行的股份满足了孙平康的胃口，这事就算了了。但我警告你，像你这种趋炎附势，两面三刀的小人，早晚有一天会栽跟头。宋叔叔这件事，我相信你也脱不了干系，从此以后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再搅出些事情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陆一鸣抓起那张凭条回执，撕得粉碎，丢到了张北光脸上，张北光看着陆一鸣这架势，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一鸣在走出张北光办公室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又抛下一句话：“还有，宋雅颂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再打鬼主意了。”说完陆一鸣甩门而去。 周围办公室的人都探出头张望，张北光尴尬地走到门口一挥手，“都干活去，没你们什么事儿！” 陆一鸣看看时间还早，雅颂应该还没下班呢。他马上开车去了花店，买了一捧雅颂最喜欢的郁金香，朝着H大开去。 陆一鸣手捧着郁金香，站在雅颂今天上课的阶梯教室门口，刚没几分钟下课，铃声就响了。 好多学生从阶梯教室里涌出，俊男拿着鲜花自然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随着那些好奇的目光，陆一鸣挺直着脊背，一手捧着郁金香，另外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一身裁剪精良、勾勒身材线条的衬衫西裤把陆一鸣衬托得长身玉立，贵气十足。 雅颂一走出教室，一眼就看到了手捧郁金香的陆一鸣。她惊喜地接过郁金香，把脸靠近柔嫩的花瓣，轻轻贴上去。 她从花瓣枝叶间用含笑的眼睛去看陆一鸣，只见他也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陆一鸣一把拉过雅颂的手，带着她奔跑起来。夏末的操场，知了声声，浓密的绿荫。微风拂过雅颂轻盈的裙裙，雅颂露出修长的双腿，跟随着陆一鸣的脚步，奔跑在校园里。 陆一鸣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雅颂没提防， 一头扑进了陆一鸣的怀抱。 陆一鸣拢了拢雅颂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雅颂，我希望我能永远的保护你，守护我们的生活平安喜乐。” 雅颂嫣然一笑，看起来比郁金香还要娇艳，陆一鸣一时之间有点看呆了。 雅颂说：“陆先生，你又抽什么风呀？发生什么事了吗？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陆一鸣揽住雅颂的肩膀向前走去，想了想说：“你放心吧，宋叔叔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孙平康不会再来威胁我们了。” 雅颂惊异地转过头，“是吗？孙平康那个老狐狸肯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吗？” 陆一鸣微笑着点点头，雅颂停下了脚步，“我觉得肯定不简单，你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代价，他才肯放过我们，放过我爸爸。” 陆一鸣又摇摇头，“没付出什么代价，只不过不该是我的还了回去。” 雅颂继续惊异地盯着陆一鸣的脸，想要找出答案。 陆一鸣边走边说：“其实你刚认识我的时候，觉得我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你是对的。我从小就不思进取，因为我不缺钱，那是我爸爸的钱。我上澳洲最好的贵族学校，一个人住着大房子，刚大学毕业就拿着爸爸留给我的企业股份，每年轻松地拿几百万分红，衣食无忧……” 陆一鸣微微皱起了眉头，“但……那是我该得的吗？最近一年我经常思考这个问题，我在南荣身上，在你身上看到了新的答案。” 陆一鸣转身面对着雅颂，“雅颂，我希望我能配得上你，我能给你一个以我的能力给你的最好的未来。” 第67章 防患未然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孙平康拿到了让陆一鸣转给他的5%股份，马上就去财务部查看了畅游出行当月财务报表，截至目前为止平台沉淀资金为4个多亿。 孙平康美滋滋地想，可以先动用4,000万投到自己的方便DAI去，然后再找赵全水之流在平台司机中宣讲宣讲，给予高息，就会有一部分司机不会月结劳务费。这么一来，这可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 孙平康盘算好计划，就去了钟慕南的办公室，他一进门便开口道：“钟总，你想必已经知道了，陆一鸣5%的股份转让给了我，我现在持有畅游出行10%的股份。之前我给您的建议，现在恐怕可以考虑操作了吧。” 孙平康得意地瞄着钟慕南，心想多少次给你建议你不执行，你不执行，我自有办法执行，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慕南边忙着手上的工作，边说：“老孙你来得刚好，正好有一个临时股东会议，我已经通知了各股东，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我有事情要宣布。你赶紧先去会议室吧。” 孙平康不耐烦地想，临时股东会议竟然没有人通知到自己？还拿不拿我当回事？算了算了，看在我手上已经拿到10%股份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今天临时股东会议，想必也要宣布我孙平康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持有畅游出行10%股份这件事吧。配角都通知了，主角没通知？ 孙平康这么想着，反倒也不恼火了，志得意满地朝会议室走去。孙平康到了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其他股东也来了，包括陆一鸣。 他心想，这回股东会议是陆一鸣最后一次参加了吧，你小子以后也不是股东了，跟畅游出行没什么关系，就让你参加这最后一次吧。 钟慕南走进会议室，先做了一个说明，“今天董事长去了北京出差，今天这次临时股东会议是他授权我召开的，事情不多，也就是公布两件事。” 孙平康、陆一鸣和其他股东都鸦雀无声，等着钟慕南宣布。 钟慕南首先先公布了一个消息，“大家都知道，我们畅游出行在七年前初创阶段，接受过四位天使投资人的投资，其中包括孙平康孙总和陆一鸣陆总各五百万投资，稀释到目前，各持股比例为5%。就在前天，陆总把自己名下持有的5%股份转给了孙总。那么截止目前为止，陆总退出了畅游出行所有股份，而孙总持有畅游出行10%的股份。” 大家听到钟慕南宣布股权变更事宜，脸上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心里都在嘀咕，小陆总是出于什么原因，在企业的上升期，突然抛了手上的股份，并且转给了孙平康这个人。 孙平康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在座各位一圈，心想论手段，你们这些人哪有一个比得上我？就连董事长恐怕都得乖乖听我的投资建议咯。 钟慕南话锋一转，“另外还有一项变更，也是近日发生的，我也宣布一下。” 陆一鸣低头不语，孙平康心想还有啥事儿？赶紧宣布，我还有下一步呢，你们都不得不服从。 钟慕南看了孙平康一眼，继续说：“我们畅游出行的规模已经越来越大，随着股东人数增多，股权进一步分散，出于公平谨慎原则，近日我和部分股东商议修改了公司章程。” 孙平康心想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听到钟慕南又接着说：“公司章程第十一条第二小节，经持有公司股份10%股东同意，可对公司投资方向作出部分决定权，并动用公司闲余资金10%对该投资方向作出投资决定。在一周前，这条公司章程已经作出更改，变更为：经持有公司股份30%股东同意，可对公司投资方向作出部分决定权，并动用公司闲余资金10%对该投资方向作出投资决定。” 孙平康一惊，拍案而起，“钟慕南，你私自修改公司章程，这符合公司法规定吗？修改公司章程这事我怎么压根不知道呢？” 钟慕南手心朝下，往下压了压，示意孙平康坐下，“孙总，稍安勿躁，我正是遵循本公司章程规定，修改公司章程须80%以上股东同意，在座各位，我是否征求了你们同意？你们是否签字授权了修改此条公司章程？” 在座的几位股东纷纷点头，表示是经过了自己授权的。孙平康环视四周，发现绝大部分股东都是知道此事的，而且也都做了授权同意。包括陆一鸣平静的表情，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才知道这件事情。 孙平康指着陆一鸣，“你……你竟然给我下套？” 陆一鸣微笑着说：“孙总，何有下套一说？您巧取豪夺，我这5%的股份可是无偿转让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在座的其他股东闻言，才知道原来陆一鸣是无偿转让了股份给孙平康，脸上纷纷有些愤慨的表情。看来孙平康拿到陆一鸣的股份，可并非正常合理，连转让费和溢价都没有，这不欺负人家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城府不深，好糊弄嘛。 各位股东们心里不免对孙平康又多了三分反感，看来他想方设法掌握这10%股份，必定会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举动。幸好钟副董先下手为强，防患于未然，把公司章程及时修改了。 钟慕南把工商行政管理局下发的更改公司章程和股权变更通知书，一一传阅下去，孙平康盯着公司章程变更通知书，眼睛简直能冒出火来。 钟慕南最后又说，“这次临时股东会议要宣布的内容主要是这两项，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和钟董事长商议过，把现任监事胡老免职，任命陆一鸣为新任监事。胡老年龄大了，也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了，陆一鸣年轻有为，为咱们公司做出了很有创新的贡献，现在他也不是公司股东了，担任监事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大家觉得呢？” 各位股东纷纷点头赞同，钟慕南表示那就这么办，下周任命新的监事上任。 钟慕南宣布散会。 孙平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一鸣：“你行啊，你……走着瞧。” 陆一鸣轻蔑地说：“哦，我忘了跟你说了，张北光已经把所谓证明凭证复印件销毁了，你别以为他能帮你，他也想独善其身，怎么可能被你拖下水？” 说完陆一鸣扬长而去。 第68章 近水楼台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已经连续加班了半个月了，除了澳联繁多的事务，还要加班给耀鸣传媒的几个核心员工开会讨论、布置任务、汇报工作。 所以南荣和陆一鸣把耀鸣传媒的办公室就租在了澳联办公楼的对面，这样方便南荣兼顾。 陆一鸣自从退出畅游出行的股份之后，也把大部分时间泡在了耀鸣传媒，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广告投放区域、时间以及精准转化成功率的领域。 这一天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南荣和陆一鸣还拉着企划部的经理讨论下一季度的投放黄金时段分区，讨论得连时间都忘记了。 总经理助理冯倩倩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陆一鸣随口答，请进。 冯倩倩端来了三杯热咖啡，递给三位领导，南荣抬头看了一眼，“小冯，你还没下班呀，早点回去吧。” 冯倩倩拢了拢长长的卷发，伸展了一下身上穿着的职业套装，一条膝上的西装包身短裙勾勒出她性感的身材。 她乖巧地说：“南荣总、陆总，你们还在加班呢，我怎么能先下班呢。我陪着你们吧，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讲。” 南荣和陆一鸣都没听清冯倩倩说了什么，他们俩都没搭话，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着今晚讨论的问题，并时不时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一阵脚步停下，“一鸣，南荣，说好了回家吃饭又不回，现在都几点了？”一个嗔怪的声音这么说。 陆一鸣和南荣抬头看时，却原来是雅颂，她无可奈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人，雅颂一手拿了一个大的保温桶，另外一只手牵着乔巧。 冯倩倩看到陆一鸣急忙跑到了门边，接过了那位长腿美女手上的保温桶，南荣也走过去，直接用手牵了那位肤色雪白，身材瘦弱，一身黑色乔其纱连衣裙的女孩，把她带到了沙发边，照顾她坐下。 冯倩倩有些惊奇，这两位总裁平常都很少对女性表露出丝毫感兴趣的态度，这也是她感觉纳闷的地方，两位总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么会对美女从来都不屑一顾呢？ 反正自己在他们俩面前晃来晃去，极尽妩媚之能事，从来都没有看到他两个的神情有丝毫兴趣，好像自己只是一尊雕像一样。这深深地伤了冯倩倩的自尊心。 当初冯倩倩应聘到耀鸣传媒，一是因为公司初创已经完成A轮融资潜力大，二是离家近，三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对公司这两位年轻的总裁有点犯花痴。 这两位总裁无论哪一个都颜值过人，年轻有为，在家世良好的冯倩倩眼里，自己事业发展如何，赚钱多少不重要，反而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是比较外貌协会、正值择偶黄金期的她所看重的。 冯倩倩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身材高挑、明艳照人，大长腿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一件T恤，扎着马尾，就已经赢了。冯倩倩嘟着嘴，自己是属于性感艳丽挂，再加上留学法国回来，也是属于万里挑一的美女了。是比不上她吗？ 再看另外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南荣总裁比较在意的，身材瘦小，好像没发育开似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肤色虽然雪白，但总感觉怯生生的。这个总不如自己出挑了吧？冯倩倩又嘟了嘟嘴。 雅颂指示接过保温桶的陆一鸣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下面的一桶是我今天煲好的鱼汤，上面有一份红烧排骨和一份龙井虾仁，另外还有一份清炒芥兰，还带了米饭，你们俩呀，都不知道我和乔巧等了一晚上，算了，乔巧说还是直接给你们送来吧。” 企划部的经理笑着退出了办公室，也去吃自己的外卖去了。冯倩倩却还不识趣的站在办公室，她不甘心就这么退出去。 陆一鸣边把菜肴和汤摆在办公桌上，边陶醉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哇，真是太香了，我和南荣何德何能，能吃到两位大美女亲手送上门来的大餐。” 南荣笑着随手把自己的那杯咖啡递给乔巧，乔巧正准备喝，南荣又阻止她说：“不行，你晚上不能喝咖啡，我给你倒杯白水吧。” 冯倩倩马上走过去拿了一个杯子 ，准备去倒水。南荣却阻止了她，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自己亲自去倒。 南荣贴心地把一杯水递给乔巧，乔巧 喝了一口说：“你快和陆一鸣去吃饭吧，待会儿就凉了。” 南荣答应着说好，就走过去和陆一鸣一起吃起饭了。雅颂问：“红烧排骨会不会味道有点淡？” 陆一鸣和南荣抢着说不淡，刚刚好。看两个人的吃相，雅颂也知道他们俩是真饿了。 雅颂心疼地看着陆一鸣，“不是，你们俩也真是的，饿了也可以点外卖吃，不至于把自己饿成这样吧。” 陆一鸣边夹了一口虾仁，边说：“外卖有什么好吃的？哪有你烧的菜好吃？” 雅颂和乔巧都笑了。 南荣抬头看见仍然站在办公室的冯倩倩，又说了一句：“小冯，你先回家吧，这没你的事儿了，辛苦了。以后我们加班，你不用等，如果有需要你做的工作，我们会告诉你的。” 冯倩倩哦了一声，才退了出去，她走到外面走廊上，看到企划部经理在另外一个办公室埋头吃着外卖，就走了进去，装作无意地说：“这两位女士是咱们两个总裁的什么人啊？” 企划部经理边吃边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一个应该是南荣总裁的妹妹吧，好像听公司其他员工提过一次。” “妹妹？”冯倩倩的眼亮了一下，“那另一个呢？是陆总的女朋友吗？还是太太？” 企划部经理又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道，两位总裁很少带家眷来，你怎么这么八卦呢？” 冯倩倩没理他，嘟着嘴走开了，心想妹妹还好，自己还有机会。再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这么两个爱加班、工作狂的总裁，自己作为助理，凭自己的美貌难道不能搞定一个？ 冯倩倩暗暗下了决心，准备出击。她就不信了，凭自己的美貌性感加家境学历背景，还配不上其中一个？冯倩倩一向眼高于顶，好不容易有看得上眼的对象，怎么会轻易放手？ 第69章 目不斜视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和陆一鸣吃完了雅颂送来的饭菜，陆一鸣不好意思地看着雅颂说：“有个事儿……那个……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议题，今天还是要讨论出来个结果才好。” 雅颂收拾着保温桶，看了陆一鸣一眼，“意思就是让我们先回去呗。” 陆一鸣小心翼翼地看着雅颂的脸色说：“啊……行，还是……不行啊？” 雅颂噗嗤一笑，“怎么不行呀，工作狂。”说完她就提着保温桶走到沙发边，拉起了乔巧的手，“乔巧，我们先走吧，他们都嫌我们烦了。” 陆一鸣连连摆手，“哪有？哪有嫌你们烦，你们来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但是，但是……确实还有事情没忙完嘛，没办法送你们回去了。”陆一鸣挠着头说。 南荣看了看时间，“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去吧，一鸣你先跟策划部经理把上一个问题捋一遍，我去去就回。” 乔巧连忙阻止道：“不用了，你们好好加班，尽快完成。” 雅颂也说：“我是开车来的，你们既然吃完了饭，我现在开车就带乔巧回去了，哪用得着你们送呀。你们快忙吧。” 说完雅颂就拉着乔巧走出了办公室，南荣没再强求，他迅速地重新进入工作状态，和陆一鸣他们讨论了起来。 雅颂拉着乔巧的手，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被还没走的冯倩倩看在眼里。她疑惑地想，难道这个叫巧巧的女孩子竟然是个瞎子？南荣的妹妹是个瞎子？ 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三个人才伸着懒腰满意地合上了案卷和电脑，南荣说：“辛苦了大家，明天就按照这个方案布置工作。” 陆一鸣答应着，看了看时间，随手给雅颂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我们加完班了，现在回家去。雅颂竟然也回了一条：好晚呀，路上小心点，晚安。 陆一鸣心想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晚给雅颂发信息，害得她也一直等着，但不发信息汇报一下，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而且雅颂恐怕也是等着自己汇报完才会睡呢。这真是甜蜜的负担呢，陆一鸣顿时心头柔情蜜意。 在南荣和陆一鸣关上办公室的门和灯，拿上车钥匙，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冯倩倩仍然没有走，她好像是困了，歪头趴在办公桌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南荣皱了一下眉头，轻轻拍了下冯倩倩的肩膀，“小冯，你怎么还没走呀？我们都下班了。” 冯倩倩睡眼惺忪地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哦，你们都忙完了，好的，那明天见！南荣总。” 南荣想了想问：“你家在哪个小区？我看能不能顺路送你一下。” 冯倩倩不好意思地说，就在附近的名门公馆，自己打个车，起步价就到了。 陆一鸣马上说：“我不顺路，那我先走了。”说实在的，陆一鸣觉得这个冯倩倩奇奇怪怪的，说了几次让她先走，办公室里又没有她要忙的事情，一直等到现在，难道是让他们承她的情吗？这种矫情他看不惯。 南荣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我顺路送你回去吧，下次不要这样了。” 冯倩倩开心地点点头，一路小跑地拎着香奈儿单肩包，跟在南荣的身后。 南荣看她穿着超高的细跟高跟鞋，包臀的短裙，走起路来并不是很方便。他心想真搞不懂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穿，上班还是要便于行动的衣着比较好吧。但他没说什么，他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是什么，或许是要漂亮？但他也不觉得这叫漂亮。 冯倩倩上了南荣的车，是澳联给他配的一部SUV，冯倩倩打量着这车，估计也就三十几万，稳重大气，就像南荣的为人形象。 不像陆一鸣开的那辆跑车显得尊贵帅气有范，果然，男人开什么车也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的性格和形象。 冯倩倩在车上给南荣指着路，她偷偷瞄了一眼南荣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像刀刻的一样，清晰的下颌线，坚毅的嘴唇，宽阔的肩膀。她不禁又有些犯花痴，陆一鸣是帅，但是南荣却更有男子气概，各有各的魅力。 唉，只要有一个能成为她的男朋友，她冯倩倩就心满意足了。 没过十几分钟，名门公馆就到了，这是一个出名的别墅，没想到冯倩倩住在这里。南荣说：“小冯，那你快回家吧。再见。” 冯倩倩下了车，还依依不舍地站在路边。南荣发动了车子，目不斜视，没回头就把车开了出去，消失在冯倩倩的视线里。 冯倩倩第二天又殷勤地在总裁办公室进进出出，一会儿给南荣倒水，一会儿又给南荣送了几份不必要的文件，直晃得南荣眼晕，他停下了手下的键盘说：“小冯，你去一下澳联，把我办公桌上没处理的文件拿过来吧。” 当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南荣心想赶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加班处理一下文件，下午再过去澳联那边。 冯倩倩答应了，就去了澳联实业。澳联和耀鸣在办公楼就隔了一条马路，冯倩倩很快就到了澳联的总经理办公室。 她整理着办公桌上一摞文件，刚准备离开，突然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这小男孩好奇地看着冯倩倩，“你是谁呀，怎么进南荣叔叔的办公室呢？” 冯倩倩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男孩，“我是南荣总的助理，耀鸣那边的，南荣总让我过来拿文件。” 小男孩哦了一声，没说什么，等了片刻，冯倩倩正准备离开，小男孩突然开口来了一句，“你穿的裙子不好看，你长得也没有乔巧姐姐好看。” 冯倩倩顿时脸就沉了下来，巧巧？那个弱不禁风的瞎子吗？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难道跟一个小孩争辩自己更漂亮吗？ 她眼珠转了转问：“巧巧是南荣总的妹妹吗？” 小男孩回答道：“对呀，你知道乔巧是我的什么人吗？” 冯倩倩摇摇头，小男孩故作神秘地说：“等我长大，乔巧会嫁给我的。她会跟着我回美国的。” 冯倩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小男孩是做梦的吧。 这时候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陈问问，你又溜哪去了？”看见了小男孩，男人招了招手让小男孩出来，自己却急匆匆地先出去了。 冯倩倩脑子转了转，问陈问问，“这是不是澳联集团公司的约翰总裁？” 陈问问点点头说：“对，这就是我的爸爸约翰陈，等我们回美国的时候，我们会把乔巧带走的。” 冯倩倩又打趣道：“到底是你喜欢巧巧，还是你爸爸喜欢巧巧呀？” 陈问问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我们都喜欢。”然后他就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冯倩倩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一个瞎子？有这么大魅力？ 第70章 鸿鹄之志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冯倩倩把澳联的待处理文件带回了耀鸣传媒的总裁办公室，南荣头也没抬，示意她放在办公桌上。南荣边迅速浏览着文件，边吃着一盒刚打开的盒饭。 冯倩倩在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又来端给南荣，“我刚才在澳联您的办公室碰到了一个外国小男孩。” “哦，陈问问吧，下午约翰总裁要来给我们开会，应该是把陈问问带去了。”南荣仍然没有抬头，还在忙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约翰总裁和陈问问认识您的妹妹？”冯倩倩打了一杯咖啡，端到南荣的桌上。 “嗯？哦，嗯。”南荣简单的几句语气词，冯倩倩没明白，还待再问，南荣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了。冯倩倩只好识趣地离开了南荣的办公室。 中午匆匆加完了班，南荣眼看下午会议时间到了，急忙拿着一摞处理完的文件，跑回了澳联实业。 冯倩倩看着匆匆大步流星离开的南荣，心想这位公司创始人真的是个超人，同时管理两家企业，还都是总裁暨总经理的位置，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事无巨细。 不过如此敬业的男人，挺让冯倩倩欣赏的，虽然她外貌协会，但是如果是一个草包绣花枕头，她也是绝对看不上的。 南荣晚上又回到耀鸣传媒加班，陆一鸣也没有下班。 他若有所思走进南荣的办公室，进门就说：“我怎么估算着，其实今年中国的市场基本耀鸣已经占领了先机。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现在国外的网约车品牌 Uber是全球最大的网约车平台，2009年成立，目前已经覆盖全球超过700座城市，另外还有Lyft、EUrOpCar、HertZ、BUdget、AVIS、SiXt租车……” 南荣抬起头，看着陆一鸣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海外的市场更大，耀鸣更应该抢先一步，占领市场，免得不久之后被人复制。” 陆一鸣连连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南荣用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在办公桌上敲击，“那么，我们就不能安于现状，我们应该迅速地借助资本把我们的模式复制到全球，这样我们的事业版图才能呈几何状分裂扩张，让别人无可复制，咱们成为这个领域的龙头和巨无霸。” 陆一鸣和南荣互相对视，仿佛眼神看到了对方的心里去，这两个年轻人野心勃勃，雄心壮志，那么，可以借助的资本在哪里？ 南荣在有了这个决心之后，第一时间又去了黑SHI基金去找了罗刚师兄。他把自己和陆一鸣的打算坦白地告诉了罗刚。 罗刚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南荣师弟，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的耀鸣传媒能够发展得如此迅猛，同时也没想到你的志向还远非如此。如果你的想法是要把市场占领到全球，那么需要的资本加持就不仅仅是A轮B轮这么简单了，你有想过寻找机会直接上市吗？” 上市？南荣有点懵，在他的概念里上市公司应该不是一个初创两年多的企业可以干得了的吧？ 看着南荣疑问的眼光，罗刚回复了他心中的疑问，“对，没错，在国内通过IPO实现上市的过程是极为漫长且充满挑战的，有很多条条框框，耀鸣传媒需要假以时日，才能积累达到基本条件，而达到基本条件之后，再申请IPO则又需要论年计的漫长过程。” 罗刚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是在投资圈，并非没有捷径可走，你可以考虑借壳上市。” 借壳上市？这个南荣也听说过，而且在大学里的投资课也讲过一些理论上的原理。但是南荣仍然觉得这很遥远，他有点搞不清楚罗刚是不是被自己的远大志向给吓到了，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罗刚缓和了口气，“我知道你很诧异，借壳也没那么容易，首先借壳也需要成本，尤其是合适的实壳，比空壳的成本更加高昂。但是总归是一条路吧，你可以考虑一下。” 南荣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他心想自己和陆一鸣的雄心壮志可能真的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了。 但企业追求快速的资本运作和市值管理，借壳上市能够使企业迅速获得大量的流动资金，提高企业的财务实力和市场竞争力。耀鸣传媒可以利用这些资本市场的资金进行投资和研发，从而实现业务的多元化和全球化。 南荣对此非常向往，但也知道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许他只能把这个念想放在心里，伺机而动。 晚上南荣和陆一鸣难得没有加班，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去了雅颂家，雅颂和乔巧开门发现他俩来了，都感到非常惊喜。这两个工作狂，已经有些日子天天没日没夜地泡在公司，没来看过她们了。 乔小天也跑出房间，勾上了陆一鸣的脖子，打了几转，才肯下来。 雅颂说今天得好好地做一桌子菜，慰劳慰劳你们两个。陆一鸣也忙跑去厨房打下手，他发现其实目前最快乐的时光是和雅颂在厨房里忙碌，那是一种对未来生活的预演，也是他现在拼命工作拼事业的动力源泉。 在厨房里和雅颂摘菜洗菜烧菜，对陆一鸣来说，已经成为了难得的休闲充电时光。 南荣识趣地没有进厨房帮忙，而是坐在沙发上，和乔巧一起静静地待着。乔巧问这段时间忙吗？累吗？南荣回答不累，感觉挺充实的。 南荣告诉了乔巧他去找过罗刚，就和陆一鸣对耀鸣传媒的发展和计划请教了罗刚的意见，以及罗刚告诉自己借壳上市等等资本市场运作的优点和难度。 乔巧认真地听着，她虽然听不大懂，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南荣和陆一鸣的耀鸣传媒发展得很好，并且他们的志向还不止于此，可能有了更远大的目标。只不过这样的目标实现起来是困难重重，山高水远。 南荣轻声问乔巧：“我的西施，你会觉得我好高骛远、痴心妄想吗？” 乔巧波澜不惊地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的越王勾践三千越甲可吞吴。” 第71章 中国壳王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罗刚不久后，给南荣来了一个电话，他说：“你不要过于地忙于自己手头上的事务性工作，还是要多参加一些投资圈的论坛宴会，多结交投资圈的大咖，这样才能寻找到一些弯道超车的机会。” 南荣听罗刚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闭门造车，车造得再好，可能也不能适应这个时代的高速发展。 于是罗刚告诉南荣，周末有一场投资圈的嘉年华宴会，届时会有很多北上深的投资圈黑马、大咖和重量级人物到会，他有两份邀请函，可以给自己的合作伙伴，投后企业。因此他私心里想邀请南荣和陆一鸣参加，南荣知道机会难得，连连称谢。 罗刚还告诉南荣说，可以带上女性舞伴，这是礼仪也是社交手段。南荣答应了，他马上打了电话告诉陆一鸣。 周末那天，陆一鸣带上雅颂，和南荣一起参加了这次投资圈嘉年华盛会。 嘉年华举办在杭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宴会大厅，满场的来宾言谈举止不凡，衣着得体，相谈甚欢。 陆一鸣胳膊上挎着雅颂，走入了宴会大厅，居然被他碰到两三个澳洲的同学，他惊喜之余，就和多年未见的同学寒暄了起来，这才知道这几个同学目前的工作圈子也是在北京或者上海，投资这个领域。 陆一鸣的同学看到他身边的雅颂，都不禁露出艳羡的目光，怪不得陆一鸣在澳洲期间，没怎么跟女孩子Date过，那些澳洲的小野猫们都拿陆一鸣没什么办法。原来陆一鸣转脸在国内就交上了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女朋友。 陆一鸣也能感觉到几个同学对他的艳羡，不禁很是得意，雅颂悄悄碰碰他的胳膊，悄声说：“我们去花园走走。” 陆一鸣点点头，马上带着雅颂，告辞了同学信步走进了花园。 雅颂边走边问陆一鸣，“你怎么回国之后都不怎么跟同学联系的？” “我有点社恐。”陆一鸣这么解释说。 “我倒不觉得你社恐，我是觉得你过去在人际关系方面有点无欲无求，特立独行。” 陆一鸣觉得雅颂这个总结确实更贴合他的性格，他微笑着点点头，怎么雅颂这么了解自己呢？ 雅颂挽着陆一鸣的胳膊在花园里透了会儿气，说：“好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别让南荣一个人在那应酬。” 陆一鸣答应着就和雅颂又进入了宴会厅。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气度不凡的据说是投资界的重量级人物，在麦克风处讲话。 南荣和陆一鸣站在人群中，举着香槟凝神认真听着这位投资界大咖的讲话。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看起来都对这位大咖很是崇敬。 人群中听到有人低语，介绍这位重量级投资界大咖是某投资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冯世坤，据说被华尔街戏称为“中国壳王”-The King Of SPAC。 冯世坤举着麦克风，援引GOldman SaChS分析师称，未来几年SPAC将带动3,000亿美元的并购市场。一场盛宴已经开始，美国证监会很有可能在未来敲响警钟，更改会计准则，将SPAC投资人所持有权证（WarrantS）从权益（EqUity）项转为资产负债表中的负债。新SPAC发行数量因此会大幅度减少，但目前仍是SPAC淘金之年。 南荣和陆一鸣对视一眼，全神贯注地听着冯世坤专业而又自信的讲解，少顷，冯世坤走下来。 南荣心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大咖，但当他走上前去，冯世坤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他也就没好再挤进去。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是南荣总吗？你也来了？” 南荣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原来是冯倩倩，只见她身穿一袭性感的露肩晚礼服，珠光宝气，晃着手中的一杯香槟，笑盈盈地朝南荣走来。 南荣和陆一鸣都感到有些意外，在这场宴会上看到冯倩倩，冯倩倩也看到了陆一鸣和他身边的雅颂。 冯倩倩礼仪周全地向自己的两位老板和雅颂打着招呼，看起来她对这类的宴会非常的熟悉，且游刃有余。连礼服和珠宝都和这宴会相得益彰，显得华贵和庄重。 冯倩倩看雅颂只是穿了一条无袖的银灰色真丝长裙，脖子上也空空的，只是在耳朵上戴了一双闪烁的耳钉。但高挑的雅颂站在陆一鸣身边，优雅从容大方，仍旧那么明艳照人。 冯倩倩觉得自己又输了，她转向南荣，看南荣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不远处的冯世坤，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向人群中走去，冲南荣和陆一鸣勾了勾手，她拨开人群，站在了冯世绅的身边。 冯倩倩娇滴滴地挽着冯世坤的胳膊，撒娇地说：“老爸，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位年轻有为的老板。” 南荣和陆一鸣都愣了一下，冯世坤竟然是冯倩倩的父亲？怪不得冯倩倩住在那个有名的别墅区呢。 冯世坤感兴趣地说：“哦？你的两位老板也来了？就是你们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你怎么不早说呢？” 冯倩倩嘟了一下嘴，神态娇媚，“哎呀，我只是个小员工，老板们什么活动我怎么能知道？我们只是巧遇罢了。” 南荣听到冯倩倩这么说，感到有几分尴尬，“冯小姐，你不要这样说，只是这是一场私人的宴会，跟公司业务无关，所以也没想到要告诉咱们公司员工来着。” 冯世坤不介意地笑了笑，“我这个女儿，不是学投资也不是学金融的，她是读法律的，偏偏又不爱去做律师，白白有一个律师从业资格，她爱去你们这样的新锐初创公司，我也是支持的，多磨砺多学习嘛。” 冯倩倩又撅起了嘴，“哎呦老爸，你也管得太宽了，我只不过是想离家近点，但是工作嘛，我也是有兴趣的。” 冯倩倩又对冯世坤说：“老爸我记得跟你讲过，我们公司可是很有前景的，你能不能指点指点？” 南荣和陆一鸣也急忙表示，愿意洗耳恭听，请教SPAC上市的相关流程和条件。 冯世坤引着南荣和陆一鸣向一处沙发走去，那边的人们纷纷起立，向冯世坤微微弯腰示意问好，也好奇地看着这两位年轻人怎么会得到了冯世坤的青睐。 冯世坤落座后，有侍者又托了一盘香槟和小食过来给他们取用。 冯世坤没有拿，他目光炯炯，看着眼前两位年轻人问道：“你们也对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上市有兴趣？” 第72章 不解风情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和陆一鸣在投资圈嘉年华宴会上巧遇了“中国壳王”冯世坤，并且意外得知了，原来冯世坤的女儿就是南荣的助理冯倩倩。 那天冯世坤悉心地向南荣和陆一鸣讲解了很多关于SPAC的内容，SPAC（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y）即特殊目的收购公司，由发起人牵头向原始股东大部分为机构投资者募集资金，设立特殊目的公司在证券交易所上市。 这个公司只有现金，没有实业和资产，需在两年内投资并购欲上市的目标企业。目标公司将通过和已经上市的SPAC合并，实现上市融资目的。 这种融资方式诞生于上世纪90年代，并很快成为市场关注热点，但在2008年金融海啸之后陷入低谷期。目前方兴未艾，可以说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南荣和陆一鸣听了冯世坤的讲解，就明白了，假如说耀鸣传媒能够成为某发起人慧眼识珠，投资并购的目标企业，那么就能够实现和已经上市的特殊目的公司合并，实现上市融资的目的。 听冯世坤对耀鸣传媒的一些点拨和见解，能看得出他对南荣和陆一鸣创立的耀鸣传媒颇为欣赏。 那天两个年轻人和这位投资界大咖聊了很久，直到宴会结束，才握手告别。 雅颂在回家的路上问陆一鸣：“你们公司的冯倩倩看不出来，有个背景这么深厚的父亲呢。” 陆一鸣点头称是，表示他也没看出来，他心想像冯世坤这种人物的女儿不应该是像雅颂一样知书达礼的知性女性吗？ 当初招冯倩倩进来，就是因为她是学法律的，南荣觉得公司员工中应该有一个精通法律的。陆一鸣倒没看上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性感女郎。 第二天一早，冯倩倩还是按时到了公司上班，还是穿着她平常习惯穿着的职业套装，但裙子包臀略短，有着她一向的性感作风。 南荣已经早进入了总裁办公室，对着电脑键盘如飞。冯倩倩探了探头，走了进去问：“南荣总，早上好。” 南荣仍然没有抬头，回了一句，“早上好，小冯。” 冯倩倩抿了抿嘴唇，“南荣总，你以后就叫我倩倩吧。”她不喜欢小冯这个称呼，好像甲乙丙丁，阿猫阿狗似的毫无存在感。 南荣不解风情地抬头看了一眼冯倩倩，“哦，好的，小冯。”说完就又低下头，忙起手上的工作。 冯倩倩简直郁闷了，她没再说什么，给南荣的茶杯添上茶水，把他处理好的文件带出去，准备分发到各部门去。 经过昨晚那场宴会，冯倩倩本来以为南荣会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个男人仍然沉醉于工作，丝毫没把自己当回事儿。 冯倩倩真的感到有些沮丧，难道自己姣好的外貌，良好的教育背景，尤其再加上这样的身家背景和父亲，仍然不能引起这个青年才俊的丝毫兴趣吗？ 冯倩倩继续观察了几天，果然，南荣好像把自己在宴会上的经历以及冯倩倩的身世背景完全抛诸到了脑后。他还像以往那样埋头工作，公事公办，对自己几乎不理不睬。 除了正常的工作交代，连句亲切的问候和玩笑话都没有，仍然对自己小冯小冯地叫着。冯倩倩觉得委屈极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她越是使出浑身解数，在南荣身边晃悠，或温柔体贴，或娇媚勾引，但南荣完全不为所动，好像她是一个透明人似的。这简直对她的自尊心和信心是一个双重打击。 又到了周末，这一天突然有人送了一捧白色的百合到南荣的办公室，南荣签收了，把百合小心翼翼地养在一个装满了水的大玻璃瓶里。 临下班，冯倩倩送文件进来的时候，好奇地打量着这束纯洁无瑕的白色百合，当时南荣正在埋头写着一张卡片，入神得居然没有留意到冯倩倩进来的脚步声。 冯倩倩把文件放在桌上，说这些需要批阅。南荣说先放着吧，明天他会过来加班，今天要先走一步。 冯倩倩吃惊地疑问，南荣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文件都要耽搁到明天了，这可不像是他一向的作风。 陆一鸣恰在这时探头进来问了一句，“听雅颂说，你今天要去给乔巧过生日？” 南荣应了一声，“你也过去吧，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陆一鸣摇了摇头说：“我和雅颂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我们俩也有活动，我们带乔小天出去。”说完还冲南荣眨了眨眼睛。 电灯泡？ 冯倩倩闻言，疑惑地问：“巧巧不是你的妹妹吗？” 南荣难得露出了笑容，“对呀，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妹妹。你觉得这百合花是不是和她很般配？” 冯倩倩有点没明白青梅竹马的意思，她不以为然地小声嘟囔说：“过生日，送娇艳的玫瑰多好。” 南荣不同意地说：“我不这样觉得，百合花清雅脱俗，才最配乔巧。” 南荣今天不知不觉话有点多，“我和乔巧都是诸暨人，诸暨是西施故里，我常常觉得西施就应该长得像乔巧那般模样，见之忘俗……应该就像这百合花一样吧。” 南荣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那是冯倩倩从来没看到过的。 说完南荣拿起卡片和百合花，离开了办公室，走之前还对冯倩倩说了一句：周末快乐啊，小冯。 冯倩倩呆呆地站在办公室半天都没有动，原来这个乔巧并不是南荣的亲妹妹，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她在他心里像西施一样美丽脱俗。 可是，可是乔巧明明是个瞎子呀，这些男人一个一个都是着了什么魔，放着自己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却对一个瞎子趋之若鹜。 冯倩倩不能理解，南荣不是想让耀鸣传媒上市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至少能让他少奋斗五到十年。自己这样的家世背景，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瞎子？ 冯倩倩彻底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第73章 殿堂级钢琴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兴冲冲地捧着百合花来到了雅颂家，来开门的却是蹦蹦跳跳的陈问问。 南荣一进门，就看到约翰陈衣冠楚楚地站立在客厅中央，看到了南荣马上说：“人到齐了，咱们走吧。” 乔巧犹豫地站起来，“南荣，是你吗？我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南荣忙说：“我怎么会不来呢？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他走上前去把一大捧百合花放在乔巧的怀里，“你闻到了吗？是百合花，白色的。” 乔巧深深地嗅了一口气，“闻到了，好浓郁的百合花香。我好喜欢呀！” 南荣又轻声说：“生日快乐，你今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吧。” 乔巧犹豫地说：“约翰先生……他早就来了，听问问说我今天过生日，他说要带我们去吃生日餐。” 约翰陈这时才开口，“南荣，乔巧，咱们出发吧。” 南荣本以为今晚只有他和乔巧度过一个温馨的夜晚，没想到还有约翰陈和陈问问，他有点失望。但是很快他就爽快地答应，“走吧。” 约翰陈这天晚上精心布置了一个特别精致的生日宴，虽然乔巧看不到，但是南荣却目不暇接。 那一道道精美的餐食，一件件精致的餐具，以及约翰陈选用的背景音乐，都是乔巧最爱的名家弹奏古典钢琴曲，乔巧果然听得入了迷，连东西都忘了吃。 陈问问叽叽喳喳的，把各种好吃的在乔巧的盘子里堆成了小山，还不由分说把食物塞进乔巧的嘴巴。 乔巧边听音乐，边忙不迭地嚼着陈问问喂到她嘴里的食物，自己手中的餐具却是基本一下都没碰。 生日宴接近尾声，约翰陈让人缓缓地推进来了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 他走到乔巧身边，让乔巧扶着自己的手，慢慢地走到了三角钢琴面前，扶乔巧在钢琴前的琴凳上坐下。 乔巧在琴键上试了几个音，侧耳倾听，那琴音叮咚，高音轻盈，低音浑厚，在南荣这样不懂钢琴的人耳朵听来也分外悦耳。 乔巧欣喜地抚摸着琴键，一曲中国风的钢琴曲在她指尖下倾泻而出，空灵柔软，若隐若现的音符在黑白琴键上，在乔巧纤细的手指上灵动跳跃着，轻盈旋转着，飘逸摇曳…… 曲毕，安静了十秒钟，约翰陈和乔巧几乎在同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约翰陈问的是：这是什么曲子？ 乔巧问的是：这是什么钢琴？ 乔巧先回答说：“这是中国的一个芭蕾舞剧《鱼美人》中的选曲《水草舞》，表现的是水草随波漫舞的场景。” 约翰陈陶醉地回忆刚才的钢琴曲，果然如此。他回答乔巧说：“这是德国殿堂级钢琴博兰斯勒，它被许多欧洲国家指定为皇室收藏乐器，有德国陛下、维多利亚皇后、俄国沙皇、丹麦国王、奥地利国王、土耳其回教郡主、萨克森王以及巴伐利亚国王等等。” 乔巧爱若珍宝地抚摸着钢琴，确实是一架好琴，连她的弹奏技巧都仿若被拔高了很多。 约翰陈微笑着说：“乔巧小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乔巧慌忙站起来，好像被烫了手一样，“不，不不，这太昂贵了，我不能收，假如有幸……偶尔能弹奏一下它就好。” 乔巧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架钢琴，摸索着往前走，南荣紧赶几步，过来扶着她的手走回了餐桌。 其实南荣心里有一个疑问，这么大的三角钢琴，乔巧即使收了，放在哪儿啊？雅颂家可没多大。 约翰陈热情地继续表达，“乔巧，我不懂钢琴，这对我来说完全没有用处，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作为生日礼物，我觉得你会喜欢。” 陈问问也拍着手说：“GOOd！乔巧姐姐，你收下吧。” 约翰陈想了想又说：“假如你是觉得雅颂小姐的家放不下这么大的钢琴，那么我可以在杭州或者诸暨购买一套大些的房子，来摆放这架钢琴，你可以住在那里，还可以邀请雅颂小姐与你同住，都是可以的。再或者将来你愿意去往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是城市，我都可以把这架钢琴运往那里。” 约翰陈还补充说：“现在我可以先替你保存它，但它是属于你的！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语叫做，红粉赠佳人，宝剑赠侠士。那么钢琴赠乔巧，可好？” 乔巧面对着约翰陈异想天开的建议，她不无尴尬地沉默了。 约翰陈没有再勉强乔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再次衷心地祝乔巧生日快乐，结束了这场生日宴。 南荣开车送乔巧回家的路上，也一路沉默无语，他在猜测着那架钢琴的价值，恐怕至少得上百万。还有约翰陈许诺搭配这架钢琴的大房子，就更不知道价值几许了。 南荣送乔巧到了家，雅颂已经在家了，乔巧一进门便问：“我的百合花呢？”雅颂说：“我用水养好了，是南荣送的吧？” 乔巧点点头，转头对南荣说：“谢谢你，今天来陪我过生日，今天我很开心。” 南荣木讷地说：“生日快乐，乔巧，早点休息。” 南荣转身下了楼，在楼下他才发现口袋里还装着那张小小的贺卡。他心里突然想到，乔巧又看不到，为什么自己要写这张贺卡呢？ 他默默地把贺卡叠好，放在手心，知道不用送出去了…… 这一个晚上，南荣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周一上午，南荣又早早去了办公室，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陆一鸣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走进来皱着眉问：“听说昨天乔巧过生日，约翰陈也在？那我和雅颂还躲出去干嘛？” 南荣情绪不高地说：“人家约翰总裁也是乔巧的朋友，我没有权利拒绝人家给乔巧过生日呀。” 陆一鸣挠了挠头，“那倒也是，约翰陈人也不错，换做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冯倩倩也走了进来送文件，陆一鸣见状就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冯倩倩看着南荣的脸色，试探着说：“昨天约翰总裁和那个陈问问都去给乔巧过生日的呀？” 南荣点点头。 冯倩倩又说：“我想也是，约翰总裁不是挺爱慕乔巧的吗？” 南荣抬起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冯倩倩若无其事地说：“当然是听陈问问说的，我还听他说约翰总裁向乔巧求婚了呢。乔巧答应了跟他去美国。” 南荣听到这话，如当头棒喝，惊呆在了那里…… 第74章 无以为报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冯倩倩看到南荣惊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咬着嘴唇悄悄地退了出去。 冯倩倩想那外国小孩确实是说他爸爸喜欢乔巧的，要带乔巧去美国，自己也不算说谎，这样一想她就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南荣一上午都过得心烦意乱，不是这里签错了字，就是那里算错了数据，后来他索性合上电脑，闭目养神。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说，约翰陈确实是一个稳重而又有责任心的男人，如果他爱上了乔巧并且求婚成功，他应该为他们开心才是。 虽然他这么想着，但是却情不自禁心头拥堵，慌乱不堪，他这才发现假如乔巧离开，他所努力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接近下班的时候，冯倩倩轻轻地小步挪进了办公室，她感觉得出，今天南荣一天都不在工作状态。她不禁觉得有些内疚，她在南荣桌上放了一张邀请函。 南荣听到响动，睁开眼看到冯倩倩递上来的邀请函。 冯倩倩解释道：“这是我爸爸让我送给您的，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参加。” 南荣打开邀请函看了一眼，原来是冯世坤在私宅举办的一场小型宴会，冯倩倩补充道：“我爸爸请来的都是这几年和他合作成功美国上市的企业家，以及创投圈的一些投资家。” 南荣看了一眼时间是本周末，他点点头说：“好的，小冯，我一定准时参加，感谢令尊。” 冯倩倩见南荣答应了，心中暗喜，就退出了办公室。 周末冯倩倩家的别墅，被装扮的焕然一新，数不清的香槟美酒自助餐和鲜花地毯被运送进来，一一装点妥当。 冯倩倩却赖在冯世坤的书房，迟迟没有去打扮自己。冯世坤意外地看着宝贝女儿，怎么今天不醉心于梳妆打扮了？ 冯倩倩嘟着嘴说：“你可答应我了，今天会引荐几个出色的投资人给我们老板。” 冯世坤用研究的目光看着女儿的脸，“我还没见你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过，哪怕是你的老板。” 冯倩倩马上心虚地上前拉住冯世坤的手，前后摇动，“哎呀，老爸你又拿我开心。” 冯世坤锐利的眼光继续盯着冯倩倩，这让她感觉更不自在了，索性心一横，脱口而出说：“对，我是暗恋我们老板了，你觉得他给你当女婿怎么样？” 冯世坤这才忍不住笑了，“对嘛，你有话就直说，什么你们老板他们老板，在我看来不就是个小屁孩，企业嘛，做的是还不错，但是这种企业在中国一抓一大把，凭什么要用我的资源？” 冯倩倩继续撒娇说：“你所谓的一抓一大把的企业老板，都像我们老板这么帅吗？你可知道我的，可别给我介绍什么歪瓜裂枣。” 冯世坤一愣，倒是点了点头，“也是，像这么外表出色的年轻企业家倒也不多。你呀，长得帅能当饭吃？能当饭吃，怎么还有求于我呢？” 冯倩倩马上适时地拍马屁说：“那当然，您冯老一开口，猪都能飞上天。谁还不知道中国壳王鼎鼎大名呀！” 冯世坤满意地点了点头，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快去梳妆打扮吧，我的大小姐，你们老板来了，你总不能这副模样去迎接吧？” 冯倩倩连忙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在偌大的衣帽间挑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南荣好像还是喜欢清纯那一挂，所以就挑了一条款式保守的白色长裙，然后坐在化妆台前认真地化起妆来。 当冯倩倩走下楼梯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南荣。她径直走过去，热情地冲南荣打招呼。 南荣猛地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冯倩倩，今天她的妆很素雅，并且还一改往日风格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雅致。 南荣这才发现，原来冯倩倩长得也还不错。 周围已经站了三三两两的来客，眼看着冯世坤的独生女儿冯大小姐如此热情地直奔南荣而来，都不免对南荣有些刮目相看。 冯世坤也走下了楼梯，热情地招待着来宾。冯倩倩引着南荣走到父亲身边，冲父亲使了个眼色，冯世坤好像没看到似的，冯倩倩跺了下脚，暗暗着急。 冯世坤突然拦住了刚刚准备擦肩走过去拿水果的中年绅士，“南荣，这位你认识一下，去年在华尔街成功上市了两家企业的投资家 MiChael。” 南荣连忙弯腰示意，冯世坤又说：“这位是南荣耀阳，杭州的新锐企业家，你可要好好跟他聊一聊，这家企业看看能不能成为你的猎物呀？” 中年绅士哦了一声，马上对南荣有了兴趣，和南荣攀谈起来，冯世坤拍了拍南荣的肩膀，“好好聊， MiChael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我全力配合你。” 中年绅士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自然明白冯世坤的意思，强大的资本和新锐、有卖点的企业结合，往往想达到一个目的，无往而不利。 这都是资本圈这些大咖们惯玩的套路，这在普通人看来遥不可及，在他们手心中却唾手可得，玩得溜转。南荣越是接触得多，越是发现自己如井底之蛙，不能望其项背。 一个晚上的时间，冯世坤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提携南荣和不少投资界的大咖攀谈请教。冯倩倩也在旁边嘴甜地叫着那些叔叔 UnCle，拜托他们多照顾她的老板，搞的南荣很不好意思。 最后 Party要结束的时候，南荣特意向冯倩倩表示了感谢，冯倩倩不在意地说：“嗐，我老爸的圈子嘛，你觉得有用你就尽管用，只要对咱们公司有利就行。” 南荣心想冯倩倩这么肯帮忙，是不是应该跟陆一鸣商议一下，给她加薪升职。 再一想，恐怕冯倩倩来自己的公司就职也纯粹是玩票性质，自己给她开的那点薪水，相对于冯世坤的资产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他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如何回报冯倩倩了…… 第75章 情有独钟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Party结束以后，冯倩倩特地亲自把南荣送出了她家那所超大的别墅，在花园别墅门口，在那扇雕刻着花纹的铁艺大门前，冯倩倩依依不舍地向南荣挥手道别。 南荣走出去了很远，她还在遥望着他的背影，站了很久，才返回别墅。 冯倩倩上了楼梯，走到二楼父亲的书房，果然冯世坤已经坐在书房喝茶了。冯倩倩抱着冯世坤的脖子亲了一口，“谢了老爸。”说完就跑去盥洗室卸妆洗澡去了。 冯世坤摇了摇头，真拿这丫头没办法，不过这丫头的眼光倒还不错，这个南荣看起来还真是个好苗子。 当冯倩倩告诉南荣说， MiChael约了自己的父亲冯世坤，要和南荣单独见面聊一下耀鸣传媒的项目，南荣感到难以置信。 他和陆一鸣带上了这两年耀鸣传媒的优秀案例资料，欣然前往。 这次冯世坤约到了他自己公司位于CBD中心区的写字楼大厦，在长长的会议桌前，冯世坤的团队和MiChael的团队一起听取了南荣和陆一鸣的详细报告。 MiChael的团队提出了几个尖锐的问题，比如说耀鸣传媒如果将业务扩展到海外，将会如何应对海外不同的文化和市场？ 耀鸣传媒初创这两年虽然业绩不错，但是利润率还是偏薄，是否在投入产出把控上偏弱等等。 MiChael的投资团队几乎有半数对耀鸣传媒在海外借壳上市投了否定票，但也有半数持积极意见。 MiChael最后总结性发言：这要看耀鸣最终能拿出多少资本，来投入这场豪赌。 南荣和陆一鸣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没底，自知家底薄，拿不出多少资金来。 冯世坤眯着眼睛听着他们唇枪舌战、据理力争，等大家都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他便开了口，“这个本钱嘛， MiChael你不用担心，我看好的项目，自然会跟投，我投出去的砝码，自然不会空手而归。” MiChael信任地一笑，心想就等你老冯这句话了，否则你攒这个局，我会来吗？ MiChael团队一一起立，和冯世坤团队成员、南荣和陆一鸣一一握手，尽数离开了会议厅。 南荣和陆一鸣也打算起身告辞，他俩走到楼下的时候，南荣又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把手上的资料留给冯世坤一份。 于是他让陆一鸣先去开车，自己又乘电梯到了冯世坤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恭敬地说：“冯董，这份我们公司的资料，我忘了留给您一份。” 冯世坤点点头，示意他放在办公桌上，然后突然开口道：“你和倩倩，我看倒是挺合适的，你什么时候来家玩，我让她妈妈单独招待你。” 南荣顿时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冯倩倩和他？可能冯世坤是误会了？ 南荣有点慌不择言地试图解释几句，“冯董，小冯是我公司的助理，我们是同事关系。您好像误会了。” 冯世坤有点惊讶，“不会吧？难道你没看出来倩倩那丫头她挺喜欢你的。” 南荣更加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他压根就没看出来。 冯世坤没再说什么，这还让他再说什么呢，总不能强行把自己的女儿塞给人家吧。 南荣尴尬地说：“冯董，那我先走了。”冯世坤点了点头。 南荣上了陆一鸣的车还在尴尬，陆一鸣看出他的神色不对，问他怎么了，南荣没说话。 陆一鸣又说：“感觉冯世坤好像在帮我们，如果他肯出手，那貌似我们耀鸣传媒上市都是有可能的。” 南荣已经没有那么乐观和兴奋，他明显感觉到这里边有什么不对，这不是他所能把握和接受的，这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南荣闷闷不乐地回到耀鸣传媒的办公室，低头沉思了好一会，直到冯倩倩走进来，端给他一杯咖啡。 冯倩倩察言观色问：“南荣总，今天去我爸那儿聊的不好吗？” 南荣点点头，回过神来看见是冯倩倩，又摇摇头，他顿时觉得十分尴尬，他捕捉着脑海里的信息，试图组织语言跟冯倩倩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南荣看着冯倩倩关切的神情，终于开口说：“令尊，令尊好像误会了，他可能以为我们俩在……恋爱……” 话一出口，南荣有些脸红起来。 冯倩倩这才明白了，她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盯着南荣说：“他没误会，我是喜欢你。” 南荣没想到冯倩倩会这么直白地讲出来，这下他更不知道怎么招架了。在大学里，之前在银行里，确实也有女孩主动追求过他，但他一般就是装傻，就糊弄过去了。从来没有碰到过冯倩倩这么性情直率的女孩子。 冯倩倩毫不气馁，她看着脸有一些红的南荣，“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不配做你的女朋友吗？” 南荣被逼到了这里，就不得不说句话了，他缓缓道：“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情有独钟，我的心里有一个情有独钟的对象，可能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没有变过了……” 冯倩倩逼问道：“是乔巧吗？” 南荣点了点头。 冯倩倩叹了一口气，“可是，乔巧已经打算和约翰总裁去美国了。” “并且……”冯倩倩索性和盘托出，直言不讳，“你知道我的父亲冯世坤对耀鸣传媒，对你的帮助会有多大，他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谁又会拒绝呢？” 南荣缓缓抬起头看着冯倩倩，他用抱歉的语气说：“小冯，真的谢谢你对我的青睐，但是感情的事，我们都知道，是不能勉强的。” 冯倩倩终于收起了她咄咄逼人的神采，她咬了一下嘴唇，恼羞的神色笼罩了她的面庞，她终于跺了一下脚，无可奈何地跑了出去。 南荣没有看清楚冯倩倩有没有哭，但愿她没有。他不知道这么直白地拒绝一个女孩子会不会真的很让人伤心。这事儿他没干过。 冯倩倩冲出办公室的时候，差点撞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陆一鸣身上。她又羞又恼地越过陆一鸣，跑走了。 陆一鸣慢慢地举起双手，对着南荣做出了鼓掌的样子，“ 走啊 brO，加班去！” 第76章 避而不见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巧几乎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南荣，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听不时来看雅颂的陆一鸣说，公司业务挺稳定的，南荣也挺忙的，一切都好。她就没说什么。 乔巧并不好意思向陆一鸣要求转达给南荣，让南荣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她。她想南荣一定是忙疯了，才没有功夫来看自己。 但是陆一鸣还是经常来看雅颂呀，乔巧心里叹了一口气，人家雅颂毕竟是陆一鸣的女朋友呀。自己算什么呢，南荣青梅竹马的妹妹，还不是亲妹妹，又远了一层。 其实陆一鸣也搞不懂南荣在想什么，他和雅颂都能看得出来南荣对乔巧一往情深，不止是对妹妹那么简单。 而且那一天陆一鸣也明明听到了南荣对冯倩倩明确的拒绝，冯倩倩的家世背景显然可以让南荣以及耀鸣传媒一步登天，但是南荣想都没想，就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这一点陆一鸣也非常赞同，感情不能拿来做交易，哪怕是诱惑再大。但这一点在当今这个社会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呢？ 因此陆一鸣对南荣的欣赏又增加了几分，哪怕是耀鸣传媒因此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也更为南荣富贵不能淫的品质而喝彩。 换做是他自己，如果拿和雅颂的感情去换飞黄腾达，那他宁愿永远都寂寂无闻，做个小人物。 尽管南荣坚守了自己对乔巧的感情，但陆一鸣最近怎么叫他一同去雅颂家看两个女孩，南荣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自己。看起来南荣像是在躲着乔巧，避而不见，不应该呀…… 两家公司的业务工作确实繁忙，但也还没有忙到偶尔去看望心爱的女孩的时间都没有。陆一鸣大为不解，不知道南荣脑袋里在想什么，劝了几次，他也就不再勉强南荣了。 其实陆一鸣不知道的是南荣黯然神伤了好久，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离乔巧太近，而影响到乔巧已经做出的要跟约翰陈去美国的决定。 南荣想如果乔巧跟约翰陈去了美国，那么约翰陈一定就可以尽快地安排乔巧手术，不惜一切代价，不惜重金把乔巧的眼睛治好。 乔巧虽然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对光明的渴望，但南荣知道她只是不想为难自己最亲近的人。 她假装着随遇而安，已经习惯了周围的黑暗。但事实上，乔巧怎么会不渴望能重见光明，重新看到这个世界？还有她心爱的钢琴，如果能恢复了视力，她一定会成为一位优秀的钢琴家。这是乔巧的梦想，也是南荣的心愿。 但是南荣目前都没有这个能力去实现乔巧的梦想，现在乔巧既然碰到了约翰陈这么有实力又有责任担当的男人，愿意为她支付高昂的医疗费治疗眼睛，又送给她那么昂贵的钢琴，甚至还有房子和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些都是乔巧这么美好善良的女孩应该得到的，不是吗？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她的这些权利呢？ 南荣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这些想法，他只是把这些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他只希望乔巧能如愿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南荣不知道，在乔巧的心里，他却是她最大的心愿和向往，远胜于钢琴，甚至远胜于光明…… 这一天约翰陈特意来了澳联实业找到南荣，他兴冲冲地给南荣带来了一份香港创投高峰论坛的邀请函。 约翰陈说：“南荣你一定要去参加，我也会去，这次高峰论坛大咖云集，一定会对澳联实业以及你们的耀鸣传媒有很大的帮助。” 南荣感谢地接过邀请函，说自己一定会去参加，对约翰陈无微不至的帮助，南荣一直觉得感激不尽。 约翰陈晚上去乔巧那儿接陈问问的时候，又诚恳地邀请了乔巧跟他一起去参加香港的这次高峰论坛，因为据说论坛结束之后，主办方还安排了一场维多利亚港的游轮宴会。 约翰陈很希望能带乔巧同去，宴会上听说邀请了一个著名的钢琴家，会有一场小型钢琴音乐会。另外他还透露说南荣也会同去。 乔巧听到久负盛名的那个钢琴家的名字，心里就动了一下，再听约翰陈说南荣也会去，她就决定了答应这个邀请，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南荣。 恰好南荣因公也要参加，那她不就可以顺便见到南荣了吗？想到这里，乔巧欢欣雀跃，马上答应了约翰陈。 一周之后，南荣和约翰陈就乘飞机准备去往香港。在机场，南荣看到了久未见面的乔巧，乔巧好像又消瘦了一些，她娇小的面孔上乌黑的大眼睛，依然如一潭深水，安静而神秘。 乔巧平静地说：“南荣，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南荣垂下了眼睛，“我挺好的，乔巧你过得好吗？” 南荣的面容也有些消瘦，显得轮廓更加棱角分明。 我过得不好，乔巧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南荣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太忙了而已。 乔巧在心里替南荣找了一万个理由，却唯独没有想过南荣是不是在躲着自己呢？ 过了安检，登了机，约翰陈让乔巧坐在自己身边，南荣刚要坐下，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姿窈窕、打扮妖娆的年轻女子提着登机箱，也登上了飞机，她搀扶了一下身后的长者。 南荣看得清清楚楚，原来竟然是冯倩倩和冯世坤父女两人。他记得冯倩倩这几天是休了年假，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她。 原以为冯倩倩会在自己拒绝之后很快辞职的，但这个女孩子倔强得很，非但没有辞职，还好像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若无其事地继续做南荣的助理。南荣尴尬了一阵子，也就顺其自然了。 冯倩倩眼尖地看到了南荣，她马上上前打了招呼，说：“咦，你也要去香港呀？” 冯倩倩当然也看到了乔巧和约翰陈，她向约翰陈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发现自己和父亲的座位离他们也不远。于是冯倩倩提出和约翰陈换一下座位，请约翰陈和自己的父亲交流一下。 冯世坤知道了约翰陈的身份，也微笑着向他发出了邀请。约翰陈轻声问乔巧可以吗？ 冯倩倩不由分说就搂住了乔巧的肩膀，“乔巧，我可是久闻你大名，我们在公司见过的。让我坐在你的旁边吧。” 乔巧只好点了点头，于是在飞机起飞之前，冯倩倩坐在了乔巧的身边。 冯倩倩无所顾忌地盯着乔巧的侧脸，果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怪不得南荣耀阳对你一往情深。 第77章 维多利亚港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飞机降落在香港机场的时候，冯倩倩一副俨然乔巧好闺蜜的样子，这让约翰陈放心了不少，也抵消了几分愧疚之情。 本来他应该在飞机上一路照顾乔巧的，却被换到了冯世坤的身边。在路上，约翰陈得知原来冯世坤也是和他们一样，前往同一次创投高峰论坛。 南荣默默地看着冯倩倩一路上和乔巧亲昵地玩笑，也看到她尽力在照顾着乔巧，他心想看来冯倩倩也是个大气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自己拒绝她，而把怨气撒在乔巧身上。 三天的创投高峰论坛顺利地进行着，乔巧哪儿也没去，就待在酒店里休息。冯倩倩后来看乔巧一直没有出门，也就没有再去参加第二天的论坛会议，而是主动留在酒店跟乔巧作伴。 约翰陈和南荣因此对冯倩倩十分感谢，冯倩倩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反正我对创投说实话也不感兴趣。我来香港也只是度假散心来的。” 南荣参加了三天的高峰论坛，结识了不少创投圈的大咖，交流之下，他也越来越明白其实耀鸣传媒的上市之路并非易事。如果没有冯世坤这样有资金实力，又有人脉关系的重量级人物鼎力相助，基本上近几年都是没可能的事情。 意识到了这一不争的事实，不知不觉间，南荣也变得佛系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多学习，多磨砺自己吧。 在高峰论坛的尾声，冯世坤踱步走到了南荣身边，在香港此次高峰论坛上，冯世坤依然备受瞩目。南荣连忙向冯世坤尊敬地问好，冯世坤摆了摆手，“怎么样？南荣，这三天收获大吗？” 南荣马上表示收获很大，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冯世坤微微一笑，“小伙子，还想耀鸣传媒上市吗？” 南荣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自知目前的实力是绝无可能达到，但是他也承认这仍然是他的梦想。 冯世坤也点了点头，赞赏地说：“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需要我老头子帮忙，你随时和倩倩来家里找我，她妈妈也还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成为我的乘龙快婿，耀鸣传媒上市，没有什么不可以。”冯世坤说完拍了拍南荣的肩膀，就走掉了。 南荣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我想靠自己，南荣想说的是这句话。 最后一天晚上就是主办方举办的游轮宴会，夜游维多利亚港。 约翰陈和南荣，带上乔巧来到了维多利亚港，南荣看了一眼约翰陈绅士地端着胳膊，让乔巧把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向登船口走去。 几个高峰论坛上新结识的朋友看到了南荣，急忙上来寒暄，拉着南荣向游轮上走去。南荣又看了一眼被约翰陈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乔巧，就随着这几位朋友率先登船而去。 冯倩倩也挎着冯世坤的胳膊走了过来，冯倩倩看见乔巧，马上亲热地拥抱了乔巧，她惊讶地说：“哎呀乔巧，今天的夜风还是有点凉，你应该披一个羊绒披肩的。另外你怎么没有戴珠宝呢。” 约翰陈耸耸肩膀，乔巧已经很美丽了，不过羊绒披肩应该是需要，这是自己欠考虑了。 冯倩倩马上说：“约翰先生，您先和我的父亲上游轮，我带乔巧去一下我的房间，我去拿一条羊绒披肩，另外我还有一套珠宝首饰，我想给美丽的乔巧小姐戴。” 乔巧本来想拒绝，但是冯倩倩不由分说就拥着她往酒店的方向走去。约翰陈又耸耸肩，那就随她去吧。 冯世坤做出请的手势，约翰陈和冯世坤并肩向游轮上走去。 冯倩倩拥着乔巧，很快回到了酒店房间，她在行李箱中取出一条柔软细腻的羊绒披肩披在乔巧的肩膀上。拿过乔巧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 再取出一套巴罗达珍珠项链和耳饰，拉乔巧坐在梳妆台前，她亲自把珠宝佩戴在乔巧白皙光洁的脖子上和耳垂边。 冯倩倩满意地打量着乔巧说：“乔巧，你知道吗？你可真迷人，如果我是个男人，也会对你着迷的。” 乔巧不安地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想要谢绝冯倩倩的好意，但是冯倩倩哪里肯依，她拥着乔巧的肩膀，不由分说离开了酒店房间。 冯倩倩拥着乔巧朝着游轮走去，突然她紧张地轻叫了一声，“我的戒指？！大概是刚才拿羊绒披肩的时候，我摘掉放在梳妆台上了。你在这里等我，乔巧，我很快回来。” 说着冯倩倩还照顾乔巧坐下，乔巧并不知道那是哪里的座椅，摸起来舒适柔软，乔巧就坐了下来。 南荣走上游轮之后，就时不时地向四处张望，他想找找乔巧在哪里，但是始终都没有看到乔巧的影子。 约翰陈和冯世坤也边聊边走上了游轮，他们在一路上碰到了好多老朋友和熟人，都在向他们寒暄打招呼。这一路寒暄下来，等约翰陈站定在游轮上，游轮已经启程了。 繁华的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美轮美奂，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在东方之珠的颈带上，让人流连忘返。 约翰陈突然紧张地问正观赏着夜景的冯世坤，“令爱和乔巧上游轮了吗？” 冯世坤不慌不忙地环顾四周，“应该上来了吧，这也好一会儿了。”他没有觉得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一场游轮宴会，寻常得很，有没有赶得上，也没什么打紧。 但约翰陈担心的是乔巧，第一次认识乔巧的时候，就是因为乔巧的眼睛看不到，所以才拜托自己送她回家。自己这次把乔巧带来了香港，怎么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呢？ 约翰陈连忙在游轮上寻找起乔巧，不久他碰到了南荣，南荣也在寻找他和乔巧。当南荣得知是冯倩倩陪着乔巧上船的，他不禁心一沉，预感到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南荣立刻拨打了乔巧和冯倩倩的手机，没有一个人接听。 此时此刻，乔巧和冯倩倩的手机都摆在冯倩倩的梳妆台上，和那枚璀璨夺目的珠宝戒指一起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78章 街头演奏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乔巧独自坐在那儿等待，夜风凉了，她裹紧了肩上的羊绒披肩，她感觉已经等了好一会，却不见冯倩倩回来。 她的心底涌出一丝不安，用手在四周划了一下，听说香港的治安很好，她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巧的手划到了一片光滑的木板，她仔细地用手摸索，感觉好像是一个琴盖？她试了试抬起来，果然是一架钢琴？ 冯倩倩竟然是把她安排坐在了一个琴凳上？ 不知道为什么，乔巧摸到身边的钢琴，竟然心里的不安消失了，平静了许多。 感觉得到夜风，这里竟然是摆放在户外的一架钢琴？乔巧把腿移过去，坐正了身体，让自己面对着琴键。 她不再忐忑不安，双手不假思索地在琴键上滑动，一曲舒缓的《D小调幻想曲K397》飘然而至，这神秘低沉的钢琴曲婉转迂回，映衬着香港璀璨的夜色，不禁平添了几分浪漫和迷情。 乔巧一曲即毕，周围响起了颇有节制的掌声，行人经过，驻足片刻倾听，鼓掌鸣谢之后又匆匆离去。 乔巧没有停下，一首接一首地弹奏起来，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升C小调圆舞曲》、《g小调第一叙事曲》，莫扎特的《F大调第12号钢琴奏鸣曲》、《降E大调咏叹调》…… 乔巧信手拈来，一首接着一首，不知疲倦，其实她不知道她等待了许久没回来的冯倩倩，其实早在她弹奏第一首钢琴曲的时候，就已经返回了。 但冯倩倩走近，看到了乔巧陶醉忘我地弹奏着钢琴，乔巧高超的技艺和艺术才华让冯倩倩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乔巧一个瞎子竟然能把钢琴弹得这么好，自己小时候也练习过钢琴等一些乐器，但是没有一样她能坚持得下来的，后来就不得不放弃了。 乔巧像一只高贵的天鹅，挺直的脊背气质优雅，雪白的肌肤，黑色的长直发像锦缎一样，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微的光泽。周围的人们无不露出欣赏的目光。 乔巧弹完一首，周围经过的行人都报以赞美的掌声，她平静高贵，从容不迫。 冯倩倩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终于掉头离去，她已经把游轮宴会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她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难以自抑的嫉妒。 她失落地回到酒店房间，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双手捂上了耳朵，仿佛不想听到其实早已听不到的钢琴声。 乔巧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了凉意，心里也没有了不安，时间好像不存在了，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弹了多久。 在她手指稍歇停下的间隙，她侧耳倾听夜风的声音，微微含笑。 突然一个老人慈祥的声音，“你弹累了吧？” 乔巧摇摇头。 “傻孩子，休息一下吧。”那位老人递过来一杯咖啡，给乔巧润一下嗓子。 乔巧听习惯了约翰陈和陈问问带着些口音的中国话，她能辨别得出，这应该也是一位外国老人。 乔巧微笑着问：“您也喜欢钢琴吗？” 老人说：“我那老太太喜欢，她也是一位钢琴家。” 乔巧忙问：“她在哪里？她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老人半天没说话，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她，我夫人她已经在天堂了……” 乔巧垂眸低语：“对不起，老人家，我……” 老人也坐在了乔巧的身旁，他抚摸着琴键说：“这是我原本答应她来香港举办的音乐节，我还答应她，要陪伴她走过中国的大好河山。你知道吗？她是个中国迷。” 乔巧能听得出来老人语气中的悲伤哀叹，她想劝慰几句，但知道也终究无法缓解老人失去伴侣的痛心吧。 老人继续说：“她跟我说过好多次，要我放下手里的公司和工作，陪她来到中国游历名山大川，我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等我忙完这件事情……” “可是……她等不及了……她先走了，她没有等我陪她来中国看看，她就先走了……”老人逐渐带了一丝呜咽的哭腔，他一定是流泪了，“我现在才知道，我要忙的那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她重要。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不晚，你现在不是带着她来了吗？你有没有感受到她？”乔巧轻声说：“听说音乐家的灵魂是最轻盈的，她在故去后，灵魂就会去往最想去的地方，陪伴她最爱的人在山水之间。” 乔巧突然想起一句话，我与青山共白头。 老人和乔巧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琴凳上，也许老人在和自己的爱人轻声呢喃，在进行着心灵的沟通吧。 不知又过了多少，南荣和约翰陈终于等游轮靠了岸，他俩立即登岸往酒店这边跑来，不远处看到了乔巧正坐在一架钢琴旁的琴凳上，一位满头白发的白人绅士坐在她的身边。 南荣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冲着乔巧跑过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南荣犹豫着，克制住自己强烈地想要把乔巧拥入怀中的渴望，他只是拉住了乔巧的手，上上下下地看着她好端端地在这里。 约翰陈气喘吁吁地问：“冯小姐呢？她为什么没有带你登上游轮呢？” 乔巧也不明白，她拉了一下肩上的羊绒披肩，“你们赶紧去酒店看看吧，倩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一直都没有回来。” 冯世坤这时候也赶来了，他一眼认出了那位外国老人，“Malvin？是你吗？几年没见了，你怎么从美国来了中国？” Malvin也认出了冯世坤，冲他点点头，原来是华尔街的老熟人了。Malvin在美国华尔街是大名鼎鼎的传媒大王，手里持有着几家文化、广告、传媒类上市公司，因此两个人在华尔街打过不少交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故知。 冯世坤约了Malvin第二天共进午餐，就匆匆回了酒店，敲开了冯倩倩的房间。 果不出他所料，冯倩倩没什么事，蓬着头发趴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打开了的威士忌。 冯世坤也松了一口气，“你在酒店休息，怎么不跟老爸发个微信打个电话讲一下？还把人家乔小姐一个人丢在街上，这可有点不像话啊。” 冯倩倩显然是喝了酒，她醉眼惺忪，口齿不清，“她不会有事的，她是仙女，她是西施，万人瞩目，所有男人都宠着她，捧着她，她怎么会有事？” 说完冯倩倩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79章 千载难逢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华尔街传媒大王Malvin和中国壳王冯世坤，想当年也在金融风暴中并肩作战，经受过洗礼。时隔多年，两人眼中都少了很多戾气和豪情，尤其是Malvin，在乔巧眼中，只是一位垂暮的怀念着老伴的慈祥老人。 简单而精致的午餐，Malvin和冯世坤叙叙旧，其他人都安静地边吃边听着二人闲谈。 冯倩倩也来了，她对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些羞愧，但是转瞬即逝，她没有向乔巧和南荣解释，也没有乔巧道歉。 南荣皱着眉头，隐而未发。 乔巧更是没有在意，她把叠好的羊绒披肩和巴罗达珍珠首饰还给了冯倩倩，轻声地说谢谢。 冯倩倩接过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冯世坤笑着介绍道：“Malvin是华尔街著名的传媒大王，南荣你可要好好向前辈学习，他手里握着几家纽交所和纳斯达克上市的文化传媒广告类公司。” 南荣应了一声，崇敬地向Malvin微微弯腰问好。Malvin绅士地回以微笑，却说：“我已经老了，这些上市公司在我的手里丝毫没有价值，我已经暂停了一大部分主营业务，准备申请退市。” 冯世坤大吃一惊，惊疑地看着Malvin，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 Malvin平静地说：“到了我这个年龄，才明白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但可能已经晚了，我准备用我的余生陪伴着我的爱人多去看看她爱的风景。” 乔巧了解地点点头，“祝福您和您的爱人，山水与音乐同在。” 南荣也默默沉思，人生的意义或许正如这位老人说的，功名利禄，繁华富贵都是浮云，只有眼前的爱人才是最弥足珍贵的。他在心里说：乔巧，也祝福你，山水与音乐同在…… 冯世坤惋惜地说：“没想到鼎鼎大名的传媒大王，如此巨大的商业帝国竟然没有传承下去，其实你完全可以交付给年轻一代，让他们去实现年轻的理想。” Malvin未置可否，也许是他没有可以传承的后代和欣赏的后辈吧。 冯倩倩斜瞄了南荣一眼，又坐正了身子，朝自己的父亲望去。冯世坤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说：“在座的就有一位合适的接班人，只看他如何选择了。” 南荣一言未发，他也没打算有任何的表现来展示自己。他的选择是沉默，如果成功的代价是出卖自己的感情，他觉得已经背离了成功的意义。 午餐后，众人散去，冯世坤悄悄地对Malvin说：“既然你已经准备退市，那不如就把原有的主营业务抽去停运，把您的传媒公司壳留给我吧，刚才餐桌上的那位年轻人南荣，他在中国有一家新锐的传媒公司，恰好是可以注入您的壳公司，承接纳斯达克资本市场的。” Malvin想了想，答应冯世坤可以留给他一年时间的运作。冯世坤思索着说：“一言为定，一年之内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及合适的资产注入。” Malvin有些疲倦了，他准备回房间休息，于是就告辞而去，经过大堂的时候，他站住了。 乔巧，昨天邂逅的那位中国年轻的女孩子，她在大堂吧的钢琴轻轻弹奏着一曲《昨日重现》。 Malvin听到这旋律，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这是自己的爱人很喜欢在家里客厅播放的旋律。 这本不是一支钢琴曲，这是1973年，理查德·卡朋特和约翰·贝迪斯为回应七十年代早期的怀旧风创作的一首歌曲。 那是Malvin和自己的爱人相爱相恋的年轻时代，这一首歌的主旋律被乔巧此时此刻娓娓道来，瞬间击中了Malvin的心脏。 他朝那位弹琴的东方少女望去，看到她身边正站着冯世坤提到的那位年轻人南荣。他的眼中充沛着含情脉脉的目光，轻轻地投射在乔巧的身上…… Malvin一下看懂了，她是他的爱人，Malvin没有走上前去，他不想打扰他们，听完这一段旋律，他就悄悄地离开了。 乔巧弹了一会儿琴，南荣就送了乔巧回房间休息，他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却迎面碰到了冯倩倩。 南荣点点头，正准备擦肩而过，冯倩倩却站住了，“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放过把耀鸣传媒送上纳斯达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南荣没说话，他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冯倩倩在他身后低下了头，也离开了走廊。 Malvin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飞往云南，他临别又去告别老朋友冯世坤，他正欲敲响房门，却听到冯世坤低沉的声音，“南荣，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耀鸣传媒能上市吗？” 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几乎靠近了门边，“谢谢冯董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因为在我心目中，感情的珍贵要远远高于成功，令爱不是我心仪的女孩，所以我不能接受。”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开了，Malvin放下了正欲敲门的手，他心里已经了然。 南荣朝Malvin微微弯了腰问好，就迅速离开了。 Malvin跟冯世坤讲了自己明天要离开，因此来跟他告别，冯世坤拥抱了老朋友，他露出了一些受挫的表情，“也许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以往了，我们所以为的价值，可能在年轻人的眼里也已经不同了。” Malvin赞同地点点头，“那么我的上市公司是否您也不需要了？” 冯世坤灰心地说：“不需要了，那您就根据您自己的意愿去处理吧。” Malvin告别了老朋友，他又去告别了乔巧，这个女孩在他眼里与众不同。 乔巧看着Malvin沧老而又平静的面孔，她没有太多的言语，只在他拥抱自己的时候，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你的爱人她无处不在，多给她一些陪伴吧。” Malvin感同身受，他知道乔巧了解他的内心，他的眼眶不禁浮现出了一层泪花。 最后他郑重地说：“谢谢你，乔巧小姐，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送给你的爱人。我在纳斯达克的传媒上市公司，我将我的主营业务停运抽离，请你的爱人接受它，并把它传承下去！” 乔巧猛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这个——礼物。 第80章 柳暗花明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Malvin留下了一封信函，里面交代了自己在美国的传媒上市公司的详情及相关对接人和律师，请乔巧将信函转交给南荣。 乔巧回到杭州之后，才把信函给了南荣，她告诉南荣，这是Malvin给他的礼物。 南荣拆开来看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他觉得自己同Malvin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何以获得如此珍贵的礼物？ 但南荣看到信函的最后一行，是Malvin亲笔书写的祝语：Never fOrget yOUr Original intentiOn, Only then Can yOU alWayS. 他似乎有点明白Malvin的良苦用心了，这句话很像中国那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南荣握着这封信函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再一次感受到命运之神对他的眷顾，这一切恰恰又是自己心爱的女孩乔巧带给自己的转机。 南荣激动地拥抱了乔巧，在她耳边低语，“乔巧，谢谢你。” 乔巧垂下眼帘轻声道：“只要能帮到你就好。” 当南荣把信函在陆一鸣面前展开，把香港之行的奇遇缓缓道来，陆一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南荣已经拒绝了中国壳王冯世坤的帮助，陆一鸣对此也有一个初步的判断，耀鸣传媒的上市之路几年之内几乎完全搁浅。没想到柳暗花明，香港之行竟然又重新燃起了南荣和陆一鸣的雄心壮志。 既然绝佳机会就摆在眼前，南荣和陆一鸣自然不会放弃。他们很快就与Malvin的美国企业取得了联系，双方的律师团队和财务团队紧锣密鼓地着手纳斯达克借壳上市的严谨流程。 在这个过程里冯倩倩做为耀鸣传媒的员工，自然也很快知道了详情，她没想到父亲的好友-华尔街鼎鼎大名的传媒大王Malvin竟然会对南荣主动伸出了援助之手，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 冯世坤长叹一声，“该属于人家的机遇，还是被人家抓住了。倩倩，不属于你的，也永远不可能再属于你，你就认命吧。” 南荣和陆一鸣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频繁飞往美国，将耀鸣传媒借壳上市之路推进地无比顺利。 按照计划，三个月之后，南荣和陆一鸣将会前往美国纳斯达克敲钟，正式宣布耀鸣传媒成功上市。 雅颂开玩笑地跟陆一鸣说：“哎哟，不日之后，你都变成美国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了，还愿意当乔小天的爸爸吗？” 陆一鸣听到雅颂的调侃，不假思索地当着乔小天的面，突然单膝跪地，“亲爱的雅颂，能答应我吗？让我正式成为乔小天的爸爸吧。” 乔小天开心地蹦了起来，雅颂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场面，顿时羞红了脸，“哎呀你干嘛呢，说风就是雨。” 陆一鸣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雅颂，一个俏皮的笑容绽放在他阳光俊俏的面庞上…… 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求婚恰是时机，心里有些紧张，但是借着雅颂的玩笑，被雅颂拒绝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雅颂低头不语，陆一鸣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许多。是不是自己太仓促了，太冒失了，让雅颂觉得不够严肃，不够郑重？ 他又有一些懊悔是不是应该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准备一个隆重的求婚仪式，才能让雅颂感受到自己的认真？ 正在陆一鸣忐忑不安的时候，雅颂突然抬起头郑重地说：“谢谢你，一鸣，我何其幸运能够碰到你。我答应你了。” 陆一鸣兴奋地站起来走近几步，随即又蹲下来抱紧了雅颂的双腿，把雅颂举起来，转了几个圈。 雅颂惊呼着要下来，陆一鸣没有放手，却把旁边拍着手笑闹的乔小天的双腿也一起抱了起来。 雅颂没想到陆一鸣的力量这么大，他稳稳地抱着雅颂和乔小天的腿，看着雅颂和乔小天，露出一个分外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扫去了雅颂抑郁在心头多年的阴霾，她也盯着陆一鸣的眼睛，嫣然一笑…… 乔小天看看陆一鸣，又看看妈妈，也笑开了花。乔小天终于心想事成了，他有爸爸了！ 南荣听到陆一鸣向雅颂求婚成功的消息，比谁都开心。假如他的乔巧……南荣晃了晃头，现在是耀鸣传媒上市的关键时期，他晃掉了自己的杂念。他和乔巧，一切等到他去纳斯达克敲钟之后。 突然南荣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是小高，“南荣，你快来城东支行，出大事了。” 南荣听到小高着急的声音，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电话里也来不及细问，他马上开车去了城东支行。 南荣刚到城东支行，就发现支行营业厅门前，乌鸦鸦围了一堆人，出了什么事？ 南荣走进人群，看到了好多城东支行之前自己熟悉的客户，他们有一些面露愤怒之色，也有一些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突然人群中有一位老人抓住了南荣的胳膊，他仔细一看，就是上次在街上巧遇的那位拾荒老人。 老人抹着眼泪，抓着南荣的胳膊，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南荣行长，你可来了，我的救命钱有救了，你帮帮我吧。” 周围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讲着：“我们的钱都被李经理套走了，说是高回报，随时可取，但现在怎么都取不出来，这到底什么情况？” “李经理倒是出来说句话呀，要不叫你们行长，那个什么张北光出来，他总知道我们的钱都去哪儿了吧！” “跟我说拿钱出来的时候，说是什么银行代销的理财产品，怎么转眼之间，银行就不认账了呢？” “求求你们了，我跟老伴就这么点钱，等着养老的，现在老伴躺在医院里，我只想取出来给他付医疗费，你们就行行好吧……” 南荣顿时明白了一切，他拨开人群，走近玻璃门紧闭的营业大厅，保安死死地抵着门，不肯放手。 小高走到了门边，跟保安说这是前任行长南荣耀阳。保安将信将疑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南荣硬挤了进去。 南荣一挤进去就问小高说：“李姐呢？” 小高指指楼上说：“李姐躲在行长办公室，不肯出来。” 南荣大步流星向楼上奔去，他没有敲门，不顾外面老同事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直接推开了行长办公室的门。 只见张北光恼怒地抽着烟，一个烟灰缸烟头堆得满满的，李姐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南荣行长，你来干什么？” 第81章 东窗事发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走进张北光的行长办公室，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孙平康的方便DAI怎么了？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啊。” 李姐惶恐地小声说：“我有什么办法？孙平康都跑了，整个平台都提不出钱来，我自己还有三十万在里面，我也想提出来。” “赵全水呢？不是赵全水怂恿的你发大财吗？他能找到孙平康吗？”南荣皱着眉头问。 “赵全水也早就溜了，到处都找不到他……”李姐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荣张张嘴，他知道此刻再埋怨李姐不听劝告，为时已晚。 南荣又转向张北光，“你不是跟孙平康有私交吗？能不能联系得上他？” 张北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 南荣回忆着门口那群人，至少也有上百个，那么多的老客户，怎么就被李姐一个一个洗了脑呢？ 南荣问张北光，“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多客户围在银行门口不能营业， 很快风声就会传到省行，上面问责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南荣又问：“一共被欺骗的客户有多少，你们做了统计吗？涉案金额有多少？我怎么看到有几个眼熟的对公客户财务也在？李姐应该业务接触不到他们啊，张行长，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也帮了孙平康吧？” 张北光狼狈地摁灭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仍然没答话。 南荣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张北光这反应，这情况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 南荣见这两人完全拿不出主意的样子，转身就下了楼，走到了行门口，又让保安把玻璃门掀开一条缝，自己挤了出去。 南荣一走出来就被众人围住了，好不容易见着一个银行里的人，他们岂肯轻易放过。 南荣大声说：“大家都配合一下，每个人登记一下自己的投资人姓名、金额、联系方式。” 人群里又七嘴八舌地问：“南荣行长，你让我们登记这些有什么用？银行管赔吗？” 南荣只好告诉大家：“咱们必须登记清楚了，去报案！” 大家听到这话，才明白事情真的已经走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想一想也确实别无他法，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于是大家就自发地掏出纸笔，一个传一个地登记起来。 南荣面色凝重，尤其看到几个老人，颤颤悠悠地在纸上写下名字、金额，他的心难受得揪了起来，这可都是这些老人的血汗钱。南荣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恨过孙平康！ 最后到场的没到场的，所有人都做了登记，一共的涉案债权人数是247个，涉案金额竟然高达一亿两千三百五十八万！ 南荣震惊地看着这个数字，他让小高抄了一份，送给楼上张北光。然后就带着人群中的几个商量出来的代表人，一起去往了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马上接受了他们的报案，严谨地做了记录和登记，并在几天之后通知南荣他们，方便DAI平台，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作为涉案主体已经被查封，目前公告通知债权人进行登记。据说涉案债权人数已经高达几千万人，涉案金额更是天文数字。 SZ市万融投资有限公司的账户上被冻结的金额只有区区几百万，那么这么多债权人该如何追回自己的权益，公安局非常头疼，也下令通缉了孙平康和赵全水。 张北光和李姐不久也被公安局拘留，配合调查，很可能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牢狱之灾。 小高和南荣谈论起此事，唏嘘不已，行里的同事也都感到后怕，幸亏没有眼红李姐发财，而去跟风。 陆一鸣和南荣作为曾经和孙平康有过交集的人，也在公安局尽可能向警察提供了线索，但他们对孙平康知之甚少，也没有提供出特别有价值的信息。 这一天陆一鸣去畅游出行送一份文件，雅颂、乔巧和乔小天等候在临时停在路边的车上。 他们约好了今天在南荣下班后，一起去听一场音乐会。这是南荣第一次陪乔巧去听音乐会呢，放松一下最近因为筹备耀鸣传媒上市而紧张的神经。 雅颂看了一眼手机接收到的新消息，是陆一鸣发来的，“这个马大哈，他忘记了有几张发票也要送上去报销的。” 雅颂按照微信上的指示，拉开前面的置物箱，翻出来陆一鸣所讲的那几张发票，回头对乔巧说：“我给他送上去，几分钟我们俩就下来了。” 乔巧点点头，雅颂还不忘交代乔小天，“乔小天不要乱跑，就待在车上，我们马上就下来了。” 乔小天答应着，只顾拿着乔巧的手机，低头玩着手机上的游戏。 雅颂上了楼，到了畅游出行的办公室，把发票递给陆一鸣，“你呀，真是粗心大意，咱们赶紧走吧，音乐会都要快开始了。” 陆一鸣笑着接过发票，把发票夹在文件里，一起放在了前台，交代前台，明天把这些交给钟董事长。 陆一鸣揽着雅颂的肩膀，等了一会儿电梯，就下了楼。 两人回到车上，却发现两侧的后车门大开，乔巧和乔小天都不在车上，雅颂嘟囔着：“都说了音乐会快开始了，让他们不要乱跑，这又是去哪儿了？该不会是乔小天要吃什么零食去买了吧？” 正说话间，只见乔小天惊慌失措地不知道从哪跑了回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一个方向，“有人……有人把小姑姑绑走了，快追……你们快追……” 陆一鸣和雅颂朝乔小天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有一些行人在路上行走，几辆车穿梭其间，哪里有乔巧的影子。 陆一鸣狂奔过去，雅颂马上上了驾驶位，乔小天慌忙也上了车，朝着那个方向加足马力开过去。 追了一阵子，毫无头绪，雅颂把车停在路边，转头问乔小天：“是什么人把小姑姑抓走了？” 乔小天惊魂甫定，“两个人，他们突然拉开车门，上来就拽着小姑姑拽下车去，然后塞到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车子里，朝那个方向开走了。” 雅颂把车调转方向往回开，陆一鸣迎面跑了过来，他大声喊道：“赶紧报警，打电话给南荣。” 南荣正在办公室整理电脑上的文件，边看了一下时间，估计乔巧他们快来了，离音乐会开场只有半个多小时了。 他边接起陆一鸣的电话，边往楼下走，“我马上下来了。” “南荣，乔巧，乔巧她被人绑架了……” 第82章 私人飞机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的心仿佛遭到了重击，乔巧？乔巧有危险！他飞速朝楼下奔去。 突然手中的手机电话铃又响了，南荣六神无主地接起来。 一个阴沉的声音，“南荣行长董事长什么什么长……原来这个瞎子是你的人？我想要陆一鸣那小子的女朋友，谁知道她下车了呀。这瞎子让我找你，你来接她吧。对了，我最近手上钱不凑手，你给我带一张ViSa信用卡，能境外消费的那种，我有急用，现在就要支付200万美金。快让你的好兄弟陆一鸣给你凑一凑钱，等我的电话吧。” 南荣沉住气，一句话都没有打断，完整地听完了整段话。他听出来了，是孙平康的声音，是孙平康绑架了乔巧！ “我要听到乔巧的声音。”南荣沉声说。 “想什么呢你，先准备好ViSa信用卡，等我电话通知，不然这瞎子的命就没了。”电话挂断，干脆利落。 南荣一拳打在墙壁上，完全没有感觉到痛，他马上打电话给陆一鸣，“不要报警，是孙平康绑架了乔巧。” 陆一鸣和雅颂已经在派出所，陆一鸣闻言，拉了拉雅颂的衣角说：“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们家妹妹找到了。” 话说完，陆一鸣就拉着雅颂走出了派出所。雅颂看着陆一鸣，“乔巧找到了？” 陆一鸣沉声说：“先回家去。” 陆一鸣带着雅颂和乔小天回到了家，在楼下碰到了南荣，南荣指了指楼上，“家里说。” 南荣把孙平康的电话内容告诉了陆一鸣和雅颂，陆一鸣问南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南荣沉思了片刻，“先准备好孙平康要的ViSa信用卡，用我的卡，但是额度没有那么高，只有10万美元的额度。” 陆一鸣马上说：“我给你卡上转190万美元，我有一些外币凑一凑应该勉强够。” 南荣感激地看着陆一鸣，“兄弟，大恩不言谢，我都记在心里了。” “你说什么呢，乔巧也是我和雅颂的挚友和亲人。” 雅颂急切地问：“然后呢？我们然后怎么办？” “等。”南荣沉声说。 现在只能等孙平康的下一步指示，才能找到突破口。三个人都明白，只能这样。 南荣从钱夹里掏出一张ViSa信用卡，陆一鸣看了看卡号、银行，打开雅颂的电脑，从自己两三个境外账户归集了一下资金。 那都是他在澳洲的时候，陆国华开给他的帐户，这些年他在畅游出行的一些分红，也有每年兑换一些外币存在这几个境外账户上，否则这一时之间突然让他拿出来这么一大笔金额的外币，他也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中国是一个外汇管制的国家，不是说你有等额的人民币，就可以随时兑换出来外币的。再说2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000多万，也不是现在的陆一鸣和南荣能轻轻松松拿出的数额。 这几乎已经是陆一鸣目前所有的身家了，国内的资金还不都投在了即将上市的耀鸣传媒里。 陆一鸣拍拍雅颂的脑袋，“ Hi，你的聘礼先借来用用，我现在娶你可是一穷二白了。” 雅颂感激地把脸贴在陆一鸣的肩膀上，这样的男人让她觉得很帅！ 孙平康的目标本来是雅颂，但没想到雅颂很快就上楼去找陆一鸣了。而且，孙平康对雅颂其实也有点发怵，还是一个瞎子好拿捏。 他也就赌陆一鸣不会对这个瞎子和南荣的请求见死不救。他对这几个人的关系不甚了了，甚至也不知道乔小天是雅颂的儿子，否则也许他绑走的会是乔小天，而不是乔巧。 雅颂赶乔小天去写作业，不要管大人的事。三个人沉默地留在客厅里，紧张地等待着孙平康的下一步指示。 孙平康的确是绑架了乔巧，他的帮手不是别人，就是赵全水。 方便DAI爆雷，孙平康一早就嗅到了警方的动向，转移了大部分资金，只在公司里留了一些普通员工应付警方调查，而他自己早就没再露面。 但他没想到警方的动作这么迅速，对他和赵泉水都做出了通缉。当时他刚从深圳返回杭州，还没来得及逃。赵全水更是没什么门路，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于是也慌慌张张来找了孙平康。两个人就在杭州当地暂时先躲藏了起来。 因为方便DAI的注册地和运营地是在深圳，因此警方暂时还没有在杭州作出具体的搜寻部署。 孙平康黑道白道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他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被通缉，寻常的交通一旦他现身，一定会被警方扣住。因此他能想到的有可能携带他出镜的就只有——私人飞机。 G20峰会在杭州举办之后，启用了杭州第一个私人飞机航站楼。孙平康还没有那个财力去买私人飞机，即使有，恐怕也都被警方监控住了。 他能想到的就是拜托了一位拥有私人飞机的浙商，没想到这位浙商一口价境外支付200万美元。 孙平康手上可没有这么多外汇，因此他才铤而走险，想到了去勒索陆一鸣。他寻思陆一鸣在国外生活了好多年，生活也算优渥，想必手上应该有些外汇吧。 这一赌还被他赌对了，陆一鸣果然凑齐了这笔金额。 孙平康此刻正和赵全水带着乔巧，在私人飞机航站楼一个密闭的茶水间里，孙平康把门反锁。这个茶水间很少被使用，而且离大厅非常遥远，少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当孙平康发现乔巧是个瞎子之后，索性就没有给乔巧上绑，这样也不容易令人生疑。 乔巧在这一路上，也没有发现能够大呼救命的时机，她怕自己找不准时机呼救，反而会弄巧成拙。 乔巧一直想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但是一路上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只知道自己在车上走了很远。 乔巧一直都保持安静，没有吵也没有闹，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 乔巧听到了孙平康给南荣拨打的第一个电话，她这才从孙平康的脑海中读取到了私人飞机这几个字样。 她又惊又惧，这个人要把自己绑走通过私人飞机运走吗？如果那样的话，她就很难被南荣找得到了。 第83章 传递暗语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孙平康阴郁地抽着烟，脸上明暗不定，赵全水吓得浑身发抖，“老孙，咱们能逃得走吗？警察不都已经在通缉我们了？” 孙平康忙瞅了一眼乔巧，狠狠瞪了赵全水一眼，冲着他发出嘘声，意思是让他闭嘴。 赵全水惶惶如丧家之犬，“我还是去自首吧，我又不是方便DAI的发起人，我就帮你集了点资 ，最多判几年也就出来了。跟你逃，这就是死路一条啊。” 孙平康指了指门，“你随便，不过我如果被警察抓住了，我就会说最近一年集资的10个亿都是你发起的，反正每份协议的代表人都是你签的字，我看到底是你判的重，还是我判的重。” 赵全水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自己当初贪小便宜，每一份都抽了点佣金，就被孙平康上了这个套。这么大的金额，恐怕得判死缓，最少也是个无期。 他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最好别被警察抓住，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条。孙平康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同谋，那有嘴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全水张慌失措地问：“南荣那小子，能凑够这么一大笔钱吗？” “那不还有他的好兄弟陆一鸣吗？我就不信他会见死不救。”孙平康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再给他们点时间。” 乔巧突然说：“你们都带护照了吗？” 赵全水心下一惊，自己哪带什么护照了，这签证也办不了，自己都被警察通缉了，惶惶如丧家之犬。 孙平康打量着乔巧，一时之间搞不清她说这话的意思。既然那个浙商答应了带自己私人飞机出境，那么即使自己没有护照，就算有也被警察监控了，那浙商自然有办法带自己蒙混过关。 孙平康威胁说：“小姑娘你给我老实点。” 乔巧于是不说话了，她默默地在心里想，刚才这人脑子里果然闪过的是私人飞机没错了，但她如何才能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南荣呢？ 又过了一个小时，南荣、陆一鸣和雅颂焦虑不安地在客厅里等待，突然南荣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个号码，他迅速地接起来，同时按了免提。 “怎么样？信用卡准备好了吗？” 南荣马上回答：“已经准备好了。” 孙平康一丝喜悦跃上心头，“你现在叫一个跑腿，把这张信用卡连同密码和一个可以无线上网的笔记本电脑让跑腿送到萧山区浙杭路20号。” “等一下，乔巧在哪里？” “等我拿到电脑和信用卡完成支付，我自然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现在需要跟乔巧对话，否则我不知道她的生死，我不会乖乖把东西给你送去的。”南荣坚持道。 孙平康望向乔巧，威胁道：“只准说自己平安，其他一切都不准讲。” 乔巧安静地点点头。 孙平康把手机按开免提，放在乔巧的嘴边。 “乔巧？你还好吗？”南荣急切的声音。 “我没事。”乔巧突然讲了一句英文，“The BegOne DayS.” “什么？你说什么？乔巧，乔巧……”南荣没明白，他追问着。 孙平康一手移开手机，另外一只手野蛮地捂住了乔巧的嘴。 “你听到她的声音了，赶紧乖乖照办！否则，我可说不好，你能不能见得到她了。”说完孙平康就狠狠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孙平康一把揪起了坐在地上的乔巧，撕开了她的领子，露出了雪白的肩膀。把她拉到开水箱下面，拧开了滚烫的开水…… “啊……”乔巧一声惨叫，滚烫的开水浇在她的肩膀，热辣辣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 赵全水害怕地退后几步，“行了吧，南荣如果看到她这样子，恐怕要跟你拼命。” 孙平康这才关上了开水龙头，把乔巧丢在一边，她半边肩膀被烫红了，她想把衣服拉上去，一碰到被烫伤的皮肤就钻心的疼。 孙平康质问道：“让你说平安就行，你说了什么？！” 乔巧忍痛道：“The BegOne DayS.” 孙平康问：“什么意思？” 乔巧呻吟着说：“没什么意思。” 赵全水凑到孙平康身边说：“别理她了，几个英语单词能告诉那小子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拿钱了？” 孙平康琢磨着，不能带这瞎子过去，如果南荣没有按他吩咐的把信用卡和电脑送过去，或者信用卡里金额不可不能可不能白白地把这瞎子交出去。 于是他打定了主意，把乔巧拎起来，看了看乔巧身上穿的衣服，一件薄薄的黑色针织长裙。 孙平康粗暴地撕下了乔巧的裙摆，撕成长长的一条，把她绑在热水箱上，然后把余下的塞成一团，塞在乔巧嘴里，让她无法发声。 紧接着孙平康朝赵全水一摆头，“走，跟我去浙杭路20号。”这瞎子一个人被绑在这里，又不能呼救，一时之间是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孙平康仍然反锁了茶水间的门，把乔巧丢在这里，就和赵全水偷偷溜走了。 陆一鸣问南荣，“叫跑腿吗？” 南荣说叫吧，陆一鸣把那张信用卡放在一个信封里，南荣把密码写在信封内侧，雅颂递过来笔记本电脑。 南荣喃喃自语：The BegOne DayS，The BegOne DayS，这是什么意思？ 陆一鸣和雅颂也不明所以，这代表什么呢？ 南荣突然灵光一闪，他低声说：“我好像知道了。” “你们在这里等跑腿，我去找乔巧。”说完南荣就朝门外跑去。 陆一鸣想拉也没拉住，雅颂忐忑不安地拉开门，南荣早就坐电梯下去了。 南荣没有让陆一鸣和自己同去，因为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所以他希望陆一鸣先按兵不动，等着看孙平康下一步会干什么。 南荣开上车，朝着萧山机场的方向而去。下高速后，进机场入口，第一个红绿灯左转，直行到道路尽头右转，再直行约摸200米，南荣看见了一座迎宾楼。 这不是民航航站楼，而是私人飞机航站楼。 第84章 瑞士军刀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The BegOne DayS，其实是乔巧给南荣弹过的一首钢琴曲，是宫崎骏动画《红猪》的主题曲。 《红猪》是宫崎骏对飞行员和飞行器的一种致敬和情怀，影片中展现了各种各样的飞行艇和飞机，以及飞行员们在空中和地面上的生活。宫崎骏本人也是一名飞行爱好者，他曾经说过：“我想要做一部关于飞行员的电影，因为我觉得他们是最浪漫主义的人。” 乔巧第一次给南荣弹奏这首The BegOne DayS的时候才十几岁，那会儿他们刚刚看了《红猪》这部动漫电影。 南荣跟乔巧说，这电影里的飞行器好像现实中的私人飞机呀，乔巧好奇地问：“什么是私人飞机？”那会儿别说是私人飞机，连飞机乔巧都没有坐过。 南荣解释给她听，私人飞机指私人拥有的飞机，为个人及其随行人员自用或商用出行提供方便，也是机主身份的体现。 那是小小的乔巧第一次知道有私人飞机，但她却不知道杭州也有私人飞机航站楼了。 南荣从遥远的记忆里，搜寻出了The BegOne DayS这首钢琴曲相关的一切，他不禁联想到，现在已经被警察通缉的孙平康如果要逃走，说不定只有私人飞机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南荣闯入了私人飞机航站楼，他不像孙平康和赵全水是有浙商的指点，从小通道悄悄地潜入。他直接从大门就冲了进去。 很快就有几个彬彬有礼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南荣，南荣边往里面走，边假意应付着：“CBS集团执行董事Malvin今天应该是乘坐私人飞机回国吧，我和他约在机场见一面。” “先生，先生，今天的私人航线已经全部起飞了，您是不是记错了？”工作人员边一路小跑跟着南荣，边发出疑问。 南荣继续往里边走，“哦？是吗？那就应该是Malvin先生没有乘坐今天的航班，他约我过来有要事相谈。” 工作人员指着贵宾厅的方向，“先生，那您那边请，看看有没有您要等的人。” 南荣先是假意朝贵宾厅走去，他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贵宾厅，然后又向前走去，工作人员心想今天已经没有航班，航站楼马上就要关闭，这个看起来蛮有素质的先生应该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那就随他随便找找吧。 南荣摆脱了工作人员，迅速地在航站楼内一处一处地搜寻起来。他寻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因为今天的航班比较少，并且已经接近航站楼关闭的时间，航站楼内只剩下了寥寥几个工作人员。 南荣越走越远，在走廊的尽头，他突然发现一个紧闭着门的茶水间。他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他又敲了敲门，却似乎听到了若隐若现呜咽的声音。 南荣大声地敲着门，对随即跟上来的工作人员说：“这里面好像有人，拿钥匙打开。” 工作人员狐疑地推了推门，怎么这个茶水间的门是锁着的？他跑开去取了一大串钥匙，从中找到了其中一个，门应声而开。 南荣一眼就看到了乔巧，只见她衣衫不整，裙摆被撕去了大半，露出雪白的双腿，肩膀的衣衫也被撕破了，露出了一侧肩头，肩头一片红红的，直至肋骨，头发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嘴里塞了一团，被绑在热水箱上。 乔巧呜咽地看着南荣，南荣一步冲上去，把塞在她嘴里的东西取出，扶住乔巧的肩膀，乔巧啊了一声，南荣才发现她的肩膀烫伤严重，已经起了水泡。 工作人员也吓呆了，急忙跑过来帮南荣把乔巧解开松绑。南荣小心地抱起乔巧，工作人员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乔巧裸露的双腿上。 南荣抱着乔巧起身，乔巧破碎的衣裙口袋里啪嗒掉出来一样东西。南荣拾起来，原来是他交给乔巧防身用的瑞士军刀。其实在刚才的情形，乔巧就是摸出这把瑞士军刀，对孙平康也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南荣手里攥着瑞士军刀，把乔巧抱出了茶水间，工作人员手足无措地打了110，又打120，南荣对乔巧轻声说：“别怕，我来接你了，别怕……一会儿医生来了就把你送到医院里治疗。” 乔巧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在南荣怀里逐渐的平息下来，南荣来了她就不害怕了。 南荣看着乔巧肩膀的烫伤，他不敢伸手去触碰，心里又惊又怒。他忽地站起来，对身旁几个工作人员说：“等一下救护车来了，务必帮我把她送到医院。” 几个工作人员看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无不赶紧点头。幸亏这个小伙子闯了进来寻人，否则这女孩子如果被关在这一夜，明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大家都感到一身冷汗。 南荣又看了一眼乔巧，“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医院看你，然后接你回家。现在我要先去办件事儿，你不要担心。” 说完南荣把瑞士军刀装进口袋，就跑了出去，开上车，他导航直奔浙航路20号。 孙平康和赵全水已经从跑腿那儿取到了信用卡和笔记本电脑，浙航路20号原来是一个废弃的大仓库，此时已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孙平康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浙商提供的账号，准备用这张信用卡进行境外支付转账。 两个人蹲在路边手捧着笔记本电脑，孙平康先用密码查询了一下，果然这张信用卡的可用金额有200万美元出头！ 他喜出望外地打了一个响指，打开了境外支付的页面。 正在他准备输入密码的那一刻，突然背后被狠狠踢了一脚，孙平康抱着电脑扑倒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孙平康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狼狈地爬起来，回头望去，看到了站在那里凶神恶煞一般的南荣耀阳！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那小丫头的命，你不要了吗？那瞎子被我藏在其他地方，你如果不让我把这笔钱支付出去，你这辈子就休想再见到她。”孙平康结结巴巴地说，他有点被南荣的气势吓到了。 南荣冲过来，“你才瞎子呢！”他一拳打在孙平康的眼睛上，打得孙平康眼冒金星，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半天看不清东西。 南荣不要命地冲着孙平康一顿拳打脚踢，像疯了一样，此时此刻的南荣几乎丧失了理智，他从来没有看到乔巧被那样伤害过。 南荣的脑子里不是为了截住这200万美元，只是为了乔巧，为乔巧出气，大打出手，狠揍孙平康。 孙平康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功，嘴里大喊：“赵全水，你愣着干嘛！” 赵全水也被南荣不要命的气势吓住了，听到孙平康这么一喊，他才发觉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赵全水拾起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狠狠往南荣头上砸去，南荣的头嗡的一声，他松开了揪住孙平康的手。 孙平康反扑过来狠狠掐住了南荣的脖子，把他摁在街边的墙上，赵全水则拦腰抱住南荣让他动弹不得。 南荣奋力用腿踢着想要把赵全水挣脱，他的脖子被孙平康狠狠扼住，吸不上气来，他的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了瑞士军刀，打开猛地朝身下一划，赵全水肩膀上被划了一刀，哎呀一声松开了手。 南荣摆脱了赵全水的束缚，脖子上却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奋力朝孙平康一推，孙平康手上松开了，往后踉跄了几步。 南荣缺氧的大脑稍稍缓过来了一些，他本应趁此机会赶紧拔腿就跑，但鬼使神差的，他又狠狠地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孙平康一把，手上的刀尖划过了孙平康的脖子。 孙平康后脑勺着地，倒在地上，脖子缓缓地渗出血来，他不动了…… 第85章 生死挣扎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孙平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南荣惊呆了，手上一软，瑞士军刀掉在地上。 赵全水也吓得面无人色，颤抖地走向前去，他朝孙平康喊了几声：“老孙，老孙……你怎么了老孙？” 南荣面色苍白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去查看孙平康的气息，只见他双目紧闭，微张着嘴，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南荣颤抖着掏出手机，在按键上拨了110，赵全水一把夺过手机，“不要报警，求你不要报警。” 南荣上前一步，想把手机夺回来，赵全水把手机丢得远远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地把南荣推到墙角。 南荣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他只知道自己误杀了孙平康。要报警，要叫救护车来，对赵全水的拼命完全没有招架的心思。 他还要弯腰去捡手机，突然胸部被猛力一击，南荣顿时感到气息不畅，一阵剧痛从胸部袭来。 他跌坐在地上，眼看瑞士军刀扎在自己胸膛，几乎没过刀柄，鲜血顿时染红了衣服，南荣想伸手去捡手机，又颤抖着想把手放在刀柄上，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他终于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荣仿佛看到了乔巧，乔巧娉娉婷婷站在自己面前，她冲自己俏皮一笑，拉着自己的手向前奔跑。 前方一片朦朦胧胧的阳光，人影绰绰，仿佛他还看到了乔峥，冲他招手，还有雅颂和陆一鸣，几个人一起向前尽情地奔跑，奔跑…… 突然阳光暗淡了，转瞬一片漆黑，乔巧不见了，乔峥不见了，雅颂和陆一鸣都不见了，南荣想呼唤乔巧，却怎么都无法出声。他身上剧痛，烫得厉害，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乔巧匍匐在床前，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眼。 南荣被警察赶到现场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他马上被送往医院急救，医生当机立断，推进手术室进行手术。 南荣的父母、乔巧、陆一鸣和雅颂在手术室外六神无主地等待。 瑞士军刀扎的地方非常凶险，刀尖触碰到了心脏右室。刀被拔出的时候，血流如注，心脏骤停，抢救室马上电击抢救，肾上腺素静推……一系列的抢救之后，才抢回了南荣一条命。 但可能脑部缺氧，医生怀疑或许脑受损，南荣从手术室被推回重症监护室至今，都没有恢复意识，更没有醒来。 乔巧被陆一鸣和雅颂带到医院之后，她就再也不肯离开。 她的烫伤已经被处理过包扎好，疼痛让她分外清醒，每天除了让医生换药检查之后，她一步也不肯离开南荣的病床。 乔巧哭干了眼泪，她昼夜不停地对着南荣讲述记忆中的过往。 “南荣，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你经常把零钱省下来给我买巧克力吃，你说过，要去纳斯达克敲钟，要去美国给我买巧克力带回来，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南荣，耀鸣传媒，耀鸣传媒马上就要上市了，你和陆一鸣努力了这么久，眼看就要上市了，你们的理想马上就会实现，你们还要发展国外的事业版图，南荣你不会撒手不管吧？” 来来往往的护士看着这个失明的女孩，身上还带着严重的烫伤，却日夜不停地对着病床上的病人喃喃自语，不停地诉说。 她们不忍心地劝说了几次，乔巧实在累了，会伏在床头睡一会儿，烫伤的疼痛和心中的焦灼，让她始终保持着清醒。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唤醒南荣。 陆一鸣和雅颂每天也都过来守着。 那天南荣走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后来乔巧被送往医院，让人打了电话给雅颂，他们才知道南荣已经找到了乔巧，但南荣仍然不知去向，打了很多电话给他，他也没有接。 最终陆一鸣决定报案，当警察局得知浙航路20号这个地址，就马上出警，这才在凌晨找到了一息尚存的南荣，以及已经一命呜呼的孙平康。 陆一鸣和雅颂想把乔巧接回家休养，她一个病人，又双目失明，再照顾另外一个病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乔巧央求他们，就让她留在医院吧，照顾南荣有医生护士，她只是希望自己能陪在南荣身边。 她怕他孤单。 陆一鸣和雅颂就没再说什么，他们俩只是轮流回家睡觉，留下另一个人在医院随时关注南荣的病情以及关照乔巧。 这几天也来过几波民警，询问了南荣的情况，并且向陆一鸣透露说，目前正在全力追捕赵全水。赵全水应该带走了那张信用卡，但是警察请陆一鸣放心，信用卡已经暂时冻结，任何人动不了卡上金额。 十天以后，医生不是很看好南荣的恢复情况，特意找陆一鸣聊了一次，说让家属做好病人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思想准备。 陆一鸣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心事重重地来到南荣的病房，南荣的父母迎上去，问医生怎么说的。 陆一鸣安慰他们道：“叔叔阿姨，医生说现在南荣的病情一切平稳，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南荣的父母露出欣慰的神色，想着儿子可能不日就会醒来。陆一鸣劝说他们先去雅颂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过来。 南荣的父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儿子，雅颂也说，跟我回去吧，老两口就同意了。 雅颂带着南荣父母走了没多久，乔巧平静地开口说：“医生不是这么说的，对吗？” 陆一鸣一时语塞，乔巧垂眸低语，“今天早晨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读到了他脑海里有一个词：植物人。我知道什么是植物人，南荣会成为植物人，对吗？” 陆一鸣默默地低了头，“乔巧……医生也没有断定一定会……” 乔巧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落下来，她用手摸索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躺在床上的南荣。 陆一鸣也背过脸去，眼眶发热，鼻尖发酸。他也不能相信，南荣，自己一同创业、一路走来的好兄弟，在耀鸣传媒即将上市之际，难道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南荣，南荣，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 乔巧泣不成声，“我……我我……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等到你说一句你也爱我……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再也不理我……” “你每天加班，顾不上来看我，我没有埋怨过你，陆一鸣向雅颂求婚了，你知道吗？我有多羡慕……南荣……你真的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吗？” “我不奢求你也爱我，我不奢求你也能娶我，我只希望你能醒过来，哪怕今后再也不相见，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南荣，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求求你……” 乔巧一声声的呼唤，终于把陆一鸣的眼泪给招出来了。两行热泪挂在陆一鸣的脸上，他抑制住鼻腔的呜咽，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突然，乔巧颤声说：“南荣，南荣他有反应了。” 陆一鸣马上抬头看向病床，南荣仍然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哪里有什么反应？ 乔巧激动地说：“他的脑海里有两个字——乔巧！” 第86章 防卫过当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半信半疑地看看乔巧，又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南荣。他希望乔巧是对的，但今天医生跟他讲的话，又不得不让他不敢心存侥幸。 乔巧完全地平静了下来，她摸索着拉住南荣的手，伏在南荣的病床上，第一次沉沉睡去。 陆一鸣也靠在病床旁的墙壁上，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当清晨的阳光透进病房的窗帘，陆一鸣突然被乔巧惊喜的声音叫醒，“南荣的手动了……陆一鸣，你快看。” 乔巧握着的南荣的手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又一下，这下陆一鸣也看到了，他马上去叫医生来。 医生和几个护士一起跑进来，看着南荣的监测器，医生给南荣做了一遍检查。 边做检查，医生边惊奇地说：“奇怪，病人的脑电波果然有了反应，昨天还死气沉沉，今天明显有了活跃的脑电波。” 医生又跟护士嘱咐了几句，调整了一些药量，他对陆一鸣和乔巧说：“病人有希望了。” 陆一鸣连声说着谢谢，雅颂恰好也带着南荣的父母来了，大家惊喜万分。 乔巧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南荣的身体，“我就知道，你不会离我而去，你不会不管我的。” 两天之后，南荣逐渐地苏醒，先是可以频繁地动手指，然后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又过了两天，南荣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还活着吗？” 乔巧拼命地点头，“对，南荣，你还活着。” 南荣的父母、陆一鸣和雅颂都喜极而泣，“对，南荣，你活过来了，你活得好好的。” 从那天开始，南荣一天好过一天，连医生都惊叹还是年轻人的生命力旺盛，那么垂死挣扎，在鬼门关过了一趟，竟然还是活过来了。 南荣从能说话起，就用微弱的声音命令乔巧必须马上回去休息，乔巧答应了，她换了肩上的药，回去好好地睡了一觉。 每天早晨乔巧还会让雅颂把她一早就送过来南荣的病房，南荣的父母也发现，只有当乔巧来了，南荣的脸上才会露出平静而又生机盎然的神情。 一个月以后，南荣基本上完全康复了，可以下地自如地活动。 这一天，乔巧和南荣在病房里相对而坐，南荣听乔巧讲述着自他受伤入院以来，病房里发生的种种情形。南荣心疼地看着乔巧肩膀上已经痊愈，但是还有一些微红的印痕在衣领处露了出来。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位民警走了进来，“是南荣耀阳吗？” 南荣诧异地看着两位民警，点了点头。 其中一位民警说：“我们刚才去问了你的主治医生，你的身体已经无大碍。” 另一位民警掏出了拘捕令接着说：“你涉嫌孙平康被杀一案，跟我们走吧，从即日起将你拘留，配合调查。” 两位民警还算客气地拉过了南荣的手，加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扣在他的手腕上，把南荣带了出去。 乔巧不辨方向，她摸索着站起来，不知道南荣已经被带走了。 两位民警带着南荣在走廊上迎面碰到南荣的父母，他们刚去办了出院手续回来，却看到儿子被警察带走的情形，并且他们还看到了南荣手上被戴了手铐。 “这是怎么了？警察同志，我们家南荣犯了什么事儿？他可是被害人啊，好不容易被抢救回来，刚刚康复，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南荣的父亲追随着警察的脚步。 “老人家，南荣耀阳涉嫌孙平康被杀一案，我们现在把他带回局里。”其中一位民警稍加解释，继续向警车走去。 警车带走了南荣，南荣的父母相对而泣。 乔巧好不容易摸到门边，从病房里走出来，沿着墙向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南荣，南荣你在哪？” 陆一鸣这时也赶到了，他急忙扶住乔巧，身后是也从公司跟着来的冯倩倩，她原本是陆一鸣带来，想跟南荣简单汇报一下最近公司的上市准备工作的。 南荣的父母跟陆一鸣讲述了，刚才警察带走南荣的情形和说法，陆一鸣愣了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南荣突然会成了嫌疑犯，南荣不应该是受害人吗？ 冯倩倩建议说，“陆总，你还是赶紧去警察局打听一下情况吧，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在法律上我能知道如何回旋。” 陆一鸣回过神来，“咱们现在马上就去。” 陆一鸣对南荣的父母说：“你们在这儿等雅颂，待会儿她接上你们回家。我去警察局看看。” 乔巧马上着急地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警察局。” 陆一鸣知道乔巧绝对不可能放心，所以就答应了。 陆一鸣带着乔巧和冯倩倩到了拘留南荣的分局，刚一走进警察局，陆一鸣就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和南荣被扣在警察局的经历。他心想，希望这一次南荣也是有惊无险。 一个办案的民警出来接待了他们，他非常耐心地跟他们介绍了案情。 原来赵全水已经在昨天被抓到了，他回到江苏乡下躲了一个月，东藏西躲，终于还是被警察缉拿归案。 连夜审讯下来，赵全水已经全招了。他说因为p tO p爆雷，自己和孙平康被警方通缉，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绑架了乔巧。 南荣赶到他和孙平康敲诈勒索到信用卡和笔记本电脑的地方，他们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赵全水害怕报警，才用刀扎伤了南荣，然后逃窜而去。 而当问到孙平康的死亡，赵全水供认了自己看到的全部事实，那就是南荣推倒孙平康，并同时手拿瑞士军刀恰好划到了孙平康的脖子。经法医鉴定，孙平康也确实是颈部动脉被割开，失血过多而亡。 瑞士军刀上留有南荣和赵全水的指纹，按照赵全水的供认，人证物证俱在，赵全水属于故意伤害罪、非法集资罪、逃匿罪、绑架勒索罪，检察院将于下个月提起公诉，现在赵全水被刑拘。 “那南荣呢？他又涉嫌了什么犯罪吗？”陆一鸣急切地问。 “至于南荣耀阳，他的行为属于防卫过当，在当时的情形下，他完全有机会逃开施暴人的施暴行为，并到警察局报案。而他却采取了极端行为，用瑞士军刀……当然，可能是无意划破了被害人的颈部动脉，致使被害人死亡。”民警不急不缓地回答。 乔巧喃喃地问：“防卫，也可能过当吗？也会被判刑吗？” “对，可能会被判刑！”民警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87章 身陷囹圄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陆一鸣和乔巧目瞪口呆，民警稍加安慰，就准备离开了，冯倩倩急忙追着问了一句，“可以保释吗？” 民警丢下一句，“被害人死亡，后果严重，不能保释。”说完他就走进了警局。 冯倩倩拉了拉陆一鸣，“陆总，我们回去吧。” 陆一鸣醒过神来，他拉上乔巧走出警局，乔巧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不，我不相信，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冯倩倩低声嘟囔着，“警察怎么会搞错？” 乔巧突然摸索着拉住冯倩倩，“倩倩，你是学法律的，防卫过当会判刑吗？你帮帮南荣好不好？你不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律师吗？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冯倩倩不忍心地说：“即使正当防卫，如果行为不当，造成严重后果，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乔巧拉着冯倩倩的衣角不放手，“你给南荣辩护，你知道他的，他那么正直善良，他不会犯罪的。” 冯倩倩突然心头一软，她抱着乔巧的肩膀，“乔巧，你别着急，我试试看好吗？我有律师从业资格，南荣是我的老板，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乔巧感激地点点头，陆一鸣招呼两个女孩上车，他带着她们离开了警察局。 自从冯倩倩答应给南荣辩护以后，乔巧每天都央求雅颂把自己送去耀鸣传媒，去和冯倩倩碰面。 冯倩倩告诉乔巧，自己已经向检察院提出了自己作为南荣辩护律师的申请，并且向拘留所申请第一次面见自己的当事人。 乔巧央求冯倩倩带自己也进去见一下南荣，冯倩倩看着乔巧恳切的样子，就答应了。 她说：“你扮做是律师助理，我拉着你的手进去，我提前先托人跟拘留所的人说一下，不然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你的眼睛……可能就不会同意无关人等进去了。”乔巧忙点头说好。 第二天的上午，冯倩倩和乔巧等候在拘留所的会客室，一位警察带了南荣进来。 南荣已经得知冯倩倩担任了自己的辩护律师，他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冯倩倩，但是没想到冯倩倩把乔巧也带了进来。 民警没有出去，而是站立在会客室中旁听。 冯倩倩看着眼前多日未见的南荣，自从南荣受伤入院，冯倩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此时看到他，心中确实感慨万千。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吗？耀鸣传媒即将就要在纳斯达克借壳上市，而创始人却锒铛入狱。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爱慕了许久而不得的企业家吗？ 冯倩倩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她清了清喉咙问道：“南荣耀鸣，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你是否有异议？” 南荣说没有异议，眼睛却看向坐在冯倩倩身边的乔巧。 冯倩倩又问：“你能否陈述一下案发的全部经过和现场情况，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可能都会对辩护方向和结果产生影响。” 南荣又说好，他的视线从乔巧脸上移开，开始认真地回想一个多月前在那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始末。从接到孙平康的勒索电话，到营救乔巧，再到他怒不可遏地开车到了浙航路20号，和孙平康、赵全水的那场你死我活的恶斗。 在南荣叙述中，乔巧才终于完全了解到了那天夜里南荣所经历的一切。紧张、震惊、心疼、后怕，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乔巧装作操作录音笔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南荣为了救自己，以及后面因为自己的受伤受辱，而大受刺激的南荣竟然经历了如此的生死搏斗。 南荣叙述完了，冯倩倩沉思了片刻发问道：“当时孙平康扼住你的脖子，你是否确实有生命危险？” 南荣仔细想了想，却摇了摇头，“我想当时我是被他的凶狠感染了，可能也并没有危在旦夕。” 冯倩倩又问：“你下手推他的时候，瑞士军刀是持在左手还是右手？” 南荣仔细地回想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左手。” 冯倩倩看了一眼案宗，左手持刀，确实跟孙平康颈部动脉划伤的位置一致。 冯倩倩又问：“你只推了他一下，他就倒地了？” 南荣又仔细想了想说：“不，我推了他两下，第一下他往后踉跄了几步，第二下推他，他才仰面倒地。” 冯倩倩忍不住问：“那你已经挣脱了他，又推了他一下，他往后踉跄了几步，你为什么不拔腿就跑呢？是想拿走信用卡吗？” 南荣摇了摇头说：“我没想到拿信用卡，当时，我只是非常愤怒，我恨他绑架乔巧，还把她用开水烫伤，撕破裙子，我恨不得把他杀了……” 冯倩倩叹息了一声，南荣啊南荣，一向沉稳的你，怎么会在乔巧的问题上被激怒，如此的不理智呢？假如你及时地逃开去报警，照样也可以把孙平康和赵全水绳之以法，也许你就不会挨那一刀，也不会有这牢狱之灾了。 冯倩倩想了想又问：“你发现孙平康死亡之后，没有想过要报警吗？” 南荣马上说：“我想要报警，想让警察和救护车赶紧来，但是我刚要拨出号码，就被赵全水夺走了手机，我没来得及拨出去。” 冯倩倩低头记录：被告有及时报案、抢救伤者的主动意图，但被阻拦未能实现。 冯倩倩沉吟了片刻，对南荣说：“孙平康的死亡是个意外，但是他是因为你的防卫过当而死。并且当时你完全有机会逃脱而你没有那么做，相反你主动攻击了他，瑞士军刀也是你带去现场，虽然划破他的颈部动脉非故意所为，但造成后果严重，致使孙平康当场死亡。” 冯倩倩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在为你做辩护的时候，会从你有主动报警，试图挽救逝者生命的角度出发，从对方敲诈勒索，又对你青梅竹马的妹妹实施了恶意伤害和侮辱这个前提下，对你的防卫过当进行辩护。争取减少刑期，你看行吗？” 南荣缓缓地点点头，一直沉默的乔巧却突然发声：“孙平康真的是被你推倒割伤了颈部动脉吗？你再想想，你再想想……” 南荣不忍心地看着乔巧泫然欲泣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我推倒孙平康，不慎割破了他的颈部动脉，他才倒地身亡的。” 乔巧又转向冯倩倩，“如果南荣讲的都成立，防卫过当会被判多少年？” 冯倩倩不忍心地看了一眼一脸难以置信样子的乔巧，然后把脸又转向了南荣说：“根据情节严重不同，防卫过当致人死亡的可以构成故意杀人罪，也可以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故意杀人罪的处罚更为严重，需要判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过失致人死亡罪可以判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88章 法庭审判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冯倩倩带着乔巧沉默不语地走出了拘留所，冯倩倩对乔巧说：“下个月10号，第一次开庭，我会尽力而为的。” 乔巧不甘心地问：“没有其他的方法吗？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吗？只可能是防卫过当吗？” 冯倩倩不明白乔巧怎么就这么一根筋，难道爱一个人相信一个人，会无脑到这种程度？连他本人都承认了确实是失手造成了受害人死亡，她一个没在现场的人怎么就这么异想天开，希望南荣是无过失的？ 但这些话冯倩倩都没有说出口，她还是以安慰的口吻说：“我再回去看一下案宗，分析一下，不行再跟我的同行们和老师讨论一下，万一能有新的辩护方向，我……” 乔巧好像并没有认真在听冯倩倩的话，她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冯倩倩住了口，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安慰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冯倩倩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头脑一热，答应了乔巧为南荣辩护。因为乔巧对南荣此案有着不切实际的期待，很明显，她在期待着南荣能够无罪释放。 冯倩倩把乔巧送回了家才离开。陆一鸣和雅颂看乔巧的脸色不太好，回到家之后也一直不说话。 雅颂说乔巧你去弹会儿琴吧，调剂一下心情，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乔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随手把房门关上了。 陆一鸣和雅颂互相看了一眼，陆一鸣说：“让她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做饭。”雅颂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 做好了饭，雅颂去敲乔巧的房门，半晌没有开门，雅颂继续敲门说：“是我，乔巧，我进来了。” 说着雅颂就拧开了乔巧的房门，只见乔巧呆呆地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雅颂走上前去，抱住乔巧的肩膀，轻声说：“去吃饭吧。” 乔巧木纳地站起来，随着雅颂走到餐桌旁，坐下来。雅颂塞到乔巧手上一双筷子，把她面前的碗里夹满了菜。 乔巧拿着筷子，呆呆地发愣，雅颂吃了几口饭，看乔巧还是没有动筷子，她也放下了筷子说：“乔巧，南荣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能活下来，我们就很感恩了。现在他被抓进去，我们也很难过，我们也希望他无罪释放，但如果真的触犯了法律，需要被判几年……” 雅颂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南荣如果真的要被判几年，关几年监狱，也总好过一个月前丧命。” 乔巧听到雅颂说到这里，眼里流下了两行泪水，她拼命地点着头，“对，你说得对，雅颂。南荣他能活下来，我就感激不尽了，我不应该奢望更多。无论如何，不管他会被判几年，我都等着他就是了。” 说完，乔巧就端起了面前的饭碗，吃起饭来。她边往嘴里扒着饭菜，眼中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地落下来。 雅颂看乔巧这样子，鼻头也不禁一酸，眼眶热热的，她抽了一下鼻子，尽力控制自己不要掉眼泪。 陆一鸣伸出手来，握了一下雅颂的手，雅颂看向陆一鸣，他的眼睛中有了解，有安慰，还有疼惜。 雅颂扯了一下嘴角，“吃饭吧，看我做了这么多菜，你也多吃点，现在公司全靠你了。” 陆一鸣点点头，三个人沉默不语地吃起饭来。 乔小天晚上上完兴趣班才回到家，一到家他就问：“南荣叔叔，能放出来了吗？” 雅颂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瞅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乔巧。 乔小天没发现乔巧的低落，“小姑姑，你不是说死的是坏人吗？南荣叔叔是杀了坏人吗？那杀了坏人不就是英雄吗？英雄为什么要被抓起来？” 陆一鸣拉过了乔小天，“走，写作业去。”进了乔小天的房间，陆一鸣严肃地跟乔小天解释说：“哪怕坏人该死，也自然有法律去惩治他，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其他人的生命。除非在非常危险的关头，你已经被威胁到了生命，才可以正当防卫。” 乔小天还是疑惑不解，“那为什么我听妈妈说南荣叔叔是防卫过当，那也是正当防卫吗？防卫过当就要被抓起来吗？那我被威胁到生命的关头，我怎么能判断自己的反抗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 陆一鸣严谨地查了一下名词解释，这才又跟乔小天讲道：“正当防卫是对正在实施侵害的行为采取不超过必要限度的制止性的损害行为。防卫过当，是指采取的制止性行为明显超过了必要的限度，造成不法侵害人的重大损害的行为。” 乔小天似懂非懂地听完了陆一鸣的解释，就去写作业了。 陆一鸣却陷入了沉思，没想到南荣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当时的情景，假如换做是他，雅颂受了欺负，他也会前去理论甚至拼命。并且在对方试图危及自己生命的当口，可能自己也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到了开庭的那一天，乔巧、雅颂和陆一鸣都去了庭上旁听。 别看冯倩倩拿了律师资格证这么久，也曾经在律所工作过两年，但是正式开庭给刑事犯罪嫌疑人做辩护，这还是第一次。 在法庭上，陆一鸣和雅颂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了南荣。南荣站在被告席，也远远地看到了他们，他扯了扯嘴角，对陆一鸣勉强地笑了一下。陆一鸣也报以一个鼓励的微笑。 南荣好像是清瘦了一些，倒是挺精神，剪了寸头，看起来分外清爽。他遥遥凝视着乔巧，乔巧看不见他，他也不能主动对乔巧说任何一句话。 乔巧仔细分辨着现场的声音，她的神情看起来忐忑又紧张，她的南荣还好吗？ 审判长宣布开庭，冯倩倩今天格外镇定，她陈述了整个案件的起因、经过，南荣去找孙平康理论以致产生斗殴的前情动因。在整个斗殴的过程中，孙平康和赵全水如何以二对一，将南荣极其危险的境地。南荣又是在怎样危急的情况下，摸出了身上携带的瑞士军刀，奋力推了孙平康一把，手上拿的刀如何划到了孙平康的颈部，不慎划到了动脉。之后南荣又如何打算报警叫救护车，但却被赵全水阻止，一刀扎中胸膛，昏迷过去，因此没有能对孙平康再进行及时的施救。 冯倩倩讲完案件经过，就恳请审判长对南荣多加以谅解，孙平康绑架勒索在前，且已经威胁到南荣的性命，南荣是属于防卫行为，只不过过于冲动，且携带了凶器，才意外致使孙平康死亡。 冯倩倩又陈述了南荣一向的遵纪守法、正直善良，且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白手起家创立的企业即将上市。 此语一出，旁听的群众一片哗然，没想到这个杀人嫌疑犯，竟然是个上市公司的控股人！ 第89章 另有他人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冯倩倩趁机表示，希望审判长谅他初犯，且又是国家的栋梁之材，能够酌情降低量刑。 在公诉人的席位上，主要发言的是一位中年的检察官，能听得出来，这位检察官对南荣失手杀人也报以了遗憾和同情，但终究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致使被害人丧命。检察官陈述了现场的所有证据，人证物证俱在，被告人难逃法律的制裁。 轮到了被告人最后陈述，南荣的声音不大，但是非常诚恳，他实事求是地简单讲述了自己失手杀人的经过，他说：“在场的检察官，审判长，我对自己淡漠的法律意识感到非常的惭愧。假如事情重来一遍，我想我会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寻求法律途径，来保护自己和家人。我尊重审判长对此案的审判，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乔巧，我的爱人。” 乔巧一字一字地听着南荣的最后陈述，生怕漏掉一个字。她知道南荣的为人，从来就是实事求是，错了就是错了，不会狡辩，不会逃避责任，在陈述的最后她意外地听到南荣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爱人——这是南荣在向自己告白吗？乔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不知道，今天在这样一个场合，竟会收获了南荣对自己的第一次告白。 乔巧好一阵子都没有回过神来，她连反应和回馈的机会都没有，南荣就这样当众宣布了他藏在心里多年对自己的爱。 在那一瞬间，乔巧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悲伤还是喜悦，为即将被宣判的南荣悲伤，为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情而喜悦。 南荣做完最后陈述，嘴唇颤抖，眼眶微红，他为自己触犯了法律而感到惭愧，尤其是想到受害人已经死亡，他万般懊悔，同时也对在这样的场合第一次向乔巧表达了深藏心中已久的爱意而感到内疚和不忍。 假如是在浦阳江边，夕阳西下，执手相看两不厌多好；假如是在钢琴边，琴声达意，含情脉脉不得语多好；假如是在一窗灯火，相伴相依多好…… 可此时此刻，等待自己的是若干年的刑期铁窗，南荣也说不清刚才为何会把爱人两个字脱口而出，或许是预感到将会有很久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或许南荣是在向乔巧最后的告别，从今往后祝愿乔巧能够飞往美国，幸福永远。 审判庭上，南荣和乔巧仿佛已经身隔万水千山…… 稍作休庭之后，审判长作出了最后宣判，南荣犯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冯倩倩不知道对这个宣判结果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之她待在辩护律师席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宣判了，正如她所料，但她却怅然若失。 审判厅所有人都走光了，南荣也被两个警察押送着带离了审判庭，他最后朝乔巧留下了不舍的一瞥。最后偌大的审判厅只剩下乔巧、陆一鸣、雅颂和冯倩倩四个人。 工作人员进来催促道：“都走吧，要清场了。” 陆一鸣这才如大梦初醒，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说：“咱们走吧。” 冯倩倩、雅颂和乔巧跟随陆一鸣走出了审判庭，冯倩倩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们还要上诉吗？” 陆一鸣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雅颂问道：“认罪认罚之后，还可以上诉吗？” 冯倩倩回答道：“可以，不仅被告人可以提出上诉，被告人的辩护人和近亲属，经被告人同意，也可以提出上诉。” 陆一鸣低声说：“目前的状况，上诉还有没有意义呢？” 冯倩倩沉稳地说：“或许可以争取降低刑期，重新改判。” 陆一鸣同意地点点头，他自己内心里是觉得五年判得重了，他认为最多也就是三年。 乔巧突然说：“要上诉。” 冯倩倩点点头，她以为乔巧认同她改判刑期的预期。 乔巧却沉吟着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冯倩倩好奇地问：“你觉得是哪里不对呢？” 乔巧没有说话，她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乔巧向冯倩倩提出了请求，“我想再见一次南荣，有什么办法吗？” 冯倩倩说：“是否上诉，我要亲自征求他的同意，并且请他签署书状。我再带你去一次。” 冯倩倩看出来了，乔巧根本就没有死心，那么顺着她的意去做，也许是缓解她痛苦的最好办法。 三天之后，冯倩倩和乔巧又跟南荣见面了。冯倩倩先是讲明了来意，当南荣听说是她们决定上诉来征求他的意见，他垂下了眼帘。 本来南荣没打算上诉的，但他又不忍心让乔巧失望，于是就答应了。 冯倩倩把拟好的书状放在南荣面前，让他签了字，收好。 乔巧突然央求道：“南荣，我知道你很不想再回忆当时的血腥情景，但是我能不能请你，事无巨细地再把当时的细节跟我描述一遍，最后一遍。” 南荣不想再回忆当时的情景，被乔巧猜到了，但他更不想违逆乔巧的愿望。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让自己回到当时的场景。 南荣缓缓道：“我被孙平康狠狠扼住脖子，喘不上气来，几乎有几分钟脑子是空白的。电光石火之间，我想到了从乔巧身边捡起的那把瑞士军刀。于是我挣扎着从口袋里摸出来，朝下划了一圈，这才逼退了赵全水。然后我奋力推了孙平康一把，他踉跄了一下，退后几步，我又推了他一把，刀尖划过他的颈部，他就直直地向后仰倒，仰面朝上摔倒在地上……” 乔巧紧接着问：“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南荣眼中充满了恐惧的表情，“我看见……我看见孙平康他仰面朝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一侧缓缓地渗出血来……” 乔巧侧耳倾听，生怕漏掉南荣描述的任何一个字。良久，他们三个没有再说一句话，仿佛都沉浸到了那个令人恐惧的血腥画面…… 乔巧突然沉声说：“这不对！杀死孙平康的凶手不是你。” 南荣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那是谁？” “另有他人！”乔巧笃定地下了结论。 第90章 走火入魔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冯倩倩听到乔巧如此笃定的判断，大吃一惊，她不知道乔巧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想南荣无罪释放想疯了。怎么敢在检察院和公安局所有证据都指向南荣，最重要的是南荣本人也供认不讳的情况下，仍然断定杀人凶手不是南荣。 这就是所谓毫无保留的信任吗？ 冯倩倩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她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那就上诉吧，无论如何先上诉吧。” 南荣和乔巧都点了点头，南荣不知道乔巧毫无来源的判断从何而来，也许是她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理解这种心态，就像当初乔铮意外去世的时候，他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觉那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也许乔巧需要时间，慢慢地去接受这件事情， 总好过她痛哭流涕，痛不欲生。 冯倩倩和乔巧结束了对南荣的探访，走出了南荣被暂押的第二监狱。 冯倩倩送乔巧回家的一路上，乔巧都一言不发，好像一直在想什么。快到家的时候，乔巧问冯倩倩，“冯小姐，我们能去监狱里见一下赵全水吗？” 冯倩倩把车停在雅颂家小区楼下，想了想说：“倒是可以申请，因为赵全水是南荣过失致人死亡一案的唯一人证，我作为南荣的辩护律师，有权利去询证赵全水。” 冯倩倩没有问乔巧想见赵全水干什么，她猜无非也是想再从赵全水的嘴里得知一些案件的细节，找一找有没有破绽。 冯倩倩惊叹于乔巧的执着，也深觉乔巧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助，其实她是个很有主心骨的女孩子，不仅有着自己的主见，并且还有思路。她选择去和南荣案件的人证接触，这个思路是没有错的。 于是冯倩倩答应了去申请见人证赵全水，现在赵全水已经一审判决完毕，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收押在第六监狱。 准备见赵全水那天，乔巧一早就起床了，她坐在床前陷入了出神的思考，雅颂叫她吃早餐都没有听到。 雅颂边喝牛奶边看着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乔巧，“乔巧，我知道你想救南荣出来，但有时候可能在法律和事实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努力过了就好，别太自责。” 乔巧好像没听到雅颂讲话似的，兀自边嚼着嘴里的面包，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嘴里随便应付着，“嗯，嗯，好……” 雅颂叹了口气，让她再去试试吧，无论如何，她试过了就没有遗憾了。 冯倩倩接上乔巧去往第六监狱，路上乔巧仍然在思考着。冯倩倩不禁心生怜悯，这个双目失明的女孩子是有多么的顽强，她始终没有放弃搭救自己的爱人，相比之下，自己对南荣曾经的仰慕显得微不足道。 虽然冯倩倩仍然觉得南荣是一个正直的男人，但是如今他身陷囹圄，如果真的要坐五年大牢，自己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了。冯倩倩很现实很清醒，就算她一厢情愿，她的父亲冯世坤也不可能答应。所以冯倩倩也就淡了这门心思，现在对南荣辩护，纯粹是作为员工或者朋友的一份情义。 冯倩倩和乔巧坐在谈话室的长桌旁，等待着警察带赵全水进来。 冯倩倩低声问乔巧：“你想好怎么问了吗？”乔巧迟疑地摇了摇头。 冯倩倩又说：“赵全水可是认识你的，他和孙平康不是绑架了你吗？待会你想知道什么要抓紧时间问，不然他有可能会向民警申请你回避的。” 乔巧点点头，她很感谢冯倩倩的提醒。 赵全水被押进来了，坐在长桌的另一边。警察也站在谈话室里没出去，可能是看两个女孩子单独对一个重刑犯，有点不放心吧。 赵全水有气无力地垂着头，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被判决结束了，怎么还会有律师来见他。 冯倩倩先介绍了自己是南荣耀阳的辩护律师，赵全水抬了一下头，哦，原来是南荣的律师。 “怎么？南荣那小子还没被判死刑啊？”赵全水晶亮的眼神一闪。 贼眉鼠眼的样子让冯倩倩感到生厌，她忍住厌恶，“我的当事人是属于防卫过当，没有主观恶性，是不可能判死刑的。怎么？你想他判死刑吗？” “我想不想无所谓，反正他杀死了孙平康，总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吧？”赵全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冯倩倩看了一眼乔巧，见乔巧还是没说话，只好又问道：“你在案发当天，看到了什么？请描述给我听。” 赵全水撇嘴笑了一下，“我在审判庭上不都跟法官讲得清清楚楚了？讲了那么多遍，怎么？你还没听清？” 冯倩倩正色道：“我是被告的辩护律师，我有权利要求你陈述给我听。” 旁边站的警察插了一句，“赵全水，你好好配合。” 赵全水这才收敛起了几分嚣张的态度，乖乖地讲了起来，“……孙平康倒地之后，一动不动，我上前查看发现他好像已经死了……” “那么早你就发现他死了？”冯倩倩敏锐地问。 “我感觉，因为他不动了。” “那你为什么没救人？反而去捅了南荣一刀。” 赵全水听冯倩倩这么问，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他要打电话报警，我怕被抓走去警察局……” 冯倩倩又问：“你怕什么？” 赵全水舌头打结，“我我……我怕什么你明知故问啊？” 冯倩倩没理他又问：“你怕什么？” “我身上背的有事啊……”赵全水胆怯地说。 “你怕你和孙平康被抓去警察局，非法集资早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还有绑架？” “非法集资那是孙平康主谋，他别想诬陷在我头上。”赵全水愤愤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要诬陷你？”冯倩倩顺着他的话问。 赵全水眼神躲闪，“他，他就是要诬陷我，他拿这个威胁我。” “哦？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他威胁我说，后面集资十个亿都是我签的字，说我是主谋。其实我就是想要个提点，我当初就不该占那个便宜，不然我也不怕他威胁我。” 乔巧听到这儿突然问了一句，“你捅了南荣一刀，就跑了吗？” “我不跑干嘛？还等着警察来抓我吗？”赵全水这时候才发现那位年轻的女律师旁边坐着的竟然是自己绑架过的盲女，他暗想，她来干什么？ “你伤了南荣之后，他马上昏倒了吗？”乔巧紧接着问。 “那小子外强中干，一刀下去就昏倒了。我就赶紧趁机跑了。” 乔巧马上追了一句：“你后来又回来了吧？” 赵全水举起手来对旁边的警察说：“报告！这个女人不是律师，我要求她回避。” 第91章 扑朔迷离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谈话室里的警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乔巧，问冯倩倩道：“她不是你的助手吗？” 冯倩倩马上回答道：“对，她是我的助手。但她确实也是赵全水绑架案的受害人，我们来调查南荣一案，需要她回避吗？” 警察又看了一眼赵全水，对冯倩倩说：“冯律师，还有问题需要问赵全水吗？” 冯倩倩看了一眼乔巧，只好说：“我已经基本问完了，那就结束这次谈话吧。” 赵全水狠狠地瞪了一眼冯倩倩和乔巧，冯倩倩甚至在一刹那觉得他目露凶光。如果不是因为警察也在谈话室，这目光就足以让冯倩倩后退几步，胆战心惊。 冯倩倩心有余悸地拉了乔巧走出了第六监狱，一出门乔巧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冯倩倩说：“这个赵全水有问题，南荣昏倒以后不省人事，他又回到过案发现场。” 冯倩倩惊异万分，乔巧是凭什么断定赵全水后来又回到过案发现场呢？但是听乔巧的语气如此坚决，她情不自禁就信了三分。 刚才看那个赵全水言辞闪躲，眼神闪烁，真是令人不禁生疑。 “赵全水又回到了案发现场？他回去干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在供词里提到过呢？” 乔巧笃定地说：“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回去过案发现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做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搞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冯倩倩顿时来了精神，如果是这样，这个案件顿时又扑朔迷离起来，或许真的不是像她想得那么简单。 但是当时四面漆黑，附近的路边摄像头也没有能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画面，怎么能证实赵全水确实后来又回到过案发现场，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到底干了什么？ 乔巧为什么笃定赵全水回到过案发现场，因为刚才冯倩倩在追问赵全水的时候，自己明明读取到了赵全水脑海中有不同的声音在闪现，他逃了，南荣不省人事，他回来确认过两个人的情形，最终又逃了…… 乔巧沉声问冯倩倩道：“在这个案件里都有什么物证？” 冯倩倩边思考边说：“瑞士军刀，就是南荣从你身上拿的那把，这个是一个重要的物证，因为是南荣拿到现场的，这本身就对南荣很不利。” “还有南荣身上穿的衣服，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就留在医院，被警察拿了去做了鉴定。” “鉴定结果是怎么样的？” “南荣当时胸部被赵全水用刀刺伤，整件衣服前胸都被血浸透了，袖子上还有几滴血是受害人孙平康的。瑞士军刀上有南荣的指纹，也有赵全水的指纹，两个人都使用过这件凶器。这和案情经过是相符的。” “那赵全水的衣服呢？也经过鉴定了吗？”乔巧忙问。 冯倩倩摇了摇头，赵全水是被通缉了一个多月才被缉拿归案的，他在案发当时穿的衣服已经被他销毁了，没有办法再还原当时的原形。 乔巧失望地垂下眼眸，这样的话，赵全水当时身上的血迹分布就没有办法鉴定了，她想知道赵全水衣服上南荣和孙平康的血迹到底沾染在哪里，形态是怎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乔巧总是感觉这里面会有蹊跷。尤其是为什么赵全水不承认自己回到过案发现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乔巧回到家之后，继续绞尽脑汁，若有所思。 陈问问下午跟约翰陈来找乔巧，约翰陈一直都很关注南荣案情的发展，集团损失了一员大将，约翰陈当然是关注的。而作为朋友，出于对南荣人品的认可，他也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乔巧再三地强调说南荣是有冤情的，约翰陈也将信将疑。 乔巧突然恳求约翰陈，“约翰先生，我没有什么太多朋友，你能不能帮我，我想请教技侦部门的专家，对瑞士军刀的指纹和南荣的血衣作出重新鉴定。我想找北京的专家，您有办法吗？” 约翰陈沉吟了片刻，这些年他经常来中国出差，大江南北确实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以他的身份地位，要做到这件事情，倒也不难，于是他就答应了乔巧去想想办法。 陈问问在旁边仰起了头，“爸爸，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呢。” 约翰陈突然有一些难为情起来，很少看到作为西方人的约翰陈会有如此不直率的时候。 陈问问着急地说：“爸爸，你快说啊。” 约翰陈这才开口道：“乔巧小姐，问问已经到了需要回美国读小学的年龄，我也需要回到美国总部工作一段时间，恐怕下次再来中国会是很久之后了。” 乔巧对这个消息感觉很意外，约翰陈又接着说：“我和问问都很喜欢乔巧小姐，我们今天想问一下你，你是否能够跟我们回美国？我希望我们能够有一段时间可以相处，感受一下彼此是否合适在一起生活。” 乔巧闻言呆住了，虽然她一直以来可以感觉得到约翰陈绅士般的照顾和爱慕，但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邀请自己同回美国。 乔巧现在一心想救南荣出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她刚刚请求了约翰陈帮助自己去找北京的技侦专家重新鉴定。 在她的感觉里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因为这案件是属于杭州公安，原先也做出过鉴定，外省的技侦专家突然要插手进来，恐怕不会很顺理成章。因此她才求助了约翰陈，她觉得只有约翰陈能帮助自己。 于情于理，她在此刻断然拒绝约翰陈的邀请，是否过于不给人情面了。于是乔巧没有马上拒绝，她犹豫着说：“约翰先生，你能不能先帮帮我……帮我救出南荣，我再来考虑您这个建议呢？” 约翰陈见乔巧没有拒绝，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劝慰乔巧，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乔巧找到北京的技侦专家。 陈问问却不是很满意乔巧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到底乔巧能不能跟随自己回到美国生活，这是陈问问迫不及待想知道的答案。 第92章 技侦专家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约翰陈飞了好几次北京，拜托了好些朋友在司法界帮忙寻找技侦专家。冯倩倩也托了同行，想对物证再做出重新鉴定。 他们必须在下个月二审开庭之前，找到新的突破口，否则二审结果最多也就是能争取减刑。 约翰陈每次来接陈问问，乔巧都翘首以盼，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看到乔巧失望的样子，约翰陈也很难过。 突然有一天，约翰陈中午就跑过来了。他兴冲冲地对乔巧说，他终于托到了北京公安大学刑事技术研究所的一位老专家，他因为已经退休了，所以答应帮忙，再鉴定一下瑞士军刀和血衣这两样物证。 乔巧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冯倩倩，冯倩倩也很激动，立即向公安部门申请了提取这两样物证，送往北京进行鉴定。 没想到公安局却断然拒绝，说物证应该交给什么样的部门进行鉴定，这是有规定的。假如检察院认定物证需要重新鉴定，也应该由检察院审判长下达指令，委托有专业资质的机构进行重新鉴定。冯倩倩一个律师是无权作出请求的。除非冯倩倩有明确的证据认定之前的鉴定无效，才可以向检察院提出申请。 这下冯倩倩犯了难，她把公安局的回复告诉了乔巧，乔巧着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又慌忙问约翰陈，有没有什么办法。 约翰陈叹了一口气，在中国各种部门之间繁文缛节还是让他不太能理解。他想了想说，看看能不能托集团的法律顾问，在杭州当地有没有检察院的关系。 约翰陈集团的法律顾问是一个非常资深的法律专家，跟检察院的几个审判长都交情甚笃。于是在一天下午，约翰陈就带了乔巧和冯倩倩去见了南荣一案的二审审判长。 冯倩倩讲明了来意，审判长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他觉得在二审开庭之前，突然被告律师要求对物证进行重新鉴定，并且毫无根据，他不想开这个口子。 乔巧见审判长半天没有说话，她焦急地开了口，“审判长，能不能给南荣耀阳一个机会。我们请的是北京的技侦专家，重新鉴定物证，也是因为冯律师在跟人证询证过程中，发现了他有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疑点。” 审判长这时才看到乔巧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好像眼睛是看不见的，目光无神，并且找不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你是被告的什么人？”审判长问。 “我是……我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而且他这次惹上这桩杀人案，也是因为为了救我，情急之下，才和他们起了冲突。”乔巧急出了眼泪。 她情真意切地说：“审判长，我求你，给南荣一个机会，我敢肯定杀人凶手不是他，但我拿不出证据，我想把心中的疑惑请教技侦专家，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审判长，我相信您也不希望冤枉好人，对吗？” 审判长看到一个盲女如此的哀求，突然之间就心软了，他沉吟了片刻说：“那好吧，但是物证不能出公安局，你们需要把北京的专家请到杭州来。” 乔巧连连道谢，约翰陈扶着她，和冯倩倩一起走出了检察院。 乔巧满怀期待地对约翰陈说：“约翰先生，您再帮帮忙，把北京的专家请到杭州来吧。” 约翰陈看着乔巧热切的眼神，他说：“我亲自再飞一次北京，你放心，我就是用集团的专机也要把他请过来。” 乔巧当着冯倩倩的面，拥抱了约翰陈，并郑重地说：“假如这次能把南荣救出来，我答应你跟你回美国。” 冯倩倩惊诧万分，乔巧真的要跟约翰陈回美国吗？ 约翰陈再一次飞往北京，亲自登门拜访，他的诚恳打动了那位老专家，真的被他请到了杭州来。 审判长也下达了指令给公安部门，请他们配合把南荣一案的物证交给老专家进行重新鉴定。 冯倩倩和乔巧也一早就去了公安局，老专家仔细的对两样物证进行了观察和鉴定，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到中午才从技侦处走了出来。 冯倩倩看着这位须发花白、面目威严的老专家，用期待的目光等待着老专家的讲解。 老专家扶了扶眼镜问：“你们是为什么请我进行物证的重新鉴定呢？” 冯倩倩一时语塞。 乔巧缓缓道：“首先，我跟被告南荣耀阳在交流过程中，发现了第一个疑点。他说他推倒了被害人，左手拿着的瑞士军刀划到了他的颈部，被害人倒地不起，一动不动，颈部受伤的位置慢慢地渗出血来……” 老专家眼神一动，继续听乔巧的描述。 乔巧顿了顿，她拿不准地问：“您是专家，您说如果颈部动脉被刀划开，那血会是慢慢渗出来的吗？” 老专家反问乔巧：“你认为血应该是怎样流出来呢？” 乔巧大着胆子说：“我在想，动脉如果划开，血液不应该是喷溅而出吗？怎么会是慢慢地渗出来呢？” 她迫切地问：“我这样想对吗？” 老专家微笑着点头，这个女孩子，这个盲女可真是聪明，怪不得人都说眼睛看不到，心能看得到。 也许一个人的五官功能有障碍，反而会令这个人更加的心细如发，有着非比常人的敏锐。 老专家缓缓地说：“你分析的没错，人体的动脉被划开，那血液绝对是喷溅而出，不可能是缓缓地渗出来。” “但是……有一个问题。”老专家话锋一转，“在被告的血衣上我是没有看到喷溅样的血液痕迹，可是同时这件衣服的前胸衣襟，已经被他自己流出的血都浸透了，哪怕案发当时真的有喷溅样的受害人血液痕迹，也已经被掩盖了。” 老专家为难地说：“从血衣鉴定，还不足以证明被告不是凶手。” 冯倩倩叹了一口气，“可惜的是，赵全水案发当时穿的衣服也被销毁了，无以为证。” 乔巧突然又问，“那么从瑞士军刀上的指纹，能看出什么端倪吗？比如握刀的方式产生的力道？因为南荣和赵全永都碰过那把刀，都留下了指纹，会有什么不同吗？” 老专家又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边微笑边点头，这孩子如果不是个盲女，可真的是一个干技侦的好苗子。如果经过自己的点拨培养，假以时日，名师出高徒也说不定。 老专家爱才之心顿起。 第93章 嫁祸陷害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老专家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位聪慧的盲女。 “小姑娘你倒说说看，你怎么会觉得握刀的姿势不同，用力大小、力道、方式也不同？” 乔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是专家，我是外行。我只是从我弹钢琴的感觉来说，手指触键的姿势角度不同，也会导致手指用力大小以及弹跳度不同，因此钢琴的音色表现力也会大相径庭。” 老专家鼓励乔巧继续说下去。 乔巧接着说：“所以我觉得，握刀的姿势和方式不同，是不是也会导致用刀伤人的力度和伤口形状不同？比如砍、扎、刺、划、挑、割……总该有所不同吧？” 老专家频频点头，“小姑娘你说得对，所以我重新鉴定，和之前那份鉴定报告其实最大的不同，在于对嫌疑人在凶器上留下的指纹位置和深浅的分析。” 冯倩倩聚精会神地听着老专家分析讲解，这可真是难得一遇的学习机会。 老专家拿着高倍微量探测仪下摄取到的那把瑞士军刀上的多个指纹形状，一一指给冯倩倩看，哪些是南荣留下的，哪些又是赵全水留下的。 通过模拟，老专家断定，南荣应该是左手直握刀柄，估计是做出了一个刺的动作。结合南荣的供词，应该是在南荣双手用力推倒孙平康的时候，左手持刀划过了孙平康的颈部。此时的发力应该是在刀尖，如果不慎擦滑过了孙平康的脖子，那应该就是划伤了皮肤，但应该没有割破血管。 再看赵全水的指纹，一组指纹和南荣的握刀方式相似，但指纹掌纹较深，可以显现用力较猛，应该就是扎入南荣胸膛的那一刀。 但是赵全水另外还有一组指纹留在了瑞士军刀上，这次他换了一种握刀方式——横握，模拟下来，用力点应该是在刀刃，而不在刀尖。这种握刀方式应该是做了什么动作呢？ 老专家和乔巧、冯倩倩都不约而同地空手做出横握刀柄，用力在刀刃上的动作，三个人比划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割划！” 老专家深深地点了一下头，“我认为这个动作，是有可能割开受害者颈部动脉的。并且从指纹的深浅层次来看，这一组指纹掌纹应该是最后留下的，之前的那两组先于这组指纹发生。也就是说南荣握刀伤人在前，赵全水两次用刀在后。” 乔巧沉声道：“我猜的没错，赵全水在伤了南荣致使他昏迷之后，他可能先是慌着逃跑，但转念一想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并又拿起瑞士军刀把孙平康的颈部动脉割开，这才造成了孙平康的最终死亡。” 冯倩倩恍然大悟地说：“赵全水的作案动机就是受到了孙平康的威胁，怕他把巨额非法集资的罪名栽赃在自己头上，因此他要确认孙平康确实死亡，才会逃走。并且在被抓捕后，还顺理成章地把孙平康的死亡推脱给了南荣的意外失手。” 南荣这个老实人，自己推倒了孙平康，也看到他脖子慢慢渗出血来，就认为是自己失手杀了孙平康。而且南荣受伤之后很快昏迷，因此赵全水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了这一切。 冯倩倩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赵全水可太卑鄙无耻了！” 冯倩倩问老专家：“那我在二审审判庭上，就拿出重新鉴定的报告，按照你教我分析的案发过程，再向审判长提出重审此案吗？” 乔巧冷静地说：“我们得把这些新的推论过程报告给公安办案人员，让他们想办法重审赵全水，否则在二审审判庭上，如果他死不承认，咱们也拿他没办法。” 老专家也点头赞同：“对，公安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他们马上去找了这个案子的办案刑警组，几个刑警详细地听取了老专家的讲解。 冯倩倩又告诉办案组，她询问赵全水之时，他的所有说辞和反应。 办案组再次重新审视了整个案件，他们认同老专家和冯倩倩所提供的新思路，恐怕这个案件还真不是像之前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很可能赵全水给南荣下了个套，还把全部办案人员耍的团团转。 办案组于是连夜开会讨论，这宗本已结案的人命案，又重新被拾了起来。怎么样重审赵全水，还事实以真相，这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几个刑警商量了几种审讯模式，无论如何，务必撬开赵全水的嘴巴。此人心机深沉，之前的审讯竟然被他掌握了先机，颠倒了黑白。他还知道避重就轻，认了故意伤害罪，却没有认另一桩故意杀人罪。 商量好了审讯的方案，办案组马上提审了赵全水。 半夜里赵全水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带到了审讯室，他被拷在审讯椅上，不耐烦地问：“警察同志，我什么都已经交代了，刑期都判了，怎么又把我提出来审问？” 一位刑警单刀直入，“我们现在发现案情有重大隐匿，我问你，你用了两次瑞士军刀，都干了什么？” 赵全水闻言被吓醒了一半，他结结巴巴地说：“两次？什么两次？我拿刀捅伤了南荣耀阳，我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 审讯的刑警冷静地看着赵全水，“我是说，你用了这把刀两次，你再想想除了捅伤南荣耀阳，你后来又做了什么？” “我后来……我后来就逃跑了呀，跑了一个多月又被你们抓住了，这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呀。”赵全水打定了主意装糊涂。 审讯的刑警一拍桌子，“赵全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不老实交代，我就不给你机会了。你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全水嘴硬道：“我真没有了，我都交代完了……” 就这样磨了两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赵全水耷拉着脑袋，死活没有说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审讯的刑警也疲惫地拿他没办法，喝了一口水，把赵全水独自留在审讯室中，走了出去。 在办案组的审讯方案中，也有疲劳战，暂时对赵全水不闻不睬，让他一个人在审讯室中干熬着，但不许他睡着。 一位年轻的刑警走进办公室，附在审讯刑警的耳边低声说：“外面有一位姑娘，她要求见一见赵全水。” 第94章 心理防线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办案组刑警疑惑地让那姑娘进来，一个小民警把乔巧带了进来。 乔巧一夜没睡，一大早就让雅颂把她送到了警察局，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担心赵全水的审讯不会很顺利。 审讯刑警见是昨天和老专家一起来的那位盲女，便问道：“姑娘，你说你想见赵全水？” “赵全水招了吗？”乔巧反问道。 “没有，这家伙嘴严得很，他也知道招认了还得加刑，甚至是死刑。”审讯刑警无奈地说。 乔巧镇静地说：“那就把我也送进审讯室吧，就说我也是嫌疑人。让我和他独自待一会儿。” 办案组几个刑警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姑娘外表柔柔弱弱，竟然主动请缨，和杀人嫌疑犯共处一室。 难道她有什么想法想套出对方的供词？ 一位老刑警若有所思地说：“那就让她试试吧，我们在观察室能听到看到审讯室里边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让她和赵全水聊聊也好，我们从中间找找破绽线索。” 过了一会，乔巧被带进了同一间审讯室。 赵全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半夜的审讯让他精疲力尽，心态崩塌。这会儿他抬头看到刑警又带了一个姑娘进来，他好奇地抬起头瞄了一眼，居然是她！他和孙平康绑架的那个盲女。 刑警把乔巧带进审讯室，也坐在审讯椅上，就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出门之后，这位刑警就站在门边守候，以防突生变故。 其他办案组的刑警就都坐在观察室，认真地观察聆听着审讯室中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乔巧低着头一言不发，赵全水斜瞄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被抓进来了？” 乔巧点点头，仍然没说话。 赵全水嘿嘿冷笑两声，“有意思啊，你怎么会被牵扯进来？” 乔巧小声说：“南荣把我从航站楼救出来之后，他就不知去向，我后来听朋友说了你们的接头地点是在浙航路20号，我就让朋友送我过去找他。” 赵全水惊奇地问：“后来你也去了案发现场？” 乔巧说：“对，我也去了，但是我在那附近一直喊南荣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应我。后来我才从警察那儿知道，南荣当时已经昏过去了……” 赵全水嘲笑地说：“你一个瞎子，能看到什么？那帮警察该不会愚蠢到觉得你还能干什么吧？” 乔巧害怕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怀疑我。因为当时我慌了，就拿出手机快捷键拨打南荣的手机，我听到了手机铃声，就寻着声音走过去。当时不知怎么的就碰到了手机上的拍照功能，拍到了几张照片。后来警察找我配合调查的时候，在我的手机上查看通话记录，发现了那几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摄的照片。” 赵全水顿时惊异地问道：“你拍到了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上有什么？” 乔巧摇摇头，小声说：“我不知道照片上有什么，我看不到，但是警察说上面拍到了嫌疑人样貌衣着，但是不能排除我也有同谋的嫌疑。” 赵全水暗呼大事不妙，怪不得这些刑警在结案之后又来提审自己。 如果照片上清清楚楚地拍到了自己，哪怕是模模糊糊的背影，自己想抵赖也不成了。 赵全水眼珠不停地转着，“你那手机照片上有什么呀？你看不见，你给我看看。” 警察想必已经把照片复制走了，赵全水心想在乔巧的手机照片上拍到了什么，得想办法看看。 乔巧突然转过头，沉声说：“赵全水，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那些照片昨天来警察局前，就被我朋友雅颂在我手机上看到了，她说有一张明明就拍到了你的正脸，虽然离得很远。” 赵全水强做镇定，“你在说什么？你拍到我有什么稀奇，我不就在现场吗？” 乔巧轻声说：“不，我无意中拍到的是你第二次回到案发现场行凶的照片。你用瑞士军刀割开了孙平康的颈部动脉！” 乔巧继续说：“你当时蹲在地上，右手持刀往他脖子上猛力一划，血液喷溅了你一脸，我拍到的是你正脸，你的脸上脖子上和肩膀上都是喷溅出来的血点！” 赵全水又惊又惧，怎么这个瞎子好像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一样？自己脑海中回忆出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难道她真的无意中拍到了自己行凶的照片？ 赵全水沉住气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没把这张照片交给警察？” 乔巧缓缓道：“我需要治疗眼睛，我要一大笔钱，所以想来问问你，你不是从孙平康那拿了很多钱吗？花五百万来赎回你这张照片，总是物有所值吧？” 赵全水终于忍不住了，他突然戴着手上的手铐，拉着审讯椅就扑向乔巧，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手机，乔巧被他掀翻在地。 审讯室门外守候的刑警破门而入，大喝一声，控制住了赵全水。观察室里的几位刑警也迅速跑过来，扶起了乔巧，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一位刑警把惊魂未甫的乔巧带出了审讯室，其余刑警留在审讯室，对赵全水突击审讯。 赵全水已经被突破了心理防线，再也禁不住几位刑警经验老道的威逼利诱，他终于招认了真实的案发经过。 正如乔巧所说，他确实在第一次逃跑之后又返回了案发现场，因为他想到了孙平康的威胁。哪怕此刻自己逃跑了，如果孙平康被救了回来，也一定会一口咬定巨额非法集资自己是主谋。 赵全水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拿起了瑞士军刀，在南荣不慎滑破孙平康颈部的位置，又割了一刀。这次直破动脉，喷溅而出的鲜血喷了赵全水一脸一身。 赵全水带着一脸一身的鲜血仓皇逃亡，他逃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第一时间就是把鲜血洗去，把衣服毁掉，才又继续逃亡。 赵全水之所以敢这么猖狂，就是认定了南荣是他妥妥当当的替罪羊！ 但他没想到当办案组所有刑警都对此案定论，检察院也已经一审判决完毕，包括南荣自己都认为自己失手杀了人。盲女乔巧竟然面对南荣的认罪压根就不相信，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事实真相，并且以一己之力诈出了赵全水的犯罪事实。 因为这个盲女西施她会读心！ 第95章 悄然远去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办案组刑警终于在赵全水供认不讳之后，松了一口气，这场一死一伤的恶性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南荣，已经被宣判了五年有期徒刑的南荣是被冤枉的！ 冯倩倩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激动地抱着乔巧又蹦又跳，“乔巧，你简直是个英雄！你怎么那么厉害，怎么就能让赵全水招认了呢！” 陆一鸣和雅颂也激动万分，陆一鸣兴奋地说：“南荣快出来吧，咱们的耀鸣传媒马上就要上市了！” 乔巧虚弱地完全松弛了下来，她想要好好地睡一觉。这两个多月，她强撑着，从南荣受伤生死未卜到身陷囹圄，自己这颗心始终悬着未能落地，直到今天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冯倩倩胸有成竹地说：“那这么说来，下个月的二审就是重新提供人证物证，准备迎接南荣无罪释放了，最多也就是防卫过当致伤，拘留几个月就足够了。” 约翰陈得知这一消息，十分欣慰，看来自己飞了北京这么多趟，请来这位老专家没有白请。最重要的是，乔巧答应自己，救出了南荣，就可以跟自己回美国了。 二十天后，二审审判庭上，公安局重新提交了人证供词和物证，检察院推翻了之前的审判，对赵全水和南荣耀阳分别重新做出了判决。 赵全水数罪并罚，罄竹难书，被判处死刑。南荣耀阳宣判无罪，当庭释放。 南荣走出审判庭的时候，陆一鸣和雅颂、冯倩倩都等候在审判庭外。 南荣仰面看着碧空如洗、阳光灿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自由的感觉真好，连外面的空气都是甜的。 陆一鸣拍了一下南荣的肩膀，“ Hi, brO，下个月咱们纳斯达克走起！” 南荣伸出右掌，和陆一鸣击了一下掌，“没问题，势在必得！” 雅颂微笑地看着这两个惺惺相惜的男人，在她的生命长河中分别陪伴了她的青春、困苦和蜕变、成长。 苦尽甘来，所有的人都苦尽甘来。 冯倩倩也欣喜地看着自己的两位老板，她将伴随这家新锐企业，腾起东方，冉冉升起…… 南荣的目光扫过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温暖、友谊、信任、共进退，这些种种内容都在每一个人的眼中闪现。 最后南荣稍稍有些失落，他忍不住问出了口，“乔巧没有来吗？她是在家等我们回去吗？” 雅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她招呼大家说：“咱们先上车吧，回家去。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咱们要给南荣好好地庆祝一下！” 南荣没有再问，乔巧——他的盲女西施，一定是在家里等着他的英雄完好无损地归来呢，毕竟她的眼睛外出不方便。 南荣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催促陆一鸣赶紧开车回家去，他迫不及待地要见到乔巧，他心之所向的爱人。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自己一定要正式向乔巧表白。他不再觉得自己不自量力，经过了深牢大狱，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贫贱富贵，都甘之如饴。 雅颂打开了房门，南荣一步就跨了进去，乔小天蹦跳着迎接过来，“南荣叔叔，你终于回来了，小姑姑就说了，她一定能把你救出来！” 南荣一把揽住了乔小天，兴冲冲地问：“你小姑姑呢？她在哪儿？” 乔小天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他朝陆一鸣望了一眼，陆一鸣轻轻地摇了摇头。 乔小天拉着南荣往餐桌旁坐，“你看我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呢，有些我刚才还热了一下，南荣叔叔，你们都快过来吃饭呀。” 陆一鸣、雅颂和冯倩倩都坐了下来沉默不语，陆一鸣带头拿起了筷子，雅颂开了瓶红酒，给大家一一斟满酒杯。 南荣扫了一眼客厅里还放着的那架钢琴，他狐疑地问：“乔巧去哪里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乔巧是不是和约翰陈、陈问问父子俩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在过来的路上？” 陆一鸣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乔巧是和约翰总裁、陈问问父子俩在一起。” 南荣满意地露出微笑，但接下来陆一鸣低声说：“乔巧，乔巧和他们一起回美国了……” 南荣愣在那里，他好像听不懂似地问：“回美国？为什么乔巧会跟他们回美国？” 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良久，乔小天突然问雅颂：“妈妈，是不是小姑姑再也不回来了？我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小姑姑了？美国是不是很远很远？” 南荣手中的筷子掉落在餐桌上，他没有再等待这个回答，他的心好像突然之间空了一块，突然之间没着没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不知道前路有什么意义…… 南荣失魂落魄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他徜徉在街头，好像脚不沾地一样的没有着落，心头空落落的，脑海中空白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南荣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乔巧就这样走了，悄然远去…… …… 整整三天之后，陆一鸣把一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招股说明书摆在南荣面前，陆一鸣严肃地说：“南荣，乔巧为了救你出来，千辛万苦，你不要辜负她。” 南荣抬起头，接过这份招股说明书，他的眼睛中亮起一丝生机。 对，他的乔巧救他出来，不是为了让他一蹶不振的。乔巧眼中的南荣耀阳不该是这副没有志气的样子。 南荣终于振作起了精神，和陆一鸣一起为耀鸣传媒的借壳上市前最后冲刺做足了准备工作。 方便DAI平台爆雷之后，警方查封了孙平康本人的所有关联账户，最终根据公告的债权人申报信息，澳联实业申报的3,000万债权按比例得以偿还了40%即1200万。 陆一鸣和郑厂长本来以为这3,000万就算是打水漂了，没想到还能回来1,200万，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南荣却没有露出喜悦的神情，他想起了在城东支行门前追讨辛苦钱的那些老人们，那也就是说他们也只拿回了40%的钱，养老看病该怎么办呢？ 南荣把心中的难过担忧告诉了陆一鸣，他马上理解了南荣的心情。 陆一鸣对郑厂长说：“我有一个想法，这1,200万对现在的澳联来说，已经不算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我想代表我的父亲陆国华董事长，把这笔钱捐赠给因为方便DAI暴雷而损失了本金的老人们。他们更需要这笔钱养老。” 这正是南荣心中的想法，他还犹豫着没有开口，陆一鸣就先提了出来。南荣欣赏地看着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感慨万千。从那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到眼前这位有责任有担当的年轻企业家。 郑厂长也欣慰地看着陆一鸣，这个孩子是真的长大了，陆老董事长也可以放心地把澳联实业传承给他了。 第96章 纳斯达克（完结）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南荣和陆一鸣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春日，踏上了飞往纽约的纳斯达克敲钟之旅。 当他们经过十几个小时抵达旧金山国际机场，又经过六小时转机飞行抵达纽约的时候，仍然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第二天便是耀鸣传媒借壳纳斯达克正式上市的时间，虽然是借壳上市，纳斯达克交易所也同样安排了敲钟仪式。 纳斯达克首次上市敲钟的传统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通常，当一家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时，纳斯达克交易所会邀请该公司的高管或创始人来参加上市仪式，并在交易所的开盘时间前一段时间进行敲钟。 敲钟仪式对上市公司的高管、创始人和董事会成员来说，是一种社会认同和身份建构的方式。通过敲击纳斯达克交易所的开盘钟，他们成为了纳斯达克交易所的一支股票成员，与其他成功上市的企业家和领导者共享类似的经历和身份。 这一天清晨，南荣和陆一鸣穿着裁剪合体的羊绒西服，早早等候在纳斯达克交易所。 纳斯达克交易所的正式交易时间是每个交易日的早上9:30 开盘，因此敲钟仪式通常会在开盘前几分钟举行。这个仪式标志着一家公司正式成为纳斯达克交易所的上市公司，象征着它在公开市场中的交易开始。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注意到了今天即将上市的耀鸣传媒两位年轻的创始人，这两位东方男人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不禁让人心生仰慕和敬重。 距离开盘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南荣和陆一鸣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分别拿起了一柄铜锤，敲响了纳斯达克的铜制开市钟。敲击声浑厚深沉，钟声激荡在整个交易大厅中。 五分钟之后，耀鸣传媒这支新股票股价数字，随着其他5000多家公司股票一起，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闪烁跳跃。 南荣和陆一鸣心情激动地看着屏幕上耀鸣传媒的电子数字鲜活地跳动，就好像是一枚健康而活力无限的心脏一般，怦怦跳动，为他们的耀鸣传媒不停地输送着血液。 陆一鸣随即发送给了雅颂一张他现场拍下的图片，远在杭州深夜未眠的雅颂马上发回了一个甜甜的笑脸和一个温暖的拥抱。 陆一鸣又发了一句话：我的新娘，这是我的聘礼，等我回去娶你吧。 雅颂只回了一个字：嗯。 南荣这时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冯倩倩，“老板，我看着时间，咱们的股票应该已经上市交易了吧？” 南荣难掩激动的心情，“对，咱们的耀鸣传媒已经开始交易了。” 冯倩倩开心地说：“恭喜你老板。”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见到乔巧了吗？” 南荣低下了头，音量也低了几度，“我没有见到她，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应该和约翰先生在一起过得很好吧。” 冯倩倩突然严肃地说：“南荣，既然现在纳斯达克敲钟已经结束，那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你，去找她吧！去找乔巧。” 南荣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能去找她吗？” “怎么不能？我告诉你，乔巧之所以答应了约翰先生去美国，就是因为她央求约翰先生，托专家重新鉴定物证把你救出来，乔巧爱的人不是约翰先生，而是你，一直是你！”冯倩倩一字一句地说。 南荣的心头仿佛像拨开迷雾一般，突然感觉明朗，有一簇光芒在他的心头逐渐温暖亮丽起来。他感激地对电话那头的冯倩倩说：“谢谢你，倩倩。” 冯倩倩如释重负地挂上了电话，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加班到深夜的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她想，属于她的白马王子还在路上。 南荣低声对陆一鸣说：“你在交易所等到收市吧，看看咱们的耀鸣传媒会收市在多少股价。” 陆一鸣没反应过来，“那你呢？你去哪？” 南荣的嘴角弯弯，露出一个明朗的微笑，“我要去办更重要的事了。” “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我要去找乔巧！” 说完南荣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纳斯达克交易所。 南荣走出交易所的时候，太阳已经耀眼地升起在空中，他眯起了眼睛，看着门前的林荫大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突然，南荣看到在林荫大道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雪白的肌肤，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南荣觉得此刻似真似幻，他梦游一般地朝那个少女走过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那个少女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了南荣的眼底。 那少女的脸庞上，依旧雪白的肌肤却染上了几分红晕，依旧乌黑的眼睛，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静水深流，但在那潭深水之中却闪烁着几点光亮。这位少女的乌黑眼睛炯炯有神，灵动鲜明…… “乔巧……”南荣喃喃地呼唤她的名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乔巧吗？ “我是，我是你的乔巧……”少女嫣然一笑，眼神中有光，瞬间把南荣的心捕获。 南荣再无犹豫，这不是别人，自己也没有眼花，这少女正是自己的乔巧！ 他张开双臂，把乔巧紧紧地拥入怀中，乔巧也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南荣。 南荣与乔巧呼吸相闻，他终于说出了埋藏于心底多年的秘密，“乔巧，我爱你，爱了好多好多年，爱了我数都数不清的那么多年……” 乔巧心满意足地伏在南荣的肩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投在远远站在那儿的一对父子身上。 陈问问趴在约翰陈的肩膀上，哇的一声哭出来，约翰陈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说：“问问不哭了，乔巧姐姐的眼睛治好了，她也送你回美国了，你还不开心吗？” 陈问问仍然哭泣着：“我在美国读小学，想乔巧姐姐了怎么办？” 约翰陈抱着陈问问，慢慢地走远…… “我们想乔巧姐姐了，就回中国看她。” 乔巧从南荣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看向南荣的眼底，他的脸庞和十一年前一样，和自己梦中看到的一样，仍然像阳光般耀眼，把自己的生命照亮…… ——全文完—— 2024.1 番外 念念不忘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技侦研究所内，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专家背对着明亮的玻璃窗，站在一整套精密的仪器设备面前，他脊背挺直，表情严谨地指点着坐在仪器前操作的年轻少女。 那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皮肤白得透明，乌黑明亮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仪器上显示的细微毫发，眉头微蹙，认真听着老专家的讲解。 窗外的阳光映入了少女的眼睛，犹如一潭深水，深水中仿佛静静地闪耀着点点阳光，十分的灵动。 房门轻轻地被叩响了。 “请进吧。”老专家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 进来的是一位刑警，他一推开门就焦虑地开口，“老师，我又碰到难题了，有一桩凶杀案，不知道能不能请您给再验证一遍物证？” 老专家扫了一眼刑警手上用塑封的几件物品，“放下吧，还有案件的卷宗，留下我仔细看看。” 刑警瞄了一眼端坐在仪器前面的少女，那少女一身雪白的裙子，侧颜清纯，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老专家看了看刑警，“你先回局里去吧，三天之后来取物证。” 刑警本来还想再跟老专家唠叨几句案情，但看老专家专注的样子，就没好意思再打扰，答应着带上门出去了。 老专家戴上手套，把几件塑封的物证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乔巧，来活了，这几件物证交给你，仔细鉴定。鉴定完毕之后，留下来看案件卷宗，把你认为可疑的地方形成文字，写出报告。” 乔巧点了点头，利索地说：“是！”，然后就埋头操作起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技侦研究所外停着一辆车，车内的灯亮着，车里的男人坐在驾驶位，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双手敲键如飞…… 他完全没有发现天色已晚，直到乔巧走近车子，敲了敲车门，他才抬起头来，慌忙帮她打开了车门。 乔巧笑意盈盈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你等急了吧？” “没等急，老婆，我倒是忙着看集团的财务报表，忘了时间。刚才应该进去所里去接你的，又害怕你看到我着急，就没敢进去。结果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南荣有些抱歉地说。 “那我们赶紧去雅颂家吧，我怕乔小天一个人应付不来。”乔巧催促道。 “好的，大侦探老婆！”南荣笑着说。 南荣发动了车子，乔巧凝神看着这个越来越稳重帅气的男人，他的身上仿佛有光，与生俱来给她安定和仰慕的感觉。 南荣和乔巧驱车来到了杭州的郊外，这里是陆一鸣和雅颂的新家，是一栋环境优雅的别墅。 南荣在别墅花园门口按了几下车喇叭，有人打开了别墅花园的大门。南荣把车开进去，停在一个车库。 南荣下了车，和乔巧一起刚走出车库，迎面就走来了刚才打开别墅花园大门的管家，原来就是那位被方便DAI坑了的拾荒老人。 老人满脸是笑，迎接着南荣，“南荣行长，你来了。” 南荣赶忙答应着，扶着老人的手问：“老伯，您在这里还习惯吗？” 老人连连点头，“习惯，习惯，我在这儿就是照看一下花园，看一下大门，可比我拾荒轻松多了。陆先生和宋小姐给我住得好吃得好，还每个月给我发那么多工资。我真的是不愁养老了。” “南荣行长，真的是多亏了你，你和陆先生拿出钱，把我们这些老不中用的亏在方便DAI的钱都给补偿了，还安排我过来工作，这辈子我哪享过这种福呀。” 老人至今都觉得难以置信。 南荣看老人红光满面，人也精神了许多，他放心了不少。他招呼老人自去休息，就揽着乔巧朝那座独栋别墅走去。 乔巧在门口按了门铃许久，乔小天才跑出来开了门，然后又头也不回地匆匆跑回去。 “小姑姑，我得去看着小妹妹，我怕她哭。”乔小天边跑边说。 乔巧表扬道：“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哥哥，不错不错，陆小鹿长大了，一定特别听哥哥的话。” 乔巧和南荣走进了婴儿房，育儿嫂站起来客气地打了招呼，乔小天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原来婴儿床上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了，粉红色的嘴唇，长长的睫毛，胖嘟嘟的脸颊，怎么看都神似陆一鸣，长大了一定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公主。 就像陆一鸣常常得意地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我女儿那当然漂亮了，也不看看陆小鹿的妈妈是谁？大美女宋雅颂。 乔小天已经是一名初中生了，身高猛长，自从有了这个妹妹，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守着婴儿床，哄妹妹开心逗妹妹玩，不知道有多爱护这个小妹妹。 乔巧想到了自己的哥哥乔峥，陆小鹿和自己一样，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 夜深了，陆一鸣才把宋雅颂从H大接了回来，最近是雅颂评副教授的关键时期，所以时常在学校修改论文。 陆一鸣这个宠妻狂魔，哪儿能放心雅颂一个人回家，于是总是再忙的工作，也要放下来去接她回家。 幸好乔小天已经长大了，帮着爸爸妈妈分担了不少，他再也不会像跟陈问问争宠吃醋那样，去跟妹妹争宠，他甚至比爸爸妈妈都更爱护陆小鹿。 陆一鸣和雅颂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南荣和乔巧。陆一鸣马上朝着南荣说：“南荣你在呀，下个月得飞一趟美国，耀鸣传媒有一个新闻发布会，不去不行啊。” 陆一鸣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挑出一枚草莓，塞到雅颂的嘴里，“不过你去就行了，我最近得陪我老婆，我老婆马上就评副教授了，发表学术论文要紧。” 南荣哑然失笑，他也从水果盘中挑出一枚草莓，塞进抿着嘴笑的乔巧嘴里。 “你老婆是副教授，我老婆还是钢琴家大侦探呢，我也没空，我也得陪我老婆呀。”南荣模仿着陆一鸣的口气说。 陆一鸣正要接话，雅颂嗔怪地斜瞄了他一眼，以至于陆一鸣吞下了要说的话。 雅颂用手指朝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呀，还把我当小孩呢。你快跟南荣飞美国吧，我带小天和小鹿在家好好的，你们办完事赶紧回来就是了。” 陆一鸣摸了摸额头，只好乖乖说那行吧。雅颂洗了洗手，走进婴儿房去看女儿，陆一鸣也赶紧洗了手跟了进去。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婴儿床边看着熟睡的陆小鹿，互相对视了一眼，幸福感满满。 南荣在客厅揽过乔巧的肩头，低声说：“你一个人在家一周可以吗？说实话，我挺不放心你的。” 南荣这个工作狂为了工作通勤方便，没有选择在郊外的别墅居住，而是带着乔巧住在了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南荣的父母为了不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还在诸暨老家。 “有什么不放心？我现在耳聪目明，你都说了我是大侦探呢。” 乔巧在南荣脸颊上飞快地亲吻了一下，眨了一下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还是那么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南荣微笑地看着脸颊染着红晕的乔巧，他的读心西施已经越来越独立坚强了呢。 回望最近几年的经历，南荣耀阳从人生的巅峰跌至谷底，再跌跌撞撞爬起来，拼尽全力重回巅峰。这一路上的起起伏伏，情牵梦萦，他从未放弃，都只因了这一个会读心的女孩。 ——尾声—— 乔小天第二天清晨，要去少年宫参加一个科技展比赛，他亲了一下熟睡中的陆小鹿粉粉的脸颊，就背上包出门了。 他没让爸妈送他，而是自己乘坐地铁到了目的地。 少年宫一间硕大的展厅中，陈列着来自世界各国中学生的科技作品，其中有一件是乔小天设计的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可真有点儿非同小可，它能根据人机对话，猜测问话人的动机和心理。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问答猜测，但也花费了乔小天不少的心血。 很显然，这个机器人的设计灵感来自于乔小天十分崇拜的小姑姑乔巧，他把这个小机器人命名为“读心者”。 “读心者”的面前围观了十几个各国前来参赛的少年，他们都叹为观止，纷纷好奇地向这个“读心者”发问。 乔小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机器人有条不紊地向对话者猜心。 其实机器人并不能猜中对方的心思，但是它反套路的回答巧思却总能让人感到意外。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背对着乔小天，对“读心者”发问：“你猜，我过生日的时候想吃什么？” “读心者”摇了摇脑袋说：“我猜你过生日的时候想吃泡面。” 周围的少年们都笑了起来，这个“读心者”可太逗了。 那个发问的金发男孩却愣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读心者”回答说：“因为我会读心啊。” “那我问你，你猜我回中国是为了找什么人？”金发男孩不依不饶地继续问。 显然这道题超纲了。 金发男孩身后的乔小天不高兴地撅起了嘴，“陈问问，你别难为我的机器人了，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找谁。” 金发男孩回过头来，朝着乔小天抱起了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小天。 乔小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问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到底有完没完？ “读心者”这时却突然一本正经、出人意料地发声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后记 人物原型及寄语 - 我的盲女西施会读心 - 水色冰岚 写故事的初衷，是因为热爱文字。 写故事的动力，是源于对情感的领悟。 多年前写过剧本，没想到蓦然回首，却发现文学的天地已经变得如此的广阔。只要你热爱文学，哪怕阅历不多，对生命抱有的感动和深情都可以诉诸笔端，讲述一个又一个或平实无华或动人曲折的故事，哪怕感动的只有作者自己。 这本小说一共只写了30多天，虽然仓促，但在创作的过程中，却让我每每想到了自己及身边一个个或平淡无奇或浓墨重彩的人物，他们与我或相知甚深，或擦肩而过，却给了我太多感伤、喜悦或是领悟。 南荣耀阳的人物原型是我的挚友及合作伙伴，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坚韧不拔和永不放弃的精神。 也许人生不在于最终是否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和名利，而在于这一生追求的路上是否能够始终抱有生生不息的热情。但愿我们这一生永远热爱，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我希望他——我生活中的南荣耀阳可以一路披荆斩棘，向着太阳，追逐梦想。至于梦想是否可以实现，那取决的因素有很多，有个人能力、魄力、机遇以及时局和运气。 因此，能实现梦想固然是圆满的，但最终假若没能实现梦想，可这一路上的奔波和上下求索，带给我们的勇气和乐观，将会是我们人生最大的一笔财富。 我们的人生，度过得是否有价值有意义，在于我们体验了什么，追寻了什么，坚持了什么以及传递了什么…… 所以，南荣加油吧！心如花木，向阳而生，无问西东。 陆一鸣这个人物原型来自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在他身上有很多珍贵的品质，也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我想爱一个人就是爱他身上所有的特质，没有优劣之分。所有的优点也好，缺点也罢，恰好构成的就是独一无二的他。 爱情，是我心目中人世间永恒美好向往的珍宝。有多少人幸运地得到了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又有多少人辗转反侧，求而不得。有多少人笃信它，却深感可遇而不可求；又有多少人怀疑它，只因曾被伤害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但我深信，爱可以让我们成长，让我们坚强如乔巧、宋雅颂，经历过磨难，却因为心中有爱，让自己蜕变得更加可爱真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坚定勇敢，善良纯真。 我亲爱的朋友、亲爱的读者们，但愿我们都可以幸运地碰到所爱之人，做着快乐的事，唱着快乐的歌。 不需要去猜度叵测人心，毕竟我们并不是乔巧，拥有着神奇的金手指，可以凭之创造奇迹。但相信爱的力量，找到爱，拥有爱，慢慢地、用心地去体味每个人都仅有一次的人生路上的悲喜。 哀乐之巅写年华，但愿你我都不枉此生…… 下一本书，我们有缘再见！ 水色冰岚 2024年1月29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