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章) 从兄刘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汉建宁二年十月,涿县。 秋季的涿县开始逐渐转凉,清晨乳白色的雾迷迷蒙蒙,县城中大部分的事物都沐浴在晨雾里,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楼桑隶属于涿郡,位于涿县以南,因村中及周边多植桑树而得名——大树楼桑。 今日雨后初晴,整个楼桑村外的乡野,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泥土芳香。蜿蜒曲折的土道连接着涿县和楼桑,途中偶有几株银杏,叶已挥洒金黄,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成片成片无规则地随风铺满于地。 一辆牛车携着‘吱嘎’的沉闷声响,从涿县的方向缓慢地向着楼桑村行驶,从远处看,不论是那头已经老迈体衰的拉车牛或是那辆已经快要散架了的牛车,都与土道上的这幅金色秋图显的格格不入。 “唉,贤弟归来吧……” 坐在牛车上的刘元起满面哀容,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他的年龄并不老,面色也是红润有光泽,可一幅愁云惨淡之态,将他的年齿硬生生的拉高了三十岁。 刘元起本名刘周,字元起,在涿县算是颇有脸面的人物,然仅限于涿县这一亩三分地。 刘周在涿县颇有田产,算不得大家豪富,可绝对不穷……不过相比于他那有限的家财,真正能让他引而为傲的,是他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 可这个偏远的宗世身份,也只有刘周自己当回事,汉景帝第九子中山靖王刘胜有一大群的儿女,而刘周是汉景帝第十六世孙,单是这么一描述,就可以想象的到他身上的宗室血脉是多么的稀薄。 充其量就是蚊子咬一口那么多。 “阿父,怎还没到?” 一个稚嫩的声音拉回了刘周的思绪,遂转头看向一旁的儿子。 这一看之下,刘周心中上火。 身为宗亲之后,刘周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平日里接人待物不论对谁,皆‘猎缨正襟危坐’,就是跟自家人吃饭,也是‘毋躇席,抠衣趋隅’。 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是中山靖王数万世孙中的那么一个。 多么荣耀! 但自家的这个儿子此时的坐姿,与正襟危坐的刘周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不要如此坐着!甚失仪!” 面对刘周突如其来的责备,五岁的刘俭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坐姿。 臀部着地,双腿蜷曲,两只手环抱着双腿……没毛病呀?又没劈腿露裤裆。 这姿势其实挺难受,可在这个又颠簸又粗硬的牛板车上,除了躺着怕也是找不到比这个姿势更舒服的姿势了。 “阿父,我哪失仪了?” “为何不跽坐?” 刘俭稚嫩的脸开始抽动。 跽坐就是跪着坐!在这木板子车上跪着,我膝盖不得跪出坑来? “阿父,这是牛车上,又非正式场合拜见尊长,为何要跽坐?” 刘周板着脸道:“牛车上为何就不能跽了?难道为父不是你的尊长吗?” “阿父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在牛车上跪,跪的是牛还是爹……” 刘周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 过了不到三盏茶的功夫,刘俭便端端正正地跽坐在牛车山,他头上的两个发髫有一个被打散了,略微有些发黄的细丝向一边铺洒在他粉嫩的脸蛋上,左脸蛋上有一个不明显的五指山印子。 刘俭这孩子皮实,抗揍也不怕疼,挨打了倒是也没啥。 只是他不明白,一个五岁的可爱幼童,尚未到总角之年,人见人爱的,招人稀罕尚来不及……为何他这个在外人面前持礼有节的爹,能对自家的垂髫幼子下得去他那大猪蹄子? 刘俭自思,若让他因坐姿问题打自家儿子,他绝下不去手。 汉朝的爹——委实不怎么样。 是的,五岁的刘俭身上,融合了一个后世成年男子的灵魂,这两个灵魂的融合时间大概在两个月前。 这段时间,刘俭被折磨的痛苦非常,倒不是穿越后缺吃少穿,这个家庭还算是相对富裕。 只是汉朝的规矩实在太多,特别是刘周这种自视不凡的‘蚊子宗亲’,对后代的管教甚严,甚至于吃喝拉撒。 真就是,拉臭都得定点拉。 这两个多月,刘俭平均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上车一鞋底,下车一勾拳……习惯了。 刘俭揉了揉自己跪的酸痛的膝盖,不满地白了刘周一眼。 刘周一转头,他立刻又将目光挪开了,露出了天真可爱的表情。 “你这竖子,平日里没规矩也罢,今日去祭奠汝之从父,你可切莫给为父丢了脸面!若不然,少不得给你行行家法。” 刘俭翻了翻白眼,无所谓。 “知道了,孩儿谨记就是。” 他对祭奠什么从父不感兴趣,他心中最惦记的是他的命运前途。 刘俭前世虽是学工科的,但对汉末也算了解,通过这两个月在汉朝的生活,他知晓了自己的处境。 他听大人们说现在是建宁二年,还拐弯抹角的打听到了天子的名讳是宏。 他知刘宏是汉灵帝,也知大厦将倾,汉朝日后将陷入战乱,著名的黄巾起义就是在刘宏统治期间发生的。 不过刘俭现在还不清楚黄巾起义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他也不晓得现在是刘宏执掌大汉的哪一个阶段。 他只有五岁,连自己坐牛车跪不跪都没法做主,关于皇帝和造反的话题,他没法问。 他怕一张嘴,刘周直接吊死他这五岁萌娃。 “你从父的命运坎坷,虽属汉室宗门,一生未尝得志,不足四旬就撒手人寰,留下遗霜妇孺,怕是活下去都难,今日是他四七,为父领你去祭拜一下。” 刘俭的注意力被刘周的碎碎念拉回了现实。 “父亲今日带孩儿去祭奠,想来也有周济从母和那孤儿之意吧?” 祭奠兄弟?顺便去看寡妇? 刘周倒是没想到自家五岁的儿子,竟会想到这么一层。 他捋着须子,一脸肃然地看向刘俭,语气中有威胁之意:“适才这话,可是你母亲教你故意说与我听的!是也不是!?” 刘俭明显能够感觉到刘周在说这话的时候,周身上下的气势与适才判若两人,拳头的指关节握的还嘎嘣响。 生死攸关之时,刘俭急忙装萌:“阿父,我今日一早随你出来,都没跟阿母说上三句话,再说阿母又不曾与我饴糖吃,我为何要学她的话?” 面对幼子的稚萌之语,刘周先是一愣,后暗道自己多心了。 自家妇人平日里很小气,他前几日也与妻子说了接济亡弟妻儿的事,谁想那不贤妻竟大发雷霆,好一番吵闹……还他乃公的动手! 适才刘俭话一出,刘周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话是他母亲教他的,让孩子从旁阻挠自己接济兄妻……但细细想来,那妇人再是不通情理,也应该不会教自己孩子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毕竟这孩子才五岁。 刘周伸手摸了摸刘俭的头,语气难得的软了下来:“为父适才不应打你,也不应凶你,你猜的不错,你从父去后,留下一妻一子,家中却无半分余财,咱们终归是同宗,该帮还是要帮一下的。” 刘俭在心中给刘周点赞。 虽然这个便宜爹有些古板虚荣,做事与自己不太合拍——但在富有同情心这件事情上,刘俭觉得他爹挺随儿子的。 “父亲德行高尚,孩儿当勤勉学之。” 刘周听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适才因他乘坐不跽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他伸手将刘俭搂在怀里,哈哈大笑道:“吾儿小小年纪,已有仁者之心,为父心中甚慰。” 汉朝的爹,咋翻脸跟翻书似的呢? 刘俭被刘周这么一拉扯,跪的都要凹进去的膝盖疼的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过他还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仁者义之本也,这是前几日临舍中的许老先生教给我的,我虽然年幼,却也应当以先贤为师,勤勉学之……嘶!” 说到最后,刘俭实在是挺不了,他重新用屁股坐在牛车上,揉着膝盖道:“阿父,要不我下车走几步吧?” 刘周笑呵呵地道:“跪了这么半天,该歇也得歇着,许老先生除了教你适才那一句,还说了什么?” 刘俭一边用小手搓揉着膝盖,一边回答:“也没教太多,就是还夸了我一句行事不同常人,久后非凡物。” 刘周闻言大喜:“哦?我儿做了什么大事?竟让老先生这般盛赞?” “不知,或是我打了他的砚台?或是我不小心折了他的藤拐?再不……就是我将老先生家的狗撵井里那事儿?” 刘周的表情瞬间僵了。 这孩子还得多揍。 ………… 午时,父子两个人来到了楼桑村。 刘周要看望的人住在楼桑村的东边,是一座破旧的屋舍,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高五丈余,遥望如车盖。 刘周父子抵达的时候,看见一大群孩子们正聚集在大桑树下面玩耍,呼来喊去,甚是热闹。 不知为何,看到这幅场景,刘俭的心头竟开始加速跳动,一个莫名的念头出现在其脑海中。 他虽非历史专业人士,也非小白,一些耳熟能详的典故他自然知晓,眼前的一幕,让他联想到一件事。 先主少时,与宗中诸小儿於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自己姓刘,还是汉室宗亲……虽然放眼大汉天下,记录在宗正署内的汉室宗亲档以十万记,且血脉偏远,上不得台面的占大多数,但终归也是宗亲。 汉末的汉室宗亲,哪个最有名? “阿备!” 刘周的这一声高呼‘阿备’,将刘俭心中的疑惑和迷茫尽皆喊出去了! 前途有亮了! 当然,若可能的话,他潜意识里更希望父亲能喊一声‘阿操’,在这个年代,当曹操的亲戚应该能比给刘备当同宗更舒坦一些。 随着呼喊声,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向着刘周奔了过来。 他的身材消瘦,在同龄的孩子中也不算高,脸色微微发黄,有菜色。 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个年代家道中落的汉室宗亲,别说吃不饱饭,饿死也不算稀奇事。 大环境就是如此。 不过若仔细瞧,就会发现这孩子的耳朵着实不小,妥妥的一对大扇风耳,特别是耳垂又大又厚,真的快要垂肩了。 耳朵大的孩子有福~ “侄儿见过叔父。”刘备年纪不大,颇知礼。 “你母亲呢?” 啧啧…… “回叔父,慈母正在舍内为父守灵。” “汝父亡故不久,汝为何不在屋中陪母守灵?” 刘备闻言略迟疑,随之便见他眼睛眨巴几下,骤然间流下了两行眼泪。 刘周见状吓了一跳,这孩子咋说哭就哭? “侄儿观舍中陈物,自觉父亲未远,每日恍惚,故母亲让我出来放风,恐我思父伤身……” 说到这,刘备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 刘周见状慌了手脚,急忙上前安慰他,一旁的刘俭则是偷着乐。 明摆着是未曾服孝偷着跑出来鬼混——可人家谎话编的顺溜啊!还自带哭泣光环,眼泪说来就来,也怪不得自家这个实诚阿父瞬间慌了。 刘周好一番哄劝,刘备才止住哭泣。 “带我去祭你父灵位,顺便见你阿母。”刘周叹息道。 刘备当即引路。 其实在刘备的父亲刘弘去世和下葬时,身为同宗兄弟的刘周都不少帮忙,礼数上极尽周全,今日这四七他祭不祭的,都无所谓。 可若说刘周是专门来看弟妹,好说不好听。 刘周让刘俭先在外面候着,待谈完正事,再着他进去祭奠。 刘俭无所谓,正好图个清净。 刘备引刘周进屋,适才跟刘备一起在大桑树下玩耍的少年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没有刘备,他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玩了。 就在一众孩童们群龙无首之际,五岁的刘俭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一起玩啊?” “你是谁啊?我们又不认识你。” “笨!玩一会你们不就认识了,我可随身带了饴糖。” …… 刘备引着刘周入舍内见其母,后乘着两个人谈话,寻个由头又跑了出来。 今天玩的是当皇帝的游戏,当皇帝的人可受其他孩子参拜。 身为孩子头的刘备,自然是‘皇帝’的第一人选,他适才还没玩过瘾呢。 可他来到大桑树下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傻了眼。 刚才还以他为中心的一群孩子,此时正围绕在刘俭的身边,一个个表情呆滞,任凭着刘俭不急不缓地给他们洗脑。 “秦法繁苛,高祖入咸阳后,约法三章,后萧相拟定《九章律》,时至今日,亦为我朝所用……” “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汉律发展至今,死罪千余条,这其中有四百多条跟你们有关!” “为什么啊?我们怎就犯死罪了?” “你们适才玩的什么?是不是扮皇帝?” “就玩了,你管不着!” 刘俭坐在桑树下,滔滔不绝的冲着一群东汉熊孩子们吹牛皮。 他吹嘘的牛皮有真有假,事关那些秦法汉律什么的,是他听家舍旁的寒门许老先生吹嘘时学来的。 当然其中也夹杂了一些他自己的私货。 四百多条死罪跟这些熊孩子们怎么会有关系?就是有,他怎么可能张嘴就罗列出来?一听就是扯淡。 但楼桑村的孩子们没见过世面,听他胡诌诌两句,自是怕了。 刘俭悠然道:“天子,岂是谁都能当的?你们这些小屁孩,自称皇帝,传出去,定是死罪……不对,是夷三族。” “我没自称皇帝!” “我也不曾!” “我、我想当,可是他们不让。” 刘俭一挑眉:“那谁当了?” 就在这一个瞬间,刘备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唰——! 所有孩子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刚刚返回的刘备身上,将少年刘备弄的欲哭无泪。 “是阿备!” “阿备说的要当皇帝!” “我没说!”刘备急忙摆手否认。 一个冒着鼻涕泡的熊孩子指着大桑树道:“阿备每次玩时,都抢着当皇帝,还说长大后必当乘此羽葆盖车,以彰显富贵!” “他还说富贵不还乡,如、如……什么来着?” 被出卖的刘备气的咬牙! 我若真是皇帝,把你们全烹死。 “信不信我揍你们了!” “哇!” 一瞬间,一众猴崽子们鸟兽鱼散,只是留下刘备和刘俭漠然相对。 “从兄,小弟刘俭见过,今日特随父亲来看望叔母和从兄的。” 刘备环顾了一圈场间……适才还是人声鼎沸,如今一个人都没。 “你就是这么看望我的?” 刘俭闻言莞尔。 纵是日后的一方枭雄,然眼下不过是八岁的孩子,心性远不成熟,耍点小聪明还凑合,真碰到大事,还是会慌。 “兄长勿怪,我与你,同宗兄弟也,你父乃我从叔,你若因一儿戏犯了大汉律法,岂不牵连我满门?我今日不是害你,乃是救你。” “救我?” 刘俭语重心长地道:“兄长,今日的事是让我知到了,若让别人听见,咱们全族满门,或因你一人而被牵连……你害死别人不打紧,可你想害死叔母么?叔父已仙逝,叔母一人带你,恐多辛酸,你难道想让她落不下善终?” 说罢,刘俭用手对着脖子做出了一个横划‘咔’的手势。 刘备的脸色发白。 不出意外,刘备确实被吓到了,八岁的孩子确确实实的被五岁的给吓到了。 “还有你交的那些朋友,你看看,都什么德行?平日里就知道跟你大帮起哄,玩时供着你当皇帝,可到了关键时刻,卖你卖的比卖肉都快!” 刘备犹豫地道:“可是,他们还是孩子啊。” 你还好意思说他们是孩子? “他们是孩子,我难道就不是吗?我如何不卖你!” 刘备听了这话一愣。 对啊,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的小个子,他也是孩子啊! 可他说话,怎么就那么老成呢? 乘着刘备愣神之际,刘俭突然伸手指向旁边的大桑树,问道:“兄长可知,何人可乘羽葆盖车?” 刘备下意识反问:“何人?” “非大德大能大善大义之人而不可乘也。” “何意?” “说的通俗点,就是要对人友善,待人真诚,特别是对自己身边的人,比如说对同宗兄弟,就要做到推心置腹,兄友弟恭,兄弟有难做兄长的一定得站在前面替他挡刀……” 刘备一时无语。 刘俭心中明白,不远的将来,这个病入膏肓的王朝就会崩塌,届时便是人命不如狗的乱世,时间长达数十年,每个人都将面临存亡危机。 而他刘俭,既非世家亦非大豪强,他家的田产在县城中也不过中游,若在太平盛世倒是可以享受一个不错的生活,但在乱世,军阀之间的一场小股作战,就可摧毁他的所有。 他最好的出路,就是找一个靠山。 可以刘俭的身份,不是他随便想去投靠谁,谁就能收留他的。 眼下,同宗刘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汉末大后期的牛人。 凭心而论,刘备不算是最好的归宿,但对于刘俭来说,却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刘俭垫着脚,拍了拍目瞪口呆地刘备的肩膀:“好好待我,我会让你坐上大盖车的!” …… 晚间,给刘备母子留下一些钱财的刘周带着刘俭返回涿县。 路上,刘俭难得的向刘周撒娇:“阿父,阿备年幼丧父,家中只有孤母一人没有生计,甚是可怜,阿父你看阿备比我大三岁,却比我瘦了足足一圈,阿父可不能不管他!” 刘周没想到刘俭来了楼桑村一趟,竟是与刘备处出了感情。 能说出这话,足矣证明这孩子是个心善的仁人,刘周心中甚是欣慰。 “呵呵,你这孩子和为父想到一块去了,阿备虽年幼,然聪敏诚恳,是个好苗子,为父想接济他与你叔母,你无需担心。” 刘俭拽着刘周的袖子道:“父亲既有心管他,何不跟叔母商量,将阿备哥接来咱家?毕竟叔母只是一个妇人,恐教不好阿备哥,有父亲替叔母管教阿备,日后阿备哥一定和孩儿一样,都很有出息。” “这个……” 刘周没有想到刘俭居然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很是为难。 “你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很是难得,只是你阿母那边不好说。” “父亲堂堂大丈夫,岂惧妇人乎?” “混账话!” 刘周气的伸手又给了刘俭后脑上一巴掌:“你爹我八尺男儿,焉是惧内之人?不就是让阿备到咱们家学经吗?我就领他回来了,你娘能把我怎么样?” 刘俭挑了挑眉毛,斜眼质疑地看着刘周。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不信?” “信!阿父乃吾大汉第一勇士也!” 刘周听了很受用,得意洋洋:“莫乱用词,我又不揍你娘,什么勇不勇士的。” 刘俭心中估算着,只要父亲能够下定决心,自己回去再跟母亲撒撒娇,让刘备来自己家住的这事基本上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天底下,除了父母儿女,还有什么样的关系,能够比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感情来的更铁? 第二章 涿县四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汉光和三年四月,公元180年,河北涿县。 时值四月,江南之地已是春暖花开,暖阳普照大地的时节。比于南地,河北的气候则依旧冷冽。 此时,县中的贵人们尚不愿意出屋,他们更愿意穿着皮裘,呼朋唤友的在舍内靠着火盆,饮酒风月,静等寒节过去。 可相较身体上的冷,北方边郡诸民的心似有积雪融化般,更是散发着一阵阵彻骨的凉意。 却也难怪,自三年前,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出塞进攻鲜卑,被檀石槐大败后,这三年间,鲜卑寇边更甚,边郡之民苦不堪言。 对于在幽、并生活的人来说,每到初春时节,就要开始防备着鲜卑寇边的劫掠。 财货粮秣被劫倒还好,最怕的是连人都被劫到塞外为奴,那一辈子就完了。 其实三年前夏育对鲜卑的败绩虽让汉军士气大挫,可论整体战力,汉军还是在鲜卑之上,朝廷方面今年本有复战之意,可不巧的是,南境的江夏郡蛮起兵造反,与庐江郡的黄穰起义合兵,挟众十余万人。 一时间朝野震动,满朝上下文武公卿的眼光皆盯准了江夏和庐江,幽并边郡与鲜卑的战事,只能后延了。 故边郡之地形成了愈发被动的局面。 …… 此刻,在涿县的一处酒舍内,三名年轻人正围在一方案几旁,一边烤肉喝酒,一边纵情欢呼。 正中间,坐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郎,他身长八尺,五官棱角分明,嘴角含笑,自信非常,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勃。 不过,相比于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最让人在意的是他那双如星曜般的眼睛,个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灵动。 这少年郎就是十六岁的刘俭。 按其母的话来形容——‘吾儿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气宇轩昂、丰神飘洒,放眼整个涿郡,也找不出一个能与我儿相提并论的男子,更找不出一个能配的上我儿的女娃。’ 刘俭母亲吹嘘那是肯定的,可谁家当娘的看自家儿子不是天下无双的郎?故吹嘘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刘俭也就没觉得母亲说的有什么毛病了。 坐在刘俭对面的两人,一个年纪比刘俭稍大些,二十上下的样子,名简雍。 “嗝~!” 一口温酒下肚,简雍满意地打了个嗝,开心道:“阿备今日如何没来?” 刘俭不紧不慢夹起一块肉,放在火盘上慢慢翻烤:“阿备最近有些忙,这几日恐顾不上咱们。” 简雍面色不愉:“咱们涿县四虎相聚于此,共议大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为重要?” 刘俭‘哼了哼’,很显然对这‘涿县四虎’的名声不太感冒。 “你能有什么大事可议?无非是议县中哪家大户添了好看的妾室,或好奇谁家购置了好的猎鹰,当初咱们四个同拜天地,自称涿县四虎,本想干点大事,可如今两年不到,不过是每日游荡于市井胡闹,形同流痞,说是四虎,可在旁人眼中咱们已成四狗了。” 简雍的表情颇不服气,他伸出筷子朝着刘俭翻烤的那块肉夹去:“四虎的名声没立起来,也怪不得我啊?想干大事,也得看机会不是?” 刘俭用筷子轻轻地打了简雍的筷子一下,让他起开,随后夹住那块肉沾了点盐,递送到了旁边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碗中。 “你怎就这么偏向?”简雍颇为不悦。 “我哪里偏向了?” “一有好的,你为何都向着阿飞?难道某不是你兄弟?” 刘俭扭头看了看一旁吃的正香的张飞,暗道这可是以后给刘备当中流砥柱的猛将,比你这只会耍嘴皮子的白面郎可重要多了。 虽然眼下的张飞只有十四岁。 “宪和兄,阿飞是咱们四虎当中最小的,你的年纪最长,长兄护幼弟乃常理,你好意思跟一个比你小六岁的弟弟争食?” 简雍面皮发红,嘴上不服输:“为何不好意思?阿飞家干的就是屠猪宰狗的生计,还会缺肉?” “啪!”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张飞猛的撂下筷子,怒目圆睁,一脸愤然地盯着简雍:“兄长如何扯到俺家中人!屠猪宰狗的惹你了?” 别看张飞年纪最小,但在这四个人之中,他的身材却最壮、脾气也最不善。 他眼下虽没有刘俭个子高,但肩膀的宽度和手臂的粗壮程度,却远非刘俭能比。 至于简雍那单薄的体型,跟张飞往一块一比,他这二十年怕都是白活了。 简雍见张飞发怒,也不害怕,立时换上一副笑颜:“为兄这不是跟你玩笑么?你瞅瞅你,如何还当真了?果真还是个孩子……” 说罢,还伸手摸了摸张飞的后脑勺。 张飞砸吧砸吧嘴,被简雍顺毛顺的没了脾气。 简雍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会说话,别看他嘴碎,却从不与人大吵争执,再尴尬的气氛,他都有办法给你绕回来。 “贤弟,阿备这几日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如何一直不见人影?” 刘俭又夹了一块肉,这一次他是替简雍烤的。 “阿备来年就双十了,冠礼之事,难道不是大事?” 简雍呆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我当是什么事?谁家士儿郎不冠礼?再说了,谁家冠礼需提前这么久准备?” 刘俭笑而不语,他用长筷将烤好的肉夹在了简雍的盘中,随后举起了酒觞:“你操那么多心作甚?喝你的酒。” 见刘俭提酒,张飞和简雍一同举起酒觞,三人满饮示意。 随后,简雍一边擦嘴巴,一边琢磨道:“你家这事不简单,若我所料不差,定与你二人那位海内人望的师尊有些关联!” 刘俭倒满了酒:“倒是瞒不过你。” 简雍颇聪慧,他大概也猜到了刘俭和刘备兄弟所要做的事情了。 他虽然与这两兄弟相识只两年,却对他们的家族以及过往知晓颇多…… 十年之前,还只是个萌娃的刘俭随同其父刘周去楼桑村见过了刘备后,就起了绑定刘备的念头,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刘俭鼓动其父刘周,将刘备从楼桑村接到自己的家中,接受与自己一样的教育,这样一来,他和刘备就不仅是同宗兄弟,还成了从小一块长大的少年挚友。 从少年到青年,整整十年的时间,兄弟两人一块长大,感情与日俱增。 从古至今,儿时相处出来的感情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之一了。 真正的兄弟之谊,大多是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定型的。若不出意外,刘俭觉得自己以后应是跟刘备一块了。 虽然有刘备这位潜力股兄弟,但刘俭这些年也在筹谋,希望能够给刘备与自己铺一条更加光明的康庄大道。 毕竟历史上的刘备虽克成帝业,但前期实在是太过坎坷,不论是出身还是资源,都比竞争对手差太多,属于纯纯的大后期英雄,非得是人生的后半场才发力,耽误的太多。 可刘备前期若是混的太惨,他也要跟着不少遭罪。 乱世刀戟无眼,万一哪个环节没掌握好跪了,人死道消,几十年后刘备当了皇帝后就是给他修个天大的坟,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现在就得未雨绸缪,着手做些准备。 经过了十年时间,刘俭已经融入到了汉朝的大环境中。 在这个年代,想要出人头地的方法,其实很直接很简单——投胎投的好就行。 刘俭家在涿县虽颇有家私,可在这个户十万口六十万的大郡之中,还是拿不到台面上。 涿郡每年可举三名孝廉,但基本都被官宦之族或有门路的郡望士门包圆,刘家兄弟指定没戏。 不过好在,这十年来,刘俭还是依照先知优势和刘周的帮衬,得到了一些人脉资源。 首先就是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玩伴,简雍和张飞。 这两个人都是历史上刘备的同乡,也是最早跟随刘备的两个人,刘俭不知道历史上刘备和他们是如何认识的,但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认识这两个人的速度,则势必要加快。 结识这两人的过程不算太难。 刘俭虽非望族出身,却是中富之门,先辈中也有人举过孝廉,家中有旁支经卷传世,这也注定他不是普通的市井之徒能够结交的。 而简雍虽有些才学,不过却和刘备一样,家道中落,祖先传下来的辕固撰的《齐诗》手抄本,也被简雍拿去置了生计之物,妥妥的落魄子弟。 至于张飞,出身屠户。 在汉代,铁匠和屠户的地位虽比较高,但也只是体现在财货上、田产上、徒户人丁上,在声望与政治资源上,屠户就得靠边站。 当然,某位姓何的是特例。 在这样的前提下,刘俭与张飞、简雍结交自然容易,而且他没有自持身份,倾心相交二人,这样的行为在这个时代不能说是没有,但确实不多,毕竟门第和身份的概念在汉朝根深蒂固。 于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四个不务正业的年轻人,开始不时的游荡在涿县的大街小巷,纵情声色,游猎犬马,且以‘涿县四虎’自称,用来提高自己的声名。 至于四个人‘虎’在何处,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这个绰号很霸道就对了。 …… 简雍露出几分唏嘘之情:“放眼整个涿郡……不,应该是说幽州,能有几人有幸拜卢尚书为师学经?然你们一家之中,就出了你和阿备两人……以为兄度之,阿备这几日一直没有出现,应是与表字之事有关,对吧?” “兄长果真不笨。”刘俭打趣道。 简雍翻了翻白眼:“为兄自然是灵着呢……嘿嘿,这人么,要做大事,还是需要声名的,阿备冠礼事小,可这表字若是要由卢子干起了,日后传将出去,也算他能在士林中站住脚了。” 刘俭赞同道:“似咱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在这个世道每想往上爬一步,都是极难,只能抓住每一次机会,区区一个表字,由谁来起,对于高门大户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与阿备这种身阶的人而言,这辈子的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张飞,在一旁一边闷头吃肉,一边道:“别人俺不知,但俺只是知道,咱们兄弟中,俭兄是有大智慧的,只要有俭兄牵头,俺什么事都敢做!” 第三章 兄友弟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要说刘俭和刘备能拜在卢植门下,还是有运气成分在的。 卢植身为马融之徒,是海内名儒,按道理来说依刘家的身价,是决计攀附不上的,更别说送孩子去缑氏山学经了。 天幸涿县刘氏与卢氏的先辈有些恩谊,即刘雄和卢充一辈。 虽然这份恩谊并未发生在刘周和卢植这一代,但对于深研古文经,通读诸家《左传》的卢植来说,有恩也当报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就算是隔着一百年,到他这辈也得还了。 说白了就算是卢植不想报恩,但他的身份也必然会促使着他去替先辈了偿这份恩情……没办法,谁让他是大儒呢?大儒就得有恩必报,不让报不行! 事关声望名节啊。 而卢植报答涿县刘氏先辈之恩的办法,就是收了刘周推荐来的一儿一侄为入室弟子,既省事又足够让对方感激。 说是弟子,实则卢植教刘家兄弟的时间连两个月都不到。 五年前刘备和刘俭两个幼子领父命,长途去往缑氏山学经,耗时两月方抵缑氏山,不想学经两月后卢植就被朝廷派往九江平叛了。 而在学经的这两个月里,卢植因还有太学博士的职务,在缑氏山学堂露面的时间颇为有限,讲经之事基本皆其子卢殷代替。 刘俭记得自己见卢植面的次数,用两只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不过,学经对于刘俭来说只是一个噱头,刘俭对东汉那些被一代又一代人注释了数十万字的百字经文不感兴趣。 一篇三万字的《诗经》,光是被各家名士解读的篇幅,洋洋洒洒不下百万字,谁有心情去研究那些狗屎? 刘俭感兴趣的是卢植门下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天生携带政治资源,若能结交,对日后定有裨益。 但汉朝的身份阶层制度,给刘俭上了一堂课,让他深切明白了这个世道的运转规律。 在这里,出身低与出身高的人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还是赤裸裸的写在脸上的那种。 几乎所有的在堂弟子,在知道了刘俭与刘备的家世之后,就几乎不怎么搭理他们了,避之唯恐不及的那种。 这俩姓刘的,没有像样的传家经学,本支家族活着的人中没有一个像样的六百石,还是幽州边郡出身的铁憨憨…… 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如此,还是有例外的人。 辽西大族公孙氏中的公孙瓒,就与刘俭相对比较亲厚,关系相处的也很融洽。 当然,这是因为公孙瓒乃小妾之子,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也上不了台面。 ………… “只是我不明白,卢子干如今人在雒阳,阿备要请表字,只需派人送信去雒阳询问便可,与他本人有什么相干?难道他还亲自跑一趟雒阳城?”简雍敲打着桌案,一个劲地追问。 刘俭把玩着自己的筷子,神思不属:“既然是请表字,那就要有诚意,卢师远在雒阳,却有家眷守于涿县,我让阿备先回一趟楼桑村,见过叔母,请叔母书信一封,相请卢师代赐表字,然后再由阿备持书亲自往卢家故宅,请卢家的人代表转交卢师。” 张飞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取个表字,怎就这般麻烦?” 简雍耐心地为他解释:“阿备表字,卢子干有资格起,但阿备之母尚在,若不询母,有不孝之嫌,且还有媚师之举,若为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恐毁了名声,由其母亲自书信,再让阿备送上卢宅,就无任何僭越之处了。” 说到这,简雍用胳膊肘怼了怼刘俭:“这是你给阿备出的办法吧?” 张飞敬佩地看向刘俭:“兄长心思这般缜密……小弟佩服!” 刘俭谦逊地摆手:“小道尔,不足挂齿。” 简雍似乎来了精神,收不住话匣子了:“贤弟,不过若想干出大事,仅靠一位大儒来赚取声名,还远远不够的,我今天约你们来,就是有个主意。” 简雍的话,刘俭自然明白,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已经不知道来回思虑了多少遍。 想出头,哪是那么容易的? “简兄有何高见,不妨教我?” 简雍向前探了探身子,一脸神秘状态地看着张飞和刘俭。 “依咱们涿县四虎的身份,若想走岁科或特科入仕,实是难如登天,咱们边郡男儿,除举孝廉外,还有个办法,就是参军戍边……” 张飞听了这话,大摇其头,直接打断他。 “俺当是什么好主意?不就是从军吗?边郡儿郎,哪个不知这道理?只是有几个从军的儿郎最终能打开条出路的,还不是要靠门路?” 简雍被打断了话头,颇觉不满:“那终归不是比举孝廉要容易一点吧……” “停了!”刘俭伸出手挡住了两人的话头:“从不从军的,我回头细思,喝完这觞酒——回家!” 其实刘俭最近已经准备要做一件大事了,和简雍说的从军之法有些相似,同时也能解决张飞所说的没有门路之困,但具体实施方案还需他再作研究。 …… 三人饮酒罢了,各自回家。 刘俭回了自家宅舍,却看见其母胡氏站在门口等他。 胡氏的娘家不差,宅田的数量比夫家还要多一些,且有徒户五十家,按规模来算也属小豪之列。 也正因为如此,对这位原配妻子,丈夫刘周不太敢惹。 胡氏没什么见识,也不识字,生长在边郡的她比起中原的妇人要泼赖,蛮横,霸道的多。 同时也更护犊子…… “都什么时辰了?这才回家!你不要你娘了!”胡氏的话是责备,但语气中那满满的关心意味却无法掩饰。 “阿母……” “一身酒气!赶紧去把脸洗了再去正屋见你阿父,刘备那小子回来了,好像说是带回了卢子干给你俩人取的表字,你也去听听,别让那小子抢到个比你好听的!” 刘俭尴尬地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母亲虽然是一片好心,但表字都是按照自家孩子的本名或是寄于特殊的寓意来起的,各是各的,哪里能抢? “娘亲,孩儿距冠礼还有几年呢,要那么早的表字作甚?这次托人寻卢师,是为阿备办事。” 胡氏很是怒其不争。 “你这孩子心眼太实,那刘备待在咱家里,吃好的穿好的,什么好东西都要分出你一半!卢子干分明就是承你爹的情,收你当个门徒,偏偏还要加上他,这算什么事!这次起表字,凭什么就他一个人?为娘这心不痛快……特意让你爹也写书信给姓卢的,把你的表字也起好了,而且一定要比刘备的好听!” 胡氏对刘备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年刘周将刘备接回家,胡氏在家中大发雷霆之怒,差点没把刘家的房盖给掀了,得亏少年的刘俭从旁帮着刘周好一番劝谏其母,才勉强让刘备留在他们家中。 因为这事,刘周也是没少挨皮肉之苦。 当然,刘俭有他自己的主意,什么好东西都分刘备一半,也没什么不好。 刘备能收揽天下人心,那他就收揽刘备之心。 不论是好吃的,好穿的或是好玩的,他都与刘备一同。 人心都是肉长的,刘俭的做法效果明显,十年时间累积下来,刘俭能够明显感觉的到刘备对自己的特殊感情。 可胡氏不懂这些,在她看来,这就是别人家的小流氓来占儿子便宜来了。 “娘,这些跟阿备没关系,他根本没想跟我争什么,表字的事是孩儿替他出的主意,想替阿备攒些声名。” “行了,行了!还替人家攒点声名,好像你名声多好似的!到头来,还不得为娘的替你操心?” “哈哈,好,那谢谢阿母。” 胡氏宠溺地拍拍他的脸颊,随后又赶紧吩咐仆役:“带少郎君去漱口,去了酒气,再见家公。” 仆役急引着刘俭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才来到正屋。 正屋中,此刻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刘周,另外一个是刘备。 已经长成的刘备和历史上形容的颇相似,扇风大耳,臂展超长,一双眼睛又细又长,颇显英武。 “见过父亲。” “你跑哪去了?”刘周一脸不满地盯着他:“是不是又跟那几个草莽之徒到处胡闹?” 这种时候,刘俭自然得替他那几个朋友争辩一下。 “父亲,我那几个朋友都是良家子,何来草莽之徒一说?” 一个季汉车骑将军,一个昭德将军,他们若是草莽,那刘周就没地摆了。 刘备也赶着帮腔:“伯父明鉴,我与阿俭的那几个朋友,确都是良家子,我二人在外从无不良之行……” 刘周的表情颇古怪:“从无?” “嗯……其实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次两次的……” “哼哼!别以为你们两个在外面的那些蠢事我不知晓,不好好学经,一天就干些荒谬事……涿县四虎?说谁的!” 名头太大,亲爹都有耳闻了。 刘俭不想在这件事上面与刘周过多唇舌,他只能试着转移话题。 “阿父,听母亲说,卢师亲自为我和阿备提写了表字?” 刘周本还想骂一骂两人,但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一时间也没了兴致。 他无奈地指了指桌案上的两个布囊:“你卢师妙算,早就已经替你们二人起好了表字,只是一直放在涿县的家人那里,不曾予我,如今正好要了来。” 刘俭心道卢植确实妙算。 他应是早就估计好了老刘家人会占他便宜占到底,不从他身上挖出所有剩余的价值,就绝不善罢甘休,因而预留了表字,就等着刘家人来要。 真是深通人性之妙。 “兄长,你看了吗?” 刘备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没看,专门等着你回来一同拆阅!” 刘俭能够感受到刘备的真诚,心中安慰。 他取了那布囊,打开观看。 “玄德……德然?” “刘玄德,刘德然!” 刘周也在一旁念叨:“玄为水,然为火,一静一动,倒是让你二人互补所缺,卢子干果然有见地。” 刘俭心中暗道他爹真能胡诌。 自己和刘备在卢植门下学经,说白了跟卢植本人都没见上超过两面,何来什么‘一动一静’?卢植到哪知道去? 他和刘备摆明了就是‘一动一动’。 汉朝的爹真是不懂装懂。 不过大汉以孝治天下,为了面子,今日就不拆穿亲爹了。 “从今往后,是不是当唤你玄德兄了?”刘俭笑问刘备。 刘备摆了摆手,道:“你小子嘴快!还未正式冠礼呢,不好在外人面前直呼表字吧?” “私下里总无妨吧?” “哈哈,倒也是。” 刘周沉着脸看他二人,脸庞不时的抽搐着。 突听大吼一声:“休扯闲!读经去!” …… 少时,两人离开了正屋,来到刘俭的房间。 刘俭从一个木制的箱子中,拿出了一套崭新的祭祀礼服。 交领、右衽、系带、宽袖,不论样式还是做工,都是上佳之选。 这年头生产力不发达,赶上灾年,上好的锦布可以当做货币流通的,足见服饰的珍贵。 刘俭年轻不当家,他能拿出这样一套服饰来给刘备,足见是下了血本的。 刘备见状急了,下意识的伸手往回推。 “你这是作甚,这得花你多少钱,为兄消受不起!” “有甚消受不起的!” 刘俭用更大的力气将礼服又推回到刘备手中:“跟我客气?你我既是卢师之徒,那就算是‘士人’了,成人冠礼时,岂能随意穿戴,须得穿的华丽些!到时候也给咱兄弟撑撑门面,这套衣服基本把我所有的私房钱都花了,你若不要……那就还我钱!” 刘备欲哭无泪:“你讹我不是?我哪有钱还你?” “那就把衣服收了!莫做小女人态!不然我揍你了。” 刘备手中捧着礼服,心中一股热流走过,除去冠礼的事不说,他本人其实还是极喜欢华丽衣服的。 他抿着嘴,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半晌,方听他悠悠开口:“如此贵重,我以后拿什么还你?” “你好好混,做些大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刘备听了不但没有欢喜,反倒是哈哈大笑:“似你我这样的门路,日后若能为县君征辟为吏掾,便已是天大的福泽,还能做何大事?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 他见刘俭一脸正容,慢慢收了笑声:“你当真的?” 刘俭认真道:“父亲希望咱们两个能走正规的岁科入仕,但这个世道走正规途径哪里那么容易?咱们涿县刘氏,三代之中也只有祖父一人举过孝廉,这都早过了气了!我看,咱们边郡子弟,唯有走军功入仕的道,才有一线出头的希望。” 常规的士人子弟,应当是走岁科,这是正经路子,但边郡出身的人和中原不同,可以借着边郡战争颇多,应征入伍,以立下战功为噱头,走军功迁升的道路。 但这方法,在真正的士族高门眼中属于不入流的做法,刘周就不想让刘俭和刘备走这条路。 但形势比人强,做人有时候就得放下身段。 刘备果然不是普通人,旦夕之间就下定了决心:“平日里闹归闹,但说实话,论眼光你比我深远!你说如何做,我便如何做,我以你马首是瞻!” 你听我的,那就对了,有我在,肯定让你少走弯路! “好,既如此,事不宜迟,带上简雍和张飞,咱四个过几日便去投个好去处。” “这么快?” 刘备的表情惊讶:“咱们地方兵役,需满二十三岁方能轮值,你我现在都不到岁数,如何投军?” “若是服正常兵役,你我不过是普通的预备戍卒,难有机会建功,更何况家父届时一定会直接给郡里纳钱,省了咱俩的兵役。” 交钱不当兵,在这个年代属于平常事。 “那贤弟的意思是?” “兄长,我的意思是,如今有一个人马上可用。” “谁人?” “公孙伯圭。” 第四章 同窗可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刘备想出头最少也要等到黄巾起义以后。 可就算是黄巾起义平叛立功,刘备因为出身太低的原因,几年折腾下来也没见得有多大建树。 这么迁延下去,等他们出息的时候,刘俭差不多都是半老头子了。 有些事情可不能顺其自然。 刘俭思来想去,觉得如今正是夏育等人跟鲜卑作战失败的第三年,今年江夏和庐江郡反叛,幽州边境多年遭鲜卑入寇,已属事急,若能借着这个机会建功,说不定可以让自己和刘备抢先一步进入仕途,早点开始积累政治资源。 若是能够在大乱之前,拿下一块根据地,那肯定是最好不过的。 但仅仅从军建功是不够的。 正如张飞所言,良家子从军的多了去了,能建功的人也多了去了,从小卒开始干,能熬出头吗? 要建功,同时还得有靠山和门路相辅相成。 …… “公孙瓒?” 刘备有些不以为然:“他虽是辽西大族中人,可不过是庶子出身,公孙一族不会以其为重,他能帮我们什么?” 刘俭闻言笑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他在缑氏山跟公孙瓒当同学的时候,就有些奇怪,既然刘备跟公孙瓒关系还凑合,且都是因身份问题而被束住手脚,算是同病相怜,那为什么公孙瓒早年发迹的时候,刘备没有去求,而是后来等公孙瓒事业大成时,才勉强拉了刘备一把? 切身处地的生活在汉朝后,刘俭才明白,不是刘备不想早用公孙瓒这棵大树,而是他不知道公孙瓒现在是干什么吃的! 听着很好笑,可真就是不知道。 跟后世相比,汉朝的通讯真的太落后了,电视、手机、报纸、图书要啥没啥,人口识字率也很一般,很多人连居住地的县署各级官员叫什么都弄不清楚,更何况异地他乡? 类似于公孙瓒这样的同窗,离开学堂后,对于刘备来说就犹如人间蒸发一样,除非是非常特意的关注打听,否则讯息的时效都会以年为单位延迟。 但现在,刘俭可一直在打听公孙瓒的消息。 且自打在缑氏山分别之后,他也时不时的会给公孙瓒写信,保持适当的联系。 哪怕公孙瓒不怎么给他回信,他也写。 汉末两个大诸侯,一个前期一个后期,都是他同学,除非他是真傻,才会放任公孙瓒自流。 至于公孙瓒的具体情况,他能做的也只是花钱买通驿吏,定期从辽东那边知道一些零星半点的讯息,但仅仅是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他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需知晓关键的节点。 “兄长不知道,公孙伯圭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不可与当年相提并论。” “何意?” 刘俭耐心地给刘备捋顺:“公孙伯圭因为相貌威武,嗓音高昂,被本郡候太守看中,招了女婿,不然你以为当初凭他公孙氏一庶子,凭何能入卢师门下?” 刘备惊讶道:“当初在卢师门下,却不曾听他说过此事!?” “上门的女婿,靠着岳父,不甚光彩,他自然不好意思多说……不过他现在可发达了,去年此时,他是辽东属国的六百石长吏,年末上计后,已是比千石的县令,不日就要来此上任。” 刘备闻言甚感吃惊。 这才过了几年,公孙瓒就已是当过六百石的长史,如今更是一跃至比千石的县令,月谷八十斛的高官。 在大汉,千石是一个分水岭,自千石以上,就当另眼相待了。 公孙瓒目下虽是比千石,可他一年也不过比千石高官少一百八十石的俸禄而已,已然是一脚迈进了大汉高贵阶层之列。 呆愣了一会,方听刘备道: “来此上任?贤弟的意思,是他要来涿县当县令?咱涿县户过万,口过十万,可是大县啊” “是啊,所以说他厉害了……据我所知,伯圭昔年曾在郡守刘其下任御车,期间刘其犯法被发配,他乔装改扮护送,在押送途中刘其获赦乃还,伯圭也因此事迹被举孝廉,我估计这事肯定是有些内情的……但他自此却一路直上,直到今年初得了比千石的县令,按时间算,他回辽西省过亲,本月差不多就要到任了。” 刘备心中羡慕公孙瓒真命好。 这年头就是举了孝廉,也少有实职就任,十个孝廉中有八个在郎官的位置上候着。 公孙瓒年纪轻轻,举孝廉后就是六百石辽东属国长史,毫无疑问,这与他个人的才干肯定是……一点关系没有,应是凭他那两千石的岳父帮忙。 羡慕之后,刘备问道:“那你我又该如何?” “来日禀过父亲,咱们就出县迎接去同窗……咱往远点走,去西面百里外迎他,以显诚意!” 刘备低下头,抿着嘴,表情很古怪。 “你怎这幅表情?不愿意迎他?” “不是。” “那怎么了?” 良久之后,方见刘备长声叹息:“只是感慨贤弟你远见卓识,当初咱们一同在卢师门下,为兄见识短浅,与公孙虽有交往,却更喜攀附泥阳王邑,灵州傅燮,河间魏杰,清河崔成等人,唯有贤弟当时不慕旁人,只是一心与公孙瓒交好……” 刘俭白眼一翻:“休捧我,听着肉麻”。 刘备见他不领情,有些气急:“我是真心实意的!” 当时在卢植门下学经时,他们兄弟的身份非常尴尬。 缑氏山中,放眼望去都是身份和门第远高于他们两兄弟的士门之后。 似泥阳王邑,灵州傅燮,河间魏杰皆出于士林名门,前途不可限量。 刘备当时不知天高,想用‘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去跟一众学子攀交情,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中山靖王之后,放眼整个中山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算个球? 结果不但一个名门没有结交下,就连公孙瓒也有些鄙夷。 公孙瓒虽是小妾之子,却有着眼高于顶的性格,对于刘备刻意用宗室身份去结交高门子弟的行为嘴上不说,实则心中瞧不起。 反倒是刘俭,虽和刘备也是同宗,却对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张口不提,更不去巴结旁人。 虽有故作清高之嫌,反倒令公孙瓒高看他一眼,觉得此人是个有志气的。 事实上不是刘俭有骨气,而是他的目地性强。 在刘俭眼中,这些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子弟,绑在一块也不及一个公孙瓒,因为他对自己的未来早有规划。 这些人日后怕是和自己难有交集,结交他们也没用。 眼瞅着刘备懊悔,刘俭也不玩笑了,安慰道: “兄长何须自责,小弟那时候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空自孤高,不值得夸赞。” 刘备苦笑着摇头:“莫谦虚,你就是比我强。” 这个弟弟若真是空自孤高,为何这么多年了,还在暗中的打探公孙瓒的消息?分明就是有远见卓识。 看来日后自己的前途,或许要靠这个弟弟了。 …… 次日,两人去见刘周和胡氏,向他们言明要出县几日,往东去迎接即将到任的公孙瓒。 兄弟俩只说迎接同窗,并没有说他们想要通过公孙瓒入仕的想法。 听说缑氏山的同学竟来就任涿县县令,刘周和胡氏喜不自胜。 刘周捋着胡须,一脸傲然地看着胡氏,吹嘘道:“你瞅瞅,老夫说什么来着?让这俩孩子去卢子干那里学经,一定会有大出息!偏你妇人之见,心疼孩子远途吃苦,当年哭喊着阻挡,还挠了老夫一脸花,如今怎样?当年的同学都来给咱们当县尊了!这一代人都逐个发达了!” 胡氏不屑地白了刘周一眼:“我儿有出息,知道结交好友,也晓得打听同窗去向,与你这老东西何干?” 刘周一扬眉,就要冲胡氏发怒:“你这妇人如何这般说话!” “你想怎样?”胡氏冲着他一瞪眼,刘周的气势一下子就憋回去了。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不与你这妇人计较!没见识……” 随后他看向二人:“你二人穿的正式点,天冷罩服挑厚实些的,另再多买些礼品,虽是同窗,可人家到任后终归是咱们本地县尊,礼数要讲!” “父亲放心,我等这就去办。” 刘俭和刘备方要拜辞,却听胡氏突然道:“既是迎接县尊,俭儿一人去即可,刘……玄德还是在家准备成年礼的事,就不要跟着去了。” 刘备闻言吓了一跳。 怎不让我去呢? 他有些急切地看向刘周道:“伯父,这个?” 刘周皱起了眉,摆出他家公的架子:“那公孙县尊和玄德与俭儿皆为同窗,只让俭儿去迎接,玄德这边岂不是有失礼数?” 胡氏一瞪眼:“适才听他们二人所言,玄德自打回涿县,与那公孙县尊已多年不曾往来书信,哪像俭儿这样对公孙上心,让玄德去了人家才会多想!觉得咱们是攀附!” “可是……” “行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就这么定了!” 刘周让胡氏把话呛了回去,只能低头不说话了。 刘俭劝道:“阿母,其实我觉得还是让玄德兄一起……” “你!不许说话!赶紧收拾东西去!” 胡氏一指刘俭,打断他说话,然后还偷偷地冲着他眨了眨眼,其想表达的意思明显。 儿子,娘这可都是为了你呀! 可问题是,胡氏的这点小动作一点都不隐蔽,屋中的人都看见了她挤眉弄眼。 气氛一时间好生尴尬。 刘周心中大骂——这不贤的妇人! …… 出了门,刘备长叹口气,对刘俭道:“德然,事情既已如此,那为兄就不陪你去了,你去迎公孙伯圭,这一路多加小心。” 刘俭看刘备的表情有些落寞,心中筹划:母亲不喜欢刘备,这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倒也没什么奇怪,不过她今日这么做,倒是正好又可以让自己卖刘备一个人情。 “玄德兄不必如此,母亲并无恶意,她就是想的多了一些。” 刘备苦笑道:“伯母平日里待我极好,我并无怨言。” “行,你不怨母亲就好,走吧,咱们一起收拾东西出发!” “啊?” 刘备一下子愣了:“可适才伯母说,让我待在家里。” “你何时变的这么听话了?不让你去,你就真不去了?” “可是回头若让伯母知道了……” “就说是我硬拽你去的,往我一个人身上推就是了。” 刘备是个性格果决的人,他略一思索,也不再犹豫,当即道:“贤弟,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刘俭微笑——你欠我的人情越多,你将来还我的就越多。 第五章 百里迎公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事先已经打探好了公孙瓒上任的日期,估计就在这三五日间会到,于是他置办了礼物,又招呼了张飞和简雍,让他们和自己一同迎接。 如此,四个人带着一众随仆,往东北方向的官道而去。 正常来讲,公孙瓒从辽东方向来涿郡,期间肯定还会停留在他的故乡辽西郡,回家省亲拜会尊长后,再往蓟县见府郡,最后成行于涿县。 “从蓟城往这里来,地势平坦,西高东低,除非走拒马河水路,不然他们八成是走固安的黄土大道。”简雍非常自信地对刘俭说道。 “宪和为何如此肯定?” 简雍满面得意神色,开始眉飞色舞地吹嘘。 “我虽没有见过那公孙县君,但听阿俭形容,知此人虽是庶出,却性格高傲,目无余子,似此等人物前来上任,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走水路来,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公孙瓒出息了,当了个千石县君!” 说罢,简雍显摆似的看向张飞:“张贤弟,你觉得为兄说的可对?” 张飞懒得搭理他,反倒是询问似的望向刘俭。 刘俭细思片刻,点头赞同。 简雍的思路很正确。 公孙瓒因为出身的问题,一直被辽西公孙氏慢待,族中的好资源根本就轮不到他的身上。 如今苦尽甘来,他终于一步一步的摆脱了庶子的桎梏,向着大汉上层精英的阶层迈进,其压抑的内心得到释放,自然是不会低调的。 不敲锣打鼓,鼓角震天的满哪宣传,已经算很有涵养了。 “如此,我们就到拒马河边上的要道扎营吧,在那里等公孙伯圭到来。” 张飞道:“我安排人去寻个好地方搭毡帐!” 张飞家的庄上养了不少徒户,这次迎接公孙瓒,张飞也带了几名随行的仆役。 说是仆役,实际上却是保镖。 刘俭和刘备家来了五个人,五匹马,一辆装财物和礼品的车,简雍家贫,只来了他一个人,零匹马。 张飞则是领来了十个仆役,十一匹驽马,还有一辆承载日用品的牛车。 别看张飞年纪小,又是屠户出身,可其父母可是非常支持张飞与刘俭这样的子弟结交。 那可是卢植的弟子——文化人儿! 刘俭干啥,张家都舍得跟着花! 张飞派手下人在密林旁寻了一处靠近拒马河的地方搭建毡帐,然后又安排一众仆役分为三组,在附近数里内清查。 至于问清查什么……好吧,在汉代野外露宿的环境和后世不一样,什么山贼草莽暂且不提,就说野兽吧,绝不是什么稀罕物。 虎、狼、豹、豺这种猛兽,这年头出门真是说碰上就碰上,出远门若是成群结队还算好,若是独自一人出行,又不巧在外碰上猛虎和狼群,真就是必死无疑了。 特别是夜间,扎营前一定要查探营地周围,因为野兽都是在夜间出没。 一行人在拒马河边休息,不一会天黑了,外出巡查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张飞遂招呼手下人生火烧粟饭,还命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猪肉干,分与众人果脯。 《汉书燕刺王刘旦传》中写‘厕中豕群出,坏大官灶”‘厕,养豕溷也’。 这个时期的猪肉已经从食用变成了积肥工具,高门或是士族一般选食肉是不吃猪的,而牛寻常情况不敢杀,所以有层次人的肉食,依次为‘鱼,羊,鸡,狗’。 但这只是针对高门,寻常普通人,想吃顿肉都难,还挑什么猪不猪的,就算是猪肉有腥臊味,也无所谓。 再腥也是肉啊。 刘俭吃了一块猪肉干,觉得有些难以下咽,遂不再吃了。 他转头细数在座的人,数来数去,发现少了三个。 “怎么少了三人?” 张飞大口撕咬着肉干,头也不抬道:“适才派出去探查的人,有一队还未回来,等等就是了!” 刘俭仰头看了看天色,皱眉道:“我只是让他们巡查周边数里之地,只要没有虎狼之迹,就可以回来,要不要用这么长时间?” 简雍打趣道:“该不是真的碰上猛虎了吧?” 刘备吓了一跳:“宪和莫胡言,两县官道大好之地,何来的猛虎?” 简雍神经兮兮地道:“这年头,禽兽尚能食禄,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说这荒郊野岭,莫说野兽,便是鬼魅潜藏也未可知。” 他一脸的阴沉,再加上刻意压低了声音,着实唬的人心里发毛。 刘俭伸手抢过了简雍手中的肉干:“再祸乱人心,你就别吃了,去河边守夜去!” “玩笑玩笑!我还是老实吃饭吧。”简雍一脸贱笑的从刘俭手中拿回了肉干。 刘备的脸色有点发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简雍吓到了。 “德然,那些人这么晚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刘俭仰头看看天色,心中也没底。 “天色已黑,此时若分头去寻,对咱们不利,若附近果有猛兽,人的夜视力可不及那些畜生……再等会儿!”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围在篝火边吃饭的一众人都不说话了。 大家都是一脸的严肃,时不时的就有人抬头张望一下,看看走丢的三个人是否回来了。 直到戌时中,也不见人影。 这一下子,大家都坐不住了。 张飞第一个站起身来,问刘俭道:“兄长,还是去找找人吧!” 刘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端端的没了三个人,这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他站起身,来回扫看着在场诸人——除了那走失的三人外,尚有十四人。 “天色太黑,这么冒然行动,不知会遇到什么,或是走兽或是歹人,都说不好……得先定一个主事的人。” 说到这,刘俭看向了简雍,然后冲着他向刘备那边使了个眼色,示意简雍推荐刘备为领头人。 简雍‘当即会意:“嗨!这还有什么可选的,咱涿县四虎,一向以你为首,自然要听你的号令了!” 张飞反应超级快,直接对刘俭抱拳:“俺只服兄长,定以兄长为先!” 刘备也道:“德然,主事之人,非你莫属。” 几个领头的少郎君都说话了,那些跟班来的人自是无有不从。 刘俭狠狠地瞪了一眼简雍,却见对方没皮没脸地冲自己笑。 随后,刘俭让人灭了篝火,带着干粮,同时让人将马嘴包裹好,一众人向着西面行去。 按道理来说,若分组搜索,自然效率最高,但刘俭唯恐这十四个人在黑夜中分开,回头再出了什么意外,索性还不如一同行动,关键时刻也好有彼此照应。 刘俭,刘备,张飞等人皆持剑。 在汉代长剑不是谁随便能买的起的,汉初时曾有‘卖剑买牛,卖刀买犊”的说法,足见铁器贵重,特别是好铁打造的剑更是许多士人梦寐以求的珍品。 似刘俭,刘备,张飞这样的家世,拿的也不过是制造并不复杂的四面汉剑,至于那十一名随伴,则是持普通的短刃。 刘周虽然极力督促刘俭和刘备学经,但武技这方面没有落下,汉朝士人习武之风极盛,根本不分什么文人武人,但凡是个人,条件允许,都会习弓马。 特别是边郡男儿,更是视弓马手博为立身之本。 白日间,那三个失踪的仆人就是往西面去探查的,所以刘俭他们也先往西搜寻。 黑夜中,刘俭悄声问简雍道:“适才我让你推举玄德为主事之人,你为何不听?” 简雍的表情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很惊诧:“你不是让我推举你自己的吗?” “我何时那么说了?” “你是没说,但你的表情,摆明了就是想啊。” 刘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暗中使眼色的时候,究竟哪个动作让简雍误解了? 是自己眼睛有毛病还是简雍眼神有毛病。 “嘘!兄长,且禁声!”张飞突然压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 “前面有人,冲着咱们来的!”张飞低声道。 简雍抬头望了望黑咕隆咚的远处——一片寂静漆黑,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啊,你小子莫不是在吓我?”简雍大咧咧地道。 “莫出声!”在这种情况下,刘俭觉得张飞比简雍要可靠的多——虽然他只有十四岁。 “张贤弟确定有人?不是野兽?”刘备皱眉问道。 张飞笃定地道:“距离有点远,但肯定是人,若是野兽,看见这许多火把,一定会弄出些动静,俺猜前面有人埋伏咱们!不过他们应该没几个人,不然乘着咱们不备,直接冲过来拿人就是了。” 简雍道:“要不,先把火灭了?” 刘俭道:“且不急,现在灭了火把,怕是对方会觉得我们发现了他们,有所提防……不如就这样慢慢前行,佯作不知!” 随后,刘俭看向张飞:“贤弟,我们在这边打着火把继续假装寻人,吸引对方的注意,你领五个人摸黑绕过去,拿下他们,能行吗?” 刘备和简雍听了之后,吓了一大跳。 这事怎么就安排到年纪最小的张飞头上去了。 刘备还是有担当的,他道:“德然,此事还是交给我去做!张贤弟年纪尚轻,恐怕……” 刘俭没有说话,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张飞。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是日后赫赫有名的季汉五虎大将之一,能力绝对是顶尖的,虽然此刻尚年少,但刘俭相信几个小蟊贼应该难不倒他。 果然,却听张飞道:“只要兄长信我,飞定将他们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不,最好还是留个舌头给我问话。” 第六章 人,还是野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众人计较定了之后,张飞便挑了他平日里最信得过的三位仆役,从侧面向着前方的蟊贼徐徐包抄过去。 至于刘俭和刘备等剩下的十个人,则是接过了张飞他们手中的火把,在原地慢慢腾腾的往前挪移,凭借火把的数量佯装人数并没有减少,让对面埋伏他们的人放下戒心,给张飞等人争取良机。 刘备和简雍心中没底,刘俭心中其实也没底。 毕竟张飞他们只有六人,且还是摸黑过去的,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张飞,毕竟能够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笔墨的人杰,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张飞就算是拿不下对方,也不会出现危居,大不了他们寻原路而返,回营地或是直奔涿县,报官请命就是了。 很快,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便有兵械交击之声,其中夹杂着叫嚷声与厮杀声。 刘俭的精神一震,他拔出长剑,招呼刘备和简雍:“张贤弟定是除贼得手!我等当速援之!” 在这种时候,翻身上马去援助张飞太费时间,一定会延误时机。 十个人留下一人看马,另外九人各持兵刃快速向前,大概跑出几百米的距离,火把的照亮了适才还是一片黑暗的场间。 匆忙视之,场中大概有七八个身穿短褐,手拿器械的人正和张飞一众厮杀。 显然对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兵分两路,一路在前边打着火把诱敌,一路派人从侧面偷袭他们。 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偷袭他们的这群人之中,竟还有一个勇不可当的强汉! 火光照过去时,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少年,正持剑在那几名贼寇的面前奋勇劈杀。 那柄重剑在张飞的手中竟轻如盈鞭,挥洒自如,虽然姿势不甚雅,但却异常强势! 张飞几乎是一剑一人,动作干脆麻利的将人放倒,看起来毫不费力,杀人手法极纯熟。 不论是刺心,挑咽喉,割颈,他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 跟着他的那几个随从,也就是壮壮声势,对方七个人中五个都是张飞杀的。 当第七个人莽汉被张飞一剑刺中腹部,痛苦的哀嚎时,张飞突然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随后举剑就奔着咽喉命脉刺去! “慢动手,要活的!” 张飞手下极有准头,听到刘俭的喊声立即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而一脚踩在那汉子胸前。 他那只大脚异常有力,抵住对方胸口,让其难动分毫。 简雍颤抖着走到了张飞身边,不敢相信地打量着他。 显然,这个平日里被他嘴上占尽便宜的小弟,此时表现出的勇武远超其想象。 回忆起原先的行径,简雍都有些后怕了。 “飞……张贤弟,你往日可杀过人?” 张飞郑重地摇头。 “既未杀过人,何这般手熟尔?” “杀过猪。” “……” 刘备看着地上的尸体,叹道:“贤弟何下手这般快,尚未问过这些人的来路,也不知他们是否真的要埋伏我们,今全部杀之,万一杀错好人,岂不悔之晚矣?” 张飞闻言愣了愣。 这点他还真就是没想到。 刘俭走到一具尸体边,拿起了那尸体手中握着的一柄短刃。 短刃的柄上刻着他们刘家的印记,应是一直没回来的那三人中一人所持的。 “放心吧,没杀错。” 刘俭的这句话,让张飞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俭兄若说没杀错,那肯定就是没错了! 刘俭走到那活着的壮汉面前,冷言道:“尔等何人?我家中陪从呢?被你们杀了?” “休冤枉好人!某,某是良家子!你们这般凶残,我定去县署状告……啊啊啊!” 话还未说完,张飞突然一剑刺穿了他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简雍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这地上几具尸体的服饰,但看这些人的短褐很是破烂,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上面的臭味。 简雍慢腾腾地说道:“你们不是涿郡人吧?听你的口音,不是代郡,就是定襄的?” 那壮汉咬紧牙关不说话。 刘俭用手指住他的心脏处:“看你的样子,从太行以北跨州而来的?你不走官道,又在这埋伏我们,应无路引符传,且我观你身上有血腥气,定是有命案在身!我若将你缴往县署,发配你回去,你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你若肯说实话,我就给你个痛快的,如何?” 那壮汉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表情扭捏起来,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刘俭明白,自己猜对了。 少时,终听那汉子开口:“你的人,尸体在西北三里处的河道中,人是我们杀的,刀刃和马匹在河道往北不远的里内,这人不如豚犬的世道,老子待够了!今日就是死在这,我也不回云中!” 说罢,却见他眼眸中突然冒出几分疯狂,也不待刘俭等人反应,奔着张飞指向他的剑头就顶了上去。 刘俭和刘备等人皆大惊失色。 张飞没想到对方会自杀,收剑不及,剑已入咽喉,鲜红的血从喉结处汹涌喷出! 那汉子表情痛苦狰狞,瞪着如铜陵一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刘俭,手脚在地上有节奏的扑腾着,牙关紧咬,鲜血从嘴唇中外溢…… 随后他动作愈慢,直到断气。 刘俭也被惊到了,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跨州流民,竟不畏死? 人没有不畏死的,除非是生不如死。 虽然歹人被己方尽除,可众人的心中却并无任何兴奋。 相反,在场人的心中仿佛被压了块石头,说不出的沉重感。 少时,才听刘备说道:“我先去河道,找咱们人的尸身。” “兄长多加小心。” “放心。” 刘备随即去了。 简雍抿着嘴,叹道:“世道已坏成了什么样子?不过是跨州逃难的流民,竟如此不畏死也?为何?为何!” “不对。”刘俭认真地盯着那汉子的尸身:“他们不是普通的流民。” “什么意思?” 刘俭转头看向简雍:“宪和兄可知太行以西的情况?” “太行以西?” 简雍不知刘俭为何突然问这个:“具体的也不甚清楚,不过咱们县的苏双曾往来于北地贩马,常听他说,自臧中郎将千里出塞不利,并州太行山脉中就蹦出了许多贼人,这些贼人在太行中各建营盘,收拢难民,藏匿人丁,虽未直接叫反,其行却与反贼无异了。” 刘俭闻言点了点头。 三年前夏育,臧旻,田晏千里出塞讨伐鲜卑,被檀石槐击溃,此后三年并州和幽州边郡,就一直倍受胡人袭扰,加上连两年的旱灾与藏匿人丁的顽疾,边郡的黔首愈发没有生路,数不清的受难之民舍家逃往太行山内求存,逐渐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势力。 试想,数年后逐渐合并的黑山军辖民众百万,这么大的基数想来也不会一蹴而就,应是有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 而眼前这些流寇,或是黑山的前身。 两人正探讨此事,突见刘备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眉头紧成川字,脸色极度异常,确切的说是脸色发绿。 “德然,宪和,你们随我来。”刘备的语气少有的沉重。 刘俭等人当即随同刘备前往河道边。 在那里,他们看到了那失踪的三位家人的尸体。 可让人疑惑不解的是,这些尸体很明显是残缺不全的。 胳膊上,大腿上,髀上的肉,竟都被割掉了。 张飞疑惑地看着那三具尸体:“怪事,若是被豺狼野兽啃食,应是被剖腹啃胸,残缺不全才是,怎么光是丢了髀里的肉?而且伤口还这般整齐,犹如刀切似的……” 一旁的简雍听着张飞的自言自语,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一变,转身奔到河边,冲着河道干呕了起来。 其他的人的脸色也极不好看。 易子相食之事,对于他们来说,也仅仅只是听过而已……但眼前这种杀人食之的事,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刘俭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适才被张飞制住的那壮汉,眼眸中的悲凉。 那人宁愿自尽,也不想被押回并州边郡。 毫无疑问,自己手下的三名仆役的尸体变成这个样子,就是适才那几个流寇所为! 野兽般的行径,对于刘俭等人来说,这就是屠夫魔鬼!杀一百次都算便宜了他们! 但是,这个世上,谁又真的心甘情愿的去当野兽呢? 如非走投无路,又有哪个正常的人,会将自己与虎狼并列?做出走兽行径? 是他们自己甘愿当野兽,还是已经被逼的当不了人了呢? 第七章 官场利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简雍在河边整整呕吐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擦了擦嘴,虚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备拿出随身的绢巾,给简雍递了过去,然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刘俭的脸色晦暗:“其实,这种事情,当初去缑氏山拜卢师学经时,在冀州一路上也多有耳闻,只是当时我和玄德走的都是大道,不曾走偏僻之路。不曾亲眼看见,但回想起来,怕是不少。” 简雍擦着嘴,道:“泱泱大汉,到底是怎么了?” 张飞将长剑向着泥泞的土地里一插,恨道:“禽兽食禄,宦官当朝,外戚专政,岂能给苍生活路?” 对于张飞的话,刘俭不甚赞同,不过却也没有反驳。 眼下的张飞虽年轻,但对于士族名士确有一种莫名的尊崇,或许这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系,总是张飞就是重士族而轻慢手下的那种人。 在张飞的潜意识里,这个国家若是全都交给清流名士或公族贵胄来治理,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弊端,芸芸众生也会有更多的生路。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诚然,不得不说,在风骨正气方面,清流士人确实要比宦官要强许多。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纷争,清流所代表的也是一个利益群体。 皇权、士权、公族贵胄、豪强……每一个既得利益群体,通过不同的手腕和方法,在想尽一切办法不断的维护自己群体的既得利益,因而有了党锢、有了外戚、有了宦官理政、有了鸿都门学等等…… 在这个时代,高阶层的利益之争中,没有什么人是绝对干净的,也没有什么人会真正的将黔首小民的生死苦难,放在第一位。 不过这些并不适合这个时候说…… “不论朝廷如何,我们还是先顾好自己,今夜发生的事,需处理得当,不然公孙伯圭来了涿县任职,恐也未必会任用我等。” 张飞不解地看着刘俭:“兄长此言何意?我们大老远的从涿县走了数十里,在这荒郊野岭等那公孙县尊,还折损了三名仆役,杀了七个太行流窜到此的凶贼,那公孙瓒难道还会因此厌恶我们不成?” 刘俭揉了揉眉心,暂未说话。 刘备与刘俭兄弟同心,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对张飞解释:“贤弟,你要知道,我和阿俭与那公孙伯圭不过是同窗之谊,多年来并无利益往来,且还有求于对方,可公孙伯圭来涿县的头一日,我们就在迎他的路上杀了人,对方虽是从太行流窜到此的恶贼,可此等小事对公孙瓒而言算不上政绩,相反西面的屏障不利,使太行贼寇流窜至了涿郡,这可是给伯珪惹了大事,此事若传出去,针对的乃是整个涿郡的西向布防,这当中牵扯的可就不只是伯圭一人了,很有可能涉及到郡守、都尉、各地县君……” 张飞毕竟年少,不懂政治:“涿郡西面边防不利,使贼寇流从太行入境,咱们这是替郡守和公孙县尊发现了一件天大事,功劳甚大,如何还有罪了?” 刘备哑然失笑,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 刘俭来到了张飞的身边,伸手拍了拍肩膀:“贤弟想的太简单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从太行以北诸郡的流寇难民越境来了幽州,别人没发现,偏巧被咱们出门一次就发现了?” “兄长的意思是?” “这种事只怕早就是常态了,只不过是秘而不宣而已。” “事关幽州百姓生计,为何不宣?!”张飞闻言大怒。 刘俭分析道:“自打夏校尉失利于鲜卑,幽、并之地这些年一直都是缺兵少将,防备边境之力尚且不够,哪里还有余力封锁太行流寇?太行山脉可是能俯瞰渔阳、上谷、广阳、涿郡各大郡,这得抽调多少徭役才够用?方伯和各地府君,根本不可能往朝廷报……但地方贼务,又事关各级官署政绩,断不能对外声张,只能压着,此事若被我等揭破,公孙瓒在方伯和府君面前如何自处?咱们这是给公孙瓒惹了个麻烦。” 太行山脉之西的恒山、云中、五台山脉辐射着包括涿郡、广阳郡、中山国多达九十余个县城,这些跨州越境的凶顽,不可能只是来涿县,这当中定然还涉及到蓟城、卢奴、涞水、易县等要地,但是上至郡守,下至诸县县长,近年来皆无一人做声。 毫无疑问,就是要将事情压着。 现在的大汉天下,西园卖官已是常态,大汉朝四百石以上的实职官员做官都是有成本的,而汉帝为了能够加速卖官的流动性,对地方的上计考评极严,稍有劣迹就会立刻罢免,然后重新将空位卖出。 特别是针对地方贼务的噱头,皇帝一撸能撸一串,还一点毛病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官位,至少在将买官的钱赚回来之前,这些地方官员对于境内无法解决的劣迹硬伤,自然是要一捂再捂,不容任何人揭开疮疤。 这基本上就是边郡地区官场中,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了。 “那今夜之事,就这么不做声了?”张飞牙齿咬的咯吱响,很不甘。 刘备沉思片刻,叹道:“暂时是不能做声,且先将尸体埋了,佯做不察,来日该怎么迎接伯圭,就怎么迎!” 张飞紧紧地抿着嘴,没搭腔。 刘备还不忘转头询问刘俭:“德然,你看如何?” 刘备适才的表现,倒是让刘俭觉得他果有几分人主之姿,不论是气质还是气势,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刚要点头,突听简雍‘咦’了一声。 “德然,你看这是何物?” 却见简雍蹲在自家一名仆役的尸体前,神情错愕。 刘俭赞叹简雍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实在是有够强大的。 刚才瞅到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恶心的够呛,禁不住的呕吐。 这刚多大一会功夫,居然就敢认真研究揣摩了? “宪和兄看到什么了?” 随着刘俭的询问,简雍用手从那具尸体上,拔出了一支细长的骨箭簇。 没错,是骨箭簇——个头虽然小,但做工精良,两头尖中间圆,利于拿捏,箭身虽然被拔走了,但或是因为射箭的人着急或因天黑没有注意到,竟将这骨箭簇留在了尸体上。 简雍将那骨箭簇在手中来回的上下翻看,随后又递给了刘俭。 刘俭在看到那骨箭簇后,表情顿时凝重。 他没有说话,又将箭簇递给了刘备。 好像是事先商量好一样,刘备的表情在一瞬间与刘俭变的一模一样。 最后,骨箭簇落在了张飞的手上。 张飞年轻,城府不深,看到这东西之后,口无遮拦直接咧咧道:“这东西咱们汉人几百年前就不用了!就俺知晓的,用骨做箭头的人,放眼整个北地,只有鲜卑……”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十名仆役立时就有些慌乱了。 鲜卑! 好端端的,涿郡的地界咋会出现鲜卑?这不可能! 场间顿时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一名年纪较大,阅历较深的张家仆役开口询问:“四位少君,莫不是看错了吧?这里可是涿郡,又非上谷渔阳,鲜卑咋有可能会潜到这里来?” 这仆役说的没有错,涿郡虽属幽州地界,却是幽州的腹地,比起北面的上谷郡和渔阳郡,这里更加临近冀州,而幽州北面的东部和中部鲜卑,则主要游荡于后世的科尔沁沙地、赤峰一带,甚至于更北面的锡林郭勒也是他们的地盘。 鲜卑纵然是有千里大漠作为纵深,可若要劫掠幽州,则势必要先通过上谷、渔阳或是右北平、辽东属国……但这些地方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越境的。 上谷郡有居庸关和桑干河作为屏障,渔阳郡的北面是白河和燕山山脉,右北平和辽西则有卢龙塞这个天然屏障(也就是喜峰口),地势突兀,左右高崖对峙。 夏育、田晏等人败给了檀石槐,是因为他们千里出塞,过于纵深入境,但对于鲜卑来说,大汉朝的庞大纵深,何尝又不是一道天堑呢? 鲜卑或许可以劫掠幽州边郡的军民,但若说他们能够打入涿郡,在汉人的概念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众人都不信鲜卑能够来到涿郡,但这个时候,刘备却发表了他惊人的见解。 “如果说,这些鲜卑人并不是从塞外杀入幽州的大部队呢?而是跟随太行山诸贼暗中潜伏到境内的先行斥候呢?” 这一句话,算是将场中诸人的三观彻底颠覆。 这,可能吗? “太行山中贼勾结鲜卑?”简雍诧异地看着刘备:“玄德的意思,是咱们适才杀死的那几名太行流寇,与鲜卑人是一伙的?而鲜卑人则是被他们从太行地界引入的幽州腹地?” 刘备凝重地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猜测,昔日在缑氏山,我们也粗浅地学过些《并州地志》,试想若是不走渔阳和上谷,鲜卑的小股斥候潜入境内的唯一路径,不过是通过代郡的苏木山口进入太行山脉……只是太行山脉连绵千里,纵是本地汉人,也可能迷路于山岭之中,更不要说是鲜卑了,若是没有汉人领路,鲜卑人绝不会至此!” 简雍紧紧地咬着嘴唇:“玄德,这不过是你一己猜测。” 刘备认真地道:“可是这猜测若成,就是天大的事!这事瞒不住的,还需禀明公孙县君,请他代转于方伯!” 刘备之言说的慷锵有力,虽然证据不甚充分,但在一定程度上却引起了在场十几个人的共鸣。 刘俭并没有被刘备的话打动,但他通过刘备的话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眼下这些流窜到太行的底层饥民,在山脉中各部首领的带领下,逐渐演变成了日后黑山军的各股势力,而黑山军的前身则是黄巾,也就是说太行流寇早晚会加入黄巾军。 张角既然决定造大汉的反,那他现在应在准备了。 河北是黄巾主要的兴兵之地,而且张角造反的基础是以宗教为指引,以底层的穷苦百姓为中坚,对抗的是皇权、士人、外戚、世家、豪门等一切掌握重要资源的势力……如果他是张角,若想造反成功,那和这些敌人成对立关系的鲜卑,自然也是他要拉拢的对象。 把这些事情都串联在一起,今日看到的太行流寇和鲜卑骨箭就可以说的通了。 就在刘俭捋顺思路的时候,刘备正在一边慷慨激昂的发表意见。 刘备的意思,是让众人带着流寇,骨箭还有自家仆役的尸体,等公孙瓒来了之后,将所有的事情向公孙瓒和盘托出。 如此一能够保全涿县黎民不为鲜卑和太行贼寇所害,二则又能够通过此事向公孙瓒献上一功,毕竟涿县附近来了鲜卑,可不是外郡流寇那样的小事,非得如实禀明不可,三则公孙瓒也会因此重用他们。 张飞和简雍等人听了刘备慷慨激昂的陈词,心下大动,此时的刘备在他们的眼中,颇有领导风范,那种感觉就是只要听从刘备的,相信刘备所言,一切就没有问题。 张飞心中很是兴奋,他看向刘俭,激动道:“兄长,你看阿备说的如何?咱们就按阿备说的做吧!” 不曾想,刘俭却道:“我不同意!” 第八章 干大事不可惜身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此刻在众人面抒发己见,得到众人的肯定,心情畅快,在众人的支持下,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立足当下的情况,可没想到刘俭居然没支持他。 也不知为何,就见刘备有些发蔫了。 刘俭也觉得自己让刘备下不来台有些不妥,但事情紧急,容不得他拐外抹角的给刘备面子,那样会耽误大事的。 现在的刘备还是年轻,看问题看不到正点子上! 眼下的局势,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出头之机,但绝不是刘备这种做法。 没时间跟刘备解释了,得赶紧把被刘备洗脑的人的脑子再洗回来。 “德然,我适才所言何处不妥?” 刘俭的表情变的很郑重:“兹事体大,事关鲜卑入寇幽州腹地,我们就这么向公孙瓒去禀报,一旦事有不实,那就是妄议边患,公孙伯圭远来赴任,骤然间接了这么大一件事,一旦出现问题,毁的不是他,而是我们的前程,此事但凡有丁点疏漏,我们今后在涿县路就堵死了。” 张飞没太听懂刘俭话中之意,其他的仆役更是云里雾里,但简雍却领略了三分真谛,垂头细思。 刘备颇不服气:“德然,这些骨箭簇摆明了就是鲜卑人所制,他们和太行贼寇合流,有进犯幽州腹地之意,这事已无悬念,如何会有不实?” “鲜卑三部虽是外虏,却是大汉劲敌,檀石槐是二十年难得一见的雄才,今我们只凭一骨箭就妄自揣度鲜卑意图,难道我们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或许鲜卑确实和太行贼寇联合,欲侵幽州腹地,但也有可能只是碰巧,或者说留下这骨箭的人,只是鲜卑流民,檀石槐到底有无进犯之意,难道一支骨箭就能定下么?” 刘备深吸口气,道:“德然,你没明白为兄之意……我意,是我等将猜测告知公孙伯圭,然具体要如何定夺,他自去与方伯、府君等人探讨便是,与我们何干?” 刘俭搓了搓双手,看着刘备一脸认真的表情,心下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是真想给这堂兄一耳刮子,很疼很疼的那种……抽醒他。 简雍走上前,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叹道:“德然说的对,这事不可轻易向公孙伯圭汇报,除非我们有确实的把握,不然一旦有失,到头来就是将我们自己的自荐之路给堵死了。” “宪和,你也这般说?”刘备惊讶地看向他。 “鲜卑意图入境,若能查实,对于公孙瓒而言确是一大功,他也会因此厚待我等,可万一此事不实呢?让公孙瓒在府君面前折了脸面,虽非我等之过,可他性情高傲,岂能不迁怒我等?纵然面上不说,但心中会怎么想?若此,我们在他那里的自荐门路,就堵死了。” 顿了顿,简雍又补充道:“这公孙瓒,就目下而言,是咱兄弟出头的第一门路,咱们赌的起么?” 听到这里,刘备顿时哑口无言,不多时,他脸上也露出了懊悔神色。 张飞琢磨过味来了,他看向刘俭,敬佩道:“还是兄长想的周全!” “贤弟……” 刘备走到刘俭面前,致歉道:“适才是我贪功冒进,想事不周全,冲动行事,幸亏贤弟深谋远虑,我错了!” “好了。” 刘俭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谁家儿郎还没几分血性?再说我也不一定说的就对,莫自责!” “那,眼下这事,贤弟觉得该如何?” 刘俭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突然道:“鲜卑之事,是我们的猜度,若想确定此事,非得冒险去捉个活的,将他绑缚到公孙伯圭的面前,由他自审,如此事后不论他如何定夺,都不会沾染到我们,这才是立功的正路子,而不只是靠猜的!” “什么?要捉鲜卑人?”此言一出,莫说旁人,连张飞都大为吃惊。 “德然,此举会不会太过冒险?” “干大事而惜身,非大丈夫也!眼下之事虽不可妄为,但也绝不能不为!你们,敢不敢跟我拼一把!” 一时间,场中好一阵安静。 好一会后,突听张飞高声道:“要俺说,还得是俭兄才是咱涿县的豪杰!跟了兄长,果然是没有跟错人,不就是几个鲜卑探子么,捉就捉了,有何打紧!俺跟你去!” 果然,年纪最轻的张飞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最有胆气的。 “愿随少郎君!” “我等愿随少郎君做大事!” “活捉就活捉!北地儿郎,还怕胡虏不成?” 经过适才一番对论,刘俭不论是智谋见识,还是豪气胆略,都赢得了在场众人之心,大家一开始虽有犹豫,但很快就表示愿意相信他,纷纷响应。 刘备默然地在原地矗立半晌,道:“德然,你的意思,是咱们若能生擒一两个鲜卑人,将他们押解到公孙伯圭面前,交由其自审,到时不论鲜卑人说了什么,都是他自己审讯出来的,与我等无关?” “不错,我们只是有生擒入境强贼之功,只此而已。” 刘备若有所思:“若审讯出秘要之事,这功绩少不得算我们一份,若是没审讯出,则也怪不得我等。”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他一番提点,刘备果然是开窍了。 简雍又道:“那我们现在当如何行事?” 张飞赶忙接茬,跃跃欲试:“刚才那流寇死前说,马匹和刀刃在河道往北的里内……”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顿时都沉默了。 适才那流寇临死前说了这话,众人并未多想,但是通过在尸体上的一番查证,众人心中也都基本明白了那流寇的意图,他是故意想引众人往有鲜卑人的地方去,去了就是入虎狼之穴! 但凡不是个单纯的莽夫,就不可能琢磨不出来其中的道道。 “你们瞎琢磨什么?赶紧走啊!”张飞喝道。 简雍无奈地瞥了张飞一眼:“轻而无备,恐有性命之危,那里内只有流寇倒是还好说,若真有鲜卑,我们可只有十四个人。” 刘俭询问刘备:“兄长怎么想?” 刘备摇了摇头:“没想法,全听你的。” “怎么?还因适才之事生气?” “怎么可能!我像是心胸狭窄之辈吗?” 刘俭认真地瞧了刘备片刻:“你不说,我还看不出,你一说,我再细打量,还真有点像了。” 刘备真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耍笑我?我是真没主意了,你有办法快说,真急死人!” 刘俭见刘备确实恢复了常态,遂正色道:“依照我看来,那里内应有两拨人,一拨是鲜卑,一拨是太行流寇,若依常理度之,鲜卑人的战力强,侦查力强,但那些太行流寇却都是近年来逃遁入山的穷苦黔首,暂未成军,对于鲜卑人来说,反是累赘,我们这些人虽是游侠散勇,也并非毫无胜算。” “阿俭,你觉的我们胜算何处?”简雍左思右想,都觉这是找死。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一边。”刘俭笃定地道。 简雍不解道:“我如何没看出来?” 张飞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说还是刘兄说?你若害怕,就乘早滚回涿县!休在此腻烦!” 简雍的涵养是真心好,张飞这话等于一巴掌扇他脸上了,他却不知道疼。 “张贤弟,咱们这有十几个人呢,我问问清楚,也好了然于胸,毕竟这十多条人命可不是小事,我非怕事之人,却也不想让诸君凭白送了性命,这总归是没错的吧?” 简雍说的有理,让张飞没法反驳,只能扭头不看他。 刘俭朗声回答简雍,同时也是在告知在场诸人:“简兄问的是,那我告诉你,这天时在我们,乃因此时为夤夜,天色至暗,对方不知我等虚实。” “地利在我,乃因这里终归是涿县境内,我等也算熟悉地形,若是一击不中,也不必逞强,直接遁逃,谅他们也拿我们没奈何。” “至于这人和,就是鲜卑人虽勇,但终归是外寇潜入,不敢光明正大,他们终归知晓这里是属于汉人的,且心中有鬼,行事时难免束手束脚,如此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只要谋划得当,不愁大事不成。” 刘备急忙道:“德然,你有何谋划?” “我这次给公孙伯圭带来的礼物当中,有一件东西,正好可派上用场。” …… 黑夜之中,往西三里外是一里村,这里原先曾居住着不下三十户人家,也算是小有规模,但是在最近两日,整个村寨内却完全没有了生气。 三十户人家,就在两日前,已是被凶狠的太行流寇和鲜卑人全部杀尽。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因他们需要粮食和歇脚的地方,仅此而已。 此时正当夤夜,残月当空,村寨之中一片寂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睡了,唯有一间草庐之中,隐隐中还有叫喊与哭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那草庐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浑身血迹残布半掩的农妇哭叫着跑了出来,她半露的身上都是血抓痕,披头散发,赤着脚掌在泥土地上狂奔,即使是被石头划破了脚掌,也丝毫没有停顿。 那女子并没有逃跑,而是向着门前不远处一个已经死透的婴尸奔去,她一边哭,一边高喊那孩子的乳名,弯下身想要去抱那早就已经凉透的幼小身体。 但很快,却见草庐中,又奔出一个赤裸着上身,膀大腰圆,满面虬须的胡汉,他弯弓搭箭,辨着声音,用骨箭瞄准了那女子的后背,随后一箭射出,正中那女的后心处。 刚刚抱起婴孩尸体的女子,一下子就没了声音,哭喊声戛然而止,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临死前,当母亲的还是伸手去抚摸那已经冰凉的婴儿尸体,面露哀容,嘴中呼唤孩子的名儿,不一会才将头埋入泥土中,再也没有了声息。 第九章 吾辈何必长为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骨箭射死了那个汉妇之后,鲜卑人便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草庐之中,端起一个粗糙的土陶壶,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那鲜卑人的行动自然是惊动了周围的屋舍人,不过那些人皆犹如没听见一样,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仿佛屋外,死的不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婴孩,而是母狗和狗崽。 只有一个穿着深衣曲裙,头部裹实,踏着土毡鞋的瘦削中年胡人,一脸怒气到了那光膀子的鲜卑汉舍中,用一口晦涩难明的鲜卑话喊道:“儯幔,你别太过分了!我们是奉柯最阕令来汉境侦查的,不是让你来这胡乱作为的!” 那个被称作儯幔的鲜卑汉放下陶壶,不屑地看着中年胡人:“扶落,你弄清楚,我可不是中部的人,我是效忠于和连大汗的,柯最阕能管你一个小可汗随侍,可管不了我,我想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来教训,懂吗?” 叫做扶落的鲜卑人气的脸色煞白:“和连什么时候成了大汗?他现在还不过只是东部落的一个汗,你居然叫他大汗?你想造大汗的反吗!” 儯幔根本不以为意,他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又嗦了一下自己脏兮兮的手指。 那根手指适才被汉妇给咬破了,尚在流血,不过他显然一点都不在乎。 “你觉得我造反?好,等回了弹汗山,你大可去大汗面前告我!不过,我觉得以你这样的身份,怕连大汗的王帐,都进不去。” “你……你……” “滚出去!” 扶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藏在布袄大袖中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似有扑上去跟儯幔的拼命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转身出去了。 虽然他和儯幔都是这次入汉境探查的头领,但实则分不同属。 鲜卑有上百个部落,这些部落同时又分别为东部,中部,西部三部,而三大部的所有鲜卑,则被大汗檀石槐统一着。 中部鲜卑的最高统治者,被称为柯最阕,而扶落隶属于中部鲜卑,至于刚才杀人的儯幔,虽是中部鲜卑的人,但同时也是鲜卑檀石槐亲儿子和连的直系手下。 汉人文化传承数千年,各种阶层派系盘根错节,鲜卑的文化虽然才刚刚得以启蒙,但在这方面却并不逊色中土多少。 扶落出了草庐,就见一名鲜卑人匆匆跑来:“儯幔也太过分了,仗着是和连的亲信为所欲为,这可是在汉境,我们每一步都那么小心,他居然敢囚禁十多个汉女欢愉,万一走漏了风声,咱们这三十人都得死在这!” 扶落冷冷道:“没办法,和连现在得势,就是柯最阕见了他,也得敬让着,咱们又算什么。” “扶落,我听说大汗快要不行了,所以和连现在才这么猖獗……” “闭嘴!都是谣言!”扶落恶狠狠地打断了他,随后他看了看天色:“那几个出去野猎的汉人还没回来?” “我正要跟你禀明这事,这都一夜了,那些人说是出去野猎,却一直不见踪影,该不是出什么事,被豺狼叼去了吧。” “哼哼,你看看他们的样子,从太行往涿郡这一路,他们比豺狼还凶,狼吃的东西他们敢吃,狼不敢吃的东西,他们也敢吃,都说汉人活的比我们鲜卑人好,依我看,也要分哪些人!就像是这些被逼遁入山的汉民,过的比还不如我们的牛羊!” “那,不管他们了?” “一群畜生管他们作甚!招呼大伙!好好睡觉!明天查探完这附近,咱们从太行回草原去!” …… 此时,距离里村不远,刘俭、刘备、张飞、简雍等人已经暗中潜伏了过来,黑夜之中,那处里村虽无动静,却犹如一头趴在地上的庞大怪兽,在黑夜中瞪着一双晦暗的眸子,紧紧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盯过来,分外渗人。 “我看那寨子中最少也有几十号人,咱们就十四个人,这么做还是太冒险……” 简雍丧气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刘俭猛然转头,看向身后的十三人,尽量压低声音,但又不失气势地道: “天地迴薄,贵贱翻蹑,我辈何必长为民也?难道这大汉的官爵、俸禄就终归与我等无缘吗?我看未必!” 他本想说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仔细想想实在是大逆不道,于是放弃了。 “天不与大功,非我等之过,如今天赐大功在眼前,事成,我等皆可一举翻身,从此脱出泥道,享功劳俸禄!事不成,我也说了,天时地利在我!咱们也可全身而退,难道男儿丈夫,连这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么?” 刘备最有眼力见,当先道:“愿与贤弟共成大事!” 张飞赶忙道:“俺也一样。” 其余随众虽未言语,却也是轻轻发出声音,表示愿意。 简雍长叹口气,嘀咕道:“行行行,那俺也一样,俺也一样,俺也一样,行不?” 刘俭将随身的一个号角交给简雍,道:“稍后,我与玄德,阿飞分三面去村外放火,你若见火起,就尽管吹响这个号角!” “你怎么随身还带这个东西?”简雍仔细地端详着那个号角:“还是羚羊角!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 “我平日里自然是不会带这东西出门的,这不是打算送给公孙伯圭的礼物么!昔日咱们在涿县郊外,有戍卒操练吹角,那调调你也听过,想来一会让你吹出来不难为你吧?” 简雍得意道:“戍卒操演,我从小也不少看,汉军的进攻角调,我虽模仿不完全,却也八九不离十,只是用这一个角吹,未免有些假了。” 刘俭转头看向刘备:“玄德兄觉得如何?” 刘备在这时展现出了一定的军事天赋,他笃定道:“这单角之声若是吹给咱们听,定然露怯,但对面不过是太行贼寇和鲜卑散卒,莫说他们在黑夜中仓促难辨真假,就算他们听出是假的,在汉人的地盘,他们心虚之下,也八九成会错乱当真……这天底下,有哪个贼偷到别人家时,是不心虚的?” 刘俭笑着看向简雍:“听明白了吧?吹吧……使劲吹!” …… “呜、呜、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彻在寂静的夜空中,不多时,便见里村两面火起。 村寨中的儯幔折腾了一宿,此刻正躺在兽皮毡上呼呼大睡,但屋外隐约的号角声传来时,他仿佛挨了一棒子似的,猛地从原地起身,面露惊慌之色。 “怎么回事!这是汉军的号角?” 儯幔是檀石槐儿子的人,常年行于上谷,对汉军号角的节奏和频率颇为熟悉的,这号角的起伏调音是汉军起军时的节奏,他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儯幔!好像是汉军来了!” 扶落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和儯幔一样,他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是从外境偷偷潜入幽州腹地,一旦被汉军抓住,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就知道!”儯幔慌里慌张地穿上长袄:“我就知道这些太行山贼都是废物,让他们领路探查,却将汉军给引来了,咱们就三十个人,哪是汉军的对手,赶紧走!” “现在村寨是东西两面着火,南面还有汉军的号角,那些给咱们领路的太行汉人已经奔着北面跑了,咱们往哪里去?” 儯幔伸手将弯刀拎在手里,冷言:“三年前的那场逐汉之战,我亦有参与,汉人的军队虽缺马匹,但弓箭和兵械都远在我们之上,而且他们在包围的时候,最常用的一种战法,就是围阙,东西南北,总有一路是给你放开的口子,然后设好包围,让你自己往里钻!” 扶落虽然讨厌儯幔,却也清楚他确实在檀石槐大汗的军中与汉军作战过,想来不会说错。 “既然如此,正好让那些太行的汉人往北突围,去没火的地方替我们吸引汉军的注意力,咱们就往有火的地方突围!” …… 根据刘俭的安排布置,简雍留在村寨的不远处吹响号角,给村寨之中造成假象,他则是和刘备,张飞分别在村寨的西,东两面放火,独独将北面的道路留出来,然后三个人在一起聚集在西面。 在此之前,刘备曾对刘俭的方法有所质疑,既然不在北面放火,那依照常理村寨中的人应该是全往北走,为什么他们还要去西面守着? 刘俭的解释是:“咱们的人不够,只能是就大而放小,若咱们事先的猜测正确,那此地应有太行流寇和鲜卑,依常理,太行的人是流民,不通战法,看到北面没有火光,定然向北,而鲜卑人少,又有作战经验,逃跑时候必不愿与太行的流民一起,应会往有火光的地方走。” “那三面都有火,又如何会肯定他们一定会往西走?” “西面我亲自过去,我会把火势放的小一些,毕竟他们心虚,一般还是会根据火势大小来判断埋伏的人手的,你们俩带人放完火之后,火速来西面援我便是了。” …… 事实上,鲜卑人和太行流寇的心理真的让刘俭猜中了。 这不单单是兵法的问题,还有生活阅历和年岁积累的问题,若是将前世活的经验也算上,两辈子加起来,十六岁的刘俭其实都已经活了四十多个春秋了,快半个世纪的阅历和经验,对人心的了解自然也远胜同龄人。 而事实也确实如同刘俭所猜测的,村中的太行流寇人多又没见识,仓皇之下都往北走,至于鲜卑的三十骑,则往西去。 扶落和儯幔在撤往西面途中,其实心中也犯嘀咕。 虽隐约能听到号角声和一些叫喊声,但对方声势似乎并不大,火势也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吓人。 这真的是汉军夜袭吗?为何没有马蹄嘶鸣声? 涿郡的汉军这么缺马?还是今夜在这里的,只是一支偏军? 鲜卑人的心中疑惑,但他们也不敢停留去一探究竟。 正如刘俭所猜测的,鲜卑人只有三十骑,且远离故土,深入汉境,在这里,他们就是落了单的孤狼,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其他的猛兽撕扯成碎片。 他们赌不起,赌输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就在鲜卑人冲出了村寨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呼喊声:“我等是幽州陶刺史帐前先锋卫士!奉方伯令,活捉入境鲜卑!两千郡兵将至,尔等还不受降!” 这话纯粹就是胡扯,但唬人是没有成本的,能唬住对方最好,唬不住——反正己方也不会少块肉不是? 至于鲜卑人能不能听懂汉语……刘俭觉得至少这些鲜卑人是一定能够听懂汉语的,连汉话都说不明白,鲜卑中部派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果然,那些鲜卑人听到喊叫声,更加没有恋战的意思,只是纵马换了一个方向,开始朝着南面密林的方向跑去。 仓惶之下,他们是没有办法仔细过滤信息的。 当下,他们能够得到的直接信息只有三条。 一是他们的踪迹泄露了,对方确实是冲他们来的。 二是主持这次事件的,是幽州的六百石方伯。 三是对方后续会有两千人来此,那就说明整个涿郡的郡兵基本都出动了,领头的最少是郡都尉级的人物。 这三条信息随便拿出来一项,都足矣让他们跑的愈快。 刘俭自幼除了读书之外,弓马、搏击、长械剑术也是没少勤学苦练,特别是还有刘备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同伴,两个人时常切磋,互相督促。 刘俭知道在这个时代活着,弓马搏击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远比读经文要来的有用,因此这十年来也是格外的下功夫。 今日,成果显现了。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逐渐日出东方,再加上火光映照,虽影响视线,但却也能勉强射之。 刘俭舒展臂膀,弯弓搭箭,瞄准对方一骑,一箭射出! 羽箭划破当空,呼啸着奔着鲜卑而去! 没中…… 刘俭深吸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适才有些颤抖的手。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很正常。 “着!” 随着一声断喝,又一箭破风射出。 而一骑鲜卑的身影,随着他这一声吼,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 第十章 以少搏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杀!” 随着刘俭一箭射翻了一个鲜卑人,他身后的几名仆役精神大振,皆是纷纷弯弓搭箭,紧随着刘俭向那些鲜卑人射去。 能够奉家公之命,随同刘俭一起来迎接公孙瓒的,自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随众而已。 这年头各地豪强大肆兼并土地,藏匿人丁,圈养徒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庄园性领主势力,而这些庄园性领主势力,犹如一个个圈子一样,大圈套小圈,小圈环环相扣,彼此既对抗又勾连,从根本上蚕食着国家的人口生产力和经济命脉。 类似于刘元起这样的涿县中产家族,虽不能支撑起一个自给自足的庄园性势力,但圈养一些看家护院,擅斗擅武的食客还是没问题的,虽不至于如信陵君一样养食客三千,但养三十个有点本领的,不成问题。 这几人随同刘俭一同追逐,放箭射杀鲜卑! 在马上射箭的命中率很低,但这种行为却可以鼓舞士气,将大伙一开始的惊疑不定按压下去。 杀人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气势,准头再准,没有气势战意一样维持不长久,没有准头,但战意足够的话,那杀伤力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只要箭够的话,那早晚都会蒙中几个。 不多时,也不知是谁又一箭射出,再次射中了一个鲜卑人,对方大叫一声,后应声落马。 连续射杀两人,己方士气大振,一众人都是放声高呼! “射胡!” “射胡! “射胡!”” “不对!!” 鲜卑中领头的儯幔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猛的一拽马缰,喝止众胡骑勒停马匹。 但因为一众人骤然间停下了马,遂又有一人应声中箭,虽未落马,却也受了伤,疼的在马上大叫,却又不敢拔出箭头。 汉箭制造时候有倒钩,射进去容易,拔出来就非得是撕掉皮肉不可。 儯幔转头看向后方,凶狠地道:“他们没多少人!杀了他们再走!” 号角声,火光,还有计策,这些或许都能够欺骗鲜卑人,但鲜卑人却有一项汉人所没有的长处,任何人都无法期瞒。 那就是识马。 刘俭他们不追,鲜卑人不清楚对方的人数,可是一旦驱马追逐,常年与马匹为伍的鲜卑人只需通过听身后战马奔驰时候蹄声,就可以知道对方的人数了。 就算是在慌张,但那份在草原上常年闻马识声的本领是不会磨灭的,对于鲜卑来说,那是本能。 “儯幔,现在不是与汉军争强的时候!拖延的太久,我们都跑不了!”扶落叽里呱啦地冲着儯幔喊叫。 扶落之言确实老成,但儯幔并不领情。 “要跑你自己先跑,我先宰了那几个追尾巴的汉狗!” 就算是对方后续会有步卒接应,儯幔也有信心将这些先追上来的骑士先剿灭,再纵马遁逃。 话说完,儯幔就带领他那十余骑改道向着后方杀去。 扶落留在原地,想走又不敢走。 万一儯幔真的成功了,日后返回弹汗山,在和连面前,儯幔一定会告自己的不战之罪。 刘俭正追边边放箭,骤然间感觉到前方有点不对,前方适才还是杂乱匆忙的马蹄声,似乎突然停住了。 刘俭略一思索,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他急忙勒马站定,高声喝道:“贼反马而来,诸君切莫胆怯,随我迂回迎敌,等待救援!” 幸好他们目下处于密林之中,林中的树木和草枝对鲜卑的雄烈战马有一定的阻碍作用,这对他们这些散兵游勇而言,是好事。 儯幔等人即使回身,也不可能倾尽全力纵马狂奔,这对刘俭一众人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汉骑旋即转道,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匆匆遁走。 一边走,刘俭还一边不忘吩咐众人,用弓箭向着后面鲜卑人来的方向再射,就算是命中率低,但只要能够阻挡住对方的步伐,就够! 儯幔转头来追,却发现对方那几些汉军调转了马头,他们不但改道,似乎还知道要抢占上风的位置,正好可用有利的角度和己方对峙。 “汉狗狡诈!” 儯幔冷哼一声,旋即也转向了另外一条路。 鲜卑人加快马匹的速度,尽量与对方保持平行的位置,如此一来就可以上下互射,就算是抢不到上风,也不让这几个胆大包天的汉骑再占到什么便宜。 在马上,鲜卑人果然是有本事的! 刘俭心中暗道,手下不敢有丝毫大意,此时此刻他也不能轻易再改变方向了。 “莫放箭了!保持队形,保持速度,不要比贼人慢。”眼看胡人越来越逼近,刘俭侧身向身后几人又改了命令。 “少郎君,不放箭如何使得?” “见机行事,莫让贼人合围我等。”刘俭交代道。 现在最好的方法,是打持久战,时间越久对己方越有利,可若要持久,那就要节约箭支。 战法和马匹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双方此刻的心情。 刘俭清楚对方的底细,但鲜卑不清楚他们的底细,时间越长,他们越是没底。 鲜卑人纵马直追,原以为会短兵相接,现在倒变成看谁跑的快,实在憋屈。 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充裕,若是这么耽搁下去,万一对方的郡兵真的赶到,那后果实在难料。 当然,郡兵支援什么的,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未己,胡人队伍逼至侧面相距六十步的位置,之后再未逼得更近,否则反倒容易让双方距离越拉越远。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发出粗犷的大笑声,想要打击汉人的士气,时不时又有骨箭冲对面飞去,只不过处于下风位置又距离太远,倒是没有命中的可能性。 刘俭侧头观察,粗略估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一切已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迅速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全身重心转移到自己马匹上的简易马蹬上。 不错,刘俭的马是安有双马镫的。 这个年代大部分骑士使用单马镫,双马镫没普及,因而刘俭暗中给自己配备了一幅,平日里不示人,只为到关键时刻,自己一个人用。 有些东西,时机不到,不宜外露,也不宜做过多的宣传推广。 好东西若要问世,终归得看时机。 他的双马镫虽然简易,但相比于其他人,却也足够好用了,至少能大幅度增强稳定性,从而间接的提升骑射的命中率。 扭腰回身的过程中顺势张开弓弦,瞄向相距最近一名冲在最前面,也是叫嚷的最欢的胡人。 那胡人从始至终都冲在队伍最前面,仿若正是这队马贼的头领,这种情况之下,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射移动的物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然刘俭眼下处于上风,又兼马蹬的优势,有三分自信能制造一些威慑力。 屏住呼吸,端稳弓身,用心去感受胯下座骑颠簸的规律。 “中!” 就在一刹那,他松开弓弦,羽箭尖叫着飞射出去。 虽然目力不及,但领头的儯幔第六感极为敏锐,他适才就察觉到了刘俭开弓的姿势,在听到箭鸣声后便赶紧低头侧身躲避。 呼啸而来的羽箭先擦过了他马匹的头部,紧接着划过了他本人的肩膀,虽然避开了要害,却导致穿过去的羽箭最终射中了紧跟其后的另外一名鲜卑。 “啊~~!” 中箭的鲜卑人痛叫一声,在马背上坚持了不一会,就摇晃着栽倒了下去,被后方伙伴们的马蹄吞没。 “少郎君神威!” “少郎君神射!” 尽管是阴差阳错之下命中,但这一箭犹是让两方人惊讶不小。 儯幔愤怒又忌惮,叽里呱啦一通咒骂,随后也开弓向刘俭的方向射了两箭。 其余胡人亦是效仿,七零八落的射出了十多支箭,可惜不是顺风,又没有马蹬,天色不亮,在开弓瞄准时又不得不放慢马速,射出去的箭别说追上刘俭,哪怕是刘俭后面的几名随众也都沾不到丝毫。 儯幔等人射出的十多箭皆落空,不仅折了自己的颜面,反而更加衬托汉人的威风。 今天这人对鲜卑而言,是丢大了,不过这也主要是因为此地是对方主场,又是夜间林间,若在白日间的草原上正面相遇,对面这几个汉人都不够鲜卑们一轮箭射的。 鲜明的对比立刻引起了刘俭身后一众人的再次欢呼。 刘俭听到众人的欢呼,一时间也是豪气干云,他高声喝道:“此等不归王化之徒,焉能与汉郎为敌耶?真以卵击石也!” 此言一处,人少的一方士气是愈发高涨! 儯幔见对方狡猾难缠,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办法,眼下事急,不宜纠缠,既然在对方身上讨不得好处,那就得赶紧撤离了。 可还未等儯幔下令众鲜卑转马之时,异变突生! 一骑突然从另一个方向杀出,直奔为首的儯幔而去。 十四岁的张飞悍勇无比,虽未长成,此刻却也尽显雄烈之姿! 那十余骑鲜卑人只以为汉人会与己方对射,哪里想到他们居然不走寻常路,突然派出一人从侧面杀入己方的阵营。 这种事,就算是生活在大漠上舔着刀口过活的鲜卑人也很少会去做。 除非是万人敌,或是纯粹的莽夫才会这么干,这不是将自己活生生的送到对方的包围之中么? 可显然,眼前这个持剑纵马的少年,属于前者。 万人之勇! 张飞纵马奔驰狂吼,转瞬之间就呼啸着来到了儯幔的面前。 “胡贼授首!”一声巨吼响彻当空。 儯幔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丧失了应变之能,他只能是‘呜噜呜噜’的说着张飞根本就听不懂也懒得听的咒骂之语。 一剑横向划过,儯幔顿感脑中缺氧,随后便见眼前所有的黑暗事物仿佛颠倒了一样,一阵天旋目眩之后,他的头颅与脖颈分家,在空中挥洒了一个圈,重重地摔落在了草地上。 张飞一剑斩杀儯幔,随后仰头向着夜空中发出了一声长吼。 他的嗓门奇大,在黑夜中震天彻底,震的一旁的胡人耳膜直鼓,心中发虚。 下意识的,那些胡人以为是汉朝的郡兵来支援了。 也难怪,虽然天色尚暗,但是张飞适才的身手和动作还是被那些鲜卑人大致看清楚了。 如此的勇力和剑技,在幽州的郡兵中,最少也得是个屯长级别的人物啊! 有些人,天生就是上战场打仗的料,就算是初生牛犊,也比那些已经在战阵上历练了两三年的人要强,就好比汉初的樊哙,一辈子的功劳簿上出现的最多的词,就是‘先登’‘斩首’,从他第一次作战开始,这个屠狗的就开始剁人首级立功,远比作战多年的老兵卒子要恐怖。 事实证明,汉朝的屠户中隐藏了太多的盖世猛将,继四百年前屠狗的樊哙后,涿郡如今又蹦出个杀猪的猛士。 鲜卑人丧失了头领,开始后撤,而张飞的吼声也传到了刘俭的耳中,他大概猜到了那边的情况。 “夷贼要逃!” 刘俭果断地招呼众人调转马头随自己追上去,同时吩咐身后的几人道:“诸君听好,待会儿切莫分散,都紧跟在我身后,咱们在北面袭他们左侧的队伍。” “冲!我等自会紧随少郎君!” 刘俭大致清点了一下箭壶中的箭,随后一拍马股,率先而出。 而张飞则是从另一个方向配合着刘俭紧追那些鲜卑。 偏巧不巧,扶落和另外十余名鲜卑正随后奔着儯幔奔走的方向追来。 眼看着两队胡骑就要会和,刘俭骤然下令:“不要理会逃走的胡人,盯着他们那些停滞下来的马儿射!” 刘俭等一众人的目地并不全灭这些胡骑,以他们的人数和战力素质来讲,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己方能够完全拿的出台面的,恐怕也就是张飞,刘俭,刘备三个人。 适才儯幔等人追赶刘俭,刘俭一众人只能与他们慢磨硬拖,此时对方首领死亡,余者溃散,那剩下的,就是要以活捉为主了。 射杀马匹显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接近那些胡骑的时候,刘俭毫不迟疑的拔弓连射。 这时他已经不在乎精准射击,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造成多对方马匹伤亡,以便多困住几个胡人,将对方全部留下是不现实的,但只要捉住一两个活的,今夜就算是成功的! 而后方的随众们在赶近之后,也学着刘俭的样子快速连射,十几人的连射立刻铺出一小片箭雨,张飞和刘备也在其中。 “箭雨”顺风突袭,把鲜卑人中的一半笼罩在其中。 问题是鲜卑不知虚实,不知对方到底还会不会继续有增员,再加上心虚,只能是一个劲地逃走,后又被射倒马匹五六,除此之外另有多人中箭受伤。 伤者带箭惨叫不已,紧贴在马背上避免坠马,一个劲儿催马快跑,而那些中箭的战马吃痛,将人从背上掀翻下去,更是搅乱了队形。 “分出人手,去抓那些落地的胡贼!” 眼看对方已经有人落马,溃不成形,刘俭抓准时机一边继续射杀,一边赶紧吩咐人去活捉。 这份工作自然是落在了张飞的身上,他是己方人中最有勇力的,那些胡人虽落马,谁知道还有没有战力,若近战生擒,也唯有张飞能够做到。 这些没有战意的鲜卑不明形势,又失去头领,只顾逃命,任谁都没有心思冷静的来考虑优劣势。 “德然,你可安好!”刘备纵马追上刘俭,与他并驾齐驱。 “哈哈哈,放心!无恙!无伤!” “好,咱兄弟追上去。”刘备此刻也是血气大作,语气亢奋的呼喊道。 “追!” 第十一章 官场中的白马将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最终,三十二骑鲜卑人,还是被他们逃走了二十骑,留下了十骑尸体,还有一人被生擒活捉。 刘俭最后用射马的战法,确实是留下了三个鲜卑活口,只是他们拼死顽抗,很难活捉,最终还是有两个人死在了张飞剑下。 最后一个显然性格稍显软弱,则被张飞生擒了。 折腾了一夜,日出东方,天色终于亮了。 对于刘俭这一众人来讲,这一夜实在是过的太漫长了。 张飞将那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的鲜卑人押到刘俭面前,那鲜卑人起初不言不语,但是当他看到刘俭一众的真实人数时,他震惊了。 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只有这么几个人?还不如鲜卑和太行流寇的五分之一。 那鲜卑人气的浑身发抖,牙齿几欲咬碎,同时他的脸上还露出了羞耻,愤怒,无奈,不甘的表情。 随后,他开始‘叽里哇啦’的用一口流利的鲜卑语,冲着刘俭和刘备等人狂喷。 虽然不明白这人嘴里骂的是什么,但刘俭心中大致也能猜到,不外乎——异族脏话尔。 虽然这个人是要交给公孙瓒的,但刘俭觉得让一个外族胡虏这么攻击自家先祖女性前辈,终归不是什么光彩事,得制止,得教育。 他刚想发威,就见张飞一鞭子抽在那鲜卑人的面门上,打的他皮开肉绽,嘴唇向外冒血。 “嚷死个人!” 张飞似乎比那鲜卑人更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人埋伏了。 鲜卑人的嘴唇中血流如注,放声哭嚎,这一鞭子下去,牙齿似乎都被抽的松动了。 刘备急忙上前拦住张飞:“贤弟,此人是要交给公孙县君的,莫要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张飞不服气,怎奈刘备比他大,说的也确实有理,他也不好直言犟嘴。 他转头问刘俭:“兄长,你说此人该不该抽?” 刘俭没有说话,他只是冲着张飞笑了笑,然后对他竖起一根拇指。 这手势的意思,旁人不明白,但张飞知晓这是刘俭独特的夸人方式。 张飞当场喜笑开颜。 “好了,咱们带着这个人回官道上去,公孙伯圭将至,到时我们将此胡人献上,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张飞不屑地白了那胡人一眼:“这狗东西,也配称‘璧?’” …… 又等了一日,终于将公孙瓒等来了。 果如一开始众人所猜测的,庶子出身的公孙瓒,这一次得了比千石的县令之位,可谓扬眉吐气,摆足了威风。 公孙家本就是辽西大族,两千石的高门,其族虽布于边郡,但财货、田地、徒户、庄园一样不差,怎奈昔日的公孙瓒出身不太好,族中的资源着实落不到他的手上。 如今,他不但拜卢植为师,还通过侯太守的门路进入到了太尉刘宽门下,仕途一帆风顺,高歌猛进,年纪轻轻就成一方之长,但凡有点眼力见的族人,都晓得公孙瓒前途光明,会成大器。 这一趟往涿县就任,路过辽西,公孙氏族中赠予公孙瓒的财货,仆从,车马数目壮观,光是随行陪奴就多达一千余人,各类物器和财货也是拉了整整三十大车,入令支时本只是一小搓人,可当离开辽西之时,竟变成了好大一条长队,好不壮观。 但如此声势,其实也正合了公孙瓒之意。 他巴不得整个辽西乃至于幽州,都知道他公孙伯圭扬眉吐气了。 …… “好家伙!这么多人!便是一州方伯,出门也不过如此了吧。” 望着远处向己方徐徐而来的大队人马,简雍脸上充斥着讶异和羡慕之情。 这就是两千石之门的后人出行时的阵仗,数以千人的队伍,何其壮观! 再看看己方这十几个人,真如风中秋叶。 刘俭站在官道中,望着公孙瓒远道而来的队伍,面露微笑。 “你不是早就料到公孙伯圭会如此夸张吗?” 简雍的语气甚嫉妒:“料是料到了,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惊惧艳羡,唉,还是见识短了。” “哈哈,宪和不必如此,你心中虽嫉,但却肯直言,说明你非心胸狭隘之辈,让人敬佩。” 刘俭转头看向刘备,差点没乐出声来。 刘备这个人,平时看着正经,但实则是最虚荣浮华的,刘俭在涿县十年,说实话还是没见过一个像刘备那么喜欢华丽衣服,歌女还有马匹,鹰犬的纨绔子弟。 此时此刻,刘备望向公孙瓒队伍的眼神,几乎都可喷出火来……非嫉妒之火,而是羡慕之光。 若是灼热的眼神可以将人烧着的话,刘俭觉得刘备此刻的眼神,几可将对面伏尸百万! 他们十几个人拦在官道上,前方的大队自然会派人前来询问。 刘俭早已准备好了名刺,待有人上前,他便将名刺递送了上去,顺便告知了一声对方,自己乃是公孙瓒的同窗。 那前来问话的人是个有见识的,他大概看了刘俭等为首之人的穿戴,又听了他们的表述,心中有数,对刘俭他们也颇恭敬,遂回队伍告知了公孙瓒。 那话的人回去没多久,就见对面队伍之中,一名骑乘着乌丽的英武之士穿过队伍,向他们一众人打马而来。 那人在离他们大概二十余步左右的地方翻身下马,随后整理了下衣衫,遂张开双臂,满面笑容的向着刘俭等人大步过来。 只看对方那英武的外貌和高大挺拔的身姿,刘俭就知道他是何人了。 日后的白马将军,公孙瓒。 “二位贤弟!想煞我也!”公孙瓒张开双臂,显得异常热情,一脸的笑容竟也尽显豪迈。 刘俭瞧在眼里,心中暗惊。 这段打马下马距离正正好好,似乎是经过了精密的测算,既不失官威风度,又可让人看到他徒步迎接白身同学的谦恭,回头稍作宣扬,定是他公孙的一段佳话。 当年在缑氏山中时,那个一身倨傲,目无余子的公孙伯圭,绝不会有今日之举。 少时,公孙瓒来到了刘俭和刘备面前,爽朗大笑。 他分别攥住了两个人的手,感慨道:“瓒有何能?竟劳二位贤弟在此专程等候?甚是惭愧!贤弟劳苦!” 公孙瓒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格外的高,但却不似某些人的声音那么震人耳膜,反倒是慷慨激昂,穿透力极强,让人听着令人心头振奋。 张飞在一旁嘀咕:好一个大嗓门。 刘备真诚道:“我与俭弟闻兄长前来涿县赴任,喜不自胜,夜不能寐,特出县百里相迎,连候两日,终得与兄长相见,实是得偿夙愿。” 公孙瓒爽朗大笑:“贤弟还是如在缑氏山中时那般会说话,真让我恍惚忆起王文都,灵州傅南容等人了!” 刘俭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公孙瓒。 这师兄弟数年不见,今日见面,这开场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却见公孙瓒转头看向刘俭:“阿俭见了瓒,何不发一言?” 刘俭拱手道:“兄威在颜咫尺,慑人心脾,不知所言。” “好小子,莫不会在挖苦你师兄不成?” “哈哈,怎敢怎敢!” “好了,我从蓟城一路紧赶,也困乏了,此地既已是距涿县不远,不如权且歇马!埋锅造饭,咱兄弟在这郊野一聚,闲谈家常。” 刘俭忙道:“玄德,你与伯圭兄说话,我去帮忙引大队人马到河边搭毡帐。” 刘备没想到刘俭居然会让自己一个人陪公孙瓒,不由大惊。 他这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阿俭,你……?” “二位兄长先聊,小弟稍后就来。” 公孙瓒也不客气:“有劳贤弟帮忙!” 刘俭遂去招呼公孙瓒身后的队伍,简雍见状,心念一转,道:“我也去帮他!” 随后,便见简雍快步追上刘俭,低声问他:“你怎么有些不正常?” “胡说,我没有。” “有!” “没有!” “有!” 刘俭停住了脚步,斜眼看他:“好吧,那你说说,哪里有?” “今日来的县君,是阿备的同学,可也是你的同窗,这刚见面,你怎么就躲了?让阿备一人与他说话,岂不为难?” 刘俭笑了笑:“咱们先引那些人去河边驻扎,一会我告诉你。” 随后,公孙瓒的大队人马就开始扎营取水,生火造饭,刘俭和简雍带着自家随从们给他们指引,刘备则是与公孙瓒找了颗大树,两人坐在那儿闲话家常。 简雍在远处看的直皱眉。 直到刘俭忙完了,简雍方才上前:“说吧,好不容易把你们这位同窗县尊等了来,你怎么反倒是闪到一旁?难道你不想与他攀关系?” 刘俭呵呵一笑,随即点头:“宪和兄高见,我自来清高,从不攀附权贵。” “算了吧,我不知你?真有机会你比谁都快!到底为何?” 刘俭的面色正了正:“不是躲,我只想观察少许……说实话,公孙伯圭变化甚多,我适才一时间没有想到如何应对,故先躲躲,让玄德去先去应付他,我细思后再行事不迟。” “公孙伯圭有何变化?” “我原以为,凭同窗之谊,再加上进献鲜卑人之功,他理所应当会给我们些机会,但看他适才的表现,已非当年那个自命清高脾气暴躁的豪门庶子,这多年历练,他也成了混迹于官场中的好手,我估计事情恐没有我们想的那般顺利。” 简雍很是惊诧,话音不小心有些略高:“你如何看出他是官场好手?” “嘘!你能不能小声些,这旁边可都是他的人!莫要大惊小怪的,失了风度!” 第十二章 人为利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伯圭与昔日颇有不同,当年在卢师门下时,他虽出身不高,却脾气暴烈,说话直爽,整日将扫平胡虏,志在边将封侯的话挂在嘴上。” 简雍看向远处的公孙瓒,嘴角挑起几分笑容:“他竟还有这般志向?倒也有趣。” “你觉得他做不到?” 简雍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那今日的他,又与昔日有何不同?” “你试想,我们出县百里,来官道上迎他,他与我多年不见,虽然寒暄了几句,但张口不问我等为何来此,也不问我等现如今做些什么,只是坦然接受了,好像我们来此迎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简雍听了这话,心中顿时醒悟。 对啊,多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官道上,怎也不问问原因? 他细细揣摩了一会,方道:“按常理,多年不见的好友在官道上迎着,是应紧着问问为何的……明廷只道声‘惭愧’,却是受之当然……如此说来,在咱们之前,这涿县中怕已是有不少人跟他打过招呼。” 刘俭叹息道:“所以说啊,咱们那点小心思,人家清楚的紧………只是有这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人家选谁不选谁,也要斟酌的。” 简雍笑道:“但你们都是同窗,他应该还是会以你与玄德为先吧?” “你想的倒是简单,官场人情之事,就是天大的事,那些事前求到他的人,只怕皆许之重利,可我们只是带些普通的见面之礼,并无重财……你没听他适才话中有话?” 简雍认真地回忆了一会,遂摇头:“没听出来。” 刘俭叹息一声,也能怪,当年在缑氏山学经时,没有简雍。 “他适才夸玄德会说话,还说让他忆起了王邑、傅燮等人,其实是指当年阿备在缑氏山时,曾攀附士门望族子弟。” 简雍恍然:“这是故意在道当年的不满?” “倒也不算,只是人家用此言来提醒咱们,今次人家来上任,既可提携我们,也可不提携我们,同窗之谊可顾,也可不顾……毕竟,人家也要看旁人的脸色行事。” 简雍诧异道:“怎这许多心思?他好歹也是比千石的县令,一县尊长,还需看谁脸色?” “太多了,涿郡原先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外派官吏与地方望族豪强纠葛颇深,被本地豪强联手驱逐,再说在这涿郡的地界上,能管他公孙伯圭的,尚还有郡守、方伯,这上下疏通之法,首在县署人事,怎可能为了区区几个同学,轻易许诺?况且……” “况且什么?” “你当他这比千石的印,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 另外一边,大树下正在对坐谈心的刘备和公孙瓒,也正观望着刘俭那一边。 “呵呵,一别数载啊,当年我两个同窗小友,如今也是丰姿绰约的英武之士了,实是让人嗟叹,你看阿俭,当年的个头不及我肩膀,如今身形几与我一样雄壮,真少年英杰也!”公孙瓒一边遥望刘俭,一边品评。 刘备笑道:“兄长更是不同往昔,如今已是比千石的官身,一方之长,反观我等,一事无成,只能遥望兄长脊背,惭愧之至。” 公孙瓒的表情复杂。 “这比千石,来之不易……很难的。” 刘备闻言愣了愣,随即想到公孙瓒既是靠着岳父的裙带关系上位,虽仕途顺利,但一切还需看岳父候府君的脸色行事,确属不易。 “兄长经历坎坷,能走到今日……唉,听闻兄长前番任御车之时,仗义护送刘府君发配,为世人所传,实令人钦佩。”刘备出言安慰。 公孙瓒咧嘴一笑,没搭腔。 刘玄德,未懂我话中之意。 …… 不远处。 “他走到今天,哪会那般容易?都是花钱堆出来的。”刘俭斩钉截铁。 简雍奇道:“听闻他任御车举上计吏时,其主刘其被发配日南,他改扮护卫一路护送,后刘其被赦,公孙瓒也因此事被举孝廉任官,从此发达,如何就是花钱堆的?” 刘俭冲着不远处的公孙瓒努努嘴:“若是刘其不被赦免,公孙瓒此举便是有违法度,纵然其情可悯,但想要在入仕升迁,纯属妄想……而且,你觉得没他岳父准许,他能这么随意就伴陪刘其发配?这当中牵扯复杂,焉能任他一人意起而行?” 简雍摸着短须思索:“你言下之意,公孙瓒陪同刘其南下,是事前议定,而那刘其也早就得到风声,会在中途被赦?所以公孙瓒陪同府君南下,是作秀?” “宦官和外戚当政的朝廷,什么消息都是可以往外卖的,包括陛下想要提前赦免谁。” 简雍眨了眨眼:“从举孝廉开始,就得大笔的花钱?” “你以为呢?察举滥竽充数者虽多,但光靠作假不使钱,岂不可笑?这当中,出身、门路、事迹、财货,缺一样不可。 简雍终归是寒士,纵微寒,亦对这个世道的升迁之途尚抱有一丝希望。 “可这都是你自己猜的,你一介白身,就能猜的这么准?” 刘俭低声道:“那我就给你猜个准的,你觉得,这位涿县明廷为了今日,花了多少钱?” 简雍干巴巴地道:“西园官价,千石县令合千万……他花了一千万?” 刘俭摇了摇头:“不止,从他假扮押解卒陪同刘其南下开始,光是买这条赦免的消息,应就不下几百万钱,就算是买到了消息,成就了名声,可辽西郡的孝廉名额就未必会落在他的头上,要知道光是他公孙家中,就有多少人在盯着?再加上举孝廉后,公孙瓒并未入京就任郎官,而是直接在辽东任属国长史,这当中又节约了多少时间,但是这些不合规矩的章程,实际上都是需要钱来疏通的。” 简雍读古文经还可以,但数术一般。 “那、那这么多事他得花多少?” “保守估计应在两千五百万钱以上。” “这么多?” “这是按我知道的事估算出来的,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简雍长叹口气:“公孙瓒,有驱灭胡虏之志者,尚如此乎?” “这与他志向没关系,利之所趋尔!” …… 扎营之后,公孙瓒遂命人埋锅造饭,并用随身携带的肉食和辽西烈酒招待刘俭等人。 他估算了下时间,明早出发,则午时正好入涿县,在时间上可谓绰绰有余,当即决定今夜在此与两位师弟痛饮。 公孙瓒如此盛情,刘备喜出望外,他也不客气,一个劲的与公孙瓒对爵痛饮。 相知多年,刘俭心里明白,刘备在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贪图享乐的人,他喜欢美酒、车马、鹰犬、美女和漂亮衣服……公孙瓒拿好酒招待他,他一下子就入套了。 至于公孙瓒,表面豪气干云,一爵接着一爵的跟他们喝,但实则深藏不露。 刘俭已明白,公孙瓒对他们而言属高枝,涿县等着他提拔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利益’在排队等候。 而他和刘备,手中只有一个鲜卑人,这可能都不算筹码。 双方如今,并不对等。 刘俭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心道:还是把事想简单了,这些事他早该想到,可却直到见了公孙瓒的面,通过细枝末节,他才开始琢磨。 但现在,已是进退两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公孙瓒问刘俭:“贤弟,多年未见,你如何对为兄这般冷淡?光是玄德与我说话,你却都不搭理为兄?是何道理?” 刘俭转过头,发现公孙瓒正满面开怀笑容的望着他。 虽热情,但那目光中的意味深邃,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只因被公孙那副豪爽雄烈之态,给深深的掩饰了。 “弟岂能不搭理兄长,只是多年不见心中激动,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嗯,你还是当年学经时那副清高的样子,罢了,没话说,那跟为兄连喝三卮,总可以吧?” 公孙瓒酒量好,适才已经跟刘备灌多了,如今又来灌刘俭。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已是喝的迷迷糊糊的刘备,突然凑到公孙瓒旁,大笑道:“兄长,我和阿俭今日来,可是有一要事,要禀明兄长!你可莫要被吓到了!” 刘俭默不作声,只是在旁边冷眼观察公孙瓒的状态。 且让玄德试试此人态度。 第十三章 牛棚思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虽然微醺,却也知晓轻重,他悄悄地望了一下刘俭,见刘俭没有提出异议,这才放下心来。 公孙瓒很是豪气。 “二位贤弟有事,尽管说便是,无有不便!咱们三人,兄弟也。” 刘备立刻就将他们在迎接公孙瓒的途中,发现了鲜卑与太行流寇的事情,捡重要的与公孙瓒说了一遍。 公孙瓒听了,眉头紧锁,表情颇凝重。 沉默片刻,便听他开口道:“你们活捉了一个鲜卑人?” “正是。” “将他带来,吾亲自问话。” 刘俭使了一个眼色,便见张飞起身而去,不多时将那被活捉的鲜卑人押了来。 公孙瓒站起身,站到了那鲜卑人面前,一张嘴,竟也是操起一口流利的鲜卑语,审问起来。 张飞吓了一跳,低声道:“不想这公孙县君,竟会说鲜卑语言?” 刘俭压低了声音:“这有什么奇怪,你莫忘了,他先前可是辽东属国长史。” 属国,是两汉为安置归附匈奴、羌、乌桓等夷民而设立的行政区域,属国不设太守,只设置都尉管理,下有丞、候、千人、九译令,直属雒阳朝廷,与州郡无过多交集,和地方是两套班子,国内辖民可以不出徭役,税收也有优惠。 至于说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属国的主要作用不是养汉民,而是养夷。 身为辽东属国长史,若不通夷民之言,连份内的工作都没法开展,这是最基本的能力。 公孙瓒这些年和乌桓、鲜卑打交道打的太多了,应如何审讯对方,又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加以威胁利诱,他比谁都门儿清。 果然——那鲜卑人一开始在公孙瓒审讯下,尚还嘴硬,要么不说话,要么只是简短的回上几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鲜卑人逐渐有些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最终,也不知那鲜卑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公孙瓒方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随后,公孙又让手下的骑士按照刘俭等人所言去附近查探,并去取附近的死尸作为证据。 安排完这些事之后,公孙瓒笑看向刘俭和刘备:“此事交给为兄处置,你们大可放心,至于这捉拿贼胡的功绩,待我进了县署,交接了公事,自会书信禀明府君,你们放心就是。” 说罢,命人将胡骑押解下去,与二刘继续喝酒。 其他的,一概不提。 刘俭心下暗道……果然,事情被自己想简单了。 刘备少年气盛,道:“伯圭兄,实不相瞒,我等不需县署赏赐,只求能有机会为大汉尽忠,方不负男儿之志,还请兄长相助!” 公孙瓒笑道:“玄德有这般志气,乃是好事,你放心,此事为兄记下来了,待翌日我进县署之后,再做计较。” 再做计较,这四个字可谓高深。 既不算答应,也不算不答应,让你心有不甘,偏又无法反驳催促。 催?催也是这四个字。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备也不好再追问,他颇郁闷的看向刘俭。 刘俭毫不在意,冲着公孙瓒豪言道:“多谢兄长,咱们满饮一卮!” “好,这才像个汉子!喝!” …… 次日清晨,刘俭等人随同公孙瓒一起返回涿县,抵达后,公孙瓒自领人去县署上任了。 而刘俭和刘备则只能返回家中等消息。 一进家门,胡氏就将两人招呼过去,当着刘周的面,痛斥刘备。 “玄德,我让你在家准备成年礼,你却偷跑出去扯闲,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伯母管你不得?” 刘备恭敬道:“伯母误会,侄儿并非贪玩,只是……” “莫找理由!我罚你去后舍牛棚思过十日,十日内,每日只准一食,你服不服?” “侄儿不敢不服。” “不敢?那要是敢,还是会不服了?” “不、不是,侄儿服气。” “母亲,此事与阿备无关。” 刘俭见胡氏责备刘备,急忙替他申辩:“阿备是孩儿拽去的,孩儿自己去见县君,心实忐忑,我们虽为同窗,但孩儿与他年齿相差甚多,人家如今又是县尊,孩儿恐自己去招呼不周,因此才特意叫上阿备,与他无干,若是要去牛棚思过,也应是孩儿去。” 胡氏紧紧地抿着嘴,表情很是难看。 这是被自家儿子拆台呢。 刘周在一旁打圆场:“算了,不过是两个孩子去会会同窗,咱们做长辈的,还能缚住孩子的手脚不成?” “你还说!”胡氏舍不得骂孩子,也不忍心让刘俭去牛棚思过,转而冲刘周发起火来:“若不是你这老朽平日里惯他们太甚,他们焉能这般顽劣?” “我惯的?”刘周恨不能给自家妇人一个耳刮,明明是你太护犊子好吧? “不是你惯着,难道是我?”胡氏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凶狠。 “行,我惯的,我惯的……” “阿父,阿母,孩儿和阿备回去收拾一下,稍后便去牛棚思过十日。” 胡氏心疼道:“思什么思,免了吧。” 刘俭倔强地摇头:“不,不免!宗圣言: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圣人尚常自省,况我等不尊父母之命。” “你还来劲了……愿意挨饿你就去!” 胡氏心中委屈,本想收拾刘备,哪想自家儿子却跟自己杠上了,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那孩儿去收拾一下。” 二人向刘周夫妇行礼,转身走了。 胡氏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孩子的背影,有苦难言。 刘周却老怀大慰,赞道:“不愧是读圣人言的孩子,果有担当,这俩孩子终还是长成了,吾心甚慰。” “慰什么慰,儿子不吃,你今晚也饿着!” “啊?夫人,这是为何啊?” “闭嘴,烦着呢。” …… 回了房间,刘备叹道:“德然,你何苦跟伯母较劲?伯母嘴快无心而已。” “我可不是跟阿母较劲,我是想借这机会给公孙伯圭提个醒。” “啊?” 刘备听了这话,颇为吃惊。 “此言何意?” “兄长,你觉得,伯圭兄对你我如何?” 刘备的表情变的有些落寞。 “说实话,我觉得他并不想用你我。” “确实,虽是同窗,但他执掌一县之地,上有太守下有豪强,人事方面的事,极是敏感,以他的角度,定需顾忌多方利益,你我的身份想在他那排上位置,短时间内只怕不行。” “这与你我去牛棚思过,有何关系?” “一会我会让家人去找简雍,托他将咱们这次的事迹,在县中先散布出去。” 刘备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刘俭转头看向窗外,神色颇为期待:“刘家兄弟,海内名儒弟子,百里出迎同门,夜半杀贼,肃清宵小为师兄上任荡清道路,却因擅行为父母责罚,十日不准食……” 刘备急忙纠正他:“不是十日不准食,是十天每日只有一食!” “哈哈……夸张,夸张一点,没人会深究的。” “哦。” “回头这消息在市井传播,或可传出一段佳话……他公孙瓒刚刚上任,咱们两兄弟出于同门之谊,为他做了这么多,你说他若对咱俩不闻不问,这县君之位,他坐着不烫吗?” 刘备算是彻底明白了:“既可通过此事来扬名,又让公孙瓒不能不对咱们做些回报?” “名声,县君也是需要名声的,所以今日母亲的责罚,咱们必须要接,这可不是罚咱们,罚的,是那位师兄的面皮。” “你,你说公孙伯圭会不会因为此事恨上咱们?” “为什么要恨?这事对他而言,是个机会。” “机会?” “只要他能够对咱们兄弟做出回应,事情传出去,也是他公孙瓒顾念同门之谊,有恩必报,这可是给他扬名的机会,你说他伯圭兄会蠢到不用?” 刘备敬服道:“贤弟果有机谋,为兄佩服!” 第十四章 公孙瓒的智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和刘俭开始在家中思过受罚,而简雍那边接到了刘俭的信后,让他将己方四人这次的事情在涿县中好好宣扬一下。 简雍话事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将四人这一段出门迎接公孙,在路上巧捉游贼,扫除公孙瓒上任途中风险的事,添油加醋的好一番改编,活生生一幅群英演义版本。 不过他也遵循着刘俭给他的一个忠告,那就是不论怎么瞎扯吹嘘都无所谓,但切记不能提太行贼寇和鲜卑,一个字都不许提。 只说扫清的是普通流寇就是了。 简雍编故事的本事是有的,可这故事如何在涿县中散布,这可就不是他一所擅长的了,他就算是擅长,他也得有足够的钱和人来办这事,但简雍没有。 故而,此事还得是落在张飞的头上。 涿县的屠户豪右之家——钱多,人够,好办事。 有了张家人的操持,刘俭等人‘迎同窗灭贼受罚’这件事,很快就在涿县之中传播开来。 …… 涿县县署中,公孙瓒正与他从辽东带来的亲信羽则商讨涿县中诸事。 “明廷请过目。” 羽则将一份简牍递送到了公孙瓒的面前。 “这是涿县中望族士门通过涿郡吕府君,向明廷递送的名单。” 公孙瓒伸手接过,打开大致扫了几眼,眉头深深皱起。 “这么多人?” “是,涿郡不比辽东,虽也是边郡,但终究是靠近冀州,士门、望族、豪右林立,个中利益牵扯甚广。” “哼哼,我县署所能召者几人?这上面罗列的人几可过百,我这县令干脆也让他们做好了!” 羽则无奈道:“河北各县,一向如此,尤以冀幽为甚,县君也莫往心里去了,只是这些人中,后面画圈的九人,乃是方伯亲点的,言县君无论如何,都务必提拔入署。” 公孙瓒的表情变的有些凶狠:“陶谦任期已至,这幽州刺史朝廷择日便会另派人选,他现在还往我涿县安插人手,是何用意?” 羽则的表情很淡漠,无丝毫涟漪。 “终归逃不出‘卖好收利’四字,只是陶谦被迁之事虽定,但尚书台令未至,如此他便还算在任,刺史有监察幽州诸官重责,明廷初至涿郡,不宜惹他。” “卑下恐他回京后携私怨不予县君善言,终非好事,实在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惹他不快。” 公孙瓒心中不甘,但他终究已非懵懂少年,这几年的宦海沉浮,将他历练的心思缜密,非同寻常。 公孙瓒将简牍扔在桌案上,揉着眉心,不悦地开口: “那九个人,你请县丞帮我拟定职务,召入官署为用。” “其他人呢?” “暂缓。” “可是,这些人似有些急。” “急?哈哈,那就看他们如何表示了,某走到今天这一步,耗资近三千万,难道是专门为了他们当这个官?懂事的,自然会想办法。” “喏。” 此事暂时定下,羽则又说起另外一事。 “还有一事,属下需禀明。” “讲。” “涿县市井,现有关于县君的传言,事关那日在官道上迎接县君的两位同窗。” “哦?” 适才还是略显疲惫的公孙瓒骤然间来了兴致。 “说说。” 羽则遂将市井中所传的,刘备和刘俭百里迎同窗,路杀流寇,回县后又被家中长辈责令闭门思过的事大致向公孙瓒叙述了一便。 公孙瓒听完,竟开怀大笑。 “好英雄啊!竟直接耍弄到我头上来……如此说来,某能够如期上任,不为贼众所伤,还得亏了两位师弟勇谋兼备了?” “县中小民胡传,本不足信,属下只是说于县君听,闲暇排遣而已。” 公孙瓒的嘴角轻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市井之传中,可有太行流寇与鲜卑之事?” “这倒是没有。” “呵呵,如此,那就不是小民胡传了。” 羽则闻言,没有搭腔。 他也知道这不是小民胡乱传言的,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在公孙瓒面前,说他两个同窗师弟的坏话,终究不妥。 这话,也只有公孙瓒自己说出来,方才无碍。 “明廷,那此事,应如何处置?” “哈哈,这是我师弟特意给某留的台阶,我这做师兄的得下,况且知恩图报,对本县声名有利,何乐而不为?” “县君是打算请两位刘少郎君入县署任职,以报其恩,彰显声名?” “那倒不必,如此,某不就中了德然小弟之计了?” 羽则皱起眉,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刘备,一个刘俭,县君为何独独认为这招是刘俭出的? “小师弟想借此法激某起用,呵呵,但他忘了,报恩的方式,可不光是县署人事……还有财货!” 说罢,公孙瓒指了指羽则:“准备我从辽西带来的布帛,美酒……再备五块马蹄金,来日随我亲自去刘家拜谢。” 羽则闻言颇惊。 汉初所定,万钱一金,从无改变,但时至今日,五铢钱贬值,在民间一金大抵能兑两万钱,而一块马蹄金约合二百五六十克,即为汉制一金(斤),也就是说这五块马蹄金,可抵十万钱。 虽然也知道公孙瓒是为了名声,但给那两个姓刘的光是钱就送十万,这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们了吧? 望着羽则颇为不甘的神情,公孙瓒不由哈哈大笑。 “放心,送过去了,那刘俭也不敢要,还是得送回来的!” 听到这,羽则恍然了。 县君果然高明,既还了人情,也能堵住那俩货的嘴,让他们无话可说。 最重要的是……还不吃亏! “对了,那鲜卑人可曾再审了?” “属下昨日审了一夜,已经查明,那鲜奴叫扶落,乃是中部柯最阕的部下,这一次是太行流寇暗中联合中部,想要和他们合兵从山脉潜入幽州腹地为祸,扶落这些人只是先头查探的。” “太行流寇……” 公孙瓒抿了抿嘴唇,道:“光是这两年,遁入太行的黔首,怕已不下数千户了,其中好像有不少人是那太平道信徒?” “只是流言,未曾查实。” 公孙瓒长叹道:“唉,当今活祀,浮屠,妖祀众多,信徒亦广,连各地官员中也有虔诚信徒,于国不利。” 羽则似乎并未将太平道当回事。 “不过游方之士,何惧之有?县君过虑了。” 公孙瓒沉默片刻,遂道: “檀石槐虽为外胡,却也是目光长远的雄烈之人,派少数探子配合太行中人入寇涿地,想来也不过是聊以试探,只此便使鲜卑大举进犯,殊无可能,不过这些太行流寇还有太平道的人,还应多加些小心,你派人将此事分别汇报给方伯和吕府君,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 “喏!” 羽则当即领命,随后又道:“不过,太行山俯览幽、并,流寇窜于诸县,绝非奇事,卑下恐方伯,府君及诸县君早就知晓,只是彼此默认,明廷若将此事提出来,恐怕会惹众怒……” “我当然知道他们早有互通,但我不知便罢,既已知晓,若不有为,枉为边郡儿郎!你我皆是辽西善纵马长于弓的英豪之士,就算入了这混浊官场,难道也事事要与这些中原腐士同流合污吗?” 羽则的心,被公孙瓒说的心潮澎湃,当即拱手: “愿为君驱使,虽死无憾!” “好了,我乏了,先去休息,你准备财货礼品,来日我亲自去刘家看我那两个师弟。” 第十五章 家中豪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县县尊,前去刘宅答谢送礼,那自然不可能是突然杀上门的,这样太失仪了,他一定会派人送上名刺,提前知会,如此也比较符合规矩。 消息传到了刘家,刘周和胡氏自然喜不自胜,立刻屠狗宰羊,准备美酒,喜迎贵客。 但是在牛棚里思过的刘俭,得知这个消息后,显然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不过他也并不苦恼,因为公孙瓒的厉害也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后人更多的看到的,是他失去部下信任,败亡于袁绍,被困高楼,引火自尽,往往却忽略了,在他四十余年的人生之中,败亡也不过迁延四年,而他人生中的七八成时光,还是成功的。 大汉数千万人口,你不能以为他输给袁绍一人,就觉得他比其他的数千万人都差。 这世道并不好混,公孙瓒尚且多智,曹操袁绍之流,又不知是怎么样的人精。 …… “师兄不愧是师兄,在官场混迹过的人,果然不好对付,人家一招就给我破解了,还偏偏让你一丁点办法没有。” 刘俭靠在草垛上,嘴中叼着一段秸秆,表情挺无奈。 刘备盘腿坐在他旁边,也是一脸愁容:“可不,本以为他会因为名声,好歹让你我入县署寻点事做,结果人家宁送十万钱酬义,也不荐你我为吏。” “送?” 刘俭将秸秆拿下来,摇头道:“玄德兄你可是天真了。” “不是送?” “是送!” “那我何处天真了?” “你真敢要么?” 刘备一下子语塞了。 他认真地考虑了好一会,越想表情越纠结。 “好啊,这算是白折腾一遭。”刘备最终下了定论。 “算了,终归还是咱们势微,在人家眼中并无大用,既他铁了心不用,那你我也不需刻意攀他,再想办法便是,至于这位公孙师兄,呵呵,他早晚会因为今日而悔。” 刘备伸手拍了拍刘俭的肩膀:“吾弟有雄才,定叫他悔之晚矣!” “莫夸我,有雄才的是你。” 刘备哈哈大笑,笑的脸上的肌肉都疼了。 “我给你当帮衬还成,雄才二字,可与我无关。” 刘俭皱起眉,仔细地打量起了刘备。 “你看我作甚?” “玄德兄,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没有原先的锐气了?” “我何时有过锐气?” “你还记不记的小时候,在楼桑村,你嚷嚷着坐羽葆盖车来着?” “嗨!你拿我八岁时候说事!有你在,我还要甚锐气,跟着你就足够了。” 刘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刘备,该不是被自己养废了吧? …… 次日,公孙瓒果然亲自令人前来登门,送上礼品,拜谢两位同窗的‘护送’之情。 自然而然的,消息在整个涿县中不胫而走,而他公孙瓒也正好可借着这次事件,和刘俭刘备一样,刷一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美名。 可以说,兄弟三人在‘声望’这一块,谁也没吃亏。 县君莅临,刘周和胡氏自是喜不自胜,当即设宴款待,并将自家那两个人惹是生非的小子从牛棚揪了出来,陪宴共饮。 汉朝不似后世的唐宋,酒楼遍地,夜生活丰富,一座大县中,一般也不过只有几间酒舍,且占地一般也不会很大,完全吃不出嗨的感觉,所以要想吃喝过瘾,一般都是在自家舍中嗨皮,俗称自嗨。 别看公孙瓒是比千石县令,刘周又自诩宗亲,这俩人一旦饮宴起来,那真叫一个疯。 别看是第一次见面,真就是往死里喝。 这绝非燕赵之风,汉朝人喝酒普遍就这德行: 知座次、能干杯、会跳舞——吼嗨呦。 相互敬酒是必要程序,同时敬酒和受酒也有严格规定,秦汉坐席间因为人与人间有一定的距离,不存在碰卮的可能性,所以喝酒的动作就有讲究了。 比如说刘周向公孙瓒敬酒,那就必须要‘引卮酒而上’,说白了就是捧着酒具,向前上方高举。 但若是公孙瓒向刘周敬酒,那就有些够刘周累的了,因为他地位低,又是白身,所以受酒时需要离开席位,伏地感谢,俗称‘避席伏’。 在这样的前提下,今日饮酒,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场景。 公孙瓒一举卮,刘周就起身跑到过道伏地受酒。 公孙瓒再举卮,刘周又起身跑到过道伏地受酒。 问题是公孙瓒总提杯,刘周就得总受酒、总受酒…… 几个回合下来,给刘周累的满头大汗,头昏脑涨。 酒没喝几卮,竟特么下跪了。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喝酒时最忌讳的就是‘动’,动的越频,醉的越快。 果不出所料,刘周很快就醉了,说话变的磕磕巴巴的,也没有了一开始跟公孙瓒喝酒时的拘谨,操着大舌头开始吹嘘起来。 “明廷不知,这两个孩子,皆老夫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们俩的本事,每一样都离不开老夫亲授!” “哦!” 公孙瓒做恍然状,瞥了瞥一旁的刘俭刘备兄弟:“难怪如此勇武,能杀强贼,真虎父无犬儿啊。” “区区几个蟊贼,何足道哉?非老夫狂言,别看老夫年纪大了,若郡署予老夫一幅皮甲,一匹良骥,老夫持戟使弓,往渔阳上谷那么走一小遭,照样能斩他百八十个胡贼首级报国!” 公孙瓒乐的脸色通红:“刘公这般年纪,还不忘斩贼建功么?” 刘周的脸色潮红:“明廷觉得老夫欲杀贼是为了博取功名乎?” “谁又不是呢?” “建功虽好,但与老夫这把年纪的人,并无用处!不瞒县君,泱泱大汉,焉能受鲜卑胡奴所制?实所不愿,我若年轻二十岁,必亲往边郡投军与胡奴作战,纵马革裹尸而还,亦心甘情愿。” 公孙瓒闻言收起笑容,面上出现了几分敬重。 他沉吟片刻,叹道:“若大汉儿郎皆有刘公这般热忱,北境大漠纵然再出十个檀石槐,焉能为祸?” 随后又举起了酒卮,向着刘周遥遥示意。 刘周急忙起身,走到过道处,刚要称谢,突然‘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公孙瓒吓了一大跳,赶忙起身:“刘公!?这是为何?” 刘俭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跑到刘周身边! 不是一时兴奋,喝死过去了吧? “阿父,阿父!” 刘俭将面部朝下的刘周从地上抱起来,伸手去掐他人中。 还未等碰到他的人中,刘周的呼噜声已是微微响起。 刘俭的手停留在半空中,露出了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 自家这个老父,居然当场喝睡过去了! 回头让阿母知道,不晓得还得怎么收拾他。 他今儿算是作妖到头了。 胡氏闻言匆忙赶来,嘴中一边咒骂着刘周没用,但一边还是关切的让人搀扶刘周回房,还自己亲自下厨,去给刘周做醒酒汤。 …… 一出酒宴后,公孙瓒也该告辞了。 不过临行之前,他还要如厕清空一下自己的腌臜物,毕竟今天这顿酒,他可是没少喝。 “阿俭,烦劳你陪为兄如厕。”公孙瓒特意招呼刘俭。 公孙瓒离席如厕,就算他不打招呼,身为东道主的刘俭也自当相陪。 当下,他亲自引着公孙瓒去了后宅。 刘家的厕是一人一坑的,两个人分别各进一门,中间隔着木板,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在旁边开闸放水的声音。 “贤弟!” 突然间,门板的另外一边传来公孙瓒的声音。 刘俭一愣神,暗道公孙瓒这是要问自己要厕筹么? “在,请县君吩咐。” 门板的另外一边,公孙瓒沉默了好一会,方道: “你我兄弟私下间,何须这般客气?” 刘俭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 听公孙瓒这意思……这是要与自己交交心? 你既是要唠,那到也没什么不可以,问题是……为何特意要选这么一个地界?这是谈心的地方吗? “县君与我,身份悬殊,俭不敢攀附。” 旁边的厕中人似乎在斟酌着语句,少时,终听公孙开口道: “你可是觉得,为兄这些年已入仕途,官运畅通,早已忘记了你们这些旧友同窗,与中原那些士族门阀一般,堕入泥道了?” 第十六章 厕中争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公孙瓒的话,引起了刘俭的注意。 虽然是在厕中,可对方突然放下身段,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剖出来,直接扔在两人的面前,这基本可以说是开诚布公了。 而开诚布公,不论在哪个时代,对于在官场的人来说,都是大忌。 除非是极度信赖,要么就是有所图谋。 但仔细想想,自己跟这两点似乎都不太沾边。 刘俭沉吟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你要开诚布公,那我就开诚布公的和你谈上一次。 你是比千石,我是零石,谈崩了我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边郡男儿心不藏浊念,我说实话又如何?师兄说的是,我心中有些芥蒂。” 刘俭毫无顾虑,坦然承认。 “哈哈!” 隔壁厕中的公孙瓒听了此言,立时大笑:“好啊,好!你还是当年在缑氏山时的那样,目无余子,心直口快,平日里要么不说,若是要说,就休管所对何人!莫说我只是县令,纵为两千石的太守,你小子也不会给他留面子的!” 公孙瓒在门板对面,终究是放下了伪装,他北地男儿的血性豪气,在这小小的厕中,此刻尽得到释放。 刘俭也是边地燕赵男儿,虽心思细腻,但一身血脉豪气却是抹杀不掉的。 在公孙瓒的坦诚下,他也不再伪装。 厕所之中,两个燕赵男儿坦诚相待。 “伯圭,平心而论,我与玄德百里相迎,生擒胡虏,这当中付出多少辛苦,想来你也能看的明白,你若真有旁心,大可直言,犯不上这么拐外抹角遮遮掩掩,失了你北地豪雄的风范。” 刘俭坦率直言,公孙瓒并不忌讳,反倒说他:“你也大可不必把事情全赖在我的头上,我拐外抹角遮遮掩掩,难道刘师弟就有多坦诚?” “我如何不坦诚了?” 公孙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当我看不出来?那日你和玄德在路上迎我,你故意躲闪到一边,只是让玄德与我说话,其实不过是想通过他试探我!回了县城,你还故意让人在市井散布此事,这不摆明了给我设计?” 刘俭心中暗道:这是我本事,我又没诓你,算什么不坦诚? “问题是,兄长宁肯亲自折节来这送礼,也不愿意中我的计啊。” “哈哈哈!笑话,我堂堂县令,让你一介白身得逞,若传出去,公孙瓒这个名字,日后还如何在幽州诸郡立足?” “既如此,那恭喜伯圭兄,你终究还是凭你的官身压了我一筹,兄赢了便是。” “兄既已得胜乃还,还在此与我说这些作甚?还请早些回县署做你的大事。” 木板对面的厕中,顿时陷入了一阵沉寂。 刘俭淡淡一笑,不再多说,转身打开厕门就要走。 可他刚打开厕门,便见公孙瓒一脸愤然地站在他面前。 这怎么还堵门口了? 还未等刘俭抗议,公孙瓒头一低,直接冲进了刘俭的这处厕间来。 “伯圭兄,你这是作甚?!哪有俩人挤一间的!”刘俭有些怒了。 公孙瓒不吃他这套:“刘德然,你非要活活气死我不成!难道公孙某人,就真是那般只顾官场之利,不顾同窗之谊的势力之辈?” 刘俭见公孙瓒一脸愤然的冲进厕所跟自己抱怨,啼笑皆非。 不得不说,公孙瓒的本事在官场上确实是历练出了不少,但大汉朝的官场水再深,却也洗褪不掉一个人本就有的傲气风骨。 这是他的优点,或许也是他的缺点吧,致命缺点。 只是……他这个诉苦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刘俭心中好笑,面上却淡然依旧。 他往旁边站了站,跟公孙瓒之间空出地方,以免俩人挨的过近,一会再因为肢体冲突掉坑里去,那可就太恶心了。 “我只是有一说一,兄长细思,你若是我,怕是不止于只是说说而已吧?兄长也能猜到,那一夜我和玄德去活捉那鲜卑人,费了多少力气,可以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乡里之中,光是鲜卑就有不下百人,另还有太行贼寇千人,可我们却只有十四个人而已!” “你少胡扯!” 公孙瓒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我手下的人将脚印、屋舍、灶坑都查了个遍,不论是鲜卑还是贼寇,加起来最多不过五十!” “行吧,就算我说的有点出入,是五十人,那你也可扪心自问,我们此举是否以身犯险?” 公孙瓒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这也算是有点出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境。 “你们射杀了好几个鲜卑,还能将他们尽逐,甚至还活捉一个首领,确实不易。” “我们活捉的那个是首领?”刘俭闻言颇惊喜。 “但是!” 公孙瓒面色一冷,又摆出一幅义正言辞之像:“若想入仕,光靠这个是不够的!需要有真本事,真才学!不能光是靠运气,也不能光凭是某的同窗!” 啧啧,谁稀罕? “那依兄长之意,我们送个活的鲜卑首领到你面前,是运气?” “至少现在看,是!” 公孙瓒振声道: “师弟,你可知道,某这个县令还未到任,光是陶谦一人就给我安排了多少人进县署?九个!这还不算本地望族和士门举荐的人!” “我知道,他们是走了门路,凭的不是本事,然你和阿备的根底却远不及这些人,我如何破格任用?” “也罢!若你能证实你确是英才……若你果真能说出个一二三,公孙某人愿仿古人,身披荆藤到你刘宅门前,再亲为你执鞭驾车,以为歉意,如何?” 其实在今日之前,刘俭心中已将公孙瓒淘汰了。 他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做人不能太不要面皮了,什么事都是再一再二不再三。 他本不想搭理公孙瓒,但不曾想,公孙瓒最后这番话倒是激发出了他心中的争雄之念。 听他这话中之意,是真觉得我拿不出能镇住他的东西? 也好,让你知晓一下倒也无妨。 刘俭嘴角轻佻,挺直腰背,冲着公孙瓒拱手:“好,那我就与师兄一赌,敢问师兄志向为何?” 公孙瓒朗声道:“我眼下虽致力于官场,但绝非贪图名望权势之人,我生于边郡,毕生之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尽驱胡虏,扫清边患,拜将封侯,光显门楣!” “可若要成大将,却又不得不走这官宦仕途之路,也不瞒你,这是我岳丈提点于我的……我意,是十年之内,成此大志!” 说到这,公孙瓒眯起了眼睛:“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怎么不行?呵呵,十年太久!” 一听刘俭如此能吹,公孙瓒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鄙夷……这是真能吹嘘啊! 这小子还不如那刘备! “那你觉得我多久能成此志?三年?” “何必三年,旦夕可也。 第十七章 我敢赌的,无人敢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旦夕可也?旦夕可也!” 公孙瓒的表情扭捏:“大汉的朝廷是你刘师弟说的算的不成?封侯拜将,也是你一句话的事?” 面对着公孙瓒质疑,刘俭回报的只是淡然的态度。 大汉朝的朝廷不是我说了算,但是这个世间的走向,我却比你们清楚的多。 “师兄不必如此惊讶,我自不可能使你拜将封侯,但我此时已然看到一件功业。” “如无意外,这份功业可使参入之人声名威望响彻北地,类你这般人物,日后独领一军驰骋建功,威震胡虏便非空谈之事,而那封候拜将,扫清边患的志向,也自可顺水推舟。” 公孙瓒的表情变的有些扭曲——不是愤怒,而是惊讶和兴奋的那种相结合。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刘俭,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许端倪。 刘俭活了几十年了,别的一般,但掩饰内心想法的本事还是极佳的。 他镇静地与公孙对视,尽量控制自己面部的表情,不让对方抓住什么端倪。 公孙瓒盯着刘俭瞅了一会,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别的不说,单说风骨,自己这个小师弟绝对是有的,当年在缑氏山时就是如此。 从两人谈话开始,这小子对自己丝毫没有怯懦之意,单冲这份风骨和志气,就值得称赞。 其实,公孙瓒不知道,早在缑氏山的时候,自己的性格特点就被刘俭掌握了。 刘俭早就知道,公孙瓒身为大族庶子,从小境遇特殊,幼年时的自卑,造就了他如今的傲气和偏激,对于和他有同样境遇且同样骄傲的人,他会发自内心的尊敬,因为这会让他下意识的联想到自己。 相反的,那些因为他如今身份而向他谄媚服软的人,反倒会让他愈发瞧不起。 这是一种典型的心理不健全人格,跟这样的人相处,很讲究方法的。 …… “好,我且听听你所言的大功,若果真有理,瓒绝无二话,定负荆请罪登门致歉,但你若轻诺寡言,又当如何?” “放心,我自会给兄长一个交代!” “好,一言而急,驷马不能及,你我击掌为誓!” 说罢,公孙瓒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 刘俭毫不犹豫,伸手与公孙瓒‘啪啪啪’,连击三掌立誓。 公孙瓒心中暗赞,先不说他是不是吹,但这份果敢真是让人激赏。 放下手掌之后,公孙瓒遂正视刘俭,道:“你说有大功于我,不知是何功绩?” “鲜卑三部,若无意外,数月之内,定有巨变!当此时节,正是男儿扫定边患,建立大功之际,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封侯拜将必不在话下。” 公孙瓒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大笑起来。 那笑声听在刘俭的耳中,自然不是什么好笑,那笑声中的不屑他还是听的出来的。 公孙瓒的这个性格是真惹人不快,什么事都不懂的含蓄一点。 刘俭自然的矗立在原地,一脸的轻松无畏,毫不羞怯,也绝不退却。 说白了,其实他心中对自己的这个猜测,也有些没底,这只是他根据前世所知和今世所观而分析出来的,但到底准不准,他说不好。 正因为心里没底,所以这件事刘俭一直也没往外说,直到今日与公孙瓒对赌。 倒不是刘俭冲动,只是这十多年的生活使他也受到了汉人行事的感染。 他是个有心思的人,他自认不能做到俯仰天地行浩然正气大公无私,但也想活的坦坦荡荡,守心明性,行磊落之事,立君子威风。 可被人堵在厕所门口说教,试问还有什么所谓的君子威风? 况且事到如今,或许也该到了一搏的时候,毕竟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十年难得一见的良机。 潜身缩首为人欺笑,不是他的风格……要玩,咱们就玩把大的。 眼下是与对方打心理战的时刻,自己越是显得躲闪、怯懦、对方的气势便是越足,对自己的话,也越发不能相信。 当你想折服一个人的时候,若你连自己这关都无法过,又怎么能取信于旁人? 果然,公孙瓒笑了几声之后,发现刘俭非但不羞愧,还嘴角微微上挑,隐隐似有讥讽之意。 如此,公孙瓒心中也有些吃不准了。 难道,这小子当真是有什么依仗? 仔细想想,当初在缑氏山的时候,刘备那小子平日里上蹿下跳,逢人便以中山靖王之后自居,端的是没皮没脸。 但这刘俭,和刘备一脉所出,行事却沉稳扎实,从不自我标榜,也不刻意曲迎于人,确实是一个有城府的。 且他这些年时不时给自己书信,也多是同窗之言,从无半分谄媚之意,也不乱打听公孙瓒的现状…… 总之,刘俭给公孙瓒的感觉,就是知进退,有城府,行事极有分寸。 这样的人,真的会当着自己的面,胡乱吹嘘么? 事实证明,平日里的人设很重要,人设好了,就算是偶尔吹个大牛逼,人家或许也会当真事听的。 公孙瓒收起了笑声,上下打量刘俭,细细揣摩。 “你当真如此自信?” “难道我闲来无事,故意请兄长事后羞辱于我吗?” “好吧,你且说说看。” 刘俭心中松了一口气,终归还是公孙瓒先打破了他们之间适才的对峙局面。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但对于刘俭在公孙瓒面前建立心理优势非常重要。 “兄长试想,近三年来,我大汉与鲜卑一直是何局面?” 公孙瓒的语气很坦然:“彼势强。” “不错,彼势强!大汉近年来在北地边防戍卒不足,一直无法挡住鲜卑的脚步,并州我不知晓,但上谷、渔阳、辽东属国这些年,光是死于鲜卑掳掠的人都有多少?兄长昔为辽东属国长史,心里应比我清楚的多。” 公孙瓒叹息道:“别的地方我不知晓,单就辽东属国的六处县邑,三年前原有户三万,口十八万,可是今年初统计人丁,却已是十三万不到了。” 刘俭闻言一惊,边郡遭鲜卑袭扰,人口遭劫掠锐减,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被劫这么多,光是一个边塞属国,三年间就少了五万人? 他沉吟片刻,方道:“兄长,不对吧?仅仅只是鲜卑劫人,若只在辽东属国一地劫五万之众,那辽西,玄菟,渔阳,上谷这三年岂不损失数十万?鲜卑人再能抢,还能把大汉朝整个搬到弹汗山去?这失劫的五万人中,最少有三万,应不是失于外族吧?” 公孙瓒的表情怪异,他沉默良久,伸手指了指刘俭的胸口,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知,我知,便是!不必说出来,这也不是你我能管的事,咱们只说胡贼!” 刘俭心中感慨——是啊,这确实不是我能管的事,至少目前是管不了的。 他的脑海中,陡然又想起了那日,那名宁死在张飞剑下,也叫闹着不回并州的太行流寇。 对于黔首黎庶而言,最可怕或许真的不是鲜卑…… “好,咱就说胡贼,兄长,鲜卑这些年,靠着劫持边地,日子是过的愈发好了,势力也日渐壮大,在这种时候,兄长你若是檀石槐,需要做什么?” 公孙瓒显然时常考虑这种问题,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张嘴就道 “胡人这些年虽猖獗,也不过是因大汉昔年一时失利也,我大汉军士,不论是兵械甲胄还是粮秣供给,皆远在胡骑之上,若能保国内安泰,后方稳定,派良将镇守边塞隘口,再集中力量北进伐胡,鲜卑依旧不能抵挡!” “我若是檀石槐,自会正视双方差距,当乘着大汉内战频发之际,潜心发展壮大,收拢各部人心,积攒粮草,统一建制,以免大汉日后报复……” 说到这的时候,公孙瓒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他清楚刘俭想要说什么。 他能想到的事,檀石槐也一定会想到,对于鲜卑来说,乘着大汉无暇北顾,多多劫掠边境,充实自身才是正道。 但也最多不过只是劫持边郡而已,若真派人联合太行山贼,觊觎幽州内地,反倒是会惹的汉廷震怒,万一对方不顾一切,集中精锐力量向北而战,不论最后谁胜谁败,鲜卑的压力都会骤然加大,这绝不是檀石槐这样的枭雄应该干出来的事! 这事是有违常理的! “看起来兄长也想明白了,现在的鲜卑行事不同寻常,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有内变!” “什么内变?” 刘俭没说话。 如果他估计的不差,檀石槐应该是快死了。 他并没有牛逼到能够记清楚每一个历史人物的生死年份,特别是檀石槐还不是汉朝人物,所以刘俭记不得檀石槐是哪一年死的。 但他却记得的大概,檀石槐死后,鲜卑三部分裂,彼此为政,互相攻伐,这才给当时千疮百孔的大汉腾出了喘息之机。 即使是在东汉末年军阀混战之际,也没有遭到北方鲜卑过多的进袭,直到曹操执政,轲比能才再次统一东部和中部鲜卑。 这中间,太多年了,汉朝有太多的喘息之机。 所以说,檀石槐的死,对于即将陷入四分五裂的大汉朝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若檀石槐还活着,鲜卑三部还是统一的状态,之后的黄巾起义、董卓乱政绝不会少了这位胡族枭雄的影子。 可事实上,并没有! 黄巾起义时,汉境北方并无战事。 这说明檀石槐是在黄巾起义前死的。 根据这些推断,再加上眼下发生的蹊跷事情结合来看,刘俭敢赌,檀石槐大概是快不行了,而鲜卑三部即将陷入内斗纷争。 可你让公孙瓒来赌这件事,他绝对不敢。 若非先知先觉,一个人的寿命,怎么赌? “我此刻有一个想法,但我不想直说,因为没有实证……师兄可否让我前往县署,去审一审那个前番被我生擒的胡骑首领?” 公孙瓒皱眉道:“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了!如何还要审他?” 刘俭心说,我要是不去审一下,光是这么红口白牙的跟你唠檀石槐要挂……你能信? “兄长若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大不了来日我去县署向兄长认错就是。” 这话摆明了就是激他,好像公孙瓒不让刘俭审那俘虏,是故意逼着刘俭服输一样。 但公孙瓒偏就挺吃这一套的。 “你这什么意思?我还能故意压你不成?不就是审个胡贼吗?审!现在就去审!” “别,现在天太晚了,我明儿白天去就行。” “等白天作甚?就现在审,你赶紧跟我走!连夜就审!” “我要睡觉,我不去!” 第十八章 大青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公孙瓒来了精神,非得硬拉着刘俭去夜审胡人,但刘俭偏就不去。 非他故作姿态,实是天色确实很晚了,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 还有,他也是想让公孙瓒好好的舒服舒服。 如不出所料,公孙瓒今夜,恐将是夜不能寐了。 …… 第二日一早,刘俭就收拾干净,起床晨练,他也不着急往县署去,只是在家中等。 他得等公孙瓒那边急的不行,着人将他从家中接到县署去,不是他故意托大,只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他必须时刻占据心理优势地位,才好行事。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最让他焦虑的是什么?就是未知,特别是一个和自己密切有关的未知。 公孙瓒如今便是如此。 刘俭吃了大食,随后取了经卷,百无聊赖的坐在院中,躺在自己制的一柄木制躺椅上,迎着阳光小憩,将经卷放在脸上。 当然,他并不是真不喜读经,只是他并不喜欢研习诸家批注,可架不住刘周逼他。 刘俭每次在躺椅上时,刘周都会嗤之以鼻的训他“奇巧之具”“甚失仪”等等。 不过有趣的是,刘俭有一次坐在躺椅上时,随手拿了一卷经文,刘周看到后明显又是要发脾气,但不知为何,却又硬生生的将话咽回到了肚子里,只是用两只鼻孔冲着刘俭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扭头走了。 或许在刘周看来,哪怕是摆摆姿势,也比干躺着要强。 从那以后,刘俭每次躺在自己做的这幅躺椅上休息时,都会随意拿一卷经,用来堵刘周的嘴。 今日,刘俭坐在躺椅上休息时,刘备则是从另一个方向朝他走了过来。 他盘膝坐在刘俭躺椅的旁边,笑呵呵地说道: “借我躺会儿。” 刘俭虽对刘备很大方,但这把他自做的躺椅却从来没有给刘备享受过。 至少刘俭本人在的时候,刘备没坐过。 还借你躺会,你当借荆州呢? “制法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自己做一幅去!” 刘备笑嘻嘻地道:“你这幅躺着舒服。” “你怎么知道舒服?” “嘿嘿!” “边去边去,不借。” 刘备并不生气,又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和刘俭胡扯。 “伯父宿醉,今日早上起来仍是难受的紧,大食都不曾进。” 刘俭无奈叹息:“唉,以后得让他少喝点,哪有这么个喝法的,对了,有一味药叫葛根,用来做醒酒汤最好不过,回头看看可不可备些。” “你昨晚与公孙伯圭干了什么?怎那许久。” “他腹痛洞泄,产腌臜物,没办法只好等他。” “厕中等?” “厕外等。” “今日早上伯母做得葵菜好吃,我还想吃些。” “那我今晚跟阿母说我想吃。” “贤弟,借我躺一会。” “边去边去。” “……” 多少年来,兄弟两人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话家常,经常一说甚至就是一个时辰,有时结束,连兄弟两个人都不知道适才说了什么,或者是同样的一件事或是一句话,他们会恍恍惚惚翻来覆去的说。 或许,这便是习惯吧。 “怎么还没来?” 刘俭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天色。 “你在等谁?” “公孙伯圭。” “啊?他昨日不是来过了吗?” “是,但我算定他今天还要来……不,应说是派人来找我。” “竟吹嘘!” 老天爷似乎是故意想给刘俭一个显摆的机会,就在这个当口,有家仆来找刘俭,说是公孙瓒的佐吏已至刘舍,请刘俭随他一同前往县署,言有要事办。 刘备吃惊地合不拢嘴:“竟还真来了?” “呵呵,看,没吹嘘吧?” 刘俭收拾了一下,来到正厅,看到的是昨日随同公孙瓒一起来刘舍的羽则。 羽则并不过多赘言,简单道:“少郎君,奉明廷之令前来传话,少君与明廷昨日之约,当前往县署履行。” 刘俭知道这是公孙瓒让自己赶快兑现吹出去的牛逼。 “佐吏稍后,容我稍作准备,随后便往。” “不急,我去舍外等你。”羽则的面容冷淡,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堂上有煮茶,佐吏可在此慢饮稍候。” “不必了,我在外面等就是,烦劳少君快些。” 说罢,羽则也不给刘俭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出了厅堂。 “公孙伯圭的手下,倒是都跟他一个眼高于顶秉性。”刘备在旁边摇摇头:“德然,你昨日与伯圭到底约定了什么?” “一会路上说,兄长,你帮我招呼人,将公孙伯圭昨日带来的礼品收拾好装车,一会一同带往县署。”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舍,不过这事是他们兄弟早前就商量好的,这东西确实没法要,必须送还,遂也只能照做。 将东西装配好放车,刘俭和刘备一同前往郡署。 羽则看他们将昨日公孙瓒带来的礼物全都蒙布装车,并无丝毫诧异,自觉良好的以为一切都在他家县君掌控之中,一句多余的也未说。 县署在县城的正中繁华之地,刘俭的家则是在涿县城西,路上正好穿过闹集,这个时间正好赶上开市,买办和兑换物品最高峰的时节,因而市井之中倒是格外热闹。 闹市之中不得骑马,这是整个大汉朝各郡县最基本的规矩,这就跟后世不能在主干道上逆行一样,除非你家真的是特别特别牛逼,似人家‘路中悍鬼袁长水’那般的出身,否则一般人绝不逞这个能耐。 眼瞅着就要穿过闹市抵达县署,突听闹市右侧一声长嘶,随之就引起了刘俭、刘备甚至羽则的注意力。 闻声望去,却见道边的一颗大桑树下,拴着一匹身形高大,胸廓宽长,通体青灰,但却是白面的高大良驹。 那马匹吸引了周遭许多人的注意力。 数十名路过的看客皆围在那大桑树下,对着那良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评头论足,然大部分人的口中皆是赞叹不已,很明显夸赞艳羡者居多。 刘备平日里最喜四样东西——华丽衣服,猎犬,艺伎,再一个就是良驹! 这良骥一现身,玄德自然有些把持不住了。 “德然,看看去!” 刘备喜欢的这几样东西,其实刘俭也喜欢,特别是上等的好马,总是能够吸引住他的眼球。 这就跟在后世时,大部分男人看到顶级的豪车,也会多观望一会,评头论足,心中渴望能够拥有,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时代,车也变换了承载物。 周遭围着这么多人,那青駹马显然有些不安分了,它来回踏步,昂扬着头,目视着围观众人,喘息着粗气,健壮的腿蹄还不时的在地上来回刨着坑,好似要冲出去一般…… “咴咴——!” 突然,便见这青駹马抬起了两只前蹄,冲天高声嘶鸣,旁边的马奴急忙上前,用力拽住它嘴上的缰绳,小心的控制住它,用尽全力,将它似要窜天的头颅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周围的一众观众不由尽皆发出赞叹之声。 好一匹野性十足的匈奴良驹! 有道是:匈奴骑,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駹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骍马。 “真良驹也!”刘备忍不住赞叹出声。 羽则并没有催促看马的刘俭和刘备,反倒是和他们一同围观,他久在辽东属国,长于相马,对马匹比别人更了解,同样的也更加喜爱。 刘俭三人挤到人群前,羽则毫不客气,走到了那大青駹的近旁,仔细地看着大青駹的来回挪动的步伐,嘴中一下一下的数着节拍。 随后他又摊开手掌,隔着一段距离,闭着一只眼睛,虚空一掌一掌的核算着马匹脖颈与身体,还有四肢的比例。 “佐吏这是作何?”刘俭在旁边询问。 “同种马匹,亦分优良,青駹虽是匈奴良驹,也有高低之分,好马分为三种,可以据腿身步长,来推断是可长乘之马,还是换乘之马,或两者兼用之……” 说到这,羽则轻叹口气:“这烈马未经调驯,不能放乘,实在可惜,今日不能观其漫步快走,否则就能断定其适乘,不过单从身长腿型看,已是难得的良驹了!” “哎呦!这是行家呀!” 随着一声赞叹,旁边桑树的另一面,一个一直听他们说话的男子笑呵呵走了出来,他面貌虽和善,憨态可掬,看着犹如隔壁尊长一般和蔼可亲,但一身干净无褶的布服和修饰的整齐利落又对称的眉须,似乎都在侧面诉说着他的精细和干练。 刘备见状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个驵侩!” 刘俭也笑了笑,心中暗道:原来是苏双,难怪能弄到这样的良驹。 所谓的驵侩,在汉朝泛指的就是马匹的中间人,也就是中介。 而包括后世的房屋中介在内,马市的中介,是中华大地所有中介的鼻祖。 当然,像苏双这样的马商中介,非一般的中介,而是商介合营,多渠道发展的那种。 他不但介绍买方卖方交易马匹,还会自己花钱进马压马,再分析行情,或南北易卖,赚取巨额差价。 这风险比普通的驵侩高的多,但同时利润也会多的多。 “哎呦,这不是四虎中的大虎、二虎,怎有闲情来看马?”苏双调侃刘家兄弟,但并无恶意,他们原先本就有数面之缘。 别看苏双现在的生意做大了,近年来开始大批量的在幽并之地囤马控市,但在几年前,他也是涿县有名的浪荡子,比涿县四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俭翻了翻白眼:“莫乱叫,谁是二虎。” “嘿嘿,阿俭,看到我这匹大青駹没?好不容易压到的上品!管你三年之内,寻遍整个涿郡都寻不到这般好的骥种!” 说罢,他看向羽则:“先生眼光极准,适才说的句句在理,我都听见了,君可是喜此马乎?” 羽则很直白地说道:“我买不起。” 苏双看向刘俭和刘备:“这马其实是不卖的,今日就是牵到这来溜溜脚力,我这青駹自入手后,往日不曾在马市露过,不想头一遭出门,就让两位兄弟撞见了,看在平日里的交情,你们若喜欢,某可贱价一些,如何?” 刘备忙问道:“作价几何?” 苏双伸出四根手指,笑道:“我三十五万钱在马邑收得,算上人吃马喂来回路程,就本金给你,四十万钱,如何?” 刘备闻言,脸色不由发黑:“在咱涿县马市,卖出过最贵的一头乌骊,也不过作价二十五万,你这是黄金之马?竟要四十万钱?摆明了讹我!” 苏双不生气,只是笑道:“阿备,眼界窄了不是,你说的那贱马,如何与我这匹大青駹比?直如把燕雀比了鸿鹄,猛虎比了松犬。” 刘备被苏双气的想笑:“那四十万也太贵了。” “不贵,真的不贵,就是一个本钱,我这没算上劳力呢。”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刘俭突然微笑开口:“真是上等良骥啊,真是万中无一……一百万钱,兄卖否?” 苏双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大喜,下意识地猛劲点头:“卖,卖!自然是卖!” “呵呵,不买,我们走!” 第十九章 审鲜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阿俭,那匹青駹马却非凡品,可惜咱兄弟真是没钱,与这良骥无缘了。” 前往县署的路上,刘备依旧在不停地感慨错过了适才那匹好马。 “有钱也不买,四十万钱,疯了不成?我花四五万钱买的马,照样能骑。” “那种驽马焉能和青駹相提并论?你是真不懂马!” “两位郎君,到了。 说话间,羽则已引着两人来到涿县县署,他不需通禀,直接带着两人进了县署大门。 过了前院,来到县署正厅,公孙瓒正在里面等候,见了刘家兄弟,他遂笑着迎了上来。 “呵呵,二位贤弟如何来的这般迟?” “师兄昨日莅临寒舍,又赠贵礼,实不胜惶恐,严君慈母今日委我二人来县署,将重礼奉回还师兄,还请师兄不要退却,刘家实消受不起这般厚恩。” 公孙瓒露出一幅极度不满的表情:“区区薄礼,一则为感谢你二人前番仗义之举,二则也是为了表达我对令尊之敬,如何能退?使不得!赶紧带回去!” 刘俭心中暗道,事到如今,还在这里装相……别说,装的倒是真挺像。 “师兄若不收下,小弟无颜居于涿县,更无颜在面对师兄,就请师兄开具符传,着小弟跨州而走就是了。” 公孙瓒听了这话,表情很是为难。 “你这……唉,说你什么好,罢了!既贤弟将话说的这份上,那为兄也只能勉为其难。” 说罢,便见公孙瓒看向羽则:“你带玄德贤弟先去侧厅煮茶休息,再将东西清点入库,我与德然贤弟还有些小事要议。” 说罢,公孙瓒又看向刘备:“玄德勿怪,事关机密,不便多传。” 刘备见公孙瓒要单独找刘俭,心中有些纳闷,但也不能赖着不走。 他瞅了瞅刘俭,却见刘俭微微点头向他示意,告知他无碍。 刘备得了刘俭的吩咐,这才顺从,遂与羽则同往别处等待。 刘备走后,公孙瓒感慨道:“你们兄弟二人倒是齐心,又彼此相知相熟,凭心而论,你两人一主一从,倒也是相得益彰……不过除了这亲兄弟,你多少还需再找几个帮手才是。” “帮手?” “当然了,难道玄德不是你的臂助吗?” 刘俭愣了愣,心中暗思……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外人眼中,刘备已是成了我的臂助? “那胡人我已命人带到这里来了,你可随时提审。” 公孙瓒的话,将刘俭从沉思中带回到了现实。 “劳烦师兄给我找个会鲜卑语的佐吏,我不通鲜卑胡语。” 公孙瓒大大咧咧地道:“放心,在你之前,我便已亲自审过他了,此人会说汉话,你不用会鲜卑语也可审他。” 刘俭闻言恍然。 仔细想想也是,不会说汉语的鲜卑人,敢轻易入幽州腹地为祸么? 公孙瓒亲自带着刘俭来到一处偏室,刘俭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轻轻地将门推开一道缝隙,观察里面胡人的动静。 那胡人被绑住手脚,蜷缩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他此时正在熟睡,鼾声隐隐都能传出屋来。 刘俭见状不由哑然。 “都这样了,还能睡着?真是心宽。” “心宽?” 公孙瓒冷笑道:“你可知他已经两夜没睡了?” “哦?这样。” 不用猜,刘俭也知道他这两夜没睡,肯定是公孙瓒以及他的一众手下刻意为之。 审讯么,什么恶心方法都会使的,估计对这个鲜卑人而言,这两夜应是过的极为辛苦。 刘俭又转头瞧去,骤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 那鲜卑人在熟睡中,双臂还环抱着自己的胸前,做出了一幅防御的姿势,嘴中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刘俭看到这的时候,心念微动。 他略作计较之后,遂知道自己该如何审讯了。 他转头看向公孙瓒,道:“烦劳公孙兄替我准备些东西。” “你需要什么?” “一幅好甲,不要皮甲,要上品,一柄长剑,一幅毡靴,还有兄长平日里打马用的皮鞭,再来一条煮熟的狗腿……” 公孙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要这些作甚?” “兄长放心,用过之后,所借之物我自当奉还,一样不少就是……兄长不会舍不得给吧?” 激将法对公孙瓒真是一用一个好使。 公孙瓒深吸口气,咬紧牙关道:“若非你我同门,我真想……唉!来人,给他预备甲胄和狗腿!” 好么,自己说了半天,敢情公孙瓒就记住这两样? …… 不一会,公孙瓒手下的人将刘俭要的东西皆凑齐送来。 刘俭遂穿上甲胄,佩上长剑,换上军毡鞋,又重新绑了发髻,俨然一副军中人打扮。 随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本来换上一身板甲的刘俭颇为英武,他却穿着这一身好甲,跑到院中的沙地中来回滚了好几圈,把自己弄得满身尘土,随后将脸扑的都是灰,还把刚刚绑好的发髻拨乱,让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狈之相。 公孙瓒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这又是犯的什么毛病? 但他心中焦虑,终究是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刘俭施为。 随后,脏兮兮的刘俭拿起那条煮熟的狗腿,用力的撕咬了一口,又将狗腿上的肉油胡乱抹在唇边,油光锃亮的。 他深吸口气,另一只手拎着鞭子,大步向着关押那名鲜卑人的偏室走去。 公孙瓒紧跟其后,躲在偏室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刘俭来到偏室前,转头对公孙瓒小声道:“稍后我会先略施刑法,你看准时机派人进来拦我一下。” 公孙瓒听刘俭说的郑重,再看他的装扮,大概清楚他是想要什么效果,随即点头。 “我自然明白,你去就是了。” 刘俭深吸口气,转身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咣当!” 一声巨响,趴在地上沉睡的扶落犹如兔子一样的被惊醒了。 他‘噌’的一下直起身,惊慌失措的看向门口。 迎着阳光,他看到一个左手狗腿,右手马鞭,身着板甲浑身尘土的汉人矗立在那里。 看他的甲胄和佩剑,在汉军中应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这样的人,来这作甚? 扶落这几日已经遭受了公孙瓒不少的身体摧残,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他此刻犹如惊弓之鸟,惶惶欲飞,偏就这乌黑的房舍将它四面囚禁,让他寻不到一丝亮光。 而此时,有亮光的地方,偏偏还站着一尊煞神。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刘俭,一时间竟认不出这是头几日带人生擒他的那位了。 “狗胡贼!” 刘俭大吼一声,持鞭上前,对着扶落就是狠狠地一鞭子抽下。 “啪!” “啊~~!” 扶落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室内。 屋外,公孙瓒的亲信听了,就想进屋阻止刘俭,却被公孙瓒抬手挡住了。 公孙瓒面无表情,低声道:“先由他折腾。” 偏室内,被困住手脚的扶落被刘俭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身上,痛苦的满地打滚。 刘俭一边抽打他,一边恶狠狠地道:“鲜卑狗!我八个兄弟都死在你们胡贼的马蹄之下,便是抽死你鲜卑三部全族挨个挖坟鞭尸,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去死吧!” “啪——!” “啪——!” 一声声的鞭响和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出,让人听到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公孙瓒的亲信道:“县君,他这也不审人,一上来就打,是不是有些不妥?况且那贼奴本就有伤,若他折腾狠了,这人怕是熬不过几日!此间诸事您已书信禀明方伯,若现在死了,恐有不便。” “嗯,差不多打几下行了,你进去拦一拦,让刘德然手底下有个轻重,对了,你进去后可这般叫他……” 那亲随听了公孙瓒的吩咐,立刻进屋。 “军侯!莫要再打了,军侯!” 那亲随急忙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刘俭。 刘俭听对方唤自己‘军侯’,心道公孙瓒倒也是识趣,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放手!我今日要抽死此人!为弟兄们报仇!” “军侯!我也知胡贼可恨,只是朝廷法度尚在,您若是再打,休怪末吏去县君面前禀明!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听了这话,刘俭扬起的鞭子方才缓缓落下。 但他依旧怒目瞪视着扶落。 此时的扶落挨了鞭子,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心中忐忑,浑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浑身发抖,牙关来回打着哆嗦。 人的神经耐受度是有限的,扶落的神经此刻就极度脆弱,稍有不慎,就有被彻底掰折的可能。 而刘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审讯犯人,不可能不用些体罚,但过犹不及,有些事稍微做作,一会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况且刘俭今日不是要审他,而是要诈。 第二十章 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适才还是鞭声和惨叫声混合的偏室内,在下一刻竟是出奇的安静,能够听到的,也只有刘俭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扶落痛苦的抽噎声。 “我不打了,放开!” 刘俭态度淡漠地对公孙瓒的亲随道。 那亲随放开了刘俭,恭敬地道:“军侯自重!” “放心,我不拿他怎么样……出去!” 那亲随有些不放心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扶落,然后无奈地出了门。 来到门外,那亲随低声对公孙瓒道:“县君,真就这么由他折腾?” 公孙瓒倒是非常的信任刘俭:“没事,我这师弟非寻常人,且看他折腾吧,说不定就折腾出什么大事!” 刘俭盘腿在哭泣的扶落面前坐下,把鞭子向旁边一扔,大口的撕咬着手中的狗腿。 扶落连日来被公孙瓒审讯逼问,神经的脆弱程度已到了临界,再加上又冷又饿,辨识能力与平时相比大为减弱,若是要用一个词形容他此刻的状态,那就是惊弓之鸟。 也正因为如此,刘俭才决定用这种连诈带骗的手法审他。 如果只是单一的使用皮肉酷刑,就算是摧毁了对方的神经,对方在崩溃绝望之下,或许也会用一些让对方难以琢磨的假话来混淆视听,因此在审讯之中,只是单纯的用酷刑逼问对方,并不会起到最好的效果,至少不会得到最准确的信息。 只有在逐步击溃对方精神力的前提下,还要对方发觉不到的方式引导,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切实信息。 对心理学稍有研究的刘俭很明白这个道理。 而摧毁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试探并引诱他心中的焦虑。 刘俭撕咬着手中的狗腿,也不说话,只是凶狠地盯着扶落……死死地盯着他。 这种气氛若是在两个对等的人之间,或许并没有什么,但很显然,扶落现在处于下风。 他现在对氛围的敏感和耐受度远低于旁人。 果然,扶落扛不住了。 “我与你无仇无怨!”他歇斯底里地冲着刘俭大吼,用的是汉语。 刘俭不打他,他知道,对方这是因为恐惧而故意制造的凶狠假象,稍稍一捅就破,当不得真。 “我兄弟死在你们胡贼的马蹄下,你们胡贼都是我的仇人!” 刘俭又使劲地撕扯掉了一块肉:“鲜卑人,我是见一个杀一个的!今天是你的运气,县君审完你,要将你献给方伯,所以我没法杀你。” 扶落听到这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个人是没有办法要他的性命的。 刘俭适才先是抽打他,调动他的恐惧,如今又让他的情绪舒缓了下来。 一紧一松,一紧一松,表面上他是沉稳下来了,但事实上,现在才是他最为懈怠,也是最容易被诱导的时刻。 “鲜卑人,你很得意吗?”刘俭一脸冷厉地问。 扶落听了这话,浑身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你又想如何?”” “别怕,我不杀你,你们鲜卑人数以万计,杀你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蓟城!我是奉方伯令,在各县传令征调粮秣的!不日,大汉的精兵锐甲就将北上,你们乌桓三部,你们的弹汗山,还有你们的牛羊子民,都将归大汉所持!那时候,才是我报仇的最佳机会!” “呸!” 扶落难得硬气了一回,他哆哆嗦嗦的啐了一口:“就凭你们?你们忘了!当年汉军出塞后的下场了吗?你们尽管得意好了,弹汗山的图腾,大漠的星辰、先祖的保佑,会让你们再次溃败,再次让你们拜倒在我们大汗的弯刀和骏马之下!” “哈哈哈!” 刘俭仰头一阵长笑:“是吗?那我想知道,你们的大汗现在究竟是谁呢?一个已经分裂的鲜卑,一群为了大汗之位彼此拼杀的王子?他们拿什么打赢,” “你们的祖先又怎么会保证你们的部落,不会继续的四分五裂下午?一个不完整的鲜卑政权,又有什么能力与大汉朝分庭抗礼?” 这个时候,偏舍中的诡异气氛陡然升到了顶点。 外面的公孙瓒精神顿时一震! 他的双手竟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他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 比起屋外的公孙瓒,其实屋子内的刘俭此刻心中更是忐忑。 虽然他面上依旧是毫无波澜,但他心中此刻其实是千回百转,甚至隐隐之中有一丝后悔,觉得这件事太过仓促,且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 檀石槐将亡,这是自己根据后世所知以及此生所经历的结合所推测的,虽说应无问题,但万一不准呢? 就算是真准,但万一眼前这个扶落身份太低,不知道弹汗山王庭的具体情况呢? 或者说檀石槐干脆封锁了消息呢? 或者说,这个扶落心中有执念,最终不能露怯呢? 不确定因素确实太多了,不由得刘俭心中不紧张。 但就算是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他面上依旧是得意,戏谑,一脸自信地看着扶落。 说吧,说吧……快说吧。 终于,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神经备受摧残的扶落终于第一个垮掉了。 “大汗啊!为什么,为什么您真的去了!弹汗山的先祖为什么要这么快将您带走!您的病明明是可医的啊!”扶落一边语无伦次的哀嚎,一边哭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屋内屋外,公孙瓒和刘俭胸中的那口闷气终于都吐了出来。 特别是刘俭,在这一刻实在是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板上钉钉了!檀石槐果然重病,还是即将病危的那种! 虽然他适才故意引导扶落往这个方面想,但从始至终,刘俭都没提过有关檀石槐的一个字,但扶落却在最后一刻崩溃的时候,为檀石槐哭丧,这已经完全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 屋外的公孙瓒,此刻想必已经完全明白了。 “大汗啊,大汗!弹汗山的图腾之上,终将会记载您的功绩!大汗啊!” 不得不说,檀石槐确实是最被鲜卑信服,也是最被他们崇拜的英雄,正因为他强大的个人能力和魅力,才使的鲜卑三部能够整合起来,成为一个与汉朝相庭抗理的游牧政权。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檀石槐的死,必然会使鲜卑各独立决裂,这是历史的必然,毕竟由一个由个人能力所组合起来的政权势力,不论是在制度和根基上,都有着它致命的弱点和短处。 这对于即将也是分崩离析的大汉王朝来说,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他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有些发黏,想来是贴身衣物被汗水侵湿了。 刘俭不再继续说话,他站起身,看了看手中的残剩的狗腿,随后一言不发的扔到了扶落的面前。 若是换成还在昨夜,扶落或许会捧起这美味的残食大啃特啃,毕竟他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饱饭了。 但是现在,哭倒在地上自觉失去了精神领袖的扶落,对这条狗腿,竟无一丝觊觎。 无尽的悲伤摧毁了他的食欲,檀石槐竟然已然成为了很多鲜卑人的信仰。 刘俭转身走出了屋外,头也不回的走。 从现在起,屋中的这个人对他没用了。 来到屋外,公孙瓒正倚在墙上,双眸无神地看着天空。 刘俭轻轻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半晌,方听公孙瓒喃喃道:“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要逼的我们从一个鲜卑的俘虏口中知道,我们大汉的探哨,何时变的如此不中用了?” 刘俭淡淡道:“是不应该。” 但事实上,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是真正应该的? 整个大汉朝朝廷,上至天子,下至公候外戚清流士,有哪一个人现在的主要精力还在边郡战事上? 又有哪一个人的心,又牵挂着边郡黔首和儿郎子民上? 别说弹汗山了,就是上谷和渔阳数万百姓遭劫离境,多年来,又有谁真正从心底去想过解决的办法么? 或许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真的没有闲暇的精力。 想到这,刘俭的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用力之大,隐隐甚至能看到他掌中出现了血丝。 这,就是现实。 第二十一章 布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从偏房走出来之时,公孙瓒的态度,很明显有了些不同。 刘俭在院中脱甲的时候,公孙瓒在旁边捋着长髯道:“不想果然是被贤弟猜中了,檀石槐竟然真的是重病再身,此人一死,鲜卑各部必乱,实乃大汉良机!若能把握此良机,我等可成不世之功,到时候我可就不是这一区区县令,而你也不是一介白身了……” 话还未说完,就见刘俭将适才审讯时用的甲胄,皮鞭,长剑,摆整的规规矩矩的递交给了公孙瓒的亲侍,随后拱手道:“公孙兄,此间事情已了,弟告辞了。” 说罢,他冲公孙瓒行拜辞之礼,就要转身离去。 “哎?哎!哎!” 公孙瓒一下懵了。 他匆忙跟上去,一把拽住刘俭:“贤弟哪里去?” 刘俭转头平静地道:“自然是回家啊。” “话还没说完,回什么家!” 公孙瓒来了脾气,开始不讲道理了:“发生了这般大事,你我岂不得计较议定?” 刘俭面露微笑,他低头看了看公孙瓒抓住他袖子的手,随后轻轻的将他的手拿开,对他道:“师兄,适才问你借了甲胄,皮鞭,毡鞋,长剑具皆已奉还,只是那条狗腿已经下肚,还不得了,来日我安排宴席招待师兄,以做补偿。” “你……” 公孙瓒气的说话都有些说不通顺了:“你连条狗腿都要跟我算这么清?” “亲兄弟亦当如是,更何况你我同门之间,有些事还是算的清楚些好,兄长,今日事了,小弟先行告退。” 说罢,刘俭再次拜辞,只是留下了公孙瓒在原地发呆愣神。 不多时,羽则急匆匆赶来,他见公孙瓒站在原地,神色恍惚,颇显怪异。 刘备已经和刘俭一同走了,羽则知晓公孙瓒为何这般怪异表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事公孙瓒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可谁又能知道,这刘俭当真是个人物呢? 羽则不懂政治,也不懂官场,但他明白,一个白身子能将一个比千石的县令折磨到这个份上,绝非寻常人士。 公孙瓒犹如老虎圈笼子一样,在院中转了好一会,随后突然转头看向羽则。 “你!领人把他抓回来!” 羽则没有动,他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公孙瓒一句:“真抓?” “真……” 公孙瓒下话说不出来了。 半晌, “还是去把他请回来吧。”公孙瓒的语气明显放软。 “我请?”羽则再次反问。 又半晌, “唉,自作孽,不可逭,公孙某人既自认英豪,那便当愿赌服输,我看错了这小师弟,自然就要多付出些辛苦,准备礼物,还有荆藤,明日我亲自往刘舍去一趟。” 羽则敬佩地道:“明廷知错能改,胸怀宽大,令人敬佩。” “礼品你亲自去选,勿要吝啬,唉,如今方知,我这师弟竟有这般逸才,还是看走了眼啊。” 那羽则稍作犹豫,道:“县君,非末吏妄自揣度,只是县君先前之举,对刘郎君来说,确有慢贤之举,更何况他还因此与县君对赌,若是普通财货,此刻恐未必能动其心,况我观那刘少郎君,也非甚喜财帛之人。” 公孙瓒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此言有理,我那小师弟虽非豪富,家境却也殷实,这次的事我确实不对,只是除了贵重财货,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何物可揽其心……唉,若是玄德就好了,给他买两件新衣穿,定能让他回心。” 羽则犹豫道:“其实,今日来县署之前,在集市上,倒是确有一物,让刘少郎君颇为中意,只是价值不菲,末吏不敢擅专。” 公孙瓒道:“你且说来我听。” …… 刘俭和刘备一同回家,路上,他将今日在县署的事情,择重要的与刘备说了一遍。 刘备没有想到,短短两日不到,事情就会出现这么大的转机,他们和公孙瓒不但攻守异位,刘俭更是抽茧剥丝的连带分析出了檀石槐病重的大事。 对鲜卑而言,这可是天大的事,直接影响到北方边郡十年内的气运。 不是夸张,单从后世的《资治通鉴》就能看出,从建宁元年到光和四年,有记载的鲜卑入寇幽并的次数,有十次,但汉朝反击的次数,只有一次,可仅这一次还被打的元气大伤。 “贤弟,你今日真是干了件天大的事!如无意外,公孙伯圭明日必再亲往家中请你!” “不是请我,是请咱们,咱们四个,涿县四虎。” 刘备见刘俭这时候还不忘记他们四个,心下很是开心。 这才是惺惺相惜的兄弟。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以贤弟你马首是瞻!” “对了,兄长,你随我去一趟马市。” “去马市作甚?” “找苏双。” 一听苏双的名字,刘备就有些不太高兴。 “找那个驵侩作甚?难道你还惦记着他那匹大青駹不成?” 刘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不用惦记,那大青駹早晚都是我的!今日找他,是有别的事情商议。” “何事?” “等会你便知晓了。” 不多时,二人一同来到马市。 苏双在北地贩马,他以驵侩起家,如今已是辽西以东地界最大的马商, 可就算是富了,他这个人也不忘本,虽然他主要以南北马匹倒买倒卖为主,利润虽大,但在马匹中介这一块,他从来也没放下过。 脑子灵,又肯吃苦,不到十年时间,就已是幽州本地的第一大马商兼头牌驵侩了。 刘俭来见苏双时,他并没有因为白天的事情而与刘俭难堪,相反的,他反倒是对刘俭格外的热情,好似白天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哈哈,不过半日光景,少郎君为何特意到我这来?难不成是对那匹大青駹念念不忘?” 刘俭询问道:“苏兄的良骥,可有人买下了?” “当然有了!不瞒刘郎,不过才半日光景,已是有三位马想重金拍下我这匹神驹,可惜价钱吗,给的都是薄了些,让我颇为犹豫……” 说罢,苏双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很是苦恼。 不得不说,苏双的演技颇好,若是换成一般买家,或许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说白了,这就是典型的营销手段,编纂出几个竟买者来抓住购买者的心理,营造出马匹很抢手的氛围。 不被人抢的东西,那就不算是好东西,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当然,若是切实需要,就算是真找几个人演托来与刘俭竟马,对于苏双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包括上午的苏双单独将大青駹拉到集视,也不过是为了聚焦而已。 典型的驵侩套路。 但可惜,这些套路,后世会用的人实在太多了,对于刘俭来说没什么新鲜的了。 他笑呵呵地旁敲侧击:“苏兄的马,不日自然会有贵人来收,你不用着急卖,以免卖的贱了,这匹马,定然会有个好买主的,你放心就是。” 苏双闻言心中好奇,开始意味深长的打量起刘俭来。 第二十二章 商人的难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苏双是生意人,还是个以驵侩身份起家的生意人,而能干好这个行当的人,在生意人中也屈指可数。 自古以来,中介就是一项非常难做的买卖,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太善的人做不了中介,但太恶太势力的人,也干不长久。 非得是心思深沉,长于笑脸示人,外貌憨厚平易近人,心实深沉,又不会被小利蒙蔽的人才行。 而苏双,就是老天爷为了这个行业而量身打造的。 常年以笑颜示人,心思比谁都沉稳,都细腻,也比谁对钱都敏感。 刘俭的一句话,看似无心,却让他嗅到了利益的味道。 按道理来说,刘家虽然殷实,可这俩兄弟不当家,绝拿不出几十万钱买一匹匈奴良驹回家耍。 可不知道为何,苏双此刻就是觉得刘俭所言非虚。 他自认不仅能相马,也善于相人。 想到这,苏双说道: “哈哈,贤弟这是话中有话啊?你不买我的马,却能为它找好了买主?不知这买主几日可来呀?” 刘俭神色轻松,语气笃定。 “最多一日,或不过两日,必有人来问价,苏兄若不差这一两日,便再等等。” 苏双的表情颇为玩味:“刘郎君如何就肯定,我与你所言之人就一定会成交?” “这买卖骏马可非小事,非得买家买家双方都满意才行,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谈成的。” 刘备听到这,脸上露出几分怒气。 “你既知晓买卖需得双方满意,为何今日还张嘴要我们四十万钱?难道胡乱要价,买卖双方便满意了?” 苏双端的是笑面虎,面对刘备的指责也不生气,就是能耐心解释。 “买卖买卖,你买我卖,我张嘴漫天要价,你大可执理还钱,偏你不讲价,光恼我,是何道理?” “你若真心想买,自然邀我去僻静处商讨,你若不是真心只是闲来探价,我若是报的低了,旁边若有真心的买家听着,回头我如何跟人家谈去?” 刘备闻言感慨道:“你这驵侩,真是做大生意的料!” 苏双一伸手,对刘家两兄弟道:“今日这最大的买卖,便是你们两位兄弟了,市楼上有上好的蔬果和煮茶,苏某诚邀两位郎君上亭楼一叙,不知可赏光否。” 刘俭心中暗道苏双果然是个明白人,三两句话中,就嗅出了自己话中的意味。 “既是苏兄诚意邀请,那我们兄弟就却之不恭了。” …… 一县闹市中的市楼,本为市官居住的地方,方便管理市场而建,普遍也是闹市中建的最高的。 因为建的高,可以居高临下,俯查市场。 但没有哪一个市官,会闲来无事,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在上面俯查。 如此,偌大的市楼长时间就会闲置,时间一久,县署就会在特定时间,将市楼腾出,用于市场中的商人们歇脚和磋商买卖用。 但在这个社会,就是一县中的市场,也有阶级之分。 能够有资格进入市楼的商人,毫无疑问都是本地或临县的大豪商,财力雄厚,那些寻常的小商小贩连门板都摸不到边。 至于谁是大商人,谁是小贩走卒,那自然全凭市官根据商人缴纳的租赁费用来进行划分了。 今日,苏双请刘俭来市楼中谈话,一则是因为这里面安静人少,二则也是通过侧面向刘俭证明其实力,毕竟能够进入市楼中谈买卖的,都非寻常人。 三人在一处较偏的室内就坐,早有苏双手底下的随仆,将准备好的枣子奉上。 “唉,二位少郎君赶的不巧,若逢好季节,我招待贵人时皆用上好的柿子和奈果,可如今这个月份,别说果子了,花期都还未到,只好凑合用些我家去岁末存在冰窖里的冬枣了。” 他这话说的客气,实则又是在侧面向二刘展现自己的财力。 毕竟这个年代,建地窖容易,但取冰存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非得耗费大量的人力不可,便是刘俭家中也未建造冰窖,太奢侈了。 刘备伸手拿了一个枣子,放在嘴里咀嚼。 这不是鲜枣,而是经过处理风干后的干枣,虽不及鲜枣水脆,但也有甜头。 好几个月没吃上水果的刘备很是开心,对苏双的不满也一扫而空。 “这时节,能吃上这个,甚属不易了,在咱们县内,能有这口福的,想来也超不过三十户。” “哈哈哈,刘兄喜欢,一会我再命人回家取些,给你送到家中。” “不必不必!” “哎,要得要得!” 寒暄之后,苏双笑着看向刘俭,问道:“这几日,我在市井多有耳闻,听说二位少郎君与新任的县君相识?” 刘备又拿起一颗枣子咀嚼着,颇为得意地道:“苏兄消息倒是灵通,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与明廷有同窗之谊,往日脾气更是投机,关系甚佳……” “兄长,兄长!” 刘俭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胳膊,微笑道:“含蓄些。” “哦。” 刘俭接过话茬,对苏双道:“虽是同窗,但已多年不曾往来,今番公孙兄就任于本县,与我也并无交集,” “最多也不过是执礼亲往舍中拜会严君,今日又召我入县署商讨些涿县要务,别无旁事。” 苏双正在咀嚼枣子,听刘俭说话,顿时一阵咳嗦,却是差点没把枣壳呛到肺管子里去。 仆役急忙上来帮他拍背顺气。 “咳,咳咳~!” 苏双一把推开仆役,用尽全力一咳,终于将那枣壳吐在桌上。 “咳、咳,少郎君说话,果然含蓄的很。” 说罢,苏双又把那枣壳捡起来,将残余的枣肉啃了两口,方才舍得扔掉。 刘俭看的有些皱眉,好歹也是家财千万的巨富,这也太节约了些吧。 “二位贤弟与县君实是君子之交,如某所料不差,适才贤弟在楼下与我所言,说不日之内,就会有人来我这里买马,莫非就是指……?” 刘俭神态自若,道:“官署中人来买马,可未必能给到四十万钱,苏兄舍得割爱?” “舍得,舍得,自然舍得!多少钱都舍得。” 他此时心中已了然,来日若署中人来买马,那不用说,定然是送往刘俭处,不然刘俭不会到自己面前特意炫耀这些。 换个角度来想,公孙瓒肯出钱给刘俭买马,那就绝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同窗之谊了。 相马容易,相人难啊。 “恭喜两位少郎君,从此以后一脚进入官门,日后定然大有作为,唉,可叹苏某操劳半生,至今依旧不过一马奴尔,哪里有二位贤弟这般好的机会,实是羡慕的紧。” 他这话并非谦虚,而是实打实的肺腑指之言。 别看苏双有钱,但论身份,他终究不过是一马商,还是从驵侩堆干出来的马商,和张飞那样的家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张飞家也有钱,但人家既算屠户,也属豪右,苏双虽有钱,但他这钱是近年走商而来的,跟多年累积的豪门大族相比,苏双这样的人既少了底蕴,又少了靠山。 似这般暴富之家,必须要面临的一大困境,就是原本涿县的大中豪富,会联合起来对他进行围追堵截。 固本地豪强,时刻都在找机会,想将苏双的产业和钱财分而食之。 这位马商表面上看起来过的滋润,家境殷实,但实则每日都是在如履薄冰的过活。 第二十三章 刘俭的后勤保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苏兄不必羡慕,你身为涿县巨富,吃喝不愁,役隶成群,钱财逾亿,这县城之中,能比你日子过的好的人,屈指可数,又何必羡慕旁人?” 听了刘俭的安慰,苏双遂站起身,郑重地向刘俭拱手作揖。 “少郎君,以你之智,定能想到苏某眼下的处境,在这涿县之中苏某并非豪右之门,只是近些年来靠着做马匹生意,方才发达了些,” “可是咱涿县之中,有多少人盯着苏某,又有多少人惦记着苏某手中的田地和马匹渠道,可我明知如此,却不敢反抗,终归还是根基太浅啊。” 刘俭暗道苏双聪明,并没有被这些年短暂的胜利而冲昏了头脑。 苏双短短十数年间在涿县崛起,看似风光,实则冲击了很多本地豪富的利益。 这些人哪是吃亏的主?他们像是一群饿狼一样,时刻盯着苏双手中所掌握的财富,但凡有机会,他们就会蜂拥而至,扑上去将苏双撕碎,不留下一丁点的肉和残渣。 想到这,刘俭叹息道:“小弟很理解苏兄的难处,只是我并非县署官吏,亦非望族,说实话,我家虽有宗亲之名,但在涿县诸豪富中,还排不上名说不上话,怕是帮不了苏兄了。” 苏双急忙道:“刘少郎君何必如此说?你若真帮不上我,今日又何必来此呢?” 刘俭颇为玩味地看着他。 “我来此,是为了告诉你,县署最近会有人来问你买大青駹,你忘了?” 苏双闻言顿时愣住了。 少时,却见他苦笑道:“少郎君莫要玩笑我了,我不信你来此,是专程为了向苏某显摆你与县君的关系。” 刘俭乐了,他转头对刘备道:“兄长,帮我看看屋外可有旁人?” 刘备立刻站起身,到外面巡视了一圈,回来对刘俭道:“德然放心,并无旁人在侧。” 苏双也知道刘俭要说正事了,也起身出去巡查。 不一会,就见他走了回来,坐下道:“少郎君放心,楼上楼下,我已吩咐人仔细看管,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靠近这里,今日之言,出少郎君之口,入苏某知耳,万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刘备在一旁听了这话,感觉好生尴尬。 苏双似乎回过味来,忙纠正道:“万不会让第四个人知晓。” “好!” 刘俭收起笑容,猛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苏双道:“我先前曾跟我的亲信挚友们说过,天地迴薄,贵贱翻蹑,我辈何必长为民也?” “今日,我也将这句话送给苏兄,你虽非豪富出身,但凭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这一步,无过于旁人,凭何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算是一介氓首,若能活出个快意恩仇,率性而为,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兄富甲一方,怎就活的这般憋屈?” 苏双似被刘俭的话给打动了。 “少郎君此言甚和吾心!可惜我一介低贱商贾,又苦于没有机会翻身,今番得遇少郎君,真乃平生一大幸事,还请少郎君指点于我!” “指点不敢,只是我想问苏兄一句,你身家巨亿,奴仆无数,却依旧要看涿县诸豪脸色行事,为何?” “根基浅薄,无有靠山。” “那我问你,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有山可靠,有根可觅,你可愿意?” “自无不从,纵倾荡家财,亦无悔矣!” 话说到这的时候,苏双试探着询问刘俭:“少郎君口中所说的靠山,莫非公孙县君乎?” “我师兄虽是县令,却保你不住,试想他任期一到,走马换任,再来一任县君,你又当如何?” 苏双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颇为诧异。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那少郎君所言的靠山又是何人?” “你能靠的,只有汉室,只有朝廷!” 苏双心中将刘俭好一番损贬。 说了半天豪言壮语,我当你要说出什么,怎就给我甩了一碗大汤饼?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用你给我这废话! 朝廷?我倒是想靠,让我靠吗? 似乎是看出了苏双的表情有异,刘俭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眼下,有一份天大的功劳摆在眼前,若是你能抓住了,十年可保无忧,这幽州之地,不论换几任刺史,几家郡守,几路县令,皆会牢牢记住你苏双之名,朝廷将当你立为民间表率,到时莫说涿县豪右,便是当任县令,想要拿你苏双也得在心中掂量掂量了。” “有这等好事?”苏双闻言大喜。 “自然是有。” “还请少郎君指点。” 刘俭压下身子,低声道:“此事可说于你听,但你切记不可外传,以免坏了朝廷大事!” “那是自然!” 苏双见刘俭说的郑重骇人,不敢轻视,他甚至还伸手又拿了个枣子放在嘴里干嚼,压一压紧张的情绪。 “不瞒苏兄,我今日与公孙县君商议的,就是关于近期内,朝廷要调遣幽并两州诸屯,出塞讨伐鲜卑的事宜……” “咳、咳咳!” 苏双惊的又呛着了,再次剧烈地咳嗦了起来,刘备则是走到他身后,为他抚背顺气。 好一会,苏双终于将枣壳吐了出来,他惊讶地看向刘俭。 “少郎君莫不是戏耍于我?” “事关国运,边塞安危,我岂能与你玩笑?” “这、这事也是公孙县君与您说的?” “若非我师兄,如此天大的消息,我又岂能知晓?” 苏双愣愣地看着刘俭,心中突然唤醒了一丝清明。 难怪! 难怪,那公孙瓒昨日前往刘舍,今日又将这刘家兄弟召入县署,原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件大事! 难道,他是想借着这次朝廷大战之机,给这两个师弟一个入仕晋升之机? 对,一定是这样,他们都是涿县卢氏门下子弟,一荣俱荣。 若是这般说,便说的通了! 可是,刘家两个小子既要随公孙瓒建功,为了还要找上我? “苏兄不必疑惑。” 刘俭的声音突然将苏双拉回了现实:“我适才说了,天地迴薄,贵贱翻蹑,英雄不问出处,这天下的大事,没有谁是可独自一人完成,” “我与玄德,张飞有勇,简雍有谋,但我们在这涿郡依旧是缺少支援,苏兄的境况与我们相似,也是心有大志但苦于没有门路,” “如今天赐良机,我们为何不携手同进退,借着这次战事,共同发达,彼此达成阵线,正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有的,苏兄没有,但苏兄有的,我们却没有,这不是天赐是什么?” 苏双沉吟片刻,心中盘算,最终想明白了一个关键! 他站起身,对着刘俭长长作揖,感慨道: “如蒙不弃,愿与君同进退。” 第二十四章 大汉朝的优秀演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拜别了苏双之后,刘俭和刘备遂返回家中。 路上,刘备一直没说话,一直在琢磨着适才之事。 刘俭问道:“有何疑惑?弟愿意为兄解之。” 刘备反倒不领情:“莫说于我,我自己能想明白。” 呵呵,还挺好强。 行,这倒也是一件好事,他若是真能勤于思考,想法和能力都有了长进,以后自己有事,也就多了个人可以商量。 两人一路无言,就这么一直往家走。 马上就到了刘舍的宅门,刘备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我都想明白了一些!但还有细微之处想不明白。” 刘俭似乎并不意外:“兄长试言之。” “你、我、张飞、简雍四人虽各有所长,但手中财力有限,咱们今后使钱的地方多,没个金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你找上了苏双!” 刘俭翻了翻白眼:“他怎么能叫金主?你这么称呼他岂不是宾主易位?咱们难道还要居于他之下吗?” “那应如何称之?” “韭菜尔,你继续说?” 刘备愣了一好会,似乎是不太习惯这个韭菜的称谓。 随后,他继续道:“若公孙兄将檀石槐之事上报给方伯,朝廷下至出塞,调动诸郡戍卒,那这后方供应就必须要跟上,粮秣、运夫、车架、军械、皮甲……然后最重要的,是征调马匹。” “对,兄长说到根上了,马!边军出塞,必须用马,不光是战马,还有驮运辎重的驽马,苏双是马商,这个时候主动靠上前,就是他的机会。” “但问题是,出塞所用马匹甚巨,他纵有家财,也不过一郡马商之首,便是顷捐家财,也不够用的。” “唉,这就是你想不明白的地方?”刘俭的表情颇无奈。 刘备并无羞愧,郑重言道:“是!” “他不会捐马的,就算是捐一些,也不会倾家荡产的捐,商人本性逐利,不会做自损之事,但你别忘了,除了马商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 “驵侩!” 刘备皱起了眉头,这和马商有何不同? 刘俭慢悠悠的说道:“我给你提几个点,北地诸郡的马市都在各郡诸豪手中,苏双是近年起家的,根基不深但生意却做的响,不为豪右所容,” “朝廷方面,现庐江叛乱愈重,幽州逐郡连年旱灾,鲜卑寇边愈重,人户愈少,” “就眼前看,苏双应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马市驵侩,各郡诸家马市,他都门清,提前布局是肯定的。”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伸手一拍刘备的肩膀:“有这三个前提,若果真兴兵出塞,我在暗中相住于他,你说苏双会有何可为?” 刘备长叹口气。 “难怪你说,他十年可保无忧,只是十年之后……” “兄长,你能保证十年之后,你我或是他,肯定还活着?” 刘备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盯着他,刘俭却只是摇了摇头,笑道: “回家吧。” …… 当天晚上,公孙瓒的名刺再次被送到刘舍,言明了他来日会来拜访。 第二天,公孙瓒一行人抵达,这一次他所带车辆比上一次多了三大架,美酒、布帛、器具、马蹄金等贵重物品也比上次多了一倍有余。 而且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了上一次来时的威风,公孙瓒着布衣而来,见了刘周和胡氏,也执礼甚恭敬,一丁点县令的架子都不摆。 如此,反倒是将刘周夫妇弄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当如何是好。 “敢问刘公,阿俭可在?” 刘周被公孙瓒谦恭的态度弄得有点措手不及,脑海中竟一片空白没立刻回答,好一会方才道: “他在后院牛棚呢。” “在牛棚作甚?” “嗯……在牛棚习先贤之文。” “为何在那学?” “别的地儿他学不进去。” “原来如此,劳烦刘公引路。” 刘周不敢怠慢,他不清楚公孙瓒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可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引公孙瓒往后院去。 眼看着就要抵达后院,却见公孙瓒突然叫了一声:“且慢!” 随后,便见他冲着身后的羽则呼道:“将东西拿来!” 羽则匆忙上前,他手中拎着一个布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根又一根的荆条。 “与我缚于背上!” 羽则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公孙瓒今天居然会来真的,他竟是要当众来一出负荆请罪。 羽则迟疑道:“县君,大可不必如此吧?” 公孙瓒的态度倒是很坚决:“某不识大贤,置人才于乡野而不能举,于国家有损,羞愧无地,若不能弥补过失,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汝休要多言,只管给我缚上便是!” 刘周见状大惊,他一瞬间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拽住公孙瓒的衣袖,叫道。 “明廷此举置我刘家于何地?那竖子胡作非为,明廷切莫与他一般见识!老夫这就进去,将那竖子揪出来棒打一顿,再交给明廷处置!” 说罢,便见刘周转身就要杀入院中,不想却反被公孙瓒一把揪住了袖子。 “我不识贤,与令郎何干?刘公若责备令郎,岂非陷我于不义乎?万万不可啊!” 刘周闻言都要急哭了:“明廷如此行径,实是陷老夫于不义!” 公孙瓒大义凛然道:“此事与公无干,公莫劝阻,如若不然!公孙某人,今日便撞死在槛墙之下!” 刘周的眼泪似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知是为自己所流,还是为公孙瓒的高义所流。 有那么一瞬间,他倒是真想试试公孙瓒到底会不会真的撞死,但他不敢。 公孙瓒身后的羽则终不在犹豫,将那些荆条一根一根的绑缚在了公孙瓒的后背上。 那些荆条已经事前经过处理,大部分的刺已拔出,且用盐水浸泡晒干,杀伤力少了许多。 但即使如此,荆条背负在公孙瓒的背上,透过衣物依旧能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院外的这些情景,此刻都落在了院中刘家两个少郎君的眼中。 刘俭感慨道:“啧啧,这就有些厉害了,本以为只是情之所至,没曾想还真有皮肉戏看,伯圭兄昨夜定是事先演练了不下七八次,才有这等真实的效果。” 刘备在一旁叹息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还不出去?” 刘俭摇了摇头:“等会吧,公孙兄摆明了还没完,咱们现在出去了,岂不是打断了人家的思路,待会再说。” 刘备笑道:“虽然做作,但不得不说,公孙兄这一次可谓是给了你十足的面子了。” 刘备这话说的没错,公孙瓒这次前来负荆请罪,确实是诚意满满。 前番刘俭和刘备有意通过他的途径入仕,被他婉言拒绝,如今情急后悔,自然是要做出些大动作来显示其悔过之心。 虽然他今日这出演的有些出格,但也实现了上一次在刘家厕所时他对刘俭的承诺——若刘俭对赌赢了,他公孙瓒定负荆请罪登门致歉。 公孙瓒有他性格上的弱点,但也有他北地豪雄的骨气,言出必诺,绝不践约。 当然,这也是因为,刘俭这个人确实值得公孙瓒这么做。 檀石槐危在旦夕,以公孙瓒对鲜卑的了解,以及他的政治铭感度,他心中清楚的知道,眼下是一个扬名立万,博取政治军事双重前途的大好时机。 但是,他潜意识里也清楚,这事目前只是个开头,出塞用兵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地方郡县单纯的想要做成就能做成的,前期需准备的事极多,且定会涉及到诸多盘根错节的势力。 他一个人是摆不平的,他需要刘俭! 而刘俭同样也知道,若他通过公孙瓒也参与这次大事,他也一定会声名鹊起,彻底打开眼前的这个僵局搏出一个政治前途。 所以,他也需要公孙瓒。 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双方必须要摒弃前嫌。 当然,既要合作,那公孙瓒前番对于刘俭等人的轻慢,他就必须得给对方找回面子,这不仅仅是单纯的道歉,更是在考验他的诚意。 当然,不光是公孙瓒,刘周适才的戏码演的也非常到位。 可以说,刘家的牛棚外,此刻站着两个影帝级人物。 另外的两个,此刻尚在牛棚之中。 这是必然的,在大汉朝的政治背景环境下,每一个人都必须是影帝级的人物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第二十五章 负荆请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公孙瓒背上了荆条,上面的刺虽然已经被拔出了大半,但那些荆刺并不是清理的很干净,一些小刺依旧将他的背部划伤,小股的鲜血侵染透了他的衣衫。 此时尚未入夏,天气依旧有些寒凉,疼痛和寒冷让公孙瓒有些难捱。 但公孙瓒却咬牙坚持着,他深吸口气,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刘宅后院。 来到了牛棚之前,公孙瓒背负着荆条,冲着牛棚内长长作揖,朗声道: “刘贤弟,瓒处事不公,断事不明,不能为朝廷举才,心实惭愧,今日来此,特求贤弟谅解!还请出棚相见!” 公孙瓒本身就是嗓门奇大之人,声调又高,这一番话喊出来,几乎院内院外的人都能听见。 院外,羽则暗自感慨:以公孙县君之嗓门,这是要将整个刘宅的人都嚷嚷来了才罢休。 牛棚之内,刘备趴在门板中的缝隙往外看。 “公孙瓒,到底还是非寻常之人,这荆条上身,谢罪于牛棚外,还这般喧嚷着自认己过,似巴不得人尽皆知,事情若果传出去,也不知对他的声名是有利有弊。” 刘俭慢悠悠的道:“或许,是利弊参半吧。” “不过,他如此身份,竟能为我们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终归,他心中还是后悔的。” “你的意思是?原谅他?” “谈什么原不原谅?若朝廷果能下令出塞,此战不但事关他的前程,也事关你我,一旦事成,你我目下的困境便将一举被打开,说不定还能比这公孙师兄混的更强些。” 刘备点头道:“这倒也是,况且一县之尊都做到这般地步,你若还端着架子,回头传出去,只怕你这声名也要尽毁了。” “哈哈,兄长所言甚是,那就给他个台阶下吧。” …… 很快,牛棚的门被打开了,刘俭和刘备兄弟二人依次而出。 公孙瓒抬头望向刘俭,看到的是他迷茫的神情,好似浑然不知眼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孙瓒心中暗叹,小师弟果非常人啊。 外面这么大动静,他竟还能这般迷茫,一副不知所谓。 “师兄!” 一声惊呼将公孙瓒从遐想拉回现实。 也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刘俭急忙奔到公孙瓒的身边,伸手将他后背上的荆条硬是扯了下来。 也不知刘俭是否有意,他在给公孙瓒扯荆条的时候,一双手掌也被荆条划出了血。 但他不管不顾,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手掌,只是将那些荆条统统仍在了地上。 随后,便见刘俭用力一脚将那些荆条踢飞,悔恨道:“大汉良臣,遭此辱刑,我之过也!” “贤弟!” 公孙瓒急忙上千,伸手拉住了刘俭的手,仔细观看:“弟疼否?” “不及兄之万一。” 公孙瓒重重地摇了摇刘俭的手,苦楚道:“为兄一时不明,委屈了贤弟,悔之晚矣!古语有言‘宁有种乎’,为兄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一心只顾士门学子,忘却了豪门之中也有贤德良人啊!” 刘俭淡淡一笑,默然不应。 “唉!贤弟恕罪,是为兄说错话了,贤弟与我同在缑氏山学经,你我皆士门中人,怪我、怪我,胡言乱语!” “师兄不必自责,你我兄弟,皆豪杰之士,偶有不快,又何必耿耿于怀?非丈夫也!” 说罢,刘俭一指地上的荆条,正色:“似此,更是不必!” 院落之外,一众人看着公孙瓒和刘俭在院落中尽述‘兄弟之谊’,皆是感慨万千。 似此等场面,在以孝治国的大汉天下,虽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是风闻,未见其貌,今日能得见此等精彩场面,在场众人皆感大慰平生。 已经有很多人,暗中打算回去之后,将此一事记载于竹牍之上,用以传世。 刘周老泪纵横,对着羽则等人哭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兄友弟恭啊!兄弟之亲,大儒弟子,岂如凡夫?” 羽则淡淡地笑着:“是,是,我等都看见了,刘公莫要激动,再伤了身子。” 公孙瓒对着刘俭道:“贤弟,稍后为兄亲自驾车,邀你同往县署,咱们一叙旧情!” 刘俭闻言道:“何敢劳兄长执缰?” 公孙瓒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刘俭一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莫以为我今日之举全为做作,其实为兄确实觉得对你和玄德不住,对赌之时,为兄曾说若你言中,则负荆请罪,亲自驾车载你回去,一言既出,岂可儿戏?还请贤弟不要拒绝!” 公孙瓒这话,说的实在,还是非常诚恳的,甚至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刘俭略作沉吟,点头道:“行,既是兄主张的,那此事可行,不过咱们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公孙瓒露出了开怀的表情。 …… 于是,公孙瓒果然依照前言,亲自驾车将刘俭从刘舍迎往了县署,这对兄弟的这一番小小过节,就此烟消云散。 刘备和刘周在家等待,到了晚间也不见刘俭回来,派人去问,公孙瓒的人回复说刘俭今夜居于县署,与公孙瓒有大事相商。 这让刘备颇为郁闷,刘俭一夜不归,不知为何,他竟然如同没有了主心骨一样,很不自在。 也难怪,十年了,刘备天天颠颠的跟在刘俭身旁,哪怕是上缑氏山学经,二人也是形影不离,刘备甚至提出过几次相与刘俭抵足而眠的要求,以近兄弟之情。 但奇怪的是,刘俭对这个要求,从来都是婉言谢绝,一丁点都不感兴趣。 别的都好说,这个坚决不行。 …… 一夜过后,刘俭还是未归,刘周和胡氏不急,反倒是给刘备急的够呛,几番派人去问,得到的答复是刘俭与公孙瓒连日相谈甚欢,议计未定。 刘备心中很是郁闷,这小子如何还不着家了? 不过刘备心中惦记,刘周和胡氏反倒是一丁点的焦虑都没有,相反的,他们都觉得儿子能耐大,能和县君一同连谈数日不归,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刘周兴奋之余,第三天晚上还招刘备陪他喝了几卮。 第四日早晨,刘俭依旧未归,刘备心中郁闷,遂出门去找简雍和张飞谈心了。 他心中很是惦念,什么事情能连谈三日尚还谈不出个结果? 阿俭该不是有麻烦了吧!赶紧去找两位贤弟议计议计。 第二十六章 郡署征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家和张家,在县城中也算是大门户了,家中人多,有些事在那里不好商议,但简雍家道中落破败,舍中只住他一人,有什么事到他的家中讨论,自然是最稳妥的。 简雍迎了刘备和张飞,又亲自去井中取水给两个人倒上。 他家中没有像样的饮品,只能是将放几片花叶在卮中,聊以调味,用此来粗浅的招待两人。 刘备也没心情跟他们慢条斯理的客套了,一上来就将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捡重要的和简雍与张飞说了一遍。 刘备这一通话中间几乎没有停顿,他只是在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这一番话说完,直接就刘备弄的口干舌燥,伸手取卮,将其中之水一饮而尽,滴水未留。 张飞听完刘备之言,显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难怪,他毕竟年纪尚轻,冷不丁的告诉他现在就让他准备往北境出塞,讨伐鲜卑,他自然一时半刻有些接受不了。 简雍用手指轻轻敌擦拭着面前的桌案,很明显也有魂不守舍。 “也就是说,阿俭从那鲜卑口中审出了檀石槐将亡?” “是,他还说,这是一个扬名天下的千载良机,把握好了我等一举翻身,让咱们兄弟早做准备,此事我们也事先通知了苏双,如无意外,苏双今后与咱们应是共同进退。” 简雍闻言不由拍手称快:“苏双,哈哈哈,那个驵侩可是眼光独到的很啊。” 刘备对此完全同意。 简雍又道:“玄德,这边郡之地,自来都是乱时出英雄的,虽有凶险,但有阿俭从中周旋,理应稳健,你如何反倒是愁眉不展?抑郁寡欢?” 简雍说的话,刘备也知道,他现在就是惦念刘俭。 “阿俭去公孙瓒的县署已有数日,我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你们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简雍和张飞听闻这话,不由都愣住了。 随后,却见二人一同大笑。 “哈哈哈!” 刘备见二人如此作态,大为不解。 难道自己适才所言,有何不妥之处? 少时,二人笑够了,张飞直接开口道:“玄德兄,不是俺说,这点小事,连俺也能想的明白!你如何却想不透彻?” 刘备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认识张飞两年多了,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他想到了前面。 太打脸了吧! “我如何想不透彻了?” “兄长给那公孙瓒指点明路,不是凭白指点的,他自然也要顾忌到咱们几个人的好处,北伐鲜卑,一旦大胜,自有天大的军功和名望落在我们的头上,但出塞抗敌,岂是小事,包括我们几个人这次北伐居于何位,公孙瓒本人又将如何,朝廷方面到底会不会借此事兴兵,这些都是需要探究筹谋的啊。” 刘备闻言,顿时哑然。 道理很简单,张飞能想到的,他理应也能想到,但为何自己还会乱了方寸? “对,对啊。” 简雍颇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对什么对,玄德,切记关心则乱,阿俭人在官署,尚未有事,你留守家中,如何先乱了阵脚?真不似你平日的行事之风。” 刘备苦笑了两声。 简雍说的对,看来确实是关心则乱了。 就在此时,突见张飞侧耳倾听,随后道:“舍外有人来了!” 三人急忙起身,来到舍外,发现来人正是刘俭。 他不仅仅是单人而来,还手牵一马,正是那日在市集之上,他和刘备一同看中的那匹大青駹。 刘备见状很是惊讶:“这不是苏双手中的良骥吗?公孙兄真的买下来送于你了?” 刘俭招呼张飞过去帮他将马牵上,笑道:“公孙瓒欲成大事,何惜一马?” 张飞伸手接过刘俭手中的缰绳,那马匹见牵缰的换了人,似乎有些暴躁,在原地来回摆动着头与脖颈,似有扬蹄嘶鸣状。 可惜,它虽然是马中之雄,但眼前这个拽着缰绳的人,却是人中之雄,绝不输它。 张飞劲大,任凭大青駹如何用力,也拽不动他分毫。 刘俭看在眼中,夸赞道:“还是你有把子力气!我在县署驯了他三日,方才能牵出来,你这铁塔似的往这一站,这马就没精神头了。” 张飞闻言,嘿嘿干笑,满面自豪。 刘俭对三人道:“我适才先回了一趟家,见阿备不在,我估计着你们就在此处,我已经约了苏双,跟咱们到西郊一同放马,你们收拾收拾,咱这就成行。” 刘俭虽未明说,但刘备等人皆知道,他这是打算将这几天与公孙瓒研究的结果,向他们做一个解释。 于是众人随即借着遛马的名义,跟随刘俭一同前往西郊。 而县城通往西郊的必经之路上,苏双早就等在了那里,即使是他一个人如同木桩子似的站了好久,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德然何故来迟也?” 苏双笑呵呵地说着,并不似质问,只是玩笑。 “苏兄莫怪,找我这几个兄弟耽搁了些许。” “不怪不怪,这大青駹可还骑得?” “如此良驹,自然骑得,今日找诸位来此,就是为了试马!” 说罢,他环顾众人一圈,道:“只是为了试马!” 众人皆明白刘俭之意,纷纷点头应着。 就是试马,不唠别的!回头被人问起一定得这么说。 随后,在苏双的指点下,刘俭,刘备,张飞,简雍挨个骑着大青駹在郊外奔驰了一圈。 这匹青駹确属良骥,速度奇快,着力也稳,马背宽厚不宜掉落,端的是一匹可上战场的良驹。 “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好马!” 试过马后,刘俭摸着大青駹颈上的鬃毛,开怀笑道:“此番出远门,有此良驹为坐骑,绝不会耽误了时辰!” “出远门?” 众人一听,皆颇为吃惊。 刘备忙问道:“弟这才刚刚县署回来,就要去往何处?你可莫要忘记了,咱们眼下还有要北上出塞的大事要议呢。” “正是因为有这件大事,所以我要出远门,这也是我这几日与公孙伯圭达成的协议。” “协议?” “是啊,不然你们以为,我在待了三日,是为了什么?” 张飞笑道:“我等皆以为兄长在县署,被公孙县君以酒宴连日招待。” “哈哈,酒倒是也喝了,但正事也得谈啊。” 苏双在这些人中,对于刘俭在县署所议之事最为着急,别人当下做事都是为了立功,他可是为了生存,出发点完全不一样。 “你们且先静一静,听刘少君细说。” 刘俭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道:“就算是檀石槐病重,但与鲜卑交手并非小事,这当中有许多脉络需要打通,诸多事宜皆需要我来帮他,毕竟现在还不宜走漏风声给太多人。” 张飞哼道:“公孙瓒若想请兄长帮忙,非得让兄长有个身份不可?” “是,所以我与他商讨的结果,就是他以这次功劳为噱头,举荐我往涿郡吕府君处,由郡署征辟我。” 第二十七章 并州刺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郡署征辟?” “不错,郡署征辟,而你们三个,也随我一同去郡署任职。” 张飞伸手挠了挠头,颇不解:“只是咱们一开始,不是想在公孙瓒手下发达吗?” “一开始确是如此。” 刘俭弯腰从地上揪下一把青草,放到大青駹的嘴边:“但那时候,我是要以进献鲜卑俘虏为功,但他公孙瓒不许,如今我拿出事关檀石槐的机密大事于他,那我要换取的,就不可能只是屈居于县署了,最少也要往上再走一走。” 刘俭的话,不由让刘备回忆起了公孙瓒的火爆脾气,那可真是一位不肯吃亏的主。 “伯圭他,还是想将你留在此地的吧?”刘备试探地问道。 刘俭捋顺着马鬃道:“兄长还是了解此人的,他见我执意想让他荐我去郡署,确实不快。” “但你还是将他说服了?”简雍赞许地看着刘俭:“这一说服,就花费了数日?” “谈判么,自然是要多花些时间的,而且我公孙师兄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极倔强的,非得软磨硬泡才是。” 一旁的苏双此刻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涿县四虎关系要好,这事人尽皆知,但他们兄弟此刻谈这些机密之事,自己站在一边听似乎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可也就是再这个时候,刘俭转头冲着苏双笑了笑:“苏兄,今日我们所谈之事,皆为兄弟之间的肺腑之言,你今日也被俭邀请至此,想必兄心中也明了,我是将你当成兄弟了吧?” 苏双闻言,心中很感动,他先前已是答应刘俭与他们共同进退,刘俭纵不如此行事,他为了前程断然也不会反悔。 但如今刘俭却依旧以兄弟之礼相待,饶是他这种市侩之人,也不免不受震动。 “少郎君以兄弟视我,苏某感动,但我却只愿以从下为少郎君驱使,别无他念,兄弟之称不敢当也。” 刘俭笑了笑,也不逼他。 简雍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阿俭,你究竟是如何劝服公孙县君的?” “不用劝,讲道理就行。” “什么道理?” “出塞建功的事情暂且不提,但确定檀石槐病重,鲜卑可图的要事,功劳需先记在他和我们的头上,当然若论情报之功,公孙瓒为主,我们为副,这是必然的,此事我们争不得,但在将这件功劳坐实之前,消息一定不能走漏。” 简雍恍然而悟:“既然不能走漏消息,那公孙瓒对外可用之人,就屈指可数了,他刚刚到涿县赴任,手底下那些县丞,县尉以及门下游缴,贼曹怕是都不堪用,若有急事向州郡禀明,最好的还是用你这知情的老同窗,毕竟大家利益一致,这才最为把握。” 刘俭微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举荐我到郡中任职,最是合乎眼下之情,再说就算是举兵出塞,也不是公孙师兄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非得是幽、并刺史共同向朝廷禀明方可,非得是有人充当信使,往来疏通不可。” “你是说,若你被征辟至郡署,此事就需交给你办了?” “至少就公孙伯圭的角度而言,他目前没有更好的人选。” 刘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随后将话又咽了回去。 随后他又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刘备的举动自然没有逃出刘俭的双眼。 “兄长有何话说?” “德然,我只是不知,咱涿郡的吕府君与公孙伯圭有何关系,就能卖他面子征辟于你?” “吕府君与伯圭并无关系,但他与公孙伯圭的岳丈候公,皆为当今太尉文绕公故吏,而公孙伯圭昔时能拜于文绕公门下,也少不得这层关系在的。” 刘备闻言恍然:“太尉刘宽所研虽与卢师虽不同属,但同僚多年,又皆为海内名儒,彼此相敬,又都份属清流,如从这层关系看来,贤弟若能为吕府君征辟,也是归了自家门楣,倒也是好事。” “哈哈,兄长的意思是,我若为吕府君征辟,日后就成了他的故吏了?” “正是。” “不,吕府君征辟于我,终归还是看在卢师和公孙伯圭的面子上,卢师与他在朝中属于同系,这也就是卖同僚面子,利益交换,归根结底我还算不上他的门人。” “咱们是卢师弟子,有这一位老师做招牌足矣,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出塞讨伐鲜卑之事做了,此事做成,咱们四虎定就能名扬天下!” “德然,你觉得,若要促成此事,胜算大吗?” 刘俭的表情骤然间变的郑重:“公孙伯圭已经派人送家书往辽东属国,辽东都尉是其旧主,与公孙兄彼此相知,定不会反对此事,” “他岳父候公昔年迁至上谷,来年才满任期,咱们涿郡的吕府君与候公同为太尉故吏,更是不会反对,辽西郡乃是公孙氏的根基所在,不论太守是哪位高人,他们都有办法说服……” “如此说来,此事必成?”简雍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不,这只是证明幽州诸府君或可同心促成此事,但关键还是要看朝廷的态度,另外还有并州那面,以及咱们幽州陶谦陶使郡的态度未知。” “并州?” 简雍似乎想到了什么:“如今并州的方伯,据说也是一位好战的人物,多年来常被戍边,用来管理胡族,好像是叫什么董、董……” 苏双在一旁笑着接口:“董卓!” “对,董卓,你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苏双笑道:“简兄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常年南北倒马,并州乃是我收购马匹的要地,若是连当地的方伯都不知道是谁,这碗饭我怕是吃不到现在了。” 刘俭拱手相询:“敢问苏兄,这位董使君在并州刺史之位上,可是头一任么?” “不!”苏双摇了摇头,道:“这位董使君乃是熹平五年到任,至今已是两个任期,按道理应是在明年到任,听闻他昔年曾是戊己校尉,比二千石的贵人,只是不知何事被免,五年前方被重新起用。” 刘俭缓缓地点头:“这个人,是凉州系的老人物了,并州郡县,掌实军者,多为凉州系人物,若想战鲜卑成功,须得由此人同意方可。” 并州是大汉北方的门户,也是大汉和鲜卑冲突的前线,在檀石槐全盛之时,并州基本承担了大汉一半的战乱。 并州本地民风彪悍,全民尚武皆可为兵,但在对鲜卑的战事中,并州军中掌握最高军权的者,反倒有很多是凉州人,一则是因为三互法的桎梏,使并州本地良将不能上任高层,二则是凉州能征惯战者可媲美并州,因而任用较勤。 只是最近这一年,凉州系的地方官员都不太吃香了,因为凉州系老牌名将,也是凉州系人在朝中的领军人物段颎,在七个月之前服鸩自杀,因此,很多地方的老牌凉州系军人,也开始躁动焦虑了起来。 朝廷的局势,毫无疑问的影响到了地方。 第二十八章 大郡的兵曹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大概过了十日,公孙瓒派人来通知刘俭,说是郡守那边已经传回话了,言涿郡太守吕虔已经应诺了公孙瓒的推荐,愿意征辟刘俭前来郡署任职。 此吕虔非历史上曹操手下的吕虔,只不过是碰巧同名而已,就年龄来说,这位两千石的吕太守,也比曹操手下的那位吕虔大了一代人。 刘俭将消息告知了刘周和胡氏,两位老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本以为自家儿子若是能被公孙县令起用,在县中当个百石的佐吏,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可哪曾想,那位公孙瓒居然将刘俭举荐往了郡中为吏……这个做师兄的还真是仗义,人品着实是没得说啊,一心为同学,毫无私心,可歌可泣。 刘周自豪地对胡氏说:“定是前番那顿酒的功劳,若非老夫与公孙瓒好一番痛饮,他也未必能这么关照咱家儿子。” 胡氏也处在兴奋点上,听了这话竟出奇的没有骂刘周。 涿县分东西两廓,郡署在靠近楼桑村的一带,距离刘俭家有些距离,若是在彼处上任,不宜在家居住,有些远。 为了儿子的前程,刘周也算是下了血本,他将去往所需的一应用度之物,给刘俭备足了满满五辆大车,另外还有八个随仆,就差将家整个都给刘俭搬过去了。 刘备自然也是要跟去的,虽然胡氏不太愿意,但一想到上次自家儿子傻乎乎的跟着刘备一起蹲了牛棚,就也不好再次阻拦了。 简雍老哥一个,孑然一身,跟着去自然合理,更何况他家徒四壁,今后刘俭还可以管他饭。 至于张飞…… 张少郎君回家跟家中人一说这事,张飞他爹当时就兴奋的不行,这可是跟名儒子弟绑定的好机会啊。 随后,张屠户决定将自己的田产全部变卖,陪着张飞一同跟刘俭换地方上任——爷不杀猪了,要入仕。 消息传到刘俭那里,吓得刘俭亲自登门。 他委婉的告诉张屠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业,你儿子跟我混没毛病,至于您老……还是在杀猪卖肉这个光荣岗位上发挥余热最佳。 至于苏双,由于还要做生意,特别是按照刘俭的吩咐,需要在各郡布局,因此不可能随着刘俭长久赴任,不过在刘俭去郡署初期,他倒是可以跟随刘俭一起去观察一下形势。 准备妥当之后,涿县四虎外加苏双一众人,前去郡署上任了。 …… 张飞家在附近有宅子,妥妥的豪富之门,众人沾了张家人的光,刘俭等人算是有了个像样的落脚之处。 安顿妥当后,刘俭按照约定时间,去往郡署报道。 郡守吕虔在正厅召见了他,并详细地询问了他一些事情。 “听闻你和伯圭一样,都是卢尚书的门生?” “俭在缑氏山时,承蒙师尊不弃,不以某愚鲁,收为门生,犹是感激。” 吕虔点了点头,道:“我昔年在京之时,与卢尚书亦相善,卢尚书海内名儒,所收弟子大多皆已有成,便是如伯圭也未为最佳者,你虽未加冠,至今却一无所成,心中可有怨愤?”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俭很是自然地摇头:“没有。” “为何?”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刘俭很自然的回答道。 “很好。” 吕虔满意地点了点头:“年纪轻轻,沉稳内敛,又有智谋,师出名家,虽一时道路局塞,然终能成器。” “府君谬赞,诚不敢言。” 刘俭对于这位吕太守,也颇有好感,据说此人出身青州,齐鲁士门之后,行事有章法,不激进,性随和,今日一见,确实和传闻中的颇为吻合。 “刘少郎君,请坐。” 吕虔善意地冲着刘俭挥挥手,示意他侧旁就坐。” “不敢,俭虽未加冠,却有卢师赠赐表字德然,只待双十即用。” 吕虔闻言恍然:“如此,某便以表字相称?” “诚所愿尔。” 随后,刘俭便按照吕虔的指示坐在一旁,听其安排。 “伯圭写给某的举荐书中,已说明了鲜卑之事,不想你年纪轻轻,心思就这般缜密,竟能从一胡人之言与其行事中推断出鲜卑内部的巨变,着实是了不起。” 刘俭很谦逊地道:“这都是碰巧而已,当不得真,府君谬赞了。” 见刘俭如此知进退,吕虔当即大笑,他捋着须子道:“能够比大汉斥候还先一步猜透檀石槐生死的人,老夫活了近五旬,也不曾碰巧碰到一个。” 随后,便见吕虔面容一正:“你有才华,又是卢公门生,今番来我郡署,我自不可能怠慢,可即使老夫征辟你入郡署,然四百石官者,需按例向雒阳西园纳四百万钱的质抵,这个规矩,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西园卖官之事,刘俭心中自然是门清的,不过这位吕郡守果然还是心向朝廷,话里话外还是给天子留着面子,把买官钱说成是抵押。 但问题是,这年头当官,抵押的意义何在?难道还能犯事了出国不成?就算是出国能去哪……到草原跟鲜卑放马去? 这位吕府君扯谎能力一般,借口忒牵强。 “府君的意思,俭明了,刘俭投效府君,不为功名富贵,只是为了能够给大汉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不枉为忠孝之人,官职高低,无所谓。” “好,我听伯圭之意,你不但是随卢尚书苦学经文,且长于武事,此番若与鲜卑交手,你也想为国建功,效命沙场?” “正有此意。” 吕虔见他这般上道,很是满意:“正好我郡署的兵曹前时曾与我说,缺一个副史相助,当然是左史的位置,你可愿补缺?就在我县中做一个两百石的兵曹副史?” 凭良心说,这负责协助兵曹掌兵的副史,在大汉的上层人物眼中,委实不过是一小吏,秩俸也是百石至两百石不等。 但对于地方的豪强来说,这却也是一个不错的位置,至少在郡中辅助兵曹掌兵,对其家族的事业,定然是有较大臂助的。 故此,这便也是一个要紧的去处,每一任地方郡守到任,麾下诸曹自然要委任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但至于兵曹所需的佐官,则普遍用来接洽和地方豪右的关系,所以普遍由当地势力较大的豪右族人担任。 所以说,别看是两百石吏,吕虔肯拿出来与刘俭分享,可谓很给公孙瓒面子,而且也间接证明他对刘俭颇为欣赏。 “承蒙府君厚爱,末吏自当尽心竭力,辅佐府君处理份内诸事。” “好了,不必客套,你我之间有卢子干和候伯颍这层关系,委你此官职,也算是略略委屈了你,不过你若能建功,日后前途,当非我所能掌控也。” “是!” “刘左史,你远道而来,某今日本不该寻你的话,但事关北地苍生,万千黎庶,这当中的利弊,你需晓得,故劳你将你与公孙伯圭审讯那胡贼之事,与老夫细细地说上一遍,不可有半字遗漏。” 刘俭知道,公孙瓒给吕虔和他岳父候太守写书信,虽能说个大概,却不能描述的详细,因此吕虔还要在自己这里听个明白。 于是,他尽量详细的将个中事宜讲述给吕虔听。 吕虔一边听,一边点头。 说完之后,刘俭询问吕虔道:“敢问府君,依您之见,鲜卑分裂之事,若是搬上朝堂,朝廷方面,到底会不会支持边塞出兵?” 吕虔细思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某目光浅薄,看不太深,其余人我不知晓,但我知道,天子是一定会支持出兵的。” 第二十九章 只有一张大王的刘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天子?也就是刘宏了? 刘俭心中开始仔细地掂量起来。 大汉天子一定会支持出兵,为什么吕虔敢说的这么肯定? 他迎向吕虔的目光,发现对方此刻也正捋着须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心中顿时一醒。 哦,原来这位吕府君,是在或明或暗的试探自己,想借着今日谈话之机试探一下自己的政治素养。 但自己不过是公孙瓒举荐来的一位师弟,他也不过是委任自己一个两百石兵曹左史之职,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人,他何必小题大做,来试探自己呢? 特别让人不解地是,这位吕府君还拿皇帝跟自己开头说话,一上来就谈关于京城的事,这好么? 终归还是得小心着点说。 刘俭装傻道:“请问府君,天子为何一定要支持这次北伐?” 吕虔慢悠悠地道:“你想不到?” 刘俭当然要说自己想不到。 当着第一次见面的太守,就彰显自己能想明白雒阳天子的事情,那岂不是从另一个角度在说,自己也可以将面前的这位两千石看个透心凉? 啥你都明白,要我们干甚? 此乃官场大忌。 “回府君的话,俭自打从缑氏山回来,多年来不曾离开涿县半步,对于京中之事,实知之甚少。” “哈哈,你卢师在京任职,又是你的同乡,难道你们年节往来书信之时,也不曾提朝廷的这些事?” 刘俭毫不慌乱,只是义正言辞地道:“家师平日不许我们私下打听朝中政事,就算是有书信,也大多也是督促学经,考校学识进度,少有旁言。” “哈哈哈~!” 吕虔听了这话,忍俊不禁:“看来,你家卢师从心底是不想让你出仕,只是一心让你读圣贤经文了。” “也有可能。”刘俭的表情颇认真。 “行了,我当这涿郡太守,好歹也有一个任期了,难道还看不懂你的那些心思?无非是恐言多有失而已。” 刘俭忙道:“末吏并无此意。” “我也知晓你的苦衷,若是换老夫在你的位置上,想来也会如你一般小心,毕竟这个中利弊都摆在这了。” “罢了!我且略微提点你一二,你可知晓去年春深之后,雒阳城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还请府君言明。” “天下大事,你不可能不知,非要我说?” 刘俭只是微笑,就是不张嘴。 吕虔长叹口气,心中暗道厉害啊,第一次见了上官,却如此沉稳,锋芒内敛,怎么摆弄他就是不吱声! 有城府。 但这回他真想错了,刘俭其实真有点忘记这一年发生了什么。 一点不是谦虚。 “好吧,看你新来入仕,某便挑重点的与你说,去年这个时节,宦贼王甫为杨方正下狱死刑,次月段颎饮鸩,随后杨方正等四人为曹宦所诬,治罪身死,我如此说,你若还是想不到,那接下来的大事,我恐便委你不得了。” 刘俭听到这,心下暗叹,原来是因为这一桩。 …… 有些事需要从头捋顺。 现如今的皇帝刘宏,打从十岁上位时起,就一直投身与朝堂诸势力争权以及被各方势力抢权的伟大事业中。 试想刘宏继位之时,窦太后坐在雒阳深宫为一大势力; 陈蕃、李膺、窦武重新组合为一大势力; 曹节、王甫、张让与清流势不两立,为一势力; 渤海王刘悝秉持着‘兄终弟及’的信念非觉得自己能当天子,也为一派; 世族公卿中的袁家,周家,杨家冷眼旁观,亦为一派,可谓百花争鸣,各自斗艳。 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刘宏奇迹般的上位了。 要知道,渤海王刘悝可是汉桓帝刘志的亲弟弟,特别是刘志临死前还把刘悝的级别改回了郡王,这也许多少体现出了一点“兄终弟及”的意思。 刘悝也秉持着这个信念,对外宣称无论从哪方面条件讲,老爷我都最适合当皇帝,你们谁敢不服我? 结果是宦官,皇后,世族真就没人搭理他。 还没当皇帝就这么狂,当了皇帝你不得起飞啊? 于是,平日里你死我活的大家一商量,干脆就从河间王的后人中选一个吧。 谁让河间王刘开是汉桓帝刘志的爷爷呢。 刘悝知道后直接不干了。 你乃公的!你们脑子进屎了吧?汉桓帝他亲弟弟在这你们不选,扯我爷爷干嘛? 问题是所有的势力就是不约而同的去扯汉桓帝刘志的爷爷,至于刘悝本人…… 爱死不死! 最后选来选去,经过各大势力的几轮博弈,彼此试探,解渎亭候刘宏闪亮登场了。 刘宏被各方势力看好上位的原因大致有三: 一是岁数好,年轻力壮的,只有十二岁,你看刘志就太老了,三十六岁就死了,还不服管教,这回可得选个年富力强的,争取干个十年二十年的多发挥发挥余热。 二是家世好,他爹死的早,娘家人狗屁不是,当然要是父母双亡就最完美了,可惜终究还是有那么点瑕疵。 三是级别好,村干部级别的解渎亭候,天天都能跟亭长级别的人物交流国家大事,他爵位是不大,但这样的人他底子干净呀。 刘宏就这样入朝了,十二岁的他孤身一人,刚开始时甚至连他亲娘都不能跟来,因为宫中有个窦太后了,哪里还有再招个太后的道理? 这就是汉灵帝刚登基时候的现状,他幼小的心灵也因此受到了重创。 朝廷内外一堆大佬,朝廷内外他一件事都说了不算。 认命吗? 不认! 朕可是皇帝! 有鉴于此,刘宏打登基开始,主要的任务就是疯狂的干一件事…… 朕要权! 朕要权! 朕要权! 本皇帝要说了算! 可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谈何容易啊? 虽然经过多年努力,刘宏确实多少掌握了一些权力,但和朝堂上的各家势力比,还是太小儿科了。 如果把政治斗争比作多人斗地主,刘宏这位地主所拥有的牌面就是除了他自己这张大王,剩下的都是小三小四小五,还不是顺,非得一个一个打,牌贼臭! 至于对面的那几家农民…… 世家公卿有小王有二,打不出去了就拿席卷天下的门生故吏们当炸弹炸你。 士族清流倒是没炸,问题人家牌都是顺子呀,八骏八厨八及什么的从来就没断过,舆论牌打的也很顺手。 这也就是清流和世族也并非利益一体,他们有时候还会意见分歧不对付,时不时的内斗互相掐。 若不然他们一定把把都能给刘宏打成春天,皇帝平均每局都得输九百六十万欢乐豆。 皇帝把宦官拉过来一起斗农民吧……嘿!这些不要脸的阉货还时不常的去偷皇帝的牌! 刘宏看着农民朋友们手里的那些好牌,这个眼气啊。 但没办法,牌是天发的,就这么凑合出吧。 先打张小三,成立侍中寺! 可汉朝本来只有九卿九寺,把侍中从少府那里剥离出来单独成立第十寺,这是要干什么? 简单啊,朕要侍中寺省尚书事!你们把尚书台的权力给朕交出来。 尚书令的权力经过多年改变,至今变的很大,三公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架空,证令皆出于尚书,所以谁能“录尚书事”,这个对于执政者来说,异常重要。 结果,突然有一天有宦官禀报:“陛下,侍中寺有奇闻了,那里的一只母鸡变公鸡了!” 刘宏的脸色犹如生吞一只苍蝇般的难看。 啥意思? 《难道侍中寺也想争雄不成?》 行!你们厉害,三不行,朕打个四! 朕要召宣陵孝子数十人,皆除太子舍人! 宣陵是刘志的陵墓,宣陵孝子是一群跑去给先帝守孝的人,是替朕守坟尽孝的,朕提拔他们,没毛病吧? 当然有毛病了,太学出身的人要考试考上掌故之后,才能考太子舍人,然后再考郎官,你直接让一帮哭坟的当太子舍人,你想干啥? 是想绕过传承百年的人才选举制度,直接你说了算?还是要在朝廷里安排你的亲信?陛下啊……洗洗睡吧! 刘志气的脸都红了,3,4不行,朕打俩五总可以了吧? 朕派巡查使巡查天下,查一查你们世族官员的问题! 行啊,陛下你查吧,但你查来查去,抓了这多人,为什么要赦免你奶妈的女婿阳球啊?不厚道啊,人办事得公允啊,要不还派人巡查什么呀? 你们……你们…… 刘宏气的红脸变绿! 朕再打三个八! 你们世族在太学中的学子太猖獗,居然贿赂监察官,更改大汉唯一的通用教材兰台漆书!教材都让你们改废了!不能用了!朕要重新正定教材,立熹平石经! 立石经?是今文吗?嗯,朝中掌大权者,皆今文经门生,只要石经不是古文经那些人的野路子……过过过! 一个十!朕成立鸿都门学,从此太学不是大汉唯一的国立学府了,朕鸿都学门中的学子,也可以入仕为官! 陛下,您想建大学您就建,但为啥要建成艺术学院啊?怎么这几届毕业生不是画画的,就是学书法的,还有朗诵诗歌的? 朕乐意,你们管不着!朕就喜欢学诗歌学画画,朕就让鸿都学门的学子们学艺术科目当官,怎么样? 这时宦官把手伸出来偷拍了。 陛下,不好意思,您这张十是老奴的,我们也想通过鸿都学门往朝廷安插些我们的人呀。 刘宏:“……” 朕,朕出大王了! 要加强三互法!还有宦官,你们那张党锢的牌朕不拿大王砸了! 陛下,您这是不是掀桌子?不好好玩是不?我们可炸弹了哈! …… 刘宏上位后,每一桩每一件事都体现了他不服输执意维护皇权的精神,但效果实在不佳。 就这么打了多年,刘宏的欢乐豆也输的差不多了。 至于去年的那一局斗地主,是这么个结局—— 去年朝中的权臣巨宦段颎、王甫身死,但铲除奸佞的酷吏阳球也因为一句‘先举权贵大猾,乃议其余尔,公卿豪右似袁氏儿辈,从事自办之’而惹火上身,被刘宏抛弃。 说白了就是阳球对付了大宦官王甫和凉州系权臣段颎之后,又想对付以袁家为首的世族了。 那他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段颎身为西凉战神,打仗确实厉害,和宦官勾结打朝臣也有一套,问题是他有点玩的太大, 他先是把“兄终弟及”的渤海王刘悝给干掉了。 而当时刘悝的老婆的侄女当上了汉灵帝的皇后,形成了外戚加藩王的政治组合,但被宦官曹节,王甫连接段颎拔起,将渤海王整个灭族,问题是拔就拔吧,怎么连宋皇后都被灭族了?(曹操也因从妹夫宋奇的关系被免职)。 皇后都被干掉了,王甫和段颎的生命也走到头了。 刘宏爆发,用他奶妈的女婿酷吏阳球,收拾了段颎和王甫。 朕动不了世家,还动不了你们?——朕让你们偷牌! 最终,段颎和王甫死了,而除掉他们的阳球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也死了。 而这个时候,刘宏发现自己这局好像又输了几百万欢乐豆。 王甫是宦官巨头、段颎是凉州系权臣、阳球是被天子抛弃的忠臣酷吏,而以这些死人为首的门生故吏们,他们的未来又将投效何人? 特别是段颎的凉州系手下! 难道会投关东的世族公卿? 毫无疑问,去年京中的这场惨烈决战,宦官、军功武人代表以及躲在后面坐收渔利的皇权,其实都失败了。 赢家是在这场争斗中,不显山不露水的以袁家为首的公族代表。 以刘宏这些年来不停折腾的性格来看,这个结果是他不能忍的。 可世家公族坐收渔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何在短时间内打破这个局面? 战争! 你们这些混蛋,朕这回的豆坚决不给了! 你们想要收编段颎和王甫在地方的残余势力?办不到! 朕找个机会打仗,把你们割离开! 朕看那些在并州任职的凉州系武人到底还投效谁? 或许对刘宏最好的结果,就是通过战争,再打几个段颎出来。 …… “府君说的对,陛下为天下计,为朝堂平稳计,为大汉朝局计,必会出战!只是朝堂之中,似那些老成持重的公卿重臣,恐未必会允许。” 刘俭这番话说的还算巧妙,既轻巧的回答了吕虔的问题,同时又根据他的问题,向他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皇权想要打破眼下的局面,需要打仗,但作为去年那几起既得利益者的世家公卿们,他们会愿意吗? 这里面可是有司徒袁隗、太常杨赐皆在。 “所以,此事若想办成,就要达到上下一心,地方诸官联名,以造声势,给陛下能够在朝中直定决断的理由,如此方可成事。”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说了这么多,他也终于逐渐开始明白了吕虔等人的立场。 这些人还算不上世家公卿,但他们却属清流。 平心而论,清流士族这个群体,在大汉朝各级派系中,相对还是比较公正的,他们除了与宦官不共戴天之外,在皇权宗室和世族公卿、包括外戚的针锋相对中,大多数的时候还能保持公允与客观。 前提是不要触碰他们的利益。 吕虔继续道:“经过去年雒阳之变,咱们幽并边郡诸官,对于出塞之事,大部分应该还是比较赞同的,特别是边郡将士多年苦于鲜卑,多有复仇之志,只是当下有三人未必肯应,而此三人偏偏还是重要人物。” “敢问府君所言三者为谁?” “将离任的幽州刺史陶恭祖,还有即将上任的幽州刺史刘伯安,并州刺史董仲颍也。” 第三十章 最后一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听这三个人的名字,就算是刘俭也不由的心多跳了两下。 陶谦、刘虞、董卓……这都是在黄巾起义群雄逐鹿之际,各据一方的重量级人物,想不到如今三人都是刺史,还偏偏交替赴任在幽并两州。 刺史虽只有六百石,但毕竟有监察州郡官吏之责,相比太守在朝廷方面的权重,刺史上谏所言,将更有说服力。 “府君的意思,如能着两州刺史,三位方伯同时上奏,那出塞之事,陛下就会有更多的把握恩准,是吗?” “不错,幽州这边,诸郡太守,皆苦鲜胡久矣,有我和候君牵头,想来应不会有什么意外,陶恭祖任期已至,不日即反京,而刘伯安也已经从雒阳出发,即将来幽州上任,此时正值他们两人一来一去,轮值交替之际,若是此二人能够同出一撤,共同谏言出塞讨胡,则陛下那边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若再加上并州的董使君共同上奏,则此事可定?”刘俭出言试探。 “正是如此。” 吕虔支撑起身体,他年纪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了,长时间的久坐也让他下身僵直,于是他一边说话一边在厅中来回跺着步子。 “德然,此事事关重大,在事情还没有定下之前,我不宜将此事过多外传,故此事除了我几个心腹之外,府内暂无人可用,前番公孙伯圭向我举荐你,书信中多有称赞,我今日与你详谈,见你虽然年轻,但确实是可造之材,故今日便以大事想托。” 刘俭心想难怪这位吕府君跟自己方分析了这么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是打算让自己办大事,却又生怕自己不能胜任,故而才啰嗦了这么多。 不过眼下,帮他就是帮自己,无论是什么难事,刘俭都得往上顶。 他现在是铁了心的要促成朝廷与鲜卑的决战。 “还请府君吩咐,末吏定尽全力。” “好,适才我也与你说了,幽州诸郡中人,自有我与候兄,伯圭等人联络,应无大碍,陶恭祖离任,此事与他并无关系,带个话回去不难,刘伯安是宗亲贤臣,大家昔时又彼此相识,都是为了社稷,应无大碍,关键还是在这并州那边。” “如今的并州诸郡,掌兵事者,除本地人外,凉州诸人最多,其中执牛耳者,董卓也!” “我打算书信一封,派心腹之人前往送于董卓,约他共同上书朝廷起兵出塞,只是这送信者,一则得是我的心腹,不能走漏风声,二则还需精明干练,那董卓我虽未谋面,却也知晓其人不善,更是转圜于段颎,张奂,袁氏三家,你就算是斗不过他,但大抵也得将他的想法摸透,如此我方好行事。” 原来是让我去见董卓。 不过想想也对,别看他是一郡之长,但在这件事上,想要一下子斟酌个既顺手,又信得过的人,或许确实不容易。 与其来回斟酌,反不如直接让自己这个最直接得到消息的人去见董卓最合适。 “既如此,不知末吏何时出发?” 吕虔略作沉吟,道:“宜早不宜迟,这样,你来日先在郡署接了兵曹左史的职务,见过兵曹掾,大致交接一下,我着人给你开具通关符传,你即刻前往晋阳,去给董卓送信。” 刘俭当即领命,随后又道:“从蓟城前往晋阳,来回近两千里,一路之上难免会有些凶险,我想带三名武艺高强的随从同往,还请府君为他们一同开具符传。” 吕虔笑道:“此事好说,你们四个人,我再与你们八匹驽马,你们一路上往来换乘,也可早点抵达晋阳。” 刘俭忙道:“此事恐有不妥,若朝廷果与鲜卑决战,幽州之地,不论是上阵的战马还是驮运辎重的驽马都会短缺,末吏这个时候,如何还好带走八匹良驹?” 吕虔听了这话颇为吃惊。 不想这少年不但心思深远,竟还这般忠君爱国,连几匹驽马都惦记着给郡里省着。 细节决定成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吕虔对刘俭的好感倍增。 “少年郎,不必如此多虑,我大汉朝泱泱天朝之威,坐拥数千万黎庶,难道还供不起你这八匹驽马?大可不必如此。” 刘俭不着痕迹地试探道:“敢问府君,听闻三年前夏君出塞,为檀石槐大败,光是失掉的战马和驮马,就多达三万,如今恐还是元气未复吧?” “三万之数,略有夸张,不过确实损失惨重。” 此事人尽皆知,吕虔倒是也不忌讳:“不过这些年来,朝廷方面一直有重新与鲜卑再战之意,故各地马苑都在加紧养驯,备粮囤积,若是要组建鏖战所需的骑兵,应是勉强够用的。” “那转运粮秣的驮马呢?” 吕虔转头看了看刘俭,发现他一脸的忧虑的神情,心道此子这是真的为战事而焦心……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 “驮马虽不够,但就算是临时从两州民间征调,也来得及。” “朝廷有足够的钱吗?” 吕虔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操心,陛下若是真有心办一件事,钱不是问题。” 吕虔的话,刘俭细细一琢磨,确实是如此。 太仓有没有钱他不知道,但是天子和少府手里面,一定是有钱的。 别看当今天子皇权不振,但他知道抓钱,而且掌握在陛下手中的钱,一旦是用于对他抓权有利的事,天子一定不会吝啬。 就看刘宏想怎么花了。 玩也是花,办大事也是花。 且想来,吕虔也不会无的放矢,多少是在朝中掌握一些风声的,才敢说这话的。 刘俭心思微转,又谏言:“府君,依照末吏之见,朝廷方面虽不缺钱购马,但若要在民间征买,消息一旦放出去,我恐各家豪强闻讯暗中联合,抬高马价,以求暴利,如此朝廷受损但地方诸豪得益,还需慎防。” 吕虔本人和卢植乃是一系,皆属清流人物,不与豪右为伍,闻刘俭之言颇为激赏。 “汝此言有理?可有方法破解?” “有。” “说来听听。” “若北伐之事敲定,何不在公榜购马之前,先暗中散布消息,就说朝廷此战缺马,且无力支撑马市购价,有强行征调之意,如此便可使豪富藏马或是暗中处理手中多余的马匹,如此短期内马市行情必衰,待到公榜之时,朝廷再明文以马市现有的行情收购,短时间内马价骤难回升,则可避免为诸豪所算。” 吕虔闻言愣住了,他惊讶地看了刘俭半晌,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小子,懂的还真多啊! “可行!就依你说的办。” 第三十一章 谋定而后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离开了太守府,刘俭立刻赶往家中——确切的说,是张飞家的房子,他只是个借住的。 进了门,正看见张飞与刘备在院中比武。 不得不说,刘备的武技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在张飞的面前,并不是完全的落于下风,完全可以与对方勉力支撑。 涿县四虎先前也彼此较量过武技,以他们现在的本事来说,刘备若是和刘俭联手,倒是可以和张飞周旋,但毕竟张飞现在年纪还小,未完全长成,若是再过三年,怕是再加一对刘俭和刘备,也不够张飞一人揍的。 至于简雍……算了,都不值得一说。 “德然!” 眼看着刘俭进了院子,刘备急忙高呼,随后向后好几步,跳出圈外对张飞道:“贤弟莫斗了,德然已归,还是大事要紧,今日便勉强算个平手。” 张飞有些兴意阑珊地舔了舔嘴唇,颇有些不快:“眼看就是俺赢,怎就变成了平手?” 刘备干笑了两声,伸手揉了揉张飞粗硬的肩膀。 那意思很明显,给你哥留点面子呗! 简雍奔到了刘备的面前,急道:“怎么样?府君说什么了?” “收拾收拾,这几天就走。” “走?” 张飞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咱们刚搬到这,还没待几天呢?” “与我拿些水来,口太干!” 话音方落,便见苏双拿着一个陶罐和一个泥碗,打了满满一碗水送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撂下后,他抿了抿嘴唇,奇道:“甜的?” 苏双面有得意之色:“里面有些蜜。” “那可是好东西啊,价格不菲吧。” “说这作甚?你我之间的关系,这点小钱何足道哉?” 刘俭闻言笑了,随后他在院中找个地方坐下,对围在他身边的四人讲述起了今天他在太守府与吕虔所议之事。 “吕虔这厮,竟真要让你去并州见那董卓?”张飞开口就说道。 刘俭轻轻一咳:“要叫吕府君,此人人品不错,且和吾师相善,莫要无礼。” 张飞一听吕虔居然和卢植相善,那一猜对方就是清流名士,脸上立刻露出羞愧的表情。 俺刚才居然骂名士了!俺真该死啊! 刘俭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对于清流名士,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佩,哪怕是没见过面的也如此,回头需好好调教一下。 “对了,苏兄,你就不必和我们一同去了,今日我在府君那边试探了一下朝廷方面买购战马之事,吕府君的意思,以各地马苑目前的战马驯养数,还是够用的,关键还是在驮马上,这一部分,朝廷应是要征调采买的。” 苏双听到这,不由精神大振。 “少郎君可探听清楚,朝廷若要采买,当以何价采买,库府可充盈否?” 刘俭笑道:“我既能与你说明此事,那自然对此是有信心的。事情我都给你打听清楚了,朝廷方面,是有余财采买马,想来也可购以行价,不过我对吕使君谏言,请他联系幽州各郡太守,只等朝廷确定出兵之后,放出流言,就说库府无钱,只能以借为名,征调各户余马以为军用。” 苏双毕竟是生意人,只是旦夕之间,就琢磨出来了刘俭的用意。 他顿时大喜过望! “如此,则幽州马市行情必落,这正是收马的良机啊!” 刘俭点了点头,道:“只是地界太大,广阳,涿郡,上谷,渔阳诸郡的马市,单凭你一人的财力只怕还吃不下,需得找些志同道合之士才是,一起垄了这条渠道。” 苏双忙道:“少郎君尽管放心,此事我这几日已经想过了,却有几个志同道合之士可以与我一同共进退,如那中山的张世平,沮阳的冯兰,狐奴的田悟等,最少有六个大户马商可用,且这些人的境遇也大多与我相同。” 刘俭提醒他道:“回头你去找一下公孙县君,这事最好还是带上辽东的公孙氏,关键时刻,也有大族出面帮你们消灾灭祸。” 苏双闻言一愣,接着急忙道:“少郎君所言甚是,此事还需拽上公孙氏。” 刘俭抻了抻胳膊,表情突然变的凝重:“另外苏兄你还需牢记,这件事可不是让你们逐利赚钱的,赚钱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占住渠道之后,朝廷征马,你们还需合理出价,不可囤积居奇,不然此事一过,不但幽州的诸地豪强饶不过你们,便是朝廷也不会容了你们,勿因一时之利,招惹杀身之祸。” 苏双笑道:“少郎君放心,我早就明白此事,这一次倒卖,我不为赚钱,只为能得朝廷所重视,别说是高价卖了,我到时候自然会与这些合作的人说明,朝廷此番用马,我用低两成的价格售卖,就当是咱们为了大汉驱胡捐金,如何?” 刘俭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苏双在关键时刻,不为金钱所迷,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只是个当商人的料。 “你若果能如此,我料此事一过,这边郡之地的官马渠道,定为你几家所垄断!其他的豪右之家再想插进一脚,也是插不进来的!不出三年,整个幽并的马市就是咱们几家说了算,而且凭你这次做的这件事,也不会再有什么歹人敢轻易动你分毫了。” 苏双感激道:“全凭少郎君相助,不然单凭苏某一人,一辈子也碰不上这样的良机!苏某日后若果能垄断了北疆官马市场,所得之利皆可为少郎君所用,若有半字虚言,天地不容!” …… 随后,刘俭和苏双分别行动。 涿县四虎去往并州见董卓,苏双则是先回涿县见公孙瓒,再往中山国去见他的同行张世平以及其他人,开始着手准备收马事宜。 刘俭领了符传,兄弟众人便快马加鞭的赶往太原。 往太原走有两条路,一条过代郡,一条过冀州,相比于山地较多,贼众较多,险阻较多的代郡,刘俭等人自然还是喜欢走平坦的冀州。 他们一路南下,从中山国境一路奔过常山,随后再走水路,最终走水路抵达太原境内。 由于是代表郡署递官行文书,所以他们一路皆走大路,官道平坦,且各地又都有亭驿可居,因此这一路之上,倒是也没太吃苦。 由于走的都是正规的大路,一路之上连一个走兽强贼也没有遇到,也不曾凑巧看到什么饿殍遍野,野狗拾骨的惨烈景象。 他们紧赶慢赶,直到太原的上艾,方才放缓了步伐。 夜晚,四虎刚进了上艾亭驿休息,就听见外面雷声滚滚,闪电划过天际,随后便见倾盆大雨而下。 张飞扭头看向外面,见雨势磅礴,直将道旁的柳树压的弯了枝干,不由咧了咧嘴。 “这要是再晚上几步,咱们可就都淋落在外面了!” 刘俭看着外面的大雨,也是唏嘘不已。 他将手中的马鞭轻轻地抖了抖,遂问驿吏道:“可有麦饭吗?” 那驿吏摇了摇头,道:“本来有些,可却都让后面两间房的贵人包了,仓内还有粟米,给贵人煮些,凑合着用吧。” 张飞很是不满,高声道:“都是同住,为何他们吃麦,我们吃粟?瞧不起俺们,觉得俺们给不起钱吗?” 刘俭听张飞说话憋不住乐。 就冲我张贤弟这一嘴标准的幽州口音,他就够呛能瞧得起咱们。 那驿吏不生气,只是笑道:“都是为官署办事,哪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只是精麦确实没了,若贵人早来些,自然也可用上,现在这时辰是真的行不行。” 张飞似有想揍他的冲动。 刘俭拦住张飞:“罢了,随意吃些,早些睡觉,明日还得早起。” 待那驿吏走后,张飞怒道:“一路南来,各家驿站皆有存麦可食,为何独独他这里如此特殊?” 刘备在一旁道:“不是特殊,只是太原已经临近河东和河内,从司隶往北的官吏,皆会在此处停留驻脚,在他们眼中,咱们只是边郡来的野蛮子,河内和河东的官吏才是真正的紧要人物,好东西自然要给他们留着。” 张飞闻言,一对环眼顿时瞪的溜圆。 “这些匹夫,居然敢藐视我等!待俺拆了他这亭楼!” 刘备忙道:“贤弟别闹,咱们还有大事要办。” “不行,必须拆了!最不济也得拆他个门板,不然难消俺心头之怒!” 话音落时,便听亭驿外的大门‘嘭’的一声被踹开,而那门板也随着这一声巨响,斜歪着倒向了一边。 简雍诧异道:“谁啊,还真的拆?” 张飞忙道:“俺只是说说,没真动手……” 刘俭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面长须,身材极为高大的威武汉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驿舍之内。 第三十二章 关长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驿舍外是雷鸣声,夹杂着磅礴的暴雨声,而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壮汉走进亭驿,单看其轮廓,就不免让人惊叹咂舌,不为别的,只因此人的身形实在过于高大,如果是以后世的身高来计算,刘俭估计此人身高净量应该在一米九以上。 对于食物品种单一,营养匮乏的汉朝人来说,能长到一米九几的个头,实在是天赋异禀了,异于常人了。 刘俭家庭条件算不错的,但他现在也就长了个一米七五七六的样子。 随着那汉子闯进来,他的身后也另有几名浑身已经被浇灌湿透的驿吏冲了进来。 其中一名驿吏一把抓住那高大汉子的肩膀,怒斥道:“不是说了么,此处已经无房!你还在这赖着作甚?驿亭今日歇了贵人,容不得你这样的莽夫撒野,出去……你给我出去!” 说罢,他便开始在那汉子的肩膀上用力,想要将他拽出去。 不曾想那人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反倒是那驿吏用劲过猛,自己险些滑倒。 “哎呀!” 眼瞅驿吏要摔倒,那高大的汉子一伸手,竟是稳稳的将他扶住。 随后,方见他慢慢地背过手去,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某知此已无房可住,尔等大可放心,关某不在此处歇脚,只是暂避雨一时,雨势一弱就走,绝不会扰了旁人。” 驿吏皱起了眉,本不想答应他,毕竟这亭驿接待的,多是手持符传的各郡信使,亦或是出门游学远行的豪门士人,这大汉装束朴素,隔着老远一看就知道是类似游侠的人物,这样的人,纵是能出的起钱,也不好让他进入亭驿中来。 “这偌大的地界,避雨你去哪不好,非到这来?你也不是不知这是什么地方!门口的槐树能站人,也能躲雨,你去那里好了。” 大汉一听这驿吏居然让他去屋外的树下避雨,脸色瞬间变的不善。 他缓缓转过头去,低头怒视那名驿吏,眼中的蕴含着怒火,似可随时爆发。 他本就比驿吏高上一头半不止,身材宽大健壮更是能顶对方两个,那驿吏仰头看着他,被他的目光吓的有些胆寒,不知不觉间口干舌燥,有心再说些挖苦的话,可张了张嘴,却只是吐出一些旁人都听不清的细语,犹如蚊子一般。 就在这当口,刘俭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那名大汉的手腕,笑道:“兄弟,我在此等你多时了,你如何现在才来?” 那汉子疑惑地转头看向刘俭,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来。 那名驿吏闻言忙问刘俭:“君与此人相识的?” 刘俭很是自然地回答:“正是,我奉命往晋阳见方伯,正好有些消息需从此人处知,故提前相约此地。” 那驿吏一听此言,二话不说,直接转头吩咐:“给他们再添一碗粟饭!” 果然,在这里当驿吏的,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主。 刘俭冲他笑了笑:“你们的门板,我赔!” “哎,不用不用,一扇门板而已,修修就安上了,小郎君自便。” 随后,那汉子被刘俭拽到四虎所在的案边坐下。 不多时,粟饭被人端上,五人一人一碗围案而食。 那高大的汉子看着眼前的粟饭,并没有动筷子,他只是疑惑地看着刘俭。 还未等他张口询问,便听刘俭说道:“都是在外面劳碌奔波之人,彼此互助也是理所当然,仁兄不必客气,这一碗饭聊以充饥,你只管用就是了,不需记情。” 那汉子很是礼貌地冲着刘俭抱拳,自我介绍道:“足下如此慷慨善助,足见是位俊逸人物,某家关羽,字长生,河东解县人士,常年在外游历,今番归乡,偶经此处,有幸与足下相识。” 刘俭听了对方报上姓名,心中很是欢喜。 至于欢喜的原因,想来也不需赘言了。 “在下涿郡涿县人士刘俭,尚未加冠,恩师赠表字德然,这位是我兄长,刘备刘玄德,我们二人皆汉皇后裔,家祖乃中山靖王,我等皆是孝景皇帝玄孙是也。” “噗!咳、咳咳!” 一旁吃饭的刘备听了这话,一口饭直接喷在碗里,接着便控制不住的大声咳嗦了起来。 简雍见状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替刘备抚胸顺气。 刘备咳嗦完了,诧然地转头看向刘俭,浑然不知道这小子今日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何要提自己是汉室宗亲之后这件事? 若是刘备没有记错,这许多年在外人面前,汉室宗亲这些话应该是自己的口头禅啊,刘俭从来不提的。 而且多年的事实证明,汉室宗亲之后这个幌子,历来都是没什么用处的,至少刘备用此事当做自己门面的时候,一直都没什么大用,而且时不常的还会被人嘲笑。 不想…… 那壮汉面露诧异神色,道:“不想足下竟是汉皇后裔?真是失敬,失敬!!” “噗……咳、咳、咳!” 刘备闻言又是好一阵咳嗦。 原来这汉皇后裔的身份,竟真能唬人! 自己用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正眼瞧他一下,可怎换到了刘俭的身上,就能让人刮目相看呢? 自己原先跟他说的话是一模一样的,没毛病啊? “对了,不瞒关兄,刘某人昔年在缑氏山,以师事当朝卢尚书,喜读《左传》。” 刘备再次惊诧地看向刘俭。 我说……大哥你今日是专程出门来着臭显摆的吗?你跟他你说得着这事吗? “哦?君竟也喜读春秋!?关某亦如是!足下师事名儒,关某近日正好有些关于《左传》中的些许道理读之不明,正想向人讨教,不知君能否不吝赐教一二?” 刘备闻言傻眼了。 眼瞅人二人居然可以谈的这般投机,少时,终听刘备长叹口气,颇嫉妒地道:“要不,你二位单谈,我们仨去旁边躲躲?” …… 晋阳城,刺史府上,身材庞大威武壮实的董卓,正拿着一卷简牍,那简牍中是不曾断句的《易经》内容,他手中握笔,沾着墨水,苦楚地看着那没有断句,一行行连贯不断的文字,只觉得眼花缭乱,胸部被一口郁气堵住,似有些上不来气。 董卓的身侧,矗立着一个和他身材同样宽大健硕的中年壮汉,若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此人与董卓的相貌颇为相似。 此人就是董卓的弟弟董旻,自董卓上任之后,董旻就作为刺史的兵曹从事,带着同宗豪杰,随董卓一起来并州赴任。 异地为官,特别还是刺史这样在地方比较敏感的官员,身边所用的亲信自然还是自家的人更好用一些。 汉朝所用的简牍承字量较少,只是一篇《易经》,这边总计誉写了十三卷,此刻皆堆在董卓的桌案边,由董旻一卷一卷的递给董卓断句划分。 终于将手中这一卷划完,董卓郁闷地抬起头,看向董旻道:“几卷了?” “兄长,三卷了。” 董旻一边说,一边又递上了一卷。 董卓不耐烦地伸手挡开,随后将手中的那一卷扔在了地上,气道:“今日就到这吧,老夫这眼都要睁不开了。” 一边说,董卓还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打着哈欠在榻上斜靠向一边。 董旻没闲着,他弯腰去收拾地上散落的简牍。 他一边将简牍合拢整齐地摆放在案上,一边问道:“兄长,那汝南袁氏家传《孟氏易》,祖祖辈辈皆通《易经》,这断句如何分划,他们心中最是明了……只是弟弄不明白,袁司徒弄了几卷原版誉抄的《易经》千里迢迢的命人送到晋阳请兄长断章,这当中究竟意欲何为?” 董卓半瞌着眼睛,又再次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还能作甚,不过是为了羞辱老夫而已。” “啊?用、用这方法羞辱兄长?可是,兄长你如今是袁氏故吏啊!” 第三十三章 董卓的金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正在摆弄着手中简牍的董旻闻言颇为惊诧:“兄长昔年被征辟往司徒府,经袁司徒举荐就任的并州刺史,乃是袁门故吏,司徒今番为何要羞辱自己的门人?” 董卓睁开眼,站起身,慢步走到了窗边,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陷入了深深往昔的回忆中。 “为兄就任并州刺史,算是袁氏之吏,但你也别忘了,为兄纵横东西,沉浮几十年,又当过多少人的门生?岂止是他袁家一门!朝廷去年连番大事,段公身陨,袁公这是在用未断章的《易经》来提醒老夫,要看清自己的出身,连经文断章都断不明白的边郡寡学之辈,应知晓该站谁家门前。” 董旻听到这,顿时沉默了。 董家兄弟自幼于凉州长大,乃是西境豪雄,深为羌族诸部所敬,只是在汉朝中原门阀士人眼中,凉州汉人就是不折不扣的下等蛮人,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哪怕是董卓如今已经地位超然,依旧如此。 关东士族对凉州人的态度,根深蒂固,大部分的凉州人也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但董家兄弟却是另类,他们这一辈子,都在努力摆脱这个‘下等人’的桎梏。 说来也是命运使然,董家的户籍虽是在凉州,但他和董旻却都是在颍川出生的,只因其父董君雅当时任颍川轮氏尉,而董卓字仲颍,董旻字叔颍,也足矣证明当时凉州人对中原的期待和认可——连在颍川出生,都得刻意显摆一下。 董卓幼年生活在颍川,而颍川也是大汉世门豪右的一大发源地,在那里,美丽的庄园,高大的邬堡,每一个庄园主都有着数以千顷的土地,徒附的黎庶黔首不计其数,这些都给幼年的董卓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象。 但这些,终归不属于他,他的户籍在西凉,这注定他只能眼馋地看着别人家的邬堡庄园越建越大,而自己只能等父亲任期到了后,一脸不舍的前往他的户籍所在地——与羌人混居的凉州苦寒之地。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见识过颍川世族繁华的幼年董卓心中就已经打定主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别狂!早晚有一日,我要建一座超过你们这些世家豪右所有人的‘万岁邬’。 带着这个深藏在心中的理想,董卓入仕后便辗转于各家门下。 大汉朝的官场规矩,普遍是门生故吏只为一家,例如刘俭、公孙瓒、刘备的老师是卢植,那他们这辈子身上就会一直有卢植门生的烙印,即使公孙瓒后来被刘其所征辟,甚至为了刘其发配乔装改扮,但归到根上,他依旧是卢植门人。 但董卓为了心中的理想,就玩的有点花了。 起用董卓的第一任陇西太守,可以说是董卓恩公,而董卓自然而然应是他的故吏,可后来董卓并不受束缚,反倒是投靠了很多阵营。 征辟他为兵马掾的陇西郡守为第一,后凉州刺史成就征辟董卓为从事,此为第二,而在战乱不止的凉州,郡守和刺史的关系普遍很僵,大家彼此两头掐。 随后在刺史府任从事的董卓,则又是往来周旋于张奂、段颎,而张奂和段颎偏巧也是不对付的。 董卓一路在各地边郡升迁就任,而张奂本人起初对董卓这位边郡猛将颇为欣赏,还特意在延熹九年调董卓任其军中的司马,但董卓在各大佬之间的往来周旋频率实在太高,这也就让张奂逐渐对其人品转为厌恶,即使后来董卓暗中赠张奂缣百匹,张奂也拒而不受。 甚至于,董卓被调往西域任戊己校尉时,因无法给凉州刺史孟佗擦干净兵败疏勒国的屁股最终被罢免下线,可他竟还能奇迹般的与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袁隗拉扯上关系,被袁隗征辟入府,随后又被袁隗推举为并州刺史。 陇西郡守和刺史成就为对立,都征辟了董卓。 段颎和张奂的矛盾更不用多说了,也都用了董卓。 跟边郡武夫本当毫无交际的袁隗,在董卓落马之后,也愿意征辟他入府…… 如果说吕布是三姓家奴,那董卓最少有五个姓! 只不过他比吕布聪明,董卓只是不断往来的更换门楣,却从不管人家叫爹。 如今,凉州战神、和宦官一系眉来眼去的段颎死了,左右逢源的董卓失去了一位最大的靠山,在这种时刻,身为他另一靠山的袁家将没有断章的《易经》送来,其心思可想而知: 段颎死了,能够罩得住你的人只有汝南袁氏,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连传家经文都没有、断章都无依凭的西凉蛮子,如今你该给谁看门效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 …… 望着窗外的越下越大的雨,董卓长长地叹了口气。 “袁隗欺人太甚!” 后面,董旻义愤填膺的声音传来:“段公这才刚亡几个月?袁家老贼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收编我凉州系诸人,兄长莫要怕他,如今鲜卑势强,朝廷南方又有战乱,这并州若无兄长坐镇,他袁隗目下还能派谁来顶替兄长?” 董卓的笑容略有些苦涩。 “三弟,你小瞧袁家宗人了,袁氏如今在大汉的根基,绝非常人所能撼,你看那阳球,可算是天子手中的一柄快刀,陛下用他先后除了王甫和段公,可谓风头无两,可偏偏他口无遮拦,说了一句‘公卿豪右似袁氏儿辈,从事自办之,何须校尉邪!’不过数月,你再看看他的下场如何?” 董旻疑惑道:“此人不是死于曹节之谏吗?” “那只是表象,曹节虽权重,天子家奴耳!陛下若有心要保阳球,曹节纵是谏破了喉咙,又有何用?终归,还是有人逼的陛下不得不弃刀啊。” 董旻舔了舔嘴唇,也是有些蔫了。 何人能逼皇帝放弃手中刀? 不言而喻。 “兄长,你就甘心为袁家老儿所驱吗?” “说实话,我心有不甘,只是眼下还未找到可以制衡袁老儿之良策,这袁家的故吏,该当下去,还得再当下去啊。” 说罢,他长叹口气,转身回头了那桌案前,看着案几上袁隗派人给他送来的《易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几许恼怒之色。 随后,便见他伸手一拨,将那些简牍又统统拨到地上。 董旻看到地上的那些散落的简牍,心中颇为郁闷。 好不容易才拾掇好的,自家这个兄长实在是不懂得体恤旁人。 “对了,叔颍,为兄昨夜做了一梦,梦见一只金燕从东而来,坐落在咱家枝头上,捡金枝筑窝,最后又高鸣三声,奔北振翅而去,不知此梦为何意?” 董旻目瞪口呆地看着董卓,半晌方道:“兄长,您这是让我给您解梦?” “你自然是解不出来的,我只是将此事说于你听,你来日在晋阳城给我取找善谶纬者,解我心头之惑!” “喏!” 吩咐完后,董卓转头看向窗外,嘴中依旧是在不停地嘀咕着:“金燕,金燕,究竟指向为何?” 第三十四章 豪侠关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驿舍之中,第二日刘俭等人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继续西向前往晋阳。 待他们到马棚边取马的时候,却发现马棚边竟矗立着一个人。 高大挺拔的关羽矗立在马棚边,犹如一尊门神,傲然地望向东方。 他虽年纪轻轻,但下颚的长髯却已及胸,随风飘荡,尽显俊逸风范。 不错,是俊逸风范。 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念和后世有些大有不同的,汉人似乎觉得人若是嘴上没毛就办事不牢,不留胡子的不是丑就是废,长了一脸漂亮胡子的人,一般都比较吃香。 有腹肌、白皮肤、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儿的人在这个时代,充其量只能说你只是长得像那么回事,但绝对晋级不到偶像级别的程度上。 只有脸上有须髯者,才配称之位美男子。 但同样是留胡子,也不是什么样的胡子都可以称之为美男。 而在汉朝人眼中,胡子这东西也是有过之而不无极。 张飞的长相其实还是颇为英武俊逸的,特别还是那一双大眼,可说他是环眼骇人,也可说他是浓眉大眼,总之单就五官来说,张飞人往那一站,你基本挑不出他的大毛病。 但毁就毁在他那一脸头发……哦不,胡子上。 虽是满面虬须,但这胡子硬如钢针,环绕颚腮,颇显杂乱无章,虽然也很威风,但完全不是汉人们眼中最理想的胡子类型。 而关羽这一脸的长髯,才是大汉朝美男的标配。 不但细柔如丝,可挂于胸前,犹如一幕黑色的瀑布,可随风摆动,看起来好不威风,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它长啊。 可刘俭本人就对长胡子有所抵触,他也不愿意留长须,就这件事而言,他和汉朝人怎么也契合不起来,他就是不喜欢留长须。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人的审美观,哪怕是一个时代的人,在不同的年纪也会有不同的审美观念。 昔年流行于泱泱中华大地上的杀马特洗剪吹,如今不也是逐渐销声匿迹了。 看到刘俭等人来到马棚前,昂首矗立的关羽向着他们拱手施礼,然后用左手的虎口由上至下地捋了一下他那长长的胡子,姿势甚拉风。 张飞嫉妒地看着关羽的长髯,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似乎有些生自己的气,随后竟是硬生生地揪了一把下来。 刘俭看着关羽矗立在马棚旁,疑惑道:“关君在此何干?” 关羽对着刘俭施礼道:“某父早亡,临终时为某留下长生两字为表字,兄称呼某之表字即可。” 刘俭笑着改口唤其‘长生’。 “长生在此,专程等我?” 关羽面色一正,拱手道:“昨夜承蒙避雨赠食之情,某心实感激,关某此番回乡乃是为了要办一件大事,不知今后还有机会能见君否,故在此替君看护马匹一夜,以表感激之心。” 他竟然站在这给刘俭他们看了一宿的马?! 刘备低声对刘俭道:“并州之地临近太行,多有遁入山中的盗马之辈,便是驿舍附近,也时常有流民盗马为生,便是驿吏也奈何不得,关长生此举,也确是真心替我们着想。”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大步上前,感激道:“长生真乃义气之人,俭昨夜不过是顺手而为,何劳长生在马厩外站立一夜?你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吧?” 关羽摇了摇头:“替人看马,焉能言睡,不过不妨事的,不过是一宿而已,不足挂齿。” “长生适才言有要是回家去办,恐日后不能报恩,此言何意?”刘俭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关羽适才所说的话题上。 也不怪刘俭多心,关羽适才的话,似隐隐的透着一丝别情。 关羽颇为犹豫,并不想说。 “只是乡中的小事,不劳刘兄挂心。” 刘俭伸手拍了怕关羽的肩膀,他的身材太高了,刘俭拍他的肩膀实在有些费力,但还是拍了。 “长生,你我虽然相识不过一夜,不过刘某人一向最敬重义之人,你我皆读春秋,自知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我敬你为人,故此相询,长生若以刘俭为信义之人,又何必故意隐瞒呢?何不坦率言之?” 关羽听了刘俭的话,面露羞愧之色。 他当即拱手,歉意道:“刘兄所言甚是,君既乃是胸怀坦荡之人,关某自当不应以些许小事隐瞒,实不相瞒,关某此番归家不为其他,只为杀人也!” 一旁的刘备和简雍闻言颇为惊讶,倒是张飞听了有些跃跃欲试。 刘俭对关羽道:“我只问一句,长生为何杀人,要杀谁?” 关羽长叹口气,当即对刘俭徐徐道来。 他要杀的这个人,姓郑,是他在河东郡的同乡人,也是河东解县当地的第一豪右,有田地,有徒户,有邬堡,有铁器,也有些藏匿的马匹钱粮。 有这么多东西的人,毫无疑问在本地就可以横着走了。 他平日里看谁家的田好可以强行兼并,看谁家的女子好看也可以强买为婢,看谁家的马匹好也可以强行牵走,总之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县城级豪右在解县仗势欺人的故事。 很狗血,很平常。 豪右欺负人,在这个时代不算什么问题,哪个县城都有这情况,问题是这个郑家的儿子做事有些太出格!完全超出了欺行霸市的底线。 郑家嫡子叫做郑宝,现如今也不过是十六七的年纪,却被家中人培养的一身戾气,欺行霸市也就算了,还偏好杀! 他不是单纯的杀猪杀狗,而是杀人。 东汉末年,虽然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但是汉律依旧在那摆着,高门豪右之门纵是再嚣张,但在杀人这件事上,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当然他们若是真铁了心想弄死谁,回头也自然是有弥补的办法,但是成本实在太高,一般人还是尽量少惹这类事。 可问题是这个郑宝不怕惹事,就愿意杀人。 而且他杀人,不是因为仇恨,而是为了取乐。 真真正正的杀人取乐! 至于怎么个杀法,那就是将买来的奴役或搜罗没有户籍在册的氓首赶往野外郊林,随后以郑宝为首的一众恶人纵马持弓,像是猎鹿猎羚一样的猎杀他们。 在猎杀成功之后,还会割下头颅炫耀,当做野兽的头颅高呼炫耀。 妥妥的变态行径。 这些普通的黎民黔首失去了土地,不得已只能依附于地方豪右,他们中的很多人被隐匿了户籍成了空户,成为了地主家切实的奴隶,每日干着比牛还重的活,却所食甚少。 底层人民已经不能用面有菜色来形容,可以说是面有土色。 但即使如此,上层权贵依然还不知足,类似于郑宝这样的变态横空出世,让解县的穷苦百姓陷入更深的恐惧之中。 他彻底地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原始的野兽。 汉律相比于秦法是开明的,但也不会开明到类似于这样的行为也会纵容,除非……除非身后有大背景罩着。 巧了,解县郑氏家族是尚书令曹节弟弟曹破石干儿子的正妻的娘家。 很拐弯的一个关系。 八竿子打不着的连襟,但就是凭着这个关系,郑家人和郑宝,就可以在解县为所欲为。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河东解县人关羽,不乐意了! 第三十五章 关羽,张飞,刘备都没想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虽非士门出身,但他幼时有幸拜在了一位学古文经老师的门下,也因此得习《春秋左传》。 在大汉朝堂之上,今文经士门为正统学派,掌握着官学订校与文化主流传承的命脉。 可相比于靠着家族门派延续,封闭圈子,唯恐外人见缝插针的今文经集团,古文经学派目前还秉持着有教无类的教学理念。 也正因为古文经学派目前在官方的利益远远比不过今文,反倒是能够让他们安心在民间广布学派宗旨,潜心做学,扩大影响。 而关羽,也是这当中的受益者之一,《春秋左传》的条条句句,化为铮铮傲骨,刻在了他的骨血之中。 苟信不继,盟无益也。 忠,德之正也;信,德之固也。 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 等等。 这些端正人品性的语句,关羽都是逐条在自己身上落实的,《左传》中大部分的语句,都在他的人格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如此品性优良的人,自然是不能容忍郑氏人的所作所为。 两个月前,郑宝杀人的瘾又上来了,暗中操持,倒买人夫用于其野外射猎嘻戏。 只不过这一次,解县本地的几名游侠当真看不过眼了,这些游侠平日里虽也行为不端,但起码还有最基本的良知,于是他们暗中相约,乘着郑宝射猎杀人之际,突入其猎场,驱散郑宝手下狗奴,放走了那些‘猎物。’ 随后这些游侠也没有放过郑宝,他们虽然没有杀了郑宝,不过却做了一件比杀了他更让郑家人抬不起头的事。 他们把郑宝给就地阉割了。 阉割之刑,让郑宝痛苦绝后倒在其次,关键是这等于赤裸裸的在嘲笑郑家乃是宦贼走狗。 打脸至极! 而后的事实证明,这几名游侠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而且他们的家人也一并受到了牵连。 偏巧,这几个游侠平日里与另外一个颇有侠义之风的乡邻猛士相善,这个人就是关羽。 彼时关羽正在并州游历,时常也会通过固定的驿舍给家中邮寄书信,而那几个游侠的家属也通过其家中将解县的消息写明,托人书信给关羽。 关羽在外地自我历练,骤然间接到了好多份乡里人的书信,洋洋洒洒尽是对郑家的控诉与指责。 除了哭诉郑家的暴行外,这些书信中的含妈量也极高。 将春秋之义,牢牢地铭刻在骨子中的关羽,当即下定了一个决断。 他要赶回解县,杀尽郑家人,为乡邻除害。 听完关羽所言,张飞、简雍二人尽皆动容。 汉朝人崇尚侠义之行,关羽此举,可谓正对豪杰的脾性秉性。 涿县四虎在根上,也是豪侠之辈,关羽的行为自然会与他们产生共情。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替朋友、替乡人杀人报仇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值得追捧的做法,宗法社会的在每一个人脑海中根深蒂固,不容置疑,大环境决定了人思想的正确与否,有时候甚至超过法律。 张飞本来对关羽并不是很喜欢,但听他讲完这件事后,他对关羽的态度改变了。 他向着关羽拱手施礼道:“长生兄真乃义气深重之人,千里归乡只为替同乡杀人,真吾辈楷模也!” 刘俭在一旁暗暗苦笑……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让天下楷模袁本初听到了,当如何自处? 杀人还杀出个先进,这事也就是在大汉朝才能说的通了。 刘备叹道:“长生贤弟,你的义气深重,备很是佩服,只是郑家毕竟跟朝中阉党有些关系,我恐你杀人之后,河东诸官署迫于阉宦压力,必然不会与你干休,便是等待天子赦免,只怕也会有阉宦从中阻挠啊。” 刘备这话的意思不难理解,你若是逞一时之勇,回头怕是前途尽无了。 关羽拱手道:“多谢刘兄坦诚相告,只是郑家虫豸为祸乡里,其罪不可容!莫说前途尽毁,就算是让关某搭上这条命,某也绝不后悔!” 刘俭赞道:“长生真大丈夫也,我有一言,长生愿听否?” “刘兄若是要劝我,大可不必。” “不,我的意思是,我此番要前往晋阳去面见并州刺史董使君,不及与长生同往,待面见使君之后,我等与长生一同前往解县,助你铲除豺狼,不知长生可愿耽搁几日?不过此事只是听你一面之词,我们到了解县之后,还需多方打听求证,若却如你所说,这郑家人不该留,那我等绝不含糊,定助你除之!” 关羽没想到, 张飞没想到, 刘备也没想到。 “刘兄也与我一起去杀人?这万万不可!”关羽急忙严词拒绝。 刘俭正容道:“对方毕竟是一个家族,你只身一人,就算你本事再高,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狗……” “噗嗤!”张飞在后面听了这话,憋不住乐,差点没笑喷了。 简雍也想乐,但还是忍住了,随后还不忘用手肘怼了怼张飞。 “另外,实不相瞒,我等此番前往晋阳见董使君,乃是为了幽并两地百万黎民,若是能办成,我等四人或许会前往边塞,为国尽忠!” 关羽没理解刘俭话中之意,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耽误几位的大好前途了。” “长生没明白我话中之意,我想我们助你在解县成事,然后你随我们一起走,大不了从军入伍,北上为国杀敌,就算最后克死疆场,也总好过被当做逃犯在河东境内流窜不是?” 关羽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刘俭此言,甚妙啊! 他这哪是要去帮自己杀人? 他这分明是既要帮自己杀人,还要给自己找一个退路啊! 太够意思了这也! “刘兄如此恩义,关某怎敢不应?待此事过后,刘兄若是瞧得起关某,别说是边郡沙场,便是蒿里酆都,关某也愿意随刘兄同往!” “好,既如此,咱们就先往晋阳,随后再助长生!” 刘备使劲地点头:“德然,你今日之举,甚是高义,令为兄敬佩!我真服了你了。” 张飞的嗓门震天:“先去会那董卓,再去解县屠那郑家一门!” 简雍闻言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张太公,俺求你能不能小声些!” …… 两日后,涿县四……五虎,来到了晋阳城。 他们不耽误一刻时间,直接奔着刺史的府邸而去。 与此同时,刺史府内董卓正迎接着另外一位重要人士。 此人乃是本地郡丞石麹,亦是公羊学派子弟,擅长谶纬之术,董卓前番夜梦金燕口衔金枝在房屋东面筑建金窝,随后震动金翅备北而走,心中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故而请石麹过来给自己卜算一下。 谶纬之术并不是单纯的神学算命,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就是单纯的神学算命。 谶字代表了方士化儒家造作的图录隐语,纬书的解释则是相对经学而言的,说白了就是以神学符会来解释儒家经典,谶纬在这个时代对于今文经学来说,是历史的必然产物。 在古文经和今文经水火不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学派虽然牢牢地把持着朝堂,但古文经派在民间的声势实在太大,由于没有家族的桎梏,古文经学的弟子几乎是在成倍数的增长。 但即使人数基础如此大,古文经依旧难登高堂之上,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古文经目前的理论和所能提供的制度不能满足封建上层人士的统治。 目前大汉上层阶级的这些世家门阀,除了表面上的硬件实力之外,另外用思想的软实力来相辅相成达到他们的政治意图。 谶纬之道顺利的融入到今文,利用神学和经学相结合,用来加固封建上层统治者的政权统治是必然的,‘君权天授’‘天人合一’这种托名于天意,神意的学科,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是最省事也是最直接的保护权力的一项措施。 在没有科技作为理论基础的时代,什么东西比‘神论’更能慑服人心? 你个人能力再逆天,你能牛逼过神仙么?一招天外飞仙直接突突死你! 就连董卓这样的枭雄人物,在遇到迷茫不解之事时,竟也会找谶纬之人来算,就可足见端倪。 石麹听了董卓的叙述之后,捋着须子思虑了许久,方才道:“恭喜方伯,此梦主大吉之兆。” “怎么个吉法?”董卓一听,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石麹慢吞吞地道:“燕者主贵,贵人应是从东而来,金窝,功名也,金燕筑窝往北,乃是指这贵人要引方伯奔北寻求功业,以成功名。” 董卓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说实话,石麹的这番话委实说到他心里去了。 董卓昔年曾是戊己校尉,比两千石的武官,可惜因为大汉兵败疏勒国的后遗症,而成了白身,后被袁隗征辟,才当了这六百石刺史。 但这并州刺史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只是过渡。 任谁都知道,这大汉朝的每一任刺史的下一步目标,就是他们监察的那个位置——两千石的太守。 六百石?开玩笑,谁会想一直在这个段位混啊。 当初董卓来当这个并州刺史,也一直想以这个刺史为过渡,向上高迈一步,毕竟他原先曾是秩比两千石的,如今成了袁氏故吏,一个太守应该是唾手可得。 若是能够到河内或是河东这样的大郡去当太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面对董卓的请求,袁隗一直无动于衷,仿若看不见他这个凉州的故吏一样,就是不发一言,愣是将董卓扔在并州干了两任刺史。 眼瞅着就要任期了,董卓可不想再迁延三年,可是袁隗依旧不吐口,还派人送来《易经》让他断章,狠狠地抽了贴热脸上来的董卓一个嘴巴。 这两千石之位,看来若是想在袁家人的手中扣出来,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金燕用金枝所搭建的金窝,莫非就是指某家的两千石仕途?”董卓做出一幅礼贤下士之相,朝着石麹询问。 石麹只是捋着须子,高深莫测的笑着。 这就是谶纬之术一惯的套路了,有些事情决不能轻易给出结果,万一算不准了怎么办? 事后,结果若发生了,我高深莫测的一笑,表示此事确实会发生。 事后,若结果不一样,我高深莫测的一笑,表示此事确实不会发生…… 反正特么的笑就对了! 董卓正犹豫不定,突见董旻走进了厅堂,朗声道:“兄长,涿郡郡守吕虔,派使者公函与兄长。” “涿郡?” 董卓闻言愣住了:“这不就是从东面来的吗?” “咳咳咳!” 石麹没想到这么快就真有人从东面来了,激动的咳嗦了几声。 但随后,他还是捋着须子不搭话,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着。 董卓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着。 好家伙,真是一点都不露怯啊,算完命就变哑巴了! 滚吧滚吧,要你在此何用? “速速让他进来!与某到暖阁相会!” “唯!” …… …… 刘俭进了董卓的暖阁,看到了历史上的董卓本人,与他前世固定印象中的不同,这位权倾朝野的凉州虎,人长得似乎……还满威风的哈,并不是大腹便便的那种肥猪式样貌。 随后,他报上了自己的官职和姓名,并将吕虔的书信呈上。 在看过吕虔亲自给他写的公文后,董卓震惊了! 他仿佛在那这份简牍中找到了希望之光。 第三十六章 共成大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自从段颎死后,董卓在朝堂上就失去了一个最大的依靠,不只是他,几乎并州各郡所有担任高阶将官的凉州人,在一时间仿佛都失去了依靠。 在这个社会中,上面没有根的士族都活的异常艰难,更别提凉州武人了。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袁隗似乎也没有要迅速提拔董卓的意思,袁司徒在心底似乎对这位‘五姓家奴’颇为防备,想要仔细的考察之后再说。 董卓可没有时间让袁隗对他进行人品调研,而且他的人品也经不起调研。 他快五十岁了,谁知道他还有几个春秋?哪能跟那些二三十的小伙子比,他熬不起的。 所以董卓才会这般焦急,焦急到连梦到金燕筑窝都要和自己的仕途硬性的联系到一起,焦急到刘俭从东面来送一个信,他也会将他跟金燕联系到一起。 董使君着实是想升官想魔怔了。 而如今,他看到吕虔写给他相约共同上奏出塞的信,心思更加的活了。 老子不指着袁家老匹夫,就注定当不了两千石? 呸!你们姓袁的瞧不起老夫,老夫还不瞧不起你们呢! 段颎死了,凉州武人群龙无首,难道老夫就没机会取代段颎的地位? 这世上,什么事都在于看你想不想争上一争! “呵呵,吕府君给老夫的信上说,探查出檀石槐近况的人是你?”董卓笑眯眯地看向刘俭。 刘俭慨然应道:“正是。” “好,你且给老夫说说个中详情。” 刘俭毫不耽误,遂将个中事宜向董卓做了个大致的汇报。 当然,刘俭也不白给,这当中还是多少添加了一些吹牛逼的成分内容,饶是董卓也一时难以分辨真假。 说完之后,刘俭开始暗中观察董卓的表情。 他不看别的地方,单看董卓的眼睛。 此刻的董卓面无表情,听了这消息之后,他表现的不是特别感兴趣。 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在摆弄着手中的那份简牍,犹如猫玩毛球一样明明是个无聊的东西,但就是没够,也不知那份简牍哪里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兴趣。 可刘俭依稀能够看清董卓眸子中那份隐藏的兴奋。 人的表情或许可以撒谎,但眼睛绝不会。 人可以刻意掩饰面部表情和身体动作,但很难有人有办法可以改变眼神状态。 如此,刘俭心中大概有谱了。 他能够断定,董卓是意动的,只是他还有些许的顾忌。 不着急,慢慢引导。 “此事事关重大,非得老夫仔细思量,你且回去通禀吕公,让他等老夫的消息就是。” 最终,董卓开口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呵呵,试探我?小意思! 刘俭很是镇定地笑了笑:“方伯自便,那且容末吏告辞。” 说罢,他朝着董卓施了一礼,转身欲走。 刘俭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在心里数着数。 “三个数,谁叫谁孙子……一、二、三!” “且慢走!” 董卓的声音从刘俭身后传来。 刘俭站住脚步,轻轻地一挑眉,嘴角含笑。 “方伯还何事吩咐?” 董卓将那份简牍扔在桌案上,起身上下打量着刘俭,奇道:“你适才还说,你家府君让你来此,乃关重大,如今老夫没有给你准确的答复,汝便这般回去,就不怕你家府君怪罪于你?” 刘俭颇为淡定:“怪罪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亦无法,况且家师曾说,董公虽是当世豪杰,却受制于雒阳权贵门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这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兵曹左使能够改变的,只能认命。” “家师?” 董卓疑惑地看着他:“你师承何人?” “恩师子干公,现任尚书之职。” “啊?” 一句话说出来,董卓顿时变了脸色。 但紧接着,他的脑海中一下子冒出了一个让他兴奋的想法。 卢植的徒弟,作为信使来某这里,难道那只金燕指的……真的就是他? 世界上不会有这般巧的事,一定是他! 也就是在旦夕之间,董卓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哎呀呀!原来是尚书门徒,缑氏山学子!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坐!坐!” 刘俭也不客套,当即谢过方伯,并在董卓的侧面坐下。 董卓搓着手,两眼放光的盯着眼前的刘俭,异常兴奋。 若说适才他还对的刘俭是不是‘金燕’的身份有些犹豫,现在他九成九的信了。 不为别的,就凭他是海内人望的卢植之徒! 名士,在这个时代很有号召力的,即使是凶顽如董卓,亦不得不高瞻几分。 “贤侄儿,老夫适才所言,相戏尔,你莫往心里去,毕竟老夫一州刺史,需要顾忌的事情颇多,这出塞讨伐鲜卑的大事,说实话,老夫也是想应下来的,只是……” 刘俭心中暗道董卓这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么一会就特么‘贤侄’了? 他接过董卓的话茬:“只是方伯心有顾忌,恐得罪了朝中重要人物,从此官路闭塞,再也寻不到升往那两千石的机会,是吗?” 对于董卓这样的人,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直言陈述厉害就行! 西凉人不愿意玩那套虚的,就是喜欢直来直往,字字珠玑。 没有人比董卓更希望前进一步了! 董卓身旁,董旻怒吼一声:“无知小儿,休得狂言!” “哎!莫吵!” 董卓冲着董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哈哈,贤侄年纪轻轻,如何竟知我心?” 刘俭心道:你特么在历史上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门清! 你这样的凶狠人物,心中在想什么根本就不难猜!不就是你自己那点事,还能有什么? “回禀方伯,末吏年纪轻轻,如何能知方伯心思,这些话,都是家师前番与我往来书信中随意提及的。” 董卓闻言顿时大惊。 “贤侄此言当真?” “若末吏所言不实,那敢问方伯,此等涉及朝堂高阶之事,除了恩师,又有何人能够分析的出来呢?难道方伯觉得我能?” 董卓在心中开始琢磨。 不错,若不是卢植教他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到哪里去打听关于某家之事?定然是他师徒平日串联所言! 如此说来,那卢老儿倒是还挺关注董某人的呀!哈哈哈哈! 董卓这许多年来,心中一直有一个夙愿,就是能够被关东士族群体所认可融入,虽然这个愿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的心中却一直深深地埋藏着这个念头。 “嗯,卢尚书既能分析出老夫眼下的处境,那对于老夫所面临的僵局,也一定是有破解之法的?” 刘俭做了一礼,道:“恩师学究天人,深通古今要务,自有独到见解,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董卓恩师并无交集,骤然深谈,恐方伯心有疑虑。” 董卓哈哈大笑,拍着桌案豪爽道:“贤侄,老夫并不是故步自封之辈,说实话,老夫对卢尚书也是倾仰久矣,只恨无缘拜会!卢尚书对老夫若有什么想法,你但说无妨!老夫绝不相忌!” “好,那我就略略谈之?” “贤侄试言之!” 刘俭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方伯,其实您也能够想明白,我家吕府君与诸郡郡守请命出塞,并非是为了私利,乃是一心为了国家,而太尉文饶公,恩师卢公等朝中清流士人皆一心为国,此番也必然上奏请战,如今朝中失了段公,陛下为防止世族坐大,亦会坚定出战!陛下若有异动,试问那些宦官,又如何能够反对?所依我看,不论方伯同意与否,此事都是必成的!” 董卓摸着胡须不语。 “只是如今就朝堂利弊而言,唯有世族公卿不愿有大变动,因为此时时局对他们有利,敢问方伯,若您此时一心站在袁司徒那边,朝中清流士人又将如何看待于您?当初蔡伯喈被流放五原郡,暗害其人者多矣,若非董公保护,只怕蔡中郎早已命丧九泉,其实这件事已是令朝中清流,对方伯的看法略有改观,如今若随袁氏一意孤行,若办不成事,怕是陛下不会记恨袁氏,反倒会恨上你的……毕竟恨你,比恨袁氏要好的多。” “哈哈哈哈~~!”董卓爽朗大笑:“说的通透!继续!” “而且,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方伯在这刺史的位置上待了六年,想必应该多少有些明悟吧?今日不走这一步,方伯注定是笼中之雀,永为他人所困囚,但若走了这一步,一旦事成,方伯便是翱翔于天的苍鹰,试问对袁氏而言,喂雀和喂鹰的东西,是一样的么?” 董卓闻言,顿时愣住了。 半晌过后,方听他喃喃道:“金燕,你果然是老夫的金燕。” “什么?”刘俭皱起了眉。 “贤侄,你家房檐上可有燕子窝吗?冲何方所建?” “啊?” 面对董卓如此怪异的询问,刘俭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晌,方听他尴尬地回道:“回方伯,这个,我确实没有注意过。” “唉!”董卓惋惜地叹口气,随后继续道: “好!刘德然,老夫记住你了!好!果然是英雄出于少年!卢尚书的门生,确实不俗,你回去告诉你家吕太守,若要上谏出塞,并州诸郡,决无异议!老夫届时与他共同上奏雒阳便是!大家准备刀兵,直与外胡决战!” 刘俭闻言,心中长舒口气。 董卓这个人的名声不好,做事也狠毒,但凭心而论,他确实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敢干事的主,做事还是比较雷厉风行的。 “如此,多谢方伯了,末吏告辞。” “恕不远送,快回涿郡交差吧!” …… 少时,待刘俭走后,董旻急忙询问董卓:“兄长,如何这般轻易的就应了他?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董卓长叹口气,感慨道:“这孩子,说到老夫心坎里去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老夫此时此刻,纵是站队到袁家那边,他们反倒是愈发瞧不起老夫,觉得完全将老夫拿捏住了,但老夫若与幽州一众人共同上谏,促使天子兴兵出塞,你说袁家人对老夫会是何等的反应?” 董旻张嘴就道:“袁隗岂不是得恨死兄长了?” “不!” 董卓摆了摆手,道:“袁隗老儿,也非寻常之人,此次出塞征伐若果能成事,他恨的人,绝非老夫,而是他自己!” “他会觉得昔日自己看走了眼,因此才在关键时刻,才反让天子与一众清流,用老夫成了事!耽误了他的大事!” 董旻恍然地拍了拍额头:“我明白了,兄长的意思是,若如此,今后,那袁隗老贼不但不会刻意限制羞辱兄长,反倒是会厚恩于兄长,以显其厚,将兄长再次拉回其阵营?” “哈哈哈哈,三弟,你终于通透了!” …… …… 大概两个多时辰后,刘俭走出了刺史府,与等在外面的刘,关,张,简雍等人见面。 “贤弟,怎么样?” 刘备在外面等的很急,见了刘俭后心才仿佛放下。 “八九不离十了,跟我想的一样,段颎死了,凉州系武人群龙无首,董卓身为凉州系武人的重要人物,又在这并州刺史的位置上干了两任,早就是心痒难耐,京城中的世族高门,困不住他!” 刘备听了这话才长舒口气,随后他又忙问:“不过你在其府待了整整两个时辰,那董卓都与谈了什么?” 刘俭大致解释了一下:“董卓一开始无外乎只是询问我是如何推断出檀石槐病重之事的,后来又问了关于我的出身,职位,师从何人……不过,当他听说我师从卢君之时,当即又变了脸色,又是赐座又是请食果品,倒也颇有礼贤下士之姿。” 张飞闻言忙道:“莫不是董卓也瞧上了兄长的人杰之姿,有征辟兄长之意?可是兄长如今已是吕府君的故吏了。” 刘俭摇了摇头:“放心,我连吕府君的故吏都不算上,又哪里能和董卓扯上关系?再说他是凉州武人,我岂能入其门下,我这辈子,只有卢师的门生这一个头衔。” 说到这,刘俭又回忆道:“不过仔细想想,他适才确实隐隐有些招揽之意,且不知为何,还问咱家房檐上有没有燕子窝。” 刘备不解道:“董卓问咱家房檐作甚?他家没房檐不成?” 简雍在一旁笑道:“不知道,可能凉州人都是住帐篷的,来中原不曾见过房檐。” 刘俭闻言笑了。 “谁知道,不管他,反正此番任务完成,如无意外,出塞之事必成!这回可是咱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只有在这次战事中打出威风,咱们今后的路才更有宽度!” 张飞咧嘴笑道:“不就是杀人么,跟了兄长之后也不是没杀过!不足挂齿。” 刘俭却转头看向关羽:“不过在回涿县准备之前,咱们还要帮长生了却心愿。” 关羽拱手道:“刘兄,你们既都有大好的前程,犯不上跟关某一同趟这浑水,若是耽误了诸位,关某余生都会心中难安!” 话音落时,却见刘俭,刘备,张飞,简雍四人已是不约而同的一起去牵马了。 刘俭转头对关羽正色道:“长生,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我们四人与你义气相投,你又何必扭捏多虑呢?” “行则思义……” 关羽喃喃地念了一句,随即拱手道:“好!既如此,羽便不再做妇人态了!从今往后,羽愿与刘兄、还有诸位定下生死之誓,待乡中事了,关羽这条命,就是刘兄的!刘兄要拿,随时拿去用便是!” 刘俭畅快地笑了起来:“我不要长生的命,我只要长生你好好的活着,与我们兄弟一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第三十七章 一转眼,盖世奇功来了(今日更8600字,求追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光和三年秋,经过半年的朝堂博弈争执与统筹,朝廷方面再度启用夏育和臧旻,同时拜卢植为北中郎将,负责节制并州刺史董卓,幽州刺史刘虞中以及幽并诸太守,调遣河北军区戍卒并集幽州,并州,冀州,司隶各马苑战马,同时征调地方驽马民夫为后备,转运粮草辎重,及募幽,并各乡青壮! 继三年前的出塞失败后,大汉朝再一次发起了一次对鲜卑的强有力的反击。 这一次出塞,比三年前夏育,田晏,臧旻三人出塞牵扯的人更多,朝廷的非议也更多,覆盖的地域面积也更加广泛。 大军出塞,整个幽、并立时陷入了一片焦灼之中。 毕竟三年前的那场大败,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 …… …… 时间一晃,又是四个多月过去了,转眼间到了光和四年,幽并大军出塞征伐依旧没有传回消息。 如此,可苦了那些守候在幽州境内的妇孺,很多出塞的男儿都是族中主要劳力,如今家中的顶梁柱都出塞为国而战,所有家中大小事宜,毫无疑问的都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那些黔首之父,黎庶之女,少不得每日在家向北顾盼,心心念念,甚至是以泪洗脸。 而这当中,也有刘俭的母亲胡氏。 自打刘俭出征之后,胡氏每隔两日便会前往涿县往北的官道旁,向北而望,日思夜想,日日盼着儿子能够早日回来。 如今已近年关,雪花飞舞,山河大地皆是一片雪白。 胡氏手中提着竹筐,裹着罩服,站在道边痴痴的望着。 那竹筐里面是她儿子刘俭最喜欢吃的胡饼,他每天来等刘俭时,都会在篮子中预备五个胡饼,只待儿子打完仗归来时,就把三个饼塞喂着孩子吃下去,塞外苦寒,孩子指定是吃不好。 另外两个胡饼,是给刘备的。 平日里刁难归刁难,看不顺眼归看不顺,但当阿备那孩子也和刘俭一样上了战场,胡氏心中也不由的惦念起来。 但可惜的是,等了好几个月,胡氏也没有将儿子等回来。 她现在每天站在官道旁时,就不免想起几个月前的场景。 那天,当刘俭和刘备回家,将他们二人已经受幽州本地招募,将随大军北上出塞的消息说出来后,胡氏和刘周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快十七年了,那是胡氏第一次恶狠狠地怒骂他的儿子,骂的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而刘周更是取了藤杖,一下一下的招呼在刘备和刘俭两个孩子的身上! 那一晚,刘周打的他们浑身都是伤痕,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处能看下去的地方。 但无论怎么打、骂,最终,这两个孩子还是跟着大军去了。 据说此番出征,朝廷方面出动了不少人物,其中新任的北中郎将是他们的同乡,也就是孩子的老师卢植,另外公孙瓒也被郡里征调出塞。 刘俭和刘备出征的那天,刘周和胡氏谁都没有送他们,赌气让孩子们自己走。 可是,当他们远行离家的时候,两位老人却都不约而同的从家中房间中走出来,站在门口默默地望着孩子们原去的背影发呆…… “阿嚏!” 站在冰天雪地中的胡氏,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身体不自觉发抖。 “夫人,天气太寒冷了,都这个时辰了,两位少郎君今日怕是不会回来的,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胡氏身后的随侍也是冻得不行,在原地来回地跺着脚,还总是伸手去捂耳朵。 胡氏没有动作,反倒是转头问他:“家公这几日都在什么地方?” 那随侍冷的一边往嘴中吐热气,一边道:“家公连续三日去了市中的旗楼,在那里等着汉军前线的消息。” “那地方,能有什么消息?”胡氏冷冷道。 “夫人不知,驿舍的驿使每个月都会从前线将这一个月的新战况带回,咱涿郡的豪绅之首,每个月中的这三两日,都会聚集在亭楼等候塞外的消息。” “诸家豪绅都等在那干嘛?他们的儿子也出塞打仗去了?” “那倒不是,夫人不知,这前线的胜败与否,关系到幽州下一年乃至于下下一年的歉粮,口算,粮价,马价亦或是各级官员的调离任用,都是和诸豪绅息息相关之事,因此他们格外的重视……” “行了行了,这些事都让家公去打听吧,我一介妇人不掺和那么多……我只在这等我儿子……” 说到这,胡氏嘴巴一泯,委屈的掉下眼泪来。 那随从见状,很是无奈地长叹口气。 看来,一时半刻是回不去家了,只能在这继续冻着。 ………… 与此同时,涿县市集中的旗楼上,此刻已经齐至了二十余个本地豪右,他们皆是涿县大户,不论是财力,徒户,土地在本郡都是首屈一指。 而躲在角落的刘周跟这些人一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他只是默默地蹲在角落静听。 对他而言,别的都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前线的战事情况,知晓自家那两个竖子的生死就好。 与刘周相比,其余那些豪右族主显然是心情不错,众人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谈天说地,尽论这幽州各郡当下最为重大之事宜。 刘周并不参与,他也没有资格参与,说白了以他的身份都没资格坐在这里,只不过是走了一下相熟豪右家的后门,硬跟着别人家的家公来这里凑热闹的。 “王世叔,那苏双的事情你怎么也得管管了!” 一名身材宽大的豪右家主,对着一名长者道:“那驵侩联合了中山的张世平,沮阳的冯兰,狐奴的田悟,巨鹿的平惜,乘着马价低时,将河北的马种和私人马场全都收了去,如今这几个人形成了一股势力,垄断了幽、并、冀等地大部分的马市,旁人想插一脚都难,如此下去,怕是不出几年,这河北的良马渠道怕是都要被他们给吞了!” 旁边,另一位豪右家主道:“不错!那苏双算什么?区区一介驵侩而已,也敢妄想吃下整个幽并马市?世叔,你确实得找他谈谈了!” 在场众人皆纷纷点头。 那姓王的老者神态自若,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煽风点火而变的愤怒,相反,他此刻竟是出奇的平静。 少时,却见王姓老者缓缓站起身来,来回扫视着在场诸人,颤巍巍地道:“既然诸位都觉得苏双等人当初低价收马种和马场有垄断幽州马市之嫌,那你们当初为何还都抢着卖给他?”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豪右家公皆不吭声了。 老者见众人不说话,继续道:“只怕是你们当初都得了风声,言朝廷北伐出塞驽马短缺,太仓和地方又无多余财帛收马,只能按户强征,你们害怕损失,着急处理手中多余的驽马,让苏双联合张世平等人捡了个大便宜,是也不是?” “是、是又如何,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又是什么不对?”一名豪右家公不服气地喊道。 “既是人之常情,那人家苏双敢赌这一局,输了,他倾家荡产,赢了,他便可跻身幽州一等豪富之门,位列我等之上,人家输的时候你们不管,如今人家赢了,你们却让老夫约谈他……呵呵,老夫可张不开这个嘴啊。” 那名身材宽大的豪右家主道:“王世叔,您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些人好歹也是同气连枝,大家数代皆居于此地,彼此泾渭分明,少有越界,那苏双不过一驵侩,凭什么坏了涿郡的规律?若不闻不问,今后这地界上,怕是什么牛犬马驴的,都敢到咱们脸上踩一脚了!” 旁边还有人煽风点火:“是啊,世叔,您是这里辈分最长的,这幽州的马市生意,难道您家就没有份了么?” 姓王的老者冷笑一声,用手颤巍巍地指了指他们。 “你们啊,就会出了事在这呱噪,当初想了个甚来?那苏双虽是驵侩出身,但时机抓的好,此番他收马之后,转头便卖于朝廷军用,不但是以收购价的八成卖,还先货后钱,你们可知,天子下定心意北上出征,偏偏后方驽马驮运这块出了问题,” “苏双却早有筹谋,宁可自家亏本,也帮天子堵上了幽州短缺的一半窟窿,如今此人的名字,已经是传送到陛下的耳中了,你们以为,现在就老夫就能动了他吗?” 众人闻言齐齐不吱声了。 少时,突见那胖大豪右不服气道:“王世叔,糊弄我们不是?雒阳的事情您老如何知晓的?” 一旁有人推了推他,低声道:“王世叔家可是跟太原王氏沾着远亲的……” 胖豪右闻言一愣,遂长叹口气。 “可是,苏双折价献马给朝廷军用,这里面,也有我们利润啊!”有人依旧不服气的喊道。 王姓老者面容平静地道:“那只能怨咱们自己胆小怕事,让人家捡了个大便宜,而且据老夫所知,现在的苏双可不得了,除了老夫适才说的那几个人外,还有辽西公孙氏和中山甄的家主加入了他所建立的这个马市圈子,有这两家掺足其中,咱们想破解就更难了……” 有人疑惑道:“中山甄家一向牟利甚重,嗅到钱味参与其中不难理解,只是辽西的公孙氏如何也参与进来了?是谁给姓苏的牵线搭桥?难道这河北马市当真今后真无我们一口饭吃?” 王姓老者没说话,他只是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不远处角落里的刘周,轻轻一哼,随后才继续说道: “雒阳那边,天子今年要置禄骥厩丞,领受郡国征发的良马,而幽州这边,苏双已是陛下钦点的人物了,这涿郡往雒阳调马的美差,十年之内,怕是落不到旁人头上。” 在场的豪右一听这话,肠子不免都悔青了,就差一口老血喷出。 这个苏双怎么突然之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什么事都能赶上狗屎运? 这禄骥厩丞在郡国征马,谁家贪上这好买卖只要操作得当,都可漫天要价,一匹三四十万钱的良马,抬价卖他一两百万钱一点毛病没有! 偏偏苏双在幽州负责此事是皇帝钦点的,就算是诸豪强想抢这个名额,也抢不来。 这下,苏双算是彻底的垄断幽州马市,成了有背景支持的豪门巨富了! 就在众人不服气的当口,突听楼梯下方响起了‘噔噔噔’的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驿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此处,向众豪右汇报这个月前线的战事情况。 众人齐齐扭过头去,果然看见驿使上得楼来。 那驿使面色发红,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是日夜兼程累的不轻。 王姓老者站起身,手持一漆碗,来到驿使面前:“喝口水再说!” “多、多、多谢王公!” 那驿使仰头将那碗水一饮而尽,随后开始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他看到了刘周的身影。 驿使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他不顾在场其余豪右,快步跑到刘周的面前,向他长长施礼,高声道: “恭喜刘公,贺喜刘公!北疆大捷!北疆大捷啊!” 众人听了此言,各个都是面露欢喜,这仗可算是打赢了! 但同时诸豪右也开始疑惑了起来。 北疆大捷,打败了鲜卑是好事,但为何要独独祝贺刘周呢? 难道蚊子宗亲在这方面,也会有特殊待遇。 刘周也很纳闷,奇道:“北疆大捷是好事,只是与我有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此番大捷,全凭您家少郎君啊!您家少郎君这一次可是立下了盖世奇功,声名远播,威震北疆,他不但亲斩新任的鲜卑三部大汗首级,还得到了檀石槐的尸身,另有三十五名弹汗山的鲜卑贵胄亦为他生擒,弹汗山王庭束手,从今往后,天下十三州无人不知您家少郎君之名,怕是封候也不足矣彰显其盖世之功矣!这是百年难得一闻的大功劳啊!” “啊?!” 旗楼上所有的豪右家公都发出了惊叹的叫声。 刘周本人的嘴也哆嗦了:“快,快给老夫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八章 杀人也可名扬士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周此刻头有点晕,脸色有些发红,很明显有些高血压的迹象。 但他还是坚持着不倒,亲自又往漆碗中倒满了水,让那驿使润润嗓子,随后便请对方将所知道的前线战报大概跟他赶忙说一说。 那驿使重重地咳嗦了两声,随后便当着一众豪公的面,犹如说书一样将前线的战事给大家伙详细的讲述起来…… 时间往小半年前回溯: 卢植被刘宏任命为北中郎将,与被朝廷重新启用的夏育、臧旻抵达了雁门,同时召代郡、云中、定襄、上谷、渔阳、广阳、涿郡、右北平两州戍卒并各郡都尉及在职军官,整兵于代郡和上谷。 刘俭身为涿郡兵曹佐史,自然也被推荐往前线效力。 同时公孙瓒也因事先与太尉刘宽打了招呼,亦被迁往前阵任比千石的别部司马。 经过了一番征调和任用,这次北上出塞的汉军阵营最终规模初显。 任北中郎将,目前最为皇帝所信任的卢植假节三军,地位最高,但在北地军中的根基较弱。 在北伐军中的势力最大的,属凉州系人,包括以董卓、夏育、田晏等皆在高位。 虽然失去了最大的后台段颎,可一旦大汉朝有重要的军事行动,每每能被朝廷想起来的,还是这些凉州系的将官。 没办法,凉州人再不入关东士族的法眼,但人家就是能打,一旦边疆有了大战事,大部分的经学名士还是只能干瞪眼,要是能拿经卷咒死鲜卑人,他们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经文目前还没发展出这个功能。 …… 卢植是尚书,也是当世大儒,且不论他的思想觉悟有多高,但在朝堂之上他终归还是一个朝臣,但凡是一个大汉的朝臣,那入仕之后心中就都具备一个最基本的政治素养,那就是弄清楚自己的派系。 特别是对于清流名士而言,这个东西绝对是泾渭分明,谁也模糊不得。 在学术上,他是古文经的大儒导师,在朝中,他是清流名士的中流砥柱,如今在战场上,他也下意识的将自己划拨到了一个重要的阵营——幽州系军人。 虽然大家的目地都是溃败鲜卑,但若是手下没有自己派系的心腹之人,这对于卢植来说也是一件颇为掣肘的事情。 而在这种时刻,有众多门生故吏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卢某人在幽州官场也是有朋友的,同时我还有门生在军中!凉州系人再多也淹不死我! 公孙瓒,刘备,刘俭,这都是我亲学生! 说实话,这几个小儿在卢植的教学生涯中并不算什么稀奇货色,放眼大汉各郡高门,缑氏山跟卢植学经的人,这些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几个不论是家世还是方方面面都跟那些没法比。 但偏巧,现在就需要他们几个出力了。 在这个前提下,公孙瓒,刘备,刘俭等几人就被调往卢植军中。 不管他们能力怎么样,终归是自己人,用着就顺手。 不想,三人到了卢植军中之后,刘俭居然第一个主动向卢植请辞,言自己身负重罪,不适合留在中郎将身边,恐给中郎将惹上麻烦。 卢植只是调他们来军中当备胎的,却没想到居然还会被拒绝。 这不开玩笑吗? 这个刘俭当年在他门下学经时,不过十二三岁,自己当时还真就没把这个孩子当回事。 现在长大了,这翅膀好像也硬了! 好,且听听他的理由。 于是,卢植询问刘俭所犯何罪不适合待在中军。 刘俭的回答是:杀人。 杀人?你杀了几个? 不多,就是和我兄弟们屠了人家一门。 这一下子,卢植算是彻底对这个小徒弟另眼相待了。 小崽子你是真厉害啊,老夫原先怎么看出你有这么大能耐。 不应该啊,当年在缑氏山的时候,这小徒弟平日里都是沉默寡言的,没看出这竖子这么牲口呀! 于是卢植仔细询问起来。 跟我说说,为什么屠人家一门? 刘俭随即开始叙述: 前番见完董卓后,涿县五虎便前往河东解县,打听郑家人的情况,果不其然,关羽同乡所言的,皆为事实。 郑家人确实是罔顾人命,以射猎活人为平日里的取乐之道。 这样的人,只要还活一天,对其他的无辜之人而言,就是莫大的灾难! 于是,重义的刘俭,伙同他四个小兄弟,寻了个机会,将作恶多端的郑家父子斩杀,郑家这次算是彻底无后了。 正常情况下,杀完人后,走人就是了,可偏就关羽嗓门大,杀完人之后,非要站在门口嚷嚷一嗓子,以抒胸意。 “告知乡邻们,杀人者,乃河东关长生是也!” 凭这一嗓子,关长生的大名一下子响彻了整个解县。 一千多年后施耐庵写武松血溅鸳鸯楼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参考了关长生的事迹。 张飞看到关羽如此豪情,也是异常的兴奋,他跃跃欲试的也想扯嗓子喊一句‘燕人张飞在此’! 但最终还是被刘备死死的拉住,没让他报上家门。 如此,这桩凶案在县署的在册登记就是,‘凶犯关长生及其从属四人。’ 至于这从属四人是谁,至今还没查出来,关长生也遁逃而走,不知所踪了。 这件案子,多少涉及到曹节,且还是发生在河东重地,因此卢植倒也是略有耳闻。 不过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事居然是他徒弟干的。 卢植听完之后,当场勃然大怒,怒骂一声:“真是畜生!” 刘俭忙道:“恩师恕罪,学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卢植却很温和:“德然啊,你误会了,为师没骂你,为师骂的是郑家人,他们真是畜生啊。” 事实上,当刘俭向卢植说完这件事之后,卢植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而且似乎还有些开心,连连夸赞自己的小徒弟干的好,不愧是他卢某人教导出来的云云。 唯一让卢植不满意的是,人家关长生都知道杀完人后喊一嗓子留个名号,你刘俭和刘备干什么吃的,杀完人怎么连名都不留?我卢某人的徒弟,竟然让一个游侠之辈将风头盖过去了——丢人啊! 不过瑕不掩瑜,总体来说,卢植还是很高兴的。 卢植甚至将他的好徒弟刘俭,相比于八俊之一的张俭。 杀人在汉朝确实是违反了汉律,是妥妥的罪行,但你也得看看是谁杀的人,被杀的是谁。 有的人杀人,那叫罪犯。 但有的人杀人,这一白刀子扎进去,涌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赫赫的声名! 卢植口中的张俭,也是因中常侍侯览与其家人为祸乡里而杀人。 以张俭当时的官职,本没有资格为此事做主,但张俭却毫不犹豫的弄死了候览之母,案其宗党宾客,天下人为之称道。 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张俭本人乃是清流,又是八俊之一,特别是他的行为后来间接的牵扯出了党锢,所以这件事放在他身上,才在士林中掀起了一阵好评称道。 说白了,只要杀的是跟宦官有关系的人,大汉的清流士人都会给你点个赞。 仔细看看现在,刘俭等人的行为,与当初张俭的行为有什么不同呢? 刘俭本身也是士人,而且杀的还是为非作歹的恶首! 最重要的,刘俭杀的人,是大宦官曹节的偏支亲戚,天下清流名士无不痛恨的宦首贼首。 该,就应该杀,往死里捅! 故而,卢植此刻要是还不对刘俭另眼相待,那也就不是卢植了。 卢植将刘俭好一顿夸赞,并向他保证,有他卢师在,这件事根本就不算是个事! 他不但要保护刘俭,日后还要在士林中将刘俭手刃宦家从贼的事广为宣扬。 这事做得确实漂亮,一般人不敢啊! 这么牛的宣传事迹,必须是我卢某人的徒弟做的。 反正曹节那阉宦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怕他报复。 卢植离京之时,闻曹节已身患重病,听太医令说,几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最不济再活几个月到头了。 其实刘俭今天之所以当着卢植的面能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是因为这个。 他知道,曹节是在段颎,阳球等人死后没到一年就死了,想报仇他也报不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着卢植的面把事情说了,不但能得到卢植的刮目相待……最重要的,是通过卢植之口传于士林,日后他刘家兄弟的事迹,便足矣在士林中传颂了。 卢植夸赞了刘俭很久,随后又顺道夸了夸刘备,觉得他也很不错,能够在关键时刻不畏权贵,和刘俭一同做出这般长脸的英雄事迹,很是难得。 同时卢植还表示,希望刘备以后可以继续进步,少买衣服、少买狗、少跟人飙车斗马,尽量把精神头往正地方用用,那样一定也能做出大事业的。 虽然训的比夸的多,但刘备还是喜不自胜,赶忙称谢。 随后,卢植还亲手替关羽重新提了一个表字:云长! 卢植的意思是,你们杀人杀的虽然对,但国法无情,汉律不可废,那个关长生杀完人后还嗷了一嗓子,关长生这三字目前在河东有些过于知名,大家私下里表扬表扬他是可以的,但做人多少还是要有些顾忌,他那个表字就先不要用了,为师给他提个新的表字,叫云长,愿他不忘此心,任天高云长而翔,你问他喜欢不喜欢。 他要是不愿意改,你就多劝劝他,也是为他好。 这件事情之后,刘俭在卢植心中的地位,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可若说刘俭真正让卢植对他感到重视的,还是随后汉军与鲜卑发生的大战中。 第三十九章 大功业(今日求追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于如何对付鲜卑,包括董卓,夏育亦甚是公孙瓒,都觉得应该采用分兵的方式。 由并州军从雁门直出,攻打鲜卑中部,幽州军则是在东面北上进攻鲜卑东部,鲜卑三部之中,以此两部为主力,如今可乘着檀石槐病重,兵分两路一举攻克,让对方没有空隙可循。 战法中规中矩,也是符合大汉朝几代人对外的用兵方式,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对凉州,并州亦或是幽州系的战将们而言,这样的打法大家彼此都不抢功,等于是各干各的,谁也不用跟谁勾心斗角的耍心眼,拼的就是谁能打。 卢植经过筹谋,答应了诸军官的谏言,随后便兴兵出塞。 在出塞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俭前来拜会老师,向他谏言破敌之法。 自打听说刘俭在河东郡杀人的事之后,卢植对于这个特立独行,敢做常人所不敢为的学生就高看了不少,如今他主动来谏言,卢植还真就是比较当回事。 刘俭单刀直入,向卢植谏道:“檀石槐病重,命不久矣,虽然有这个先决条件,但我们若不小心筹谋,只是用强攻的战法也未必能胜,三年前的失败就是最好的教训,” “现如今,檀石槐的继承人和连据说是一个贪财好色、没有能力的顽劣之徒,而鲜卑三部成立的时间不久,没有稳固的内政运营体制,只是靠檀石槐的威名而凝聚在一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分而化之,诱使鲜卑各部的首领,特别是例如东部鲜卑的柯最阕等枭雄与和连争夺王位,那胜利是不是就手到擒来了呢?” 刘俭的意见说出来之后,卢植好半天没有吭声,他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刘俭起初还以为是卢植不同意他的意见,不由有些失望。 没曾想,半晌过后,卢植突然问道:“你读过孙子?” 刘俭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读过。” “你适才的谏言,暗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另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且多少还通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的道理。” 说到这,卢植皱眉看向他:“就这,你还说你没读过兵书?” “莫非古人与我暗和?”刘俭惊讶地反问老师。 下一秒,卢植直接就让他滚出去了。 但事实上,虽然面上不客气,但卢植还是按照刘俭的谏言做了,而且这件事他交由刘俭主要来负责统筹。 人有时,就是通过一件事或是两件事,可以彻底转变一个人对他的看法和期待。 卢老师开始对他的这个学生有期待了。 或许,这孩子能够成为大汉朝未来闪烁的耀星也说不定。 得给他机会,让他去试试展现自己。 卢老师要测试一下,这个小徒弟到底有多少本事。 卢植将刘俭从幽州方面抽调出来,放在了夏育的军中,并让他全权负责离间鲜卑各部的事宜。 卢植这样做有他的良苦用心。 三年前,夏育是败了,败的很惨,但你不能不承认,夏育是一位打仗的好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因为一个人一次的失败而彻底的否定这个人。 卢植希望刘俭跟在夏育身边能够多学习。 其实卢植本人也是一名文武全才,在打仗方面他也很强,特别是九江叛乱,他当初平定的就非常顺利。 但是卢植自己心中也明白,他主修的还是古文经和朝政时局,打仗这事他属于兼修,和那些常年在边郡和异族打交道的人来说,他肯定不如那些将领们来的知己知彼。 他平叛的都是汉朝家贼,对阵真正穷凶极恶的异族鲜卑,还得是看董卓,夏育,田晏这些常年镇守边塞的凉州宿将。 他更不会觉得自己会比段颎,张奂这些人还强。 卢老师最大的优点是明己。 刘俭很清楚卢植的苦心,他一边按照卢植的吩咐,开始派人暗中联络鲜卑各部首领,一边跟夏育学着在草原上如何行军,如何打仗布阵。 打仗是一门经验活,同时也是一份天分活。 有的人天分好,看到山水地势,就大概能够联想到如何安营扎寨,掐住什么地方的关键要道能够保证防御敌人的偷袭,但这只是基本。 有的人经验多,能够依旧地势,分析何处水源汲水方便,粮草的补给何处可通,军营中军士们的操练制度,赏罚惩奖的力度,将士们对于这场战役的信心,到底什么时间跟对方交手最合适等等。 同时打仗也是一门统计学科,你要清楚你手下兵卒的优势劣势,这些人里有多少能真打,有多少只是能充个门面,有多少人水土不服生病,有多少人不能打仗得去搞后勤,还有多少人信念不坚定,可能会窝里反。 真到了战场上,排兵布阵更是类似于一门艺术。 怎么排能玩死对方,这个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了。 总之,刘俭跟夏育学了很多,但也有学不明白的地方。 不明白的,他就去问卢老师。 刘备也和刘俭一起,凭良心说,在打仗这一块,刘备的天分比刘俭高一些,他学到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刘俭,刘俭有时甚至还需要向刘备请教。 …… 时过境迁,汉军与鲜卑不断的发生交战,刘俭也在不断的努力分化鲜卑东西各部。 最终的结果,是刘俭分化鲜卑的成果让卢植感到很满意。 他觉得确实没有看错人。 东、西部鲜卑的各部首领几乎没有一个看好和连的,在他们的眼中,和连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至于你问他们,如果和连不是一个称职的鲜卑领袖,那谁是呢?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百个人里,得有九十九个回答是他们自己。 这对鲜卑不是好事,对汉军可是大好事。 他们越是对自己表示自信,卢植和刘俭的分裂工作才能做的愈加到位。 不想当大汗的胡人,不是好鲜卑! 随后,事态发生转变了。 汉军和鲜卑交锋,按道理来说汉军出塞,北地的大漠和草原应该都是鲜卑的主场,虽然檀石槐病重,但鲜卑依然可以和汉军打的有来有往,就算是暂时不能将他们彻底的击溃,也应该可以勉强维系个不胜不败,最不济跑就得了!万里大漠草原,如此大的纵深还躲不开汉军吗? 但虽着冬日的降临,鲜卑内部发生了重大变故,一直拖着久病不愈身体的檀石槐终于病逝,享年四十五岁。 檀石槐的死,代表了鲜卑一个伟大的时代落幕,同时也代表了鲜卑开始由盛转衰。 就这样,早就守在父亲床边等着继承大位的和连,接替檀石槐成为了鲜卑三部的首领。 但可惜,和连的屁股还没等在大汗的位置上捂热,受弹汗山王庭控制最弱的西部鲜卑就整体叛乱,他们直接脱离了鲜卑三部,完全独立了出去。 和连当大汗?我呸! 老子不跟你玩了! 随后,和连的大侄子魁斗,在刘俭与卢植的暗中许诺和支持下,公然从中部鲜卑独立了出来,还拉起了一支队伍。 他们打起了质疑和连血统的名义,要求和连滚下台。 他们的口号是:和连不是檀石槐的儿子! 在古代,不论是大汉还是鲜卑亦或是其他政权势力,在没有明确反叛理由的时候,一般都会以统治者的血脉作为攻击对象,找出各种风言风语和谣传(没有谣传现编一个也行),对上位者的血统发出质疑,对他们的继承权发动质疑,随后再进行‘名正言顺’的反叛。 反正古代没有亲子鉴定,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白了,我就是要你证明你妈是你妈,你爸是你爸,你有本事你给我证明一下子呗? 檀石槐是个英明神武的人,但和连的脑子没有继承到檀石槐的一半,他无法证明他爸是他爸,所以,魁斗的反叛成功了。 紧接着,东部鲜卑的柯最阕也表示独立,并名言要执掌鲜卑三部,顺便帮和连找出他亲妈亲爸,于是包括他在内的素利、莫户等部全部叛离了弹汗山王庭,鲜卑内部发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空前内战。 与此同时,乌桓和南匈奴,在朝廷的明文邀请与‘金钱雇佣’下,也派出了精锐的骑兵北上协助进攻鲜卑王庭。 这一场大混战可以说是鲜卑有史以来最为混乱也是最为惨痛的一次。 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内忧外患。 而一直在协助卢植分离着鲜卑各部的刘俭,自然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因为反叛的魁斗和柯最阕等人,都是他主要负责联系的。 在进行了‘妥善’的布置之后,汉军向鲜卑发动了最后的总攻! 这一次进攻,不论是规模、部署、所用的兵力都属空前绝后,并州和幽州的各部猛将云集,卢植亲自督阵,他这一次是抱着将整个鲜卑中部彻底斩草除根的决心来到弹汗山的。 这一战的结果,已经不仅仅只能用汉军大捷四个字来形容了。 如果非要用大捷来说的话,那只能说是‘空前大捷’。 …… 涿县,旗楼之上,一众涿县豪右们听着那驿使绘声绘色,吐沫星子横飞的演说,没有一个人出言打断他。 所有的豪右都是聚精会神的听着,那驿吏说的嘴巴都直冒火,声音都嘶哑了。 他从卢植说到董卓,从董卓说到夏育,又说到田晏,甚至连公孙瓒都说到了…… 这个斩首逾百,那个斩首逾千,哪个降胡一万…… 刘周听的头都大了。 他乘着驿使喝水的当口,小心翼翼地打断他:“敢问,您适才说的这些,与我家阿俭有何相干?” “怎么没有?当然有了!这一次大捷,什么董刺史,夏校尉的功绩,都不及您家少郎君的大,您家少郎君可谓功盖寰宇啊!” “什么意思?” “您家少郎君斩了鲜卑大汗和连的首级,获了檀石槐还未下葬的尸身,还生擒了弹汗山鲜卑王庭诸贵三十五人,这些人都是鲜卑中部王庭的贵族,昔日都是檀石槐手下的亲信股肱,咱们大汉百多年来,在幽并边郡立下如此盖世奇功的人,您家少郎君还是独一个啊!此等功业,便是陛下想不封侯,恐也不行了……恭喜刘公,贺喜刘公了!” 刘周闻言有些傻了:“啊?斩、斩杀鲜卑大汗?他,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驿使嘿嘿一笑,摇头道:“我只是得了消息,至于少郎君如何做,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不是在弹汗山前线不是?” 第四十章 孝廉、察廉、征辟、屯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周呆愣愣第看着那名驿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听这驿吏的言下之意,自家儿子这次不但在塞外献策有功,帮着朝廷打了个大胜仗,而且还亲手杀了鲜卑三部的新大汗……还斩下了对方的首级? 而且,就连那个威名赫赫,十年间不断骚扰汉廷边境,几乎牵扯了汉朝一半军力的檀石槐的尸体,也被自家儿子给带回来了? 还有三十五名弹汗山,檀石槐的近臣…… 听到这里,刘周的喉结不由的滚动了一下,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让他有点承受不住。 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有多大呢? 举个简单的例子,后世的一个普通年轻人,毕业后,没房子没车,每月拿着微薄的搬砖工资在吃喝都成问题的情况下,然后你突然告诉他,你昨晚买的那张彩票中了头奖了,每注八百万,偏巧他还在同一个号上加了十注。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恭喜刘兄!令郎真是当是当世英杰,实是咱涿县任的光彩啊!” “此等功业,十年难出一人啊。” “便是卢尚书昔年征九江之功,与今日令郎的功业相比,也直如是萤虫而比皓月了!” 也不知是谁先道了一声喜,紧接着,便见所有涿县的豪强纷纷起身,轮番到刘周面前恭贺的祝贺,一个个脸上都堆积着笑容。 虽然不知这笑容到底是否发自真心实意,但是他们眼下对刘俭的吹捧和赞许确实是发自真心的。 刘俭的这份功业确实很大,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凑巧撞上大运,但这份大运撞的也太准了,要知道鲜卑目前是大汉朝在北方最强大的对手,在这十多年来几乎牵扯了大汉朝每年一半的军费支出。 而现如今,不论是从一开始发觉鲜卑的异变,但中间谏策行策分化,再到刘俭身先士卒,抢险拿下弹汗山的首功,可以确定的是,这位从涿郡走出来的少年,已经是声名大噪了。 …… …… 弹汗山下的汉军大营之中。 “嘶——!” 军医正在给张飞换箭伤的布帛,饶是张飞这等猛汉,也不由略略的深吸口凉气。 没办法,中箭容易拔箭难,不论是什么民族,其箭头基本上都是有倒钩的。 中箭的时候尚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旦涉及到拔箭,必然会撕扯下一大块皮肉,而以汉朝的医疗水平来说,想要治愈破伤风是根本不可能的,故而就是这一块被扯下的皮肉,足矣要了人的命。 “这也就是你身体素质好,若是换成别人中了这一箭,只怕早已是一命呜呼了!” “嘿嘿,为了兄长,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张飞满面笑容混不在意。 刘俭伸手掐了掐张飞的肩膀,随后等医官出去之后,他又亲端起漆碗,喂张飞喝粥。 刘备和关羽分别上前,想要替刘俭执碗,但都被他拒绝了。 “唉,这一次为了争功,是我疏失了,虽然事先已经得到了魁斗的传信,知晓了和连的具体位置所在,但也是因为我错误估计了和连等人的实力,轻骑取贼,虽侥幸成功,但却折损了三十五名儿郎兄弟,还累贤弟受伤,我之过也。” 刘备在一旁安慰道:“德然,莫要如此自责,魁斗暗中送信来书和连准备遁走的时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实在有限,毕竟董卓手下的人也都是虎视眈眈,虽有卢师支持,但若不快些动手,功劳必属他人,再说弹汗山是鲜卑的地盘,怎可能不受伤就成功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简雍亦是点头道:“不错,这一次远征,从出塞开始到最后,都亏了你精心谋划,才使得咱们弟兄一路平顺,还拿下了当世奇功!如今咱们弟兄皆声名远播,这今后的日子,可就好起来了!” 刘俭闻言没吭声,他只是转头看向刘备。 “兄长觉得如何?” 刘备也是满面喜色:“说实话,就凭此番功绩,按道理来说封个候怕也是不在话下!” 刘俭伸手给张飞喂了一口粥,道:“此番功绩,确实可以给我们扬名,但是朝廷具体要如何封赏我也说不准,此事我稍后会和卢师商议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跟你们交个底。” 说罢,刘俭将粥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随后正容看向几人。 “这大汉朝的天下,你们觉得,今后会变成怎样?” 这个问题,可是将刘,关,张,简四个人给难倒了。 他们四个人,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难得的俊才,但你让他们对这个世道的未来做一个预测,这事他们谁也说不准的。 关羽捋着他那三缕长须,认真地回答道:“要么,陛下励精图治,扫清朝堂诸难,还当世清平,要么就还是这般,奸佞当朝为政,地方豪右搅祸,氓首食不果腹,黔首衣不遮体。” 刘俭沉默了一会,缓缓道:“诸位有没有想过,我大汉已是崩溃之边,旦夕有天崩地陷,四方分裂之危?” “啊?” 几个闻言皆傻眼了。 后世的人分析那时候的情况,自然觉得大汉朝分崩离析,地方割据是一种理所应当,但对当时的人来说,这无异于天方夜谈。 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大汉极难重返,内症已深,但也从来没有人想过它会分崩。 秦朝是中华第一个封建王朝,但存在的时间太短了,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只是如昙花一现,按照实际情况来说,汉朝或许才应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中华大一统王朝,也是中华大地第一个黄金发展时期,第一个四夷宾服的时代。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九成人想都不敢设想,这个帝国会有崩塌的一天。 张飞愣愣地看着刘俭,好半晌方才开口道:“兄长,你该不是得了大功,一时兴奋得了癔症吧?不就是拿下了和连的首级吗?不至于不至于……” “你们真的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天下依旧不会乱?”刘俭的表情出奇的严肃。 关羽捋着长须的手,很明显加快了速度。 简雍在一旁局促不安,喃喃道:“我只是想出人头地,当个官啊,我从没想过别的……你突然与我说这么大的事,我、我如何应?如何接啊?” 刘俭转头看向刘备。 平日里,最喜自诩汉皇后裔的刘备,此刻也变的面色凝重。 “贤弟,不管这个天下到底会不会乱,我们现在又能做些什么?”最终,刘备开口了。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是刘备的思想能够跟自己契合的上。 “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不论这个天下到底会不会乱,我们要做的,首先就是要有实力,但却不是那般简单的” “如此,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要有每个人的任务。” “德然,你说吧,为兄听你的!”刘备毫不犹豫地对刘俭说道。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个人,道:“你们呢?” 关羽郑重地向刘俭抱拳施礼:“没有刘君,就没有关某的今日,别说是为国立功讨胡,关某如今,只怕也是一个仓皇流落在幽并的杀人犯,关某这条命,就是兄长的!” 张飞急道:“俺也一样。” 简雍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张飞:“俺跟他一样一样。” 几个人在帐内皆哈哈大笑。 随后,便听刘俭道:“从现在起,咱们每个人的身份,都会与原先大不一样,我已为诸君各自谋划好了前程,我们从今往后,各自走的路都不会一样,但是我等只需在各自的领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可徐徐积蓄力量,待日后若天下果真有变,我等自可唇齿相依。” “兄长,你说吧,咱们几个当如何做?” 刘俭首先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刘备:“你我二人,得分开。” “啊?”刘备闻言一惊:“德然,你此言何意?” “咱们两个这一次有了军功,朝廷必有封赏,但依我的意思,军功虽然有了,但若是单凭军功升迁,还是成不得大事,我想以军功打开一片天地,但却不想仅以武人的身份晋升,且在这个世道,单凭军功入仕,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你我二人一定要借着这次军功扬名之机,走正规仕途,也就是文武相济的路子。” “你的意思是,不要军职,想举孝廉?” 刘俭摇了摇头,道:“你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前几日我与卢师旁敲侧击问过此事,只是没有想到,卢师对于这件事,早就有了先筹,他已是替你我想好了前程,前段时间还专门就此事向吕府君问话。” 简雍闻言,在旁边笑道:“看来,卢中郎将对你们的表现,颇为满意,已不同往昔,这回怕是会专门照顾了。” “门生中多几个有出息的,卢师自然乐的高兴,只是原先你我身份太低,没有噱头,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肯帮忙了。” 刘备问道:“所以说,这也是你发了疯的要立下不世之功的原因?” 刘俭哈哈大笑,道:“有些事情,光靠卢师的运作是没用的,毕竟他一介古文经通儒,虽在朝中得人敬重,但却不能与世族公卿分权,咱们没有家世,仅靠卢师硬性举荐,根本争不过那些累世公卿,所以一定要有一个能够堵住所有人嘴巴的理由,让他们连反驳都没法反驳。” “便是这份不世奇功了?”刘备追问道。 “对!这份功绩早晚可以兑现,但卢师的意思,是且不着急,乘着这个当口举了孝廉,入朝之后,走了郎官流程,在凭此次军功,必可脱于众人而秀,前途不凡啊。” 刘俭这话中之意,是大汉朝有诸多的孝廉和郎官,却没有身负破胡天功的孝廉和郎官,放眼天下,这是头一名的。 刘俭继续道:“一开始我也想了,若是立不下能够上达天听之功业,那我也就甘心走军功入仕的道了,但是看起来,苍天还是眷顾我们的。” 简雍在一旁道:“如此说来,你们两个人来年,都有机会被举孝廉入仕了?” “一个。” 刘俭摇头道:“卢师说了,他最大的能力,还有吕府君最大的限度,只能给咱们家一个孝廉名额。” “那,那另一个怎么办?” “卢师说,咱兄弟两个,一个走孝廉,一个走察廉。” “哦。”简雍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一个去雒阳,一个在地方了?” 孝廉和察廉,都是岁科的一项,孝廉的地位比较高,一般都是前往雒阳为郎官,然后再委任以官职,而察廉则是在地方官吏中选举,上报朝廷,再由朝廷进行委派,相比于举孝廉,低了一个档次,而且被委任的官职,一般也不会太高。 但刘俭刘备兄弟俩目下有一个情况特殊,就是他们眼下有了大军功傍身,就算是其中一个人走了察廉的路子,被委任的职级想来也不会低了。 简雍来回看着这两个兄弟,问道:“那谁举孝廉,谁被察廉?” 还未等刘俭说话,便听刘备道:“自然是德然去雒阳,我留在地方为援!” 刘俭闻言笑了。 “兄长,你可想清楚了,察吏之后虽可以直接被委任在地方,但朝廷的三互法在此,你是不可能留在涿郡的。” “不留就不留,去了外地,更好展开手脚!”刘备毫不在意地道。 刘俭感慨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简雍。 “宪和兄,你这一次虽没有武功傍身,不过却一直在卢师军中为幕,多少有些功绩傍身,我请卢师书信于吕府君,征辟你入太守府,你留在涿县,和苏双配合,帮咱们兄弟在老家打下家业!” “打家业?” “不错,苏双如今也不同往昔了,如今他与张世平等人连成一线,垄了幽州的马市,再加上天子今年置禄骥厩丞,少不了要连年赚些大钱,甄家和公孙氏也已经打点好了,皆与我们同气连枝,你进了郡署,与他内外相合……我给你们三年时间,务必打下一份家业以为用!” 简雍的喉结微微滚动,万没想到刘俭居然给他和苏双留下了这么一份任务。 说到这,刘俭又转头看向了关羽和张飞。 “你们两人这次功劳也大,我想举荐一个人在幽州边郡以军功为官,率兵屯边,而另一个人,也同样需要留在幽州,配合简雍招揽人手!” 第四十一章 我一个人有出息没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接下来,刘俭大概給关羽和张飞说了一下他的想法。 依照他们这一次的功绩,不仅仅只是刘俭刘备兄弟能够争取到有效的仕途,包括关羽和张飞都可以凭借这次军功成为大汉边郡军中的实用性人物。 在这一次大战中,关羽和张飞在刘俭的安排下,取得了不少的功绩,二人这一次在塞北可谓是打下了赫赫威名。 经过了前几日对二人功绩的测算,关羽在这场大战役中,总计斩首一百七十七首,而张飞则是斩杀一百六十一首。 听着或许没什么了不起,但事实上这对于个人战功而言,属于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说什么斩万首斩千首的,都是扯淡,汉朝打仗确实是以首级论功,但砍一个人的脑袋是那么容易的么? 首先不是你砍了敌人一刀,就可以拿下对方的首级的。 受伤的、溃散的、挟众归降的、尸体被敌人抢回去的,或者是被砍伤了回去之后才死的。 当年凉州三明的皇甫规新任护羌校尉发动的第一场大战,斩杀八百人,归降者十余万,从这个数据中,就可以看出斩首的比例。 所以说在这次大战中,除了那些顶级的战将有亲军加持或虚报人头数外,关羽和张飞的功绩可以说是最高的了! 卢植前日告知刘俭,依照关羽和张飞这般的功绩,在边郡的驻屯中担任一个六百石的曲军侯是完全没有问题。 这也就是他们都没有门路,不然以刘俭等人这次的功绩,若是换成世族子弟,搞不好直接一个秩比两千石的位置就砸下来了,而关羽和张飞也可能是会得千石。 但可惜,他们的后台太弱了,也就是亏了他们这次名声打的太响,无法抢夺,若是不然,这份功绩说不定都会被居心叵测之人直接抢走,毛都剩不下。 但刘俭不灰心,他们虽然没有背景,但是通过这一次,自己和刘备的仕途之路已经打开了,当然也包括关羽和张飞的。 六百石的曲军侯不高,但也绝对不低,刘俭相信只要运作得当,再升也没问题,就看他们怎么筹谋了。 这次汉军虽然大败鲜卑人,并将鲜卑三部彻底分化,但这不代表鲜卑中部和东部的那些小部落日后不会继续袭击边郡,所以只要是屯驻在边郡的军官,就一定会有机会立下功勋,继续升迁到高位。 关羽和张飞彼此互望了一眼。 随后便见张飞拱手道:“全听兄长的安排就是了!” 这一动,却是又牵扯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痛的他咧了咧嘴。 刘俭急忙让张飞将胳膊放下,随后道:“贤弟,我知你秉性刚烈,心性又直率,若是待在涿郡地方,与府君以及各级官吏打交道,不适合你,昨日我与卢师商议,事前又和董卓碰了碰头,如今鲜卑各部分散溃败,但鲜卑中部的各部势力依旧在,他们此刻虽彼此互相攻杀,但日后定会继续劫持雁门,代郡等地,” “卢师知你勇猛,想借这次大战,表你功绩,将你留在雁门边郡为一六百石曲军侯,这并州边地的兵将,皆是凉州或并州的本地人,常年对的又是外族,人际关系相对不难运作,你留在边郡守屯建功,多积累些功绩,我日后随师尊进了雒阳,定在京中帮你运作,助你在边郡晋升,少不得数年之内,帮你谋取个一个比两千石的郡都尉之职!” 张飞听说刘俭要将他留在并州,心中有些忐忑。 但仔细想想,几位兄长各自离乡去干大事,他也不能拖了他们的后腿,况且以他的秉性,若是真留在边郡建功,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不准,日后还真能干上个两千石! 张飞心中干劲满满,这时刘俭又看向了关羽。 关羽知道要轮到他了,遂道:“请兄长吩咐。” “云长,其实我本意是让你和飞一样,在边郡建功升迁,一则可以收拢士卒之心,二则可以建立军功,但仔细想想,还是不妥,我想让你去幽州,让你和宪和一同打个配合。” 关羽的表情变的凝重:“兄长有什么想法,只管吩咐就是。” “好,如今在河北,太平道还是比较凶的,太行山脉有不少黔首潜入,多达数十万氓首分别组成了山寨,规模甚大,且各郡流民数量还再不断激增,鲜卑虽然已无大害,但不久之后,幽州各地必然会形成巨大的匪患,这件事我和卢师都已经有所预见。” 关羽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兄长的意思,是想借此次功劳也举荐我往涿郡郡守手下……剿匪?” “不,吕府君手下发挥不出你得本事和能耐,我和卢师商议,他想举荐你往新任的幽州刺史手下任兵曹从事。” “啊?刺史?” 关羽闻言大惊:“谁?” 刘俭正色道:“新任的幽州刺史刘虞刘伯安,平日里为人谦和,根正苗红的光武帝后裔,卢师在京之时,与其也算相厚,听卢师说,此人颇有远见,他此番接替陶谦担任幽州刺史,有意好好整顿幽州的边患和匪患,昨日听卢师说,刘伯安现在也是缺善领兵的人才,因此我才想请卢师将你举荐往刘伯安那任兵曹从事。” 关羽犹豫道:“只是某这样的出身,那刘伯安焉能重用?” “一般情况下,他或许不会,但你并非是被他征辟,而是以军功前往其府任职,这是有本质区别的,且幽州实际上已经是个烂摊子了,匪患频频” “此番在弹汗山你所立功劳甚大,更兼勇武之名已经传播于边郡,加上卢师推荐,刘伯安本来身边就没有什么可靠的武人,他一定会用你征兵剿匪的!” 关羽恍然,拱手道:“既如此,关某一定尽全力助刘使君剿灭各地的匪患!” 刘俭听了这话,叹息一声:“云长啊……” 关羽道:“怎么?” 刘俭摇了摇头,继续道:“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你自然是要尽力剿灭提升功绩的,但对于一些摇摆不定,或是只因穷苦而被逼的遁入山林的草莽恶贼,你务必还需以收心为主!” 关羽闻言一愣。 “兄之意是?” “云长,我素知你傲上而不凌下,有侠之大者的风范,这个世道,有很多人和很多事,是人不得已而为之的,你相助刘虞管兵剿匪是其一,但对于那些有心归顺的匪贼,也可网开一面,对于一些有用之人收心是其二,这其三,是咱们几个从今往后,也算是大家大业了,身份与先前可不同了,不缺钱使,” “苏双,张世平那些人垄断了幽州马市,钱财将会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有些精壮的匪徒或徒户,能收就收了,大不了支援他们些钱粮,毕竟我们也需要有自己的朋友,择其精锐而训之么!当然,我们是为了大汉,为了大汉朝日后的安定,这样做是有必要的,毕竟谁保不准这天下就乱了,天下乱了,似我们这样的忠义之人若无实力,该如何?你懂我的意思?” 简雍在一旁憋不住直乐。 这是赤裸裸的告诉关羽,要养寇自重,养寇丰己,择寇为兵啊。 不过,关羽对于刘俭的话绝无质疑,当下便道:“兄长之令,关某谨记!”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若是有什么不明白,或是拿捏不准的事,可找简宪和与苏双商议!” “兄长放心。” 在刘俭心中,己方若想弯道超车,在乱世来临前成大事,光靠他自己一个人走得远走的高是没有用的。 他一个人能成多少事? 光我自己有出息没用,你们得都有本事才行! 非得是这几个兄弟都在各个领域有长足的发展,今后才能吃的开! 刘俭自己举孝廉,前往雒阳中央积攒名望,操盘全局。 刘备走察廉的路子,去别的州郡任职,积累地方资源,与他内外呼应。 苏双联合甄家,公孙家,张世平等人垄断河北马市,积累巨额财富作为金钱后盾。 简雍打入郡署内部,在涿郡操控家乡的地方政治。 关羽任幽州兵曹从事,助刘虞平定幽州匪患,同时借机扩大自己在幽州军中的影响,收拢亲信兵员,半剿半抚,同时与地方一些山贼流寇打好坚实的友谊基础。 简雍,关羽,苏双,一政一商一军,互相扶持巩固势力。 张飞就任边郡曲军侯,继续打外族积累军功,走军功升迁的道路,最好是能成为一个威震胡虏的边郡名将。 如此一来,刘俭一系基本的发展方略就定下来了。 多条腿走路,最后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或许,对于别的人来说,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类似关羽,简雍这样的人,都进了太守府和刺史府,成了旁人心腹,以后会不会背叛刘俭? 若是换成别人,刘俭或许说不准,但对于关羽和简雍这些人,刘俭对他们有充足的信心。 他也对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有充足的信心。 什么是班底? 若要干大事,班底若是还需要猜忌,那干脆就什么都别干了,回家种田去吧。 想到这,刘俭伸出双手,对着帐内诸人道:“我今日在此立誓,此番虽然会与诸位分开些时日,各自成事,但我刘俭心中,将永远视你们四人为生死兄弟,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关羽二话不说,将双手搭在刘俭的手背上:“羽这条命是兄长给的,不管是入了刺史府还是当什么幽州的兵曹曹军,关某此生也只认兄长不认别人!” “备也一样!” “俺也一样!” “唉,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各自立誓之后,却见刘备哈哈大笑道:“咱们涿县五虎这下也都是各自有仕途的人了,且都好生发展,积蓄本钱,待一两年之后,且看看谁的事业做的最大!” 关羽听了这话,眉头不由皱起。 涿县五虎? 关某是河东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张飞言道:“兄长!还有一件事,我想请兄长做主。” “贤弟何事?” “这一次弹汗山之战,俺手臂中箭,其况颇险,多亏一位军中陪隶,奋勇守护在俺身边,替俺挡了两刀,俺想请兄长帮忙找到他,让俺好好感谢!” “哦?还有这样的事,这陪隶叫什么?你问了!” “问了。” “何名?” “韩当!” 第四十二章 师徒定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这几天有些焦头烂额,一件事又一件事忙的他不可开交。 汉军是打赢了鲜卑,但是战争这种事打的时候需要考虑的事情多,但打完仗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 弹汗山的檀石槐部是溃败了,但中部和东部那些零散的部落又应该如何安抚或是收拾? 手下数万大军的报功,又当如何请奏? 边境的守屯安排也是问题,等大军撤后又该如何布置防线? 这些,都是卢植需要考虑,并一步一步筹划的。 “老师。” 随着帐篷外的一声轻唤,卢植扭过头去。 他看到的是刘俭,端着一个漆碗,里面冒着热气,应该是煮汤。 “老师,劳累了一天,还滴水未进,用些汤食吧。” 学生对自己如此孝顺,卢植自然非常开心,特别是他最近看这个学生,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满意。 怎么当年在缑氏山的时候,没看出他这么招人稀罕。 接过刘俭递送来的汤,卢植品了一口,赞道: “好汤头,可是用剩余的貘炙熬的?胡人惯用的食法。” “老师,你让我按照上回拟定我所在曲屯诸人军功,学生已经做出来了,特于老师检看。” 说罢,随即将一卷简牍放在了卢植的桌案上。 卢植喝了一口汤,拿起方巾擦了擦嘴,随后才郑重其事的打开。 仔细看了一会后,卢植奇道:“这上面,没有你自己的名字?” 刘俭淡淡笑道:“学生不急,还是先以辖下士卒们的功绩为主。” “你倒是不贪功。”卢植一口一口的泯着汤汁,含糊道。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卢植听了这话,认真地看了刘俭几眼,叹息一声。 “终归,当年在缑氏山上,为师教你们的东西,你还记得。” 刘俭心中暗自嘀咕,老师你可快算了吧,当初在缑氏山,你总共才给我们上过几节课,用手指头都能掰算出来的吧。 “也是,终归你是要举孝廉入京为郎的人,这个中事宜繁杂,非一蹴而能就,反倒是将你那几个善战的兄弟们安排妥善了才是。” “是,如此弟子也可以心安理得的随恩师上路了。” “噗——!” 卢植直接一口汤呛着了。 “我是说,如此弟子也可以心安理得的随恩师上雒了。” 卢植再次拿起巾帕擦了擦嘴,不满的瞪了刘俭一眼。 “回头去了雒阳,闲暇无事时多往缑氏山走走,给你补补语文课,不会说话。”卢植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听了这话,刘俭心中却异常开心,卢植都这么肯定了,那就是说明吕虔一定是已经答应了他要给自己举孝廉。 卢植继续慢悠悠地道:“玄德那边,察廉之后需要有郡署报往尚书台,登记在册后再分配地方职务,老夫在尚书台,会多多帮他留意的。” 刘俭笑道:“老师,玄德兄那边,可否安排的离家近些?最好是在青州或是冀州,给他安排一个大县的县令或是县尉之职……” “你……!” 卢植的表情略有些扭曲:“这朝廷是你刘家办的?你想安排他去冀州就冀州?你想让他当县令就县令?” 刘俭没说话,他只是一脸腼腆笑容地看着卢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千万不要露出太得意的表情呀。 卢植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这朝廷要是严格来说……好像还真就是他刘家开的。 半晌…… “唉,你这竖子。” 卢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忙碌了一整天,不知为何,与这小徒弟坐下聊聊,倒也是能够放松身心,乐的个舒坦。 “放心吧,玄德的事情,老夫自会上心,不需要你在这里操闲心,难道为师自家的门生,我还会放任不管?” “恩师说的是,学生多事了。” “吕子既和刘伯安都来信,那简雍和关羽的事情皆定,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有大功劳的,地方若不予高吏之位,多少还是说不过去的,尚书台也开始走章程了,” “不过你还需多多提醒他们,特别是那关羽,既已当了刺史府的兵曹参军,在刘伯安手下执掌兵事,那就不能还是往昔那个游侠性子,别说要杀人就杀人,刘伯安此人,为人可是正派的紧!” “恩师放心,我一定好生提醒云长。” “至于幽州边郡,特别是雁门、代郡、定襄,陛下下旨,授为师统筹部署之权,你上次说你那个贤弟张飞可在戍边抗胡,老夫这段时间与你一同征伐,也偶有观察此人,觉得你这个贤弟却非寻常人士,是可造的将才,只是他有一件事有不妥。” “不知恩师所言何事?” “以张飞的功绩,给他一个六百石的曲军侯戍边,并无大碍,关键是他年轻,而雁门,代郡等边境之地,多为凉州系尉官镇守,各曲之卒也多为其心腹老卒,那张飞刚刚十五,何以服众?” 刘俭闻言正容道:“老师这就错了,古有甘罗十二岁为上卿、孟尝君五岁以语启父,李道祖年幼论福祸,张飞虽少,却未必输于年长之人。” 卢植叹道:“能力是有的,就怕并州边屯皆是老奸滑油之卒,又都被凉州系人惯坏了,不好管。” 刘俭心念一转,随即献策。 “若如此,不妨乘着大战初定,成立新屯,如何?” “成立新屯?”卢植捋着须子:“倒也不是不可。” “此番征战,幽州凉州征调了不少年轻戍卒,这些儿郎入伍时间不长,若是抽调其中精锐,交于张飞成立新屯,操练精熟,必可为大汉再添新功……戍边的事,我们不能总是指望着凉州人啊。” 卢植闻言笑了。 他甩手虚空点了点刘俭的鼻子,摇头笑道:“你啊!一肚子本不该在这个年纪该有的主意!不过你所言确实不无道理,来日我拟定奏折,星夜送往尚书台,在幽并建新曲屯,你弟张飞就乘着这段时间,赶紧先行挑选合适的人手,别回头让旁人将精卒都选了去。” 刘俭闻言大喜,立刻道:“多谢恩师提点!” …… 第二日,刘俭就陪伴着伤势未曾痊愈的张飞,调选各部精壮,成立新的曲屯,作为张飞镇守边郡时的下属兵将。 张飞此番被任曲军侯,秩俸六百石,管一曲即前后左右中五屯人马,共计五百戍卒。 那个先前在战场上救过张飞的韩当,自然是优选之列的! 在去收人之前,刘俭告知张飞:“贤弟,这次给你选的这五百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新卒,原先皆无部署,你就等于是他们的第一任长官,你要切记,戍边是一方面,收心也是一方面,务必将这五百人收心,让他们认你为主,与你,日后这五屯幽并青壮,或许就是咱们的班底中心力量,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第四十三章 教导张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实话,张飞明白刘俭的意思,但他未必能做好。 他这个人的脾气秉性是尊上而不怜下,与关羽正好相反。 让他收五百人之心为己用,说实话委实有些太过考验他的本事了。 但明知道他不擅长这个,刘俭也硬性的逼着他这样做。 不能体恤士卒,对于一个领兵者来说是大忌,刘俭不管张飞是怎么养成这个毛病的,但天幸他此刻年纪还不是很大,所以可以改! 所以刘俭给他下了死命令,这五百人,张飞必须要将他们全部收心,日后若果真需要,这五百人中,最少要有八成可以成为他们涿县五虎的班底。 一只好的亲卫军,就是要由小渐大,且不说变大之后骨子里面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良莠不齐,但在小规模的时期,一定要做到绝对的信任以及绝对的忠心。 这些,需要靠很多东西在多方面来培养的。 其实在这件事上关羽比张飞更合适,但刘俭就是要逼张飞超越自己一次。 张飞虽然在这件事上有些挠头,但面对刘俭坚决的态度,还有他稍微用了一些激将法,促使张飞不得不接下了这项任务。 很快,那名先前在弹汗山战场救过张飞的幽州陪隶韩当被找来了。 军旅陪隶被充军的罪犯,在军中地位十分低下。 普通的士卒在大战时若能斩贼首,便可请功,但对韩当这样的陪隶没用,他就是把鲜卑大漠草原屠了个干净,朝廷方面,也不会记他的半分功劳。 因为他身份不行。 韩当被带到刘俭和张飞面前时,颇有些忐忑。 “罪隶韩当,见过两位贵人!” 刘俭仔细打量韩当,身材壮硕,双臂极为粗大,一看就是膂力过人之辈,确实没有辜负史书对他的记载。 这样的人物,自己带去京中不合适,让关羽或是简雍带到刺史府也不合适,若是留在军中辅助张飞,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刘俭用手肘碰了碰张飞,低声道:“说话啊!” 至于该说什么话,在韩当来之前,刘俭已经与张飞沟通过了。 “嗯……” 张飞似乎有些不好张口,但是当他对上刘俭严厉的目光时,他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罢了,虽然与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不符,但既然是兄长让的,那俺便是豁出去了有何妨? “哎呀呀!” 张飞突然一嗓子喊出来,莫说是韩当,刘俭也被他吓了一跳。 之见张飞急忙走上前,按照刘俭事先教给他的,伸出双臂,环抱住韩当两侧的臂膀,高声道:“先前鏖战,幸亏足下相救,这几日俺和兄长多方打听,终于知晓足下所在,今日寻足下来,不为其他,就是想当面致谢!” “救命之恩,飞无以为报!请受俺一拜!” 说罢,便见张飞冲着韩当拱手低头致谢。 韩当见状大惊。 别的且不说,但看眼前这两个人的穿着,他就知道对方和他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俭此时未着甲,身穿曲裙深衣,望其面貌和年龄。似高门士人扮相,而张飞今日便已得到了军令,受封六百石曲军侯,他身上的板甲和腰间的佩剑,都是刚刚按照规格新发的,韩当只是稍看这身装备,就知道他眼前之人是个什么级别。 他当即单膝跪地,拱手道:“罪吏岂敢劳军侯亲谢,万万不敢!” 张飞又伸手将韩当拽了起来,驱寒问暖一番,随后请他入帐饮食。 韩当一个劲地想推脱。 就在这时,刘俭站出来道:“我兄弟平日里自诩英雄无敌,不想在战场上居然为君所救,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汝若不入帐,只怕我这兄弟今日不会好过。” 张飞听了这话,更是来劲,硬生生的将韩当拖入了帐篷中。 韩当平日里以膂力过人著称,今日被张飞硬拽着,他竟然分毫抗拒不得,心中大骇。 眼前这人如此年轻就当上了曲军侯,看来的确是有他的能耐! 这等力大之人,自己还是头一遭见到。 好像他手臂上还有伤吧? …… 到了帐内,三人也不能喝酒,刘俭只是让人端来些好饭给韩当吃。 军中陪隶身份低贱,他平日里吃的东西,不需细想就可以猜到是什么了。 刘俭估计,他都够呛能比军中的战马吃的要好。 事实上,当韩当看到眼前的粟饭时,眸中似隐隐有些雾气。 他道了声谢,随闷头吃了起来,那动作之猛,狼吞虎咽之态,若是让刘周看到,非得一声令下让他全吐出来重新吃。 张飞此刻没有心情吃饭,他脑海中全都是刘俭适才告诉他如何体恤兵卒,在军中收揽人心的办法等等。 就在张飞走神的时候,刘俭却突然清了清嗓子。 张飞疑惑地看向他,却见刘俭冲着韩当那边试了个眼色。 张飞瞧了过去…… 好家伙,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韩当已经是将那碗粟米尽皆食尽了。 真是好食量! 其实也不难猜,对于一个军中的陪隶来说,什么功业名利富贵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扯淡。 一漆碗香喷喷的饭食,对其而言,足可抵过一切。 张飞站起身,拿起自己那碗还没用过的饭,走到韩当面前,道:“兄莫要嫌弃!这碗我还不曾动过。” 刘俭也拿起自己那一份:“我今日不饿,足下若是不够吃,一并拿去用,唉,只是军中生活艰苦,没有特别好的吃食能够招待足下……委屈了。” 韩当看着张飞和刘俭递送过来的饭,嘴唇似有抖动,随后便见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冲着张飞和刘俭道:“罪隶有表字……字义公!” “义公!”刘俭立刻应了一句。 “义公兄!”张飞也是叫了一声,随后道:“莫要客气!” 韩当确实没跟他俩客气,将三个人的饭一扫而空。 随后,刘俭向韩当提出了,张飞在雁门边郡任曲军侯,重新组五屯,希望韩当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韩当但凡不傻,自然不会不答应。 毕竟他只是一个罪隶,而刘俭和张飞的意思,再加入新屯之后,是可以免除他陪隶身份的。 一般情况下,对于别的陪隶,犯不上如此作秀大动干戈,只需一句话就能召入。 但韩当毕竟是江表十二虎臣之一,需要特殊对待,而且张飞在收人心这件事上面,也确实需要磨练。 韩当还是很磊落的,他见刘俭和张飞确实是发自真心的要用他,于是便也真心实意的向张飞举荐了一批和他一样的陪隶,这些人不但也异常悍勇,而且人品值得信赖。 陪隶虽然是罪犯,但并不是说他们都是作奸犯科之徒,相反,其中有很多人也是明理明义之人。 只不过在汉末这个大环境下,各地豪强的吸血吮髓的手段太绝,一层又一层的压迫重若千钧,故就会将很多人逼上绝路而犯罪。 另外还有一些人是为家族和亲人报仇的,虽是泄私愤,但你也不能说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腌臜人。 刘俭很高兴,他和张飞一起,将韩当推荐的这些陪隶照单全收。 越是身份低下,走投无路的人,你给了他一条生路,以汉朝人的思想来说。你就等同于他的再造父母,这样的人也最容易被收为己用。 第四十四章 介绍一下,大家混个脸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弹汗山的战事结束了,各部军尉开始领命率各曲部折返汉境。 但汉军并不是一下子全部撤离的,因为鲜卑虽然元气大伤,但依旧有许多原先归属于檀石槐的势力仍旧在草原附近伺机而动。 因此,汉军的各曲屯只是依次而动,并未清一色的撤回汉境。 而张飞和刘俭并没有着急撤走,他们依照卢植的安排,在此番北上的新戍卒与陪隶中抽调人手组建新屯。 除了韩当还有他推荐的一些和他一样的陪隶外,刘俭和张飞尽量选择一些年轻人,或是陪隶或是氓首,尽量招收一些没有家庭拖累孑然一身的,这种人在军中,更容易被收心,也更加符合刘俭口中所谓的‘班底’标准。 不久之后,卢植的本部也离开了弹汗山,同时他催促刘俭等人也尽快返回汉境,朝廷的调令很快就会到位,所有人必须赶紧到本位上任去,以免迁延太久落了旁人口舌。 刘俭心中也知道卢植说的是正理,不过张飞这里还没有完全捋顺,因此他打算再待几天。 于是,他便让刘备,关羽,简雍等人先行返回幽州,然后按部就班的各自上任。 同时,他让简雍给苏双带话,从三个月之后开始,他要求苏双两个月都支付给关羽,张飞,简雍,刘备四人一笔财帛。 既然要各自发展势力,那光靠勇,谋,智还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需要钱。 张飞要驻守边郡,除了军功之外,继续提升军职也需要钱,另外他收揽手下这五百新卒之心也需要钱。 关羽也一样,他在地方负责兵事,既要跟以刘虞为首的刺史府一众打交道,又要平复收剿各地贼寇,而贼寇中,若果然有草莽豪杰需要收为己用的,方方面面用钱更甚。 刘备去地方任职,刘俭估计最差也是个县尉,能不用钱? 简雍更是需要上下打点,而且苏双若想将买卖继续做大,更是需要简雍帮他用钱上下摆平才是。 如这般的操作,涿县五虎的势力,就会从中央转至地方,再到边郡,再到整个河北的马市,形成一个从中央到地方,从地方到武装,从武装到市场,从市场反馈金钱再到中央的良性循环。 虽然刘俭滚的这个雪球,与天下豪门比相差太多,但属于他们自己的班底运作,却已经初具雏形。 又过了两日,刘备和简雍即将返回涿县,临行前,刘备对刘俭好一番叮嘱。 “要一日两顿皆食!不可遗漏。” “好。” “早点回家,别总在这破地方待着。” “好。” “北方寒冷,注意风寒。” “我过几天也回去了,哪会有那么巧?咱们就是个前后脚。” “别犟嘴,万一呢?” “好。” 真是一个好哥哥。 简雍和刘备走后,刘俭又帮着张飞在军中招募了一些士卒,随后也准备启程了。 不过在临行前,刘俭还要办最后一件事:就是将张飞介绍给董卓。 不出意外,董卓来年也调走了,但现在他却还是并州刺史。 此番出征,董卓身为并州刺史,也参与了这次出塞,并在卢植军中听用,他这一次虽然没有亲上前阵,但对于并州军而言,他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只有董卓坐镇在此,凉州系的各级官尉方才用命。 所以说,董卓从另一个方面为了这一次大战的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毫无疑问,这次战功的结果,也必然可以使他再向上走那一步。 即使没有袁隗的帮忙,董卓靠自己的力量,也把这最关键的一步完成了。 所以说,董卓打心眼里,感谢刘俭。 因为这人是他的‘金燕’啊。 …… 刘俭和张飞来到并州军营之时,正逢着董卓正在招待南匈奴羌渠单于派来的使者。 这些年来,南匈奴王庭一直依附于汉室朝廷,成为了汉朝的附属,他们活动的范围也在并州一带,如今汉朝和鲜卑发生了这么大的战事,以南匈奴王庭的角度而言,自然是要派使者前来慰问的。 听说刘俭到了军中,正在与羌渠使者会谈的董卓,居然直接丢下了那位匈奴的使者,一路小跑,亲自来到帐外迎接刘俭。 “德然,哈哈哈哈哈!许久未见!尚好否?” 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是董卓那健壮魁梧的身躯。 张飞在后面低声问刘俭:“兄长,此人就是董卓?” “是!” 刘俭也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大步上前:“恭喜方伯,贺喜方伯!” “哦?德然突然祝我?喜从何来?” 董卓站在刘俭面前,伸出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刘俭的双手:“数月大战,你在中郎将的帐下听用,董某人有心想要见你,只是军务在身旦夕不能离,只想着待破胡之后再叙旧情,哪曾想,数月光景一过,贤侄在这大漠高原之中,已然声名赫赫!还是应了那句话,英雄出于少年啊!” 刘俭并未得意,只是自谦道:“都是偶然凑巧而已,当不得真。” “哈哈哈!” 董卓伸手重重的一拍刘俭的肩膀,感慨道:“老夫快活了五十岁了,也打了不下几十年的仗,这等偶然碰巧的好事,怎就不多让老夫碰上几件?” “哈哈,方伯乃西北枭雄,朝中悍将,历年来为朝廷戍防边境,岂是我等后辈所能相比的?” 董卓的目光扫视到了刘俭身后的铁塔少年,问道:“此乃何人?” “我异姓兄弟张飞,此番随我一同北上出塞,多有建功!” “哦?勇士之名老夫有所耳闻,是随德然一同攻入弹汗山王庭的一位吧?朝廷此番敕以何赏?” “朝廷在诸郡组建新屯北防,我家贤弟现任雁门一六百石曲军侯。” “太低,太低!” 董卓长叹口气:“此等英雄人物,竟不过得一六百石军候?唉,何其埋没英雄儿郎!” 刘俭笑道:“我与贤弟,皆为白身,家中又无门路,虽有微功,可能得此位,已甚是满足了。” “唉!男儿大丈夫,岂能随意满足?你且放心,你贤弟虽年少,但若果真是英雄人物,能建军功,那有老夫在并州一日,就绝不会让旁人偷了令弟的功劳!” 刘俭今日领张飞来此,要的就是董卓这一句话。 “方伯有此言,我等心甚慰之。” “哈哈哈哈!德然,你与我之间,何必客气?我这营中眼下正准备招待一众匈奴使者,还有诸多并州英雄儿郎,赶巧你今日来了!就别走了!醇酒烤肉皆在寨中,你我一醉方休,如何?” 第四十五章 向董卓学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想替张飞将路铺的平坦一下,那董卓邀请他们宴席,刘俭自然是不会不应了。 反正是吃大户,你不怕吃亏我自然也不会怕吃亏的。 董卓的宴席之地设立在主帐外的空地上,帅帐口是董卓的主席,旁边分列着十几间侧席,当中设有柴薪火堆,上面正烧烤着一只焦嫩的肥羊,众多侍卫用刀切割一块又一块的羊肉,递送到旁边诸人的漆盘中。 董卓安排刘俭坐在他右手边第三席的位置,上面靠近他的两案,分别是董旻和他的从事,除了这两位不能越席之外,就数刘俭离董卓最近,可见董卓对刘俭极为重视。 张飞如今也是六百石的武官,有资格在这场合下与刘俭同案,其余一同而来的随从则是被带往别处用食,不过刘俭却独独招呼住了韩当。 “义公!你留下,侍我身后。” 韩当听了这话起先有些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地感激。 在这种场合,刘俭能够让韩当侍立在侧的,毫无疑问是将他当成了自己心腹之人,这种待遇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有的。 当然,其他人此刻都去别处用饭了,韩当侍立在此,今晚注定挨饿,但是饿这一顿所换来的东西,却注定不是一饭可以相提并论的。 宴席开始,董卓便开始诸个介绍在场众人。 今日宴席主要宴请的,乃是南匈奴王庭羌渠单于的使者句龙窟,而作陪的除了董卓之外,尚有董卓麾下的从事、兵曹,以及并州军中的司马、军侯。 匈奴人好饮酒,董卓每每介绍一人,那句龙窟都要举卮陪饮,一脸十余卮下肚,竟无丝毫醉意。 张飞见状奇道:“不过是介绍个名字而已,每人都要喝一卮,是不是有些客气过头?” 刘俭将手中的酒卮晃了晃,随后将当中的中山清酿一饮而尽,道:“连年大旱,粮食歉收,大汉境内酒为珍,在匈奴那里为奇珍,这厮今日是特意跑到这来过酒瘾来了。” “噗!”张飞听着这话有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后也赶紧喝了一卮酒压一压。 很快,董卓就提到了刘俭和张飞。 在场中人全都齐刷刷的将目光向他们二人看去。 句龙窟听了刘俭的名字,脸上首次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他竟然从座位上站起身,遥望着对面的刘俭,道:“足下就是讨伐弹汗山的战斗中,亲手斩下和连首级,并得檀石槐尸身,俘获王庭诸贵的第一功臣?” 连匈奴人都将刘俭这次的战功说的这般朗朗上口,可见刘俭这一次确实做到了‘威名远扬’。 刘俭举起手中的酒卮,向着句龙窟遥遥示意。 “哦哈哈哈,谁想立下大功之人,竟是这般的年轻,大汉果然是人杰地灵,英才辈出,这是大汉天子的福气,也是大汉社稷之幸!匈奴人最敬重的,就是英雄!今日能与英杰相识,是我们的荣幸!” 顿了顿,却听句龙窟豪气言道:“我喝十个!聊表心中喜悦!” 刘俭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我特么……这匈奴人是来喝冤家的吗? 董卓急忙安慰刘俭:“他自己愿意,就让他自己喝,你陪一卮酒就行。” 句龙窟的汉语虽然说的不是很好,但在仿孝汉人礼节和吹捧方面,还是表述的非常到位的。 也难怪,这时候的南匈奴和鲜卑完全不同,已没有了他们祖先的锐利,整体实力软弱,基本是仰仗汉朝的鼻息在美稷存活,因此对于大汉朝人,上至天子,下至边郡武官,匈奴人表现的还是异常敬重的。 就这样,一众人又是烤肉又是饮酒,草原的夜空下,响起了一阵畅快的欢愉声。 随后,被并州军士们搭建起来的木堆柴薪被点燃了,巨大火舌向着天空窜动,在这欢愉的气氛下煞是好看,而与此同时,清脆的军鼓之声响起,一群光着上身赤膊的军汉来到场中,踩踏着鼓点,一边欢唱北地民谣,一边晃动着身姿载歌载舞。 张飞低着头,一个劲地吃烤羊肉,他家虽是徒户,但平日里皆食狗、猪,草原上的鲜羊肉所食不多,因而今日格外放开了胃口。 韩当矗立于二人身后,目不斜视,滴水未进,刘俭看着心疼,屡次要给他递几块肉食,却都被他摇头谢绝。 不为其他,就怕给刘俭和张飞丢人。 刘俭见张飞光吃也不抬头,随即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张飞一边咀嚼香肉,一边抬起头:“兄长怼俺作甚?” “别光吃,好好看着。” 张飞把目光看向场间,映入眼帘的除了那只被分食的只剩残骨的烤羊,还有那群赤膊跳舞歌唱的军卒,再不就是映红了天际的篝火…… 张飞嘀咕道:“这有何好看的?” “谁让你看他们了!我让你看董卓。” 张飞转头,看向已经喝得醉醺醺,开始口出脏言,尽显豪爽之气的董卓,奇道:“他又有什么好看?” “我不是让你看他的人,我是让你看他一会如何收揽士卒之心!好好学学?” “兄长如何断定他会收揽士卒之心?” 刘俭转头冲着韩当勾了勾手指,将他叫到身边,道:“董卓出身凉州,一身戾气,且为人凶暴,在朝堂的阀阅世家眼中以及儒生眼中,他是一个凶莽的粗汉,不通圣人之道,也不懂得体恤黎民,但董卓也有他的优点,这个优点就是能够笼络军卒之心为己用,而这个优点,正好是贤弟你所缺少。” 张飞‘哦’了一声,多少有些不服气。 刘俭又转头看向韩当:“义公,我走之后,这并州军屯中,能辅佐我张贤弟之人,我思来看去,也只有你韩义公最为稳健,能够辅佐他成事,所以我今日特意留下你,让你也好好看着,务必多长见识!将来立功升迁,你也要能独当一面才是。” 这话说的很严肃,但韩当听在耳中,心中却犹如饮了满满一大壶的甘醇美酒,那种感激与感动,几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他拱手抱拳,对刘俭道:“当不过一军中陪隶,如何能当此厚恩?” 刘俭摇头道:“以后,莫要再用陪隶自称!你现在入了屯曲,有了编制,就是大汉戍卒,记住,你不是罪隶!” 张飞在一旁笑道:“你是俺的亲信兄弟!” 刘俭惊讶地看向张飞。 不错么,要不然说自己还是没看错张飞的,短短不几日,他就把自己这一套能够班门弄斧的拿过去用了。 可以可以。 韩当长叹口气:“当愿以死报二位之情!” 就在这个时候,突见喝多的董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畅快笑道: “三军健郎莫急醉倒,董某人,今夜可是有赏的!哈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大飨诸士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这个人正如刘俭所说的,是一个不爱民,但却爱军的人。 前提是他只爱他属于他自己的军卒,不是谁的军都爱。 董卓年轻的时候,就是很豪气的一个人。 史书有载:少好侠,常游羌中,尽与诸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而豪帅有来从之者,卓与俱还,杀耕牛与相宴乐;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千余头以遗之,由是以健侠之名。 看历史记载的只言片语,就大致能知,董卓此人的内在本质实就是一江湖大哥,特豪爽的那种。 而今日大节,董卓借宴请匈奴使者之际,大飨诸郡士卒,正符合他平日里的这个人设。 此时正值宴会高潮,群情欢愉,董卓此时犒赏三军,以收诸军之心,可谓正得其时。 在这个时节大飨将士们的效果,要远比平日里来的更为有效,不得不说,董卓在这一方面也是煞费苦心,钻研的很透彻。 果然,董卓说完话后,周围瞬间便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的高呼。 “多谢方伯!” “多谢方伯!” 在今夜璀璨星空下的这场宴席中,也只有此时此刻是最为热闹的,也是最让士卒们群情振奋的。 刘俭在一旁,耐心地给张飞和韩当分析着董卓的一举一动,以及他此刻突然宣布大飨士卒的含义所在。 能借着这个机会,多让张飞长些见识是极好的。 在军中大飨,无外乎酒食而已,至于钱帛之类的东西,大多还是要分赏给有军职的军尉。 接下来,便见董卓笑呵呵地坐下,大手一挥道:“营中戍卒自然要赏,但是今日在场的诸君,也皆是立下大功之人,不可不赏,不可不赐!” “诸位功绩虽有卢公统一奏表报于尚书台,但董某本人却也不会忘记诸君的辛劳,今日乘着酒性,诸君下属中人若有大功,不妨直报!董某当为之特赏!” 话音落时,便有隶属于云中的别部司马站出来,为手下的曲军侯,屯长逐一报功,所言大部分皆是谁谁斩首逾几,谁谁俘虏多少胡民。 董卓听完之后,当即大嘴一咧:“看赏!” 当即便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锦缎布帛用托盘端上,交于云中郡的司马,着他代为分赏。 张飞看的似有些不解,低声道:“兄长,这是何意?诸郡军尉报功几何,难道不得通过他这个刺史呈递后,再由卢尚书派人呈往尚书台吗?” 刘俭摇晃着手中的空酒卮,道:“那是自然的。” 张飞更加疑惑了:“既然如此,那诸郡屯曲斩首几何,俘虏几何,董使君心中是自然清楚的紧,如何还要当众在这里询问,难道是他喝多酒忘记了?” “怎么说才好呢,” 刘俭若有所悟地道:“据我观察,其实眼下这局面,就有些类似于上台颁奖的意思了,有功报赏也不过是收揽军心中最基本的一步,可若在众目睽睽之下,事先安排人将功勋报出,无异于可使受功之人大增颜面,更兼今日还有匈奴人在此,更能大涨我三军将士们的士气威风,似此何乐而不为之?” 韩当感慨地叹道:“这位董使君确实有些治兵的手段。” “不错,所以才要带你们来学呀。” 随后,又有定襄的司马站出来陈述其麾下曲屯诸长所立之功,董卓听完自然豪气地赏赐。 紧接着,代郡、朔方、雁门诸长官皆分别陈述,这个说本部谁谁斩获几何,那个说本部谁谁谁英勇无敌,还有人说本部谁谁砍了鲜卑何名人的脑袋。 董卓大手一挥,挨个看赏。 而受赏之人当着三军的面领赏,自然都面上有光,对董卓的感激之情自然是无以言表。 一时间,场间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并州各郡诸军士气奇高,诸人皆高声叫嚷‘方伯威武恩厚’。 董卓满面欢愉,喜不自胜,深感满意。 张飞低声问刘俭道:“兄长,按道理来说,并州这些军尉,尚书台应是拟令封赏过了,如今董使君又再封赏一遍,这钱又是从何来的?” 刘俭很是平静地道:“自然是用他自家的财货。” “啊?用他自家钱财,如此姓董的岂不是亏了?他竟然这般散财?” “呵呵……” 刘俭的笑声多少有些不屑:“似他这个位置的人物,看似豪气干云,能散万金之财,但终归是不会亏自家本金的,他这些钱自有他的来路,当然不只是他,朝堂之上历来如此,为首的官员有什么花销皆会往下摊派,一层压着一层,最终真正受损失的,终不过是最下层的黔首黎庶而已,试问大汉天下,面有菜色者,又有几个是在堂之官?” 韩当听到这的时候,眼中露出了几许愤慨之情,望向董卓的眼色,也似乎是开始变的不善了。 毕竟,若是真正的计较起来,韩当是真正在底层待过的人。 刘俭口中所言的一层压一层的痛苦,也只有韩当,是真真正正的切身处地感受过的。 那种无奈,那种辛酸,那种在夹缝中生存的苦楚,求生求死皆不得的悲怆,又岂是上位者所能知晓体会的? 韩当的牙关紧咬,手指攥拳,用力之大手掌中隐隐似乎都有些血迹。 除了刘俭和张飞三人外,匈奴使者那边也在关注着董卓大飨将士们的行为。 面对此情此景,匈奴人的心情此刻也是五味陈杂。 虽然南匈奴多年来一直依附于大汉屯于美稷,但毕竟归根结底是两个不同的政权,且依附于大汉朝的期间,南匈奴多年来也有不少部落叛汉,最终也被镇压,他们的潜意识里一直还是希望能够自主的,但可惜的是,着实没有这个能耐。 如今的大汉朝破了鲜卑,一时间汉军风头无二,羌渠单于虽然派人来祝贺,但心中也不免多少有些嫉妒和苦涩。 董卓当着匈奴的面大赏诸人,也是无形中大涨汉军威视,压灭了异族气焰。 单就这一点而言,董卓功劳不小。 诸郡司马皆汇报完毕,各郡有功之士皆得赏赐,三军气势高涨,大宴气氛正高之时,隐隐的,突听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杂乱之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且声音越来越大,那气氛与眼前这股欢快的气氛甚不协调。 受董卓大飨的诸将士们的纷纷扭过头朝着声源望去,并开始彼此的交头接耳的攀谈。 董卓的脸色有些阴霾,刚刚炒起来的气氛突然被人打断,令他非常不爽。 他冲着身后的随侍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后便见董卓高举酒卮,对匈奴使者道:“请满饮!” 匈奴使者似乎也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被董卓召唤后方才回过神,他急忙举起酒卮,与董卓遥相敬酒示意。 董卓回过身,也向刘俭示意。 众人将酒一饮而尽后,却听远处一声怒吼! 紧接着便响起了铁器相交的声音,似乎是谁哪句话没说对,引发了内讧。 这一下子,董卓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外人的面,在他主持的大飨酒宴上闹事,这等于是火辣辣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生疼生疼的那种。 “咣!” 便见董卓将酒卮重重地拍击在桌案上,怒声喝道:“何人竟敢在军前放肆!还不给我擒下审问!” 董卓这一怒,事件自然就变的大条了,想压也压不住。 他的一众亲卫纷纷下场,向着吵闹声的发源地急速的奔了过去。 张飞兴致勃勃地看向那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兄长,好端端的,咋就有人闹起事了?你不是说让俺来学董卓治军吗?就治成这个样子?” 刘俭心中也有些疑惑。 大飨时候军中出现哗变,这也算是忌讳了,按道理以董卓这般善于治军的人来说,不应会出现这样的事才对啊。 不多时,便见董卓手下的侍卫们将两个身材魁梧的并州壮汉带到了董卓的面前。 这两个壮汉皆身材魁梧,特别是站在前面的那一个,其英姿勃发,几乎将在场中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大汉身高八尺,体姿雄壮,面有猛虎之态,腰臂有猿豹之姿。 此人往当中一站,比周边诸人皆高出一头,大有英杰之气。 相比此人,他身后那个和他一同闹事,很明显就低调、不起眼了许多。 此等军中俊杰人物,旁人见的少,皆啧啧称赞,然董卓常年奔走于西凉,并州,西域等苦寒之地,猛士见的多了,并无什么大惊小怪。 他心中此刻只有无尽的愤怒。 “汝等何人?竟敢当众哗军!找死不成!报上名来!” 董卓的吼声中,充斥着熊熊的怒火。 当头那面英姿勃发的大汉朗声道: “九原吕布!字奉先。” 另一个看着远没有吕布起眼的军士则是平静道: “河阴高顺,字仲遂。” 刘俭听到这,手中的酒卮不自觉的微微一晃。 随后,他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两个人来。 难怪难怪,能在此非常之时,做出非常之事的必然不是凡夫俗子,若是这两个人,倒也是说得过去。 现在的吕布和高顺还是非常年轻的,想来在并州军中的地位不是很好,也没到完全扬名的时候,难道他们是想乘着这次机会扬名?不应该啊,如此行径,怕是名不能扬,少不得回头还会挨一通棍棒。 想到这,刘俭端起酒卮泯了一口,目光变的有些深沉。 倒是一旁的张飞和韩当,在看到吕布的一刹那,先是露出了惊奇的神色,紧接着又露出了几分跃跃欲试之相。 第四十七章 高层恩怨祸及下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熊背狼腰,猿臂长身,有虎豹之相,是个猛人!” 韩当望着吕布喃喃念叨:“单看此人身形和手臂,就知其必是擅长弓马骑术的雄烈之辈,并州边郡,果然多英豪也!真想跟他比试比试!” 张飞抿着嘴唇,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地吕布,轻轻地‘哼’了一声。 刘俭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贤弟认得此人?” “不认识!”张飞断然否认。 “贤弟既不识他,为何适才发出这般声响?”刘俭颇为不解地看着张飞。 “俺也不知!”张飞听了这话,顿时一醒:“就是单纯的看此人不顺眼罢了。” 刘俭闻言,不由哈哈笑了两声。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人体磁场? 真的会有两个人从没见过面,就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彼此看不对眼?彼此厌恶么? 如果是真的,今日还真就是长了见识了。 “啪!” 另外一边,董卓用力的拍打着桌案,怒道:“五原郡司马何在!” 随着董卓的呼喊,却见五原郡的别部司马急忙跑了出来:“使君息怒!” 董卓凶狠地看着五原郡司马,喝道:“大宴之中,当着外来宾客,此辈哗闹三军,不知轻重不知体统,汝五原郡的军士,便是这般德行不成?” 五原郡司马满面通红,急忙告罪:“方伯息怒,此是末吏驭下不严之过!” 说罢,便见那司马看向吕布,喝道:“队率吕布,什长高顺,尔等可知罪吗?” 吕布昂首挺胸,很是硬气地道:“回禀司马,吾等只求公理,何罪之有?” “你……你在这求什么公理?疯了吗!” 五原郡司马见吕布当着董卓的面,浑然不给他面子,气的浑身发抖。 “吕布,你这是喝多了不成?休要胡言!来人,赶紧把他拉下去!抽二十鞭子!” 两名五原郡士卒走上前,要拿吕布。 可是两人的手抓在吕布肩膀上,往后拽时,吕布的身躯却如同钢钉似的扎在原地,丝毫未动,那两名军士使上了吃奶的劲,也未见吕布移动分毫。 一旁的高顺言道:“不是我等闹市,实是赏罚不明,实难服众!伤了有功将士之心。” 五原郡司马气的脸色通红,喝道:“你们两个,快滚下去!” “下去?” 董卓突然冷冷开口:“此二人如此抗上,若不重办,岂能服众,二十鞭子,呵呵,太轻了吧?来人,皆拖下去,重棒五十!” 五原郡司马忙道:“方伯,他二人酒醉,不懂事,再说也是一时糊涂,还请方伯手下留情!” 董卓冷冷道:“你还替他俩求情?需知你治下不严,有失汉军体统,待回并州之后,董某还需向督府君问你之罪责,你还替他俩求情?且好好想想,回去后如何向你家太守解释你自己的罪责吧!” 说罢,挥手喝道:“拖下去!拖下去!” 吕布闻言大怒道:“吾等亦有建功!为何独独赏赐别郡官尉,独独不赏我五原士卒?难道我等便不是大汉将士么?方伯赏罚不明,我等纵然受罚也不会服气!” 董卓的脸气的犹如猪肝色。 这小子……! “方伯,且慢动手,听我一言如何?” 董卓看向说话的刘俭,暴怒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这可是他的金燕啊,是福星,需得微笑对待。 “德然有话讲?” 刘俭施礼道:“这位五原郡的吕队率,还有高什长,言方伯赏罚不明,适才赏了并州诸郡有大功的军士,唯独未曾赏赐他五原郡立功者,” “我适才回忆,方伯适才让报将士大功,诸郡司马皆有提名、并陈下属功绩,唯五原郡司马不言不语,致使方伯有所遗漏,此事还需详查才是。” 那五原郡的别部司马闻言,脸色顿时一红,想张口申辩,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董卓心中此刻很不舒服。 他适才让诸郡司马替手下将官们挨个报功,根本就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的。 大家演戏走个过场,表演给并州的三军将士们看看,也是演给匈奴人看的。 本来这演出演的蛮顺利的,偏就当中杀出个不知天高地高的吕布,看到别郡的将士都拿到了赏赐,眼红了,自己也蹦出来叫嚷。 其实也怪不得吕布,董卓查点各郡功绩的时候,依稀也记得五原郡队率吕布和什长高顺斩首极多,在功劳簿上排名靠前,这次并州军主战鲜卑东部,此二人可算是功劳赫赫。 但问题是,他今日大飨诸郡将士,唯独不赏五原郡军尉,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董卓不差五原郡这一郡军官,最多不济多拿出了些钱帛就是了,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关键还是因上位者之争。 众所周知,刺史乃是一州监察,位低而权重,各州刺史与地方太守,很多都是彼此制衡,多有利益冲突,善于处理关系的还好,不会将矛盾过于表面化,但不擅于处理彼此关系的刺史和太守,往往就会闹的水火不容。 , 董卓面善心狠,善于投机,因此他当刺史的这些年,与各地太守的关系都不错。 特别是并州诸郡中,凉州系军官数量较多,因此雁门,代郡,朔方等地太守都比较顾忌董卓的面子,大家虽都是两千石,但私下里还是颇为忌惮董卓,算是颇为上道。 但五原郡的太守督瓒,却是个例外。 督瓒是士人出身,为人颇正义,有才德,政绩颇显,尽管宦海沉浮,为官甚是清廉。 这样的人,与‘寡于学术的凉州人’董卓自然是不对付的,而且还是彼此仇视的厉害。 如今,董卓恨不能整死督瓒,而督瓒也想找寻一切机会,向雒阳递送奏表攻击董卓。 恨屋及乌,故而今日董卓以私人的名义赏赐有功将士,自然就把五原郡的将官们都撇了出去。 那些人都是被督瓒征辟的,老子的钱,如何能花到对手属下的头上?如此岂不是资敌吗? 董卓的想法,一点毛病没有。 五原郡司马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故而适才请功的时候没吭声。 因为这场戏,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们五原郡军士的份。 若是朝廷的赏赐,他可以去争一争,人家董卓自家拿钱,人家想给谁给谁,五原郡都是对立面的,凭什么要? 可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半道里杀出吕布和高顺这么两个铁憨憨,给董卓和五原郡司马整的有些下不来台了。 也不怪吕布和高顺,他们两个从军时间尚短,只是想凭勇武和实力建功得赏,这么高层次的政治问题,以他们两个人目前的角度,暂时还是想不到的。 而且就算是知道,他们该站出来还是会站出来。 高顺也就罢了,吕布平日里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主,他本就喜财,不是他的东西,他都要惦记着,更何况这看似本应是他应得的赏赐! 刘俭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略微琢磨一下,也大概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汉朝高阶层利益输送彼此的恩恩怨怨而已,无外乎就那么点事,只要明白了其中的规律,不难猜! 再说董卓刺史的位置在那摆着呢,这个官职的铭感程度,刘俭心中还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刘俭适才所言,乃是要给董卓一个台阶下。 董卓紧紧地盯着刘俭,似是在琢磨对方的意图。 半晌后,他琢磨过味来了。 如今场间这么多士兵们看着,他俩站出来喊冤,觉得不公,若是就这么把吕布和高顺收拾了,不妥善解决,回头在三军中说不定就回传出流言蜚语,如此他今夜花钱演的大戏,就白费力气了! 金燕就是金燕,想的周全! “啊,啊……对,没错!适才诸郡司马尽皆报功,怎么独独你五原郡的不为军士报功?” 董卓顺着刘俭的话茬,开始质问起五原郡司马来了。 五原郡司马听了,几欲哭无泪,心中大骂刘俭多事。 这特么给你欠的!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把罪名安我头上了? 他确实很无辜,但在这种情况下,明知自己是委屈的,他也得顺着董卓的话茬往下说! 他自己受委屈事小,可万不能让董卓受了委屈被三军误解…… “末吏适才多饮了几卮,忘记了……” “忘记了?!”董卓很是不满,怒道:“三军将士,奋勇杀敌,浴血拼来的赏赐,你说忘就忘!?” 五原郡司马长叹道:“末吏有罪,请方伯责罚!” 刘俭又适时地在旁边为他开脱:“今日使君大飨将士,能者有份,但终归也是大宴之时,一时开怀忘记些许事,也在情理之中的,今天是个好日子,以方伯的胸襟,岂会计较?” 刘俭的话,正中董卓内心,同时大大给了他面子和台阶,在三军面前,他也能挺直腰杆了。 “不错,大宴之时,些许小错便算了,罢了!恕你之罪!且将你五原郡有大功的之人的功绩报上!” 五原郡司马不敢耽误,立刻陈述了其部所立大功,其中还特别详述了吕布和高顺的功业。 董卓听完之后,装模作样的夸赞了五原郡的将士们一番,随后命人准备财帛,犒劳五原郡的有功将士。 话是这么说,这一份赏赐董卓是非常不愿意拿的!他的心头在滴血。 这等于是割自家的肉,去喂死对头的狗! 他心中岂能舒服? 吕布可不管这些,反正该他得的赏赐财货,他必须得要! 当吕布看见锦缎赏赐时,心中深为满足。 他向着董卓一施礼,满面笑容:“多谢方伯之赏!” 随后他又向刘俭拱手道:“多谢参军谏言!” 而吕布身旁沉默不言的高顺,并未去谢董卓,也未谢刘俭。 不过他却向刘俭深深地施了一礼。 刘俭哈哈一笑,冲着吕布挥了挥手,道:“走吧。” “且慢!” 突然,董卓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望向他,却见董卓若有所思的看着吕布,似乎想到了什么。 “五原郡司马,听汝适才报功时所言,这位吕队率似有熊罴之姿?” 那五原郡司马忙道:“正是,不瞒方伯,我们这位五原吕布,不但有百步穿杨之技,更兼有徒手搏杀虎豹之能,实为我五原郡军中第一勇士!” “百步穿杨之技?搏杀虎豹之雄?”董卓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呵呵,好啊,有趣,既如此,今日酒宴甚酣,三军振奋,不如让这位吕队率在众人面前献技,以壮军威,如何?” 五原郡司马自然不能说不行,忙点头答应。 董卓笑呵呵地看向一旁的匈奴使者,道:“贵部大单于今日派人送与董某的那件礼物,当此时节不妨一用,使者觉得如何?” 匈奴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忙配笑道:“甚好!甚好!就是不知是我们匈奴人给董使君的那件礼物厉害,还是你们的这位吕队率了得?”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对面的刘俭又再次站起身来。 刘俭心中明白,这是董卓心有不甘就这么白白让吕布坑了,有心找回点场子。 当此时节,这人情不卖白不卖。 他与董卓的关系基本固定,与匈奴人更犯不上处感情。 他定定地望着匈奴使者,一字一顿地言道:“我且声明,既然董公要用匈奴的礼物来试吕队率的本领,且不论贵使为董公带来的那件礼物是什么,刘某都愿意下重注,赌我大汉的吕队率必赢此局!” 第四十八章 不高尚的猛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匈奴使者句龙窟没有想到刘俭居然如此干脆的去赌吕布会赢,而且还赌的这般斩钉截铁。 按道理来说,今日这场宴席是董卓的场子,宴是董卓的宴,人家是为东道主,被吕布一个队率搅了打赏的兴致,看着吕布喜滋滋的拿着财货就要走,董卓自然心中不是个滋味,用点小伎俩难为一下吕布,找找心理平衡,是很正常的事情。 连他一个匈奴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怎么这位立下首功的刘大英杰却第一个站出替吕布说话了呢? 难道他没看出来董公似乎是有意要让对方难堪吗? 随后,句龙窟了然了。 按照汉人的说法,这小子是个有勇无谋之辈! 想到这,那匈奴使者斜眼瞥了一眼董卓。 看见的董卓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句龙窟心念一转道:“刘君不问我们大单于送于董使君的礼物是何物?就敢与我对赌?是不是有些托大了?难不成,这就是你们汉人所言的勇而无谋?” 说罢,便见一众匈奴人皆是放肆的笑了起来。 董卓听了这话,眉头微皱。 就算是喝酒喝的上劲,也不应该当着董某的面故意贬损我的客人吧! 美稷的匈奴人,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等待句龙窟说完,便听刘俭淡淡回道: “我与使者对赌,不过是游戏之乐,何必斤斤计较,牵扯旁事?我大汉男儿行事从不拘泥,认准了一个道理,哪怕前有蒿里酆都,也都敢闯上一闯,碰上一碰!” “天朝风范自当如此,无所畏惧乃吾辈本色,言出必行乃吾辈操守,赌赢赌输皆在其次,大汉风骨岂能末支旁族可以揣摩揶揄的?对吧,方伯?” “好!” 话音落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高顺,竟是突然出声赞扬。 句龙窟听了这话,脸色变的有些发红,甚感没有颜面。 董卓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答。 毕竟匈奴人也是他的客人,他这个主人不好偏颇。 不过他心中倒是赞了一声:有些豪气!倒是没看走了眼! 董卓随即拍了拍手,便见有其手下的军士将一辆牛车赶来。 那牛车后面有一宽大的木笼,当中关着的赫然是一头张牙舞爪、低声嘶吼的雪豹。 那畜生的眼睛,在黑夜中隐隐散发着绿色的光芒,望之格外瘆人。 一时间,围在旁边的军士皆有些酒醒了,一个个交头接耳,心中不免替那吕布捏了一把冷汗。 句龙窟想献媚董卓,不想被刘俭噎了一番,很是郁闷。 如今看见己方进献的雪豹,又是有些得意,道:“这是我部十五名猎手,费尽周折方捉住的一头荒原白豹,今日庆贺大汉克胜鲜卑,特献于董方伯饲戏之用的。” 虎豹凶猛,人尽皆知,汉朝人有圈养饲猛兽的习惯,也有以力搏之的先例。 传言武帝刘彻之子广陵王刘胥,就曾空手与熊、野猪等猛兽搏斗,且引以为荣。 但这种不要命的憨比毕竟还是少数的,大部分正常人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董卓将身体向前探了探,笑道:“吕队率,适才你家司马言汝有百步穿杨之能,搏杀熊虎之力,既有如此绝技,当给老夫开开眼才是,熊虎猛兽老夫这没有,豹倒是有一头,汝既有勇略,何不当着三军将士的面献技,一展所长?” 吕布沉着脸,没有说话。 场间一时间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那匈奴使者见吕布不答复,以为他怕了,更是得意,对刘俭喊话到:“刘参军,可还要和我们赌吗?” 刘俭丝毫没有退却,朗声道:“赌!为何不赌?我自还当赌我大汉军中的儿郎必胜!此一局我压五十金于你!若输了,五十金全部赠上!绝无反悔。” 说罢,刘俭转头环视并州诸将士,言道:“我大汉英杰豪雄,如过江之鲤不知凡几,岂惧一畜生乎?儿郎们,你们敢赌不赌!” “赌!” “赌!” “赌!” 一时间,三军将士们士气高涨,尽是高呼响应。 张飞也是一边喊着“赌”,一边来到刘俭的身后,低声问道:“兄长,咱也没五十金啊?” “没事,输了问董卓借去,估计他回头也不好意思问咱要。” 句龙窟被刘俭气的牙疼,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句龙窟深吸口气,道:“我、我没有五十金……” 这一句话说出来,竟是惹的在场众人尽皆大笑。 便是董卓也憋不住乐了一声。 张飞低声在刘俭身后道:“兄长,你看人家匈奴人多实在,你再看看你……” “不过!” 匈奴人突然高声道:“我这里,还有一件稀世的宝物,本是这次来此前,跟漠北奴交易来要回去献给我们昆仑神的!你若是赢了,我就把这件宝物给你!” 刘俭左右也是要空手套白狼,所以倒是不在乎他那什么所谓的宝物。 “随你就是。” 说罢,刘俭转头看向吕布,郑重道:“我不知适才贵郡司马所言是真是假,也不知足下是否真有搏杀熊虎之能,但既要赌,我身为汉军泽袍,自当言我汉军猛士必胜,即知输,也必言君将胜!你可明吾意乎?” 吕布听了这话,也不免热血沸腾,拱手道:“承蒙参军看重,某自当尽力!” 刘俭转过身,在卮中倒满了一卮酒,高声道: “独有豪杰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区区雪豹尔,队率酌情自处之!” 一句话,不光是吕布,在场所有人不由在此动容。 这刘俭要么不说话,一说话真是豪气干云。 吕布哈哈大笑:“区区一畜生,要宰它何必饮酒?酒且放下,去去便来!” 说罢,他转身向笼子走去。 众人皆竟惊叹。 吕布虽身材高大,颇为威武,可若是独身战一雪豹,就算是赢了,弄不好也得被抓一身的伤疤,最终落得个痛伤不治而亡。 在这个年代,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任谁也不敢轻易受伤,因为真的是没有药医。 吕布向着刘俭抱拳示意,随后大步走到了兽笼之前,喝道:“打开!” 旁边立刻有兵卒送上了断刃供吕布使用。 吕布却不接,只是赤手空拳,又道:“打开!” 这一下子,饶是董卓也不由色变。 匈奴使和董卓适才也不过是想看吕布笑话,不想此人竟如此自信,气势浑厚,只要赤手空拳搏兽。 董卓此时,心中已然警醒,暗道此人莫非真是万人敌? 旁边,有一圈甲士持长戟和绳套围成一圈,将兽车困死,另有驭兽老卒上车小心翼翼地打开牢锁,随后便迅速的退往一边。 雪豹似是感觉到了门栅的松动,随即用豹头试探性地顶了顶栅门,门随着畜生的微微用力‘吱嘎’的摆动打开,雪豹见了立时就要跳冲进去。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布猛然跳上车,不待雪豹冲出,而是直接迎着猛兽冲入了栅栏中。 他乘豹子反应不及,一个环抱紧勒,用粗壮的肘臂紧紧地锁住了雪豹的咽喉。 按照正常道理来说,吕布再勇,若无趁手兵械,要斗兽也绝不现实。 只是这豹虽是猛兽,却还是半大小豹,未完全成年,被囚可也有了一段时日了,每日按时喂养,此时并无饥饿之感,且长时间与人接触,也有些丧失了斗性,冷不丁的打开栅门,一时间反应不及竟被吕布突然钻了空子。 围观的人不由皆拍手叫好! 而董卓和句龙窟的脸色则面如死灰。 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啊! 畜生,你倒是手下留点情啊! 虽然,雪豹也用尾巴和爪子试图反击吕布,但吕布力大,且有预谋在先,他早就琢磨好了姿势,就是不给畜生反应过来的机会。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笼内嘶吼声震天,笼外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无人将眼睛挪开半分。 不多时,便见困兽被吕布活活勒死,气绝身亡。 吕布的皱臂上也有豹子抓伤了,但他也是身着板甲的,伤口不深,倒也无大碍。 片刻之后,方听场中响起了一阵并州军士们的高声欢呼! “勇!”“勇!”“勇!” “猛士!” “猛士!” 董卓此刻已然看出了吕布非同凡响了。 他不再托大,忙站起身,先是询问旁人吕布表字,遂命人又立刻准备了一托盘锦缎财帛,随后亲自端着托盘,喝开围观众人,来到了吕布的面前。 “奉先真乃龙虎之士!大汉军中有此等豪杰,吾心甚慰之!适才所言,皆相戏尔,奉先勿要挂心才是!” 说罢,将托盘递给吕布,笑道:“当赏!赏于我五原猛士!!” 吕布见了这份厚赏,大喜。 他单膝跪地道:“末吏谢使君赏!” 张飞在一旁看了颇不爽利,对刘俭道:“兄长,适才不论是董卓,还是匈奴人,皆出言羞辱,不屑于那吕布,唯有兄长敢于站出来,替他说话!如今那董卓转脸变了好人,给他财帛赏赐,他就忘却适才的羞辱之仇,反倒跪地称谢!这算什么东西!” 刘俭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酒卮,笑道:“也是其情可悯。” “啊?这还有何可悯?” “好了,贤弟,莫要多虑旁事,有些事咱们顺本心而为,其他人之所行所为,与我们无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吕布又走到刘俭面前,端起适才刘俭给他倒的那卮酒,仰头一饮而尽。 “多谢参军适才替某说话,此恩此德,布绝不相忘!” 张飞在旁边轻轻一哼,瞅都不瞅吕布。 刘俭却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随后的酒宴,重新又变回到了董卓一个人的秀场,直到酒宴结束。 酒宴之后,董卓邀请刘俭等人在他的军营中留宿,说想与刘俭彻夜详谈,一叙旧情。 刘俭谢绝了董卓的好意,声称自家军营中还有些事需明日处理,就不在此耽搁时间了。 他可不想跟董卓抵足而眠。 而那匈奴使者句龙窟,则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承诺刘俭明日便派人将宝物送往他的军营。 刘俭并无所谓。 董卓知晓刘俭今日来此的目地,主要是想将张飞介绍给自己,让他代为关照。 他拍着胸脯向刘俭保证,在并州这最后半年的任期结束之前,他一定想办法,帮张飞往上运作一级,也就是一个比千石的司马,但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以后张飞若是想再有升迁,就得看张飞自己的本事才行了。 董卓敢说出这话,刘俭估计他必然也能够兑现,因为他能够感觉出来,董卓对自己是有结交之心的,在这事上不会诓他。 如此一来,张飞短期内在并州的前程,他就可以放心了。 他这几日就得赶回涿县,准备孝廉之事。 …… 辞别董卓之后,刘俭等人往自己的屯曲走,忽闻后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刘俭起初还以为是董卓追自己有事,待仔细看清楚之后,发现竟是吕布和高顺。 吕布纵马来到刘俭面前,遂后翻身下马,和高顺一起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参军,布特为前事向参军道谢,适才布得方伯赏赐,无暇顾及参军,心实惭愧,还请参军勿怪。” 刘俭闻言笑了笑。 吕布这个人吧,怎么说呢。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刘俭能够通过刚才一系列事品出来,他为人确实很功利,比较看重利益,而且还是一个能显摆自己的人。 但也不能完全否定,功利之中也确有几分豪爽。 张飞看到吕布得了董卓赏赐后屈跪献媚,颇不屑其为人。 但刘俭却觉得吕布与董卓相比,乃至于与袁绍,袁术,曹操或是自己相比,他又有什么错呢? 人活在世上,说白了都是在追逐着某样东西,也就是为追逐资源而活。 食物是资源,水是资源,土地是资源,地位是资源,名望是资源,官位是资源。 包括完全士族所追捧的古文经,今文经,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势的资源?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没有谁是真正的圣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利益的争夺中,没有谁是真正高尚的。 第四十九章 我知你而你不知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奉先不必客气,我适才也不是独独为了你,我是为了咱汉家军士,仗义执言而已。” 吕布翻身下马,来到刘俭面前,拱手道:“不论如何,适才都是参军帮我解围,可我适才却只是拜谢了董使君,不曾拜谢于参军,若非仲遂提醒,布险些大失礼也。” 说罢,就要跪地行礼,被刘俭喝住。 “我非你上官,大可不必。” 张飞轻哼一声,转身打马往别处去了,似是懒得看吕布。 吕布看见张飞的样子,脸色骤然一红,泯着嘴唇,多少有些不快。 刘俭的目光扫向了吕布身后的高顺。 从头到尾,高顺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跟随在吕布的身边。 果然,相比于重利的吕布来说,高顺的心态和欲望都要比吕布平和了许多。 至少,他能够在关键时刻,提醒吕布应该去做正确的事。 刘俭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下,他仰头看了看星空,随后对吕布和高顺伸手道:“二位请坐。” 吕布见刘俭邀他席地而坐,也不客气,当即坐在了刘俭的对面。 随后,刘俭随意的打听了一下吕布的家世。 吕布也不避讳,和盘托出。 根据吕布的描述,他的家族在九原县也是末流,其父曾是九原县的一个佐吏,但不幸早逝,吕布家田财有限,不出数年便皆使尽,十余岁时与母亲和姐弟都过的相对艰难,有时候赶上年景不好,或是边郡战乱太频,两三天才只能吃一顿饱饭。 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朝不保夕。 后来,因为两个弟弟饿死了,家中能够平摊给孩子的余粮多了一些,才致使吕布活到现在。 吕布说的很是风轻云淡,仿佛这些事对他而言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刘俭听完,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些对这个时代更深层次的领悟。 诚然,他生在涿郡,虽然不是豪富之门,但在刘周的家中,至少还算是衣食无忧,能够吃饱穿暖,相比于更为底层的人来说,刘俭真是走运的了。 且不说那些放弃户籍,遁入山林的氓首。单说刘备,祖父也是举过孝廉的人物,可是到了他这一代,却需要靠织席贩履为生,每日都要为来日的那顿饱饭而费尽心思。 若非刘俭把刘备带往家中,刘备剩下的那几年将受多少辛苦,谁又可知? 至于眼前的吕布…… 他好歹也是出于县中小吏之家,竟然在其父死后要沦落到靠饿死两个弟弟,才能有足够粮食将过活。 若是吕布的弟弟没饿死,吕布还会活下来吗? 或者说,饿死的那个人,是吕布呢? 三个尚未成人的孩童,在家中就已经开始靠着掠夺他人的资源而生存了,还是兄弟间的掠夺! 更可怕的是,这种事情,对吕布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观念。 在这个世道里,特别是那些生活在边郡的家庭,当资源不够供养下一代的时候,也只能够遵从自然界优胜劣汰的法则,留下强壮的孩子得活,羸弱的孩子得死。 他们没的办法,更没有选择,只能顺应命运。 或许吕布爱财,爱女人,爱马,不重义,屡换其主。 但从小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生长起来的人,你又如何能够要求他做到仁义礼智信? 他要是讲仁义谦让,他就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本身就是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靠着他死去兄弟的口粮活过来的,对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用士族和阀阅所标榜的忠义标注去要求他? 如果将曹操和袁绍,袁术,刘表之类的人物,包括刘俭自己也扔在和他同样的环境下生长,刘俭估计谁也未必做得就一定比吕布好。 穷山恶水养大的人,和在文乡书经堆里生长出的人,从骨子里就是不一样的。 “奉先,无需跟我致歉,你今日所为也不过是你自己的生存之道,虽然你的生存之道并不适合我,我也不会按你的道去生存,但我没有资格指责你。” “毕竟,我没有活在你的处境当中,而你也没有享受过我的境遇,我们不能拿彼此的自我要求去要求对方。” 刘俭这一番话说完,不光是吕布,便是他身后的高顺也震撼了。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位海内名儒卢尚书的弟子吗? 以那些士人平日里所谓的标准,他们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刘俭的话虽然道理很是浅显,却真的让他们两人回味无穷。 至于为什么回味…… “参军之言,布等真是闻所未闻。” “闻所未闻?” 刘俭笑了笑,道:“不至于吧,我所言的,其实就是古之先贤的教化万方之道,天下士人但凡读过几卷贤经的,都不会不明白。” 高顺在旁开口道:“非我等刻意吹捧参军,您话中之理虽浅,但我等所见过的士人中,却真的无人能说出类似之言。” 刘俭摸着自己的马鞭,淡淡道:“治学之道,贵学、贵识、笃志、虚心、苦读、熟记、深思、彻悟……可现在的士人治学,大多伴随着功利,所以这彻悟就已经被诸多士族学子忘弃了,” “可没有了彻悟,又岂能与旁人共情?若无法与旁人共情,又如何能够将学识思想更推进一步?终归不是士人不懂道理,而是这个道理就时局而言,对他们自身无益。” 高顺似有所悟,他皱起了眉头,开始细思。 吕布听不太懂,他也不是很想去懂,但凭心而论,刘俭能够对他一介武夫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是让他很开心的。 他也确实能够感觉的到,刘俭话中的东西对他有些用处,但他并不想因此而改变。 他吕奉先,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 吕布的孤傲表情,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但刘俭并没有多说。 有些事情,略略感慨,略略同情一下就是了。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成长环境,他能够共情于吕布的不幸遭遇。 但性格自私的吕布,是绝对不会能够共情到他刘俭的内心的。 我知你,而你不知我,这就是他和对方最大的差距。 “听君一席话,令人受益良多,布能有幸结识参军,深感荣幸!” 刘俭扑了扑身上的灰尘,站起身道:“好了,你们的歉意,我收到了,而且我也不会生气,都是小事而已,何足道哉?若无旁事,咱们今日便就此告别吧,权当相识一场,以后大家再见面时,就是朋友。” 吕布闻言喜笑颜开,这位刘参军确实真好说话。 “参军稍等。” 高顺突然出言,随后将一个布包取出,道:“顺此举虽有不妥,但我等适才之行却实有悖恩义,此一点礼物乃是感谢参军适才出言相助,还请参军务必收下。” 吕布在旁边看了看高顺,抿着嘴,颇有些不快。 刘俭低头看了看高顺手中的东西,道:“这是董使君给你的赏赐吧?” “是!” 高顺慷锵有力的回道。 一旁的吕布似有些尴尬,只是将头转向了别的地方。 毕竟,只有高顺一人把赏赐拿出来了,实在是让他有些颜面无存。 张飞低声对韩当道:“此人倒是有些风骨。” 刘俭笑了,他很自然地伸手将东西推了回去。 “足下能有此心,证明我适才的话没有白说,我心甚慰,看在你愿意将赏赐送于我的情分上,那我不妨赠你们一言,若是不出意外,你们二位大祸不远,还需赶紧考虑如何处境才是。” 第五十章 高顺月下追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正如刘俭所想的,吕布出身在荒蛮的边郡,又是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长大,或许他不能够代表大汉朝那些最底层的人群,但至少,他也勉强能够代表一个倍受豪强和世族们层层盘剥的群体。 他虽不是金字塔的最底层,但即使是第二层,第三层又能如何? 终归还是和底层相差无几的。 但很可惜,刘俭能够去体悟吕布的无奈和艰辛,以及去理解他的行为。 但吕布却永远都不会能够其体会刘俭所想,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刘俭的话,在吕布听起来,多少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 好端端的,己方又刚刚才受了董卓的赏赐,又何来的什么大祸临头? 实在不想听他多说! 吕布冲着刘俭拱了拱手:“布今日能与参军相识,实乃大幸,我二人此番出来,实不宜耽搁太久,还请参军见谅海涵。” 很明显,这是不想听刘俭说一些在他看来的“无用之言”了。 吕布莽直的态度,倒是没有让刘俭太过惊讶,并州边地的武人,十个有八个都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 若是他们能够虚心采纳良言,那才是活见鬼了呢。 “奉先和仲遂既有急事,那咱们就此分开便是,后会有期!” 说罢,刘俭便与张飞,韩当二人翻身上马,向着自家的军营快速纵马而去。 高顺回头望了望奔远处而走的刘俭三骑,心中不知不觉间,还是升起了几许不安之情。 他对吕布道:“奉先,适才刘参军言我等眼下有祸患,我觉得未必是诈,此人乃是卢尚书的门生,又在弹汗山立下上达天听之功,见识极为深远,你适才为何不求教于他?” 吕布用力地拉了拉马匹的缰绳,道:“虚张声势尔!你倒是还真信了他?你我今日在董方伯面前出尽了风头,尽显勇力,假以时日,必可被方伯重用,五原郡的督府君名士出身,往日里瞧不起前线征战的军士,一直压着咱们!今番你我得了方伯赏厚,升迁之事指日可待,哪来的什么祸患?” 吕布之言虽有道理,但高顺的心中却依旧忐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有所疏漏。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终归还是向参军请教一下为上,你若不愿意听,便先去回去!我去追刘参军询。” “仲遂,你……你如何这般固执!” 但高顺显然就是一个固执的人。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高顺已经纵马疾风般的飞驰了出去。 望着高顺渐行渐远的身影,吕布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刻的他,面上竟有些怒其不争的表情。 …… 月夜之下,刘俭,张飞等人正纵马奔驰, 突听韩当在后面对他们说道:“二位少君,那高顺独骑追来了!” “吁!” 刘俭伸手拉住了马缰,调转马头,微笑着看向追上来的高顺。 高顺纵马来到刘俭的马匹前,在马上向他拱手道:“参军,适才奉先失仪,顺特来向他向参军致歉!还请见谅。” “不必多礼,仲遂此来为何?” 高顺很是诚恳地问道:“适才参军言我二人今后会有大祸,不知祸从何来,还请参军名言指点。” 刘俭叹息道:“我虽有心相告,可惜吕队率似乎不以为意,我若说出来,恐凭白得罪了旁人。” 话音方落,便见高顺翻身下马,大步来到刘俭的马前,单膝下跪,对他道:“奉先莽直,心性狭隘,不能分辨是非,但适才顺听了参军之言,对参军的见解深感佩服,参军之德不下古之先贤,顺愿悉心听从教诲!” 刘俭翻身下马,伸手将高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唉,何必如此,你与奉先皆为并州豪杰,我不忍看英杰翌日受辱,方有感而言,仲遂既是不觉得我多事,那我直言又如何?” 说罢,刘俭面色一正,问道:“敢问仲遂,今日董方伯大飨三军,以财帛慰劳诸郡将官,你可曾想过为何独独没有你五原郡司马出来请赏?” “这个……” 高顺毕竟是军人,对政治诡道涉猎不深,一时间回答不上。 “你不知?好,那我告诉你,我虽不认识你们五原郡太守,但若是让我猜测,五原的府君,想必应是位高门名士吧?” 高顺急忙点头,回道:“参军猜的不错,五原太守督瓒公,正是有经学传家的之士。” “如此,我就明白了。” 刘俭长叹一声,道:“董方伯出身凉州,与你家府君必不相和,说不定往日间还有大过节,试想大汉十三州,哪一位刺史在任时,不得与本州一两位太守闹的势同水火,互不相容?” 高顺若有所悟:“参军的意思是?” “董使君起先不赏你们,乃恶你等皆为督府君手下的军尉,只是后来由我替奉先说话,再加上奉先展露武艺,为董使君赞叹,故而相赏,但你可知晓,既是你家督府君与董使君不和,那他重赏奉先之事若被传回五原郡,此事对你二人可有影响?督府君心中,又当对你二人如何评价? “这……!” 高顺一下子醒悟了。 今日他们两个人,等于在三军将士们面前,接受了自家太守的死对头的授礼,而且还拿的理直气壮。 事情若是传回五原,保不齐在督瓒眼中,他们两个人就有“投敌”之嫌了。 得罪了太守,试问他俩如何还有好果子吃? “若非参军明言,我等险些误了自家大事!” 高顺此刻已面露懊悔之色。 刘俭继续道:“那董方伯对你们二人确实是欣赏的,特别是吕奉先,但可惜他却帮不了你们,出塞征伐鲜卑,董方伯也是立功甚大,若不出意外,任期到时,他便会高升被调往大郡任太守,不再是并州刺史,可你们两个却得一直在五原郡,恐在督府君任期到前,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高顺忙拱手道:“参军之言甚是,只是事到如今,我等却当如何是好?” “乘着董方伯对你们还算欣赏,且未离任,调个屯曲,换个地方,不要再受五原郡管制,或许还会有救,我听说正好雁门,代郡等地正在成立新屯,此皆戍边之地,若是调去了,倒也是好建功的。” 高顺抿着嘴,沉默半晌,道:“我无牵无挂,换个地方无事,只是奉先,他刚在五原郡成了婚,新婚妻子恐不愿离开故土,奉先是爱妻之人,其妻若是阻拦,恐他不能成事。” 刘俭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怕高顺的肩膀:“我只是提个意见,终归是你们二人自家的事,你们二人自己商议便是了。” “多谢参军忠告,今日之恩,高顺日后必报!” “不必,不必,我只是发自内心的欣赏你们二人,并无他意。” 随后,高顺向刘俭拜了别,骑马返回去了。 张飞望着高顺离去的背影,道:“兄长是想让这两个人调到俺的屯曲中吧?” 刘俭笑道:“我一开始是有这个意思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太容易,至少那个吕布是难,他心性不定,见利智短,更兼高顺说他留恋妻子,想来应不会轻易离开五原郡。” “那个高顺呢?” “有些机会,一半一半吧,嗨,有些事也不过是凑巧顺手而为,你在此处顺势而为,尽人事,听天命就是!走!咱们回营!” 第五十一章 卢植的神秘客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第二日,匈奴使者句龙窟将他口中输给刘俭的宝贝送来了。 却是一颗大大的祖母绿般的夜明珠。 刘俭起先看到时极为惊讶,这等宝物,句龙窟居然还真的给他送来了,他倒是真下血本!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匈奴人目前的文明相对落后,他们对于这种珍宝远不如汉人那般垂涎,而且句龙窟那个人一看就是彪子,对于夜明珠在汉朝的价值也一定是所知伸手。 他若是知晓这珠子拿到西园刘宏那,最少能换一个三公,他才不会轻易给刘俭呢。 …… 汉军驻扎在弹汗山的军队皆开始撤离了。 刘俭也是一样,是时候返回涿县了。 返回涿郡的原因不为其他,主要是为了等待孝廉的名额批下,他便可以前往雒阳担任郎官。 现在,对于刘俭来说,一切就开始步入正轨了。 至于张飞和韩当两个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该告诉他们的都告诉他们了,该教给他们的也基本都教给他们了,在边郡如何行事,剩下的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 幽州依旧还是以前的幽州,涿县依旧还是以前的涿县,但刘俭却已非当年的刘俭了。 回家之后,见到儿子回来了,刘周和胡氏都抱着他好一番痛哭。 吃着亲娘给自己的烙的胡饼,刘俭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这一趟在塞外,他也见到了不少,大汉朝的普通军卒,陪隶,还有在塞外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胡奴。 相比于他们,自己在这个混乱的大时代简直过的不要太幸福。 至少,他还有一个阿父,一个阿母,另有一个喜欢衣服的阿备哥。 父母在,他的人生就尚有来处。 平日里对刘俭挑挑拣拣的刘周,这次迎回了儿子后,其人竟有了出奇的变化。 他不再絮叨刘俭,而是每日都跟在刘俭的身旁,驱寒问暖,问儿子需不需要这、需不需要那,弄得刘俭浑身不自在。 这些事情,原先不都是阿母做得吗?怎么阿父如今也变成这样了? 不过不管如何,这日子还真是蛮幸福的。 大乱之下,能有这么一个安稳的小家,对于刘俭来说,实在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幸事。 但是…… 又应该如何保护住这个小家在这乱世中不受摧残? 这个世道,犹如暗流汹涌的大海潮汐,而他们刘家也只不过是这大海中的一叶青舟浮萍而已。 这随波逐流的青舟,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滔天巨浪掀的可能性。 经过了边塞鏖战,刘俭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件事情。 若要将保自己的小家在风浪中不沉……就一定要有平山填海之力! 但若要平山填海,这刀剑还需去雒阳中去取! 刘俭在家休息了几日之后,随请刘周帮他约上涿郡刘氏宗族有身份的子弟和名望较高的宿老相会于家中。 也就是他的同宗们。 刘周有些不明所以,问他道:“闲来无事,突然请他们来家中作甚?” 刘俭笑道:“世道越来越不好混了,若要平稳度日,家族中人不可再各自为政,需得唇齿相依才可行。” 刘周似有些无奈地道:“话虽如此,但依你爹我在族中的地位,有些人怕还是请不动的,未必能给我面子。” 刘俭笑道:“有句话,阿父听了可别见怪。” “什么?” “他们可能不给你面子,但是我的面子,他们如今却必须得给。” 刘周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儿子现在咋这么狂呢? 但随后想想,也没什么毛病……吾儿现在有资本,狂一狂也是正常。 那就替你乃公好好狂狂! “也好,为父寻思寻思,找个时间安排此事。” “父亲辛苦了,尽量不要太拖,要赶在我去雒阳之前。” “不辛苦,对了,今日卢家有人来送信,你老师请你来日去他老宅一趟,说是有重要人想让见一见你。” 刘俭闻言一惊:“我老师没回雒阳?而是回了涿县?阿父如何不早些告诉我。” 刘周无奈道:“你尚且不知道你老师是何时回来的,难道他还会专门派人告诉为父不成?” 刘俭一寻思,这倒也是。 不过,卢师未回雒阳交差,反倒是回了涿现,这是套路? 就算是跟朝廷告假,也是先回朝将北伐事宜全都向天子禀明之后,再返故里比较符合程序吧? 难道说,涿县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亦或是重要的人,逼的他卢老师不得不赶紧回来? …… 次日,刘俭收拾停当,前往卢植的老宅拜会他。 在门口接见刘俭的,是卢植的次子卢殷,此人当年在缑氏山代替卢植给刘俭讲过经。 “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刘俭笑着行礼道。 卢殷急忙扶起了施礼的刘俭,上下打量着他,满意道:“多年不见,师弟已是长成青年俊才了,遥想昔日在缑氏山的课堂上,你还是个总角少年,师兄记得有一次,你在课上睡着,梦中还尿了裤子,把坐下的蒲团整个都浸湿了。” 说到这,卢殷摸着须子,哈哈大笑,似回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有趣画面。 刘俭轻轻地咳了一声,声音似有些无奈。 “师兄,你……说的那个,是泥阳王家的老幺王哀,比我还小两岁的那个胖墩儿。” 好家伙,你到底还认不认识我啊?真记的还是假记得啊? “咳、咳、咳!” 卢殷似是被呛着了一样,使劲咳嗦了起来。 随后,便见他脸色有些尴尬,笑呵呵地望向刘俭,道:“师弟记性果然不错,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刘俭也是干巴巴的陪着卢殷笑。 他心中暗叹,也不怪卢殷记差了人,缑氏山的学子数年来没有三千也有两千,零零散散的过客不计其数,卢殷至少还能大概记得自己是总角之年时去学的经,这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至于是不是记串了人。 算了,不追究了,尿裤子就尿裤子吧。 寒暄完后,卢殷引着刘俭向着内宅走去。 路上,刘俭询问卢殷道:“师兄,师尊这一次从北疆返回汉境,是先返回雒阳禀明陛下之后再返的涿县,还是直接回返涿县的?” 卢殷听了这话,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听父亲说,此番在漠北,用你为参军,颇为顺手,不论是朝中之事还是鲜卑诸事,你却是都能看的透透的,今日一见,严君所言果然不假。” 刘俭闻言一愣。 我说什么了?你就这般夸我? 卢殷笑着续道:“父亲此番并没有返回雒阳,而是直接向天子告假,返回了涿县,且我也正好回乡探亲,倒也是正巧和父亲在此碰见。” 刘俭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涿县之中,确实有什么重要之人或重要之事牵扯着卢植。 但又究竟又是什么呢? 少时,两个人来到了正厅之中。 而卢植正坐在主位上,他的侧旁有两个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两个人都是布衣麻服,穿着显旧。 一看就非豪门贵人,不过两个人的面容清洁,胡须也都收拾的整齐,形貌颇讲究。 看到刘俭进来了,卢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转头对着旁边年长的人道:“贤兄,此人便是我的小弟子,这次在塞外破鲜卑,替大汉立下大功的。” 那年长之人笑眯眯地看向刘俭,嘴角含笑,神态温和,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刘俭先是拜见了卢植,然后又见过这两人。 老者非常知礼,他站起身了,非常郑重地向着刘俭回了一礼,然后突然问道:“小友在子干门下,昔曾学几载?” 刘俭闻言一愣:“不足两月。” “如此,恐未尽学其能,正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只有两月授业学识,如何可终身为你师?三人行必有我师,何不多拜师门,拓宽门路,如此对你的未来也大有裨益,你卢师心胸广大,也不会以为忤的。” 这话问的,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人家的亲老师就坐在旁边,你如此问话,我一个回答不好,这不就成了挑拨离间了么? 刘俭略有些惊讶地扫了卢植一眼,却发现卢老师并无恼怒之情,只是淡定地坐在那里,捋着须子,半瞌着眼睛,好似眼前的事情全然与他无关。 看着对于这长者的问话,卢植心中似早已知晓了。 第五十二章 家有丑女,君敢纳否?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既然卢植默许了这老者这般的问法,那刘俭也就不必过于拘泥,咱们有理说理,有一说一就是了。 “长者之言差矣,且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晚辈认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卢师虽然只教了我两个月,但大多皆为做人的道理,这对我而言已是终身受用不尽,至于多拜师门,广拓门路,于争抢入仕之道的士子们而言,确是捷径,但我却不敢苟同。” 这年头,多拜师门而求学,确实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毕竟远的不说,单说公孙瓒就先拜学于缑氏山,又拜于刘宽门下,而他之所以这般做,也无外乎给自己多一条门路,能够让自己入仕升迁的更为顺利。 “天下士子,大半皆如是,你为何不敢苟同?”长者的语气骤然间似乎变的有些严厉。 刘俭淡淡道:“古之圣贤之所以教人为学,莫非使人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己及人,而不是用经学来钓声名,干利禄!” “可如今呢?天下大半士人整日学经批注,遍访高堂之师,所为何来?真的是为了揣摩圣人之言,体味先贤之智么?呵呵,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却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何其荒谬!” 这一番话,不光是那长者,便是卢植听了,也顿时变了脸色。 此言几等同于完全否定了天下求官之士的入仕初衷。 但这事实上,又是大家心中都明白的道理,只是不便说破,因为诸人皆在其中。 刘俭继续道:“不论古今之学,皆兴于世,遍于郡国,以兴教天下之士,使之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待朝廷自用,但当世学子,现在心中大多只记得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已,可最重要的修身,又有几人能够记得?诸士遍访名师,拉帮结派,投累世公卿之门,所求者,无外乎那千石、两千石之位,如此而已。” 长者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盯着他道:“难道说,这世道大抵如此,就独独你一个人能超脱于外?” 刘俭摇了摇头:“我非莲花,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我心中始终记的先贤之愿,尽量克服气质之偏,物欲之蔽,至于能做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但晚辈只能量力而动,其过鲜矣。” 一时间,厅堂中陷入了一阵死寂。 卢殷轻轻地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来回看着自家父亲,长者,还有刘俭。 这怎么谈着谈着,这话就谈崩了呢? 不多时,突见那长者‘噗嗤’一笑。 适才那副严厉的表情,骤然间又变成了慈祥的微笑。 “不错,确实不错,好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志可嘉啊,这个比喻很不错,非常人所能想。” 老者转过头,看向卢植:“师弟,你这弟子,确实不同与其他士门子弟,至少他敢说内心实话,这骨子里还是有血性的!” 卢植笑着对长者道:“兄谬赞了。” 随后,却见卢植的脸一板,不满地看向刘俭。 “今日这话,你在心中憋了多长时间了?” 刘俭冲着卢植施礼道:“不记着了,很久。” “哼,也就这都是自家伯侄兄弟,若是换成旁人,将你此言传将出去,你以为你还会有仕途吗?以后在外边,管管自己的嘴!” “恩师之嘱,学生谨记。” 刘俭心道这也就是跟你们俩,跟别人你当我会说这些话?真当我是傻吗? 你们摆下这个阵势,不外乎就是想考验考验我,看看我是不是与众不同? 我若是不说点惊世骇俗的,岂不白费了老师的一番安排? 说实话,你们适才想听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只是把你们想听的说出来了,仅此而已。 “好了,还不拜见你师叔和师兄!”卢植伸手指了指长者道。 那长者笑看向卢植:“怎么成师叔了?” 卢植捋着须子冲他笑道:“你虽年长,但终归是我先入门的,论资排辈,叫师叔确实没错。” 长者却摇了摇头:“或者,还是叫世伯更亲近些。” 卢植哈哈大笑,玩味道:“哪里来的世伯?就师叔!” “师叔?师兄?”刘俭询问似的看向两人。 卢植轻轻地咳了一声,道:“还未曾与你介绍,此君与为师昔年同为你师祖坐下门徒……郑康成,你总不至于没听说过吧?” 竟然是郑玄。 饶是已经见过东汉末期诸多英豪的刘俭,此刻听了这个名字,心中也不免起了波澜。 若是就东汉末年军阀混战而言,郑玄或许没什么建树,但就汉末学术而言,郑玄的成就在整个士林中确实是有目共睹的。 别的且不说,在古文经,今文经水火不容的今天,郑玄能够做到综合百家,遍注群经,将古、今文的界限打破,使古、今文的经学能够融合一体,郑学的“郑学”也被后世认为是代表了汉代学术的最高成就。 而他本人更是被当代学子称之为为经神。 单看能够打破古文经和今文经的壁垒这一项,就足矣名传百世。 他本人既可算是古文经学派的魁首,也可以说是今文经学派的大儒,水火不容的古今文经士子在见了郑玄之后,都是需恭敬有礼。 天下儒宗,无人不服。 但是很可惜,就目前这个情况,虽然未曾入仕的古文经学子大多都想跟郑玄扯上些什么关系,但那些累世公卿亦或是有入仕前途的今文学子弟,还不敢与郑玄牵扯的太近。 郑玄在建宁元年被列为“党人”,因他昔日是杜密的故吏。 他此刻尚在党锢中,未遭赦免,若是跟他有过多牵扯,有些有前途的士子害怕因为受到他的波及,而被断了仕途前程,因此也只能是暗中结交,不敢明目张胆的拜会。 如此就能看出,今文系士子在风骨方面,相比于古文经士子,确实是差了一些。 刘俭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卢植为何在返回汉境之后,没有先回雒阳,而是急匆匆地返回涿县了。 原来竟然是他这位年纪虽长,但论辈分却是他师弟的人来到了涿县,难怪卢植急急忙忙要来见他。 按道理而言,郑玄被遭禁锢,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不可轻易离开原籍居住地。但汉朝地方的官吏大半皆士人,他们虽不能明面上与党锢之人走的过于亲近,但私下里却都因为能够援助党人感到自毫。 特别是若为党锢之人提供过帮助的士人,在士林中的名声便可如日中天备受大家敬重。 因此郑玄只要不入仕,他想去哪里游学,都会得到青州本地官署的‘特殊照顾’。 什么是特殊照顾?说白了就是开方便之门,只要你这党人别惹事,想溜达你就出去溜达一圈,大家都是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而已。 随后,卢植又为刘俭介绍了郑玄身后的那个年轻一些的布衣学子。 他是郑玄的儿子,也是他郑学的嫡系传人,郑益,字益恩,郑学的下一代继承人。 相互介绍完毕之后,刘俭认了师叔和师兄,卢植又命人摆上宴席,安排酒宴招待同门。 刘俭也是作陪,席间还不时的向师傅和师叔虚心请教。 他心中明白,卢植今日是特意将他召到这里来,给他一个机会的。 郑玄是当世经神,虽然是党人之身,但是他在经学方面的成就实在太高,高到让全天下的士子不得不瞻仰敬拜。 若是能跟郑玄搭上关系,那不论是在朝在野,不论是面对古文经学子还是今文经高官,谁不得给他三分薄面? 不得不说,卢植今日召刘俭来确实用心良苦。 宴至半酣,突听卢植问郑玄道:“康成,你觉得我这徒儿如何?” 郑玄依旧是一脸慈祥的笑容,他捋着须子笑道:“很不错,有才,有学识,有风骨,有自知之明,更重要的是……不忘本!” 卢植哈哈一笑,道:“如此,让他到你门下学习学习,如何?” 郑玄笑着看向卢植:“子干舍得?” “有何舍不得的,又不是不认我这个老师了,我教他的东西确实不多,如今又有朝事在身,让他到你门下学点真东西,这是好事啊!” 刘俭闻言,心中泛起了对卢植的感激之情。 卢老师这次确实是为自己做了件大事。 若是真入了郑玄门下,那他今后可就等同于既是卢植门徒,又是郑玄门徒。 卢植在朝中的地位不俗,又得天子信任,刘俭以卢植门徒的身份混迹朝堂,确实也能吃的开。 但若让他在郑玄门下再过一遍水。 那他在士林中的身价可就不凡了。 别的不说,但就是古今文两派,他就不需要站队任何一边。 今文系学子见了他,可叫他一声贤者。 古文系学子见了他,也可唤他一声同门。 刘俭听到这,期待地看向了郑玄。 可万没想到,郑玄却摇了摇头,道:“他适才自己可说了,要克服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你如今却帮他入我门下,岂非走了他自己瞧不起的那些人的路?” “这……” 卢植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气节,但偏就找不到什么反驳之言。 刘俭心中也不免惋惜,这对于自己的仕途而言,确实是一个大好的良机,但偏偏被自己适才一顿骚操作给搅和了。 若是苍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像是刚才那般风骚浪荡。 “贤侄虽不可为老夫门生,不过却还可有另一条路可走?”郑玄摸着自己的胡须,高声莫测的笑看着刘俭。 “还请师叔明言。” 郑玄笑呵呵地道:“老夫家中有丑女,愿以为妻,贤侄愿娶否?” 这话说出来,在场中人尽皆色变。 要把女儿嫁给刘俭? 别的且不说,你可是党人啊,若娶了你的女儿,他还如何入仕,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你这不是毁人么? 卢植捏着手中的酒卮,骨关节隐隐似乎都变白了。 郑老头,你发什么疯!到这来找骂不成的? 第五十三章 千古之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郑玄是经神没错,他也确实得到了古文经和今文经大部分士子门的崇拜,在儒林中的地位用超凡入圣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能够跟他搭上些关系,在士林中的名望和身份,都将不同往日,甚至可以游走于古文经与今文经两派而无任何阻隔。 但如果想要入仕,就不方便与他沾亲,需知凡是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子以及五服内的亲属,一律皆不能入仕。 郑玄虽然是因为杜密而牵扯而遭党锢,不算是源头性的党人,他的门生按道理是可以为官为吏,但毕竟有些事无法完全算的那么清楚。 学生也就罢了,但若是跟他沾亲,对想要入仕的人来说,着实是非常危险的,基本上就等同于隔绝仕途了。 卢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师弟是故意不给自己面子啊! 他不好直言不让刘俭入门,因而就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而且还特意说自家女儿貌丑,这是摆明了就是让刘俭故意直言让你拒绝吗? 回头是刘俭不给你面子,却不是你拒绝了刘俭,说出去给同门也不会不好听! 刘俭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一脸慈祥笑容的郑玄,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郑益,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个想法。 他该不是又在考验自己吧? 若真是考验自己,那自己入了套,可就太亏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故意涮自己把? 可是,不对…… 要是自己没有记错,黄巾起义时,朝廷因为察觉到了黄巾起义会带来重大的灾祸,为了防止党人与黄巾勾结,特此将先前第二次党锢中的党人全部赦免,而这当中肯定是包括郑玄的。 但那毕竟还有一段时间啊,难道说历史上终究还是有什么事没有记载清楚。 或者说,现在的历史与原先不同了,有些轨迹多少发生了改变? 会不会是在黄巾之前,朝廷内部大概就已经多少预测到各州反叛与祸乱的前兆,故而已经开始逐一释放党人? 又或者说郑玄属于被杜密牵连的,又是古文经和今文经两派共同尊崇的大儒,更重要的是他并非阀阅世族门第,对朝廷够不上实际威胁,而且刘宏在段位和曹节死后,对于朝廷中空缺出来的权力确实有所思量,想要重新平衡? 再或者说,鲜卑大胜影响了朝廷北方的格局,也使刘宏看到了潜伏的内患,因而重新有所布置? 想到这,刘俭心中有一个猜测,郑玄或许是真的在考验自己。 考验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克服气质之偏,物欲之蔽! 但若郑玄不是故意考验自己,而且是故意婉拒呢?那自然若是要应了下来,耽误的岂不是自己? 等等,但我若真耽误了自己,也未必不会耽误他的女儿! 大家就硬碰硬,玉石俱焚了? 而且他那个女儿,是不是真的很貌丑啊? 不过看郑玄和郑益的面向,好像还都挺像那么回事的,不丑啊,郑家女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但这事也未必,万一郑玄老婆长得很奇葩,而偏偏他女儿随娘…… 不管如何,这是一场豪赌啊! 赢了,收益绝大! 输了,也会耽误很多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刘俭结合今世和后世所知,大概捋清了一个思路! 答应! 赌了! 我赌郑玄不会拿他同门的徒弟开这种犯天下之大忌的玩笑,我赌他此刻应是得到了什么朝廷的开释和许诺! 如果自己真赌赢了,自己就是郑玄的女婿,和郑益一样,成了堂堂正正的郑学传人,身兼古文经和今文经两派,左右皆可得敬! 一旦他赢了,日后他就有资格和身份去招募那些赫赫有名的智者谋士为辅了!而不是只是招募关羽,张飞这样的豪杰! 可若是输了的话……那就在等两年入仕……时间虽然不多,也认! 左右郑玄最终是肯定会被释放党人身份的,这官大不了晚两年当! 但郑门嫡传女婿的身份,可是花两年时间等不来的! 仅凭这一个身份,他自己就是在没文化,郑玄也一定会将他推上‘名士’之列! 只要他愿意,天下无有他不可招募之士。 届时—— 我刘俭武有北地破鲜卑,杀其汗,解了大汉数十年强敌的天大军功,可比公孙瓒、孙坚等汉末名将!天下武人皆服! 文有卢尚书门生,郑康成女婿、郑学嫡派传人之一的名士头衔,古文与今文两派士人堆中我都能吃的开,只要好生经营,我名士之雅可比八俊刘表! 文武之名相济,天下武人和士人皆憧憬之,我哪里立不得足? 日后若是再能把汉室宗亲的名位在宗正府那边坐实……我刘某人的号召力会是何等光景? 想到这里,便见刘俭从原地站起身,向着郑玄长长一拜道:“敢问师叔,不知师妹品性学识如何?” 卢植惊讶地转头看向刘俭。 卢殷也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这小子疯了?他问这个干啥! 他不想当官了? 弹汗山的大功,他白立了不成? 郑玄也惊讶地愣在了当场。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做出这样一个回答。 少时,方听郑玄缓缓开口: “我女儿貌丑,但性格良善,品性端庄温婉,至于学识么……” 一旁的郑益终于出言:“舍妹既是出自郑家,那学识自然不同寻常女子,这点刘君无需担忧。” 刘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心道,好,我赌!赌输了我认! 别的都好,唯有这相貌……丑女…… 但郑玄两父子长的都是浓眉大眼的,你女儿真能丑到哪去? 好,这个我也赌一把,赌郑玄是诓我! 刘某人今日就给诸葛亮树立一个榜样。 想到这,便见刘俭对郑玄施礼道:“郑家有女虽丑,但为人甚贤,刘俭愿祈为妇。” “咳,咳,咳!” 卢植听了这话,直觉得胸口顿时一窒。 一股难以言明的堵塞感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事已至此,而且刘俭这小子闭着眼非得愿意往郑玄布下的圈中往里跳,卢植想阻拦也拦不住。 可叹出征塞外的泼天之功,怕是就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卢植突然对刘俭道:“德然,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亲大事,焉能不禀明父母?” 刘俭恍然而悟,道:“恩师说的是,是徒弟出言孟浪了,此事还需禀明严君慈母后方可。” 郑玄捋着须子哈哈大笑:“此事然也。” …… 随后,刘俭又陪着一众人谈了一会,便即告辞回家,卢殷代替卢植送刘俭出门。 刘俭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厅后,卢植笑容慢慢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额头上青筋似有跳动,面露怒色。 随后,便见他慢慢地转头看向郑玄。 郑玄依旧笑呵呵的捋着胡子,望向刘俭消失的方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老贼!” 卢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郑玄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卢植。 你乃公的,咱俩师出同门,你居然骂我? “咱们好歹也是师出同门,当年亦同在老师门下,彼此相知,怎么今日,你却故意来害我的徒弟?” 郑玄并不生气,他只是搓着双手,道:“我如何害你徒弟了?难道给郑家当婿,还辱没了师兄不成?你若真这么以为,那我可得跟你好好地说道说道。” 卢植气的几乎要将钢牙咬碎:“我这徒儿若真是立志成一代儒家宗主,欲流芳百世,当你郑康成的女婿自然是最好的,但你我皆知,他志不在此!” 郑玄哈哈大笑:“这事你知,我却不知,他是你徒弟,他想什么,我如何知晓?” “你,你从青州千里迢迢来此,是为了气死我不成?” 眼见卢植真的有些绷不住了,郑玄知道值此时刻,不能再逗他了。 “唉……” 郑玄用手指使劲地点了点卢植:“子干,当局者迷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难道我郑某人在你心中,就是真掂量不清事的无能之辈吗?你今日看事,却还没有你那小徒弟看到明白!” “哦?”卢植表情瞬间变的凝重:“你此言何意?” 郑玄冲着郑益伸了伸手,随后便见他将一卷绢帛递送到卢植面前。 “好好看看吧。” 卢植伸手将绢帛打开,只是扫了一眼,立刻哑然:“这是廷尉绶记?” 郑玄捋着须子,又转头望向门外。 “其实,老夫适才所言,不过相戏而已,但是听了这孩子的回答,老夫倒是真有意收下这个女婿了。” 第五十四章 郑家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适才一直悬着的心,此刻终于落下了。 他疑惑地看向郑玄,奇道:“我近年皆在塞外,与鲜卑作战,不知你竟被免了锢,难道是陛下有心重用那些被党锢的士人?” 郑玄摇了摇头,道:“不是,此番被赦的没有几人,大多数人还没有被赦,也只有我这种不涉及核心之人,少许的被赦免了一批。” “你可知是何人进谏?陛下又为何如此?” 郑玄慢悠悠地道:“老夫只知是吕强谏言,但至于原因……唉,你回京自去打听吧。” “是他……” 卢植一听吕强的名字,脸色不善,露出几分不屑。 但过了一会,他还是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他转头吩咐卢殷道:“去,打酒来,我与你康成师叔庆饮一爵!” 卢植高兴,但郑玄似乎并没有他那么好的兴致。 “哎!你这是作甚?老夫已是十年不饮了!” “让你陪我喝一爵,你就喝一爵!莫非连我的面子,你都不卖?” 见卢植高兴,郑玄随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罢了,你今日高兴,便随你吧。” 师兄弟二人今日一番畅饮,起初皆不谈今日的婚事,只是谈经文,谈往昔,谈当年郑玄托卢植引他前往关西拜于马融门下的种种过往。 直到略有醉意之后,方见卢植放下手中的酒爵,对郑玄道:“师弟,今日之事,我有些许不明,想请教康成。” “呵呵,贤弟何言?但说无妨!” “叫师兄!” “若以家世相交而论,你是我弟!” “……” “你是真心招德然为婿的?” 郑玄似笑非笑地道:“自家女儿,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不过说实话,为兄今日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并非早有预谋。” “我自知你是临时起意,若你早有预谋,老夫说不得要好好与你掰扯掰扯!哼哼,竟然谋我的徒儿!” 郑玄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你这老儿,真不讲理!我谋算你的徒儿,我家姑娘就不是人了?” 说到这,却见郑玄面色一正,叹道:“说真的,今日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德然这孩子却颇让老夫欣喜,此子非同等闲,他是有功利之心的,这点老夫可知,不过他的这份功利之心,却与旁人不同!” “如何不同?” “善藏者,人不可知,你让老夫作深揣摩,老夫也揣摩不出来,但老夫能感觉出来,他并不是只想攀爬仕途,他内心深处,应是有大志向的。” “什么大志向?”卢植急忙询问。 其实郑玄的感觉,卢植一直也有,但他本人却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如今听郑玄一分析,卢植便想求证一下。 郑玄斜眼瞥了他一眼:“你自家徒儿的志向,你尚且还看不出来,老夫又到哪里细琢磨去?不过……老夫能肯定的是,他绝不是单纯的想要官权利禄而已,这当中或还隐藏着什么……” “唉,一个能说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人,却又偏偏认着死理搅和在这污潭当中,又非一心求官,他到底又为了什么?老夫看不透,但老夫知晓,他非凡俗。” 卢植摇头苦笑道:“你真能乱捧,老夫都不曾这般夸他!” “捧?” 郑玄呵呵笑道:“老夫适才要收他为婿的时候,你当他心中不曾犹豫过?需知若无你手上的这份廷尉简牍,他在弹汗山所立的大功,可就是毁于一旦了!” 卢植闻言笑了笑:“这倒也是他的秉性,试想他若无这份豪赌之情,昔日在弹汗山的那份大功,却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郑玄捋着胡须,看向窗外,犹犹豫豫地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 刘俭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但他不能说! 他要是跟他老师说,他要在大汉朝割据称雄——估计卢植和郑玄立马就会联合起来,将他割肉庖煮,分而食之,还得撒点盐巴滴点肉油的那种。 昔时,刘俭曾觉得他应该跟刘备混,帮着刘备成就大业,他就可以此生安全度过,衣食无忧。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的想法错了。 刘备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对自己越来越依赖,虽然能力犹在,但骨子里似乎缺少了一些应有的志气和风骨。 说来也是,他当初将刘备从楼桑村接到自家中之后,刘备的生长环境就彻底和少年时期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一个人的人格和性情,除了遗传基因之外,更是要有环境的塑造和人为的教育。 但现在,刘备整个人的生长环境是他提供的,教育也基本是他承包了。 刘德然教育出来的刘备,还会是那个昭烈皇帝吗? 刘俭心中深深地表示怀疑。 如此,在这种前提下,刘俭也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自己上! 既然自己上,那自然是任何机会都不可以放过。 当郑玄的女婿,就是给了他一个通往高阶层道路的机会。 郑玄的女婿,再加上吕虔给他的孝廉名额,从今往后,他就可以在古文经和今文经学派中如鱼得水,更上一层楼了。 但汉人重孝,娶妻可不是随随便便,简简单单说娶就能娶的,父母高堂的同意,必不可少。 当刘俭返回家中,将此事向父亲和母亲说了一遍之后,刘周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而他的母亲胡氏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郑玄是何许人,他的女儿能配的上我家儿子吗?” 刘周恨不能一巴掌扇死这个不懂事的妇人。 但也不过是在脑海中想想罢了。 随后,刘周就开始长篇大论,给胡氏灌输郑玄在士林中的地位,以及他在古今文系诸经中,注释与著书几百余万言,可谓天下宗门之长! 胡氏听了半天之后,最终冷冷的反问了刘周一句: “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我只问,郑玄如今所任何职?秩有几石?” 正大肆吹嘘的郑玄的刘周一下子就愣住了。 郑玄秩俸几石? 当然是——0石了。 但最终,刘俭还是劝服了胡氏,同意这门亲事,毕竟这当中的好处太多。 刘周说不通胡氏,但刘俭出马,就立刻能够说通了。 其实父子两个人对胡氏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辞,但最终,胡氏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宝贝儿子。 至于刘周的那些胡言乱语,省省吧,靠边站去! 如此,刘家很快就派人前往卢宅,通过卢植的关系,开始走正式向高密郑氏提亲的路子。 这当中还需一个媒人,最好的人选自然是卢植了。 但卢植身为尚书,又是海内名儒,直接做两家媒人未免有些跌了身份,于是这个‘名义上的媒人’,便由卢植的儿子卢殷担任。 卢殷以媒人的身份向郑家纳采,高密郑氏答应之后,刘家便准备礼物前去提亲。 按道理来说,聘礼自当是送往高密郑家本宅的,但郑玄如今客居涿县,这些礼物就暂且送到郑玄暂居之地,待日后再派人送回乡中。 其后的问名,纳吉,纳征等一系列事,就水到渠成的往下办理。 在这期间,刘俭通过简雍,又将这件事透漏给了涿郡的郡守吕虔和县令公孙瓒。 如今的简雍已经是太守府的主簿,在郡中颇有些权柄威望。 吕虔原本只是当刘俭为卢植和公孙瓒推荐之人,没曾想他此番北上立一大功之后,便立刻又成了郑玄的女婿。 但凡是吕虔不傻,就知道刘俭已非凡俗! 此时不乘着他尚在涿县结交,更待何时? 而公孙瓒更是心中佩服! 遥想一年之前,刘俭尚且不过是一个到官道上迎接他来涿县赴任的小卒,现如今经过漠北一战,其成就俨然在他之上,更是摇身一变成了郑玄的女婿。 于是乎,吕虔和公孙瓒当即送上名刺,各自携带礼品,分别往刘舍祝贺。 见面之后,吕虔拉住刘俭的手一口一个贤侄,并保证他今年的孝廉已经推举上去了,让他安心等待消息,朝廷方面很快就会有回复,届时他就会入雒阳。 如今以是光和五年,等孝廉名额下来在往雒阳,将是年底。 距离黄巾起义,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吕虔的意思阐述的很明确,刘俭在涿县也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还需赶紧成婚才是,若不然等进雒当郎官的旨意下来,郑玄那边怕是就顾忌不上了。 第五十五章 刘俭,会不会成为士子们的楷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虔亲自往刘家送礼祝贺,没过两日公孙瓒也来了,他带来了比上次负荆请罪时更多的礼品,一下车就扯着嗓门大叫,生怕刘舍的邻居都不知道他这个县令来了一样。 “贤弟,为兄给你道喜来了!” 这一嗓子调门奇高,差点没把树上的雀鸟给震下来。 他的辎车本就扎眼,如今又这般高调,自是引的周围众人纷纷前来围观。 刘俭以及刘周等人快速从内舍出来相迎。 见礼之后,刘俭上前一把攥住公孙瓒的手,哈哈大笑道:“伯圭兄前来相贺,舍下蓬荜生辉!兄长请入!” 两人携手共同入了宅舍,公孙瓒一边随刘俭走,一边笑呵呵地道:“为兄适才在舍外一吼,引的四周诸人关注,不出半日,县君亲自莅临你舍下道贺之事,就会在整个涿县中传扬了!贤弟,此举可长你面皮否?” 刘俭心中暗笑,想不到公孙瓒居然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其实根本不需要公孙瓒这么帮他赚吆喝,以他如今在涿县的势力,只等公孙瓒一会迈步出了这个大门,他来过自家宅舍之事,就会传遍整个涿县的。 需知,别说是他一个县令,便是郡守昨日亲至,他不也是可以旦夕而使整个涿县得知吗? 现在的刘俭可不是昔日的刘俭了。 不过虽然公孙瓒此举也不过是画蛇添足,但终归还是出于好心,这情就算是没用,但刘俭终归还是需要领的。 “还是多亏兄长想着我,俭在此谢过!” 公孙瓒哈哈大笑,道:“翌日发达,切莫相忘!” “兄长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弟今后还指望着兄长呢。” 公孙则长叹口气,摆了摆手道:“其实,在来涿县之前,某也曾自以为是一英雄人物,在这官场之上,早晚必可建成大功,但是在涿县遇贤弟之后,看着你用这不到两年的时节,不但成了偌大功业,还被郑师叔看中招了女婿……” “嗨!若说为兄丝毫不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为兄也知晓,为兄与你确有差距,我公孙家如今与你那兄弟苏双一同垄断着河北马市,想来苏双也应是你的人吧?在你没出手之前,他也不过是一市井驵侩而已。” 刘俭认真地看着公孙瓒,心中开始筹谋。 公孙瓒既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若再是不应,岂不是枉顾了同门之谊! 或许,这位师兄将来也能给我当个好将军。 想到这,却见刘俭伸出手,拍了拍公孙瓒的手道:“若蒙师兄不弃,今后你我共同进退,如何?” 公孙瓒今天来此,就是想听刘俭这一句话。 他虽然性格有些偏狭,却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刘俭当了郑玄女婿后,日后在士林中将会是何等的位置,公孙瓒心中自然是门清的! 而刘俭现在所拥有的,却偏巧是公孙瓒望而不得的。 当下,便见公孙瓒向着刘俭拱手:“有贤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自知勇猛有余,但智略不足,今后这仕途中事,还请贤弟指教一二。” “好说,兄长与我,何须客套?兄长适才所言极是,兄长性格直爽,承袭边郡豪杰之风,勇武兼备,不喜权谋,若在官场混迹,远不如赚取军功来的有效,只是出塞一战,兄长也有参与立功,为何反倒至今没有擢升?” 公孙瓒叹道:“嗨!终归还是得等这个任期完事不是?毕竟我这涿县县令,还未满三载。” “对了,贤弟,你觉得咱幽州新上任的方伯,刘虞刘伯安,其人如何?” “不认识,也不知其平生诸事,兄长以为呢?” 公孙瓒摇了摇头:“我觉得此人不行!做事优柔,对待外胡亦多怀柔,此等人物若是在中原诸州,倒是还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人物,在这……哼!” 刘俭不动声色地摸着自己的衣袖,并未多做评论。 历史上的刘虞最终是死于公孙瓒之手的,但这事也确实给公孙瓒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既然公孙瓒已经是他这一阵营的人了,有些情况自己终归还是不能不管的。 “公孙兄。” “嗯?” “刘伯安当世名士,光武后裔,而是你励志扫清边塞胡虏的猛将,有些事碰不到一块去,也是正常,但你处事终归还是不可偏激呀。” “啊哈哈,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如何想的这般多?我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难道还能宰了他?” “给你提个醒而已,你现在是不宰他,谁知道你以后发达了,会不会做些蠢事。” 公孙瓒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贤弟,这玩笑你可开不得!” “哈哈哈,公孙兄也有害怕的时候。” 公孙瓒见刘俭大笑,心情也略微放下了些,看来自己适才实在有些太过紧张了。 “对了,玄德如今可好?此番大功后在何处任职?” 刘俭道:“我回来时,他已经往冀州安平国官观津县任职去了,和兄长一样,亦是一县令之职。” 公孙瓒一听刘备的任职之处,多少有些忧虑。 “德然,那地方可不怎么好,冀州之地,自来便是豪族士门遍布之处,宗党盘踞,遍地豪强,玄德在那里且说好不好出头,单说这治理地方,若无一两个豪门臂助,只怕这县令会做的很难。” “兄长放心,他在那里也不是没有帮手,玄德年轻游学时,曾在冀州与一人共有险遇,乃其刎颈之交,此人亦当地高门,姓牵名招,其师也是当地人,乃名士乐隐,有这两层关系在,玄德想来在观津也不会太难过。” 公孙瓒奇道:“观津的牵家也就罢了,但那牵招不过是乐隐门生,想来乐隐也不会轻易允诺学生之请吧?” “哈哈哈哈~~” 刘俭闻言哈哈大笑:“乐隐可以不给自家门生的面子,但清河崔氏的面子,他总归是得给点的吧!” “清河崔氏?” 公孙瓒闻言面色微变。 清河离近安平国,在信都以南的影响力巨大,若是有清河崔家说一句话,那别说让乐隐率领观津诸士相助刘备,便是刘备本人今后在安平国内的官场,也可顺风顺水,不会受到当地士族和豪强的排挤。 “可你如何能与清河崔氏搭上关系?”公孙瓒很是不解的问。 刘俭站起身,转身走向了屋内,少时便见他手持一份礼单名刺出来。 他将那份名刺放在公孙瓒面前,说道:“不用特意搭关系,人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清河崔氏不远千里,从冀州送祝礼到涿县,贺我新婚。” 公孙瓒脸上的肌肉惊的来回抽动:“清河崔氏主动联系你?这,这是为何?” 刘俭道:“清河崔氏,想送宗家嫡子崔林,崔琰二人入我岳丈门下学经,估计先前也是暗中在河北找过关系,他们在河北门路广,但在青州未必就那么好使了,如今我这么大个郑家女婿在幽州横空出世,他们不赶紧过来跟我示好,还找谁更合适?” 公孙瓒将名帖放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原以为,我这郡守的女婿,便已经是了不得了,哪曾想,你这郑家的女婿,更是了得,这当中获利岂止是我千百倍,清河崔氏想来也不过是刚刚开始,日后不知还将有多少名门望族要与你相交?!羡慕,羡慕啊……” 说到这时,公孙瓒猛然想起一事:“不对,郑师叔如今也是党锢中人,你若当了他的女婿,如何举孝廉入仕?” 刘俭笑道:“师兄放心,家师昨天告诉我,雒阳那边有新令,已是解了一批边缘党人,我岳父的大名就在这些人中。” 公孙瓒听到这,彻底懵了。 “你早就知道了消息?” 刘俭摇头道:“我当然不知道了,卢师都不知道,我到哪知道去?” 公孙瓒惊讶地张口看着他:“若你果真不知,那、那你此番跟郑家结亲,岂不是成了他家的临危之婿,患难之情?” 刘俭笑道:“不错,我在郑师叔患难之时,当了他的女婿,说明我并非贪图他在古今文两排士子中的名声和影响力,我这是纯粹的患难见真情啊” “哎,回头此事传遍天下,不知师弟我的仁义声名会不会被天下士子们视为楷模呢?不过相比于这个,我倒是有点担心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不是真是个丑女……唉,好心烦啊好心烦。” 公孙瓒呆愣了半晌,突然一把抓住刘俭的双手,郑重道: “贤弟,如蒙不弃,今后有任何事大可知会一声,只要是为兄能够做到的,定尽死力也!” 这小师弟太厉害了,早晚必成天下楷模,自己得赶紧攀附上才是! 第五十六章 家有丑妇(三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按道理来说,既已经是走了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那剩下的纳征和请期可能就要等到来年的吉日了,但是对于眼下的涿县刘家和高密郑家而言,有些事情不得不往上提些日程。 毕竟,吕虔那边已经来了信,刘俭的孝廉已经被举上了雒阳,来年便要入雒阳为郎官,今次刘俭若是想成婚,只能抓住年底的这个时机。 于是这纳征和请期便定下了时日。 依照刘周和胡氏的性子,自家孩儿的婚礼,自然是要大操大办,搞的全县皆知的。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郑玄却书信与刘周,言婚礼一切从简,万万不可过于张扬。 这是郑大儒迄今为止到现在,对这场亲事唯一的要求。 眼见郑玄的态度如此坚决,刘周也只能是无奈地从之。 但随后,他却要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胡氏。 自家儿子的婚礼不能大操大办,这几乎是胡氏不可接受的,胡氏又开始掀房盖了。 但是刘周对于此事的倒是非常坚决,就算是家中妇人这次真的把房盖掀了,他也是坚决的顶住。 最终,胡氏妥协了,刘俭的这场婚礼很简单的就操办了。 但是当婚礼如期举行时,刘俭就知道郑玄为什么要求朴素操办了。 即使是朴素操办,低调处理……刘家竟然也受到了郡守以下官员以及其授业弟子的祝礼多大五百五十余份。 试想,刘家尚且如此,而郑玄的本家收到的贺祝又会有多少? 可虽然礼品很多,但根据郑玄的要求,贵重的物品,如果是冲着郑家人送的,还请刘家帮忙代为退还回去。 胡氏看着那么多的东西,却因为郑玄一句话就得退回去,很是心疼。 他私下里跟刘周哭着嚷着不干,但不曾想刘周这一次居然硬气的很,一番破口大骂,竟是让胡氏醍醐灌顶,心甘情愿的认栽了。 关键时刻,刘周有时候还算挺爷们的。 …… 当天晚上,刘俭与他的新婚妻子在完成了婚礼的诸多仪式之后,被送入了洞房。 望着眼前披着遮帘的妻子,刘俭的心中微微有点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发慌。 老丈人的话如同梦魇,始终在刘俭的脑海中盘环着…… “家有丑女。” “家有丑女。” “家有丑女。” 刘俭拿着挑秤,犹犹豫豫地站在新婚妻子面前,伸出手去打算挑下红苫,但临到挑秤到了妻子的面前,就有了些犹豫。 古代的风俗害人啊,从打定亲到现在,直到入洞房,都不知道这个将跟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只知道她叫做郑慈。 但是骡子是马,终归还是要牵出来溜溜的。 一挑之下,妻子的庐山真面目终于得现。 刘俭仔细看去。 怎么说呢,颀长消瘦,面容清丽,虽非玑珥之耀,但却有一种柔和的气质,面容姣好,清丽脱俗。 虽不能称之为国色天香,但望之定是贤良慧中之女。 刘俭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郑慈并未说话,她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方香巾,起身替刘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关切道:“吓着了吧?” 声音如同泉水般的柔和,抚慰着刘俭适才紧张的内心。 “是、差点没吓着……” 说到这时,刘俭突然一愣,他不解地看向郑慈。 “阿姊此言何意?” 成婚前俩家曾对过生辰八字,郑慈与他同岁,却比他年长三月。 因此刘俭私下里唤一声阿姊没毛病。 郑慈柔和地笑着,伸手搀着刘俭坐下,耐心道:“郎君勿怪,家父在外与人相谈时,常言妾身貌丑,妾身已是习以为常,若妾猜想不错,严君昔时与郎君家定亲时,定也说过此言吧?” 刘俭干笑道:“阿姊果然是深知岳父,不错,岳丈昔时确是此言,言‘家有丑女,君愿娶否’。” 郑慈也有些尴尬,她不在多说,只是起身为去为刘俭倒酒。 既已入了洞房,自当饮合欢之酒了。 刘俭与略是羞怯的郑慈饮酒罢,不由有些好奇。 “你既知岳父在我面前言你貌丑,就不问问我为何娶你么?” 郑慈接过刘俭手中的酒卮,和自己的一同放在案上,转过头来,浅笑着冲刘俭摇了摇头。 “不问。” “为何?” 郑慈再次坐到了刘俭的身边:“昔时之事皆昔时,妾身只知,从今往后,我便为夫君之妇,君为妾夫,你我荣辱相伴,夫善妻贤,唯此而已,过去的事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呢?” 刘俭听完这番话之后,心中很是感慨。 他伸手将郑慈的手握在手里:“今后,还需多多有劳阿姊。” 这一句多多有劳,涵义颇深。 郑慈的脸有些发红,她过门之前,自然是跟家中长妇学过一些房中之法的知识,只是事到临头,未免还是有些慌张。 “郎君,妾身侍候你安睡。” 郑慈低声说完,颤抖着伸出手,去替刘俭解裤腰带。 刘俭张开双臂,耐心的享受着。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咋这么勒的慌? 低头看去,却见郑慈急的额头微微冒汗,颇有些手忙脚乱。 她本是想将刘俭的腰带解开,怎奈却偏偏反而将刘俭的裤腰带绑的更紧了。 这手也太生了吧。 唉,白纸一张,小白兔一个,好好调教吧。 刘俭轻叹口气,笑呵呵地推开郑慈的手,道:“还是我来吧。” 郑慈低着头,很是惭愧:“夫君莫怪,妾身愚钝,解衣都解不好……” “不怪你,你要是太熟练,我还不高兴呢。” 说罢,刘俭很是轻松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随后又去替郑慈宽衣。 郑慈吓得轻叫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被刘俭笑呵呵地拽了回来,随后三下五除二的褪去红袍,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 次日,刘俭睡的很晚才起身,颇感乏累。 非是他纵情,只是郑慈乃是新婚,从无经验,妥妥的生瓜蛋子。 生瓜蛋子最大的弊端,就是怕这怕那。 新婚其实挺折磨人的。 他起来之前,郑慈便已经起身了。 刘俭穿好衣服,来到正堂之时,却见郑慈持笔正在一份份的简牍上书写,她的脚下已经堆积了好大一盘的简牍。 刘俭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却见郑慈乃是替其父刘周书写退还礼物的信,书信中言辞持礼甚恭,道明退礼原因,并致谢对方的新婚赠礼之情。 别的不说,妻子这一手字当真漂亮的紧,和她的人一样的柔美。 “阿姊这是作甚?” “郎君醒了?案上有早食。” 郑慈急忙先问候刘俭,随后笑道:“因家父之故,这些贵重之礼不得不退还,可若是直接退礼,未免失了礼数,日后与各家朋友相见终究不美,” “妾身为郎君计,先禀明了公父知晓,再写书信阐明个中详情,请诸家谅解咱们刘家的难处,夫君日后与这些士人交往,就不会有所不便了。” 刘俭心中感慨:自家的这个妻子,真是心细。 刘俭一边喝粥一感慨道:“阿姊想的真是周全,让我想起了我家的那个大兄。” 郑慈微笑道:“郎君说的是玄德兄长吧?听闻他在任上平寇,无法抽身,此番没有见到,妾身颇为惋惜。” 刘俭笑了笑:“不妨事,以后机会有的事,阿姊,下个月咱们就得收拾行囊去雒阳了,到那里可不比在家,怕是会让你受委屈。” 郑慈微笑着摇头,轻声细语道:“不妨事的,贤妇助夫君之仕,自古常理,妾身不怕吃苦,只是怕不能照顾好郎君的起居,无外如是。” 第五十七章 整顿家族内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离开涿县前的几日,刘俭还处理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将州郡范围内,刘氏家族的各支家公全都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族事。 当然,所谓的商议族事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这一次真正要谈的,实际上不过是整合家族资源的事情。 涿郡刘氏祖上确实也辉煌过,但是时至于今日,已属败落,族中各支的田地被不断兼并,刘氏后人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各支为了生存,少有联系,只能是各自为政。 虽不能说是艰苦度日,但相比于县中的其他豪强高门而言,生活水平委实是相差的太多。 只是家中没有身居高位的话事人,刘家各支纵然联合起来,也不能掀起多大风浪,反倒是容易被郡中其他高门盯上,凭白树敌。 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刘俭横空出世,短短一年之间,成为了复兴整个涿郡刘氏的最大希望。 武有塞北斩杀和连之功业,文有经神郑玄为其岳父,一脚踏入郑学内门,立足于儒林。 如今刘俭一声令下,刘佳各支宗主尽皆齐会于刘周之家,听从这位‘冉冉新星’的调遣。 “诸位!” 与一众家公攀谈了许久,相互寒暄完之后,刘俭终于将事情引到了正题上:“有一句话,刘某想说很久了,雀无翅而不飞,蛇无头而不行,咱们涿郡刘氏蛰伏了这么多年,日子一直过的不顺,为什么?就是因为各家各自为政,没有统一调度,缺少一个一言九鼎的宗主话事人,俭虽为小辈,但时时刻刻皆为刘氏的未来而担忧,这么下去,终归不是一个办法。” 在场的家公各个皆比刘俭年纪大,但谁都没有反驳他的意见,也没有人觉得他此言有什么僭越。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想说什么我们心中早有数,谁也别寒碜谁。 你现在牛逼,我们自然都要听你的了。 “德然此言甚是。” 一位叫做刘齿的家公道:“昔时,咱们诸家没落,在这涿郡也说不上话,如今德然出息了,不但在塞外立下了可比冠军候的功业,还成了郑学宗门之婿,腾达指日可待,咱们刘氏若是不趁着德然这一代在涿郡崛起,还更待何时啊?” 一席话,得到了一众刘氏众人的纷纷响应。 刘齿当即道:“依老夫之意,当奉德然为咱涿郡刘氏的宗主,各家皆要听宗主吩咐,从今往后,不可肆意行事,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某无异议。” “某也无异议!” “某也赞成。” 刘俭站起身,向着支持他的各家公挨个道谢。 不过,他最终还是说道:“诸位伯叔如此看重于我,刘俭何德何能,惭愧不及,况且我年纪尚不足双十,如何能当宗长?实在不可,万万不可!” 任他的一众叔叔伯伯则是苦劝,但刘俭就是不从。 刘齿的心思还是比较活络的,他大概明白了这个小侄儿的意思,立刻换了口风。 “贤侄说的也对,他是举孝廉的人,咱们这一帮老不死的还在这坐着,若是他当了宗主,未免落外人口舌,说他以少压长,殊为不美,依老夫看,不妨这样……元起老成,由他当宗主,率领咱们这些人,重振涿郡刘氏的门楣,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一说出来,刘俭非常高兴。 这刘齿老叔,还是有几分头脑的,能够揣摩到自己想些什么。 十几岁的人当一族宗长,压着一群几十岁的长辈,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让自家阿父替自己管着他们,实可谓是‘挟老爹以令叔伯’。正和其意! 刘周想拒绝,但刘俭却率先道:“父亲,既是众叔伯一片诚心,那阿父就不妨应下此事吧。” 刘周惊讶地看向刘俭,却见刘俭眼眸中的意味深长。 他心中暗道,这小子长大了,已非寻常人士,我这个宗主,摆明了就是给他当的,如今看来,却是想不当也不行了。 当下,便见刘周点了点头,道:“既蒙诸位兄弟不弃,那某便忝居此位?” 众人纷纷叫好,竟无一人不服。 虽然知道这并非他们真心实意的推崇,但刘周此时心中还是异常高兴的,他挺起了胸脯,捋着须子,摆起了宗主家公的架势。 纯纯的父仗儿威。 刘俭又对众人道:“既然诸位已经答应,尊我父亲管理族事,那侄儿僭越,就得在此给诸家立几个规矩,若是有人不尊,莫怪日后我父翻脸。” 刘周一听这话,适才还是洋洋得意的他,立刻换了一幅尊荣,变的有些恶狠狠地,用那双招子,来回凶狠地扫视着众人。 这是给他儿子应景呢。 刘齿笑呵呵地道:“涿郡刘氏既已不同往昔,有了宗门,各支一心,那规矩自然得有,小家还有个家法,更何况咱们各支姓刘的加起来,真是不下千人!得好好管。” 刘俭心中暗道回头得告诉父亲,这个刘齿得好好用,若是要管理一个家族,还非得有一个这样的亲戚帮忙不可。 刘俭面色一正:“首先,以后诸家的田地,生意,钱财,徒户依旧是你们自家的,但如何运作,如何扩张,如何买田,生意如何做,族内利益如何分,都要由宗主统一规划,毕竟若是各自分散发展,彼此之间产生了矛盾,对大局不利,还需统一调度,这是根本,容不得反驳!”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皆惊。 看来这功不白立,郑玄女婿不白当啊! 一张口就是锁定诸家之利,同时巩固宗主权限,颇有魄力! 刘俭不等他们回答,继续道:“第二,以后的生意上,我们涿县刘氏,不参与旁人的生意,只与苏双,张世平,辽东公孙氏,无极甄家,沮阳冯兰,狐奴田悟,巨鹿平惜这些人合作,至于做什么买卖,皆有宗家统一调度,不需私自拓展,随意与其他豪右合作!” 苏双,公孙氏,甄家,冯兰,张世平这些人所组成的商贸合作,刘氏中人早有耳闻,虽然大家心中都觉得刘俭也是其中的幕后黑手,但毕竟没有证据,这话谁也不能乱说。 但是如今,幽州局面已定,刘俭完全可以从水面浮出来了。 而刘氏,也将成为河北这支新兴的商业联盟中的重要一员! “自然,自然!” “德然此言甚善!” 能够赚钱,谁不想掺一脚?刘家的人自然纷纷响应。 “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我知道你们当中,家中有人与太平道有些牵连,也难怪,这年头,河北谁家不认识一两个太平道的贤良方士,这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现在,统统都给我断了!若是让我知道谁再跟太平道的人依旧有往来,诸位叔伯可莫怪侄儿翻脸。” 这是什么原因?好端端,为何要扯到太平道身上去? 一名刘氏家公犹豫地问刘俭道:“太平道中的方士,这些年在诸郡乡里中以符作造书,用以疗疾,颇具名望,咱们刘氏为何一定要与他们划定界限?” 其余诸人也是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对此颇为不解。 好端端的,为何一定要与太平道划清界限,谁家以后难保不有个病有个灾的? 刘俭冷冷地看着他们诸人,道:“若是不想,倒也可以,但要事先说清楚,从今日起,诸家之中的俊杰子弟,我可以遴选德行品性优异者,逐年推荐往北海拜入郑氏门下学经,但若是与太平道有所牵连,这名额怕就是……” 一众刘氏家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不想多说,让自家子侄拜入郑氏门下和与太平道牵扯,这当中的利弊,但凡是个人,都能算清楚的。 “贤侄放心,我等自然遵从!” “别人我管不着,但从今往后,我家门之中,绝不允许太平道人踏入一步!” “正是如此!” 第五十八章 刘俭上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家中诸事安排妥当,刘俭又和简雍与苏双等人做好了交待,就与郑慈带着一队有武艺的家仆,前往雒阳。 刘备,关羽,张飞,简雍都留在各个职位奋力发展,他也不能落后了。 从涿郡往雒阳两千里,一千五百多里,他们人又多,再加上郑慈是女眷,刘俭估计要是抵达雒阳,最少也要在五十天算。 如此,这随行的护卫,可就得自己斟酌了。 如今刘氏全族已经归于刘周和刘俭统一调配,在整个涿郡刘氏中,寻找一批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的徒户壮丁随行护送,这倒也不是难事。 但一千五百多里的路程实在是太长了,猛兽和山贼不计其数,还是得有一位武艺高强,且能调动护卫的队长,才能确保万一。 若是刘备,关羽,张飞,韩这几个人中,随便一人跟自己去雒阳,刘俭都会放心。 问题是,若是让他们去雒阳给自己当随从,真的是大材小用,他们每个人在地方,都会有长足的发展空间,把他们带去雒阳当跟班,刘俭真的是舍不得。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公孙瓒和关羽,都是各自推荐了一个人来刘俭这里听用。 公孙赞推荐来的,是他的贴身心腹羽则。 羽则这个人刘俭见过几次,对他印象很好,有能力,有武艺,人又沉稳扎实,公孙瓒在辽东属国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公孙瓒,从这可以看出公孙瓒用他用的很顺手。 而关羽推荐来的,则是一名叫李大目的山贼首领。 当然,他现如今已经从良了,至少在关羽这里已经是从良了。 说起来,现在的关羽在幽州之地,已经闯出了偌大的名堂。 同比历史上同时期的关羽,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在刘虞的手底下,关羽充分发挥了他的勇猛和军事才干。 刘虞到任之后,对待幽州边境的异族包括乌桓和鲜卑诸部,皆采取怀柔之策。 但在怀柔之前,首先要立威,恩威相济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这点道理刘虞还是懂的。 于是,刘虞先是抱着试着用用的态度,用关羽在渔阳附近剿寇,用以树立自己的威信。 让要让幽州诸豪右和北地边民知道,他刘虞虽然是带着怀柔的诚意来的,但他本人却不是吃素的。 这一下子,就给了关羽巨大的发挥空间了。 现在的关羽虽然年轻,远达不到他在历史上时水淹七军,擒于斩庞威震华夏的最高程度,但以他眼下的潜力和能力,要威震一州的山贼草莽,却完全是绰绰有余。 关羽制定严密的规划,同时将刘虞整编的军队在最短期内操练完毕,随后就开始在渔阳郡剿贼。 他用一个月的时间,连破八个贼寨,斩首七百余,俘三万众,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一时间竟威震渔阳,上谷诸郡。 几番下来,关羽不但是在幽州的草寇界打出了名声,地方豪右在听到他的大名时,亦皆惊惧。 刘虞没想到关羽居然这么给力,心中甚喜,从新赠予其武猛从事之名,着令关羽代替他掌握刺史下辖兵权。 有了关羽的协助,刘虞就开始一心搞政治了,刺史府所有的兵事皆交付给关羽,他很是放心。 关羽成了刘虞的军事代言人,有权节制幽州刺史下辖兵马,权力逐升,威震幽州诸郡,成了名副其实的幽州第一猛人。 同时,关羽在刘俭的授意下,还向刘虞谏言,招乌桓精锐充军,成立乌桓突骑卫戍边塞,同时可以增加刘虞的可用之军。 渔阳和上谷,广阳诸郡的豪右阶层,既开始向关羽示好。 如在边郡势力较大的鲜于、于、齐家等大族,在与刘虞结交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忘记了结交这位‘幽州第一军人’。 正如刘俭所说,幽州贼寇林立,地方的贼寨数不胜数,这其中龙蛇混杂,有一心想当贼跟朝廷抗到死的,也有被迫遁入山林当黑户的,但实则只是因生活所迫,当贼的决心没有那么坚定的人。 如此,关羽按照刘俭的说法,一边招募兵将,扩大影响,一边暗中收揽一些‘心向光明’的贼寇。 这李大目就是幽州境内的一贼寇头目,因为眼睛大,因而被同行们以李大目之称,反倒是他自家的本名根本就不提了。 见微知著,汉朝的绿林草莽起外号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眼睛大的叫‘李大目’,骑白马的叫‘张白骑’,跳的高的叫‘褚飞燕’,嗓门大的叫‘雷公’。 远没有后来的什么‘呼保义’‘玉麒麟’‘智多星’‘入云龙’这些豪杰绰号来的响亮。 就是跟再往后的山鸡、靓坤、大佬B这些绰号相比,也显得逊色不少。 甚至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不过李大目被关羽举荐来,对刘俭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的本事倒未必比羽则强,但好在他是贼寇出身,还是一方首领,有这样的人随同刘俭上雒,至少每到一处新地界,他都能盘明白当地的‘黑道’。 这年头,上京也不是寻常人家能随便就上的,非得有人有势,黑白两道都能盘明白不可。 不然,这一千五百里地,很有可能就是通往酆都之途了。 …… 一行人收拾完毕后,刘俭和郑慈拜别父母,就开始向着雒阳出发。 这一路上,却是见到了很多让人意外的“风景”。 幽州境内,这一路的行程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倒是越往中原走,越是能够看到凄惨的景象。 越接近中原腹地,一路上的流民氓首反倒是越多,饿死在路边的白骨死尸也是逐渐变多。 在这个年代,农耕之地尚未开发完全,一路上多有山林野谷,飞禽走兽遍地,因而那些死在路边的尸骨,不仅仅是腐烂发臭,且还会被野兽啃食的半红半白,其状极为凄惨。 偶尔还会望见秃鹫乌鸦盘桓于恐,大面积的打扫清理腐肉,这些飞禽一边啄食,一边发出怪叫声,仿佛是在嘲笑着人类。 这情景虽骇人,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越是接近中原腹地,世族门阀的数量越多,豪右也愈多。 如此,被兼并土地,丧失生计,流离失所的氓首就越多,因为穷苦,疾病,饥饿而死亡的人数也就愈多。 而刘俭一众人一路上不可能每一日都会有馆驿寄宿,大部分时日只能是露宿在荒郊,有时碰到乡里野寨,便也可以在民家借宿。 从涿县往司隶,这一路上刘俭一行人遇到了两次劫匪,一次是被羽则令人杀散,一次是由李大目从中周旋,得以通行。 还有一次,他们夜晚的营地溜进了几匹饿狼,有两名随从受伤,随行众人纷纷持弓持刀出帐篷四处杀狼。 刘俭也是奔出帐篷去杀兽,但随即想想不对,又急忙奔回了自己的营地。 果然,这年头不光是人,野兽不好对付。 成年的男人们被引出营地之后,另有两匹饿狼暗中潜伏到了刘俭的帐篷偷袭郑慈。 声东击西,妇孺才是狼真正的目标! 好在刘俭赶回的及时,射杀一狼,又用长剑刺死一匹,救下了郑慈。 那一晚,郑慈吓坏了,一宿没睡,在刘俭的怀中哭了一夜。 后来,他们又遇到了两次流民氓首的袭击,但索性对方人数虽多,却没有什么趁手的兵械,还算是好对付。 这一趟走下来,不能说是九九八十一难,但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终于,他们行至了司隶边境。 这一夜,刘俭等人也是在一处荒郊寻了一里村住下。 这村里没什么好地方,他们只能凑着住村里的破草庐,但那草庐实在太过破烂,壁上也到处都是漏缝,屋顶也多年没有修葺完善。 夜晚,冷风从墙壁和窗子的缝隙中吹了进来,冻的人瑟瑟发抖。 “咳、咳、咳!” 郑慈蜷缩在屋舍的角落中,柔美的脸没有血色,时不时的还再不停地咳。 这一路走下来,确实将她折腾的够呛。 或许是因为中原腹地实在太乱,比起她出嫁时从高密去涿县,这一路上的情况委实惊险又复杂了太多。 此刻,她手中正拿着刘俭的罩服,那上面有一条被大大的口子,郑慈正聚精会神,一针一线的为她的男人缝合着。 但仔细看去,她的双眸布满了血丝,面色也差,神态疲惫…… 这次前往雒阳的颠簸之苦,让她太过疲惫。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是一边咳嗽,一边坚持着为夫君缝衣。 这一切都落在了刘俭眼中。 刘俭心疼的走到她身边,给她递去一碗热水,轻声道:“这些事情,自有随来的下人为之,阿姊已受了风寒,何苦还要受这劳累?” 郑慈放下罩服,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不碍事的,妻为夫君缝衣,乃人伦之道,岂有劳累一说,再说下人们帮着缝补,终究没有妾身缝的贴合,让他们弄妾身不放心……而且……” 说到这时,郑慈的脸上露出幸福地微笑:“而且每日若能看到夫君身上披的,是妾身亲手缝制的衣服,如此妾身心中也欢喜充实,这病说不定还会好的更快些。” 刘俭长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郑慈看着贤良淑德,但在某些方面也挺倔强的。 这些事基本上都是和刘俭有关。 为了让郑慈不再受风,刘俭出门去取了一些随行用的帐布,在屋中寻找壁缝,尽量将缝隙给堵的严实一些,让风进不来,不让郑慈病体加重。 但缝隙实在太多,刘俭实在有些堵不过来了。 郑慈看到刘俭为了自己在屋中来回的忙碌,面上随之露出了温暖的表情。 少时,墙壁上的缝隙好不容易堵完了,刘俭方才来到床榻边坐下,对郑慈道:“等下一站到了驿馆,且不走了,万一耽误你的病情,可不是小事。” 本是好意,可哪想郑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收去了温柔的笑容,正色道:“夫君若因妾而耽误行期,误了大事,妾情愿一头撞死在这床檐之下。” “哪里会这般严重?” “夫君,你是涿郡孝廉,此番进京不是游玩,是去郎署报道,若因妾迟,不但耽误了前途,更会令妾身羞愧无地,妾身只是偶感微恙,并无大事,还请夫君切莫以妾身为念。” 第五十九章 雒阳的大明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被郑慈弄的哭笑不得,不过是延误几天行期而已,怎么就成误了大事了? “好了,阿姊莫要想那么多,大汉朝的规矩,为夫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被举孝廉者入京为郎,虽有行期限制,但终归要求的不是那么严苛,毕竟全大汉一百多个郡,每年进京为郎官的人不下两百余,每个人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多少都会出现些问题的,” “或是贼患,或是流民拦路,或是道路被山洪所掩,再不就是迷路的也有,哪怕如阿姊这般生病的人,也是极多的,每年不知有多少人不能保证按期,阿姊不必替我担心。” “咳、咳咳!可是,妾身不能为夫分忧,却无故拖累夫君,实在是……咳咳!” 郑慈低声咳嗦着,面色潮红,刘俭急忙伸手试探,发觉她的额头很烫。 “好了,莫要在言了,听我的,寻下一处驿站,等病好了之后再说!” 郑慈的眼中有些委屈也有些自责,刘俭将她平躺放倒在床榻上,轻声安慰着她。 过了一小会,病中的郑慈抱着刘俭的手臂睡着了。 刘俭遂将自己的手臂轻轻抽出,起身来到门口,冲着门外喊道:“大眼!大眼!李大眼!” 过了不知多久,便见被关羽举荐来的贼首李大目迈着宽大的步子,来到了刘俭面前。 “少君唤我?” “大眼,夫人有病,你赶紧去打探一下下一处驿馆在何处,据此多远?咱们明早立刻上路,在驿馆附近请医者替夫人看病!” ‘大眼’这个称呼,是刘俭专门用来呼唤李大目的,左右都跟他现在所用的名字意思差不多,叫起来也倍感亲切。 起初李大目还觉的有点别扭,但时间一长反倒是习惯起来了。 如今旁人叫他李大目,他反倒是浑身不自在,偏刘俭叫他李大眼,他才感觉舒坦。 刘俭给李大目的这种行为,定义为贱皮子。 “喏!” 李大目领命,随即匆匆出去了。 刘俭随后转回屋中,在桌案旁坐下,提笔写下一词又写了一信。 随后,他又转出门外,招羽则来此。 少时,羽则来了,刘俭将信和词递给了他。 “这是……?” “劳烦羽兄先行前往雒阳,将这诗词交给我恩师卢公,对他说我可能会晚些抵达雒阳,再将我妻子受风寒而不能行的原因告诉老师,请老师替我遮掩遮掩。” 羽则对此事颇为不解。 “历来孝廉入京,因路程耽搁时期而延误赴任的,不在少数,少君为何要特意如此?” 刘俭笑了笑,道:“旁人入京,晚上几日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但对我来说,此事恐怕就有点不太好办了,羽兄可晓得,我自打娶了夫人之后,这郑玄女婿的名头,已经在京中传开了,我估计此刻京中少不得会有人想要利用我,而且也会有敌人要作梗给我使绊子,所以我还是未雨绸缪,先做些准备才稳妥。” 羽则不解地道:“少君声名响彻京师,若有人要利用少君,我倒是能够理解,可这敌人从哪里来?少君先前从来都没有来过雒阳吧?” 刘俭转头望向西面,口中喃喃道:“有些事,我做了,时间一长,忘记了,但别人怕是不会忘的。” …… 羽则手持刘俭的手书,星夜前往雒阳去见卢植。 卢植比刘俭先到了雒阳两月,此后就一直在等他,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他本以为刘俭大概这几日就到了,不曾想没有迎来刘俭,反倒是迎来了羽则。 卢植拿到了刘俭的手书,又听了羽则的传话,当场就笑了。 “亏了他懂事,总算还是没有得意忘形,知道这雒阳城中,有人是容不下他的。” 羽则闻言皱起了眉头,随后抱拳道:“我家少君为人至诚,又从未来过雒阳,究竟是何人不愿容他?” “呵呵,莫忘了,他在去塞北打仗之前,曾在河东灭过一姓郑的满门,那郑家与曹家乃是连襟亲家,如今曹节巨宦虽亡,但他弟弟曹破石尚在,此仇他们又焉能不报?但凡有一点机会,那些阉宦都不会放过。” “这……” “好了,这些事自由老夫去做,你莫要管了!回去告诉你家少君,要么就不迁延,既然要迁延,那就迁延的久一些。” “喏!” …… 旬日之后,在雒阳城中,不论是太学之中,还是三署诸郎官之间,亦或是民间街头,都开始流传一首刚刚传进民间的词和一个故事。 那首词的名字,叫寒地百姓吟。 无火炙地眠,半夜皆立号。 冷箭何处来,棘针风骚骚。 霜吹破四壁,苦痛不可逃。 宦家搥钟饮,到晓闻烹炮。 寒者愿为蛾,烧死彼华膏。 …… 不过在原本的诗词中,这首词主要表达的是对贫苦百姓生活的艰难,描绘了寒地之夜,贫苦人民和富贵人家悬殊的生活处境,属于鲜明地将贫民和富贵人家进行阶级对立。 但是刘俭在词中改写了一个词,他把原本的高堂搥钟饮,改成了宦家搥钟饮。 如此,就等于打个擦边球,改变了阶级对立的具体对象。 其实,雒阳城中的公族和阀阅,亦包括宦官的家族,都是这个对立面的人,但是将刘俭这一次将抨击的范围缩小,直接点名针对的就是宦家,把一些他暂时不想得罪的人抛离出去。 其实这并不是他对高门公族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比起宦官,大汉朝的世族阀阅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站在最底层人民对面上的。 说的更进化一点,平行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的人权。 世族公家和宦官恶奴,对于最底层的人来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当然要是凭心而论,阀阅之门对于人类知识的积累和历史的传承,还是起到了很大的推助作用的。 至于宦官,除了抢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点作用也没起到。 刘俭是郑家女婿,郑门中人,他眼下尚不能直接抨击高门,因为这些人目前是他要利用的。 宦官如无意外,大家彼此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的交集,特别是曹家的连襟一家还死在自己手里。 虽然当初在河东,只留下了关长生这一个名号,但刘俭觉得,以曹家的能量不可能查不出来。 但终归大宦官曹节已经病死了,曹家在地方的势力大减,没有对自己构成威胁。 可来了雒阳,恐怕结果就不一样了。 既然大家已经彼此没有回头路,那就可着宦官的大耳刮子抽吧。 随后,刘俭果然是一拖再拖没有如期到任,甚至是郑慈的病快好了之后,他依旧是在磨蹭着。 正如卢植所言,你要么就别迟到,既然迟了,那就使劲地拖。 在卢植的推波助澜下,这首词在京中开始传播开来,虽然诗词之中有许多地方不符合当下主流的韵调,但在宦官与士人之间彼此争锋且宦官们不断占据主动的情况下,对于士人来说,这首词简直如同天籁。 特别是词中贫苦百姓所遭受的苦难,在士人们看来,这些苦难是他们也正在经受着的,而这一切都是阉宦所造成的。 随后,就是该词的作者刘俭,如今正因为妻子得病而不能如期入京赴任,更是赢得了雒阳一众学子的广为好评。 而他郑家女婿的名头被人挖了出来,不久他斩杀和连的功绩也被挖了出来,更是令雒阳城中的所有学子大为惊叹。 听说此人是在郑玄没有被解党锢之前,就成为了他的女婿的,这说明此人完全视功名利禄如无物啊! 虽然大汉士子的心中,普遍还是渴望能够攀附权贵,成龙成凤,但在舆论噱头上,对于刘俭这种视功名如粪土的人,还是需要他们大力吹捧赞扬的! 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因为这就是士人舆论的主流! 一时间,刘俭尚未入雒,便已经成为了雒阳城中的风头人物,风头一时无二。 上到公卿显贵,下到百姓黎庶,无一不为他的行为大肆宣扬赞赏! 雒阳城今年的重磅明星和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已是非刘俭莫属了! 而如此招风的人物,在雒阳城中,也已经有好多双眼睛开始盯上他了。 第六十章 无法驾驭的棋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一日下朝,卢植接到了一位京中显贵的邀请,请他前去自己的府邸饮宴。 按道理来说,卢植不太喜欢和世家望族中人饮酒,他喜欢结交清流名士,谈风弄月,而不是到那些阀阅之门家中谈些勾心斗角之事。 但这次这个人,卢植无法拒绝。 此人是袁氏现任的家公宗主,同时也是刚刚从太常迁任司徒的袁隗。 来了袁家之后,卢植和袁隗一边饮酒,一边畅谈朝廷诸事,但皆是一些闲杂之事,并无机要。 直到酒至半酣,袁隗才终于抛出了他想说的正题。 “子干,近日雒阳城中,到处都在颂扬你门下的一位弟子,应是叫刘德然的,对吧?” 卢植心下微沉,道:“呵,次阳兄诸事繁忙,竟也能注意到我那小小徒儿,看来他最近的风头太盛了,回头他到了雒阳,我这做老师的,需得好生提点提点他了。” 袁隗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道:“唉!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风头太盛,这分明就是贤名啊!你有徒如此,真是足慰平生了!” 卢植笑道:“兄若是看中,卢某让给你如何?” 袁隗哈哈大笑:“别!别!君子不夺人所爱,如此佳徒,你还是自个留着,别回头反倒是让袁某落的一身不是。” 二人说罢,皆哈哈大笑。 但卢植面上虽是在笑,心中实则胆颤心惊。 他与袁隗一系虽是泾渭分明,但却深知此人的老辣和能力。 毕竟是袁氏一族的宗主,手中握有数千门生故吏,虽在党锢之后隐忍蛰伏,低调做人,但其人在暗中布局的本事,着实是卢植所见诸人之最。 去年暗中鼓动曹节弄死阳球只是其一,今年正月,此人又布了一局,让天子和宦官们都吃了一记哑巴亏。 此人不可能无端端的找自己喝酒,定有所谋。 “子干兄,老夫听说,前年河东解县,有一郑姓家门,乃曹节之弟曹破石的连襟,其家中人被屠尽之,你可知晓此事?” 卢植心中暗叹: 果然,宴无好宴。 他既然问了,那就说明他已完全查清,没有必要跟他隐瞒了。 “此事乃我小徒所为,兄为何问起此事?” 袁隗笑了。 “好,杀的好!老夫知晓,那郑家人为恶一方,仗着是曹节之亲,平日里竟以射杀活人为乐,此等虫豸之徒实天地不容,留他作甚?” 卢植静静地盯着袁隗,随后行礼道:“次阳此言善之又善。” 袁隗笑呵呵地道:“只可惜,你这徒儿其行虽是可嘉,但这雒阳之中,怕有人是容不下他的。” 卢植反应很快,当即就回道:“曹节已死。” “不错,曹节已死,但曹家其余诸人尚在。” 卢植听了这话,眉头微微抖动。 “兄想借我徒儿之事,除曹家在京之人?” 袁隗笑呵呵地站起身,道:“子干,陛下年轻,宠信宦贼,殊不知这些贼子平日里为恶甚重,别人不说,光是那曹节之弟越骑校尉曹破石,不过一庸碌蠢顿之夫,却能执掌越骑营,何其荒谬?” “单说去年,越骑营有军士之妻颇有颜色,那曹破石竟问手下索要其妻,其妻不肯,最终自尽,我大汉北军五营,竟然出了此等天大的谬乱之事,天家颜面何存?” 卢植捋着须子,不吭声,但面色已然不善。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越骑营军士妻子的死活在袁隗眼中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曹破石掌管着北军五营之一,这在袁隗看来,就很不爽利了。 “子干,我不瞒你,陈汉公手中,掌握着曹家历年来诸多罪责,或大或小,只要找一个契机,集朝中贤臣向陛下上奏,言其罪恶,只要陛下恩准,就可一条线的追查下去,” “他曹家的事擢发难数,如今没了曹节巨宦,想把他们连根拔起治罪……不难!” 卢植叹道:“只恐陛下刻意袒护。” 袁隗道:“陛下想袒护,却也要看是什么事,平日里的一些小事,拿不到台面上的,也就算了,可若曹家人若因私仇去寻你徒弟报复,此事呈禀到陛下那里,又将如何?呵呵,阻害大汉朝的功臣、孝廉、雒阳名士……” “这就是兄要用我徒弟的地方?将他置于险地?” 卢植有些恼怒地站起身,道:“曹家人也非愚蠢之辈,岂能如此行事?” “哈哈,子干莫急,我保你徒弟无性命之危!”袁隗急忙起身,来到卢植身边,安抚他坐下。 “子干,曹家人是不傻,但是他们蠢!阻杀孝廉的事,他们肯定是干不出来,但为兄不瞒你,老夫在曹破石的家中,有门客细作,且地位不低,不说曹破石对他推心置腹,但也算言听计从,让他谏言曹破石去寻你徒弟麻烦,动动手,解解气,还是不难的。” 卢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若只是当街殴斗,何来阻杀一说?” “哈,子干啊,有些事,在陛下面前是靠说的,咱们人多,不是阻杀,说的人多了,那也成了阻杀了。” 卢植缓缓地扭头看向袁隗:“听兄言下之意,此事已然是定了,今日之事是例行知会卢某一声?” “子干你这话说的!”袁隗摇了摇头:“没有你这恩师点头,老夫岂能擅行此法?但你需知晓,这是为了对付阉宦,是为了国本!” 卢植眯起了眼睛,淡淡道:“敢问兄长,今年年初,安排各州郡人士来京诣阙诉冤,让陈汉公指被罢免的边郡官员二十六人皆为廉绩者,这也是为了国本?” 袁隗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卢植的肩膀,道:“子干,我可以告诉你……是!陛下想借鲜卑大胜之机,拿下那二十六人,买爵鬻官,可以!让陛下收些钱财么,那是小事,但这重新顶上的人选,可就不能任凭陛下擅为了,还是那句话,事关国本。” 卢植长叹口气,道:“我明白了。” 他心中知晓,以袁隗为代表的雒阳一众世家门阀,他们铁了心想干的事,怕是谁也阻止不了。 …… 几日后,在驿舍陪着郑慈休息的刘俭,收到了卢植的一份手书。 当时,刘俭刚给郑慈喂完药。 他大致看了看卢植书信的内容之后,脸瞬时沉下来了。 郑慈似乎是看出了不对劲。 “夫君,出了何事?” 刘俭反应过来,笑着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雒阳城中,有人想利用你家夫君而已。” “利用?”郑慈闻言颇吃惊:“如何利用?谁?” “呵呵,没事,你不用管,这世上有些人,自以为位高权重,张手则来,挥手则去,以为天下诸人皆是他的棋子……可他不知道,有些棋子,重若万钧,却非他所能驾驭的了。” 第六十一章 被利用的宦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个月后,刘俭终于抵达了雒阳,他将郑慈和手下们安顿好了之后,便带着羽则和李大目等人去左中郎署报到。 但郎署的门前,却早有人在那里等他了。 等待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越骑校尉曹破石。 此人和刘俭算是有深仇大恨的。 河东解县被灭的郑家,就是他干儿子的亲家。 左中郎署门前,曹破石带着他的几名手下横档在郎署门前,看着刚到此赴任的刘俭,双眸中遮掩不住其浓浓的恨意。 遥遥的,刘俭就看到了曹破石的身影,不由大摇其头。 都说宦官集团一肚子坏水,但就事实来看,显然他们坏不过士人。 虽然不知道袁家是用什么方法让曹破石上当的,但曹破石是真听话啊,给个香饵就上钩,属王八的。 如果宦官集团都是这种水平的,终非士族公卿们的敌手。 其实,倒也不是曹破石没有城府没有脑子,实在是他在雒阳嚣张跋扈惯了。 刘宏亲信宦官,为了夺回皇权与公卿士族之间,多年来一直激烈斗争,他能相信的只有宦官。 因此宦官的权力日益飞涨,毕竟也属于皇权的延伸,虽后劲不足,但终归还是可以嚣张一时。 只是这骤然而得的偌大权力,却没有足够有能力的人来驾驭。 就现实来讲,能力除了取决一个人的天姿之外,还主要取决于学识和眼界,但天赋异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再加上大汉朝的人口识字率并不高,所以真正有本事有眼界,能够历练出本领的人,大部分还是在士人集团中。 宦官所能任用的人,大多是自家亲眷,还缺少优良教育的人,能力和眼界十分有限,这些人得权后自然会忘乎所以。 因此曹破石敢在这里拦刘俭,也就不甚稀奇了。 …… “尔是刘俭?” 曹破石上下打量着刘俭,语调轻蔑,态度出奇的嚣张。 “正是,不知足下何人?”刘俭明知故问道。 曹破石板着脸,淡淡道:“越骑校尉,曹破石!” “哦,原来是曹校尉,刘俭见过……不知校尉在此拦俭之路,是为何故?” 曹破石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道:“刘俭,汝乃涿郡孝廉,本尉先前曾查过,郎署发官函着你在六月十三前到京赴任公府复试,而今是何日,汝可知否?” “七月十一。”刘俭淡定自若弟回答。 “呵呵!好啊,你还真有脸说,其他孝廉皆已抵京复试定职,唯有你延期一月不至,你好大的排场!” 郎署周边,围着一群人,这些人中有商贾,有走卒,但大多还是隶属于左中郎署的郎中。 他们很多人在此之前,就听闻过刘俭的寒地百姓吟,同时也听说了他因为妻子得病迁延赴任的消息。 现在的刘俭在雒阳城中是风云人物,特别是在太学生和郎官士子们的心中,更是一股值得学习推崇的对象,他的一首寒地百姓吟和他的故事,打动了京中士子们的心。 此刻,曹破石站在左中朗署前阻挡,就有人想要悄悄的进入朗署通禀左中郎将,怎奈曹破石的手下将大门堵住,郎官们想进去也无法告知。 不过今日就算是左署中郎出来,曹破石也不会给他面子,他今日本就是打定主意来找茬的。 宦官集团的错就是错在他们太过招摇,偏偏还不自知。 刘俭平静地道:“某来迟与否,该当如何责罚,自有郎署诸官相议,曹校尉执掌越骑,官闲位重,怎什么事都喜欢插上一脚,这事与校尉有何关系?” 曹破石闻言冷笑。 他身后有人高喝道:“大胆,尔何等身份!竟敢如此与校尉讲话!” “刘某区区一介孝廉,自然比不得校尉位高权重,只是据实而论,并无僭越之心。” “曹校尉,此地非你越骑营所在,校尉权柄再重,这郎署中事终归还是不需校尉插手的,自有陛下安排的人会秉公办理。” 围观众人闻言皆交头接耳,暗暗道好,更有几名郎官在旁边喊道: “让他进去!” “你越骑校尉,如何敢拦国家孝廉!” “迟至与否,与你何干!” 曹破石的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着,他今日来此确实是有意给刘俭一个下马威,只是不曾想到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子言辞竟这版犀利,且敢与他正面交锋对言。 当下曹破石有意动手,却有旁边的手下道:“校尉且让他进府点卯,他从外郡来,必住京郊,且晚上安排人手,再郊外拦他收拾不迟,在这动手,容易犯了众怒。” 曹破石心中暗道,且让此子再嚣张一会,今日晚间少不得要给他些教训,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翌日再找机会慢慢整死他。 但问题是,曹破石万万没想到,他今日碰上的刘俭是个硬茬子。 他若是仔细琢磨琢磨就应该能想到,能把你连襟亲家全家满门灭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与你干休? 他会在见到了你之后,还会给你埋伏他的机会? 曹破石错就错在,他既想要动手,大可直接在城外埋伏,偏偏他性子招摇,非要在刘俭面前装一下逼再动手。 这在刘俭面前,就是等于送上门来找死的。 刘俭在来之前,心中就已经中针对此事构思了几个方案。 既不被袁隗利用,又能收拾曹破石,同时还让皇帝刘宏对他略有感激的方案。 那时机就是现在。 把事情闹大,闹到不解决不行的地步,就理论上来说完全可行的。 曹破石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刘俭则是领着羽则和李大目往郎署的门口走…… 路过曹破石身边时,刘俭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 “校尉知时避让,是为俊杰,若郑家人能有校尉一半机灵,也不至尽为人所屠也。” 声音不大,只有曹破石能听见。 曹破石起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随后,他心中的火顷刻间被熊熊的点燃了。 竖子!我不打你,你却自己找死! “小贼好胆!我宰了你!” 曹破石勃然大怒,他当着一众人的面,直从腰间拔出佩剑,就要罩着刘俭的面门砍去。 但问题是,刘俭在用言语激怒曹破石的时候,就知道曹破石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你要是埋伏我,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但你直接动手……呵呵,那就让你知道差距! 别看曹破石是越骑校尉,但不过是依靠其兄曹节上位,北军五营虽为京畿重镇,但久不操练,又无名将调训,多年来虽装备林整,但论及实力远不及边郡戍卒。 可想而知,曹破石的战力是何等拉胯。 反观刘俭。 他可是已经在边郡和鲜卑搏杀过的人物,且是常年和刘备对打操练的选手。 鲜卑首领和连的首级都是他斩下的,他还对付不了一个曹破石? 但他就是要等曹破石当众先将剑拔出来。 只有当曹破石把剑拔出来的一刹那,他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才可称之为正当防卫。 曹破石刚举剑,刘俭就已一把抓住曹破石的手腕,虎口用力,使劲地捏着。 他的力道极大,捏的曹破石手腕生疼,握剑的手都颤抖了。 曹破石没想到对方看着不怎么样,居然有这般的力气! 他的手腕此刻仿佛被攥在螃蟹的钳子中。 刘俭用力拧巴着曹破石的手腕,脸上露出了狞笑。 同时他还高声大喊:“杀人了!救命啊!越骑校尉杀人了!” 随后,他一膝盖由下向上踢出,正中在曹破石的裆处。 这一下子颇为隐蔽,周边围观的人竟没有几个人看到刘俭下的黑手。 曹破石满脸通红,几欲下跪。 但当他往下跪的时候,刘俭握住他持剑的那只手,却在用力的拽着他,不让他瘫软下去。 现在还不是你跪下的时候,你就在我手里挂着吧。 “家公!” “校尉!” 旁边的几名手下急忙上前帮忙,却被羽则和李大目拦住,一众人开始在场间动起手来。 而旁边围观的人也开始呼喊了起来。 “打人了!打人了!” “朝廷的校尉在郎署前动手了!” “快进府找左中郎将!” 一时间,场中顿时陷入了大乱。 第六十二章 不一般的皇帝(今日更八千字,祝新年快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西园之中,皇帝刘宏正在留香渠内沐浴,伴有胭脂和茵犀香味的渠水打他的身上,让刘宏感觉格外的惬意。 沉侵在美色和奢靡享受中的刘宏,此刻异常放松,他紧绷的内心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够得的安宁。 修建西园土木,耗费国力,建泳馆,刘宏不知道这会耗费国家财富么?不会耗费国力吗?西园卖官,刘宏不知道会为世人所唾骂,为天下人指责其昏庸吗? 刘宏非愚钝之人,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 但他没有办法,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 西园卖官,这钱不到他这个皇帝的手里,最终也只是会被手下的世家阀阅所取,总之不是给皇帝,就是给朝堂公卿宿老,省不下的。 在刘宏心中,这并非是搜刮,而是他与大汉世族的又一次顽强对抗,权不好拿,要钱总行吧? 他自认为他这个皇帝的日子不好过,穷尽十年之功,心力交瘁,但终归还是力有不逮。 就算是三互法和党锢齐出,困住了士人的手脚,大幅度削减了门阀公卿在朝堂之力,但刘宏心中明白,他这种过激的行为,终归是不能维系长久的。 而且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撑不到最后的。 只要这天下还有阀阅和士族一日,党锢早晚被破,三互法也会随着时日更替而被削弱。 他无法斩尽天下读书人,更无法毁灭立于读书人之上的世家门阀,因为大汉朝实际就是他们构成的地基,没有了他们,这个帝国终究无法运转。 真是可笑,威逼皇权最甚的,是这些人……可没有了他们,这个天底下又何来的皇权? 刘宏无法毁灭阀阅和士族,就是能毁灭他也不能,因为皇权的诞生和这群人是息息相关的。国无读书子,皇家何处来? 皇权,士人,阀阅,宦官,这几个势力扰的刘宏几乎无一日安宁。 自古以来,皇权若想扩大延伸,一般皆需要宦官相助,因为宦官们是每一位皇帝最亲近的人,这里面包含着一个亲情,一份依赖。 刘宏也是如此,他十二岁登基,没有什么人可以依赖,他内心清楚宦官和公卿、外戚们一样,也是在利用他为自己谋取私利,但是至少宦官谋取的私利,是刘宏在潜意识里可以接受的。 曹节,王甫,张让这些人有多可恨,在民间声望有多差,刘宏多少也知道一点,但刘宏不恨他们。 因为他们最多只能是为祸平民,无法为祸皇权。 阀阅控制国吏,士子掌控舆论,在民间声望再高,再受人爱得又有何用?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左右朕的行动,想要抢夺朕的治国之权! 防不胜防啊。 刘宏累了,他只有在这奢靡的西园中,才能感到放松,才能忘记心中的苦闷,十多年的压抑几乎要将他逼疯,只有在西园美景和美色的陶冶下,他才能勉强忘记那些令他痛苦的‘天下事’! 刘宏躺在香渠中,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些事情,任凭着旁边赤裸的彩女为他搓背洗身…… 突然,一名宦官急匆匆地来到他的身后。 那宦官年纪也不小了,他在刘宏身后一丈外跪下,向着刘宏长长地拜倒在地,高呼道:“老奴参见陛下!” 适才还是在闭目养神的刘宏,在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烦恼之色。 说实话,刘宏喜欢宦官,特别是张让和赵忠,一个被他称为父,一个被他称为母。 他从十二岁入宫开始,就是宦官们将他看大的,别说是宦官了,就算是从小被一条狗看大的人,只怕对狗也有真感情吧。 但唯独,此刻跪在他身后的这位宦官,乃是例外。 这个官宦叫做吕强,和张让等人一样,也人中常侍之职。 说实话,吕强在宦官堆中算是一个特例,他时而也会贪点小财,也谋点小私,但他和张让,曹节,王甫等人不同,他心中却始终留存着一份对朝廷的忠诚。 也不知吕强是怎么想的,他似乎非常渴望成为宦官中的清流。 就在曹节,张让等人劝刘宏给宦官们加封爵位的时候,吕强却在强辞侯爵之位,自觉德不配位。 在曹节,张让,王甫等人大肆为刘宏在民间广招彩女入宫,供刘宏取乐享受的时候,吕强却告诉刘宏,后宫衣食之费甚巨,而民间无力垦田,户有饥色,还是节制一些的好。 而甚至,刘宏发起党锢,大肆羁押党人与公卿士族势同水火之时,吕强也来谏言,说是党人被囚,民间贪官日多,诸郡累有叛逆,还应徐徐赦免党人,以缓和矛盾,先以定天下诸郡之乱为主。 总之,这个吕强就是宦官中的一个怪咖,同时也是邪风歪气中的一股清流。 但很可惜,他却是刘宏最烦的宦官,没有之一。 他不像是曹节,赵忠,张让等人那样有眼力见。他说的话,刘宏不爱听,就算刘宏知道他说的是好话。 总之,刘宏就是觉得吕强絮叨,惹人厌,若非他也是自己身边的老人,刘宏早就给吕强撵出宫去了。 “你来了?又有什么事?”刘宏白眼微翻,不耐烦地开口道。 吕强的脸上露出了几许无奈之情:“陛下是不想让老奴来?烦了老奴?” 刘宏长叹口气,赤裸着从水中站起身,旁边的彩女见状,赶紧给刘宏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他缓缓地转过身,对吕强道:“你说你不招人烦吗?啊?这宫廷内侍,哪个不知道朕沐浴之时,不喜被人叨扰,可你呢,偏偏每次都赶在这个当口过来跟朕禀报这事那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朕就问你一句,是否?” 吕强谨小慎微地抬起头,望向刘宏委屈道:“非老奴故意惹恼陛下,只是、只是老奴确实有要事禀报!” “行了,每次你都有要事,张让和赵忠他们怎么就没你事多?说吧,何事!” “启禀陛下,越骑校尉曹破石在左中郎署拦截涿郡孝廉,双方发生口角,曹破石羞怒之下,与孝廉动手,如今已是事急!” 刘宏此刻正晃晃悠悠地穿着外衣,听了这话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之后,方见刘宏缓缓地转头看向吕强,面色似有些难堪。 “你说什么?曹破石到左中郎署门前去拦孝廉了,还动手?” “是!” 刘宏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就不能给朕省点心吗?他一个越骑校尉,去拦进京的孝廉郎,这不是往那些人手里面撞吗?他是嫌自己脖子太硬了吗?” 经过了十多年的执政,刘宏这皇帝虽然当的一般,但一身权谋平衡之术却不输袁隗,杨赐等阀阅宗主。 只是一听这件事,刘宏就觉得有蹊跷,而且他也感觉到,曹家可能要出危险了。 曹节刚死没多久,这个时候的曹家人理应低调做人,如此刘宏才保得住他们。 但偏偏一个个都不争气! 想到这,刘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猛然一转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个铜盂。 围绕在旁边的彩女都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齐齐跪倒在地。 “曹卿这刚亡几日,他留下的这些人就开始给朕找麻烦……你赶紧去找张让,让他把曹破石给朕叫来,另外要消息封锁,这事万不能落把柄到那些人的手里,快去!” 没曾想,吕强居然没有动。 刘宏皱起了眉头:“怎么?” 吕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陛下,来不及了,左中郎署门前适才已经打起来了,而且事情传的很快,郎署中的郎官有不少都去围观,虽未直接动手帮着涿郡孝廉与曹破石对打,却也不断的在喧嚷此事,这事现在越闹越大,便是太学中人,也有人开始结伴往事出地点去了!” 刘宏心念微转,很快的就感觉到了不对。 就算是曹破石再嚣张跋扈,但区区一场斗殴,如何又能惊动京中这般多的郎官和太学生? 少时,方听刘宏缓缓开口:“大汉朝在京任郎官的孝廉过万,这个涿郡的孝廉怎么偏偏就会这般惹人关注?那被曹破石殴打的孝廉,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其人名叫刘俭。” “刘俭……” 刘宏站在香渠外,光着脚来回地跺着步子,似在回忆:“好像听着有些熟。” “回陛下,斩和连首级者,便是此人。” “哦,对,对!” 刘宏轻轻地锤打着自己的额头:“是他,是他,卢卿的门生?” “是!陛下,此人在进京之前,曾做一词,名为寒地百姓吟,在京中诸郎间多为传颂。” 说到这,吕强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是专门针老奴等陛下近侍的。” 刘宏淡淡道:“那词朕看过。” “陛下觉得如何?” “呵呵,如什么何,不过是借着骂尔等给自己涨声名的,士家子惯用的伎俩罢了,这么多年来,雒阳城中,不论是士子还是太学生,写词聚会骂你们的人还少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吕强奇道:“此人作词辱骂老奴等陛下近侍,陛下不生气?” “笑话,他又不是骂朕,朕为何要气?这大汉天下骂你们的人多了,朕要是挨个气,哪能活到现在!活该你们不争气!” 说到这,却见刘宏眯起了眼睛,仰头看天。 “骂两句不打紧,这个世道,黎庶之家的人想要出头,终归就得言惊四座……但关键是,到底能不能为朕所用,他骂再狠,还能有阳球骂的痛彻吗?” 吕强闻言不由沉默了。 他心中明白刘宏的话中之意。 宦官是皇权的延伸,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宦官也是皇权的挡箭牌。 有些天子不能出头做的恶事,就得宦官去做,回头这骂名也要宦官去担。 例如那阳球酷吏,平日里与宦官为恶,成天叫嚷着要杀宦官嚷嚷的最欢,骂宦官乱政也骂的最欢,王甫和曹节等人恨他恨的牙痒,可刘宏当回事了吗? 根本不当回事,而且还很喜欢! 因为在关键时刻,阳球能够成为刘宏的手中刀,替天子除掉觉得碍眼的人。 而宦官呢,也是天子的手中刀,用来对付党人和士族用的。 皇帝从来不担心底下的人互相骂互相咬,更不怕刀子互相碰撞! 他只看这个人能不能成为他的手中刀,这才是关键。 如能成为天子手中刀,你不骂朕还不痛快呢。 后世有一句话,吕强不知道,但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感同身受。 伴君如伴虎。 …… 刘宏低声念叨着:“这个刘俭,近年来声名崛起的很是迅速啊。” “是,自北疆斩杀和连以来,直至入京,此人可谓一路畅通。” “朕明白了,他们这是乘着北疆的大功之臣入京前,用他来给朕做药引子来了,想要对曹家下点猛药,呵呵,还是一样的路子,翻来覆去的每年都在用,就没点新鲜玩意么?” “所以老奴特意来通知陛下,赶紧做好准备,怕是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要来见……” “陛下!” 突然,却见另一名宦官急匆匆地从远处赶来,对着刘宏长拜道:“陛下,司徒陈耽、尚书卢植、太史令单飏、射声校尉马日磾,左中郎韩说,议郎曹操,议郎陶谦……” “好了,好了。” 刘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来的真快,说吧,来了多少人?” “二十八人。” “呵呵,好大的排场,这是提醒朕不能不见啊。” 吕强犹豫道:“陛下?” 却见刘宏一摆手,道:“更衣!朕去会会这些大汉的股肱之臣。” …… 少时,刘宏出了泳池,来到西园召事殿,着一众公卿前来见驾。 一众臣子进殿,执大礼参拜刘宏。 随后,便听司徒陈耽言道:“陛下,越骑校尉曹破石,在郎署前直刺新进入京的孝廉,事关重大,臣等不敢耽搁,火速来禀明陛下!” 刘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刺?不是殴打吗?” “陛下知晓此事?” 刘宏点了点头,叹息道:“这事最多也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前,诸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得知此事,并集结于此,得信如此迅速,朕岂能落于诸卿之后?使诸卿专美于朕之前?” 一众人闻言,彼此互相看了看,有的人叹息口气,有的人则是微微皱眉。 这场中,包括刘宏在内,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的伎俩大家心中都大致有数。 见招拆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彼此套路都熟的很。 “回陛下,不是殴打,是刺杀,据说曹破石在郎署前已经拔剑,此事百余在场的郎中皆可作证,断然不会有错!” 刘宏咧咧嘴,叹道:“百余郎官作证?唉,又让朕想起了春月之后的那场诣阙诉冤啊,仔细想想,那番情形与今日何等相似,是吧,陈卿?” 陈耽忙道:“陛下所言,臣等不明。” 刘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今年正月,大汉军队在北疆大胜鲜卑,斩和连并获檀石槐尸身,皆因事前刘宏力排众议,一心采纳并州和幽州诸刺史郡守之策北伐鲜卑,以致有此大胜。 一时间,刘宏的皇权威望空前暴涨。 刘宏乘热打铁,又有些急功近利了。 他下令着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说白了就是他想找借口要在地方换下一批世家阀阅的门生郡守,然后再想办法安插上一批他自己的人。 当然,皇帝是下指令的,他并不能直接参与要拿掉谁,换上谁。 所以,这事必须还是要委托宦官去办。 刘宏指示张让,赵忠等人,授意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拿掉一批地方的世族心腹,在地方重新布局。 至于为什么要让宦官授意给这两人,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人也是皇帝的人。 司空张济是刘宏登基后给他入宫讲习儒学的老师,妥妥的帝王之师,没有皇帝授意,宦官如何能指挥的动他? 于是,宦官们联合皇帝的老师,检举了二十六名贪官刺史和郡守,要将他们全部拿下。 问题是这些人,皆是朝中世家公卿心腹,岂能任凭你皇帝指使宦官说换就换? 随后,雒阳城中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各郡百姓诣阙诉冤,来京城中上访,言朝廷所查不实,想要为那二十六名官员昭雪。 同时司空陈耽、议郎曹操上疏,劾奏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等人所举皆出于党私,是“放鸱枭而囚鸾凤”。 但试想,如今的大汉天下,何处官吏不贪?何处官吏不暴?这天底下有哪有一处干净地方? 别说是这二十六个人,整个大汉朝的所有郡守和刺史罗列在一块,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地方的豪强正忙着兼并土地,被兼并的黎庶生活艰难困苦朝不保夕……谁家的百姓和豪强脑袋抽筋了跑到京城为这二十六个人喊冤? 诣阙诉冤……大汉朝的民,何时变的如此爱护官员,还偏偏就爱护这二十六位? 这得是多大的势力在背后运作,才能弄出这么多百姓到雒阳上访,还有这么喜庆的效果。 这哪是百姓喊冤,分明就是在抽皇帝的耳刮子。 不过好在陈耽在弹劾许馘和张济时,给刘宏留着面子,只说是他们与宦官勾连。 但明眼人都清楚,宦官做的?呸! 呵呵,宦官能勾结的上刘宏的老师给刘宏上眼药? 终归,朝廷士人的‘喊冤痛击’再一次逼迫刘宏退让。 他犹如当初放弃了阳球一样,再一次妥协认输,放弃了许馘和张济,并将所蒙冤被举者皆拜为议郎。 六百石的议郎是什么位置,那是朝廷重要官员的预备岗。 在这个岗位上的人,随时都会被补以肥缺。 就好像这一次陶谦幽州刺史到任后,到京后就是任议郎,等待下一个肥缺空出来就会前往就任。 另外,刘宏的老师张济和他的亲信许馘,也因为这次事件光荣下岗。 而太尉的位置则是给了杨赐,司徒的位置则给了陈耽,一个公卿世家之首,一个是这次事件的第一上谏功臣。 而那空出来的二十六个位置,刘宏没有再次伸手,而是由尚书台重新走程序任命,将公卿们的门生故吏再次填补了上去。 当然,刘宏也不算白忙活一遭,至少换了一轮官,他收了钱了。 时隔半年,刘宏对那次事件的耻辱劲头还没过,这些人蓄势待发又再次动手了。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曹家人。 曹节已死,朝中公卿对其痛恨非常,对于失去了曹节这块后盾的曹家嫡系,世族公卿和满朝士人势必不会放过!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们从来都是将火候拿捏的分毫不差。 其实以刘宏如今的帝王心性,他自然清楚,曹节已经死了,保全他剩下的嫡系没有意义,放弃他们吧,去寻找新的快刀,诸如张让,赵忠这些人,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但是仔细想想,当初将自己迎接入宫的人就是曹节,人死尚不足年,就要对他的亲人下手,刘宏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还是那句话,这些宦官在他的心中,犹如亲人,比这些碍眼的公卿要亲许多。 皇帝想努努力,保全曹节的家族。 “诸卿,以朕来看,此事尚谈不到直刺,终归也不过是市集斗殴的小事,略作惩处也就罢了,何劳诸卿放下国事,一同来此见朕?” 突然,一个声音道:“陛下,朝中臣子阻挡孝廉入京,当街动手殴打,并非小事,事关天家颜面,朝纲体统,而且这位被殴打的孝廉,乃是北境破胡有大功之人!此事不可不查也,臣以为应立即拿下曹破石,交由廷尉仔细审讯,说不得这幕后还有指使之人!” 刘宏转头看去,原来是议郎曹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是他! 这个甘心给袁家二代当马前卒子的! 刘宏闭起了眼睛,想了许久,方道:“犯事之人何在?” 左中郎韩说道:“回禀陛下,臣已命人将他们送往廷尉处审讯,但取得笔录之后,再由我等诸人公义。” “呵呵,诸位爱卿都站在朕的面前了,如此还公议什么?传旨,让廷尉府放人,把人都送到这来,朕看看曹破石到底把那孝廉伤成什么样了!能累诸公亲至非要对曹家一查到底!” 开个单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会更六千字,明天开始会尽力更的更多,新书期也是有限制的,我也没法太给力。 另外,今日我想跟大家求个追读,真的,对我而言现在很需要的追读。不用多,就2、3、4、5这几天就可以。 这本书总体来说,有很多缺陷,成绩也不是很好,这个我心中都明白,一则水平有限,二是这本书我做了一些转型,换了写法,当然转换的不成功,看的人少,作品有不少瑕疵,这个我心里都有数。 但我确实很想将这本书写完,真的。 我觉得这本书不会让我赚什么钱,但我确实有心想将它写下去,读过我原先书的小伙伴可能也知道,论水平,我不高,很俗气的一个人,让我写这样一本书,说实话挺耗我精力的,别的作家可能很容易达到的文风,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这书就算是不好看,但我也想把它写完,哪怕我以后写书的方法再变,那也是以后的事。 所以,我不求别的,只求这四天的追读,如果您觉得确实还凑合看,哪怕就是想养着,麻烦您每天看到新章节,帮忙翻一翻,翻到最后,算是帮帮我,救我一次,拉我一把。 当然,就算最后真的推荐断了,我自然也一定会继续写好,做一次突破自己的尝试。 谢谢大家。《我给玄德当主公》开个单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案 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宦官去传旨了,招刘俭和曹破石入宫觐见,随后一众人就都在这里等。 大家此刻都不吭声,但实则每一个人心中都在酝酿着。 少不得,一会诸臣和天子之间,会各自据理力争。 若那刘俭当真被曹破石给伤的很重,那就可以证明曹破石确有杀人之意! 那就必须严查,从这次事件作为突破口,将他原先的事也一并查!士人与宦官之间,水火不容,斩草必须除根,这是铁一样的定律!不容改变。 但天子当然不想了。 天子心中想的,是尽量努努力,保护曹家,曹节死了,一切就都应该过去了,没有必要还要将曹家的人各个斩尽杀绝吧,大家各退一步算了。 不多时,却见宦官吕强快步走了进来,颇有些不自然地对刘宏道:“陛下,越骑校尉曹破石和孝廉刘俭在殿外等候。” 刘宏大手一挥,道:“传。” 一众臣子皆是挺直了腰背,只等二人进来之后,就开始嘴炮曹破石! 也不知那刘俭被伤的重不重。 最好是重一些! 凭着在场中人者二十八张嘴,定能让伤人害命的曹破石就地伏法! 随后,在众人齐聚的目光下,今日在左中郎署斗殴的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场间。 但是……情况却超出了刘宏和一众公卿的想象了。 二十八个来谏言的人,适才一个个还都是面无表情,一幅云淡风轻之相,但是现在却陡然都变了颜色。 饶是心中甚是不爽利的刘宏,看见此情景,也不由惊诧地长大了嘴巴。 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入场。 刘俭风轻云淡,很是自然的走进来。 但曹破石……却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而且眼睛有些泛白,口中哼唧哼唧的,已经是没有了什么意识。 陶谦刚刚从幽州回京任议郎不久,尚未见过位高事闲的曹破石,眼见进殿的两个人一个躺着昏迷,一个昂首挺胸,下意识的就以为没受伤的那个是曹破石。 陶谦冷着脸站出来,叱刘俭道:“贼獠,安敢如此!” 陶谦性格刚烈,声音洪亮,一声叱咤,给刘俭弄的一惊。 这谁呀?这么能吵吵。 “公何故斥我?”刘俭疑惑道。 “曹贼,尔好大的胆!光天化日之下,在郎署前公然伤人,尔眼中可还有汉律王法吗?” 刘俭愣了片刻,随转头看向躺在担架上的曹破石,低声唤他:“哎,曹贼,叫你呢。” 担架上的曹破石只是以哼哼作为回应。 陶谦见状顿时愣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曹操站出来,轻轻地拉了一下陶谦的袖子,低声道:“躺着的那个是曹贼。” 陶谦这才恍然大悟。 他再仔细看看刘俭,心下暗叹口气,自己真是着急,也没仔细看看清楚就出来骂。 这站立着的人,如此年轻,很显然与曹破石的岁数对不上。 适才还是跃跃欲试,等着刘俭和曹破石一起进来之后,怒骂痛斥曹破石的几名议郎,适才话都到嘴边了,刚准备狂喷,却发现此刻竟无人可喷了。 眼瞅着害人的曹破石倒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没有意识,这话骂出来给谁听去。 刘宏则是眯起了眼睛。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会躺在地上的曹破石,又看了看对他行大礼的刘俭,心中陡然一醒。 妙啊!是个妙人。 刘宏治国不怎么样,但却在跟阀阅世家斗法的过程中,练就了一身权谋功夫。 此时此刻,他一瞬间就对眼前这个刘俭刮目相看了。 刘宏面色一正,问道:“汝等……谁是害人的,谁是被害的?” 刘俭很是自然地站起身,对刘宏恭敬地道:“回禀陛下,臣是被欺辱的那个。” 这个词用的很讲究,‘欺辱’而不是‘害’。 曹破石躺在担架上,隐约似乎是听到了刘俭的回答。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你放……屁屁屁~~~” 最后一个屁字说的有气无力,根本就听不清楚,直如嘴巴撒了气一般。 刘宏的嘴角闪出几许幸灾乐祸,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严肃的看着刘俭道:“当着朕的面,需得说真话!” 刘俭很是认真地道:“臣自幼学经,承蒙高贤为师,熟圣人之道,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臣确实是被打的那个。” 刘宏指了指担架上的曹破石:“那他是怎么回事?” “曹校尉是在殴打臣时,被臣不小心给误伤的。” 那边说不出话的曹破石闻听此言,脑袋陡然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何人为证?” “郎署之外,百余郎官,千余黎庶皆可为证,臣确实是被打的那一个。” 刘宏这次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哈哈地笑出了声。 一众前来谏言的官员你瞅瞅我,我瞅瞅我。 眼前这情况,该如何是好? 继续说曹破石杀人害命? 问题是……这情形,有点脱离他们的初衷啊。 按道理而言,不应是刘俭挨一顿暴打,然后被送到宫中喊冤,然后众人再落井下石,一气呵成吗? 有几个人开始偷眼看向卢植。 卢植没有说话,心中却暗叹口气。 这小子,阳奉阴违。 可你却说不出他什么来。 当初书信时,只是把袁隗有借他灭了曹家一事说了大概,但确实没有明文踢过如果曹破石找他麻烦,他就必须不能还手。 当然,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还手,而且还真打赢了。 大汉朝的北军五营校尉……唉!水平太低劣了! “你被打哪了?给朕瞧瞧。”刘宏冲着刘俭招了招手。 刘俭似乎略有些犹豫。 “没事,你靠过来,给朕指指,莫怕,朕就是看看。” “唯。” 随后,便见刘俭走到了刘宏的身前,卷起了袖子,将手臂伸过去。 “陛下请看,臣被打的就是这里。” 刘宏挑眉细瞧。 “哪呢?” “就是这,陛下您看,这都给我打红了。” 刘宏:“……” 下方,马日磾悄悄地用胳膊肘怼了怼卢植,道:“你这徒弟真是了得,本指望着他带着一身伤,到陛下面前哭诉,咱们就着今日之事让廷尉调查曹破石,便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可好,你徒弟这一点事没有,我看这曹破石反倒是让他打残了,日后说不定还得入宫,某看今日之事难成。” 卢植叹息道:“早就与你们说过,我这弟子乃是在弹汗山立过功的人,哪里是平常人能伤的?” “问题是曹破石也是越骑校尉啊,他还是领着越骑营中的好手去的,怎就这般不中用……” 这时,却见刘宏挥了挥手,让刘俭站到旁边,随后看着满殿臣子们道:“诸卿,以你们之见,事到如今该如何处置?” 陈耽正色道:“陛下,曹破石之行有违法度,臣请旨彻查曹家,还涿郡孝廉一个公道……” “啊~~!” 曹破石痛苦的声音突然响起,突然响彻大殿。 他似乎魔怔了一样,蜷缩着身体,眼角流泪。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着。 陈耽的下话,随着曹破石的这一声叫喊,却是说不出来了。 吕强赶忙走了过去,扒开曹破石捂下盘的手,仔细地瞧了瞧,还伸手去碰。 随之,又是曹破石杀猪一般的痛苦嘶鸣。 刘宏被曹破石一惊一乍的叫声惹的心烦。 “别碰他了!赶紧着太医丞给他瞧瞧!” 吕强立刻领命,吩咐黄门去找太医丞来。 “陈爱卿适才说什么?” 陈耽长叹口气,说话似有些力不从心了:“还……孝廉一个公道。” 刘宏转头打量了刘俭一会,道:“孝廉的公道是要还的,但毕竟他没受什么伤,若真是蓄意刺杀,想来也不至于会是这般结果吧?” “这……” “但终归是曹破石惹下了大祸,朕觉得,且将曹破石调出越骑营,在家养伤,待其伤愈之后,在让其为涿郡孝廉当面请罪,街头殴斗而已,谁家儿郎没年轻过?” 陈耽皱眉道:“陛下,如此处置,是否太轻了?” “轻么?” 刘宏指了指担架上的曹破石:“其人如此,与受死何异?诸爱卿皆读圣人言,何故相逼太甚?你说他蓄意刺杀,天下有这般蠢顿的刺杀之人吗?” 一众朝臣皆在心中感叹。 看来,诛除曹氏一系的余孽的事情,还得稍稍再往后推推了,回头另寻个其他的由头。 这年头,杀人容易,但关键得师出有名。 曹破石今日若是站着进来的,二十八名朝臣有信心,保管让他死着出去。 问题是他今天是躺着进来的……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人,多少都能看出来,他这是被人打了臊根了。 受此辱刑,已是极至,往下还有什么可查的? 至于这个刘俭…… 袁家又能怪罪他什么?夸他还来不及! 人家当街动手打了宦官附徒,过不了三日,必为京中士人学生津津乐道。 你凭什么指责人家,就凭人家没挨揍? 今日,着实是有些败兴而归。 曹操一直在认真地打量着刘俭,脸上露出了几分浓重的兴趣。 随后,便见他轻轻的咳了一声。 众人闻声皆醒悟了。 陈耽叹了口气,第一个道:“陛下……那臣等告退。” 其余众人也道:“臣等告退。” 随后,包括刘俭和曹破石,殿内中人开始向外退去。 突然,却听刘宏对着刘俭喊道:“那个被欺负的孝廉,你且留下!朕有些事问你。” 刘俭停住脚步。 马日磾和卢植彼此互望了一眼。 马日磾呵呵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反观卢植,长叹口气,似乎颇为惆怅。 但惆怅又如何,天子叫人了,难道还能不留下么? …… 众人走了之后,刘俭留了下来面对刘宏。 刘宏收起了适才笑容,表情突然变的认真起来。 “孝廉,知道今天这事个中内情为何吗?” 刘俭点了点头,道:“臣知道。” “知道?呵呵,你真的知道?朕不信,朕告诉你,你被那几个老东西给利用了!” 刘俭闻言心中暗笑。 皇帝这是在玩分化么? 他恭敬地回答:“臣确实是知道的。” 刘宏的眉头微蹙:“知道?知道你还下这么重的狠手?亏了曹破石已有子嗣,不然你这便是绝了人家的根,这可算是世仇啊。” “臣与他已有世仇了,不怕!臣若是不知被人利用,也断然不会如此,正因为知道被人利用了,所以臣才要下狠手……因为臣不想凭白被人利用,臣只有下了狠手,陛下才不会被人利用,比起不让陛下为难,臣被人利用一下,又算什么?” 第六十四章 皇帝与孝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说到了刘宏的心坎里。 他暗暗点头,心道刘氏子孙,终归在某些地方都是相通的。 不想凭白被人利用……说的好。 而且他也确实是据实而论的,今日若是没有他这一手反杀,刘宏这个皇帝的委屈,可就受的大了。 “孝廉,你随朕来!” 刘宏站起身,招呼过了吕强,带着刘俭向西园内的园林走去。 随后,刘宏和刘俭一同游逛西园,刘宏将西园内的每一处风景,都给刘俭大致地介绍了一遍。 何处的假山美景取景于大汉朝的何处,香渠中的配料都有哪些珍贵的药材,泳馆的彩女都是从哪里挑选进贡上来的,还有猛兽园中的虎豹每日都能吃多少肉…… 此刻的刘宏,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刘俭的面前高傲的炫耀着他手中的玩具,兴高采烈话语中尽是得意,甚至到了兴奋处,还有些手舞足蹈。 刘俭并不打断刘宏,他也不能打断。 他只是默默地跟着‘炫耀’的刘宏,一会点头说是,一会点头说对,一会又说棒极了。 同时,他心中对这位皇帝生出了一点点的小同情。 当然,只有一点点的同情,多了没有。 你说刘宏算一个昏君吗?按照他的所作所为,他算。 但你说刘宏当这个昏君,是因为他智慧不足吗? 刘俭觉得不是,若是换成别人,也和刘宏一样接手一个这样的烂摊子,也未必能做的比刘宏好。 只能说,他既不适合做皇帝,又生不逢时。 自己今日和他第一次见面,刘宏为何要领他来西园显摆? 刘俭觉得并不是自己有多让刘宏刮目相待,想来刘宏也领过不少人来看他这奢靡的西园。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有精神需求的,每一个人都需要别人的认可,皇帝也一样。 刘宏登基之后,在朝政上的建树,除了夺权外,几乎没有,或者说不是他不想有什么建树,而是在这样严苛的条件上,他也建树不起来。 刘宏在治国这方面的成绩,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塌糊涂’。 特别是党锢之后,士人对他这个皇帝的评价更是跌落谷底,昏君的帽子他千百年内是摘不掉了。 所以,对于刘宏来说,西园的奢华和布置,还有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泳馆和香渠,是他唯一能够拿出来跟旁人彰显一下的东西了。 他也拿不出别的能吹牛逼。 一个皇帝,在外人面前找自尊找场子的方法,居然已经沦落到了跟人炫富,这是可悲。 …… “孝廉啊,你运气很好!你可知道,朕的泳馆和香渠,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的,非得是朝中股肱,再不就是为汉室立过大功的,朕才会破例带他进来游玩一番。” 刘俭恭敬地道:“臣,不胜惶恐,谢陛下厚爱。” 刘宏笑着看向他:“弹汗山斩杀鲜卑贼首,将檀石槐的尸体给朝廷带来,这事你做的很不错,扬大汉国威,朕很满意。” “全赖陛下天威,赖汉家诸祖保佑,与臣并无相关。” 刘宏走到一处雕花的木柱旁,转身靠了上去。 “朕姓刘,你也姓刘,想来你也是汉家宗亲吧?朕乃是孝章皇帝玄孙,河间孝王曾孙,你呢?” “臣这血脉可就远了,臣乃是中山靖王之后。” “中山靖王?” 刘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中山靖王……是哪个?” 刘俭颇有些尴尬。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刘宏,前汉后汉的每个诸侯国的王都有延续,每一代延续也都有谥号,少说也有一两千号人,把这些诸侯王号罗列在一起让人认,绝对比诵读经文难读难记。 刘俭甚至怀疑,他有时候在外面跟别人说他是中山靖王之后,那些人虽然故做恍然的应着,但具体中山靖王是哪一位,他们可能心中压根就没概念。 刘宏的表现,也算是真性情了。 也莫怪他,昔时刘宏不过是一亭候,乡野土著皇亲而已,上位之后虽有老师教导,但因为年已十二,教他的多为国事政要以及当世经典,对于汉家的族谱分支,刘宏也主要是记后汉时期的诸侯王。 “陛下,臣祖非光武中兴之后立国之王,乃前汉孝景帝之子也。” “啊~!” 刘宏做出恍然大悟状,他伸手拍了拍额头,叹道:“朕记起来了,适才一时疏忽,不曾往中兴之前的事想!中山靖王,朕有印象!” 刘俭淡淡一笑:“陛下日理万机,劳苦非常,偶然忘却,也在情理之中。” 刘宏哈哈大笑。 “孝廉倒是会说话,朕可算不上日理万机,朕纵然是想,终归还是有人不愿意让朕太忙的。” 说罢,他转过身,挥手一指这西园中的美景,慨然道:“相比于朝堂,这西园的大好美景,才是朕的机要之地!” 刘俭不置可否,这话他没法接茬,也不想接茬。 自暴自弃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他承认刘宏自登基之后,艰难很多,他也想出了很多应对的办法,但实话实说,他终归还是缺少了几分隐忍,缺少了几分韬略,也缺少了几分睿智。 不能说刘宏执政期间做的事都不对,但他确实有很多事没有做好。 “孝廉啊,你今日下手有些重了!” 刘宏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冷漠,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今日之事上。 果然。 刘俭心中暗道,刘宏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找自己来游园的,定然是有话讲。 不出意外,还是事关曹家诸人。 “臣下手不重,臣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臣自觉并无过失。” 刘宏眯起了眼睛,语气中陡然升起了几分严厉:“并无过失?你都将他废了,还言什么下手不重?” “陛下,臣觉得,臣今日若是下手轻了,让曹校尉昂首阔步的走到陛下面前禀奏臣之过,只怕他的性命就留不住了,臣自觉还是救了他的。” 刘宏听了这话,长叹口气。 怎么说呢,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由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把人家弄残了,人家是不是还得回头置办一席酒向你表示感谢? 刘宏叹了口气:“孝廉,你跟曹家有过节?” “回陛下,臣跟曹家无过节,是曹家跟臣有过节,他们容不下臣。” 刘宏伸手指向刘俭,道:“这样,朕替曹家跟你要个情面,你们俩方的事,就此为止,朕知道,你们士人痛恨宦官,但曹节生前是朕的至亲,朕不想让他死后家破人亡被夷灭三族,朕想给他曹家留点余地,你明白朕的意思?” 刘俭道:“陛下,臣不过一普通孝廉,臣可没有能力去灭曹氏三族。” “你是没有,但是这朝中人有,而且他们会通过你来找理由!你要知道,如今的你在雒阳是风云人物,那一首寒地百姓吟,为雒阳中士人所传!还有你在北地立下的大功,都注定你不会是一个等闲之辈,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不被人利用就是了。” 刘宏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你很懂事,懂事的人,特别还是宗亲,朕会有优待,你可明白?” “臣明白,可是陛下,就算臣不被人利用,陛下就觉得,曹家就一定会稳如泰山了么?” 第六十五章 皇帝的好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宏带着一群他视之如同父母的宦官与世家阀阅和清流名士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当然知道今日这事不算完。 大汉朝的士人们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那一股子韧劲,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韧劲。 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情,必须跟你干到底,就算对手是皇帝也无所谓,大不了赔上几条性命,也一定要把事情做了! 这就是刘宏以及他手下三心二意的宦官们始终拿清流士族最无奈地地方——不怕死。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死亡的威胁更大?死对于皇帝来说,算是最终极的惩罚手段,可这一招都被士人破了,天子就算真是天的儿子,又能怎么样? 这事即使不算完,刘宏也要尽量去保全曹节的亲眷。 但如果最终保不住,满朝公卿和士人就是不放手怎么办? 刘宏心里也有数,实在不行他就只能放弃了。 就像是当初放弃了王甫和阳球一样,放弃他们的命,去安抚那些暴怒的士族。 曹节于他虽是亲人一样,但身为皇帝刘宏做不到赏罚分明,对于曹家那些在民间的恶势力,刘宏做不到以一个帝王的角度去公正严明的惩处——就这点而言,刘宏不算是一位好帝王。 可当他要保护这些人的时候,如果面对公卿和士族们过于激烈的上谏,他又做不到坚持到底,最终如果逼的太急,他也只能放弃这些人的性命——就这点而言,刘宏也不算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 在刘俭眼中,刘宏颇有权谋,有那么几分帝王权谋,但他却缺少领袖的乾坤独断以及血性。 …… 刘宏沉默了一会,方才慢悠悠地道:“朕知道,曹家如今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上他们的人不止一个,朕也知道,朕最终未必能保全他们,但朕想试试,至少,先从你这里开始!” 刘俭淡淡一笑,道:“陛下既然给臣下了旨意,那臣自当是领命的。” 对于刘俭的态度,刘宏自然是满意的。 “孝廉,你也是士人,你可恨宦官?”刘宏突然开口问他道。 刘俭心中微有迟疑,皇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但下一个瞬间,他琢磨明白了。 对于刘宏而言,他现在除了宦官之外,能信任的还有宗亲。 宗法制度,有父系血缘关系的人是最值得信任的,这条铁律适用于每一个人,包括皇帝。 刘俭也是宗亲,而且他今天的表现很好,通过曹破石的事,刘宏看出刘俭不是完全站队在士族那边,至少是不甘心为他们所驱使,而且表现的也颇有机谋,再加上刘俭还是在塞外立过大功的。 刘宏这是有心想要收服自己。 抛出宦官,是刘宏对自己的又一个试探。 “臣不恨宦官,臣只恨为恶世间者。”刘俭略作沉思后回答。 “哈哈,你在骗朕吧?当今天下,但凡是个清流士族,无不与宦官为敌,恨不能生啖其肉,寝其皮骨,你是卢卿弟子,难道还能独独例外?” 刘俭笑了笑:“旁人如何臣不知道,但臣只知道,似曹破石这样的人,臣也恨不能生啖其肉,却非因他是宦官,而因他曹家在州郡为祸,害的多少人破家人亡,失地丧命于荒野,难道这样的人,臣不该恨?” “就好比今日因臣之事,满朝公卿前来面君,想借臣之事调查曹破石,但若是他曹家干净,纵然让诸公去查一下又如何?归根结底,还是曹家经不住查的。” 刘宏闻言有些默然。 是啊,宦官家族中的人在地方做事确实太过分,刘宏一直知道。 这一点,也是刘宏历来在维护宦官的动作中,最为理亏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刘俭缓缓开口道: “臣觉得,宦官有势,对陛下而言,也是好事。” “哦?为何是好事?” “毕竟宦官之权乃是陛下之权的延伸,他们亦是陛下手中利刃,陛下手中有利刃难道不是好事吗?” 此刻场间只有刘宏和刘俭两个人,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差点没把刘宏崩到香渠中去。 刘宏的腿脚一软,险些栽倒,远处的吕强见状,匆忙奔上前,搀扶住刘宏。 “陛下小心!” 刘宏站稳了身躯,惊的面色煞白,他使劲地挥了挥手,对吕强喝道:“下去!” 吕强吓了一跳,急忙闪躲到了远处听不见的地方。 刘宏伸手指了指刘俭,道:“孝廉,你可知晓,适才之言,若是传出去……” 刘俭向着刘宏长长行礼:“陛下,此处有陛下和臣,臣觉得,此言传不出去,就算是陛下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这话是臣说的。” 刘宏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刘俭。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孝廉,似乎比他想象的还有厉害几分。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宗亲,才配供皇帝驱使不是么? “汝想此言,来朕面前博取近身之姿?”刘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刘俭摇了摇头,道:“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在西园内,是汉室宗亲,是陛下的远亲,一切自当为了刘家天下考虑,但臣出了这个门,臣就是士人,是卢公的门生,是郑康成的女婿,是士人中的一个。” 刘宏轻轻敌舔了舔嘴唇,他定定地看着刘俭,心中波澜叠起。 “刘俭,刘德然,朕记住了!好啊,真好,你有胆量,有血性,朕都看出来了……多少有点可惜啊,你是卢卿的门生……唉,朕若是也和你有一样的血性和骨气,不知道对汉家江山来说,会不会更好些。” 刘俭敬道:“陛下是天子,是天下万千黎庶之天,不需要血性傍身,臣乃汉室宗亲,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手中刀,自当需要几分血性和骨气,不然如何能替陛下扫清污浊虫豸?陛下与臣,身肩不同事,岂能一概而论?” 刘宏闻言,哈哈大笑。 起初听过刘俭这个名字,是在出兵讨伐鲜卑的前后,据说是此人发现了檀石槐的异常并对鲜卑加以分化,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将才。 但不曾想到,这人居然是卢植的徒弟,而且在士林中似乎也得到了不少的声名。 这个年轻的宗室,着实是有点意思。 特别是他今天在朕面前说的这番话。 嗯,倒是贴心贴意。 虽然在刘宏眼中,刘俭依旧是士族成分多一些,宗亲的血缘淡薄了一些,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慢慢改变的。 刘宏这个人各方面才能有限,但多少还是有些权谋之术的,今日的刘俭,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印象。 此子,可为刃! “好了,刘德然,该说的话,朕今日已经跟你说完了,另外曹家的事你大可放心,朕替你做保,保曹家人绝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臣,谢陛下。” “好了,下去吧。” “臣告退。” 待刘俭走后不久,刘宏突然招呼一名小宦官道:“去,派人去宗正署,给刘君郎下诏令,让他赶快查一查这个刘俭的传承,看看他与朕的辈分关系如何!” “喏!” “回来,没说完呢……告诉刘君郎,务必查清楚,知道么?” “喏!” 第六十六章 宦官中也有可用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在吕强的指引下出了西园。 今日会见刘宏,当中有些事还是颇为惊险的,但至少大部分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人活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本来就是不可预测的,若是什么事都谨小慎微的,该迈出去的步子,终究是迈步出去的。 在这个大争之世,赌也是一种必备技能,不敢赌的人,终归也逃不过消亡的命运。 但今天,刘俭觉得他应该是赌赢了。 …… 行至殿外,刘俭象征性的向着吕强施了一礼,随后就向着宫外走去。 “孝廉留步。” 迎着吕强的声音,刘俭转头看向他,问道:“中常侍有何事指教?” 吕强摆了摆手,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吕某有一事好奇,想要向孝廉请教。” “不敢,区区不过一孝廉,何敢言指点二字?中常侍有事请问,不过咱们可得事先说好。” 吕强疑惑道:“说好什么?” 刘俭正色道:“若事关国政和天家之事,恕刘某不能与中常侍闲聊。” 吕强闻言方才恍然大悟。 他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孝廉放心,老朽要询问之事,件件与国事无干,也件件与陛下无干,都是关乎你个人之事,这一点还请孝廉放心。” 听吕强这么说,刘俭心中的警惕略去,不过他还是对吕强保持了几分防备。 虽然说,吕强的声名不错,不似张让,赵忠,曹节,王甫等人在士人口中那般的‘恶贯满盈’,但他毕竟也是个宦官,是自己所处阵营对立面上的人。 政治这种东西,不会管你是不是好人,主要看的是你所处的位置。 “既如此,还请中常侍直言。” “老朽听闻,孝廉在入京之前,已经与郑康成的女儿成婚了?” 刘俭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道:“是,不想此事居然已经传至京师,就连中常侍都已经知晓了。” “呵呵,孝廉自觉这是小事,但此事在关东士林之中,已成一桩雅士,各地士子甚至是太学的童之郎也因此事对孝廉的人品赞不绝口,毕竟你与郑玄定亲之时,他应还是党人,不曾被天子赦免,你可知你此一举,险些断送了你自己的前程啊。” 刘俭闻言淡淡一笑,没回话。 “孝廉,老朽想要问你的是,郑康成乃是党人,你事先可知他已被赦?” 刘俭很是郑重地道:“我不知道。” “真的?” “此事我没必要欺骗中常侍,就连我卢师都不知此事,我一个边郡子弟,如何能够知晓如此大事?只怕此事就连朝中的一众公卿宿老,也未必是在第一时间知晓的吧?” 吕强认真地盯着刘俭的面庞,长叹道:“好男儿啊!郑康成确实没有看错你,你卢师也不曾教错你。” 刘俭淡淡一笑,这话从一个宦官的嘴中说出来,凭良心说,多少听着有些别扭的。 “对了,孝廉可知晓,向陛下进言,赦免郑康成等边缘党人的人,是谁? 刘俭没有说话,心中则是开始飘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袁隗、杨赐、刘宽、马日磾、陈耽……好像哪个也不是,哪个谏言,刘宏都未必会给面子。 “不用多想了,是老朽。” 刘俭闻言一醒,随之向吕强拱手道:“中常侍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呵呵,无他!这大汉的天下,终究还需有才能的人来治理,但有才能的人,皆是士人,陛下和曹节,王甫等人与公卿世家斗了十余年,党锢无数人,可谓两败俱伤,如今这诸州诸郡,” “都有些不太平了,不能再任凭着他们任意妄为,好在陛下对各州郡的乱相也多少感觉出了一些,不然他不会轻易跟老朽松这个口……” 刘俭的面上肃然起敬。 他冲着吕强拱了拱手,道:“中常侍有忠贞之志,实是让人敬佩!还请中常侍受俭一礼!” 吕强见刘俭向他施礼,有些吓傻了,他急忙上前道:“万莫如此,老朽一介内臣,岂能当孝廉这般大礼?” “我这一礼非因中常侍的官职,只为我岳丈以及这一次被赦免的士人!” 吕强咧嘴笑了笑,叹息道:“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士子愿意对老朽施之以礼……” 刘俭直起身子,道:“这天下可敬之人,不仅仅是士人,宦官之中也有铮铮铁骨,愿为国尽忠者,此等人物不论是何身份,皆可敬!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宦官之中,就不能出清流了么?我却不信。” 吕强只感觉眼中有些湿润,刘俭额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说良心话,他这些年做的挺难的。 他一个忠臣,是一个为国家着想的人,他向刘宏提出过许多有利于国家的谏言,劝谏刘宏清廉爱民,勿过奢华。 若他是士人身份,以他的忠君爱国之心,绝对可以受到万千黎庶敬仰。 但很可惜,他是一个宦官。 在满朝公卿和天下士人眼中,吕强就是做得再好,他也是一个阉宦,是低贱的没有卵的阉人,他纵然在陛下面前进谏利国之言,可在天下士人眼中,他也上不得台面,最多也不过是就是比张让,赵忠之辈强点就是了。 而在张让,赵忠等人眼中,吕强也是一个奇葩,明明是宦官,是陛下的爪牙,偏偏却干着和他们截然相反的事,不但不跟宦官群体一起对付士人,反倒是给陛下谏言,对士人多有维护之意,这不是宦官堆里的纯反贼么? 而刘宏那边,也对吕强不待见,自古忠言逆耳,相比于张让,曹节那些人来说,屡屡向刘宏谏言良策的吕强,已经在刘宏心中逐渐失去了地位。 如今的吕强,表面上虽还是传达诏令掌管文书的中常侍,但事实上,却已经里外不是人,没有任何一方对他正眼相待。 但事实上,他却比大部分宦官都更加关心刘宏,也更加关心汉家天下。 面对刘俭公正的话语,吕强不由联想到了自己,他的眼眸中不知不觉竟有些上雾了。 他轻叹口气,道:“不管孝廉真心还是假意,但这些年来,却属孝廉今日之言最慰老朽之心,多谢孝廉能够体量老朽……多谢了。” 说罢,吕强也是回了一礼。 刘俭的心中念头再度转起。 这年头,世家阀阅以及士族公卿与宦官不共戴天,彼此之间明争暗斗,势同水火。 究其原因,一则是宦官为恶,二则他们是皇权的延伸,是刘宏整治士族的急先锋,故双方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但若是仔细想想,宦官还是天子最亲近的人。 而自己如今在这雒阳,若是想正汉室宗亲之位,若想翌日成功的从刘宏手中,拿到他想要的一切,毫无疑问最终需要的是刘宏。 如此,天子若有一位和自己志同道合之士结盟,彼此内外相合,岂非上善良策? 而这个吕强,与普通的宦官大不相同,他是宦官中的奇葩,是宦官中的直臣。 通过他的言行和出事来看,吕强似乎对士人并不抵触,相反,他能够看清楚,大汉朝的运转势必最终还是需要士族的。 这样的人,岂非是结盟的最佳选择? 当然,这个结盟一定是要暗地接洽,不能放在明面上去弄。 张让和赵忠那样的人不配与自己联合,但这个吕强和他们不同,似乎可以一试。 有了他和自己内外配合,自己一定可以更快取得天子的信任。 第六十七章 袁家水深(今日更六千五百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打定了联合的主意之后,刘俭便又向着吕强施了一礼,道:“刘俭是士人,可还有一个身份,便是汉家宗亲,我虽支脉偏远,可终究还是心怀汉家天下的,今后若有机会,愿与中常侍一同研究匡扶陛下,挽救天下之策!” 吕强听到这,当场就有些惊呆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刘俭话里话外居然有想和他结交的意思。 按常理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身份,是注定的必然对立。 少时,便见吕强无奈地苦笑道:“孝廉一心为国,心志高远,不愧为尚书门生,康成之婿,让老朽敬佩,只是老朽的身份敏感特殊,终究不好与孝廉过多交往,恐耽误了孝廉前程。” “中常侍不必客气,以表字德然称呼我就是了。” 吕强轻叹了口气,友好的笑了笑:“德然小友,若你不嫌弃,可否告知住处?待日后老朽寻时机前往叨扰。” 刘俭报以微笑:“自然可以。” 随后,他告知了吕强自己如今的住处,之后便告辞了。 吕强望着刘俭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这些年来,三面不讨好的他,如今竟碰到了这么一位肯与其暗中结交的士人,心中的激动和欣慰自然是无以言表的。 当然,以吕强今时今日的地位,普通的士人来跟他结交想要与他一起同扶朝政,吕强也会不屑一顾。 士人也不是什么人都配与他合作。 而刘俭——卢植的门生,郑学的接班人,名动的雒阳,偏偏出身还不是很高。 这样的人对吕强来说,若是志气和目标相同,若能彼此联合相互呼应,那确实是最好不过的。 …… …… 雒阳城中,朱雀大街上有一户人家,占地适中、门庭不阔、修葺古朴、虽不奢华,但却给人一股极为强烈的厚重之感。 这处宅邸在雒阳中不是最奢华的,但论声名,却绝对是数一数二。 一般的寻常贩夫走卒,是绝对不会轻易靠近那处宅邸的。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处宅邸它姓袁。 …… 此刻, 袁府的正厅之内,袁隗端坐在首位,捋着胡须,神色淡漠。 他下方的两侧,坐着的都是年轻人,皆是其子侄辈的优秀人杰。 袁隗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堂下袁氏人,目光几乎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停留。 这些优秀的子侄辈中,有袁基、袁术、袁绍、袁德(懿达)、袁东(仁达)、袁盈(满来)袁忠、袁遗、袁胤、袁叙等等。 其中,袁德(懿达)、袁东(仁达)、袁盈(满来)是袁隗与其妻马伦的嫡出子。 (注:袁隗的三个儿子在《蔡邕集:袁满来碑、司徒袁公夫人马氏碑》有提及,分别是袁懿达、袁仁达、袁满来,其中袁满来应在光和七年前早夭。) 汝南袁氏袁汤,昔日有子十二,其中袁平为长子,却非嫡出,嫡出的乃袁成、袁逢、袁隗三人,而在三人中执牛耳者,则是袁逢和袁隗。 后来,袁成和袁逢都死了,下一辈的子侄皆年幼,中国古代讲究一个‘兄终弟及’,因为两个嫡长哥哥去世,袁隗就成了汝南袁氏的宗主兼话事人,遍布于大汉朝十三州袁氏千百门生故吏的家族资源,皆由他一人指挥调动。 今年四月,乘着皇帝颁出举害民官吏的事件,袁家人开始在背后操作,利用诣阙诉冤的手段,给皇帝玩了一出反杀,最后皇帝和朝臣们三七开,所蒙冤被举者皆拜为议郎,等待肥职,而新任郡守刺史的名单则由尚书台会诸臣重议走程序安排,定了之后皇帝再收一遍钱。 门阀得了权,皇帝拿了钱。 皇帝的老师张济和亲信许馘因为这次事件光荣下岗,袁隗则是借着这次三公调换之机再度走马上任,从太常迁任为司徒。 本来是一件喜事,但袁隗当了司徒之后,反倒是有些焦虑不安。 他已年近六旬了,这一次再度上任三公之位,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了。 怕是用不了几年,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不过人谁无死,死对袁隗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但生死事小,汝南袁氏的权柄事大! 他死之后,谁来继承这宗主和话事人之位?统率袁家这遍布天下的数千门生故吏? 毫无疑问,袁隗自然是想在他的三个嫡子,袁东、袁德、袁盈中挑选一个的。 但问题是,袁隗本身就是平辈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个,他和马融之女马伦当初要孩子要的也不是很顺利,吃了很多药,找了很多大夫后,马伦许大年纪才治好了隐疾,为袁隗生了三个嫡子。 因此袁隗这三个嫡出的儿子岁数比起同辈也相对年轻很多,稚嫩很多,特别是袁盈袁满来,乃其四十余岁所出,如今才刚刚十五岁,且体弱多病。 反观其兄袁逢虽死,但他留下的这几个儿子,一个个皆已长大成人,年富力强,更让人闹心的是他们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能耐。 袁基承袭了其兄安国亭侯的爵位,乃袁逢长子,其人温文尔雅,颇有长者风范。 还有一个嫡子袁术,以侠气出名,也是广好交友,在袁家子侄辈中极有威望。 另外就是庶出的袁绍,昔时被过继到了袁成房下……论根基他最浅,但论性格和本事,袁隗认为袁绍最是厉害。 袁隗的目光在袁基、袁术、袁绍三个人之间来回打转,一时间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这些年,他为了袁家的大业,确实是在尽心竭力的培养袁逢的这三个孩子,但培养归培养,袁隗心中也一直明白一个道理。 这三个侄儿,乃袁隗三个亲儿之大敌也。 “叔父!侄儿还未禀告完。” 一个声音将袁隗从遐想中带回了现实中。 他转头望去,是其侄儿袁叙正在呼唤他,此人也是袁逢的亲子,但和袁绍一样不是嫡出,不过他比袁绍幸运的多,其母虽为妾,却出身大族,因此倒是让袁叙在袁逢门下也站住了脚跟。 “哦,适才说到哪了?”袁隗整了整颜色,看向袁叙。 “叔父,各地的孝廉皆已经齐聚京师,名册履历今日申时,三位中郎将就会派人送到叔父府上,静等叔父点查。” 袁隗摆了摆手,道:“莫要送到这里来,人多眼杂的,老夫好歹也是三公官身,查人家各郡孝廉的履历,传出去岂非惹人笑话。” “那当送往何处?”袁叙有些疑惑,随后他望向了袁基,若有所悟道:“那就送往士纪兄府上,让兄长帮叔父择选如何?” 士纪乃是袁基的表字。 袁基闻言,顿时精神一震,他直了直身子,似有期待的看向了袁隗。 袁家要孝廉履历,自然是想要选择优秀之人,收入门下,而袁基自认为是下一代的袁氏接班人,这种事情,由他来做自然是最为合适的。 袁隗的目光落在了袁基的身上,略略一筹谋,遂道: “士纪身负要职,多有辛劳,朝中之事尚还不够他忙的,些许小事如何还要牵扯他的精力?公路,本初!” 袁绍和袁术闻言,同时直起了身子,道:“叔父!” “你二人辛苦些,这几日都熬熬夜,一人一半,看看今年各地孝廉的履历,有没有可以收为己用的,回头一并呈报于我!” “喏!” 袁基的脸色略微有些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能是淡然坐下。 他偷偷看向了袁绍和袁术……却发现袁术也正在偷瞄着自己,见袁基瞅向自己,袁术急忙转头看向别处。 袁绍谁也不看,而是摸着胡须,昂扬地坐立在那里,颇有鹤立鸡群之势。 诚然,论他们这一辈人的身份,袁绍远不及袁基,也比不上袁术,但袁基知道,袁绍近几年表面上不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暗地里组成了反宦官的联盟,他们干的都是险事,在士人中声望日重,袁绍更是名扬天下,海内尊崇,很多党人在暗地里已经开始将袁绍标榜为‘天下楷模’。 这件事袁隗早就知道,但他只是在表面上斥责袁绍,实则并不插手,反倒是坐观其成。 原本袁基倒是没有觉得这事会对自己这个嫡子有什么影响,毕竟这个年头,‘天下楷模’这四个字在士人口中虽是好词,但在朝廷那边,能被称之为天下楷模的人,都是不为朝廷见用的,谁戴上了天下楷模的帽子,谁的脑袋说不定就有危险。 陈蕃和李膺,这都是当过天下楷模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了? 所以,袁绍愿意瞎折腾,袁基也不在意,随着他去,反正将来自己当了宗主之后,他都是给自己当小弟的。 但是,随着前几个月,皇帝开始试水性质的开释了包括郑玄在内的几个边缘性党人后,袁基开始有点坐不住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虽然党锢还没有完全开释,但显然皇帝是有解除意向的,而一旦解除了党锢,那些党人就能得以入仕,那袁绍这个被党人们标榜为‘天下楷模’的俊杰,就会凭空多出许多助力,其声望又当发展到什么程度? 袁基觉得袁绍和袁术应该不会威胁到他将来继承袁氏宗主话事人的地位……但,万一呢? 人是越是快要到手的东西,就越是恐惧会失去,所以难免此刻的袁基会瞎捉摸,患得患失。 而袁基、袁术和袁绍此刻的表情,都落在了袁隗的眼中。 他转头看了看自家的三个儿子,心中暗道:若是正面较量,自家的这三个儿子肯定不是袁基,袁绍,袁术这三个侄儿的对手……他们还是太年轻了,有待成长啊! 所以,得给自己的儿子争取时间和时机。 想到这,袁隗又再次看向袁基,袁绍,袁术三兄弟…… 袁基在族中的权重还是有些大了,自己还得加把火候,让袁术和袁绍迎头赶上才是。 眼下时局纷乱,还不能把自家儿子们推到台面上来,乘老夫还活着,先拿这三个侄子去披荆斩棘赴蒿里酆都,为袁家打通前路,但绝不能让他们三个拧成一股绳,等到时机到了,再扶自己的嫡子上位……唉,老夫这袁氏宗主,当的可真是太难太累了。 第六十八章 袁绍的犹豫,曹操的果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基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袁隗将择选孝廉的事交给袁绍和袁术两个人去办,虽没有直说,但其意很明显,就是在择选出优质的人才之后,由他们两个人分别代表袁家去收服。 袁隗身为袁家的话事人,对于亲自折节去收入京才子这样的事,他是不能亲力亲为的,身为三公,哪能闲来无事整日和一帮郎官打交道,如此未免跌了袁氏的身价。 所以,这些事自然是要交给下一代去处理的。 谁处理这件事,谁就等于在给袁家招揽故吏时,也同时为自己多结交一些私人的人脉,甚至有些善于投机之人,可以直接收为个人的臂膀。 这个好事情,袁隗没有交给袁基。 身为侯爵的继承人,同时又是袁逢一脉的嫡长子,袁基的根基是相当稳固的,而且他虽没有像袁绍那样结交党人,有天下楷模之名,但在袁氏诸子之中,袁基的贤德之名最甚。 所以对于这三兄弟彼此间的关系,袁隗看的很清楚。 大涨袁绍之势,略长袁术之势,压制袁基之势,让他们彼此掣肘平衡。 袁基是嫡出又怎样?你只是袁逢一房的嫡出! 要当汝南袁氏下一届的话事人,只是袁逢的嫡出是无用的,袁隗一样有嫡出之子,有本事先过老夫这一关。 且让他们三个先斗着吧,既用之且分化之! 糟心归糟心,可凭心而论,这三个侄儿各有所长,袁隗用着还是挺顺手的。 …… 待会议散罢,诸侄儿离开后,袁隗的长子袁东问袁隗谏道:“父亲,从孝廉中选拔可为袁门故吏之事,为何不用我等?” “你急什么。” 袁隗的语气很是平淡:“大局不定,大势未明,你何必着急露头?对了,我前几日与杨伯献说了,来年便使你迎娶其女,你先好好琢磨琢磨婚后如何与弘农杨氏中人相处结交,跟杨氏达成联盟,得起相助,这对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许几个地方孝廉郎,就让给你两个从兄又能如何?要知道,你们仨现在还不成事,袁家还需要他们去拼杀……做人,眼光要长远一点,懂么?” “喏,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 与此同时,出了袁隗府的袁绍并未乘车,而是甩开大步向着自家居舍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道上,有两个人正在等着袁绍。 这两个人,乃是袁绍少年时的好友,如今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是宦官之后的曹操,一个是南阳的许攸。 “本初!” 两个人遥遥的看见袁绍,共同呼唤。 看到了这两个少年好友时,袁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孟德,子远!” 曹操大步走到袁绍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哈哈,兄长精神甚佳,看起来甚是爽利!司徒给你安排了什么好事?”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孟德也!叔父之意,今年来到京师三署的孝廉就任郎官之后,各人履历皆会分别送到我和公路宅中,由我二人从中筛选,替袁家收入门中!” “哦?” 许攸听了这话很是高兴,他兴冲冲地道:“若果真如此,本初你到时可莫要忘了叫上许某,今年的郎官之中,从南阳和兖州诸郡来的几个人,我昔日皆有过拜会,都是些出身不俗,擅经文而通治学的高人,还有东平来的孝廉与王文祖相善,亦可用之……” 许攸一个劲地在那给袁绍推荐人选,袁绍笑呵呵地答应着,曹操则是在一旁沉默不言,若有所思。 袁绍转头看向他,笑道:“孟德,子远对此事甚是上心,你为何却沉默不言,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 许攸笑着打趣道:“孟德是宦官之后,怕是与那些孝廉不好攀交情。” 袁绍用手怼了怼许攸,不满道:“别乱说!” 曹操却不以为意,道:“子远说的是,我这身份,那些孝廉少有愿意搭理我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道:“有一个人有勇有谋,心志深沉,我倒是颇为中意。” “哦?试言之。” “从涿郡来的,刘俭刘德然,卢尚书门生,郑康成之婿,前番曹某随一众前辈在陛下面前谏言严查曹破石之事时,曾见过此人一面。” 袁绍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此人我知晓!如今在雒阳城中,也算是出尽了风头,昔日在北疆,也是立下了盖世之功,听说他这一次被曹破石拦路,反倒是将曹破石给废了,哈哈哈,很是了得啊!倒是与你当年棒杀蹇图之举,颇为相合!” 曹操摸着下巴上的短髯,摇了摇头道:“本初,实不相瞒,曹某觉得,此人之举,比起昔日的我而言,还要多上几分胆略。” 袁绍似颇有兴趣:“哦?为何?” “我当年棒杀蹇图,实有立威立名之意,但宦官中人可奈何我不得,毕竟先祖虽为宦官,侍奉四帝,家父蒙荫入仕,位列九卿,我纵然棒杀了他,但终归是没有人敢动我的性命,但这个刘俭,在京中没有背景没有家门倚仗,知晓自己是司徒用来灭曹家的引子,还偏偏敢废了曹破石,让司徒的布置一空不说,还能让陛下为了保全曹家而去保全他,这份心智和果敢,可不简单啊。” 袁绍闻言收了笑容,正色道:“孟德所言不错,此人颇有胆略,还在塞北立下大功,正是吾辈中人,还需收入门下,引为己用才是。” 谁曾想,一旁的许攸忙道:“此人虽有些本事,但本初此刻还是不宜与之结交的!” 袁绍疑惑道:“为何?” “本初,这涿郡刘俭虽是个人物,但他刚刚坏了司徒灭曹家之计,以司徒的立场,倒是不会跟他一介小辈计较,毕竟这当中还有卢子干的面子,但我料司徒心中肯定还是对那刘俭有所不满,如今司徒让你和公路去办收孝廉之事,你一转头就把他看不顺眼的人纳入门下,只怕与今后不利!你不怕司徒一生气,今后再有好事,全转到公路那?甚至还会转到你长兄那里?” 袁绍闻言,瞬时间变的有些犹豫了。 曹操见状忙道:“大丈夫当断则断,区区小事何足道哉?曹家已是无根之萍,疥癞之疾,不足为患,司徒今番灭不了曹家诸贼,来日寻一别的理由,一样可以成事!况且那刘俭终归是郑玄的女婿,古文经和今文经士之皆敬其门,若是与之结交,对本初你定然是有益而无害的!” 许攸在一旁道:“孟德呀!本初在家中并非嫡出,论及资源,远不及他那两个同根兄弟,这些年他冒着风险与我等党人结交,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名望,得司徒另眼相待,岂可因为郑玄的一个女婿,而坏了大事!” “不至于的!” 曹操此刻恨不能出手给许攸一巴掌,打的他闭嘴:“本初,你也是胸怀宽广的人物,还至于事事皆看司徒眼色行事?想当初,你与张孟卓、何伯求等党人结交,司徒也是千般不许,但你不也是咬牙坚持下来了?况且,司徒不可能不见用于你,他还想用你去对抗……” 说到这,曹操一下子反应到了什么,闭嘴了。 他本想说“司徒还想用你去对抗你那兄长袁基”。 但这话终归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事关袁氏家事,人家又是骨肉兄弟,曹操终归不方便直言。 “不一样的。” 终于,方听袁绍缓缓地开口说道:“当初,为兄在门中地位低下,往前迈一步如隔山,往后退百步而无路,孑然一身,无所顾忌,为了声望前程殊死一搏,无可厚非,只是如今……” 袁绍叹息着摇了摇头,他看向曹操道:“孟德,你应是最知我之人。” 曹操明白袁绍想说什么。 袁绍想表达的是:只是如今他袁绍已经是在党人之中声名鹊起,被赞誉为天下楷模,有了根基,有了名望,经过袁隗这些年来的支持,已是隐隐成为了袁门中的一方势力代表。 这些东西来的可不简单,特别是与党人结交这件事,对袁绍而言是拿命拼出来的。 虽然以他的身份,只要袁基还活着,或是袁隗的那三个嫡子还活着,他就很难与对方去争袁氏门主…… 但这世界上的事儿,谁又能保证没有个万一呢?谁又敢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活到寿终正寝? 人在一个圈子中处于最底层的时候,敢于不顾一切,玩了命的什么都敢干,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切。 但是当人好不容易从这个圈子中的最底层挣扎出头的时候,他又如何还会和当初一样行事呢?因为手中已然有了筹码,不在是当初的一文不值。 少时,却见袁绍缓缓地伸出三根手指:“等三个月,先让这刘俭等三个月,三个月后,袁某亲自前往其舍,与之结交!” 许攸拍手道:“如此甚好!” 曹操没有说话,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三个月可是会发生很多事的,你就这么肯定,这刘俭不会被袁术……乃至于袁基,给撬到他们那一边去么? 第六十九章 内外相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了解袁绍,论能力,袁绍绝对是有的,而且曹操自认为袁绍的能力在他之上。 但是很可惜,近几年来,本初做事不再如同往昔一般率性,反倒是顾虑颇多,虽然依旧多有筹谋,但事到临头,却时不时的会显露出迟疑之态。 不过曹操倒是并没有觉得袁绍这样有什么过错。 正如他曹操一样,家中祖辈是官宦巨头,但自打出生那一刻起,身上就背着个宦官之后的名声,这一点令曹操很是气恼焦躁。 这些年他跟着袁绍一同做事,结交党人暗中多有相助,虽然依旧是背着个宦官之后的名字,但好歹在士族清流人的口中,却不比往昔了。 故而,曹操多少能够了解一些袁绍的心情,他也很珍惜目前经过他努力而改变的境遇。 似他们这般冲破诸多艰难,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对今时成就的珍惜程度自然要远远高于平常的。 故而,为了保险起见,袁绍晾着刘俭暂时不去结交,倒也是在常理之中。 他是想等三个月之后,等这次事件过去了,再对刘俭示好,如此既能将这位郑家女婿,北地有功之臣收入瓮中,同时也不会让袁隗对他有什么意见。 许攸听了袁绍的想法之后,连忙点头道:“本初既有收服此人之心,那等三个月,却是再好不过了。” 袁绍转头看向曹操道:“孟德之意如何?” 曹操沉默了一会,方才低声道:“敢问本初,这期间,若是公路和士士纪抢在你先头一步,又该如何?” 袁绍闻言笑道:“不可能,我那大兄身为嫡子,又是下一任宗主,自幼便被教导为袁氏守成,且平日里自命清贵,对待一个边郡子弟,岂能折节相交?至于公路……他没那个脑袋!” “但你需知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边郡子弟,而是郑家女婿,背后站立的是万千郑学门徒!” 袁绍听了这话,不由沉默了。 他细细地思索了一会,道:“不会,需知我所忧虑之事,我那兄长和公路,也皆会忧虑,他们甚至会比我想的还要重!大可放心,毕竟叔父还尚在。” …… 刘俭到了雒阳之后,租了雒阳南郊的一处宅舍用以安身,毕竟雒阳城内的宅邸太贵了,他一个郎官暂时没有必要住那样的宅子。 东汉的郎官分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其中六百石的议郎是很多重要臣僚过渡用的,不会让刚入仕的孝廉担任,例如刚刚卸任了幽州刺史的陶谦,此刻还在京中担任议郎。 以刘俭的身份和出身,按道理也就是轮一个郎中,然后如同其他地方官吏一样,三年一个任期之后,若政审测评合格,就会往上升为侍郎。 另外宫中还有羽林郎,和其他的郎官一样皆归光禄勋总管,但羽林郎多为边功家族子弟接班,且是以族中武功进京赴任,与刘俭举孝廉是两个路子。 刘俭有大功在身,而且这一次天子对他也颇为看重,凭借着这两项,他倒是往上迈了一个阶梯,没有担任最低的郎中,而是破例担任侍郎。 不论是中郎,侍郎,郎中,他们都没有固定的职务,九寺及京中诸署,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派他们顶上去,就如同后世的临时工一样,哪里有脏活累活,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项工作,是每一个郎官的份内之职,必须定期去做的,那就是轮值宿卫皇宫,当然宿卫一般都是羽林郎为主,但三署的郎官也要定期协助轮值。 当然,北宫是轮不到郎官去宿卫的,那里是皇帝和嫔妃的日常居所,所以理论上讲,郎官们宿卫的只是南宫。 一座几乎看不到天子身影的皇帝宫殿。 刘俭入职之后,因为是新人,所以在宿卫的时间上,排班要比有些老郎官要勤一些。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京城中不乏当了十年,二十年的老郎官,人家都给皇帝打了大半辈子更了,换你们这些新来的小崽子赶紧顶上,又有什么不对? …… “啊~~!” 刘俭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兴意阑珊。 他今日负责守卫的是北宫与南宫往来的御道,皇帝和嫔妃若有事从北宫来南宫,自然不可能是雒阳城的大街上直接穿插,必是要通过御道,因而此处倒也是一个关键点。 西园在北宫旁,刘宏整日留恋于西园,一年到头基本上不会来南宫,更不会在半夜来,所以这些郎官在宿卫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会碰上皇帝,这倒也是省心。 但是今夜,似乎比较特殊。 皇帝没碰上,宦官倒是碰上了。 大半夜的,中常侍吕强突然领人从御道来到了南宫,说是奉旨监察宿卫。 看着郎官们一个个哈欠连天,东倒西歪的样子,吕强直接将他们一顿痛骂。 这些郎官都是地方孝廉士人出身,对吕强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心中甚是鄙夷。 但人家毕竟是中常侍,位置在那摆着,且还是代表天子来监察宿卫,而且己方这些人确实一个个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下,有委屈也只能是往肚子里咽了。 有什么脏话,也只能在肚子里骂一骂算了。 训斥完他们后,吕强在御道附近,随意指点了一个郎官引路,带他去南宫巡视各处岗卫。 他这随意一点的人,‘很不巧’的就点到了刘俭的头上。 于是,刘俭就在旁边几名郎官幸灾乐祸的表情下,引着吕强去监察南宫诸岗。 一圈溜达下来,他们来到偏殿外,吕强让手下的小宦官在外面等候,他自己要进去验看宫殿内部情况,随后又让刘俭引他进去。 进了殿中,装模作样的转悠了一会,突听吕强对刘俭道:“德然可知,老朽今日专程来所为何事?” 刘俭站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吕强,道:“以中常侍为国为民的情怀和志向,想来不会是真的闲来无事,来南宫查我等的岗哨吧?” “自然不是,刘德然,老朽虽是宦官,却一心向士,并常年规劝陛下,减奢华,重民生,减少争斗,致力农桑,但陛下并不以为意,这些年对老朽也越来越是疏远,如今曹节和王甫皆亡,张让和赵忠等辈视老朽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唉,老朽一生自认为无愧于旁人,想不到,临老之后,反倒是日日如坐针毡,夜不能寐了。” 说罢,吕强看向刘俭,道:“老朽长君一辈,妄叫一声小侄儿,老朽能看出你非同凡品,不同旁人,今日来此,只是想接着上回没有说完的话,咱们把话说完……德然小侄,你能否帮老朽一帮?” 刘俭叹息道:“中常侍之心,可昭日月,但是陛下的性子可不是一年两年养成的习惯,乃是多年累积的结果,中常侍想旦夕改变陛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日日在陛下耳边絮叨一些他不愿意听的事,陛下自然对你不满意,为今之计,也只让类似你我这样的忠臣,暗中合作,彼此互捧,当咱们都站到一定的位置上,才有可能劝谏陛下向善向清、为国为民!” 吕强疑惑地看着他:“互……互捧?” “是,互捧,你我一个宦官,一个士人,一内一外,咱们总不能到陛下面前自己标榜自己是忠臣吧?只有我帮你取得陛下的信任后,而你帮我在陛下面前言明我的好处,内外相和,时间长了,陛下既信任了你,又信任了我,这样我们才能规劝陛下,懂么?” 第七十章 送礼之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让吕强心中颇为激动。 以对方卢植门生,郑玄女婿的身份来说,与吕强合作确实算是天大的面子,当然换成张让和赵忠不会这么认为,但吕强就是这么想的。 在吕强的眼中,刘俭不是一个普通的士人学子,他杀过鲜卑立过大功,做过寒地百姓吟,反打了想要找他麻烦的曹破石,甚至还在袁氏和天子的争斗中安然抽身而退。 而且,刘俭做的每一件事,给吕强的感觉似乎从无私心,全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汉室江山计。 若他是个如同袁隗一般内心藏私之人,吕强断然不会和他合作,而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士人,一腔热血却无过人的身份和本事,吕强也不会和他合作。 他似乎是上天专门量身打造给吕强标配的合作伙伴,方方面面大小胖瘦都适合。 “德然愿与老朽合作,共同规劝陛下?” 吕强这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刘俭不知道,但他自己并没有真心规劝刘宏的意思。 刘宏这个人已经从根上就完蛋了,他没有治国的才能,却有着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和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可若论阴谋,他跟世家阀阅相比偏偏还欠着火候,一有什么事不如他意了,还愿意摆烂。 对于这样的天子,就是将萧何、诸葛亮、房玄龄、狄仁杰打成捆邮寄给他,也基本白扯。 现在的刘俭,只能打着“规劝皇帝”的幌子,从天子那里要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所以,刘俭此刻是在欺骗吕强。 “不错,我们要一同规劝陛下,治理好祖宗基业,使大汉国力昌盛!” 这话说的,实在是违心,但又不能不这么说。 “好好,陛下有你这等臣子,真宗室之幸也。” 刘俭四下看了看周围,再次确定大殿内没有旁人,方道:“中常侍,有句犯忌的话,我不得不跟你说,在陛下眼中,你不受宠,我不受重,以咱们现在的身价,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当务之急,并不是劝谏陛下,而是让陛下相信我,并宠信你才是。” “只有陛下相信我是一柄趁手的利刃,宠信你是一名得心的近侍,你我才有规劝陛下的资本,不然只会越劝越糟,越劝越疏远。” 吕强轻叹口气,刘俭年纪轻轻,但见识不凡,他的话说到点子上了。 相比于张让,赵忠等人,吕强着实是挺招刘宏腻烦的。 “德然,你且说,老朽应当如何做,才能得陛下宠信?” 刘俭认真地道:“朝堂中事,令陛下烦不胜烦,从今往后,你莫再随意向陛下进言朝廷中事,你谏的越多,陛下心中便越是反感,而且张让等人也越是恨你,当然,中常侍若真有急事要谏,咱们也可事先商量。” “好,我知道了,但不谏言朝事,只是让陛下不再烦我,恐也未必会得陛下欢喜吧?” “那中常侍就谏言一些陛下喜欢的事情。”刘俭循循善诱。 “唉,陛下喜欢美色,广纳彩女,张让等人广纳彩女入宫,但这是劳民伤财之道,老朽誓不为之。” 刘俭闻言笑了:“让陛下广纳彩女,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不过是取悦陛下最低级的手段,我前番随同陛下游览西园,闻听那萝泳馆和留香渠,皆是陛下自己出的主意,” “这说明张让等辈只能给陛下找彩女,进珍奇,却不懂如何用彩女和游戏来取悦陛下,都得靠陛下自己想办法,这实在是落了下乘,中常侍只需帮陛下分忧,想着教陛下如何游戏,只要一次两次,你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会截然不同了,而且,如此耗费的钱财,相比于修建园林,广纳彩女几可忽略不计。” “玩?”吕强有些懵:“如何玩?” 刘俭见状笑了。 玩这一道高深莫测,你们这些宦官溜须拍马是能手,但论及怎么玩,怎么新鲜刺激,把整个北宫的宦官都绑在一块,也没他这个后来人研究的透彻。 特别是对于刘宏这种乡下色痞,有的是办法调理他。 “我教你几个方法,回头你去陛下那里试试。” 随后,刘俭就开始教吕强如何去取悦刘宏,如何给刘宏找刺激的游戏方法。 听了刘俭的教授之后,吕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微有疑惑,但终归觉得还是要回去试试。 临别之前,吕强告知刘俭:“陛下最近正让宗正刘君郎,在宗正府查你的履历,你需好生谨记此事。” 刘俭听了吕强的话,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多谢中常侍将此事相告,日后宫中有事,还望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 “另外,大宗正那边我插不上话,若是有关于我的事,还请中常侍暗中帮忙。” 吕强淡淡一笑,他也是老宦官了,自然明白刘俭的意思。 “德然放心,此事老朽帮你盯着就是了。” 吕强走后,刘俭在心中开始暗自琢磨。 既是天子找宗正查自己的家族的底子,那就说明,刘宏对自己这个汉室宗亲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却也难怪,除了宦官之外,以刘宏的角度来说,真正能够让他有信任感的人,也只有刘姓的宗室中人了。 似刘焉和刘虞这样的人,在天子心中的位置,就异常的重要。 换成别人敢向刘宏谏言废史立牧,还把自己给推荐出去的,腿给他直接打折。 自己,应该还是处于考核期之中吧。 …… 一夜过后,其他的郎官接岗,刘俭下卯回家。 累了一夜,他着实是有些困倦了。 回到他在南郊的家中,却见自家的宅舍之外,停着一辆牛车。 车上放置的都是一些打包精良的木箱,虽然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只要细微地琢磨一下,就大概能够猜到——定是礼品无疑。 只是好端端的,为何有人准备了一车礼品来到自家门前? 刘俭疑惑地走到自家门口,看见一些人在门前与郑慈交涉,想来是送礼之人。 郑慈看到刘俭回来了,似是松了一口气。 她急忙上前,对着刘俭问安。 “阿姊,此些是何人?” 郑慈低声道:“郎君,亏了你回来,这些人自称为袁氏家人,奉家主之令,带些许薄礼来问候郎君,他们适才放下礼就要走,妾身让李大目拦住他们,说什么都要等郎君回来在做处置。” 这京城中的礼,确实不是谁家的都可以收,要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郑慈在刘俭的门宅替他守着底线,让刘俭很是放心。 “有劳阿姊了。” 刘俭冲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去见那些前来送礼的人。 “敢问足下何人,为何持礼来刘某宅舍?” 领头的人虽是仆从打扮,但说话和行事都极为知礼,一看就是从高门大户人家中出来的人物。 “回侍郎话,小人乃是袁府中人,奉家主之命,备些许家用之物,给侍郎送来,并无贵重物品,皆是平常之具,侍郎初至京城,就是租了宅舍,想必也不比家中住的舒服,我家主人命我等准备一应俗物,供侍郎在雒阳安居。” “袁府?” 刘俭眉头一皱,若论姓袁的,在整个雒阳城中,排名第一的自然是袁隗无疑。 但袁隗身为袁氏宗主,又是三公,岂会亲自命人给自己一个小小的郎官送东西? 定不是他。 如此,想来就只有袁家那些二代中人了。 好歹自己如今也有些名头,有些身份,袁家二代那些人想来招揽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刘俭此刻的脑海中,首先蹦出了一个人名——袁绍! 天下楷模袁本初,以他的为人和能力,最有可能第一个想要招揽自己。 刘俭心中基本认定了对方就是袁绍的人。 但他还是拱手问道:“足下既自称是袁府中人,不知你所言的家主是袁家的哪位上官?” 那人笑道:“我这里有家主的名刺,邀请侍郎往府上一聚。” 说罢,便即递上名刺与刘俭。 刘俭打开一看,心中颇惊。 姓袁的二代之中,按道理这个人是最不应该搭理自己的呀。 是袁绍和袁术的兄长,也是袁逢一脉的嫡子,大家心中公认的下任家主,袁基。 刘俭心下思索了半晌,终于开口: “东西留下,代我向君侯转达谢意,翌日当亲往府上拜访。” 第七十一章 开始扭转地位的宦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好,好球!” 西园之内,由于吕强的谏言,刘宏宫中的彩女们组成的蹴鞠队经过了两日简单的操练之后,终于试着在西园的花园内,分成两队给刘宏表演踏鞠比赛,也就是踢球。 汉代踏鞠盛行,经常进行踏鞠比赛以供高门和皇亲之家娱乐,不过最常见的还是在军中,毕竟踏鞠属于一种耗费体力,且有一定撞击性的项目,所以军中士卒娱乐时,经常全副武装的进行踏鞠比赛,一则可以娱乐,二则也可以锻炼军士们的体力和力量。 但在汉代用女子组成球队来进行踏鞠比赛的,虽不能说是没有,但绝对是很少。 特别是吕强现在组织的这两支踏鞠队伍,在整个大汉朝都是绝无仅有的。 这两支由彩女组成的踏鞠队伍,并不像是军人们在蹴鞠时穿着外胄,裹着护膝,头带方巾,包裹的严严实实以防止受伤,相反的,这些彩女连曲裙都没有穿,只是穿着吕强新设计的丝绸短裤和半袖之衣,衣服的领口还设计的特别低。 她们的头发也不盘,要么是披散着,要么只是扎成一束,就这样轻盈的在球场上来回奔跑着。 按照刘俭的说法,别看踢球的女人还是刘宏宫中的那些女人,但不同的穿着和行为,会给皇帝制造出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觉。 球踢的好不好无所谓,皇帝的关注点不是她们脚底下的球……而是队员们身上的。 女子球赛才开始没多久,刘宏就有点把持不住了。 说实话,这些彩女们踢球踢的是真臭,刘宏亲自上场闭眼睛都能比她们踢的好。 但问题是,这些平日里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玩腻歪了的彩女们,今日一上了赛场,长胳膊长腿的在那比赛,怎瞅着就那么喜人呢? 刘宏瞪着大眼睛,喘着粗气,挨个打量着场间的这些个女队员,她们每一个人瞅着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每一个瞅着又都不是那么熟悉。 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好,好,踢的好!好球!” 刘宏今日精神头抖擞,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一个劲地拍着手掌叫‘好球’,却也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个球。 少时,一场比赛结束,踏鞠女队员们挨个走到刘宏的面前,等待皇帝对她们的技艺进行点评。 刘宏满面红光的站起身,对着那些队员们挨个训话,为她们加油鼓劲,并挨个指点球技,指点的时候还不忘伸手碰一碰女队员们的屁股和腿,告知她们踢球的技巧。 吕强在旁边看着兴致高昂,吐沫星子满天飞的刘宏,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就这?这有啥值得可乐的? 就这帮娘们踢的球,都不如他这没卵子的宦官踢的有劲,这踏鞠比赛看着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咱就不明白了。 所以说,宦官和正常的男人,在娱乐和兴奋点上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共同话题。 制服的套路,宦官是永远也理解不上去的。 “吕卿!” 刘宏的一声招呼,将吕强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陛下唤老奴?” “好啊,吕卿,你的这个踏鞠队组织的很好啊!爱卿如此忠心,朕甚慰之。” 刘宏多少年都没有这般夸赞过吕强了,一时间将他弄的有些不太适应。 他慌忙施礼,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陛下谬赞了!老奴、老奴不过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你这个忧分的甚妙。”刘宏一个劲地拍打着吕强的肩膀:“朕很是满意,今后还需勤勉之。” “谢、谢陛下!老奴一定竭尽心力为陛下分忧!” “今天这球,朕没看够,一会再让她们踢一场,如何?” “陛下说了算!不过老奴还有一个建议。” “但说无妨?” “陛下不妨一会下场,和她们一同踏鞠,如何?” 刘宏惊讶道:“你让朕下场和她们一起踢?” 刘宏诧然地转头望向那些彩女,汗水此刻已经侵透了她们的衣衫,衣衫里面有些东西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刘宏看了一会,随即便展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对,朕得亲自跟他们踢几脚!这踏鞠的精髓,女子终究还是领悟不来的,朕得亲自点拨点拨!” 想到一会下场和她们一起踢球,刘宏兴奋的脚都开始发痒了。 这可是原先从未没经历过的趣事。 吕强在一旁继续谏言道:“陛下,这两队彩女今日较技踏鞠,必将有胜有负,陛下还需对胜者行之以赏,鼓励她们继续苦练鞠技,以娱陛下也。” “此言甚善,吕卿,你说朕奖励些什么?” “奖赢的队伍侍寝一夜,陛下觉的如何?” 刘宏一听又惊又喜:“卿把朕当成赏赐了?” “陛下对于她们而言,难道不是最大的赏赐吗?” “哦!对!是极,是极!来人!快!更衣,朕要踏鞠!” 吕强急忙道:“陛下稍候,今日是赵中常侍轮值,陛下还有向各署传达的诏令没有交代给他。” “这个赵忠,真是好生磨蹭!如何这个时辰还不来?” 刘宏皱起了眉,很是不满地道:“不用等他了,你代朕去各署传达朕今日的诏令!” “啊?!” 吕强闻言吓了一跳,忙道:“可是陛下,往日往各署传达诏令的,皆为张,赵,郭,封四位中常侍,陛下从未授予过旁人之手,老奴更是从没办过……” “没办过你学啊!” 刘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卿当中常侍也许多年了,这点小事还用朕亲自教你不成?”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 吕强此刻的心中甚是喜悦,他急忙作揖道:“老奴这就去办!” 吕强走后,刘宏兴奋地搓着手,来回扫视着在场这些香汗淋漓,尚还喘着粗气累的不行的彩女,道:“都别愣着,朕今日很有兴致,走!你们两队都来,陪朕踢上几脚!” …… 吕强带着刘宏传达给各署的诏令出发了。 这第一份便是往宗正寺去见大宗正刘焉,催促他尽快办理查正刘俭汉室血脉之事。 但说实话,宗正寺的归档文件实在太多了,如山似海,而刘俭本身还是前汉刘氏的宗亲,这一部分宗亲的档籍在光武中兴之前,因为战乱遗失了不少,就算还有剩余的底子资料,也大多不完整,核对比较困难。 似这种前汉宗亲,想在宗正处查询到根底,实如大海捞针,这事大家心知肚明。 可现在,吕强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刘俭是个好盟友,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厉害,他既能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去获得圣宠,那自己也一定要好好的帮他! 毕竟,在吕强心中,自己和刘俭都是大汉的忠臣。 来到了宗正寺,见了宗正刘焉,吕强代表刘宏,向刘焉进行了催办。 本来只是正常的催办程序,但吕强却偏偏给刘焉加了点佐料。 宣布完诏令后,吕强笑呵呵地对刘焉补充了一句:“还请宗正快些,此事于陛下言,似有些急。” 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什么叫‘似’有些急? 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别人听了这话,或许不怎么当回事,但刘焉这人可不白给,身为刘宏最信任的汉室宗亲之一,刘焉和他的老上司胡广一样,是个官场的不倒翁。 他最擅长的本事之一,就是察言观色,通过细枝末节来揣度一件事的重要性。 吕强的话让他有了点警醒。 “呵呵,中常侍留步。” 刘焉叫住了吕强,问道:“请问中常侍,查这个刘俭宗室辈分的事,可是朝廷公议之事?” 吕强沉默了一会,道:“回宗正的话,具体是因为什么陛下没说,只是陛下昨日晚食和今日早食的时候,都特意问了一嘴,仅此而已。” 刘焉心中暗暗叫苦。 早饭问一遍,晚饭问一遍,这证明了什么?证明陛下急的快上房了! 这话若是张让,赵忠那些阉贼来说,刘焉或许会存上几分疑惑,毕竟那些人的心性刘焉心知肚明,根本没有一个是好人,皆是善于结党,心狠手辣私心极重之辈。 但如今说这话的人是吕强。 此人可不比张让那般险恶不靠谱,虽是宦官,但心中尚存仁义。 且吕强这个人不结党不营私,平日里做的都是劝谏刘宏的事,在哪都不招人待见。 这样的人,在朝中没有站队的倾向,也就等于没有私利,他说的话九成九是真的。 “那敢问中常侍,陛下为何要查这个刘俭?” “唉,老奴不知啊……” “中常侍不必藏私,老夫知你为人,你也知晓老夫的为人,老夫也算是陛下在宗室中的心腹,咱们之间,还有何话是不能说的?” 吕强淡淡一笑,道:“回宗正的话,老奴确实是不知情的,不过陛下似乎对这个刘俭确实上心,且多有所期待,这两日还总念叨什么缺趁手之器,宗室子弟大多不堪重用……” “哦。” 听到这,刘焉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都谈到这了,那自己若是再不有所作为,就未免太不给陛下面子了。 如此说来,宗正寺明文给刘俭正身为大汉宗亲,明确其辈分,这是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 刘焉笑着拱了拱手:“多谢中常侍实言相告。” “不敢,不敢,陛下那边等着呢,还请宗正快些……老奴告辞了。” 第七十二章 朕之族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焉的动作很快,在吕强走了之后,他就立刻调集了所有宗正署的人,开始调档,仔细查阅刘俭一脉在宗正寺的记录在案。 宗族血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像是刘焉,刘虞这样的人杰,家族传承清楚,渊源未断有明确记录的,在宗法社会制度里就会很吃香,他们会被皇帝毫无保留的认为是亲人,同时也会得到其他高阶层士人的认可,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在宗法制度的社会里,老乡和血缘的关系,确实不是旁人能够比的上的。 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 现在关键不是查刘俭是不是正统的刘家人,而是他跟皇帝能不能梳理出辈分。 刘俭出身于涿郡刘氏,又是中山靖王之后,这一点绝对没错,宗正署内关于他们涿郡刘氏一族的记载和历年的审查记录,绝对是有的。 这种事情,一般没人敢作假,在宗法社会,胡乱编造血缘的罪责所带来的后果严重到让人无法想象。 但刘俭是前汉刘氏皇亲的宗室,年代比较久远,这辈分的查询难度跟后汉时期的刘氏皇亲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毕竟,王莽建立新朝之后,赤眉、绿林、铜马等数十股大小势力起义,海内分崩,天下大乱。 光武皇帝刘秀先是鄗城称帝,随后进都洛阳,陆续扫平关中、关东、陇西之地,历经近二十载,大汉人口十有二存,前汉宗室的档籍也有很多因战乱遗失被毁。 故而类似涿郡刘氏这种汉室宗亲,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史料和记载可以佐证他们如今的辈分,最多在宗正寺就是有个记载的挂名。 你说他们是宗亲吗?他们肯定是算,但你就是没有足够的材料去核实他们的辈分。 这就跟后世企业中的呆死账是一个道理。 这种呆死账目一般情况下没人管没人碰,一放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可是当公司需要上市需要审计的时候,就必须将这些死账做一个账务处理。 但当这个时候,梳理的人就会发现借款支钱的人当初除了留下个收据外,剩下的啥也没有,要发票没发票,要认找不到人,儿子的儿子可能都已经死翘翘了。 那能怎么办? 要么是继续放着,不碰,让账目继续呆死。 但如果一定要企业上市,那不碰不行。 现在刘俭的问题就摆在这,时隔百年之后,刘宏需要将涿郡刘氏从呆账中调出来,刘焉不碰不行了。 这个宗室辈分一定要捋出来,只要能捋出辈分,你的关系和皇帝就是再远,那也可以和刘焉、刘虞一样,进入这个宗室的核心层和皇帝一起玩耍。 捋不出来,你也是宗亲,但没什么大用——皇帝都不知道是叫你一声老弟还是叫你一声大侄,还亲个屁亲。 按道理来说,刘俭的身份捋不出来,刘焉如实上奏就是了,但今儿吕强的态度让刘焉有点摸不准。 毕竟,吕强和张让等人不一样,他的话是可信的。 再结合这段时间雒阳城中发生的这些事,刘焉做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推断。 陛下想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结果,而不是模棱两可的。 那这事需不需要跟陛下核实一下呢? 肯定是不需要的。 天子么,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 陛下一个眼神儿,你这当臣子的就得心领神会,揣摩君意而行,但同时还得装着揣摩的不是很明白,有紧有缓的,这才是一个臣子应该干的事。 什么事你都能看透,那你离完蛋也不远了。 但什么事都得用大白话吩咐你,那要你干什么吃的? 有张有弛,该懂的懂,不该懂的不懂,这是刘焉在他的老上司胡广那里取来的真经。 现在,就是该懂的时候了。 于是,刘焉遂下定了决心。 陛下想拉刘俭进群,那自己就给他弄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至于该怎么弄? 简单。 瞎叽罢编!! 以刘焉的能力和才干,再加上他手底下的人,若是有心,想把涿郡刘氏一族的辈分履历补齐,并排以明确的辈分,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就是查无对证的东西,你把材料补齐按规矩填上取,那这以后这就是真的材料。 …… 刘焉的速度很快,他将涿郡刘氏的材料编写完整后,就立刻进宫向刘宏禀报。 刘焉是刘宏最信得过的一位刘氏宗亲,与他不外道,当即就被召入宫中。 进了西园之后,看到刘宏玩的新花样,刘焉眼睛都直了。 今天的刘宏不组织足球队了,他将宫中身材高佻的彩女,按西南蛮族和北地坚昆和丁零的样子穿戴打扮,玩了一出东汉版的异族考斯普累。 这些打扮成异族的彩女,在西园中架起了火堆,又是烤羊,又是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还拿着漆碗故意学出外族人说话的样子,尽显豪爽姿态地来给刘宏敬酒献酒。 比前几天的足球队还新鲜,还刺激。 刘焉见到此情形,斜眼看向一旁伺候的张让和赵忠,心道这两个阉宦,真是该棒杀! 一天就唆使陛下玩这些不着边际的! 祸国殃民之辈,他们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吕强! …… “爱卿来了,可是那刘俭的事已经查实?”刘宏笑着问道。 刘焉忙回道:“回陛下,陛下让臣查的事,臣已查实!” “如何?” 刘焉没有多解释,而是给刘宏呈递上了一份关于刘俭身份的简牍。 刘宏将酒爵递了出去,张让极有眼力见的赶紧伸手接过。 随后,便见刘宏接过简牍大致地看了一遍。 毕竟是宗正寺封存的履历,即使是编,刘焉也编的很细,而且是几经推敲易稿,直到自己完全看不出破绽后,他才敢拿来给刘宏审阅。 但刘宏并不关心这里面的具体内容,他只是看了一个结果,随后就把简牍还给刘焉。 看见刘宏这个态度,刘焉心中暗暗叹息。 早知如此,还费这力气抄一份简牍来干什么,直接告诉陛下一个结果就是了。 不过陛下既如此草草一观,反倒是说明自己这一次的事做对了。 “按辈分来说,刘德然是朕的同辈,是爱卿的子侄辈了?”刘宏笑着道。 “回陛下,正是如此!”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来人啊!” “陛下!” “传刘俭进殿面君。” “唯。” 派人去传刘俭入宫后,刘宏又看向刘焉,道:“族叔且别走,一会和朕一起见见他,你还不曾见过此人吧?” 刘焉笑道:“这位新来雒阳的族侄儿声名太响,一进雒阳就做下了好大的事业,臣还没有机会见他,今日既得陛下传唤,那臣正好见一见便是。” …… 一个时辰后,刘俭随着传他的宦官前来面君。 “臣刘俭,拜见陛下!” 刘宏笑着对刘俭介绍道:“刘德然,这一位是当朝的大宗正,名讳焉字君郎,乃是朕的叔辈!” 刘俭心中暗暗吃惊。 又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当即与刘焉见礼:“刘俭见过大宗正。” 刘焉捋着须子笑道:“都是一家人,今后私下里就无需如此多礼了,侄儿只需唤我一声伯伯便是,不需外道。” 刘俭的反应很快。 宗亲之中,特别是皇室宗亲,这叔伯兄弟可不是能随便乱喊的! 刘焉身为宗正,掌管皇帝亲族及外戚勋贵诸事,他今日当着自己的面认自己为侄,那就说明…… 刘俭的心中不由狂喜。 却见刘宏将手中的那份简牍递给他,道:“刘德然,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族弟了。” 刘俭接过刘宏递来的东西,打开看过之后,当即对刘宏施大礼拜谢。 “臣谢陛下天恩!” 他心中很高兴,也感激刘宏,但远没有感谢到这样喜露于外的程度。 但此刻,他必须要表现的喜不自胜。 不为其他,他要做戏给刘宏和刘焉看。 刘宏和刘焉将自己明证为宗亲,还确定了在族中的辈分,如果自己还表现出一幅处之淡然,风清云淡的样子,那只怕皇帝会对自己愈发的提防。 在外面,想装高逼格,随时都可以装。 但在皇帝面前,遇到事还是多装出点惊喜的样子为上。 皇帝不喜欢什么事都不懂的人,但也不喜欢高逼格的人,他更不喜欢你牵着他走,相反的,他喜欢能够掌控并牵引你。 在皇帝面前装逼装大了,实在危险。 只有你越是将情绪浮于表面,对于皇帝的赏赐表现的越是惊喜惶恐,皇帝才会对你放心,他会觉得他抓住了你的喜恶,掌控了你这个人,会自以为是的觉得你是他的手中刀,如此他才会逐渐对你放下戒心。 果然,看见刘俭激动拜谢,喜不自胜的样子,刘宏非常满意。 他就喜欢这种效果! 每一次宦官得到了自己恩惠的时候,他们大多也是这种表现。 而反观那些阀阅世家中人,朕给他们什么,他们都是淡漠自如,不卑不吭,既要得,也可以要不得的样子,好像是理所应得。 刘宏最烦这样的。 “贤弟平身,无需多礼,从今往后,你与朕便是一家之亲,是朕之族弟也!” 第七十三章 坦诚待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被刘宏认成了皇亲,这件事对他而言意义极为重大。 被宗正署直接调出履历,查询并核实辈分,从此往后,不仅仅是刘俭一人,包括他背后的涿郡刘氏的宗亲分量,也将水涨船高。 当然,这一切不可能是凭白无故的。 刘宏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会因为自己喜欢刘俭这个人就随意做出这样的事,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皇帝和孝廉功臣之间的交易。 用被认可的宗亲身份,来换刘俭的忠诚,来换取他的鞍前马后。 这一点刘俭心中非常明白,所以从今日开始,他就要时不时的与刘宏彼此揣摩。 既让刘宏利用了他,同时还得保证自己不会被皇帝过渡利用毁了自己。 阳球就是前车之鉴。 眼下,刘宏既然通过宗正署打开了局面,那刘俭自然就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陛下,臣有一事极为私密,不敢隐瞒陛下。” 刘宏满面笑容地道:“爱卿有何事,尽管明言就是,同宗之间,私下里无需执礼过甚。” 就在这个时候,却突听刘焉道:“陛下,德然既有要事向陛下禀明,那臣就权且告退。” “不必,宗正乃是朕倚重之人,你我叔侄大可不必,你就留下听。” 说罢,刘宏环首看了一圈四周其他人,包括张让,赵忠等人在内。 “尔等权且退下。” “喏!” 一众内侍和彩女依照刘宏的圣命而退,不过张让似乎颇有不甘,他在临走之时,来回打量着刘俭和刘焉,眼眸中似有那么些许的嫉妒之意。 看到这个情形,刘俭心中大致有数了。 看来,对于刘宏而言,宗亲的可信赖的程度并不比宦官要低,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甚至比宦官还要高出一些。 如此看来,刘焉在刘宏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低。 却也难怪,废史立牧这样的政策,就是由刘焉向刘宏提出来的,若是没有深厚的信赖作为基础,一般人岂敢在刘宏的面前提出这件事? 少时,待宦官和彩女们都撤走之后,刘俭方对刘宏谏言道:“禀陛下,臣前番从西园离去之时,不几日便有袁氏中人前来寻臣。” “袁氏中人?”刘宏听了这话,脸上瞬时间露出了不愉的表情。 刘焉则是颇为诧异地看向了刘俭。 但这惊诧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后就见刘焉又恢复了淡定的表情。 但刘宏似乎有些不爽,他刚刚才从宗室中提拔起来的人,袁家这么快就派人摘桃子来了。 “袁家人寻你为何?” “彼暂未表明态度,只是送了一些礼品,都是寻常的器具之物,供臣在雒阳城中使用。” “哦?呵呵,袁家人对你颇是关照啊。” 刘宏这话里话外,隐隐的竟有些醋意。 “袁家确有此意,而礼物臣也是照单全收,翌日当前往袁宅拜会。” “你……” 刘宏的表情有些羞恼:“你这是两面讨好,谁也不落啊?” 天子发怒,但刘俭却并不害怕,此时此刻,这件事实必须要跟刘宏摊牌讲清楚,不然以后定会有很多事都非常难办,甚至是寸步难行。 “陛下!”一旁的刘焉突然道:“陛下且莫焦恼,德然身负大功,兼为郑学中人,风头在雒阳正劲,袁家和杨家皆为今学之长,更兼向来愿广招故吏,他们此时若是不寻德然,才是诡异。” 刘宏瞥了一眼刘焉,却见刘焉冲着刘宏使了一个眼神。 刘宏在一瞬间,明白了……知己知彼! 在袁家身边,若有朕的一颗暗子,总是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刘俭言道:“陛下若是不满,臣愿意今日回去,就将所有的礼品都退还给袁家!” 刘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 随即,方听他畅快大笑:“爱卿何需如此?大可不必!汝南袁氏,声名显赫,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何来由的要得罪他们?人家既是一片好意,你收了便是,再说了,袁家中人不也是朕的臣子吗?” 刘俭听到这,适才有些悬着的心才放下。 若刘宏真就是不让他与袁家往来,那他以后还真就得断了袁氏这条路了。 毫无疑问,执今文系牛耳的袁氏和弘农杨氏,不论是在现在这个较稳定的时节,亦或是今后纷乱的割据之势中,都是一个庞然大物,庞大到足矣被任何一方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对于刘俭而言,也是如此。 但终归,现在与袁家硬碰硬的去对抗,实在是下下之策,不仅仅是对自己,对刘宏来说是一样。 兵伐云:上兵伐谋,无外乎如是而已。 深通阴谋之道的刘宏,看来终究还是想明白了。 “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不让臣做的事,臣绝不会做!” 对于刘宏这种人来说,表现出太多的能力和见解才华是没有意义的,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你只需要让他感觉到,你以他为重,你是在他手心里的人,同时可供他杀伐,就足够了。 坦诚的将自己受袁氏邀约的事情告知刘宏,虽令其有一时之气,但却也无形中更加的贴近了皇帝。 而且,这旁边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刘焉,刘宏一时间看不清楚的事,他能看到。 “爱卿忠心,朕甚知知,你放心,朕不是在考验你,朕这个人,胸襟宽广的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刘俭听了这话,心中只有一字回答:呸! 随后,便见刘宏又看向了刘焉,道:“爱卿,袁氏的宗内,现是何等状况?” 刘焉转头看了看刘俭,方才回答道:“老的兄终弟及,拥故吏而自重,小的尚未看出是何等气候。” 刘宏笑呵呵地看向刘俭:“听明白了?” “臣听明白了。” 适才,刘焉话中一句‘兄终弟及’,提醒了刘俭。 不错,袁隗在袁家这一辈虽是嫡出,却并非最长,他是因为两个兄长都去世,兄终弟及,顺利成章的承袭了汝南袁氏所有的资源。 就如同孙权继承了孙策的基业,赵光义继承了赵匡胤基业相似。 以刘俭对袁家的了解,袁家的下一任宗主,如无意外,定然就是袁逢一脉的长子袁基。 如果这件事板上钉钉的话,那以袁隗现如今的角度而言,应该做些什么来使自己这一房在袁基上位成为偏支后,依旧可以有些话语权呢? 或许就是乘着自己活着还是家主的情况下,改变权力分布,让族中权力不完全集中在宗长手中,或许会给自己这一房的前程多留下条路。 父亡子替,兄终弟及,自古如是。 第七十四章 新越骑校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随后,刘宏让刘俭先走了,此处只剩下了皇帝和刘焉两个人。 “皇叔,此人如何?” 刘焉笑了笑,道:“虽然年轻,但沉稳内敛,颇有机谋,且对陛下忠心不二,即便是在宗亲之中,也很是难得。” “朕现在别的不担心,唯独担心他真的会倒向袁氏那边。” 刘焉细细地琢磨了一会,道:“依臣看,不会,毕竟他初入雒阳时,未曾让袁家如愿,袁家人纵然不会记恨他,但身为袁氏宗主,折了面皮再立刻倾心折节相交,应是不会,而且他明白,陛下对他的恩典,可是袁家人远远都比不上的。 听了刘焉的话,刘宏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他站起身,道:“皇叔,陪朕走走。” “喏。” 两个人便开始沿着西园内的香渠散步。 走了一会后,突听刘宏说道:“宗正寺既已给他正了名,他以后就是朕的族弟,此事不久就会传遍雒阳,只是朕的族弟,如今却还只是一个郎官,颇不顺手。” 刘焉试探着询问:“陛下是有意擢升刘俭?” “是,不过,昔日朕曾召一众宣陵孝子入朝为太子舍人,被满朝公卿以不符汉制为由,群起围劾,就是蔡邕对朕如此忠心,也上谏力争,如今刘俭当了郎官才几日,若予以提拔,唯恐再落人口实。” 刘焉闻言笑了:“陛下当局者迷,您忘了,此子身上还有一件大功,尚书台还未予嘉奖,以此功为噱头提拔,何人不服?又有何人敢上奏?” “你是说,破鲜卑之大功?” “斩鲜卑首级,解大汉数十年北地边郡之祸,据闻此番随行征伐之人,便是与那刘俭同营的几人,也都在边郡谋了千石或六百石的军功之职,以他的功业便是封侯,又能如何?只不过此人心气颇高,不想在边郡以军功直接晋升,毕竟那是下乘之路。” “所以宁可来京城当郎官是么?”刘宏若有所思地道。 “正是,如今他在士林中声名已成,这军功在天下士人心中,反倒不是那般的重要了。” 刘宏捋着须子,面露微笑。 “看来,朕看中的这个孝廉,还是有些远见的?” 刘焉摇了摇头:“不是此人有远见,还是陛下高瞻远瞩!” “哈哈哈,爱卿瓒朕甚矣!” 在所有的臣子中,刘焉是刘宏最为信任的人,同时他说的话,刘宏也最喜欢听。 “不过,皇叔,你光是夸朕没用,还需务必说个适合的职位才是。” 刘焉当即道:“眼下不是有个最现成的。” “什么?” “陛下,曹破石受了伤,以他目前的情况,又如何能执掌越骑营?” “你的意思是,任刘俭为越骑校尉?” “不错,北军五校历来皆由宗室、外戚、近臣充任,秩比两千石,官显职闲,现在京中对曹破石在左中郎署阻打刘俭一事传的很凶,京中人皆向着刘俭,用他顶替曹破石,可断人言,而且满朝公卿也无法再觊觎此位,还能收刘俭之心,何乐而不为?” 刘宏认真地琢磨了一会,道:“从一个郎官,一下子到了秩比两千石,可合适?” “他斩杀了鲜卑首领,拿了檀石槐的尸身,威震天下,自然是合适的,而且由他代替曹破石,也算是陛下对曹家的惩戒和警告……如此,也能保全曹家。” “爱卿之言甚是!”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朕来日便找卢卿等人商议,想来他们无法不应。” “正是!” …… 事情果然如同刘焉所说的那样,在曹节这件事上,将曹破石从越骑校尉的职位上拿掉发配原籍,并将刘俭换上,完全堵住了朝中所有人的嘴。 清流士族官员不可能会反对,因为刘俭在雒阳的名声现在太好,隐隐已经可以带动一股风向。 世家阀阅也无法反驳,因为刘俭是曹破石事件的主要‘受害者’,不论是皇权还是舆论,都支持着他。 最根本的,他有大功傍身。 …… 在各方都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刘俭任职的流程走的很快,尚书台那边由卢植坐镇,一切手续和考察都是顺风顺水的进行着。 如此一来,在本年度十一月初的时候,刘俭从一个小小的郎官,一跃成为了北军五校之一的越骑校尉。 而在此之前,宗正府方面,也公布了刘俭的宗室履历,经过确认,他是当今天子的族弟! 一跃身居高位,同时还被宗正府确认为皇亲,刘俭的身份顷刻间便水涨船高。 整个雒阳城的士子皆对刘俭的身份大为称赞。 …… 刘俭收到正式的任命当晚,郑慈亲自下厨,准备了一些可口的饭食,并烫了在雒阳城中购置的杜康酒,为刘俭得以任越骑校尉而祝贺。 刘俭和郑慈在房中这小小的方案两面对坐,刘俭给郑慈的卮中也倒满了酒。 “阿姊,今日高兴,陪我共饮三卮,如何?” 郑慈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俭举起了酒卮,与郑慈示意:“这一卮,敬夫人,夫人不远千里嫁涿县,又不远千里随我来到雒阳,平日里我只是在外奔波,少有陪伴,夫人身边没有婢女,只是一个人伺候我吃,伺候我穿,伺候我睡,还要掌管这个家的大小诸事,个中的辛苦劳累,我虽不说,但心里都是知道的。” “谢谢夫人。” 一番话,饶是郑慈也被他说的满面笑容,但竟还有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又是哭又是笑的,好不尴尬。 她急忙伸手抹干了眼角,道:“夫君真是的,今日是个大喜之日,府君得拜校尉高官,终是有了出头之日,怎还偏说这些,弄的妾身如此狼狈。” 刘俭伸手替郑慈擦了擦,笑道:“不说了,喝!” “嗯!” 两人一仰头,将手中酒皆一饮而尽。 郑慈不善酒力,被呛的咳嗦了两声,但她还是先给刘俭的漆盘中夹了块鹿肉。 “夫君快吃。” 刘俭将鹿肉放在嘴中,一边吃一边道:“还是阿姊的手艺好,你不知道,跟阿姊做的饭食相比,郎署中的饭菜简直就是喂豚犬的,根本无法下咽。” 郑慈闻言笑了:“哪有你这般说自己和同僚的。” “对了,阿姊,如今我已经是比两千石的校尉了,咱们再在这郊外住着,多有不便,我想咱们回头换租个宅子,搬的往城内近些,再买两个婢女,也省的你自己一人劳累。” “不买,不搬。” 郑慈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刘俭没想到郑慈拒绝的这般迅速。 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拒绝,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钱? 那自家这个妻子也就是想错了,他现在有点是钱。 这半年来,苏双,张世平等人在河北干的是风生水起,再加上甄姬和公孙家等人的配合,不单是垄断了河北的官马市场,如今更是将手伸向了铁器和盐道。 而简雍已经完全得到了吕虔的信任,由吕虔这位太守作保,再加上苏双是北地商人中的功臣,幽州诸郡的太守自然是广开渠道,为苏双等人提供方便。 逐渐的,河北的商道已经开始形成了联盟,以苏双,涿郡刘氏,张世平,辽东公孙氏等人抱成了一团,已经形成了一股新兴的商会势力。 在这样的形势下,身为幕后黑手老板的刘俭自然是不缺钱的。 当然,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皆不缺钱,凡是需要钱去打通的关键地方,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畅通无阻。 特别是刘备,他人虽在冀州观津,却一直与刘俭保持着书信往来。 千里传书,本当是说些重要的内容,但刘备和刘俭之间的书信,内容确实有用的和没用的,夹杂参半。 刘备告诉他,自己在观津混的很不错,清河附近的几股匪徒都被他剿灭了,为此他特意奖励了自己几件好看的衣服。 刘俭说兄长你干的好,但不要光剿贼,还要记得在贼寇中挑选可用的人收服,另外少买衣服,你衣服不少了。 刘备又来信告诉他,太平道在冀州的声势越来越大了,别说是他手底下的县城和县尉,就是他这个县令,见到太平道的系师也多少要给几分薄面,他这段时间不少给太平道的人送礼,另外还给自己买了几件好看的衣服。 刘俭告诉他,太平道你不能得罪,但也不要走的过于亲密,在你辖境内的太平道首领,你一定要密切掌握他们的行踪,多使钱让他们对你信任,以后在关键时刻一定会有用……另外你不要再买衣服了,你特么衣服够穿! 第七十五章 与谁买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的纯粹,大事可以在旦夕在信中谈完,家长里短的也能在信中谈完。 这就是刘德然和刘玄德的相处方式,有能够俯瞰天下,指挥若定一面,也有叽叽歪歪,为了几件衣服而争吵不休的一面。 这就是兄弟……能一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是不能上床。 “阿姊,你若是怕钱财不够,就大可放心,钱你我这里不缺,今日涿郡那边送来了一笔财货,而且陆续还有,足够咱们用了,别说是租赁一套宅舍,便是在雒阳城中买一套,咱们也买得起,只是没什么必要而已。” 郑慈放下了酒卮,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是何想法,妾身心中知晓,夫君恐妾身在此间劳累吃苦,故而想让妾身活的安逸些,妾身谢过夫君。” “可是妾身虽是女流,却也知晓雒阳水深,夫君初入雒阳就为曹破石所阻,只不过是初遇端倪,如今夫君成了陛下族弟,名声响彻雒阳,又得陛下重用,但越是到这个时候,便越是需要低调谨慎,” “妾身不知当今陛下乃是何等样人,但却知晓,自古君王用臣,既用之,亦抑之,陛下今日虽重用了夫君,但谁也能言准来日他又会如何?咱们在雒阳郊外,不涉城中繁华,谦谨低调,最是稳妥。” “夫君初掌越骑营,威望尚浅,需先稳固权柄,收拢人心,更何况越骑营昔日乃曹破石所掌,营中必有其心腹,这些钱财与其用在妾身身上,倒不如用于营中,” “这只是妾身的一点粗浅薄见,夫君若是觉得不对,还请莫怪。” 刘俭惊讶的看着郑慈,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不错,是感动。 能为自己考虑到这个份上的妻子,纵然庸脂俗粉,丑陋不堪,但在刘俭心中,也足矣美过天下所有女人了! “唉,想不到阿姊,竟为我考虑到这般地步,只是……未免委屈了你。” 郑慈又给刘俭和她自己的卮中倒满了酒,微笑道:“妾身的夫君已是两千石的武官,风头盛于帝都,妾身得夫君庇佑安居于此,若这样都算是委屈,那妾身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不算委屈了。” 随后,便见郑慈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酒卮,柔声道:“从今往后,便是夫君腾飞之时,但这也意味着夫君与妾身都将处于风浪尖上,妾身望夫君慎之又慎,谨之又谨,如此方得长盛。” 刘俭的心中很是感动,他再次举起酒卮:“今日承贤妻教夫,为夫深为感动,有夫人做我的贤内助,我何愁大事不成?咱们再喝一卮!” 郑慈笑着随刘俭又喝了一卮,然后指了指墙壁旁边的两个大酒坛:“夫君,这是妾身与你喝的最后一卮,妾身已是将东西为夫君准备好了,去旁边的宅舍看看吧,大丈夫欲成大事,岂能与妇人同醉?” …… …… 刘俭居住的宅院旁边的宅舍也被他租了下来,那里边住着的是以羽则、李大目等一众随他上雒的随众。 刘俭当了北军五校之一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郑慈一个人做不得那么多的饭菜,就给了李大目钱,让他到市集置办酒肉,与大伙都庆祝庆祝。 此刻院落之中,一众莽汉们边喝酒边吃肉,开怀痛饮,放肆欢笑。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宅舍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羽则转头望去,看见刘俭怀抱着两个大酒坛,一脸笑容的走进了院中。 所有的随从见状,皆惊讶不已。 李大目放下漆碗,擦了擦嘴赶忙起身:“少君,您如何来了!” 刘俭来到长木桌旁,将两个酒坛往案上一放,来回看着众人。 “今日是我的好日子,我自当与兄弟们同醉痛饮!” 李大目张口结舌道:“可、可您不应是和夫人一同庆祝吗?” 刘俭哈哈大笑,道:“吾乃燕赵男儿,岂能与妇人买醉?要醉,也要与兄弟们同醉!” “说的好!” “快给少君让个位!” “混蛋,要改口叫校尉了!” 院落中的气氛空前高涨,李大目将刘俭带来酒打开了一坛,闻了闻,惊道:“这是杜康酒?” 刘俭闻言一愣:“嗯?……嗯!是!是!” “少君,这么贵的酒,怎好买给我等喝?我等都是粗人,喝些劣酒就是了!” 刘俭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你们跟着我,就是我的兄弟,刘某人的兄弟,没有什么酒是喝不得的!” 片刻沉默之后…… “少君!我、我……我要跟你喝一碗!” “呜呜呜~!” “哎呀,你眼泪窝子真浅!哭什么!” “少君,我等敬你!” “敬少君!” “敬少君!” “少君是真豪杰也!” 刘俭被一众人拉到桌旁,欢呼着和众人高举手中的漆碗! “喝!” …… 刘俭在与羽则,李大目等人饮酒之时,却还是抽空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屋舍。 与这里的喧嚣相比,自己的屋舍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温馨宁静。 而刘俭屋舍的门前,郑慈依着门槛,端着酒卮,轻轻地摇晃着里面的半盏残酒。 她举目望向不远处的宅舍,听着那边传来的呼喊声,笑声,还有依稀的粗口声,包括众人对刘俭的感谢呼声……郑慈的嘴角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她仰头将半盏残酒一饮而尽,随后转身回屋,来到织布机的旁边,开始坐下织衣。 “吱嘎,吱嘎。” 一声又一声的织机声,让郑慈的心中此刻感觉格外的安稳和宁静。 自己还得给夫君缝制一件新的罩服呢。 …… 被任命为校尉后,在即将上任之前,刘俭让羽则去了一趟袁基的宅邸,送上名刺和礼品,拜府相见。 从打袁基派人给刘俭送礼物之后,刘俭虽说要去回礼,却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两个多月后的今天。 羽则去袁府送完信后,很快就赶了回来,他告诉刘俭,袁基不打算在府内迎接他,而是邀请刘俭一同到雒阳的北山狩猎。 袁基既然做出了邀请,那刘俭自然就是客随主便。 两日后的卯时初刻,刘俭带着羽则和李大目,应约来到了雒阳城的北边的宣辉门。 在那里刘俭见到了袁基。 和想象中的不同,袁基并不是那种趾高气扬,气势雄浑的一方阀阅子弟形象。 相反的,他的穿着和胡须都拾掇的整整齐齐,说话和气,举手投足之间,异常儒雅。 “德然贤弟,恭喜高升,等了你两个月,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第七十六章 袁基窃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北山之上,袁基与刘俭共同纵马而行,两个人各持长弓,驾马在山林中寻找猎物,不时的还攀谈着一些风闻趣事。 少时,从侧面的树林中奔出一鹿,袁基见状分外兴奋,他急忙张弓搭箭,瞄准那只鹿,然后就是一箭射出! 也不知是袁基的射术太差,还是猎物太狡猾,那只鹿感受到了危险,迅速的向另一个方向快速奔跑,袁基这一箭射空了! 袁基见状急了,他猛地一夹马腹,追着鹿的背影冲了出去,而刘俭则是骑着他的大青駹,紧随其后。 那鹿极为灵敏,逃跑也不直线逃,总是频繁的改变方向,让人琢磨不定,袁基在后边又是连放三箭,终归还是一箭未中。 刘俭见状暗暗叹息。 真次! 他伸手从箭壶中取出一箭,对着那只鹿就是一箭射出! 一箭射翻! “好!” “好!” “好!” 一众随侍皆是高声叫好,为刘俭的箭技喝彩。 袁基驾马来到了那只鹿前,翻身下马,低头静静地瞅着那只鹿。 刘俭也来到了他的身后,眯起眼睛,静静地观察着袁基的举动。 袁基来到那只鹿前,沉吟半晌,转头看向刘俭,问道: “适才追的急,未曾看清,君射之,吾射之耶?” 刘俭很是自然地道:“自为君侯所射。” 袁基的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他哈哈大笑着,从腰间抽出短刃,抓过鹿头,一刀抹了鹿的脖颈。 随后,便见他又拔出鹿身上的箭支,高高举在手中,转头向着身后的一众随众们走去。 “君侯威武!” “君侯威武!” “君侯威武!” 袁基的一众随侍皆山呼海啸地高呼,唯有羽则和李大目皱起了眉头,彼此互相对望了一眼,对袁基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二人没看清是谁射中了路,但先前袁基追鹿数箭不中,二人已经基本知晓了袁基的水平。 猜也能猜中是谁射的。 李大目走到刘俭身边,低声道:“少郎君,这姓袁是长相周正,怎竟如此不要面皮!” 刘俭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稍安勿躁,我适才射鹿,只为试探于他,看来,竟还真试探出来了。” 李大目疑惑道:“少君试探他什么?” 刘俭只是笑,没回答。 安国亭候,仪表风姿英伟,貌有龙虎之容,外有金玉之气,只可惜……重于浮华表面,过于看重面皮,没有成大事的风姿气度。 单从他今日夺人猎物这事就能看出来,他今日分明就是有意来收揽自己的,身为袁家一门的嫡子,竟与想要收揽的人争一鹿?难道他是缺这头鹿么? 他当然不缺这头鹿,这只是高门子弟,阀阅世家子弟的通病。 从打一出生开始,他们就高高在上惯了,特别是袁基还是嫡长子,什么事都在他人之前,什么好事或是有面子的事,都要先可着他来。 他们内心中,从自幼就养成了一股犹如天生的傲气,不允许有人比他们强,哪一方面都不行。 哪怕是与刘俭这种长于射箭的边郡子弟一起,他也不允许自己输其分毫,哪怕这个结果是刘俭让给他的,是作假的,他也接受。 随后,袁基命手下人架好火堆,割下鹿肉,洗净穿插烧烤。 袁基还命人将携带的清酿取出,与刘俭一同分享。 一众下人们在远处烧烤鹿肉,袁基与刘俭在一旁的树下休息,此时天气已经转寒,山中风大,一阵寒风吹打在身上,仿若可以吹刺入骨,让人禁不住浑身打颤。 二人为了驱赶寒意,急忙各自仰头喝了一口。 “好酒!”袁基抬手擦了擦嘴,笑着转头看向刘俭:“德然,这可是上好的中山佳酿!滋味如何?” “不错!”刘俭很是自然的回答着。 “适才之事,多谢了!”袁基突然小声向他说道。 “咳、咳!” 正仰头喝酒的刘俭,听了这话,一下子有些呛到了,急忙低头使劲地咳嗦了起来。 他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袁基。 却听袁基低声对他道:“德然,非吾适才故意夺君猎物,只是……唉,只是人在其位,有些事身不由己!” 说着,他还歉意地向刘俭拱了拱手:“袁某今日之举,有失雅士之风,心中愧疚却不得不为,不过你放心,今日事后,袁某一定会予君补偿!” 刘俭此时对这位袁家嫡长子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按道理来说,依他们这些门阀二代人的性格,因为面子窃取了他人的成果,那窃取也就窃取了,也根本没有什么抹不开的,多少年来,阀阅世家办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看袁基适才窃鹿之时,一幅志得意满,完全没有任何负罪感,怎么画面一转,就突然又变成了一幅谦谦君子,知错能改的样子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知耻而后勇? “君侯乃是袁氏嫡出,身份显贵,家传《孟氏易》为太学十四研经之一,天下学子无不向往之,袁兄的一举一动皆牵扯士林,偶有一些出格的举动,俭也是能够理解的。” 袁基闻言,颇是无奈地长叹口气。 “多谢德然体谅,实不相瞒,我本非如此之人,昔日年少之时,志向也不在这雒阳官场之中。” 刘俭晃动着手中的酒囊,笑着问道:“敢问君侯,少年之志为何?” 袁基的脸上似露出了几分对过去的向往。 “秋冬读书,春夏射猎。为人有风流,注经卷以为师,育千百门徒,家中养几十婢,皆善声乐,擅鼓琴,好吹笛,器具所需,皆用之贵重,坐高堂,挂红纱帐,前面教授门徒,帐后设置女乐,任性而为,不拘儒者之节也。” 刘俭听着袁基的侃侃而谈,心中不由感叹……还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好,敢想敢做,敢于挑战礼教制度。 这话若是换成出身普通的士子说了,必会被吹毛求疵,抨而击之。 但若是在高阶层士族首领的身上,这一切就顺利成章了。 其实袁隗的老丈人马融,平日里教学的时候,走的就是袁基思想中的这一套路子,平日所用之物尽皆奢靡,常常坐高堂,挂红纱帐,前面教授门徒,帐后设置女乐。 估计袁基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这位‘小叔姥爷’的影响,生出了对礼教的反叛之心,对自然和本性的追求。 彰显自我,追逐个性——每一个时代的官富二代,好像都是这方面的先驱者。 “袁兄若果真有追寻扶风伯之心,那今日的射猎之举,可就多少违背本心了。” 袁基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无奈道:“唉……那只是年少时的想法,可自打到了雒阳,物是人非,往昔种种如梦,早就是身陷其中,哪还能做那些少年之梦!” 第七十七章 肉由我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用手支着下巴,看着袁基在他的身边感慨万千。 他此刻觉得袁基这个人其实挺事的。 年纪轻轻地就继承了安国亭侯的爵位,身为袁逢一脉的嫡长,还是袁家下一辈的领军人物,宗法地位可谓超然,可以说是这样的人打从一生下来,眼前摆着的就是康庄大道,是注定可以走上天下门阀的巅峰的男人。 这样的人,偏还要做出一幅留恋往昔,忆童年的状态……你矫情不矫情? 我若是穿越成你,大汉的天都能让我怼个窟窿! 可话虽如此,但话刘俭却不能这么说。 在某种角度上而言,眼前这一位大佬可能是比刘宏还要棘手的存在,以自己目前的体量来说,是完完全全的得罪不起。 特别这人一瞅还是个喜欢感慨,回忆往昔的主,那就说明他更加是个顺毛驴。 顺毛驴自然要顺着捋他的毛。 “袁兄年过三旬,便已是身居高位,率领一方士族,垄一经之话柄,诸贤敬服,海内人望,怎么话语之间,反倒是颇显落寞之态?” 袁基听了刘俭的话,既受用,又感慨。 他叹息道:“德然贤弟,在你眼中,袁某生在偌大的袁门,士人敬仰,可领群贤,但实则我也是有我的苦楚。” 刘俭闻言淡淡一笑。 难处? 是啊,你们太苦了,你们袁家的利益太多,想要继续切割的利益也太多,你们袁家人比被兼并土地的黎庶,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的黔首活的都难。 “高处不胜寒,君侯终归是要成大事的,我虽不知君侯是因为何事才说出这样的话,然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大丈夫能忍天下所不能忍,故能为天下所不能为之事,君侯偶遇小小挫折,就回顾往昔,长叹嗟嘘,岂是能大功业者所为?” 袁基的眉头皱了皱,遂放下手中的木制酒壶,颇为惊诧地看向了刘俭。 “自打严君故去之后,还未曾有人这般说教于我!” 刘俭微笑着道:“若是君侯不愿意听,刘某人不说也罢。” “不!” 袁基急忙抬手挡住了刘俭的话头:“要说,要说的!” “既是君侯要我说,那我也想听君侯说一句话。” “请讲!” “君侯派人送礼于我,且又等了我两个月,中间不催不问,直到今日才相约一同前来这北山射猎,以君侯的身份,何以如此?” 袁基闻言,哈哈大笑:“向闻德然之名,心甚倾慕,故而想结交为友,仅此而已。” “俭何等身份,岂能与君侯为友同列?” “嗨!如何不能?你是在北地斩杀鲜卑贼首的勇武之士,又是风闻雒阳的文采名士,更是陛下亲任的两千石校尉,实不相瞒,袁某也不过是刚刚接替文绕公之职,迁永乐少府,你我秩俸相近,为何不能为友?” 刘俭闻言笑了:“君侯果真如此想?” 袁基哈哈大笑:“难道我还有别的理由?” 你当然有别的理由,刘俭在心中暗暗嘀咕。 最重要的原因你没说! 你接近我,终归还是郑玄这名刚刚被开释的党人。 袁基在袁家中,乃是被其父袁逢和袁隗按照守成之人培养的,昔日党锢大兴,也唯有让袁绍这样敢于争先的子弟去争夺天下楷模的声名,在党锢的政策下来拓展袁家的基业,而袁基这样的嫡子,则是被保护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按部就班的在朝中履职,尸位素餐,作为保存袁家现有的基业的守门员。 朝局的变化分外复杂,袁逢死了,袁隗兄终弟及,袁绍得到了天下楷模的头衔,在党人中声名鹊起,袁基虽然依旧是长子,依旧是袁家二代中最稳固的下一位话事人,但事情的走向似乎脱离了他原先的预期。 打个比方,袁逢和袁隗的这一辈袁家,类似于郡县制度,除了宗主之外,其他姓袁的多少也都有点权力,但大部分的权力还是在宗主手里掌握着的。 但是看这些年袁隗操纵袁家二代的方式,似乎是往分封制的方向发展,袁家二代的权柄一个个的都开始增加了,虽然依旧是以宗主为首,但各位兄弟也都有了一定话语权。 袁基明白,袁隗这是想在死后,给他这一房的嫡子们多留些话语权,这也难怪,他死之后,自己一房从今往后就将变成偏支,一代一代越来越偏,只有在他尚在位时,重新捋顺原先的规矩,才能使嫡亲子孙依旧有留守于袁家最大的正舞台的希望。 若是就袁基来看,也无所谓,只要他继续按部就班的这么走,依旧是尸位素餐的继续在朝堂上这么走下去,他早晚都会是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氏宗主。 最不济——“多了几个诸侯王”而已。 可让袁基不爽快的是,这一眼已经望到头的路,皆为他人之手所操控,甚至已经操控到了许久之后。 他的自尊和傲气,不允许他这么认命的接着这个结果。 不论他的箭术到底行还是不行,鹿只能由他来射! 鹿肉也只能是他来分! 他可以在事后给人道歉,说是身不由己——但肉得是他分! 射猎如此……袁家,也一样。 袁基以为刘俭看不破自己,但刘俭却把他看的透透的。 下一任的袁家家主,想要打破这一任的家主规矩,就是从刘俭这里开始的。 按照袁家的部署,和党人有关系的一方势力,目下基本上都由袁绍接洽。 郑玄虽然被解除了党锢,但毕竟曾经是党人,这个界限并不模糊。 但袁基却在此刻来收服自己,表明了他决心打破袁隗的规矩。 从今往后,党人的人脉,他袁基也要接手。 …… “君侯有认我为友之意,刘俭分外感激,既如此,那刘俭作为朋友,今日就赠君侯一言!” 袁基转头看向他,道:“德然请说。” “欲成其器,必承其重。” 一句话说完,袁基顿时愣在了当场。 他此刻心中竟如翻江倒海一般。 刘俭并不在意袁基的沉默,他只是静坐在那里,仰头喝着袁基赠送给他的好酒。 袁家的酒,的确是上品的好酒,甘醇入味又清口,让人回味无穷。 既然袁基打算要收服自己……那就让他‘收服’好了。 这趟雒阳之行,他一开始只是想收下皇帝给他的东西。 但现在看来,袁家的下一位家主,或许能够给予他更多。 所以此时此刻,他在袁基的面前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谦卑,至少要表现出足够的睿智,这样才能让袁基觉得他是一个当“左膀右臂”的人选。 就好比袁本初有曹孟德为友为辅一样…… 袁家老大的身边,为什么不能有个刘德然? 第七十八章 拼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一个下午,袁基和刘俭吃了鹿肉,喝了美酒,而且还喝了很多。 对于袁基而言,他的人生中很少能够碰到刘俭这样的人。 边郡武夫,性格“豪迈直爽,有一说一”,且不做作,说话时也不引经论点,喝到酣畅之时,还会抱起坛子往死里灌自己。 这样的人难得啊。 身为袁家下一代的守成宗主,袁基自打冠礼之后,在雒阳接触的都是有身份,有级别,高门大户的阀阅中人,便是郡级别的豪强,普遍也跟袁基搭不上线。 若非刘俭有着郑玄女婿的身份,他今日也难以坐在袁基的面前。 一个本没有资格坐在袁基面前的人,如今却偏偏坐在了他的面前,说着袁基平时很难听到的话,尽情的抒发胸意。 平时与望族门阀交往时,要淡漠自然,保持袁家嫡子风度的袁基,在与刘俭这个边郡子弟的交往中,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仔细想想也是,哪一个朝廷中人,阀阅子弟又能够与涿县五虎的行事之风相提并论? 总之,刘俭带给了袁基多年来一直不曾感受到的畅快和自然。 或许,袁本初在结交类似于刘俭这样的人时,也是这样心情愉悦的吧?袁基不由暗暗想到。 难怪本初公路年轻时,好喜侠士。 是挺爽的。 好久,没有这样口无遮拦的和人痛饮一番了。 一转眼,一整只鹿被袁基和刘俭还有他们手下的人消灭了个干净,带来的美酒也见了底。 天色也逐渐变黑,寒风凛冽。 而在这个本该回家的时刻,袁基居然唱了起来。 “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堂上置樽酒,作使邯郸倡。中庭生桂树,华灯何煌煌。兄弟两三人,中子为侍郎……” 汉末士人饮酒之后喜唱,袁基也不外如是,他突然冷不丁的在场中吟唱,倒是令刘俭始料未及。 而那边厢,袁基手下的一众人闻袁基唱歌,也纷纷起身,他们踩着袁基的歌声,一同出声迎合袁基的曲调。 他们的声音,普遍都比袁基低两三个调,袁基唱的每一句,他们都会在他唱到最后两个字一同附和合唱。 但问题是,这些仆役并非都是专业的歌手,袁基的嗓音倒是还算不错,虽然没有乐曲伴奏,但他唱歌至少刘俭还能勉强听进去不闹心。 可他手下这群给他捧臭脚的和音,刘俭就有些受不了了。 唱的难听也就罢了,还都是奇奇怪怪的嗓音,当中还有几个大公鸭嗓子,嚎的人心中瘆得慌……他们这一合唱,这曲就没法听了。 杂乱无章不说,这帮人压根就唱不到一个八拍上,每一句都是听着都是断断续续的重音,跟听老式录音机绞带的感觉一样。 “黄金为君~门~门门门~” “白玉为君~堂~堂堂堂~” “堂上置樽酒酒酒酒……” 这特么合唱竟还能唱出磕巴的感觉来,也真是没谁了。 李大目和羽则没有迎合袁基,不过看他们的表情,竟还颇为享受。 刘俭颇是尴尬的长长叹息,东汉人对于歌曲的欣赏水平,确实和自己有着跨千年的代沟。 少时,一曲唱罢,袁基满意地哈哈大笑,随行的仆役们,则是高声欢呼。 袁基转身来到刘俭面前,爽道:“痛快!” 刘俭暗道你们这痛快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但他还是违心地道:“君侯吟唱之时,器宇轩昂,气势浑厚,上人之姿也。” “呵呵,你夸的袁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来来来,德然也唱一首为庆!” “我?我就不必了吧。”刘俭急忙摆手,心道我可丢不起你们这人。 怎奈袁基今日来了兴致,不让刘俭吟唱一首誓不罢休。 “不行,袁某今日先唱过了,你既认吾为友,岂可让吾专美于前!” 刘俭心道:我求求你了,你就专美于我前吧,我保证不嫉妒你们这帮小百灵鸟还不行么? 但袁基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刘俭不唱一首,他就不放过他。 最终,刘俭还是屈服了,他只能在袁基的催促下,吟唱了一首。 “长安有狭斜,狭斜不容车。适逢两少年,夹毂问君家。君家新市傍,易知复难忘。大子二千石,中子孝廉郎。小子无官职,衣冠仕雒阳,三子俱入室,室中自生光。大妇织绮纻,中妇织流黄。小妇无所为,挟琴上高堂。丈人且徐徐,调弦讵未央!” 袁基本来还是兴致勃勃的很开心,可是当刘俭唱完一曲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了。 刘俭唱完之后,转头对袁基道:“君侯觉的,俭吟唱的如何?” “别的都尚可,只是你这曲调韵律不对,今后还需勤练。” 刘俭:“……” 就你们这帮货,好意思说我跑调? 呸——! 袁基冲着一众人挥了挥手,道:“回城!” 众人借着夜色回返雒阳,一路上,袁基与刘俭并驾齐驱,却并无适才唱曲的兴奋神采,反倒是一脸晦暗,显得颇为不悦。 刘俭驭马在袁基的身边,一脸的平淡自然,也不多嘴多言。 少时,终听袁基仰头望天,喃喃地自言自语:“大子二千石,中子孝廉郎。小子无官职,衣冠仕雒阳,三子俱入室,室中自生光……室中自生光,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一个室中自生光!” 他猛然转头,望向刘俭,目光骤然间似有些凶悍:“若一家之亲,两代中人,各有筹谋,互揣利弊,这个家族又当如何生光?” 面对袁基突如起来的质问,刘俭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君侯何出此言?莫非有什么难处?” “吾无难处,吾只是想问问德然,若是边郡中人,若遇到适才某口中适才所言之事,该当如何?” “没有什么该当如何啊?” 刘俭面色很是自然地道:“家族之中,不论几支几房,都定然会有所欲所求,人非圣贤,理当如此,而且在我看来,一个家族的各支各房,在内部分割利益,乃自古常理,” “上至世族公卿,下至黔首黎庶,无外如是,只不过要分割的利益可大可小,大有权柄,中有宅田,下有衣钵财货,家家都是这么过的,谁家的人子有权财不要?那是违背人性的,但不论如何分,家族却终争还是分不散的,因为有人之处,必有所争,只要大家彼此心里有个度和底线,就完全不是问题。” “有人之处,必有所争么……”袁基听了这话,似有所明悟:“那依德然之见,族中之争不算大争?” “当然不算,天下诸族之内无有不争之家,便是各郡各家宗主家公皆如是,但争大争小,就看族中是否有高超手段的人物了。” “高手段?”袁基眯起了眼睛,奇道:“一家之亲,如何能使手段?岂非背了害亲之名?” 刘俭微笑道:“这手段只是一个形容词,若是对外,自当用铁血手段,用术用道用谋,无所不用其极。但对自家之人,硬性的手段绝不可以,需以亲情相柔,远交近攻,以柔克刚,方能争的漂亮,且还可化分割于无形。” “不甚了然。” “嗯……这样吧,君侯,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大概明白了,故事的主角是我们涿县之人,叫做涿县四虎。” 第七十九章 刘俭,曹操,袁家兄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涿县四虎的故事,给了袁基很大的启发。 这个故事当中所讲的几个人,不论是在身份,还是所受教育的程度,亦或是起步之机,较袁基的都是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涿郡四虎所拥有的东西,袁基都有,在故事当中,唯独有一样,让袁基听了之后很是艳羡,那似乎是他这些年来所没有感受的到的东西。 兄弟之谊! 不论前途如何扑朔迷离,涿郡四虎一直都是同进退,共相扶! 刘俭告诉袁基的,就是这个道理,在这个世道混,光有家族和地位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要有心腹兄弟与你同进同退。 袁隗想将袁氏的宗主之权分化于同辈诸兄弟,那你袁基身为一宗之长,为何就不能将兄弟们收揽到身边为己用? 难道,袁家兄弟就必须要以上一辈的丛叔马首之瞻么? 事关宗族大计,只要是在不违背孝道伦理的情况下,兄弟们为什么就不能自家抱成一团呢? 这才是驾驭袁门的最高水平。 听了刘俭的话,袁基茅塞顿开。 “是啊,是啊,不管一个宗族的权力如何分割,只要宗主能够将人收拢住,分不分割,却也毫无区别!” 刘俭认真地道:“君侯所言甚是,古时便是高祖和光武,凭一己之力想要尽揽一国之权,也是难上加难,非得分权于功臣方能稳固,驭权不如驭人,正是兵战为下,心战为上!” 此时,一众人已经抵达了雒阳城,袁基拉住马匹的缰绳,满面感激之色地看向刘俭。 “听君一席话,令某茅塞顿开,如饮甘泉之水,今后贤弟便是袁某挚友!” 说罢,便见袁基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当场折断,道:“从今往后,刘贤弟便是袁某的刎颈之交,若有舍离,犹如此箭!” 说罢,用力的将箭折断。 刘俭愣了愣。 这什么意思? 难道,我也需要立个誓言吗? 但很显然,袁基并不需要刘俭立誓。 在他看来,以自己和刘俭的身份,只有他抛弃刘俭的份,刘俭这一辈子巴结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离自己呢?简直好笑! “刘贤弟,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心腹之人,你适才所讲的那个涿县四虎之事,令我深受启发,只是袁某昔日不曾做过此等事,当如何行事,还请贤弟教我?” 刘俭很高兴袁基没有逼他立誓。 于是,他决定出主意帮助袁基达到他的目地。 “君侯放心,有俭在,自然会为君侯设计安排。” …… …… 三日后,袁绍带着曹操和许攸,来到了袁基的宅邸。 只因昨日,袁绍受到了袁基派人送来的邀请,请他今日来其府上赴宴。 而且信中,还特意点名了同时邀请袁绍的两位至交——曹孟德和许子远一同来其府上。 袁基的邀请,着实是让袁绍惊讶了许久。 整个袁家,除了每年的佳节或是寿辰,多少年来,袁逢的三个儿子平日里基本没有私下相聚喝酒之时。 相比于和族中兄弟们宴席,他们更喜欢和各自那一群朋党每日豪宴,并研究他们心中所谓的大计。 主要也是在袁家,三个兄弟各有各的圈子。 袁基平日里饮宴的对象是朝廷公卿,亦或是雒阳城中的一票侯爵,都是身居高位的达官显贵。 袁绍则是与曹操,许攸等一众奔走之友日日相聚密谋,暗中联络党人,积累声望。 袁术则相对轻松,和他的那些以豪侠之辈著称的朋友们射猎赛车,斗鹰走犬,饮酒豪宴,妥妥的陆中旱鬼。 平日里各忙各的三个人,除了族中议计,其他时间几无交际。 大家都很忙。 今日袁绍和袁术却突然得到了袁基的邀请,说是兄弟三人好久没聚了,袁基想请两位贤弟来宅舍饮宴一聚,还请两位贤弟务必赏光。 袁基平时轻易不邀请人,他如今突然向袁绍袁术递出了名刺邀请,两个兄弟自然不敢不至。 毕竟,这是族中下一代的领袖,平时不搭理你归不搭理,但人家真找你了,你务必屁颠屁颠的过来。 即使袁隗想要促成袁氏下一辈用分权的格局来巩固家族,但毫无疑问,袁基依旧是金字塔上那个最顶尖的存在。 站在最高峰的人请你吃饭,你就是再忙也得来。 来到了袁基宅邸的门前,袁绍和曹操,许攸等人送上了名刺。 正准备入府,突然听到有辎车的声音,一转头,看到的却是袁术的车辇停在袁基的宅邸门前。 袁术一身锦缎华服,趾高气昂的从辎车上走了下来。 那牛逼哄哄的神情,实在是令人恨不能踹上一脚。 当袁术看到门口的袁绍时,他顿时一愣。 扫了一眼袁绍身后的曹操和许攸后,袁术方才上前拱手施礼道:“兄长也来了?” 袁绍亦是回礼笑道:“正是,大兄请宴,我岂敢不至。” 袁绍后面的曹操和许攸也是上前向袁术行礼问候,但袁术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就算是见过了。 虽然也算执礼,但毫无疑问,在不经意间已是将他自己和曹操与许攸的阶层划分开了。 曹操倒是无所谓,他与袁术曾相识多年,深知袁术的秉性和为人。 这混蛋就这德行,你要跟他置气,几条命都得被他气死。 但许攸可是个小心眼的。 他这个人本就嘴碎,他见袁术如此傲慢,当下就出言讥讽:“袁君今日又换辎车了?不知是本月撞坏的第几辆?” 袁术爱好飙车,绰号陆中旱鬼,雒阳皆知。 许攸此言分明就是损贬他。 袁术的脸瞬时间涨成了红色,双眸中似欲喷火。 曹操暗中伸手掐了许攸一把。 “嘶——!” 许攸疼的深吸口凉气,没有继续出言讥讽袁术。 曹操笑着打趣道:“雒阳城中,能御车百辆而毫发无伤者,唯有公路一人,似公路这般的车技,若能有机会上了战场,必是可比汉初滕公之大将!” 滕公夏侯婴善驾兵车而攻,汉人皆知,曹操将袁术与之相比,自然算是大涨袁术脸面。 这一句话说完,众人皆笑,算是将这短暂的一幕掀过去了。 袁术捋着须子,略有疑惑地道:“大兄平日里从不与你我二人往来,今日这是转了什么性子?怎突然将你我二人找来饮宴?” 袁绍也是多有不解。 不过他却没有袁术那么多的疑问,只是言道:“不论如何,大兄已然邀请你我,且进去再说吧。” 四人随门值进了大门,刚入正院,就见一脸祥和笑容的袁基迎面走了过来。 袁绍和袁术见状急忙见礼。 袁绍忙道:“累兄长亲自来接,实是惭愧,岂敢劳动兄长!” 袁基一只手握住了袁绍的手,而另一只手则是握住了袁术。 他来回看着二人,道:“你们是我兄弟,同父同房的至亲兄弟,难道我这当兄长,来门廊处迎一下我两个弟弟,也算是稀奇事了?” 袁绍和袁术彼此惊讶地对望了一眼。 也不待两人做出反应,突见袁基看向袁绍身后的曹操和许攸,道:“孟德,子远!这些年来劳你们与吾弟共同奔走劳累,袁某代表袁家,谢你们了。” 曹操心中惊诧,但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他向着袁基施礼道:“君侯此言甚重,曹某愧不敢当!” 许攸也是急忙道:“愧不敢当!” “今日之席不必多礼,为兄今日找你们几个来,非为旁事,只是为了喝酒叙旧情,咱们兄弟三人好久没有聚过了,今日不醉不归!” 袁绍的诧异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对着袁基笑道:“兄长既有雅兴,弟不敢不从!” 说罢,他看向了曹操和许攸道:“吾大兄今日要喝,你二人一会可莫要装假,给我敞开了喝,今日谁若不是倒着出去,来日休怪袁某翻脸!” 袁术在一旁扭捏地道:“我今晚还有事呢……” 袁基不满地道:“什么事,还能比咱们兄弟三人相聚更重要?” 袁术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是嫡长宗主,下一任话事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后,众人一同走进厅堂。 厅堂之中,早已摆宴完毕,在场的宴席共计六个席案。 而门厅之前,正站立着一个俊逸的年轻人,微笑着恭候众人。 曹操只是看了那人一眼,顿时愣住了。 旁人都没见过他,但是曹操随陈耽、马日磾、卢植等人在西园上谏时,就曾见过此人。 是那个爱妻、体恤百姓、踢碎了曹破石的蛋蛋,声名响彻雒阳的涿郡孝廉郎刘俭。 少时,曹操暗中叹息口气,深感惋惜。 到底,还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可叹本初不听我言啊!非要等什么三个月。 如今英才进了袁士纪囊中矣! 迎着几人疑惑地目光,袁基对在场众人做了介绍。 “诸位,这是我大汉边塞的功臣,也是京中近几个月的风云人物,新任的越骑校尉,汉室宗亲陛下族弟,刘俭,表字德然。” 袁绍听到这,面上的肌肉有些发僵。 这……是他?他如何会在自家大兄府内? 许攸在一旁则是皱起了眉头。 袁术颇为诧异地看向了袁基:“大兄,你这是?” 袁基扭头看向他:‘怎么?” 袁术挠了挠头,他本想说——边郡子弟,以兄长的身份,如何随意领入家宴? 但细细一想,此人已经是郑玄的女婿,就算是以郑门中人来了袁家,倒也是不辱没了大兄的门楣,下话便也没说出口。 袁绍此刻有些反应过劲来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他转头看向了曹操,却见曹操苦涩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袁绍深吸口气,暗自叹息:竟真晚了一步。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大兄,居然真的会向昔日党人的亲眷出手! 这位大兄,变了! 今日的他,似乎不再是平日里,那个以守成之上,德高望重的大兄了。 举手投足之间,似充满了凌厉进取的气势。 袁绍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道:“刘越骑之名,绍早有所闻,今日一见,实是大慰平生。” “不敢不敢,袁君之名,天下士人无不倾慕,刘俭亦如是,今日得见袁君,刘俭实是三生有幸。” 刘俭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袁家三兄弟,心中感慨万千。 古人的审美眼光与现代人有差异是真的,但袁家三兄弟的俊美,不论是以古今哪种标准来评价,都是活脱脱的英武帅哥,俊朗不凡。 袁基,袁绍,袁术的个子都非常高,都可压刘俭半头以上。 而且他们三个都是身材健硕,虽然穿着曲裙深衣,但依稀也坑看出他们倒三角的轮廓。 还都是大长腿,以肚子为界,上下身大概是五比八的黄金比例。 三个人都是同父所出,相貌方面也颇相似,都是清一色的大帅哥。 羡慕啊羡慕啊。 得亏没领刘备来雒阳,要不自家兄弟就得让人家给嘲笑了。 第八十章 幕后策划大师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基做东,邀请自家两个兄弟和刘俭、曹操、许攸在厅堂内喝酒。 今日的席间,袁基不再像是平时那般的拘谨,而是敞开胸怀,放开心扉,不再拘泥于平时的肃雅之态,豪情放荡,频频举杯,时不时还命人敲镈吹匏,开怀唱歌。 刘俭发现,老袁家的人似乎都特别喜欢唱歌,特别是酒一喝到量,他们就赶紧开始欢唱,而且唱歌唱的还非常投入,声音不仅嘹亮,而且还浪,一浪接一浪。 袁基如此,袁绍也如此,袁术亦如此。 唱到了高兴的地方,袁家兄弟还一同从座位上起身,共同在场间端着酒爵,挥舞着大袖,一个跟着一个的翩翩起舞,他们甩动袖子时极是用力,就差没将长长的袖子甩到自家兄弟的脸上了。 许攸这个人有点脸大,看人家跳舞看的兴起,竟也跟着跳了起来。 刘俭心道这小子混蛋,人家三兄弟忆苦思甜,回忆家族的往昔峥嵘岁月,又唱又跳的可以理解,你算干鸡毛吃的?非得也跟人家去跳?你也姓袁啊? 他和曹操都是正襟危坐,一边喝酒一边鼓掌,为场中又唱又跳的四个人加油鼓劲。 但很显然,这气氛在袁基的眼中还是不够的。 人家在场中跳的浑身大汗淋漓,你家在这坐着干甚?你俩的屁股怎么就这么沉呢? 于是,袁基一边跳,一边伸手冲着刘俭和曹操分别勾了勾手指,同时一扬眉毛,其想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 吃你麻痹过来嗨。 袁家老大如此盛情邀请,曹操和刘俭两人自然不可能在端坐于一旁看耍猴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也是手持酒爵,高声吟唱汉乐府词,欢笑着插入了场中的疯人大军。 汉朝士人,以舞相属,宴席中借着酒劲在场中甩袖子撒欢乃是常事,袁家诸人和曹操许攸倒是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刘俭真心接受不了。 他也不是不想跳舞,说实话刘俭还很喜欢跳舞,他前世年轻的时候,为了耍帅还专门去报班学舞,问题是刘俭喜欢的舞蹈,和袁基他们此时跳的这种舞,完全是两个风格。 袁基,袁绍,袁术他们跳的是啥?端着个酒爵,绕成一圈,一边踩着韵律走步,一边使劲甩袖子想要抽房梁,跟僵尸舞一样一样的。 刘俭对这种木讷的舞蹈步伐,极不适应。 后世幼儿园小孩的老鹰抓小鸡,也比这绕圈绕的灵活吧? 他在场中跟着四个人绕圈,绕的实在是心烦。 终于,却见刘俭憋不住了,他迈步走入众人绕圈的空地,捋起腰下曲裙深衣的长摆,系于腰后,就地表演了一个托马斯全旋! 好在刘俭这个身体自小锻炼,又常年于边地习武,力技非常,比起刘俭前世的身体,要强壮不少,虽然穿着不太合适,但打一个全旋,还是能够打出来的。 这托马斯全旋一出,满场皆惊。 饶是袁绍,袁术之辈,竟然也瞅傻了。 不想这位天子族弟,居然还擅奇舞? 而在厅堂旁侧奏乐的乐师们,也骤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地看着场中的刘俭。 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跳舞的。 袁基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不想德然居然擅奇舞也?” “一时兴奋,献旁末拙技,君侯莫见怪。” “见怪什么呀!来人啊,接着奏乐!接着舞!换军旅之乐,要高昂的!” …… …… 不一会,一众人再度坐下,大家又喝又跳,酒劲上涌,显然是支撑不住了。 袁基一边擦汗,一边笑着看刘俭。 不出三日,擅奇舞的刘氏皇弟的声名,想来定可再次响彻雒阳了。 几人再度畅饮了一会,突然见袁基拍了拍手。 便见从后堂走出两个侍婢,两人分别端着一个长长的木匣。 随后,便见两名侍婢将长长的木匣放在了袁绍和袁术的面前。 袁基先对袁绍道:“谭儿今年七岁,也是该到了该正式学经和习武的年纪了,他人在汝南本家,你这当父亲的也管教不及,我这当伯父的也帮不上忙,这匣中是已经竣工的熹平石经抄本,你让人送回汝南,交于谭儿,着师教之,这也算是我这当伯父的为他的仕途尽一份心力。” 袁绍惊讶地看向袁基。 实在不曾想,袁基这还替他惦记着家中的长儿。 “大兄,这些本该是我做的事……怎好劳烦兄长……” “说这些干什么?你虽是过往了二伯父房下,但咱们终归还是同父所出,你是我弟弟啊,我不替你想着这些,谁还替你想着?这些年,你混迹于党人之中,虽创下了偌大的声名,却也担负着我等所未担之险,为兄今日在这,替袁家谢你……为兄一直视你为本房中人!” 袁绍感慨地叹了口气:“大兄,你若是如此说,还真折煞兄弟了……” 袁基这些感人肺腑的话,往日都是袁绍本人说给别人听的……但是这个世上,能有资格跟他这样说话,还能让他心中感触颇深的人,怕是也只有这个同父兄长能做到了。 一旁的曹操颇为惊讶地看着袁基,实在没有想到今日这些事居然是他办出来的。 郡中豪杰相交,大多用的皆是这般手段…… 想到这,曹操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转头看向刘俭。 刘俭似乎有所感应,他也是转头看向了曹操。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少时,却见曹操举起手中酒爵,遥遥冲着刘俭示意。 看来,他知道今日之局是谁安排的。 刘俭心中暗叹,随后也举起酒爵向着曹操示意。 但是,你曹操明白了又能如何?今日之局,大势在我们。 袁基摆下如此阵势,袁绍必须低头。 另外一边,袁术好奇地看向了自己的那份匣子。 “大兄,我儿子学经还不到岁数……” “你啊!” 袁基突然面色一正,似有些恼怒地对袁术道:“你一天天的,在外面能不能少惹些事?” “大兄,我惹何事了?”袁术的表情似有些委屈。 “你可知道外面现在都是如何评价你的?” “如何评价?” “说你任侠好事,好事之人皆愿与汝相处!” 袁术闻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兄,夸大了!一看就是夸大了!我平日里所交的好友你也不是不知,不尽是那些所谓的‘好事之人’!陈珪与我的关系就很不错,他的声望兄总归是知晓吧?再说了,好事者争赴袁门可不是因为我,主因还是本初!主要还是因为他,与我无干!” 袁绍皱眉道:“如何又扯到我的身上?” 袁基摆了摆手,道:“总之,我已经在联系了朝中诸人,来年京中诸职按例调变,我会请朝中诸官上谏,并知会尚书台,为你力争长水校尉的位置,你和德然以后就同掌北军五营中的两营,好好磨砺自己,改了原先那些恶习,学学本初折节下士!” “兄长,你怎也不事先跟我商议?这还得纳一千两百万的修宫钱呢……” “修宫钱为兄给你拿了,不劳你出一个五铢!” “我不是那意思,弟不差那千八百万的,只是兄长事先怎不与我商议……” 袁基斜眼看他:“我给你谋上北军五校之位,怎么?还得跟你商议商议位够不够高?委屈你了是么?” 袁术忙道:“没有,没有,多谢兄长!” 袁基长长地叹了口气:“当了长水校尉后,好好的改改你那些恶习,莫要让你那‘路中旱鬼’的名声,让人在前面再加一个‘袁长水’的字样,袁家丢不起那人了!” 袁术哈哈一乐,道:“兄长放心,此事是万万不能的。” “你面前的木匣中,是一些补气的滋品,都是你嫂子为耀儿花重金购置的,我那侄儿年纪小,体弱多病,你这当父亲的整日混迹于外,却是忽略了自家长子!以后在外飙车时,先想想自家孩儿!” 袁术闻言,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袁家三兄弟在那说话,曹操是越听越敬佩。 他不敬佩袁基,而是敬佩刘俭。 他与袁绍认识许久了,虽与袁基接触的少,但也算认识了许多年,多少知道此人行事之风。 今日之事,不论是对袁绍还是袁术,都是恩威并用,拿捏的恰到好处,恩义与亲情共用,实在是高明之机。 而且若是不出意外,袁基随后定然还有大招慢慢尽收袁绍和袁术之心。 随后,便见他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不远处的刘俭。 本初终究是没抓住这个人啊,惜哉,惜哉! 调整更新时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从明天起,更新时间不放在凌晨了,这样有的小伙伴们看新章节会很疲乏,更新时间调整到上午的十一点,这样可以减少熬夜《我给玄德当主公》调整更新时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众人皆醉,谁独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感觉有人再看着自己,刘俭再次将头转向了曹操的方向。 又是他?这个曹孟德,老盯着自己瞅做什么? 这也就是我兄长刘备不在,不然定会替我出头揍你。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却见曹操再次微笑着向刘俭点了点头。 刘俭只是呵呵一笑,扭头不再看他。 …… 而那边,袁绍向袁基抛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冲着袁基拱手道:“大兄,联络尚书台和朝中诸人,请陛下拜公路为长水校尉这件事,弟怎么不知道?” 袁基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桌案上的酒爵,仰头喝了一口。 “此事乃我这几日刚刚处置的,并未广知于旁人,贤弟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袁基此言一出,袁绍和袁术都颇为震动 他们脑海中瞬息间联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袁绍似有些犹豫地问道:“此事叔父不知?” 此言一出,厅中瞬息间陷入了一阵沉静之中,谁也不敢先说一句话。 气氛竟是空前的诡异。 少时,终听袁基长长地叹息口气,道:“二位贤弟,这正是为兄今日找你们来商议之事。” 说到这,袁基状若无意的向着刘俭之所在看去。 刘俭悄悄地冲袁基竖起了一拇指,似在提醒他做的很不错,继续! 袁绍和袁术则彼此互相对望。 曹操则是选择仰头看向房梁,似乎对房顶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许攸倒是不见外,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倾听起来,表现的比袁家人还袁家人。 “二位贤弟,以你等之见,我袁家如今之势,如何?”袁基终于再次开口。 听了袁基的话,袁术第一个回答道:“大兄这问的是什么话?我袁氏四代三公,门生故吏遍布诸州,实为汉家重器!” 袁基一边泯着酒一边道:“不错,袁家表面上看着确实是底蕴甚深,但树大招风,这天下间多少蓄意挑事之人无时无刻都盯着咱么袁家,又有多少心思险恶之辈都在算计从袁家身上捞些好处,而这大争之世,你我兄弟三人皆处在风口浪尖,纵然想躲也躲避不了。” 袁绍拱手道:“兄长今日如何这般说?莫不是有何隐情?” 袁基长叹口气,道:“隐情自然是有的,而且也非一日两日了,有些话憋在我心中数年,不吐不快……二位需知,昔年母亲故去,我兄弟三人在母亲的葬礼上迎前来吊丧者,海内知名人士来吊丧之人可达三万余,这人脉乃我袁家数代积攒,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可偏偏在丧礼之时,也曾有人暗中直言污蔑你我兄弟,二位贤弟可知此事?” 当年袁基和袁术的母亲去世了,袁绍身为昔时袁逢家的庶子,虽然过继,但出于孝礼,也以袁逢本家之子的身份守孝,当时前来吊丧者数万,而其中能被称之为名士的,就多达三万,其阵势在大汉世族中也算是空前绝后。 说句夸张点的话,凭借袁氏的名望,不用招兵买马,光是开个追悼会,用名士充当大头兵,就可以组织一支数万人的大军。 袁基口中之事,关于其母,袁绍和袁术自然记得。 “不知兄长为何提及此事?难道是在丧礼中有人污蔑我兄弟什么?”袁术的表情变的有些阴霾。 袁基晃了晃手中的酒爵,仰头一饮而尽。 “不错,当时丧礼之中,有人曾言——天下若乱,为乱魁者必袁家兄弟也。” “咳咳咳咳!” 这话一说出来,一旁的曹操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咳嗦。 刘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知道怕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姓袁的不知道,我这个后来人可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不过你放心,我跟袁基没点你名。 本以为三国志武帝纪中的有些事件乃是作者为杜撰,不过现在看来,能记载在书上的东西,就不是空穴来风。 曹操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此言我昔日只与王俊说过,以他的忠实为人,若无我授意,断然不会外传的! 活见鬼了不成? 袁家兄弟此刻皆满面惊骇,倒是没有注意到曹操的异常。 袁绍的脸色变的有些发白,他皱眉道:“何人竟出此妄言?我实是不知。” 袁基长叹口气:“我也不知是何人所说,你整日奔走于党锢名士之中,有些民间传言,你自然是听不到的。” 袁绍闻言,脸色颇为凝重。 一旁的袁术则是开口道:“经大兄一说,我又想起了昔日京中的流言,说阳球昔日曾与手下说,公卿豪右似袁氏儿辈,从事自办之。” 袁基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说,我等袁氏二代中人早以是入了天下诸人眼中,想避也避不,想躲也躲不掉……咱们兄弟平日看起来无人敢惹,但不知多少人都在暗地里揣摩着咱们三人!” 刘俭和曹操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一起抬头看房梁。 袁术重重的一拍桌案,道:“若让某将这些鼠辈抓出来,定抽其筋拔其骨也!” 一旁的刘俭站起身来,对袁基拱手道:“君侯既已经将话谈至此,那我也想说上两句,刘俭在涿郡时,也曾听过幽州诸士以及豪右中人,说过一些关于袁家之事。” 袁基正容看向刘俭,道:“州郡地方之人,如何说我袁家,还请德然试言之。” 刘俭朗声道:“地方多有人论及雒阳,言袁家累世三公,贵顷当时,兄弟逢、隗并喜人事,外结英俊,内附宦官,隗之宗人,用事于中,以逢、隗家世宰相,推而崇之以为援,故袁氏崇贵当世,富侈过度,公族未有,袁家二代兄弟,好士着名,宾客辐辏。绍折节下士,不择贤愚,术亦任侠好士,天下好事之人,皆争赴其门,辎軿柴车,常有千两。” 袁绍听了这话,捋着胡子不做声。 袁术冷笑道:“分明就是妒忌之语!看似羡赞,实则暗含贬斥之言。” 袁基来回扫视着在场的袁绍和袁术:“袁家之中,如今在外名头最盛的,就是你我三兄弟,同时最容易被攻击的,也是咱们三兄弟。” “叔父老了,已年近六旬,这许多年来,很多事已是力不从心,我们不可能事事都要叔父操心劳力,这袁家早晚是由为兄执掌……不,确切的说,是由咱们这一房的人来执掌。” 说罢,袁基看向袁绍道:“本初,纵然你已过继到二伯父房中,但为兄一直都是不曾忘记你是我的兄弟,不论你在何处,兄都视你为本房中人!” 袁绍急忙起身,向着袁基道:“兄长如此重情重义,弟感激不尽!” 袁基来回扫视着袁绍和袁术,道:“眼下的袁氏一族,看似平静,实则多踹,你我兄弟三人还需为袁氏多多分忧,也要替叔父那边多多分忧,不可何事都仪仗叔父,压重担于先辈肩膀,岂是孝子所为?” 袁绍听到这,心念急转。 他一向就是敢于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人,行事之风也与诸房的兄弟大有不同。 今日听了袁基所言,他已然明白了袁基话中的深音。 话里话外所要表达的意思,不外乎是——让他早一点掌权,对大家都好,对袁隗也好,毕竟六旬老人,有今天没明天的,管的事太多了容易折寿。 而且看袁基的话中之意,是希望与他和袁术同掌袁家玉器的。 这是来争取他和袁术的支持了。 说白了,也是让他们两个人站队。 袁基今日的表现,和他平日里守成之主的风格很是不同,其言辞之中,明里暗里包含着深深的进取之心,而且恩威并施,先以同父兄弟之名迫使他们站队,然后再以同掌玉器的胸怀引诱。 袁基肯分权与袁绍和袁术,这一点让袁绍大为惊叹。 这绝非一般家主所能为人。 其实袁基也不愿意这样,但刘俭已经告诉过他,袁隗已经制定了下一代袁氏家族的经营方针,就是以宗主掌大权,旁支兄弟掌小权,袁基就算是不想分权,袁隗也有办法,把袁家宗主的一部分权力和资源平分出去。 既然木已成舟,那这人情为何要让袁隗来做呢? 还是那句话,善驭权者不如善驭人者。 …… 权衡利弊之后,袁绍不再犹豫。 他在袁基身上,看到了能够让自己更能让自己展示才华的希望! 他第一个表态道:“大兄之言甚善,绍愿以兄长为先,万事皆以兄长马首是瞻!” 袁术沉吟片刻,心中也想明白了。 兄长已经举荐自己为长水校尉,全族之中,也只要袁基和他是同父同母所出,如今袁基表态愿意提携自己,自己岂能不上道? 他缓缓起身,道:“大兄为了家族,为了袁家基业如此用心良苦,弟深感敬佩!兄长适才所言字字珠玑,弟自当尽绵薄之力,兄长但凡有令,弟绝不推辞!” 袁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甚好!有你兄弟二人在我身边,咱们兄弟齐心,还有什么砍是迈不过去的?” 说到这,他又看向了曹操,刘俭,许攸:“还有德然,孟德,子远!” 这出戏就是刘俭导演的,他自然是驾轻就熟。 便见刘俭第一个起身:“愿为君侯效力!” 曹操叹息一声,暗道:这位袁家二代配上刘俭,真是绝了!大义凛然,恩威并施,步步紧逼,让你无法拒绝! “操愿效死力!” 许攸亦道:“许某亦当以家主为先!” 袁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只等新年一至,我便要向天子谏言一件大事,到时候你们务必帮忙,切莫忘记今日之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操心中暗道袁基要向天子谏言何事,竟这般郑重? 难道又是刘俭教他的? 袁绍为表忠心,道:“大兄,前番叔父着我调查今年的孝廉履历,看是否有可收纳之人,人选名单已经拟好,来日便派人送往大兄府上,请大兄拟阅。” 一旁的袁术见袁绍交了名单,自己也自然不能够藏着掖着了。 “弟也当如是,名册翌日便送往大兄府上,绝不迁延。” 袁基捋着须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二位贤弟多有辛苦,名单你们就择时送来吧,我看了若没问题你们直接就去操办,至于叔父那里,你们不需禀明了,事后自有我去禀报!” 袁绍和袁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打算直接就从袁隗手里,把这事拦了? 真是不同往昔了! …… …… 酒宴散去,袁家兄弟和刘俭,曹操,许攸各自醉醺醺地拜别袁基离去。 曹操故意落在最后面,与刘俭并排而行。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今日的君侯,与往昔真是大不一样,他的那些话,往日里也不曾听君侯说过,真是让人惊叹!似是拜了名师啊。” 刘俭看了一眼曹操:“君侯乃是袁家嫡主,身负重任,每刻每时都在成长,自然是日新月异,朝朝不同。” 曹操低声道:“只是这日新月异未免太快了些。” 刘俭打了个酒嗝,叹道:“孟德兄,君侯之母故去之时,你可曾吊丧?” “我自然是去了的。” “那句说乱天下者,必袁家儿郎的话,兄可曾听过?” 曹操的脸色瞬息间有些异变,但很快就转回正常。 “呵呵,当时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我又替本初沉溺于苦痛之中,好多话好多事,都记不清楚了。” 刘俭笑着拍了拍曹操地手:“孟德兄难得糊涂。” 说罢,刘俭向着曹操拱了拱手,先行离去。 曹操长叹口气,眯起眼睛望着刘俭消失的背影。 “呵呵,居然善用和曹某一般的手段,了不起,不错,我是糊涂,但众人皆醉,却也未必只有你一人独醒。” 第八十二章 刘俭认为,越骑营需要改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越骑校尉,为北军五校之一,隶北军中候,手下无丞,有司马一人,掌领宿卫兵,吏员一百二十七人,领士七百人。 对于越骑营成员组制,自古有“越人内附以为骑”和“取其材力超越也”两种说法。 越骑校尉掌越骑,在汉初皇家定营中编制之时,用这个名字想表达的意思,确实是有专有的指向性,那个时候的越骑确实是‘真真正正’的越骑之士,越地归附,收其精壮者以为猛骑,在某种程度上和胡骑、羌骑一样,彰显的汉朝海纳百川,收服四夷的伟大。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骑’二字的单一指向性已经消除,在王莽时期,越骑营更是已经成为了‘禁军’‘宿卫’,而到了刘俭所在的这个时期,越骑营名字的意义,其标准的指向性既‘取其材力超越也’,而非用越地骑士组成的军团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期,越骑营名字的意义指的是以骑勇之术而出类拔萃的营盘,‘越’字的涵义变成了‘超越’,而非泛指简单的‘越骑’二字。 今日是刘俭第一天上任,他带着羽则一同越骑营的驻扎之地。 路上,羽则和刘俭闲话家常,谈起了越骑营。 “少君当了越骑校尉,想要如何管理此营?” 刘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羽则道:“依羽兄之见,我该如何?” 羽则忙道:“某岂敢教少君做事。” “没事,你跟随我伯珪兄多年,久在边郡大户之中,见多识广,对于军中之事自然有你的独到见解,我虽然参与了征伐鲜卑的战事,但也不过是跟着卢师学习打仗而已,论及治军的经验,可能还真不及羽兄,还请羽兄但说无妨。” 羽则见刘俭如此礼贤下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若是边郡之屯,尚还好说些,只是这越骑营乃是京畿宿卫之营,当中龙蛇混杂,别的不说,若是想要掌控,却属不易。” 刘俭看向他:“还请细言之?” 羽则道:“我大汉京畿诸营骑士多出于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一代,是为‘六郡良家子’,为精骑之士,这些普通的骑卒入宿京师,虽然有些人也是如同羽林郎一般是为子承父业,跟好在根基不深,倒也无妨大事,关键就在于营中的这一百二十七名吏员。” 刘俭闻言笑了:“是啊,我也想到了,北军五营,每营只有骑士七百人,但吏员却有一百二十七人,这个数量的佐吏,足可管理万人之军了。” 羽则毕竟是在辽东公孙氏待过,有些事他多少所有耳闻。 “少君说的是,北军五营宿卫京畿,当中充做骑士的良家子虽有代传之嫌,但人数不多,尚可处置,但是管理营中的吏员却有三分之一如羽林郎一般代代相继,又有三分之一为朝中诸官显贵亲属,又有三分之一乃是当时宦官所安插之人。” 说到这,羽则低声道:“毕竟,北军五营身负重责,不论是陛下还是旁人,都不可能只在营中仪仗一个校尉,对于陛下而言,监管五营的北军中候,比校尉更值得信任,而对于阀阅之门而言,百余吏员之中,也需要有他们的亲信。” 刘俭点了点头,他也大概明白羽则的意思。 自大汉昔年九月兵变,王甫等人诛杀窦武陈蕃,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但当年政变的教训和警醒,依然深深地烙印在现在雒阳诸人的脑海中。 纵然不能把持各营,但也一定要在诸营中尽全力安插一些自己的势力。 为何说北军五校‘位重职闲’?多少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听羽兄的意思,我想一个人完全执掌越骑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边郡之屯,少君莫说要执掌这七百人,便是七千也不在话下,但京中的屯营,多少就有些复杂了。” 刘俭点了点头,他承认羽则说的并没有错。 其实执掌不执掌这支越骑营,对他日后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只不过…… 这毕竟是他第一个武官高位,秩比两千石,手下掌管一营,朝廷替他养这些人。 他不想浪费了这份资源。 越骑营中的那一百多个吏位,皇帝能用,宦官能用,阀阅世家公卿能用……他为什么就不能用? 东汉建国后,内地郡国不设常备兵,唯有包括幽州,并州,凉州,交州等三十六个边郡下设郡兵,一郡之兵越为数千,三十六边郡合计十余万人,再加上度辽营、渔阳营、黎阳营以及部都属国的兵力,全国可征发的兵力应在二十余万。 这二十余万的军士之中,怎么可能会没有长于兵事、雄烈英武的英杰将才! 若是能通过自己现有的权力,调几个入京协助自己同掌越骑营,那在某种意义上讲,不但可以分摊自己在京中管军的压力,同时被刘俭调入京中任职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便也算是他的故吏了! 而且黄巾起义马上就要到了,北军五营也有参战,别人他不能管,至少越骑营在这最后的准备期间,不可惶惶度日。 …… 刘俭带着羽则来到了越骑营点视,迎接他的乃是越骑营中司马以及一百二十七名吏员中的五十五人。 越骑营的司马姓成名浮,冀州安平人,任越骑营司马三载,在曹破石掌管越骑营的时代,他就一直以司马的身份辅佐曹破石治理越骑营。 曹破石是个不成器的,平日少有理会营中诸事,故而营中大部分的军务皆在此人手中。 只是见了这个成浮一面,刘俭就知道他必须要弄掉此人。 对方的态表面恭敬,可看着刘俭的目光,却让刘俭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种目光别人或许觉得没什么感觉,但刘俭太熟悉了。 前世在职场混迹,他从最底层开始干起,凭着高情商和果敢进取的业务能力,成为了董事长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单挑一个部门。 当然,能够做到那种程度,除了过硬的业务能力外,肯定多少也要靠着去踩别人才能做到! 阳光与黑暗,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是并存的。 这种外表谦恭,内心暗藏其他的眼神,刘俭前世见的太多。 但按道理来说,他如今已是天子皇弟,又声名满于雒阳,但凡是个有点眼力见的人,就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能够惹的起的。 对方的身后应是有后台的。 不过,人不遭嫉妒是庸才,心理素质超好脸皮也足够厚的刘俭,对成浮只是报以微笑。 随后,刘俭开始按简牍名册点卯。 一百二十七名吏员只来了五十五人,而且还是他这校尉上任的第一天。 他自然要明白个中的原因。 点完卯之后,刘俭开始询问成浮:“成司马,今日乃本尉首日就任,营中七百骑士暂且不论,包括司马在内的越骑营诸佐吏并未齐至,这是何道理?” 成浮不卑不亢,道:“回校尉,越骑营的职责有四,一为戍卫京师,兼任征伐,二为协助羽林,宿卫雒城,三为配合四营,每月六次演武,四为听命中候按期仪仗,以显汉威,五有各营抽调将士轮期巡查司隶诸县,诸佐每月都有军务在身,有的在皇宫,有的在京郊,无法抽身,故来不齐。” “哦。” 刘俭状若恍然地点了点头:“我闻北军五营将士平日除了操演之外,皆职责清闲,如此看来,是本尉弄错了?” 成浮躬身抱拳,道:“京畿内外,对五营之事多有谣传,大多不实,还请校尉勿要听信流言,需眼见为实才是。” “听汝话中之意,五营将士轮岗替换,按期分配,已属常态,如此本尉不论何时来营?都是不能全聚属吏了?” 成浮垂头回道:“营中诸事,一向如此,曹校尉在任三载,亦无法于一日之间得见全营诸吏,这都是正常的。” 正常?呵呵,这是摆下的道才对吧。 “原来如此!”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那不知适才你所言,平日里拱卫京师、宿卫雒城、轮巡司隶这些兵务,曹校尉往昔都是如何下达的?” “曹校尉一军之长不管琐碎诸事,军务调动,历年来皆由末吏以及诸佐替校尉分忧。” 刘俭眨了眨眼:“事都是你们干,那曹校尉往日在职时,又负责何事?” 成浮很是认真地道:“校尉乃一军之主,不管细节,只是总揽大局,抽查验军……哦,对了,五营用度皆出于太仓,然太仓历年来财帛短缺,收支入不敷出,每月应给诸营的补给十成中最多也就能给足六成,五营校尉需常结伴往大司农处为营中儿郎索取军需用度,且彼此之间还互有相争……三军将士一日两食用度,皆依仗于校尉,此乃一营大事,非得校尉亲自出面于大司农不可。” 刘俭一挑眉:“我一营校尉,就负责这事?我到底是越骑校尉还是尔等之粮官?” 成浮闻言有些愕然,听刘俭的语气,好像这事根本就不算事儿? “校尉,越骑营戍卫京师,几无战事,只有每月例行调换,甚为简单……如此难道营中诸士们的口粮和月秩,不应是最大的事吗?” 成浮说话依旧客气,但刘俭听出来,他此言多少就有些带节奏的意味了。 果然,听了成浮之言,那五十五名佐吏也纷纷谏言,请刘俭不可小看军中粮秣之事,太仓每个月对五营的拨付就是那么多,一旦争的慢了或取的不及时,就很有可能致令营中将士们所得少于其余四营,诸士们的心中不满,恐会惹出事端。 “咣!” 就在众人谏言之时,随着一声巨响,帐内适才还在七嘴八舌的一众属吏,皆安静了下来。 刘俭将腰间的佩剑拔出,重重的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一时间,账内鸦雀无声。 适才还是满面笑容的少年郎此刻突然翻脸,眼中凶光毕露。 要知道,刘俭是善武之人,而且还参加过北伐鲜卑的战争,算是在死人堆里历练过的。 在场的属吏虽皆属越骑营,但多年来只是拱卫京师,未曾参与一战,在燕赵男儿如野兽般的逼视下,一时间皆没了气势。 刘俭冲着成浮勾了勾手指:“过来!” 成浮看了看刘俭放在桌案上的剑,有些心惊肉跳,但在对方的审视下,却也不能不上前。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刘俭的桌案前…… “校尉还请莫要动怒……” 话没未说完,便见刘俭从桌案上直接拿起了长剑,把剑身搭在了成浮的肩膀上。 虽知晓刘俭不会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面对触脸可及的利刃,成浮心中还是充斥着说不出的紧张感。 “校尉这是作甚?” 刘俭轻轻地用剑身在对方的肩膀上来回摩擦,低声道:“记住,本尉不管曹校尉原先是如何掌管越骑营的?但越骑营从今日起由本尉执掌,所有的规矩都要改!明日,我要在这个营中,见到所有的佐吏,一百二十七人不许缺席一人,谁不来,谁卷铺盖走人,懂么?” 成浮阴沉着脸,低声道:“喏。” 刘俭转头看向帐内其他人:“从今日起,越骑营中的所有人事,所有的演武,所有的宿卫轮岗,全都由本尉负责安排,至于问太仓要粮之事……成司马,就由你按时去问大司农要,本尉不管你用何法,必须要到越骑营度支的八成!少一石米,给你一军棍,一百石,就是一百军棍,懂吗?” “喏……” “大点声!” “喏!!” “很好,你们可以下去了,另外,把营中七百人的所有履历拿过来,本尉要逐个过目!” “喏……” “大声点!” “喏!!” 一众佐吏下去之后,刘俭转头看向羽则:“羽兄,如不出意外,今夜下卯,那成司马必会去寻他幕后之主,你帮我盯紧了,看看他找的是谁。” “喏!” 第八十三章 新年一过,大事发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越骑营中诸人档案拿过来后,堆积在了刘俭的桌案上。 刘俭大致的看了一遍后,心中确实有数了。 果然如羽则所言,营中普通越骑兵士的籍贯大多为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的良家子,反倒是那一百二十七名佐吏的籍贯,多为三河、魏郡、陈留、颍川等籍。 骑士和佐吏的籍贯略一比较,刘俭心中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此刻打定主意,这一百二十七名佐吏,他必然是要换下去一批的,特别是他的直属司马,必须要换上一个能让他信得过的人物。 他不可能像是曹破石那样尸位素餐。 当然,若是给越骑营一轮换血,必然事先需要通过三人。 一为天子。 二为袁基。 三位卢植。 要争取天子和袁基的首肯,乃是因为北军五营这六百三十五名佐吏之中,既有宦官的亲信,又有阀阅公卿的暗哨。 京城中,最紧要同时也最致命的一处关键就是人事任命,刘俭虽是一营校尉,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在越骑营中任意妄为,人事方面的动作过大,必然会被各方大佬盯上,搞不好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需知,他这个越骑校尉也是天子和公卿们彼此考虑平衡利弊关系后,才落在他头上的。 若刘俭真以为他这个比两千石是因为他打鲜卑的军功赚来的——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雒阳混下去了。 至于要通过的第三位卢植,并非卢师在越骑营中有什么势力,而是因为他在换掉越骑营中旧有的佐吏之后,需要卢师帮他从地方郡国兵或是中往越骑营中填补新人。 从地方郡国军或是度辽,渔阳诸营中调任来京畿任职,说起来容易,但就算是天子首肯,你又知道你该从全国的地方往上调谁? 你有各地郡国军吏的名册履历? 程序又如何走?推荐什么身份的人才符合规矩章程? 如何才能避开别人暗中通过给越骑营换血的时机,往营内安插旁人,窃取刘俭额果实? 招收属于自己的故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毫无疑问,必须通过尚书台直管的选部,过滤掉旁人的参与,才有达成这件事的可能。 所以,还是需要尚书之一的卢植帮忙。 刘俭很晚才下卯回家,羽则前来接他,言明那越骑营的司马成浮下了卯后,悄悄去了张让的私宅。 刘俭闻言长叹口气。 果然…… 看来原先的越骑营,虽是曹破石执掌,但似乎并不全是曹节一人说了算的。 不过没关系,就是有张让给他当后盾,刘俭也能给他们全换了! 因为,过了今年,他马上就要促成袁基,去办一件大事了! 这件大事一定会产生许多的连带效果,他也能从中取得很多他想要的东西。 …… …… 转眼间,光和五年过去了,东汉光和六年悄然而至。 而刘俭的心,随着光和六年的到来,也开始变的愈发的紧张不安了起来。 光和六年的新年一过,距离黄巾起义就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而这个时代开始发生巨变的伊始,自然就是黄巾起义。 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必须要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了。 新年过后,以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为首的一众今文系官员,着手开始暗中操办一件大事——便是再次向天子提出了解除党锢。 其实以往每年,满朝公卿都会向天子请奏解除党锢,毕竟党锢之政对天下士族的伤害力实在太强,就如同一柄尖刀插在他们的胸口上。 但偏偏,这柄尖刀没有刀柄,两头皆是利刃。 一头固然是插在了士人们的胸口上,但另外一头,也刮的天子满手是血。 但今年这次向天子谏言解除党锢的力度,很明显与以往有些不同。 因为袁家第二代首领的袁基,亲自下场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在光和二年,上禄县的县长和海曾上书于天子言:“礼,从祖兄弟别居异财,恩义已轻,服属疏末。而今党人锢及五族,既乖典训之文,有谬经常之法。” 这封上书去年在尚书台已经被压下来了,一方面是因为时机未至,二来也是清流官员有心保护一下和海。 但是今年,以袁基为首的一众今文系朝臣,将这份上奏再次扒了出来,并以之为引子,开始以人伦礼法为噱头,向刘宏上奏请求解除党锢。 士人官员们的借着和海的这封上书,以匡正人伦纲常为进攻武器,围绕着这个主基调纷纷进言。 他们强调,一个家族从祖兄弟开始便都有各自的居所与财产,感情已经淡薄,亲缘的关系也已经很疏远,而宗族亲缘的纽带属于大汉国本,天下诸族如是,汉室宗家亦如是,情缘淡薄在某种程度上是令国本动摇。党锢之策牵扯了党人的五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是加重了这种有违国本的社会现象,因此他们再一次针对党锢向天子刘宏请求开释党人。 虽然光和年间,朝中不论是古文系还是今文系的士子都在不断的向天子谏言解除党锢,却没有一次像是这次一样攻势强烈。 盖因,此次向刘宏谏言解除党锢的领军人物,是汝南袁氏的下一任宗主,安国亭侯袁基。 身为汝南袁氏的二代接班人,袁基自打入仕之后,对于这种涉及敏感政权话题的事情,从没有亲自出面过的先例。 而此次袁基出面了,一众袁家二代在朝中任职的比较有实力的人,亦是紧随。 四世三公之门的门生故吏们,自然而然的也开始行动。 弘农杨氏,庐江周氏等老牌世家,也自然要看袁家宗主的面子给予支持。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上谏书信蜂拥堆积到了尚书台! …… 针对新年后如此异常的情况,天子刘宏火速暗中召刘俭,刘焉,张让,赵忠,还有吕强等一众他认为的心腹齐聚西园,针对此事开始进行商讨研究对策。 听说朝中诸臣又开始喧解党锢,张让第一个出言表示反对。 “陛下去年已经恩赦了党锢中的一批边缘人士,可谓天恩浩荡,可这些人居然还不知足,如此得寸进尺,竟开始要求陛下全赦党人,此风绝不可涨!此先例也断不可开,不然陛下威严何在?况党锢之政已经施行十余年,成效甚显,当此时节,万万不能心软,更不可手软!否则必有遗祸!望陛下明鉴!” 刘宏下意识地开口:“阿父有何高……” “咳!” 刘焉在旁边轻轻地咳了一声。 刘宏的反应快地让人惊讶:“张卿有何高见?朕如何做为不手软?” “老奴愿为陛下行为难之事。”张让满面笑容,但声音却异常冰冷。 第八十四章 你不想活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让冷冰冰的说了‘愿替陛下行为难之事’,众人态度皆各自有异。 刘焉捋着须子,不吭声,仿若没有听见一样。 一般在这种宦官犯坏的时刻,他一般都不会表态。 刘焉有他的底线,他是皇亲,也是继胡广之后的新一代不倒翁。 既然是不倒翁,他就决不能将自己沦落到张让那一边的阵营中。 天下士人可以默许他以皇亲的身份在协助刘宏,但绝不会原谅他与张让朋比为奸,不论是古文亦或是今文系学子皆如此。 但他也需要天子的信任。 所以,一般有张让在场且对方还滔滔不绝的情况下,刘焉一般都不做发言,得过且过。 张让也明白刘焉不肯与其过于亲近,但也知道刘焉不会直言反对他, 故而出此言时他也不看刘焉,只是定定地望着天子。 他知晓刘焉不会成为他的障碍。 刘宏没有吭声,他只是在细细的揣摩。 天子清楚张让的意思,这是要以宦官的角度来拟定罪名,抓几个治几个罢免几个杀几个,以雷霆手腕与对方交锋。 老方法老套路了。 这招对于皇帝和宦官而言,有时候有效有时无效,主要也是看对方的目标和决心。 若对方下定决心,悍不畏死,并集结更多的士人齐谏,则越打压效果越差。 刘宏多年来跟朝中诸臣拉大锯扯大锯,在这方面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他知晓张让的方法是最快也是最省事的,但同时也是不稳定因素最多的。 刘宏犹豫着,吕强见状有意想说话。 但当吕强看到对面刘俭瞧自己的眼神时,随即又将话咽了回去。 刘俭正瞪着两只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不许张嘴! 唉,刘俭这小子就是不让自己说……犹如憋死牛般的憋他。 但实际上,吕强也没有牛…… 刘宏环顾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刘俭的身上。 “爱卿。”刘宏缓缓开口。 “陛下有何吩咐?” “依卿之见,中常侍此言若何?此法可行否?” 刘俭很是郑重地道:“中常侍有为陛下分忧之心,实属难得,我等远不及也。” 张让听了刘俭的话,颇为满意。 这位皇室族弟还是颇有些见地的嘛。 比起刘焉这个不吭声,此子倒是更会看人脸色。 刘宏奇道:“爱卿觉得依此法可行?” 刘俭正色答道:“这世上无有任何一种方法是不行的,只看如何做到一击必中!” 刘宏道:“如何一击必中?” “只要中常侍能够找到该杀该处置的人,就可一击必中,此事则顺势可解,就看中常事有没有这个胆量了,据臣所知,此番引导今文系诸臣向陛下请谏,并同时将上禄县长和海的上奏翻出来说事之人,乃是安国亭侯袁基……” 一旁闭目不言的刘焉听到这,嘴角竟升起了一丝笑意。 这个臭小子!好生刁钻。 张让的脸色瞬时间变的有些不好看了。 刘俭很是谦虚地问道:“不知中常侍,打算如何向安国亭候动手?” “我、我何时说要向袁基动手了?”张让的话多少有些结巴。 据刘俭所知,够胆子向汝南袁氏下一代宗主直接动杀招的人,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董卓。 不知道张让此时彻底与天下阀阅世族以及千万士人撕破脸的决心,比起董卓来如何? 张让有些急了:“袁家中人,岂可妄动,老奴的意思,是杀鸡儆猴……” 刘宏伸出手,打断了张让的话头。 此刻天子已经听明白了刘俭的话中深意。 “汝南袁家二代宗主蛰伏多年,昔年从不过问党锢中事,如今第一次出手,爱卿觉得你杀谁能儆的住他?” 张让皱起了眉头,开始在心中挨个掂量……最终方见他无奈的长叹口气。 若如刘宏这般说法,好像确实杀谁都不好使。 袁基十余年不碰党锢之事,如今既然是碰了,那自然就已经是做足了准备,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若是被整治一两个人就退缩回去,那人家袁家二代家主第一次大规模的行动,岂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陛下恕罪,是老奴一时心急,只想着为陛下分忧,却忽略了个中关键。” 刘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无妨,今后记得多向越骑校尉多学着些就是了。” “喏。” 张让随即向着刘俭作揖:“刘越骑之言,如醍醐灌顶,让老奴顿开茅塞,今后还请校尉多多指正老奴的不当之处。” 刘俭也是很礼貌地回礼:“不妨事,中常侍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刘某知无不言。” 张让眼皮子直跳。 你大父的…… 捧你两句,你他乃公的还真喘起来了? 刘俭的做法让张让的心中很不愉快,大部分的宦官都是小心眼的,特别是身居高位的宦官,他们能够从最底层爬到宦官中的高位,势必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想的凶险和屈辱,所以这些人的心地大多不善。 这些刘俭都知道,但他不在乎,依旧是在此刻将张让得罪了。 并不是他故意想与张让为敌,只是经过他分析后得出:在如今的情况下,这样做更加符合他的实际利益。 就联合的角度而言,张让的名声实在是太烂了。 而且这个人的心性确实狠毒,没有跟吕强合作那么稳健,若是让外界知道一星半点张让和自己有关系的地方,那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声名就彻底废了。 当然,跟吕强合作就不一样,即使是被外界知晓了一点风吹草动,但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吕强的声名在士人那边,还是凑合事。 另外还有一点,刘俭或许能够掌控自己的行为不被外界所知,但他无法控制张让,因为张让除了在刘宏身前外会装模作样,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善人,同时也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凡是变节与张让合作的士人,无时无刻不会面临着被张让出卖的风险。 与张让直接对峙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刘宏。 张让被刘宏称呼为父,赵忠被称呼为母,而自己是刘宏刚刚认下的族弟,但就帝王角度而言,刘宏潜意识里,是希望看到他的‘阿父’‘阿母’‘族弟’并不是那么的团结,最好还能互相打。 他不喜欢看到这几个被自己当做刀子的人,自发性的捆绑在一起,进化成了机关枪。 这一点,刘焉做的就异常到位。 所以,当着刘宏的面适当的损贬一下张让,把关系搞的僵一点,这对在皇帝手底下继续干事是非常有必要的。 果然,看到张让略有憎恶的表情落,刘宏的嘴角再度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转瞬即逝。 虽然很快,但还是被刘俭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心中暗自叹息:这个皇帝,阴诡有余,王道不足。 作为一个皇帝,刘宏偏科了。 “爱卿!”刘宏再度看向刘俭,满面春风:“依卿之见,袁基此番纠集袁家诸多附庸,要朕解除党锢,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刘俭向着刘宏长长施礼,道:“陛下,依臣之见,当此时节,陛下不妨试着徐徐解除党锢。” 刘焉捋着自己须子的手在一瞬间停住了。 而一旁的其他几名宦官则皆是投以刘俭怨恨的目光。 刘焉也是睁开了眼睛,略有些惊讶地看向刘俭。 平日里挺精明一孩子,怎这时候犯傻? 吕强则是在心中替刘俭捏了一把冷汗。 还说老奴平日里给陛下谏言太多,我看你这好像还不如我呢! 你这是在碰陛下的心病你知道吗?! 陛下会恨你的,你知道吗? 当着张让和赵忠的面说解除党锢,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第八十五章 过犹不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果然,刘俭此言一出,便见张让和赵忠两个人从旁站了出来,齐齐地跪倒在了刘宏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向皇帝哭诉: “陛下,党锢之策乃是为了遏制大汉弊治而生,施行十余载,这些年来陛下与奴等因为党锢之策,与世族公卿及古今文两派士人多有相争,时至今日,士人余力已竭,只要再稍作坚持,则陛下所期可成!当此时节,刘校尉居然让陛下解除党锢,实乃是误国之言啊!” 赵忠亦是哭泣道:“陛下若解党锢,奴等情愿去死!奴等死不足惜,只求陛下万莫听信小人谗言,而置十载努力毁于一旦,若陛下不解党锢,则奴请求陛下详查刘校尉,此人与袁基乃刎颈之交,定是其一系中人!故意助袁基来从旁说服陛下的!” 也不怪张让和赵忠当着刘宏的面就开始直接抨击刘俭,毫不顾忌。 党锢之策中,冲在最前面的人就是宦官,尤其是曹节,王甫,张让,赵忠等人。 一旦党人开释,可以入朝为官,试想张让和赵忠等人的结局又该如何? 朝堂之上,会凭空多出许多政敌……恨不能致他们于死地的政敌! 刘宏并没有着急做定论,也没有着急做评判。 他甚至看都没看张让和赵忠。 皇帝只是轻轻地敲打着几案,半晌方道:“尔等先下去,只留刘爱卿一人在此与朕这说话。” 张让听了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万念俱灰之感。 “陛下!若听佞臣之言,则大势去矣!”他再次激动的喊道。 不过刘宏已经是伸出手,挡住了他的话头。 “诸卿暂退。” 刘宏重复了一遍皇命,同时也是不容置疑的最后一次。 张让望着面容不善的刘宏,心下叹息。 希望陛下莫要犯傻。 只希望陛下能杀了刘俭这小人! 随后,包括刘焉在内的一众人尽皆退出去了。 吕强心中忐忑,有心替刘俭说话,却又不知如何说,亦只能无奈而退。 一众人走后,只剩下刘宏与刘俭二人。 “啪!” 一个承载着果品的漆盘被打翻在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只是轻轻敌挑了挑眉毛,却并不多言。 刘宏阴沉地看着刘俭,面容竟颇有些骇人:“刘德然,汝适才不但碰到了朕的底线,同时也碰到了张卿和赵卿他们的底线,你可知晓,凭你适才一言,朕可以立刻杀你?” 对于刘宏这种吓唬人的把戏,刘俭心知肚明。 真要是取死之道,你也不会对我解释了。 不过即使如此,刘俭还是对着刘宏诚惶诚恐地道:“臣只是进忠义之言,并无私心,陛下何故杀臣?再说旁人皆可进言解除党锢,为何臣独独不行?” “因为你是朕一手提拔的!难道你要跟朕对着干?杀伱的理由,张让和赵忠适才皆说完了,难道不够充分吗?” 刘俭没有回答,只是假装一幅紧张的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还四处乱转飘忽,显得犹豫不定。 这荒唐皇帝想看自己紧张,那自己就紧张给他看。 你演我也演,演戏谁不会? 刘宏盯着刘俭看了一会,心中颇为满意。 “爱卿,朕适才所言,相戏尔!” 刘宏收起了适才的冷厉嘴脸,换上了平日里那副笑呵呵的表情。 他站起身,走到刘俭身边,将他拉到桌案前,道:“你何必如此紧张?你是朕的族弟啊!” 刘俭心中暗道: 呵呵……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是么? 中华上下几千年早就让人玩烂了的套路。 不过,他还是冲着刘宏长长作揖:“陛下和宗正为臣证明了臣汉室族亲之身,但臣却从来不敢以皇弟自居,在陛下面前,臣永远都是臣,一個为了陛下敢于直谏的忠臣!”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叹道:“爱卿如此忠心!成了宗亲后也对朕恭畏如昔,忠心可鉴,朕心甚慰!” 此时,刘宏心中有点后悔试探刘俭了。 毕竟,这时候的刘俭在他看来,确是良臣,正是他喜欢的那种人,有能力而且很听话。 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试探吧,容易伤感情。 “爱卿,将你适才所言的理由,跟朕说一说?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能说出解除党锢之言,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刘俭沉吟了一下,问道:“陛下,臣想请问陛下一句,天下士人,从古至今,可有哪位帝王可以完全收服?” 刘宏摇头道:“无人可能。” “那在陛下看来,阀阅之门,累世公卿,可得完全除灭?” 刘宏沉吟了片刻,道:“我朝阀阅世家,皆因垄断官吏晋升途径,掌控五经释意,广纳门生,日积月累,如滚雪球般,愈滚愈大,若是没有这些,朕倒也不信收拾不了他们?” 刘俭摇头叹息道:“陛下,臣以为,您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够败尽垄断五经解释权的阀阅,尽揽皇权,但随着天下土地开垦,民思渐开,文化愈兴,物饶渐富,垄断这世间关键资源的人群,依旧会层出不穷,生生不息,” “他们或许不会再以世家门阀的身份出现,只是换成了另一种形势而已,陛下,垄断之权是灭不尽,消不没的……好比今日的今文经垄断朝堂,古文经与之争,臣的岳父兼古今两文创立郑学,为天下古今文士子所推崇,但臣敢断言,五十年之内,能够与郑学相争的学派必然现世!陛下,只要有人在,这种事和物便是生生不息的,打不尽,灭不绝,只会以另一种形势现世而已。” 刘宏闻言沉默了。 半晌之后,方听他缓缓言道:“爱卿的意思,朕的党锢,错了?” “陛下的党锢没错,陛下只为收复皇权,这又有何错?只是有些政策时不亦长,长则势穷,陛下的党锢之政,确实对陛下收权颇有成效,但这成效最多也不过是体现在熹平年间,如今党锢十有三载,天下古今士人已组成壁垒之势,两派学说互相抵制,却有渐行相融,对于古今文来说,他们彼此之间争的是道统,但对于士人与陛下,他们与陛下争的是生死,陛下以生死之道的党锢经年的困守他们下去,年复一年,还会有多大好处?” 刘宏眯起了眼睛,道:“过犹不及?” “陛下,正是如此。” 第八十六章 该来的总会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以这个时代的时间点为基准,世家在千多年前便已经出现,而直至于南北朝期,战乱频发、局势动荡,丧失了治国能力的门阀根本无法应对。 生产力的发展,造纸术的发展,书籍的普及率上升,科举制的实行,庶族地主逐渐可以通过科举得以入朝为官,动摇门阀对文化和教育领域的垄断,门阀们赖以维继的庄园模式难以维持,才使历史上所谓的门阀逐渐消亡殆尽。 但是对文化和教育领域垄断的门阀消失了,就没有这样的群体了吗? 刘俭觉得不是,只是以四书五经为基础垄断教育和仕途的群体消失了,但是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依旧会存在以垄断作为压榨手段的阶级。 人类的生产力会发展,市场经济、产能资源、科学技术终归会取代四书五经这些成为主流,而到了那时,垄断则就是全球性的…… 总之,以人类发展和人类资源掠夺的天性来看,类似于这种群体只会因为人类的发展,而换一种方式存在,不会灭绝。 刘宏如果抱着一种以消灭或是改变制度为前提的态度去与阀阅相争,那最先灭亡的必然是他自己。 长达千年的历史进程已经说明,单靠策略、挑拨、禁锢去改变固有的制度,无异于杯水车薪。 生物的每一次进化,伴随的都必然是一次革命一次爆发。 人体的患难积累到一定程度,必然要有疾病,而治愈这个疾病的过程,从来都不是内部几个群体吵吵几句就能解决的。 人类历史上,改革与战争总是如影随形的。 而战争结束后的百年,往往会迸发出更大更强劲的生产力。 汉朝走到如今这個情况,因为皇权和阀阅之争,古今文之争,地主与贫民之争,仅仅针对这些矛盾来抽丝拨茧的去解决,已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解决皇权和阀阅之争,解决了古今文之争不会带来更高的生产力,也不会带来任何有效的变革。 不论黄巾起义的真正推动者是谁,但毫无疑问这场起义的内在逻辑是注定的。 虽然剧痛,但却也是疗伤的开始。 这些话是刘俭没有对刘宏说的,他只能自己心中明白。 他只是从这个大逻辑中,抽取浅显的道理,来徐徐推动刘宏去做一些事。 …… “陛下,这次党锢所能取得之利,在熹平年间,皆已尽得,士人已经转变了应对之法,陛下可想想,这些年来,不论是宣陵孝子亦或是鸿都学门的学子,不论是否能够顺利入仕,但却始终无法成为主流,陛下想要的东西,到手的终归不过只有三分而已。” “鸿都学门,宣陵孝子……” 刘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这是他当年为了改变士族近侍体制,而布的两步大棋,但最终效果都不能达到他的最高预期,这事让刘宏颇是郁闷。 “那依照爱卿的意思,是要依着袁基等人之意,放弃党锢?” “不是放弃,是徐徐而弃,此番袁基等人以‘族礼’为名,请陛下撤销党锢,此举也算是捉住了天下人的眼球,以臣看来,党锢固然是要撤的,但陛下不能无故而撤,终归还需所求一些陛下需要的东西。” “爱卿觉得,朕此刻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就恕臣不能替陛下决断了,陛下是天子,天子坐拥四海,总揽八荒,天子想要的东西,恕臣想不到,只是有些事是急不得的,臣自小在涿县,家父就曾教导过我,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陛下,有些事是急不得的,非一两代人所能成,还需徐徐图之。” 刘宏沉默了半晌,随后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不过朕还有最后一件事问卿。” “请陛下名言。” “永乐少府袁基,虽为袁家二代魁首,但多年来从无动作,今番为党人开释,他身为袁家下一任的宗主,却亲自出头,这是为何?” 刘俭闻言略做沉默。 他这一次的回答,很有可能事关刘宏未来数年对待袁家以及京中世家之门的态度与政策。 他心念急转,迅速权衡,方才长长施礼:“此时之袁基,颇似建宁元年九月之陛下。” 刘宏听到这,自然是明白了。 建宁元年发生了什么? 九月辛亥政变。 那之后,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尚书令尹勋、侍中刘瑜皆被灭族,不是刘宏亲娘,却偏偏享受着刘宏亲娘待遇的窦太后,被撵到南宫的云台,而皇帝心心念念的亲生母亲,终于成为了孝仁皇后,入住永乐宫。 虽然九月政变的并不是由年幼的皇帝直接发起的夺权行为,而是宦党绝地反击,但不得不承认,刘宏是那一次政变的最大受益者。 从那以后,他从一个被人束住手脚的孩子,成了一个可以真正享有皇权的帝王。 “朕明白了!”刘宏缓缓地点头:“不假权于人,袁家二代这是决心要站在朝堂的最前端了。” “陛下圣明,相比于年近六旬的袁司徒,今后与陛下常年切磋之人,终为袁家二代之人,陛下,宜早不宜迟,越早揣摩试探对手的本事和套路,对陛下越是有利。” 刘宏沉默了半晌,终于对刘俭做道。 “爱卿之忠,可比公旦。” 公旦?呵呵…… 刘俭心中暗笑,其实你是想把我当成屈原和比干才对吧。 “党锢之政的利益已经为朕所尽得,接下来,是得换一个新的法子了,对吧?”刘宏问刘俭道。 “是。” 但刘俭心中却是暗道:以这个朝廷现有的弊疮而言,什么法子都白扯的。 就好比一个不论组织架构或是经营理念都已经彻底不堪的企业而言,除了重组之外,别无他法。 “陛下,徐徐赦免党锢,这对袁基来说乃是大胜,当此胜利时节,陛下若晋升诸位中常侍之爵,想来应不会受到过多的阻力。” 刘宏想给宦官们封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宦官一旦封候,皇帝就可以借着这股东风,委任权贵之亲任地方要职,在一定程度上再次扩充一些自己看来所谓的重要皇权。 “张让和赵忠适才当着朕的面喊着杀你,你却让朕为他们封爵,难道你不怨他们?” 刘俭言道:“两位中常侍和臣一样,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刘宏沉默了少许,伸手拍了拍刘俭的肩膀:“但终归他们的格局和爱卿相比,太小了些。” “陛下,臣还有一事。” “何事?” “请陛下将臣调离越骑营,依旧赋以郎官之位,如此臣可以更好的为陛下尽忠。” 刘宏颇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卿何出此言?难道一个两千石的校尉还比不上一个六百石的议郎?” “臣只是惯于单打独斗,唯此而已。” 刘宏细细地沉思了一会,心中明白了。 “爱卿是从涿郡初至雒阳的,根基不深,不似旁人,让你担任一营校尉,又无良人辅佐,确实是为难你了。” “臣谢陛下体谅。” “然卿任越骑校尉乃朕亲命,断不可改,如此天威何在?这样,北军五营之中的属吏,卿可自行斟酌,或换或调,卿可自处知,张让那边朕自会协调,爱卿无需顾忌。” 第八十七章 早晚一日,你可取代张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出了西园,来至殿门处,却见吕强正在门口等待着他。 两个人私下有联系,按理来说吕强此刻出现并不妥当,不过好在他除了中常侍的身份外,还是西园内侍,刘俭是在刘宏身边待到最后的一位臣子,此刻由吕强引刘俭出去,倒也无可厚非。 吕强引着刘俭向殿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刘越骑,适才张让、赵忠等人出了园后,对你谏言废除党锢之举颇为震怒,他们在殿门前放出了不少的狠话,言语中尽是诅咒威胁之意,依老奴看,你这次可是将他们得罪大了。” 在殿门处放狠话? 这可不是张让应有的表现,好歹也是宦官一方的大头领,每一言每一行,都必当有其深意才是。 刘俭细想了片刻,道:“那两位中常侍也是久经风浪之人,在大庭广众无故出抱怨之言,这是无城府之人才能干出来的事,若我所料不错,他们是故意留下此言,这是在警醒我莫要与他们为敌,多少懂的些进退才是。” 吕强叹道:“那你打算如何?” “两位中常侍的逼迫看似虽猛,可当中尽为虚张声势,他们若是来明的,我还真就是放心了些,就怕他们见我谏言解除党锢,还不吭声不言语,那才可怕” “且此事这对我而言也是好事,他们故意留下此言,既能传到我耳中,必也能传到雒阳其他官员和士人们耳中,届时城中诸贤虽知我为皇亲,却也不让着张让等辈,又知我向陛下谏言解除党锢,势必对我好评如潮。” 吕强叹道:“德然,可别光惦记着名声,张让等人乃是睚眦必报之辈,你还需当心才是。” 刘俭笑着看向吕强:“有吕中常侍在宫中替我周旋,刘俭稳如泰山。” “我?”吕强苦笑着道:“老奴哪有这个本事。” “不,你有,中常侍切莫自谦,很快,中常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可取代张让之流。” 饶是刘俭的说话声很低,吕强也是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四下瞅瞅,见左右三丈之地无人,心中才放下心来。 “你可莫要胡言,吓死老奴了!” 刘俭的表情却很认真:“非是胡言,虽只是短短的数月,但伱已能掌握陛下喜好,且不再议言朝政,陛下已视你为亲,而张让和赵忠等人虽被陛下唤作父母,但他们声名毕竟不佳,日后一旦他们要禀报有关宗亲的谏言,陛下或多或少都会请教于你的,不过还请中常侍谨记,陛下要问,你就说,陛下不问,就永远不要谏议国政。” 吕强闻言,轻叹口气。 “若陛下果真向老奴询问关于刘越骑之事,老奴必当以性命相保!” 刘俭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最近的游戏,陛下可还玩的愉悦?” “自从用了你的点子,陛下对老奴是愈发的信任,事关娱乐之道皆问于老奴,不过你上次教老奴的那些点子,也用的差不多了,你还需再帮老奴一帮。” 刘俭有些憋不住笑:“放心,新的点子我已想好了,中常侍回头无事时可去我府上,我自会传授。” “有劳德然了。” “还有一事。” “请说。” 刘俭的语调突然变的更快更低:“宫闱中事,现在如何?” 吕强没想到刘俭居然问到这个,心下一惊。 “你,你因何要问此事?” 刘俭镇定自若:“宫闱中事,与我无干,我是为你而问。” 吕强抿着嘴,犹豫了好一会,方道:“你身为朝中之臣,对于宫闱中事,也自当是有几分知晓的,这两年来,宫闱之中并不太平。” 吕强所言,确为事实,刘俭和他其实彼此心知。 宋皇后被废后,在一年半前,刘宏立长子刘辩之母何氏为皇后,并于半年后追封何氏之父为车骑将军舞阳侯。 后王美人生下刘协,何后派人毒杀王美人,刘宏因此大怒,意罢黜何氏,但宦官们坚决劝阻刘宏才得罢休,刘协则由董太后抚养。 宦官们劝阻刘宏不要罢黜何后,并非他们对何氏有什么忠心,而是对于自身安危考虑。 宦官们的主场在后宫,后宫是一定要稳的,后宫稳定他们才能鼓足全力与朝中的公卿士人们争斗夺权。 比起上一任宋皇后的娘家,何皇后的娘家虽是南阳豪右之门,但与阀阅之家并无过多联系,家中也无经学传承,更与刘氏宗室无亲。 在阀阅世家眼中,何皇后的娘家虽豪富,却上不得台面。 反观上一任宋皇后的娘家,就与刘氏宗亲有一定的亲缘在了,其父是宋昌十世孙,曾祖母又是汉章帝的贵人,家世颇为显贵,其家族与朝中公卿沾亲带故,对于宦官们而言,宋皇后就属于不稳定因素,宋皇后坐镇宫闱,宦官就容易被士族公卿们抄了后路。 所以何皇后的娘家身份,对于宦官而言就很适合,若是何皇后被废,后宫正主之位空悬,下一任皇后的娘家身份还会不会这么‘干净’,那就不好说了。 但何皇后毕竟犯了大忌,在这一年之中,刘宏对于何皇后极为疏远,心存芥蒂,故宦官们虽然保全了何皇后,但在这种敏感时期,却不敢与其相交过密。 在宦官们看来,何皇后的位置虽然保住了,但日后还能受宠到何种程度,还不好说,且刘宏还在气头上,需有待观察。 刘俭对吕强道:“没事时多往皇后那里走走,毕竟现在是皇后的患难之际,诸位中常侍都刻意与之保持距离,这种时刻您多去走走看看,嘘寒问暖一下,比等人家势力再起之时效果要好的多,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吕强细细揣摩一会,赞道:“好一個雪中送炭,好一个锦上添花,久闻德然擅于妙言,今日一闻,果是名不虚传也。” “只是,陛下现在对于皇后,心中仍有芥蒂,诸位中常侍皆暂避之,老奴这时候去,恐惹陛下不快。” 刘俭压低了声音:“此事容易,你只需多带皇子所用器物,前往关怀看望,陛下就不会见责,毕竟你是去关心皇子的,而不是皇后。” 吕强闻言恍然而悟。 刘俭的目光中神采奕奕:“陛下若真想废后,谁也拦不住,但他最终没有如此行事,说明这只是一时之蒂,早晚都会好的,” “你在皇后皇子低落之时进了内侍本分,陛下日后也会觉得你是忠义之人,皇后心中亦会对你多有感激,张让和赵忠日后再对皇后献什么殷勤,都是晚了你一步,在经历过冷遇的皇后心中,他们永不会再比你可靠,如此你就抓住先机了。” “好,德然言之必中,老奴信你!”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正外门,吕强冲着刘俭道:“老奴就送刘越骑到这里了,再送远了,未免惹人怀疑,刘越骑保重!” “中常侍保重。” 吕强转身走出数步,突听刘俭唤他道:“中常侍。” 吕强转头望向刘俭:“校尉还有何事?” “我已执掌越骑营,每月依规,千余兵勇可往家乡送书,比亭驿快上许多,中常侍若有给家人的手书,刘俭可代为相送。” 吕强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对自己说这事,一时间有些愣神, 少时,方见他淡淡一笑:“不必了,老奴没有亲人,有劳刘越骑挂心。” …… 拜别了吕强,刘俭直奔袁基府邸而去。 袁基最近很忙,府中往来迎客甚多。 毕竟他这次带领诸多朝臣,向天子谏言解除党锢之事,在近年来也算是袁家少有的大事。 身为袁家二代宗主,要做这么一件彰显声名的大事,必然会引四方雅士齐聚支持,不论是真心协助袁基者,亦或是想要借此事扬名之人,都会大幅度的向他靠拢。 袁绍在党人中奔波数年之功,此刻观之,竟不及袁基今番所做的这一件事在党人群体中的影响大。 天下楷模之名,几可易主。 刘俭来到袁府后,没有着急去见袁基,因为袁基家中现在的客人实在太多,而且他与袁基所谈的事情,也确实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公开谈论。 所以,刘俭只是被引到袁府的一处偏室看书煮茶。 不过袁基虽然忙,却没有忘了让人好生招待刘俭,上好的果干、煮茶一应俱全,甚至他还特意命人在偏室内摆放了很多书简册牍,供刘俭取阅闲观。 等了一个时辰,袁基还没有忙完,正在刘俭百无聊赖之时,袁府的婢女前来请刘俭前去沐浴。 这是实在没啥可安排的了,居然要安排刘俭洗澡。 客随主便,左右无事可干,那就洗吧。 来到了一处偏室,里面有两个大浴桶并排而立,其中一个大浴桶中已经烧好了热水,刘俭除去外衣,踏入其中,舒爽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木桶的边沿闭目养神。 不多时,却听外门吱嘎一声响,将闭目养神的刘俭从半酣睡中弄醒。 尚未等他询问,便见两名身着半纱的女婢走了进来,一个站在刘俭身后替他搓背揉头,一个站在木桶的左面,用手指给他揉捏二头上的肌肉。 刘俭的表情有些古怪,似有些扭捏,他坐在木桶中,任凭着这些婢女伺候他沐浴,却也不好吭声,以免让人暗地笑话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怪嘎。 不过有一说一,世家望族招待贵客的手段和其奢靡生活,确实有些让人错不及防。 若非自己定力好,说不定就露怯了。 第八十八章 放手一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几名婢女帮助刘俭沐浴完毕后撤出了浴房,刘俭静静地坐于室内的浴桶内,闭目养神。 少时,又有几名婢女走进室内,在刘俭浴桶旁边的大桶内灌满了热水,并撒上花瓣和药料。 随后,便见身材健硕,赤条条的袁基‘哗啦哗啦’地走进了旁边的浴桶内。 热水浸泡身体,袁基发出了一声愉悦的低哼声。 “舒服!” “君侯劳苦。”刘俭笑着对袁基道:“今日拜府的人,着实不少啊。” “嗨,正如德然你所料的一样,党锢之事牵扯士人根本,这次我一牵头,着实是震动京师,不只是雒阳诸士,便是三河之地的几位高士,也是连夜奔赴而来,非要与我见面,想要为我提供声势,不过都被我一一谢绝了。” 刘俭用手轻轻地搓着胳膊,道:“如此最好,党锢最终是要解的,但君侯做事也需要有个衡量,不可将陛下逼迫的太急了,以免让张让等人钻了空子,从中挑唆,于事不利。” 袁基身为袁氏魁首,这当中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想的清楚。 “德然放心,此事我想的明白,断然不会因一时血气而与陛下过于相争,该给陛下留的面子自然都会留的……只是,你今日进宫,可曾劝说陛下了?” 刘俭点头回答道:“劝了。” “那陛下的意思,如何?” “陛下若是不答应解除党锢,我又岂有脸面来见君侯?” 袁基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德然此言当真?如此则大事成矣!” “君侯且莫着急,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陛下纵然答应解除党锢,但此事也绝不会一蹴而就,全面解禁非朝夕之功,还需剥丝抽茧,徐徐图之。” 袁基听到这脸色沉了沉。 他犹豫了半晌,方才言道:“德然你此言何意?难道陛下不打算全解党锢?” 刘俭笑道:“自然不会,依照我的推断,陛下应该会重新设置一个界限,比如自从祖辈或是从叔辈,都可以得到解禁,但当初所钦定的直系党人,一时半刻恐怕不会得到解除。” 袁基皱眉道:“这与我一开始的设想,有些不同啊。” 刘俭站起身,从浴桶旁的架子上取下长巾,开始擦身。 他一边擦一边道:“虽与君侯一开始的设想不同,却是最好的结果。” 袁基指了指桌浴桶前桌案上的漆盘示意刘俭取用,那里面有婢女们早就洗干净的果蔬。 刘俭披上袍子,坐于塌上,拿起一个大梨,‘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味一般,不怎么甜,不过还挺水灵的。 “德然,我今番动作如此之大,却未完全达到目地,为何这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刘俭笑道:“君侯,你此番提议解除党锢,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收揽党人为己用。” “但这些年来,你与党人之间,可有任何交情吗?” 袁基很快地回答:“自然没有,袁某身为下一代的宗主,乃是以守卫袁氏家业为己任,先前自不能与党人有过多深交。” “那就是了,君侯与党人并无深交,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牢固,若是党锢骤然全解,在彼此不相知的情况下,恐怕党人中的诸贤也未必能被君侯所用,” “况且党锢解的太急,对于党人来说,也只会觉得这事有些水到渠成之嫌,党人中有些人会觉得陛下或许本来就有释放党人之意,君侯只是捡了個便宜。” 袁基闻言恍然而悟。 “徐徐开解党人,让党人看到了希望,为了能够全面解除党锢,天下党人势必会更加趋附于我,各方英杰齐聚,袁某就可以在当中徐徐择选可用之人了?这就如同养鹰一般?” 刘俭言道:“正是!养鹰不可使其饱腹,否则鹰则远飞而不能为君侯所用矣。” “好,贤弟果然是才思敏捷,想常人所不能想也!” 袁基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拍打水面,溅射起了不少的水花,显然是心情愉悦。 随后,又听袁基道:“不过,天下英才人数甚众,若是只靠袁某一人,恐无法应付,以后与诸杰结交,还需你多多相助才会。” 刘俭闻言,心中长舒口气。 总算是唠到正题了。 党锢是势必会被解除的,而与党人结交扩充名气和人脉势力,是为自己日后铺路的重要一环。 似袁绍在天下大乱之后,可得四方杰出名士相投,除了他四世三公之门的声望外,也是因为他年轻时候,在党人中打下‘天下楷模’的声名。 曹操身为宦官之后,却也能收颍川诸贤为己用,也与他昔日从袁绍一起联络党人的行为有一定的关系,虽然投靠他们的名士未必是党人,但海内名士皆与党人暗中相通,这内中潜藏的游戏规则,大家心中都明镜似的。 有了袁基做后盾,刘俭现在打着他的名义与各家名士相交,毫无疑问,日后这解除党锢的大功也有他一份。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袁基和刘俭,都是清流眼中的英雄,是值得标榜和追捧的存在。 而且在地位上,刘俭甚至可以压天下清流一头。 因为伱们是求我办事的,而事办成之后,我就是你们的恩人之一。 “这事,我就尽量吧,毕竟我也太忙,忙的焦头烂额的,有些事也是力不从心。”刘俭叹息着对袁基说道。 袁基皱了皱眉:“你北军五校职高事闲,天下皆知,你能有多忙?你可莫要在我这里偷闲!” 刘俭无奈地叹息道:“对于在京中混迹时间长或是有后台的人来说,这北军五校或许是清闲的好位置,但对于我来说,可未必了……” 袁基皱眉道:“怎么?”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什么意思?” “北军五营的普通骑士有许多乃世代传席,多有父叔为营中卒,而下一代的子侄蒙天恩亦来营中效力,彼此关系复杂,盘根错节,战力代代减弱,且很多人在京中还有关系,特别是我手下那一百二十名员吏之中,有的是昔日曹破石留下的人,有的是张让,赵忠安插的人手,有的人是北军中候的直吏,还有朝中诸人安排的人,君侯说说,我是动他们好,还是不动他们好?” 袁基闻言哈哈大笑:“笑话!宦官在五营中安插的亲信为何不能动?我都不用看,就知道他们一个个定如曹破石一般,拿不到矛,上不得马,此些人物若是拿到战场上,何以为用?你好歹也是个宗亲,换了他们就是,阉宦还能拿你如何?” 刘俭点了点头:“阉宦这边我自是不怕,但若是不小心动了雒阳中哪位公卿高门在营中的‘心腹’,恐面上不美。” “原来如此。” 袁基也站起身,拿着浴巾擦身,宽慰道:“放心!你的越骑营,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谁敢说半个不字?若是真惹到了朝中的哪位,袁某亲自去替你说,放手做你的事!” 刘俭闻言拱手道:“多谢袁公,另外我想在诸州郡的郡兵或是郡吏中,直接提拔军士入京为吏,这不违规矩吧?” “只要陛下允许,就无事,至于朝中的人,谁也不会有异议,这一点我替你作保!不过你要记住,尚书台之事,陛下与诸贤参管各半,你莫往里伸手太长。” 刘俭闻言笑了,有你这话就行。 若如此,我就从各郡招募我想要的人入京。 虽然只是军职,但这样一来,我刘某人便也算是有武官故吏了。 第八十九章 二代出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隗府中,袁隗坐于正堂之上,下方坐着一众袁家子侄辈。 厅堂之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的袁家子侄此刻都有些不安,他们一会看看袁隗,一会又看看对面坐成了一排的袁基,袁绍,袁术三兄弟,都不知该应如何开口。 故而此时,大家也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谁又能想到,这一次袁基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作。 用上禄长和海的上奏作为引子,来要求陛下解除党锢?引起了数不清的连锁反应。 此事事前并未经过袁隗,乃是袁基专断之行。 等袁隗知晓这件事后,一切都已经在操作运行之中,他也只能够放任自流,让袁基去操作这件事。 此事到了如今,参与到当中的人越来越多,袁家动用的人脉也越来越多,不仅仅是袁基,包括袁绍和袁术等人在内,袁家二代子侄辈也有很多响应了袁基。 袁隗心中明白,这一仗若是成了,袁基在士人中的声望将空前响亮,而他此番动用的袁家故吏,也将会因为此事对他心服口服,继而连成一片。 此事若是能成,对于袁家而言,当为百利而无一害……但袁隗却第一次,希望刘宏能够坚挺一下,将袁基的上奏驳斥回来。 因为袁基此举,也在一定程度上架空了他。 党锢解禁,势在必行,这是大趋势,这次解不了,还有下次,不着急。 “叔父!” 随着一声叫喊,众人皆将注意力转向了门口处。 乃是袁家二代的袁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袁叙。 关键时刻到了! 今日袁家一众人在此,就是在等候北宫那边的消息,今日包括九寺与郎署在内的共计六十余名朝官和议郎,一同前往皇宫,再次劝谏皇帝刘宏解除党锢。 今天这一次劝谏的规模浩大,可以说是袁基一次的重拳出击,今日事成,则袁基的声望大涨,袁氏二代宗长或将名传诸郡。 就看皇帝能不能挺得住了。 “宫中情况如何?”袁基没有询问,反倒是袁隗第一个张口。 袁叙忙道:“叔父,诸位贤兄,陛下已经下诏,党人禁锢自从祖之后,都可得到解除。” “好啊!” “好!” “陛下终于松口了。” “如此,今日此举可算是大胜了!” 虽未完全解除党锢,但毫无疑问,多年来对于士人群体来说,今日这个消息可谓是最为振奋的一个了。 袁隗愣了一会,终究是在心中长叹口气。 下一辈的袁家儿郎们尽为英杰,便是他一直以为可以听他话,顺从他所指明道路的袁基,竟也如此厉害。 此番上奏陛下解除党锢,不论是时机亦或是方法,拿捏的火候都是分毫不差。 就连老谋深算的袁隗也不得不佩服的说一句,袁基之能,还在他本人之上。 特别是这许多年,袁基深藏不露,袁隗根本就没看出他有这样的能耐。 如此擅藏之人,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了不起! 听袁叙说完后,众兄弟们纷纷拱手称颂袁基。 袁基也不谦虚,欣然接受了众人的称颂。 随后,却见袁基向着袁隗拱手道:“叔父,此事事关重大,身系诸多海内名士是否可以入仕于朝,多年来针对党人之事,基一概不问,只是时至今时,党人解锢之事在朝中无半分推动,侄儿为大局计,不得不出手,如今大事已成,侄儿愿领受责罚,还请叔父施之以宗法。” 看着面前向自己请罚的袁基,袁隗既感好气又是好笑。 这种时刻,你向我请罚,岂不是要将老夫置于炉火上烧烤耶? 你为解除党锢打开了一条通路,贤名广布于朝野,老夫又岂能做那恶人? “士纪,莫如此!” 袁隗缓缓开口,老怀大慰地道:“自兄长故后,族中诸事皆由老夫一人承担,本想让你当個守业之主,由老夫为你开辟前路,但今日方知,是老夫看错了你,以侄儿的能力,足矣承袭袁氏诸业……” “唉,老夫老了,心气不高心眼也不宽了,有些事确实应该放任给你们去做了。” 说罢,却见袁隗环视一众袁家二代,道:“从今往后,老夫只管朝中份内之事,家族中事,皆有士纪把持决断,若有难断之事,再来询问老夫便是!” 袁基闻言忙道:“当此时节,叔父岂能激流勇退?袁家诸事,离不开叔父!” 袁家笑呵呵地道:“莫如此说,老夫原先对汝等确实是放心不下的,然经此一事,老夫已是看明白了,汝等后背皆已成材,各有所长,老夫这等年纪若还把持着族中之事,却不合适了。” 说罢,他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自家的三个儿子身上。 “汝三人,可拜大兄!” 随着袁隗的话说完,就见袁德、袁东、袁盈三人起身,来到了袁基的面前,向着他长长作揖。 袁基急忙伸手,虚扶三位从弟。 “叔父,太常署、廷尉署、少府皆有空席,三位贤弟沉寂已久,如今时局大好,正可入朝参政,以忠国事。” 袁隗点了点头:“伱既已掌袁家,那一切自然由你负责便好,你们三个,还不谢谢兄长!” 袁隗三子异口同声道:“多谢兄长提携。” 袁基笑道:“不必如此,咱们兄弟一同振奋袁家,今后汝南袁氏,定是前途大好!” 袁家一众人议计完毕,众人纷纷起身向袁隗告辞。 待众人离开之后,袁东遂问袁隗道:“父亲,今日在从兄面前,为何让权?还让我等三人尊其意入三署?父亲前番之言,莫不作数了?” 袁隗摇了摇头,叹息道:“终归是我小瞧了他,本是龙虎雄才,我却将他看为守成之辈,唉,是为父眼拙了……这次党锢解禁,士纪风头正盛,当此时节,尔等必须追从,也好为将来搏个好出身才是!” 袁盈低声道:“父亲,如此我等一房,两代之后,必将沦落为袁氏偏流……” “技不如人,徒增奈何,正因为如此,今日才让你等拜服,日后也好能多承其照顾,且好好跟着士纪振兴袁家吧。” “喏……” …… …… 与此同时,刘俭则是准备好了一份奏呈,直入尚书台去见其师卢植。 这份奏呈,是刘俭揭发检举他越骑营中司马成浮,以及另三十七名佐吏克扣军中粮秣、中饱私囊的奏呈,奏呈中有理有据,有条有理,也算是一击必中了。 不过…… 在刘宏治下的时代,朝廷对于官员贪墨之事,惩处并不严苛,毕竟皇帝都是‘向钱看向厚看’的德行,下边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再说大家都是出了修宫钱才走到今日这个位置,若是不让大家伙贪,那今后谁还来西园买官了? 故而在这个时节,贪墨营私不算是大罪过,不过也不能摆着明面上说,毕竟朝廷方面也不能直接鼓励大家去贪污腐败,说白了,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这个年代才是真正的十官九贪,别管是在哪个府署混饭吃的,基本上是一抓一个准,所以刘俭才能很快的搜罗到手下营中人贪墨的证据。 但是,若要以此理由,将他们撤职查办,似乎有违这个时代官场的规矩。 于是,卢植好心的将这件事指给了刘俭,告诉他,陛下很有可能不会理会刘俭的这道奏疏。 但刘俭却知道,陛下一定会准了他的上奏。 第九十章 大汉每年都会发生的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一片好心的告知刘俭,按照常规,上奏官员贪墨请陛下将其拿下,陛下一般是不会理睬的,除非只是以这件事作为一个借口,故意调换营中佐吏。 刘俭感谢卢植的忠告,但他依旧决定坚持上奏。 因为这确实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该做的准备,他事前都已经做好了。 卢植见刘俭如此执着,提醒他道:“你若执意上奏,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事关越骑营中诸属吏,你需知晓,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乃是张让,赵忠等阉宦安插进去的,尚书台纵然可以将表文呈上,但有张让在陛下身边阻拦,你也未必能够成功,如此,反倒是得罪了那几个阉宦。” 刘俭镇定自若地看着卢植,问道:“学生得罪了阉贼,老师难道不高兴么?” 卢植淡淡一笑,道:“为师没有那些迂腐,从不似旁人非要与宦官势不两立,只是张让,赵忠等人为恶过甚,为师有些瞧不过而已……不过即使张,赵在朝中为祸,为师也不想让你得罪了他们,你可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 听了卢植的话,刘俭心中涌起了几分感动。 他自然明白,卢植是想保护他,不想让他过多的参与到与宦官的斗争来。 虽然眼下党锢徐徐解除,但这当中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危险也太多。 在卢植的门生之中,这些年来刘俭是让他感觉最有出息的一個,也是最上进且有公心尽忠的一个。 卢植相信自己的眼光,刘俭日后一定会成大事,而且以他汉室宗亲的身份和他起于边郡的家世来说,他肯定会尽力引导这个天下走上正确的道路。 这个学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至少以他卢植的角度而言,他要为天下储才。 “老师对学生的护犊之情,学生敏感五内,师恩如海,学生此生绝不敢忘。”刘俭的这番话,确实发自于真心。 就算是他再工于心计,却也不能将人性给磨灭没了,这个世道除了阴谋诡计,也要讲恩义豪情。 人这一辈子,不会永远目视黑暗,终究会碰到一些阳光,一些浪漫的。 “你知道就好。” 卢植宽慰地笑了笑:“为师知道,伱如今不同往日了,既是陛下族弟,又与袁士纪成了刎颈之交……一时风光无两,但也正因如此,才更应小心才是,莫要将自己陷了进去。” “弟子谨记老师教诲。” “说吧,这次上奏,是不是想罢免越骑营司马并一众佐吏?” 卢植毕竟是文武双全,常年混迹于朝堂中人,刘俭的些许心思,他自然是能看的出来。 一份既得罪了宦官,又不会被批准的上奏,他执意送至尚书台,完全违背了他平日里的行事之风。 “不瞒老师,正是如此,不过老师不用担心,弟子的这份上奏,陛下定会恩准。” 卢植听到这,不由大奇:“此事,汝事先与陛下有议?” “弟子若是事先不曾禀明陛下,又能敢行此鲁莽之事?此事陛下已恩允弟子,令我自处,恩师尽管放心。” 卢植听到这,不由长舒口气。 “当今天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陛下这般所亲之人,为师思来想去,却也只有你一个了。” “弟子只不过是占了宗室身份的便宜,若论对朝廷的贡献和陛下的信赖,除老师之外,朝堂之中再无二人。” 卢植没回答,他只是伸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木尺,随后对着刘俭勾了勾手指。 刘俭无奈地砸吧砸吧嘴,慢慢地伸出手掌。 “啪!”卢植用尺不轻不重地在刘俭的手掌心上敲打了一下:“以后当着为师之面,莫要吹捧过甚,有一说一。” 这老头,还挺有心情逗徒弟玩的。 “谨记严君教诲。” 随后,便见刘俭坐下道:“老师,学生已经跟陛下陈明,越骑营需要改制,不只是越骑营,包括北军五营在内的军制,皆需换血,整顿军治。” “为何如此?”卢植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向他。 “学生不敢妄言,不过雒阳虽然繁华依旧,但天下诸郡这些年来山贼林立,流民日众,寇匪横行,氓首愈多,地方豪右兼并日重,依学生之见,这虽非朝夕之事,似已快到了一个临界点,学生有感觉,这天下早晚会出事的。” 卢植闻言沉默不语。 “老师觉得学生所言不对?” “不,你说的很对,而且你很有远见,能比大部分人预先看到这些异状,这一点令老夫很是欣慰。” 说到这,便见卢植支撑着身体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按顺序查找了好一会,方才取下了两份简牍。 “你且看看吧。”卢植叹息着将简牍递给刘俭。 刘俭仔细打开,却是尚书台的去年的两份归档公文。 其中一份,是记载去年的下半年发生在益州巴郡的一场战乱,板盾“蛮”连年反叛不息,益州诸事难通雒阳,直到去年曹谦为巴郡太守,宣诏抚慰,事情才告一段落。 而另一份,则是记载了历年来‘大疫’次数,根据公文记录,全国每年波及至一州以上的大疫最少有一次,更不用说小地方的疫情,那更是林林总总,不可胜数。 卢植捋着须子不说话,只是让刘俭看完后,方道:“你可知晓为师今日为何要给你看这两份简牍?” “知道。” “且试言之。” “老师给学生看这两份简牍,正与学生适才所言不谋而合,学生言这天下早晚会乱,而去年则是板盾“蛮”反叛平息的头一年,但细细回想,大汉这些年来,哪一年不在应付着叛乱?” “光和五年是板盾“蛮”叛乱,光和四年是交趾人梁龙复反攻破郡县,光和三年是庐江黄穰起兵,光和二年是巴郡之叛,光和元年是南海太守孔芝造反,熹平五年是益州郡叛……” “是啊。” 卢植打断了刘俭的叙述:“光和年间的每一年都有叛乱,往前倒推就是熹平年间也是一样,每一年都会有叛乱,或是夷民或是地方豪右之辈。” “至于老师给我看的这份关于去年大疫的记录,大疫也是每一年都有。” 卢植皱眉看向刘俭:“你可知这是为何?” “政令不通,流民和氓首激增,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因为没有生计,死人愈多,死的人越多,自然瘟疫就多,自古常理,没有办法。” “唉!”卢植长叹口气:“乱相之显啊,瘟疫太多,是因为各地流民死者甚众,无法防治……那另外一项,为何大汉每一年地方都会有叛乱?依老夫之见,这绝非寻常,你觉得呢?” “学生想不透。” 卢植眯起了眼睛,道:“你当真想不透。” 刘俭肯定地道:“当真想不透!” 卢植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明白,不是刘俭想不透,是他不方便说。 又开单章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嗯,最近开单张有点频,但仔细想想还是再开一个吧。本书已经临近快要上架的阶段了,而本周可能是这本书最后一次上三江的机会,我这边正在积攒稿,保证上架后会有爆发,而且每天的更新量也会提高。 只求在这周,大家能给个追读,就是包括今天在内,然后周一,周二,周三的追读,让我最后争取这个最后能够上三江的机会,这或许应该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周没上的话,本书可能就彻底没有机会上三江了。 至于追读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有新章节更新了,大家把新章节读完就行,若是不想读,想攒着,那就看到有更新,帮忙把最新的更新章节翻到最后一页,就是这么简单。 谢谢小伙伴们了。我保证上架后,更新数量一定会增加,多谢!《我给玄德当主公》又开单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姜还是老的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有些话刘俭确实不太好说,即使是当着他老师的面,因为有些事属于他的揣度,不足全信,但也不能不全信。 至少就他目下的身份,他不好多言,如果以后他能够执掌权柄重器,那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也会无所顾忌了。 世上无不可言之事,还是看身份而已。 且不说各地的这些小股叛乱,单拿黄巾起义这件事举例。 黄巾军在大汉战场上的主要力量是氓首,流民,黎庶,这一点肯定是没错的。 这场浩大的农民起义,在最前线做牺牲的人都是那些吃不上饭的氓首和流民。 但在背后推动着这些可怜人的暗手又是谁呢? 还是那句话,上层基础决定了下层建筑。 刘俭不觉得只是靠着以流民氓首为基础的军队,可以达到八州联动,同时还能将触角伸到雒阳皇宫之中。 这当中没有巨大的力量在斡旋吗?自然是不可能的。 仔细想想,自古以来的农民起义,在很多时候都是被有心之人刻意利用的。 昔日的大泽乡起义轰轰烈烈,但最后的渔利者终归还是六国贵胄,他们巧妙地利用了农民反抗暴政的怒火,再次树起了六国大旗。 没有陈胜吴广,对于他们而言其实也无所谓,他们依旧可以等。 等一个可以在最低等的黎庶中振臂一呼的带头者,至于此人贤否愚否、贵否贱否,都不是很重要。 反观现在,自熹平以来,历年来在大汉的各郡各县不断的出现反叛者,直到黄巾军这个最为庞大的反抗群体出现,这当中内在的逻辑又是什么呢? 推波助澜的人又是谁? 或者不应该说是“谁”,而是“谁们。” 刘俭敢肯定,这个谁们里面一定是有被党锢的士族群体。 但绝不会只有被党锢的士族群体。 土地在某种意义上,是控制流民数量的关键,有人把手稍稍一攥紧,海量的流民就会出现,而流民激增后,反叛的火种就等于在民间埋下了,在这個时候,只需有心的人稍稍与有在民间有影响力的人串联煽动一下,就会形成一股又一股的反叛势力。 张角只是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间出现了而已,没有张角,早晚也会有李角,王角,朱角,胡角…… 同理就像是大泽乡一样,没有陈胜吴广,早晚也会出现其他的人,而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就是六国贵胄的行动之机。 就眼下的时局而言,各地的流民激增,反叛骤起,朝廷改变了政策或者对待反叛当地大族的态度,这些战乱就会随着朝廷与各高层阶级的联合而被扑灭。 结果就是朝廷平定了祸乱,而协助朝廷平定祸乱的势力得到了政策倾斜的滋养,唯一被牺牲掉的,只有被利用而反叛的最底层百姓。 每一次平叛的结果,都必然是地方那些协助官军平叛的势力得利。 每一次平叛,直接参与战争的朝廷和叛乱的流民蛮族,都是输家。 其实仔细揣摩,就会发现,这种战争逻辑和后世的马歇尔计划前后,有着一些内在的类同,当然也不完全相同。 当然了,黄巾军这种大规模的叛乱,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还是因为牵扯着党锢,同时有些地方的阶级势力没掌握住火候,一不小心致使被滋养的叛乱规模过于庞大。 这当中可能有些许失误,但也不排除原意本就是如此。 但归根结底,都是没安好心。 …… “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卢植将那两卷简牍合起来,又道:“说吧,将越骑营中的军吏换掉一批,你又打算从哪里安排人手顶上?” “学生希望能从地方的郡国军中抽调军吏,亦或是各属国诸营调配。” 卢植闻言皱起了眉头:“此事颇为麻烦,且由你一人来选补吏这不合章程,难道你要视尚书台的选部如无物?且就算是军中职,也是需要纳修宫钱的,你营中的司马秩千石,属吏也都是四百石官,地方军吏,你就是想调人上来,若是不愿或不能出修宫钱,伱当如何是好?” “学生不过是微末人物,岂能凌驾于选部?只是学生毕竟是越骑校尉,不说换下去的所有人都要由学生来选,但由学生来推荐几个人,这总是可以的吧?毕竟越骑营还是由学生执掌的……至于修宫钱,只要上来的确是俊杰人物,这钱学生出了又有何妨?” “你倒是挺有闲钱。” 卢植眯起了眼睛:“听闻你自己尚住在南郊吧?家中还无婢女,自家补贴的钱不够用,倒是有钱替人修宫?” 刘俭叹道:“雒阳水深,我行事低调一些,以免为人抓住把柄,总归是没有错的。” “哼哼……” 卢植轻轻地哼了两声:“要么说,你终归还是太年轻了呢。”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刘俭道:“你若身无寸功,又无名望,且束己待人,如此行事倒也无可厚非,可你如今与袁基为刎颈之友,又是陛下亲点的宗室族弟,还是郑玄之婿,一首寒地百姓吟响彻京师,一进城就取代了曹破石为越骑校尉,还协助袁基解了党锢,名扬儒林,昔日塞北斩杀鲜卑贼首……桩桩件件在这摆着,你如今已非寻常之人,你就是再藏,还能藏到哪去?” “终归要比不藏好些吧?” 卢植拿起刘俭上谏的那份简牍,在他面前甩了甩:“若无此事,你装穷也就装了,若越骑营中换吏,你真替人家出了修宫钱,回头传出去,难道不会遭人议论?你此等举措,是想做些什么?” 刘俭听到这里,恍然而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吾师卢植,确实非同等闲。 刘俭恭敬地向着卢植施礼道:“若非老师指点,学生定然犯下大错!” 卢植用简牍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手掌,言道:“选部那里的事情,自有为师替你想办法,但郡国军吏的名册却不能直接给你送去,回头你择时来尚书台,老夫带你到选部走访,名册在选部倒是可以让你阅览,但最多不能超过一日,你自己斟酌好了。” 一日? 一日从花名册履历中摘选可以重用之人?这好像有点扯淡。 “一日短不短?”刘俭问道。 卢植镇定自若:“你要觉得短,你可以找别人帮你。” “不必不必,老师帮忙最好不过。”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那可是尚书台,不是他家后院,别说自己,就是袁基说要进尚书台尽情阅览公文密档,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一日时间,证明卢植对自己非常不错了。 “有劳老师,学生记着此事了,待学生上奏的公文批复后,再向老师请示。” …… 离开了尚书台返回家中,刘俭立刻就将郑慈找了来。 “阿姊!有件事需要与你商议!” 见刘俭风风火火的,郑慈急忙给刘俭倒了一漆碗水,先让他解渴。 “夫君何事这般急?” 刘俭将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对郑慈道:“夫人,咱们得换一处宅院了,还得再找些侍婢。” 郑慈闻言略有些惊讶:“夫君何故突然说起此事?” 接着,却见郑慈的脸色一红,泯着嘴低声道:“难道夫君已是知晓了?” 刘俭本想将卢植与自己说过的话告诉郑慈,可看郑慈此刻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 “我知晓了什么?” 郑慈脸色有些羞红,她将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低声道:“夫君何故装假?若夫君不知,何故突然要换房?” 刘俭眨了眨眼睛,立刻醒悟了。 他急忙奔上前,蹲在郑慈的身边,伸手摸着她的腹部,低声道:“多久的事了?” “应不足双月,其实此前妾身就有察觉,但尚不确定,因而不好告知夫君,今日悄悄请了医者来诊脉,方才明确。” 刘俭精喜地站起身,高兴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有儿子了?” 郑慈笑盈盈地道:“夫君可莫要说的太早,孩子未出世,却还不一定是男是女呢。” 第九十二章 酒醉献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本来就已经打算换房子买婢女了,如今又骤然闻知郑慈怀孕得喜,那此事就更得挪上日程才是。 不过就算是想要在雒阳城中租赁新的居所,可短期内搬移成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特别是,刘俭此时一定需要一间像样的宅子,毕竟事关他的妻儿。 若想在雒阳城内快速的将这事处理妥当,还是得找个大佬帮忙才是。 有刎颈之交不用,那不是白跟他处感情了么! 他要是不答应,那就跟他割袍断义。 于是,刘俭亲自去拜访袁基,请他帮自己筹定这件事情。 到了袁家,刘俭毫不墨迹单刀直入,拜托袁基能够帮他这个忙,动用袁府内的熟人,帮自己在雒阳城找一处合适的大宅子,并找找适当的关系,买几个清白出身婢女照顾自己怀孕的夫人。 听了刘俭的诉求之后,袁基盯着他好半晌都没吭声,表情变的有些扭捏。 眼见袁基的表情怪异,刘俭心中不由筹谋,难道是自己的这個要求太过分了? 想来也是,这都是自家的琐事,人家袁基好歹也是个侯爵,又是袁门领袖,地位超然,你让他给你当中介买房子,这好像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难道真要跟他割袍断义了? “就这事?” 袁基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你找我就为这事?” “君侯是不是不太方便?” 袁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着头,恨其不争道:“不是不方便,只是你好不容易求我帮你一次,开口时能不能所求的多一些?” “嗯?” “何为让袁府中人帮你租个宅子?我送伱一间不就得了!刘德然,汝还当吾为友否?” “这、这不太妥当吧?我哪好意思直接要君侯的东西……” 袁基大袖一摆道:“这有什么不妥?一间宅邸而已,凭你我之交情,便是赠你一廓,又有何足惜?” 刘俭闻言不由感慨:袁基这是要么不学,一学学的比谁都精。 这任侠豪杰之风,短短一段时间,竟在这袁家家主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还一间宅邸而已? 这其实跟有人在北京直接送你一间一环内的四合院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至于婢女奴役,此事也好说,回头我托人书信一封,雒阳诸署中自有清白身的官婢,你和弟妹随便去挑,看中了直接领走,不用纳钱,回头我自会着人给你将手续办妥。” “这,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有甚不好意思的,没有你刘德然,又何来袁某今日?刎颈之交,岂是妄言的?以后莫跟我胡乱客气!” 袁基既是一片好意,刘俭也就不推脱了。 其实按实际来说,袁基说的也没有毛病,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展露头角,以袁氏二代宗主的身份尽得人心,确实是刘俭替他所做的筹谋。 很大程度来说,是刘俭帮了他的大忙。 所以,这东西拿的也不算亏心,大家属于公平交易,呵呵。 事情很简单的就定下来了,随后便见袁基命人置酒上肉,安排宴席招待刘俭。 事总共唠了不到半个时辰,唠完直接就开喝……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 刘俭觉得,他但凡只要来找袁基说一件事,对方就必须和刘俭酒宴一次,每次不喝到醉醺醺的绝不算完事。 酒桌文化,在汉朝表现的实在是淋漓尽致。刘俭感觉自己和袁基喝酒的时间,远比他们办正事的时间要长。 酒过三巡,两人都喝的颇为到位,皆有了一些微醺之意。 袁基一脸的畅快,他拍了拍手,招呼仆役过来,对着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袁家仆役领了袁基之命前往后堂。 不一会,便见一个三旬左右的贵妇带着一众婢女来到正厅,她身后的一名婢女怀中抱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童。 袁基对着刘俭介绍道:“此吾妻吾子也。” 刘俭闻言急忙起身。 他依规没有正视袁妻的面容,拱手执礼道:“见过夫人。” 袁基则是对其妻道:“德然乃吾贤弟也。” 袁妻遂命仆役斟酒一卮,敬刘俭道:“久仰君之大名,此一卮当以为敬。” 刘俭遂举卮于袁妻称谢,二人遮面对饮。 袁妻饮罢,袁基便走上前来,将那孩童抱在怀中,叹道:“我与夫人共出三子,可惜两个长儿皆早夭折,只有这一个小嫡子,唤作袁宠。” 说罢,却见袁基逗弄着袁宠道:“快叫刘叔父。” 袁宠的岁数太小,且还颇为怯生。 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瞅着刘俭,不敢吭声。 袁基无奈道:“唉,这孩子啊,就是天生胆小了些。” 刘俭笑呵呵地伸手去逗弄袁宠,笑道:“孩子都认生,长大之后胆子就大了,我有个从兄叫刘备,小时候就总尿裤子,长大了比谁都胆大,这是袁家嫡子,也是日后承袭君侯爵位之人,绝非凡俗,君侯大可不必忧虑。” 袁基叹道:“希望如此吧,只是三岁可观老,我感觉这孩子性格终究还是过于怯懦。” 袁妻听了忙道:“哪有你这般说自家孩儿的?羞不羞?” 袁基闻言,哈哈大笑。 正笑间,突然却见袁宠张开小小的双臂,冲着刘俭伸了过去,嘴中‘咿呀’道:“抱、抱抱!” 在袁基和袁妻惊愕的目光中,刘俭伸手将小袁宠从袁基的怀中接了过去。 小袁宠回头看着父母,嘴角一乐,胖乎乎的小脸蛋就和刘俭的脸贴在了一起。 “奇也,奇也!” 袁基一边摇头,一边惊诧道:“这孩子自小就怕生,就算是我府中人,能抱着他不哭的也是寥寥无几,他今日跟德然第一次见面,就主要你抱,真是奇也怪哉!” 刘俭抱着孩子笑道:“或许,我比较招孩子喜欢?” 一旁的袁妻则是笑道:“不对,妾身觉得,是刘君与这孩子有缘。” 袁基长长地打了个酒嗝,玩笑道:“哈哈,不论如何,冲着今日此情此景,翌日吾若有何不测,德然你需顾念你我之交情,当给这孩子当个仲父,替吾管教于他,莫让他沦落了才是。” 袁妻在一旁道:“夫君莫要胡言,你这是喝多了不成?!” “嗨!妇道人家,整日怕这怕那的,我说的又有什么不对?当日吾父去时,也曾如此托付我家叔父的,再说了,随便说两句,难道就还真会死了不成!” 袁妻叹道:“只是父亲去时,你已成年。” 袁基哈哈大笑:“人之祸福天定,世事无常,又岂是你不说,就能避开的?德然若有事,我也当妥善照料他的妻儿!是不是,德然?” 刘俭知晓袁基今日之语乃是喝醉了的儿戏之言,不过纵然如此,对方能够将妻儿与自己介绍认识,并托妻献子,那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了。 他转头看了看怀中的小袁宠,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君侯视我如挚友,我自也视君侯为挚友,不过君侯福泽深厚,岂是寻常人可比,托子却大可不必。” 袁基玩笑道:“那万一呢?” “万一?” 刘俭闻言愣了一下,无奈道:“若真有那个万一,我自当待之如同亲子,只可惜事实上却没有那个万一。” “哈哈哈,不错,在我袁家之中,又哪会有这个万一,适才之言,相戏尔!” 第九十三章 外戚势力即将登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何皇后和皇子刘辩的居所坐落于北宫的芳林园西侧。 自打鸩毒了王荣王贵人之后,刘宏就再也没有临幸过何皇后一次,但这并非何皇后没有了昔日的妖娆魅力,只是因为刘宏心中依旧对她颇为记恨,一时间怨愤难消,故而迁延时月,就是不来。 而何皇后自打生下了孩子之后,其人倒是保养依旧,身材依旧婀娜,风情万种,比之没生过孩子之前,更加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这个出身豪富的杀猪妹儿一直坚信着,只要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依旧可以和刘宏破镜重圆,重新夺回丈夫对她的宠爱,像伺候猪一样给刘宏伺候的明明白白的。 不过杀猪妹儿虽依旧心比天高,但旁人却都不理解她。刘宏不搭理何皇后的这一年中,宫中的多数内侍也都开始刻意疏远何皇后,特别是昔日围绕在她身侧的郭胜、张让,赵忠等人,这一年来几乎等同于在何皇后的面前消失了。 特别是郭胜,那还是她何家的老乡,当初走自家还是走他的门路进宫的呢,如今事到临头,却还疏远自己,老乡怎也这般靠不住? 这让心眼本就不是特别大的何皇后心中颇为幽怨。 等我何家将来掌势,定要尔等后悔莫及! 可杀猪妹儿的心胸虽大,但心眼着实有些窄了,这事实在是怪不得郭胜、张让、赵忠等人,毕竟上一任宋皇后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在刘宏对何皇后的态度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还是和她保持些距离最好。 而且也不怪宦官们瞧不起她,在他们眼中,何皇后的样貌身材虽然勾人,但文化底蕴和智慧多少都差了些,而且嫉妒心太强,给人一点胸大无脑的感觉,这样的女人一般失势了,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保不准,这种时期离她远点是对的。 可就在这一日,情况发生了转变。 刚刚被刘宏封了候的吕强,带着一众小宦官,携带给皇子的衣食器皿之物,前来‘探望’皇后和皇子。 不错,如今的吕强已是封了候了。 按照刘俭所说的,皇帝不可能凭白赦免一部分的党人,这一次皇帝赦免了自从祖辈分往后的党人,而换来的,则是刘宏将张让,赵忠,吕强等一众宦官尽皆封侯。 同时也将宦官们的亲眷和一批鸿都学门的学子提拔,委任到地方,用来扩充自己手中的筹码。 皇帝是不可能凭白吃亏的,这一点世家望族清楚,士人清流清楚,满朝公卿也清楚。 本来,皇帝想将吕强和张让等人一起封侯,吕强是想拒绝的,但经过刘俭的建议,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爵位。 原因很简单,吕强以为自己德不配位,拒绝了侯爵之位,显示自己的清忠奉公,但这对他個人而言并非上策。 刘俭告诉他,清忠奉公在陛下那里是没有任何用的,你这样的行为在陛下眼中并不算是忠,而是大大的逆! 你是否‘德不配位’,这事不用你琢磨,天子不比你清楚多了? 要说德不配位,满朝之中皇帝首当其中,他会在乎这个? 在刘宏眼中,‘清廉’并不是忠诚的体现,‘听话’才叫忠!为人臣者不可本末倒置。 得到了刘俭的劝谏后,吕强最终和张让等人一样,接受了刘宏的侯爵敕封。 他被刘宏敕封为都乡候,从此满门显贵。 …… 何后没想到,在自己最受陛下冷遇,最受人揣摩的这一个阶段,来看望她的人,居然不是张让,不是赵忠,更不是那位当年将她引入皇宫的那位同乡郭胜。 而是这位昔日与自己并没有什么瓜葛的吕强! 他亲自带着各种用度来看望自家母子,虽是假以看望皇子的名义,但还是让何后的心中很是欣慰,同时也非常感激。 这么实诚的人,这年头在皇宫中可不多见了。 收下了吕强送来的东西,何皇后将不足七岁的皇子刘辩召到跟前来,让皇子当面向吕强致谢。 吕强见状,急忙拜俯于地:“老奴乃是天家仆役,自是殿下仆役,为仆者岂敢当主人谢?殿下这是让老奴去死啊。” 何后满面笑颜:“吕卿何必如此,还请起身。” 吕强勉力起身,站在了何后和刘辩之侧。 何后摸着刘辩的头,唏嘘道:“辩儿自出生时起,就被陛下送去道家抚养,直到前年方才回到我身边,这孩儿虽出身显贵,可命途多舛,平日里除了我这个母亲,也并无多少人真心疼惜他,今能得吕卿在危难时节赠礼相询,也是辩儿的福泽,让他当面谢中常侍一声,也是应该的,在这深宫之中,能有卿这样的忠义之人,实乃我母子之大幸。” “不敢,不敢,殿下谬赞了。” 何皇后道:“听闻最近这一段时间,西园彩女诸事,以及陛下平日里的娱乐之道,皆由中常侍一力承担?” 吕强郑重道:“不错!唉,老奴人老了,又人微言轻,正经事帮不上陛下的忙,只能做些许小事娱乐陛下,让陛下心情愉悦,更好的治理国事,” “陛下这些年间不断的从地方州郡广纳彩女,宫殿支出甚重,老奴多想出些娱乐之道,让陛下少纳些彩女,此举在老奴看来,也算是为国尽忠吧。” 何皇后听到这,对吕强更感满意。 杀猪妹儿的嫉妒心特别强,心眼跟针眼似的,不然也不会毒杀了王美人,整个北宫中的彩女们,谁见了何皇后,后背都会不由的发凉。 虽然何皇后当初是同乡郭胜引荐入宫的,但除了何皇后外,张让、赵忠、郭胜、孙章等人,每年还会不断的往皇宫中引进其他彩女,供刘宏欢愉,这使何皇后心中烦闷,也是她对张让这些人最不满意的地方。 你们除了每年给陛下弄那么多女人,就不会干点正事? 可何皇后再不满意,张让,郭胜他们也不能断了这条取悦刘宏的路。 哪有宦官会将宝全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道理?即使这个女人是皇后也不行。 但是吕强现在做的事,就让何皇后感觉他非常可靠,是个忠臣。 虽然吕强的行为也是在鼓动刘宏玩女人,但至少他不会给刘宏填加更多的女人,不会给何皇后从宫外引进更多的敌人。 杀猪妹的思想,就是这么的单纯,仅凭这一点,她就觉得吕强是一个好宦官,比别的宦官都好。 吕强道:“殿下今后若有何需要,只需派人知会老奴一声,只要是不违宫闱禁令之物,老奴都会为陛下办妥。” 何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倒是真有一件事想麻烦吕卿。” “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 “就是关于陛下那边……唉,陛下现在也不来我这,就是他怨恨我,但辩儿终归是他的皇子,哪有当父亲的,一年半载不见自家孩儿一面的?还请吕卿帮忙,找机会试着让陛下来一次。” 吕强闻言会心地笑了。 “殿下尽管放心,若有机会能够促成陛下与殿下重会、夫妻重好,老奴自会尽心竭力。” 何皇后闻言大喜:“若能使我夫妻和睦,愿使辩儿以吕卿为翁公。” 说罢,却见何皇后拍了拍刘辩的头,道:“快,叫翁翁。” “吕翁翁!” “哎,不可不可,这可不合规矩,殿下折杀老奴了。” “吕卿对我母子之恩,岂是一声翁翁可抵的?叫便叫了!” “殿下无需如此,其实老奴也是近来偶听人言,说皇后乃天子元嫡,宫嫔之首,当与陛下出则同车,入则同座,帅六宫之人,与陛下合为天下父、天下母,维护后宫章程,督监宫中秩序,陛下与后相和,方可理顺治国,安邦定策,若帝后不睦。则家国不兴,于社稷无利。” 何皇后的文化水平只能说是勉强凑合,最多也就是个识字,但好赖话多少还是能听出来的。 “此等金玉之言,不知是哪位忠卿所言?” 吕强淡淡一笑:“据说是陛下新任的越骑校尉刘俭,陛下认其为宗弟,近些日子,此人在雒阳较为知名。” 何皇后闻言恍然。 原来还是位宗室皇亲,有远见! 不论吕强之言是真是假,这个人还需牢牢记在心里! 这么有远见有身份的人,还是汉室宗亲,何家必须好好结交一下才是。 回头找个机会,定得让兄长去拜会一下才是。 第九十四章 刘越骑选部查英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搬家了。 袁家的人办事速度非常之快,很快就在距离袁基家的不远处置办了一所大宅。 也不知这处宅院原先就是属于袁家的,还是说被袁氏用什么办法‘变’成了袁家的。 反正不论如何,这宅院现在就是刘俭的了。 袁基给刘俭安排的宅院很大,就是李大目,羽则还有随众们一同住进来,房间也是足够的。 同时,依照袁基的建议,刘俭和郑慈还在官署的官奴中选了一些身家清白的婢女和仆役入府,作为下人照顾郑慈的饮食起居。 搬家的那天,刘俭收到了许多他先前都不认识的人的祝礼——有雒阳城中的官员,也有城中知名的士人,也有些许本地贵胄,还有清流名士。 若是换成原先,他这样一个边郡子弟想跟这些人结交,那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不论是身份还是官职,亦或是‘出身’,哪怕就是经学传承门第,他都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妥妥的脱胎换骨了。 特别是此番解禁党锢,他虽不是直接上谏之人,但民间已是广有传闻,言此事少不得‘汉室宗亲刘皇弟’的一份功劳。 至于有什么凭据? 张让在西园门口大骂刘俭,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时间,刘俭的英杰之名,再次传遍雒中以及司隶。 “兄可知,辅助安国亭侯成事者乃是何人?” “可是那为宗亲刘越骑?” “正是如此!” “据说张让在西园宫前大骂此人!” “嗨!能得宦官如此仇视者,必吾辈中人!” “真是能文能武,当世英杰!” “又是郑经神之婿,日后郑学嫡传之下,少不得也有他一个名位。” “……” 在如此盛传之下,想要结交刘俭的贵人,自然增添了许多。 …… …… 新的宅邸之中,刘俭看着满院堆积的礼物,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颇有些无奈的笑。 “想当初入京时,无一人问津于我,如今时过境迁,我倒是成了雒阳诸贵眼中的红人了。” 李大目问道:“少君,要不要把东西清点清点,给他们都退回去?” “疯了?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 李大目闻言颇为惊诧:“听闻少君昔日在涿县成婚时,重礼进门皆为少君所退,怎么如今日反倒是都收了……?” “我新婚时送礼之人,皆是冲着我岳丈的面子,我岳丈自然有退还之权,但如今的礼物都是冲着我的面子,我的行事之风与我岳父自是不尽相同的。” 说罢,刘俭拍了怕李大目的肩膀,道:“清点还是要好好清点的,都记着是谁送了多少礼品,回头买办酒食,雇请歌女,我在府中安排饮宴,以为答谢。” “喏!” 郑玄混的是学坛,刘俭混的是官场,混的地方不同,处事的方法就不一样。 混学坛的可以清高,别人送礼可以不要。 混官场的不行,特别是在刘宏治政的年代,混官场的装清高装大了,容易被排挤,容易废。 既然刘俭已经混到了这个段位上,也是时候与一些上阶层的人物进行结交了。 不论是故是今,上层人物彼此结交,最好的方法就是饮宴,自己乔迁新居,自当是收礼之后摆置酒席,宴请诸宾,以为答谢。 …… 将家中的事安排妥当后,刘俭便去拜访卢植,希望老师能够履行诺言,带自己往尚书台去查阅郡国军吏的名册。 于是,师徒两個人在第二日清晨便一同前往选部,针对地方郡国军吏的名录进行翻阅查找。 当然,除了郡国兵外,刘俭还希望能够翻阅一下地方郡吏的名册,两相合并,来进行筛选,或许能找到更合适的人才。 在查阅期间,身为尚书的卢植一直陪在刘俭身边。 毕竟是他动用了他的面子和关系,方才有刘俭能够在选部查阅一日的机会,所以他一定要亲自盯着刘俭,毕竟这都是大汉官吏的档籍比价敏感,不能任由刘俭乱翻。 另外,从地方往上调人是有规矩有章程的,不是刘俭看谁的名字好听就可以瞎调,那是皇帝的权力,他没有。 或者,说的更严苛一点,皇帝在这方面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到限制的。 卢植看着刘俭跟翻天书一样的翻看那些人的名册,叹息道:“四百石以上的地方郡官,你莫要惦记,那都是在尚书台有明确记档,通过察廉走选部有明确委任调令的,隶雒阳直属,你要是想把尚书台直接委任在地方的官员往你军营中调,你说这事老夫如何与你安排?行不通的!” 刘俭的食指在一份简牍上指向一个名字,问道:“那依照老师之言,这个人就不行了?” 卢植眯起了眼睛:“下邳县丞……孙坚?” “是。” 卢植捋着须子,慢悠悠地道:“首先,你要知道,一县之中的令、尉、丞,并非地方太守征辟,而是由朝廷统一察廉之后亦或是有记功者,走明确章程进行委任的,这些官员需要接受朝廷每年一次的上计考核,依照上计考评的优、良成绩来进行升调,而且还是三年一个任期”, “伱一句话就想挪一个在尚书台记档的四百石县丞到你军中任职,那他本年度的上计该如何考核?他未满的三年任期又当由谁接任?” 刘俭笑道:“京中那么多待选的郎官呢,空出来的位置,派一个下去不就行了,陛下还能再收一笔修宫钱……” “逆徒!” 卢植气的恨不能出手给他一撇子:“三署郎官都是汝自家的陪隶不成?你说放下去一个就放下去一个?你以为你是谁!” 刘俭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如此说来,这位孙县丞肯定就是不能入我越骑营了?” 卢植捋着须子道:“这孙坚的名头我是知晓的,此人乃是以军功起家,且立功之后,还是受到了臧旻的表功方在地方为吏,想来他与臧旻之间多少有些关系,如今臧旻已被陛下重新启用,你可莫要打着调人的名头去抢人家的故吏……且你越骑营若无战事,确实没有理由征调此人。” 刘俭闻言,恍然道:“那若是有战事呢?” “有战事再说有战事的。” 刘俭心中暗道:好吧,看来有些事情确实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经过军功和察吏的令、长、丞,确实没法调,人家本来走的是公务员行政编,你非得跨界给人家往部队里塞,既说不过去也没法操办。 有些事情,不是拍脑门就能办成的。 倒是可惜了江东猛虎。 刘俭又低头开始继续翻阅简牍。 这一次,他不瞎翻了。 他主要还是将目光集中在边郡的军营,不去瞧那些有正规官身的人。 这些人,才是他真正应该注意的。 而且,他决定从北向南的捋顺。 毕竟刘俭的老家是在幽州,北方的老乡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一会之后…… “这两个个人,老师帮我看看可行否?” 刘俭将两份简牍摆在卢植的面前。 卢植侧头看去。 “右北平功曹史程普……” “辽东属国都尉属千人徐荣……” “嗯……” 卢植捋着须子,开始细细地沉思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四大金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荣和程普,这两个人都是幽州人,与刘俭是同州的老乡,虽然不像简雍和张飞这样的纯老乡来的更可靠,但毕竟同是北地之人,家族地域之地并非南辕北撤,故而刘俭从幽州海量的军吏中将他们优先找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若是要找共事之人,最首要选择的,第一肯定是宗族中人,第二定是同乡。 如果同乡之中找不到合适的,退而求其次,同郡同州之人也是要排列优先的。 在这个宗族亲缘牵绊极深,乡土情节极重的年代,不论是长官选择下属,还是下署选择长官,这都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无法改变。 看看汉高祖刘邦的班底吧,他手下的开国元勋良臣猛将——萧何、曹参、樊哙、卢绾、周勃、夏侯婴,清一色的泗水和沛郡的老乡军团。 再看看曹操称霸北方用兵时的督军根骨班底吧,掌一方军事者的督战之将,不是姓曹就是姓夏侯的。 这些手下确实有才能,也都做到了青史留名,但若仔细推敲就会发现,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的名声和成就,其实也和他们所处的平台有关系。 胜利者平台中的员工,所获得的成就和收入比,自然远比其他平台的工作者要高,哪怕其他平台的员工能力,其实并不逊色于他们。 汉末争霸,若是袁绍打败了曹操,那颜良和文丑的良将之名,一定会远超张辽,于禁。而帮着袁绍掌管宗族的袁家亲戚的声名武功,也一定会远超什么夏侯渊,曹仁等辈……甚至曹魏八虎骑的名字传记,根本就不会流程后世。 …… …… 刘俭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幽州找寻可用之人,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是让他给找到了。 “辽东属国都尉下属的千人是军职,比起尚书台直任的令,长,丞,倒是合适许多,不过这個属国千人也是四百石,能在属国之中任此职者,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去往黎阳营和度辽营任司马,一旦有大战,就会立时被征调建功,大有出位之机也。” 刘俭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道:“学生也不敢保证这位徐千人就一定愿意来,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个武人若能够在北军五营中任职,和在边地军中亦或是度辽,黎阳营中任职,发展前途肯定是不一样的,若我是在辽东属国任职,受到了越骑营的征召,定会欣然应允,只是看我个人想不想往上更走一步了。” 卢植捋着须子道:“话虽如此,却也要看你给他什么职位,依照老夫来看,除了你营中的千石司马一职,其他的属吏之位,怕是挪不动他”。 “学生明白了。” 刘俭心中知晓卢植的言下之意,别看刘俭要调三十八个人来越骑营,但三十七个岗位都是佐吏,只有一个营司马的位置,这个位置含金量最高,一定要用好。 若是错付了,那就实在可惜了。 故而卢植提醒刘俭,要谨慎行之。 毕竟,这个徐荣到底值不值越骑营中唯一的这个司马之位,卢植心里没谱。 卢植见刘俭很听自己的话,颇为满意,他又道: “至于这个程普,职位不高,只是被右北平郡征辟的功曹史,甚至连掾都不是,而且已是年过三旬,这样的人,放过眼下入北军的机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希望了,唯一有点麻烦的,或许就是他乃被右北平太守邓经所征辟的,不过也好解决,依你在雒阳的声势,一封书信,足矣应付。” 刘俭明白卢植的意思,他人在雒阳,但终归是幽州涿郡人,他在雒阳的声名越大,相对的在幽州的声势越大,右北平太守不是幽州本地人,若有机会跟刘俭这样的幽州本地人杰交好,自然对他大有裨益,舍一小小故吏而结交幽州本地的汉家皇弟,孰轻孰重,当然是个大好的机会。 “多谢老师指点。” “此二人且先记下,再看!” 随后,刘俭又将幽州诸郡和辽东属国的边屯军营大致又看了一遍,却没有再找到什么能令他心动的名字。 反倒是卢植帮着刘俭找到了十一个可靠的渔阳、上谷的边屯军吏,觉得可用,帮刘俭记下了。 因为时间紧迫,刘俭甚至连东西都顾不上吃,就再次去翻看并州的边屯与吏册了。 因为适才在孙坚那里碰了壁,所以涉及到尚书台任命的直系官员册子刘俭不再看,只是去瞧职位较低的边屯武官名册。 除了幽州,第二选择自然是并州,毕竟并州亦属边郡,且正对着北境的鲜卑中部,故而边屯多,将士也多。 并州子弟的前程出路相比于中土良家子要窄了太多,甚至远不及幽州人,能够被越骑校尉看中,那真的是天赐机缘 一番翻找,刘俭看到了他好兄弟张飞的名字。 此时的张飞已经是千石司马,而隶属于张飞的韩当,则也是一位屯长了。 张飞这一年多来,在并州边地诸多建功,已是杀出了不小的声望,刘俭很是欣慰。 不过即使如此,张飞的晋升速度还是有些快。 看来董卓果然是言出必行的,当初他说会在调任往河东担任太守之前,为张飞打通门路,升为千石司马,看来真的是所言非虚。 不管董卓在历史上做过什么事,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信守承诺的。 至少现在,董太师还没有展露出他的暴戾潜质。 “果然,在这。” 刘俭轻轻地用手一敲桌案,微笑着将九原郡军屯一个低阶军官的名字指给了卢植。 “队率高顺,字仲遂。” 卢植疑惑地看向刘俭:“此人的官位未免太低了些?不过是一个队率,这也就是在选部有个简陋的名备,连份准确的履历都没有,现在还在不在军屯中任原职都不好说,你要他作甚?” “老师,此人的职级虽低了些,但他昔日在与鲜卑作战时却是真的立过功劳的,弟子在塞外时曾与他相识,只可惜他一不小心被卷入了董卓和五原太守督瓒之间的仇怨,纵有军功在身了在五原郡内,短时间怕是提拔不上去的,弟子愿以身家担保,此人是个忠恳之人,亦是个可堪重用的人杰。” 卢植满意地赞道:“能够体察入微,于行伍之中提拔英杰,日后传出去,定是佳话!很好。” “老师过赞了。” 其实刘俭适才也看到了晋升为屯长的吕布之名,他也在一时之间动了点心思,但随后想想还是放弃了,只是提名了高顺。 不是吕布不适合,只是吕布那个人的想法和行事风格与自己太不一样。 自己这一次打算招用的,是可以留在越骑营帮他做大事的,用来充做心腹的人,特别是在雒阳这个深泥潭中,日后说不定还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要做。 吕布的心性不够坚定,功名利禄之心显露于外,义理之心也淡薄了些,在雒阳这个水深之地,特别是张让和赵忠如今也盯上了自己,万一吕布被宦官或是其他人收买了,就算是他不背叛自己,但只要将一些关于自己的小道消息透漏出去,那也足够让自己喝一壶的。 故吏这个词对吕布来说,没什么实际的约束性。 若是在地方州郡也就算了,刘俭不怕拿捏不住吕布这样的人,但在雒阳,大佬林立步步是坎,危机随时都会降临,刘俭冒不起这个风险。 随后,刘俭又在并州诸军屯中仔细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他最想找到的名字。 张辽找不到。 随后,他又在雁门郡的郡吏名录中翻看,依旧是没有找到。 最终,刘俭也只能放弃。 看来是没有缘分。 此时的张辽,应该是年纪尚轻,未曾入仕本郡。 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只是十九岁,张飞尚还比自己小两岁,刘备才刚满二十二岁,关羽也不过是二十出头。 似张辽这样的人,年纪再大也大不过关羽吧。 当然,也有人在不足双十的时候,因为家族的关系被当地郡署征辟,但这终归还不是地方主流。 似自己和张飞这样的少年时期便早早出头的,终归是属于小概率事件。 没有找到张辽,令刘俭的心中颇为沮丧,不过他也只能认了。 毕竟这大汉的郡国军不是他家养的,他想找谁就能找到谁。 然后他又翻找了河东郡和兖州泰山本地的军吏档籍,似徐晃和于禁这样的名字,也没有出现。 真是可惜。 时间不是很充裕,眼瞅着大半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刘俭不能再耽搁了,他开始只是大略的翻找,且不再认真地去看履历,只是粗浅的看名字。 卢植看他这样,很是无奈。 他这是瞎翻什么呢? 哪有他这么选人的?光看名字,不堪履历? 终于,又一个名字被刘俭找到了。 只是这个人并不是他的老乡,同时也不是北方的边郡中人。 而是南方象林营军中的一名屯长,南阳人,姓黄名忠,现年三十六岁。 在大汉诸营之中,黎阳营、渔阳营、度辽营皆是为防备北方战乱而设,而象林营则是设于南境,用于防备日南郡等地的叛乱,由于地处南境,象林营养五百骑兵五百皮甲,骑兵依旧是以北方六郡良家子居多,但皮甲之士,则多募荆楚,交趾,越地猛士以为替换。 而黄忠就是其中的一人。 第九十六章 谁才是真正的威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最终,刘俭选定了四个人:南阳人黄忠,右北平土垠人程普,辽东玄菟郡徐荣,五原郡人高顺。 至于县丞孙坚,因为是中央委任的官员,在无战事时无法征调。 吕布他当初见过,是属于那种在思想和行为上还有一定瑕疵的人,不适合在雒阳使用。 张辽,徐晃,于禁这种因为年龄或是入仕时间等问题的原因,没找到。 这些人是刘俭根据他对于历史人物的记忆而筛选出来的,但他此番要换的包括一个司马,同时还有三十余名佐吏,所以只是这么四个人显然是不够的。 剩下的人,刘俭也不想自己继续挑选了,他希望卢植能够帮助他筛选一些可靠的地方军吏,同时还是符合尚书台要求的。 对于选人这方面,卢植担任尚书,在这一方面自然要比刘俭厉害的多。 一开始卢植没有弄清楚刘俭选择辅吏的态度,因此不敢给他乱出主意,但刘俭认定了几個人之后,就请卢植帮忙筛选,那按照卢植的筛选标准,这人自然就是筛选的非常快了。 只是卢植心中颇有些堵得慌。 跑到选部来待了一大天,他就莫名其妙的选了这么四个! 剩下的一大堆还得自己帮他琢磨,这算是什么事? 这不是闲死徒弟,累死师傅吗? 随后,更换越骑营属吏的事情,就开始正式进入了流程。 …… …… 数日之后,刘俭的一份奏疏通过尚书台被呈到了刘宏的手中,奏疏之中是弹劾他越骑营的司马以及三十七名署吏挪用军粮,暗藏军饷之事。 刘宏看到了奏疏,二话不说,直接对尚书仆射说了四个字: “慢查,清算。” 之所以要慢查,是因为贪墨这种理由,只要不是数额过于巨大,在刘宏执政期间就不宜过于追究。 毕竟当朝的皇帝也是“向钱看向厚看”的作风,若是只准皇帝收钱,不准官吏贪墨,那对于目前由刘宏一手建立的大汉朝官场体制而言,绝对是有害无益的。 这会对刘宏目前卖官鬻爵的政策产生很大的影响。 有了卖官鬻爵的政策作为前提,那吏治就一定不能太清,这是一件相辅相成的事情。 但这个理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既然刘俭提出了证据,那这事也不能不管,所以说这些属吏该罢免还是要罢免的,只是罢免的理由,需要隐晦一点。 若是能够通过谈话来解决这件事,让这些人自己滚蛋,自是最好不过的。 能够在第一时间知晓刘宏旨意的人,是宦官。 张让听到刘宏要查越骑营的消息之后,哭丧丧的跑去见刘宏。 “陛下,那刘德然没安好心,分明了是要肃清越骑营中的异己势力,陛下不可助长其势啊!那营中司马成浮三年来勤勉做事,一心为公,如今只是因为刘德然一份上奏就要把他换下,如此恐伤功臣之心,人心不附啊,陛下!还请陛下明察此事!” “好了好了!” 刘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什么功臣?还不是贪墨了营中粮秣,德然所举之证据可非虚报,桩桩件件有据可查,再说一个司马能为大汉立过什么功?算个什么功臣?” 张让急道:“只是那刘德然才当了几天的越骑校尉,居然就要排除异己,此风不可长……” “什么排除异己,此事德然曾与朕商议过,是朕恩许的!阿父,朕心意已决,你就不要过多干涉了!” “可是陛下……” “阿父回头找那个成浮说说,让他识相一些,自去选部述职,把地方腾出来。” 张让听了这话,顿时大惊。 “可是刘德然……” “什么刘德然,叫刘越骑!” 张让见刘宏脸色生气了,遂哭泣道:“陛下只信刘越骑,不信老奴乎?” 刘宏见张让哭了,心中有些不忍。 他长叹口气道:“阿父,不是朕说你,论及心胸,你与皇弟相比确实还是差了那么些许,阿父可知晓,最初向朕谏言给汝等封侯者是谁?” “这……老奴不知。” “正是皇弟,他在朕的面前替卿等做保为候,阿父却在朕的面前执意说他僭越,阿父,你若是朕这心里又该如何想,又当如何看待此事?” 张让听了这话,顿时感觉羞愧无地。 但同时,他心中更是怨恼刘俭。 一介竖子,居然将我算计到这般地步?事事都能抢了先机? 还向陛下举荐我为候? 难道还会有什么好心么?根本就是谄媚。 “陛下,是老奴错了,老奴心胸狭隘,误会了刘越骑。” “唉,阿父,你知道就好,有些事情朕既已做了决断,那就断然不会更改,阿父就不要再过多干涉了,回去跟那个成浮说一说,让他自己卸去司马之职,如此,大家面上也都好看些,不要让朕难做。” “老奴领旨。” “阿父,你需知晓,刘德然和阿父一样,都是朕的忠谏之臣。阿父如朕亲父,德然乃朕之族弟,朕希望汝两人不要彼此相斗,还须一致对外才是。” “诺。” “好了,下去吧,朕累了。” 张让抬头看了看刘宏,心中颇有些悲凉之感。 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在皇帝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挫败。 区区一个刘俭,进京才多长时间,在陛下的心中,竟然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张让心中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 出了西园,张让与吕强正好面对面的交错而过。 二人互相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张让斜眼看着吕强走过去,心中暗道:不光是刘俭,还有这个吕强。 怎么这一年多,什么人都可以在陛下面前得宠? 本来张让先前心中还是比较嫉妒吕强的,不过出了这次事后,刘俭在他心中的危险程度,竟是远超吕强了。 因为吕强最近做的一件事,属于自己作死。 听说他最近居然去看望皇后? 呵呵,天子现在对何皇后深以为恨,吕强此举无异于自断前途。 愚不可及! 还是刘俭的威胁更大。 …… 少时,吕强来到了刘宏的身边。 “老奴参见陛下!” 刘宏看到吕强,一脸的晦暗表情消失,露出一副开怀之色。 在皇帝的心中,吕强已经是越来越重要的人了。 刘宏甚至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吕强了。 他现在见不到张让不打紧,但不能见不到吕强。 “吕卿,今日伱当值?” “回陛下,今日是老奴当值。” “吕卿最近可给朕准备了新的玩意?” “那是自然,老奴又准备了几个点子,供陛下闲时排遣烦闷,保管让陛下欢愉。” “哈哈哈!好,甚好!”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吕卿真乃忠臣也,说实话,张让和赵忠近来委实让朕有些失望,唯有吕卿才是朕的贴心人……朕有时仔细品品,觉得雒阳数十万人,无一人之忠可逾吕卿也。” 吕强听到这,不由吓了一跳,他急忙拜道:“陛下此言着实是愧煞老奴了,老奴不敢承陛下如此厚赞。” 刘宏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吕强站起身:“吕卿,朕听闻你最近去看皇后了?” 吕强听到刘宏问他这事,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他低声道:“老奴确实是去过皇后那,不过老奴并非去探望皇后,而是去看陛下的皇子……陛下,辩皇子是陛下的至亲骨肉,天家血脉,后宫诸事不论如何,终是与皇子无干的。” 刘宏闻言,半晌没有说话。 好半晌之后,方才听刘宏开口说出一个:“好!”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但吕强的心还是落了下来。 刘俭看事果然准确,非同寻常之人。 “吕卿,朕有一事问卿。” “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吕卿觉得,越骑校尉此人如何?” 第九十七章 太平五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听到刘宏问到了刘俭这里,吕强的神经顿时绷紧了起来。 听着似是无心之问,可依着吕强对这位腹黑帝王的了解,天子对内侍询问外臣之事,一则代表了他对这个内侍的信任,二则也代表了天子对于这个臣子些许犹疑。 而在这个时候,被询问的内侍所谏之言,对于那位被询问的外臣,是至关重要的。 或许只需内侍的一言,就能决定这名外臣是上天还是入地。 不过,就这件事而言,刘俭早就叮嘱过吕强了。 吕强心中早有腹稿,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的太久太久了,为了今日的这個场面,他甚至在家中还做了好多次的演练。 刘宏问完之后,便见吕强作出沉思状,认真思索了许久。 随后,方见吕强向着刘宏作礼道:“老奴觉的,陛下的这位越骑校尉,很是聪慧。” “哦? 刘宏颇为好奇地看向了吕强。 一般情况下,刘宏问出这句话时,宦官们大多都会回答刘俭是‘忠心’还是‘不忠心’,这才是刘宏问题的真正核心点。 但吕强张嘴却说刘俭聪明,这就有点超乎刘宏的预料之外了。 吕强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近侍,按道理是不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的,所以刘宏倒是觉得他的回答颇为有趣。 “怎么个聪明法?” 吕强认真地道:“老奴不过是个内官,虽舔居中常侍之位,但与朝中诸人接洽的并不多,依照老奴看来,陛下用这位刘越骑,说明陛下是信任他的,而能够得到陛下信任的人,却同时也能在袁基那边立住脚跟,单凭这一点,老奴觉得他比阳方正要聪慧,且还是聪慧的多。” 刘宏点了点头,开始陷入沉思之中。 正如吕强所说,单冲这一点来看,刘俭确实要比阳球聪明的多,至少他不会得罪太多的人,能够在雒阳立住脚跟,不会很快的被清除。 若如阳球那般,得谁得罪谁,对于刘宏而言,确实是一柄快刀,但这样的快刀刚而易折,并不适合长久使用。 到了关键时刻,刘宏想保也保不住他。 而刘俭对于刘宏来说,更像是一柄软刀子。 “吕卿,其实雒阳城中人尽皆知,刘德然如今乃是袁基刎颈之友,依照吕卿看来,若是真有一日,朕与袁基相争,刘德然是会站到朕这一边,还是会站在袁基那一边?” 确实,对于刘俭这个人而言,只要这件事才是让刘宏最为挂心忌惮的。 吕强沉思片刻,对刘宏道:“启禀陛下,依照老奴看来,刘越骑之所以能被袁基所重,乃是因为陛下当初为他正予了宗亲名分,刘越骑能与袁氏为友的资本,是陛下给的,没有了陛下,他纵是立下了再多的功劳,也不过是一边郡子弟而已,若老奴是刘越骑,那心中就得明白,本末不可倒置,得势不可满志啊。” 这一番话,说的极是到位,既没有过分的说刘俭忠心,也没有说他不忠,只是从刘俭个人的利益角度出发,来做出分析。 而这个分析的结果,令刘宏深感满意。 “有理,吕卿此言,深解朕惑,令朕顿开茅塞也,如此朕与德然,再无忧也。” “陛下乃圣主,刘越骑乃是能臣,天下何其之大,似这般忠臣,日后定会层出不穷,陛下终可一展胸中之志。” “哈哈,爱卿甚会说话,去安排一下爱卿的新玩意吧,让朕愉悦愉悦。” “陛下放心,老奴这段时间已是提前准了,老奴在后宫中,选了几名手巧的彩女,传授了她们‘松骨’之法,陛下可先去更衣,老奴请陛下先往汗蒸。” “什么,什么?”刘宏一听这从未听过的新词,顿时来了兴致:“松骨……汗蒸?是为何物?” “陛下去了,自然就知晓了。” 刘宏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在吕强的带领下,往新的“松骨园”去了。 路上,刘宏又对吕强吩咐了另外一件事。 “爱卿闲暇之时,可替朕再去探望皇子,爱卿说的对,宫闱之事,终是与皇子无干。” “陛下放心,老奴谨记!” …… 五月之际,刘俭全家喜迁新居,为此他特意置办酒席,按照给他送礼的名单,宴请雒阳城中的诸多贵胄名士。 当然,不光是给他送礼的,另有一些刘俭没有关系,但袁基却认为,刘俭应该与对方相交的人,刘俭也是派人送去了名刺。 宴席当日,整个刘府宾客甚众,厅中坐落不下,唯有在院中按置诸多案几,宴请诸人。 所邀宾朋之中,卢植身为刘俭老师,自当上座为长,这不是依照官职而论的,而是依照汉朝的忠孝义理论,必须如此。 其次的就是袁基等身份显赫之人。 另外还有一些古文经的宿老,刘俭虽然诚意邀请,但他们大多自持身份未至,不过还是送上了礼品以及贺书,也算是给足了刘俭面子。 另外,包括袁绍,曹操,袁术,许攸等人,也被刘俭请至府邸。 如此多的贵人赴宴,席间酒食用度可想而知,且汉朝人喜豪饮,纵是朝中公卿亦不例外。 开席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开始有人酒醉了。 很多人跑去厕所呕吐,还有昏沉之人被刘府的家仆暂时先安排到后院休息,待酒醒之后再回席。 身为东道主的刘俭,也喝的非常多,不过好在他酒量不浅,应对这些朝中的酒蒙子,还算是颇为够用的。 酒宴数巡之后,诸人所谈之事,便从朝中公议之事变成了大家私生活中的诸事,还包括一些雒阳城内近来的一些趣闻。 大家不在共议一个话题,那就没有必要依席而坐,而是以敬酒之名串席,诸人两两相谈,三三议聚,场中的氛围颇为轻松。 刘俭此时乃是和议郎阴修以及长水校尉袁术三人齐聚畅谈。 说实话,刘俭不是特别想和这两个人说话,但该巧不巧袁基适才专门将自己引到了阴修的旁边做了介绍,说了一会话喝了一爵酒,袁基自己就偷跑串到别的桌案去了,只把刘俭一个人仍在阴修的身边。 偏这位议郎阴修还是个愿意吹嘘的主,又赶上多喝了几爵马尿,絮叨个没完没了,不一会,旁边的袁术竟也坐落过来了,刘俭更是不方便挪地方可,只能听着这两人自顾自地吹嘘个不停。 南阳郡被封为南都,亦是光武帝乡,为大汉经济首府,望族林立,声势颇隆。 其中,阴氏家族兴起于南阳新野,光武皇帝昔时曾多让皇室与功臣宿将的家族联姻,用婚姻关系来维系政治关系,借此巩固皇室统治,其中阴家和邓家,在南阳颇具显名,只可惜后来皆逐渐衰退。 昔年在朝堂上占据绝对主要力量的南阳一系,经过几番朝堂清洗,在朝中的军功势力被逐渐拔起,而在向经学化望族转型的时间段,南阳诸族大多也没有把握好机会,特别是在朱穆死后,南阳士人并无一超群的领袖级人物,名声不及颍川汝南两地。 故有些时候,南阳望族和汝颍望族之间,始终有着几分较劲地味道。 就好比今日: 南阳的阴修虽有见识,此刻却颇为傲,谈吐之间有凌人之势,不时的总是挤兑袁术两句,时不时的就开始嘲讽袁术平日里的一些荒唐行为。 而袁术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大之人,对于阴修这样的夸夸其谈者且暗藏讥讽者,也总是在找机会回怼他。 刘俭见两个人有争吵起来的态势,急忙相劝。 好在他这些年跟简雍相处的时间多,劝架的经验很是丰富,因此才在这两位望族公子挠起来之前,将他们两个人劝住,没有让势态更进一步升级。 刘俭劝架的初衷很朴素,要打你俩滚出去打,别在我新家打,新刷的房子,再溅一墙血不好。 最终,就见袁术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重重的将酒爵撂下,如同公牛一般的喘着粗气瞪视着阴修。 阴修也不甘示弱,盛气凌人地盯着对面的袁术。 刘俭实在有些闹不明白,既然不是一路人,彼此看不顺眼对方,那为什么非要往一张案几旁边凑?就不能走一个,让此处的气氛稍稍放松一下吗? 他暗叹口气,转头跟阴修转移话题:“阴兄见多识广,刘某深为佩服,咱们莫要说些不高兴的,不妨谈一些坊间的风闻趣事,如何?” 阴修不再瞪袁术,而是转头笑呵呵地看着刘俭。 “德然此言甚是,今日乃君喜迁新居之时,还是应该谈一些高兴的事,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份手抄图,关乎强身健体,求取长生之道,今日想特赠于德然,以表喜迁新居之贺。” 刘俭推辞道:“哎,不好吧,前番阴兄已派人送过我礼物了,岂能再收?” 阴修很是正经的回答:“前番所赠之礼,皆为凡俗之物,今日这礼物乃我随身所带,意义非常,德然可莫要等闲视之。” 说罢,便从袖囊中翻找出了一份绢帛。 袁术虽然不屑,但也是偷眼瞧了过去。 刘俭将绢帛接在手中,低头细瞅。 却见上面用飞白体写着四个字:太平五行。 刘俭的心微微一紧。 第九十八章 张角高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面色在瞬息间有所异动。 他仔细地盯着那绢帛上面的人体图画和文字,没有吭声。 一旁的袁术斜眼打量了一会后,问阴修道:“这是太平道的?” 阴修似笑非笑道:“不想公路竟也知晓太平道,不容易啊。” 却是在讥讽袁术平日里不学无术。 袁术哼了哼:“旁门经书,你却也信?好歹也是名门出身,不觉丢人么?” 阴修摇头晃脑地道:“你见识寡少,不识真学,也在情理之中,于公路而言,世间诸事皆可为旁门,唯有猎鹰走犬,辎车烈马是正道,对否?” “你……你焉敢胡言!”袁术闻言顿时气节。 阴修捋着须子道:“我自说我的,与你何干?你若觉我说的不对,自可反驳,若是驳的有理,我自当向伱道歉赔罪就是了。” 看着阴修讥讽的笑容,袁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这辈子,最好莫要落在我的手上!不然非弄死你不可! 阴修又转头为刘俭解释道:“德然,可莫要小瞧了这份经图,所谓专以奉天地、顺五行为本,太平经之道博大精深,可涉及神仙不死、身中神、求长生之圣人术,若得参悟,便可执守一之道,使形化为神。” 袁术在旁边嗤之以鼻:“长生术?阴议郎该不是魔怔了吧?这种东西也能信?” “天下人皆信得,我为何就信不得,难道公路心中没有敬畏之神乎?” 袁术抿着嘴,没有回答。 在这个年代,着实没有人敢实打实的说自己就是不信鬼神的。 阴修用手,给刘俭在那张图上来回地指着:“辟谷、食气、服药、养性、返神、房中,皆是求长生之本,这可是从大贤良师的高徒手里重金买来的图本,我特意抄录一份于你,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呀。” 袁术不屑地撇了撇嘴。 刘俭笑着看向阴修:“敢问阴兄,此图是在哪位太平道高贤手中购得?” “这个……” 阴修闻言似有些犹豫,有点不太想透露的样子。 刘俭低声道:“我只是对大贤良师张君倾仰已久,对太平道中的圣师门也多有瞻仰,若是阴兄与大贤良师的弟子相识,还请引荐,翌日刘俭必予以重报,别无他意。” “区区小事,何足道哉,重报不重报的,那倒是大可不必的,咱们同殿为臣,还用的着说这个?” 阴修拽过刘俭,对他低声耳语,不让袁术听见。 “大贤良师坐下有高徒唐周,深得其器重,常年行走于司隶与南阳,此人乃大贤良师嫡系弟子,深得大贤良师的真传,德然若是要见,那等他下次来雒阳时,我自当引荐。” “唐周,大贤良师的弟子,行走于雒阳……” 刘俭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遍之后,一双眼眸中泛出了少许光彩。 “不知阴兄与此人,可熟悉否?” “熟悉,很熟!他昔日在南阳传道,我阴家待其如同上宾,他往来于司隶诸县,只要是进了雒阳,必当拜会于我,这关系却是不一般的。” “如此,那便有劳阴兄引荐了。” 袁术在一旁斜眼看着刘俭:“你也信这個?” 刘俭回道:“大贤良师乃当世奇人,不可不信。” 袁术听了这话,长叹口气:“唉!枉我还视汝为人杰,真真让我失望!” 刘俭听了这话,不由啼笑皆非。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失望? 几个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袁基冲着刘俭喊道:‘德然,府中可有铸钟,匏竹之器否?” 刘俭向着阴修和袁术点头示意,随后离席来到袁基处:“君侯要跳舞?” 袁基摆了摆手,大笑道:“在你刘德然面前,哪个敢跳?谁人不知你刘越骑擅奇舞,一招驼马回死驴冠绝京师,雒阳城谁不佩服?” “君侯,是托马斯回旋……” “哈哈哈,记错了,莫怪,莫怪!今日你乔迁新居,我特意命人在雒阳寻了知名乐户,前来起乐歌舞,与众宾客助兴!只是还需乐器相辅之。” 原来是袁基雇佣了乐户表演节目,来给自家的宴席助兴。 袁大哥还真是有心了。 刘俭遂道:“既是君侯如此诚意,俭自当遵从,家中器乐俱全,只管让乐户唱跳就是了。” “好!来人啊,着那些人速来!” 府中的仆役上前,在场中收拾出一块空地,众人纷纷起身各归各坐,等待着舞乐上场。 若是旁的人倒也罢了,可袁基是何等身份,他所寻来的乐舞之师定然是技艺上佳,绝非庸俗乐舞,众人皆在爵中倒满了酒,等待着一饱眼福。 乐器放置于宴场之侧,少时便有些男男女女入场,他们行走于侧面来至场地旁的乐器边,各就各位,这些乐户有的自带了乐器,有的没有,便如那挂钟之物,根本无法携带,便只能用刘俭府上的。 做了一些准备和调整后,这些乐师便开始击钟吹竽拨琴,奏乐于场中。 在场中人,大多皆是身份高贵的雅量之士,对于乐曲的要求比较高。 这个时代的乐户皆为贱籍,可以说是下等人中的下等人,但虽为贱业的操持者,确是最懂那些贵人们对于乐曲的品味和喜好,毕竟他们是靠这个吃饭的。 曲声悠扬,众人皆陶醉其中,而随后,从门廊处,七名长袖素服的女子,踩踏着乐声,漫步至场中。 接着,便见七名舞女在场中挪步成了一个圆阵,在场中甩动长袖翩翩起舞,显然这些舞女已是排练多时,她们的阵型来回变化,却丝毫不乱,动作整齐一致,无一人出错,且舞蹈之中不乏一些高难动作,却依旧顺平,看不出任何的生涩之处。 在场中人大多皆是风雅高手,非常识货,此等乐舞确属上佳,于是纷纷抚掌夸赞。 袁基找来的乐队,确实和普通的乐户舞队不同,水平高的出奇,完全可登大雅之堂。 刘俭此刻没什么心思看跳舞,他只是低着头看着阴修给他的那份太平经,心中默默地筹划着。 唐周,那个黄巾军的叛徒,张角的徒弟。 据说张角派出八名弟子在各州传道,而司隶是帝都所在,南阳是光乡,这个唐周能在这两个关键的地方传道,说明他在黄巾中的身份非同凡响,即使是在这个八个弟子之中,也当居其首。 可惜,在历史上,这个人叛变了。 若是没有他的背叛,黄巾起义的规模似可以准备的更为充足。 眼下虽还未到黄巾起事的时节,但此人已经现身于前,这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此人有背叛张角之心,同时还是张角的高徒之一,属黄巾军中的重要人物。 通过他,自己应该可以在黄巾军中办成一件大事。 一件或许可以改变黄巾起义宗旨纲领的大事。 希望那些跟随张角起义的氓首流民们,在这个天下间最为穷苦的人,最为底层的人能够明白自己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刘俭正筹谋间,突然感觉身边坐下一人,问他道:“你不看舞蹈,看这破图作甚?难道你还真信了阴修之言不成?” 刘俭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去,说话的人还是袁术。 这小子居然又串到自己身边来了。 他倒是挺能黏人,老跟着自己干嘛? 袁术依旧是一脸的倨傲之相,不过在跟刘俭说话的时候,似多少能收敛些。 毕竟,这是他大兄的至交,袁术可以对别人不客气,但对他还是要留有几分薄面。 刘俭笑着收起那副绢帛:“并非不信,但也并不全信,好奇其实更多些。” 袁术伸手指了指场中那七名舞女,道:“如此颜色漫舞于场中,你不好奇,却偏偏好奇你手中的破图?难道你还真想寻什么长生不成?唉,纵得长生,却无欢乐,终归还是落了下乘!不划算的。” 刘俭闻言,这才抬头仔细地看向那七名舞女。 舞姿妙曼,确实好看。 不过,若是仔细观看这七个女子的姿色,不得不说都是上佳之姿,随便挑出一个,也不比当今皇帝宫中的彩女姿色差了。 袁术看来看去,遂问刘俭道:“德然,这七个乐女,你看哪个最有颜色?” “哪个最有颜色。”刘俭看了一会,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反问袁术道:“公路兄觉得哪个最佳?” “嘿嘿!自然是那个!” 袁术伸手,指向了七个乐女之中,身材比较矮小瘦削的一个。 刘俭定睛看去,确实,这个矮个子的乐女长相非常甜美,眉宇之间略显忧愁,颇有些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感觉,她的五官非常精细,会让男人产生一种保护欲和呵护欲。 不过,好看虽好看,但这样的女人,对于刘俭来说却不是最好的菜。 他喜欢另外一种调调。 袁术笑着道:“我的眼光如何?” “公路兄的眼光真毒,一眼就看到了这七人中最有颜色者,不过君看中的这个虽美,我却不喜欢。” 袁术闻言一奇:“那你喜欢哪个?” 刘俭伸手,指向七个乐女当中,一个身材最高挑,腿最长的一个,有些鹤立鸡群感觉的女人。 “我觉得这个好!” 上架感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三江看来是上不了啦,没有办法,上不了就上不了吧,毕竟水平有限,技不如人徒增奈何,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追读,给大家添麻烦了。 得到编辑大大的通知,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也就是1月20日的中午十二点开始,上架。 首先,在这里感谢一下我的责编青舟,感谢他极力的给我推荐资源,从开新书开始,推荐一直没断过,非常的感谢青舟老师。 也感谢一直追读本书到最新章节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的捧场,使本书走到了今天,非常感谢。 虽然还不知道上架之后具体的成绩会怎样,但想来应该不会比上一本好,但无所谓,只想好好的讲一个故事,尽最大努力写好这一本书。 因为我不是全职的作家,还有工作在忙,所以我攒的稿子有限,前一段因为疫情还浪费了一部分,目前我手里有六章的存稿,上架后一次性更出,然后我会力争每天更新八千字到一万字,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让我超过日更一万,可能真的会要了我的老命,毕竟我也不年轻了,跟新兴的小伙伴们作家们没法比,可我也知道现在卷的厉害,没有八千打底的更新量,是很难混下去的。 所以,我会在工作之余,拼尽全力达到这个更新线,八千的日更新量、尽力日更万字,如果出现了盟主,我会熬夜加万字更新,而对小伙伴们的请求,就是求一个订阅,毕竟现在写书的环境不好,想要立足实在是太难了,一切都看成绩,求小伙伴们的订阅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我会拼尽全力的更新,同时再让这個故事达到一个新高度,争取将更精彩的故事献给大家。 而当一本书进入上架之后,上架当天的首订很重要,可以说是关乎本书生死,首订达到一个高度,后续才会继续有推荐,所以我再向小伙伴们求一个明天的首订,不要让这本书凉凉。 新书上架,请大家多多支持,感谢! 出了点小情况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刚刚得到通知,运营那边出了点小状况,可能得晚一点上架,很对不住小伙伴们,唉,请大家多多谅解《我给玄德当主公》出了点小情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我的喜好竟与那曹贼一般(求订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顺着刘俭之所指,袁术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刘俭所指的那个高个女子,相貌也属上佳,但跟袁术所指的那個矮个女子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而且这个乐女,在袁术看来有些太过高挑了。 单论身高,那女人几可压旁边六名女子一头,差不多与袁术和刘俭一般高了,且不论这女子性情容貌如何,单就身高一项,在袁术这里就不过关。 确实,这种身高跟楚楚可怜、小鸟依人、梨花带雨什么的根本一点不沾边,难以激发出袁术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心中那股纯粹的征服欲望。 虽然也算姿色上佳,但在这七个女人中,不算最绝品。 这刘德然什么眼神儿? 袁术撇着嘴看向刘俭:“不想你的眼光,竟与那曹孟德相若,唉,我看错了你啊。” “啊?”刘俭听到这顿时愣住了。 为何把我跟他扯到一块了。 袁术懒洋洋地伸手一指。 刘俭顺着袁术手指的目光看去。 只见色中饿鬼曹孟德,此刻正捋着胡须,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场中的乐女们,而他目光盯的最紧的,也是刘俭说好看的那名高挑乐女。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刘俭在他脸上依旧能捕捉到几分似黄鼠狼般的意味。 袁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惋惜:“你如何与他的眼光一样?” 刘俭心道,那是因为只有我们俩才算是真正有眼光! 个子高的女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压迫感,但大长胳膊大长腿的魅力,没有具体品味过的人,是根本没有发言权的,你一个飙车仔懂个屁。 一曲舞罢之后,那七名女子停下了舞蹈,纷纷闪退到了一旁。 而在场众人则是回味无穷,纷纷抚掌感慨。 袁基满意地看着捋着须子,环顾众人的表情,不由挺起胸膛,做出满意的神色。 “好舞,好曲,诸君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出言称赞,袁基不由得意更甚。 他一伸手,指向那场中七名女子道:“尔等还不给诸位贵人献酒!” 旁边有人已经是将酒卮和酒准备好了,七名乐女各自随着一名刘府仆役,分走向两个方向,给在场的诸多宾客们献酒。 很快,那名相貌最佳,柔柔弱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丽乐女来到了袁术面前献酒。 “贵人请饮酒。” 声音小的犹如蚊子,病病殃殃的感觉,刘俭根本就听不清。 袁术见状,喜不自胜,忙接过酒喝了。 刘俭在一旁淡淡的笑着。 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看起来袁术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不过他这个状态,一点都不沉稳,着实没有二代公子钓女时该有的深沉气度。 白瞎了一幅好皮囊,完蛋。 “贵人请饮。” 突然,一道酥柔的声音将刘俭从遐想之中拽回到了现实。 他转头看去,却见那名适才被他所指的高挑乐女,已经端着酒卮来到了刘俭的面前,正笑盈如春地望着自己。 身材奇高,几乎已经跟刘俭持平,一双长腿比例极佳,五比八的黄金比例,婀娜多姿,该翘的地方翘,该鼓的地方鼓,腰肢如柳,体酥如蛇。 且说话时声音落落大方,声音既柔媚又好听。 刘俭接过她手中递上来的酒卮,两个人的手在交接酒卮的时候微有碰触。 这高挑女轻佻嘴角微笑,并未有收缩的举动使场间尴尬,她只是又说了一句:“贵人请饮。” “好。”刘俭简单地回了一句,随后一饮而尽。 “你叫什么名字?”刘俭将酒卮放在桌案上问道。 “回贵人的话,贱婢卞玉儿。”乐女声音柔媚浸人肺腑。 “咳咳咳……” 刘俭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颇有些玩味地看向了卞玉儿。 居然是这一位,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卞玉儿落落大方,并不怯场,她见刘俭瞅着她看,也没有挪开眼光,反倒是笑着与刘俭对视,神态颇为自若。 刘俭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色中恶鬼曹操。 曹操此时依旧在盯着卞玉的方向看,虽不能说是急不可耐,但看其神情,多少是有几分期待的。 这是等着卞玉儿到他那边儿敬酒呢。 刘俭此时心中升起了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感觉。 眼前这个高挑的女子日后是曹操的妻妾,也是历史上的大魏太后,生下丕、彰、植三大名人。 刘俭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个念头。 若是将这位未来的大魏太后从曹操那里夺到自己的身边,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仔细想想,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很玄妙。 他多少明白曹操为什么喜欢别人家的老婆了。 就是三个字,成就感。 可是这天下不能可着你曹孟德一个人说了算的,历史上的汉末争雄,谁家的老婆都得由你采摘,任你给别人戴绿帽子,如今你未来的老婆是不是也得让出来给我分享一下? 就当我替原先历史上的张绣,典韦,曹昂等人,向你报仇来了吧。 想到这儿,刘俭对卞玉儿招了招手,道:“汝不用去旁边献酒了,就留在这儿伺候斟酒。” 随后,刘俭又看向一旁那个给袁术献酒的病怏怏的女子,随口道:“你也留下一块倒酒。” 那女子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声音小的根本就听不清楚。 卞玉儿起先有些犹豫,随后妩媚一笑,低声道:“贵人,贱婢等人乃袁君侯雇佣献舞,君侯有令贱婢献酒,贱婢等若在此单独侍候,恐袁君侯怪罪。” 不错,很聪明,不愧是未来曹操正妻的人选,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应付什么样的场合。 刘俭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袁术:“汝可知此君为谁?” 袁术一见刘俭当着两位美人指他,立刻挺起了胸脯,摆出一幅鹤立鸡群之态。 卞玉儿的媚眼儿轻轻扫向袁术:“贱婢眼拙识浅,哪里配知晓贵人的姓名?” “这位可是长水校尉,也是袁君侯同父同母的本房亲弟,你们在这儿侍奉着水酒,袁君侯岂会怪罪?” “哎呀!” 卞玉儿颇惊慌地道:“不想竟是这般大贵之人,我等姐妹无礼,还请贵人恕罪。” “哈哈哈,不怪、不怪!”袁术很享受别人对他这样的态度。 就见卞玉儿瞧向那名病殃殃的女子:“妹妹,那你我就在此为两位贵人斟酒添菜。” 那名病恹恹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卞玉儿和她那个娇滴滴的妹妹就留在袁术和刘俭的案几旁倒酒,不再往别处走了。 曹操看到这个情景,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给诸宾献酒了?怎么还能说扣下就扣下? 对了,定是那陆中悍鬼袁长水所为!也就只有他敢当着诸宾的面这般霸道! 曹操适才早就相中了卞玉儿,已是做好了准备,打算一会儿就想办法问清卞玉儿的姓名、户籍。 随后便是将她买下入府。 汉朝的乐户都是贱籍,依照在场这些人的身份,想要把贱籍的女子买入府中,为奴为婢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看谁的身份高,亦或是谁先出手快了。 袁术和刘俭那边的动作自然落在了袁基眼中。 袁基略作沉吟,随即招呼过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一会儿你们去找那个乐户的掌事,办些事情。” …… 另外一边,刘俭正随意的问卞玉儿话。 “你多大了?” “回贵人话,贱婢今年双十有二。” “哦,这么大了?尚未出嫁?” “回贵人话,还不曾呢。” “这可真是少有,为何?” “哎,贵人心知,似我等这般贱业之女,岂有人愿以为妻的?” “倒也不一定,你看那边那个又黑又矮的贵人,你若是去跟他说一声,保不齐他就会将你娶回去,日后说不定还会立你为正妻。” 卞玉儿顺着刘俭的手指,看向了对面的曹操。 曹操正皱眉盯着袁术这边看,突见刘俭伸手指向自己,心中颇为惊诧。 他们这是作甚? 曹操轻咳一声,喝了口酒,随即状若无人的将目光挪向了别处。 卞玉儿没想到刘俭会出此言,她目光扫向了曹操所在的桌案,随后掩嘴“噗嗤”一笑。 “贵人拿贱婢玩笑,似我等这般贱籍女子,如何敢想能与场中哪一位贵人为妻?最好也不过就是为奴为婢罢了。” 刘俭晃着卮中的残酒,问卞玉儿道:“若真是为奴为婢,你是愿意给我当婢,还是想给那位黑贵人为婢?” 卞玉儿一边给刘俭倒酒,一边道:“两位都是贵人,对贱婢而言皆高不可攀,可真若让奴婢选,自然还是愿给少郎君为婢最佳。” “为何?” “自然是因为贵人风神俊秀,比那位贵人可是强出了许多呀。” 这话确实没撒谎,刘俭确实是比黑矮子曹操看着顺眼不少。 刘俭又低声问道:“那若是让你在我和袁君候中选一位,你又当如何选?” 卞玉儿低声细语:“贵人,这让贱婢如何答?我若胡说,容易害死人的。” “我不说,你不说,还能第三人知道?以我的身份,还会特意会害你不成?就是好奇。” 卞玉儿“噗嗤”一笑:“贵人当真风趣,好吧,嗯……若是非让贱婢选,那么贱婢还是愿意选少郎君。” “为何?袁君候的相貌可是比我强多了。” “但贵人胜在年轻,看少郎君的样貌,似比贱婢还要小上几岁,风姿绰约少年有为,贱婢虽是为奴的,却也与万千闺中贵女一般,仰慕少年俊豪。” 刘俭暗暗点头,心道卞玉儿确实比一般的女人有情商。 看似几个简单的问答,但是卞玉儿都是简简单单的回答上来了,虽不能说得体,但至少都回答的颇为机智,既让自己听了开心,又不会显的做作。 难怪这个在历史上出身极卑微的女人,最后能够得到曹操的格外看重,立为正妻。 定然不只是有姿色而已。 第一百章 袁基替我买下七女(求订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场酒宴过后,众宾客皆是告辞离去。 由于在场诸人皆身份尊贵,身份不俗,故刘俭身为家主,也亲自将诸位宾客送至门口。 他的老师卢植以及一众德高望族之人,大部分在饮宴途中先行离辞,故此时剩下在场中的最后一群宾客,都是年轻者居多,其中以袁家兄弟最为尊贵。 别人不说,单说袁基,刘俭是一定需是陪同他到最后的。 送袁基行至大门,醉醺醺的袁基突然伸手将刘俭拉住,悄声对他道。 “今日你家又添口了!” “嗯?” 刘俭一时半刻没弄明白袁基的意思。 什么好端端的自家就进口了? 袁基冲着他使了一个眼神,道:“今日在场中歌舞的那七个乐籍女子,我已全部买下其籍,今后就都留在你的府中,闲来无事用以排解吧。” “啊?”刘俭闻言顿时一愣:“君侯为何突然如此?如此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适才那曹孟德借着如厕之时,到厕中与我相商,想要买下乐女之籍,被我斥退了!如今白送于你,你还说不妥?” 望着袁基一本正经的样子,刘俭不免有些感慨。 什么是朋友,这就是了,连床帏之事都要帮着自己解决。 袁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莫要推辞了,为兄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弟妹怀有身孕,需多多休养,不可动了胎气,更不可与你行房,然你年轻气盛的,说什么也需要有几条排解之道吧?那七個女子虽为贱籍,却皆是清白身,样貌也属上佳,算是为兄给你的一点小小心意,我也可从你这个阶段过来的,知晓你现在很难。” 刘俭苦笑着道:“问题是七个未免有些太多。” 袁基哈哈笑道:“这不是让你有所选择吗?七个当中,总有几个你看得上眼的,也总有几个你看不上眼,看不上眼的就当婢奴使唤着,看得上眼的就收入暖帐,温玉入怀,聊以解寂,岂不快哉?” 袁基的话让刘俭颇为感慨,而且他的话也确实是这个时代高门主流。 到了一定阶层的人,享受的自然和普通人大不一样,类似于袁基和刘检这样的身份阶层自然不可能与一女而终。 西汉时期是一妻一妾,到了东汉时期,这条制度得以有所宽泛。 这个时期的贵人达官,也有一妻二妾,一妻三妾者,但终归也不敢纳太多,而且身份上必须要达到一定程度,有功劳于朝廷者封侯后可达一妻八妾。 但汉朝时期的高门达官,权限日重,自然不会让自己仅拥有一两个女人当中。 虽大多数人依旧一妻一妾,但府中的婢女和侍婢大多与男主有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也属于男主的女宠了。 而且关系较好的人彼此也会互相赠送贱籍女奴。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风俗。 既然是这个时代的风俗,而且在诸多达官贵人眼中都是正常的事儿,那刘俭自然不能违其道而行之。 袁基送他的女人,他自然是得要的。 总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而抹了袁基的面子。 而且袁基的话也很有道理,自己如今也是十八九岁,正是虎狼年岁,郑慈怀孕了,还需谨慎保护,自己也确实得有个宣泄的出处。 送走了袁基之后,刘俭返回了自家的后宅,去看郑慈。 此时的郑慈坐在房间的织布机旁边,‘吱嘎吱嘎’的操作着织布机,如葱玉般的手指正在织机上轻盈地挪动着,将一块锦缎徐徐地变成了一件成衣。 织机的声音,犹如一首催眠的夜曲,虽然单调,却又能够让人心神安泰,沉溺其中。 “这么晚了,莫要过于操劳,还需早点休息才是。”刘俭走到郑慈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停住了她的动作。 郑慈微笑看他:“夫君是来与我说君侯将那七名乐女赠给咱们家的事,是吧?” 刘俭点了点头:“我乃一家之主,但你毕竟是正妻,又是一家主母,这后闱之事,还需你我夫妻共同商议才是。” 郑慈娟秀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家中诸人,妾身自当妥善管理,不论是什么人进了刘家门的,自当谨言守行,树立严整家风,不使外人小视了夫君……” 顿了顿,郑慈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红,声音也变的有些低了:“至于床帏之事,就不是妾身管束之所在,父亲和兄长在高密,家中也养有女婢娱主,此乃常理,夫君自度即可,只是妾身身为夫君之妻,还有一良言相告,这话当年也是母亲对父亲说过的,只请夫君牢记。” “阿姊有话直言?” “小愉养性,纵情伤身。” 刘俭心中颇为感动,他伸手摸摸着郑慈的脸颊,低声道:“阿姊的话,为夫牢记于心。” …… 少时,郑慈睡下之后,刘俭方才退出了她的房间。 为了让郑慈能够安心养胎,自打她怀孕之后,刘俭就与她分房而居了。 仔细算起来,也应是有二十余日不曾食肉糜之味。 刘俭毕竟青春年少,虎狼一样的年纪,自与郑慈成婚之后,平均每两日便行周礼,如今冷不丁的凉了一个月,浑身上下颇为躁动,蠢蠢欲动。 他抬头看向月色,脑海中想起了卞玉儿的跳舞时的妙曼身姿。 相比于柔柔弱弱,体态娇小偏瘦的郑慈,长袖善舞,身姿风韵,体酥如蛇的卞玉儿着实是另有一番韵味。 毕竟,乐户家练习跳舞的女人,都是长年累月的苦练身形,磨砺舞姿和气质,身体外在的线条、强度、柔韧性远远超过其他人。 故,刘俭能在卞玉儿身上,感受到一些郑慈身上所没有的。 想到这,他打定了主意,随即将李大目招呼了过来。 如今府内没有管事,李大目便暂充此职,他虽没有什么文化底蕴,说话办事又比较直接,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刘俭感受到了李大目对他是忠心耿耿。 府内管事的职务有时虽琐碎,但李大目昔时也曾管理过一个山寨,想来也是足矣胜任的。 李大目到了之后,刘俭对他耳语几句。 李大目听完之后,随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少君且去偏房暂歇,此事交给我办就是了,我虽是草莽出身,但昔年也并非都在山寨中过活,见识也不算少,该会办的事也都会办。” “嗯,那就交给你了。” 刘俭伸手拍了拍李大目的肩膀。 李大目随即领命而去。 …… 来到了偏房,刘俭在床榻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便由几名婢女走进了房间中,准备了一些果品,水酒,还有洗漱的木盆和热水,另外还有一对劈开的匏瓜,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房门吱嘎一声开了,一身红装的卞玉儿在两名侍婢的带领下,走进了偏房之中。 她一身红色长裙覆身,尽显山峰妙曼,曲线玲珑,面上略施粉黛,红唇微撅如樱,此时的她比起白日间在场间跳舞时的素衣,平添出了不少的姿色韵味,大是别有一番风情。 两名侍婢引卞玉儿到了房间之后,再度退出去了,只是留下刘俭和卞玉儿两人。 “贱婢拜见贵人。”卞玉儿的声音不似白天那么灵动了,能听出来多少是有些紧张。 刘俭拍了拍身边床榻上的空位,道:“过来坐吧。” 卞玉儿倒也是落落大方,漫步走到了刘俭身边,在床榻边就坐。 她的身材确实高挑,即使是坐下,与同样坐在床榻边的刘俭也是一边看齐。 “确是真高啊。”刘俭在心中暗暗琢磨道。 第一百零一章 越骑营变天(求订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卞玉儿微有些拘束紧张。 刘俭则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案几边,向匏瓜中倒满了酒,随后拿回到床榻边,道:“来,一起喝一匏合卺酒吧。” 卞玉儿惊讶地抬头看着刘俭,俏丽的脸上尽是疑惑。 “贱婢何等身份,岂敢与贵人交杯,且今日又不是成亲,为何要喝合卺酒呢?” 刘俭坐在了卞玉儿的身边,认真道:“不错,以你的身份来说,确实不适合与我饮合卺之之酒。” 卞玉儿俏丽地脸上出现了几许暗淡,但随即释然。 刘俭说的没错,在大汉朝这个残酷的时代,类似于卞玉儿这种贱籍出身的乐户女子,终其一生也不会有太好的归宿。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她们就是最底层的贱民,纵然姿色再美,想要嫁入良家为妻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当妾,她也未必有资格。 而普通的黎庶农户,地位也比乐户要高太多了,农户中的为父母者,也不愿意儿子娶一個乐户贱籍的女子当妻,哪怕这家农户再穷,在他们的眼中,乐户人家包装的如何靓丽也上不得台面。 古代和现代,戏子这种职业的待遇真的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天差地别”。 卞玉儿对自己的低贱出身也有自知之明,别看她生的风韵妖娆多姿,她知晓以她的贱籍身份能够入高门府邸为侍婢,已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 至于什么婚礼入洞房时夫妻应喝的合卺酒,入了高门之后,更非她所能妄想之物。 毕竟,哪一个高门等闲也不会让一个乐户女子为妻,而合卺酒也是正规夫妻成婚时才有的房内仪式。 刘俭慢悠悠地道:“以当世正理身份而论,你确实无法与我饮合卺之酒,更何况我有妻子,但以人情来讲,我觉得我当与你同饮此酒,毕竟你也是个清白的女儿家。” 卞玉儿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刘俭笑道:“我不是很懂女子,但也知晓女子多重嫁,你今日入了吾府,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女人了,六礼婚嫁,宾朋满座,我无法予你,但红裙挂身,交匏共饮,这些事情以情理而论,我却无理由不予。” 说罢,刘俭将一半的匏瓜递到卞玉儿的面前,道:“虽无宾朋祝贺,却有你我同庆,虽无六礼随身,依有红衫嫁裙,共饮过这一匏,就当是嫁了吧。” 卞玉儿听到这时,美目微红,眸中瞬息间有些雾蒙蒙的。 她急忙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不让自己泣出声,伸手接过刘俭递过来的那半匏美酒。 “多谢……贵人……不,谢少郎君。” 此时此刻,卞玉儿的心中对于刘俭生出了许多感激。 其实以刘俭和她之间身份的差距,刘俭想要了她一句废话都不用多说,直接就可以办事。 故而眼前的合卺酒和红裙幔帐,刘俭或可命人做,也或可命人不做,对他本人来说并无影响。 但刘俭最终还是让李大目弄了匏瓜,美酒,红裙,另外还在屋中安置了红床软枕,虽然简单,却也弄的像模像样。 而这些,都是为了她这一个不为外人正眼所瞧的乐户女子。 “多谢少郎君……贱婢真的谢您。” “举手之事,不足以谢。” 很简答的一件事,既然做不做都可以,那为何不做? 刘俭觉得,勿以善小而不为,仅此而已。 随后两人共同交臂,共饮一匏。 喝完之后,卞玉儿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调整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那副粉黛浅笑,媚眼如丝的状态。 “少郎君身份高贵,能为贱婢这般着想,贱婢实是感动,今日愿为少郎君一舞为庆。” 刘俭笑着点了点头:“你若不乏,那就跳吧。” 随后,卞玉儿便开始在刘俭的面前长袖起舞,一边跳,还一边出口吟唱。 “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借一首词,表达其对刘俭的感激之情。 灯火光影之中,舞中之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腰不盈一握,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啪,啪,啪!”刘俭轻轻地鼓掌,为卞玉儿的舞姿和歌喉称赞。 卞玉儿跳完一舞,转头看向坐在床榻边嘴角含笑的刘俭,面色羞红。 随后,便见她泯着嘴唇,一边灭了桌案上的灯火,一边向着刘俭轻步而来。 …… …… 次日,刘俭很晚方才从偏房中而出。 他食过早食之后,就带上羽则,二人一同去往越骑营。 路上,羽则观察刘俭不停地打着哈欠,遂关心询问。 “少君昨夜是睡的不好?” “何止是不好,几乎就没怎么睡。” 刘俭揉着眼睛,一边笑一边道。 羽则是闻弦声而知雅意:“想来是新进府之人伺候的周到。” 刘俭呵呵一笑,没回答他。 这事哪好跟手下人形容的。 不过是天生的尤物,令人欲罢不能而已。 今日去了越骑营后,营中的司马成浮以及另外十七名属吏,齐齐地向刘俭递送上了辞呈。 这些人想来都是张让一系的,看来他们都是受到了张让的告诫,因而齐齐地开始向刘俭请辞。 刘俭自然不会特意挽留他们,不过客气话多少还是要说一些的。 “什么诸君此刻舍吾而去,何忍心耶?” “越骑营中诸事,少不得诸君相助。” “大汉军制,兵役期限未至,不可随意请辞。” “既然诸位心意已决,那本尉试着问问尚书台便是了。” “……” 一通废话说的要多不走心便有多不走心,甚至一边说嘴角还一边挂着微笑。 这不摆明了幸灾乐祸。 一众辞呈的属吏气的牙痒,明明是你给陛下递了奏疏,说我们贪墨,如今却还来惺惺作态?且还这般假! 真是扑上去咬他的心情都有。 怎奈大势在他,徒增奈何? 经过了好一番“言辞周旋”,又装模作样的派人去与尚书台“研究”了此事之后,最后的结果,是刘俭大袖一挥,对以成浮为首的十八人道: “朝廷许了,准你们走人。” 不过,自己当初好像是向尚书台奏疏,言有三十八个人贪墨的。 为什么主动交辞呈的只有十八个? 那二十个怎么回事?装傻赖着不走? 那得是找你们谈一谈了。 …… 随后,刘俭又将另外二十个佐吏找来,挨个谈话。 但这二十个显然都是硬茬子,这些人跟宦官方面没什么关系,其背景势力应该是在朝中。 刘俭与二十个人谈过话之后,他们依旧是毫无动作,不搭刘俭那一茬。 那既然如此,就别怪刘某人无情了。 他当机立断的撤了二十个属吏的职务,将他们手中的权限全归回营,暂时分派于其他的佐吏。 平白无故被撤了职务,那二十个人自然不肯罢休,纷纷前去寻找自家身后的主脑告状。 但如今满朝公卿内部皆知,刘俭乃是袁基的人,等闲之事不可轻易与之交恶,于是被裁撤之吏的主人们便都找上袁基。 但袁基却是向着刘俭,对自己这位“头号爱将”一力偏袒到底。 袁基的态度自然让朝中公卿们心中皆有了数,看来刘俭此番整顿越骑营,定然是与他事先商议过的,此事恐势在必行。 为了这事,得罪袁家不值得,罢了罢了。 …… 而就在这个当口,从地方调职往京中的越骑营佐官门都到了。 而其中,刘俭当初在选部亲自挑选的那四个人也陆续抵达了雒阳。 第一个抵达雒阳的人,是南阳黄忠 第一百零二章 帮手一个接一个(求订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黄忠的老家在南阳,南阳郡多望族,但黄忠的本家黄氏一族,在南阳并不算是头部之列。 虽非南阳郡最高门,但黄忠的家族在荆州却也算位列中游,不过其家中没有传世之经,终归还不能位列主流,故而黄忠最终选取了以军功作为晋升的道路。 他身为荆楚人,故而参军入了大汉南境的象林营,因为战功逐步升迁,最终也成了一屯之长,但大汉南部的战事相比于北方并不多,不似幽州和凉州的良家子常年与羌胡鲜卑作战,立功多升迁也快,他一个荆州人若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也很难调往北境戍边。 如此经年累月的迁延下来,黄忠的军职一直没有升上去,一直在象林营当一个屯长,按照大汉军职而言,这個职位在象林营其实也不算低。 但黄忠的年纪愈大了,其抒发壮志的情怀却有增无减。 他如今已是三十有六,在象林营的资历算是很高的了,但却依旧有着一颗继续向上而走的心。 而调入越骑营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如果不调入越骑营的话,再过不久,他怕是就得因为年齿的原因,被派回他的本家南阳。 南阳郡并非边郡,且无常驻的郡国之军,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黄忠只能在零陵、武陵、南郡这些地方为吏,前途怕是会愈加黯淡不明。 相比于这样的前程,来雒阳的越骑营对他而言,是另外一个崭新的开端。 “末吏黄忠,见过校尉!” 黄忠三十有六,正处于一个人人生中的正巅峰,他既没有二十岁左右的青涩莽撞,也没有五十岁的拘谨暮气,可谓是要勇有勇,要稳有稳。 刘俭仔细地打量起了黄忠,发现他和关羽一样,身材高大,相貌雄魁,且还留着一幅足矣覆胸的长髯,英姿勃勃,既显儒雅又有豪迈风度。 而且黄忠和关羽甚至习惯都是一样一样的,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捋一捋他那副美髯。 汉朝留大胡子的人都有这种癖好。 “汉升肯来越骑营,刘某心中甚慰。” 随后,刘俭就拉着黄忠坐下,跟他闲话家常,打听他家中的情况。 毕竟刘俭跟黄忠还不太熟,第一次见面,多少要对手下的人家中做一些了解。 根据闲谈,刘俭得知黄忠家在南阳郡属于中流豪族,据其言,其曾祖与江夏安陆的黄香乃属同宗不同枝,如今经历百年,两黄各自开枝散叶,江夏黄氏一族发展的就很是不错,蒸蒸日上,后来还出了黄琼为太尉,黄琬为五官中郎将,后黄琬虽遭党锢,但家族在士林之中,却一直声名日重。 反观他们这一枝在南阳的远房,虽有宅田不愁吃穿,可惜在仕途上却逐渐没落,到了黄忠这一代,族中靠的多为军功入仕或是太守征辟了。 刘俭一边听,一边安慰他道:“这世上的人和事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汉升虽不能走察举途径,但凭借一身本领,未必不能为国建功,耀名于先祖,你放心,只要你在越骑营中,早晚必有建树。” 黄忠身材宽大,犹如熊虎一般,声音也甚是嘹亮。 听了刘俭之言,黄忠多有感触,遂拱手相询:“听闻尚书台这次征兆黄某入越骑营,乃是校尉一力推举,不知此事确否?” “不瞒汉升,是我执意调你入京的。” 黄忠闻言大感惊奇:“某与校尉并不相识,何期校尉执意召黄某入京为佐吏?” 刘俭哈哈大笑,道:“有一句话说的好,英雄惜英雄,汉升虽不识我,但我却早已知晓汉升之名,不过到底为何知晓,还请汉升莫问,有些事关家族辛秘,我是断断不能直言的。” 刘俭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忠自然也不好深究,而且不管人家是怎么知晓自己的,但毕竟人家将自己拽到了雒阳京中为佐吏,这份恩情黄忠自然是需要记得的。 黄忠当初以良家的身份,南下入象林营入伍,靠的乃是时任南阳太守张忠的门路,就先来后到的顺序而言,南阳太守张忠算是他的领路人,也是他的恩主,刘俭只能顺位排第二。 但问题是,张忠虽是董太后的外甥,为人却很不靠谱,根本就没有收揽故吏的心思,在任上时一心只顾捞钱,黄忠当初意图从军建功,也是家族使钱贿赂才买通张忠的,而张忠将黄忠推入象林营后,就直接跟黄忠断了联系,拿完钱后跟黄忠就不怎么沾关系了,估计现在还能不能记着有这么一个被他推荐的故吏,都不好说。 却也难怪,张忠靠着是董太后的亲戚身份,被刘宏强行委派到地方任太守,属于外戚一系,问题是董太后的娘家狗屁不是,弱鸡的一批,若不是宦官们发动九月政变,她太后的位置都让窦太后霸着,这样的废柴家族出来的人物,自然不会出息到哪去。 所以别看张忠是黄忠军功道路上的第一个举荐人,但时至今日,只怕他也不会记起这么一茬让黄忠报恩了。 所以,刘俭顺理成章的成了黄忠最大的举主,而黄忠也自然就可以算是被刘俭推举的门下故吏。 但在刘俭看来,黄忠或许也就是最近这几年跟他,以后自己若是从雒阳离开,恐怕黄忠是不会跟自己走的。 毕竟,黄家在南阳,还有一个不小的宗族,而且在本地也不是微末之流,黄忠最后的归宿,想来还是得回荆州。 但即使如此,他和黄忠这份举荐故吏之情,还是在的! 随后,刘俭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黄忠的家中事,当得知黄忠有一个十岁的儿子时,刘俭当即命人去家中,找李大目将前番袁基送给他的一件瑞玉送来。 玉器在汉代颇贵重,也是彰显身份的象征,特别是士人以玉器为根本,作为装饰以及祈福的玉器更是价值不菲,多有家族以玉器传世,特别是有些雕刻精致的瑞玉,在汉人眼中有祈福护身去疾的作用。 袁基对刘俭很是大方,前日直接送了他三件瑞玉。 如今刘俭拿出一件,转赠于黄忠,让他翌日亲手交给自家孩儿,以保孩儿福泽。 在收买人心这一道上,刘俭有他丰富的经验,在宗法年代,家族传承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最为重要的议题,家族的嫡传子嗣有时候甚至比全家人的性命还要重要。 与其对黄忠百般施恩,倒不如多惦记惦记他的孩子,或许更有奇效。 果然不出黄忠所料,如此贵重的礼物赠予自家孩儿,让黄忠大感受宠若惊,他执意推辞,但刘俭却执意不许他推脱,只说这是自己赠给黄家幼子的,又与黄忠本人无干,难道给自家孩子积福的事,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要挡着么? 黄忠的家族在南阳也是豪富,玉器之物并不缺,但关键是刘俭打蛇打七寸,他关心黄忠的儿子,这一招可谓是打在了黄忠的软肋上。 黄忠入了越骑营后想不尽心,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 随后,九原郡的高顺,辽东属国的徐荣,右北平的程普陆续来至越骑营。 高顺昔时就与刘俭相识,他身份低微,原先一直跟着吕布在九原郡混,混了这两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如今刘俭将高顺一朝抬入雒阳,自是成了高顺人生中最大的贵人。 高顺当初对刘俭本就颇为敬佩,如今又得了刘俭的大恩,自然誓死以报。 程普乃是右北平的小吏,身份不高,本为郡署征辟,按道理刘俭征用了他,等于征调了北平郡守的故吏,在二元君主制的汉朝,这事多少有些不妥当。 但不妥当的前提,你得是先看对方愿不愿意放人。 右北平太守是程普的主人不错,他也看中程普的能力,但比起程普这么一个郡中小吏,他更看重的是刘俭的声望。 刘俭现在可不比当年了,他本就是幽州人,他在雒阳干的每一件事,除了在雒阳本地疯传之外,更是在他的家乡涿郡疯传,或者说是在幽州诸郡疯传。 皇帝亲认的族弟,袁基的刎颈之交,郑玄的女婿,这是什么样的身份? 强龙不压地头蛇,右北平太守也想交这个朋友啊,你知道刘俭什么时候就回家乡了? 特别是刘俭和涿郡卢氏,辽西公孙氏还粘带着关系。 让出一个小吏程普,换来与刘俭的一份交情,这事在右北平太守的眼中怎么看怎么划算。 如今右北平太守都放弃程普与刘俭了,那程普也就是天高任我飞,该去哪发展就去哪发展,没有负担。 毫无疑问,他最好的发展越骑营正在向他招手。 程普和高顺的职级太低,一个军屯队率一个被太守征辟的小郡吏,都好说。 但是身为辽东属国千人的徐荣的身份和前途本来就比较光明,要彻底收服这个人对于刘俭而言,就多少有些难度了。 第一百零三章 金刚到位(求订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荣的年纪只比黄忠小一岁,已经是三十五岁了,他家族的规模和黄忠相差不多,只不过黄忠终归是南阳豪族,而徐荣的家族在边塞的玄菟郡,即使家族规模一样,但在中原人眼中,徐荣这样的边郡武夫,终归还是末流。 再加上常年生活在辽东属国边地,徐荣的建功之心,要远远超出一般人。 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过多的施恩并不能达到最为理想的效果,还需让他看清未来才是。 当他看到刘俭可以满足他功业之心的希望,这样才能使他死心塌地跟随刘俭。 徐荣来越骑营参见之后,刘俭只是简短的与他闲话家常,随后便说道:“孟桐兄(徐荣表字)可知,我从辽东属国特意调兄前来雒阳,为越骑营司马,是为何故?” 徐荣自然是想知道的。 毕竟,他即使人在辽东属国,早晚也可以入度辽营,翌日建功立业不在话下,此番来雒阳,也是希望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他很希望刘俭能够给他拿出一份像样的梦想蓝图。 “还请校尉指点!” 徐荣的态度让刘俭很满意,没有那些弯弯绕,自己跟他开门见山,他也跟自己开门见山,幽州北地的边地儿郎,大多皆是这般,虽然秉性皆暴,但只要拿捏住了脾气,就非常的好相处。 刘俭转头吩咐羽则道:“羽兄,烦劳帮我将凉州的皮图拿来。” 羽则奉命而去,少时即回。 他将一份皮图摆开在徐荣和刘俭两个人面前的桌案上。 刘俭指着凉州地图道:“凉州十郡一属国,地域何其广大,几乎可抵我中土三州之地,只是多为苦寒之所,又有羌族与我汉民混居,常年叛乱,屡镇不止,昔年曾有邓骘欲弃凉州,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三辅,并力北边,后有虞诩谏言乃止,然近年来,凉州边患依旧是屡起不绝,耗费太仓大半钱粮,进来朝中有人似有人重提弃凉之事,孟桐兄以为如何?” 徐荣虽是常年驻守于辽东属国,但毕竟常年从军,对各州边郡之事多有了解,也有他自己的军事见解。 当下,便听徐荣说道: “凉州士风壮猛,庶众少习兵事,今羌、胡所以不敢入关中为害,以凉州在后故也,凉州士民所以持锋执锐,蒙矢石于行陈,而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汉故也。” “今推而捐之,割而弃之,民庶安土重迁,必引领而怨曰:大汉弃我于夷狄!如卒然起谋,豪雄相聚,席卷而东,则函谷以西、园陵旧京非复国有也。” 刘俭很是郑重地点头:“孟桐兄见识深远,我亦觉凉州绝不可弃,然自孟佗兵败疏勒国,大汉在西域威势远不如昔,西域任戊己校尉职不复立,边陲诸国蠢蠢欲动,凉州叛乱丛生,当此时节,大汉若依旧要保有凉州,需经除瘤之痛!” 徐荣深深地望了刘俭一眼,对这位年纪轻轻的汉室宗亲,颇是另眼相待。 这少年郎真是一语中地。 “校尉之言,深和时势,末吏也觉得,檀石槐死,鲜卑溃散分崩,数年之内不足为患,凉州之地定为我大汉第一战场。” 刘俭笑道:“所以,我才调你来雒阳,幽州之地,暂不复为男儿建功之沙场,似孟桐兄这样的豪杰之士,还需要在能够建功立业的地方一展才华抱负,方不枉男儿之志!” 徐荣若有所思地看着刘俭,细细地揣摩着他话中之意。 刘俭又道:“越骑营隶属京畿,大汉诸州不论哪里有战事,一旦事急,上至本校尉,下至每一名越骑士,皆可随时调度支援地方,在灵活性这方面,远超属国边屯,这一点孟桐应该清楚吧?” 徐荣明白了刘俭的意思。 鲜卑如今分化的厉害,檀石槐与和连已死,各部为争夺大汗之位打的不可开交,对北方诸边郡暂时失去了威胁。 而没有了鲜卑这个庞然大物,徐荣在辽东属国数年之内,是难以建立大功的。 没有大功作为基垫,他自然就失去了向上继续攀爬的助力台阶。 而刘俭适才的言下之意,是指建功的希望在凉州,但如果徐荣依旧在幽州屯营,那他是很难参与到凉州或是其他地方的战事中的。 但在北军五营,参与战事的概率就高的多,要是战事足够大,随时都有可能被征调。 而且通过与刘俭的一番交谈,徐荣看出来刘俭不是尸位素餐之人,他和自己一样,是有着不断奋发向上的雄心的,而且这個少年郎颇有远见。 “承蒙校尉看重,末吏愿为越骑营尽绵薄之力!” “好,我知孟桐昔日在辽东属国为千人时,主掌诸骑,我越骑营也皆是骑士良才,正好可发挥你的长处,七百名骑士,一百二十八名属吏,共计八百二十八人,还请孟桐替我好生调教,务必让他们的战力凌于其余四营。” 徐荣郑重道:“校尉此言甚是,越骑营的骑士装备虽佳,但常年不经战事,士气不振,营中多有慵懒之人,也是时候该好好地重新操演一番了!” “很好!” …… …… 如此一来,整个越骑营经过了一番换血,被刘俭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没被换下去的佐吏,也纷纷开始主动向刘越骑示好,只要是还想在越骑营继续待的,那自然就要向校尉示忠,表达其诚意。 而营中的权柄,也被刘俭重新进行规划。 徐荣担当越骑营的司马,不过他所执掌的事情与原先的司马成浮有所不同,主要就是操练整个越骑营的将士。 同时,佐吏高顺作为徐荣的副手,和他一同操练将士们,熟悉骑兵队形。 高顺现在的操练经验不及徐荣,且也没有达到历史上的巅峰时期,让他跟着徐荣学习可更快的进步。 而黄忠则是负责应对雒阳城内外的巡演之事,布防事务皆落于他一身。 程普干的是最麻烦的活,他接替成浮每月按时向太仓索要军需粮秣,同时给营中将士们的物资调配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其余的一百多名佐吏则由刘俭和四人共同分管,如此一来就等于将越骑营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划拨走刘俭在营中的权力。 越骑营整顿好不久,议郎阴修亲自往刘俭府上做客。 他告诉刘俭,那位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唐周,已经再次巡游到了雒阳,刘俭若是要见他,还需赶快,不然恐他待不了几日,唐周就要再往河南其他地域巡游了。 刘俭问阴修:“不知那位大贤良师的弟子,目下居住在何处?” “唐教师当下正住于河南尹的府上。” 刘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是河南尹?” “自是当今皇后殿下长兄。” 刘俭闻言恍然:“何进?” “然也。” 第一百零四章 何进与黄巾(求订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倒是让吕强去看望过何皇后,未雨绸缪先想办法争取到何皇后的支持,如此对吕强日后在宫中行事更为有利。 但那是吕强应该干的事情,在刘俭的计划里,他暂时还没有和外戚过多攀交情的意思。 可那唐周好死不死的住进了何进的府中,而这位张角的高徒,是刘俭接下来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必须要跟唐周见面。 如此一来,不与何进有所交集,只怕也是不行了。 刘俭想要拜会唐周,于是便请阴修帮忙,让他与自己一同去何进府上拜会。 毕竟他先前不认识何进,就这么贸贸然的去别人家里,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阴修与何进都是南阳郡人,何进是屠户之门,豪富一方,如今又是外戚身份,阴氏家族虽然这些年颇为落寞,但好歹也有昔日的荣光傍身,两家虽不长走动,却也彼此相识,由阴修领自己去拜会何进很合适。 出于礼貌,阴修先是派人去何进的府上探了探口风,看看何进是什么意思。 但不曾想,刘俭的名刺还没送过去,何进一听说刘俭有要来他府邸做客的意思,竟然立刻命人先行去邀请刘俭和阴修共同前来。 不但热情,且执礼周到,也算是正中了刘俭下怀。 于是,在两日后的午时,刘俭和阴修结伴,前往何进的府邸拜会。 何进与阴修本就相识,彼此之间并无那么多的说道。 他虽与刘俭并不相识,但是当何进亲自出府在府邸门口迎接刘俭的时候,那份热情直如同火山喷涌,仿佛这两个人是相交了数十年的好友一样。 “德然贤弟,哈哈哈,德然贤弟!” 何进张开双臂,满面笑容的迎向了刘俭,随后紧紧地握住了刘俭的手,使劲地晃道:“贤弟何来迟也?” 一口一个贤弟,叫的刘俭多少有点肉麻麻的,但仔细想想,人家叫的一点毛病没有。 何进的妹子是刘宏的皇后,那他就是皇帝的大舅哥,自己是刘宏的族弟,以这個关系来论,人家叫你一声老弟就叫的非常有道理了,而且你必须得应着。 或许是受到后世电视剧以及三国志游戏的影响,在刘俭的固有概念里,何进应该是五大三粗,面貌雄魁的莽汉模样,谁让他是一个屠户出身的呢。 但事实上,何进的样貌很是出于刘俭的预料之外。 何进虽然留着胡须,但并不显得粗狂,反倒是修剪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比之关羽的胡须似乎打理的更加精细。 而且他的相貌并不骇人,反倒是有一种……很渣男的感觉。 总之就是很俊逸的相貌就是了,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女人很喜欢的那种鲜肉。 刘俭知道他是何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可能是马超周瑜之流。 “久仰遂高兄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杰人物。” 何进拍着刘俭的手,感慨道:“德然与我,兄弟也!走,咱们府内一叙!” 随后,何进便引刘俭和阴修进了正厅,此时尚未至饭口,故何进先请他们煮茶并食用果品,三个人在厅内你一句我一句的攀谈了起来。 三人只是随意说一些寻常之事,皆不涉及到朝中诸事,期间何进不断的询问刘俭的家中诸事,颇为殷勤,并表示若有需要,他何某人愿意随时出力。 何进对自己的热情程度之高,多少有点超乎刘俭的预料之外。 按道理来说,就算自己是汉室宗亲,何进也没必要一定要对自己这般热忱,因为雒阳城中的皇亲甚多,自己和刘宏并不算是最亲的,更不算是关系最近的。 何进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后来刘俭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何进的想法。 如无意外的话,吕强可能是已经去看望过何皇后了,而且话里话外应或多或少的提及了自己几句。 若是何皇后回头又跟何进提及了一些,那此事多少就能说的通了。 好一番寒暄之后,刘俭遂将事情引入了正题。 “遂高兄,刘某与阴兄今日前来,乃是想请兄代为引荐一个人。” 何进恍然地拍了拍自家的额头,故做诧异道:“嗨!贤弟若是不说,我险些忘却!阴兄确实曾与我说过此事。” 说罢,便见何进转头看向一名仆役,道:“请唐道师出来与贵客一聚。” 那仆役领命去后,便见何进转头对两人解释道:“唐道师与何某和阴兄一样,皆出身于南阳,他这些年往来于宛雒,承大贤良师张公之道统,以符水救人无数,传经送道过万户,更是与地方诸多官宦为友,深为人敬,今番来了雒阳,何某人以同郡友人之谊,邀请他亲自来家中做客几日,正巧德然也要见他,倒是成就了你我的缘分。” 不多时,身穿大氅,头戴幅巾的唐周来到了场间。 若以卖相而论,张角的这位高徒,确实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仔细想想也是,卖相不好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张角的嫡传弟子的,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有两点最为需要,一是卖相二是嘴,缺一皆不可。 唐周在何进和阴修的介绍下与刘俭见了面。 见礼完毕,刘俭单刀直入,直接切入正题。 他表现出对太平道教义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想要请唐周为他讲解《太平经》的精髓。 张角以黄,老之道为根基,以大道,阴阳五符水为符祝,教化万方,并提出黄天治世的理念,但这种思想只是对于普通的黔首黎庶有吸引力。 毕竟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普通百姓是活的不幸福的,他们需要有一个梦和一份追求,来打破现实的黑暗,而太平道的出现恰如其时。 但是对于身份阶层较高的人而言,太平道的教义就不是那么的吸引人了,毕竟不论是不是黄天之世,这些人的生活水平同比于底层的百姓强出了何止千万倍,对于所谓的黄天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张角想要在大汉立足,除了有黎庶们的支持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中上层人物的帮助,而太平道与诸州望族官家交好的本钱,就是黄老之道中的长生之道了。 这是张角与上流贵族结交的最佳手段,没有之一。 战国至西汉的黄老之学,本是经世之学。但到了东汉,黄老之学蜕变为“自然长生之道“,一些方士把黄老之学与神仙长生、鬼神祭祷、谶纬符箓等方术杂糅一起,视黄帝、老子为神仙,形成了原始道教,给黄老之学带来了消极影响。 但这些消极影响,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有用,特别是不愁吃穿的上层贵族而言,他们已经有了豪富的生活,那所求者还会是什么呢?不外乎长生之术而已。 阴修如此,何进也如此,还有雒阳城中的其他名门,不外如是。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唐周才能在雒阳吃的这么开。 对于这些豪门贵族对于长生之术的渴望,唐周已然是了然于胸,在他看来,刘俭也不外如是,他今日之所以追到何进的门府找寻自己,也不外乎是听了阴修的言论,想要获得那所谓的长生之道而已。 于是,唐周便开始口若悬河的给刘俭,何进,阴修等三人讲解所谓的自然长生之法,从‘谷,养也。人能养神则不死。神谓之五脏之神’到‘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于心。’将三个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而刘俭,何进,阴修等三人,就像是三个学生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唐周口若悬河的,眼睛一眨都不眨,非常的投入。 这效果让唐周觉得很是满意。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之后,唐周今日的讲解才算是完成了,他拿起卮喝了一口水,捋着山羊短髯,笑看刘俭道:“刘越骑觉得如何,今日听闻可算是有斩获?” 刘俭抚掌叹道:“能听唐道师一言,受教甚多,恨与道师相见太晚,如蒙不弃,刘某人想请唐道师来舍下小聚数日,俭愿以师事之,还请道师莫要拂了刘某的美意。” 第一百零五章 恐吓道师(祝大家新年快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这种氛围下,刘俭邀请唐周去他的府邸可谓是名正言顺。 毕竟迷信太平道长生之术的人,都有将这些道师请到家中听讲的先例,例如何进和阴修的府宅,唐周就都住过。 唐周见刘俭盛情相邀,多少有点犹豫不决。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声望,也不可能是谁的家都随意去住几天。 对于刘俭,他只是听何进的介绍,知道他是大汉朝的越骑校尉,秩比两千石的人物。 可不论在京城和地方,比两千石的文武人物还是不少的,唐周也需自抬身份,需择其善者而教之。 何进见唐周犹豫,遂替刘俭说话:“唐道师,刘越骑乃是大汉皇室宗亲,陛下曾亲下旨意,请宗伯为他佐证了皇室辈分,乃人杰也。” 这简单的一番把刘俭的阶层一下子提升了,话中深意不揣自明。 唐周听说刘俭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这般的“特殊,”,二话不说,当即道:“先前答应在河南尹的府上讲道,尚有几个至理未传,待三日之后,某愿往刘越骑府上叨扰拜会。” 刘俭听了这话,遂拱手道:“既如此,刘某在家中静候唐道师。” …… 拜辞了何进与唐周,刘俭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他当即写了一封秘信,让羽则悄悄的送至吕强宅中,务必亲手交付于吕强,还特意吩咐羽则不要让旁人看见。 随后,他在自己手下的人中挨个思索了一番,派人将高顺和李大目二人召来。 这两個人,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军营内,都是出身极低的那种人物,有些事只有交付于他们,自己才能放心。 …… 静室之内,李大目和高顺来到了刘俭面前。 刘俭含笑看着二人:“有一要事,需要汝等和我一同来做,此事虽不算凶险,却断断不可外传,定需是我心腹者方能委以重托,不知道汝二人可能得我信否?” 李大目眨了眨眼,先是看向一旁的高顺,见高顺低头未语,便抢先出言。 “李某本为山贼草莽,幸遇关曹与少君,方有安身立命之机,少君有事,还请吩咐,李某必效死力,不论何事,断不外传!”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又看了向一旁的高顺。 高顺沉吟片刻后,问道:“可否借校尉佩剑一用?” 刘俭没有犹豫,将佩剑予以高顺。 高顺将刘俭佩剑抽出,很是果决的直接割掌放血。 “顺今日以血肉为誓,若违少君之令,黄泉路上,不复与亡父亡母以及先祖相见。” 这个誓言立的极为郑重,且赌咒极深,乃自绝于先祖。 如此,足见高顺之诚。 刘俭急忙起身,取一白巾亲自为高顺包扎。 “好,能有你们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且附耳过来,我告诉汝等……” …… …… 三日后,唐周在何进的府邸内传道完毕,遂去往刘俭府上,早有羽则亲自驾驶辎车来到何府接唐周。 这个唐周,在历史上身为张角的嫡传弟子,又被张角委以重任,足见张角待其至诚如心腹,但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却将张角卖了,足见他对黄巾和张角并无绝对忠心,乃是贪生怕死谋求富贵之人。 到了刘俭的府上,刘俭自然是好一番安排,准备了最好的房间,又命人安排最上等的酒宴款待,亲自作陪,很是虚心的向唐周求教黄老道学。 唐周一边口若悬河,一边酣畅饮酒,颇为开怀,如此饮了不多久,便有了醉意。 酒至半酣,乘着唐周迷迷糊糊的,刘俭将话题转移:“久仰道师大名,今日得以家中相聚,实是大慰平生,刘某家中有一至宝,平日里少予人瞧,只愿给贵客观看,今日想请唐道师一观,不知道道师可赏光否?” 唐周遂道:“承蒙越骑如此厚待,唐某岂敢不从。” 刘俭随即起身, “道师,这边请。” …… …… 于是,唐周便与刘俭一同前往府邸后宅,来到了刘府的一处偏僻静室之内。 进了静室,只见室内有一盏油灯微凉,且颇为阴暗,刘俭将房门关上,随后在桌案的后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周。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唐周心中骤然升起了一丝紧张。 此人如此是要作甚? “刘越骑,不知贵府至宝何在?”唐周低声询问道。 刘俭并没有着急,他只是端起桌案上早就预备好的一碗醒酒汤,一边喝一边道:“不急,一会陛下自会亲自命人送来。” 刘俭话中的“陛下”二字,让唐周心中颇为惊讶。 怎么好端端的,竟要扯到当朝的皇帝身上去?不是看宝物么? 他还想开口询问,却见刘俭指了指桌案上的另一碗醒酒汤,请他慢饮。 唐周心中忐忑,只能端起汤碗,一边喝一边在心中筹谋。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此人如此作态是为何意? 难道是要起事的消息泄露?传到了当朝天子耳中? 唐周本就心虚,此刻不免胡思乱想。 他是张角最信任的徒弟,在太平道中的地位极高,身为张角嫡传之徒,往来于雒阳和宛城之间,可以说张角将整个大汉最为重要的地方交给了唐周传道。 这是一种超出师徒情谊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委以生死了。 但很可惜,唐周的心中,却始终对张角怀有二心,或者说他对于这次起义并没有什么信心。 大汉传至刘宏这已近四百年,就算黎庶生活再苦,但在大部分汉人心中,却从未有过改朝换代的想法,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乡土情节在某种程度上,也会演变成国家情节,特别是一个屹立数百年的王朝,早已是深入人心。 唐周就是这其中之一,自打知晓要起义之后,他虽面上不得已支持师君张角,但心中一直揣摩不定、犹豫不决。 至于张角给普通黎庶黔首洗脑的方法,唐周是不吃这一套的,他是张角的高徒,甚至有可能会继承张角的衣钵,张角的那些套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周心中门清。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刘越骑在否?奉陛下旨意,特以贵重之物许与刘越骑。” 唐周手中的醒酒汤晃了晃,微洒了些出来。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刘俭猛然睁开了双眸,他站起身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唐周急忙转头望去,却见门外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因为室内太暗依稀间看不清楚面容,但他们身上,却穿着着羽林郎宿卫宫廷的服饰。 羽林郎为边地六郡良家子补,归光禄勋统领,作为禁军宿卫宫殿,而光禄勋因为执掌宫殿门户,故多为刘氏宗亲和天子近臣就任。眼下雒阳的这一任光禄勋,乃是从太尉之职落下来的刘宽。 唐周行走于雒阳,对于重要的羽林郎装束,自然是晓得。 当然,门口的这两位羽林郎,其实是高顺和李大目假扮的。 刘俭接过了高顺递过来的那份绢帛,拱手谢过,随后又与他们低语几句之后,便见两位“羽林郎”从门口消失了。 刘俭转过身来,笑着来到了桌案之前,将那份绢帛递给了唐周。 “请道师过目。” 唐周皱起了眉头,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就是越骑校尉口中的至宝?” “呵呵,陛下亲书,难道不算是宝物么?” 听了“陛下亲书”四个字,唐周藏在大氅中的双手似有些颤抖。 心虚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伸手接过了那份绢帛。 太平道起事周密,且在地方有所掩护,按道理皇帝应该是查不出什么的。 不必过于紧张,有些事情,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 唐周接过了刘俭手中的绢帛,笑道:“能瞻仰圣君亲书,实乃小道平生莫大之幸。” 刘俭笑道:“我也觉得是,看看吧。” 就见唐周将绢帛轻轻展开。 但在展开的一刹那,唐周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他握着绢帛的手,在不自觉中,竟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他似乎想要控制自己的手,但无论如何,却无法控制。 而坐在他对面的刘俭,则是若无其事的喝着醒酒汤。 唐周不用喝汤,此刻已经吓的醒酒了。 那绢帛上面此刻赫赫然的写着十六个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第一百零六章 刘俭的攻心战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短短的十六个字,却如针刺般的谣言,几乎都要刺瞎了唐周的眼睛。 他大氅中的内衫,在不知不觉间竟被汗水完全侵透。 刘俭却是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口醒酒汤喝完。 “道师可懂陛下深意?” 唐周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而下。 他咧嘴道:“不、不甚明白。” “不明白没事,你慢慢想,仔细想,想明白了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说罢,刘俭不再搭理他,而是起身到了书架之边,伸手从书架上拿下了一份简牍。 他又回身坐到了唐周的对面,展开简牍,状若观书。 同时,刘俭的嘴中还在细细嘟囔着。 虽然声音很轻,但唐周却依稀间却也能听的清楚。 “三十六方。” “大方逾万。” “小方数千。” “青、徐、幽、冀、荆、扬、兖、豫。” 每一个字,都如同针锥一般,深深地扎入了唐周的心中。 此时此刻,他纵然是想再硬撑,怕也是支撑不住了。 起义的军事布局,那是何等机密的大事,竟然能够被眼前之人知晓到这個程度? 在低头看看手中的那份所谓的“皇帝亲书”,唐周完全明白了。 己方的事情已经败露,皇帝定然是知晓了所有,才授意眼前的这位“汉室宗亲”前来询问自己的。 不然的话,又能如何解释? 当今天下,能够有足够的势力,将太平道侵透的如此透彻的人,寥寥无几。 一个北军五营的校尉,不过是戍守京畿之人,他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将太平道的根底查的如此详细,还能授意一位两千石的宗亲来钓自己的,放眼整个大汉朝……除了皇帝本人,唐周实在是想不出谁还有这个能量。 真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当下,便见唐周不再犹豫了。 “刘越骑,贫道并非主谋之人,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其实贫道早有向意上书于雒阳,向天子陈明个中诸事,只是一直苦无门路,又不知何人可以托付,又因大贤良师与我有师徒之谊,方才一直迁延至今,实非我之本意。” 刘俭不以为意地道:“这是自然的,陛下英命圣武,早知个中诸情,只是隐忍不发,另做别图,非尔等宵小所能尽知也。” 唐周急忙道:“是,是!刘越骑此言甚是,陛下恩威,周今日着实是领教了,只是我却无叛心,且早有归附朝廷之意,此事亦是千真万确。” 刘俭淡淡道:“你说的这些,陛下也知道,若非如此,你今日就不会坐在本校尉的面前了。” 唐周闻言,顿时哑然。 今日所见到的一切实在是太恐怖了,完全超乎了唐周的认知。 实在想不到,那个被太平道视为昏聩之主的皇帝,竟然厉害至此! 汉室王朝的底蕴,终究是太深厚了呀,果如自己所料的那样,太平道根本不可能成事!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门外响起了三下敲门声。 刘俭转头看向门外:“谁?” 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少君,中常侍来了,言有陛下旨意。” “请他在园内稍后,我马上出去。” 说罢,刘俭站起身走出室外,同时还关上门,只是将唐周一人留在屋内。 唐周早已是被刘俭诓的浑身冷汗淋漓,浑身发抖,几乎坐都坐不住了。 但此刻他依旧是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跑到窗边,借着缝隙悄悄地向外面张望着。 吕强与刘俭正在院中说话,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极低,根本无法听到他们再说什么。 不过在太平道的起事中,黄巾军也勾结了徐奉和封谞为内应,而这两个人都是雒阳北宫中的中常侍。 故唐周虽不认识吕强,但也能通过吕强的服饰和外貌,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一看就是宦官中的一位大人物,而且地位定然不低! 若无皇帝嘱托,似这般的宦官人物,如何能赶在今日来刘俭这般的宗室子弟家中? 想到这,唐周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不想,竟是真的败露了!” 刘俭一招又一招,慢悠悠的打法,让唐周彻底的相信了刘俭所言一切。 也只有刘俭所说的,才能解释眼前的这些。 但唐周不知道的是,屋外,刘俭和吕强谈的,是关于教他如何去继续取信刘宏与何皇后。 将刘俭的话都记在心中,吕强当即告辞。 在离去之前,吕强颇疑惑地问刘俭道:“德然今日所言之事,何日言不得,为何偏要约老奴这个时辰来谈,还特意邀我来你府中?” “呵呵,别无其他,唯思念中常侍而已。” 饶是吕强的性格,听到这话后也不禁翻了下白眼。 “莫诓老奴……真是弄不懂你,你这行事之风,实是让人无迹可寻,告辞了。” 说罢,吕强告辞离去。 刘俭亲自送吕强出了门口,随后返回了静室之内。 一进屋,便见唐周正跪倒在地上,冲着门口的跪拜,撅起的身体正不住的颤抖。 刘俭没有说话,只是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陛下刚刚派了一位中常侍来,言宫中已查出封谞、徐奉两位中常侍,都是尔等贼伙之人吧?” 一听刘俭连这两个名字都念出来了,唐周彻底崩溃了。 “我等死罪矣!” “若是真要你死,你也不会坐在这里了,陛下宽宏,若你肯归顺,朝廷方面翌日自有议功。” 羽林郎,皇室宗亲,北宫中常侍,己方的起义的教义宗旨和起义三十六方陆续展现在了唐周的眼前,历史上的他本就是黄巾叛徒,早有归附朝廷之意,如今在这种形势威亚下,唐周自是更加惶恐惊惧。 “罪民愿为陛下誓死效忠!” “你且将你知道的,关于所有起义诸事,以及各地各方诸人名单,还有尔等如何行事,雒阳中叛逆举事之事皆落之于简牍上,我明日自会亲自送往西园请陛下议定,记住,莫要藏私,陛下对尔等太平道之事知道的不少,汝若作假,一旦当中有事被陛下发现,以陛下之天威,恐再容你不下。” “罪民自当倾尽全力,以助陛下!” “莫要过多话,赶紧写!” 唐周将其所知之事,尽解写于简牍之上,随后交付于刘俭。 刘俭拿到了唐周的口供,却没有去西园交给刘宏,而是压在了自家的箱底。 次日,他按时去越骑营上卯,处理营中诸事,未时末又返回了自家宅舍。 到家之后,他又取了一件东西,再度去见了唐周。 第一百零七章 太平张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是,夜明珠?” 看着刘俭放在自己眼前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唐周的语气有些颤抖。 这颗夜明珠,是当初刘俭出征塞北,在董卓营中,与匈奴使者句龙窟对赌吕布之勇时,从匈奴人手中赢下来的。 即使是在汉境,这颗夜明珠也是价值连城,异常少有,非得是皇室亲贵与世家公卿之门或有堪比其价值的。 “汝迷途知返,不堕泥道,陛下对汝很是满意,赠你此珠,乃是期望汝莫要堕落凡尘,明珠暗投,需时刻光耀,唉,我跟随陛下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对罪人这般宽宏,算你运气。” 唐周颤巍巍地伸手将夜明珠拿起:“罪民万万不敢辜负陛下,万万不敢!” “嗯,今日听陛下言下之意,尔等太平道诸事,已成沸火,等闲解决不得,陛下如今正在暗中筹备,如今雒阳知晓此事诸人,皆不可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包括你我在内,你该如何在雒阳传道,便依旧如何传道,照旧即可,只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别说……陛下可是什么都知道。” “刘宏的能力”,唐周已经算是彻底领教了,此时的他被天威所慑,自然是一心向服天子。 “自然,自然!一切谨遵陛下旨意。” “另外,汝还需得替陛下办妥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办妥后,陛下下旨讨伐太平道,且授爵于汝,你以后是否能够封爵,官位几何,就全看这件事你办的如何了。” “罪民自当为陛下效死力!” “好,不过办这件事前,我需知晓你的在太平道中的身份。” “小道身为大贤良师嫡传入室弟子,排行为二,除大贤良师和两位佐公之外,教中并无人声望在我之上。” “如此说来,汝在太平道中威望颇隆?” “不敢,不敢。” “好,那我需要你用你在雒阳和南阳的信徒,在太平道教众中传几句话,仅此而已。” 唐周闻言惊诧道:“校尉言下之意,是放我离去,难道不怕我向大贤良师告密?” 刘俭心道:历史上的你就是叛徒,在看你这两日的表现,终归还算知晓自己的位置,况且你还有手书在我手上,你这样的人一经叛变,就无法回头了。 如今你的手书证据已经落在我手,以朝廷之势,想要公布此事出去,并让天下人尽信不难,如此你在太平道中还能活么? 你若连这点生死存亡之道都想不明白,你也就别在雒阳混了。 呵,还告密…… 但话刘俭不能这么对唐周说。 “当今天子是为圣主,自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我的个性,自然是要扣你在雒阳,不过陛下觉得,若是不放你回去,恐惹张角生疑,况且太平道诸事,陛下早已心中有数,你纵然叛归回去,翌日灭了张角,也定当诛汝三族。” 唐周冷汗凄凄,忙道:“自是不敢,自是不敢,那个罪民恳求校尉转告陛下,罪民请陛下派人监视罪民,以解陛下之疑,若陛下不让罪民干什么大事,只是散布些许话于教众,此事容易的很,罪民并不需要离开司隶之境,只需告知于宛雒之地的传道教众,再下严令传播,以太平道传道之能,不出三月便可诸州尽知。” “好,那汝回头就依我之言去传,切记不可传错一字。” “何、何话?” “附耳过来。” 说完之后,唐周惊讶地看向刘俭:“就,就这么简单的几言?” “你以为有多难?我还会让你传一整部经不成?” 唐周细细地琢磨着,奇道:“此言似乎与我太平道的教义颇为相和啊,当也是出自于黄老。” 刘俭淡淡道:“陛下海纳百川,天下诸学尽为陛下所有,有何稀奇?汝只需传道,莫要揣摩,若做什么多余之事,陛下都会知晓。” 唐周闻言冷汗凄凄。 是啊,天子确实有这個实力,什么都能知晓……见识过了! “万万不敢!” “我会向陛下谏言,请陛下派亲信的羽林郎暗中监督你,也算是你表了忠心。” “多谢校尉,多谢校尉!” …… …… 冀州,钜鹿平乡。 几个方士正徒步走在田垄之中,他们的穿着极为的朴素,浑身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各个身穿大氅,状若自然,为首的几人,脚上不着鞋履,裸足而行。 过往的黎庶黔首见到这些人后,皆是诚惶诚恐地朝着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中年方士行礼拜见。 而为首者的方士,也是一脸慈祥地笑着向他们回礼。 这个人就是张角。 他本也出身于钜鹿的豪富之族,但却志不在守族,而是拜了方士为师,研习黄老之道,自学术法,学成之后,他变卖家资,赠与乡邻,自己则是周游诸郡,以符水济人,广布恩义,其业终有大成。 此刻,张角正带着一众弟子们在田陌间行走,但看田地多荒芜,民有菜色,衣衫褴褛,往来奔走,毫无生机。 一众太平道人见状皆愤愤不平。 多年来,苍生饱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 少时,一众人在田陌间的一颗大树旁坐下歇脚,忽有一人开口问张角道:“师君,天象已乱,民间疾苦,为何还不见黄天降世?” 张角温和地看向那名弟子,笑道:“黄天终归会来的,只是眼下还未至良机,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说罢,张角又看向那荒芜的土地:“似此等良田,若予以耕种,足可养活黎庶数十家,可偏偏放置长草荒芜,也无人耕之……唉!” 弟子气道:“这许多的田地,皆握于高门之手,就算是予人种之,种地之庶又能得之几何?若不予人种,拥地者又不缺此间粮秣,依旧豪富,哼!何其不公!” 张角捋着须子,只是浅浅地笑着。 他仰头看天,静观白云苍狗,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膏露降,百谷登,德润四海,泽臻草木,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又何必急于一时?莫要急,莫要气,一切都快了,就快了!我们所期望的黄天之世,很快就会到了。” 一众弟子尽皆垂首回礼:“师君教导的是,弟子谨记。” 正说话间,却见远处一个同样穿着大氅,脚下不着履的方士,正匆忙的向着张角之所在赶来。 一众弟子抬头看去,却见来人乃是张角的弟弟,也就是他们的师叔张宝。 张宝来至大树下,一众太平道教众纷纷起身向他请安。 张宝匆匆回了一礼之后,便将一大卷绢帛递给了张角。 那上面,记载的乃是三十六方首领近来在各地的准备情况,按时派人禀呈于河北,并由张宝汇总,这样便好让张角做到心中有数,一旦面临突发的情况,就可以及时做出调整。 如今的时节已经入秋,过了年后开春,就是他们起事的日子,在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张角一定要慎之又慎,对于各方的起义事项严格的监管把控,以免出现什么问题,导致起义失败。 将张宝递给自己的绢帛大致看了一遍后,张角随后又对三十六方起义的事项进行了一些指点,让张宝火速派人将自己的命令以快马传达于各方,令各方迅速改进。 张宝领命后,又对张角说起了一件事。 “兄长,这两个月,在宛雒,南阳,汝颍诸地的各方中,流传了一些与咱们黄天之世颇为暗和之语,言简意赅,颇为精简,在诸方之中广为万千教众所追捧,事情来的突然,且并未影响起义大局,故而诸大方皆未予以理会,不过还是有人书信将此事报过来了,弟看了也未觉不妥,但还是与兄长说一下方才妥当。” 张角慈祥地看着他的弟弟,笑道:“是什么话,竟能与我黄天之世暗和?直言便是。” 张宝犹豫了一下,随即将另一份绢帛递给了张角。 张角打开绢帛细看。 看了一会,却见这位脸上一直保持慈孝笑容的大贤良师的面容,逐渐变的有些凝重了。 张宝则是在一旁絮叨道:“也不知怎么,最近在中原一带的教众之中往来流传着这么一个“天补均平”“均贫富”的口号,弟深究其意,感觉其应也是引用了黄老之学,释意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而这天补均平四字,似乎意在指我太平道便是那个能“有余以奉天下”的有道者,此言与我教“黄天当立”教义暗和,意在指我太平道当受命于黄天,替天补不平使之平均……两相彼此印证。” 第一百零八章 黎民最能接受的话(为堂主加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此言甚是!” 还未等张角说话,便见张角身后的那几名年轻弟子,皆纷纷出言表示赞同。 “既是黄天之世,正当为天下黎民补平不均!” “对极对极,就好似眼前这片土地,若由普通黎庶耕种,虽不能致富,却至少能保数十户口粮不缺!” “偏偏就落在豪右之手,纵是放荒了,也不予旁人耕种!” “我等黄天之徒,替万民补平不均,正在其义!” “不错,均贫富!” “我黄天之世,理当为天下百姓均平富!” 一众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说着,突然他们当中有人看到了张角的面色沉重,急忙咳了一声,示意旁人莫要再出声。 少时,一众弟子方才醒悟,纷纷不再吭声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听张角出言道:“诸贤且先自去游历,容我在此细思此事。” “领师君令。” 一众太平道弟子散去之后,却见张宝急忙坐下,低声道:“兄长,此事可有什么不妥?” “也不是不妥,此言与我“黄天之世”相和,可算是相辅相成,对我们的大业并无影响,只是……唉,此言在诸方教众之中,流传的可广么?是何人所为?” “源头在何处尚未查清,主要也是各方准备起义,没有什么时间去查” “不过这均平富,替天补不平使之平均的一套说啊,言辞精简一语中的,似出自高学人士之手,特别是比起“黄天之世”,这精简的言辞更是深得普通教众之心,毕竟此言不但脱于黄老学,还能一语切中大多数教众们的切身之利,” “不过短短数月,已是遍传中原诸方,河北这边也定是早晚会传遍的,且不仅是普通教众,三十六方之中的诸多方首竟也深以为赞……不过,大兄,其实就是弟也觉得此言乃是妙论,极符合我等起义之势,断不会影响我们起事。” 张角叹道:“不错,这替均平富,天补不平使之平均之说辞,是能壮大我们的声势士气,但却不符合为兄用兵的初衷……可能禁之?” 张宝闻言大惊:“禁之?大兄何出此言?此言甚符合我教数十万普通教众切身之利,众皆深然之,一旦禁了,只怕大兄威望尽堕,除非另有超脱于其上的教言,否则切不可禁!” 张角闻言愣了愣,一下子想起适才自己那几个学生的态度,不由长叹口气。 “大兄,此言没什么不妥啊,到底你因何疑虑?”张宝疑惑地问道。 “好一句替天补不平使之平均,天补均平,均贫富……唉!均贫富,单这一句话,就掩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锋芒,毕竟咱们的多数教众非治学之人,大多是氓首流民,不识字不知学,越是简单的言辞,越能深入其心,我本以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够简单入人心了,如今竟还有更为精悍之言。” 张宝眨巴着眼睛,颇有些惊诧地望着他的兄长。 “既是更为精悍,那兄长又忧虑什么?” 张角淡淡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八个字,为我们百万教众指敌何人?” 张宝慢悠悠的回答道:“指的自然是汉室朝廷,只有推翻了遍布虫豸的汉室朝廷,才会出现黄天美好之世。” 张角慢悠悠地道:“那“均平富”又是为百万教众指敌何人?” 张宝下意识地道:“这还用说么,自然指的是……富人……额,对,是富人。” “谁富?” “地方豪右,望族阀阅,累世高门……但,这和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并不冲突!” 张角长叹口气,道:“是不冲突,只是却颠倒了首要之敌,贤弟莫忘了,咱们三十六方的起义首要是先推翻汉室朝廷,拿下雒阳,击溃官府,至于各地的阀阅,豪右望族门户,此番起义后,为了钱粮供给定也会有所攻,却不是我军教义之中主要的攻击对象,然现在……” 张宝明白了张角的意思。 “均贫富”“天补均平”的概念在黄巾诸教众中正在流传着,虽然汉朝大部分普通黎庶文化水平不高,但这‘均贫富’几個字却将精义浓缩,让人一听即懂,不管是不是有学问的人,基本上一听这口号就明白什么意思。 问题是,言辞虽简,这个‘天补均平’的口号确实太过厉害,言简意赅地切实阐述了黄巾军普通教众每一个人的真正迫切需求的东西。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给了底层的太平教众一个听着幸福,但却非常模糊的奋斗目标。 “天补均平,均平富”却给了太平教众们一个一听就懂,且非常粗浅的实践目标,不论你有文化没文化,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办。 相比于黄天之世那种模糊的概念,均平富正中在所有普通黎庶内心的真正根本痛处上。 不光是这个时代,即使放眼往后的数个朝代,“均平富”这三个字永不过时,永远都能打在最底层人心中的软肋上。 老子要均贫富! 老子要打豪右! 老子要打世家! 老子要打阀阅! 老子要打劫,要抢劫一切的有钱有地有粮食的人,跟他们均平富! 就这么的简单粗暴。 如果说,在均平富的思想没有在广大太平教众中间传播的话,黄巾各方一旦起义,他们首要的目标自然是各郡县的官署以及雒阳的朝廷中枢。 至于各地的世家阀阅,豪右贵流之门,黄巾军也会劫掠,但不会作为第一重点攻击对象,击溃官署朝廷,改朝换代,建立黄天之世才是他们的主要纲领。 甚至有一些一直与张角暗通的高门豪右,还不会受到黄巾军的波及,可在一旁坐观成败。 但是现在,各地的阀阅豪门,百年来再不断兼并普通百姓土地的家族,在普通的教众心中,可以顺位上升到了黄巾军普通教众们的第一仇恨目标。 黄天当立所拉动的对于官署的仇恨,对最低层人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是模糊的。 但均平富这个目标,却是普通百姓在平日里的生活中,能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兼并过土地,每一个人都看见过豪右的邬堡,只是没有学问没有文化的百姓们,不知道这份苦楚和仇恨到底该向谁抒发。 黄天之世的概念,给了他们一个宣泄口,让他们记恨天,记恨汉室朝廷,觉得一切都是腐朽的朝廷所引起的,但这个口号太过深邃缥缈。 直到现在,一个真正能够唤醒他们心中仇恨的口号出现了…… 第一百零九章 刘俭的善后之法(为两位舵主和执事加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三十六方渠帅,虽然都归张角指挥,但这个指挥机构并不牢靠。 三十六方渠帅,也都不是有学问的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而且他们需要用各种不同的手段去拉拢下面的普通教众。 如果攻打豪右阀阅,抢夺他们的财富确实已经成为了普通教众们的根本目标,那即使是渠帅,也不能太过违背教众。 黄巾军本来就是因为顺应人愿而生长壮大的,支持这支军队反叛的基础,就在于人愿! 张角抓住了人愿,故而成事。 但在人愿的大势面前,张角有时也须放弃自己的初衷,与他的教众们站在一条线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张角凭借操纵万千黎庶流民的思想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上,而现在,思想要反过来掣肘他了。 突如起来的变化,可以说是打了张角一個错不及防。 若是在没起事之前,给他多一些时间,他或许会将这股与他初衷相违背的新思想给想办法冲淡,或是用其他新的教条口号以及思想磨平这个均平富。 但是偏偏是在他要造反的节骨眼上出现了这件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没有过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研究一个可以压制均平富的口号教义。 为了不违背自己一开始的起兵意愿,必须要把起义时间提前了! 雒阳,十里亭外。 唐周的速率很是很快的,在太平道中将几句话快速的散布出去,对于他这个深得底层教众敬佩的人来说,没难度。 而且由于这些话非常贴合太平教的普通教众的切身之利,所以目下已在太平教中广为流传。 三十六方的渠帅,中原地区的渠帅甚至大半都认可了该宗旨,极力赞同太平教在起事之后可先‘均平富’,再‘黄天’。 只要时机契合,纲领顺遂,那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唐周功成身退,在高顺和李大目的监督下,迅速返回雒阳。 刘俭在官道上的一处亭驿中迎接了他。 “此事你办的很好……没有把别的事泄露出去吧?” 听刘俭这样问,唐周急忙道:“那怎么可能,若是消息走漏岂不是连我也要死无葬身之地?校尉放心,此事我办的极妥,就算是最后查到源头,也不过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不过我身为太平教嫡传之徒,有些切合民意的思想教义,就算是传出去也理所当然的。” “嗯,好。”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唐道师功劳甚重,今番回京,陛下定会有所敕封,你且在我的府邸暂住几日,等陛下召见之时,我自当引你前往。” “多谢校尉,多谢校尉。” 唐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下,又喝起了刘俭带给他的水酒,心中感觉美滋滋的。 随后,唐周跟随刘俭返回雒阳,路上,他却突然感觉腹中的疼痛难忍。 他用手捂着肚子,额头上的冷汗凄凄而落。 “校尉,我,我这腹中不知为何,极为疼痛,还需寻个地方方便一下……请校尉见谅!”唐周略显尴尬的对刘俭道。 刘俭关切地道:“不妨事,道师可去林中隐蔽之处如厕,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多谢校尉!唉,惭愧惭愧!” 唐周急忙从辎车上跳了下来,捂着肚子就向着林中跑去。 刘俭翻身下马,看了看四周,见此时小路无人,随即冲着李大目和高顺使了个眼色。 二人领了命令,当即下马跟着唐周的身影向着林中而去。 唐周自认为乃是有身份的人,在野外如厕自然是要选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他捂着肚子往密林深处走了许久,离开大路甚远,最后找到一处寂静处,随即蹲下出恭。 而不远处,李大目和高顺则是按剑站定。 过了好一会,唐周终于完事出来了,他看见李大目和高顺在等他,先是一愣,遂道:“有劳相二位在此相候,我这已经完事了,咱们快回去找校尉。” 李大目呵呵笑道:“道君完事了?” “完事了,完事了,唉,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好!” 话音落时,却见高顺突然拔剑,向着唐周的脖颈上一划,顿见血流如注。 唐周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冒血的咽喉,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眼眸泛白,身体向后一躺,随即倒在地上开始抽搐着。 不多时,就见唐周的身体不再动弹了。 李大目与高顺杀死了唐周,两人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尸体,并没有进行处置,只是扔在密林之中,随即转身去向刘俭复命了。 “依校尉之令,唐周已除。” 刘俭随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我们回去吧。” “诺。” …… 返回了雒阳之后,刘俭就回到了越骑营,找到了徐荣和黄忠二人,下令让他们在近期内仔细操练兵马,并时刻关注雒阳城巡防事务。 接下来,他抽调出了一部分越骑营的精锐,开始在唐周当初留给自己的名单中仔细审查。 不知道自己通过唐周在太平道中煽动这一下小小的翅膀,会有多少影响。 历史上的张角起义,普通教众受其煽动,各地的朝廷官署被攻击的最为厉害,而顺位的第二级望族势力,虽然也受到了波及,但大多皆是因为被黄巾缺粮。 在所有黄巾教众心中,最痛恨的敌人还是朝廷。 但是现在…… 刘俭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张角若是仓促起兵,不然新言发酵太久,想来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但什么事都保不齐个万一。 朝廷肯定也还是黄巾军的首要攻击目标,这一点不会改变。 朝廷不是一个好朝廷,这点刘俭知道,但那些作壁上观,渔翁得利之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俭不觉得自己能够成功,但他还是寄希望,那些真正应该承受黄巾最大怒火的人,应是那些造成这个时势的真正祸手。 就算是不能完全成功,但至少也可以试试。 不成功,那就一切照旧,成功了,就让那些混蛋一起来平摊万民的怒火。 在这个世间,腐朽的,并不是只有刘宏和朝廷。 第一百一十章 雒阳黄巾起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唐周身死,均富的概念在太平道的普通民众中广为流传,如此间接地促成了张角加快起义的决心。 而‘天补均平,的理念,也在太平道教众之中快速的流传着…… 非是刘俭多此一举,只是在这个年代,世家望族和阀阅高门对于最高权力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不论是现在的大汉皇帝刘宏,还是承继汉统的大魏帝国曹丕及其后代,都被掌控选人制度的阀阅诸族以及拥有巨大土地量的望族掣肘着。 曹丕为了能够取代汉朝,与天下高门做出了巨大的妥协,以九品官人法的用人制度换取了天下高门和士人对他以魏代汉的支持,九品官人法在某种意义上是察举制的延伸,二元君主制度依旧,皇权在大魏依旧受到掣肘,大权稍不留意便会旁落,一旦摊上一位年幼的皇帝,权力就极易被架空。 在刘俭看来,刘宏的统治确实肮脏,但就算是结束了他肮脏的统治,如果不从根骨上改变望族对最高权力的掣肘,不改变这个制度初衷,一切到最后都会走向原路,同时还会引发比汉末军阀混战更严重的动乱。 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亦或是什么袁术,陶谦之流代替了汉朝,以时势而论,如果他们要建立新朝,就终需向士族望门妥协,但妥协的代价,就代表最高的统治权力不稳固,还是会被这些蛆虫附骨。 在汉末,对这个腐朽规则进行深度挑战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唯才是举」的曹操,一个是军事崛起,敢于去动「江东望族蛋糕」的孙策。 可曹操的成果最终丧失在了儿子手上,孙策则是直接死于江东刺客之手。 刘俭不知道在这个乱世他最终会走到哪一步,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在自己临死前要改变这一切。 对于望族和士人,既要用之,也要破之! 黄巾之乱,就是破他们的第一步。 被削弱的不应只是刘宏皇权,望族高门也一样要被削弱之。 …… 如此,新年刚过,张角便开始准备提前起义了,他将起义的时间提前了几个月。 所谓擒贼先擒王,对于张角而言,不论在地方各郡的准备工作有多么的充足,都比不上在雒阳将大汉皇帝一击毙命。 于是,在雒阳的暗杀工作开始了。 黄巾军中,荆州、扬州的总指挥马元义负责筹谋在雒阳城的起事工作,具体时间将提前到一月份。 年关过后,便开始动手。 中常侍封谞,徐奉,以及太平道在禁军中的内应,准备在宫内起兵。 …… 而年关佳节的前夕,有人提前向刘宏举报了太平道了。 这个人就是刘俭。 他有唐周提供给他的讯息,可以随时向刘宏检举揭发。 此刻,西园之中,刘焉,刘俭,吕强,张让,赵忠五人,正站在刘宏的面前,承受着皇帝的滔天怒气。…. 「啪!」 刘宏重重地将手中的简牍合上,眼中布满了血丝,气冲牛斗。 「德然,你这份奏报属实?那唐周现在何处!」 「回陛下,臣昔日曾与唐周在府中坐而论道,他对臣颇为信任,今日晨间臣在府门前发现了唐周派人暗中挂在臣府门上的这份简牍,当中细数自己与太平道之罪状,只是其人此刻并不在雒阳,」 「想来他是畏罪潜逃,或恐遭到太平道报复因而遁走了,此事臣不敢过分宣扬,只先来禀明陛下!陛下,若唐周此言属实,怕是近日之内,太平道就要开始行事了,雒阳城是他们起事的首要之地,陛下当谨慎防范!」 话还没说完,便见刘宏突然爆发了,他将简牍直接冲着张让扔了过去。 张让吓了一跳,却不敢躲避,只能是任凭着那份简牍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很疼! 「封谞,徐奉,这都是你们的人!看看你们的人,好好看看!这就是朕的忠臣内侍!」刘宏冲着张让暴怒地吼叫道。 刘宏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封谞和徐奉这两位中常侍都是他下旨亲自任命的,他们两个人虽与张让是同僚,但张让却没有撺掇他们造反,这事如何能怪张让? 但皇帝现在心中有气,他想发泄没有宣泄口,在场诸人,也只有张让和赵忠才能承担的起这个重任。 皇帝总不能拿简牍去砸刘俭和刘焉吧? 「陛下息怒,太平道在大汉布局多年,不但是渗透了宫廷,亦还渗透了禁军,地方官宦士族之中,被其渗透着想来更是数不胜数,当务之急,是先平定雒阳之乱,保证雒阳不起兵变,然后再汇聚诸军,向地方征伐!以平祸事!」关键时刻,刘焉还是老成持重,能为刘宏进献金玉之言。 刘宏喘着粗气,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当务之急,该当如何?」 张让急忙道:「陛下,臣请命带领禁军,按照那唐周所列的名单前往剿除!」 刘焉却道:「不可!」 刘宏喘息着粗气,看向刘焉,尽量让自己平静:「皇叔有何妙计?」 「陛下,事关重大,虚实未定,且不论唐周此言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张角在诸州布局多年,手下教众数十万,在雒阳之中,还会不会有唐周所不知之人,皆不可知,」 「万一按照名单抓了这些人,引得其他暗藏之人未尝献身,如此岂不埋下祸患?」 刘宏仔细地思量了一会,恍然道:「皇叔是想欲擒故纵?」 「正是!」 「好,好,德然。」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俭站了出来:「臣在!」 「雒阳诸军属吏,皆有可能被太平道渗透,唯独你的越骑营刚刚轮换诸属吏,朕颇放心,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办!务必将太平道在雒阳诸人全部挖出来,可否?朕会通知光禄勋,让他全权配合与你,不论是三署郎还是羽林郎,皆可配合你,如何?」…. 「喏!」 「皇弟,朕能相信的,寥寥数人,勿要让朕失望。」 「陛下放心,雒阳城中的太平道,臣绝不放过一人!」 …… …… 年关一过,马元义开始迅速在雒阳城中联络太平道诸人,他们的目地是毕其功于一役,打算在一月十日的戌时,让在雒阳北宫中的宦官与禁军作为内应,打开十二城门中在南边的四门,并在诸城门处放火扰乱皇宫,同时再让宦官和禁军在宫内行刺。 而马元义则是集中太平道安插在雒阳城内所有人手,在雒水附近汇聚,待见城门处火起,便一举杀入,接应己方在北宫的内应。 待北军五营或是光禄勋下属诸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或已经斩下了皇帝的人头! …… …… 起事当晚,马元义将雒阳城中安插的太平道精锐,包括太平道多年来安插在城中的内应全部聚集于南郊的里坊。 雒阳南郊之处除了里坊之外,就是洛河,稍后过了浮桥,这千余黄巾就可以直冲灵台,打下平成门,随后杀入南宫通过甬道直指北宫西园! 之所以是这样布局,是因为雒阳北宫乃是刘宏以及内功女眷的安居之地,羽林郎和三署郎拱卫森严,若是从北面的邙山直接杀入里坊,再去打夏门和谷门,防御甚众,实在是很难突破。 况且皇宫内有他们的内应,就算是从南面绕点远,只要能吸引住对方 的注意力,也不会耽误大事。. 臊眉耷目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刘俭平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眼看着时辰已到,马元义遂将手中的黄巾包裹于头上,而在洛河边静候了许久的太平道徒众,也纷纷拿下自己头上的皂巾,换上黄布包裹,或是围于发髻之上,或是缠绕在额头上。 马元义来回看着手下诸人,然后将长剑高高举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洛河之边,那些随同马元义一起在此的太平道徒众,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器械,随着马元义的喊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渠帅,你看,平城门的方向起火了!」 马元义转过了身,在黑夜中,看到了远处的雒阳平城门的方向确实正在起火! 事成矣! 马元义高声道:「好,诸君随我同往!斩了汉朝皇帝,迎来黄天盛世!」 「迎黄天盛世!」 「迎黄天盛世!」 千余道众,山呼海选的随着马元义向着平成门蜂拥的冲了过去。 …… …… 而此时此刻,平成门的内外,已是遍地鲜血与死人! 当值的城门司马,已经被黄忠斩于城门前,而其余随同他造反的太平道内应,也已经被程普带领着一众越骑锐士,屠戮的一干二净,一个不留。 这城门司马早就在唐周的名单上,被刘俭和光禄勋刘宽派人时刻监视着,太平道主要高层的一举一动,基本上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而今日,光禄勋刘宽负责安排人手调度,将宫中的叛变快速镇压,而刘俭则负责在最前线擒拿贼首马元义。 此刻,刘俭穿着铁甲,操着环首刀,在城门下的尸体中往来穿梭着。 他并没有命人灭掉平成门下的火焰,而是让人将地上那些尸体挨个刺了个遍,待确认每一个人都死了之后,他才吩咐黄忠和程普道:「马元义应该是快来了,汝等随我一同往洛河,那些叛逆现在应该已经杀过里坊了,咱们抓紧时间,赶紧去灭了他们!」 黄忠昂扬挺胸,提着环首刀,朗声问道:「校尉,既是名单上有人名可循,为何还要如此布局?直接将贼首擒下审讯,不出数日,余众解散!岂非迅捷?」 刘俭却摇了摇头,道:「雒阳城是帝王之都,是大汉根基之所在,这里不可以是‘余众皆散,,只能是‘斩草除根,,汉升可懂……陛下要的是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黄忠领命道:「末吏明白!」 就在这时,一名越骑营锐士急忙匆匆由南向着刘俭奔来。 「校尉,马元义一众已经渡过洛水,直奔平成门!」 「好,汉升,德谋,汇集将士,跟我杀!除了马元义,一个活口不留!」 黄忠和程普齐齐喊道:「喏!」 刘俭目光如刀,来回扫视着两人:「若马元义走脱了,或是其余贼人有一个未死,你我三人,就皆自刎提头去西园见驾,明白吗!」…. 「校尉放心,末吏明白! 「走!」」 …… …… 驻扎在平成门的越骑锐士,包括属吏在内只有四百余人。 而马元义此刻纠集的太平道反众人数近千,数量有些差距,但这也是为了留住太平道教众,不至使对方惊走而做出的一种策略。 在刘俭,黄忠,程普看来,要消灭这千余没有甲胄护体,没有尖锐军械,又不是正规军旅出身的太平道众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砍瓜切菜。 越骑营的将士们向南,马元义一众向北,双方很快就在平成门外的里坊正面相遇。 没有什么振奋士气的言语,没有对阵前的慷慨激昂,两方见面后,直接举起兵器,就向对方砍去,刺去,仿佛一切的杀戮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刘俭持着环首刀,带领着身边的如林的甲士,在没有任何甲胄护体的太平道徒中徒步攻杀。 「一人!」 「二人!」 刘俭挥刀斩人,一边在心中默默计数。 锋利的环首刀每挥舞一下,收割的便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而眼前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则是走马观花的在自己眼前飘过,随后便落于脚下的尘埃,无需同情也无需怜悯。 刘俭是在北疆战场上经历过生死大战的边郡之士,在与鲜卑人的大战中,锻炼出了他在战场上铁石一般的心肠! 一个人不论对生命是否敬畏又如何珍惜,这些感情都不适合在战场上表现出来。 人站在这里的时候,就要放空脑海,克制惊恐禁锢以及所有的胡思乱想,只有相信自己手中的刀戟,将敌人的生命视为障碍,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存活到最后一刻。 这是刘俭在北疆战场上悟出来的生死存亡之道。 这里没有所谓的社会规矩,有的只是丛林式的法则。 一切的社会规则,等杀完人之后再说! 「八个!」 随着一声大吼,刘俭一刀划过对面太平道中的脖颈,那人扔掉兵器捂着咽喉摔倒在地,不断地踌躇挣扎着。 刘俭却不再多看他一眼,而是转身向左,又是一刀砍掉了一名正在和黄忠搏杀的太平道众的左手。 「啊~~!」 那太平道人凄惨悲怆地高声嚎叫,但没叫出几声,就被黄忠一刀直接斩首毙命。 面对死在脚下的这些人,黄忠和刘俭都没有给予任何特别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波澜,都是一脸默然。 他们两个人都是在边郡经历过生死大战的,对于这种场景并无不适。 不能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 只是机械性地流水操作。 「贼首在那!」 黄忠用环首刀在半空中指了指,对刘俭喊道:「末吏去擒!」 「一起!」刘俭冷冷地回答。 随后,便见两个身披铁甲的军首,带领着一队甲士,大步的向着马元义所在的方向快速冲去。…. 路上不断的有太平道众站出来阻拦他们,但刘俭、黄忠瞅都不瞅他们一眼,甚至连刀都不抬,只是向着马元义的方向大步而行。 那些出来阻拦的太平道众,自然有越骑营的甲士们处理,逼近刘俭和黄忠的人,被他们左右两旁的甲士挡住,手起刀落用劲劈杀,斩掉他们的手脚和头颅,让自己的军首毫无顾忌、目无斜视的向目标行进,是甲士的任务。 鲜血溅满了他们的甲胄,刘俭半边脸颊也被侵染的鲜红,但他没有伸手去擦拭,他只是任凭鲜血溅射在身上,只是紧紧地盯住马元义。 人处于战场之中,不能有丝毫走神的情况,杀人的战场没有重来的按钮,因为走神而失去机会的例子在战场上比比皆是。 长剑戳来,长剑戳去,乱刀砍来,乱刀还击。 当刘俭和黄忠一脸默然地站在马元义面前的时候,马元义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太平教众。 他手下的人皆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都没有被放跑,一个也没有得生还。 此刻的他被越骑营的甲士门包围在一个圆圈中,没有一丝的空隙让他逃走,环顾四周,只有刀、血以及汉军漠然的脸! 马元义浑身是血,他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刘俭和黄忠,随后,又见他苦涩地看向了那一地同僚的尸体,眼 眸中露出的是无尽绝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天补均平、天补均平啊!」 说罢,便见马元义横剑就向着自己的脖颈划去,但刘俭却早就防着他这一手。 环首刀突然劈来,一刀砍断了马元义持剑的右手。 「啊啊啊!」 鲜血从马元义的断手处汹涌喷出,断手紧握着长剑落地,马元义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另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断手,痛苦哀嚎。 随后,便见刘俭一脚揣出,直接踢在马元义的胸口上,将他踢的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上几乎失去了意识。 「绑了,莫让他自尽。」刘俭淡淡地吩咐着。 随着刘俭的吩咐,便见持绳和拿着布帛的越骑军士急忙上前,他们一个将马元义的手绑缚在其身后,另一个用布帛堵住马元义的嘴,防止他咬舌。 刘俭冷漠地看着马元义。 如果可以选择,他会让马元义直接横剑自尽。 打仗的目地是杀戮,却不是折辱。 但刘俭此刻没有选择。 他需要交一个活着的贼首给刘宏,不论他是不是缺胳膊断腿,但他必须交一个活的。 至于事后刘宏对他是杀是剐,那就是皇帝的事情了,与他无关了。 这就是战场,永远的自私,不可轻易有所怜悯。. 臊眉耷目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黄巾之乱,可不解党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的叛乱,也被以徐荣和高顺为首的一众越骑营扑灭了,宦官封谞和徐奉刚汇集禁军们准备起事,就被越骑营的徐荣和高顺带人精准捕捉。 同时,还被牵连带出来的隐藏于宦官和禁军中的叛徒,也被光禄勋派亲信的羽林郎连根拔起,平时藏匿在深宫中的太平道众,在今夜纷纷冒头。 既已冒头,就再无退路,要么事成,要么就是被连根拔起的结局。 身为越骑营司马的徐荣,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他优秀的临阵天赋,因为配合刘宽将宫中的叛乱压制迅速,波及面极小,刘宏特意对徐荣表示了称赞。 反倒是刘俭在平成门那边弄出的动静过大,朝夕之间,此事被雒阳城的公卿士族所尽知。 拿下了马元起,封谞,徐奉之后,刘宏当即下令廷尉连夜审讯。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审不审讯意义已经不大,但刘宏还是少有的走了正规章程。 只是审讯了一夜,刘宏便下旨将马元义,徐奉,封谞等人车裂,并下令在司隶大肆捕杀太平教众。 而也就是从这一日开始,各地开始不断的向着雒阳传来了关于黄巾军的消息。 先是距离雒阳最近的南阳郡传来了消息,黄巾军在冠军聚众,他们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天补均平”的口号,连克叶县、新野、章陵、西鄂的官署,最终汇聚数万之奔宛城。 随后,汝南郡、颍川郡、东郡、谯、皆陆续传来了黄巾军起事的消息。 数日之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语,震动大汉半境! 天下为之颤抖震动! 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怒火,顷刻之间变为熊熊烈焰,顿呈燎原之势。 黄巾军在各地攻城夺地,攻打官署,同时大肆的掠夺地方望族世家的本家邬堡,一时间各地纷乱,战祸频频。 还未等雒阳方面做出有效反应,河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张角,张宝,张梁在河北冀州起事,自号天公、地公、人公将军,他们带领黄巾军本部,烧毁官府,杀害士吏,四处劫掠。 一个月之内,七州二十八郡,陆续传来了黄巾军起事的消息,波及面之广,前所未见! 每一州每一郡的情况,刘俭都悉心地派人打听。 和历史上一样,黄巾军初起事时,势如破竹,各地郡县都难以抵挡,特别是内地的郡国,由于兵力十分有限,一时间郡署和县署以及各地仓廪被黄巾攻破甚多。 当此时节,刘宏终于失去了往日的平静,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每日担惊受怕,旦夕不能合眼。 张让等人当即向刘宏进言。请刘宏设立大将军一职,统筹各地兵马,守备雒阳征伐蛾贼。 刘宏向宦官们进行询问,值此危难时刻,何人任担大将军之职最好。 张让,赵忠等人早就已经思虑好了,他们向刘宏推荐何进。 何进与十常侍之中的郭胜关系甚密,二人是宛城的同乡,当年何进也是通过郭胜的门路送何皇后入宫,更是借此与十常侍相交。 虽然战事迫在眉睫,但刘宏对于权力的把握依旧非常谨慎。 他知道依照目前这种情况,必然要在各地大肆征调兵马,且还要下放军权与诸人,既然要放权,那就必须要有一個跟他沾亲带故的大将军统筹全局,以免权放难收。 用外戚当任大将军是自东汉以来的惯例,这一点刘宏非常清楚,但历代的大将军与皇帝之间也形成了微妙的关系,外戚凭借这个关系得到了巨大的权力,在朝中对皇权既可形成辅助,又可形成掣肘。 特别是最近的两位大将军,梁冀和窦武之事,让刘宏不得不心有顾忌。 不过梁,窦两个人皆出身于东汉六大家族,家族底蕴深厚,树大根深,这两家中人担任大将军,其权柄之大自然不可言喻。 似何进这样的屠户之门人担任大将军,究竟会不会对皇权有所掣肘,刘宏心中目前还是没谱。 他思考了数日,都没下定最终的决心。 于是,刘宏找刘俭前来商议。 自打谏言黄巾之事,活捉了马元义后,刘俭在刘宏心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现在他在刘宏心中的地位,甚至一度超越了刘焉。 当此时节,刘宏只信刘俭。 “皇弟,张让等人谏言朕立何进为大将军,朕对此事有些犹豫不决,想找皇弟相询。” 刘俭言道:“陛下,臣以为,当此危难时节,蛾贼在各州郡作乱,其势甚大,这节制诸军的大将军,是必须要立的,而河南尹的身份也确实最为合适,毕竟他本人既是外戚,娘家又非望族。” 刘宏捋着胡须,未曾吭声。 “陛下若实在不放心,那就不妨对他试一试,看看其忠心如何?若忠心可鉴,便即任用,如何?” “如何可鉴其忠?” “此事易尔,陛下可召何进入宫,言授予其大将军之职,他若执意推辞,不敢接受,则易掌控,若他毫不推辞,直受任命,陛下就再做筹谋不迟。” 刘宏闻言恍然道:“此言是也。” 随后,刘宏又向刘俭寻问另一事。 “昨日,朕收到北地太守皇甫嵩的上疏,谏言解除党锢,其唯恐党人以及地方望族阀阅与黄巾暗通,如此大汉危矣,不知皇弟以为此事若何?” 刘俭道:“蛾贼祸起,臣一直在关注着诸州战事,如今蛾贼劫掠州郡,攻打官署,四处接纳流民,以壮其声势,州郡失守,确实危机,” “臣以为当此时节,可让人率领羽林郎屯于司隶诸要地,并整点军械,调动粮草,做远征准备,” “另巩固增兵于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以防蛾贼围攻京城,至于党锢……暂不必解,陛下可再静等一月无妨。” 刘宏闻言惊道:“为何,万一党锢中人与黄巾合谋,恐悔之无及。” 刘俭回答道:“确实如此,只是此番蛾贼攻打州府,臣听说他们不但是攻略官署,还大肆劫掠地方望门,且多有蛾贼攻打望族邬堡,” “听闻除了冀州、幽州两地,由张角本人率领的主力黄巾依旧在猛攻州郡官署,其他州郡,诸如青、徐、荆、扬、豫等地的蛾贼诸方,似乎对地方士门阀阅邬堡本家攻打甚重,” “臣以为,蛾贼之中流传的‘天补均平’口号,致使各州蛾贼对望门深以为恨,唯有张角一人的目标,还在合围雒阳之上,他虽能控制冀,幽两地的蛾贼,但其他诸方因蛾贼对望族高门之恨,使黄巾未能有效的扩大战果,” “依照目前的各地的奏报看来,诸郡蛾贼多有受‘天补均平’影响者,攻打地方阀阅者甚众,” “若无此事,陛下当先行向党人请和,开释党锢,以免他们与蛾贼合流,但是现如今,这些人一个个皆无法作壁上观,比之朝廷受到的攻势,蛾贼对各郡诸族的伤害更大,臣觉得,陛下可静观之,等党人望族主动向陛下请和!” 刘宏因为叛乱太多,心中紧张,不曾理会这些微末细节,听了这话之后,他顿时有了些醒悟。 虽然眼下正处于大战时期,但皇权与士权的斗争依旧,而且刘宏心中也明白,黄巾军如今突然发展到这种程度,卧底京师八州联动,这当中必然有地方士族门阀的暗中支持,只是皇帝心中虽恨,但在这危难时节却不能直言。 经过刘俭的提醒,刘宏冷静下来了。 “好,朕且按照爱卿之意布置,并多派精锐前往诸郡探查,若果如皇弟所说,那朕与士门阀阅就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他们无法利用蛾贼之事来威胁朕,反倒是应主动与朕合作!”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下望族请谏,要平黄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对于皇甫嵩的上奏,刘宏暂时不动声色,只是先召见了何进。 而何进在入宫之前,得到了刘俭的提醒,一见皇帝就立辞大将军之位,直言自己德不配位,能力不足,事逢国难,恐耽误了天子大事云云…… 但他越是推辞,刘宏对他的信赖感就越强。 于是,何进成功在窦武死后的第十六年,成为了大汉又一位拥有执掌天下兵权的大将军。 随后,何进便开始整军布武,在各关口设置都尉设防,并下令各地严防蛾贼,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 而刘宏为了自己的基业,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操练军队。 然独独,就是不开口赦免党人! 但是,那些不曾被赦免的党人和他们背后的阀阅世家,就真的因此而像皇甫嵩谏言的那样,被黄巾军拉拢到他们的一边,与黄巾合流背叛了吗? 事实证明,作为‘天补均平’目标的望族,被各地的黄巾起义军祸害的够呛。 除了在冀州由张角亲自率领的黄巾主力军,依旧以合围雒阳的目标在做努力,其他诸州的各方黄巾,在普通教众们的推动下,逐渐的改变了战略目标。 即使是黄巾诸大方的渠帅,也无法过于忤逆普通教众之意,只能顺势而为。 反正打谁都是打! 在黄巾军于各地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的宏观消息传到雒阳之后,无数的微观小道消息,也如风似雪的开始向雒阳疯传。 先是‘八厨之一’张邈,其家族的本家所在被黄巾军攻破! 所谓的八厨,是因为乐善好施,因助人为乐而名满天下,但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手里有巨大财富。 而在这个年代,拥有经学传承的士人家族,其巨大的财富究竟是如何积累起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这群人,自然就成了被黄巾们‘均平富’的首要目标。 二月二十一日,黄巾大方平汉率领起义流民五万,率兵进攻东平寿张,号称东平长者的张孟卓家的邬堡被黄巾军攻陷。 东平张氏聚徒户千户抗之,四日乃克,邬堡内的粮秣财货皆为蛾贼洗劫一空,张氏家族千户徒众,归附黄巾者多达一半,张家本支各宗被杀者逾百,张邈本人仓皇出逃。 二月二十七日,黄巾大方杨凤率众三万,攻打南阳郡堵阳县韩家,韩家乃是数代两千石高门,最近两代的分别出了韩术、韩纯两位两千石太守,现家主韩暨,因党锢之事,屡辞公府辟命。 两日,韩家为黄巾所破,徒附大半皆归,族中大半遭屠,韩暨匹马出逃,下落不明。 三月初三,黄巾大方于毒在荥阳攻郑氏家族,郑氏对外号称良田四百顷而年粮不足,族中豢养豪士极多,并藏匿隐户数千余,徒附难计。 黄巾攻郑氏邬堡七日不克,死伤甚众,遂尽收邬堡周边徒附流民,火烧郑家邬堡,郑家中郑泰、郑浑带徒户出邬与黄巾斗,死伤不计…… 诸如此类讯息不断,包括太原王家、颍川荀家、东平王氏、泰山胡母家、颍川韩家,还有谯地的大户曹家均遭到黄巾不同程度的进攻,因为黄巾大小诸方兵力不同,有的防住了,有的防不住。 在二十八個郡国之中,有些家族确实是暗中资助过张角的,但也只限于寥寥几个高层悉知,张角在起事前曾暗中与资助他的家族约定,在邬堡亦或是宅邸门梁等暗处,以“甲子”符印作为标记,如此可不遭黄巾进攻。 但是到如今,百万黄巾教众‘均平富’的心已被勾起,那种心情之迫切甚至远超建立‘黄天之世’,便是诸方渠帅也不好制约,还管他什么标记不标记的,只是统统照打不误! 天补均平,财富粮食均分,管你是谁,都不可逃。 事情发酵的太过厉害,直到一个重磅家族遭到黄巾进攻之后,天下阀阅之门才看出事情有些不可控了。 汝南袁氏的本家邬堡遭黄巾进攻! 虽然势力强大的袁氏本家,靠着坚固的邬堡和徒附们守住了基本盘,但损失依旧非常惨重,消息传到雒阳,不论是袁隗,还是袁基亦或是袁绍,袁术等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东汉王朝的生死危机,且火焰已经熊熊燃烧到了他们望族的身上。 在这种时候,想要借此逼刘宏解除党锢或是让出政治利益是不现实的。 还未等皇帝做出让步,各地豪右望族,怕是会有一大部分让黄巾屠干净了! 三月十六,以司徒袁隗为首,三公九卿满朝公卿皆入西园,请求刘宏作速出兵,剿灭蛾贼,以定乾坤。 刘宏向诸公卿委婉表示,出兵可以,只是朕在西园多年积攒的钱粮马匹,都已经拿出来充作军饷了,还下旨在各地组建义军,可问题是平叛的费用还是远远不够,人力也不够…… 不论是古文经朝臣,亦或是今文经的公卿,闻言纷纷表示,事关天下安定,天下诸家诸门,皆愿为公署捐赠钱,捐粮,捐人,只要能平定蛾贼,一切在所不惜。 刘宏听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欣慰。 不过皇帝还是委婉的强调了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你们自愿捐赠的,不是皇帝逼的,朕不会因此而全面解除党锢,朕也不会因此会给你们什么特殊的政策倾斜。 没有利益输送,公卿朝臣们表示,天下所有高门也愿意。 无他,只为平黄巾也。 在一众朝臣公卿们诚挚的恳请下,刘宏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于是,天下诸家公卿皆各自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 这是大汉自成立,诸豪头一次在对天子无所求的情况下,向朝廷主动捐赠族中财货人力,请朝廷调动三军平叛。 有了多方面的支持,朝廷方面的可用力量暴涨,于是何进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征伐黄巾。 身为越骑校尉的刘俭,自然也在此次征伐之列。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涿郡固若金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啪!” 袁府之内,袁基将手中的简牍重重地摔打在了地上,而他的下手边,则分别坐着袁绍,袁术,刘俭,曹操等人。 除了刘俭,几个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善。 “黄巾蛾贼,安敢如此!”袁基声嘶力竭地低声嘶吼。 也不怪袁基是这样的态度,黄巾军在汝南攻打了袁家的邬堡,不过袁氏树大根深,集结所有徒户以及在汝南郡守的协助下,防住了黄巾军的攻势,并将对方杀退,但此事却等于汝南袁氏被黄巾重重地扇了一记耳光。 除了汝南袁家之外,汝颍周边的士族门阀都受到了黄巾军的袭扰,损失不小,汝颍诸族纷纷派人来雒阳见袁基,请他作速搬请朝廷之军,前往豫州之地救援。 另外谯的曹家也是如此,也是亏得曹氏在当地影响巨大,另有官署相助,终是防住了黄巾的攻势。 但这事确实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曹操向着袁基拱手道:“君侯,何大将军言三军已是整备完毕,公卿诸家赠予朝廷的军资也已齐至,只等吉日,出兵在即,今卢尚书,皇甫府君,谏议大夫朱公伟被委任以三边中郎将之职,操亦想参与此战,为陛下建功,为君侯尽力,为诸族解难,请君侯允许。” 面对曹操的主动请缨,袁基颇为赞许。 “孟德肯前往前阵相助,自是再好不过,我来日亲往陛下处谏言,表孟德为骑都尉,同中郎将前往!” “多谢君侯!” 袁基的目光从曹操的身上挪开,又落在了刘俭和袁术的身上。 “汝二位身为北军五校,此番当率本部人马,随同三位中郎将前往征伐,不知何大将军此番当如何调配五营兵将?” 还未等刘俭回答,袁术就抢险回答道:“回兄长,弟随同卢中郎将北上前往冀州,与张角主力作战,至于德然的越骑营,至今尚未有具体调配,不过据说何大将军是有意让其南下。” “德然遂何人同行?” “至今未有明令。” 袁基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刘俭道:“我听闻南下的诸军,多为刚刚招募的三河之士,论及精锐程度,远不及卢尚书一军,不若我修书一封予何大将军,请他帮忙调你去北方战场,如此你也能和你师傅共同执兵,胜过在偏弱之军那般危急。” 刘俭却道:“多谢君侯的一片苦心,此事俭已是询问过老师了,老师言并不需要我随其前往,只是专心准备自己的战事就行了,况且朝廷对我的委任未至,不便先行运作。” 袁基闻言点了点头,道:“难道你不惦记你在涿郡的家族?” 刘俭淡淡笑道:“我的运气好,家族至今无事。” 袁基闻言一愣,奇道:“朝中公卿诸家,或大或小皆受蛾贼之痛,何汝独独避之?” 刘俭回道:“我家族业甚小,想来还入不得蛾贼眼中。” 袁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叹口气。 小家族,倒是也有小家族的运气。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刘俭自打当初让唐周去散布‘天补均平’之言后,对其家中的诸事,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 冀州和幽州两地的太平道,皆由张角控制,虽然天补均平的理念也在河北流传,但因为有张角三兄弟坐镇,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要西向进攻州郡,合围雒阳,所以冀,幽的豪右反倒是没有像是汝颍,兖州那边被攻打的厉害。 当然,被攻打的不剧烈,但冀州和幽州的高门,还是会因此受到波及的。 不过,刘俭提前布局,做下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刘俭先给在观津县的刘备写信,让其火速从观津县返回涿县。 此时的刘备这个千石的县令正好到了一個任期,朝廷暂时未有新的任职给他,刘俭不建议他受调郎官,只是让刘备暂时称病,先行返回涿县。 另外,他又给苏双和自己的父亲刘周写信,言幽州兵事在即,未免被波及,让苏双和刘氏家族火速收拢财富粮秣集中到涿县,同时让刘周以家主的身份,命令刘氏宗族子弟皆居于涿县,无宗主之命不得远游。 如今的简雍,通过刘俭在朝中给他找好的关系,疏通了继吕虔之后的新任太守,备受信任,依旧是涿郡的第二号人物。 去年秋天,刘俭让简雍以修葺城备为名,加大了涿县城廓的建设,将涿县的城墙修葺的既高大又坚固,等闲兵力难以攻克。 刘虞去年已卸任了幽州刺史,新任的刺史郭勋为袁氏故吏,虽与刘俭未曾谋面,但彼此悉知,毕竟刘俭如今可是袁基身边的红人。 郭勋初至幽州,根基尚浅,刘俭书信一封力谏武猛从事关羽! 得了刘俭的嘱托,郭勋自然以关羽为重,不但让其尽掌兵事,且就刺史部之兵事上对关羽言听计从。 历经三年磨练,关羽在幽州平贼的声名日隆,威震北地! 这些年来他一边剿杀边地贼寇,一边收拢可用山贼为己用,隐隐已是成了幽州之地的武略第一号人物。 不论是兵是贼,对关羽的声名都是既敬且畏。 关羽根据刘俭的安排,向郭勋谏言,将幽州刺史部的驻军调至涿郡,如此便可以更好的剿贼。 剿贼对于郭勋来说,也是一项可以上计的功劳建树,且关羽擅长武事,声名赫赫,又有刘俭一力保举,郭勋自然肯听关羽的。 于是,幽州刺史郭勋便将刺史部的驻军便迁移至了涿县。 张角起事之后,关羽因为事先得到了刘俭的吩咐,因而行事异常迅速,他当即下令招募义军,对抗黄巾。 关羽这些年,既辅佐刺史除贼,又暗中收拢了不少山寨贼寇为己用,在一定程度上而言,有些养寇自重的意味。如今郭勋和关羽联名招揽义军,别人不说,这四方的贼寇自然是从者如流,蜂拥来投。 事急从权,就算出身不够清白,但郭勋在关羽的谏言下也就用了。 而义军方面,以病由归乡的刘备,被刺史和郡守请出,执掌义军。 如此一来,涿县之地有城廓的新建,还有边地驻军,又有幽州刺史部的驻军,更兼已经声名震慑北地的关羽在此坐镇,再加上一个刘备率领义军……可谓是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固若金汤。 另外,这一次黄巾军杀至,刘家宗族子弟纷纷参加义军,包括刘俭和刘备的几个从兄弟,刘连、刘武、刘尚、刘竹、刘钰、刘盛、刘方皆参加了义军。 毕竟都是刘家宗族子弟,虽比不上阀阅之门,但毕竟也是小豪强之门出身,自幼读书认字骑马持弓都是没问题的。 并不是谁一生下来就会打仗,都在于练习,刘俭自己也是,他也是经过了卢植的教导后,在弹汗山磨练出来,才走到今日。 这些宗族子弟,从现在就开始磨砺,只要多经历战阵,纵然不会成为名将,但只要能成为合格的领军者,那对于刘俭来说就足够了。 特别是现在还有刘备和关羽带着他们,也可以在给他们刷经验的同时,给予这些宗族子弟最大的人身保障。 在这样的基础条件下,黄巾军流寇来到涿县后,就被刘备和关羽从容杀退。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中郎将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何进那边在确立了三位中郎将的人选之后,便开始准备分配任务,但是在这个时候,刘宏的圣旨到了何进的面前。 是吕强来代替天子给何进传圣旨的。 圣旨的具体内容,旁人皆不知道。 但是当吕强走后,何进随即上表,根据战场的形势,奏请朝廷再遴选一位中郎将,用以平叛黄巾。 刘宏顺理成章的准奏了。 随后,负责征伐黄巾的第四位中郎将出现了,就是刘宏的皇弟——刘俭。 中郎将并不算是一个军职,只是临战时朝廷临时为统兵者设置的将军之称,用他们以为征伐。 先前按照何进的规划,只任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为中郎将,负责征讨河北、汝颍诸地。 本来已经基本议定的事情,不知为何临时又改了规划,天子将皇弟刘俭也委任成了一路中郎将,持节,与卢植、皇甫嵩等人并列。 不过他虽然年轻,但身上毕竟有北地之功傍身,若是委任以一路统帅,倒也说的过去。 于是,何进重新进行战略部署,让刘俭独自统领一路,另除了北军五营中的越骑营外,还予以他两万五千三河新募之锐士,由其单独率领一军,前往南阳郡救援。 虽然没有弄明白朝廷的意思,但既然是朝廷的委任,刘俭就不推辞,他在塞外也曾多与卢植学习军略战阵,对于战场中的布阵和粮草诸事,也多有了解,独领一军的话,刘俭自认为没问题。 更何况,他还有徐荣为辅。 在受任中郎将之职后,刘俭立刻向朝廷请谏,请调下邳县丞孙坚为佐军司马,与自己会师共同讨贼。 其实,朱儁已经先与刘俭几日向何进谏言,请调孙坚了。 但是何进找到了刘俭,将朱儁的奏疏给他看,并告知刘俭,自己会先将刘俭的奏疏呈递上去,至于朱儁那边的奏呈,何进特意会故意晚一两日呈递。 而到时候刘俭的奏呈先发上去,先行征调孙坚来军中协助的人,自然也就变成了刘俭。 看来何进对于刘俭对他的提醒,让他荣登“大将军”之位的恩情一直记得。 一来二去,刘俭与何进的交情算是结下了。 …… 四月,就在新任中郎将刘俭整备兵马停当,准备率兵前往南阳战场前,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送来了名刺,要来拜会刘俭。 这个人是他宗族叔父,刘焉。 对于刘俭来说,刘焉也算是他的恩主,毕竟当初若是没有刘焉帮忙,刘俭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上汉室宗亲的。 为了显示当侄儿的礼节,刘俭派人反送了名刺去刘焉府上,言自己会亲自走一趟刘焉的府邸,拜会对方。 刘焉在自家暖阁见了刘俭,同时向他介绍了一位刚刚抵达雒阳的老者,此人也算是刘焉的故交,乃是大汉有名的谶纬大师,董扶。 所谓的谶纬之术,类似于神学,通俗而言,这一位就是汉代的神棍大师。 董扶已是七旬多近八旬的高龄,在这个平均寿命极短的年代,可以算是祥瑞中的祥瑞。 何进此番刚刚登上了大将军之位,为了彰显其文治,同时也是便于立威施恩,便立刻向朝廷举荐了一批贤能入京,七旬高龄的董扶就是其中之一。 董扶入京后,既得拜侍中。 今日,刘焉邀请这位故友同刘俭见面,不知心中究竟在打什么思量。 毕竟,依着刘俭的记忆,在今日之前,除了在刘宏的西园,刘焉不曾私下与自己交往过一次。 如果说他因为自己要出征,而给自己来送行……那刘俭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刘焉为刘俭介绍完董扶之后,又关切的询问了一些刘俭关于出征的事宜,同时又是千叮咛万嘱咐,告知刘俭此番出征千万小心,战场之上刀戟无眼等等,尽显一个伯叔辈对子侄的关爱之情。 刘俭不紧不慢地听完刘焉跟自己说的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叔父厚意,俭皆心知,此番出征一定多加小心,慎之又慎。” 刘焉叹息着道:“那就好,对了,贤侄,如今黄巾蛾贼势起,诸州皆乱,战祸大起,依你之见,数年之内,我大汉江山,当陷于何局?” 刘俭心中暗道:“这才是他今日真正的目地,直到现在方才说出来。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下,便见刘俭不动声色地道:“不知皇叔有何高见?” “贤侄,依照老夫来看,此番蛾贼造反势大,纵然能够平定,然数年之内,余贼必定是络绎而出,蜂拥不绝,依照老夫看,数年之内,诸州不定,海内不宁。” 听到这里,刘俭大概已经明白刘焉要说什么了。 想不到只是黄巾起义刚刚兴起,这老家伙心中就已经开始有了这个想法?果然是深藏不露,着实是大汉的好皇叔。 “皇叔心系万千黎民,心怀江山社稷,侄儿深感敬佩,只是形势已经如此,我等又徒增奈何?” 刘焉捋着须子,看了身旁的董扶一眼。 董扶知道有些话刘焉不方便自己直接说,遂道:“不瞒中郎将,其实这两日来,我与宗伯日夜议计此事,觉得蛾贼虽可败,然短时间内却不可尽灭,” “若想保汉统不失,非得行政改革于地方才是,” “如今大汉百余郡,太守无越境剿贼之权,刺史无直管地方之利,彼此掣肘,极易让蛾贼乘虚而入,非得想一良善之策。” 刘俭“恍然”地一拍脑门:“董公此言甚是,只是这良策究竟为何?” 董扶笑道:“老夫倒是有一改制之法。” “还请董公赐教?” 董扶慢悠悠地道:“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叛离,可在大汉宗室之中,选清明重臣为牧伯,镇守地方,可使安泰。” 一番话说完之后,厅堂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刘俭慢悠悠地喝着煮茶,眉都没抬一下。 刘焉也是低头不吭声。 两位汉室宗亲之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 少时,方听董扶慢悠悠地说道:“依照老夫看来,如今在宗室之中,有此贤名威望,又能被陛下委以信任者,也不过只有宗伯与中郎将两人尔,若非要再加上一人,刘伯安亦可为一人。” 这话纯粹是拍马屁,以刘俭在宗室内的声名,又如何能比的过刘虞? 刘焉听到这,看向刘俭道:“贤侄以为董公此言若何?” 刘俭心中明白,刘焉此时已经有心推动此事,但毕竟事关重大,面对刘宏那样的人,一个不好就容易被皇帝猜忌,因此他才需要有人与他共同促成此事。 如今刘虞未在京中,而依刘虞的为人,他纵然是在京城,也未必会与刘焉合谋此事,因此思来想去,刘焉终归还是找上了自己。 不得不说,刘焉的眼光确实独到,因为以现有的情况来看,此事一旦办成,最终受利的两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刘俭和刘焉。 刘俭言道:“此事虽有利于朝政,但定然会激起朝野议论,且也容易让陛下心疑,非得谨慎从之才是。” 这言下之意是愿意在这件事上与刘焉配合。 刘焉满意地笑了笑,道:“贤侄此言,果然尽显忠臣之心,我也觉得此事非旦夕能成,只是为了大汉天下,你我还需不断推动此事才是。”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彼此心中都在琢磨着希望通过“设立州牧”这件事来为自己拿到最大的利益。 刘俭站起身,对刘焉拱手道:“皇叔老成持重,为国尽心尽力,侄儿佩服万分,此事我记下了,日后若有良机,必当与皇叔同向陛下谏言。” 刘焉叹息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请求设立州牧,而后外任,也不过是见天下纷乱,诸州不定,你我身为宗亲,需为陛下分忧,” “如今之势,蛾贼骤起,山川崩坏,各地焉有不乱之理?州牧权柄虽大,然陛下若只让我等宗亲为牧,便无大祸,” “我等以藩牧之身拱卫朝廷、威慑不臣,岂不美哉?我有此想法,完全是一心为了天下,为了陛下,实是天地可鉴!” 刘俭笑道:“皇叔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我辈素有所知。” “好,好。” 刘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这位董公,乃是谶纬大师,且年过古稀,腹有良谋,今番平定蛾贼,我有意荐他往你军做个参谋,若有机变之事,与其商议或可事半功倍。” 刘俭看向董扶,见他一头银丝,满面枯槁,心中有些犹豫。 “董公智谋,我也多有耳闻,只是公已年高,军中劳苦,恐怕……” 董扶笑道:“廉颇年八旬,尚能顿食斗米肉十斤,老朽年纪虽大,却也愿以微薄之智,为中郎将效力疆场,纵然马革裹尸,亦无悔恨,只是中郎将莫要嫌弃老朽年齿太高耽误事。” 刘俭看向刘焉,想来刘焉既然肯推荐董扶前来,此人定然有他的长处,一把年纪还能随同刘焉搅和“废史立牧”之事,也定然不是凡俗。 刘俭现在身边有兵有将,唯独缺少智谋之士,刘焉既然需要自己与他一同推动废史立牧之事,想来就不会特意坑自己,这位董老先生说不定还真会有大用。 当下,便见刘俭拱手道:“若董公愿意与刘俭通往,俭当以师礼相待!” “中郎将客气了,万万不敢,老朽不过一谶学之士,年齿大了,见的多些,若能给中郎将出些许主意,便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郎将必破黄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四月,卢植,皇甫嵩,朱儁,刘俭四路中郎将各自出兵,直奔黄巾动乱的各处战场。 皇甫嵩,朱儁,曹操等人前往汝颍,卢植带领袁术等人前往冀州与张角交战,而刘俭则是率军前往南阳。 虽然只有两万五千精锐,但刘俭所率领的兵将都是朝廷的正规军,后方有何进作为后盾,支付粮草,三军将士可谓牛马齐全,甲胄精良,弓弩军械充足,而反观黄巾军大多皆是流民,没有兵甲器械,又无粮秣供应,虽然人数极多,但论及战力却远逊己方。 不过,刘俭此刻心中仍然有一个顾虑。 这个顾虑若是跟军中诸军吏谈,只怕没有人可以为他解惑,但如今,正巧有刘焉为他推荐了董扶这個年过七旬的老鸡贼给他当谋士,此人的老辣程度与刘焉不相上下,刘俭有事正好可以与他商议。 皇甫嵩,朱儁等人前往汝颍,对阵的是黄巾军的高阶将领波才,而据刘俭军中的斥候汇报,南阳方面,负责统领黄巾的一路大方乃是张曼成,另外还有韩忠、赵弘等大方。 其余诸路小方,亦有六七路在南阳郡,兵力颇强。 不过刘俭倒是不担心对方的兵力,而是担心另外一件事。 两万余将士并未与皇甫嵩等人合兵一处,而是走陆浑,通过熊耳山和伏牛山之间的山脉,三军行至西峡,再向东便是南阳平原,可直抵宛城。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暂时驻兵了,他将董扶找来,与他商议一事。 董扶倒是老当益壮,年过七旬,却依旧健郎,跟随刘俭行军,该骑马时能骑马,该坐车时能坐车,一点都没耽误事。 帅帐之中,刘俭与董扶一同吃饭,边吃边道:“今有一事不解,想请董公赐教。” 董扶一边食饼,一边道:“若是关于如何用兵,或是排兵布阵,莫问老夫。” 刘俭笑道:“不是如何用兵。” “请中郎将细言。” “敢问董公,可知南阳蛾贼如何行事的?” 董扶道:“略知一二,据闻蛾贼一边攻打官署,一边攻略各家望族邬堡,以求天补均平。” 刘俭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蛾贼战力,并不足虑,唯所虑者,只是蛾贼攻略了几家望族邬堡,夺了器械粮秣,武装其军,如此恐增其战力,虽我亦能胜,但恐伤亡过重,回头为朝中有心之人借此抨击,故心有戚戚,不敢妄动,不知董公如何看待此事?” 董扶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口中的饼咀嚼咽肚,道:“中郎将,均平之论,并非黄巾蛾贼首创,自春秋时起,便有语记,” “春秋时的晏婴便曾有语,古之盛君,其取财也,权有无,均贫富” “孔圣先师亦有言留于后世,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先贤大圣早有此言留于后世,然后人终无法有人以此言而带动黎庶成大事者,中郎将可知为何?” 在这方面,刘俭不可能比活了七十多年精通谶纬人心之道的董扶懂的透彻,当即摇头。 “还请董公赐教?” “因患不均者,皆为寡徒,寡徒骤富,当行之何事?” 刘俭摸着下巴细思。 董扶一边咬饼,一边道:“老朽给中郎将举个例子,有两个饥饿之人,一生未尝肉糜滋味,这俩饥饿之人行于荒郊,突见树下有一肉脯,依中郎将之见,这两个饥饿之人会如何行事?” 刘俭疑惑道:“分而食之。” 董扶笑道:“那确是有可能的,不过却需是两个常年能食肉糜者,且受熏书业,知谦让之礼的人……而两个一生未尝肉糜之人,常年受困于饥,定无所学,难知礼节,这样的两人,如何谦让?他们定当互相争夺,誓将此肉脯据为己有,焉能分食?” 刘俭闻言恍然而悟,他开始低头细思。 董扶笑道:“从春秋时起,就有均贫之说,却从无饥饿之人能以此言论而成事,最多也不过是呈一时之凶,为何?只因若予巨富于极贫者,势必更难均平。” “以中郎将之睿智,可试想,蛾贼教众皆为流民,他们攻入望族邬堡,见了平生所未见过之物,当何如?蛾贼们难道会你谦我让,知礼守节,坐而均平?” 刘俭摸着下巴慢慢地道:“不会……他们会抢,疯狂的抢,为自己抢,这些生平未见之物,他们恨不能全部据为己有,沉溺享受生平从未享受之物。” 董扶笑着点了点头,道:“若是带领他们的人,是一位英杰的人物,用以森严的军法,整规的制度,或许能约束住蛾贼,并为普通的蛾贼创造一个假的均平条件,但是黄巾诸大方,又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物?” “呵呵,黄龙、左校、青牛角、五鹿、羝根、左髭丈八,单听这些绰号,老夫就能想到他们平日里是何样的行事作风,这些为首之人,进了豪富邬堡之后,怕是会比普通的蛾贼表现的更加不堪!” “难道他们会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呵呵,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高祖那般的英杰,兴怀大志,高瞻远瞩,不为眼前之利迷惑的。” “见过了豪富的邬堡,这些大方首领心中的第一想法,只怕不再是建立黄天之世,也不再是什么均平,而是如何不让这到手的邬堡和财富被旁人夺走,甚至包括他们的同僚!” “张角远在河北,又如何能约束这些目无远见之人?” “若诸路蛾贼一心为了所谓的黄天盛世,一心合围雒阳,诸人心中皆有相同理念,尚算大敌,” “但是如今,他们在地方为祸,以均平富为幌抢劫邬堡,可抢的越多,也就拥有的越多,而拥有的越多,这自私自利之念便越多。” “黄巾军一无正规建制,二无律法约束,三无知礼守节,高瞻远瞩之统帅,诸方渠帅皆见识狭窄的微末之流,诸军自私之念越多,那便越容易内讧,还谈什么均平?不过是借此理由而彻底的沦为了盗寇,对于这样的军队,要破之何难?” 刘俭闻言恍然。 他骤然想起,历史上那些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获得的战果越大,内讧纷争便越多,而因为内讧而失败的农民起义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而内讧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从一无所有,而变的获利太多。 可同患难,却难同富贵。 刘俭看向一旁的董扶,终于明白刘焉为什么要把这个老头派到自己的身边了。 真的应了那么一句老话,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个在历史上鼓动刘焉废史立牧入蜀的老家伙,真的就是个老贼。 “董公之言,令俭顿开茅塞,多谢指点!” 董扶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道哉?如今要破南阳蛾贼,老夫倒是有一计,可供中郎将参用。” “何计?” “中郎将麾下,可有精锐细作,能往蛾贼中散布流言者?” 刘俭点了点头,道:“我大汉精锐之师,为了应付各种局面,自然是各色人才皆有。” 董扶闻言笑道:“如此最好了。” “不知董公想让我的精锐,往黄巾军中散布些什么?” 董扶笑道:“老朽最善谶纬之术,那往黄巾军中散布的,自然就是谶纬之学了,而黄巾诸教徒皆信奉黄天,对神鬼学说极易顺从,如此,老夫的言论,说不定就可以帮到中郎将了。” …… …… 刘俭的大军暂时未动,但是在南阳诸地,很快就开始流传起了一则童谣。 童谣的大体内容不表,但个中所表达的意思却在整个南阳郡广为流传。 这童谣之中包含了应和黄天的玄学理数,同时隐隐表达了一个意思,若能得拒南阳之南三县,同时得邬堡十座,据粮三十万石者,乃天授之王。 这条消息一传出来,南阳郡黄巾之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张曼成,变的有些不淡定了。 此番在南阳郡,张曼成主要负责攻打北方的宛城。 但是,其余的黄巾大帅,诸如赵弘、韩忠、黄山、狮须等大小方,则是在南阳郡的南边四处劫掠邬堡,充实手下的将士,获得辎重粮草无数。 但是,他们只是将所获之物,统统据为己军所有,他们在南阳郡的南方占据县城,将财货辎重挪到县城中,并不北上协助张曼成征伐宛城,似有凭借这诸多钱粮据守城池、独霸一方,当山大王之意。 本来张曼成心中对诸方不顾大局的行为就所有不满,直到这谶纬童谣在南阳郡一流传,张曼成更是坐不住了。 他不再继续进攻宛城,而是转兵南下,直奔着南阳郡南诸县而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曼成之苦无人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曼成目前没有办法不撤离宛城。 他是张角委任在南阳郡的总督渠帅,引导各方渠帅攻城南阳,力争突破宛城,完成从南方合为雒阳的战略目标,与张角会师于雒阳。 所以,黄巾诸部在南阳的战略,就是以张曼成一军作为主力攻打官署,其余的诸大小方渠帅则是去南阳的南境诸县,攻打望族邬堡,提供给张曼成在北境前线需要的粮秣辎重和兵甲器械。 一开始分工的时候,说的倒是很好听,但是真到了实施的时候,却完全走了样。 张曼成在北方与南阳太守褚贡、荆州刺史徐缪的刺史部兵马交战,颇为尽心,战事也一度顺遂,褚贡和徐缪连连败退,让张曼成将兵马压制到了宛城边境。 但问题是,后方的补给却一直不给力。 那些小方渠帅,如狮须,黄山,铁眉等部,倒是在南阳的南境打下了诸多邬堡,抢夺了无数的粮草辎重还有军械,按道理来说,张曼成完全可以得到丰厚的补给,武装手下军士,并力向前,拿下宛城。 但可惜的是,那些在南方的黄巾小方渠帅在见识到了望族的“豪富”之后,初心变了。 他们提供给前线的张大帅的粮秣少的可怜,紧紧只够维持用度,军械马匹也都是各家望族囤积之中最差的一部分,大头的粮秣和优质的铁器、财货都被小帅们据为己有。 也因此,张曼成尝到了后继乏力,难以继续北进的难受滋味。 他眼下,实在是没有充足的补给作为支撑! 本来,张曼成最近不断的派人去后方游说催促各路小方,让他们以大局为重,火速将辎重运抵宛城前线。 毕竟宛城是南阳第一大县,同时也是雒阳在南阳郡的经济重镇,更是黄巾军北上攻雒的踏板。 如今褚贡将所有兵将都收在宛城,拼尽死力防守,张曼成打的非常吃力。 他现在急需后方的补给! 但是,当得知了在南阳郡流传的谶纬童谣之后,张曼成心中就明白,他不能继续在宛城待了。 后方的那些小方贼众本就有拥财自守的割据之势,如今谶纬一出,张曼成第一件想到的事,就后方诸小方在南境会不会彼此争强,会不会出现内讧哗变。 宛城中的军力不弱,张曼成本部虽有十万黄巾,但多为乌合之众,一时三刻难以攻克宛城,说不定要打长久战。 可若是要打长久战,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补给线。 眼看着后方诸小渠帅们或许即将内讧,张曼成又如何能在宛城继续攻伐? 他必须将后方的危机消灭在萌芽状态。 故而,张曼成只能暂时舍弃宛城,驱兵南下,先想办法稳固后方,然后再回师来夺宛城。 …… 谷城之中,南阳黄巾贼狮须正在县城中大宴手下的一众黄巾将校。 在黄巾南阳诸路之中,目前战果最大的人乃是张曼成,但论及财货所获最多者,则是小方渠帅狮须,他乘着张曼成,赵弘等人在北方与官军周旋之时,与其余几路渠帅在南阳郡的南境攻打搜掠望族邬堡。 南阳帝乡的世家望族虽在转型经学阀阅之门时被汝颍的望族超越,但底蕴依旧很大。 纵然是望族本家的邬堡难攻,但那些偏支邬堡中也是储藏颇丰,特别是南阳郡大两大家族阴家和邓家,所囤极多。 除了两族本家邬堡外,在南阳郡的南边还有许多庄园,这些庄园中的财货和粮秣储备,就足以让黄巾们享受一阵子了。 狮须带着手下中人抢劫了数家邬堡后,又占据了谷城,将所劫掠到的财货辎重,全部挪移至了谷城,然后便紧闭城门不出,任凭张曼成派人来催,也知装作不知。 狮须一部在谷城内夜夜笙歌,纵情欢愉。 渠首狮须喝的酩酊大醉,还不忘吩咐手下人去县城中寻两个良家妇人晚上送到他这里来为他暖榻。 酒至半酣时,有人向狮须谏言:“渠帅可知,今日南阳之地,流传着一篇谶纬童谣?” 狮须打着酒嗝:“什么童谣?” 手下将士便将一篇写好的童谣给狮须呈递了上去。 狮须展开来看,只是瞧了几眼,就一脸不耐地扔在了一边。 不是他不愿意看,实在是当中有许多字他不认得。 “有何话,只管说来!” 手下人连忙将这谶纬童谣的内容大概給狮须说了一遍,又道:“依照这童谣中的内容,在南阳之地,当有大能者于甲子年称王也!” 狮须闻言,不由精神一振:“当真?” 古人多迷信,特别是在当今这种大环境下,更是如此。 黄巾中人对于神学的崇拜程度,更是远超常人。 “渠帅,这篇童谣当中蕴含谶纬之学,我近日特意在附近找了几個方士,让他们进行甄别,其言既符合易之规律,又与天象年月暗和,言辞严谨,只是虽传于南阳诸县的孩童口中,却难寻源头,想来定是天授!” 狮须恍然地点了点头,道:“依照这上面的言论,能得三县十邬堡者,可为王?” “正是如此,如今渠帅已经连克六邬,占据谷县,声威已立,只要再稍作进取,占据两县,则可称王!” 狮须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奇道:“此事可行?” “如何不行?当年高皇帝不过一亭长,也能带一群微末之众据守县城!渠帅大才,率众纵横南阳诸地,勋业远胜刚起兵时的汉高祖,难道还当不了一王乎?” “如今天下大乱,天公将军灭汉必矣,黄天之世,诸大小方渠帅皆可为王!” 狮须出身不高,也无甚学识,听了手下人的忽悠,再加上近日攻克诸多豪族邬堡之后,得了许多粮秣铁器,更兼辎重无数,风头正劲,一时间有些飘飘然了。 他没有将这些所获得的的财货提供给北方的张曼成主力军,反倒是统统据为己有,私心甚重。 如今听了手下人的忽悠,更加有了割据县城之心。 至于什么黄天之世,均平富……都是胡扯,跟他无甚关系了。 至于他手下统领的这些黄巾教众,一开始嚷嚷着要均平富嚷嚷的很欢,可是当几家邬堡中的财富摆在教众们眼前的时候,这些黄巾教众的思想就全都转变了。 他们现在和他们的主帅狮须一样,只想紧守这些来之不易的财富! 别人是贫是富已经跟他们再无关系。 狮须犹豫道:“只是谶纬言中,需据三县方有成王之姿,我如今只有一县之地,还需再打下两县才是,而其他的诸路教众,例赵弘,韩忠,黄山,铁眉等诸路亦在南阳攻城夺地,我们还需抢在他们前面才是!” “渠帅,既然还未能打下三县为王,莫如先称公,以威势压人,再名正言顺的去攻打新野,穰等诸县,随后再割据南阳称王,招各路义军来投!天公将军为稳定人心,也不会怪罪。” 狮须和他手下一众黄巾将校,都是一群短视之人,同时没甚学问见识,需知张角尚不过自称将军,他们居然就惦记着称王,称公。 一夜商议之后,为眼前之利所驱,小方渠帅狮须真的干出了荒天下之大谬的事。 数日之后,狮须在谷城的大纛旗变了。 原先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大纛,现如今则是变成了‘谷公’二字。 狮须自称为‘谷公’,并开始大封手下诸将校,设了大将军,丞相,御史大夫,大司马等职,整体的建制可谓是一塌糊涂。 张角若知,必然气死。 …… 与此同时,正屯扎在南阳边境的刘俭,正在听手下斥候汇报着南阳诸路各路兵马的情况。 在刘俭抵达南阳之前,宛城的形势本就已经是岌岌可危。 张曼成攻打宛城甚急,只是没有想到南阳南境的诸路贼寇在劫持了豪族邬堡辎重铁器后,竟然皆开始拥兵自重,呈现了据守县城的守成态势。 特别是屯兵在谷县的黄巾渠帅狮须,居然荒谬可笑自称谷公,立了一票丞相,大将军,御史大夫,大司马,官职建制混乱的一逼。 此举无异于将他一路兵马独立成了黄巾军中的一国,这让张曼成还如何统领余众? 而且更为恼人的,一个干了蠢事,很快就蹦出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董扶的那首童谣在南阳郡诸地疯传,除了狮须之外,其他的几个渠帅也不免起了心思。 于是,渠帅铁眉自称叶公,渠帅雷公自称雷公,渠帅黄山自称穰公。 不过有几个人还算比狮须有点文化,至少没有设丞相,大将军。 随后,各路渠帅开始向南阳郡南部其他的邬堡发动进攻,彼此之间发生了碰撞。 为了能够夺取更多的钱粮铁器等实际利益,同时也为了那个遥不可期的梦想,南阳黄巾诸路发生内讧摩擦。 在攻打新野邓氏邬堡期间,铁眉和狮须为了争夺实利,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两支兵马刚刚设立的大将军和大丞相都亲自上阵,至于其他的什么御史大夫,尚书令,骠骑将军之流就更不用说,将士们死伤甚众,光是三公九卿级的高阶层人物,就在这场冲突中死了不下十七八人,对一国建制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不止是这两路兵马,其余黄巾诸路也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开始爆发内讧,诸军之中,为了争夺物资和利益,内战频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兴兵破黄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得知了南阳黄巾各军动向,随即起兵前往宛城,南阳太守褚贡迎接了他。 见面之后,刘俭请褚贡负责联络南阳诸族,为自己的军队增添军械,粮食以及马匹,包括三军的陪隶。 当此时节,南阳郡诸族面临黄巾军的疯狂劫掠,对于中央军的态度自然恭顺,这个时期,刘俭张嘴要什么,南阳诸族基本上就得支援什么,一点不讨价不还价。 随后,刘俭让荆州刺史徐璆率荆州刺史部火速与他会和,一同击溃出兵击溃张曼成。 在南阳诸路大军中,张曼成是张角的嫡系,同时也是最尊重张角之意之人,他手下的兵马在南阳诸路豪帅中也是最多的。 若是南阳郡方面的诸路黄巾军不起内讧,全力劫持县城粮草供给张曼成,张曼成此刻怕是早就将宛城给打下来了。 届时张曼成若是据守宛城与刘俭对抗,以刘俭的兵力来说,想要将他彻底吃下,一定要费上不少的力气。 但是现在,张曼成后方不稳急退,形势在刘俭,是攻是守,一切都在刘俭的掌控之中。 此时,被刘俭从下邳征调为佐军司马的孙坚已经抵达了他的军中。 刘俭当即召开军会,与属下诸人商议破敌之策。 除了孙坚之外,尚有何进在军中为他委任的七名佐军司马,另有徐荣,黄忠,程普,高顺四人,皆在刘俭担任中郎将之后被其提拔,与孙坚同列,与他共同执兵。 军帐之中,刘俭环顾众人道:“南阳南境的诸路蛾贼,为利所驱,已是彼此互相攻杀,有割据诸县自守之意,张曼成率军南下平定,此乃我等三军作速进攻之时,我有意挥兵大进,掩杀蛾贼,溃曼成之众,不知诸君以为如何?” 话音落时,便有佐军司马孙坚,第一个站了出来谏言。 “中郎将,南阳蛾贼内讧已显,曼成退军,溃相已显,要破之不难,末吏请命领本部兵马三千,从宛河沿白河而下,曼成率军急行速撤,缺马少粮,必然困乏,末吏引军为先,直入其后军中阵,往来三巡,以乱贼阵,待彼军阵不齐,士气不振之时,中郎将可驱兵掩杀,定获全胜!” 在帐中旁听的南阳郡守褚贡,前番在宛城曾受过张曼成的进攻,知道对方的人数不少。 “孙司马,曼成手下有十万众,汝仅以三千兵冲其后阵,一旦陷落,恐难逃出升天。” 孙坚哈哈大笑,话语之间尽显霸道豪气:“张贼手下皆氓首,十万之众,大半是老弱之人,说是军士,实则不过是在蛾贼军中混饭等死,既没经过正式操练,又无临阵经验,” “这十余万人围攻宛城,若是精锐,不出三日可下城池,褚府君拒守宛城二十日,彼寸步未进,足见其军势松散!何足道哉?有三千兵马为先,足取曼成首级!” 这一番话,说的南阳太守褚贡满面羞红,他先前还在刘俭面吹嘘,以数千郡兵固守宛城挡张曼成十余万众的功绩而自豪。 如今听孙坚的言下之意,根本就不是褚贡有能耐,而是张曼成的手下皆乌合之众,若是换成别人,宛城早完蛋了…… 孙坚此言,不是摆明了抽他这個太守的耳光么? 唉……这孙文台,区区一介县丞,竟这般放肆! 刘俭心中暗道,孙坚心直口快,性格豪烈,丝毫不顾忌旁人的面子,这个性格在官场上,多少还是容易吃点亏。 孙坚说完之后,刘俭并未着急下决断。 他又看向周围众人:“文台勇烈,值得赞扬,诸君还有何高见?” 在这个阶段,多与众人交流,多多积攒行军经验,增长自己的见识,对刘俭而言至关重要,因此他借此机会虚心向一众官职不如他,但年岁却比他长的人虚心学习。 徐荣又站了出来。 “孙司马之言甚善,徐某久闻孙司马之勇,知晓司马勇烈,以司马之能,先登克敌,不算难事,只是关键还在宛城。” “宛城诸多巨富,又是接壤颍川和雒阳的要地,城廓坚固,黎庶甚众,实乃重镇要地,张曼成虽是南阳巨寇,却也难保我们在攻他时,其余诸贼不会进攻乘隙来取宛城,” “依徐某之意,还需分兵在宛城埋伏,如此定有斩获!” 孙坚颇为惊讶地去打量徐荣。 他一心只想着攻取张曼成,却没有往下考虑这一步,可这个人居然轻轻松松地就将扩大战果的关键之处道出,其军事才能很明显不在自己之下。 刘俭夸赞道:“好,孟桐思虑甚详,文台勇武过人,有你二人在,何愁大功不成?宛城这边,就由孟桐领一军助褚府君镇守,文台与汉升可引精骑,先行追击曼成突袭其后,其余诸军,只等文台与汉升建功,便群起而攻蛾贼,务求一战斩曼成之首!” “喏!” “传令诸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整备,天明集结而动!” “喏!” 众人领命之后,纷纷出帐点兵,刘俭却又喊住了黄忠,高顺,程普三人。 “会战黄巾,乃是建功立业之良机,我日后当如何向朝廷表功,为汝等三人谋取何职,全在平定蛾贼一役,翌日之战,汝等当努力向前,奋勇建功,若能建成功业,我必不相负,自当向朝廷倾力举荐。” 刘俭的话,让黄忠等人既感动又振奋。 到了这种时候,刘俭还在为他们着想考虑。 “我等定奋力搏杀,不负中郎将厚望!” …… 穰县地属南阳,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四周以平原为主,兼有低山和垄岗的地貌,正是山少、岗多、平原广,水源环绕,十分适合大军作为安营扎寨之地。 而现在,就有十余万大军驻扎于此。 不过,与其说是十余万大军,倒不如说是十余万的流寇。 之前穰县以东十五里的平原上,有上千座的破烂营帐左右相连,连绵不绝,分南北散开,占据了几近五里的广袤之地,不过在这上千营寨的周围,却依旧有许多衣衫褴褛,头戴黄巾黄皂的人席地而歇。 他们没有帐篷,只能是露天而居,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从高处观看,帐篷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坐着或躺着许多人,横七竖八并无归整的秩序,他们身上的服饰也不尽相同。 若硬是要说他们身上有什么相同的东西,也不过是包裹在他们头上的那一块黄巾而已。 此时,在黄巾军最中央的一处帐篷内,张曼成身着甲胄,头戴黄色皂巾,正一脸肃然地看着黄巾斥候为他送回来的后方情报。 五日前,黄巾渠帅狮须与铁眉,在新野以北的平原交锋,双方士卒浴血拼杀,损伤达数千余众。 三日前,黄巾渠帅黄山仿效狮须,在枣阳立,不尊上方赵弘军令,不出粮秣不出军械,所有在南阳郡劫掠的辎重全部用以己用。 此举激怒了赵弘,双方兵戈相交,后协议互退,折损两千余众…… 看到这的时候,张曼成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他的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下,似乎就要倒在地上。 “渠帅!” 张曼成身后,两名黄巾护卫急忙上前,扶住张曼成,让他不要倒下。 张曼成紧紧地捂住胸口,似乎感觉胸口在痛。 好痛,好痛。 缓了好一会之后,方见张曼成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几路同僚的战报,紧紧的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悄然而下。 却是自己用力过度,将嘴角咬破了。 他并不是心疼因为诸方火拼而损失的那几千人,黄巾军拥众百万,虽大多皆是不善搏杀的普通黎民,善战之卒的数量不多,但毕竟人数基础在那摆着,损失几千人无伤大雅。 关键是,诸方火拼,大局岌岌可危。 距离八州联动起兵,这才刚刚过去多久?不足三月而已啊! 这三个月,黄巾军攻城略地,威震天下,更是在各州连克无数世家邬堡,夺其财货辎重,威震天下! 本以为攻下诸多门阀庄园,可充实步卒,武装三军,进逼雒阳,换刘氏天下。 可哪曾想,大业未成,诸小方就已经开始内讧了。 张曼成前番听说了在南阳传播的谶纬童谣,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只能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宛城,带领人马火速往南奔走,希望能够在黄巾诸方出事之前,亲自到场进行遏制。 但很可惜,张曼成终究是慢了一步。 以狮须,黄山,铁眉等人的内讧为开始,黄巾军诸部将不再团结。 他们推翻汉朝的纲领宗旨,在巨大的利益和财货面前,变的那么不堪一击。 “速速派遣哨骑,前往韩忠军所在,告知他宛城空虚,让他迅速率兵前往宛城,务必攻克!”张曼成虚弱的吩咐手下的黄巾卫士。 如今南方的几路人马内讧之势以成,他不得不回去,但宛城毕竟是南阳重镇,前番被他好一番攻打,如今就这么放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渠帅放心,我这就去派人通知韩帅!” 第一百一十九 孙黄二司马争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手下的人走后,张曼成就躺在帅帐中闭目养神,随后便沉沉睡去。 临近傍晚,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张曼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浑身一个激灵,立刻从床榻上坐起。 他急忙翻身起来,快步冲出了帐篷。 此时,他的帐篷外,触目所及的黄巾军士们已经显示出了纷乱之相! 适才那些或躺或坐,横七竖八,不成规矩的兵卒,此刻正彼此呼喊,到处奔走去找趁手的军械,三三之卒奔东而呼,六六之卒往西而喊,无章法无调度,临事之时的混乱程度可见一般。 但此刻,张曼成却顾不得整点眼前的混乱局势了。 他急匆匆地攀爬上了营地正中的瞭望台,向着‘轰隆’响起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支约有三千余骑的骑兵队正向着黄巾军的营地行进而来! 而骑兵的后方,正是刘俭的大队人马。 率领这支骑兵的两名战将是汉军的孙坚和黄忠。 这支骑兵的骑士,皆是越骑营的精锐之士,再加上河东、河内、河南三郡骑兵助阵,冲锋之时,马踏飞沉,蹄声震耳欲聋,角声此起彼伏 越骑营和三河的骑士装备齐全,所有的骑士皆披甲胄,坐下的战马也都是出自诸州各处马苑的上等坐骑,汉军的甲胄外面皆披红衣,从远处望去,如同一条条赤色红蛇,正向着黄巾军的阵地快速行进着。 而在骑兵阵营的后方,刘俭所带领的两万精锐亦是在整齐的行军,只等骑兵冲阵之后,再做调度。 刘俭本人骑着大青駹,在层层矛戟、片片盾阵之中,位于中军,他的身后高挂大纛,上绣“汉南中郎将刘”六个耀眼的大字。 他一身精甲,外罩红色大氅,手执长剑,面色肃然,俨然一副名将做派。 以刘俭为中心,两万全副武装的汉军分东西南北四阵围绕在他的身旁,而每阵又分六营,总计二十四方,随时等候中军主帅的将令。 这是刘俭第一次亲自指挥万人阵仗,不过天幸他这一次所指挥的军卒,都是用的雒阳武库最好的装备所武装出来的精锐部队。 而他的对手黄巾,虽数倍于己,却终归是临阵次数极少,且装备不齐。 这样的敌人对于刘俭来说,正好是他用来练习指挥调度的最佳对手。 “擂鼓助阵!” 随着刘俭高声下令,震天鼓声响彻平原。 而作为突骑的孙坚和黄忠所率领的骑兵,在后方鼓阵的催促下,开始冲锋!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距离黄巾军屯扎之营的两百步内。 而在这個时候,黄巾军方面才刚刚组织了一群勉强可以称之为“弓弩营”的兵卒,他们排列在阵前,弯弓搭箭,用颤抖的手握住尾羽,瞄准了对面那支几乎可以踏破山河的铁骑。 但即使摆出了射箭的架势也无用,因为身后在四散奔走嘈杂的黄巾士卒,让黄巾弓弩营的士卒格外的分心,再加上对面骑兵的雄烈阵势,亦是让他们心惊胆裂。 这些弓弩手,昔日大多是山林猎户,以糙弓劣箭射兔鹿为生,射箭的能耐参差不齐,加入太平道后,虽以射猎之能被召入弓营,却未曾接受过统一训练。 面对骤然疾驰而来的马军,还未等后方有人下令,就已经有人擅自将弓弩射了出去,还有人因为紧张,架好了弓弩之后,又慌乱的将羽箭掉落在了地上。 这样的战力可想而知。 两军的距离愈近,终听黄巾军阵中有人下令:“放箭!” 淅淅零零的箭雨从对面射出,落在了快马冲锋的骑兵队内,只是这一波箭雨,就将孙坚和黄忠阵内几十名骑士射翻。 但对于这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来说,这点损伤并无太大影响,火色长蛇依旧是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黄巾阵地冲击而去! “举盾,举盾!” 张曼成站在瞭望台上,声嘶力竭地向着下方的士兵们呼喊着。 旗令传达下去,黄巾前线的弓弩手撤退,盾兵和长矛卒上前,怎奈因为迁延的时间太久,未能抓住最好的时机。 转瞬之间,红色的骑兵便撞入了黄潮,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骑兵阵以极快的速度割裂着对方的军阵,两方短兵相接,黄巾军凄厉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孙坚和黄忠两人分头走两路,一人率骑兵走东方,一人率骑兵走西方,然后再绕一个回旋,将黄巾军彻底的割裂。 虽然只有三千余骑士,对十余万大军形成不了彻底的杀伤,但马军冲锋的作用,是将敌军的阵势彻底打乱,让对方的军阵首尾不能相顾。 骑兵冲阵之时,最怕的就是被人群围困,阻挡了冲锋步伐,一旦受困于敌海,那对于骑兵队来说,就是灭顶危局。 以张曼成所率领的这支兵马人数来说,完全达到了围困黄忠和孙坚的条件,但是以兵卒素质和军械装备来说,却远远达不到。 这十余万人中,确实有年富力强者,但同时也有老,少,病,弱之辈,素质参差不齐,面对骑兵冲锋,黄巾军的士兵根本无法合力挡住骑兵的脚步。 那些精壮的黄巾士卒或许有心结阵拦住敌骑,但偏偏三个黄巾卒中就有一个老弱之兵,这些弱卒不但不能充当战力,反倒是因为胆怯而四下奔逃,给精壮之卒形成巨大的阻碍。 反倒是没有这些弱卒碍手碍脚会更好些。 战场上,人多有时也是累赘, 孙坚和黄忠的骑兵在黄巾军阵中冲杀一阵,敌军纷乱,刘俭当即下达军令: “擂鼓出战!” 汉军的本部大军乘着十万贼众混乱之际,大踏步的向前而去。 “嚯!”“嚯!” 号角急鸣,战鼓震天,各级将校带领各部兵马直奔混乱的黄潮而走,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短兵相接,锋利的环首刀和长戟收割着战场上如草芥般的人命。 火红的汉军甲士所经过的黄色军阵,留下的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黄巾军虽然人多,但却难以结成有效的阵势,再加上军中弱卒太多,四下奔逃,形成了无数个小型的混乱局面。 黄巾的混乱致使汉军推进迅速,鲜血侵染了大片的平原。 汉代征伐之将,长兵用于矛,短兵用以刀,而此时此刻,在黄巾军阵中,一名手持长杆古锭刀的虎将正带领手下精锐儿郎,在黄巾阵中杀出了一条直奔贼首张曼成的血路。 这个人,就是有猛虎之称的孙坚。 他带领着佐官祖茂,在敌军阵中奋勇向前,浑身上下皆被鲜血侵染,他的一双虎目正紧盯着远处那个慌张上马,身披黑色罩服,浑身玄甲的黄巾主将! 在黄巾军中,能够身穿如此耀眼玄甲之人,身份可见一斑! “儿郎们,随吾向前!” 孙坚一声大喝,挥刀横劈,将眼前刺探过来的长矛木杆削成了两断,随后一刀将面前的黄巾骑士砍的脑浆崩裂,尽展虎威! 他身后的随身士卒也如同虎似狼,随同他们的司马一同杀开条血路。 孙坚浑身浴血,眼眸泛红,紧紧地盯着远处慌张逃走的张曼成,只想将他的首级据为己有。 但此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引起了孙坚的注意。 孙坚一边冲杀,一边侧目望去。 却见黄忠引着程普,亦挥战刀自如,在黄巾军阵中掀起了一团团的血雾。 围绕在黄忠一军周边的黄巾军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却见黄忠猿臂挥斩之时,那些身无甲胄,或是只有薄甲护体的黄巾士卒皆被他轻易劈开肉身,血肉横飞,更有甚者直接被其巨大的力道直接击飞。 三军辟易,所向披靡。 毫无疑问,对方也是奔着张曼成之所在而去! 这一下子,孙坚彻底急了! 他未曾想到,当此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了如此强劲的竞争对手。 “杀!” 孙坚奋勇向前,拼尽全力,长臂用尽力气挥斩古锭刀,力求不落于黄忠之后。 那些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黄巾士卒,在猛虎的面前,如同风中浮萍,一挥即散。 孙,黄二人前赴后继,皆是高声呼喝,手中杀伐不停,在迸溅的鲜血中,一步一步的向着“大功”迈进。 很快,便见孙,黄二人皆杀至了张曼成的面前。 面对两只猛虎,张曼成面如死水。 感受到对面两名汉将的气势,他甚至连还手的想法都没有,单看两人此刻的姿态,张曼成就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孙坚:“杀!” 黄忠:“中!”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两柄锋利的战刀一左一右同时劈向了张曼成的头颅。 锋利的战刀顿时将头颅劈下,鲜血迸发,溅射到了两个人的脸上,两柄战刀彼此碰撞,巨力受挫,二人的手臂皆是发麻,随即撤手。 而张曼成的头颅也被抛击上天,划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后,垂直落下。 突然,两只手齐齐的抓住了那颗头颅的两鬓之发,用力之大,险些没将那张面皮扯落下来。 孙坚抬起头,看向另外一边抓着张曼成另一侧头颅的黄忠,低沉地嘶吼道:“我的!” 黄忠闻言一愣。 接着,便见他淡淡一笑,言道:“孙司马,此功你我均分如何?” 第一百二十章 杀降,亦不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 “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召彼仆夫,谓之载矣。” “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在己方战阵前驰骋的刘俭,一边在阵地中往来纵横他的大青駹,一边高声念着词句。 跟他身后负责护卫的将士,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将军,出征打仗胜利在即,在战场上张口吟词,却不知是所为何故? 是抒发情怀,亦或是别的? 张曼成身死,汉军士兵们奋力追杀,从无数黄巾军的尸体上踩踏了过去。 汉军将士们一边乘胜追击蛾贼,一边高声呼喊:“必胜!” “必胜!” 汇集成黄潮的黄巾败兵仓惶的向着南方蜂拥而走,而此时汉军中执弩器的材官们则是指挥着手下的蹶张士,开始对奔逃的黄巾以强弩进行打击。 箭雨如蝗,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响彻平原之上,缺乏盾牌和甲胄保护的黄巾士卒顷刻间便因为箭雨的射杀,而倒下了一大片。 数不清的黄巾士卒被射中了面门,也有被射中胸膛奄奄一息之人,更有人被射中了手脚倒地不起,本还活着,却被身后拥挤过来的人潮踩的稀烂,还有些人即使中了箭,也在咬牙硬撑,向着南方继续奔逃。 “必胜!!” “必胜!!” 纵然黄巾军全面溃败,汉军依然在他们身后如影随行的追赶着,屠杀着,誓要将战果扩散到最大…… 上至中郎将,下至普通士卒,皆知这样的战场是斩首建功勋的最佳时机,没有任何战斗能比追击敌军时来的军功最为丰硕。 毕竟大汉乃是以斩首计功的,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将斩首数量计到最高! 数不清的黄巾士卒在这种巨大的压力面前丢下了器械,抱头蹲在了地上,苦苦哀嚎投降。 而那些不愿意投降的黄巾军们,身后正紧紧跟随着两头猛虎所率领的精锐骑兵,对他们实施精准式的屠杀! 一头江东之虎。 一头南阳猛虎。 “是黄司马!” “是孙司马!” 张曼成为这两人所斩杀的消息,不胫而走,而随之,这两位司马就成了大汉三军勇武的代表人物,如今在这两个人的冲锋陷阵之下,汉军的士气被整体的带动了起来! 绣着“孙坚”和“黄忠”名字的大纛旗不论是奔驰到了哪里,哪里就顿时呈现出一片气势恢宏的欢腾之势,致使汉军气势如虹,相反黄巾军却是士气低落。 在这样天平倾倒的时局下,即使是杀死了张曼成,汉军与黄巾军的战事,也是持续了两个时辰之后方才告一段落。 …… …… 汉甲子年五月初七,南中郎将俭率部两万五千余三河甲士,于穰南平原破黄巾军张曼成众十万,斩首八千级,俘获四万余众。 汉甲子年五月十五,黄巾渠帅韩忠率蛾贼五万余,偷袭宛城,时有佐军司马徐荣伏兵于宛城之外,韩忠攻城,城内有南阳郡守褚贡、荆州刺史徐缪守依屏障而守。 宛城内外夹击,蛾贼大败,忠不敌之,乃急撤,为徐荣尽败之也。 韩忠行至白河,五万余众仅余三百,忠羞愧无地,投河而亡。 汉甲子年六月十三,南中郎将俭遣孙坚攻蛾贼狮须,尽败其众,获粮八万石,盐千石,生铁五百斤,马三百匹,充军。 汉甲子年六月十七,南中郎将俭遣黄忠攻铁眉,败之,忠斩铁眉首,步卒斩蛾贼八百级,获粮十万石。 汉甲子年七月初四,南中郎将俭遣高顺、程普诱贼首赵弘、黄山、雷公出拒守之县,战于枣阳。 时弘军因克南阳大邬,军械甲胄齐整,汉军苦战不下,刘俭持剑欲亲往前阵与贼交锋,为手下佐军司马拼死阻拦。 时刘俭掷兜鍪于地,曰:“吾受国君重托,若败于蛾贼,无颜回京,愧对关东父老,当割首掷于此也!今日若败,自本将始,往下诸军皆斩!” 言罢,俭立于前阵,插剑于地,吩咐侍从待三军溃退后斩俭之首。 汉军士气大振,争相效死攻杀蛾贼。 时有黄忠、程普、孙坚、高顺等辈皆奋勇向前,甘冒矢石,临万千刀刃而不惧! 弘军大败,溃退三十里不止,赵弘、黄山皆亡,唯雷公率百骑出逃,下落不明。 至此,历时两月余,南阳之地黄巾皆平。 …… 南阳黄巾平后,刘俭遂写奏疏于何进,并收军于宛城屯扎,等待京中调遣。 同时,刘俭也派人前往汝颍和河北,分别打探皇甫嵩、朱儁与卢植的消息。 皇甫嵩和朱儁所开辟的战场距离南阳战场较近,刘俭想要探听他们的消息还是比较快的。 负责颍川战事的黄巾主将,乃是张角的心腹大方渠帅波才,此人在黄巾军中,算是少有的能人,由于波才本部事先得到了汝颍本地诸多邬堡的补充,军械较为充足,因而在与朱儁的较量中,一度占领了上风,将其击败两阵。 后皇甫嵩与朱儁退兵于长社,引诱波才围城,后以纵火鸣鼓之策而破之。 波才大败而走,皇甫嵩,朱儁,曹操等人引兵追击,连战连捷。 皇甫嵩为震慑黄巾宵小,在长社之战后,先斩杀了黄巾军降卒,并筑京观为震慑,汝颍高门名士,皆赞皇甫嵩。 皇甫嵩言,长社京观体量较小,若翌日转战河北,与张角本部交锋,当筑十万人之京观也。 至于北方卢植所在的正面战场,因为地处较远,目前还没有消息送达到刘俭处。 …… 但也就是在这個时候,孙坚前来向刘俭谏言了。 孙坚见到刘俭后,直言不讳:“末吏闻将军置四万降军于宛城四门瓮城之中,并奏疏大将军请朝廷予以量刑安顿,不知可有此事否?” “有。” 刘俭很是平静地回答了孙坚的问题:“怎么了?” 孙坚摇了摇头,力争道:“将军可听说,皇甫将军在长社将黄巾降俘尽皆斩首,并筑京观,用以震慑诸州贼寇,颍川诸士门对皇甫将军此举大为好评,如今皇甫将军不论是军事威名,还是其在士林之中的声望皆大涨之!” “嗯!” 刘俭端起水卮,喝了一口:“我听说了,真是威风凛凛,万人敬仰,日后皇甫将军率兵前往河北与张角主力军作战,若能得胜,想来一定会筑一个更大的京观吧。” 所谓京观,就是在古代,将领们为了炫耀武功,而将敌尸或是头颅,封土而筑成的高冢。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京观所体现的价值就是呈指这个方面。 孙坚闻言忙道:“我等在南阳诸除张曼成所部十万,降俘四万,功业不在皇甫将军之下,如今皇甫嵩在长社筑造京观,张显武功,名扬天下,将军为何不筑一京观,亦为彰显武功,显三军之威?” 刘俭挑了挑眉,道:“文台的意思是,把那四万余降卒杀了,再加上昔日杀死的黄巾尸骨,来筑京观?” “末吏正有此意,这四万余蛾贼降众,皆为叛逆贼子!若是不杀,何以警示天下?留在宛城,容易引起哗变不说,还空费钱粮用度,将军若是不愿过于杀戮,末吏愿意代替将军行事!” 刘俭慢悠悠地将手中的水卮放下,淡然道:“可是啊,文台来说此事晚了数日,关于俘虏的奏疏,我已经派人送往雒阳,呈于何大将军处,” “打从我这份奏疏进入雒阳公署的那一天起,这四万余降众,就与我军无干了,” “如今他们是何大将军的降众,或者说是朝廷的降众,要杀要剐,皆由朝廷不由我了,我无权再杀他们,更无权筑什么京观。”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将军之言有理,是我偏执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让孙坚心中颇无奈。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文治武功皆有其独到之处,怎么办起这点小事来,竟如此费劲? 不过就是一群乱贼贱民尔,说杀就可以杀的,谁还能因为这点小事整治你不成? 这可是宣扬武功的大好时机,为何不做? 你不想宣扬武功威望,我们还想呢! 想到这,就见孙坚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将军身为四府公议的中郎将,持节于外,自有临机专断之权,何必委是非于雒阳?” 刘俭嗤笑一声:“我这叫委是非于雒阳吗?我这是尊命守节,四万降俘我交给朝廷处置,朝廷愿意杀降愿意议罪愿意驱使为奴或愿意使其往边境屯边,皆是朝廷之事,我为何非要把这些人从朝廷那里抢回来行杀伐之事,难道就因为此事可以使我立威扬名?” 孙坚正色道:“这是为了大局着想,这四万人皆属叛逆,一旦聚众哗变,置宛城于危机,将军其罪大矣!” 刘俭的脸沉了下来,他随手将水卮扔在了桌案上,语气逐渐变的冰冷。 “四万降俘,分别安置于宛城四个瓮城之内,手无寸铁,每日只有从城墙上扔下去的挂篮一饭养之,俘无食皆无力,如同笼中之待宰羔羊,若要杀之,只需在瓮城之上安插一百蹶张士即可,何来哗变一说?” “就算是哗变,如今也是南阳太守接管其众,出了事乃其看管不利之过,与本将何干?” “汝在此不断地劝我杀降,也不过是为了彰显虚名,以谋威望!” “今日京观一立,不只是我刘俭,你孙文台还有参与南阳征战的诸位佐军司马,也当名扬诸州,得武功名望!不过如此简单,何必饶舌?” 说到这的时候,就见刘俭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份简牍,对着孙坚晃了晃,道:“我已经将你们的功绩尽皆书表,择日便会送上朝廷,如何你还不知足,非要借此事扬功名乎?” “难道不筑这京观,你孙文台的武略功名,便打不响了吗?” 刘俭说话之时,帐外诸司马纷纷鱼贯而入,分别侍立于左右两侧。 刘俭此刻乃是孙坚上官,按道理来说,刘俭已经说了这话,孙坚就应该知道主将的意思,不宜再多言了。 但孙坚这个人的性格暴躁,行事执着,且功利心远比一般佐军之将要高。 如今眼下有彰显武功,扬名天下的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 当下,便见他依旧是执拗谏言:“末吏并非只为一己之私,实乃是为了大局着想,蛾贼皆为叛逆,若尽屠之,可使余贼惊恐,致天下逆贼不敢再反叛!” 刘俭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不过他的笑声很冷。 “孙司马,这天下的叛逆,难道只是看你建一座京观,便不敢再叛了?我告诉你,该叛的人,你建一座百万人冢,也拦他们不住!” 黄忠也是站出来当和事佬:“孙司马,南阳诸路贼寇尽为我军所除,况且将军的奏呈已经呈递给何大将军了,此时杀俘完全不必,我军已不需要用此法去震慑贼寇了。” 孙坚心中明白这個道理,问题是他就是个牛脾气,若是刘俭好言相劝也就罢了,偏偏刘俭不惯着他臭毛病,冷言驳斥,又时逢众人进帐,使孙坚颇为无颜。 他的秉性就是这样,硬着头皮也得往下说了。 “孙某并非为了一己私利,乃是为公义而论,据闻皇甫将军在长社筑京观之后,汝颍士门无一人责备皇甫将军杀伐过重,且儒林之中,各路名士尽皆称好,大赞皇甫将军武功之盛!这一点,刘将军不能否认吧?” 刘俭听了这话,缓缓的站起身来。 他从桌案后边走了出来,环视着在场众人。 “不错,本将承认,皇甫将军此举大得汝颍士门之心,如果我们现在杀俘筑京观,南阳诸望族,也会赞扬我们的功德,因为蛾贼起事,以天补均平之说,大肆攻打诸州门阀,” “克其邬堡,夺其财货,毁其田屋,没其辎重,很多豪右士门一朝返贫,没入底流,所以他们对黄巾蛾贼深以为恨,现在不论是谁,只要屠戮了蛾贼,就可得天下士门中人的称赞!” “但是,你们想没想过,这份称赞只是一时之赞!三年之后呢,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呢?” “本将可以很负责任的告知你们,不出数载,天下阀阅士门,将无一人再会记得今日之事,也不会有人感激你们的今日的功业,史书笔录,只会凿凿记载,我们在南阳郡为震军威,杀俘四万,血染城墙!” “数载之后,若有歹人想整治吾等,就会以此作为手段,来抹黑我们今日的行径,而到了那时,不论你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任何用处!也不会有人听!世人只会评说你们的恶,朝廷也不会记我们的功,说不定,到那时候手书我等之恶行者,就是今日拍手称赞你们的人!” 一时之间,帐篷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孙坚本人在内,无一人再出声反驳。 少时,便听刘俭再度开口喝道:“孙文台!” 孙坚沉闷地望向刘俭。 刘俭一字一顿地道:“刘某人做事,一求为国尽忠,二求问心无愧,若论沙场报国之心,我刘某不在你们任何人之下!”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才是吾辈中人应做之事!而不是靠着杀俘扬名!” “与贼众战于边野,除暴徒为大汉,若是果真能为国家解忧,若是果真能为万千黎庶除苦,莫说如今在宛城的区区四万的降俘,” “便是让他伏尸百万,我刘某人也能杀得!!!” 在场的一众佐军司马闻言,脸色都变了。 孙坚脸上的不屑之色消失,他似有些无奈,垂下了头。 少时,却听刘俭的语气逐渐又变为平静。 “但是今日这个情况,不值得!今日的杀俘之举除了能让我们短暂的获利武功之名,无任何用处,甚至还会给我们留下把柄,日后落旁人口实,况且朝廷既然接受了这批俘虏,若是要杀,自有朝中之人公议,我们身为军人,只需把握战场便是,旁事莫要染指。” “哗啦!” “哗啦!” 随着刘俭的话音落时,便见账内众人,除了孙坚之外的佐官,纷纷单膝而跪。 这当中,包括眼高于顶的徐荣,也包括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程普。 更有黄忠,也更有高顺。 他们齐齐的对着刘俭抱拳施礼。 “承蒙将军教诲,莪等受益终身!” “请将军受我等一礼!” 十余名军汉的声音,在这小小的营帐中响起,竟似震耳欲聋。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垂头不语的孙坚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将军之言甚是,是坚偏执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面派孙文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当然晚上,刘俭一个人在帐篷内看卢植赠给他的《左氏春秋》,看到一半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帐篷口唤他。 “将军可安睡了?” 刘俭抬头望去,看到的是矗立在帐篷口的孙坚,手中还抱着一个坛子。 刘俭见状不由笑了:“这么晚了,文台还不曾睡?” 孙坚抱着酒坛子进了帐篷,他来到了刘俭的对面坐下,叹道:“睡不着,想起白日间之事,心实愧疚,想与将军对饮,不知将军可方便否?” 刘俭将手中的简牍放在桌案上,伸手拿过旁边的两個酒爵,递给孙坚一个。 “我这刚刚解了禁酒令,你就过来了,摆明了是早有预谋的啊?说,酒哪来的?若是私藏的,可得受军棍!” 孙坚哈哈大笑:“非我藏酒,实乃解令方下,我才让人往附近乡里使钱购得,将军若不信,可派人详查!” 刘俭摇头道:“我可没那功夫。” 说罢,孙坚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给刘俭倒满了一酒爵。 随后,两人举起酒爵示意,各自满饮。 “唉,白日之事,孙某深感惭愧,蒙将军一席深教,令孙某顿开茅塞,嗨!都怪孙某见识浅薄,冲撞将军虎威,还请将军莫怪!” 说罢,孙坚在刘俭对席施了一礼。 刘俭暗道,他难道竟是来道歉的? “不必如此,文台长我十岁,我本当以兄敬之,怎奈今日事急,有些话不得不言,折了你的面子,莫往心里去!” 孙坚大笑道:“折些面子事小,折了气节可就事大了!坚能与将军相识,实是孙某莫大之荣幸,将军年仅双十,就能承蒙陛下倚重,拜封中郎将,实是少年俊杰,说实话,孙某原先尚不服气,可跟随将军建功日长,愈知将军之能!” 刘俭淡淡一笑,心道,如此说来,他原先似乎对我还有几分不服气呢? “文台勇烈,性格如火,有一说一,其实很对俭的胃口,虽然我师从尚书,但以实际而论,我其实也是以军功起家的,与文台兄倒也算是同根所出。” 孙坚摆了摆手,道:“我哪里能比的上将军,将军年纪轻轻,不但已正汉室宗亲之位,且还深得袁少府信任,实非旁人可比。” 刘俭泯着酒,对于这茬也没有再提。 孙坚又给刘俭倒了酒,叹道:“将军乃是边郡豪杰出身,自然知晓,似我等以军功入仕之人,若是想要发达,当真是极难的!” 刘俭听了这话,笑了。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这大半夜的来找我喝酒,果然就不是诚心来道歉的,只是来这里谋求他想要的东西而已。 白天唱黑脸,晚上又跟我来唱白脸。 刘俭一仰头,将酒爵中的酒喝尽,随后缓缓道:“文台此言甚是,在朝廷中,以军功入仕者,终归还是落了下乘呀,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需要看给你当树荫的是哪户人家。” 孙坚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闻将军与袁少府关系至厚,不知可否代为举荐?” 哈哈,原来是在这打着主意呢! 怪不得,怪不得,难怪大半夜的来跟我喝酒。 道歉是假,想借我的门路攀上袁家才是真! 刘俭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爵,定定地瞧着孙坚。 白天刚跟自己硬碰硬的对峙,晚上就厚着脸皮来让自己引他见袁基。 姓孙的着实是张嘴三分利啊,难怪他那儿子也是厚脸皮!这都是随根! “嗯……” 刘俭思虑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 “此事恐怕很难,你须知袁君侯乃是袁家二代宗主,身份显贵,平日里几乎不与军功之人打交道” “似我之所以能与其结交,主要靠的还是宗亲皇弟的身份,若无皇亲身份,袁君侯怕是不会睬我,至于文台你,唉……” 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孙坚见状急了,忙道:“将军若肯帮忙,我有一件宝物相赠!” “什么宝物?” “请将军稍候。” 随后,便见孙坚匆忙起身出了帐篷,留下刘俭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还神神叨叨的。” 刘俭低声嘀咕道。 少时,便见孙坚抱着一个半大的木箱来到了刘俭的帅帐,然后将箱子中的一摞摞简牍取了出来。 刘俭疑惑地看着他。 “文台兄这是干什么?” 孙坚坐在刘俭的对面,拱手道:“实不相瞒,此乃我富春孙氏一族的家传兵经的手抄副本,今愿献于将军,只是劳烦将军多多帮忙才是。” 刘俭伸手拿起第一卷简牍打开一看。 “孙武兵法……” 孙坚忙拱手道:“正是!此乃我家世代流传兵学,祖有遗训,非等闲不可外传,当今之世,家祖的十三篇兵法虽也未诸多大家收藏,但论及记录之详实,当以我手中的这份为最!” 刘俭恍然道:“文台兄乃是兵圣之后?” 孙坚叹道:“嗨,终归是相隔数百年,先祖开枝散叶,我如今虽承继了祖先名头,但也终不过一远方偏支,不过这份兵法,确是实打实的先祖真迹抄录世代相传的,期间祖父之辈也曾借于友人相抄,但都是对孙坚有大恩之人!若无深交,断然不予!” 刘俭哈哈大笑道:“文台兄未雨绸缪,外出征战也不忘带着这个东西?” “一旦战败遗失,又该如何是好?” 孙坚颇自信地道:“不瞒将军,我也不是常年携带此物,只有这次征战方才带了一份手抄本,莪早已吩咐随从家人,若有事急,立时焚之!” “不过,依照孙某看来,朝廷精锐之师,想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输给黄巾蛾贼的!此战倒也无甚大碍!” 刘俭点了点头,他心中暗道孙坚不光是能打仗,而且也颇能看准时机投机。 他特意在此战带着兵书,想来就是惦记着或许能够在中央军中遇到雒阳中的贵人,换些好处。 似自己还有军中的一些人常年行于雒阳,却不是他想能见到就可见到的。 看来,他早就想借着这次战事,打点投机的主意了。 不过此人既有此心,为何白天还与自己抬杠……真不知他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一会精明睿智,一会有勇而无谋。 不过孙武兵法在这个时代,已经传世,例如历史上的曹操,就曾注解过孙武兵法,但也并不是大众普及读物,谁都有资格能够读到的。 一般想办法抄录到兵法的家族,也都是妥善保管,等闲不会示于外人。 不过因为这个时代书籍传抄的局限性,以及大环境和人为的特殊情况,这些兵法在传抄之间多少会出现缺漏,孙坚手中的这份既然是祖上遗留下来的,想必准确性应该会高。 孙武兵法在前世属于普及型图书,谁想买谁买,但在这个时代可不一样了。 非得是有机缘才能得到副本。 刘俭现在心中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前世没穿越前,将各种兵法在网上买个遍,挨本多读几遍就好了,何须现在跟孙坚做交易。 他寻思一下,对孙坚道:“既如此,我可以答应文台,不过事先说明,我无法将你介绍给袁君侯,只能将你介绍给君侯同房嫡弟,至于日后如何相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认识的,不如便宜自己做个人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陛下又做生意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以孙坚目前的身份来说,不管刘俭给他介绍的人是袁家的谁,对他而言都是极好的。 哪怕袁术不是袁家的二代宗主,但既然是门主一房的嫡出,将来的前途也绝不会差,况且他又是袁基的亲弟,日后将孙坚引入袁门,想来也不再话下,这点人事权力,袁术还是有的。 孙坚的表现,也给刘俭敲响了警钟,对袁家的警钟。 这份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实是太可怕了。 不仅仅是士族子弟,还有类似孙坚这样的军功武将,对于袁家也是无比的向往。 袁家二代中人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杰争相奔着他们的门楣而投,而袁家人只需要躺在家中,从这些人中遴选出最优秀的人才,就可以组成大汉最强大的势力。 这是一种靠着数代仕途积累而形成的影响力,不是旁人一朝一夕可以超越的。 就算是刘俭被天子认了亲,但他这个所谓的“皇弟”头衔在四世三公之门面前一比,就完全失去了颜色。 其实也正常,莫说是刘宏强行认下的远房亲弟,就是数代累传的诸侯王又怎么样,在要风得风的累世高门面前,不也一样都是弟弟。 这是底蕴。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刘俭让孙坚将兵法抄本先拿回去,待事成之后,再做定论。 不过孙坚这个人的韬略还是有的,他直接将这份手抄本的孙武兵要留给了刘俭,说他相信将军的为人,定不负他。 单凭这一番动作,刘俭就可以断定孙坚不光是脾气火爆,且多少富有些机谋。 算是颇为了得吧。 随后,刘俭将一物给孙坚过目。 是他刚刚拟定好的战功奏疏,其中斩张曼成首级功劳的后面,只写着孙坚的名字。 孙坚看到了愣了,忙道:“曼成首级,乃孙某与黄司马同斩,何以功劳簿上只有末吏之名?” 刘俭言道:“据闻文台在战场之上,曾因此事与汉升颇为不愉,后汉升单独找了我,说是愿让此功与文台,故而如此奏报,” “汉升让我莫要声张,不过本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此事告知文台,方妥。” 这一番话说出来后,孙坚沉默了好一会,终是站起身,冲着刘俭长长施礼。 “多谢将军和黄司马的一片厚意,让末吏若因此独乘此功,岂不为天下人所笑?此等不义之事,末吏誓死不为!还请将军勿要如此行事!” 刘俭闻言犹豫道:“可是此事,汉升事前已经与我说好了。” “黄司马那边,孙某自去请罪致歉,先前在战场上多有失礼,实是孙某对不住黄司马,如今听了将军之言,孙某更是愧颜无地!” 说罢,他冲着刘俭再次施礼,随后转身走出了营寨,竟真是乘着夜色,去向黄忠请罪了。 望着孙坚消失的背影,刘俭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伸手从桌案旁边,又拿出了一份简牍展开。 那简牍是另一份表功奏疏,在关于斩杀曼成的功绩一栏,赫赫然写着的是黄忠和孙坚两個人的名字。 “呵,算你聪明。” 刘俭将那份简牍合上,随后站起身,将只写有孙坚一人斩杀曼成之功的简牍扔在了火盆之中,静静地望着木牍在火盆中“噼里啪啦”的被烧成了灰烬。 …… …… 南阳郡和汝颍地区的黄巾被平复的很顺利,而负责平定冀州黄巾的卢植也是连战连捷,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往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雒阳方面派遣了四位宦官内侍,分别前往四位中郎将之营督军。 而派往刘俭这一边的人,竟是吕强。 而派往其他三位中郎将处的内侍,皆是地位不比吕强的黄门,只有刘俭这一路,是一位中常侍亲自来督军 一老一少乃为挚友,可平日里在雒阳中的交往都透着小心,如今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军中长谈了。 “不想中常侍竟亲自督阵,实在是大出刘某的预料之外!” “唉,其实遣四路内侍为使,督四阵之兵,不过是面皮之事,不过老奴唯恐有人暗害德然,故而托何皇后跟何大将军提了一嘴,奏请老奴来此督军,也算是保护德然。” “保护?”刘俭听了吕强的话,颇为好奇:“出了何事?” 吕强叹道:“其实,督你、皇甫将军,朱将军的三位内侍,是近来才有所指派的,先前一个月,黄门左丰已奉诏领大将军府令前往河北督阵了,不过那左丰传回来的话,是卢中郎按兵不动,怠慢军心,多为指责之言。” “哦。”刘俭恍然:“明白了。” 吕强言道:“据传是左丰在河北向卢中郎将所求贿赂,卢中郎不予,故有此事,老奴怕德然这边所遇非人,故亲自前来。” 刘俭冲着吕强拱了拱手,道:“多谢中常侍恩义,舟车劳顿来此,只为保护刘俭,俭心中甚是感激!” “你我的关系,不必如此,只是如今陛下因左丰之言,似有裁撤卢公之意,大将军府正在日夜研究此事,德然你身为皇亲,还需向陛下谏言,莫听小人摆唆才是,你家卢师眼下,可是克敌在即啊。” 刘俭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向陛下谏言,我只能写书信与卢师,星夜派精骑锐视送往河北,请卢师主动上书,向雒阳请让主帅之位。” “什么?”吕强闻言大惊失色:“当此时节,你居然不向着你的老师,如此是何道理?” “中常侍,您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难道这点事,您当真看不出端倪吗?河北战场形势一片大好,功成在即,陛下心中难道不清楚?这么大的事,陛下会因左丰一人之言而被蒙蔽?” “我老师连战连捷,擒杀张角只在旦夕之间,难道陛下会不知道?我不信。” 吕强听到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老奴知道,区区一个内侍左丰,岂能有资格撼动卢中郎将?只是陛下此举,实是令功臣寒心啊。” “不错,是令人寒心……宦官皆为陛下臂膀,不予钱财而谏主帅的黄门更加可笑,但这既然是陛下的用意,那就说明他决心已定,不可更改。” 吕强叹道:“陛下到底为何如此?” “具体为什么,我不知晓,但想来不外乎陛下与朝中诸卿之间,应是又谈成了什么生意,这份诛除黄巾贼首的盖世奇功,陛下应是向诸臣做了妥协,” “不让卢师领这份盖世奇功,而是换上朝中公卿高门公议的心腹去领这份功劳,但相对的,朝中诸人也应是给了陛下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想,这种时刻,还是让老师退一退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莫要耽误了陛下的事,” “就算是杀了张角又能如何,回头得罪的人不光是陛下,还有诸臣。”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是一波暗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宏具体和朝中的诸卿们做了什么样的利益交换,刘俭不清楚,但他知道,既然天子和满朝文武已经达成了约定,那卢植这个中郎将的位置,就是必须要换下来的。 这是天子与世家之间的高层利益输送,这后背的水太深了,而且参与到当中的人大多处于高位,结果已然是无法改变。 与其等着别人主动来谋你,眼下这个时节,倒不如主动求退,莫要沾染了这趟浑水。 而且,依照刘俭对于刘宏的了解,若是卢植迁延不下来,等到最后刘宏不耐烦了,亲自下旨撤了卢植的中郎将之位,那卢植这一趟的出征,只怕就等于是白玩了。 虽然卢老师不在乎这個,但是刘俭很在乎。 毕竟卢植是他的老师,对他帮助很大,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卢植帮着刘俭指明了道路。 此事,若卢植能够主动的提出辞呈,就算是间接的给刘宏留了颜面,让皇帝的这桩买卖做的顺利,刘宏反倒会因此觉得有愧于卢植,日后也定然会对卢植做出补偿。 皇帝这种生物,普遍都是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 非得给他玩点婉转的花样他才能乐呵。 当下,便由刘俭亲自手书一封,派精锐骑士骑快马星夜送往北方战场,务求以最快的速度交付到卢植手中。 书信中,尽是他这个当学生的肺腑之言。 在得到了刘俭的书信之后,卢植心中既苦涩又无奈。 “唉,我虽有心以功业为国,惜陛下却不以我为重啊,不过细细想来,卢某身上已是有了诸多文武功业,若是再不让些许功劳与他人,确实有些不妥,陛下对我怕也是会另眼相待,德然之言,正中其地。” 卢植自言自语了半晌,随后命人送来笔墨和简牍,就准备着手向朝中书信,请辞中郎将之职。 但几番欲落笔,到最后卢植都没有落下。 一向行事正直的他,心中终归是有些别扭的。 最终,卢植又看向了自己小徒弟派人送来的简牍,沉思良久后,一双已经略有些混浊的眸子中终于略略泛起些光彩。 “活了一把年纪,如何到头来反倒是不如自家门生活的透彻通达了,罢了,写!” 卢植最终下定了决心,终究落笔,在简牍上奋笔疾书这份辞呈。 随后,卢植便以军中最快的哨骑,将他的辞表送入了雒阳。 刘宏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给何进施压了,让将军府出备阵前公书,将卢植的中郎将之职罢下,换人顶上。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卢植的请辞奏疏抵达了雒阳,何进未敢怠慢,急忙呈于刘宏。 卢植的这份奏疏辞呈,倒是感人肺腑。 他首先陈述了自己督战不利,没有在短时间内克敌制胜,请天子拿下他中郎将之职,另择贤能代替他上阵。 其中,还在奏疏中陈略河北目下战局,并对围攻张角主力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请刘宏请下一位代军者参考采纳。 看完卢植的奏疏之后,刘宏当场就沉默了。 若是卢植不上奏辞职,刘宏或许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但如今卢植既已上奏,且如此为国为民的着想,饶是刘宏这心机婊的皇帝,心中亦多少有些不忍了。 皇帝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奏疏,面色显得有些疲惫。 “唉,此番之事是因朕故,薄待了卢卿啊。” 刘宏将手中的简牍放下,感慨道:“但有些事情,朕却是不得不为之,朕借着这次蛾贼起事,祸延世家,增亩税十钱以为皇室修宫,已得朝中诸人同意,此等大利,朕决不能弃,唯有让卢卿受些委屈了。” 张让在一旁道:“天下大半田亩,皆握于强族之手,我大汉历来是口算、徭役重,而田亩租税极底,如今田租多了十钱入南宫,就等于是从诸豪望族手中挤出了财利,如此盖世之功,也只有陛下能够做到,老奴深为陛下喜!至于卢尚书之事,嗨,就当是他为国献身了。” 刘宏听了张让的歌功颂德,颇为欣喜,道:“不过是以那袁家故吏董卓换卢卿,得这除贼之功业,袁家若要便予他们便是!这天下的功劳多的是,不差这一件,朕只要能从他们手中拿出钱来就行!” “不过,卢卿那边,当如何安抚?终归是件难事。” 张让道:“陛下,卢尚书海内人望,又对陛下一片赤忱,此番主动请辞中郎将之职,也算是给陛下解了一个难题,以老奴之意,卢尚书的年岁愈高,而尚书台杂事繁多,颇耗心力,卢尚书这十余年允文允武,为陛下攻坚克难,陛下也是时候给他个舒服的高职了。” 刘宏闻言一愣。 张让今日这番话,确实是说到皇帝的心坎里去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可迁卢卿坐一大郡的两千石之位,以示天恩?如何?” “陛下圣断。” 刘宏摸着下巴上的须子,道:“南方州郡,远离卢卿乡土,他是涿郡人,那除了幽州之外,可在河北寻一大郡以之为太守,或冀州或青州,如此既可使其临近乡土,又可为为地方尊者享受一番,还可替朕治理一方……嗯,至于两千万的修宫钱,朕少收他一半就是了。” “陛下如此体恤臣子,实古之圣人所不及也!” …… …… 很快,在刘宏的授意下,大将军府顺水推舟的应下了卢植的辞呈,将其暂时调回京师,依旧任尚书,并另候调用。 而接任卢植中郎将之位来领取破黄巾大功的人,乃是近三年来不断向袁家谄媚,同时又展现出其过人能力的河东太守董卓。 如今黄巾军连战连溃,在所有人看来,张角已经是不成气候了,将卢植拿下之后,不论换谁上来,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黄巾军的主力兵将。 所以,基本上谁到这来,就是捡一份白得的功劳。 朝廷任命董卓为中郎将后,又传下旨意,命屯扎在宛城境内的刘俭军和在颍川境内的皇甫嵩一军,率兵北上进入河北,负责追缴被董卓击败后的黄巾残部; 至于朱儁则是率兵在中原诸郡国清剿当地的黄巾贼寇。 董卓尚未与黄巾作战,大将军府方面就给刘俭,皇甫嵩两军下了调令,让他们北上打扫战场,足见朝廷对于此番董卓战败黄巾军的信心十足。 但朝廷没有想到的是,往昔在边郡屡战屡胜的凉州狠人董卓,此次居然是翻了船。 直到刘俭的一行兵马渡过黄河,他尚还没有攻克黄巾,且还处于下风,凭白浪费了袁家人对待他的一片希望和寄托。 偌大的功劳,若是等到刘俭和皇甫嵩一同抵达冀州之后,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三人所共有的了。 这一点大大超乎了袁家人的预料,若是事情果真如此发展,那他们这一次的投资亏损可就大了。 毕竟,这一次,是广大执掌田地的高门望族和天下豪右,用“真金白银”来给袁家的狗换一份泼天之功,用以提携董卓的军事地位,让他能够在“大汉军事领域”占据最大的份额。 若是功劳被刘俭和皇甫嵩分了去,那将卢植换帅的意义何在? 袁隗亲自书信给董卓,将董卓骂的是狗血淋头。 这次痛骂董卓没法反驳,只能无奈的咽了下去,随后继续起大军进攻黄巾,黄巾军损失惨重,但依旧未克。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能够看出,单凭董卓一人是无法拿下黄巾主力的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谋废史立牧者,非一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隗的儿子袁满来新年一过疾病突发夭折,而为了扶持董卓位列名将,袁隗也下了莫大心血,可眼看着计划成果要被分走一半,顿时气急,新痛和旧痛一起涌来,让袁隗直接卧榻病倒。 袁家一众子侄听说袁隗病倒之后,急忙前来探望。 …… “叔父这段时间操劳过甚,又因幼弟早去沉痛,还望好生保重身体,袁家不可没有叔父。” 听了袁基的话,躺在床榻上的袁隗唏嘘不已:“老夫一把年纪了,办事不周,屡屡错步,实是枉为袁门尊长,士纪,老夫这一病,再无精力执掌袁家,以后门中事宜,皆归你统筹就是了。” 袁基忙道:“叔父万万不可如此说,今黄巾之事未定,董卓之事未免不成,叔父大可不必灰心,袁家缺不得叔父。” 袁隗伸手握住了袁基的手,询问道:“士纪,董卓这一步棋,叔叔走的不好,平白累及诸门,你如今的见识算是在老夫之上了,可否给老夫指点迷津?咱们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嗯……这个……” 袁基听到这,低头沉思,没有吭声。 并非他不想出谋帮袁隗解决困难,只是地方诸事并非其之所长,往昔一旦遇到这样的事,他都是找刘俭商议良策,如今刘俭不在雒阳,袁基倒是有些窘迫了。 袁隗见袁基不说话,心中颇为苦闷,长叹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袁隗忽然看到了袁基身后的袁绍。 于是,袁隗抱着试试看的希望,问袁绍道:“本初以为,当此时节,棋子当往何处落之?” 袁绍拱手道:“黄巾本部在河北起事,而冀州为河北正中,依照侄儿设想,董卓若能击溃张角,战后冀州混乱,本地民心不附,当奏请天子以一牧守镇之,” “此人若是董卓,当最好把控,毕竟不过一边郡莽夫,在关东不得人心,纵然得了州牧之职,也得靠着我们袁家。” “只是如今,既功劳不定,那就不妨派人示好皇甫义真,若彼愿协同,倒也不失为一個好的人选。” 袁隗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嗦,袁基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来到桌案边,拿起水卮来到床榻边。 袁隗喝了一口水,喘息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 “皇甫一家将门之身,两代人皆有归士之诚,当年党锢之祸,天下士门被牵连者多矣,嵩之丛叔皇甫规以未被党事牵连可耻,自发上书想要朝廷罢免其职,将自己沦为党人一系,呵呵,可叹先帝聪慧,始终不曾理会于他,将他皇甫家一直归列于将门。” 袁绍道:“正因如此,时至今日,皇甫嵩也是有心向士的,听闻黄巾起事前,他就向陛下谏言解除党锢,要拉他入列不难,只是论及在关西的影响力,我袁家声望始终不及杨氏,此事若要速成,还是得请杨太尉出手,若有弘农杨氏去拉皇甫义真,此事旦夕可定。” “只可惜猛将归于杨氏。”袁隗叹息道。 “叔父不必着恼,我们所要推动之事,只是开立牧的先河,黄巾一平,其本部所在的冀州民心不附,届时便可群起上书,请陛下着立州牧,只要有一个先例,对我们而言便足够了,不论是皇甫嵩还是董卓都可以,别说是杨家的附庸战将当州牧,就是古文经者被立为牧守亦无所谓,” “毕竟古今学诸家乃小争道统,而两经诸门与陛下争的才是生死,控制了生死之门,道统也就不在话下了。” 袁隗点了点头,道:“内争争气,大争争命,然也。” 袁基忙道:“本初,你可莫要忘了,还有德然可用为牧呢。” 袁绍听到了刘俭的名子,皱起了眉。 “刘德然这个人,虽是兄长的至交,却也是陛下的半身臣子,兄莫忘记了!” 袁隗强行挣扎起身,道:“不错,诛张角之功,事关立牧第一人,纵予凉州家奴,不予幽州皇族!士纪,不可感情用事。” 袁基闻言长叹口气,拱手道:“叔父所言极是,本初所言也有理。” …… …… 出了袁隗的府邸,袁基直接跨步上车就要回府,却见袁绍从后匆匆赶上。 “兄长如何不理睬我,是因我适才之言,惹兄不快了?” 袁基斜眼瞥了袁绍一眼:“你自家车马呢?” “就在不远处,但我可让他们自行回去,兄长想送我一程否?” 袁基冲着袁绍大袖一挥:“上车!” 袁绍上了袁基的辎车后,袁基命人将袁绍先行送回府邸。 路上,袁基沉着脸不说话。 袁绍则是笑呵呵地先拱手道:“兄长因为弟适才之言而气?” 袁基不满道:“德然是半边皇亲,可也是我的嫡系,适才本初何必如此直言,却让我心中如何好受?” 袁绍长施一礼:“弟只是为了家中大事,一口心急口快,还望兄长恕罪。” 袁绍行大礼赔罪,袁基便也就不计较了,以胸襟而论,袁基还算是凑合,至少比袁术强。 “算了,你也是无心。” “多谢兄长谅解。” 随后,便听袁绍道:“兄长,当今陛下虽多谋,然眼光不算长远,公卿诸族以田亩十钱换下了卢尚书,陛下自以为得计,实不知此事过后,我等必当以冀州因兵事残破而推动立牧,一旦这个口子开了,日后诸事就可慢慢促成了。” “卢尚书海内人望,而刘德然又是他的门生,皆自命清流之辈,在这件事上,未必会为我等所用,还是董卓或皇甫嵩更好用些。” 袁基淡淡道:“那也得等诛张角之大功,确实落在了董卓或皇甫义真头上才行。” 袁绍哈哈笑道:“此二人皆是凉州猛士,百战之将,我不觉得刘德然可赢此二人。” 袁基听了这话,没吭声。 其实凭心而论,袁基也觉得刘俭在董卓和皇甫嵩手中抢不下什么功劳。 毕竟,那两个人的征战履历在那摆着呢。 刘俭才多大? 人家指挥兵马的时间,怕是比刘俭活的时间都长。 “兄长,立牧之事,只要开了先河,以后诸事就可大成了!” 袁基淡淡道:“如何大成?还早的远呢,以当今天子之深谋,更兼其卖官鬻爵之风,纵是开了口子立下一牧,任期怕是也不过一年半载,能成什么风浪?” 袁绍笑道:“时间长短无所谓,就是要他开个先河,不错,当今天子多诡谋,这平定黄巾的冀州牧,估计最多也就能当三五个月,其后必然会被陛下找个理由拿下,” “但兄长需知,本朝自光武中兴以来,除了光武皇帝、明帝外,历代十帝,从未有寿过三十五岁者,先帝三十五而崩,在诸皇之中已属高寿,今陛下亦年近三旬,且沉溺酒色,过于纵情,” “我去年曾与太医令闲谈,陛下这三年来大小病不断,虽皆非顽疾,却都是起于耗损精气内需所致,似此等为了美色而不要命的天子,我看都未必能活过先帝!” “嘘!”袁基伸出了一个手指,道:“莫妄言!” “是,是,兄长教训的是,弟弟孟浪了!” “不过,依弟之见,陛下自以机谋为长,纵然立牧,他也会用卖官鬻爵的替换之法,稳定社稷权柄,限制州牧之权,这是他的睿智,但他唯独不睿智的地方,就是他错估了自己的身体!” 袁基笑了笑:“是啊,谁都觉得自己能活的长,不会觉得自己会早死,陛下这方面确实不行,他若是稍有点醒悟,也绝不会这般纵情声色,如你所言,我看他也活不久。” 袁绍捋着自己漂亮的胡须,得意道:“陛下若死,不论他两个孩子谁登基,皆年少之郎,届时兄长和叔父便可联合杨氏,把持一国军政,我等诸弟下藩为牧,为袁家在地方为屏障,似董卓这等凉州寡学之辈,可为袁家守户之犬!党锢一解,万千袁门子弟入朝,何其荣焉?” 袁基听袁绍说到这里,心中一阵缥缈神往。 他“扶保”幼主,把持一国军政,几个兄弟就任牧守,为国家屏藩,数千门故吏生入朝堂,内外相合,一国军政,尽在其手。 “本初真兄之臂膀也!我在雒中,弟等在雒外,真固若金汤者也,翌日为兄光大门楣,必不相负于你。” “多谢大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刘备来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而此时,已经进入了河北境内的刘俭,则是在等待着几个人。 他从南阳郡起兵行军之前,就向雒阳的何进奏疏,向何进请求征调河北的部分郡兵和义军助阵。 对于刘俭的这点要求,何进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都是为了平贼,而且他自以为和刘俭的关系很是不错。 于是大将军的大手一挥,即时批复。 进入了河北境后,在涿郡率领义军的刘备,兵曹从事关羽在安排了家中防御事宜后,就赶往刘俭军中。 并州边屯的张飞和韩当,则也是各自率领曲部,前来刘俭军前效力了。 三年不见,几个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挚友们一见面,就彼此相拥,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兄长,想煞俺也!” 比起三年前的稚嫩,此时的张飞在并州边屯已经历练的脱胎换骨。 不只是指他用兵的本领,还有他的身形! 现在的张飞已经完全长开了,身高体大,虽然個头相比关羽还差些,却也是妥妥的壮汉一枚,当刘俭与他握手的时候,能够感觉的到他手上的茧子极厚。 “阿飞,这些年受苦了!” 张飞哈哈大笑,道:“兄长这话说的,俺如今也是一军司马,名震并州边地,比之原先在涿县,不知威风了多少,哪里来的什么受苦?” “对了,父亲给俺寻人起了表字益德,虽未冠礼,但你们也可如此呼俺了!” 刘俭拍着张飞的肩膀,哈哈大笑道:“益德!” 随后,他又看向关羽:“云长劳苦功高!” 一直矗立在旁边,捋着自己美髯的关羽淡淡一笑,道:“能为兄长效命,乃弟之福,羽幸不辱命,这些年也算是小有名气于幽州!各方豪杰归附,只等为兄长用命!” 刘俭摇头道:“哪里是什么小有名气于幽州,分明已是威震边郡!我在雒阳城之时,就有所听闻,幽州刺史部的“美髯关羽,纵横三边,驱兵如龙豹之势,上阵有熊虎之威,鲜卑束手,乌桓敬畏,贼寇闻之望风而撤,雄姿壮烈,堪当名将!”” 关羽听了这话,心中很是得意。 若不是当着刘俭的面,他或许早就飘起来了。 “兄长厚赞,弟不敢当!” 随后,刘俭又看向了一旁的刘备。 “你还挺好的?” 刘备的笑脸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咧咧嘴:“怎么说呢,三年不见,本来看见你心中甚是喜悦的,可你这一张嘴,我就有点提不劲头了,怎么问我就问的这般随意?” “哈哈哈!”刘俭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刘备:“兄长,想我了没!” 刘备被刘俭这么一抱,不知为何,眼眶里骤然间有点发热。 他用力捶了捶了刘俭的后背,道:“能不想么!你小子行啊,这三年在雒阳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咱涿县父老,皆你以为荣呢!” 随后,刘备向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刘俭一会,啧啧赞道:“不错,不错,比起三年前,长高了不少!甚好,甚好啊!” 刘俭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我都二十了,哪还能长高?” “谁说的,三年前你又不是双十,我看你就高了!益德不也是长了个子!” 当天晚上,几个许久未见的兄弟在刘俭的帐内痛饮了一夜。 而同时,这也是进入河北之后,刘俭一军最后一个可以饮酒的夜晚,因为从第二日起,刘俭就要在军中行禁酒令了。 这一个晚上,不只是刘备,关羽,张飞,韩当和高顺也被刘俭招呼了来,他们坐在一起,共同详谈起了过往,又谈起了这三年间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事情。 虽然如今的几个人都出息了,但这当中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 但是这些话,他们这三年来不能对别人说,只能是自己默默地去吞咽去承受。 这一夜,大家都很开心,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今夜能说,不能说的话,今夜也能说! 因为这一夜,身边的人,都是兄弟! …… …… 第二日,刘俭召开军议,让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帐内。 “张角如今在广宗坚守。” 刘俭看向帐中诸人。 “你们有什么看法?” 徐荣站出来道:“黄巾军的主力在广宗,深沟高垒做坚守之势,张角所率领的主力军与南境黄巾不同,这些人都是他的忠实信徒,战力颇强,且据闻悍不畏死,” “卢尚书先前虽然屡屡克之,却始终未能尽败其众,后来董仲颍接任中郎将,代卢而战,却始终不能尽克,甚至还有败绩,如此可见河北蛾贼战力之强。” 刘俭点了点头,道:“我老师和董仲颍,皆有名将之姿,如今未能克黄巾者,皆因黄巾本部主力悍不畏死。” 黄忠言道:“如此,就只能等待皇甫将军率兵抵达,然后三面合围,待彼士气尽堕,方能一举攻杀而灭之!” 刘俭看向众人,道:“其余诸君以为如何?” 话音落时,孙坚站了出来。 “孙某有一句话。” “文台请讲。” 孙坚拱手道:“如今我军先于皇甫将军而至河北,而董卓与张角在广宗交手月余,双方士气皆不盛,如今黄巾军虽依旧顽抗,但汝颍、陈国、东郡之地的黄巾主力皆溃,可谓已成孤军,若要强攻,未必不能胜!” 刘备突然开口道:“然此时出兵,我军必然损失甚多,非是最佳时机,若能再等待时日,等皇甫将军兵至合围,不但更加增添胜机,三军的伤亡损失也会少一些。” 孙坚言道:“但是终归,还是多了一个抢功的人。” 刘备正色道:“当此时节,正是诸军奋力抗敌之时,如何可使这般私心重利!仁者用兵,上得天时,下得地利,观敌之变动,如今天时未至,若强行攻伐,岂非是损人和之道?” 孙坚皱起眉头,斜眼看向眼前这个义正严词,长手大耳朵的佐官。 这是谁啊?竟来给我上课? “足下何人?” 刘备淡淡道:“涿县刘备,字玄德,领义军助阵。” 孙坚闻言,脸上闪出了几分不屑之色。 “呵,原来是义军的统领。” 坐在主位的刘俭突然开口道:“他是我哥。” “啊,啊!原来是涿郡的刘玄德啊,坚久仰大名,足下之名如雷贯耳!河北战蛾贼,听闻义军所立功劳甚多,今日一见义军之首,果然是英姿勃发的俊杰人物,失敬、失敬!” 刘俭挥了挥手,道:“汝等且先行退去整军,容我三思。” 众人闻言,领命而去。 但是,过了一会,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个人则是悄悄返了回来。 “德然打算如何做?等皇甫嵩还是不等皇甫嵩?”刘备一见面就着急问道。 “等。” 刘俭很是平静的直接回答:“孙坚适才之言,虽有道理,不过他没有说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现在强攻,有可能获胜,但也可能会失败导致损兵折将,一旦战败了,谁来承担这个罪责?” 关羽慢悠悠地道:“只能是兄长这个中郎将!” “不错,这个中郎将的职位看似权重,实则却不允许出一丝差错,先是卢师被换下,又是董卓久攻不克,日后朝廷必对他有所重责,我不能因为贪一时之功,强行去攻广宗,虽然胜了可得大功,但一旦有失,也会被议罪。” 张飞挠了挠头,道:“那这份功劳,当如何处置?” “一句话,凭本事拿!还记得我们在弹汗山取和连首级的事吗?” 关羽言道:“自然记得!” “所有的功劳,无外乎是取贼首之功,就算是皇甫嵩来了,也不过如此,什么破敌之功,杀贼之功,都好说,唯独取张角之功,得由我们来拿下!” “取下张角首级者,可以是我,也可以是玄德兄,云长,益德,韩义公,徐孟桐,黄汉升,程德谋,高仲遂……有你们这些人在,我相信这份功劳,有八成机会是会落在我们手中的!” 刘关张闻言皆恍然而悟。 不过…… “德然,韩义公乃是益德手下的屯长,也是他的心腹,这我知道,高仲遂据说在塞外时,也受过你得恩惠,至于那黄汉升和程德谋,徐孟桐,又是何人?” “稍后我会为你们引荐,今后或许都是同僚,务必好生交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贤良师的坚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撤了!撤了!” 广宗城下,围困广宗城的汉军再一次撤退了,广宗城内的黄巾军高声呼喝,为这一次的胜利再壮声势。 而数里之外督战的董卓,则是一脸的愤怒,却终是无可奈何。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出战了,却依旧不能攻破张角,反倒是在己方经历过了几次退兵之后,令广宗内的黄巾们士气愈发的振奋,这对董卓而言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但董卓此次接替卢植上任,就是来领取功劳的。 前番卢植对黄巾的战事皆节节而胜,唯有他这里毫无进展,这结果足矣令董卓如坐针毡。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如被捆绑在炉火上烤矣。 可其实,不仅仅是董卓心中焦急,黄巾军中的高阶战将们心中也焦急。 当然这只限于黄巾高层,底层的黄巾教众士气还是可用的。 底层教众们士气高涨,是因为他们最近连番挡住了汉军的攻势。 高阶黄巾战将们心焦,是因他们的大贤良师张角,如今身患重疾,抱病多日了。 只不过为了稳固军心,这事一直不曾对外宣扬,毕竟大贤良师病重的消息一旦散布了出去,对于黄巾军来说,可能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太平道教众的心灵支柱就是张角,张角的存在是凝聚黄巾教众的最大保证。 “天公将军!汉军退了……” 一直站在城头,用自身存在鼓舞黄巾军众将士的张角闻言方才回过神来。 此刻的他精神恍惚,头疼欲裂,只是拼尽全力咬紧牙关站在城头,用自身来鼓舞黄巾军将士们的士气。 不得不说,张角的战术是成功的,只要他本人往黄巾军的阵前一站,就犹如强心剂一般,狠狠地注入到了黄巾军士兵们的内心之中。 黄巾教众们此刻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 广宗的黄巾主力,和中原,汝颍之地的黄巾是不同的。 这里的黄巾军都是张角最直系最忠实的教众,是凝聚力最强的一股,黄巾军最核心的力量都在这里。 这里的黄巾,不会因为汉军的计策而出现分化,这里的黄巾教众都紧紧地围绕在张角的身边,不顾性命舍弃一切也愿意协助张角,建立梦想中的黄天之世。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着广宗城内黄巾军们的高声呼喊,张角在一道道热切的目光中,微笑着走下了城头。 他们在今日的战事中,再一次获得了胜利! 在返回县署的这一路上,所有的黄巾都是对张角高声呼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而张角只是慈祥地对着他们的教众挥着手,微笑着。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刚一进门,便见适才还是一脸慈祥,道貌岸然的张角身形一歪,手中的九节杖‘咣’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角本人亦是跌倒在地。 “天公将军!” “兄长!” 跟随张角一听进入县署的几名高阶将令一同喊出声来。 张角适才完全是在硬撑,他凭借着自己惊人的毅力坚持主持了整场战役,但却也耗费了他所有的精神,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已经接近虚脱,连多走一步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宝匆忙上前,将张角从地上扶起,将他安置于床榻上,亲自给张角把脉诊断。 身为太平道的高阶道君,把脉诊病属于他们的专业技能,并不需要假手于他人。 “兄长,我一会再写一個方子,命人寻药给兄长医治,兄长好生调养,三两日就会好的。” 张角虚弱地点了点头。 随后,黄巾军其他的高阶将领都去巡城了,只是留下了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还待在屋内。 直到这个时候,张角才终于卸掉了伪装,慈祥和蔼的表情消失了,换上的是一脸的悲哀之色。 “弟啊,为兄时日无多了吧?” 张宝张了张嘴,本想骗他大兄,但张角的医术尚在自己之上,想来也根本欺骗不了他。 见张宝低头不说,张角释然一笑:“放心,一时半刻还死不得,还能坚持坚持。” “大兄,多多保重啊。” 张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何保重啊?汝颍、兖州、南阳的军势都败了,如今就是你我在河北孤军奋战,为兄此刻饭不能食,夜不能寐……这是天意吗?” 张梁叹道:“炎汉气数未尽!惜哉,惜哉!” 张角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汉朝气数未尽,也是怪我等啊,起兵事急,不懂驭卒之道,以至于渐失人心。” “兄长,这……” 张角躺在床榻上,自顾自地道:“昔年行于田陌乡野,饿殍遍地,尸横于野,你我兄弟散尽家财,分粮于贫苦流民,以符水医治万方,信徒愈多,方有了今日之势。” “可是自打起兵之后,我知诸州大方,驭兵如驭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挟裹民众众,不过短短数月,就已失了人心成了只为一己私欲的盗匪,这是我没有教化好他们啊,是为兄的罪过。” 张梁拍着张角的手,安慰道:“兄长莫要过于自责,很多事情也不是兄长想要看到的,诸州大方,良莠不齐,兄长远在河北,纵想教化他们,亦是鞭长莫及。” 张宝言道:“是啊,至少咱们三兄弟所直管的教众,都被兄长约束住了,没有做有伤天和之事。” 张角叹息道:“不愁衣食,人人安乐的黄天之世,到底在哪啊?” 说到这的时候,张角的眼角还留下了一滴泪水。 张梁跪在床榻边,看着张角不甘且悔恨的面容,亦不由低头哭泣。 可叹大兄行医半生,精通医术,以符水治疾,可事到临头,却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将军,将军!” 门厅之外,一名黄巾将领正低声叫着张宝。 张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到屋外:“何事?” “将军,探子回报,汉朝的中郎将皇甫嵩以及中郎将刘俭,已引兵进入冀州地界,如今正向着广宗而来!” “知道了。”张宝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他面上虽然镇定,但实则心中惊涛骇浪,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董卓应付起来就够吃力了,如今又来了皇甫嵩还有刘俭。 这三人若是合力攻之,对于己方来说,确实极难敌之。 怎么办?弃城? 可是这种时候,又该往何处去? 大汉境内已无他们容身之处! 难道还能往塞外走不成? 正在张宝心中踌躇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内,张角正低声地呼唤着张宝。 “进来吧。” 张宝整理了一下心神,转身来到张角的床榻前。 “出了何事?” 张宝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莫要瞒我。” 张宝叹道:“皇甫嵩和刘俭的两路汉军,已是进入了冀州,广宗如今应付董卓一路尚难,若是再来两路的话……” 张角叹息道:“那依汝等之见,该如何?” 张宝和张梁彼此互相望了望。 “莫如弃城?” “弃城去哪?” 张宝道:“或塞外,或辽东?” 张角摇头道:“数十万人随我们在此,又有三路汉军如狼在侧,如何走的掉?” “这个……” 张梁拱手道:“还请兄长指点!” 张角艰难的直起了身子,道:“如今之计,还是只能固守,三边中郎将虽领兵在外,看似风光,实则在朝中步步凶险,满朝上下都在盯着他们,而汉家皇帝,又是个容易受人言语左右的昏聩之人,那卢植连战连胜,不也是被汉家的昏君给换下去了?” 张宝闻言道:“兄长所言甚是,弟明白了,兄长是打算固守,待这三个中郎将久攻不克,后方朝中对其等非议,再度临阵换将,那便是我们反击亦或是撤走的时机了?” 张角虚弱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张梁犹豫地道:“只是,我们能守的住吗?” 张角伸手拍了拍张梁的肩膀,虚弱道:“要相信我们的教众,也要相信我们的黄天,以为兄度之,只要为兄尚在,便是这三位中郎将齐攻,也未必打的下广宗,从明日起,为兄每三日巡城一次,以振教众士气!” “可是,兄长您的身体……” “无妨,不要将我病重的消息外传,用为兄这条命,给你们换一个遁走亦或是致胜的良机,是值得的!” “喏……”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位中郎将聚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皇甫嵩和刘俭的兵马抵达了广宗。 刚刚立完军寨,董卓就派人请刘俭和皇甫嵩两个人前往他的军帐议事。 正好刘俭也有事想和皇甫嵩与董卓商议,当即应诺。 于是,刘俭引着张飞,前往董卓军的大寨。 三年多不见,董卓还是当年的那副样子,面貌和善粗犷,很显仗义,但具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怕是谁都不知道了。 一见刘俭,董卓就兴奋地两眼放光。 这可是他的金燕啊! 正是因为遇到了这只金燕,他才能够如愿以偿的成为河东太守,如今更是成了执掌一军的中郎将,威风甚于当年! 问题是,如今这只金燕也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给吕虔跑腿的小小佐官,也不是在塞北讨伐鲜卑给卢植当参军的门生,而是和自己一样,是威风八面,可持节讨贼的中郎将! 物是人非了!了不起呀。 “德然,还记得老夫否?”董卓笑呵呵地大展双臂,亲自来辕门处迎接刘俭。 刘俭与董卓四手相握,道:“俭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董公,董公昔年礼节下士,在刘俭微末之时与我交好,此情此景,依如昨日,历历在目。” “哈哈哈,言重了,言重了!时至今日,老夫得叫你一声刘将军了,再不是当年那個可以听老夫胡乱吹嘘的少年郎了!” “这话说的,董公对我的每一句话,可都是金玉良言!如何能是吹嘘?” “哈哈哈哈!德然年纪轻轻身居将位,却无丝毫狂傲之气,真豪杰也!” “董公客气了。” 说到这,刘俭转头看向身后的张飞,道:“益德,还不来见过董公?” 张飞在并州边屯,曾受董卓提携保奏,从六百石的曲军侯,一举升迁为千石司马。 当下,便见张飞大步来到董卓面前,拱手道:“飞见过恩公!” “哎哎哎!莫如此叫!” 董卓冲着张飞摆了摆手,道:“益德雄才,可堪大任,非老夫举荐之功,况且老夫不想要你的人情,也不想当你的恩公!” 刘俭闻弦声而知雅意。 “董公既不想当益德的恩公,看来这份人情,是想落在我的头上了?” 董卓哈哈大笑,拍着刘俭的手道:“他是你的兄弟,难道你不该给替他还恩么?” 老奸巨猾! 刘俭笑道:“自是应该,董公对益德之情,刘俭铭记于心就是了。” “哈哈哈,老夫就知道,德然是最重信义之人了!走走走,进帐,进帐内聊!”” 说罢,董卓就拉着刘俭的手,向着帅帐走去。 两个人进了帅帐之后,董卓就与刘俭闲话家常,却丝毫未曾谈及黄巾军之事。 刘俭心中明白,他这是在等待皇甫嵩来。 俩人谈天谈地,又谈了这几年的境遇,不多时就有人来报,说是皇甫嵩引人来到了辕门。 别看董卓这人是西北豪杰出身,比起中原人持礼也不遑多让。 他又不辞劳苦,亲自去辕门处引皇甫嵩。 同为中郎将,董卓都动了,刘俭也不好意思不动,于是他也跟过去了。 皇甫嵩果然有名将之姿,至少在外形上来说,看着比董卓要像名将多了。 他也和董卓一样有着那股西北人的豪气,但同时又多了几分儒雅,给人一种文武双全的感觉。 “两位将军,某来迟了,还望多多担待。” 董卓笑道:“义真千里驱兵来此,诸事缠身,我等自能体谅!来来来,我给你引荐一下。” 随后,董卓就将刘俭介绍给了皇甫嵩。 虽然刘俭如今的名气比较大,但皇甫嵩对他的态度却很是一般,可以看出,此人性情还是比较高傲的,刘俭这样的后辈纵是再出名,在皇甫嵩看来,也不过是运气的成分居多。 而跟着皇甫嵩一同前来的人,是刘俭的老相识了。 乃是受袁家推荐的骑都尉曹操。 不多时,又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赶来。 是袁术。 身为长水校尉,袁术先前在卢植帐下听用,如今董卓过来接手了卢植的盘,袁术自然就为董卓所驱使。 名义上虽然是董卓指挥袁术,但董卓对袁术的态度可并不像一个上属对待下属。 身为袁家故吏的他,对袁术客气非常,有什么事情都主动找袁术商量。 虽然在用兵方面,袁术跟董卓相差十万八千里,对军中事所提的意见也不怎么中听,但董卓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的询问。 就算是最后,董卓根本不会采纳袁术的意见,他还是会夸上一句:“公路高见。” 时间一长,袁术对这位董将军的态度感到非常满意。 今日三位中郎将同帐议事,董卓又将袁术给拽来了。 袁术来到帅帐后,看到了老熟人刘俭和曹操,只是点了点头,随后静坐在一旁,颇显孤傲。 董卓本想介绍一下袁术,但看他的样子,似不想多言,于是便没吭声了。 看来,袁术不喜欢董卓用他袁家的名头。 三人齐聚,董卓道:“蛾贼势大,数目众多,且受张角妖道蛊惑,战意非常,董某人与之相战数场,虽重伤其势,然彼战意依旧,今逢两位中郎将来此,特此相商,接下来的战事该当如何?” 三位中郎将中,刘俭的年纪最轻,资历也最浅,所以他不着急说话。 如此情况下,皇甫嵩当仁不让,第一个出言。 “贼虽然势大,但已成强弩之末,破之不难。三人三军,分三面为定,轮番骚扰,消耗彼之士气,时间一长,蛾贼东西不暇,锐气自减,可破之。” 董卓恍然的点头道:“义真高见。” 皇甫嵩却没有因为董卓的夸赞而有得意之色。 “仲颖也是久在边境与羌胡作战的猛士,熟知兵事,这浅显之理,想来不会想不明白,你今日找我二人前来,想问的怕不是这件事吧。” 董卓哈哈大笑道:“事关国家,兹事体大,岂可不问?义真把董某的胸襟想小了!” 皇甫嵩没答话,只是捋着胡须,神态自若。 皇甫嵩孤高的态度让董卓心中很是不悦,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满面笑容。 “但剿除贼蛾贼,毕竟是件大功,你我三人又皆被授命于外,无人总览全局,这功劳如何承禀雒阳,却还是件难事呀。” 刘俭听了这话,有点憋不住乐。 他轻轻地咳了两声,以做掩饰。 董卓这个人真是挺逗的。 适才还说自己胸襟不小,一转言就说功劳怎么分。 皇甫嵩适才的话其实就是想堵董卓的嘴,但可惜董卓这个人不懂什么叫面皮,活了五十多岁的他,只知道在将合适的场合将利益最大化。 皇甫嵩淡淡道:“这有何难,回头立下什么功业,我们三分自向雒阳呈禀便是。” 董卓摆着手道:“义真,乱军阵中,到底是谁人立下何等功劳,有时是很难说清的,就比如这次剿杀蛾贼,是董某人一直在前阵与张角拼杀,耗损蛾贼的战力以及士气,便是日后二位日后攻克广宗,拿下张角,也需知这里面有我董某人的功业才是。” 对于董卓的厚脸皮,皇甫嵩颇为不屑。 “似仲颍所言诸事,雒阳方面自有公议,本将的职责,就是攻必克守必固,如无法达成,旁门琐事尽皆无用。” 皇甫嵩的执拗和言语中暗藏的讥讽,让董卓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他藏在袖子中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握了起来。 但此时董卓身上确实有攻而不克的记录,在这种时候他与皇甫嵩翻脸是不智的,毕竟接下来的战事变数很大,若是董卓能够拿到首功,往昔之事自然好说,可若是大功为皇甫嵩或是刘俭拿走,回头等待他的,一是朝廷的明令罪责,二是袁家的狂风暴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说话了。 “皇甫将军,刘俭是后辈,诸事本当以两位将军为先,不过当此时节,咱们三人共同领兵平复叛乱,首求内稳,黄巾在中原诸郡的分支为何覆灭如此之速,皆因彼此不睦,心怀鬼胎。” “以俭度之,董公适才之言不无道理,张角主力,一直都是董公与之交锋,虽未克之,但确实伤贼甚重,我与皇甫将军来此,确实有些捡现成的嫌疑。” 董卓听到这,对刘俭大是感激。 看到没有,这孩子说的,才算是一句人话! 皇甫义真你可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适才的嘴脸。 皇甫嵩看向刘俭,皱眉道:“刘将军此言,难道是让本将克张角之后,将功劳分与董公一半?似此,本将又如何对麾下浴血拼杀的三军将士交待?恕难从命!” 刘俭道:“将军误会了,战场上的功劳,都是诸营将士们一刀一戟,一矛一箭实打实的拼杀而来,岂能分与旁人,我的意思,是你我二人一同奏疏,上书于大将军,尽陈董将军在此与蛾贼对阵之功业,再言蛾贼势大,非朝夕可取……至于日后的功劳,诸军各凭本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董卓心中对刘俭大是感激。 真是有恩必报的孩子,不枉费老夫对他好! 若真有皇甫嵩和刘俭这两名军前主将奏疏为董卓解释,虽不能全掩其过,但肯定会减其罪责,毕竟只有刘俭和皇甫嵩才是实打实的真临前阵,看到了黄巾军主力的具体情况的。 皇甫嵩没有说话,但瞅他的表情,是不愿意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巾的战意来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多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做人情的机会,皇甫嵩就是不愿意,难道是他与董卓有什么私仇?按道理应该是不可能的,没听说他俩有什么不和睦呀。 两个人都出身凉州边郡,虽然在出身上皇甫嵩出身名将之门,一家人都是边疆的中流砥柱,远超董卓,但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董卓算是他的凉州老乡,在汉朝老乡对老乡之间,难道不总是徇几分私情吗? 就在这個时候,在皇甫嵩身边的曹操说话了。 “刘将军此言,很有道理,董将军与张角鏖战多次,磨蛾贼精锐,耗蛾贼士气,虽未有功,但却有苦劳,若有两位中郎将代董将军言之,日后与天下,也是一桩美谈。” 董卓颇为感激地看向了曹操,向他点头示意。 皇甫嵩依旧没有说话。 这人是真倔呀。 刘俭有些无奈,这时,他却看到曹操不留痕迹的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其目光扫向了袁术。 刘俭瞬时间明白了曹操的用意。 “公路兄,近来一直随同董公征战,颇为疲乏吧?”刘俭笑着问道。 袁术不想掺和董卓的事,只是被拽来旁听的,一直不言不语。 突听刘俭问他话,遂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还好。” “俭征战于外,数月致书于雒阳,闻袁君侯下月寿诞,俭不能到场,当命家中略备薄礼送往府上,还请公路家书之时,代传刘某对君侯的歉意。” 袁术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下个月不是我大兄生辰啊?德然弄错了!” 一旁的曹操则是笑着对皇甫嵩道:“将军,那一位乃长水校尉袁公路,奉命执长水营辅助卢尚书,尚书回京之后,一直为董公坐下参将。” 听到‘袁公路’三个字,皇甫嵩的表情出现了几分波澜。 他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江湖了,如今看到了刘俭和曹操之举,哪能不明白二人之意。 自己虽然是个中郎将,带领着一票京中子弟参战,例如曹操……但以实际而论,他又如何真的能给这些人当主将? 说白了,他和董卓不过是驮着这些“二代子弟”上阵建功的驽马罢了。 董卓他可以不管,但人家麾下如今还有个袁术…… “好,本将就与刘将军共同上奏,尽陈河北战事之艰难!” 见皇甫嵩终于松了口,刘俭笑着道:“将军高义!” 本来,皇甫嵩是可以借着这次事卖董卓一次人情,但现在,董卓却一点不领他的情面。 适才诸事,董卓尽皆看在眼中,这个人情,董卓记在了刘俭和曹操的身上。 其实董卓适才也可以提袁术,但袁术却不愿意让董卓去借自己的光环,如今这件事由刘俭和曹操接手,回头袁术也怪不到他董卓的身上了。 当然,除了刘俭和曹操的恩情,董卓也同时记下了皇甫嵩今日这冷硬的态度。 …… 刘俭和皇甫嵩共同奏疏,陈明广宗战事之艰难,非一时所能克,算是间接的替董卓开罪。 随后,三位中郎将分三面驻营对峙广宗的黄巾军,轮番上阵,去磨黄巾锐气,耗其战意。 但随着时间愈长,刘俭发现黄巾军的战力和战意并没有减退,如此的消耗战法,反倒感觉广宗的黄巾战意愈强,着实应了四个字:悍不畏死。 今日轮到刘俭一方派兵攻广宗,刘俭以孙坚、高顺、程普三人为前部,攻打广宗之南,一番鏖战下来,三人虽也算是战果颇丰,可同时也是损伤不少,黄巾军面对汉军攻势时的疯狂反击,让人心有余悸,不好硬撼。 虽然汉军皆是精锐,装备精良远胜于黄巾,但对方的人数极多,且军中多有不畏死者,其战力与刘俭在南阳战张曼成,赵弘等部时,可谓天差地别。 “不想广宗蛾贼,竟这般难缠!” 程普来到刘俭面前,苦笑道:“末吏未能建功,还请将军降罪。” “不必如此,蛾贼凶悍,我中军已是看到了。” 刘俭搓着手,问程普道:“我观初战之时,诸君皆占上风,为何时间一长,就有颓势了?” 程普回答道:“往昔在南阳战黄巾时,莫吏斩一人之首,可骇退三人,可广宗这些蛾贼,唉!末吏斩一人之首,反倒是能引三个疯子似的来攻杀,时辰一长,诸军将士难免会有些颓势了。” “我知道了,诸君好生安抚将士,勿要因敌贼悍勇而乱了军心,我自思破敌之法。” “喏!” …… …… 随后,刘俭派出大量的细作探查广宗的情况,发现黄巾军并无异相,只不过张角本人,每三日会巡城一次,用以振奋黄巾士气。 而每当张角出现的时候,就是黄巾军士气最强之时,他本人的存在确实是黄巾对于战争胜利渴望的源头。 以教义驭使之兵,就属这点最让人头疼。 刘俭有点记不太清具体的时间了,可按道理来说,张角在这个时期是不是应该快死了啊?可就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还活的好好的。 历史本来就已经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或许是蝴蝶翅膀的效应,没有让张角那么快的去见酆都王。 如果真是张角未死,那这场仗真就可以说是苦战了。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董扶这个大汉朝首屈一指的大神棍看出了些许弊端。 他再次向刘俭谏言了。 “以老朽度之,张角有恙。” 见董扶如此肯定,刘俭随即向他请教。 “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张角每三日就巡城一次,极是规律,黄巾教众见他则士气大振,先生从哪里能看出张角有异?” 董扶叹道:“就是因为太规律了,故而有些不妥。” “哦?” “将军,若你是张角,面对广宗大兵压境,为鼓舞三军士气,当如何行事?” 刘俭道:“若是我,为鼓舞三军,当与将士们同食共寝,亲临前阵,以振军心!” 董扶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可张角不也是如此做得吗?只是他每三日……”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有些反应过味来了。 “每三日一现身,太规律了,似是这三日在做着什么准备,或者是他身体有恙,只能三日一出?” 董扶笑道:“这也只是老夫的揣测,或者也有可能这是张角的计策,每三日才一现身,更能彰显他这位大贤良师的神秘。” “那他到底有事没事?” “呵呵,试探试探就知道了,老夫有一法子。” 听完董扶的法子,刘俭心中颇感慨。 这个世界上,神棍的最大克星,就是一个比他岁数更大的神棍。 同行是冤家,果然正解。 今天晚上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晚上更新,往常都是晚上加上早上写,中午发,今天第一天上班,公司有活,一会写完再发就是晚上了,见谅《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晚上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张角无可奈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次日,刘俭手下的蹶张士,把军中士卒们连夜抄录好的千份绢帛,绑在箭支上射入了广宗境的黄巾军大寨中。 这些绢帛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说张角身患重疾,命不久矣,每三日出城巡岗,乃是虚张声势,实则其身体早已重病缠身,黄巾蛾贼若是识时务,乘早献城投降,不然攻克广宗之后,人畜不留,当尽屠之。 黄巾军中大部的人都是目不识丁、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底层氓首,但也只是「大部分」,还是有部分的人,还是能认识些字的。 再加上汉军的那些绢帛写的内容并不复杂,用的都是最基础的行文,言简意赅,所以还是有很小一部分的人看懂了那绢帛上的内容。 于是,关于张角得病的流言,便开始在黄巾军中散开了。 其实张角到底得没得病,刘俭和董扶心中都没谱,但这无所谓,只要消息散开了就行。 张角如果没得病,那己方如此行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白费一些箭矢和绢帛,虽然有造价的成本在,但以大汉朝的体量来说,这点成本和战争的总投入成本相比,好似杯水车薪,完全没有大问题。 但如果张角真得病了,那接下来不管对方如何做,都属于被动,己方属于计成。 流言的威力是可怕的,刚刚才听到流言的黄巾军教众或许不会相信张角此刻身患重疾,但时间愈长,张角方面不做出反应,那黄巾普通教众们的疑心就愈甚。 在黄巾诸人心中,张角是能够施法救人,有黄天之道护身的大贤良师,是如同神人一般的存在,试问一个用符水救了无数黎民的神,怎么可能自己重病不起? 张角的「神」之形象,也是普通教众们的心灵支柱,一旦这根支柱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件事,张角一定要想办法妥善应付才行,不然就会对普通教众产生很大的不利影响。 但如果张角做出了应对手段呢? 根据刘俭和董扶的共同分析,他们两个人觉得张角大概会有几种应对措施。 第一种就是解释,向黄巾教众们解释张角为什么会每三日才出面巡营,随便编一个理由用来安抚教众的情绪,但这种方***使张角失去了他本身的神秘性,大贤良师针对敌方流言出面解释,这种方法对于玩谶纬之道的人来说,是犯了大忌的。 失去的神秘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找回来的,特别是在战场上。 董扶是谶纬之道的宗师,他觉得张角不会这么做。 不然,他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第二种方法是禁! 就是严禁这些绢帛的内容在军中流传,说白了用军规和武力来强行***。 这种方法在某种特定的时候好用,可有的时候会适得其反。 有些事,特别是让人疑惑的事,你越封锁,传的越快,越封锁,大家心中就越是起疑。…. 因为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董扶觉得,张角也不会这么做。 第三种方法就是破! 什么是破?就是用行动来破你的流言! 比如张角现在,完全可以从三日一巡,变成一日一巡,往常每三日巡两个时辰,这次可能一巡就得巡一小天! 不是说我有病吗?那就天天出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看到,我确实没病! 这个方法最为奏效,且不会有什么损害,但前提是你确实没有大病在身! 如果真有大病的话,会怎么样? 每个人家中都有人生过病,也都见过得大病之人的状态,重病之人最忌讳就是动、累、劳、噪、寒! 如果张角缩短了他巡城的 周期以及增加了他巡城的时间,那结果肯定只有一个。 这会加速他的病症,折磨他的身体,甚至他自己就会将他自己拖垮! 董扶虽然没有见过张角,但身为谶纬大家的他,却可能是这天底下最了解张角的人之一,甚至超过张角的亲生父母。 如果战场上的对手是董卓,袁绍,曹操之流,董扶对付他们可能没啥优势,但对手是张角的话…… 同行是冤家,招招都能打在要害上。 …… 很快,广宗的黄巾军中,就开始流传起了张角病重的小道消息。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毫无疑问,不管信不信,这都是黄巾教众眼下最关心且热衷的话题。 而那些被汉军射来的绢帛内容,则是在黄巾教众之中,如旋风一样的流传着。 消息很快被黄巾军的上层们知晓了。 张梁听说汉军造谣,心中很是惊骇,他急忙下令,严禁汉军射进来的绢帛在军中流传,一旦发现有人私藏,皆斩! 同时,敢在军中散布流言者,也斩! 在铁腕手段的威压之下,流言在表面上似乎被控制住了。 …… …… 「咳、咳!」 广宗的县署内,张角听说了流言的事情,又听说了张梁的禁令,立刻派人将张梁召了过来。 兄弟二人一见面,还未等张梁说话,张角又立刻猛烈的咳嗦了起来。 「兄长,保重啊!」 张角抬起手,打断了张梁的问候,声音嘶哑地道:「汉军射入军中的流言,是你禁的?」 「是!」 「为何?」 「他、他们诈称兄长身患重疾,乱吾军心!」 张角长叹口气,无奈道:「是诈称吗?你糊涂啊!有些事情,越禁越传,越禁越惹人怀疑,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 张梁无奈的道:「弟明白,可是大敌当前,为了暂时稳定军心,弟一时没有其他的方法!只能如此!」 「为什么不与我说?」张角的语气有些不善。 张梁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一旁的张宝道:「大兄莫要怪他,是我让梁不告知兄长的,兄的病这几日不见好转,反而愈发重了,我们怕、怕……」…. 说到这的时候,张宝似有些不忍,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角的病确实很重,连着几日热度不退,咳的也厉害了许多。 「为兄知道,你们是好心,但事到如今,为兄若不出面,有些事情,你们只怕是会越压越糟的……帮我更衣。」 「兄长,您这是作甚?」张梁见状大惊。 「出去,巡城。」张角低声嘶哑着道。 张宝忙道:「可是兄长,明日才是巡城之日,您如何……?」 「唉,事到如今,还分什么明日今日,我若再不出现于三军阵前,你等早晚必为汉军尽灭!莫多言了,从今日起,每日巡城一次。」 「不行!」 张梁急忙道:「兄长,以你现在的身体,莫说每日巡城一次,便是三日一次也多,每次巡城受风回来,你都是咳的一夜不能休息,若是缩短时辰,我怕……」 「别怕这些了,广宗真要是被打破了,为兄恐是连巡城的机会都没有了,莫要多言,快帮我更衣。」 虽然张梁和张宝不情不愿,但张角终究还是将巡视三军的周期缩短了,同时还增加了每次巡城的时间。 如此一来,不需用任何方法,在黄巾军中暗中流传的谣言,将不攻自破。 黄巾的军心,在 张角的操作下,算是暂时被稳定住了。 但作为代价,是张角大幅度透支的身体,病势愈重。 现在靠的,是他个人超乎常人的坚强毅力,如此而已。. 臊眉耷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折磨你折磨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角连日巡视广宗?」 「是!」 程普正在帅帐中,向刘俭做解释:「张角连续三日巡视广宗,蛾贼士气依旧!并加固了城防。」 「哦……」 刘俭摸着下巴,道:「如此,倒不知他是否真的有疾在身了?」 一旁的刘备道:「若此人当真有重疾在身,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此等人杰非要造反,着实可恨,唉,惜其不能为大汉所用。」 刘俭淡淡道:「他倒是想为大汉所用,可有人用他吗?」 一句话,说中了要害,饶是刘备也不由愣在了当场。 他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的关羽和张飞,心中若有所思。 是啊……自己,还有关羽,张飞也是人杰,可这些年若无德然牵头规划……他们这些人,大汉朝又真的能够重用他们么? 「下一步,又该如何?」 刘俭似在问众人,又似在自言自语。 徐荣站了出来,道:「末吏觉得,可在来日,待张贼再次巡城之时,出兵攻打广宗!」 刘备诧异道:「张角巡城之时,乃彼之士气最高之刻,如何能攻城?」 徐荣则道:「不是真打,而是佯攻,张角巡城,我等攻城,他就不能返回休息,张贼必须留在城头督军!我们每佯攻一个时辰,张角就得在城头多待一个时辰,他若真是有重病在身,打他几日,不信拖不垮他!」 刘备听到这里,恍然而悟,他敬佩道: 「徐司马果然是常年征战于边郡之人,颇通军机之妙。」 关羽捋着须子,皱眉道:「战法虽好,只是怀此心行军,恐有失正兵之道。」 徐荣哈哈一笑:「云长年轻,又是一身正气,真是难得,但战场之上,诡狡虚实胜于正兵,你还需好生磨砺研习,况且我们也不过是常规用兵,有没有病,是蛾贼自家之事,难道他张角有恙,我数万大军还要等他康健之后,才能动手么?」 关羽很是洒脱,当即一拱手:「公之言是也,关某自当改之。」 「好!」刘俭站起身:「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明日谁愿领兵出战佯攻?」 「俺愿往!」 话音落时,便见张飞大步而出,对刘俭请命道:「兄长,俺到了军前,寸功未立,明日愿为前部攻打广宗!」 刘俭道:「你想主持攻广宗?那你需知,明日乃是佯攻,是为了试探拖延,不是让你死命去拼的!」 张飞咧嘴一笑:「俺也是带过三年兵的人了,这些年鲜卑入寇,俺在边屯也曾与外虏厮杀多场,该明白的都明白!兄长何小视于俺?」 刘俭道:「不怕别的,就是怕你冲动。」 张飞急忙摆手道:「万万不会!俺脾气好着呢。」 「好,那你就带上本部人马,来日待张角巡城之时,便佯做攻杀,攻广宗西南之贼营!」 「喏!俺这就去收拾兵马!」…. 「义公。」 韩当听了刘俭唤他,急忙出班:「将军有何吩咐?」 「来日,好生辅佐益德,像在并州一样,多看着他。」 「将军放心!」 …… 次日,张角再次巡城之时,张飞奉命佯攻广宗西南巩立的营寨。 若是张角平日里没出来,汉军来打,自有张宝和张梁主持。 但如今张角正在巡防,汉军来攻,他身为主帅自然不能跑回县署了,不然一旦事情传了出去,说他闻汉军至而退,这大贤良师的声望何存? 就算是不亲临前阵,张角也要登上城头督战。 有了张角坐镇 ,黄巾军士气大增,诸位高阶将领率兵迎战张飞,与彼奋力厮杀。 张飞与韩当,并没有与黄巾缠斗的心思,只是佯攻,他们不与黄巾纠缠,厮杀了一会后,便立时撤走。 黄巾诸帅有心追击,却有黄忠和关羽两路兵马前来接应,遂不敢过于追击,只能做速而撤。 刘俭这段时间的动作,董卓和皇甫嵩那边早有所闻,立刻派人前来询问。 刘俭也不藏私,直接命人将自己的设计告诉了二人,并言明近日可能就要汇集全力强攻广宗,请董卓和皇甫嵩做好准备。 董卓无所谓,大大咧咧的立刻整备兵将,同时心中还不会忘了刘俭的好。 这小子真是他的金燕,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刘俭一出现,他董某人就是好运傍身。 这一次若不是他,广宗之战却不知还要拖到几时!时间拖的越长,可是对他董卓越发的不利。 董卓开心,但皇甫嵩那边,心情就多少有些复杂了。 身为将门世家,又有一身功业,皇甫嵩自然而然的觉得,他自己的用兵才能远胜董卓和刘俭。 别说是他们二人了,就是卢植还在这里,论及用兵,皇甫嵩也自认为当在卢植之上。 但如今,不管刘俭用的是什么方法,但确实是推动了战局,皇甫嵩觉得他有点占了刘俭的便宜。 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子,若真靠着他才能打赢了黄巾,对于这位自诩名将的皇甫将军来说,实在是有些面上无光。 所以皇甫嵩现在的心中有点纠结。 …… 张飞退了之后,在城楼上的张角,已经接近了虚脱,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干,只是站着督军,但这样对此刻的他来说,也是极度耗费元气的。 待他回到了县署之后,因为劳累而导致的病痛,折磨的张角几乎一夜未眠。 但己方的情况才稍有好转,张角不能就这么放弃。 第二日,几乎一夜未眠的张角,再度踏上了巡查之路。 巡查了一个时辰之后,张角本来想回去休息,但是在这个时候,偏偏汉军的关羽,又率兵前来进攻。 汉军既来,他就不方便回府了。 于是,张角在此坐于城头,黄巾军士气大振,出战关羽,一番交手之后,汉军关羽撤退,黄巾军士气大振。 如此欣欣向好的形式下,张角不能不继续坚持。 但张宝和张梁却知道,张角此刻几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大兄!」 县署之内,已无旁人,张宝哭泣着跪倒在张角面前,道:「兄长不可再硬撑了,您要保重身体,若再这般下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万千教众,又当如何是好啊?」 「咳,咳!」 张角虚弱地摆了摆手,道:「当此时节,我万不可退,这是关键之时,要是挺过去了,三军士气稳固,你们就有了生机,我此时若退,恐累及三军,也恐累及你们兄弟二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大兄……」 「我意已决!你们且看,汉军这些日子虽有用兵,却不过皆是小战即走,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只要稍稍坚持就能挺过去的,来日他们必然还会派兵骚扰,汝等只需作速退敌便是,不必挂心于我。」 看着张角坚定的神情,张角和张梁也只能是无奈地同意。. 臊眉耷目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于分胜负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次日,张角再次巡城,鼓舞三军,而同时,汉军也不出所料的再次行动了。 但是汉军今日的阵势,让张角感觉有些不太对路。 广宗之外,皇甫嵩,董卓,刘俭三方大营齐开,诸屯曲身披玄红的汉军将士们林列而出,在广宗之外布下了阵势。 层层甲胄,片片戟戈,冲车井阑等攻城器具一应俱全。 三位中郎将亦是全副武装的临于前阵。 环顾三面,刘备,关羽,张飞,袁术,孙坚,黄忠,徐荣,曹操,阎忠等人具在。 而刘俭那一面,其本人已经亲临前阵,并高声鼓舞三军道: “贼首张角病重,已如风中之萍,蛾贼败势已定,今日破城,必当斩贼之首,以报陛下!” 他的声音自然不可能传遍三军,不过他身后有一方队,皆为嗓门奇大的传令之兵,在刘俭说完之后,遂齐齐呐喊,将刘俭之言高声呼喊了出来。 数百兵卒,齐声呐喊,声势震天,瞬间可使刘俭之言为三军尽知。 饶是广宗内的黄巾兵们,此刻也依稀听个大概。 本来正在强自支撑的张角,心中也有些慌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汉军今日竟突然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和他们几日前的战法完全背道而驰。 但还未等张角想到应对之法,便听广宗城外,三边尽皆鼓角之声齐响,汉军声势震天! 隶属于三位中郎将的三河精锐,以及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将士齐齐而出,而在最前面的,则是从太原与兖州大批征调的前军陪隶。 浩浩荡荡的部队,似无边无际,在鼓角震天声中,向着广宗快速的行进着。 汉军每一下踏地发出的响声,隐隐中都能拨动黄巾的心弦。 不仅仅是张角,所有的黄巾蛾贼,都被汉军今日这般庞大阵势所惊骇。 不过,惊骇也只是旦夕之间,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声又一声的口号响彻在广宗上下,所有的黄巾士卒在听到这呼喊声之后,灵魂仿佛受到了升华,他们毫不怯懦,高举手中那些所谓的兵器,一声声的疯狂呼喊着。 那些所谓的兵器,确实有刀有戟,但相比之下,更多的,确是劈柴刀,是耙子,还有锄头。 张角缓缓地将九节杖举起,朝着远处那玄红的汉军队伍遥遥指去。 “必胜!”张角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 这一声几乎用尽了全力,颇嘶哑。 “必胜!” “必胜!” 随着大贤良师下达了命令,那些在广宗四方营盘第一阵的黄巾军纷纷冲出。 他们不需等汉军杀至广宗,就已经先行出战了! 黄巾军没有明确的守城方略,在所有的黄巾高阶将领们看来,敌人打过来了,不论是在城上和城下,是攻还是守,只有杀溃对方,那就是最好的战法! 一方是人人身上皆着甲的大汉最精锐的部队。 另一方则是手持木矛农具,头戴黄色巾皂,甲胄不全,或穿着单衣的黄巾部队。 相比于有限的红色,黄色一方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几如山似海,那些黄巾的教众铺满了城上城下,几近无穷。 随着‘轰隆’的巨响,好似雷鸣一般,双方的将士在广宗前开始猛烈的碰撞。 其实按道理来说,若是能够等到张角确实被拖死之后,再行攻伐胜算较大,但雒阳方面的催促实在太急,而且自打刘俭和皇甫嵩到了之后,汉军还没有何黄巾进行过一场真真正正的大规模碰撞,这在朝廷方面,是绝对不允许,也说不通的。 刘俭觉得张角应该也算是被摩的差不多了,当此时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皇甫嵩和董卓也完全应了他的想法。 今日之战,就算是不能全克蛾贼,但也是时候必须要打一场大的了。 三阵汉军齐出,斩杀黄巾士卒无数,特别是刘俭这一面,行进的速度特别之快。 前番的几番试探,刘俭军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保留了。 江东猛虎孙坚和南阳猛虎黄忠,率领本部兵马,身先士卒,在黄巾军阵中厮杀出了两条血路,两股力量所向披靡,往来交错,不论是多么悍勇的黄巾士卒,在这两支前部的面前,都没有任何的应对能力。 就好似两条出水之蛟游于长河之中,任凭风浪汹涌,却也一往无前,无丝毫阻塞之相。 但是相比于孙坚和黄忠,刘俭军中这一次与黄巾会战的人杰中,还有更耀眼的存在。 刘备、关羽、张飞! 刘备率领的义勇军为正,关羽在左,张飞在右,三人汇聚成了一柄利剑,正直的插入黄巾军的腹部,向着广宗的大寨奔袭而去! “举盾!” 随着黄巾将的命令下达,盾兵上前立阵。 而威震幽州的美髯从事关羽,则是甩动臂膀,潇洒自然又不缺力道,那一柄兵械重重地轰击在了黄巾盾兵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大盾之阵立时被轰开了一个缺口,而汉军则是抢在缺口合并前快速涌入。 昔年在塞外征战鲜卑,关羽临阵使用长矛,后刘俭闲暇时却与他说,相比于关羽纵横疆场之时,那股犹如龙狮一般的威猛正气,用长柄的战刀似乎更加符合他的气质。 本是一句无心之言,但关羽却牢记在心。 他在刘虞麾下时,用好铁打造长柄战刀,用以临阵杀伐。 战刀在冲刺时,虽没有长矛冲击的轻便,但在关羽这等力大之人的手中,却犹如神兵利器。 一刀轰开盾兵之阵,张飞持矛带骑兵快速攻入!他的身后,则是跟着韩当。 他们两個人在塞外三年,与鲜卑诸部交手,屡建功勋,自然是琢磨出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临阵打法。 这打法也是异常简单。 不论对方的人数有多少,亦或是战力有多强,张飞和韩当都是正戳其锋芒,极少采取迂回的战法。 贼来乃干,如此简单而已。 “嚯啊!” 张飞最独特的地方,就是他用长矛刺人的时候,必当怒吼,声音浑厚真人,气势浑厚。 而他的嗓音,也往往能成为追随他杀伐的士兵们的有效强心剂。 张飞在边屯建立的这支骑兵,在战场上就如同一柄巨剑,锐利无双。 以张飞和韩当为首,共同化作势不可挡的剑芒,朝着所有面对他们的敌人胸口,重重刺去。 靠着这股气势,他们绝不会轻易被敌人挡下来! 刘备领兵的打法中规中矩,轻易不会让人找到破绽,但在关羽和张飞的对比下,多少显的有些黯淡了。 刘,关,张三人的速度极快,三支骑兵汇合集中冲杀,他们披着鲜红色的战袍,很快就在广宗西南的营盘来了个对穿,这一路上,无数的黄巾倒地,三人的兵马仿佛踏血而战,将阵中的黄巾齐齐割裂开来。 这等情形,饶是落在孙坚和黄忠的眼中,也不由皆感大为震撼。 边郡子弟,竟善战至此? 特别是孙坚,心中惊骇难以言表。 他一向自诩英雄无敌,勇猛善战,天下无有出其右者。 但是先前在南阳出了一个黄忠,已是不在其下。 如今又杀出这三人! 特别是那关羽和张飞,临阵之雄烈威武,简直如同天将一般。 向来性格高傲,以临阵之勇为自豪的孙坚,竟头一直产生了自愧不如的感觉。 天下之大,英雄何其多也! 在诸多猛将的带动下,刘俭这一部的汉军进击神速! 黄巾军大阵被割裂,三军拼死向前,甚至头部的冲锋部队,已经抵达了广宗城下。 汉军进展的速度,让所有人心惊,包括张角在内。 日积月累的病痛和疲劳,终于在一遭惊惧下爆发了。 “噗!” 本来就有病在身的张角,焦急惊恐,气急攻心,血脉不顺,突然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兄长!” “大兄!” “大贤良师!” 在身边一众高阶将领们的惊呼下,张角手中的九节杖脱手,而他本人则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天公将军倒了!” “快,快送天公将军回去!” 随着一阵惊慌的喊叫声,拿着木制担架的黄巾兵士匆忙地来到了张角的身边。 他们奋力的将张角从地上安置在担架上,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城中的官署匆匆而去。 而这一刻,张宝和张梁的心则如坠冰窖。 张角突然晕倒被送往县署,城外的黄巾军教众暂时不知,依旧拼死与汉军拼杀,但是城内的教众士气必然会被影响。 城头之上的教众看到了张角晕倒。 而下城,还有将张角运往官署这一段路程,也会有教众悉知。 人言可畏,即使是在对战之中,也难道消息不会迅速的扩散出去。 张宝一把抓住张梁,道:“你速引兵出城与汉军接战,我去看看大兄如何!” 此时此刻,身为主帅之一的张梁必须亲临前阵了,不然一会待消息散布而出,对黄巾军的士气必然大有影响。 …… “大兄,大兄!” 张宝奔回县署,亲自为张角把脉。 但是可惜,张角的脉象太沉,属于极为危险之期。 “大兄!这……快!快取药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张角虚弱的一把抓住了张宝的手腕,咬紧牙关道:“快!汝快回前阵,莫要管我!” “大兄,你?” “此乃决生死之时,缺你不得!我被抬回县署,汉军一旦查出有异,必全力相攻,你想让我等教众尽灭不成?快回去!” 最后三个字,张角声嘶力竭地冲着张宝吼着,叫的他心肝具碎。 “好,好,我走!我去!” 张宝眼中含泪,转身奔了房间。 张角虚弱无敌地躺在床榻上,道:“黄天,黄天之世,黄天之世……在哪啊?在哪。” …… 与此同时,早有前阵斥候回报,说是一直在广宗城头督阵的张角骤然消失,且不只是其本人,便是保护在张角身边的一众黄巾高层以及护卫,也都不见了。 刘俭心思急转,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此时节,必当速做决断! 便见刘俭拔出佩剑:“擂鼓,三军齐出!杀入广宗城,令后军将士齐呼“张角已死”!前阵所有将士,能在广宗城头砍倒黄巾纛旗者,有千金之赏,抵百级贼首!” “唯!” “咚咚咚!” “呜呜! 随着鼓声和角声同时响起,刘俭一方的汉军将士齐齐呐喊着口号,发动全力向广宗扑杀,而另一个方向的董卓和皇甫嵩,也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战机,皆不再犹豫,倾全力而攻! 转瞬之间,山呼海啸的红色汉军,便冲破了层层叠叠的黄巾军阵,锋芒直指广宗城下! 关羽一刀击杀了一名黄巾军校尉,冲着不远处的张飞高声道:“可还记得,战前兄长嘱托!” 张飞将长矛从一个黄巾骑将的身体中抽出,恶狠狠地笑道:“自然记得!张角首级,不予旁人!” 刘备一边拼杀一边道:“你们二人速速攻入城中,控制县署,拿下张角,我在此处为你们断后阻敌!” “有劳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梯已经被汉军的死士先驱架在了城墙下,所有人都是前赴后继的往往上冲,但黄巾在城头的守备颇强,一时间无有能攀上城头之人。 关羽在城下杀散黄巾一众,打开了一条掩护冲车抵达的通路。 张飞抬头望向城头,吼声如雷:“谁敢先登夺城!” “我来!” 突见一人,从马上越下,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大步奔着云梯而去。 正是韩当。 他身后,跟着其一众昔年在边郡的陪隶同僚,如今却皆是张飞麾下精锐的悍卒。 “二三子,随我攀城!” 韩当一声大叫,随后嘴咬刀身,一手持盾向上,一手抓住云梯,快速地朝城上攀登而去 韩当生性勇猛,跟随他的部众也多是悍不畏死之徒,见韩当先登,士气大振,遂自发的跟随在韩当身后登上云梯。 城头攀爬凶险,但韩当最终还是突入上了城头,他身形矫健,落地之后,立刻取下嘴中刀,持盾挥刀劈杀涌上来的黄巾,保护身后的云梯不被封锁。 在韩当之后,一个又一个的汉军终于抵达了广宗的城头,他们三三为伴,两两结阵,在城头上打出了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界。 “好!!”张飞在城下放声高呼:“真猛士也!” 韩当攀爬上了城头,并带人往来在城上横扫黄巾诸卒,给城下撞击城门的冲车减缓了巨大的压力。 “咣!” 随着一声巨响,广宗城门终于被破。 城门不堪重负,城中黄巾只能打开城门,并以长矛兵阻拦。 但关羽随后就到了! 他高高举起双臂,用力一挥,战刀横空而扫,离时间就将最前方的一众黄巾横扫倒地。 张飞与关羽无缝衔接,率众直冲入了广宗城门。 而城楼之上,韩当已经来到了黄巾的纛旗之下。 “苍天已经,黄天当立”的纛旗在风中飘舞! “砍!” 随着韩当一声怒吼,身边的士卒一拥而上,挥刀猛劈。 很快,就见那黄色大大纛旗在汉军的兴奋呐喊,和黄巾们愤怒的叫声中,应声跌落城下。 “德然!” 刘俭的中军已经开拔到了广宗城外,却见刘备率兵向他赶来。 “城门以破!蛾贼败亡不远了!” “好,我们是第一波破城的吧?” 刘备用手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水,重重点头:“不错,皇甫嵩和董卓那边,不会有我们快!” “好,兄长可驱诸军入城,占住险要!我也要入城!” “好,我护着你,咱们去擒下张角!” …… 广宗南面,不论是城上城下,皆已经被汉军突入,而在这最危险的时节,张梁本人则是亲自来到城南阻挡汉军。 关羽率先冲入城中,他一边领精锐步卒上城协助韩当,占住城头,一边身先士卒,纵马而行,直奔县署。 但很快,却见对面闪出一支彪悍的部队。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黄巾军中少有的强卒。 而正中之人,身穿精甲,头戴黄巾,但甲胄之中,隐隐似包裹着一层道服,颇有些不伦不类。 他胯下一匹上等乌骓,右手持剑,左手持符,声色肃然的盯着关羽。 他左右的战将,也都是骑着雄烈壮马,手持精锐军械,铠甲护身,俨然都是黄巾中的有名战将。 关羽如今也见多识广了,自然能看出此人是黄巾之首要。 他一甩战刀,冲着对面喊道:“尔乃何人,关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张梁却不接关羽的话,他手中持剑,面色肃然,另一手的符在半空中挥舞着,嘀嘀咕咕的似在念叨着什么。 随后,张梁将符向天一掷,高声道:“本尊已施法,赐汝等金刚之身,诸君一炷香内,有黄天泽福,矛戈虽能伤身,却可旦夕痊愈!” “去吧!” 话音落时,便见张梁手下的一众黄巾将士们呼喊着,疯狂的向着关羽冲杀了过去。 关羽面色坦然。 他只是将刀挥在身后,召其随着的骑士护卫,随着他一同向着对面的那些所谓“金刚”冲去。 很快,双方交手,对方皆自以为乃是金刚,拼尽全力,悍不畏死,完全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毕竟,在他们的心中,他们已经都被张梁施法了,纵然受伤,但可以很快痊愈,不会危及性命,而汉军却不一样,受了伤根本就好不了。 面对这些人的不畏死的攻势打法,关羽毫不在意,他只是用刀轻松的拨开杀到眼前的兵械,不断催促着坐下的战马前进,直奔着那个在后阵施法的人公将军而去。 张梁此刻,尚在后方作势念念有词,但很快就看到匹马向他奔来的关羽。 那壮汉竟分开众人,离自己愈发近了, 起初张梁尚不在意,可随着关羽愈近,手下一众金刚无人能挡,他心中慌了。 张梁不再念咒,而是一拉马缰,想要后撤,但关羽已是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死吧!” 随着云长一声吼,战刀由上至下,破风罩着张梁的面门而来。 张梁急忙举剑去挡,但一刀之威,立断其手中剑! 随后,便见战刀重重的由上至下,将张梁的天灵劈开! 金刚倒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特来取张君首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广宗城西,皇甫嵩手下的一众强兵猛将正鼓足全力,向着城下不断的推进。 红潮与黄潮在城下狠狠的撞击在一起,而在黄色的军阵中,溅射起了无数的血花。 红色方面的军阵一开始与黄色处于势均力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方面的军阵开始逐渐碾压黄色军阵,风卷残云一般的侵吞着黄色军阵方的生命。 “胜!” 怒吼声从无数的汉军甲士的喉咙中喊出,与他们手中的锋利兵械一起,冲击着对面的黄巾军。 皇甫嵩此刻亦在前阵督军,看到己方的战果,他心中很是满意。 若不出意外,今日三军必克广宗,拿下张角。 如此一来,他心中的这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 “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浑身浴血的曹操纵马向着皇甫嵩匆匆赶来。 身为骑都尉,曹操今日之战也身先士卒,亲临前阵浴血拼杀。 他率众与对方交手,亲斩二十七级。 见曹操从前阵归附而来,皇甫嵩急忙询问:“孟德,兵势如何?” “将军!我军先登死士已经攀上城头,城门旦夕可下!” “好,甚好,孟德可再往前阵,下令各营,限时攻打,务必半个时辰之内入城!” “唯!” 曹操在马上拱手领命,随后又向皇甫嵩谏言一事。 “将军,城南方面,刘中郎将的兵将已经占住了城门,前部精锐已经进入广宗,想来他的兵马一进城,我军方面压力骤减,半個时辰内必克!” 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皇甫嵩并无过多欣喜,而是面露惊讶之色。 “什么?刘将军那边已经入城?如何这般迅捷!?” 曹操言道:“据闻刘将军方面,有一众猛士率兵攻城,诸人皆善于阵前带兵,且身先士卒,善鼓舞三军士气,他夺取城头可多亏了这些人,故而甚是迅速。” 皇甫嵩闻言沉默半晌,随即拔出腰间佩剑。 “孟德,你随本将一同前往前阵,指挥三军作速攻城!三炷香内攻克下西城!若有迁延,定斩不赦!” 曹操闻言大惊:“这个,是否有些过急?” “同僚已经入城,本将迁延时辰至此,何言急否?” 说罢,便见皇甫嵩将佩剑遥空向着黄巾的城头一指,高声喝道:“三军儿郎,随本将陷阵杀敌!” 响应他的,是一众精锐护卫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呼喊。 …… 与此同时,继关羽之后,张飞,黄忠,程普,孙坚等人带领着手下的锐士也已杀入了广宗城内。 不到半刻,守备在城南的黄巾精锐已经是溃不成军,而随后,刘俭与刘备两人率领甲士入城。 “禀报将军,关司马阵斩贼首张梁!” “好。” “禀将军,张司马率兵陷城南黄巾大营!” “好。” “禀将军,韩屯陷蛾贼大纛!” “好。” “禀将军,高司马率兵陷广宗南仓廪!” “好。” “禀将军,孙司马已占住里坊房舍的险要!” “好!” 刘备在一旁对刘俭道:“要紧之地皆克,三军正在城内扫灭诸贼,末吏请命先往县署去,张角若在,定在此处,可擒之!” “我随你一起。” 刘备听了这话忙道:“德然,你若想去,便且稍候,待我率前部先往县署,待扫清县署内外蛾贼,你再前往就是了,你是主将,还需加些小心。” “那就有劳兄长了!” …… …… 城外的战火,逐渐迁延到了城内,汉军与黄巾军开始打起了街道战。 在装备精良的三河甲士面前,黄巾军的街道战更显颓势,缺乏盔甲和武器的弊端暴露无遗。 骁勇的汉军锐士轻而易举的突破黄巾军在城内的封锁,他们高呼着“威武”,在大街小巷之中疯狂地屠戮黄巾兵,甲士们踏着蛾贼的尸体和鲜血在城中往来纵横。 为了防备躲在屋舍内的黄巾偷袭,许多汉军点燃了街道上的引火之物,并投入房舍,在阵阵烈风之中,火借风势逐渐燃起。 火势开始星星点点的在城内蔓延。 此刻的广宗,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喊杀声,而城内这些跟随张角,经受了豪右压榨的底层氓首,在最后关头,竟也能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虽然大势已去,但城中到处仍有拼死顽强抵抗的黄巾士卒。 他们很多人都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无片甲着身,但面对身穿甲胄,手拿利器的汉军士卒时,竟无半分退却。 手上有兵刃的,会用力去劈汉军。 没有兵刃的,竟也赤手空拳,张牙舞爪的扑上去跟他们肉搏! 有的人甚至直接抱在汉军士卒的身上,用全身的力气去咬士兵的面颊,不论是鼻子亦或是嘴唇耳朵,但凡能看见肉的地方,他们就狠狠的咬。 要不到肉,他们就去咬肩甲,哪怕牙齿被甲胄咯的鲜血横流,也绝不松口。 这是这些底层民众,夹杂对这个王朝的腐朽无能和对那些盘剥他们致死的阀门高族的仇恨,用尽生命做出最后的回击。 “撞开!” “咚咚咚~!” 十名汉军士兵在县署的大门前,抱着擂木用力的撞击着县署的大门,而在一下一下的巨力撞击之下,那两扇黑色的木门尘土溢落,摇摇欲坠。 “轰!”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终于被撞击开了。 随后,是身披红色的精锐汉军甲士,持环首刀冲入县署,对着守在县署中的黄巾一众展开了残酷的屠戮。 刘俭站在县署之外,持剑而立,刘备也提着双剑,拱卫在他的身边。 随后,有汉军甲士从县署出来,说黄巾贼屠戮已毕,且找到了张角之所在。 刘俭点了点头,带着刘备大步进入县署。 踩踏着地上的鲜红,刘俭来到了张角所在的室外。 室门大开,室内外的黄巾士卒都已被杀尽,而静室之内,面容枯槁的张角躺在床榻上,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他正用尽气力在喘息着。 他的身边,围绕着一圈汉军甲士,用环首刀抵着他。 刘俭来到了张角的床榻边,仔细看他。 虽然刘俭不是很懂医术,但是只是打眼一瞅,他就能够看出,此刻的张角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此刻的他,怕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汝等先出去吧。” 刘俭淡淡的吩咐道:“守在门口,暂不要让外人进来。” “唯!” 一众甲士应声而出,房间内只留下刘俭,刘备两个人和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张角。 张角甚至连扭头看刘俭的力气都没有了。 “汝乃何人?” 半晌之后,方听张角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极低,低到若是不凝聚心神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见。 “汉皇后裔,刘俭,字德然,今日特来取张道君首级。” “好,好,取贫道首级,甚好……哈哈,成王败寇,如是而已,贫道无悔。”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张角的重要“遗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到这的时候,张角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拼命的用手支撑着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床榻上起身,病恹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憎恶。 “贫道为何要反?为何要建立黄天!尔等高高在上之权贵,*****,食肉糜饮甘露,焉知这天下万民之苦?!” 此刻的张角声嘶力竭。 “尔等可见过,那饿殍遍野,遍地荒骨,人皆易之尔食!尔等可见过,那一片草木之林,为饥饿之人所食尽的恐怖!” “若这世道真是清平人间,贫道纵有秦、仪之辩,这天下之人,又有谁会真心的与我去追那黄天之世!尔等才是这场战事的祸首!” “汝等可知这天下,亿兆众生之苦!” “汝等不知!不知!” 面对着张角声嘶力竭的呼喊,刘俭默然而立,没有立时答话。 倒是他身边的刘备,断然喝道:“叛逆之贼,巍巍汉室,岂容汝这蛾贼出言玷污!” 张角斜眼扫了一眼刘备,不屑冷笑:‘就知道汝等不过有此辩驳而已。” “我知道,我等都知道。”突然,刘俭开了口。 “流民日增,失了土地的氓首成群,民不果脯,苍生疾苦,这些我们都知道,我虽然姓刘,却并非高门的皇族,我二人久居边郡,你说的这些事,我兄弟尽知尽看。” “不错,当今之世黎庶受苦难者多矣,然从古至今,论及‘轻徭薄赋’,可有出大汉之右者?与暴秦,乃至于秦先六国,亦或是春秋之时,大汉徭赋之轻皆前所未有,” “但为何在轻徭薄赋,黎庶依旧如此?难道你张角建立的王朝,所收的税赋,还能低过大汉么?” “这当中的关系,你都不曾细细捋顺,就纠民起义,且还与高门同谋,策划八州联动!我且问你,你与那些人暗中串联,推翻了大汉,你所建立的黄天之世,就真的会到来吗?” 张角咬牙切齿的看着刘俭:“如何不会?” “如何不会?呵呵,你纠结百姓,八州联动,一举攻下雒阳,废了大汉,之后呢?你受了高门望族的撺掇,推翻汉室,难道不予其利?试问你张角手下,谁人可定赋税?谁人可定国策,谁人懂国家运作,谁人可定律法,谁人可懂商道?谁人可通外族?” “就凭你黄巾手下之人,如何能支撑的起这个天下!说到底,最后,你依旧是受制于天下诸州虫豸,推翻了大汉,你也不过是覆灭其形也,但内中真正的弊端,你却无法改变!” “你所谓的黄天之世,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屈膝于天下诸族而演变成的另一个大汉,甚至比大汉更为不堪,仅此而已。” “噗!” 张角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凄惨的鲜红色铺散在了床榻边,触目惊心,让人动容。 “你、你胡说!贫道没错!贫道没错!” 刘俭冷道:“你的方法,是错的。”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刘俭抽出自己的佩剑,走到张角面前,抵着他的胸口道:“张道君,去吧,即使到了蒿里酆都,你也要好好看着,这個世间,一定有人会治愈大汉朝的顽疾,你心中所期盼的黄天盛景,终会在大汉出现!不过不叫黄天。” 刘备站在刘俭的身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紧咬嘴唇,不知当做以何言。 …… 张角最终死了,死在了刘俭的剑下,没有折辱,没有折磨,只是一剑毙命。 不论张角最终是如何想的,这算是刘俭能给予他最体面的死法了。 张角并不是一切动乱的开始,其实动乱早就开始了,张角只是代表最底层的黎庶,对这个世道的严重不公,站出来奋起反抗的代表。 对于这个王朝而言,他有罪。 但对于这个世间活着的人来说,他没有罪,甚至没有什么错。 他唯一错的,就是他用错了方式。 正如刘俭所说,就算是太平道推翻了大汉,所谓的清平之世就会到来吗? 张角的目标错了,他挑战的只是这个高难度的游戏,不论游戏是赢是输,一切还都是在这个游戏中继续进行着。 要改变的,是游戏的规则,大家重新换个玩法。 “德然,有些东西,你得看看!” 刘备的声音响起,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什么东西?” “事关重大,我没有让人拿出来,在内室。” 刘俭当即随着刘备进入了内室,刘备指了指地上的两口木箱。 刘俭将木箱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全都是简牍和绢帛。 是张角的书信。 刘俭一封封的打开…… 这里面,有各方渠帅写给张角的信,有他派往八州布道的徒弟们写给他的信。 更有黄巾军八州联动之前,一些地方高门望族中人暗中与张角往来的书信。 还有一些被党锢的人暗中写给张角的。 甚至还包括了一些阀阅望族。 刘俭不为所动,大概看了一些之后,就把东西扔回到了箱中。 “德然,这些,是真的么?”刘备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真的。” 刘备紧紧的攥紧了拳头,道:“为了各族之利,为了解除党锢,这些人竟已疯狂至此?” “黄巾起事之大,或许他们一开始也不曾想到,养虎为患,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他们。” 刘备轻叹口气,道:“把这些交给陛下?” 刘俭摇了摇头:“交给陛下,除了为陛下拱火,什么作用也起不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治理天下稳定天下,终归还是需要他们的,交给陛下,那这天下真的就乱了,到时候造反的人,可不是仅是张角这等人物了。” “那怎么办?付之一炬?” “且留下吧,运回老家,严密保存,封漆不准任何人擅动,有没有用以后再说,这些东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到了?” “三个亲兵,但都没有打开箱子,不知个中内容,只有我亲自验看。” 刘俭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兄长,看到了这些,想法和原先不一样了吧?” 刘备闻言不由一阵苦笑。 “这些东西,按道理来说,张角应该烧掉才对,为何特意留在此处?” 刘俭笑道:“或许张角觉得,他哪一天必死,特意留着这些东西,想让发现的人呈禀陛下,届时朝野震动,陛下雷霆之怒下,血流成河,届时陛下和望族大家之间完全撕破了脸面,天下大乱,帝王将相,玉石俱焚?” 刘备闻言惊诧道:“他竟然还抱有这等歹毒心思?” “呵呵,所以说么,他的方法错了,张角这个人……唉,失败是注定的。” 刘备缓缓地点了点头:“但若是把这些东西烧了,黄巾之事所有的一切就算彻底了解,这对天下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兄长,你可见过,一人持刀对峙一狼,狼已有伤人食肉之心,而人若是将手中的刀扔了,想与狼和解,你觉得,狼就不会吃人肉了吗?” “这……”刘备闻言顿时语塞了。 “兄长,我告诉你,刀不能扔,但也不能随意劈杀,不然恐引来狼群报复,但要将刀作为威慑,然后还要找到鞭子,找骨头,找棍棒,找锁链,或打或抽,或驯或喂骨头,将狼驯成了狗才是解决问题的正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边冀州牧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张飞风风火火的赶来:“兄长,玄德!皇甫将军和董将军入城,已是奔着县署来了。” 刘俭点了点头,遂后对刘备道:“帮我收拾好这些东西,还有包含张角笔迹的东西,也一并收好!统统暗中运回老家,对外不要说一个字,烂在肚子里。” 刘备郑重点头:“好。” …… 此时,皇甫嵩和董卓已经来到了县署正院,刘俭从外面走向屋中,迎接他们。 “哈哈哈,德然,咱三人之中,你竟第一個入城,立下好大功劳,真是惹人好生羡煞!” 董卓哈哈大笑,走向刘俭,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凭心而论,董卓是有些嫉妒刘俭的,不过毕竟先前刘俭帮了他,此刻纵然嫉羡,但也无济于事,也完全不必因此与刘俭交恶,况且让刘俭拿下杀张角之功,总比让皇甫嵩拿走要好些。 皇甫嵩向着县署内宅看了看,问道:“张角死了?” “死了,被我一剑刺死的,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皇甫嵩惋惜的叹了口气,他倒是真希望张角能够夺城逃走,在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但很可惜,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看了,看他的尸体作甚?刘将军成就大功,当不失封侯之位,老夫在这里向你道贺了。” “将军这是哪里话,我等皆是为天子尽忠,为大汉而战,何来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再说你我三人同攻广宗,刘某的功业自然也是两位将军的功业。” 皇甫嵩和董卓闻言,都是尴尬的笑了笑。 “报!”就在这时,又有斥候快速奔来,对三人:“禀将军,贼首张宝率蛾贼残部突破郭府君在北面的防阵,已溃逃!” 董卓哈哈大笑道:“蛾贼此番逃走,不能成势矣。” 皇甫嵩却不似董卓这般乐观:“纵然已是溃不成军,但彼军人多势大,依旧不可小觑了,还需斩草除根,你我三人作速整点兵马,还需速追才是。” 刘俭却拱手道:“义真公,刘某手下兵将损失颇重,已是不堪劳苦,此一番追击,我就不去了,两位将军自引兵先行,我随后接应,如何?” 皇甫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 刘俭这是成了功劳之后,故意让着自己和董卓,不想再和他们争功了。 想到这里,皇甫嵩的面上多少有了一些愧色,他犹豫的道:“这个……” “德然,既如此,你便在广宗暂歇,张宝那一众蛾贼已无战心,老夫与义真前往,必克其众!” 说罢,董卓看向皇甫嵩,呵呵笑道:“义真,离了小辈同往,你我该不是连蛾贼余孽都收拾不了吧?” 皇甫嵩听了这话,自是觉得面上无光, 董卓自然是想立功的,而且他与刘俭关系熟,不怕承刘俭这份人情。 先前他和皇甫嵩一起给何进上书黄巾难敌,再加上这一次谦让追张宝之功,在董卓看来,足可抵消他在并州提携张飞之功了。 但若是皇甫嵩死要面子,多少有点不太好办,于是董卓便只能出言激他。 董卓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皇甫嵩也只能借坡下驴。 “既德然需要整兵,那就由老夫与仲颍先行去追,你收拾兵马停当,速来便是。” 皇甫嵩此时此刻改口,换“刘将军”为“德然”,说明他对待刘俭的态度和看法,相比于原先,有一个质的飞跃。 …… 十月十二日,三边中郎将共集精锐,联钜鹿太守郭典会于广宗,攻破张角,斩首逾三万级。 贼首张角为中郎将刘俭阵斩,贼首张梁为代司马、幽州武猛从事关羽阵斩。 时有五万余黄巾众,拒不投降,争相跳河赴死。 十月十七日,中郎将皇甫嵩与董卓合兵,追击张宝,两方战于曲阳,张宝兵败被被斩,黄巾余众十万人皆壮烈赴死。 皇甫嵩与董卓将十万人的尸骨筑成京观,以彰其功。 但也就是在皇甫嵩和董卓筑京观之时,刘俭则是派人将张角的尸身送往朝廷,并奏疏于朝廷,请免冀州口赋数年,用来赡养饥民。 而时隔不久,皇甫嵩也上奏,请刘宏免冀州一年田租,用来赡养饥民。 …… 西园之内,刘宏看着皇甫嵩和刘俭的两份上奏,目光深沉,脸上挂着冷笑。 “到了关键时刻,到底还是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忠臣了!” 吕强,张让,赵忠,郭胜,毕岚五人侍于一旁,听了刘宏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俭和皇甫嵩,都是让刘宏减免赋税,如何还能看出两人之优劣? 见五人不明,刘宏遂对他们道:“冀州乃是蛾贼发源之地,此番大战,破损极多,更兼死伤甚众,德然请朕减免口赋,乃冀州之民所想,也是为了朕的皇威考虑,而皇甫嵩请免田租,不外乎是给冀州豪右望族出言罢了。” 口赋的征收范围,是七岁到十四岁的儿童,家家户户只要是有,那就绝对不能少交了这个钱,而因为是算在人头上的,所以是必然要收的。 如今冀州遭逢黄巾,不论是经济还是人口,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在这种时刻,保护尚存的幼年人丁就属于重中之中。 一旦还要强行口算,那些本因为战乱和饥荒的最底层的人,为了减少生活成本,对于尚未成年的孩子,很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或者他们会直接将不能承担口钱的孩子卖给当地豪右做私奴,成为藏匿人口,这在无形中等于壮大了豪右之势,减少了国家之势。 免除口钱,虽不能完全杜绝这种状况,但至少减轻了每一户人家赡养孩子的税务负担,能够起到一定的疗愈作用。 但皇甫嵩所谏言的免田租养民…… 长脑袋的人都知道,汉朝的田大部分都在谁的手里。 刘宏跟这些人抢钱还来不及呢。 “皇甫义真!” 刘宏将他的上奏直接扔在了地上。 张让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替刘宏捡起了地上的简牍。 “关键时刻,还得是朕自家兄弟,对朕是忠心耿耿的。”刘宏抿着嘴,啧啧叹道。 张让忙道:“陛下说的是,最近朝中诸卿多有人上表,言冀州刚经历黄巾之乱,政局不宁,请陛下设立州牧以震之,巩汉室之基,那董卓有过少功,不予严惩也就罢了,皇甫家自打从皇甫规开始,就心向党人,不可重用,如此这冀州牧,还是要立以刘德然,才最是稳妥。” 旁边郭胜和赵忠等人,也是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听了他们的话,刘宏的脸色多少有些晦暗。 他站起身,在园内来回转悠着。 随后,他突然看向吕强,道:“吕卿,你如何看?” 吕强下意识的就想说一句——当以刘俭为牧。 但话到嘴边,吕强长记性了。 他想起了刘俭曾多次对他的嘱咐,不可轻易在刘宏面前谏言。 尤其是重大的国策决定! 特别是别人已经说过的谏言,如果刘宏还问他,那说明刘宏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想到这,吕强遂道:“事关重大,老奴也不敢妄自揣度。” 吕强虽然没有说话,但刘宏竟然点了点头,出言道:“老成持重,不错,很好,这才是为人臣者该有的态度,事关一方牧守,岂是这般就能定论的?” 张让瞥了一眼吕强,心中有气。 这怎么不发表意见,还能遭到表扬呢?陛下是不是也有点太偏心眼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黄门进了西园,向刘宏请命谏言:“陛下,宗伯在殿外请求觐见。” “宣!” 随后,刘宏又看向了一众宦官道:“诸卿且退。” 很显然,他与刘焉商讨的一些事,他不想让一众宦官们知道。 少时,刘焉来到了刘宏的面前。 “老臣参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起来。” 刘焉起身后,对刘宏道:“”陛下,依照陛下之命,臣已经派人置书于刘伯安,让他做好准备,转年后便来京中,接掌宗正府事宜。” 刘宏点了点头,道:“好,皇叔,你为朕做了三年宗正,尽心尽责,又替朕多解烦忧,这次朕迁卿为太常,列九卿之首,算是朕对皇叔这三年功勋的嘉奖。” “臣叩谢天恩!” 随后,刘焉又道:“陛下,臣听闻自打三边中郎将克黄巾之后,朝野之中,谏言立牧者极多,兹事体大,臣特来与陛下商议。” 刘宏言道:“依皇叔之见,此事若何?” “陛下,恕老臣之言,近年来,四方兵寇渐起,地方局势不定,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辄增暴乱,故凶顽之州,可置州伯,镇安方夏,清选重臣,以居其任,确为上善之法。” 刘宏似有些惊讶地道:“连皇叔也觉得立牧可也?” “是,特别是黄巾事起,地方祸乱日后必当绵延!不可不慎查也。” 刘宏叹道:“兹事体大啊。” 刘焉再来刘宏这之前,已经与刘俭通过书信,经过几番搓商,两人基本上已经达成一致,落定了一个方案。 立牧之事不可能是旦夕而成的,必须要循序渐进,逐步的让皇帝接受。 所以,今日,诸卿请立冀州牧以安地方,就是一个试水。 这个冀州牧,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做的长久。 既然是一个做不长久的冀州牧,那就利用这次机会,让刘宏心中可以接受这件事情。 当下,便听刘焉道:“诸卿之中,多谏皇甫嵩乃用兵大家,镇边猛将,此番又立京观,定可震慑宵小,若以之为牧,可也。” 刘宏看向刘焉道:“以爱卿度之呢?” “且不论皇甫嵩本人如何,但他毕竟不是陛下的亲信。”刘焉一语中地。 刘宏点了点头,道:“是啊,三个在冀州的中郎将,朕最放心的,还是德然,不过董卓和皇甫嵩皆为朝中诸臣所推议,朕若委之德然,事后恐有扰攘之乱,更何况,这个冀州牧,朕不会立太久,三月两月后,便寻机撤之。” 刘焉闻言笑道:“既然这个冀州牧,陛下并不打算长立,却又不想放权于公族之臣,那臣有一法,可暂行试之,一则可封堵卿臣之谏,二则也能使陛下放心。” “哦?皇叔有何法?” 刘焉道:“臣议,陛下不妨以安平国中的信都为界,设三边牧使,划境为三,信都以北,是为冀北牧使,信都以西的清河、巨鹿、常山、魏郡为冀西牧使,信都以东的渤海和河间为冀东牧使,使皇甫嵩,刘德然,董卓分别任之。” 刘宏闻言,恍然而悟。 “反正朝中诸人谏言立牧之由,是因为蛾贼兵乱,留强将以为震慑,朕设三边牧使,彼此牵制,互为掣肘,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谁在冀州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可对?” 刘焉笑道:“陛下,正是如此。” 刘宏点了点头,道:“此事且先暂定,待朕派人询问德然,看看皇弟之意如何?” 刘焉心中暗道,这方法,就是刘德然告诉我的!他当然会同意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玄德入京(抱歉,今日家里有急事,明日更万字以上补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广宗城外的大营内,一名西园宦官带了刘宏的手书来到此处。 刘俭派人好生安顿天使,随后亲自拆开了皇帝给他的秘信。 果然不出刘俭所料,是刘宏写给自己询问如今这个被朝中公卿紧盯的冀州牧,当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这件事,在刘俭与黄巾作战之时,就已经开始与刘焉互通书信议计了。 经过与董扶的商议,刘俭又几番回书给刘焉,最终两个人确定了一个具体的方案。 那就是向刘宏谏言,立三边中郎将为冀州三边牧使。 之所以要这样做,主要基于事关重大,为促成刘宏立牧只是其一,其二还要让刘宏加强对刘氏宗亲的信任,特别是刘俭和刘焉两个人。 没有信任,纵然开了立牧的先例也不行。 相比于那些对冀州牧垂涎欲滴的公卿外姓,刘俭和刘焉将牧守之权一分为三,等同于向刘宏间接的表现了他们的忠心。 他们要让刘宏看到,他们这些皇亲并不谋私,所有的行为都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大汉天子着想。 在刘俭看来,这个冀州牧只是一个试水推,不论是皇甫嵩,董卓亦或是他刘俭谁当这个冀州牧,最终都不可能长久,所以不必过于争利。 要争的是陛下之心。 另外,除了要取得皇帝的信任之外,刘俭也有另一份心思,一份即使是刘焉也不曾想到的心思。 牧守一州之权,确实过大,特别是有些特殊的州郡,如果只以一牧而守,确实非常麻烦。 刘俭给了刘宏一个州牧分立的选择,将一州权柄割而分之的选择。 万事只要有了一个开头,以后就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州牧分立的事,经过这次,就算是正规流程了。 这招可以用来限制旁人,当然刘俭自己可能也会被限制。 但想来还是值得的。 别人且不说,就单说刘焉,仅仅只是拒守之贼。 刘俭则不然,他的理想是破而后立,让这块在历史上因为战乱迁延而崩坏被外族蹂躏的土地,能够迈过耻辱的剧痛,进化成一个崭新雄伟,屹立于世界之巅的王朝。 随着见识愈多,理想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对自己的认识也发生了变化。 从五岁时穿越到这时只为能给自己找一个求存出路,到现在他渴望这片土地强大繁荣!刘俭是在不断成长,不断变化的。 但刘焉不一样,他只是个自守之贼。 他渴望进入巴蜀,割据为王。 在这个时代,巴蜀是一个比较让人揪心的地方。 在大汉,益州的生产力不强,经济也相对落后,但偏偏有着让人难以逾越的崇山屏障,万人难逾。 八百里秦川横拦在巴蜀和关中之间,想要出蜀困难,但想要打进蜀也困难。 别的州郡倒也罢了,但益州这个地方的政权若是过于集中,有自守之徒蹲在里面,对于以后的大一统而言,实在是让人很头疼的一件事。…. 就如同一块硬骨头,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刘焉或许还没有想那么远,但刘俭给这个刘氏老家贼,提前布置了一手。 …… 刘俭筹谋之后,便给刘宏写信,先是将河北战场诸事,大致向刘宏做了一个交代,随后向刘宏谏言,言当下之势,黄巾余孽犹在,设立冀州牧一事是为大势所趋。 但若能委任以三人,有利于雒阳方面制衡其势,能够保障刘宏皇权在地方依旧存在很强的影响,随后再找机会裁撤,不会有问题。 另外,刘俭还向刘宏陈述,言自己德薄,不足矣堪当大任,朝廷 若要设三牧使同掌冀州,当以董卓,皇甫嵩和刘焉三人。 这纯粹就是谦虚了,刘宏如果真是要设立三边牧使,必然会让统兵的三位中郎将就地任职,根本不会大老远的将刘焉特意调到冀州去的。 所以刘俭的呈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跟刘宏客气客气。 他的皇帝哥哥要是有点眼力见的话,应该就会借坡下驴的。 …… 在接到了刘俭的书信之后,刘宏算是彻底的下定了决心。 于是,朝廷方面的,最终由刘宏下达皇命,尚书台议令,立皇甫嵩为冀州东牧使,董卓为冀州北牧使,刘俭为冀州西牧使。 至于三位牧使的划定区域,则以信都中心为界。 向刘宏谏言立冀州牧的诸官,没有想到刘宏会玩出这么一手花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就现实而言,他们的目地算是达到了,分别为弘农杨氏和汝南袁氏所重视的两位中郎将,都成为了冀州牧,虽然是一个东,一个北,但那也是冀州牧! 如此对于一些向天子直谏的诸臣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皇甫嵩和董卓,如今亦分别与朝中的两大名门势力相亲,而冀州牧的位置,也只有那么一个,虽然就袁家而言,立皇甫嵩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能够让两个人同时上位,底下的人也自然会觉得两全其美。 同时,刘俭担任西冀州牧使也算是保全了刘宏的颜面,各方角逐势力多少都会感觉到满意。 近年来的朝堂中,很难碰到这样让大家都舒心的情况了。 如此,冀州牧使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三边冀州牧使的位置定了下来,随后还有给诸部战将按照战果记功封爵。 刘俭虽然擒拿了贼首张角,但论及斩首之功,还是以皇甫嵩一军斩杀的最多,故综合来看,皇甫嵩的功勋要比刘俭高上一些。 但这也是刘俭所希望的,做官么,功劳不一定要拿最多的,有时候少拿一点的话效果反而可以更加的好。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刘俭一直谨记。 朝廷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槐里候。 朱儁进右车骑将军,西乡侯。 董卓虽有功,却亦有过,只以州牧,不拜将。…. 刘俭为镇贼中郎将,都亭候。 三人拜将,虽然刘俭只是得了一个挂名随时能够被撤的中郎将,还有一个列候之位,但这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于刘宏而言,因为已经有过阳球的前车之鉴,所以他不想让刘俭出头太甚。 而对于朝廷公卿和望族官宦而言,这一次大战中他们主要捧的人是皇甫嵩以及朱儁,刘俭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 功劳只是一个方面,封侯拜将的关键还是在于各方势力的利益需求。 刘俭估计着,刘宏既然只是随意的给他安了一个杂号的中郎将,想来过几个月之后,一定会将自己的将军之位去了,再将自己调回雒阳中枢。 不过好歹也算是封侯了。 对刘宏而言,自己现在算是越来越重要了,皇帝暂时还离不开自己,返回雒阳是早晚的事。 不过,自己的官位和爵位不争,手下立功将士们的军功,他还是要力争的! 一则事关他个人的威信,二则也是为了今后的布局。 经过刘俭的一番力争,他军中立功将士们的封赏下来了。 雒阳城中的越骑营,刘俭是不能执掌了,但是刘俭却运作了一下,将高顺从佐吏提为越骑营司马。 北军五校职高位闲,营中司马相当于半边天。 而刘俭此时已经成了高顺的恩主,两人的关系极为亲密,高顺此番返京管理越骑,相当于刘俭管理。 刘俭成了冀州西牧使,牧守负责一地人事、财税、军政诸事,朝廷方面只对牧守一人,可谓大放权。 故而,徐荣、程普两人留在了刘俭身边,徐荣在刘俭手下任别部司马,程普在刘俭手下任曲军侯。 至于关羽和张飞,本皆身居千石武官之位,声名响彻幽,并两州,今番在河北立功甚多,两人的职位自然向上提升了一大步。 先是关羽,由于先前在刘虞麾下任武猛从事,建功极多,如今又阵斩张梁,功勋甚重。 历史上的关羽没有什么门路,纵有能力和威望,也得不到施展,可是现在,刘俭在雒阳的门路,足可为关羽打开上升通道。 关羽被任命为辽东属国都尉,执掌边郡一方! 东汉时期的属国,是与郡并列的行政区域划分,而属国都尉,主蛮夷降者,治民比郡。 郡的地方最高长官为太守,属国的最高长官就是属国都尉,和一般都尉仅治典武职不同,属国都尉还兼理民事,治民比郡。 属于开发大汉的边疆以及保卫边疆地区安全的维护者! 而张飞,则是在刘宏的授意下,任黎阳营校尉。 黎阳营为中央直接掌握的机动部队,由皇帝直接调遣及任命将帅。 兵员主要为应募的军士、囚犯,有时征调内郡士兵加强兵力。黎阳营为京师雒阳的北方屏障,常受命出屯北边。 当然,校尉虽然总领黎阳营,但营中还会设立监营谒者,类似于监军的职务,由于直接隶属于朝廷,其在营中的威势普遍还在校尉之上,一般皆由皇帝指派的宦官担任。…. 而义军的首领刘备,本来就是在观津县任期满后,以病由回返乡中,招募义勇军,在涿郡之时,便已立下了汗马功劳,后被刘俭征调前往广宗,在军中亦有建树。 对于刘备,刘俭专门上奏疏给刘宏,言明了自己与刘备的关系。 刘宏看到了刘俭的信后,当即下旨,迁刘玄德入京为羽林郎。 为什么是迁羽林郎,而不是议郎,亦或是郎中? 因为刘备并非孝廉出身,也非太学生童子郎,他走的乃是军功入仕的道路,和刘俭这名正儿八经的孝廉不一样。 故刘备只能以羽林郎的身份入雒阳。 迁刘备入京为羽林郎,说白了,就是让他到京城中有一个过渡,随后再为下放到地方任正儿八经的官职做准备。 雒阳中数千郎官,羽林郎更是不计其数,难道就都能下放么? 当然不是,还得有背景,有门路才有机会! 但刘备如今是什么背景,什么门子? 大汉朝西冀州牧使,都亭侯,镇贼中郎将的从兄! 这个门子,足够硬了。 让刘备入京为郎,纯粹就是等一个机会,下方到地方为太守,做那两千石之职! 董卓当年便是以羽林郎的身份,最终成了两千石。 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刘备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德然,为兄不想入京,还是在地方自在些,雒阳龙蛇混杂,非我所能待的地方,我又没有你那般灵性。」 刘俭笑道:「兄长,我思来想去……云长和益德皆为镇边的将才,让他们这样的人入京镀金是没有意义的,唯有你,不但有行军的将帅之才,而且还有政治才能,若是走和云长和益德的路子,」 「未免有些可惜,如今咱们的前途已经不比当年了,你只管放心,到了雒阳,不论是皇亲显贵,亦或是阀阅公卿,听了你是刘德然兄长 ,多少都会给你几分薄面的。」 刘备虽然知道刘俭在雒阳城中混的很开,但具体他到底混的有多开,刘备心中也没谱。 此刻听刘俭如此说,他心中自然以为刘俭是在吹嘘。 「贤弟,我知道你是想鼓励为兄入京成些功业,故而才如此安慰我,只是……唉!我是真的不合适呀。」 「别这么没出息!」 刘俭突然狠狠的捶了他肩膀一拳:「如今天下之势,你也见到了,你我从小就立志要干些大事,如今海内扰攘,大汉局势混沌不明,当此时节,你若不奋发图强,日后又当如何是好?拿出点骨气来!」 刘备听了刘俭的话,一时间有些愣神, 随后,方见他长出口气,道:「德然……你说的不错,当此时节,我岂可怯懦?当初你独自入京,既无援手,又无为你指路之人,如今你给为兄铺了一条康庄大路,为兄若不敢去,岂非成了咱们涿县刘氏的孬种!」 刘俭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我自会给我夫人写信,让他在府中给你留出房用,你就住在咱们家,入京之后,切记莫要忘了拜会卢师,有卢师坐镇,自然会有你在雒阳的一席之地,若有紧要之事,可找羽则,我在雒阳的一众朋友,他都知晓。」 「好,贤弟,多谢了!」 「好好在雒阳待着,放心,前途的事,我给你运作着,没有几个月就是年终岁尾,地方的太守有很多就要到任期了,这两千石的位置,我说什么都会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去处!」 刘备闻言,不由长叹: 「我上辈子,却是积了什么阴德,遇到你这般好的一个兄弟!」 「别肉麻了,跟我还做妇人态!」 「我这是真心话!」 看着刘备一脸笃定且又真挚的表情,刘俭笑了。 他是将刘备按照他的宗族第一督将培养的。 曹操的宗族中有曹仁,夏侯兄弟为臂助。 他有刘备,想来定是不输曹仁之流。. 臊眉耷目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黄忠的前程(第一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坐在帐内,看着自己身后挂着的一幅舆图,摸着下巴细细的沉思着。 三边中郎将被敕封为三边牧使,这代表着中央将权力下放的事情已经被突破了一个口子,虽然刘宏目前依旧是以严厉的态度和行动,尽量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到最低,但毫无疑问,潘多拉的魔盒子一旦被打开,想要重新收住往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最近刘俭与吕强暗中书信,得到了一个信息。 天子刘宏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三天两头就得病,虽然都不是很严重,但其身体甚虚弱,与同龄人相比,皇帝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差了一大截。 虽然吕强没有直说,但他话中之意,刘俭多少能感觉的到。 吕强这是担心天子朝夕难保啊。 事实上,按照这种情况下去,即使刘俭不知道历史的进程,他也能够看的出来,刘宏的寿命确实不会太长了。 刘宏一死,刘宏的孩子还太小,大汉朝即将再度进入到了君弱臣强的恶性循环之中。 如今牧守制度已开,当此时节,是时候为自己选一個栖息之地,潜心的发展壮大了。 他不是刘焉,不可能选择西南那些偏远的州郡,虽可居安一方,但大汉朝数百年的底蕴并不在那边,经济重心和开发优越的地方,还是在长江以北,虽然这些地方门阀林立,竞争力也强…… 但如果真的有心在二十年或是十年之内破而后立,重新一统,那选择西南的州郡是不太合适的,底蕴相差的太多了。 而且自己一个北地边郡人到了那边没有地缘基础,势必还要大尺度的依赖当地宗族——例如历史上的刘表单骑入荆州,没有根基,只能依靠蔡,蒯等族,与他们共分军权、人权,在荆州的权力难以得到延伸,时间一长因为需要满足当地士族的利益,故而无法展足,只能成为割据一方守成之辈。 若只想割据一方,偏安一隅当土霸王,那仿孝刘焉和刘表绝对没错,但若心中还有振兴民族,破而后立,不想迁延半个世纪致使华夏的人口因为这场战事过渡消耗、又想重新建立一个伟大的王朝,那必择根基于长江以北。 自己的根在幽州,不过朝廷方面有三互法掣肘,纵观历史上汉末诸多牧守,无一位牧守违背此例,可见不论是何人挟天子执政,皆不破此法,或许这也是这场巨大角逐中,所有人都彼此用来制约对方势力的一个平衡点。 在这个平衡点中,谁先冒头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幽州毕竟是刘俭的家族根基所在,又是他如今苦苦布局的重地,纵然最终他当不上幽州牧,却也得将幽州掌控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所以,自己起家的基本盘,就算不是幽州之地,也势必要离幽州近一些才行。 可不论是在什么地方,要在河北立足这对于刘俭来说,都存在一个巨大的障碍,而且这个障碍巨大到让人几乎窒息。 那就是袁绍。 姓袁的强大,不在于他们多会打仗,也不在于他们多能练兵,而是在于他们一旦被下放到了地方州郡那份巨大的影响力,他们在这百年来所积累的故吏家族会绵延不绝的提供给他们助力。 也就是所谓的生生不息,后劲绵延不绝。 在地方,若与袁绍为邻,实在是一件极难受的事情。 试想袁基和袁术之母死时,来为袁家吊丧之宾达三万之众,而这三万人必皆是大汉各地的上层人物,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家族,若以三万人中,有五人出自同一个宗族的概率来算,那最少有六千个家族。 而这六千个家族,日后肯支持袁家的,就算按百分之50%的概率来算,那最少也是三千个家族。 三千家族支持袁家,每家只需挤挤牙缝,小小的出十个奴隶,就可成一军。 每家出每户出五匹良马,便是逾万的马队。 每族每年小小的出百石粮食,便是十万大军一年的口粮。 当然,这只是一种概率算法,若是到了现实中,会有很多因素左右这些情况,有些事也不会那么顺利。 官渡之战,曹操只是在军事上击败了袁绍,但并不是胜利。 曹操真正的胜利,是因为袁绍身死,袁谭和袁尚反目成仇。 若袁绍官渡之战后不死,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南边的孙刘得笑岔气了。 若袁谭和袁尚不彼此相攻内乱,曹操难除袁绍一脉。 而在袁绍身死,袁谭和袁尚反目成仇,内乱不止这样的局势下,曹操平定河北尚且还花了七年时间。 就算是刘俭如今有了声望,文治武功俱全,但在袁氏数代所积累的巨大底蕴面前,还是很难振作。 如何破以袁绍为邻之局? 这对刘俭而言,是个关键。 就在刘俭沉思之时,突听帐外有人来禀报,说是黄忠已到了帐外。 少时,便见黄忠来到了刘俭的帅帐中。 “将军,您唤我?” 刘俭笑着冲黄忠招了招手,道:“汉升,你来!” 黄巾之战结束后,孙坚官迁县令,后刘俭将他介绍给了袁术,随后孙坚拜辞离去,而与孙坚功勋相同的黄忠,亦被朝廷迁为中牟县令,不过尚未通过尚书台下达任令。 “汉升,这千石县令之位,你可愿做?”刘俭笑着问黄忠道。 黄忠拱手正色道:“将军让黄某做,黄某便做,将军若是不愿意让黄某做,那黄某便向尚书台请辞。” “何必如此?你的前程,岂是我能给你做主的?” 黄忠摇头道:“不是黄某刻意讨好将军,只是据实而论,黄某虽出身于南阳大郡,但并非经门,想以军功升迁又非六郡出身,年近四旬只能在象林营虚晃度日,后幸为将军提拔,方有参战蚁贼之机!” “将军于黄某,倾力提携,恩同再造,黄某心中早已认将军为主,将一身前程荣辱系于将军,故将军若黄某如何做,黄某便如何做,绝不推辞!” 说罢,便见黄忠站起身,欲向刘俭行大礼,刘俭急忙上前,伸手拦住他。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随后,刘俭又请黄忠坐下,道:“汉升,实不相瞒,其实这千石县令,做也就做了,但却耗了三年任期的时间,对你而言颇为不值。” “那依照将军的意思是?” “我想将你推荐到董将军的军前效力。” 董卓? 黄忠听到这的时候,颇感惊诧。 “君侯为何让末吏去董将军帐下效力?” 刘俭耐心的解释道:“自黄巾之事后,从今日开始,怕是诸州战事不断,此番征伐黄巾,董将军功勋不著,雒阳的袁氏对这个战果并不满意,想来他们一定会调遣董将军前往更大的战场,你跟着董将军征伐,建功立业的机会将更多,日后的前程也会更上一层。” 第一百三十八章 董刘忘年交(第二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黄忠听明白了,刘俭推荐黄忠去董卓军前,是想给自己建功立业之机,让自己能够有更广阔的的平台,同时也能获得更多的功勋傍身,这样日后才会有更大的发展。 刘俭对自己这般上心,黄忠的心中甚是感动,他当即表态道:“承蒙将军对末吏如此恩义,某必当誓死已报!末吏愿意听从将军的安排。” 刘俭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俭此时已经通过袁基的渠道得到了消息,西北方面的凉州金城郡已经有了叛乱的苗头,虽然还未完全爆发,可一旦叛乱兴起,其规模和形势怕是不亚于黄巾,到时候又是一番征伐。 凉州的战事,想来刘宏不会想让自己继续去了,而以袁家的角度来说,在黄巾战事中立功甚少的董卓,必然会是他们再次推举之人。 所以,让黄忠跟着董卓去凉州,一定能够有所建树。 其实,当初一开始召“四大金刚”入京之时,刘俭曾许诺徐荣,会让他到凉州建功! 但是事到临头,刘俭琢磨了一番,还是没有推荐徐荣,而是推荐了黄忠前往。 他有点担心自己的人会被董卓收心了,毕竟董卓也是有些人格魅力的,且历史上的徐荣确实就是董卓的手下。 让徐荣跟董卓去凉州,刘俭肯定是不放心的。 而相比于徐荣,黄忠完全是属于自己的故吏,在忠诚度上绝对可信。 且黄忠出身于南阳郡,虽非望族,却也是出身龙兴之地,眼界非凡,自己好歹也是卢植弟子,郑玄女婿,皇帝亲弟,黄忠认自己为主没啥毛病,可让他跟董卓…… 别看同为中郎将,但董卓在身份这方面跟刘俭完全没法比。 以黄忠的眼界,是不可能被董卓收心的。 所以,安心的跟着老董去凉州建功立业吧!我在后面给你做后盾。 …… 与黄忠议定之后,刘俭便带着他去拜访了董卓,向董卓表达了自己推荐黄忠到他麾下的意愿。 董卓摸着自己的虬须,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俭,道:“德然啊,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凉州那边的事情,老夫得了信也就算了,不想你竟也知晓了许多?” 刘俭叹道:“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凉州十一郡国常年叛乱,屡镇不止,满朝公卿皆对此地倍加关注,刘某自然也不例外。” 董卓长叹口气,道:“老夫家中族人就在凉州,前两个月老夫就得到了从弟书信,说是金城郡的几家大豪,闻蛾贼起事,皆有所异动,虽然暂时还未兴兵,但恐怕是久后必反!” “董公出身陇西郡,昔年又是威震西北,此番凉州若有事,想来必以董公为先了!” 董卓看向刘俭,疑惑道:“德然,若凉州果有战乱,此番出征,你何不向朝廷上书,率兵与老夫同往剿贼?” 刘俭道:“我若真要去,就不会推荐汉升到董公的麾下了,征战非我所长,还是先留在冀州干些实事,日后再回朝廷为陛下尽忠不迟,再说我夫人已快临盆了,我若再出征于西北,怕是两三年内都不能归,如此实非我愿。” 董卓言道:“德然谦虚了,漠北之战,南阳之战,广宗之战,你皆立下了大功,若如此还不善征战,这天底下,怕是就没有善于征战的人了,再说了,大丈夫既已手握兵权,如何能轻易弃之?你还年轻,一直顺风顺水,不曾体会过官场的起伏之痛!” 刘俭若有所思的看向董卓。 看起来,董老前辈似乎在此刻,就已经有了紧握兵权不肯放手之意了。 也难怪,他之前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干上了比两千石的戊己校尉,结果一时不慎而被罢黜一撸到底,多年之后,才靠着袁隗的指引,再度出仕,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现在。 但战张角无功,若非自己和皇甫嵩联名书信,向朝廷陈以厉害,怕是董卓又会被问罪罢免的。 不过,他好歹背靠袁氏,纵然会被罢免,不久之后也定会被再度启用。 从董卓现如今的话来看,他已经有了不想将自己的命运全都放置于他人之手的意愿了。 董卓已经开始有了紧握兵权的意向。 不过想想也是,以他的性格,经历过了几番起落,到了现在这个位置,骤然手握精兵,自然就不会再想着放弃兵权了。 经历了很多的董卓心中已经明白,对于他自己来说,军权的重要或许已经可以凌驾于仕途。 而当一個人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就说明他的野心已经开始逐渐膨胀了。 “汉升,你且去帐外等候,我与董将军有些话说。” 黄忠当即领命,拱手出了营寨。 望着黄忠消失在帐外的背影,董卓笑道:“放心,这次征战凉州,董某人定当好生叫此人建功,不辜负德然的一片心意。” “如此,我便将黄汉升托付给将军了。” “小事,小事!” 董卓摆了摆手,道:“德然,你可还记得,当初老夫任并州刺史之时,你曾与老夫说的那句话?” 当然记得了! 不过,刘俭却笑着摇头:“时间太久了,董公勿怪某已忘却。” 董卓一字一顿的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刘俭心中骂娘,你这老匹夫这时候提这茬算什么意思? “不知董公所言之人,乃为何人?需知刘某乃是皇亲!”刘俭面色一正,提醒董卓。 董卓急忙道:“德然莫要误会,老夫岂能做那大不敬之事?老夫所言之人上者,莫如似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那些人!” “地方郡政,万千士门,大多皆为其等高门掌控,似老夫这等边疆武人,终其一生,在彼之眼中也不过守护之犬而已,用到老夫之时,就给老夫扔两块骨头,用不到老夫之时,便将老夫推到前面,或替罪或罢黜!老夫忍了一辈子,到现在,却是不想在忍了。” 刘俭静静的看着董卓,看着他面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心中暗道:董卓的行为或许可恨,但退一万步来讲,他的一些行为在某种意义上不也几十年来的经历所导致的么? 况且历史上董卓一开始进入雒阳掌权的时候,确实是有心拉拢士大夫的,许以重权,多有征辟赐予,虽然董卓热脸贴了上去,但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为关东士族正眼相待。 凉州武人,在关东士族眼中本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鹰犬之辈,让他们当狗没问题,但狗若是翻身骑到了人的身上,纵然狗对人再好再贴心,人也绝不会愿意的。 董卓此刻萌发出的野心加上他的出身,和士族之间的关系早晚必然割裂,这是早晚的事。 “董公想要翻身不居人下,这份豪情让刘俭敬佩,但俭身为皇族,有些事不方便相助董公,只能与董公神交了,还请勿怪。” 董卓这个人还挺讲理,他笑道:“德然与董某的身份有相似,却也不尽相同,老夫要做的事,你自然是不肯趟浑水的,不过老夫视你如忘年交,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只要你无害我之心,这份交情就一直在,” “而且只要你愿意,等到有朝一日老夫成就功业之时,都会有德然的一份好处,你可明白董某话中之意?” 刘俭略略一想,心中了然。 “董公于我而言,亦是一位贵人,刘某不会要董公的好处,只是想请董公牢记今日之语,你我算是忘年之交。” “哈哈哈,不错,是忘年之交!” 第一百三十九章 汉末的王不风光(第三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黄忠暂时没有接县令之职,这事由刘俭和董卓共同上书,共言个中内情。 西北如今战乱以显,征伐黄巾的猛将不宜全部下放,还是留下一些精兵猛将向凉州转战才最为妥当。 一个行军司马的任留之事,对于朝廷而言,自然不算是什么大事,立时准奏。 随后,三位新任的冀州牧使,便各自前往上任去了。 刘俭身为西州牧使,他所能够管辖的地域,分别为常山国、安平国、巨鹿郡、赵郡诸地。 刘俭上任的地方,遂定在了安平国。 安平国相王明与安平王刘续皆在信都,刘俭为了不与国相王明治理有所冲突,便在安平境内的南宫临时驻扎,反正他这個冀州牧使也当不了多久,没有必要和本地官员起冲突。 但是未曾想到,刘俭刚刚在南宫县驻脚,安平国相王明就亲自从信都赶来了面见他。 如今河北各州刚刚遭受了黄巾的动乱,百废待兴,郡国之长为平定后续事宜,都是忙的焦头烂耳。 而这位安平国相还能抽时间专门来见刘俭,那除了有大事与他商议外,也就只有他非常尊敬刘俭,故而远道前来拜会这个理由了。 但很显然,对方并非因为仰慕刘俭而来,而是来与刘俭商议一件大事。 乃是关于安平王刘续的。 黄巾起义这段期间,大汉朝有两位诸侯王被黄巾军生擒活捉,一个是甘陵王刘忠,一个就是安平王刘续。 两个人都被关押在广宗,后在卢植与张角交手期间,朝廷方面以赎金将两位诸侯王都赎了回来,黄巾平定之后,刘宏下旨恢复了甘陵国和安平国,并为两国置了国相。 国相相当于一国之太守,其所拥有的权力与太守相同,一国军政财权皆在国相之手,而所谓的诸侯王,也只是在国内吃秩俸的闲散人员,平日里无任何正事可做,还要受到国相监督,国相还会时不时的将其行为上奏朝廷,打个小报告。 这一次,甘陵和安平两国重新复国,刘宏给他们派去的国相都是重要人物,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本来要召入京中任宗正的刘虞,被刘宏半道遣返回去,到甘陵国任国相去了。 而这个王明,虽不知与皇帝方面有何关系,但既然能在这个特殊时期,和刘虞一同被委任,那足见其受重用的程度。 只是安平国如今正在重新建国,想来这位安平国相应是百事缠身,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位一国之长亲自跑到南宫来见自己? 两人坐下,王明自述姓名,其人表字子瑜。 刘俭问道:“子瑜公百事缠身,今日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王明恭敬的向刘俭施礼:“某从信都原道来见方伯,不为其他,乃是因一件关于安平王有失王统,屈从黄巾之事!” “事关重大,王某本欲上奏朝廷,尽陈个中诸事,只是如今方伯到任,尽掌一州诸事,有方伯在此,王某无上奏之权,只能将此事陈于方伯,还请方伯代为转奏陛下。” 刘俭诧异地道:“何为屈从于黄巾?” 王明冲着门外喝了一声,便有人将一口木箱抬了进来。 木箱之后,都是一卷一卷的简牍。 刘俭疑惑的拾起了一卷,大致的看了看。 里面的内容,大多是黄巾起义之后,刘续向黄巾谄媚求存的信笺,虽然没有直说投降,但意思大概也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是你在何处找到的?”刘俭疑惑的看向王明。 王明道:“何处找到,恕末吏不便直言,但个中内容,却皆据实可循,若方伯不信,大可去问安平王,便知端倪。” 刘俭合上了手中的简牍,对王明道:“既如此,我便随你往信都走一遭。” …… 两个人轻装快马,来到信都,刘俭立刻去见安平王刘续。 安平王刘续身着素服,见了刘俭之后,行为有礼,颇知退让。 也难怪,这是大汉朝大部分诸侯王的常态。 这个时期的诸侯王在名义上确实是王,但也仅仅就是挂了那么一个“王”字而已了。 在一郡之首和一国国相的面前,这些王还是非常懂的退让谦恭的。 因为诸侯王没有行政,军事,人事等各项权力,一国财政军权尽在国相手中,甚至国相向中央递交一份关于诸侯王的谏言,都可能导致他们被废国。 因为历代皇帝防诸王防的太紧。 诸侯王有什么? 简单而论,就是第一代王建国时,朝廷敕封给他们的土地,还有土地上那些遗留给他们耕民。 与其说是诸侯王,倒不如说他们是庄园主更妥帖些。 但是有的诸侯王,甚至还不如地方的豪右和庄园主,因为他们所受敕封的土地以及可以领俸的额度,在大汉中央是被登记在册的。 名门豪右可以无休止的去兼并土地,藏匿人丁,但诸侯王很难做。 承受封爵者在其封邑内无统治权,而食禄以征敛封邑内民户赋税拨充,其数量按民产计算,也就是诸侯王每年的收益,是与当地财政收支挂钩的……朝廷特别是帝王,或许可以允许豪右兼并私产,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诸侯王的行为越界。 说白了,汉室中央打造的诸侯王,是不允许你碰权,也不允许你碰土地和钱,只允许你到月吃租子,要不就往死里收拾你。 你敢不听话?没法不听话,一国的国相执掌军政都是朝廷的人,时时刻刻在盯着这帮姓刘的。 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干的情况下,大部分的诸侯王都被养成了废人,啥也不能干啥也不会干,只能是按年等着伸手吃租。 没办法,毕竟刘氏刚建国时的那几位诸侯王实在是太能作妖,令汉室江山之后所有的皇帝对诸侯王这个岗位都心有余悸,百年来无所不用其极的在死命压制。 而眼前的这位安平王已经在位三十四年,经历过不知多少位“安平国相”的监督和警告,最近又刚刚遭受到“亡国之痛”,已经被磨灭了心气,面对刘俭和王明这样的中央直属高官,为免‘废国之险’,自然是小心谨慎的。 但是他再小心,也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将他被活捉前,屈从于黄巾那些简牍亮了出来。 安平王当即吓的魂不附体,颤巍巍的瘫倒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年过五旬,身为诸侯王被抓住了屈辱侍贼这样的小辫子,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国法威严之下,他必然要死。 “唉,寡人也是逼不得已啊,被逼无奈啊。” 王明看着痛哭流涕的刘续,嗤之以鼻。 刘俭则是伸手将刘续搀扶了起来,道:“大王有何苦衷,不妨直言,若果真有委屈之处,我自会向陛下禀明,请陛下放大王一条生路。” 刘续伸手擦了擦眼泪,道:“刘方伯,寡人只想与你一人说。” 刘俭无奈的转头看向王明。 王明这人倒也是识趣,他当即向刘俭拱手,拜辞离去。 而刘俭则是留在了刘续的行宫,听他阐述自己的委屈。 “唉,刘方伯,听说你也是宗室之亲,虽不似寡人这般乃是王爵,却也被陛下认为族弟,唉,比起寡人来,你却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大王,我不明白,你身为汉皇至亲,数代承朝廷恩养,为何临难之时,反不能守节?” 刘续摇了摇头,苦道:“没到寡人这个位置,你是不会明白的……安平国虽立国六十二载,但前身乃是乐成国,历经数代,初时王邑之良土,早已被人分置了大半,而隶属寡人的土地和耕民,亦所剩无几,且亩产年低,本王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逢黄巾之乱,似寡人这样的诸王,因地荒无人耕种,置使王国无复租逯,而数见虏夺,或并日而食,转死沟壑……唉,寡人在为贼寇劫持之前,就已经没法活命了,若是屈从黄巾,反倒是会有一条生路。” “无复租逯,转死沟壑?”刘俭皱眉看向他:“大汉的诸侯王,就惨到了这般地步了?” “若无战乱尚可,若有战乱,纵有田地在手,亦无人耕,耕地无所收,我等诸王生路何在?这是寡人唯一的指望。” “那理应为大王耕地之人,何在?” “呵呵,刘方伯,你也是河北之人,可耕之良田在何人之手?你不清楚?冀幽之地,豪右之门甚多,徒附皆归于豪门,沃田皆落于旁人之手,我等诸侯在国中行为受限,如刀俎下之鱼肉,又复能何为?” “唉,天子防备诸王,国相监督诸王,豪右暗中兼并诸王,又适逢黄巾,刘方伯,你说寡人的出路何在?” 刘俭皱眉道:“终归还是大王你自己不能振作,让人钻了空隙,难道天下诸王尽皆如此?我却不信。” 刘续哭道:“寡人承认非立世之才,然形势所逼,诸王之境遇虽有参差,然困境却大致相同,此番黄巾祸起,多无复租禄,并日而食,转死沟壑,唯独陈独富强,邻郡人多归之,陈王刘宠乃为豪杰,但这样的人杰,在天下实是少之又少。” 第一百四十章 刘虞曾想过挖刘俭的墙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续的情况,刘俭理解了,凭心而论,这些诸侯王确实有着他们的难处。 仔细想想也是,放眼汉末时节,自打皇帝刘宏死后,董卓乱政群雄逐鹿,诸雄中有代表阀阅望门的袁氏兄弟,有代表豪右之族的曹氏家族,有代表军功武将的孙坚、公孙瓒,有代表凭经学入仕的汉室宗亲刘焉,刘表,还有微末汉室宗亲的军功人物刘备…… 各色各样的英雄人物都有,唯独没有听说哪个诸侯王能够代表皇家站出来形成一股势力,也就是一个陈王刘宠在逐鹿之时昙花一现,但很快就被历史的长河汹涌淹没。 无他,盖因到了这個时期,各地的诸侯王所掌握的社会资源实在是太少了。 在这个以庄园经济作为主要经济命脉的社会,诸侯王们所拥有的庄园经济权重比实在是被挤压的可怜,他们现有的东西根本无法支撑他们走上群雄逐鹿的舞台。 刘续的境遇值得同情,但刘俭还需要照章办事。 他派人将关于刘续的事情秘密呈报给了刘宏。 毕竟诸侯王屈膝侍于黄巾,传出去实在是太不好听,这个年代有封国的诸侯王,大部分都是光武直系,他们虽然没有实力和势力,但他们依旧代表着汉室的荣耀和面皮。 不过伴随着那些证据,刘俭还写了一分秘密奏疏给刘宏——是替刘续说情的。 刘宏起先看到了刘续屈侍黄巾的消息后,顿时大怒,当即就有了处死刘续的想法。 不过为了汉室的脸面,他自然是不能将处死刘续的真实情况对外说出的,于是便决定设立一个虚假的“大逆不道”罪名。 但当刘俭呈递给刘宏的书信摆在他的面前时,刘宏犹豫了。 刘俭大概将刘续的当时的处境给刘宏做了一个介绍,同时还站在刘续的立场上,陈述了各地诸侯王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地方豪右望族百年来侵占良田和人丁,甚至已经到了挤压各封国诸侯王生存空间的程度。 刘俭向刘宏谏言,地方弊政已显,豪右势力过强,诸侯王虽势微,但毕竟皆是皇帝的同宗,他们是光武皇帝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层面皮,在这个内外交困乏力的时候,皇帝应该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善待诸王。 毕竟,比起望族豪右而言,他们对皇帝已无威胁,若是连他们都对皇帝失去了信心,试问陛下真有事急之时,又该启用谁人呢? 请陛下善待这些硕果仅存的诸王们吧! 至少有他们在,还能证明这个天下是刘姓王朝。 刘宏看完刘俭的奏疏后,不由沉默了。 最后,他决定,不追究刘续这件事了,只是亲自写信痛骂了刘续一番。 这一次,刘宏甚至都没有除掉刘续的封国。 刘续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没有想到最后不但留下了性命,连封国都保存了,只是迎来了刘宏的一封痛骂,但这对刘续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最好结果了。 刘宏的信中还提到了刘俭为他求情的事。 刘续随即亲自赶往南宫县,以王礼向刘俭表示感谢。 刘俭说自己也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虽然他们两个人的血亲缘分较远,但毕竟都是宗亲,自己该帮忙的时候,也确实是要帮忙的。 当时,刘续握着刘俭的手,哭的老泪纵横。 虽然事情比较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俭帮着刘续躲避了除去封国危险的事,还是在北方的刘氏宗族诸家传开了。 距离安平国最近的,且还比较有名的刘氏宗亲有三位。 一位是常山王刘暠,一位是甘陵王刘忠,还有一位是刘宏不久前委派到甘陵帮刘忠重新建国的甘陵国相刘虞。 常山王刘暠在张角起事之时,虽然没有像刘续与刘忠一样被生擒到广宗,不过他也并没有比他们强到哪去。 常山王刘暠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当时直接跑了,遁入了深山老林之中,直到黄巾被剿灭之后才返回了常山国。 虽然逃跑也不算什么光彩事,但毕竟还是要比被黄巾活捉强些。 这名在位三十二年的老王在得知了刘续的境遇后,急忙致书给刘俭,邀请他到常山国的行宫一聚,让他略尽地主之谊。 毕竟这年头,还把他们刘氏诸侯王当回事,这么帮忙的宗亲后辈,委实也不太多了。 稍有点能耐的刘氏宗亲,大多已经是靠向了本地望族,被士族群体吸收同化了。 刘俭并没有着急去常山国,并不是他不想搭刘暠这一茬,只是他在南宫迎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让刘俭不得不慎重以对。 这位客人,就是甘陵国相刘虞。 比刘焉等级还高的,另外一位汉末宗亲大佬终于来了。 其实刘虞和刘俭早有神交,别的不说,刘虞当年在京中为郎时,就与卢植相厚,到了幽州更是受了卢植的举荐而重用了刘俭的兄弟关羽。 当时,随着关羽能力的展露,刘虞对关羽是愈发的欣赏,大有将其收入门下为己用的念头。 但很可惜,对于刘虞的热情,关羽并没有做出回应。 这让刘虞很是奇怪,毕竟关羽的出身不高,为何要拒绝自己呢? 直到有一次,刘虞邀请关羽饮宴,酒至半酣之时,刘虞问关羽在这世上最敬佩的人是何人。 不想关羽直言乃其兄刘俭! 这让刘虞既感到挫败,又感到惊讶。 但当时刘俭在京城中声名不显,只有杀鲜卑的一件大功傍身,刘虞并没有将他太当回事。 在刘虞看来,刘俭和关羽的感情,也不过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少年之谊而已,凭自己的人格魅力,早晚一定能将关羽拉过来收心为己用。 于是,自打两年前开始,身为幽州刺史的刘虞就疯狂的对关羽卖好。 今天有人上献一份鲜美的小鹿肉,刘虞赶紧分出一半给云长送去! 明天有人献上中山国的中山佳酿,刘虞赶紧分出两坛给云长送去! 后天刘虞查看府邸财货时,发现自己的财货有点多,赶紧装点值钱的宝物给云长送去! 大后天在马厩看到一匹上等的良驹宝马……好么!赶紧给云长送去! 但很可惜,面对如此多的恩赏,关羽的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刘虞在任期间,他关羽一定要好好的表现,多立功勋,不辜负刺史的厚望。 而关羽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刘虞在幽州的三年任期,武事政绩极为亮眼,这都是关羽的功劳。 直到刘虞卸任幽州刺史之后,关羽在送别刘虞离开幽州之时,还将刘虞这些年送他的金银宝物全部封存,一并返还刘虞作为路费还礼。 刘虞感受到了彻底的挫败,他心中开始对刘德然产生了无比的好奇。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关云长这样的青年义士,这般死心塌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念汉室的刘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空旷的主堂,两只案几,分主次席而设。 案几上,是几只精致的漆盏,旁边一名仆役,正在为刘俭和刘虞分别倒上刚刚泡好的浓茶。 在东汉,真正的茶道还没有形成,也并不时尚,只有部分人喜欢这种东西,而且饮法与后世有很大不同,多类似于煮粥一样的煮茶,而且还用以油盐调味。 刘俭自然是习惯后世的饮法,他自备的陶壶,用以新茶和开水浸泡,茶香清而纯,那是真正的草木之香。 刘虞位列宗亲名士之巅,对待他自然要拿出些硬货才可以。 刘虞轻饮一口,品味良久之后,道:「不放调味的茶,某还是第一次喝到。」 刘俭微笑:「饮酒需乎酣畅,喝茶则宜乎淡雅,茶叶之物乃得天地灵气而生,用心饮之,可使人清醒而宁静,荡心涤肺、洗脱尘俗,煮茶之中加入诸多香料,掩茶叶本身的出尘香味,既耗材料,又不好饮,实则无益。」 刘虞再度饮了一口,眯起眼睛回味半晌,眉头舒展道:「果然是别有一股清香,非高洁之人,而不能悟出此道。」 说罢,刘虞缓缓的放下手中茶盏,道:「德然位居牧使,论官爵乃某之上官,不过某今日来此,乃是以个人身份拜府,并非以官身而来列政。」 刘俭笑着举起茶盏,道:「如此最好,我久仰伯安兄之大名,今日得见,甚是荣幸。」 汉末宗室中,刘宏,刘虞,刘表,刘备,刘璋等为一辈,刘焉比他们高一辈,故刘虞虽比刘俭大了不少,但彼此之间,依旧需以兄弟称之。 「德然昔年声名不显,但不过短短数载,却已超于诸贤,不论治文治武,皆位列上乘,今番又在陛下面前保下了安平国和安平王,贤名广布河北,只是某不明白,以德然目前的贤名,却从未听说过德然治经?是为何故。」 刘俭淡淡一笑:「寻章摘句,非我所长,我自幼喜欢兵家伐略之道,好论军计,至于这治经的事……实非我之所长,还是交给似我岳丈那样的人杰去做吧,我就不跟着了。」 刘虞捋着须子哈哈大笑:「听弟之言,似不喜摘文逐句之事,不错,只有经才,何能兴邦立事?古之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多有治书……弟之言,是也。」 刘俭笑道:「还是刘俭学识浅薄。」 刘虞道:「昔时与刘君郎书信,听闻君郎言德然有筹划之能,今日相见,欲与德然共论军略以及地方之政,还望莫要推辞才是。」 「哈哈,弟长于边郡,不敢当此盛赞,但既兄有此言,弟虽不才,不敢拂兄之趣也。」 刘虞捋着胡须,微笑道:「自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以来,不设丞相,强化内朝,削三公之权,强化内朝,按道理而言本当皇权愈固,只是历经百年,地方乱势渐起,黔首日赠,黎庶化为流民,朝野之外,古今文士相争道统,朝堂之中,党锢策起,断臂镇痛,陛下与朝臣矛盾日盛,德然以为当作何计邪?」…. 刘俭端着茶盏,脸色颇有些怪异。 我说刘虞大哥啊。 你这哪里是与我论军略与地方之政啊? 你这分明是跟我唠,大汉朝最根本的弊端啊! 咱俩第一次见面,你让我如何作答? 刘俭端着茶盏,道:「刘俭见识短浅,伯安兄所言,乃陛下与宗室诸贤日思夜想之事,数代贤明帝王都无法做到的事,我又如何能想的明白?」 刘虞言道:「呵呵,德然莫非信不过我?你可知晓,在宗亲诸臣中,除刘君郎外,陛下最信任的人,非你即我,若你我不能坦诚相待,汉室却还有什么希望?」 刘俭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中 揣摩此事。 「唉,罢了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想云长敬佩之人,行事竟这般多疑,老夫今番真是不来也罢!告辞!」 说罢,便见刘虞起身,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随之就要走。 可当他刚走到门口,却突听身后传来了刘俭的声音: 「无他,皇权虽集于雒阳,诸王势微,然豪富土地日盛,所藏匿的人丁日重,《五经》释权,尽在阀阅之门,可治国安邦的贤才皆出自士族上门,能治国者有限,长年累月,乃至于此。」 刘虞听到这,骤然停下了脚步! 「此言善耶!正是如此!」 他转头看向刘俭:「诚如德然所言,为兄也如此作想,只是逢此积难,你我身为宗室,当如何解决此事?」 刘俭站起身,道:「宗室之臣虽人少式微,然皆凛凛忠臣!朝野内外,不论古文今文,争的都是道统,今文虽掌控官学,可古文经者渐多,其势雄于今文,且不自封其步,早晚必凌驾之,然不论古今之文学者,之所以能钳制陛下,盖因垄断学识仕途,能有治国之策者,皆出自高门,刘俭见识短浅,但也知晓,若要破局,唯有一途。」 「何途?」 「降低成本,广学于众。」 刘虞听了这话,好奇的看向刘俭:「难道我大汉如今的兴学之势还不够吗?太学之中,滞留京师之人常年愈万,难道这还不算兴学?」 刘俭摇了摇头,道:「我指的,并非是这般的兴学,如今的太学生,十人之中,有十人皆出自公卿士门,可谓代代相传,有学识有治国只能的人,永远都是出自那些家族,而无学识无见识之辈,永远都是无学无识。」 「求学之途,成本甚高,一卷经文价值几无法以金钱衡量,难普于众,陛下昔日修熹平石经,除了想正定经文,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能够广开民智,使天下诸人皆能来雒阳抄取经文以学,但能来雒阳求学者,终归还是那些大族之人!毕竟来雒阳一次,成本也是极高的。」 「我大汉五千万人口,目不识丁者逾十之八九,而有学识,懂经文者,能委以治国重任的,不过数十万者,其头部可治国者,不是阀阅门人,就是累世士族!」…. 「不用太多,若大汉朝境内能认识字的人,只要能再过一千万人,有求学途径之人,在寒门亦或是民间,只要再多扩充一百万人,祸患自解!」 刘虞呆呆的看着刘俭,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说实话,刘俭的言论非常正确,他一语中的,将矛头指到了根上。 大汉朝的阀阅望族强就强在知识垄断,望族士人之所以能够左右朝政,威逼皇权,归根结底是特么的没有人跟他们内卷! 不论是学古文还是今文,有学识能治理国家的人,永远都是那些人,治国只能用他们。 而他们能治国,就代表他们能掌握权柄,能获得财富资源,拥有了财富资源和垄断,就可以让后代继续垄断。 刘宏施行党锢,把这些抱成团有学识的人都禁了,不让他们当官,但最终这个国家越来越乱,因为没有他们来治国,真的不行! 因为除了他们剩下的人虽然多,但在学识方面达不到治国的高度,没法用! 别看大汉有五千万人口,却有四千大几百人怕是认的字都有限,更别说治国安邦了。 有治国学识的人,真的就只有那么一小搓。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小搓,既惹人恨又让人无奈,他们凭借学识垄断了这个国家八成的资源,让皇帝不想用他们但还必须用。 看看两千年之后,那些在世界拥有高端科技产业技术的国家,依旧可以凭借技术封锁,去摄取全球的资源。 就是因为没人能跟他们卷。 若是能有人卷,不论是后世的高端技术,亦或是现在这些所谓的「高学名士」,统统给他打成白菜价,一文不值的白菜价! 想用你就用你,不想用就不用,你要是起刺,不好意思,随时都能换人! 别的没有,但人有的是! 试想昔年今文独霸朝堂,可随着古文经逐渐成行,如此尚能已让今文招架不住,但在根骨上来说,古今文之中最内在的成员家族还是一波的。 垄断五经之族,因古今文道统自我稍稍内卷一下,都差点轰碎了今文在朝廷的地位,莫说让其他人参与进来卷了。 内卷对于垄断的破坏是必须的。 然话虽如此,可是在刘虞看来,这事施行起来还是如同天方夜谭的。. 臊眉耷目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正适合他的岗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按照切实的身份来论,刘虞虽是皇亲,但其人也是以《五经》而入仕的名士,他和刘俭一样,既算是士族,也算是皇亲,属于一半一半。 他站在帝王的一面没错,站在士族一面也没错。 但最终,刘虞还是选择了汉室。 纵然身上有士族的标签,但刘虞自幼所受家族熏陶秉承的,还是他光武直系后人的身份。 放眼整个大汉朝的汉室宗亲之中,似他这般根正苗红的宗亲也已经是非常之少了。 其实刘俭适才所做的分析,刘虞心中虽也知道,但若要兴学于世,特别是兴学于民,这一点着实是非常困难的。 二人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深谈,谈的都忘记了时辰,甚至连晚食左宴都忘记了。 很显然,有些方面,他们两個人有着共同的议论点。 谈话中,两个人重点谈及了几个方面。 在刘虞看来,广开民智需要有三大难关攻克。 一是民食。 学习的基础是吃饱穿暖,只有那些稳定住了当下阶层生活的人,才会更有心思向上拓展更近一步。 这也是为什么在汉末时期,一心想要奔着上级阶层的人大多是没有经学传家的豪富寒门! 不过是因为寒门已经解决了生活最基本的需求,现有的生活支撑他们可以去拓展更高的生存目标。 二是传播方式。 且不说当下主要学识被豪门垄断,就算是学术没有被阀阅垄断,若仅以手抄的方式来进行书籍的传承,效率低且容易出错,根本无法做到大面积的学识普及,这一点是客观上存在的巨大问题。 三是教育体系。 除了雒阳的太学有一套精准的教育流程,以及太学中五经十四博士皆为专业教师(鸿都学门不算,只能算艺校),地方私学中的“精舍”“精庐”都是当地名士在治学之余,为了发扬自己的学术名望,同时并扩大本门的声望而创办的。 因为有这个目地作为前提,名士们对私学门生的选拔就比较严格了,包括出身和经济实力方方面面都在考察范围内,这也自然而然的限定了地方私学的教学人群。 这三大困难点,将有资格读书学习的人,分出了三六九等。 对于眼下的刘俭和刘虞来说,教育体系和改变民生路线的问题,他俩是无法解决的。 因为这需要一个政治与现实操作的过程,而且不出意外,这两点在如今各方势力都暂时相对平衡的情况下无法得到改善,必须要在分崩离析,天下大乱之后,以乱治乱,乱后大治的前提下,才能够去进行解决。 在刘虞和刘俭两兄弟分析来分析后发现,依照他们目前的能量和地位,或许只能去试着解决书籍传播方式的问题。 但具体怎么解决呢? 刘俭向刘虞提出了一项关键事物的发展。 那就是纸! 刘俭心中明白,不论是科举、印刷亦或是生产革命的进步传承,都离不开纸这个载体。 蔡侯纸的问世,距今已经七十载了,因为实在是太脆了,且会因为侵墨过多而容易出现糜烂,不宜适用。 不过刘虞倒是见多识广,他听闻最近三四年间,青州东莱县出了一个名叫左伯的人,以相当比例的桑树皮造出了一种相比于蔡侯纸要强韧许多的纸。 不过这种左伯纸因为原料非常讲究,需要大量的桑皮作为原材料,造价颇为昂贵,而放眼大汉朝,而且有地域的局限性。 能够为左伯纸原料基地而大量种植桑树的州郡,也不过只有青州和桑蚕之地益州。 另外就是成本太高。 不过很多新兴产业初期一般都是成本过高,只有工艺发展到一定成熟度的时候,才会因为产能的节省,原材料的扩充,而逐渐降低成本,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件刚刚问世的新科技,你不可能立即将它做成白菜价。 左伯纸在近年来的问世,也已说明青州的造纸业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蜕变的阶段。 这个时节点非常关键。 若因为战事迁延而耽误地方产能,很有可能会令刚刚兴起的纸业中断。至于什么时候才会重新走上正轨,那就需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了。 刘俭感慨道:“若苍天有眼,日后有机会,我必然当想尽一切办法,促兴纸业,不使此业因旁事有所间断。” 刘虞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皱眉头,似在思考着什么。 少时,突听刘虞缓缓的开口道:“今日与德然畅谈半日,受益匪浅,实在是令为兄感慨良多。” “兄万不必这般客气,俭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随意说些旁门小道而已,若有不堪入耳之语,还望兄长勿怪。” 刘虞摇了摇头,道:“不!并无不堪入耳之语,确实是让我受益良多。” 却见刘虞缓缓的站起身,向着刘俭长长作揖。 刘俭见状颇惊,他亦是急忙起身回礼。 刘虞感慨道:“我朝多年以来,地方渐乱,民生凋零,黎庶疾苦,北有鲜卑犯境,西有羌人屡叛,内外不宁,无休无止,可谓内外交困之时。” “针对我朝弊难,为兄曾多有设想,苦思如何才能破局,但晃晃十余载,却尽在钻研朝堂权术之道,国家有难之时,地方贼起便想办法替陛下平乱剿匪,地方若有灾荒就请陛下开仓济粮,防备瘟疫,可谓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直到今日承蒙贤弟一番话,我才恍然而悟,为兄这一腔扶汉热血当往何处去也。” “小小的一张纸,个中承载的是多少福泽之利,又可顺带着解决多少时政弊端,又会替大汉解决多少困局的难题……今日与贤弟详谈,我方才领会啊。” “不论是适才贤弟所说的拓印之法,亦或是兴学于天下,这承载之物就是首要之重,这纸张着实是关键!但要解决用纸,却不是单靠政治手腕亦或是经学治世所能解决的。” 说到这,却见刘虞拍了拍手,道:“日后若有时机,我必当奏明天子,亲往青州!” 刘俭闻言惊道:“伯安兄往青州作甚?” “适才听贤弟之所言,既然这小小的一张纸可事关我天下的气运命数,那我拼尽全力,也当寻出解决之法!为兄原先不曾想到这些便罢,如今想到了,自当视之为己任,我翌日若无机会便罢,若有机会往青州执掌,必当倾尽全力,发展纸业以及所有利于大汉的民生之业!” 望着刘虞坚定的面容,刘俭暗道——这就是传说中,找到了人生目标的人该有的状态吗? 其实想想,也确实。 若是刘虞真有机会去青州振兴桑麻,纸业,印刷,海盐等重要领域,那倒是比他历史上再去幽州被袁绍和公孙瓒来回挤兑要强的多。 在汉末的汉室宗亲之中,刘虞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他一生政绩卓著,颇有名望,在他治理幽州期间,能够令幽州一个穷困之州大幅度的增加盐铁矿物的收入,令百余万青、徐流民能够在幽州扎根安居,就说明此人搞经济的能力是非常有一套的。 只是他用兵的本事实在是弱的一逼,集结了十余万人让公孙瓒几百人打的大败,最后命丧黄泉,枉费了他的好名声和开发经济的能力。 至于刘虞与公孙瓒之间的恩怨对错,刘俭不想过于评价,两个人的执政理念冲突,同时还碰触到了彼此的核心利益,不死不休才怪。 至于对外族的手段,刘虞是怀柔,公孙瓒是铁血……这一点没有谁对谁错,都是各自的一套打法。 似刘虞这样的人,其实真的不适合去幽州边郡,像青州这样拥有造纸优势,潜能无限的地方若能为他管辖,日后的成果或许会令人难以想象。 特别是刘虞已经看清了时局,他更是明白他为何这个天下,他应该做些什么。 “伯安兄若果有此志,我当相助!”刘俭出言表态。 经过半日的深谈,刘俭和刘虞竟然在不知觉间,彼此间竟有了相惜之情。 …… 为了验证两人今日之所谈的话,刘俭请刘虞暂时在南宫住下,然后遣人在安平国内购买蔡侯纸和左伯纸,与刘虞一同研究。 之所以为了发展纸业,最终的目地不外乎是为了雕版印刷的发明,所以他们打算先试一试现有的纸张在这方面的特性。 调版印刷的原理简单,简要而言就是把要印的字反刻在木板上,雕刻时使每个字的比划突出,可以复印,虽然制作一套印版比较耗费时间,但一套印版制成之后,就算是一劳永逸之。 文章内容排好版后,一页一页用雕版印于纸张,一份内容想要复制几千页几万页只需要流水作业,短时间可成。 但就目前的时局,雕版印刷不宜问世,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阀阅和望族集体攻击。 唯有在天下大乱,各方学子流离,各郡的学术篇章因为战争而被大批损毁,海内求学之士苦求安稳学习而不得,阀阅高门已无法控制学术崩坏的局势之时,再一举拿出来方可是顺应天时人和。 不过正好,左右目前还没有合适印刷的纸,现在把雕版印刷拿出来也没意义。 刘俭找木工,先让人按照他的要求,简易的雕刻了几个雕版木字作为雕版雏形,随后和刘虞一起实验。 他们用小刷子在雕版字上沾染了墨汁,将蔡候纸盖了上去,然后用没有沾墨的刷子在后面轻轻扫动。 随后,在掀下纸张的时候,发现纸张虽染透了蔡侯纸,但墨水有向四周蔓延的迹象,而且一不小心在掀纸离雕版的时候,因为纸张过硬而出现了碎裂。 不能说完全不行,但至少九成九不合格,就算是动作小心印成了,这样的纸也根本不利于保存。 随后,刘虞和刘俭又换了近几年才刚刚问世的左伯纸试验了一下。 不得不说,添加了桑树皮纤维的纸张,不论是抗侵染性或是柔韧性,都比蔡候纸要强出太多了。 但是效果依旧不好。 特别是有些字体,因为侵墨不均,以及受力的问题,雕印出来的字效果不清晰,因为墨汁还是有些外溢,故导致字体变形。 刘俭看向刘虞,道:“伯安兄,看到了么?纸张是可以用了,但若想付诸于印刷,非得是再加强纸张的制造工艺不可,非得督促青州的造纸匠人们继续研究,不断改善物料不可!” 刘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善!” 此时此刻的刘虞,已经彻底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常山国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虞又与刘俭待了几日,每日都是针对纸张和印刷的事详谈。 而刘俭也是将他大概所知道的关于印刷和造纸的知识倾囊告知刘虞。 特别是关于造纸材料的事,刘俭尽自己之所能,尽量去给刘虞解释的明白一些。 你跟他说什么植物纤维和非植物纤维,刘虞肯定是不可能听明白的,而且刘俭也解释不明白。 他只是大概给刘虞念叨念叨原材料。 不光是桑树皮,什么针叶树木材、阔叶树木材、芦苇、竹子、芒秆、麦草、稻草等等,虽然具体的操作工艺都是要有地方工匠去具体操作尝试,但刘虞的心中多少有了概念。 类似于左伯这样的造纸工匠,他们的发明成功率,除了与自己的努力有关系外,还于支持他们的人有关系。 毕竟,工业制造者的背后若是有资本扶持推动,那效率和成果自然与他自己去做不可同日而语。 青州的纸业若是能够得到施政者的支持,不论是物力、财力乃至于实验原材料就都有了保障,从而直接导致其研究成果的成熟时间大幅度缩短。 当然,刘俭和刘虞虽都然有这个意向,但是今后的走势会变成什么样的,却不好说。 只要他们尽力就好。 …… 刘虞走了之后,刘俭便开始准备去常山国了。 毕竟常山王已经三次来信,希望刘俭能够前往常山国与其相会一次。 相比于刘虞,常山王自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不想见,其实也不过是刘俭一句话的事。 而且诸侯王在地方的影响力远不如国相和太守,似刘检这样的州牧使,更是可以轻松拿捏的诸侯王。 但刘俭因为救了安平王刘续一事,目前在刘氏宗亲之中的风头正健,被很多诸侯王视为英雄式的人物。 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俭若是不给常山王面子,多少也会影响一点儿自己的威信,人家常山王上杆子这般热脸贴冷屁股,好像他这州牧多能摆谱四的。 左右他在冀州,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儿,那就去一趟又何妨? 自打到了雒阳之后,每天大小都是一堆事儿,自出征黄巾以来,更是不得闲。 就当是游山玩水一番吧。 但是就在刘俭准备前往常山国的时候,家中收到了一封重要的信笺。 郑慈为刘俭生下了一个儿子。 可惜刘俭从出征黄巾,到被任命为地方州牧,一直都在受朝廷诏令,即使是妻子生产,也无法回家,更是没有机会,迎接自己的嫡长子降生。 虽然无法迎接儿子的降生,但刘俭还是为儿子准备了一件贴身玉佩作为礼物,同时他也给儿子取了名字。 孩子的名字,叫做刘冀。 很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片,他暂时不能看到孩子的可爱样子了。 …… 刘俭带着徐荣与程普前往常山,见到了常山侯王刘暠。…. 刘暠见到刘俭之后,握着刘俭的手一个劲的摇晃,说什么终于见到了刘方伯,常山国有救了云云。 而与常山王刘暠一同见刘俭的人,还有常山相孙瑾。 两个人在常山王刘暠的宫殿安排了酒宴,并伴有歌舞,两个人在宴席上一个劲的给刘俭歌功颂德,不断的拍他的马屁。 对于刘暠和孙瑾的举动,刘俭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就算自己是刚刚到任的州牧,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也委实太过,何须如此谄媚? 「大王,相君,你们如果有事,尽管直说便是,不必这般,刘某毕竟也是州牧,算是一州长官,你们若是有何难处,无需 掩藏,即使掩藏,也掩藏不住!」 孙瑾和刘暠互相望了望,皆是长叹口气,无奈直言。 原来,刘暠此番不断的至书于刘俭,是希望他能够相助常山国出兵剿贼。 汉朝的各郡兵马,不可跨境剿贼,各郡驻守兵将,皆有着严格的区域划分,即使求救也不好使,必然要有朝廷的旨意,方可行动。 这样一来,用兵的效率虽然很慢,但却使朝廷对地方的军事权力掌管力大幅度加强。 例如常山国境内有匪贼,如果常山国没有足够的兵力抵御,想要请安平国派兵过来协助剿匪,不好意思,即使是刺史也没有这个调动的权力,除非是刺史调动自己的刺史部兵将,但旁郡之兵,只有雒阳中枢下达指令才能跨境相助。 但是现如今,有州牧在就不一样了。 州牧是替朝廷掌管一方的军政财权,乃是于包括人事任命,原先各郡不能动的兵马,州牧现在统统能调。 而所有的事情,也只有州牧一人与朝廷直接对话,不需要旁人插嘴。 所以眼下常山国有事,想要火速调来援军,自然要找刘俭。 但剿匪乃是国事,这事情常山王和国相直接一封请援书信派人送给刘俭就解决了,为什么非要干这么一件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纠其原因,还是因为前番黄巾起义的时候,常山王刘暠有弃国遁走的前科。 如今冀州刚刚平定,常山国内又出了巨匪,而且就实际情况来看,这些匪贼目下偏偏与黄巾无关。 也就是说朝廷那边,可以用刘暠弃守封国,导致国内空虚而至匪患增大问罪于他,稍凶一点就可以除了他的封国。 而常山相孙瑾也是刚刚走马上任,常山国又刚刚被黄巾洗劫过,手中无兵无将,有碰巧碰到了刘暠这么个弃国孬种,为了避免被他牵连,只好一同请刘俭莅临常山国,然后打感情牌,请他帮忙剿匪。 他们希望刘俭能把这事压下去,不要传至雒阳。 毕竟安平王刘续的忙,刘俭都帮了,常山王刘暠也是汉室宗亲,刘俭应该不会弃之不理。 听完了刘暠和孙瑾声泪俱下的哭诉,刘俭心中不免叹息。 大汉的这些诸侯王啊,你瞅瞅一个个的办的这都叫什么事?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自己这冀州西牧还没干两天,怎么感觉光给冀州境内的诸侯王擦屁股了? 「大王不必如此伤心,同是汉室宗亲,刘某很理解你的处境,你且说说,国内辖境的这些贼寇,都是从哪来的,有何势力?」 刘暠一边擦眼泪,一边求助似的看向孙瑾。 孙瑾忙道:「不瞒方伯,蛾贼起事之后,国内的真定县,也有一个少年聚众为盗,在山水间辗转出击,起初倒是不为大祸,但是蛾贼覆灭之后,其人之势反倒是愈发强横,今日其人率众袭击真定,部众贼人已达万余!」 「短短数月,一个少年就凑齐了万余众,很是了得啊?叫什么名字。」 「据说,这个真定人名叫褚燕。」. 臊眉耷目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救救常山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褚燕这个名字,刘俭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人日后会是雄踞河北太行,在汉末少有的以贼寇身份作为一方霸主而逐鹿天下,而且他也是袁绍除曹操、公孙瓒外,最强的对手之一。 比较有意思的是,褚燕归降了曹操后,被朝廷敕封为安国亭侯。 也不知当时的曹操是不是故意的,将当时四世三公名门主家延续了三代的安国亭侯食邑,转赐给了袁绍在河北时的劲敌张燕。 如今的张燕倒还不像在历史上当黑山时那么有名,他此时年少,尚不及刘俭年纪大,不过在真定之地,却也颇有些威望的。 东汉一朝,诸郡乡里之间的联系愈发密切,特别是冀州与幽州之地,不仅仅是豪右和望族彼此联络勾结,纵然乡中稍有些威望的庄园农户,也会彼此串联,抱团做事,因此乡里的凝聚力着实空前强大。 特别是冀州之地,因为其地域的特殊性,这种情况比起别的州郡来说更为明显。 但乡里各家的凝聚力强,有好处也有弊端。 好处就是一旦有事,乡里诸家抱团,凝聚力空前强大,邻里一心,只要能有一名合适的领袖,那乡里间处理事情的效率就极高。 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的,乡里各族抱团也一样应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句话。 那就是在对付朝廷委派到地方的官员时,他们的凝聚力也是空前强大。 纵观大汉诸州诸郡,乡里抱团联合,将地方官员驱逐出境的例子不在少数。 毕竟三互法的制度摆在那里,从外地郡县来到地方的官员,刚到当地赴任没有任何支撑,太守亦或县长若想在地方立足,就必须结好当地名族! 这并非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只是下派到地方官员的手段而已。 而大郡之中,高门世家一旦联合,就有拥有足够的能量驱赶两千石出郡。 而小县城中的那些小豪强地主,若有足够威望者牵头,便可联合诸家,广召抱团的黎庶,逐县长县尉之流。 另外,乡里抱团过紧还有一点很危险,就是类似褚燕这样的情况! 一旦他们造反了,亦可一呼百应,难以遏制其势。 很显然,褚燕在真定县就是一個有些名望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登高一呼,短时间内就拉起了一支万余人队伍。 换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傻货登高一呼,立刻就有人把他扭送到官署了。 但就算是褚燕有万人的队伍,可在刘俭眼中,也终归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自己屯扎在南宫县的兵马一到,不需多,只要两千甲士,就足矣给褚燕这一万人的造反队伍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冲着常山王刘暠与自己都姓刘,还这般低三下四的来求自己,刘俭觉得也该帮他这个忙,继续提升一点自己在刘氏宗亲之中的地位和声望。 说不定到什么时候,他就成了刘氏宗亲中的领军人物了。 在行宫饮宴后的第二日,刘俭就命程普回南宫县调遣一千锐士先来常山,相助常山王剿匪。 之所以只调一千兵马,也是因为刘暠和常山国相孙瑾一直在表示,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黄巾刚刚平定,常山国就出了问题,委实在朝廷那方面不好交待。 这点刘俭也理解。 可偏偏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刘暠和孙瑾越想小心行事,事情仿佛就要闹的越大。 程普还未等返回南宫,雒阳四府和尚书台就同时押下公书,着冀州北牧使和冀州东牧使皇甫嵩、董卓二人整理本部兵马,前往河东郡驻扎,等候调命。 同时还有刘俭麾下的三河甲士亦同往,为朝廷随时征伐。 虽然朝廷方面没有明说突然将三边中郎将的兵马和两名中郎将调到河东是为了什么的,但刘俭心中明白,一定是凉州金城那边的反叛开始了。 一场不亚于黄巾起义的大规模叛乱开始了,这一次的势头一定会压向关中。 不过就算是没有这场叛乱,皇甫嵩和董卓早晚也会从州牧的位置上下去的,这个冀州牧的位置大家都坐不长久。 不过雒阳四府和尚书台同时押下公书,那就等于驻扎在南宫县的三河将士要统统前往西北战场,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刘俭就不能调三河甲士来常山剿贼了。 按道理来说,刘俭身为牧使,冀州刺史部的兵卒他还是有权力调动的,但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黄巾起兵后,原冀州刺史部的兵将,被张角杀了个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有给刘俭剩下。 刘俭现在重新组织冀州刺史部的兵马倒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组织兵马需要时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怕刘暠和孙瑾是真的等不及。 而且就个人的角度来说,刘俭也不想在冀州费心劳力的组织刺史部兵。 若不出意料之外,他这个州牧干不了几天,一旦刘宏将他调回雒阳,他组织的刺史部兵都归于下任刺史调动,属于白白的替别人做了好事。 听说刘俭不能调兵来了,刘暠和孙瑾急忙跑到刘俭面前,声泪俱下的高呼“方伯救命”,喊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孙瑾也就算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看着刘暠这幅没出息的劲,刘俭真心的想替他祖宗给他一脚。 不过也终究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踢他。 毕竟,诸侯王们实在是已经够可怜的了,再欺负他们,刘俭下不去手。 大汉朝的诸侯王们缺爱,要去关爱他们,用温润的话语激励他们,让他们备受摧残的心得到良好的调节。 “大王,不然吾于周边各郡国调兵来援吧?”刘俭和颜悦色的说道。 刘暠一听这话,急忙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行。 他抽泣道:“方伯,你若是调别郡兵马来,则常山起贼之事,必会被旁人所知,若诸郡之中,有人将此事禀奏陛下,恐寡人封国难保啊。” 看着刘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刘俭实在有些头疼。 他无奈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大王就没想过,不从别的郡国调兵,一旦褚燕的贼势闹大了,只怕大王的封国依旧难以保全。” 刘暠满面委屈:“瞒得一时算一时吧。” 刘俭闻言语塞。 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这位常山王却是都窝囊到何等的地步了? 饶是和刘暠同一阵的孙瑾,听到这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大王,我常山国无兵无将,刘方伯手中的三河精锐亦被朝廷调回河东另有受用,若不从其他郡国调兵,只怕那褚燕势力必将日盛,” “此人年不及双十,却能在短短数月之间就拉起一支万余人的队伍, “若迁延一两年,怕是十万人都有可能,” “到那个时候,怕是真的会震动京师,陛下想不问罪于的大王,都不行了。” 刘暠惨兮兮的道:“相国此言,怎只是想着自己?你却从未想过,寡人于蛾贼起事前有弃国之举,如今褚燕壮大,朝廷若是深究,则必问寡人昔日弃国之罪,如此,寡人岂不有性命之虞……” “够了!” 刘俭终于忍耐不住,面容变冷,叱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黄巾起事,大王恐遭蛾贼兵难弃国而走,却是又想甚来?因果皆大王自己种的!便是朝廷责罚大王,又有什么不对?” “大汉立国近四百年,刘姓王孙,何时竟变的这般怯弱?几波贼寇,就将大王弄的六神无主,三魂七魄尽失,我大汉军中儿郎面对叛贼皆不畏死,独独大王死不得?” “大王好歹既是刘氏王孙,不能为万民表率也就罢了,如何还这般贪生怕死,实在是有失汉家气节!” 刘暠被刘俭一番斥责,面红耳赤,不过竟出奇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说实话,这年头诸侯王在地方,被历任国相教训斥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刘暠在位三十二年,被朝廷换了十一位国相,其中就有五位国相当面痛骂过他。 所以说,常山王还是挺抗骂的,他习惯了。 面对刘俭的痛骂,刘暠只是哭泣,随后,却见他冲着刘俭长长作揖施礼。 “寡人承认失节,寡人承认贪生怕死,是寡人不对……方伯,救救常山,救救寡人吧!” 刘俭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自己这两三拳间,全都打在棉花上了?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啊。 烂泥终归就是烂泥,怎么扶也扶不上墙。 刘俭转头看向孙瑾,却见他面红耳赤,显然也是被刘暠给恶心到了。 “孙相,那褚燕起于真定,既已纠集了万余之众,那真定县可曾失守?” 孙瑾叹息道:“虽势危,却也不曾失守,只因真定县有当地自发的义军,阻挡了褚贼于县城之外。” “哦?义军?” 刘俭摸着下巴,琢磨道:“既如此,若能由国中出资,提供义军兵甲,并扩充其众,倒也不失为阻挡褚燕于常山国外的一个方法。” 孙瑾闻言一愣,道:“义军?义军没有正规军备,又不曾调教演练,守成尚可,如何能用为正规的剿寇之兵?” 刘俭认真道:“如何不能用?昔日蛾贼起势,祸及冀,幽,我兄长刘玄德在家乡组织义军固守本县,直到蛾贼势灭,黄巾也未曾打下涿县,若是义军用的好,确实不需调遣临近郡国之兵!” 孙瑾闻言,若有所悟。 刘俭却是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东汉末年,诸豪强的徒户和人丁虽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终归还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直接将他们组建成私兵,兼并土地归兼并土地,扩充实力归扩充实力,但谁家敢在没有朝廷授意的情况下组织军队,那就是作死。 刘俭已经打定主意,在三四年之内,将自己下放到地方。 而如果下放到地方的时候,重新招募乡勇,组建军队,那就是新军,需要重新操练演武,想来还是会耽误些时间。 若是现在就开始在家乡组建军队,那可真是等于在作死。 但是,用来平叛的义军,似乎可以打一个擦边球。 所谓的义军,不过是在遭遇贼寇的时候,乡里自发组织起来的,属于地方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 战时汇集,闲时四散耕种,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属于打擦边球。 仔细想想…… 若是能掌握几支所谓的义军,待自己被下方到地方的时候,得义军来投,然后再将义军顺理成章的转化为地方军队,岂不省却了很多时间?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定豪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前番黄巾起义的时候,刘俭家乡涿县组织起来的义军,已经解散了,那些自发性组织起来的民兵,各自得到了赏赐,解散为农。 不过涿县义军的名单,刘俭手中有一份,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天晚上,刘俭就写下了一封书信,派心腹送往涿县,告知简雍和自己的父亲刘周,不可断了与涿县义军主要领军人物的联系,要不断的打听义军主要士卒领头者的近况。 逢年过节要有礼物往来,如果谁家有了困难,该施以援手的时候,就要施以援手。 安排完了这件事之后,刘俭就又书信一封,派人送往了中山国无极县的甄家。 甄家的商贸在河北做的极大,涉及马、米、铁、布帛等诸多行业,在冀州乃至于河北,很多涉及到民生的商业,都与甄家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 但甄家虽然行商,却并非是真真正正的商贾,相反的,甄家实是官宦高门,家中亦世出两千石官员。 这是东汉官宦之家与西汉前期最大的一点不同。 西汉时期,商贾受尽压制,特别是汉武帝时期盐铁专卖,迫使大商贾退出商业活动的主要阵地,使汉武帝时代的“抑商”政策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自武帝后,大汉“抑商”政策逐年开始动摇,盐铁专卖时禁时放,大官僚之家皆开始经商,很多官僚家子弟开始操纵心腹经营屠宰业及卖酒,到了西汉元帝时期,官僚经商成风,诸曹侍中以上往往私贩,官僚、外戚经商形成风气。 到西汉末年,民间商业活动已甚是活跃,各地重新出现作为上层豪强的富商大贾。 东汉王朝更是在商人地主们的支持下建立的,百年更迭进展,商人与官宦早已不分彼此。 西汉武帝时期商人位末,但是到了东汉时期商人的地位已是空前提高,权贵家族几无有不商者。 中山甄家和辽东公孙氏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但是世有两千石之高门,且还是河北赫赫有名的大商巨贾。 而依靠马业起家的涿郡刘氏,在联合了苏双,张世平等一众成立了河北商贸后,与甄家的交易也逐渐增多,合作愈发的顺畅,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双方已经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好伙伴。 两家可算是亲密无间。 中山国与常山国中间只隔着一条滹沱河,地域极为接近,从无极县到常山不过只有百里之地,若是单人快马,一日时间便至,若是正常行军,一般也不会超过三日。 因此,若是常山的义军可用,倒是不妨在中山甄家采集一批铁器和马匹,用来武装义军。 真定县南临滹沱河,西临太行山脉,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因为靠近太行山脉,而如今的太行山脉,已经成为了氓首流民的聚集地。 在冀,并,幽等地生活不下去,无能力缴纳口算的黎民皆遁入太行,纵然不是山贼,也成了黑户,在一定意义上来说等于脱离了汉朝的统治。 而太行山脉中的土地少有开发,虽有可开垦之田,但毕竟不如抢来的快。 因此西临太行的真定县,就成了太行山中贼寇主要瞄准的县城之一。 刘俭与孙瑾、刘暠带着一众亲信来到了真定县。 时有真定县令见两级上官皆至,不敢怠慢,带县中诸吏出县城二十里相迎。 见了真定县长,刘俭作为州牧,一边对他守护真定县,抵御贼寇的政绩做出了肯定,随后又向对方询问关于褚燕和地方义军的情况。 一说到褚燕,真定县长的嘴就有点管不住的,絮絮叨叨的给刘俭从头说起。 果不其然,真定县的情况也和别的地方一样,乡里之间诸家族关系极为紧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那褚燕所在的褚家,在乡中有田有粮,而褚家人对待乡邻又颇为仗义,在灾荒之年总是会拿出家中余粮和余种分于众人。 褚燕年纪虽小,但在乡里间却已有豪杰之名,他和其父团结乡里,结交游侠,广布恩义,颇有声望。 但是近些年来,天灾人祸,河北灾情不断,真定也受灾情影响,饿死了不少人,褚燕所在的乡中良田多为郡中高门所兼并,适逢灾年,饿死之人极多。 如今又逢着张角起兵,黄巾军杀来,刘暠和前任的常山国相弃国而走,所谓上行下效,地方县长唯恐被黄巾所杀,亦纷纷四散,常山国中的政府机构形成了真空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褚燕和其父召集乡邻与他们遁入山中避难。 褚燕的父亲本来是打算在黄巾之乱后回真定继续安居的,但没想到这在山中待了一段时间,突生寒疾,没几天便撒手人寰。 褚燕却借口其父乃因地方官吏暗害而死,誓要起兵报仇,其时正好黄巾为刘俭,皇甫嵩等人击溃,常山国的官署又处于真空状态,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褚燕登高一呼,从者入流,很快便在真定以西的太行山脉中拉起了一股势力。 他几番往来真定,又在周边打劫,不断的武装着自己的队伍并召集人手,别看他年轻,驾驭属下却颇有一套,万人的队伍竟被他管的明明白白儿。 虽然褚燕主要游走与太行周边诸县,但真定是他的起事之地,故而他来犯真定的次数最多。 如此做,一则是为了招呼与他志同道合之人,扩大队伍,二则真定县中有几家豪富昔日与他有仇,褚燕如今左右已经成了反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杀掉夺取家资养人,才是正道。 也别说,褚燕往来真定几次,确实招呼了不少人愿意随他进入太行,他那一万人的队伍中,有半数以上都是真定的乡人。 听了真定县长的叙述,刘俭叹息道:“这個褚燕虽然年轻,但行事甚有章法,避实就虚,深通兵法之妙,你的真定县署还没被他打下来,着实是你的幸运。” 真定县长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方伯所言极是,说实话,真定官署之中,并无可用之兵,皆仗着本地乡勇,自发组成的义军,与之相抗,才能挡褚燕于县城之外,不然某这颗头颅,怕是早就被人砍下去了!” 刘俭问道:“义军是何人组织的?” “回禀方伯,能组织义军者,自然是咱真定的好人物,其人虽也年轻,但也是一方豪杰,在乡里中的声名威望不在那褚燕之下,也亏了有此人坐镇,若不然,怕是诸乡一大半的俊秀男儿,都得被褚燕拐带了当贼去!” “何人?” “此人姓赵名珺,字子圭,也是年方双十,实乃是方圆百里的俊秀豪杰!若非是他,真定早就完了,末吏已经召他来县署了,稍后方伯就能见到此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游手好闲赵子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听组织义军者姓赵,同时又是真定这里有名的豪杰,立时就引起了刘俭的关注。 不过,这个人怎么会叫赵珺呢? 而且还字子圭? 难道史书记载有误,还是常山赵子龙的名字和表字,都是后来改的?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管了,且先见了这位常山赵子圭再说。 等了不多时,便有县中佐吏前来通禀,说是赵珺前来拜见,在外等候。 县令当即召他入县署正厅。 那赵珺确实是一条好汉子,身高八尺,容貌刚正,浓眉大眼,身材极为壮硕,身上的长裙似有些小,被他的肌肉撑的有些紧实。 端的是有猛士之姿。 “白身人赵珺,见过大王,见过方伯,见过相君!” 赵珺声音雄伟洪亮,让刘俭不由想起了公孙瓒。 刘俭转头看向了真定县令,道:“真豪杰之士,果然英武,难怪能纠集乡民,守住真定。” 真定县令呵呵一笑。 赵珺道:“方伯厚赞,实不敢当。” “来人,看坐!” 随即,便有人为赵珺在厅堂侧面放置软塌。 赵珺谢过之后就坐,倒是毫不扭捏。 刘俭左看右看,横竖觉得眼前的这个甚是英武的人就是赵云。 至于名字和表字,嗨!说不定人家以后碰到什么事就改了,关羽当年不还是表字长生的么? 时隔一千八百多年,谁知道都发生过什么事? 此人不论是外貌和气质,都与关羽有几分类似,若非英雄之士,绝不可能让刘俭有这种感觉。 不是说外在形貌不好的人就不是英雄,但在东汉这個年代,中下层之人若是在整体外形轮廓上没有几分优势,确实很难出位。 这是刘俭生活在这个时代将近二十年所悟出的道理。 “大王!国相!” 刘俭心中既然已经认定此人就是赵云,当即便对刘暠和孙瑾道:“你们觉得这位豪杰如何,可能助我等守住常山?” 刘暠陪着笑道:“德然若是看好了,那就是了,寡人信得过你!” 刘俭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当着常山县令和赵珺的面,怎么改口叫“德然”了? 前几天不还是一口一个“方伯”的吗? 呵呵,看来这常山王也知道要面子。 孙瑾身为一国之相,在众人面前,自然是想表现的有些水平。 他当即道:“果如县君所言,真是一条好汉子,难怪能守住真定,不让褚贼越境半步,有此猛士镇守,我常山国无忧矣!” 赵珺忙道:“赵珺不过一武夫,岂敢承大王相君这般厚赞!” 刘俭问道:“不知子圭麾下,如今有义军多少?” 赵郡犹豫了一下,后又长叹口气:“不足两千!” “两千?” 刘暠吃惊的道:“以两千之众,抵过万贼匪,岂不自寻死路?” 赵珺听了刘暠的话,脸色胡红忽白,随之将头低了下去。 刘俭看向刘暠,道:“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若有豪杰之士,则贼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大王无需担心。” 刘暠忙道:“是,是,德然所言甚是!” 刘俭又问赵珺道:“甲胄兵械可齐全?” “并不齐全,很多兵士手中没有趁手的军械,弓弩也多是乡里诸户相赠,两千人中只有三百余人有薄甲护身。” 刘俭皱起了眉头:“这般装备,若要与贼寇较量,却是难了。” “方伯有所不知!” 一旁的常山县令急忙解释道:“常山国刚刚经历过蚁贼之乱,仓廪府库皆为蚁贼洗掠一空,如今县中所余粮秣,也不过四千石,仅可支撑一月,一月过后,怕是就要在民间征粮了。” 刘俭看向赵珺道:“义军的状况,真如此艰难?” 赵珺的脸色颇为难看,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俭看向孙瑾,道:“真定之地乃常山在太行之门户,不可不慎,在常山国内需整备完整前,切不可亏待了义军,特别是粮草和装备之事,还需解决。” 孙瑾点头赞同:“方伯所言甚是,只是常山国诸县经过蛾贼动乱,库府皆空,不但军械甲胄全无,粮秣余数不多了,短时间内,怕是……” 说到这,孙瑾苦恼的摇了摇头。 刘俭突然看向一旁没事似的刘暠:“大王,借一步说话。” 刘暠没明白刘俭为何突然要跟他私聊,但既然他要谈,那就谈吧。 刘俭让诸人在厅内安坐,随后引着刘暠来到了厅堂之外。 “大王,你也听到了,如今真定义军缺少军械粮秣,此乃常山国危急存亡之秋,我有条渠道,可找中山无极甄氏,从其处购置铁器马匹和粮秣,供义军为大王守境戍边,只是还需大王拿出财货,供以用度。” “什么?!” 刘暠闻言大惊:“让寡人花钱?” 刘俭心道:多新鲜啊,你不掏钱,难道我掏? “大王,义军将士是为你常山国戍边抵贼,大王的封国田亩,皆在常山境内,” “义军若垮了,褚燕在常山纠集乡民,扩充实力,肆虐县署,大王就有性命之危,” “当此时节,舍些财货,保住根本,又有什么关系?” 刘暠哭丧着脸道:“德然啊,不是寡人吝啬,只是寡人手中,确实无有余财,” “德然需知,祖上封国,历代为国中豪右望族收买,耕地徒户,在灾年皆投身望族为奴,” “似寡人这等食田禄的诸侯王,已是穷困潦倒,能自养自足,就很不错了。”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刘暠心中发毛。 “德然为何这般表情?” “大王休瞒我!” 一句话,诓的刘暠额头直冒冷汗:“寡人瞒你什么了?” “大王,我先前已经打听清楚了,大王在位三十二年,头二十年确实过的清苦了一些,” “但熹平元年,大王请曹节,段颎代为呈禀,言租逯渐末,国将不国,请天子加封土地,” “并请耕者五百户,陛下恩准,加封食邑,并拨于耕者……” 刘暠的脸色很难看。 “前番蛾贼攻略常山,大王弃国而走,但为何偏偏要遁入山林?” “想来就是辎重财货颇多,让往别郡他乡,恐遭觊觎吧?” 一番话,把刘暠说的垂头丧气,叹息不语。 “大王,这可是为你保全封国,你若是不想出资,那就任凭义军自灭,” “到时候褚燕打进常山国,大王是想继续弃国而走,还是将一身家资送给褚燕养寇?” “德然,别说了,别说了……寡人助义军养兵还不成么?”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王恩德,泽布山川!” “唉,还山川呢,寡人现在,心如死灰矣。” …… 随后,两人返回县署,刘俭当众宣布,常山王刘暠出资,为义军购置甲胄兵械,购买军粮。 诸人闻言皆大喜。 随后,便见真定县令与赵珺皆起身,向刘暠长拜称谢。 而孙瑾似乎也颇为讶异,他委实没有想到刘暠竟然有这般的气度胸怀。 先前真是小看了常山王! 随后,孙瑾在与刘暠说话时,竟也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刘暠活了几十年,似乎还是头一次这般受人敬重,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感情极为复杂。 毕竟这份尊敬虽来的很爽,但这的背后,代价也着实不小。 爽并痛苦着。 解决了义军粮草和军械两大难题,众人非常高兴,赵珺当即邀请诸贵人前往乡间营盘,去查看义军。 刘暠嫌累,不太想去,但刘俭却执意要求众人一起去检验义军,毕竟他也想看一看这两千真定义军的状态。 他心中有他的想法。 若是有可能,或许将来有机会将这两千义军收在麾下。 就算是不能收义军,但这个豪杰赵珺,他却是一定要留下的! 于是,众人随同赵珺一同往真定下的乡里而走。 路上,却听真定县令突然问赵珺道:“子圭,你近来长住于义军营盘,与士卒同吃同住,可你那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弟弟,又交付于何人管教?” 赵珺无奈的长叹口气,道:“唉,还能有什么办法?此子顽劣不堪,不听我这兄长的教诲,” “不习耕种也不读书,每日只是与乡中的几个闲汉厮混,走犬猎鹰,射猎跑马,一件正经事不做,” “唉,罢了罢了!我如今有正事,却也管不了他,任他去吧!” 县令长叹道:“想你一身正气,为诸乡人敬重,如今有身负调教义军的重任,实可谓乡中楷模!可惜你那小弟若有你一半上进,便足矣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了。” 赵珺没说话,只是一脸苦涩的笑容。 孙瑾闲来无事,随意问道:“子圭如此人杰,兄弟竟如此不堪?” 赵珺笑道:“不能说是不堪,只是……唉,只望我弟赵云早日回头才是。” 一旁的刘俭听到这,身子一歪,在马上打了个晃,差点没溜下来。 “方伯?怎么了?” 身后的程普急忙纵马上前。 程普随同刘俭征战,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刘俭驭马出了事故。 刘俭在马上正了正身子,摆手道:“无事。” 说罢,他看向赵珺,道:“子圭,你弟叫赵云?” “是。” “有表字么?” “家父去世前,曾留下表字子龙,待冠礼后而用。” 刘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说你弟不学无术,整日与乡野闲汉厮混?不做正事?” 赵珺苦笑道:“让方伯见笑了。” 刘俭眯起了眼睛:“不可能吧,你对你兄弟,当真了解吗?” 赵珺闻言,吃惊的看向刘俭不知如何作答。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赵小叛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真定县的义军并没有屯扎在县城旁的军营,而是驻扎在临近太行山脉就近的乡里。 依照赵珺的说法,义军虽也是军,但毕竟不是正规的军队,军士大多为乡里之民,平日里除了自发性的组织对抗贼寇外,还要照顾家中父老妻儿,耕种生活,不能统一驻扎在县城旁的军营中,只能在乡里而居,随传随到。 特别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真定县根本没法提供给义军足够的粮饷,没有粮饷,别说顾忌家中父老妻儿了,义军士卒们自己的生活都成了问题,又如何齐聚县城军营统一操练。 这是实打实的生存问题,容不得半点忽视。 但随着常山王刘暠答应自己出资为义军置办粮秣和军械,难点暂时得到了解决。 解决了温饱和军械问题,义军就可以腾出时间,一边操练一边巡乡,对抗太行山的贼寇。 赵珺召集义军,让他们齐聚于乡中校场,拜见刘俭,刘暠,孙瑾等。 果如赵珺所言,义军士兵们的装备确实简陋,大多都是片甲不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都有,甚是还有人用的是木矛,不过也幸亏褚燕那边的贼寇大多军备不整,双方在装备上倒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黑。 刘暠和孙瑾也看不懂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满意,同时还不忘出言赞赏真定县令和赵珺的功劳,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不过刘俭却很失望。 这些义军的状态和士气,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浑厚。 那些士卒的身体倒是壮实,不过可能是因为刘俭连续参加了漠北和黄巾两大战役,见惯了北军五营的将士和三河甲士的彪悍勇猛,故而这些乡里百姓组成的义军,让刘俭觉得没什么看头了。 赵珺随后当着一众人的面操练义军,效果虽不及刘俭在雒阳时操练越骑营的将士们那般威武雄浑,但还算是中规中矩,勉强可以一用。 不过不知为什么,刘俭看着这支义军的感觉,就是有些别扭。 但具体哪里别扭,他也说不上来。 问随他一同来的程普,程普也有和刘俭相同的感觉,但具体为何,他也未得其要。 操练过后,刘俭吩咐赵珺:「义军将士皆自发的抵抗贼寇,县署未予军饷,家中自然还有好多事等他们处置,且让他们散去吧,毕竟生存不易。」 赵珺拱手道:「珺代诸将士,谢方伯厚恩!」 随后,赵珺当即下令,着义军士卒们解散。 义军兵卒们拜谢,随即散去。 但直到这个时候,刘俭终于明白他为何觉得这支义军让他觉得别扭了。 这些士卒不论是适才聚集操练,还是此时四散,人与人之间似皆都有一股距离感。 按常理而言,这些义军皆是真定下属诸乡中民,仰慕赵珺之名而自发组成的义军,乡里义军抱团,彼此之间相识者应该是非常多的。…. 适才操练整队倒也就罢了,此时散队,理应是三三为组,五五相聚而走…… 可眼前这些人,在解散时,彼此之间相互搭话的人虽有,但并不多,即使有相互说话的人,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并不熟稔。 这是传说中的乡里抱团义军? 刘俭默默的看着这些兵卒散去,脸色在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寒霜。 「方伯!」 真定县令来到了刘俭身后,道:「天色已晚,若是回县中居住,尚需脚程,莫如今日在乡里而居,赵家是乡中大户,宅地不小,可居于其舍,明日再回县中不迟。」 刘俭淡淡道:「我无所谓,你可去询大王之意。」 「唯!」 …… …… 当天晚上,一众人暂时居于赵家。 赵家在乡中是大户,家境还算殷实,宅院不小,屋舍也多,赵珺让家中人宰了只羊,并取出藏于窖中美酒,安排一众贵人。 这年头,乡中人能得州牧,诸侯王,国相同时下榻借宿的人,委实不太多了。 用蓬荜生辉来形容,绝不为过。 可就在众人正在院中饮宴之时,突听宅院外一阵喧嚣,紧接着便是毫不顾忌的畅笑与嬉骂之声传来。 紧接着,便见大门打开,一群背着弓,牵着猎犬,手中提着山鸡野鹿的少年,一边说着笑话,一边往宅舍内走。 他们说话毫不顾忌,声调极高,话语间还夹杂着一些脏话,让人听着不甚舒服。 特别是孙瑾和真定县令,皆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当下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似颇为扫兴。 「嗯哼!咳、咳!」 真定县令特意咳了一声,随后以目示意赵珺。 赵珺明白了县令的意思,急忙起身,大步来到院前,冲着那些嬉笑怒骂的少年道:「莫要喧哗,难道没看到今日我宅中有贵客!」 那些嬉笑少年皆转头看向赵珺,他们倒也是知礼,随即禁了声。 想来,这些就是赵珺和县令口中的「闲散之徒」了。 却见当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推开众人走到赵珺面前,道:「大兄,你的人是贵客,我的人就不算客人了?」 那少年的长相和身材几乎与赵珺一样,皆有猛士豪杰之姿,不过却未长成,尚属于豪杰浓缩版的。 不过在同龄人中,他的身材算是极为壮硕的了,相貌虽有稚嫩之气,却棱角分明,颇显英武,周身上下,尽显燕赵男儿之豪气! 面对少年质问,赵珺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可不曾这般说!」 少年道:「既都是客人,兄不问礼,一上来就先斥责,是何缘故?这难道是兄长的待客之道?」 赵珺被他那弟弟说的脸色发红,偏偏有刘俭和刘暠等人在场,又不便发作。 「二弟!今日来的,都是州郡中的大人物!汝莫要生事!」 赵云身边,一名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随后对赵云挤了挤眼,道:「云,今日你家中有客人,我们就不多留了,明日老地方见!」…. 说罢,便见那少年冲着赵珺一拱手:「赵家大兄,这些山野之物,是我等的一点心意,大兄且收下,云还年少,请大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赵珺板着脸道:「汝等平日教他学学好,我自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了!东西拿走,回去孝敬汝家爹娘,我这不缺!」 赵云扬了扬眉:「兄长,人家这可是在送你礼!」 赵珺言道:「我说了不用,让他们拿回去孝敬自家爹娘!」 赵云身后,那名少年道:「兄收不收,是兄之事,我等送不送,是我等之事,我等今日送了,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大兄若是嫌弃,命人撇出去便是!」 说罢,他对赵云道:「云,我们走了!」 说罢,一众少年郎皆转身出了赵家的宅舍。 只是在院前放了一堆猎物,院外隐隐传来那些少年们的嬉笑逗骂之声,闻声颇显放浪形骸。 院落之中,只剩下赵云和赵珺兄弟两人四目相对。 赵云并不生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猎物,问他哥:「要吗?不要我就扔出去。」 赵珺也顾不得那些猎物了,他一把拽住赵云,将他拉到了一众贵人们的面前,笑道:「舍弟年幼顽劣,失了礼数,请诸公莫怪!」 说罢,他拍了一下赵云的后背,道:「还不快见过诸位贵 人!」 赵云淡淡的扫了赵珺一眼,轻叹口气,拱了拱手,似有些漫不经心: 「见过贵人!」 「这位是咱冀州方伯!」 「见过方伯。」 「这位是常山王!」 「见过常山王。」 「这位是国相。」 「见过相君。」 「这位是县尊!你原先见过。」 赵云默然无言。 少时,便见赵云扭头看向赵珺:「兄长,问完了,我回去休息了。」 赵珺的脸色顿变,怒道:「家有贵客在此,你不在此相陪,此时回房却为何意?」 赵云淡淡道:「我的客人,兄长可曾招待过?」 赵珺气的语塞,偏又无法反驳。 少年赵云向着在场诸贵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赵珺愣了好一会,无奈的冲着众人道歉道:「舍弟年轻气盛,顽劣不堪,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过错,还请诸位贵人莫怪。」 刘暠今日吃喝的挺高兴,他大咧咧的一挥手:「罢了,少年心性,不足挂齿!咱们在场的这些人,谁又不曾年轻过?谁年轻时又没办过几件荒唐事?谁又不是个豪杰了?」 说到这,刘暠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除了德然,他不老,还年轻的很呢!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适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过。 常山王别的本事不行,但在酒桌上缓和气氛的能耐却还是有的。 这让刘俭不由随之想起了简雍。 看来,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长处,即使是刘暠这样的废物,也有他的用武之地。…. 真定县令则是捋着须子,苦口婆心的对赵珺道:「子圭,你这弟弟性泼桀骜,还得多管教才是啊,当着许多贵人的面,如何这般失仪?成何体统!」 赵珺急忙道:「县君教训的是,我日后定然严加管教!」 刘俭轻轻的泯着酒,乘着众人说话,转头吩咐侍立在身后程普低声:「德谋,有件事。」 「方伯吩咐。」 「这几日,我都会在赵家住,那个赵云,你帮我盯着他些,看看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还有……通知徐孟桐,让他查一件事……」 程普附耳听着刘俭小声的吩咐,将他的话都牢记在了心中。 …… …… 当天晚上,刘俭等人住在赵家,第二日他对刘暠和孙瑾说,想在真定周边的乡里勘察太行地形,让赵珺调两百义兵随同他勘察。 刘暠虽然想早点回去,但刘俭发话了,他就算是常山王也不能不从。 于是,一行人只能暂时待在真定附近的乡里,继续在赵家吃住。 刘俭勘察了太行附近的地形两日,两日后,负责盯着赵云的程普大概摸清了赵云每日的路线,遂向刘俭汇报。 第三日,刘俭没有继续巡查太行附近,而是在一大早,带着程普和亲卫出了赵家的门,直言有要事做。 …… 经过程普这几日的调查,发现赵云每日都与他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外出入山林间射猎,早出晚归,在外人眼中,确属不务正业,妥妥的一群闲汉子。 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就算是贪玩,也没有天天这么疯的,刘俭当年在涿县当涿县四虎的时候,也没有赵云这么不着调。 这日晨间,刘俭等人跟随程普,来到了真定县附近的一处山林中,那里是赵云和他几个损友的狩猎之地,几个不务正业的少年郎每日都是相约于此地。 程普第一日跟赵云时,发现这 个少年的警惕性极高,想跟着他极为不易,故而并未随其入山林,只是守在入乡的小路上,待晚上赵云等人回来后,在他们一群人中选了一个警惕性较低的,尾随摸清其家所在。 而次日,程普就转换目标,尾随此人,就大概摸清了赵云他们的聚集之地。 今日,刘俭和程普,带着一众亲卫来到了那些少年的聚集之处。 入了山林后走进去没多远,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敞的空地。 随着空地映入刘俭视野之中的,并非是一群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在牵狗游猎,郊游踏青。 相反的,那是一群面容严整,手持木矛木弓的人! 他们两两射箭,三三对攻,正在用心打磨操练自己的武艺和配合。 而领头负责指挥他们的人,正是赵云。 赵云的耳朵很尖,他听到了声响,急忙扭头看去。 却见以刘俭和程普为首,一众人正在不远处观望着他们。 「停!」 赵云高喝一声,让一众「狗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随后,他从一块最高的岩石上跳了下来,持着木矛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你……为何在此?」 赵云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冀州方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家小弟,你这是在作甚?操演私军?你需知晓,你现在所做的这些,在某看来,有聚众演武为寇的嫌疑。」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想学褚燕?带人啸聚一方吗?」 「不是!」赵云急忙矢口否认:「男儿丈夫,不能提三尺剑建功,已属憾事,焉能为贼乎!」. 臊眉耷目 第一百四十八章 英魂遗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林中的空地上,刘俭和赵云席地而坐。 赵云盘着膝,在刘俭的对面静坐,他低着头,眉头紧皱,神情显得极为复杂。 而赵云的身后,他的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市井闲汉」们,也都是盘膝坐在赵云的背后,不论是神态亦或是姿势,都和赵云一模一样,整齐的让人惊讶。 刘俭来回看着眼前的一众少年,一边摇头,一边叹道: 「市井闲汉,走犬猎鹰,不学无术,不为人齿,但事实上,分明是一群苦练本领,胸藏壮志的少年郎……前日在你赵家,汝等呼朋唤友,高声喧哗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面对刘俭的质问,赵云一开始并未做声。 但随后,他似是想通了,出言道: 「是!」 刘俭又将身子向前探了探:「你与你兄长不和,在我等一众人前失礼,也是你与你家兄长早就商议好的,可对?」 赵云深吸口气:「是!」 刘俭继续说道:「你家兄长赵珺手下的那些所谓义兵,根本也是作假,你们真定县根本就没有什么两千义军!对不对?」 赵云正色道:「义军是有的,只是已不足两千之数。」 刘俭道:「所谓的两千义军,不过是你兄长与真定县长,用来骗取州郡的兵械,钱粮的手段?没错吧?他们在撒谎!在骗国相,骗常山王,也是在骗我!」 赵云深吸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前几日在赵家与赵珺争吵时的那份不顾一切的少年桀骜。 此刻的他,显得平静镇定,听到刘俭说破了他和兄长天大的秘密也未曾有所波澜。 这才是真正的少年赵云,这才是他的本相。 包括他身后的那一众少年,也都没有了刘俭第一次看到他们时的喧闹不羁,一个个都是正襟危坐,竟然皆不失风度。 刘俭言道:「从我第一次看到你们所谓的义军,我就觉得哪里不对,那些义军的士卒虽看着很壮硕,操练的也算是得当,不过却大多彼此不识,如果真是乡里义军,想来大半应为邻,彼此之间定然熟稔,这是义军的一大特色,瞒不过我的眼睛!」 赵云点了点头:「是。」 「还有前番在你们赵家,你和你的一众兄弟们一进门就被赵珺呵斥,随后你兄长与你就开始争执,惹你不快失礼于人,自回卧室,看似无破绽,但细细想来,期间多有生涩做作之举,只是我们当时都喝多了酒,不曾细想,」 「这分明就是你们兄弟故意此态,汝兄长不想让你与我们这些贵人有所接触,故做戏与你争执,而汝等也都是故意在我们面前失仪,是为了躲我们,对否?」 赵云深吸口气:「方伯所言不错。」 「如我所料不错,你兄长与县令作假义军,骗取州郡钱粮的事,你们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你兄赵珺与你等故作此态,是为了让汝等置身事外,保全你们吧?」…. 少年赵云站起身,双手环抱,向着刘俭长长作揖,恳请道: 「方伯既已识破我等,云只求方伯能够暂时饶恕我兄长的罪过,赵云愿入军中为阵前罪卒,将功抵过,若有功,云不求任何升迁,只求为大汉戍边破贼斩敌首级时可为兄长赎罪。」 赵云身后,那些少年郎也都是站起身,一同向刘俭作揖施礼: 「我等愿用命上阵厮杀,但有功劳,不求升迁赏赐,只求为赵大兄赎罪!」 刘俭抬起了手,道:「朝廷法度在此,有什么事情,都不是我说了算的!需按照朝廷的章程办事!」 「就看汝等要不要说真话!」 「人,错一次,或许 还有机会弥补,但若是一错再错,越陷越深,只怕谁也保尔等不住。」 「我之所以三日前没有当面戳破赵珺,是因为我始终觉得,赵珺不是贪财重利会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去骗财货的蠢钝迂夫!当中定有隐情。」 「赵云,今日本牧使暗中寻你至此,就是要听尔等实言!这真定到底出了何事,赵珺为何行如此大罪之事,你若是知晓内中详情,尽管说来!」 「我不能保证我一定会饶了赵珺,该受的罪责,他一样躲不了!但不该是他受的惩戒,本牧使也绝不会偏颇让他替人顶罪,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日后由我自己查证,何去何从,汝自行抉择!」 话音落时,场中一片萧索寂静。 随后,便见赵云单膝跪在地上。 他向着刘俭抱拳道:「云久闻破鲜卑的刘使君之名,今日一见,果是英雄人物!常山一千七百壮士的英魂,可得瞑目!」 说罢,便见赵云转头但他身后的一众小兄弟们道: 「都给方伯跪下!」 刷! 便见这一众十几岁的少年郎们齐齐的跪倒在刘俭的面前,动作整齐到让人心惊。 饶是刘俭和程普久经战阵,此刻也甚感惊讶。 着实训练有素! 赵云站起身,走到第一个少年的身边。 那个少年,正是前日在赵家,为赵珺送野物,反而被赵珺驳斥让他拿回去的那个少年。 赵云说道:「兰,把你的外服褪下。」 那少年二话不说,直接褪去了外服。 他尚未长成的身体上,前胸有三道深深的刀疤,虽然已经掉痂露出新肉,但依旧触目惊心,可想这少年当初受了何等的重伤。 赵云道:「方伯,实不相瞒!黄巾起事之时,常山国相与常山王尽皆弃国而走,太行山脉原本就藏匿的贼寇,乘着黄巾乱起,乘火打劫,屡次出兵劫掠诸县,我真定县可谓首当其冲!」 「当时,太行诸贼劫掠了县中仓廪,犹不满足,但县城周边豪右的邬堡守卫森严,当中还有徒户助守,贼不敢攻之,于是便为祸乡中,多少乡人的财货粮种为贼所劫,多少人的父兄为贼杀害,又有多少人的母姨妻妹,为贼所凌辱!」…. 「当时,褚燕与其父号召乡民躲入山林之中,但终归还有人是走不了的,那些不能进山,只能守家带地的乡民又该如何?国中无兵,难道就任贼所害?」 「于是我兄赵珺招募乡中青壮,组成义军,自给自足,以民充军,抵御贼寇!」 说罢,赵云伸手指向那名坦露着上身的少年,道:「这是我结义兄弟夏侯兰,他自幼丧父,家中只有两个兄长夏侯芝,夏侯齐,兄弟三人皆响应我兄长号召,入义军守护真定!」 「兄弟三人保卫真定,两兄长与贼交手时,皆奋勇拼杀不退而死,兰今年十五岁,胸前被贼砍中三刀,险丧命,卧榻两月方得起身,兰母体弱不能耕种,贼退后只能将田地贱卖于本县豪右,为兰买药治伤,一家男丁为了守护真定皆丧,到头来却连田都没了,难道朝廷不该给钱粮抚恤吗?!!」 说到这的时候,少年赵云的眸中,隐隐有些薄雾,牙齿也微微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激动。 他深吸口气,又走到另外一个跪倒的少年身边。 「褪去你的衣服给方伯看!」 那少年褪去衣物,他的左下腹有一块很大的疤,周边的皮肤虽然愈合,被撕扯的血肉模糊。 「这是我乡中人陈雄,其父其叔从兄,在抵御太行诸贼时皆为贼所害,他一家男丁,斩贼寇十七人,救下被掳掠的妇孺二十余人,却无任何所得!其父为贼用箭雨射杀时,陈雄腹中 一箭,依旧带伤拼死背其父尸首归阵,其母哭三日,双目不能视,陈雄照顾其母,战后家中薄田亦为豪右购并,难道他们就活该全家赴死后,连口吃食都没有吗!」 刘俭听到这,沉默了。 赵云伸手,又指向一个少年:「这位王焕王兄弟,年方十三,父母皆死于贼手,他两个姐姐都被贼抢入太行山中,至今生死不明!若非我兄长带他入义军,供养其食,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更不会想要入义军为父母报仇!可是他们家的房子都被烧毁,宅田甚至连卖都没卖,就直接被人占了,谁管了他?!」 说到这,赵云用力一挥手,大声道:「将你们身上的衣服都褪下!给方伯看!」 在赵云的指挥下,所有人尽皆褪去衣衫。 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郎,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是伤痕累累,让人触目惊心。 赵云抿着嘴,眼圈微红,问刘俭道:「两千义军,当初确实是有的,可是现在,只余下不足三百人,那一千七百人皆已是亡魂了!方伯最近在真定看到的,是真定县令寻地方豪右借的氓首充数,皆是各家豪右奴人!」 「方伯此刻看到了两千假义军,却不知,那死去的一千七百人,在没有国相,没有县令,没有官军的形势下,为了这片土地奋死与贼拼杀,豪右的邬堡内,有钱有粮有人,却只是作壁上观,只要贼寇不打到邬堡门口,他们就未曾出过一人!」…. 「但是现在,贼寇退了,常山太平了,新的县令到任……可死去的一千七百儿郎的家眷无人赡养,他们遗留下的田地被那些作壁上观者侵占,我赵家几乎耗尽所有存粮,也未能安置几户人家!」 「当此时节,我兄长可以选择不管,也可以选择不问,但若如此,我赵氏中人无颜存于天地之间!」 「褚燕可以拐带乡民入乡为贼,但我赵家人不会!我兄长能做的,只能是与那县令妥协,联合诸豪,假传义军之势,骗取郡国钱粮!我兄长不是为了财,他只是想让那一千七百乡邻在九泉瞑目,仅此而已。」 刘俭问道:「既如此,你兄长得了我的许诺之后,为何还要特意邀请我来真定,难道就不怕我看出破绽?」 「他怕!但没有办法,这么多的钱粮器械,方伯就是答应了,又岂能轻易许之,不看到真人,国中又岂能放粮?」 刘俭又道:「豪右诸家不会凭白配合你们,州郡所许给你们的辎重和财货,他们要多少?」 「七成。」 刘俭的双拳不由紧握。 不一会,他的双手随之又松开了。 他看向依旧垂头跪在他面前的一众少年郎。 这些孩子,都是为了保卫真定,与家人拼杀于前线,最终一无所有。 他们都是真定英杰亡魂的遗孤。 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赵氏孤儿。 「你们,都起来吧。」刘俭的声音,多少也有些颤抖。. 臊眉耷目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赵氏兄弟,情深义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赵珺和真定县令,确实都违反了法律,但是在刘俭看来,赵珺多少算是情有可原的,真定县令罪无可赦。 不是他从内心中因为赵云就倾向赵家,至少赵珺是真真实实的从自家拿出了财货,去安抚常山义军的遗孀孤寡,这件事不难调查,回头只需要在乡中略微走访几日,就能摸清真伪。 而现在的真定县令才刚刚上任不久,就已经打算和本县豪右制定计划来侵吞官署下拨给义军的军械粮秣了。 而且他们打的算盘确实很精。 毕竟如今褚燕在太行山脉中起事,动静闹的颇大,州郡准备拨下来的军粮和甲胄,三分让赵珺用来安抚义军的遗孀家眷,剩下的七分县令和地方几大豪右准备私藏瓜分,日后待褚燕再往常山来时,他们只需将扣下的军械粮秣借口为贼所掠,上面也无法查明真伪。 毕竟常山国经过黄巾一乱,已经空虚,到处都是需要孙瑾去填补的窟窿,真定的事也未必能够牵扯到郡国过多的注意力。 最后至不济,拿赵珺顶罪就是了。 刘俭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常山的一些豪右之家,已经对这个天下未来的走势有所预判,所以才着急储备粮草和生铁军械,在他们个人的角度上来说,也算是说得过去。 但诸豪不想办法自己购置应急物资,却想要从州郡骗,那这种做法却决不能姑息。 这种事情,若是换在黄巾起义之前,一般不会存在,但很显然,黄巾起义后八州联动的后遗症已经出现,从最基层的诸豪开始,这个天下间但凡有些实力和势力的庄园主,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常山真定的这件事,或许只是一个代表性案件,但绝不会只是单一的。 看来,经过黄巾一事,纷乱的苗头已显。 刘俭问赵云道:「还有一事,我想问你。」 赵云拱手道:「方伯请问。」 「汝兄赵珺,让你伪装成一个不守礼节,不务正业的少年郎,是为了让你远离那真定县令,不参与到此事中,用来保全你的?」 赵云道:「是,其实家兄也明白,日后若事发,县令与诸豪必将委过于家兄,只是我赵家兄弟除此法之外,别无他计,我家中只有兄弟二人,那县令先前曾一直告知家兄,想让我负责暗中接洽诸豪,只是家兄一直不允。」 刘俭点了点头,他大概能猜透真定县令和赵珺各自的想法。 真定县令对赵家人不放心,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日后让赵珺定罪,那莫不如将他的弟弟也牵扯进来,日后若果然东窗事发,就将他们兄弟一并处置了,也算不留后患。 不过赵珺终归也是个明白人,他干脆就将赵云和这一众小兄弟,打造成一群不堪大用的「人见人憎的乡里闲汉」,如此可堵住真定县令的嘴,不让自家兄弟掺和到里面。 游手好闲之人,岂堪大用? 刘俭细细回想,那晚赵珺和赵云做戏失礼于诸贵人面前,赵云好歹也算是挨个问候了诸贵人一句,可唯独对那真定县令,连一个字都没说。 却是为了让县令对赵云愈加厌恶。 再想想自己初听「赵子龙不学无术之时」,曾问赵珺是否了解自家弟弟时,赵珺当时面有惊色,惶惶而不能答。 现在想来,竟是被自己无意中说到了他的要害! 刘俭长叹口气,看向赵云,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问清楚。」 「方伯请说。」 「我能看出你们兄弟情深,你兄赵珺为了独抗罪过,让你装成不学无术不知礼节的闲汉,可你为何就这般轻易的应下了?整日扮做走犬游猎,不知礼不识学的闲徒……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与你兄长同生共死?」 赵云闻言,垂头不语,面上的表情既愧疚又悲愤。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那夏侯兰说道:「方伯,此事不怪子龙,赵家大伯早亡,只留下这一对兄弟,赵大兄成婚多年,未曾出过一男半女,若兄弟二人同被问罪……他们这一支便成绝户了。」 刘俭听到这的时候,方才恍然大悟。 他冲着赵云拱手行礼:「赵家弟弟,适才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请勿怪!」 「不敢,方伯能问出此言,足见是真英雄,云甚是钦佩!」Z.br> 刘俭环视众人,道:「今日之事,汝等不必声张,一切自当由刘某处置,平日行事,一切照旧,是非曲直,翌日自有公断。」 「多谢方伯!」 今日之事,刘俭外紧内松,他将此间发生诸事形成奏疏,上奏往雒阳,同时还给刘焉写了一封信,另外还有一封信给了刘备。 给刘焉的那封信很长,给刘备的信也很长。 另外,刘俭继续派人去与甄家购置军粮军械,依旧运调往常山充为义军军资。 当然,刘俭此刻依旧没有忘了将此事告知常山王和常山国相。 常山王刘暠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气冲牛斗,当时便拔出腰间佩剑,要去斩杀真定县令与赵珺,却被孙瑾死死的拦住。 也不怪刘暠生气,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积攒了多年的家底拿出来想要为义军置办军械粮秣,哪曾想着所谓的两千义军不过是真定县令与当地诸豪设下的诡计,是想要套取他的老本。 似常山王这等在诸侯王中首屈一指的「老抠逼」,何曾受到过这等耻辱! 真如活生生的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过,若刘暠真的持剑去找真定县令与赵珺拼命,别人不好说,赵珺要反杀刘暠,应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眼见刘暠气急败坏,刘俭安慰他道:「大王不必恼怒,此事既发生在冀州,我身为西冀州牧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已经有了全盘的筹谋,定不会让大王有所损失。」 刘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俭:「德然,难道到了这般时刻,你还想寡人继续出资,去资助那根本不存在的义军不成?」 「不错,大王无需退缩,此事虽然恼人,却也算给了大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黄巾之乱后,各地贼乱四起,豪右之辈纷纷加紧屯粮,高筑邬堡之墙,打造铁器,虽是为了保护自家祖业,但日后不免会惹出动乱,大王若能带头,解决真定县的这次事件,必会被朝廷视为楷模,前番弃国之罪,便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刘暠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道:「让寡人解决?可、可这个中诸事,寡人根本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德然一手安排的。」 刘俭笑道:「若大王愿意,某愿让功于大王。」 「让功于寡人?」 刘暠听到这,大为吃惊:「德然此言当真?」 「某与大王,同为宗室,虽是不同支脉,但往数百年前追溯,却终归是同脉而出,若能帮助大王在陛下面前重新取得信任,刘某自不会推脱。」 这一番话,颇是情真意切,让常山王很是感动。 他上前握住了刘俭的手,言道:「如此常山国就全靠德然了,寡人的前途也全靠德然了,只要德然能帮寡人这一次,寡人愿对天起誓,日后诸事,定当以德然为先!」 刘俭的书信很快便被送到了雒阳。 刘焉在看到了刘俭的手书之后,猛然一拍桌案,面露狂喜之色。 「德然真大才也,常山国义军一案,可助我等成大事也!若德然在此,真当与之盛饮三爵!」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 刘焉站起身,在厅堂中来回的转悠着。 随后,便听他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不多时,便见管事匆忙入其暖阁。 「家公,何时吩咐?」 刘焉指了指那管事,道:「速速派人,请董公来此,我有大事要与他商议!」 那管事有些不解的道:「家公,此时夜以深沉,董公怕是已经睡了……」 「睡了就让人唤他起来,只说我有要事见他,他定会前来相见!」 「唯!」 其时,董扶在平黄巾之后,已经返回了雒阳,被征辟就任于大将军府。 就算是在深夜,在得到了刘焉的邀请之后,董扶依旧是起身,坐着辎车前往刘焉府邸。 见面之后,刘焉将刘俭的书信递给他看。 董扶大致的看了一遍后,竟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沉默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刘德然打算借真定之事,让陛下彻底放开立牧,其信中所言的策略计谋,实属上善之法,老夫学习谶纬之道多年,自认为已悟透世人之心,不想刘德然竟能青出于蓝,更胜老夫,实在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刘焉搓着手笑道:「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德然竟然可借着真定一事,牵扯出这般多的想法,翌日我将此事上奏于陛下,必使陛下不得安枕也。」 董扶点了点头,道:「立牧之事,本以为至少还要迁延三年四,但如今有刘德然在真定将这件事搅和大了,怕是这三四年也要省下了。」 刘焉忙道:「先生,我来日便进宫向陛下谏言,先生以为如何?」 董扶忙道:「此事还需仔细商议,待筹谋计较,推演无碍之后,方可再入宫向陛下禀报。」 第一百五十章 为了立牧,刘焉这次拼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西园之内,刘宏光着身体,坐在一间由木制的房间内,房间正中有一个巨大的火盆,当中堆积着一堆已经烧热的火山岩石,旁边几名宦官,浑身是汗的伺候着。 他们按照刘宏的吩咐,不时的往热石上浇水,让桑拿房中产生滚滚的热气。 不多时,门被打开,几名宦官用挑杆抬着一盆新烧好的岩石进入房间,将石头放后下,随后又将屋内原本的那盆石头抬了出去。 随后,室内的小宦官们继续往石头上浇水,使木制房间内充满了水蒸汽。 「够了,够了!够热了!朕都快昏死了。」刘宏伸手擦汗,出言制止了这几名小宦官的动作。 「陛下,请饮蜜水。」 一名黄门急忙将蜜水呈递到了刘宏的面前。 刘宏伸手接过,「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瞬间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瞬时间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使劲的抻了个懒腰,遂站起身,道:「蒸够了,出去搓搓!」 随后,便见皇帝在一众小宦官们的引领下,出了桑拿房。 外房内有暖炉,有软床,旁边站着两名采女,手中拿着干巾,待刘宏躺在床榻之后,便赶忙用水为皇帝泼身,之后又娴熟的替皇帝搓起了后背。 看着灰白的丝泥从自己身上滚落,刘宏满意长舒口气,叹道:「唉,若非吕卿,朕尚不知道洗澡竟也能洗出这般美妙之道……看朕身上这泥,这么多!」 「啪,啪。」 采女在刘宏的背上拍了两下,柔声道:「陛下,翻身了。」 刘宏转过身来,用旁光瞥了一眼那名拍打他的采女,吩咐道:「一会搓完澡,旁人都出去,你留下。」 旁边侍奉的小宦官自然明白刘宏的意思,纷纷应诺。 桑拿房外,吕强守在外面,很是焦急,他来回的跺着步子,犹如老虎圈笼子,时不时的往桑拿房里面张望。 少时,却见浴室的门开了,侍奉刘宏的一众宦官们撤了出来。 吕强急忙上前两步,问道:「陛下洗完否?」 为首的一名宦官向吕强行礼道:「中常侍还请稍候,陛下洗是洗完了,只是……只是陛下此刻在临幸搓澡的,还需时辰才能出来。」 吕强闻言一愣,随即长叹口气。 「太常还在外面候着呢……唉,罢了,汝去跟太常说一声,让他稍作等候。」 「唯。」 终于,洗完澡的刘宏终于出来了,他神清气爽,看他的表情甚是满意。 吕强替刘宏将罩服披在身上,道:「陛下,太医丞上个月为陛下诊脉之时,曾说让陛下注意节制……」 「阿嚏!」 刘宏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尔,何必大惊小怪,不值一提,太医丞也是多事,好好给朕配药就是了,还管到朕的床帏上了。」 吕强心下无奈,他终归管不了皇帝。 「陛下,大将军和太常皆在外等候,言有要事觐见陛下。」 刘宏伸了个懒腰,道:「是为了凉州兵叛的事情吧?宣!」 「唯。」 吕强领旨,将何进和刘焉召进了西园中。 何进如今贵为大将军,总领全***务,虽在身份职务上一举登天,但面对刘焉这等老资格的宗室,依旧不敢怠慢,两个人彼此谦让而入。 最终还是何进先行,刘焉居后,两人一起来到刘宏面前参见。 「二位爱卿,今日来见朕,有何要事?」 何进看向刘焉:「太常可先禀奏?」 刘焉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总揽全*** 务,所奏之事,必关乎国家安危,还是请大将军先奏。」 「好,多谢太常。」 何进当即向刘宏禀报道:「陛下,金城方面,宋扬、北宫伯玉、李文候等人,连结羌胡数万,推举边允、韩约为首领,杀金城郡太守陈懿,兵马包围冀县,寇乱陇右,凉州刺史左昌求援,臣已调讨伐蛾贼的皇甫嵩,董卓等人屯兵于河东,随时可入西州!」 刘宏的脸色变的很是难看。 他用力的一锤桌案,咬牙切齿的道:「反叛,反叛,到底还是叛了!先是黄巾诸贼,如今又是凉州羌叛,太仓的营收几近赤字!都是这些叛军闹的,朕就不明白了,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们,哪里对不住了!」 何进言道:「陛下莫要羞恼,凉州羌叛人数虽众,但臣与手下诸将商议,觉得凉州羌叛声势虽大,且羌兵远比黄巾善战,但张角志在推翻我大汉朝廷,是为劲敌,而边郡诸贼,皆竖夫屈起,无雄天下之意,苟安偏隅之辈尔,不足为虑,有皇甫嵩和董卓前往,定克之!」 刘宏忙道:「还有夏育!让他也一道去,逮住金城的叛逆,无需征询朝廷意旨,就地诛灭三族!」 「唯!」 「大将军,朕不想在听到大汉各州郡,哪里有什么类似黄巾和凉州一样的巨乱了!大汉朝承受不起了!朕也承受不起了!爱卿懂吗?」 何进忙道:「臣,愿为陛下效死力!」 刘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朕这一个月,去了皇后那里六次,夫妻欢乐,尽享鱼水之欢,父慈子孝,更有天伦之乐,大将军只管一心处置兵事,其余诸事不必担心。」 何进听到这里,大喜过望。 自打何皇后鸩杀王美人之后,刘宏已经好久没有去皇后那里了,夫妻之间隔阂渐深,如今自家妹子再度被皇帝宠幸,对于何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他急忙抱拳道:「陛下对何氏厚恩,臣万死而不能报!」 刘宏挥了挥手,道:「大将军国事繁忙,若无要事,速去安排平叛事宜。」 「唯!陛下保重,臣告退!」 何进走后,刘宏疑惑的看向刘焉,奇道:「皇叔,这段时间以来,很多来殿内觐见的臣子,怎么都说让朕保重呢?」 刘焉心下暗叹口气。 这年头没有专业的医院,能看病的医者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大多士族高门中人,多少都会掌握一点医学知识,万一家中谁出了点什么事,都是自家人先给自家人诊断抓药,若实在医治不了,再去外面找人看病。 所以很多朝臣,其实都是通医的。 就刘宏现在的状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体有很大的问题。 他两眼间比其他部位偏青紫色,主心血不畅,印堂处发黄,主气血不足,脾胃虚弱,眼睑肿胀,主肾水有异,嘴唇甚至还有些发紫…… 但这些话,满朝公卿不会有人多嘴的。 该说的话,太医令和太医丞一定是会对刘宏说过,只是很可惜,皇帝不当回事! 他不当回事,其他的朝臣们还去找他腻烦作甚? 刘焉笑道:「陛下的身体,关乎大汉的江山安危,臣以为,诸臣工请陛下保重龙体,也是为了我大汉基业着想。」 刘宏也不多寻思,他清了清喉咙,向痰盂中吐出口痰,随后问刘焉道:「皇叔,你今日来见朕,有何要事?」 刘焉急忙道:「刘德然在常山派人送来的书信,陛下可看否?」 一番话,正问到了刘宏心中的难受之处。 「德然也给皇叔写信了?」 「唉!」 刘焉长长地叹息道:「写了!真定县令, 伙同当地豪右,诓诈州郡粮秣军械,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影响深远,不容臣等不忧,德然人在冀州,不能当面向陛下谏言,故特书信于臣,请臣向陛下解释个中原委。」 刘宏站起身,道:「豪右历来只是兼并黎庶土地,夺其财货,却很少敢向朝廷和官署直接动手,若是官署克扣兵马粮饷,朕倒是不以为奇,只是以资助义军为名,骗取朝廷的财货,这种事朕确实从未闻之。」 刘焉道:「正因如此,陛下才要多多警醒才是!此事说明,自黄巾蛾贼之事,各州各郡的大家诸豪之心,已是有所变化!」 刘宏的脸色很是不善。 「德然也是这般说的,他给朕的奏疏中言,天下诸豪,因遭黄巾兵变,心怀恐惧,恐复遭其乱,故开始高筑邬堡,积累屯粮,暗中打造军械,藏匿人夫,坐守待变,长此以往,恐成国中之国,郡中之郡。」 刘焉叹道:「陛下,正是如此,不过此事却也情有可原,天下豪右积粮屯械,为的乃是恐再复有黄巾之乱,」.z.br> 「可是陛下试想,就算是他们的初心乃是为了抵寇,但时日一长,各地豪右之辈粮草人夫兵械日多,邬堡占地愈大,又会变成何等光景?我大汉诸郡,岂不日日皆有战乱之祸?这怕是比黄巾之乱还可怕许多啊!」 「特别是如今距离黄巾蛾贼之变不足三月,凉州金城又聚十万羌贼,陛下,臣觉得,若只是黄巾一事,尚不足以致使诸豪对汉室灰心,但如今凉州又出自巨乱,臣只怕……」 「啪!」 刘宏重重的一拍桌案:「难道天下人还真敢反朕不成?」 刘焉作揖道:「天下人是不敢叛汉,却难道他们没有异心,陛下,臣以为当此时节,陛下应该立刻召两人入宫,询问诸郡乡里之事,或许可得解惑。」 刘宏看向刘焉道:「召何人来?」 「我大汉战乱频生,国力日渐羸弱,特别是黄巾之乱,张角异教邪说依旧在诸郡广为散布……臣现在不怕别的,就怕民间有人以「天数」「气运」之说,来抹黑帝王天家……如今雒阳之中,有益州大家董扶在,精于谶纬,另有刘德然之兄刘备亦在此处,陛下当速召此二人入宫相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帝的威望,唯宗室可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焉是刘宏最信任的宗亲,而刘俭是目前刘宏最重视的皇弟,这两个人同时将大汉朝自黄巾起义之后,所面临的重大危机剖析开来,赤裸裸的摆在了刘宏的面前。 本来刘宏对于黄巾和凉州两场战乱就有些心神不宁,举棋不定,如今被刘焉和刘俭一番搅和,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被无限扩充了。 每一个人都有他内在的最深层次的恐惧,这份恐惧可能随着他年龄的成长以及身份的变化而有所转移,但绝对不会没有。 每個人都有恐惧。 刘宏心中最深层次的恐惧是什么?其实很好猜…… 很快,刘备与董扶便被召到了刘宏的面前。 刘宏先问刘备。 因为刘备是涿郡义军的首领,在地方义军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最清楚不过。 刘备事前已经得到了刘俭的书信,同时也和刘虞有过通气,因此早就有了一套说辞。 他委婉的告诉了刘宏,别的地方他不知道,至少在幽州边郡,类似他这样姓刘的宗亲,在当地豪右的眼中屁都不是。 当初义军之所以能够组织起来,要是靠着当地豪右的支持,才能够招募到足够的人数,他们或许会认当地太守,也或许会认本土世家豪右,但绝不会有人认皇帝。 就算是义军得到了朝廷的资助,那些物资也都是以太守个人的名义,亦或是以当地豪强资助,不管这份资助到底是谁,反正一般情况下是落不到朝廷的脑袋上的。 至于天子,那对于地方的黔首黎庶来说,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地方有他们的一套给百信洗脑的方法,可以高效率的驱使百姓氓首为其所用。 总之说来说去,刘备就是给刘宏灌输了一个思想,那就是皇帝在地方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威望完全不足,只有当地望族或是地方首长才是天。 刘宏越听,脸色越差,他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攥住了,骨关节煞白。 刘备的这番话,算是让刘宏对自己的在地方威信彻底有了一个明悟。 地方百姓,不认天子,只认当地太守与豪右! 其实仔细想想,现官不如现管,特别是地方诸族的势力日渐强大,这也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在这个状态下的刘宏,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十年的皇宫生活,让他对地方的认知逐渐脱节,虽然知晓豪右势大,但在刘宏心中,至少皇帝的声望在地方应该还是有一定威慑的。 但实际上,是一点都没有。 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大汉朝数百年来,自然有一套稳固皇威的办法,而且还很是奏效。 在经过了一番自我心理疏导之后,刘宏又看向了董扶。 能够为刘宏解释心中疑惑的,此刻也只有他了。 这位当代著名的谶纬大师的名望,刘宏多少也是知晓的。 “董卿啊,刘玄德适才所言,可是真话?” 董扶向着刘宏欠身,慢吞吞的道:“回陛下的话,老臣祖籍益州,和刘玄德的家乡一样,都是边郡之地,中原繁富之地,老臣不知晓,但益州的情况,却如玄德所言,正是如此,就是如今的边郡中人,只认太守和豪右之主,不认陛下。”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也很容易让人相信。 董扶若是直接说刘备的话是对的,多少会让刘宏心中有异,觉得他们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但是董扶说的,偏偏是“边郡”,是他自己的家乡,至于中原什么样,他不知道。 这样乍听之下,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他的话非常可信了。 刘宏似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为何,为何会这样?我汉家官学,一直以来都是独尊儒术的,今文学派的学说又一直辅之以谶纬,为何还会出现这般情况?” 刘宏话中的深意,董扶很清楚,他明白刘宏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如今天下学术,古文经学派推陈出新,人才济济,占据朝野之外的民间,声名赫赫。 今文经官学腐朽不前,老派阀阅学生虽能占据朝堂,虽是官学主流,但却日薄西山,逐渐不敌古文经学在天下的权重。 但即使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古文经学依旧不能顺利的挤压掉今文经学派,成为朝堂和官学的主流,这是为什么? 当然,很多人会觉得是因为今文经学派中的人都是老牌阀阅,他们手中掌握了朝堂的主要位置和资源,让古文经学挤不进来。 这确实是一个点。 但事实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今文经为主流官学是历代皇帝必须支持的。 不是“大力支持”,而是“必须支持。” 因为这里面牵扯到皇帝的利益链条已经固定,对皇帝而言,决不能轻易碰触。 古文经再好,再标新立异,皇帝也不稀罕。 因为皇帝不是搞治学的,皇帝搞的是政治。 今文经结合了谶纬之道,令很多古文经学子不齿其行,但存在即有其道理,谶纬之学在今文学派中大行其道,两相配合无间,关键还是在于这种学术能够佐证一个重要议题。 这个议题就是——《刘家人凭什么能够做皇帝》。 若是问后世的人,谁有资格做皇帝? 很多人的答案会是:成王败寇,有德者居之,能够让百姓吃饱穿暖的人,百姓们最爱戴的人啊……等等。 但是在汉朝的现在,你问谁能做皇帝,一众今文系的大儒名士们五花八门的答案最终都可以归为两个字: “天道。” 啥是天道? 就是天命! 苍天的一切运转都和人间的政治得失是有所契合的,刘氏天子乃是受天命眷顾的真命天子,只要天道没变,“天命”就一直在汉家帝王身上。 今文经学为何要吸纳令古文经学子们所不齿的谶纬学,关键就是在这里。 历史上已经进爵为王的曹操,曾经说过一句流传千年的话—— “若天命在吾,吾其为周文王!” 不论曹操当时是想当周文王,还是想当周武王,但是他所说之话的前缀中,必需要有一句“天命在吾!” 对于当时的皇帝而言,没有“天命”作为总基调总纲领,管你古文经学还是今文经学或是结合了古今文经优点的郑学,所有的道理都是在耍流氓。 皇帝没有治学的,皇帝只治人。 这样就是为什么,东汉王朝一旦发生月食,发生灾荒,发生天灾,就必须要罢免一位三公! 因为在“天命在吾”的皇权统治体系之下,天灾人祸是一定要有背锅侠的! 既然“天命都在你”了,为什么还会发生祸患? “天命在吾”没错啊,没毛病! 有毛病的是我用了谁家的小谁谁当三公,他是个德不配位的,惹恼了上天,只要罢免他才能平息上天的愤怒! 反正有灾有难,肯定不是皇帝的天命问题就是了。 …… 在刘宏心中,或者说在历代汉朝皇帝们的心中,这套打法应该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的。 皇帝在百姓们的心中,就是天命所归啊! 大汉王朝都给全国百姓洗脑洗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会有纰漏的呀。 为什们地方郡县,还会有人将皇帝的存在感给抹杀呢? 望着刘宏不解的神色,董扶缓缓的开口说道: “陛下,天人之说,昔年却属利器,但是所用多年,时至今日,已是帝王可用,旁人亦可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 这一番话,是刘俭写在给刘焉的书信之中的。 这也是董扶和刘焉在读了刘俭的书信之后,对他大为惊叹赞赏的原因。 这小子抓住了一个实质性的关键! 特别是在眼下这个时局,这番话足矣对刘宏产生百万点暴击伤害。 眼见刘宏面露惊色,董扶慢悠悠的道:“陛下难道忘了,张角为何能掀起如此大的阵势,八州联动,反叛陛下?” “他不也是用了天命之说么?” 刘宏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 董扶继续道:“张角虽势败,但在用天命起兵这件事上,他成功了,蛾贼起势,天下震动!这必然会给予天下所有有意想要叛汉的人一个警醒,以后只要有人想叛汉,或是有足够的能力叛汉,就难保不会用和张角一般的手段了。” 刘焉在一旁忙道:“陛下,臣听说益州巴郡有妖巫张修造反,自号五斗米师,他如今用的,便也是和张角一样的手段,如今我朝国力空虚,因为张角之事,反贼必然不断骤起,更有地方豪强不尊王命,屯粮造械,当此时节,再用往昔之法安民已不可取,必须要有所动作了!” 刘宏看向刘焉,道:“皇叔以为,朕当如何?” “当此时节,不论是何人,都已不得为陛下所信,唯有重用宗室,替陛下执掌一方,才能将皇权渗透,重立汉家天威,请陛下三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正义士族,钜鹿田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日的真定县署之内,以真定县令的名义,邀请了真定县本地最大的三家豪右王、郭、程三族家公前来县署赴宴,面见牧守、国相和常山王。 县令相召,更兼有三位贵人坐镇在此,三家豪右之主自然不能回绝,于是他们分别携带了三份重礼,亲自前往县署参宴。 诸人见面之后,三户豪右之主对以刘俭为首的三位贵人,好生吹捧了一番,随后又献上重礼,尽显恭顺之意。 落座之后,真定县令着人安排酒宴,并着人以歌舞助兴。 酒至三巡,菜过五味。 刘俭突然抬手,示意有话要说。 真定县令急忙拍了拍手,命场中歌舞者暂退。 随后,厅堂之内,就只剩下以州牧使刘俭为首的一众贵人。 厅堂中,刘俭看着在座的诸人,面含笑意,道: “今日县君设局摆宴,三位家主持重礼相贺,刘某人无以为谢,特准备了一份回礼,想请诸公自取,还请切莫嫌弃才是。” 程氏家公陪笑道:“方伯有礼相予,我等定当重视。” 刘俭拍了拍手,便见两位仆役将十口木箱抬入厅堂之内。 打开木箱,当中尽是简牍,却不知当中内容为何。 望着三豪家公以及真定县君不解的眼神,却听刘俭淡淡道:“这里,有一份赵珺自认其罪的手书,赵珺乃言,两千义军,早在前几个月与黄巾相抗时壮烈赴死,” “唯三百人尚存,其前番在我与大王,国相面前操演之军,皆是为了骗取州郡粮秣、甲胄、军械等物,州郡辎重若至真定,三成安置义军死难家属,七成分予县君与当日凑氓首为军行骗的三位家公,” “如今这十口木箱之中,是真定县千户义军遗孀,所写的收到的物资数目。” “诚然,他们之中许多人不会写字,故由孙相国府中的掾吏代笔记录,核实之后,由三校签押。” 刘俭说到这的时候,便见真定王氏家主,愤而起身,怒道:“方伯,此言差矣!这分明就是赵珺伙同一众刁民流寇,对县君与吾等进行诬陷,还请方伯明断,还我等一个清白!” 刘俭缓缓的站起身,来到了那十口木箱旁边,随意的从当中取出一卷简牍,叹息道:“事到如今,尔等还不认罪,难道非要等刀架在脖子上,才肯伏法?” 话音落时,刘俭一甩手,直接将那卷简牍抛向了王氏家公面前的桌案上。 竹木的简牍落在案几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那一声脆响,震慑人心。 随后,刘俭又逐個拾起简牍,一简一简的扔在了真定县令还有三位家公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看看这些义军的遗孀家眷,看看他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黄巾之乱,他们丧夫丧父丧儿,家中男丁尽捐躯沙场,再看看你们,不缺人不缺粮,却都躲在邬堡之中,作壁上观,到头来却恬不知耻的捡现成?” “如今还好意思叫屈!我若是你们,就把自己的心肝脾肺挨个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何颜色!看看到底烂到什么程度!!” 说到最后,刘俭的声音愈大,言辞也是愈发犀利。 真定县君坐在那里,浑身瑟瑟发抖。 不过那三位豪右家公,倒是还算镇定。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在他们看来,义军之人皆为贱民,活该受死,活该被他们利用盘剥,这是他们脑海中多年来固定形成的观念。 郭氏家公瞅都没瞅那些地上的简牍一眼,他甩了甩袖子起身,对着刘俭拱手道:“方伯,郭某族中还有些琐事,不便在此相陪,权且告退,翌日有闲暇,再厚颜邀请方伯往家中相叙。” 王氏和程氏家公亦皆起身,一脸漠然的向刘俭施礼欲告辞。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笑容:“着什么急?不妨告诉几位高贤,我手下的司马徐荣,已经调了钜鹿、安平两路郡兵,去往三位的邬堡搜查证据了,估计这一会,应该也是已经进了诸公的邬堡,三位不妨静候稍坐,未时一过,想来便有公断了。” 三位家公闻言,皆不由大惊失色。 刘俭这边让常山县令邀他们赴宴,那边却暗中调人派兵去偷他们的老巢? 这些地方豪强的邬堡庄园,战时闭门紧锁,犹如城池一般坚固难攻,但若是在平日里,便如普通的农庄一般,没有家公之命,根本就没有防御设拦。 邬堡内的私奴农夫,此刻大多也都下地农忙去了,在此时,邬堡一则轻怠,二则无人,自然不可能防住刘俭的突然袭查。 “汝、汝!汝竟使此卑劣之法,夺吾家门!” 郭氏家公伸手虚指着刘俭,声音颤抖,似已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刘俭淡淡一笑:“彼此彼此,刘某此举,不过以毒攻毒而已……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之前被你们分走的那七成辎重,当中所有打造的军械,不论是长矛还是环首刀,在尾端皆烙有一个小小的“赤”字,是为我大汉的官家军械刻印,” “刘某若在诸位家中搜不出便罢,若是真的搜出来了,麻烦三位到时候向我解释解释,为何烙有大汉朝官印的兵械,会大批的出现在诸君的邬堡之中。” “噗通!” 王氏家公听到此时,直接原地摔倒,浑身不住的颤抖,其跨下已是有了几分湿意。 郭氏家公此刻犹在垂死挣扎,他冲着刘俭吼道:“方伯难道不知,冀州之地,并非普通州郡可比,你如此对待我等,传了出去,各郡豪门,焉能坐视不理!?” “呵呵,死到临头,犹自虚张声势。” 刘俭一挥手,吩咐厅外的程普道:“压下去收监!待我将证据罗列齐备,再行问罪!” 程普当即领着人,进了厅堂将三豪门家主带了下去。 真定县令一脸绝望的望着刘俭,言道:“方伯,我、我?末吏知罪!末吏一时糊涂,为歹人所蒙蔽……” “啪!” 一声脆响,却是刘俭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扔在了真定县令的面前。 刘俭淡淡道:“你好歹也是千石官员,举孝廉入仕的,此间之事,一旦传出,毁的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后代子孙。” “你虽罪不可赦,但顾念咱们是同僚,你的罪行,我不对外公布,也算是给你和你的后代留了体面,你拿剑去县署后院自裁吧。” 真定县令的脸上露出了绝望。 “方伯!!求方伯饶末吏这一次!” 刘俭摇了摇头,冷言道:“事已至此,罪无可恕,这已是我能给你的最好选择,至少你的后人子孙,不会受你今日之事的影响。” 真定县令呆愣愣的看着刘俭,随后拿起剑,跌跌撞撞的向着县署的后院蹒跚而去。 刘俭使了一个眼色,程普随即跟上。 不多时,程普回到了刘俭面前,言真定县令已横剑自刎。 一直在旁边看着刘俭处置真定县令的孙瑾和常山王刘暠都是脸色煞白,未发一言。 他们万万不曾想到,只是一顿席宴,刘俭就将此案了解,而且还做得这么绝! 先前即使知道了真相,刘俭也一直是秘而不发,依旧命人与甄家购置军械物资,直到物资进了三家豪右的邬堡和真定县令的私宅,刘俭才突发制人,且一击必中!令对方毫无翻盘的余地。 刘俭看向刘暠,道:“大王,藏匿汉军军械,祸可及族,那三家豪族邬堡内的财货,可抽足数量赔于大王,不至于让大王有所损失。” 刘暠闻言,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情。 相反,他与孙瑾的脸上皆有担忧之色。 “德然,有一事,你可考虑过?” “大王所言何事?” 刘暠叹道:“冀州不同于别州,望族豪右极多,彼此盘根错节,当年三互法立时,幽、冀二州的长官曾‘久缺不补’,你今日虽然人赃并获,可立惩真定这三家豪右,但寡人恐常山与临近的钜鹿两地的望族,会有所不甘,少不得要从中使隙,更会因此事而闹将起来。” 刘俭闻言笑了。 “这事我也想过,若是真到我能总领冀州之时,却是不怕,但是现在,我在冀州时日尚浅,还需谨慎从事,既然此番出手灭了真定三豪,那自然也要想办法安抚附近的诸豪。” “所以,我思之,真定程、郭、王氏三族,这次的罪一定要的重,最少也是要定个私藏官署军械之罪,禁锢三族,抄没全产,一则可谓震慑。” “二则,这三族全产,若是尽被抄没充公,自然会引起常山与临近的钜鹿两郡国其他豪右之家的警觉与不满,故我思来想去,三家私产,分于大王一份,官署抄没一份,其余的良田和宅邸,可贱价卖于两郡诸豪,如此便不会使常山和钜鹿诸家,有所异动。” “分而食之?”一旁的孙瑾闻言恍然而悟,心中对刘建升起了钦佩之情。 刘俭点了点头。 与常山国和钜鹿郡的诸豪一同分割三家产业,其实刘俭是不愿意的,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摆平地方豪右门阀之前,这也是一个既可以对豪右动手,同时又不会激反其他豪右的办法。 所以,他也只能使用两千多年来,被世人不断改良,屡试不爽的一大战术。 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打压一批,逐渐消除派性。 他今日牛刀小试,为的也是日后他成为一方霸主后,将这个办法更加娴熟的使用在地方。 一旁的孙瑾摸着下巴,道:“方伯此法,确实可行,只是还需有一名在冀州知名,深受诸族信赖的人物替方伯和各地诸豪穿引才是。” 刘俭问道:“孙相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给我吗?” 孙瑾道:“有!” “何人?” “钜鹿田氏,有一人为诸郡士门所重,昔年曾被太尉府征辟,推为茂才,官至御史,后弃官归家,据传其人刚正不阿,出言耿直易得罪人,姓田名丰,若有此人牵线,此事必成。”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为了群雄逐鹿而做的布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田丰不仅仅是在钜鹿非常的有名望,而且他还是一位茂才。 茂才作为汉代的一种察举常科,主要是由中央和地方的高级官员举荐。 孝廉由郡举,而茂才为州举,名额极少,所得推荐的人不多。 与察举孝廉不同,被举为茂才的人一般都是在位官员占比人数较大,含金量远非孝廉可以与之相比了。 察举制虽然已经被地方腐化,但被举茂才的人数因极少,所以一般对被举者的人要求极高,除了身份门第之外,其品行也多为忠坚之人,虽然也有滥竽充数者,但相比于每年被举孝廉中藏匿的「垃圾」,茂才的水平普遍还是要高一些的。 而在冀州诸郡国中,两个最为著名的茂才,一个是田丰,另外一个就是沮授。 而刘俭这一次要召见的人,就是孙瑾所推荐的钜鹿田丰。 孙瑾告知刘俭,田丰这个人在冀州诸士之中,极有威望,但此人也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性格过于刚硬,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从无斡旋婉转之理,故他也因此得罪了很多的人。 可以说,田丰这个人朋友多,仇人也多。 当田丰被刘俭从钜鹿召来,站在刘俭的面前时,刘俭单看面相,就知道孙瑾说的话是对的。 田丰浓眉大眼,面庞方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腰板笔直,走路时昂首阔步,说话时声音清脆且响亮迅速,给人一种刚毅,果断、坚决之感。 虽然同时也给人一种感觉非常不好相处的样子,但田丰毕竟出身士林高门,礼数还是非常周全的。 执礼之后,刘俭请田丰坐下,随后便将真定县所发生的事向田丰和盘托出,并陈述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将抄没的三家豪右产业,贱卖于钜鹿和常山国的其他豪族,用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同时也是为了稳定冀州的形势。 「听闻元皓先生声名遍布冀州,为人刚正,刘某想请先生出山,代为处理此事,不知先生可愿相助?」 田丰听了刘俭的话,捋须不语,半晌方才作答。 「田某以为,方伯此举不妥。」 刘俭闻言,心下顿时一沉。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不论田丰在外面的声名究竟有多么刚正,但他毕竟也是钜鹿的高门士族,与冀州诸豪右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同一阵营的。 对田丰言,他如肯帮刘俭去说服诸家贱价收购真定犯罪三族的田宅,那确实是在真帮忙。 但田丰若是对刘俭诛除真定三族感到不满,那也没什么问题,为了维护他们冀州本土豪右的面皮和稳定,以田丰的角度来说,不帮忙无可厚非。 刘俭心中暗道:看来,田丰应是对自己诛除真定三族的做法有所不满了。 刘俭伸手拿起了桌案上的水卮,喝了一口,道:「不知元皓先生觉得我何处做的不妥?」…. 田丰正容对刘俭道:「真定三豪,伪造义军,图谋州郡财货,屯粮聚械,证据确凿,方伯剪除其族,施以法度,理由正当,其诸家产业,理应抄没充公,为何要贱卖三族田产与常山和钜鹿诸豪?此举甚为不妥!」 这一番话说出来,别说是刘俭,饶是坐在一旁的常山王和国相孙瑾都不由傻眼了。 这田丰是有毛病吧? 贱卖真定三族产业,是为了安抚常山和钜鹿两地豪右的情绪,而且他田丰的家族也是钜鹿的士门豪右,此事对他们家族也是有好处的! 他居然觉得贱卖不妥? 刘俭认真的打量起田丰来。 他有点不太确定田丰之所言到底是发自其内心,还只是说点漂亮话故作掩饰。 却见田丰对刘俭微微欠 了欠身,道:「方伯不必过多忧虑,也不必怀疑,丰所言皆出自本心,真定三族违反汉律,行忤逆之事,人神共愤,焉能不严惩治罪?」 「方伯恐此事引起常山、钜鹿两地诸豪共怒,故想贱卖三族产业,以利安诸族之心,这一点田丰了然!可依丰看来,方伯身为一州之长,所行之事皆有国法可依,若因三族有叛逆之举而除其族,还要再去顾忌旁人,虽可平一时之祸,却遗祸深远,甚不可取!」 「丰以为,方伯在抄没三族家资之后,可卖其田宅土地,但不可贱卖!一则可表朝廷之宽宏与善待诸族之意,二则也可借此告知诸族,方伯所行并无不妥,大汉律法,非强族可以践踏!」 「至于两郡诸族,若有对此事有异议者,丰自往说之!为方伯分忧解难!」 一番话说的极为有力,又极为中肯,让人闻之动容。 刘俭站起身来,走到田丰面前,向着田丰作揖道:「神人无功,达人无迹,先生公私分明,有天姿朅杰,诚谓天下之菁英,请受刘俭一拜。」 依田丰的茂才身份,刘俭即使是州牧使,但这一礼他也算是勉强当的起了。 不过他还是急忙起身,闪到了一边,让开了刘俭的礼数。 田丰对刘俭道:「方伯不必如此,田丰如此行事,乃是敬佩方伯为人,方伯肯为一县义军遗孀而行此诸多为难之事,令丰感慨万千,只要是田某能够做到的,方伯尽管开口,丰绝不推却!」 「元皓先生能有此言,令刘俭感慨万千,可惜我这冀州牧使,终究是当不了多久,早晚都会被调回京师,不然刘俭一定拜请先生为州牧别驾,留先生在身边兴国安邦!」 田丰笑道:「经此一事,丰亦看清方伯为人,方伯行事之风,甚和丰之心意,可惜不能相伴,却属憾事。」 刘俭道:「若刘俭回京或是翌日下派往其他州郡,先生可愿相随?」 田丰微微一笑,并未回答,不过其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在这个时代,乡土对士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类似于韩当,程普,关羽这样家门不富,门第不高,孜然一身的江湖草莽来说,碰到一个好君主,或许可以跟随主人辗转流离,四处奔着创业,但对田丰这样的士族来说不行。 要么入正规仕途,奔着当两千石使劲,光宗耀祖。 入仕不行,如果选择被地方征辟,那也得是守家待地才行。 人离乡贱,再好的恩主,与家族产业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当然,若是可以,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离开本州,但至少不能离的太远。 他冀州人,去幽州或是青州,倒也算勉强。 但若是一个冀州士人,一杆子给人家支到江东去,不论给他多高的待遇,大部分人在内心中还是接受不了的。 田丰答应了刘俭,帮忙去安抚常山和钜鹿两郡望族,不让诸族因为真定三族被除而有所异动。 如此一来也算是了却刘俭心中的一桩难事。 而刘俭也借着这次机会,与田丰相识,虽然最终田丰没有归于刘俭帐下,但很显然,他对刘俭的「正直」的行事之风感觉不错,而刘俭也对田丰的「正直」很是满意。 翌日若有机缘,刘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田丰这样的「高风亮节」之士收于麾下。 …… 田丰走后,刘俭单独找常山王刘暠谈了一次,而这次的谈话内容,将常山王刘暠彻底给惊住了。 「什么!」 当刘俭对常山王刘暠说完他的想法之后,刘暠似激动又似惊恐的从原地蹦了起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刘俭,那双眼睛中的灼热目光,似乎 都能将刘俭给烧化。 「你要谏言陛下,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德然你疯了不成!陛下会活剐了你的!」 刘俭伸出手,示意刘暠稍安勿躁。 「我并不是妄言,经过这一次在地方任西冀州牧使的经历,我看到了很多,也感受了许多,大汉刘氏在地方的威信已全无,纵然是日后在地方立牧,但可用宗亲的数量也着实太少了,并不能支撑起皇权延伸地方。」 「昔年,自高祖皇帝之后,大汉诸帝一直在用地方诸豪去限制诸侯王的权柄,以巩固皇权,时至今日,诸侯王确实被限制的死死的,诚可谓是十王九废,」 「但现如今,情况完全反过来了,地方诸豪的势力实在是太强了,而在黄巾之乱后,各地诸族又都在暗中储蓄力量,当此时节,必须要请陛下重新赋予各地诸王一定的权柄,才能在地方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 「大王,如今是大汉的多事之秋,你们这些刘姓诸王,也该扛起吾汉家的千钧重担了。」 常山王愣愣的望着刘俭,哆嗦着道:「可是,这,这能成吗?陛下会答应吗?」 刘俭点了点头,道:「会的。」 「你如何这般肯定。」 刘俭笑而未语。 如今的刘宏,已经在自己和刘焉、董扶的引导下,意识到了大汉朝的诸多弊端,他在潜意识里,或许已经能够看到一点大汉朝未来会呈现的分崩离析的场面。…. 但皇帝终归是不能完全看透。 正因如此,废史立牧的进程也比历史上要快数年,这说明皇帝真的慌了。 为诸侯王开府,让他们在地方郡国,与国相和郡守有一定的相抗力量,这对刘宏来说,或许是除了立牧之外,唯一的一个可以继续制衡地方的手段。 但对于刘俭来说,大汉终归还是会分崩离析的,即使有这些诸侯王也一样。 数百年来的压制,已经将大汉朝的诸侯王们压废了,十王九废,这词用的并不夸张。 即使给诸侯王们开府,他们在未来的群雄逐鹿中,也不过是被人收拾的角色。 但毕竟总比像在历史上那样,全都无声无息的被军阀割据的洪水淹没,起不到任何作用要好。 大汉若真是分崩离析,大部分的地方军事力量都是士族阀阅和诸豪强们统治的,汉家虽然有正统之名,但论及整体势力,权重占比实在是太低了。 历史上,刘焉所代表的宗亲势力,远在西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表虽有一个宗亲的名头,但实际上,他除了有个「刘」姓之外,其行事之风和应对乱世之法,可以说更加贴近于一个士人。 毕竟,刘表昔日是党人,还是八及之一,他在本质上,还是完全的站在天下士族那一面的。 所以说,在群雄逐鹿期间,真正可以称的上是「成体系」的皇亲系势力军阀只有一个。 那就是幽州牧刘虞。 正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单一的宗亲系势力,所以他很快的就被以袁氏为首的士族系军阀们给盯上。 历史上,从袁绍到了冀州之后,他就无一刻不再琢磨怎么拾掇刘虞。 最后,还是公孙瓒火急火燎的帮袁绍拔掉了这根心头刺,除了袁绍的心腹之患。 从刘虞灭亡之后,长江以北的中原大地上,再无一家成体系的刘氏宗亲势力。 刘岱或是刘繇之流,那基本都属于白送的。 陈王刘宠更是昙花一现。 这些人不计也罢。 刘俭很担心,如果日后他在群雄逐鹿中,被人认为是皇室宗亲势力,那在皇权与士族望族的碰撞中,刘俭就很有可能被 人首先给盯上,从而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所以,在那之前,增加一些地方诸侯王刘氏的势力,去替他分散火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诸侯王虽然不济,但或许,逼到最后,他们手中积攒的力量也会给自己作为垫脚石也说不定。 毕竟,刘备就是靠着夺了同宗刘璋的基业,才称雄一方的。 总体说来,多了这些废物诸侯王,算是聊胜于无吧!. 臊眉耷目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毦兵的雏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中平元年年终,刘俭终于收到了朝廷的调令,尚书台解除了他冀州牧的职务,命刘俭速速回返京城。 此事早就在刘俭的预料之中。 不过在时间上来讲,刘宏确实让自己多做了几个月的冀州牧,比皇甫嵩和董卓要长多了。 真定义军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常山王所投资的财富从被抄没的三家豪族中的财产抽调出来,还了回去。 从甄家订购的物资从豪族家中收缴之后,通通赐给了真定义军的遗孀家眷。 而那些军械甲胄则是用于组织新的义军,但是原本的义军首领赵珺却不能再用了。 义军作假之事,赵珺本属死罪,但朝廷方面因其情可免,特命尚书台下令,让刘俭针对此事可酌情处理。 但不论如何,赵珺有罪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就算是要减免罪责,也必须要做出惩处。 刘俭最终的判决,是让赵珺作为戴罪陪隶,去往辽东属国的边屯充军。 辽东属国方面有关羽坐镇于彼,刘俭书信一封,好歹也能使赵珺在那里得到关羽的照顾,戴罪归戴罪,但至少不会太过遭罪就是了。 待日后赵珺立下军功,再行替他减免罪行就是了。 或者,等大赦天下。 对于刘俭的这番安排,众人皆是心服口服,并无异议。 赵珺的弟弟赵云更是对刘俭心中充满了感激。 而常山义军以及真定的百姓们,也都因为这件事,记住了冀州牧刘俭的这个名字。 在真定人心中,刘俭就是他们的英雄。 毫无疑问,日后刘俭若是来常山登高一呼,常山义军必然相助。 冀州的诸事告一段落了,刘俭准备返回雒阳。 但也就是在刘俭准备返回雒阳的头三天。赵云和夏侯兰从真定赶来了南宫县,求见刘俭。 见到了刘俭之后,两個少年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地。 刘俭急忙扶起了两个少年。 “你们两个这是做甚?有话好好说,快起来!莫要跪着。” 赵云拱手对刘俭道:“方伯对我赵家有救命之恩,家兄能够活命,皆赖方伯主持公道,真定义军能够得到朝廷的恩恤,也是方伯的恩德,云甚为感激!” “云虽年少,却也知晓有恩必报的道理,只是赵家无有余财可赠予方伯,纵有余财,区区黄白之物也难报方伯的大恩。” “思来想去,云只有将这条命献于方伯,为奴为隶,以报此大恩!只请方伯收下赵云吧。” 夏侯兰也是高声道: “方伯,家慈有抚恤可活命,皆赖方伯,家慈让我跟随方伯,报方伯大恩!也请方伯收下夏侯兰吧!” “你们两个这是……?唉!”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罢,你们两个既有此心,我又岂能阻拦?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只是不知道子龙你那一帮小兄弟们现在又都过的如何?我听说他们大都也是失去了亲人,在真定没什么根基了,今后他们那些人又该如何过活?” 赵云道:“不瞒方伯,我那一众弟兄大多数皆有跟随方伯之心,只是事关重大,这么多人跟着方伯,也不知于方伯是否有碍,且此举不甚和规矩,故云拦着他们,未让他们来此。” 刘俭笑道:“多一百人不算多,少一百人不算少,既然都是忠贞义士的少年郎,只要愿意来的,就让他们都跟在我的身边吧,不妨事!” 赵云和夏侯兰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方伯当真愿意收留我等真定儿郎?” 刘俭哈哈大笑道:“我为何要骗你们?我说了,只要他们愿意,便可跟在我的身边,你们任何人也不是我的奴隶,而是我的亲兄弟。我当以手足相待汝等!” 刘俭的话让本就对他心怀感激的赵云和夏侯兰,心下更加敬佩。 毕竟以刘俭的身份来讲,他们这一些义军子弟都是下等人, 对于刘俭而言,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但现在,刘俭不但收留了他们这一群少年子弟,还愿意以兄弟相待,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的,却也足以让他们感动非常了。 赵云问刘俭道:“敢问方伯,前往雒阳,何时启程?” 刘俭言道:“后日午时启程!” 赵云道:“既如此,我与兰回乡询问兄弟们,若有相随之人,后日午时一并来此,与方伯同行!” 刘俭笑道:“好!后日午时,南宫县的西县城门,不见不散!” …… …… 后日午时,刘俭一众人等来到南宫西门,等候赵云一众。 眼看着就要到了中午,赵云和夏侯兰依旧未至。 徐荣遂问刘俭道:“少君,那赵云该不是召不到人,无颜面对少君,故不敢来了吧?”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道:“子龙和夏侯兰,非爽约之人,他们纵然召不到人,也必会来此于我一个交待,君勿相疑,稍后便见分晓!” 说话之间,突见远处一阵烟尘。 刘俭等人望去,果然是赵云等三十余人朝着刘俭所在的方向而来。 待离近了,却见他们皆身着白色劲装,头上别着白色的鸟羽,一众少年皆昂首挺胸,面貌肃整。 不多时,众人皆来至刘俭面前。 一众少年来到刘俭面前,皆单膝而跪,高声道:“见过恩君!” 在一众少年郎最前面的赵云,高声道:“家公,云等可来迟否?” 刘俭仰头看了看太阳高度,随即笑道:“未至午时,子龙果然是守信之人!” 说罢,刘俭看向了在场的一众少年,眼见他们皆身着白服,头插鸟羽,奇道:“为何这般打扮?” 赵云道:“我等既归顺于家公,甘为附翼,便思打扮的醒目威武些,也好不堕了家公威名!” 夏侯兰道:“此皆我等自为之,未曾得到方伯允许,方伯若是不喜,我等自去了此装束便是。”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必,这身白色劲装,头戴翎羽,倒是颇符合你们这些少年英雄的气质,这样吧,我给你们命名,从今往后,汝等可自号为白毦士,隶属我涿县刘氏!” 白毦士? 一众少年听到这,先是一愣,接着一同向刘俭拱手道:“谢家公赐号!某等日后,皆当以白毦士自称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备新交的好朋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时隔半年,雒阳高大的城墙再次出现在了刘俭的目光范围内。 冀州在大汉诸州当中,却属昌茂之地,但相比于雒阳,依旧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在整体规模上,冀州所有的城池,都跟雒阳差了两个档次不止,这是刘俭这半年来在冀州最直观的感受。 回到雒阳,先往大将军府和选部分别去履卸任冀州牧的手续,随后顺理成章的拿到了一份任议郎的刺贴,这是汉室朝廷必备的流程。 在没有新的官位下达之前,所有的卸任官员都会在六百石的议郎位上待一段时间。 随后,刘俭就返回了家中。 生完了孩子的郑慈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她那单薄的身体相较于原先似乎更显瘦弱了,瞅着颇有些弱不禁风,惹的刘俭很是心疼。 他连忙吩咐厨房,以后每日要多煲些肉汤,给夫人加强营养。 「夫人,冀儿何在?」 一想到自家那个刚刚降生不久的孩儿,刘俭心中就不免有些激动,赶紧询问。 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儿子! 在这个宗法世界中,嫡长子是父亲最为亲近的存在,甚至可以视作父亲本人,因为他是要继承除了生命之外,父亲所拥有的一切的。 郑慈温柔道:「孩子就在屋里呢。」 「快带我去看!」 郑慈引着刘俭,来到内室,此时正缝着小刘冀醒着未睡。 孩子被乳母抱在怀中,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刘俭。 自打这孩子降生,今日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生父。 郑慈笑着走了过去,抱过刘冀,低声道:「香孩儿快看,这是你的阿父。」 「啊呀、呀!」 小刘冀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使劲的向着刘俭所在的方向使劲。 或是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孩子对刘俭并不怕生,居然还主动要他抱。 刘俭伸手抱过孩子。 孩子本身不重,但这一抱之下,刘俭的心似乎变重了。 就在这一瞬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情在刘俭的心中生根发芽。 看着怀中的孩子,刘俭似乎更加坚定并明确了他想要去做些什么!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此时此刻,都充满了力量。 父子一生之情,有时就在这一抱之下。 只不过…… 「香孩儿?」 刘俭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惊讶的看着郑慈,不解道:「这是什么名字?」 「是妾身给孩子起的乳名。」 「怎么起了这个小名?像个女娃似的……哎呦!别揪!」 不到一岁的小香孩儿手脚不老实,在刘俭怀中开始薅他爹头发。 郑慈笑道:「香孩儿出生时,周身上下有异香,故妾身给孩儿起了这么一个乳名。」 「孩子一出生周身有异香?」刘俭惊诧的看着郑慈:「阿姊该不是嗅错了吧?你是不是闻的是你自己?」…. 郑慈笑道:「自家孩儿,妾身又如何能够闻错?这孩子出生时确有异香,颇为神奇。」 刘俭低头闻了闻孩子,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 异香?真能闹。 估计是生孩子时太过疼痛,产生幻觉了吧? 罢了,不论如何,孩子亲娘给孩子起的乳名,自己总不好说改就改了。 香孩儿就香孩而吧。 好在没叫他红孩儿。 要不然,自己真就成了老牛了。 …… …… 刘俭逗弄了一会刘冀,少时小香孩儿睡了,刘俭悄悄的出了房间,去偏宅找刘备。 两个人适才在正门匆匆见了一面,刘俭先去看夫人和孩子,让刘备代他安顿赵云,夏侯兰等人。 不得不说,袁基帮刘俭购置的这间宅子,占地面积还是非常大的,即使赵云等三十个少年郎都住在偏宅,倒是也够用。 只不过他们自然不可能住独立屋舍,须得是一个房间的通铺,六七个人一间,尽量的挤一挤了。 但即使如此,在雒阳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能在这个地点有这么一个住的地儿,对他们而言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见刘俭来寻自己,刘备忙道:「德然,我已将你带回来的三十四名少年义从安顿好了。」 「兄长辛苦!」 「贤弟,我适才与那为首的赵云和夏侯兰谈了几句,发现他二人虽年轻,言语之间却尽显心思沉稳,厚情重义,我让李大目为他们安排屋舍,他们二人身为一众义从之首,却让其他人居住于明亮宽敞之间,而他们两人则是选了最偏僻也是最潮湿的一屋,虽是件简单的小事,却足观此二人之品性胸襟。」 刘俭叹道:「这群少年义从随我来此,今后你我兄弟当好生善待他们,毕竟都是一些可怜的少年。」 刘备闻言颇好奇道:「德然何出此言?」 刘俭随即将赵珺和赵云兄弟,以及夏侯兰等一众常山义兵的事情,大致为刘备说了一遍。 刘备听完之后,半晌默然不语。 少时,方听他叹道:「我虽未见过那赵珺,然仅听德然之言,知其乃是一个克己重义的好儿郎,这赵子龙为同乡大义失了兄长,心中悲苦,却不怨不艾,亦是少年俊杰!赵家兄弟之所为,着实让人敬佩!真乃一门豪烈!」 刘俭叹息道:「可惜朝廷法度所在,我不能徇私情放了赵珺,只能将他发配辽东,并书信嘱托云长了。」 刘备笑道:「云长为人,最是义气,素来是傲上而不凌下,以他的秉性,若知晓了赵珺的经历,必会大为关照!」 刘俭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兄弟两人一块在院中散步,一边畅谈雒阳之事。 「兄长,来了雒阳之后,除了那次被陛下面见,可还发生了什么旁事? 刘备摇了摇头,道:「不曾有什么大事发生,陛下那次召我觐见,也只是询问了幽州地方之事罢了,我按照你书信中的教法措辞回答陛下,此后就再无召见了。」…. 「卢师呢?你们师徒可曾相会?」 刘备道:「自然自然,我到雒阳之后,倒是拜会了卢师三次,卢师对我的仕途也多有指点,他让我好生的跟随你,让咱们兄弟好生扶持陛下,振兴汉室。」 「不过三次会面之后,卢师就被调往河东任太守了,之后一直未曾再会。」 「河东太守?」 刘俭默默的念叨了一遍,恍然的点了点头。 看来刘宏对于卢植多少还是有歉意的。 三河之地,宿卫京畿,属于雒阳的屏障。 而且相交于其他的郡,三河之地因为离雒阳较近,属于中央直属管辖区,地位仅次于京畿地区,属准京畿地区。 南北接洽,经济发达,富户极多,古语有言:三河之地,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 所以说,委派卢植担当河东太守,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既是刘宏对卢植表示信任,同时也体现了他对卢植的愧疚。 依卢老师的心性,这一次怕是对陛下亦会感恩戴德了。 刘俭叹息道:「卢师一走,兄长在 雒阳就没有认识的人了,想来这段时间也是待的很苦闷吧?」 刘备回答的倒是挺认真:「说实话,起先确实是苦闷了些,不过好在后来认识了一人,此人对我颇为热情,每过几日,就邀请我通往郊外,郊游踏青,游玩射猎,雒阳城内外的好玩的,他倒是领我耍了个遍,如此,倒也不太无聊了。」 「还有这好人呢?」 刘俭闻言愣了愣:「莫不是永乐少府,安国亭侯袁基?」 刘备摇头道:「什么呀!你与安国亭侯倒是刎颈之交,此事路人皆知,但以袁家家主的身份,可不会瞧得上我这样的,不过袁君侯冲着你的面子,倒是派人来府问过我的事,好传话说我若有为难之事,可去袁府求助,但我根本也没有什么难处,哪里好意思去袁家攀附!」 「这倒也是……」 刘俭点了点头。 袁基跟自己结交到这种程度,说实话,有一定的气运成分纯在,但好歹自己是郑玄的女婿,而以袁基的地位,又怎么可能去搭理刘备? 「那领你在雒阳城一同游玩的人,究竟是谁?」 「是议郎曹操,曹孟德。」. 臊眉耷目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大媒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是他?」 刘俭颇为诧异的看向刘备:「天天带着你在雒阳玩的人,是曹孟德?」 刘备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先前讨伐黄巾之时,此人曾在皇甫将军帐下为骑都尉,都在同一战场,彼此互有耳闻,只不过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后我到了雒阳,此人就主动上门相邀,为兄却也不好折了他曹氏的面子。」 「嗯……」 刘俭皱着眉,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陷入沉思中。 好端端的,曹操为何特意来结交刘备? 以刘俭如今的见识和地位,你若说曹操只是单纯的觉得刘备这个人可交,他是断断不信的。 曹操也是在雒阳城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杰,特别是还跟袁绍一同掺和党锢,走到今日也是步步不易,岂能是寻常之人? 刘俭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事,忙问刘备:「曹操先前在黄巾之乱中,以骑都尉的身份立下了大功,如今怎还是议郎?」 刘备疑惑道:「先前与曹孟德喝酒之时,也曾与他谈过此事,好像尚书台议黄巾之功时,曾功授其为济南相,过完年就该上任的,但不知为什么,此事今年却又在尚书台搁置了,没有给他定下上任之期,不知所为何故。」 刘备在雒阳没待多长时间,且并不算是朝廷的中心阶层,只是一个边缘性人物,对于雒阳的水深程度自然不甚了解。 但刘俭在雒阳混迹了两年多,天天对着刘宏和袁基,心中却透亮的犹如明镜。 曹操本该就任济南国相,但如今却突然延缓了行程,这一切极不正常。 这只能说明,有人对尚书台施加了压力,不欲让曹操快速离京。 同时,这也说明了京城之中,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刘俭皱着眉头细思,表情颇为严肃。 他的样子落在了刘备的眼中。 「德然,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与那曹操交往,多少有些不妥?」 刘俭闻言回过神来,他看向刘备,心念微转,突然问道: 」兄长,你与那曹操交往,他有没有领你去过那种地方?」 刘备的表情在一瞬间有点不自然了。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俭将头靠向刘备,低声道:「真的只是游猎和郊游吗?」 「嗯……」 「兄长,你可莫要让曹操那厮带坏了才是。」 「你兄长哪是那样的人!莫把我想歪了!」 …… …… 刘俭到了府邸,还未等歇够一日,袁基就派人相邀,让他前往其府,为他接风洗尘。 谁的酒宴,刘俭都能推辞,偏偏就是袁基的酒宴,他没法推。 刘俭发现袁基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好喝,但凡只要有点机会,他就肯定会撺一个酒局把大家伙全喝懵逼。 偏偏依他的身份,他设的酒局必成!袁基邀请谁,谁也不可能不给面子!…. 汉朝人的酒文化相对于后世而言,真是要文明的太多了。 类似于袁基这样不要命的喝法,这个时代的人大多习惯于叫他为「豪杰」。 而在一千八百年后的文明时代,袁基的这种喝法,世人则习惯于叫他「酒蒙子」。 不过这次酒局,刘俭多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袁基不但是邀请了自己,而且还邀请了刘备。 按道理来说,刘备虽然是自己的兄长,但不论是身份还是声望,都够不上袁基酒局的档位,况且听刘备说,自打到了雒阳之后,袁基也没有与刘备有什么交际。 为什 么要找刘备? …… …… 应邀之日,刘俭和刘备来到了袁基的府邸。 袁基身着华服,见了刘俭,非常高兴。 他大笑着走到了刘俭的面前,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举令在场中人尽皆哑然。 如此亲昵的举动,足矣看出袁基对于刘俭的重视程度,实在是非同一般。 「德然,半年多不见,你可是瘦多了!」 刘俭笑道:「出征在外,自然不比在雒阳中安闲。」 袁基玩笑道:「不妨事,今德然既归,袁某当日日派人往贤弟府邸送去酒肉佳肴,保管一个月就将你掉的肉养回来!」 「承蒙君侯厚爱了。」 袁基看向刘俭身边的刘备,问道:「这位就是令兄,刘玄德了吧?」 「正是,此乃某从兄刘备,字玄德。」 刘备急忙上前,道:「刘备拜见君侯!」 袁基爽朗的一摆手,道:「今日乃是家宴,应邀来者,皆袁某亲朋,玄德无需这般客气,直如在自家一样便是了!走!喝酒去!」 说罢,袁家一把攥住了刘俭的手,向着府内走去。 不多时,袁基的宾朋皆至,大多是袁家二代俊杰以及他的亲信人物,甚至还有袁隗的两个儿子,袁懿达与袁仁达,今日也列席其中。 想来,自打袁隗的小儿子袁满来死后,袁隗应是看透了世事无常,干脆将两个儿子推荐到袁基的身边,让他们辅佐这位未来的家公了。 袁基举起了手中的酒爵,高声一句:「诸君盛饮!」 诸人皆举爵道:「君侯盛饮!」 随后,众人便开始一边吹嘘盛赞,一边把酒言欢。 别看刘备跟这一众人第一次喝酒,但他本人自身还是颇有吸引力的,与旁人案席的人交谈,不多时便可打成一片。 酒至半酣,袁基又再次名人奏乐,下场起舞,袁绍、袁术、许攸以及一众客人亦纷纷下场,刘备也去跟着跳了。 他们在场中歌舞甩袖,彼此互动之下,时间一长,更是熟稔了。 刘俭这一次没有下场,也无人招呼他上场。 也难怪,毕竟刘俭身上也有个雒阳舞神的绰号,在雒阳曲艺界的影响力实在太大。 他若是上场表演一番,实在是太过亮眼夺目,其他人怕是都不好意思跳了。…. 让他一边待着去把! 就在刘俭在一旁自酌自饮,看着场中一众人群魔乱舞之际,曹操引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曹操持爵对刘俭道:「德然盛饮!」 「孟德盛饮!」 刘俭站起身一饮而尽,随后便听曹操对他介绍道: 「这两位,乃是曹某从弟,曹仁,曹纯,他们两位皆吾从叔元盛公嫡子,近日方来的雒阳,承蒙袁君侯不弃,相邀赴宴。」 是曹仁和曹纯! 刘俭转头看向两人,将这曹魏八虎骑之中的两大名将的相貌牢牢的记在心中。 随后举起酒爵,又与两个人分别喝了一爵。 曹仁和曹纯的父亲曹炽官至长水校尉,他们两个人昔日也是萌荫入仕,只是非常不走运的是,汉灵帝废宋皇后时,将曹仁和曹纯全都给牵连进去了。 宋皇后是曹操的爷爷曹腾的哥哥曹褒的儿子曹炽的闺女的丈夫宋奇的妹妹,就这关系当年宋皇后被废时,曹操都被牵连进去。 而曹仁和曹纯的亲姐却是宋皇后亲哥宋奇的正妻! 曹操当时都没跑了,如何能跑了他们两个? 宋家倒台,曹仁兄弟至今也没有入仕之机。 本来凭借祖父之荫,可在朝堂混出些名堂的曹家两兄弟,这些年来只能游历四方,潜心蛰伏,等待机遇。 与二人相谈一会之后,刘俭遂言道:「英雄不问出处,更是不追境往,两位少君出身豪门,虽得一时之挫,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观你二人,早晚都会有一番功业!」 曹纯似有些疑惑:「金子如何还会发光?」 曹操在一旁道:「德然此语分明是妙语,你莫要过多计较!刘德然才思敏捷,看人一向是极准的,他既说二位贤弟日后会有功业,那定无差错!」 曹仁和曹纯彼此互相对望一眼,随后便见曹仁挑了挑眉毛。 阿瞒兄对这个刘俭,倒是多有吹捧! 「唉,其实被埋没的俊杰人物,何止我这两位从弟。」 曹操一边感慨,一边转头看向场中跳舞的刘备,叹道:「德然在冀州的这段时日,曹某闲暇之时也多与玄德相聚……唉,,以曹某观之,玄德虽是以军功晋升的边郡武人,但能耐和见识,绝不输于朝中诸家公卿之子!」 「便是公路,以其武略和见识而言,也在玄德之下!」 刘俭闻言笑道:「孟德这话,可莫要让公路听见,不然我怕他会打上你曹府大门的。」 曹操很是随意的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很显然,对于袁术打上曹府大门这件事,曹操是并不在意的,至少在他看来,袁术上他曹家的门,并不会对他曹操构成什么威胁。 「德然啊,曹某有一个想法,虽有些突兀,但却不失为一桩美谈。」 刘俭道:「请说。」 曹操伸手一指身后的曹仁和曹纯,道:「我这两位兄弟皆为我从叔嫡出,从叔膝下,嫡出的唯两男两女,长女昔时曾嫁入扶风宋家,如今尚有一嫡出的次女待字闺中。」 刘俭忙道:「孟德,我已有正妻,乃北海郑康成之女也。」 曹操哈哈大笑道:「德然误会了,曹某的意思,是你那从兄玄德,尚未婚配,不若咱曹刘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何?」. 臊眉耷目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袁基想要让刘俭站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说要给刘备介绍对象,这点是刘俭怎么想都不能想到的。 而且曹操介绍的这对象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曹仁和曹纯的妹妹,这实在是让刘俭始料未及。 不过,既然曹操提出了这个要求,那想必这当中必有深意。 刘俭和曹操也算是认识了一段时间了,多少知道他的情况。 虽然目前的曹操并非是历史上那个已有能力取代汉室的魏王。 其目下虽亦有忧国之心,但他归根结底还是曹嵩一脉的长男,对其而言,逐步升迁,振兴谯县曹氏才是最主要的。 依照刘俭的推断,曹家的每一个女儿都会被曹氏家族的人用在刀刃上,绝不可能会与没有利害关系的人物通婚。 就好比曹仁的姐姐,给扶风宋氏的宋琦当了正妻,与皇后沾亲带故,这笔买卖在当年对曹氏来说极为划算。 刘备的身份难道就目前来说,还能与当年的扶风宋氏相比吗? 刘备丧父,靠着刘元起养活才有了今天,若论出身,刘备没有任何背景。 诚然,曹仁和曹纯一脉目前也算陷入了困境,毕竟宋氏倒台之后,他们的家族受到了牵连,兄弟二人至今未能出仕,曹炽也在一年多前去世了。 但是他们家族在谯县的底蕴依旧。 特别是在朝堂之中,曹嵩与曹操如今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特别是曹操还与袁家二代中人颇为相厚。 你让曹家人选刘备这样一个没有家族,靠军功搏出身,目前也只不过是个议郎的女婿,按道理而言,他们是决计不愿意的。 所以说,刘备不是他们的目标。 如果曹家人真正的目的不是刘备,那他们的目标是谁呢? 很显然,就是刘俭。 只是曹家如果想要与自己合作,方法有的是,到底为什么要搭上一份姻亲的关系? 这当中的图谋何在? 刘俭可不觉得这件事只是曹操一个人一时兴起而为。 若无曹嵩等曹家老一辈人在背后指使,曹操断然不敢轻易替曹仁、曹纯以及他们的妹妹做这个主的。 而且,就算是他们想要与自己结为姻亲,大可择一吉日拜府,与自己详谈此事,为什么要在袁基请客之日再说这件事呢? 在今日这个场合谈这件事,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呢?毕竟这是人家袁基的主场。 很快,刘俭反应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也许袁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且这当中或许也有袁家的安排与参与,不然的话,好端端的,袁基为什么今日特意还要邀请上刘备来此。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袁家中最少袁基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袁基今日做这个局的意义,难道也是为了促成此事?但以袁基的角度而言,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刘俭抬头望向场中跳舞的袁基,随后对曹操道:…. 「孟德一片心意,俭甚是感激,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兄长的婚配大事,却不是我这一个从弟能做得了主的。」 曹操呵呵一笑,道:「我也只是一个提议,不着急,不着急,只是咱们慢慢研究。」 说罢,便见曹操呵呵的笑着,带着曹仁和曹纯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又过了一会儿,场中跳舞的人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袁基坐在主位上,突然道:「玄德今年年岁几何?」 刘备似乎没想到袁基会问他这事,遂道:「备今年双十有四!」 袁基问道:「可曾婚配否?」 刘备摇头道:「尚还不曾。」 袁基晃悠悠的站起了身,笑道:「双十有四,还不曾婚配,着实不可取!你这年纪可不小了,莫要一心为朝廷建立功业,还需多想想自家大事。」 说罢,袁基看向刘俭,不满道:「你小子,自家成了亲,娶了郑经神家的女儿,如今又添丁进口,怎么不给自家兄参谋一下!」 刘俭尴尬的笑了笑:「君侯说的是,是俭的过失。」 袁基突然扭头看向曹操道:「孟德,听闻仁,纯有一妹,美而贤,可对?」 曹操拱手道:「回君侯,正是如此,我那从妹年方十四,正是待嫁妙龄。」 袁基笑着看向刘备:「曹氏家族,深耕于地方,在谯地声名赫赫,元盛公一支亦为两千石家门,玄德若娶了曹家女,也不曾辱没于你。」 刘备慌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刘备出身寒微,岂能高攀矣!」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刘玄德也是人中豪杰,难道孟德还会看错人不成?」 袁基转头看向了刘俭:「德然,你以为此事如何?若是愿意,袁某人为你曹刘两家保这个媒,如何?」 刘俭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是袁家与曹家,乘着自己不在雒阳,给自己设的一个局。 袁基今日当着众人之面提出此事,怕是由不得自己拒绝。 但当下却不能应承此事,还需拖延。 刘俭需要搞清这件事背后的因果。 随后,便见刘俭站起身,道:「承蒙君侯如此盛意,能与谯郡曹家结亲,自是我刘氏的荣幸,只是玄德兄尚有慈母在堂,若无父母之命,只有媒妁之言而定亲,实为不伦不孝之举,我等当速写家书,送往涿县,向从母询问此事,方好定论,还请君侯勿怪。」 这番推脱之言,倒也是推的合情合理。 最重要的是,刘俭将刘备的母亲搬了出来,正符合汉朝的人伦之道,饶是袁基身份超然,也不可能强行逼迫刘俭和刘备现在就答应他。 袁基哈哈大笑,道:「此言正是,此事还需问过玄德之母,方可定论……仁弟啊,此事也得问过你曹家长辈才是,虽说长兄如父,却也不可怠慢啊。」 曹仁站起身,道:「君侯教育的是,仁自当禀明家公伯父!」…. 「好,好,那袁某就等你们两家的好消息了。」 …… …… 这顿酒,刘俭喝的不是很好,酒宴散罢,他与刘备返回家中时,脸上一直颇有忧虑。 刘备见状,不由奇道:「德然,你这是这么了?」 刘俭喃喃道:「不对,好端端的,袁家和曹家突然一同行此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刘备也道:「我也觉得不对劲,那谯县曹氏乃是中原少有的豪富之门,据闻在地方影响甚大,那曹仁的妹妹,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如何非要寻我?就算我有些军功傍身,在他们眼中也着实不值一提,这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刘俭没说话,只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方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兄长你看,袁曹两家派来与你我结亲的,该巧不巧,偏偏是那曹仁一支,那曹仁的姐夫乃是昔日的执金吾宋奇,宋氏废后的亲哥哥,当初被陛下灭门,咋就偏这般巧合,找他们家的女儿与你结亲?」 刘备似乎也有点琢磨过味来了。 「贤弟的意思,是他们想借此,疏远你于当今陛下?」 刘俭点了点头,道:「我估计也是如此,其实我周旋于陛下以及袁家之间,并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对此事默认,但袁基却从没有在我面前表明过态度,袁基视我如同左膀右 臂,但陛下对我也愈发信任……也许他是想借此事,让我彻底明确立场!」 刘备恍然道:「就算是你不想明确立场,但我若与曹仁一脉结亲,陛下若知,心中必对你产生芥蒂!」 「不错,当年宋皇后被废,当今陛下将宋氏一族尽皆诛杀,弃尸城外,可见陛下对宋氏之厌恶!」 刘备忙道:「德然,若果真如此,咱们还是要赶紧拒绝曹家才是!」 刘俭眯起了眼睛:「今日袁基特意在饮宴之上,当着诸宾之面提起此事,摆明了就是不想与我退路,我若拒绝了曹家,便等同于折了他的面子,只怕这刎颈之交,也要当到头了。」 刘备闻言,不由哑然。 雒阳诸人之腹黑,委实超出了刘备的预料之外。 不论袁家和曹家,一个比一个霸道多谋。 德然这些年,一个人在京城,究竟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呀? 但刘俭此刻,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好端端的,袁基突然逼他站队干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是目前,整个大汉朝,除了凉州的战事外,据自己所知,并无旁事啊。. 臊眉耷目 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帝要死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在刘俭和刘备对与曹氏和亲之事多有疑窦之际,另一边,往曹府而去的曹仁和曹纯,正在和曹操不停的发泄着他们二人的不满。 「大兄,我实是不明,袁家让咱们将妹子许于那刘备,你真就答应许于那刘备?那刘备何等出身?边郡一武夫也!其听闻其家中在涿郡既无田产,又无财帛,幼年时生活困苦,全仰仗其从叔资助,这样的落魄之人,如何配当吾妹的夫君!」 曹纯亦道:「此言正是!大兄,此事当初直接回绝了袁家才是,只因他们要将刘俭绑在袁家的战车上,却要牺牲我们曹氏之女!忒也不值!」 曹操端坐在车上,目光炯炯的望着两个弟弟,并未着急作答。 少时,方听他缓缓开口道:「二位贤弟,可知何为英雄?」 曹仁和曹纯听到这,顿时一愣。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他们这不是在和曹操谈涿郡的刘家兄弟吗? 怎么扯到英雄上去了? 曹仁拱手道:「我等不知,还请大兄指教。」 曹操长吁口气,道:「夫英雄者,可拆此二字而解,」 「一字为「英」,一字为「雄」,」 「英者,可谓之英气,聪明秀出,常表露于眉宇间,俗人常曰之为「正气」,」 「雄者,胆气过人,心有雄志者,谓之为雄,」 「拥雄志者乃心系天下黎庶苍生,志报于国家社稷,其不乐于俗人之乐,而喜乐于天下之乐,不悲于常人之悲,而悲于庙堂生灵。」 曹纯似懂非懂的问道:「那依大兄之见,何人可谓之为英?何人可谓之为雄?」 曹操伸手指向曹仁和曹纯,道:「以吾观之,似汝二人、永乐少府袁基、还有那刘玄德,可视之为英。」 曹仁和曹纯没有想到曹操与刘备相识的时间不长,竟对他评价如此之高,竟将他与袁基并列。 曹仁疑道:「那何人可谓之为雄?」 「似曹某,袁本初,刘德然,可视之为雄。」 曹纯诧异的道:「兄长说的这些人都是适才参与宴席之人!那依大兄看来,在宴之人中,包括大兄本人在内,皆是非英即雄,却无一人可担「英雄」二字?」 曹操哈哈大笑道:「所谓的英雄,非专指那些立于高庙的国家栋梁,上至将相王侯,下至隐者市侩,皆可暗藏英雄!何为英雄?胸纳者,可气吞山河,襟收者,亦可海纳百川,拥财多而不张扬,有重权而不狂躁!」 「行于草莽,而不苟图衣食。位于人臣,而不张扬跋扈。」 「适才宴席之中者,有些人可为「英」,有些人可为「雄」,却并无一人可为英雄!或许日后,为兄所罗列之人,或许会成为英雄,但至少现在都不是!包括为兄在内,也不是。」 曹仁似有些明白了:「虽非英雄,但那刘玄德在大兄心中,已是一「英」者了!而且,他背后的刘德然,更已为「雄」者!」…. 曹操点头道:「不错,称刘德然为「雄」,其人当之无愧,无需多做解释……至于那刘备,为兄与之相交多时,深觉此人气量不俗,意志坚毅,性情宽厚,非同等闲!」 「与刘俭和刘备这样的人结上一份姻亲,对曹家而言,不是坏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纵然日后与其二人为敌而败亡,但冲这份姻亲,或许也可给曹家留条出路。」 曹纯哈哈大笑:「大兄,你这是什么胡话?还至于么!」 曹操却没有笑,他只是看向车外,眯起了眼睛道:「敌敌友友,天下常理,为兄有预感,不想长久依附袁氏的,非唯曹氏者也。」 …… …… 另外一边,刘俭回到家后,次日便派人给刘焉送上了一份名刺,遂后他亲自前往其府相见。 或许现在,也只有刘焉能够给刘俭解开心中的疑惑了。 因为刘俭和刘焉心中所图谋的事情,二人早就彼此心照不宣,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同在一根绳子上的这两位,有些话反而更可以直言不讳。 见面之后,刘俭不藏着掖着,直接将袁基昨日邀他赴宴,并想让刘备与娶曹仁之妹的事情跟刘焉说了。 刘焉老女干巨猾,自然明白刘俭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长时间不在雒阳,来自己这探口风来了。 不过,有些事情,也确实该跟刘俭说一说了。 确实是迫在眉睫。 刘焉捋着自己的山羊须子,慢慢悠悠的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朝廷确实发生了几件大事。」 「这其一,便是皇甫嵩和董卓,在凉州征讨不利,四府刚刚拟下公文,授新任的司空张温假节之权,往凉州征讨北宫伯玉。」 刘俭问道:「还有么?」 这一次凉州的战事确实关乎大汉朝在西境的命运前程,但和自己这边目前并无太大关系。 刘焉慢悠悠的继续道:「陛下想在西园置统帅部,组织新军,设西园八校尉。」 「西园八校尉?」刘俭心中一惊。 现在就设了? 难怪曹操没有被下派到济南任相,这应该是袁基一方的势力为了争夺西园诸校的位置而做的准备,故而将曹操留下! 西园八校的目地,是因为大汉历经了黄巾战事和凉州战事,包括之后各地黄巾余部纷纷起事,朝廷方面用兵愈重,而身为大将军的何进,也随着各地叛乱的增多而使手中的军权日渐牢固。 虽然何进不是世家高门出身,但外戚在大汉军事上的权柄太重,自然不是刘宏希望看到的事,成立西园八校来限制大将军的权力,以皇帝的角度来说,也确实有必要。 问题是,黄巾起义才刚刚转过第二年,各地的战争虽然疯起,但按道理来说应是还没有突破刘宏的心理防线,历史上刘宏设置西园八校尉,可是在他去世的前一年………. 想到这,刘俭的心中不由猛然一醒。 他狐疑的看向了刘焉,问道:「请问太常,陛下的身体,现如何了?」 这一句话算是问到了正题上。 刘焉心中暗叹,感慨刘俭的眼光之敏锐独到。 「陛下的身体,自转年之后,就一直不太好,屡咳不止,又时长高热,时好时坏的,唉……你懂老夫的意思么?」 刘俭低声道:「太医丞那边,可说了陛下得的是什么病吗?」 刘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有些难看,他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对刘俭说真话。 经过少许的犹豫之后,刘焉终究还是决定实言相告。 「德然啊,太医丞给陛下诊过脉后,陛下严令医署将此事保密,不准外传,但想来终归是逃不过,袁氏杨氏等人的耳目的,唉,德然啊,陛下得的……是疰病!」 刘俭听了这话,心中瞬时间恍然了。 所谓的疰病,是一种统称,其又可分为尸疰、劳疰、虫疰,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痨病。 在大汉朝这个卫生医疗几乎等于零的时代,得了痨病的人,基本上就等于一脚踏入了蒿里酆都。 距离历史上,刘宏真正应该去世的日子,应该还有三年左右的时间。 如果刘焉所说的是真话,那刘宏的日子或许真的有些不多了。 疰病若是没有规范的治疗,正常情况下,得病的人会被慢慢侵蚀,身体一般的人基本 上熬不住三年。 而刘宏的那副糟烂体格子,…… 历史上的刘宏正常也就是活到三十二岁。 而且根据刘俭对刘宏的了解,他这些年沉溺于酒色,身体被祸害的一塌糊涂,依照他的身体素质,再加上得疰病的人若是没有得到有效治疗,很容易肺部感染,亦或是一系列的并发症。 真要是不小心,再来个伤寒,那刘宏铁定就交待在这了。 难怪袁基会迫切的逼自己站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袁家人知道刘宏时日无多,一旦立了新帝,朝廷中心的政治权力,很有可能会再次划分。 所以说,袁基现在需要团结一切可以「确定」团结的力量。 不过话虽如此,刘宏怕是也不会一时半刻就死,若是真因为与曹家联姻的事,而耽误自己被下放到地方为牧,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刘俭急忙看向刘焉,问他道:「太常,俭有一事相询。」 「德然请说。」 「陛下如今,状态如何?」 「不是很好,每日咳嗽不止,时常畏寒,多数时辰都是躺在床榻上休息,没有什么精神头,甚至……」 「甚至,听张让言,陛下已经连续一个月不曾临幸任何彩女了,这在昔日是从未有过之事,陛下在没病之前,几是日日皆有所幸。」 「哦,原来如此。」 刘俭恍然的点了点头。 「如此,俭有一事想请太常还有董公帮忙。」 刘焉对他颇为豪爽:「德然但说无妨。」 刘俭随即起身,来到刘焉的耳边,轻轻低语几句。 刘焉听了刘俭的话,精神顿时一振。 他诧然的看向刘俭,叹道:「德然才思敏捷,谋划甚多,实令老夫佩服,放心,此事就包在老夫的身上!」 「多谢太常!」 刘焉又道:「老夫先前也没有想到,陛下的身体,居然会在顷刻间变成这般,你我立牧之事不可再拖,老夫想择日,邀请德然一同进宫,请陛下将此事定下来,德然以为如何?」 刘俭道:「我也正有此意!立牧之事,不可再延误了!咱们择日,立刻进宫!」. 臊眉耷目 第一百五十九章 恐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咳、咳、咳!” 刘宏躺在床榻上,下方一名巫师戴着面具,手中拿着符幡,正在皇帝的面前一个劲的摆动着。 皇帝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看着那名巫医做法,暗淡无光的眼眸中,深藏着希望。 刘宏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他原先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神巫鬼道之上,可当一个人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那份从骨子里所延伸出来的恐惧,足矣摧毁他所有的理智。 管他什么巫医还是庸医,只要能治好皇帝的病,统统都是好医! 刘宏不想死,他舍不得这個世界。 他的西园还没有完全修葺完毕,他还有一些没有临幸过的彩女,他舍不得美酒佳酿,他舍不得高床软枕,他舍不得美女环绕,他更舍不得他的足球队和他的洗浴桑拿。 “噗!” 突然间,便见那正在做法的巫医口中鲜血顺着嘴角而出,适才还活蹦乱跳在做法的他,身形一晃,竟然是“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张让,赵忠,吕强等人见状都吓了一跳。 饶是一直虚弱不堪的刘宏见了,也急忙鼓足气力,从床榻上支撑起身,虚弱的指着地上的巫医,声音嘶哑的道:“看看他,看看他,怎么了?” 一旁侍奉的刘焉和刘俭急忙上前将那位巫医从地上搀扶起来。 “神师,这是何故?”刘俭急切的言道。 “啊~啊~啊~” 巫医的嘴中不清不楚的嘀咕着,舌头似乎打结了,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拿绢帛笔墨来!”刘焉高声吩咐道。 立刻有小宦官奔了出去,少时便将笔墨带了回来。 刘俭搀扶着那位巫医坐下,对他道:“你若口不能言,可书写绢帛之上!” 巫医颤巍巍的拿起了笔,在绢帛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三个字,随后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快,快将神师请出去,莫要在此惊扰了陛下!”刘焉高声吼道。 一众小宦官七手八脚的将那巫医给抬出去了。 刘宏神色憔悴,满面失望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 刘俭表情凝重的将手中的绢帛展开来看,接着面露惊慌之色。 “死罪,死罪!臣等死罪,为了给陛下治病,臣等为陛下找了这么一个巫神,不想他神力不济,冲撞了陛下,死罪!臣等死罪!” 刘焉伸手拿过那绢帛,也是吓得面色惨白,直接拜倒在地。 “臣等死罪矣!” 张让和赵忠见刘俭和刘焉的样子,心中很是好奇。 他们也想上前看看那绢帛,但当着刘宏的面,终归有些不太方便。 “咳、咳咳!” 刘宏又重重的咳了好几声,随后一转头,向着痰盂中吐了一口鲜红。 他拿方巾擦了擦嘴,冲着刘焉勾了勾手指,嘶哑道:“呈上来!” 刘焉小心翼翼的将绢帛给刘宏递了上去。 刘宏打开绢帛。 上面只有三个字:“魅、宋、病。” 刘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虽然是个荒唐皇帝,但思绪比一般人敏捷,很快就想到什么。 刘宏缓缓的将手中的绢帛合上,对刘焉道:“皇叔,你出去帮朕去问问那位巫神,他这三个字所指何意?” 刘焉忙道:“唯!” 随后,便见刘焉快步出去了。 少时,刘焉回来了,对着刘宏摇头叹息道:“陛下,那巫神此刻神思紊乱,口不能言,无法尽言其意了,唉,不想他一个巫人,竟然被鬼魅之物给冲撞了……唉!” 刘宏听到这,一下子傻了。 若是换成身体状态健康的人,或许会琢磨琢磨,想想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但刘宏现在的心态和正常人不一样。 毕竟,面对死亡的人是他! 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智商和胆气都会降到最低点。 为什么后世的时候,保健品和传销商品的主要销售对象都是老年人? 在很多年轻人看起来简单的陷阱,偏偏上了年纪的人就愿意往里面跳? 死亡的威胁,能破人心智也。 “皇叔,皇弟,这、这当如何是好?” 身为大汉皇帝的刘宏,此刻声调之中竟有几分哭腔。 刘俭急忙上前安慰道:“陛下,当此时节,不妨召董侍中入宫,由他与神君沟通,或许可为陛下解惑。” 刘焉亦道:“是啊,陛下,董侍中学究天人,深明天数玄理,定可为陛下解惑!” “好,好!咳咳咳!” 刘宏一边咳一边道:“那就作速宣董卿!” …… …… 不多时董扶来了,刘宏斥退了所有人,包括张让,赵忠,吕强等辈,独独留下了刘俭,刘焉,董扶三人。 董扶先是看了看那三个字,随后又去与那巫医沟通。 良久之后,董扶回来了,向刘宏道:“陛下,老臣只是略通谶纬天数,与巫法之道并不精通,只能代为解释,却不敢言真。” 刘宏急忙攥住董扶的手,沙哑道:“爱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自有决断!免卿之罪!” “臣谢陛下。” 随后,便听董扶慢悠悠的分析道:“依那神巫之言,陛下突生重疾,是为鬼魅缠扰,而这鬼魅恶主,便是那神巫替陛下写在绢帛之人,鬼魅怪力甚强,饶是神巫亦为其所伤,口不能言……” “宋家人,宋家人……”刘宏低声嘀咕:“宵小鼠辈,也敢以阴魂之力来向朕报复!爱卿可有镇压鬼魅之法?” 董扶苦笑道:“陛下,臣不是巫师,不懂神法呀。” “那,那朕应该如何是好?” 刘宏有些慌了,他细思了一会,道:“若不然,朕广召神师进宫,替朕驱赶鬼魅,如何?” 刘俭谏言道:“陛下,且不论下旨广招神师,是否真能召到可用之人,便是真的能够召到,待其入宫为陛下驱除鬼祟,却又不知是何时了?这对陛下的龙体甚为不利。” 刘宏略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忙道:“皇弟,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刘俭言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天子的身体重于天下!不论宋氏当年有何罪过,陛下为了自己的龙体,一切皆可使之于往昔,不妨下旨,以顾念昔时夫妻之情为由,赦免宋家之罪,以慰其亡魂。” 若是往昔,刘宏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但如今为了自己的性命,只要还有一线机会,刘宏都不会放过。 左右宋皇后一家都被刘宏杀了个干净,赦不赦免,都是一回事。 “好,德然此言是也,就依德然所言,朕以顾念夫妻之情为由,赦免宋家之罪便是了,若是宋家还有旁亲因此服罪,可一并赦之!” 刘焉言道:“陛下英明,如此宋氏鬼魅不在骚扰陛下,陛下康复有望!” 董扶突然开口:“不过,若想保万无一失,还需再行一策。” 在生死大关面前,刘宏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急忙看向董扶道:“爱卿有何良言?尽管说!” 董扶沉声道:“陛下不妨在刘氏宗亲中,选一人与宋氏姻亲,此为解仇之法,鬼魅之恨自消。” 刘宏叹了口气,道:“宋家人都让朕杀绝了,一时间如何能凑成姻亲?” 刘焉在一旁道:“宋奇正妻的乃谯郡曹氏中人,曹炽亡时,膝下还有一幼女未嫁,这倒也算是个人选。” “哦!”刘宏恍然而悟:“如此,只要再从刘氏宗亲中,择一人与之相配,便可行了?” 刘焉拱手道:“正是!陛下,臣听闻德然从兄玄德如今正在京中,此人未有妻室,不妨以曹氏女,嫁于玄德,为陛下冲喜解难,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刘俭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那从兄一无家世,二无背景,岂能娶曹家女?不般配,不般配!” 第一百六十章 刘俭立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宏听了刘俭的话非常生气。 他怒气冲冲的道:“德然,你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涿县刘氏,已经被朕认为宗亲明了辈分,这事儿还是皇叔亲自操持的,难道朕所认下的宗室中人,还配不上一个曹家的孤女?无外乎不过就是身份官职而已!” “也不瞒你,如今朕要在京城中设西园八校,你那个从兄刘备,昔日在黄巾战时也多有建功,也是你的心腹之人,其人昔日也曾对朕中肯建言地方之事,是個人才!朕手中的宗亲缺良才可用,这样,朕就给他个恩典,予他校尉之职!” “让他好好在京城辅佐朕掌兵!朕还不信他焉能配不上一曹家女!” 刘俭听到这儿,大喜过望。 他急忙向刘宏长长作揖:“臣替从兄多谢陛下隆恩!陛下万福!” 刘宏又道:“至于这亲事,就这么定了!你要知道,这也是为了大汉,为了朕的延寿!也算给刘备记一大功,回头朕派人去曹家找曹嵩,那老儿岂能不给朕的面子?” 这下子,就算是刘备与曹氏女结亲,刘宏也不会对刘俭有任何的意见了,因为这事纯粹就是刘宏自己促成的,不但不会怪刘俭,反而觉得是刘俭和刘备帮了他一个大忙。 刘俭不需要站队了。 至于袁基那面也好说了,这完全就是照着他的意思做的。 不过倒是没曾想,刘宏居然这么大方,直接答应了许诺给刘备校尉之职。可见是苍天也要给刘备一个机会。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宏已经非常疲惫了,他虚弱的向着旁边一躺,两只眼皮止不住的上下打起架来,好似要睡着了一样。 却也难怪,现在的刘宏身负重疾,根本就没有多少体力,食欲也下降的厉害,他一日比一日消瘦。 今日能坚持着跟刘俭他们说这么多的话,就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刘俭向着刘焉使了一个眼色,刘焉随即会意。 “陛下,臣有事要谏。”刘焉朗声说道。 刘宏重重的又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痰。 他看向刘焉,虚弱言道:“爱卿要说的是立牧之事吧?” 刘焉道:“正是!陛下,臣闻自二月之后,因黄巾之乱余势,各地贼寇一时俱起,西及益州,南至交趾,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贼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又有青州黄巾军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臣以为当此时节,若不立牧以安诸州,则江山社稷动荡!” “更兼各地豪强为了应对贼情,也是暗中囤积粮草和军械。待日后其势渐起,恐难压制啊!陛下!” 刘宏长叹口气,对这些事情他多少也是知道的。 特别是上次刘俭上书言常山郡真定县义从之事,让刘宏之心深受震撼。 汉室之威,在地方已经衰弱到了这般地步! 当此时节,各地不宁,诸郡不定。 刘宏也知道,或许不得不用立牧的手段来使自己心安了。 刘宏看向了刘俭,问道:“德然,依你之见如何?” 刘俭郑重道:“陛下,臣以为陛下不止应该立牧,还应放权与其他刘氏宗亲。” 刘宏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 把刘氏宗亲立为牧使,不就是放权给他们了吗? 什么叫“还得把权利放给其他的刘氏宗亲”,其他的刘氏宗亲指的又是谁? 见刘宏似乎没太听懂自己话中之意,刘俭当即说道:“陛下,臣指的放权,是指陛下放权于各地的诸侯王也。” 此言一出,不止是刘宏,其后便是刘焉也愣在了当场。 董扶在一旁则更是显得尴尬无比。 谁能想到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遏制诸侯王乃是历代汉室帝王的行政要策,怎么可能放权给他们? 刘宏的脸色有点潮红,他心中虽然惊骇,但也知道刘俭不是那种随意向他胡乱放言之人。 刘宏耐着性子问道:“德然?你此言为何?” 刘俭郑重其事的道:“陛下,臣以为这些年来,诸侯王为历代君王所压制,不论是权势以及人脉,还有影响力在地方都已达到最低,根本对陛下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地方豪右已经完全凌驾于诸侯王之上。” “宁负两千石,莫负豪大家!这是地方诸民心中皆有的常识,豪右的影响,在地方已经远远强于汉室,如今又逢黄巾,国力空虚,怕是十年之内,天下诸豪将在诸郡建立国中之国!” “各地黎庶只认大族,不认陛下,若再不对地方加以钳制,则数年之后,必为我朝之大难!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并非是授予诸侯王治理地方之权,只是让他们能够有一定的影响力能够牵制地方豪右,并与当地国相太守形成三方制衡之势,有利于陛下的皇权在地方重新渗透。” “各地诸王经过数百年的压制,已解成庸才,纵予以开府之权,也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为祸中央,此法不会让诸侯王的势力过于扩大,他们只会为陛下所用,当然,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具体是否采用,还得要靠陛下自决。” 刘宏听了刘俭的话,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但刘俭能够通过刘宏的面色看出来,对于这件事,刘宏并不是完全排斥。 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相信权衡利弊之后,你这个善于诡诈之谋的皇帝,一定会下定决心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 如此一来,自己今后在地方的压力就可以减弱许多。 随后,刘宏又开口了:“立牧之事,朕觉得正如两位爱卿所言,眼下时局非常,当更改地方抓手政务,非得以刘氏宗亲统率地方不可,只是万事开头都需要徐徐试之,不可全面更制,以免出现动乱,朕觉得,可先少立几位牧使,以观后效。” 刘俭和刘焉听到此处,心知此事已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看立牧的人选了。 其实,这立牧的首要人选,对于刘宏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刘宏来回打量着眼前这一老一少两个人。 随后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董扶,问道:“这牧使,必须是对朕无比忠贞之人,朕眼前就有两位忠贞之人!除了你们两位,还有何人能为朕所信任?” 刘焉急忙向着刘宏长长作揖,言自己年老体衰,难当大任。 刘焉谦虚,刘俭自然也不甘落后。 客气客气还是要的。 他也是向着刘宏道:“事关重大,臣年轻德薄,不敢替陛下执掌一方。” 刘宏伸手挡住了两个人的话头。 “两位爱卿,不用妄自菲薄,除了你们朕不相信任何人,无需推却!” 刘宏这话说的确实实在。 本来废史立牧对于刘宏来说就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他是不可能随意捡几个人就往这个敏感的位置上扔的。 放眼所有的宗室,也只有刘焉、刘俭再加上一个在冀州的甘陵相刘虞会得到刘宏的信任。 别人都不好使。 “两位爱卿,到了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朕客气了,当此大任者,非你二人莫属。只是将你们下派到何州?这一点让朕非常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刘宏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了一旁的董扶,问道:“董爱卿,依你之见,天下州郡,当在何处先试着立牧为佳?” 对于刘焉和刘俭想要去的地方,他们三个事先早就彼此通过气了,董扶心中自然有数。 刘俭是想去冀州的。 但是刘焉则是想去交趾。 不过前段时间,董扶以益州有天子气为由,说服了刘焉,让他改行往益州。 当下便听董扶对刘宏建言道:“当今天下,若论士族高门盘根错节,彼此相互朋党之地,以冀州为最。若论地方之民不归王化,易于叛乱,偏远闭塞,皇命不及传达,以益州为首。” “如能先定此二州之事,则必可为天下诸州之表率也,请陛下三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的人生,义无反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益州和冀州?」 刘宏躺在床榻之上,喘息着,少时却见他徐徐闭上了双眸,细细思之。 「朕明白了,只是此事朕还需与朝中诸卿公议,毕竟事关重大非一蹴而就,来日临朝之时,两位爱卿还需上奏,待公议之后再做定夺。」 刘俭知道,这不是刘宏的推托之辞,这件事不是他们三个刘氏宗亲站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就可以立刻定下来的。 毕竟是一方牧守,若是派出去了,那今后这一块地方不论是军政财人之权,皆归牧守一人所有。 而且这种事情多少还涉及到一些公卿在地方的势力,而且立牧之后,牧守所管辖的郡县因为只对牧守一人,那涉及到下辖各郡每年的上计考评,就都需要一套不同于别的州郡的方案,重新制作整备一套具体的流程体系。 这些事可不是皇帝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碰一下就能碰出来的。 朝中公议的程序,省不了。 当初皇甫嵩,董卓,刘俭三人在冀州做个临时牧守,更多的是因为冀州乃是黄巾军起事的本部。 当时黄巾大战初定,让三人在冀州当牧使,最大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黄巾刚刚平定,需要三人在冀州驻兵,以为震慑。 但现在立牧,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这可是在非战时期,真真正正的替朝廷统御一州的最高长官!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在其管辖之地,牧守就相当于皇帝的存在,诚可谓是国中之国。 随后,又说了几句话后,刘宏终于熬不住,皇帝躺下休息了,刘俭和刘焉随即拜辞退下。 …… 出了西园,刘焉一脸的兴奋之情,他高兴的招呼刘俭,道:「走,德然!今日无事,随老夫回府,今日大事乃成,你我需不醉无归!」 刘俭倒是没有刘焉这样的好心情。 他笑着拱手道:「太常莫怪,俭今日家中还有些琐事,不便前往,待我处理好家中事后,择日自当往太常府上拜见!」 刘焉也是有分寸的人,他观刘俭的神情,确有心事,便不相劝,随即与董扶一同告辞离去。 估计他们两个应该是跑回去庆祝去了。 估计俩老儿今晚得喝成酒蒙子。 望着刘焉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刘俭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刘焉志在偏安一隅,躲避纷争不想理会天下事,他的战略目地相对而言比较容易达到。 但自己却不一样。 他的目标和心愿,要比刘焉高的多。 但相对的,越高的理想和志气,实现起来也是更加的有难度。 荆棘之路,或许从现在才开始。 …… …… 返回了自家的府邸,刘俭看过了郑慈和儿子,他告诉郑慈,自己可能要前往地方为牧了。 刘俭又把刘宏会赐婚刘备与曹氏的消息告知了刘备。 随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步不出。…. 郑慈本想去过问一下刘俭,但仔细想想却又放弃了。 随后,郑慈亲自下厨,为刘俭煮了饭食,又让婢女们去找卞玉儿来,让她替自己给刘俭送去。 …… 一晃,到了晚食时辰,刘俭依旧在书房内,拿着孙坚赠予他的《吴孙子兵机》,看一会,走神一会,看一会,走神一会。 不是他不想将精力集中在兵书上,只是他现在的心中的杂念实在是太多了。 「啪!」 刘俭将简牍扔在了桌案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州牧的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自己即将称雄一方,但烦心之 事仿佛接踵而来,一件又一件的在刘俭心中飘忽而过。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刘俭侧头望去,却是身材高挑的卞玉儿端着托盘饭食,进了屋内。 「少君,该用饭了。」 刘俭随手在桌案上指了指:「放这吧。」 卞玉儿将饭食放在了刘俭的桌案上,但并未出去,而是侍立于旁。 「你如何不走?」 「少君,夫人有令,让贱婢看着少郎君将饭菜食尽,才能出去。」 刘俭闻言轻叹口气。 自家这个夫人啊……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薤菜和豆干放在嘴中。 「这是夫人亲自做的饭菜吧?」刘俭看向身边侍立的卞玉儿。 「少君能吃出来?」 刘俭又喝了一口葵羹,道:「自家夫人做菜的口味,我自然是能吃出来的……像这道羹,就非出自夫人之手,不过也不是厨下人做的,这当中多少有点脂粉气,应是府内女眷所做。」 「回少君,葵羹是贱婢熬制的。」 刘俭点了点头,他一边吃一边道:「夫人既为我庖厨,为何不亲自送来,反是让你前来?」 卞玉儿轻声道:「少君,夫人言恐此时相见惹少君伤情,想等少君想通了心中忧虑之事,再来见少君。」 刘俭夹菜的筷子停下了。 「夫人可说,我忧虑的事为何?」 卞玉儿道:「夫人说,古人有言,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特钺。今少君受帝王官禄,戍守一方,家中妇孺,是一定要留在雒阳的。这是少君心中所虑之事。」 刘俭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默默的继续吃着饭食。 少时,却听刘俭突然问卞玉儿道:「玉儿怎么看这事?」 卞玉儿道:「贱婢出身微末,不通诗书,也不懂圣人之理,只是贱妾小时曾听翁辈说过一句古语:叫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少君因为当了大任外放,虽一时间要与妻子分离,但只要能顺应时运,贱妾相信时机一到,烦心之事自然逆转,少君一定有机会与家人再度团聚的。」 「好,好!」 刘俭大口的将饭食吃完,随后将筷子放下,起身道:「我这辈子过的幸运,竟让我碰到了两位贤女子!刘氏一族,内门无忧也!」…. 说罢,便见他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少君这是要作甚?」 刘俭没有回头,只是朗声道:「心中忧虑之事已想通了,自然要去见夫人!」 …… …… 来到门外,却见郑慈白衣素服,正在院落中站着,她一脸微笑的看着刘俭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夫君在屋中苦思一个下午,终于肯出来了?」郑慈走上前,轻轻的牵起了刘俭的手道。 刘俭叹道:「我思来想去,终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和孩子随我一同离开雒阳,但是你放心,三年……不!两年!最多两年!我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你们离开雒阳,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郑慈摇了摇头道:「夫君心系天下,自当以天下为重,牧守之职干系重大,夫君又是陛下所立的第一位牧使,陛下岂能让我等家眷相随?」 「似妾身原配之妻,还有香孩儿家中嫡子,必然是要留在雒阳为质的。」 「夫君好生在外打拼,不必挂念,只是成了一方牧守之后,在地方务要施行仁政,」 「夫有阴德者,阳报之,德胜不详,仁除百祸。」 「若能如此,咱们夫妻,还有君与香孩儿父 子,早晚必能再见。」 刘俭攥紧了郑慈的手:「夫人这般懂我,我心甚安!不过夫人放心,你们在名义上并不算人质,只要不出雒阳城,陛下就不会对你们如何,且雒阳之中,还有玄德在,家中内事夫人可自决之,外事若有难处,可找刘玄德!」 郑慈笑着点了点头,道:「夫君放心,别的不说,雒阳城物资富足,我们母子在此,反倒可能比在地方州郡过的更好些,真有难处,大不了妾身往袁君侯的府门前苦求就是了。」 刘俭笑道:「对,关键时节,夫人还可找袁士纪。」 郑慈看向不远处的卞玉儿道:「玉儿,翌日夫君外派就任,你就跟在夫君身边吧。我不在,你需在夫君身边好生服侍照料。」 刘俭道:「不必了,府中女眷都留下,服侍你和孩子,我身边有的是人。」 郑慈笑道:「你身边人再多,但终没有一个家中人跟着贴心,玉儿这半年我观察了很久,她生性约俭,不尚华丽,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 「我也能看出你喜欢她,她现在也没个正式名分,不如就借此机会收为妾,一个无所出的妾室随你出京,陛下是不会管的,而让玉儿在你身边照料着,我也能放心。」 卞玉儿闻言,眼睛一酸,跪倒在郑慈面前:「夫人恩德,贱婢无以为报,贱婢谨记夫人嘱托,愿以性命守着少君。」 郑慈急忙扶卞玉儿起来,道:「不必如此,今后无需称婢,你我但以姐妹相称便是了……姐姐今日,就将夫君交给你了。」 卞玉儿泯着嘴,含泪点头。 刘俭握住郑慈的手,说道:「夫人保重!你和香孩儿等我两年!」 郑慈也道:「夫君亦珍重,妾身还不老,香孩儿还小,二十年也能等。」 与郑慈谈过之后,刘俭的决心愈发坚定。 纵然前方满路荆棘,他亦将执剑前行,绝不会有半分怯懦。 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将义无反顾! 第二日,刘俭早早的就出了门。 他要去见一个人。 …… …… 「什么?你说何人来了?」 宅院之内,正在读书的许攸听到仆役的话,惊的差点没将手中的简牍掉落在地上。 「家主,来人送上名刺,自称是议郎刘俭。」 「竟然是他?」 许攸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命婢女拿来了铜镜,好好的捋了捋头发,随后挺直腰背,道:「引我去见!」 一边向着宅院外走,许攸心中一边疑惑。 「他怎么突然来找我?」 也不怪许攸多疑,虽然刘俭和许攸都是袁氏嫡系,但刘俭是袁基的刎颈之交,许攸却是袁绍的奔走之友,两人也就是在袁家的酒宴上彼此见过,平日里并无过多往来。 今日刘俭好端端跑到许攸的门前,许攸心中自然有些不明所以。. 臊眉耷目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刘俭的工具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许攸的宅邸在郊外,离雒阳的主城很远,比刘俭当初刚到雒阳时,租下的宅邸还要远。 也难怪,许攸在袁绍和曹操身边,一直干的是替党人奔走的活计,单凭这一点,他在雒阳中枢就是不怎么招人待见的。 袁绍和曹操一个是四世三公之后,一个是官宦高门嫡子,家庭势力雄厚,这俩小哥在雒阳作妖为党人奔走,有家族可以罩着他们,没人敢动他们。 可许攸差了些。 换言之,别说在雒阳城的中心待着了,许攸这些年在雒阳因为党人的事替袁家来回蹦跶,没被宦官们找人暗中给他弄死,就已经算是命大了。 许攸能活到现在,主要还是冲着袁绍的面子。 此时,刘俭和刘备并肩立于许攸家的宅邸之外,仆役从他们身后的辎车上抬下了两口木箱,很显然这里面是送给许攸的礼物。 刘备有些疑惑的问道:「德然,今日之举,我实在不懂。」 刘俭一边环顾许攸家的情况,一边道:「我若为牧,日后普天之下,能在冀州谋我权柄者,绍也。」 「嗯……」 刘备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不懂了?」 刘备摇了摇头:「不懂。」 他确实不懂,好端端的,说什么「谋我权柄」。 你这冀州牧还未等有名诏任命呢,何来的什么谋权柄? 他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不懂就不懂吧,一会照着我先前教你的做,到最后自然就懂了。」 虽然不理解刘俭的做法和想法,但刘备还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从小打到,德然的想法有时确实太过跳脱,时不时的就会超出刘备的理解范围。 但必须要承认的是,在大部分的情况下,结果都证明他是对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经世之才」「天人之姿」吧。 反正刘备自认为是达到不了这个境界。 …… 不多时,许攸亲自出门来迎接了。 「子远!」 「哎呀,德然和玄德能临于我宅,实是幸事,如何不事先告知一声,也好让许某多有些准备才是!」 「突然叨扰,不曾事先知会,实是俭之过也,还望子远勿怪。」 刘备也在一旁道:「子远勿怪!」 「哪里会怪,两位贵人来敝舍,攸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罢,许攸伸手冲着身后的一个仆役伸出手,那仆役急忙将一个扫帚递到了许攸手中。 许攸拿着扫帚,在自家门前的路扫了一扫,随后又将扫帚递给了那名仆役的手中。 「贵客临门,家中准备不周,唯有扫路而相迎,以示敬意!两位万勿见怪!」 刘俭心中暗道:这许攸还真能整事儿。 人家都是扫榻相迎,他直接在某口给我来了个扫路相迎。 不过以他这样的身份,能拿着扫帚在自己面前亲自扫路,可算是体现出他对自己的重视程度了。…. 不过越是这样做作的人,心中私欲所谋便越多。 这样最好了! 「子远如此厚意,我等心实感动。」 说罢,刘俭看向身边的刘备,问道:「兄长,你觉得子远如何?」 话音落时,却见刘备突然上前,使劲握住了许攸的手,感慨道:「子远真是可深交之人啊!」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经刘备的嘴说出来,却显得那般情真意切。 饶是许攸,一时间竟也有些动容。 这刘备却也不是一般人物! 许攸暗自在心中下了定论。 随后,便见他一伸手,道:「两位,请!」 「请。」 …… 三人一同进了许攸的家宅,许攸命家人去地窖中取上好的果蔬来招待客人。 三人坐下之后,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一会谈谈朝政时局,一会谈谈诸州乡土,反正是东一句西一句,一直都没有个主题,杂乱无章的很。 但即使是在这样没话找话的情况下,三人之间的谈话也一直没有出现尴尬的场景。 关键还是在许攸身上! 这个人实在是太能说了! 不是一般的能说! 饶是刘俭和刘备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许攸的「口若悬河」「指点江山」面前,也几乎只有招架之功。 就在许攸吹嘘的兴起之际,他家中管事来到堂外。 许攸遂站起身,借口如厕出堂。 来到堂外,那管事带许攸来到偏房,打开刘俭和刘备带来的礼品。 许攸也算见多识广,不过见了刘俭的礼品,心中也是颇为吃惊。 马蹄金饼、美玉、上号的锦缎、特别是一尊雕刻精良的踏兽玉卮,绝对是价值不菲。 不想涿县刘氏,家中竟是殷富至此! 许攸心中大为感叹。 回到了堂内,许攸的态度比起适才变的更为热情了。 「两位,今日来许某这里,咱们谈古论今,纵论时局,已是乐事,如何还要带这么多的礼品?实是让许某愧颜无地!」 刘俭笑道:「区区薄礼,不足挂齿,非为其他,只为聊表我兄弟二人对子远之敬也。」 许攸叹道:「既如此,今日我略备薄酒,相宴两位,还望莫要推辞。」 刘备道:「如此最好,德然怕是不日就要出京了,今后要再相聚,可是难了!」 许攸听到这,顿时一愣。 「德然要去哪里?」 刘俭淡淡一笑,道:「左右明日朝会之际,陛下就会与诸卿公议此事,现在就是告知子远,亦是无妨……陛下有立牧之意。」 其实,从打去年董卓,皇甫嵩,刘俭被授予三边牧守,处在雒阳旋涡中的人基本就可以断定,立牧一定是一个趋势,只是早晚的问题。 即使是袁家人,也在积极的推动此事。 诚然,刘宏活着的一日,就不会轻易开这个口子,即使是开了,也定然是往宗亲的脑袋上落,不会授予外人。…. 但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刘宏活不长了。 皇子刘辩只有十二岁,等他上位了,有了先例的立牧政策,在朝中诸卿的推动下,就不可能只限于刘家人了。 别看许攸是局外人,但这些事,他大概都清楚。 所以刘俭的话,并没有让他非常惊讶,反而多少有些在他意料之中。 许攸道:「恭喜德然,可为陛下牧守一方,身为宗亲重任一方,日后定可留名史书。」 刘俭笑道:「子远如何就觉得,一定是我会被立牧?」 许攸捋着短须,笑道:「陛下若要立牧,必然要立先立以宗亲,似德然这等被陛下引为臂膀之人,必当是牧使之首选。」 刘备在一旁道:「就是不知除宗亲之外,外姓公卿何时方可为陛下分忧?」 若是换成旁人,此刻针对此事或许不会多嘴。 但许攸这个人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的智慧极高,深通谋略之术,却偏偏有一个最大的毛病。 那就是他嘴碎 ,好彰显。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许攸这个人没有一个尺度标准。 若是换成别的智谋之士,听到刘备的话或许就是随意一笑,不接这话茬了。 但许攸偏偏要接! 当下,便听许攸大大咧咧的道:「依某看来,陛下眼下只会以宗亲为牧守,但宗亲中人可当大任者毕竟还是不多,天下英才何其之众?两三年内,能和德然一样位列牧使的外姓之人,定会络绎而出,德然,你说是吧?」 刘俭没有反驳,而是接着许攸的话茬道:「天下诸家,在公族中为翘楚者,首推汝南袁氏,毕竟是四世三公之门,若日后陛下真要从士族公卿中选取英杰为牧守,替大汉镇守一方,我觉得袁氏当以为先!」 许攸笑呵呵的道:「真是英雄所见略通!德然真不愧为袁家挚友!我也深觉如此。」 刘备在一旁道:「你们二人皆与袁家人相善,那依照二位所见,袁家人若派人出任牧守,何人可为先?」 刘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许攸:「愿闻子远兄高见!」 许攸笑道:「好说,好说!依我看来,士纪兄身为袁氏家公,执掌万千故吏,自不可能离开朝堂,如此纵观其余袁氏英杰之中,以本初为最!我断定,若从袁氏中择英杰立牧,当首选本初也!」 刘俭拍手赞叹道:「子远兄真是高见!本初日后若是替朝廷执掌一方,子远必为股肱人物!」 刘备亦道:「袁本初能有子远这样的大才为辅,当真是他的幸事!」 许攸听了二刘的赞赏,很是得意。 刘备又向许攸拱手道:「子远乃是本初第一心腹,翌日本初如当真去往地方就任,依子远之智,必然已经为袁本初谋定好了该去往何处吧?」 「嗯……」 许攸听到这的时候,顿时一愣。…. 说实话,袁绍将来到底会不会被下派为牧,这一点许攸心中也是没准,适才他只是一时兴起,跟二刘吹吹牛逼。 如今话题一闪,居然把话风吹到这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日后袁绍若真有一天要前往地方,那究竟该往何处去最好呢? 这事还真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不过…… 许攸终归是智谋之士,虽然嘴贱了一些,但智慧还是有的! 此刻他已经看透了刘俭今日来此的目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攸突然哈哈大笑,他大笑着来回看着二刘,道:「我道今日德然来此寻我何事,原来却是在这等着呢!」 刘俭淡淡的笑着:「子远以为,俭在何处等君?」 「德然,许某虽非天下顶尖的智者,却也绝非庸人,你我心中皆知,不日之后,你就要下往地方为牧,但当此时节,你却来此询问本初,是何道理?」 「我若猜的不错,你是心中顾忌本初,想要探听本初的虚实吧?」 「不过许某有些不明白,你心中顾忌的是什么?」 「本初日后之所向,与你何干?你如今不也是袁氏门人么?」 刘备见许攸似是说破了刘俭的心事,急忙转头看他。 不过,刘俭却并无任何紧张的神色。 他无所谓的笑着。 其实打他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目地,最终不会瞒过许攸。 毕竟眼前这个人,也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者,不可能会轻易被自己瞒过。 不过,他不怕! 就算是许攸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他也有方法,能够保证在这件事上,许攸愿意为他所用。 许攸会心甘情愿的当自 己的工具人的。 刘俭将身体向前靠了靠,道:「不瞒许兄,在刘俭看来,天下之大,能称呼为英杰之人,聊聊无几,本初和子远都是其中之一,我不瞒你,我若为牧,最不想的,就是与本初为邻,毕竟袁氏中人声名太甚,进取心太强,我好不容易去一方为牧,只想好好的过点消停日子,恳请子远兄能够相助一二。」 许攸捋着须子,摇头道:「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事关本初前程,我岂能为了你,而胡乱向本初谏言?怕是要对不住德然了!」 刘俭却道:「子远误会了,我的想法,并非全是私心,我其实有一个三赢之法,既能让本初实现心中抱负,同时也能让你实现心中抱负,又可让我也实现胸中抱负,无一人吃亏,大家还都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三赢之法?你们二人当地方牧守,如何能让我也赢?」许攸有些不明所以。 刘俭笑道:「子远兄不妨一听,你若是觉得没理,大可不必理会,也不必向本初谏言,你若觉得有理,咱们可再仔细研究一下,如何?」. 臊眉耷目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许攸、刘俭达成共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三赢之法,许攸会想听么? 他当然会听了。 听一听又不会死! 若刘俭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许攸自然不会听从他的意见的。 若是他说的真有理,那倒不妨研究一下。 难道以他许攸之智,还会被人欺骗不成? 「愿闻其详,不知德然有何三赢之法?」 刘俭清了清喉咙,道:「许兄,人离乡贱,不知许兄知此理否?」 许攸笑了笑。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知。 许攸笑道:「当今世人,皆以宗族为根,宗族以乡里为骨,此乃世之常理也!又何足为奇?」 刘俭道:「既许兄明白这个道理,那日后若我和本初都被朝廷下派往地方,为何就不能都寻一处近乡之地呢?为何就不能寻一处靠近家族的根骨之所在呢?这样大家还都能相安无事。」 许攸皱眉道:「什么意思?」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枝叶茂盛,大汉诸州皆有其故吏,然若细寻其根本,袁氏声威最甚,根骨最深,家族势力最强,士人豪杰依附最紧的地方,还是在汝南郡,这一点兄长不能否认吧?」 许攸道:「话虽如此,然朝廷有三互法,本初是无法去豫州就任的。」 刘俭笑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晓的,就似我想去幽州为牧一样,涿郡是我的家乡,我的根骨也在那里,但因三互法制约,俭无法去往幽州,只能寄希望请求陛下,派我往相邻的州郡为牧,虽然不是本州,但只要离的近,依旧可以得到乡党支持,也可以征辟家乡的英杰人物为用,岂不美哉?」 许攸挑了挑眉:「德然的意思是……?」 「子远觉得荆州如何?」 「荆州?」 刘俭认真的道:「子远,你需知晓,荆州的首府乃是南阳郡,而南阳郡毗邻汝南郡和颍川郡,南阳郡东境的舞阴往汝南不过两百里,本初若能立于南阳郡,不但可治领一州,还可吸纳汝南郡和颍川郡的士族为己用,汝南郡本就是袁氏的根基之所在,本初在南阳俯瞰汝南颍川,岂非如虎添翼?这是其一!」 许攸摸着须子,细细思索着,没有说话。 「其二,荆州的南阳郡乃光武帝乡,人口稠密,乃天下第一大郡!亦是英杰众多之所在!何等重要?南阳郡一郡之人口,足抵半州之人户!论人口,天下无一地能出南阳郡之其右。」 许攸依旧没有说话。 「其三,这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子远你是南阳人!我适才说了,人离乡贱,这话不但针对我和本初,对子远也一样,除了荆州之外,本初去往何处州郡,若要治州,都需重用当地士族名士,君虽有经世之才,但若与本初同往,也必然要位列于当地士族名士之后,这不是你也不是本初所能掌控的,乃时势也!」…. 「但若是去了南阳郡,那就不一样了,你许子远本就是天纵的奇才,南阳郡更是你的家乡,当地士族高门大多与你许家相熟,再加上你和本初乃是至交!本初若要快速吸纳当地的士门为己用,站住根脚,必然会仰仗于你!到了南阳郡的地界,他不重用你许子远,又当重用何人呢?」 听到这,许攸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却见刘俭一字一顿的总结道:「翌日本初若下放到地方,君若相随,不论本初去哪一州,你许子远皆不过只是他手下一可用之谋主,却难成股肱之人,唯有到了荆州,到了南阳,到了足下的故乡,你才有可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别说是许攸了,就算是一旁的刘备听到这里,也不由是一脑门的大汗淋漓。 怎么说呢…… 任谁都能听出来,刘俭这是在蛊惑许攸,日后劝袁绍往荆州去! 毫无疑问,刘俭的目地自然是不纯的。 但是,刘备感觉,他若是许攸,就算是此刻知道刘俭藏有私心,却也无法拒绝。 毕竟,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但为袁绍着想,更是为许攸本人着想。 这虽是赤裸裸的阳谋,却让你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啪,啪,啪!」 不多时,却见许攸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来。 「来人啊!」 便见有许家的管事闻言进了正堂。 「家公有何吩咐?」 「拿酒来!」 管事急忙出去了,少时便为许攸和刘俭,刘备取了美酒和酒卮。 许攸命人将自己和刘俭,刘备的酒卮倒满。 随后,便见许攸举起了自己的酒爵,道: 「德然啊!」 刘俭亦是举起了酒爵:「子远有何见教?」 「就你刚才说的那个「其三」,真是字字珠玑,感人肺腑啊!好一个三赢之法!真当盛饮之!攸先干为敬!」 说罢,许攸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刘俭见状笑了。 他转头看向刘备。 却见刘备也是满面笑容。 两个人一同将酒爵高举,随后皆是一饮而尽。 「子远兄,君乃是袁本初一众奔走之友中,最富智谋者,这规劝本初的大事,就有赖你日后多多帮忙了。」 许攸擦了擦嘴,哈哈笑道:「都说了,你适才之言乃是字字珠玑,不冲别的,就冲那个「其三」,许某也当拼尽全力力劝本初,这对大家以后都好嘛!」 说罢,许攸冲着堂外喊道:「酒食准备好了没?让厨下快些!我今日与两位刘氏贤兄,要不醉无归!」 刘备一拍桌案,道:「好!子远豪气!我当奉陪!」 这一晚,许攸被刘备灌的酩酊大醉。 …… 直到天色差不多快要黑了,刘俭和刘备才晃悠悠的走出了许攸的宅子,他俩坐上辎车,慢悠悠的向着雒阳城的家中返去。…. 刘备今天喝的有点急,半道下车吐了一遭。 刘俭也跟着下去,帮忙拍着刘备的后背。 吐完了之后,刘备擦了擦嘴,看向刘俭道:「你说许攸真能劝活袁绍的心,让他日后心向荆州么?」 刘俭打了个酒嗝,道:「袁绍这个人才华横溢,能力极强,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短处,就是好犹豫,许攸目前是除了曹操之外,袁绍最信任的好友之一,他若是力劝袁绍,不能说会完全改变袁绍的心意,但一定会让袁绍举棋不定,犹疑不决。」 刘备道:「那谁能让袁绍下定真正的决心!」 刘俭笑道:「有一个人可以,我翌日就要去见那个人。」 「谁?」 「袁基。」 刘备有些诧然道:「袁基在这件事上,会听你的吗?」 刘俭笑道:「他当然不会轻易听我的,袁氏家主么,怎么可能轻易任我摆布!我能做的只能是去引导他。」 「德然,你可真行!」 「好啦,上车吧,今天不少喝,回家歇着去。」 两个人一同走到辎车旁边。 突然,刘备看向了刘俭,道:「德然,你说如果袁绍有一天到了荆州,按照你说的,他以南阳为根基,吸纳汝颍士族,那他会不会变成滔天之势?」 刘俭沉默了一下,道 :「兄长,你想听真话?」 「当然了。」 「好,那我告诉你,会!但如果袁绍到了河北,他一样也会变成滔天之势,袁绍是袁家这一辈中少有的俊杰,便是袁基,在能力上也差了他许多。」 刘备醉醺醺的道:「那、那若真有一天袁绍得势,那大汉朝又该有谁能治他?」 「真到那一天,自然有人肯用命护国的,不过若袁绍真去了荆楚之地,我是不会让他在那边过的消停的,呵呵,袁家中有一个人肯定不会服他的,袁家的大本营,呵呵有的是人惦记着……走吧,回家!」. 臊眉耷目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卧虎之双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中平二年六月,司空张温受封车骑将军、假节,以执金吾袁滂为副将,大起三军前往凉州,讨北宫伯玉。 张温的大军之中,有刘俭昔日手下的司马徐荣,被举荐为随军征战的司马,与张温一同出征。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刘府的后园之中,一场比斗正在进行着。 赵云手持长剑,与刘俭持剑对立。 两人在长剑对峙许久,突然皆是觅声而动,同时向对方发动起了进攻。 两柄长剑在半空中交击,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便见刘俭的长剑直奔赵云前的罩门而走,采取攻势,而赵云则是仗剑防御,采取守势。 后院之中,铁剑交击的声音叮当作响,虽未有金戈铁马之势,却尽显秋风扫落叶的豪侠气概! 连续交手不下四十招,二人方才停手各自退步。 「哈哈哈!」 刘俭快慰的大笑着,道:「唉,不服气不行啊,子龙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般剑技,只守不攻,竟能与我持平,我练剑十年,可跟子龙一比,终究还是自觉学艺不精啊……败了,败了!」 赵云闻言忙施礼道:「恩君切莫如此说,恩君剑术超卓,赵云不敢仰望恩君之背!」 「怎么到我手底下待了几日,学会吹捧了?哈哈,给你抄录的《孙武兵法》,最近研习的如何?」 赵云忙道:「目前已阅至第三篇幅了。」 「好好读着,那可是吴县孙坚赠予我的孙子真本,内含军旅妙意甚多,你的武艺确属一流,但若只有武技傍身,终不过是一勇之夫,大丈夫生于世,若想以军功建业,当习万人敌!」 赵云拱手道:「谨记恩君教诲,云今后定当苦学军机,不负恩君厚望。」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和夏侯兰皆是俊秀后辈,那兵法汝二人可共研之!」 「多谢恩君!」 兵法是刘俭送给赵云的,刘俭没发话,赵云便没有被任何人看,即使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夏侯兰。 但如今刘俭既然同意赵云可与夏侯兰继续研究,那赵云便无需再有顾忌了。 随后,刘俭走到了旁边的空地,席地而坐休息,赵云则是侍立在旁边。 少时,突听赵云问道:「恩君,徐司马被恩君举荐往凉州讨贼去了?」 刘俭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将他举荐往张温处,让他随张温去往凉州。」 赵云有些不解的道:「如今陛下已有立恩君为牧之意,想来不日就要前往地方任职,闻徐司马善于用兵,翌日前往地方,似徐司马这等人杰,定有大用,恩君为何要此时将徐司马举荐往讨伐西凉叛贼的军中?」 刘俭轻轻一笑,道:「当初,我提拔徐荣来雒阳越骑营,曾与其共论凉州诸事,还答应他,翌日若凉州有叛乱,必推荐他往凉州建功!」 「先前陛下征调皇甫嵩和董卓去往西凉讨贼,徐荣就有心前去,只是当时我没有允他,这一次张温再征兵去定西州,我若再对徐荣再行阻拦,彼此之间怕是会有间隙,徐孟桐出身辽东荫富之门,心气颇高,既然他想去凉州,就随他去吧。」…. 赵云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可惜,云尚想向徐司马请教行营排军的战术,如此怕是没有机会了。」 「现在确实是没有机会。」刘俭站起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但以后会有的。」 徐荣出身于玄菟郡,虽是边陲之地,但他的家族在当地却颇有名望,家中田产徒户颇众。 而徐荣的家乡再往东北便是高句丽,高句丽「其人性凶急,有气力,习战斗,好寇钞「,徐家人世代居于边郡,相助本地太守征伐高 句丽,也使其族在本郡颇为之知名,军功人物屡出不穷,所以徐荣颇为心高。 他一心想要凭借军功,从边郡出头,走向一个更大的舞台。 而刘俭当初从将徐荣调入京师,并委以司马,在不知不觉间,多少让徐荣有点飘忽了。 有些个边郡豪杰,是会有这个毛病的。 若是在不为人重用时,他们就会哀怨自己的出身,觉得是因为自己不能出位是因为出身造成的,恨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机会。 可一旦得到了机会,他们又会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能力出众,觉得谁都离开他不行,欲求不满的向往着更大的舞台。 徐荣一直想去凉州征战建立更大的功勋,这点刘俭心中很清楚。 这也的确是徐荣当初入越骑营时,刘俭曾答应过他的。 而且这个想法,徐荣至今没变过。 刘俭不能阻拦徐荣去实现梦想。 人家想圆梦,你偏拦着,彼此之间建立的良好情谊,可能会因此遭受到巨大的困境。 既然他想去凉州建功,就让他去一趟吧。 是时候让徐荣见识一下什么是中原之地的世态炎凉。 不是人人都能从大汉海量的军功武人中,将你提拔到越骑营当二把手的。 大汉朝不是谁都愿意去慧眼识珠。 出身于光武之乡的南阳郡人张温,会让徐荣明白这个道理的。 …… …… 针对立牧之事,刘宏在朝会中对公卿们提出来了,但并未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想要推动立牧的人,不只是刘焉和刘俭,公卿们其实也一直在针对此事,暗中布局。 虽然如今,刘宏拟议出来的牧守人选只有刘焉,刘俭两人,但朝中诸人并无异议。 无所谓,只要皇帝能开这个口子,真的就是无所谓。 皇帝已经快要死了,他的儿子少不更事,刘宏一死,以后朝廷公议,再以何人为牧,岂还是他能管的了的么? 立牧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了下来。 不过,因为有前例可依,经过满朝的一番商议,刘宏并未授予这两位新立的牧守完全的统掌一州之权。 刘焉被立为「南益州牧使」。 其所管辖的区域是成都平原之所在,也是益州最富庶的地方,即涪水以西南的广大地域,即广汉郡、蜀郡、犍为郡、蜀郡属国等地。…. 刘俭则是被立为「南冀州牧使」。 其所管辖的区域是黄河以北,巨鹿以南。 即魏郡、赵国、清河、巨鹿。 魏郡户十二万,口六十九万,巨鹿户十万,口六十万,清河户十二万,口七十六万,赵国户三万,口十八万。 这对刘俭来说无所谓。 反正他已经抢占了先机,只要让他现在邺城立住根脚,另外一半冀州随时都是他的。 等刘俭就任之后,他下辖将有三十七万户,超过两百万的人口。 不过,立牧的事情虽是定下了,但并不是立刻就任,还需等尚书台拟定完州牧上计的流程之后,再行派往地方。 …… 袁基府上。 「俭叔俭叔,陪我玩!」 后园之中,走道尚还走的不稳当,口齿不利的小袁宠,屁颠屁颠的跟在刘俭的身后,一个劲的去拽他的衣裙摆子,时不常的绊了一下,却依旧不停,笑咯咯的一直追着刘俭。 袁基似乎有些郁闷,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刘俭就能如此招自家儿子的喜欢。 刘俭也是有耐心,被一个五岁的小娃追在屁股后边撵 ,也不嫌腻烦,他耐心的陪着孩子玩着,直到袁宠跑累了,他还将孩子抱在怀里。 小袁宠伸手捏着刘俭的鼻子,咯咯的笑声更大了。 「好了好了,来人啊,带公子回去午睡了。」袁基吩咐婢女道。 小袁宠似乎不想跟刘俭分开,就想跟他腻着玩,婢女将袁宠抱走之后,刘俭似依稀能够听到他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当真是惹人怜爱的紧呢。」刘俭拍着手道:「我与袁兄的孩子似乎很是投缘。」 袁基砸吧着嘴,叹息道:「可惜啊,再有缘也没用了,你都要走了,这孩子今后再想跟你玩,恐也没什么机会了!」 刘俭听着袁基话里话外,似乎颇有落寞之情。 「君侯不想让我走?」 「我拦的住你么?」袁基看向刘俭:「从此之后,你独坐一方,四郡军政,尽在汝手!怕是你的心,早就不在这雒阳了。」 刘俭笑道:「君侯这话说的,俭在冀州,不只是为朝廷治理四郡,更是替君侯守护一方。」 「这还是为我?」 「当然了,若无君侯,便无刘俭今日,君侯在一日,刘俭便为君侯守一日。」 「我若不在了呢?」 「哈哈哈,怎么可能!」 二人玩笑了几句,随后突然便见袁基脸色一暗,道:「如今牧守先例一开,只怕数年之后,你们这些在京中陪伴我的故友,便都要纷纷去往地方州郡了,能为牧的为牧,能为郡守的为郡守,先是你,估计以后还要本初,有公路,还有我袁家其他的英杰……唉,走了,都走了!只是我,不能离开雒阳。」 说罢,袁基看向刘俭,道:「说实话,德然,袁某心中既不舍,又好生羡慕你们啊!」…. 刘俭拱手道:「君侯此言差矣,君侯为主,坐镇京师,总揽全局,似袁本初、袁公路、袁懿达、袁仁达、袁正甫、袁伯业等人,还有我与曹孟德,皆为君侯之屏障,君侯又何须羡慕我等呢?」 袁基呵呵一笑,突然道:「说起来,本初和公路,前番都已经与我表态,日后皆有外出就任之意,我跟他们说,想要他们在京中再积累些资历,然后再择机去往地方。」 刘俭道:「君侯此言甚是,让他们在京中历练几年最好。」 袁基问道:「德然,不瞒你说,袁家与我平辈之人中,本初和公路最有韬略能力,也是我的同根兄弟,可谓是袁家支柱,别人倒是还好说,若果真有一日,袁家需要让他们出京,你说让他们去往何处建功最好?」 刘俭笑道:「此乃君侯家事,我却不便参与了。」 「哎,说说无妨嘛!你与我,便如家人一般!有什么话你就说。」 刘俭并没有着急对袁基提出意见,他只是问道:「那敢问君侯,依君侯之意,当如何安顿二人?」 袁基随口道:「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占住边角,星罗布盘!你觉得如何?」 刘俭言道:「袁公此法,深合棋局之道。」 袁基还是比较了解刘俭的。 他多少能够从刘俭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端倪。 「深合棋局之道?就是不合人局之道了?」 刘俭摆手道:「我可不曾这般说,你误会我!」 袁基笑呵呵的拉过刘俭,笑道:「你啊,莫要在我面前装假!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跟我说,难道我像是那种不听忠言之人吗?」 刘俭起先就是摇头,不想掺和袁家的事,但刘俭越是这样,袁基就是要追问。 最终,刘俭「似」拗不过袁基,最终方才开口道: 「棋局之中,星罗密布,乃是为了围死对手,不 知君侯星罗密布之,所为何?您的对手又是何人?」 袁基闻言顿时一愣。 其实你要说,袁基心中具体的对手是谁,他还真说不出来? 袁家有对手吗? 至少在袁基看来是没有的。 若是再往后推个七年八年,群雄逐鹿的局势逐渐明朗,袁家中人的不臣之心,或许会开始生根发芽,他们会更加的重视在地方的兵力,粮草,军械,势力,人口,以求一统天下,取代汉室。 但是现在,袁基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在他看来,将袁绍等一众小弟放出去,也不过是增加袁家在大汉政治格局中的权重比例,能够让家族更加的兴旺强盛,仅此而已。 至于割裂天下,占据一方称霸,他可没想过。 他若是能想到,他第一个就跑出去了! 袁基言道:「没什么对手,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振兴袁氏,如此而已。」 刘俭道:「既是为了振兴家族,那首先就要固守根基,再徐徐图外,而袁家的根基,乃是在汝南,所以,汝南之地务必要慎之又慎,毕竟这天下,阀阅之门虽以袁氏为先,却也不乏其他阀阅之门,有心想要取代袁家的地位,似关西士门之中,弘农杨氏的影响力,就凌驾于袁氏。」 袁基笑道:「不错,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让本初和公路,一北一南,主持两边,而主持南边的人,就可以守在汝南,维护本宗基业威望。」 「但袁公可想过没有,袁氏大半资源皆在本家,若只是派遣一人前往,袁公可当真安心么?」 袁基闻言愣了愣神。 「刘君郎为天子之叔,天子立州牧,尚划地而治,本家之要地,岂可赋予一人?」 「本初和公路,皆有大才,日后若他二人一人能在汝颍之西,一人能在汝颍之东,便可同心协力,共同守护君侯本宗基业,且彼此既能相互照应,同时也能互相监管监视对方,君侯坐镇雒阳,从中制衡,则稳如泰山……至于北方州郡,君侯若有意扩充袁家影响力,则可用懿达、仁达、正甫、伯业等人,虽能力远不及本初公路,却也足够用了。」 袁基闻言,若有所思。 「汝颍之地,如同袁家之卧虎,而荆楚的南阳和扬州的淮南则视为虎之双爪,有双爪拱卫虎头,则袁氏宗门可保无忧!」. 臊眉耷目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从此,无缘再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若是此时是群雄逐鹿的时节,刘俭将袁绍和袁术安置在荆州和扬州用来拱卫汝南颍川的袁氏本家,同时让袁氏家族其他一众能力不足的二代人物去北方打拼的策略,那在袁基看来,肯定就是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但问题现在不是群雄逐鹿的时期。 天下虽有乱象,但远未称得上是崩裂。 所以大部分的阀阅世家首领最看重的还是家族在朝堂中的政治利益与在地方的声威声望。 所以就目前的这个形式来看,刘俭提出的建议还是非常中肯实际,且符合袁家利益。 但如果袁基真能看到大汉朝地方各州郡十年以后的状态……估计他会因为自己今天的决定,而悔恨的抽自己五十个大耳刮子,抽的面目全非的那种! 看到袁基有所顿悟的神情,刘俭心中明白,自己的布局应该是完成的差不多了。 内有许攸力劝,外有袁基操纵,袁绍出京的路线基本就是定了。 「南拒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这句豪言布局,怕是从今以后不会再从袁绍的嘴中说出来了。 刘俭和袁基议定诸事后,袁基再次犯了酒瘾,当即命下人安排酒席,又留刘俭在府中喝酒。 刘俭觉得自己应该赶快离开雒阳这个是非之地,不说别的,光凭酒局这么频繁,这里就不是什么适合他的地方。 虽说不用上战场被人打死。但也早晚得让人喝死了。 不过,今天这顿酒,刘俭却真心实意的尽心去喝了。 因为他心中有一个感觉。 若是不出意外,自己这一次与袁基喝完酒后,今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刘俭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六年了。 这十六年来,他结下了许多超越了至亲的情谊。 刘备、关羽、张飞、简雍……这都是他的生死兄弟,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 高顺、黄忠、赵云、程普、韩当!乃是他入仕后认识的至交好友。 但是在雒阳待了三年,刘俭却觉的没有过任何一个过命之交。 确切的说,雒阳中确实有很多人想跟他当朋友。 但是,刘俭从来没有把他在雒阳城中认识的这些人当做朋友。 雒阳的人和边郡的人不一样。 他们太过于重利了。 利益。在他们眼中,是高于朋友和至亲的。 当然,这也不能全赖雒阳中人,这也有基于他们的出身和环境。 但事实上,如果抛开理智和利益的束缚,刘俭觉得他在雒阳城中是有一个朋友的。 那个人就是袁基。 刘俭承认,袁基当初来与他结交的时候,是看中了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说他是郑玄的女婿。 但同时,刘俭也承认,袁基自打与他相熟之后,对自己确实是信任,引自己为心腹! 袁基真的对自己很好。…. 在某些事上,刘俭也确实为袁基尽心尽力的谋划。 若是说刘俭这辈子,真的有一个亏欠了的人,刘俭觉得这个人是袁基。 刘宏也给了刘俭很多,但他给刘俭的感觉不一样。 而且皇帝确实也在随时打算着要牺牲刘俭的,只是皇帝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相比于皇帝,袁基是真正把刘俭当成了好友之人。 看着喝的满面通红,一脸畅快的袁基,刘俭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有办法的,他不能替袁基指明正确的道路。 即使指明了道路,身为袁氏家主的袁基也不会那么做。 身为袁氏家主,身上背负着袁家的所有政治利益,袁基的用武之地只能是雒阳朝堂。 况且如果刘俭真的为袁基指明了正确的道路,数年之后,他和袁基的友情也会崩裂。 袁基和他最终一定会变成曹操和袁绍那样,从昔日的一对好友而变成陌路的仇人。 苍天给他们二人安排的身份和境遇。注定他们之间最终不会有好的结果。 「君侯。」 刘俭突然抱起了一个酒坛站了起来。 袁基见状,顿时一愣。 「德然这是做甚?」 「俭就要下往地方为牧了,这雒阳,怕是短期都不会再回来,这一坛酒,我今日满饮之,不为别的,只为感谢君侯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 「君侯对我的恩义,刘俭这辈子还不清了。」 袁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竟然也有喝多了的时候!就算你说的是醉话,然冲着你这一番话。我也得陪你喝了这一坛。」 说罢,袁基也拿起了一个酒坛。 两个人拍开封泥,「咕嘟咕嘟」的各自豪饮了一坛酒。 这一坛酒下了肚,饶是酒豪袁基,也不由觉得自己头晕目眩了。 最终,袁基被下人给抬回了后堂。 「德然,德然!」袁基醉醺醺的时候,依然在不清不楚的呼唤着刘俭的表字。 而刘俭也是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袁基的府邸。 夜色深沉,微风拂过,他驻步于街道之上,转头看了看袁基的府邸,脸上露出了一份少有的落寞之情。 随后便见刘俭转过身,在袁基的府邸门前,双手环抱,长长的作揖施礼。 这一礼之后,刘俭随即转身,没有再回头了。 抱歉了,袁兄。 从此之后,恐无缘再见。 …… 终于就要到了刘俭下往地方为牧的时候了。 刘焉已经启程,前往了益州。 刘俭也即将动身去往河北。 临行之前,刘俭找到了刘备。 「兄长,我就要去冀州了,雒阳诸事,就全拜托给你了。」 刘备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德然,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弟妹与侄儿,备舍命,也会护他们周全的。」 刘俭笑着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随后又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陛下昔日在西园曾言,成立西园八校尉时,当用你为其中之一。」 「西园校尉组建,必然要重新分调雒阳诸军,北军之中也会调拨一部分人来充实其力。」 「越骑营的高顺是我之心腹,一众佐吏中也有我提拔起来的,回头我有一份名单予你,你可将他们调入你的营中,用作臂膀。」 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记住了。」 「那个高顺,我一定会引之为心腹,不会薄带他。」 刘俭又说道:「陛下的寿元将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不担心你会夹在新帝和袁氏之间左右为难,你只需小心观察雒阳局势,诸事皆与袁家兄弟商议,以其等为尊,想来就不会有人敢动你,我把羽则还有李大目都留下。」 「他们两个是最初随我来雒阳之人,李大目如今是府中的管事,替我行走于诸家,羽泽是替我负责府外之事,你有什么事,只管交待给他们。」 「如遇到大事,可派人往冀州询问于我。」 「我明白,我明白。」 刘备重重的点头:「德然,你放心!为兄别的本事没有,但装傻装呆最是有一手,我不在雒阳城 中强出头就是了。」 「好,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再去一趟宫中,拜辞陛下,明日便即刻启程。」 「兄弟保重!」. 臊眉耷目 第一百六十六章 潜龙入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咳咳,啊咳!” 一口浓浓的血痰被刘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咳了出来,接着,便见皇帝虚弱的向着旁边靠了过去。 两名小宦官急忙为刘宏递上一张小案几,让刘宏能够在床榻上趴着。 刘宏的下方,站立着刘俭。 刘宏虚弱的伸出手,冲着刘俭勾了勾手指。 刘俭慢步走到了刘宏的床榻前,弯下腰道:“陛下有何事吩咐?” “爱、爱卿,你要走了?” “臣要走了,陛下保重身体,万万珍重,万万珍重!” 刘宏的喉咙中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犹如吹哨一样,颇为刺耳。 显然,刘宏的呼吸系统有很重的炎症。 “皇弟、皇弟啊。” “陛下?” “皇弟啊,你说,朕是不是要死了?” 刘俭恭敬的道:“陛下不会死的,陛下乃是万世圣主,有天命在身,苍天只是给陛下一点小小的挫折,考验陛下的心性,打磨陛下的筋骨,陛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宏闻言,轻轻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刘俭的话,但他的状态似乎是比刚才好了一点。 “爱卿说话真好听,不管爱卿说什么,朕都愿意听?卿说这是为什么?” 刘俭心道:因为咱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因为臣是陛下的忠臣,陛下是圣君,臣是忠臣,故臣之所言,陛下自然喜欢。” “好,好,好一个忠贞之臣!” 刘宏用力的支持起了身体,道:“德然啊,朕现在不知道朕到底还能不能好,但若是朕真的好不了……你说,朕的两个皇子,谁可承继大统?” “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是外人,岂能参与。” “胡说!” 刘宏闻言似有些恼怒:“你是汉室宗亲,是朕的皇弟,朕的家事难道就不是你的家事吗?” “卿觉得朕的两個儿子,谁可为储?” “陛下,两位皇子,臣都没有见过,如何评断?” 刘宏的表情出现了几分落寞。 “是啊,是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让爱卿见见。” 随后,便见刘宏冲着外面的宦官道:“传朕的两位皇子前来觐见。”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十二岁的刘辩和四岁刘协来了。 刘宏颤巍巍的伸手,指向刘俭:“叫,叫皇叔!” 两位皇子一齐向着刘俭作揖道:“皇叔。” 刘俭急忙向两位皇子作揖回礼:“臣见过两位殿下!” 随后,刘俭无奈的看向刘宏:“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刘宏虚弱的道:“现在爱卿见过了!选,选一个吧!” “陛下,您这不是逼臣么?” “选!” 刘俭不知道刘宏今天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但既然话已经谈到了这个份上,他却不能不办。 刘俭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了刘辩的身边,向刘辩行臣下之礼。 刘宏的表情瞬时间变的异常落寞。 待刘俭对刘辩行完礼后,刘宏无奈的长叹口气,对着两个皇子:“你们俩,下去吧!” 折腾俩皇子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么点事,得了病的刘宏,依旧是任性的紧。 待两位皇子下去了之后,刘宏突然对刘俭道:“想不到,事到临头,你也是一个惧势之人?” “陛下的意思,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朕问这话的意思?” “臣,不明白。” “好,那朕让你明白明白,朕喜的,是协儿。” 刘俭面无表情,言道:“陛下又打算如何?” 刘宏将身体向前靠了靠:“如果爱卿适才选的是协儿,朕会将卿留在雒阳,朕若归天,就让卿摄政扶君!懂吗?德然,你失去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刘俭心下暗自叹息。 皇帝的神志,已经明显异于平常。 疾病,已经开始腐蚀他的理智了。 “陛下,臣纵然留在雒阳,又能如何?董候生母已丧,又只年仅四岁啊。” 听到“董候生母已丧”六个字,刘宏的表情顿时黯淡了下来。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走吧,走吧!” “陛下珍重,臣去往冀州就任之前,还想最后向陛下在上奏一疏。” “什么?” “陛下,是时候解除党锢了。” 刘宏闻言顿时一愣。 他惊讶的看向刘俭。 却见刘俭也在定定的看着他。 就这么彼此对峙一会之后,刘宏似是明白了。 “其实,爱卿也觉得,朕已经命不久矣了,是吧?” “臣不敢!” “若非如此,卿为何让朕解除党锢?” “臣……死罪!” 刘宏摆了摆手,不再与刘俭说话。 刘俭也不再多言,随即告辞离去。 东汉王朝,这最后一位算是有实权的皇帝,今日算是自己与他最后一次会面了。 这位皇帝,到底该如何评价他呢? 他并不是如同后世史书上评价的那么短智昏庸。 但实际上……唉,他不是特别昏庸,但也绝对没好到哪去。 对刘宏最中肯的评价,其实很简单,一句话: 就那么回事吧。 …… 出了西园,却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绀色蚕服,步摇簪珥的艳丽妇人,正带着皇子刘辩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那妇人的身后,则是跟着张让,赵忠,郭胜……还有吕强等一众中常侍。 刘俭虽然没有见过这名妇人,但看她的装扮和艳丽的相貌,再看他身后这一众人物阵势,就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臣刘俭,拜见殿下!” 何后微微欠身向刘俭还礼,道:“适才之事,我代辩儿,多谢皇叔了。” 刘俭的眉毛微微一挑。 他知道何皇后口中所言之事为何。 想来,就是适才刘宏在里面问他,两个皇子谁能继承大统,而他向刘辩施礼的事情。 虽然适才刘宏的房中只有他与两位皇子,但刘俭估计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迅速,简直如同风一样。 再看看站在何皇后身后的张让,赵忠等人,刘俭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向着何皇后行礼道:“殿下不必如此,为陛下直谏忠言,乃臣子之本分。” 说罢,他又向着何皇后和刘辩施礼,随即告退。 临行之时,刘俭又看向了何皇后身后的吕强。 二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对视一眼之后,便各自挪开目光。 但那一眼,他们却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另外一层意思——“珍重”。 …… …… 中平二年十月,镇贼中郎将刘俭,领南冀州牧使,终于离开了雒阳,前往河北,就任于魏郡的邺城。 撞破铁笼走虎豹,顿开金锁飞蛟龙。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来冀州,先会田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已经过去的中平二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在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乱事。 先是继黄巾军之后,凉州的北宫伯玉反了,大汉朝能够征调到的主要兵力都向着西线移动。 随后是自黄巾之后,各地的贼乱日渐兴起,流民日渐增多,各州各郡都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纷乱之中,各地郡守皆是在不停的组织兵勇平叛,忙的是焦头烂额。 不过与历史上有些不同的是,对各地叛乱以及流民最头疼的竟不是官署,反倒是各地的豪右望族。 黄巾起事之后造成的混乱影响依旧存在。 各地的贼寇蜂拥四起,包括黑山、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反叛势力层出不穷,光是能说得上名字的反叛势力就多达数十股,更不要说称呼不上名字的。 关键是在于,「天补均平」的口号,如今在底层的黔首氓首中传的很凶很广泛。 谁也没有想到,黄巾起义之后,张角曾在太平道主打的「黄天之世」的理念很快就在平民之中消亡了,这个笼统的口号和思想最终没有得到广大普通流民和百姓们的认可。 反倒是「天补均平」的这个理念愈传愈凶,而且还能够得到广大流民氓首的支持! 各地的贼首们发现,如果打着「天补均平」的旗号,就可以招纳到更多的流民,聚拢势力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贼首们虽然都没什么文化,但区区四个字的口号,还是会喊的,而且喊出这个口号,不需要什么太多的学问,只要是认字的都能明白。 经过几番实践,贼寇首领们都学聪明了,纷纷开始高举「天补均平」的大旗,聚拢流民,用来扩充手中的兵员势力。 但「口号」不能是白喊的。 既然扯出了「天补均平」的口号来招募流民氓首为己用,那就必须要履行口号中的内容,不然最终聚集到手的贼众,最终也会散尽而去。 也正因为如此,黄巾起义的势头虽然被压下去了,但豪右望族们的邬堡在各地,已然是反叛势力的主要进攻对象。 曾经在地方割各自为政,力压官署的世家豪右,如今的日子可谓是过的胆颤心惊,苦不堪言。 昔日,民间多有言称: 宁负两千石,无负豪大家。 但是看看现在? 既抢两千石,更抢豪大家。 大汉朝的豪右士族群体,此时当真是恨死了张角! 张贼死了,也不让人消停! 若是没有张角,就不会有什么「天补均平」,也就不会生出这许多后续之事。 这张角真是太可恨了。 对于地方豪右而言,自熹平年间,撺掇异族、流氓造反官府,然后再由他们协助官府平叛,以获取政治倾斜的日子过去了。 大汉朝的官署不再是底层苦难黎民们最痛恨的对象! 集火的,变成了多年来,一直不断兼收奴隶和广大良田的地方豪右。 原先大汉朝若有叛乱,都是官方请求地方豪右帮忙协助平叛。 而如今的势头,虽然依旧是在平叛,可攻守异位,地方官署和豪右的摄取关系有所转变。 地方豪右开始主动资助官署,请求官署快速帮他们平叛了。 …… …… 魏郡,邺城。 刘俭自打到了冀州为牧后,便居于邺城,他在邺城的修建了新的牧署,开府授职,开始打造并建立他冀州牧的班底。 河北毗邻鲜卑、乌桓、匈奴等游牧民族,这里很多人都继承了「胡服骑射」的传统,士兵作战十分勇猛。 正 所谓,河北之地,界接边塞,人习兵战,号为精勇。 而邺城作为河北南部的重要城池,同时还是冀州的南大门,既是太行山的东西枢纽,也是扼守黄河平原,进而西进河洛、南下中原的战略要地。 所以,修筑并扩充邺城作为自己的根据地,是刘俭辐射冀州其他郡县,有效掌控冀州的手段。 …… 此时,刘俭正坐在府中的主位上,看着最近关于雒阳方面的重要情报。 先是颍川人,议大夫刘陶被下狱,随后自杀。 刘陶之所以被下狱,主要还是因为上疏言政事八条,弹劾宦官。 如今刘宏的病时好时坏,难以理政,内务大多交付于宦官办理,不死才怪了。 刘陶在世时,尊道儒而反法家,著有《反韩非》。 在刘俭看来,法家、道家等思想已经开始占据了一席之地,再加上佛学已经开始传入中土,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似刘陶这种为了自学利益,固守本盘的人,最终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固守一种思想而反对其他的,支持者必然有限。 凉州方面连战连捷,张温继续向榆中进军,并在凉州被受封为太尉,成为大汉朝历史上第一个受命在外的太尉,而董卓和孙坚也是功勋颇著。 另外,袁隗的发妻,也就是马融之女,马伦死了。 袁隗以发妻离世,伤痛而不能理事为由,辞去司徒之位,而廷尉崔烈则以五百万钱买下了司徒之位。 与此同时,弘农杨氏的现任宗主,杨赐也病故了。 想不到,刘宏到如今还赖赖唧唧的活着,袁、杨两家却都有重要人物去世。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两个人的去世,势必会使今文经系在朝堂政治势力格局重新洗牌分配。 杨赐身死,袁隗暂离朝堂,如无意外,已经迁为九卿之一的太仆袁基将在短时间内成为朝堂中的今文系一言九鼎的领袖。 另外,昔日曾代表士人状告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的陈耽,也被下狱死。 想来,这是刘宏想在自己去世之前,将昔日跟他有仇的人统统处置了,以免临走之前还想谁没有杀,再留下什么遗憾。 皇帝么,都是小心眼的。 「死的也算刚好。」 刘俭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随手将简牍扔往一旁,随后他又抄起桌案上的其它简牍继续阅览。 接下来的两份简牍中所记载的内容,就属于是重磅的消息了。 是刘宏刚刚最新下达的三道诏令。 足矣轰动天下的三道诏令! 一是全面解除党锢,允许被禁锢的党人以及其五族之亲可以做官。 也不知是谁散布出去的,说是刘宏之所以解除党锢,是因为刘俭在上任之前,向他恳切谏言。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但天下士族望门却都是当真事儿听了。 毕竟,若没有人谏言,皇帝怎么可能自己突然推翻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党锢? 而最近朝廷之中,也没有任何关于公卿们集体上奏,请求解除党锢的谏言, 如此,按时间推断,还真就是刘俭任牧之后,刘宏才解的党锢! 毫无疑问,有这件事情作为基垫,刘俭好评如潮。 二是赐予各地诸侯王开府之权,并赠予其权力,实因四方盗贼多,地方太守抵不足力,赐诸侯王开府置吏,有监督国相治地、并有直接上报中央之权,主要是维护皇权,整顿贪腐,澄清吏治。 究其根本,属于将一地刺史监管国相的权力,移到了当地诸侯王的手中。 也就是说,一州之内 ,刺史依旧是监察各郡的太守,只不过监管州内各国国相的责任,以后就跟刺史没什么关系了。 三是置西园八校尉。 刘宏以自己为无上将军,同时命宦官蹇硕为西园元帅,上军校尉。 至于其他几个分则是: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左校尉刘备、右校尉淳于琼等人…… 这是刘宏用来限制何进过于膨胀的军权,而再次使出的一招制衡之计。 「主公。」 一声轻呼将刘俭从沉思中叫回了现实。 刘俭抬起头来,却是赵云。 「主公,巨鹿田氏的田元皓先生送上名刺,想要求见主公。」 田丰? 刘俭心中一喜,急忙起身道:「元皓先生现在何处?」 「就在府外。」 「速领我去看。」 刘俭整理衣衫,随同赵云来到了牧府之外,果然看到田丰正侍立于牧署之外。 还未等田丰说话,刘俭便走上前去,一把攥住了田丰的手,笑道:「先生何来迟也?」 不管怎么说,刘俭如今是大汉朝仅有的两位州牧,执掌四郡军政,可以说在邺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说话比皇帝都好使。 虽然昔日田丰帮过刘俭,但今日前来,刘俭却亲自来府外相迎,足矣证明了刘俭对他的重视程度。 田丰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昔日也曾进过雒阳,经历过宦海沉浮。 什么样的人,其行为是否发自内心,田丰能看出来。 「丰不过白身之人,岂敢劳使君亲自相迎?万分惭愧!」 「先生请随我入府!」 刘俭拉着田丰进了牧署,来到了正堂,然后立刻命人准备果蔬,并以热茶相待。 刘俭的热情,让生性刚直的田丰心中颇为感动。 「使君诸事缠身,田丰冒昧前来,多有叨扰,心实惭愧。」 刘俭笑道:「其实不瞒元皓先生,我来冀州有一段日子了,其实除了建府,另外再每日看看公文,了解一下诸郡的民风实事,并无旁事,说我诸事缠身,反倒是让我有些惭愧了。」 田丰拱手道:「使君,其实丰今日乃是受四郡诸豪之托,特为此事而来。」 刘俭奇道:「不知先生所言何事?」 「使君受帝王委任,前来冀州为牧,执掌一方,只是到任三月,除了开府于邺城之外,一不治民,二不理政,三不养军,却是为何?」 刘俭笑道:「我虽为州牧,不过下辖的四郡国,皆有太守国相,吏员充足,大家各司其职,各做各的,若无急事,我也不好过多插手吧?」 一番话,倒是把田丰给噎的没话说了。 说实在话,刘俭这个州牧到任冀州之后,一番操作实在是让当地的郡望豪右摸不着头脑。 据说,那益州牧刘焉一到益州,就直接任命当地的益州从事贾龙为校尉,在益州整顿人事,更换三郡官吏,同时以米贼作乱为由,断了与雒阳方面的联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焉这是打算在益州大肆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可反观这位冀州牧刘俭刘使君…… 来到了冀州之后,除了给自己盖了个大房子,啥也没干。 冀州的政治格局,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其实刘俭如此行事,倒是挺让豪右开心的。 四郡望族担心牧守到任,重新划分冀州势力的那份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烟消云散了。 时间一长,大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不干正事的冀州牧,倒也是挺可以 。.五 但时间一长,好像就有点不太对了。 这个冀州牧,未免也太不干正事了吧! 随着各地反叛的浪潮逐渐增强,冀州各郡国也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动荡。 在大汉,冀州是本土乡党勾结最为严重的地方,但这也证明,这里也是天下渐乱之后,遭受最底层黔首流民们轰击反抗最重的地方! 而太行山,正是藏匿黔首流民,孕育反抗势力最凶的地界。 黑山军,就是其中的代表。 历史上的黑山军,在没有「天补均平」支撑的情况下,尚能携裹百万之民,张燕与袁绍作战时,亦能汇集十万之众。 如今,「天补均平」的遗留思想,更是促使底层流民们更加集中的往太行山汇聚。 汇聚成势之后,他们便会聚力去攻略望族的田庄邬堡。 最近,太行山中的大贼首于毒,频频攻略于魏郡豪右邬堡,不但劫掠望族的财富,且还携裹他们的藏匿的人口奴隶。 诸望族豪右兼并多年的田产变的荒芜,从汉朝政府那藏匿的人丁也被携裹,为了守护利益,便组织各自家中的徒附,与黑山军拼死相抗。 可打了一段时间之后,地方望族豪右感觉有点不太对…… 这贼寇来了打我们抢我们这些地主豪右……然后我们这些地主自己出钱出粮,跟贼寇干? 不对吧! 贼寇来了,跟贼寇干的,不应该是官军吗? 为啥我们要自己上啊! 牧守是干什么吃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刘十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冀州当地的士族、望族、豪右大多是百年之家,很多家族在光武帝刘秀成势于河北之前就已经存在,一代又一代的积累,一代又一代的联姻,一代又一代的兼并良田隐匿私农,使他们在本地成为了超越了皇权的存在。 朝廷的三互法一出,冀州之地甚至选不出身份符合的官吏前来就任,可想而知当地望族的底蕴会有多么深厚。 他们操控着冀州的产业,用以钳制官署,让每一任的刺史,亦或是各郡的太守国相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平心静气的与他们合作。 但是,最难缠规矩最多的势力和人,往往只需要最简答规矩最少的人就能够击溃! 皇权打不败的郡望,那些受尽了苦难的黎庶能! 被世家望族盘剥压榨,欺压了百年的底层之民,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底层人民打着“天补均平”的口号,狠狠的痛击着那些习惯于站在金字塔顶层的吸血之家族! 本以为在黄巾起义之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但豪右们这一次真的算错了。 黄巾起义,似乎只是一个开端。 那些平日里被他们称呼为“野人”的氓首流民,竟是可以动摇他们的存在。 所有习惯于站在顶端,俯瞰野民的家族都没有想到,一句简单的‘均平’竟然可以调动出被欺压了百年的冲天怒火,且有越演越烈。 黑山军的成长速度以及他们吸纳流民的速度,远远超出了豪右的想象。 对付皇权,他们可以活用人脉经济和政治。 对付地方官吏,他们也可以活用人脉经济和政治。 但对付那些疯了一样,只是要他们死,要他们交出财富的氓首叛军而言,他们对付皇权朝廷官署的手段都是狗屁。 没有什么比连命都不要的人,更加的可怕了。 不知道其他州郡的望族面对这种情况当如何处置,但对于魏郡、赵国、巨鹿、清河等地的郡望豪右而言,能够解决他们眼下困扰的人,只有这位新上任的刘使君了。 可刘俭此刻偏偏没有任何动作。 冀州很多人都知道,刘俭昔日曾与田丰有几分交情,他当初处置真定三家豪族之时,就是靠着田丰游走于巨鹿和常山国,替他说服了几家主要的家族。 冀州之内,旁人跟刘俭没交情,只有田丰有这個面子。 所以,在四郡诸豪的请求下,才有了今日田丰来见刘俭的这一幕。 便听田丰开始一顿语言炮轰: “使君,如今魏郡和赵国,受黑山军流寇袭扰甚重,各县百姓不堪其扰,本地很多大族的邬堡私产为贼所夺,州治动荡,当此时节,正是使君用武安定万民之时,” “可使君每日却只是高坐堂上,对兵荒战祸,苍生疾苦皆不闻不问,置若罔闻。” “请问使君,这是一方牧守所应该做的事吗?这是贤明之人所应该做的事吗?” “这是一位受陛下信任的重臣,所应该做的事吗?” “这是一位国之栋梁,州郡之屏障所应该做的事吗?” 田丰连珠炮似的对刘俭好一番追问,尽显其直男本色。 刘俭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田丰在历史上会被袁绍赐死了。 或许他是个智者,或许他是一个直谏之人。 但他说话,是真不给人留面子啊。 这还是刘俭身边没有别人呢,刘俭都觉得别扭。 你说适才的话,若是当着一众手下人直接质问,刘俭的脸往哪放? 刘俭都觉得挂不住脸,你说袁绍不更得觉得颜面扫地? 若不是刘俭多少知道一些田丰的性格问题,他其实也挺想弄死他的。 有些事,真的不怪袁绍。 他说话是真的气人。 刘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蹿起的那股火苗。 随后,便见刘俭站起身,向着田丰长长的施了一礼。 “先生一番话,令俭茅塞顿开,惭愧无地。” 田丰看到自己“如此耿直”的喷了刘俭之后,对方还能做出这般诚恳的态度,也不由吃惊了。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刘俭轰出去的准备了。 但着实没想到…… 田丰也站起了身:“惭愧惭愧,田某活了四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使君一般谦逊知礼的人,田丰惭愧……” 刘俭听田丰说了这话,露出了微笑。 但是,却听田丰继续道: “只是使君纵然为人谦逊,田丰还是要说,使君此番来冀州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其实丰也能理解,年纪轻轻骤得高位,难免会有志得意满,然大丈夫处世说话不可失口,得意不可忘形啊!请使君细思之!” 刘俭真想给田丰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可失口?” 你看看你自己在这叭叭的。 却见刘俭轻叹口气,道:“元皓先生,实不相瞒,非我不想做事,只是我眼下初到冀州,手中暂无兵马,又无可用之人,纵然有心讨贼,保境安民,却也是有心无力。” 田丰道:“使君执掌四郡,辖民两百万口,岂能言无可用之人?” 刘俭道:“民众虽在,然冀州去年刚刚经过张角之乱,刺史部和各郡兵马皆耗损殆尽,如今朝廷方面的主要兵将又都在凉州讨伐北宫伯玉,我无法上书请陛下调兵来援。” 田丰道:“难道使君身为一州之首,尚不能自行招募万余精壮以为用?” 刘俭叹息道:“元皓先生,你也是冀州本地人,自然知晓,黄巾之乱,张角侵略诸县,夺取仓廪武库,昔日各地之太守不是被杀,就是弃城而逃,冀州诸郡县的仓禀皆被掠夺一空,如今朝廷太仓物资皆用于西征,我纵然上书陛下,也无钱粮供应,我这牧署自行周转尚缺粮少钱,请田公教我,我拿什么去征兵?我其实只想等到明年,带收足了口算,攒够了米粮,再行处置诸事。” 田丰长叹口气:“使君啊,若只是没有钱粮,您何不直接张口?非要迁延到现在!你需要多少钱财,多少粮谷,由田某去问冀州诸家,替使君讨要便是!” 刘俭言道:“如此厚颜之事,俭誓不为之!” 田丰何等睿智之人。 刘俭若真是“誓不为之”,也就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了。 欲擒故纵之法,他田丰活了四十多岁,他自然是能够看的出来。 但以刘俭的角度来说,这是个礼数问题,也关乎着他一州之牧的面子。 田丰只能配合他。 于是,刘俭一个劲的推。 田丰则是一个劲的要帮忙。 就这样拉扯了半天,刘俭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田丰的好意。 “既如此,那刘某人便只能厚颜恳请先生,去替某筹措粮饷建军了。” 田丰点头道:“好,只是不知使君招募兵将,需要多少钱粮?我去替使君筹措。” 刘俭左手握拳,冲着田丰道: “不多,我粗算了一下,初期只要十亿钱便可勉强成军。”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一定还有后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要价高么? 当然高! 什么军队你随随便便张口就十亿? 你不开玩笑么! 你问雒阳问北军五营的粮饷一年用不用得了十亿! 但毕竟是州牧报出来的数,田丰也不能直接回说就是不行。 他至少得听听理由。 毕竟,对于刚正不阿的田丰来说,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冀州境内的问题。 他既不想偏袒诸豪,也不想偏袒刘俭。 他只是想要让冀州境内安泰,使一切回归到黄巾之乱前的样子。 所以,就算是刘俭说出来的数额再虚,他也要好好的跟对方商议才是。 田丰自认为他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 随后,便见田丰朝着刘俭长长作揖,询问道:“敢问使君,这十亿成军,是何道理?还请使君教我,田某也好与各郡诸公仔细研究此事。” 刘俭拍了拍手,道:“来人啊!” 随后,便见赵云和夏侯兰两个人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请使君吩咐!” “拿舆图来!” “唯!” 不多时,便见赵云和夏侯兰,指挥几名白毦士,将一卷舆图拿到了厅堂正中,展开摆放到了正堂的中央。 田丰低下头,看着地上铺开的这幅舆图。 上面勾勒的,正是河北诸州郡。 刘俭来到厅堂边的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长剑,随后来到舆图前,用剑鞘指点道: “太行山脉之中,有五台山脉、恒山山脉、云中山脉、太岳山脉、苏木山等等,内连汾河、桑干、滹沱等诸流交错,” “横跨冀、幽、并,东可俯瞰中山、常山、巨鹿、赵国、魏郡诸地,可防南而不可防北,贼寇肆意流窜其间,或取真定、或取曲阳、或取元氏、或取武安” “总之贼寇于暗,我等于明,他们是想打哪打呢,但我们的兵马,若是进了太行,便如同入了迷宫,崇山峻岭,恐为其任意宰割,请问田先生,这仗如何打?” 田丰终归是有大才的人,刘俭的问题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贼寇长于山行,他们常年行于崇山峻岭之中,跋山涉水如履平地,若在山中与之交锋,必陷三军,自然还是要引其出山,设伏聚歼之!” 刘俭笑道:“不想先生还通晓军机。” “不敢不敢,粗浅之道,岂敢在使君面前卖弄。” 刘俭笑着道:“既然先生也说,需设伏歼之,那我想请问先生,魏郡巨鹿之地,皆为广袤平原,山岭极少,若要埋伏,当伏兵于何处?” “嗯……” 田丰听到这,也是有些犹豫。 这位刘使君也是久经战阵,长于用兵之人,他说的问题,确实是個难点。 河北冀州,多为平原,可谓一马平川之地,确实没有很多地方适合用伏兵。 “那依使君之意,当如何破之?” “冀州之地,不适宜埋伏,贼寇数目又多,非得用精锐的骑兵战阵御敌,方可一阵破之!” “骑兵阵?”田丰愣了愣,道:“有理。” 刘俭笑道:“先生既然也知道若破黑山,需用骑兵战阵,那就自然不会觉得我适才的要求有什么过份了。” “太行山中的贼众,大大小小,据闻已入山中为贼者,流民氓首已逾七八十万。” “就算是这七八十万人中,十二三个人中可得一精壮,那贼寇也可凑齐逾六万精壮组成的山民之军!” “伏破六万贼众,且还是横跨数郡之地,我当组以两千精骑,不多吧?” “这个……唉,不多。” 田丰是睿智之人,他听到这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被刘俭给绕进去了。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能不继续听着。 果然,便听刘俭淡淡道:“两千精锐,我以一骑两马的最基本配置来算,好的战马马价,当在十五万到二十万钱一匹之间,我坐下的匈奴大青駹,当年在涿郡乃是以四十万钱购置而得,如此贵的良驹咱们自然不能全配以冀州骑士,那我就取个中,十七万钱一匹良驹,一骑两马,共计四千匹,元皓先生,可算得出这是多少钱?” 田丰面无表情的道:“六亿八千万钱。” “这只是战马钱,还有这四千匹良马的口食精粮呢?十七万钱的战马,可得吃的比人要好!” “还有两千副玄甲呢?” “还有两千副精铁刀矛。” “还有两千人的一年到两年的口粮。” “还有两千汉军的军饷。” “况且这只是骑兵,难道我一个步卒不招募?” “两千骑兵,终归还得有两千步卒和弓弩手陪阵吧?” “这四千人和四千匹马的粮秣,如何运调?” “难道不得征调民夫骡马?这些不是钱?” “太行贼寇俯瞰数郡,不定从何处而出,三军将士,跨州征战,难道各地驿站不需要大量的驿马往来传信?以求战机?” “这驿马虽然便宜,差不多七八千钱就能得一匹,各亭驿都备足的话,至少也得征调几百匹,这不又两百万钱就花出去了?” “元皓先生,你觉得我要十亿多吗?” 田丰闻言不由一阵苦笑。 当然多! 对,账你算的确实对! 但这年头用兵,哪有这么算账的? 首先,你这不是打鲜卑,打羌叛的运调。 区区一群黑山军,用的着吗? 再说了,你这配置,摆明了是按照雒阳三河精锐,中枢六郡羽林郎的配置来的。 地方打仗,还用得着这样? 很多事能对付就对付的! 还给什么军饷,给饭吃就行! 田丰拱手道:“不过是山中的疥癣之贼,使君此等军备,是否太过?” 刘俭笑道:“我也不想的,但你自己适才说了,山中贼长于跋山涉水,太行山脉环境错综复杂,我等无法进击,只能在外埋伏,可冀州千里平原,又无可埋伏的地界,除了用精锐马军,我无法保证必胜……” “田先生,或许各郡诸公,在对贼之时,想的是省钱,不胜也无所谓,还有下次,可我想的,是必须要十拿九稳的必胜!我打输了,雒阳那边下诏罪责的人是我,责任在我,不是各郡诸公,这话先生可明白?” “若冀州诸公真想请刘某帮忙,那总不至于要害我吧?” 田丰深深的望了刘俭一眼。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看明白了这个少年郎。 他终于明白,短短数年之间,他一个幽州边郡少年,能够一跃成长到一方藩镇,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此人……乃真雄主也! 他来冀州的这三个月,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是的,他确实一件正事没干,他只是给自己在邺城盖了一座大府邸。 但是! 他却用这三个月的时间,把整个冀州各郡各县的整体形势和情况,还有冀州各郡各家的情况,研究了个明白! 今日这话,绝不可能是他临时起意说的。 他这是有精心的准备啊。 田丰长叹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对刘俭,竟然升起了佩服之意。 因为他明白,这十亿钱的价格最后一定是谈不拢的,而且刘俭也一定知道谈不拢。 那他一定是还是有后招准备着。 好好好,那就让田某拭目以待吧。 第一百七十章 暂时不召关、张的原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刘俭会谈完了之后,田丰遂拜辞离去。 他需要回去与四郡的衣冠巨室们沟通一下,确定这十亿钱到底要不要由诸家捐赠给刘俭。 田丰走了之后,正厅内只是剩下了赵云和夏侯兰两人陪着刘俭。 赵云向刘俭拱手请问道:“使君,我等实是不明白,十亿财货,数额巨大,冀州的高门郡望,当真会将这些钱财凑齐交予使君养兵吗?” “呵呵。” 刘俭听到这里笑了:“自是不会了,换成子龙在其位,子龙可会予以我十亿财货?特别自黄巾之后,冀州郡望豪右所受损失皆不小。” 赵云颇为不解道:“既使君知晓诸家不会给予,为何还要提出动这个要求?若诸家不给,冀州的贼寇就不讨了?” 刘俭摇头道:“贼众是一定要讨的,太行山中,有的贼寇以天补均平为号,聚众为恶,擅杀民庶,破坏安定,这样的贼寇不可轻恕。” “但诸贼之中,也有不少的流民,其本不欲为贼,只是为衣冠巨室所害,丧失土地,无以为生,行至绝路,不得不返。天补均平之说对这些人的影响也是很大。” “在我看来,有些人虽是叛逆,但罪不在他们,情有可原,且我们大汉朝的百姓黎庶要求真的很低,什么所谓的天补均平,对于很多民庶来说只是一个在绝路中求生的噱头,真正到底平不平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下去。” “很多黎庶其实只想活着,只要衣冠巨室和地方豪右没有把他们往死里逼,只要他们还能养活自己,还有能吃饭的办法,就很难被逼反。” “可当活着的路都被堵死时,换成谁,谁又不反呢? 赵云和夏侯兰都是出身在真定乡里,他们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也都是乡里的地农。 对于普通黎庶的苦难和恐惧,他们也最是明白。 确实,底层黎庶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活,一般就不会反。 赵云轻叹口气:“使君,只是眼下的形势却能改变吗?” 刘俭回答道:“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個天底下不存在瞬息就会改变之事,很多事情和规矩,需要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甚至要破而重立,大乱大治,重新确定体系。” “就好似秋日的枯叶,在全部落地之后,在挺过一季寒冬冷冽之后,才能在春日生长出新的绿色嫩芽。” 刘俭的话让赵云和夏侯兰心中颇为触动。 虽然没有具体的措施和方案,但在他们听来,刘俭是有心化乱为安的。 “只是想要改变这些,并非朝夕之功。有些事情需得循序而进,根据形势的变化来进行适当的调整。” “就当下形势而言,我今日之所以问四郡的衣冠巨室索要十亿钱,也不过是个借口,我真正的目地,是想借这次事情解决一部分流民的吃饭问题。” “其实,想要阻拦太行山中的反贼壮大,除了讨伐之外,还要控制源头,而这源头,就是减少流民的数量。” “使君是想安置流民?”夏侯兰问道。 “对,除了用兵动武,尽量的去切断并减少黑山军的兵源,将兵源化为己用,这才是正道,一味的剿杀,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试想,我们就算是一战将黑山军全部消灭,然只要冀、并、幽、兖诸州吃不上饭的氓首继续增多,涌入黑山的人就会源源不绝。” “今年灭他十万,明年可能就会冒出二十万、甚至三十万!后年就会蹦出一百万!” “我们不停的打,太行山中贼在不断的吸收人丁,组建新的军队,这是死循环!”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不是最关键的。” “需从两处抓手,一面打一面抚,抚剿并用才能成事。” 赵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其实刘俭完全没必要跟赵云和夏侯兰说这些。 但他之所以耐心的为他们解释,关键还是在于,他希望赵云和夏侯兰不只是能成为一名护卫军的首领,也不只是做征战沙场的猛将。 赵云和夏侯兰很年轻,只有十五岁。 他们可成长的潜力很大。 刘俭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文武全才。 武能安邦定国,文能执政治民。 不一定是精通四书五经,但一定要懂如何治民。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己方今后逐渐壮大后,成为独镇一方的人物。 打一开始,刘俭就没觉得在冀州组织自己的军队就完全要靠当地的衣冠巨门。 以他的角度来说,与世族豪右的利益永远都是会有分歧的。 对巨门望族既要用之,也要抑之。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和话语权之前,不可将基本盘内的衣冠巨门逼的过急,但也绝不能纵容。 现在这个天下,还不算是最乱的时节,在眼下这种情形下,可以温水煮青蛙,根据形势的变化来采取一系列的手段。 “子龙,兰,我马上就要开始着手招募军队了,咱们冀州军的别部司马,就是你们两个了,成军之后,要好好的训练这支兵马,我要这支军队在讨贼的过程中不断强大,而你们两个人也要随之一起变的更强。” “既要练兵,也要锻炼你们自己,懂吗? 赵云当即道:“使君如此信赖我等,云定当竭尽全力,以报使君!” 刘俭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他需要赵云和夏侯兰赶紧成长起来。 虽然当了南冀州牧使,刘俭却没有将关羽、张飞等人召来。 关羽目前坐镇于辽东属国,统领边国强兵。 当初他在幽州刺史部的时候。幽州刺史部的军队也都是归于关羽统领。 目前的关羽在幽州,在军事方面拥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幽州刺史部的兵马,还有边郡屯营,以及属国兵将,可谓是极其强大的军事力量。 暂时不能让关羽离开幽州。 关羽一旦走了,等幽州的军队在两三年内若经过几轮调换,关羽先前的威望就会随着时间被消磨。 至于张飞目下则是黎阳营的校尉。 他受雒阳大将军府的直接指挥,管理黎阳营。 黎阳营中的军士,皆为六郡良家子出身,不但有着精锐的兵卒来源,同时也有着大汉朝较为精锐的装备供养。 虽然黎阳营军中的军士数量不多,只有千余,但这千余人的战力却足抵五千之众。 张飞离开了黎阳营,黎阳营换了统帅,那以后刘俭怎么吞了他们? 现在形势未乱,刘俭不能私吞别郡精兵。 似黎阳营,辽东属国,幽州刺史部的这些强兵,他暂时不能兼并,也不敢兼并。 他现在若是敢对这些兵马动一动,雒阳方面直接就派中央军给他就地灭了。 只能先等等。 等雒阳乱了,中枢乱了,地方郡国脱离中枢自成体系,那就是他吞并北方现成的精锐军队的好时机。 他不能让这些明明可以唾手可得的成型军队让别人拿走了。 关羽得继续待在幽州,张飞和韩当需要继续执掌黎阳营。 而黄忠和徐荣目前依旧在凉州随同张温、董卓破贼。 刘备在京城当西园校尉,高顺是他的副手。 所以,刘俭目前在冀州成立的这支新军,就要由他自己培养了。 他所能用的人是赵云,程普,夏侯兰。 程普跟随他打过黄巾,昔日在北平也当过郡吏,在边郡有战争经验。 关键还是要培养赵云和夏侯兰。 让这两个年轻的小子成为冀州军的顶梁柱。 第一百七十一章 防寒门,如防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既然需要组织军队,那就必须要钱。 跟冀州北地望族要钱,是一个磨功夫的活,刘俭没时间一直跟他们转车轱辘。 先让田丰跟那些衣冠巨室谈去吧。 刘俭还要跟另外一批人交涉! …… 需要真正谈判的人,很快就陆续抵达了邺城。 首先抵达的冀州的,是刘俭的族叔刘齿。 当年,刘俭离开涿郡之时,曾召集了涿郡刘氏宗族各分支的宗长,大家在刘周家中相聚,并协同拧成了一股绳,共同推举刘周为族长。 从那之后,刘家在当地参与马市商道,并与苏双合作,一同主持为朝中騄骥厩以及南方各郡国供应良马的生意。 刘宏曾于光和元年置騄骥厩丞,领受郡国调马。 而各郡良马,无疑以河北诸郡为最,其中更以幽州为先。 本来幽州诸豪曾对这项生意势在必得,不想却因光和元年,苏双按照刘俭的吩咐,大量投资押注于朝廷对鲜卑的征战,而在刘俭杀死和连后,刘宏声望大隆,而在当地绝力支持朝廷北伐的苏双成为了最大的受益人,从那以后就领受了騄骥厩所有的良马供应。 后来,苏双又按照刘俭的指派,联合河北一众后崛起的豪商,先通过垄断官马渠道逐步获得市场份额,再慢慢的兼并了河北民间马市,大家抱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圈。 这些底层家族在河北独树一帜,以马市作为基础,在这些年间收拢了巨大的财富。 而涿郡刘氏,也是这個利益圈层中的核心家族。 刘周虽然是刘氏家公,但不过是名义上的代言人,涿郡刘氏真正的掌舵人,毫无疑问,就是刘俭。 但刘俭这些年在雒阳为官,族中的具体发展,他只能是身居雒阳千里操控,真正落实的人,都是刘氏家族的当时俊杰和年轻后辈。 其中,协助刘周主持大局的人,就是刘俭的从叔刘齿。 当年刘俭要将涿郡刘氏整合的时候,刘齿便一力赞成,竭尽心力协助刘俭促成这件事,让刘俭对他颇为看重。 如今,涿郡刘氏在河北的生意日渐盛隆,刘周自然总揽全局,但个中的繁枝末节,还是刘齿协助操控的比较多。 “白身之人刘齿,拜见刘使君!” 刘齿身为刘俭的叔叔辈,却如此客气,让刘俭不由莞尔。 “叔父,你与我乃是血亲,又是我的长辈,何须如此客气?” 刘齿陪着笑道:“哎!一码事归一码事,使君如今可是一州之长了!我岂敢在使君面前无礼?这规矩还是要的!要的!” “叔父,我阿父阿母如今可好?” “呵呵,好,好的很呢!” “你阿父如今在涿郡,那可是和往昔不同了!” “实乃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便是涿郡府君亦或是县君见了,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叫一声刘公!那精气神,可是不同往昔了,走道的姿势都与昔日不同了,那真是龙行虎步,甚显昂扬之态!” 刘俭被刘齿逗的直乐。 这老家伙,都是当爷爷的辈分了,却还没个正行。 不过他这幅老没正行的样子,刘俭还是挺喜欢的。 “使君,有件事我可得跟你说下,你需得有个准备才是!” 见刘齿说的正经,刘俭随即将身体向前靠了靠,问道:“叔父所言何事?” “你母亲年初时,又有了身孕,想来不久之后,你就要有个弟弟了!” “啊?” 这一番话,可是把刘俭惊坏了。 刘周已经是四十大多的人了,母亲胡氏也是四旬的年纪,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要了个孩子? 虽说这年头,家族中讲究一个开枝散叶,子孙繁茂。 但刘周这枝散的,也着实未免太晚了一些。 老爹啊,你可都是奔五十的人了! 真牛! 随着刘齿先抵达邺城,几日之内,一众围绕着涿郡刘氏这些年,在河北做生意的大佬们也都相继都抵达了邺城。 其中,包括苏双,张世平,沮阳的冯兰、狐奴的田悟、巨鹿的平惜等三十余位大豪商贾纷纷来此。 这些商贾有一个特性,就是他们的财富虽多,但都是近些年来在河北诸郡的后起之秀,通过一些特定的路子赚了大钱,虽是跨越了财富阶级,但却没有政治底蕴。 当然,这些人中也有例外! 这里面,两个家族乃是世代两千石的高门。 一个是中山的甄家,以及辽西公孙氏。 辽西公孙氏来的人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 中山甄家似乎对这次会晤颇为重视,来人乃是其家公甄逸。 甄逸曾是上蔡令,靠家族助力本颇有政治前途,但可惜近些年身体状态屡况愈下,少时常生病,身体日渐虚弱,不适合在外地就任,只能辞去官职,归家养病,并亲自主持家中的生意。 至于甄家在仕途方面,只能是交给下一代人,即甄逸的儿子甄尧,甄俨等小一辈了。 自打光和元年,刘俭在弹汗山斩杀和连之后,这些家族在刘俭的安排和苏双的穿针引线之下,就一直围绕着给騄骥供马的这桩生意,逐渐掌控了河北马市,如今河北马市除了今日刘俭邀请的这些富家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再将脚伸进来。 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在为诸家穿针引线的人是苏双,但大家都知道苏双背后靠着的,就是近年来新近崛起的涿郡皇亲。 就算是从没见过刘俭本尊,但是大家也都能猜到是他在里面搞事情。 直到今日,答案正式揭晓,在坐诸豪终于见到了苏双背后的这位隐藏了多年的大佬。 若是三年前,刘俭坐在这些豪商家族面前的时候,大家虽然也会对他有所敬佩,但绝不会有过于巨大的畏惧和尊仰之情。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现在的刘俭在他们面前高不可攀。 刘俭是州牧,执掌四郡,一州之地的最高长官,可以说是整个河北最有权势的人物了。 同时他还是天子亲认的汉室宗亲,陛下亲呼其“皇弟”,此事也是天下皆知。 郑学的掌门人,大儒郑玄的女婿,名扬儒林。 袁氏二代家主,太仆袁基的刎颈之友,等同于他与天下最有权势的阀阅之门是穿一条裤子的。 不论是政治地位、学术地位、皇室地位……在场中人,谁敢说能在刘俭之上? 此时,一众豪富商贾看着坐在上位的刘俭,打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敬惧之意。 刘俭看人都齐了,随即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在座的诸位,围绕河北马市,各取其利,可谓彼此相知。” “我虽未与诸君见过面,一切马市事宜都有苏兄代为联络,但关于诸位的事情,我是一件都不曾落下的,苏兄与我时常通信,诸家各自之所为,我大抵知晓。” “不得不说,这些年,诸位还是很守规矩的,河北马市,该是谁家的钱,就是谁家去赚,从来没有擅自僭越,违规不听统筹之举,这一点让刘某很是惊讶,也很佩服,很是感激,能做到这点的人,殊为不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只能说,在座的,都是赤诚君子!” 说罢,便见刘俭举起面前的茶卮,道:“以茶代酒,相敬诸君!” 众人纷纷举起了面前的茶卮,道:“盛饮!” 喝完之后,先听代表公孙氏家族的公孙范道:“实话实说,我公孙氏一直偏居辽西,族中虽也有马市生意,但却从不曾与朝廷有所牵扯,更是从没想过,能够在官马贩售上走的这般远,公孙氏如今能在幽州占据一份马市份额,全赖刘使君庇护,如今使君就任于冀州,更是我等诸家之福,以我之意,咱们这些人,为何非要拘泥于马市一道?这河北四州,三十余个郡国,能做的生意可是太多了!”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纷纷点头。 若是能够做更多的生意,将诸家绑定在刘俭身上,是他们乐不得的事情。 要知道,除了做生意之外,他们大多数人对刘俭,还有另外一个企图。 这些人之中,除了中山国的甄家和辽西的公孙氏是两千石的名门,其他诸家虽然有巨大的财富,但一不是家传经学之门,二族中三代又无千石以上官吏,三又没有举孝廉做官的晋升通道。 若是在魏、晋、南北朝时代,这些人就是妥妥的寒门庶族。 他们手中有钱,有粮,也有人丁积累,什么都全,唯独缺一项。 就是不能当官! 真是十全九美啊。 他们只能遥望着阀阅士族和衣冠巨室的脊背,可望而不可及。 那些已经成势的衣冠世家,通过察举制和经学解释权的垄断,一代又一代的紧握着入仕通道,连一个手指缝也不给寒门庶族们打开。 但寒门庶族们会心甘情愿吗? 当然不会了! 寒门庶族和贫民是不一样的,汉朝的物质生活需求,他们已经完全得到满足了,甚至在物质方面,他们与某些衣冠巨门还不相上下。 最终所差的,是仕途! 对于这些寒门庶族,天下世家望族防他们如同防贼! 以基础数量来说,寒门庶族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没有确切统计,但其家族数量肯是十倍二十倍的多于世家郡族。 大汉朝的政治蛋糕就那么大,真让这帮人涌进来,已经形成的政治资源利益链就得重新分配! 有一个新人争到一口蛋糕,那就等于有一个人得吐出一口。 这是从阀阅之门,再到世家郡望,再到有资格入仕的天下士族们所绝不允许的事情! 但是在刘俭看来,时代是在进步的,有些事情是要顺应时势的。 你想防,对不起,防不住的。 …… 刘俭听完公孙范的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公孙兄此言正和吾心,如今诸州纷乱,贼寇络绎不绝,流寇日重,田地荒芜,各地粮价物价参差起落不定,民生疾苦,我身为冀州牧,旁的州郡管不了,但对河北民生,我一定要尽我的绵薄之力。” “当此国难时节,为了稳定商贸时局,限制北地诸家借国难起财,我想成立一个河北商业联合会,由州牧署组织牵头,在场诸位皆是会员,规范河北的盐、铁、马、粮等主要行业规矩,在各地反叛日渐增多,诸郡县不稳的情况下,稳定行市,保证河北民生与诸家之利,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甄家家主,孤注一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什么叫商业联合会? 虽然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随着刘俭稍作解释,大家心中就都有数了。 说白了,就是打着维护河北诸业市场秩序的幌子,重新进行各行各业利益再分配的一个组织。 若是民间自发性的组织,在这個情况下估计没什么卵用,只会是徒有其名。 但现在关键是,这个组织是由州牧署组织牵头建立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个组织是有官方背景,是由政府作为主导的! 刘俭要插手北地商贸事务。 以州牧署的角度,来参与到河北的商业利益分配中来,而且他野心还挺大。 按道理而言,刘俭是冀州牧。 冀州牧牵头组织的商业联合会,不应该是叫“冀州商业联合会”吗? 为什么要叫“河北商业联合会”? 只看这一个名头,便能看出个中端倪。 此人的胃口不小,眼光也不小。 而且吧,他这个“商业联合会”组织的名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挺烦人的。 虽然很明显,这“联合会”一出,必然会使一部分家族的利益受损,但受损的部分,并不是被刘俭个人给揣裤兜里了。 而是被其他的家族给联合瓜分了。 因为我们大家都是联合会的成员呀,没有一个人拿的道理。 这就是不会使身为牧守的刘俭,沦落到众矢之的。 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是刘俭的拿手好戏。 他从来不会把所有人都树立为一个阶段的敌人。 就算都是敌人,也是先把一部分敌人当朋友,干掉那些敌人之后,再把这部分敌人灭了。 而且,让河北的衣冠巨室们无奈的是,刘俭建立“河北商贸联合会”,这第一批的会员,很明显是以寒门庶族居多。 但这个“商贸会”,只是用以划分河北商业利益的组织,又不是举孝廉,走仕途。 虽然看着那些寒门庶族碍眼,但衣冠巨室,望族世家真就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这个组织并不针对怎么当官,人家没抢政治资源。 大家只是研究怎么赚钱和规范商道分配。 赚钱可不是你们的专利了吧? 在场的一众豪富们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这个“河北商贸联合会”的性质,接着大致想明白了这当中的运作方式。 说是平衡河北诸业行情,实际上就是抱团抢生意。 这个组织并未触动衣冠巨室的政治利益,没有人有任何理由可以反对。 再说了,就算是反对,也没意义。 州牧建立的商会,拥有大汉朝官方背景的组织,这是一面铁招牌。 众人当下,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开始议论此事。 很显然,大家对这个商业协会还是非常的感兴趣。 但事实上,刘俭成立商业协会,抢生意并非他的主要目地。 关键是他需要用官方背景,用衣冠巨室和寒门庶族之间的矛盾,联合一部分人,在制造共同利益的同时,取得另外一项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定价权。 地方豪右巨门联合,哄抬粮价,掌控马价,用以左右当地郡署的政策,掌控财富,这种事情若是在和平时期,或许可以通过中央调配,亦或是控制货币发行等手段来进行调控。 可一旦到了乱世,这种事情就不可控了。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这种事在古代诸朝也是数不胜数,这当中既有官宦恶政,也有地方望族豪富联合操控市场走向。 定价权若是被地方的豪族控制了,那身为一方之长,若要夺回来,必然就得掀起腥风血雨。 真犯不上。 优先掌控主动,可以省很多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细细讨论建立这个所谓的“河北商业联合会”的组织架构,因为政治体制和商业经营模式与后世有异,所以这个“联合会”的名字可以照搬后世,但细枝末节的体制分工就不能照搬了。 其他的细枝末节无所谓,刘俭只坚持一个原则:州牧署主导。 一众人研究了很久,甚至将今日相聚的酒宴都给省了。 整整议论了两个半时辰,大概的一个框架才终于被议定完毕。 而此时,日头已落,天色已黑,众人皆纷纷起来,向刘俭告辞。 刘俭招呼佐吏送一众人出去,引领他们去邺城馆驿暂歇,待明日,让诸人再来府中相聚,继续商议这事。 这些人从冀州、幽州的各郡远道而来见刘俭,想要商议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一天就能议论完的,估计非得在这跟刘俭开会计议个七天八天不可。 一众人走后,刘俭抻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色已黑! 嗯,是时候回后宅去找卞玉儿了。 原先在雒阳时,卞玉儿只是自己的婢奴,而不是自己的妾,他只能隔三差五跟她嘿呦一次意思意思,要的频了就有点不像话了,在郑慈那也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卞玉儿已经成了自己的妾。 而且到冀州任牧之后,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妾跟着,刘俭天经地义的可以天天跟卞玉儿一个房间里嘿呦嘿呦。 历史上曹操为什么那么喜欢卞玉儿刘俭不知道,但刘俭现在是真的很喜欢卞玉儿。 刘俭刚要往后堂走,却见佐吏匆匆而来,在厅堂门口对刘俭道: “使君,中山甄氏家族甄逸去往驿馆途中折返,想要拜见使君。” “中途折返?” 刘俭闻言扬了扬眉。 适才与一众寒门庶族富商们议论的过程中,那个甄逸似乎并不多言,只是没到非要他说话不可的地步,他就不说话。 如果非要他发言,他也就是零星的蹦出几句话,给人感觉很单薄很冷淡很没存在感。 反观公孙范,和甄逸一样都是两千石高门出来的人,在适才如何建立“商会”的议论中,就表现的很是活跃,一个劲的叭叭,出尽了风头,想拦都拦不住。 如今这个甄逸复返牧署……偏偏还背着和他同来的其他人。 呵呵。 刘俭将卞玉儿暂时放在脑后,随后端坐在主位,吩咐佐吏道: “请他进来吧。” “唯。” 少时,便见甄逸在佐吏的带领下去而复返。 三十岁的甄逸,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印堂有些发青。 其实,适才与诸人议事之时,刘俭就发现甄逸的状态有点不太对了。 这是身有顽疾的征兆。 看来他身体很不好。 既然身体不好,大老远的折腾到这干什么?在家中选个别的子侄来就是了,这图一什么。 “甄兄。” 刘俭伸手,请甄逸坐下,道:“甄兄去而复返,不知所谓何事?” 甄逸轻轻的咳了两声,随后拱手道:“使君在上,甄逸有要事要说,今日就不与使君客气了。” 刘俭闻言惊诧的扬了扬眉。 在大汉朝,这么直奔主题的士人,还真是少见。 甄逸道:“甄家虽然世代经商,却非纯粹的商贾之门,家中三代亦有两千石之官,甄某昔日也是举孝廉出身,二十五岁时,也曾任千石上蔡令,只是因身体原因,不得已而弃官……” 刘俭点头道:“这我知道,若非身体有疾,以甄兄的才能来说,早晚也能世袭两千石官位。” 甄逸叹息道:“可惜啊,我命不久矣。” 刘俭闻言一愣。 不过仔细看看甄逸的脸色,也释然了。 刘俭一个医学门外汉,一眼都能看出甄逸的身体有问题,以甄家的实力和财力,估计不知道给甄逸找了多少名医了。 但很可惜,看来那些名医都不能救甄逸的命。 刘俭安慰道:“甄兄莫要灰心,一时小疾,早晚必能痊愈。” 甄逸淡淡一笑,道:“生死于我,已是注定之事,无所谓了……只是我昔日年不足三旬,便弃官归家,如今性命又危在旦夕,只怕我死之后,膝下诸子年幼,无人扶持,日后恐断绝了进仕之途,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使君想来也能看出,我因为顽疾折磨,已瘦脱于人形,病已入骨髓,早晚必死。” “甄逸此番带病从中山国亲自来邺城,就是想在死前,为家族和后代寻一个依靠。” “毕竟甄家两千石之门,不能因为我早逝,而折于这一代。” “适才听使君之言,欲成立“商会”,可谓高瞻远瞩,实乃英雄手笔!” “此非逸刻意吹捧,实乃甄逸亦是官宦子弟,又当过千石的县令,能够比旁人多揣摩些使君的意图。” “只是使君计策虽好,但终归不会立时见效。” “依照甄逸看来,使君欲快速施威于冀州诸家,非得有一个有名望,有实力,有财力的家族,当先站出来,不遗余力的支持使君,才可令使君的计策,事半功倍!” “甄某妄自夸口,甄家亦是世袭两千石之门,人丁兴旺,又在中山国经商数代,不论于官署还是于商道,在冀州皆颇有威势!” “只要使君愿意,甄家愿为马前卒,抗冀州诸族之忌讳,替使君在冀州打开局面!” 刘俭先是惊讶,再是犹豫,最终恍然。 他惊讶的是,甄逸今日与自己第一次见面,居然就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这话里话外,似乎是要携带整个甄家认主! 而且还是急不可耐的认主,非常着急,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随之而来的犹豫,是刘俭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最终的恍然,是对甄逸眼前处境的理解。 他身为甄家家主,刚刚三十岁,说明他也是在弱冠之龄继承的家主之位。 两千石之门的家主压力都很大。 他们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借用上一代的资源,让自己也当上两千石,这是每一位两千石之门家主所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是判断他们这个家主是否合格的唯一依据。 依照大汉朝的察举制度和衣冠士族们在地方的仕途规则来说,甄家既然已经在这个游戏圈中了,那一般情况就不会被人踢出去。 除非…… 除非家主早死! 以甄逸目前的年龄来推断,他今年三十岁,看样子当了挺多年的家公,那说明他爹死的就挺早。 甄逸年轻时,政治仕途还没发展起来,爹就死了,政治资源就容易断。 他再想往上爬,就费劲了。 可祸不单行,如今甄逸才三十岁,竟也要玩完了。 连续两代家主早死,对于甄家来说,是巨大的变数! 他儿子如今才几岁? 等他儿子可以举孝廉了,再想往两千石运作,甄逸已经死了好久了,谁冲一个死人的面子帮忙? 两代家主早死,很容易断送了他们甄家日后两千石的政治前途。 有一个活爹或是死爹,对于一个官二代来说,那效果可是天差地别的。 所以甄逸才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紧给自家儿子找一个举主靠山! 日后就是死了,也得有人帮他儿子,把这个两千石的家门给延续上。 整个冀州,如今横看竖看,再比较一下关系的远近…… 对甄逸而言,好像真就是刘俭最合适。 所以,甄逸决定了,宁可与冀州其他衣冠望族不睦,也要全力支持刘俭在冀州的行动。 用甄家给刘俭当马前卒,替他儿子博一个未来。 不得不说,甄逸赌对了! 刘俭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为他誓死效忠的两千石家族!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沮授田丰,目光长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魏郡,广平县。 冀州诸地,士族公卿之门甚多,分支庞杂,彼此各有固守的基本盘,其中魏郡之地,自漳水之南,邺城以东的广平、肥乡、馆陶之地,以沮氏家族为先。 沮氏家族的现任家公,就是沮授。 和田丰一样,沮授也是冀州的茂才出身,家学渊源,家中世代研习《戴圣礼》,其能够成为一州之茂才,其本人的能力和背后家族的政治能量,自然都是不可小觑的。 今日的沮授,正在家中招待着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田丰。 身为一州之茂才,田丰和沮授见面,不似旁人一般置酒纵情,而是在沮授家院落的小亭之中,布一棋盘,热一壶草汤,对弈执棋,闲谈天下诸事。 “要十亿钱?”沮授落下一枚黑子,略显诧异的看向田丰:“是冀州新任使君亲口与元皓兄言之的?” 田丰手中捏着一枚白子,翻来覆去的在指缝间转着,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棋盘,道:“呵呵,若非我亲耳所闻,又岂能来说与公与?君相知于我,田丰做事,从来都是不散妄言,能从我口中所述之事,必不会错。” 说罢,他左手挽起右手之袖,伸手探前,将白子落于棋盘之上。 “公与觉得,使君此举深意若何?” “要少了。”沮授淡淡一笑:“若我在其位,当张口索要五十亿万钱为上,哈哈哈。” 田丰似有些吃惊:“为何?” “左右都是要不来的,那为何不多要些?” 田丰皱了皱眉头:“公与莫要开这般的玩笑!” 沮授再次将一个黑子落在棋牌之上,道:“元皓误会我了,我并无玩笑之意,乃实心之言,十亿之钱,对刘使君而言,不过只是表面的试探之策,此君志不在此,想来定有后招。” 田丰叹道:“公与此见,与我相若,这位刘使君虽然年轻,却非寻常之人。” “昔日在常山,刘使君剪除真定三家豪族的手段非常,一举定势,让真定三族没有丝毫转圜之力,光是这一手,就已非一般少年所能及……如今,他来了冀州为牧,这四郡的诸望怕是不得安生。” 沮授笑道:“任何事也要从两个方面看,这位刘使君志向颇大,他此番来冀州,为了扩充其实,当会对各郡衣冠巨室动手,倒也是常理。不过反过来想,刘使君若能在冀州出位,那在冀州曾与他共事的诸族,岂非也因此而得利于天下?” 田丰扬了扬眉,道:“他已是牧使,还能如何出位?” “元浩兄乃是高瞻远瞩,胸富韬略之士,些许事情又何须问我?天下大事,难道不尽在先生心中?” 田丰面无表情,冲着沮授使了一個眼色:“该你落子儿了!” “哦!惭愧,惭愧。” 沮授随即再次执起一黑子,细瞅片刻,落于棋盘之上。 “据传,京师之中,天子病重,时日无多,外戚何进执掌大军,而宦官则凌驾于西园八校,凉州之地,皇甫嵩、董卓等关西军莽则手握重兵,今天子膝下,二子皆年幼,皇后又是屠户出身,性狭无甚见识,似这般格局怕是早晚都要乱,就看乱到什么程度了。” 田丰捋了捋须子:“若果真如此,咱们这位在冀州任牧守的天子皇亲,在这格局还真就是重中之重了。” 沮授言道:“自黄巾蛾贼被剿灭,冀州诸郡贼寇猖獗,野民日盛,诸士豪损失颇重,依我思之,若继续这般下去,冀州的高洁之门怕是十年之内得让贼寇耗灭一半,当此时节,诸家当寻之以变通之法,若是依旧固守其道。只恐结果难料。” 田丰说道:“如此说来,你似乎颇看重这位刘使君?他可能使时局有变了?” 沮授道:“还得看刘使君接下来下的是什么样的棋招,若他真有心能下一盘大棋!沮某人便倾举族之力相助他又如何?可若他棋艺不精,我却不能相陪了……毕竟我广平沮氏也是百年士族,这份基业确是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就在两个人相谈之时,却见沮授府中的一名仆役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亭外。 “家公,邺城那边的人传信回来了。” 说罢,那仆役将一份简读递送到了沮授面前。 沮授随手接过展开来看。 他本来只是随意的看着,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见沮授的表情变的有些凝重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便见沮授缓缓的将简牍放下,转眼盯着面前的棋盘,喃喃的嘀咕了一句:“好棋。” 田丰闻言,也随之看向棋盘,奇道:“这步棋哪里好了?我如何就没有看出来?” 沮授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说你我之间的这盘棋好,而是说刘使君的这盘棋下的颇为精妙。” “哦?” 田丰好奇的看向了沮授手中的那卷简牍,问道:“公与可否借某一观?” 沮授自然是不会吝啬的,他随之将那份简牍递给了田丰。 田丰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河北商业协会倒是颇为新奇啊,第一次听说。” 沮授叹息道:“这位刘使君,似乎暂不着急组建军队,也不着急问诸家索要财货,只是简简单单的成立了这一个所谓商会,还是以河北诸多寒门为根基的,这倒真是个长远的布局。” 田丰轻叹口气:“这个所谓的商会一出,日后到底能发展成什么样,在河北诸业中有多大分量,皆不清楚,更不知其会是否对各族造成多少影响。” 沮授笑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五年之内,咱们这位刘使君的牧署,应是不会缺少财货用度了。” “当此一招,能看出这位刘使君乃是执棋之妙手,此等人杰,我当亲往拜之。” 田丰似略微惊讶的看向沮授,道:“公与,你此时去见刘使君,是有向使君低头示好之意?” “如何就不能不低头呢?” 沮授指了指那份简牍,道:“元皓兄应该能看出来,如今河北已是多有行于商贾的寒门庶族开始向这位刘使君靠拢,昔日以涿郡刘氏为主的一众寒门富商,已然垄断了河北马市,如今他们成立商会,吸纳诸州寒门,把控盐铁粮木之业,试问河北衣冠之族,日后在商道诸业,可还有转圜余地?” “这一州牧守不比一郡太守,权柄甚重,朝中诸事皆对其一人,刘使君应该是早就想明白了,如何活用这个藩镇身份,以定州内诸事。” 田丰言道:“此时诸族若自持身份,不主动向前,怕是这商会的根基建成之后,衣冠诸士之家若想再入其中,就没有机会了。” “嗯,此乃枭雄手段!”沮授的眼睛竟有些放光:“真英杰人物!” 说罢,他看向田丰,却见田丰并无惊讶之色,反倒是也在笑着。 沮授恍然道:“看来元皓兄早就有投诚于使君之意,只是一直未得其便?还是和沮某一样,意欲观察?” 田丰笑道:“都有吧,只是魏郡和巨鹿诸望族,当此时节应大多不愿让步,只有你我两人前去拜见,回头会不会为旁人指责?” “大丈夫行于世当光明磊落,志在四方,沮某既有心与这位新使君共成大事,又岂会行那首鼠两端,畏畏缩缩之事?你我又不曾损害诸家之利,只是赤诚相投,难道这样,也算是错的?” 听了沮授的话,田丰当即抚掌赞道:“公与既能说出此言,足见与我是志同道合之士,实不相瞒,刘使君索要十亿钱财,我往四郡诸家说之,无一人应承,更无一人能这般中肯的去分析刘使君这个人。” “当变不变,必受其难……十亿纵然太多,但身为地方族长,若分文不予,岂不是就要结仇于刘使君?当此时节,别人能犯糊涂,元皓兄和我,可不能犯糊涂啊!” 田丰言道:“我从邺城离开之后,就已经书信回巨鹿,命家人准凑财货……所能捐赠于牧署的财货,当有三千万钱之数。” 沮授心中暗叹,田丰的眼光果然高明。 他作为冀州诸望族与刘俭中间的桥梁,彼此替两方来回沟通,其行为不偏不倚,但实则已经让家中开始准备财货,这说明在他心中,还是倾向于刘俭的。 沮授和田丰都是明白人。 如今冀州战乱频频,贼寇日盛,冀州诸望族虽然彼此相互结亲,看似同气连枝,但在危难时节其实并不牢固。 天下纷乱的苗头已显。 在这个纷乱时节,若是再守旧着地方望族抱团抵抗州郡长官的那一套,势必会吃不消。 地方长官与地方望族对立,谁都有可能获胜,但毫无疑问,一旦拼死相斗,最终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而沮授和田丰这两位郡望家主,还是相当的高瞻远瞩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天下会“大乱”,但他们凭借独到的眼光,已经多少能够预测到天下将“乱”。 至于乱到什么程度,说不好,但肯定会乱就是了。 既然天下将乱,那身为一州望族,就不能再用太平时节的那些处事方法来应对了。 乱世乱世,既然要乱,那就注定会有成本消耗,这个成本不可能全都分摊到地方官署以及其他阶层的人身上。 一地郡望只拿好处不出力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 衣冠巨门在逐渐变乱的时代,必然是要付出一定的牺牲了。 不必害怕牺牲太多,一旦乱世过去,到了和平时期,能够跟随英雄君主在混乱时代立住脚的家族,在战争结束之后,必然都会获得巨大的利益。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一旦天下乱了,千万不能跟错人。 跟错人的成本是非常之高的!甚至会举族衰败覆灭。 但人离乡贱,身为冀州本地郡望,一旦天下有变,他们的第一选择必然就是已经成为冀州牧的刘俭。 刘俭日后若果真能够率领地方家族对朝廷有所贡献,那追随他的家族必然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更加向上迈进一步。 所以,田丰和沮授一直在观察刘俭的行动。 毕竟事关全族,非得要小心一些不可。 但是经过观察与分析,这个刘俭似乎没有问题! …… 在想法的驱使下,田丰和沮授一同前往邺城,拜见刘俭。 作为冀州境内衣冠士巨,广平沮氏和巨鹿田氏的行动,甚至可以成为冀州士族们的风向标。 而相比于田丰,魏郡广平沮氏的力量在河北衣冠巨室诸族中的分量,更显重要。 历史上袁绍从韩馥手中接手了冀州之后,对冀州系士门,最为看重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沮授,一个是审配。 沮授在袁绍麾下时,监统内外,威震三军。 审配在袁绍麾下时,并总幕府。 这两个人,一个沮授是逢战必随军,在袁绍军中的威望甚高,一个审配则是以参士身份,替袁绍总督后方府署,总掌后勤粮草。 此两人的地位之所以如此之高,才华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袁绍重用沮授和审配,也是因为这两人的家族在冀州确实能帮袁绍镇住场子。 汉末诸侯,不论是谁被下派到地方,初期必然要重用几个地方家族,才能够有效的管理州郡。 对刘俭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过他来冀州之后,并没有立刻向这些士族高门抛出橄榄枝。 虽然为了有效的执掌权柄,这是初期必然要走的一条路,但刘俭不能放弃主动权。 谁先去找谁,谁先来找谁示好,这一点很重要。 …… 沮授的本家离邺城并不远,他很田丰只是花了两日时间,就来到了邺城。 沮氏家族,在魏郡士门中的威望,刘俭自然是清楚的。 而沮授本人的能力,刘俭也是了然的。 若是沮氏家族能够和田氏家族一起向刘俭靠拢,那刘俭在河北的士门之中,就算是完全立住脚跟了。 当然,这当中不可能没有利益输送,这一点刘俭非常清楚。 前世史书上,对于汉末后期,地方军阀与手下望族谋士之间的关系,大多记载的比较诗意,类似于沮授、田丰、审配这样的人杰,史书只是记载他们为了袁绍而捐躯,是忠义之士,为了君主慨然赴死。 但史书不会记载,这些冀州衣冠士门的代表,日常中与袁绍会有多少政治利益的彼此输送。 忠臣志士历代皆有, 但忠臣志士却不会凭白出现。 没有现实利益作为牵绊,君臣两人随随便便的唠一宿,谈天说地,散散王霸气,引的士门高族首领纳头便拜,高呼:“真吾主也!” 你不能说这种理想化的情况没有,但大多出现在地位阶层较低的政治军事集团。 肯为你赴死的慷慨义士,不是天生就是愿意为你赴死的慷慨义士。 为什么三国时期,蜀汉一众君臣,最具有浪漫与悲情色彩? 因为这个集团的元从系身份最低,大多皆起于微末,共事于患难之际。 刘关张的生死与共,赵云和刘备之间君臣相知,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如今,你想让田丰和沮授这样阶层的人跟你玩点浪漫,不能说不可能,但肯定不太容易。 …… 到了邺城,田丰引荐沮授拜见刘俭。 沮氏家族之长来见,刘俭自当亲自迎接。 此时的刘俭,大概能够猜到沮授来此的目地。 君择臣,臣亦择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北方版隆中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田丰和刘俭有过两面之缘,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一定的相知和相识了。 不过这一次,确实刘俭第一次和沮授见面。 这位和田丰一样,都是被州里举为茂才的人,在整个魏郡乃是冀州都是士族望门之中的佼佼者,同时也是冀州之门中少有的英杰之士。 不为别的,就凭田丰带着自己索要十亿钱这件事去跟诸望族沟通,但却只有沮授一个人来到了自己面前,刘俭就能看出,沮授与其他的冀州望族大不一样。 他心中似乎并不是全盘要维护冀州本土诸大家族的利益,而是有更高的追求。 沮授执礼甚恭,道:“冀州因黄巾蛾贼之患,府库空虚,流民巨增,盗匪遍地,听田元皓言,使君想要组建冀州军,维护州治稳定,授深以为然,今随元皓来此,特向使君许诺,愿捐钱三千万,以助使君在冀州组军。” “数目虽不算多,却是我广平沮氏为了支持使君治州的一点心意,还请使君莫要嫌弃才是。” 田丰在旁边也说道:“巨鹿田氏,虽无余财,却也愿意捐献财货三千万,供予使君养兵。” 刘俭暗自点了点头,心道,田丰和沮授果然是不拘泥于一道之人,不同常人。 他们虽然都是出身于衣冠巨室的望族,但论及眼界和心胸却并不局限。 很显然,这两個人多少都能够看出,当今之世已显乱相,世家望族在地方不可能再独占巨利,非得做出一些牺牲方可长久。 一味的固守高阶士族在地方的利益本盘,一毛不拔,妄想在乱世中依旧凌驾于其他阶层,不丝毫受到的损失,这种想法太过天真,最终的结果绝不会太好。 在乱世中,只有学会投资的家族才能活的更加的长久。 在这一点上,大汉朝的名门望族远不如底层的寒门们进取心要强。 田丰和沮授能够分别拿出三千万支持自己在冀州建立军队,说明他们确实是有高瞻远瞩的。 刘俭现在属于刚刚进入冀州一穷二白的时节。 现在这个时期,田丰和沮授来给刘俭送钱……这两家各自三千万的财货,在这个时期甚至可抵三亿。 若是等刘俭的势力发展了起来,冀州其他的世家望族看准了风向,再来投资入伙……那三亿钱的价值绝对不抵现在的三千万钱。 这就好比投资房产,你在一处城市的待建新区投资一处还没有学区,没有配套的房子,它的升值前景肯定要比在已经成熟的市区投资房产的升值空间要大的多。 当然,升迁空间大,失败的可能性也大,利益和风险都是划等号的。 刘俭正色:“元浩先生与公与先生为国为民,甘愿割自家骨血,以保州郡百姓民生,这份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敬佩,刘俭在这里代表四郡的黎庶百姓,拜谢两位先生了。” 刘俭别的本事且不说,但这礼贤下士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就算是跟历史上同期的刘备相比,他也绝对不遑多让。 见刘俭如此客气,田丰和沮授也急忙站起身来向他回礼。 随后,三人又再次坐下,就听刘俭又问道。 “两位先生皆是英杰之士,更兼祖籍冀州,对河北诸郡甚是了解,我想请问两位先生,俭身为州牧,今后该如何自处,还请教我!” 说罢,便见刘俭站起身来向着田丰和沮授长长作揖。 这让田丰和沮授很是惊讶,他们二人急忙再次站起身来回礼。 几句话的功夫,刘俭和田丰沮授已经来回起身两次了,这份执礼之恭,即使是在士族之中也算是颇为繁重了。 沮授今日是第一次见刘俭,他在没来之前,脑海中所想的只是如何用家族之利来与这位冀州新任的牧首做足够的交换,还未曾多考虑其他事。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人格魅力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饶是沮授,见多识广,识人无数。此刻心中也不免有些被刘俭感染了。 他定了定心神,说道:“使君弱冠登朝,则名扬海内,值黄巾之际,则忠义奋发,北伐异族,则鲜卑怀怖,谏废党锢,则士人稽首,” “今治四郡之民,撮冀州之众,威震河北,名重天下,虽黄巾狡乱,黑山跋扈,然以使君之名,整顿冀州,构组强兵,举兵东向,则青州可安,” “还讨黑山,则贼首尽灭,回重北守,戍边于幽州,震慑戎狄,则匈奴必从,” “横大河之北,收英雄之才,匡扶汉室,尽除诸佞,定不负英雄之志。” 听了沮授的话,刘健心中不由暗暗心惊。 看来,沮授确实是一个眼光独到,能够展望未来数年的大人才。 如今,雒阳的刘宏将死,而大汉朝遍地贼寇蜂拥而起。 刘宏的儿子年幼,大权尽落于何进、张让等人之手。 偏偏这些人的底蕴皆不深厚。 但此时的大汉,偏偏又因为讨伐黄巾和凉州导致太仓空虚,收支呈现赤字,犹如雪上加霜。 何进虽然在名义上掌管全国兵权,但目前大汉朝的主要战力都集中在凉州,被当地在讨伐凉州的张温、董卓、皇甫嵩等人掌控。 而论及军事名望何进几乎等于零,没有任何能够压制住西北诸将的能力与名气,靠的仅仅只是那一个大将军的名头。 类似于沮授这样的有志之士,已经能够揣摩出中央集权很有可能会产生巨大的变数。 所以说,即使董卓没有进京,沮授也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所以,他才能够向刘俭说出这一番话来。 表面上看似是让刘俭在河北替朝廷安抚地方。 实际上是在间接的提醒他,增加实力,以待天时。 多少有一点儿北方版隆中对的感觉了。 当然,这番话的深意,也未必是谁都能听的出来,也只有心系天下,有雄才以及壮志的枭雄,才会往这方面考虑。 若无枭雄之姿,听了沮授这番话,只怕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寻思的。 今日,沮授其实也是想看看,面前的这位年轻牧守,到底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冀州军组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身为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刘俭,自然是能够明白沮授话中之意的。 迎着沮授询问式的目光,刘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良久,方听刘俭缓缓开口道:“若天下清平,我当做贤臣,为陛下固守冀州,牧守一方;若天下不宁,我当行英雄之事!宁背负骂名,也要为陛下为汉室肃清四海,尽除奸佞,还天下以太平!” 这一番话,说的并不是非常隐晦,但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还得是田丰和沮授都听明白刘俭话中的隐意。 他们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 看来这位刘使君,真的是值得他们两家下注的对象! 当下,便见沮授冲着刘俭作揖道:“刘使君少年英雄,冀州能得使君执掌,实为我等之幸。” 刘俭对二人道:“刘俭初至冀州,不熟悉州内诸事,想请两位先生为别驾,辅佐我共同治民,还请两位先生务必相允。” 别驾之职,原本是州刺史的佐官之长,不过百石之职,并无甚起眼。 不过,如今刘宏废史立牧,州牧的地位水涨船高,与州刺史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州牧别驾的地位,也自然与先前不同。 州刺史将民事尽皆委任于别驾,但由于州刺史只是监察之职,所以别驾的权力也自然受限。 倒是如今,州刺史的监察之职已经变为军政财权一把抓,那毫无疑问,其辖境内所有的郡县民事,自然也由别驾总领,也就是说,在民事的决策上,从今往后,州别驾将有凌驾于州郡守的权力。 这样的委任,在田丰和沮授看来,包含的自然是刘俭的诚意。 两人当即大礼参拜,认主于刘俭。 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 如此,田丰和沮授就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刘俭的别驾,代表冀州诸族代替刘俭治政。 当然,为了能够使二人彻底归心,同时也为了使冀州诸方势力更为稳固,刘俭又邀请巨鹿田氏和广平沮氏俩家加入他们的“河北贸易商会”,也使得田氏和沮氏,成为了河北贸易商会之中,少有的两大衣冠巨室。 同时,为了表示今后他将在冀州与田氏和沮氏共同进退的决心,刘俭愿意分出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也就是让田氏和沮授共同参与到他们为雒阳以及三河等行宫驻地提供官马的生意中来。 要知道,北地的官马渠道已经全部被刘俭和他的一众商业伙伴们所垄断,外人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 如今刘俭竟然能够诚意邀请田氏和沮氏加入,其一片赤诚之心,足矣让田丰和沮授两個人感动。 要知道这事情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因为当中的利益链条经过多年运作早就已经固定,既然有外人要加入进来,那就说明原先的格局就一定会被打乱。 蛋糕就那么大,田家和沮家来吃了一口,自然也就有人要吐出来一口。 予利容易,收权难。 怕是原先的既得利益者,谁也不愿意吐出一口蛋糕分给田、沮。 但田丰和沮授觉得不会有人愿意,但事实上,确实有人为了刘俭能够让出在官马渠道中的一部分利益。 那就是甄家。 毕竟,甄逸先前已经向刘俭表过态了。 只要刘俭愿意扶持他的儿女,甄逸愿意在替刘俭当做急先锋,哪怕先受一部分损失也在所不辞。 这也就是刘俭能够将田丰和沮授拉过来先进行利益绑定的原因。 但甄家的事情,田丰和沮授并不知情。 正因为不知道,田丰和沮授对于刘俭的诚意甚是感激。 他们的心与刘俭贴的更近了。 收士族之心,不仅仅只需靠人格魅力,也需要利益绑定。 …… 有了田家和沮家的支持,有了河北商业协会,再加上甄家的誓死投效,如此不论是望族还是寒门,刘俭在冀州都有了一定的基础,那他接下来就要办正事了。 他要办的第一件正事,就是要招募士卒,组织冀州军。 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难不倒刘俭了。 不需要地方的衣冠巨室之家给他出钱,单靠“河北商业协会”的成员力量,就足矣成立一支强大军队,而且这支军队的支出在根本上来说,也并不算是他们自己出钱。 有了刘俭的支持,有了冀州牧署的官方主导,“河北商业协会”势必会重新划分冀州,包括冀州周边各州郡的产业格局以及大型暴利产业的布局,将逐渐为商业协会所主导。 商贸财权将逐渐通过商业协会的凝聚力与政策性,源源不断的滚入这些协会成员的钱囊。 而他们赚的钱,毫无疑问,是在那些没有加入商业协会的望族所丢失的产业中割出来的。 因此,就实际来看,刘俭建立军队的钱——还是那些不重视他,自持身份,不可加入他商贸协会阵营的望族出的。 毫无疑问,商贸协会的势力将逐渐扩大,不论是衣冠巨室还是寒门庶族,以后将会源源不断的加入,而加入协会中的家族,将逐渐在刘俭的主导下形成产业话语权,形成产业链。 一旦这条以刘俭为主导的利益链条形成,其他冀州家族越往后再想加入这个产业链,所付出的成本就会越高。 …… 于是,在“河北商业协会”的会员们倾囊资助下,刘俭的冀州军开始成型。 当初在常山国的那些残留义军,在赵云和夏侯兰的引荐下,基本全都成为了新冀州军的中间力量。 虽然不过是数百人,但这数百人却都受过刘俭的恩惠,他们对刘俭的忠心和感激之情,远非寻常可比。 由这些人作为冀州军的中坚力量,就可以保证这支冀州军日后对刘俭的忠诚度。 以后随着冀州军的不断扩大,这些常山义军在军中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几年以后,他们就会成为冀州军的中高层。 只要他们都能够随着队伍不断学习成长,冀州军日后便是扩充到十万之众,刘俭也有信心通过中坚力量来牢牢的控制住这支军队。 英明的君主不治军,只治将。 接下来,刘俭下令在魏郡、巨鹿、常山招募精壮士卒,并交由程普,赵云,夏侯兰等人操练。 州牧署的治下,新增了郡都尉的职务。 程普为魏郡都尉,而赵云和夏侯兰则是担当了别部司马。 新建的冀州军,暂定为五千人的编制。 听着似乎不多,但在刘俭看来,这数目并不算少。 他刚刚当上冀州牧,若是一下子就将兵员扩充到万人以上,传到雒阳,一定会惹出非议。 眼下这种时候,他要做的是“潜身缩首,扮猪吃虎”。 雒阳方面,最好是不要有人盯上他,这才是他所期盼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褒贬不一的屯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冀州军建立起来了之后,其大营被安排在漳水附近,每日由程普、赵云、夏侯兰等人认真操练营中军士。 赵云和夏侯兰且不论,单说程普。 自打担任了都尉、总领冀州军开始,程普每日都待在大营里,除了回邺城向刘俭汇报必要的事情之外,就如同长在了冀州军的大营一样。 按照程普的说法,身为主将,唯有与三军士卒同吃、同住、同操练、才能更好的掌控军队,同时也能更加凝聚将士们的忠心。 同时,程普还向刘俭谏言,请他每月能够到军营中,住营三日,和自己一样,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同操练。 当然,不一定是一定要和将士们真的同吃同住,操练相同的强度,但至少明面上要做到这样。 刘俭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他。 他明白,程普不会无缘无故就像自己提这样的要求,他这是为了自己着想。 刘俭表示,自己不会作假,每个月的这三日,他会和冀州军卒们吃一样的东西,睡同样的帐篷,做一样强度的操练。 他也是边郡子弟出身,从小受到的磨练并不少于旁人,别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刘俭自信也能够做到。 …… 这一日,刘俭操练完后,住在了军中,他与夏侯兰和赵云同住在一个小帐篷内。 经过了一個白日的练兵之后,刘俭对程普的练兵方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问赵云和夏侯兰道:“你们觉得,程德谋练兵之能,如何?” 赵云一边吃着稀粥,一边说道:“程都尉为人方正,处事沉稳,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为什么?” 赵云继续道:“我年少,读的书少,可自从得了使君赐予的《孙武兵法》后,仔细研究,也算有了些长进和见识,我观程都尉练兵得法,颇有古之名将之风,士卒不吃饱了,他不吃饭,士卒不休息了,他不睡觉,练兵克苦,身先士卒,不讲排场,不扣军粮,深受士卒爱戴。” 夏侯兰道:“而且都尉上次跟我们说,使君治理一州,诸事繁琐,但这军营却还是一定要来的,哪怕每个月只留下三日也是好的……毕竟日后带领上战场的人,或许是他,或许是我们,也或许是使君本人,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于兵不利,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劝使君每月来军中三日。” 刘俭一边吃粥,一边暗暗点头。 历史上的江表十二虎臣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而且,他不光会练兵,这份忠心也很让人感动。 刘俭评价道:“程德谋智勇绝伦,足以当一面。” 夏侯兰有些着急的道:“使君,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兵征讨黑山诸贼?” 刘俭摇头道:“黑山非一时半刻可以大举征讨,也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平定。” 赵云谏言道:“话虽如此,但若是一直不战,只是练兵,却也起不到练兵的作用,还需参加实战,才能起到练兵的效果。” 刘俭仔细的想了一想,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毕竟光练兵,并不能够增加将士们的作战经验,只有经历一些战斗,才能够加速他们的成长。 “依你二人之见,当如何与黑山中的贼交锋?” 夏侯兰道:“依末吏之见,山中贼每次出山袭扰,攻打最为频繁的,多是魏郡与巨鹿西向的几个县城,使君不妨事先让冀州军埋伏于此,彼若来攻,冀州军便可联合当地县中诸豪徒户,共同御敌,不必大举征伐,一则损失较小,二则可保全胜,三则亦可守护当地之民,如此岂非一举数得?” 刘俭认真的想了一会,道:“此法甚好,我来日与德谋商议,看看此事是否可行。” …… 程普对于夏侯兰提出的方式也比较赞同,练兵不上阵光是操练确实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若是不向着黑山军中大举进攻,只是驻守在各地的县城之外,与当地的豪强百姓共同联合御敌,这样小规模的战斗不会出现过多的损失,同时也能增加将士们的临阵经验。 于是,程普在刘俭的指点下,开始着手操办这件事了。 五千冀州军逐渐走上了正轨,于是刘俭开始着手研究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屯田。 对于屯田之政,后世人对此政策评价褒贬不一。 有人说屯田是符合当下这个时代的最好救急措施,但有人则说是屯田制乃是最恶毒的奴隶制度。 曹操,诸葛亮,姜维都靠着屯田来解决粮食问题。 屯田的简单逻辑,就是先将因为战乱荒芜的土地收为国有,然后招募流民耕种,官府与屯田客均分。 按道理而言,屯田属于战乱时代下的特有产物,因为战争而导致大批的流民产生,荒芜的土地增多,用屯田之法可以有效的减少流民数量,并解决了一批垂死在饥饿边缘的生存问题,这是屯田的仁处。 但是在后世,也有许多人称呼屯田是超级奴隶制度。 主要是随着屯田的发展稳定,曹魏政府开始为屯田客大规模的施加徭役。 曹魏官署随意征发屯田民众修建水利工程,屯田客既要屯田,又要服徭役,压榨过甚。 而为了有效的控制屯田客的人身自由,曹魏政府对屯田民采取了以人质为胁迫为核心的士家制度,只要是当了屯田民,子子孙孙都不能当自由民,全家人都被官署控制着在各处劳作,只要有屯田民逃亡,官署就会杀死其妻子儿女,严重的乃至灭族。 而且,屯田民开荒成熟的土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又再度为曹氏宗族,富豪军官,士族豪强们所兼并。 历史仿佛画了一个圈,大汉普通农奴的良田被诸豪兼并,在乱世中在诸豪手中变为了废田,流民们变成了屯田民再去开垦废田,废田成了良田又被诸豪兼并…… 刘俭觉得,在天下大乱的情况下,屯田之法确实是有效的减少流民且维护社会安定的一种方法,虽然曹魏的屯田确实逐渐演变为了奴役制度,但这并不能说明屯田本身有问题,只能说是曹魏政权对于屯田民的压榨过甚。 不能将人为的问题过错,算在屯田制度上。 现如今,河北的黑山军极为猖獗,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流民太多。 没有饭吃的流民进了黑山,黑山军壮大劫掠,贼寇遍地导致诸州不宁,县城不能稳定的生产而导致更多的流民出现,而流民因为吃不饱饭只能再进入黑山……又是恶性循环。 当下,除了组建冀州军外,还要对黑山军的兵源进行阻拦。 而屯田的实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大幅度的限制黑山军势力的增长。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该是时候彰显一番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在冀州要设立屯田,这完全是合乎情理的,毕竟冀州是张角起事的本部,也是农田和战祸波及最为严重的地方。 冀州本地因为张角战祸荒芜的土地极多,还有一些地方的望族豪右被黄巾军和黑山军相继攻灭,他们的土地也因此成了无主之田,不过这些无主的田地已经被其他的望族豪右所乘虚兼并。 但不论如何,这些田地不论是荒田还是弃田,都要重新收归国有,这是保证屯田制的下达的一个必要前提条件。 首先要有田,才能更多的安置因为战乱而失去田地的流民。 这件事,必须要取得冀州上下所有豪右望族,寒门庶族的认可才行。 当然,现在的屯田还只是小规模的,因为历史上的曹操是在攻破了青州黄巾百万之后,俘获了大批的流民之后,才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屯田,但目前刘俭只能是逐步的招收流民,而且他也不想一下子将规模扩张的那般大。 关于收荒田为国有,用来屯田养流民的事情,寒门庶族那边,由苏双,张世平一众嫡系帮助刘俭去陈以厉害。 而衣冠室巨诸门,则是由田丰和沮授去代为说服。 刘俭给前往各处去说的人下了死命令,不论如何,这条政令是必须要执行的,不论是寒门庶族,还是世家望族,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刘俭的态度之所以这么强硬,并不是他不讲理。 相反的,而是他非常的讲道理。 首先,他要收归用于屯田的土地,本来就都是无主荒田,很多田地上已经没有了徒户租户,望族们背着官署私自侵吞之后,也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手用来耕种,根本就是放在那长草。 这样的田地,为什么不能用以屯田? 但很显然,有些家族,特别是某些衣冠巨望,就是觉得不行! 苏双和张世平说服了很多庶族寒门,他们对于冀州的荒田不再强行占领,同时经过商讨,也愿意陪着牧署,借耕牛于屯田民,至于耕牛的租赁费用,则在屯田的收成中支取。 虽然也是盘剥,但至少给了流民一条活路。 但是,田丰和沮授那边的进展,显然就不怎么样了。 大部分的衣冠士族,望族门阀,皆不赞成此举。 在他们看来,战乱之后已经被他们私自兼并的土地,就是他们的了!没有所谓的私不私自兼并一说。 若是想要招流民来开垦,可以! 但绝不可以采用屯田的方式。 他们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就是招募流民,用以充作他们名下荒田的徒户,所新开垦出来的田地粮秣,他们会按照往年汉例田租的五倍比例,上缴州署,用以供养刘俭养兵。 虽然都是给将田亩的收成上缴给刘俭一部分,但是这当中的意义很不一样。 屯田制度,是刘俭作为主动的一方,他全盘操盘冀州荒地的,怎么分粮给谁分都是他一個人说了算。 旁人都是陪他玩的。 但冀州望族所提出来的方案,则是他们作为主动的一方。 田地依旧是他们的,流民和原先一样,充作徒户以及隐匿人口为他们无条件打工,得到的收成他们翻倍的供给刘俭。 既然是翻倍,那就说明多出的倍数不需要上缴国家,都可以进入刘俭的私囊。 说白了,冀州望族这是想把这位冀州牧当成一个活祖宗一样供养起来了。 其实,这也是各地世家对待地方首长的一种策略。 高回报的供养,让地方首长赚的盆满钵满,啥也不管,放政于下,大家双赢。 明明是想要夺取刘俭的主动权,却又非要弄成双赢的架势,这就是这个时代,冀州望族的一种病态心理。 什么事情都是望族优先,不管有理没理。 和后世的漂亮国一样。 那种天生的优越感,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了,抹不掉了。 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合情合理。 但是在他们看来这桩很划算的买卖,却使刘俭勃然大怒!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历史上,袁绍在冀州不实行屯田策略了! 不错,历史上的袁绍占据四州,资源富饶,比起曹操和公孙瓒而言,确实家底厚实的多!他不屯田一样有粮草可用。 但没有人会嫌弃粮草多的,公孙瓒屯田所积攒的三百万石粮草,袁绍在攻破易京之后皆为其所获。 幽州那种鬼穷鬼穷的地方,公孙瓒靠着屯田都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受益,难道袁绍看到公孙瓒家底的时候,他不心动吗? 冀州也是经过黄巾和黑山摧残的地方,特别是魏郡之地…… 就算袁绍有足够的粮秣供应自家军队,难道谁还会嫌粮食多吗? 但现在刘俭明白了,不是袁绍不想屯田,而是他根本做不到! 冀州的世家望族,可以说是大汉十三州里最嚣张跋扈的一批了! 而以袁绍阀阅士门的出身来说,他的基本盘就是这些人,他不想得罪他们,或者说他们是同阶层阶级的人,袁绍的出身注定他只能与这些人共享利益,政策共享。 所以,屯田这种策略,在袁绍手里很难实施。 …… 刘俭一脸寒霜的看着田丰和沮授,问道:“将流民分于诸家为徒户耕种荒田,再由诸家向我统一缴纳粮秣田租的人,是谁?” 沮授捋着须子,没说话。 但刚直的田丰并无顾忌,直接开口道:“是魏郡阴安人审配。” 刘俭眯起了眼睛,道:“审家在魏郡地位如何?” 沮授叹了口气,道:“魏郡审氏一族,在魏郡可谓魁首,审配更是太尉伯真公的故吏,而伯真公昔日乃是声讨宦官的忠义先驱……” 刘俭眯起了眼睛。 又拿什么谁是谁的门生故吏来压我? 这年头,这一套已经不流行了! 刘俭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问道:“审配人在何处?” 田丰言道:“审配目下,正闲居于其族在阴安的邬堡之中。” “好,我知道了,择日我当亲往拜访。” 一听刘俭要见审配,沮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审家乃是冀州魁首,使君亲往见审配,若能得审配相助,则在冀州便有如虎添翼之势。” 刘俭面无表情的道:“知道了。” 待田丰和沮授下去之后,刘俭随即命人找来了程普。 “使君唤我?” 刘俭从原地站起身,快步来到了程普面前,冷然道:“你五千兵将,操练的如何?最近可有与黑山军做战?” 程普朗声道:“近来将士们于贼寇数有征战,战果颇显!” “好,点齐兵将,咱们一块去个地方,让三军将士,好好为我操练演武一番!” 刘俭命令一下,程普不敢怠慢,当即领命。 随后,刘俭又命人找来了赵云。 “子龙,你亲自往黎阳营去一趟,待我送一封书信给黎阳营校尉,我有事让他帮忙。” 赵云闻言,颇为诧异:“使君与黎阳营校尉相熟?” “自然相熟,那是我义弟张飞!”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进步多多的张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黎阳营属于东汉地方的常备屯兵,因屯驻于黎阳,故以此命名之。 因为是隶属于中央的直属军屯,又是朝廷在北方的第一道屏障,所以黎阳营军士的装备与精锐程度,与北军五营的将士不相上下。 可以说大汉朝最精锐的装备,你在黎营中就能发现。 赵云得到了刘俭的命令之后,持刘俭的手书,亲自前往黎阳营去拜见这位校尉张飞。 黎阳营的防御森严,赵云在距离黎阳营有三里的地方,就被其哨探士卒给拦了下来。 待问明情况之后,黎阳营军士随即引着赵云前往去拜见张飞。 赵云见到张飞之后,颇为惊讶,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张飞的年纪看着居然比他大不了多少,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但仔细想想也就是了,刘俭今年也不过刚刚二十二虚,张飞身为刘俭义弟,自然也是超不过这个岁数的。 刘俭本人,还有他的义弟嫡系,都是这样年轻就身居高位的人物,这让赵云很是羡慕敬佩,他深觉自己与刘俭等一众人相比,还是相差的太远了。 自己还需好好努力,后来者居上才是。 张飞坐在主位,身着玄甲,身披赤罩,威风凛凛,极有派头。 这个秩比两千石的黎阳营校尉,让他当的是有滋有味! 毕竟是一方的军首,三军士卒皆敬,那种感觉绝不是一两句话所能描述的。 而他的左边,则是黎阳营的司马韩当,张飞的二把手。 张飞接过了赵云递送来的书信之后,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即转手给予了一旁侍立的韩当。 韩当拿过书信正在看的时候,张飞转头看向了赵云,言道:「这位信使辛苦了,不知在邺城所任何职?」 赵云拱手朗声道:「回校尉话,末吏在牧部军中,任别部司马。」 张飞闻言,有些惊奇:「你年纪轻轻的,就任了牧使部军中的别部司马?何以为依仗?」 赵云面色坦然,昂然而立道:「校尉年纪轻轻,不也是成了一营之长,不知校尉又以何为仪仗呢?」 张飞听了赵云的回答,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 他对着韩当一指对面的少年赵云,道:「义公,俺喜欢这个人!不如跟兄长说说,调他来我黎阳营如何?」 韩当刚刚看完了手中的简牍,遂道:「校尉,这位赵司马既然能够受少君重用,任州郡要职,在冀州军中仅位于程德谋之下,那定是少君的左膀右臂,少君岂能轻易割爱送往咱们黎阳营?」 张飞闻言,倒是没有什么失望之情,反倒是哈哈大笑。 「义公说的倒也是!这天下的英雄人物都让我兄长搜罗去了!」 韩当指着那份简牍道:「少君送来书信,乃是让我等办两件事,一件是由校尉带领黎阳营兵将,前往冀州阴安,与少君配合操练演武,筹谋大事,另一件事乃是让我们帮忙留意几个人。」 张飞点了点头,道:「不错,兄长让俺们留意冀州境内的有名武人,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不过这四个人中,我只是听说过其中的两个,另外两人还真是不知晓。」 韩当道:「校尉知晓的两个人,想来就是河间国的张郃与高览吧?」 张飞笑道:「不想义公也知道此二人?」 韩当道:「自然知晓,此二人在河间国皆乃有名的豪士!你我在冀州也算是待了许久,早就都闻听了此二人之名。听说此二人如今已经被河间王刘陔征辟,在河间王开府之后,他们就入了河间王之府,助其征兵了!」 刘宏经过了刘俭的提醒之后,为了增加刘氏宗亲在地方的权重,在几经思考之 后,最终决定赋予诸侯王开府之权,让在地方忍气吞声多年的诸侯王,终于挺直了腰杆,再次硬朗了起来。 河间王刘陔刚刚即位四年,年少气盛,一听诸侯王可以开府,立刻就付诸于行动,同时还征调了本国的猛士张郃与高览。 张飞奇道:「不过这什么颜良文丑,好像真就是没听过……你就回去将此事向我兄长禀明,颜良和文丑这二人,我等日后多加留意就是了。」 赵云拱手道:「我自当回去向使君禀报。」 张飞招呼黎阳营的军士带赵云下去休息。 赵云走后,营帐中只剩下了张飞和韩当二人。 韩当问道:「校尉,少君另有针对阴安的设计,以您之见,此策如何?」 已经在并州边地历练了几年的张飞,如今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莽撞的少年,身为一方统帅,同时又久经战阵的他,不论是见识还是心智,都已经远超同龄人,堪称当世豪杰。 张飞沉声道:「兄长之意,我心深知,他初掌冀州,人心不附,特别是冀州本地郡望名门,想要与兄长划分权柄者多矣!」 「当此时节,兄长让我们出手,无外乎一则是让冀州诸族知晓兄长的重要,其二也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兄在冀州之地,到底有多少实力!」 韩当闻言点了点头,道:「只是,若要实现少君的计策,一则需要与贼寇沟通,二则需要与黎阳营的监察谒者商议。」 所谓的监察谒者,乃是奉天子令驻于军队中的监军。 其地位在营中可以说是在校尉之上,虽然谒者没有掌兵之权,却有督查监管之责,在大汉朝中央政权依巩固的如今,这样的职位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别的不说,监察谒者的一道奏疏递上雒阳,就足够统兵在外的校尉喝上一壶的了。 张飞道:「你我二人分头行事,监察谒者那边,俺亲自去说,至于如何与贼寇交涉,完成兄长的嘱托,全权交予义公负责!」 韩当并无丝毫迟疑,当即站起身:「校尉放心,当必竭尽心力,定要促成此事!」 …… 与韩当分工之后,张飞亲自去拜见黎阳营的监管谒者。 现在的大汉朝包括黎阳营,度辽营在内的诸营,所有的监管谒者都是由宦官担任。 也只有宦官担任各地诸营的监管谒者,雒阳的刘宏才能放心。 毕竟,宦官是皇权的延伸,他们也是皇帝最为忠实的奴仆,能够尽心竭力的为皇帝办事。 但是,大部分的宦官都有一个巨大的弱点。 若是在京师,在皇权的威慑下,宦官们或许不敢将这个弱点过于放大,但是在地方,没有了皇权的制约,宦官们就有些无法无天了。 若是换成历史上的张飞,在黎阳营当校尉,肯定与宦官无法交涉沟通,搞不好一个看不顺眼,动手将宦官绑在木棍上一顿鞭打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的张飞不一样了。 经过刘俭的调教以及韩当的制约,张飞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依旧性如烈火,但在一些特定的方面,却圆润了许多。 就好比这一次,张飞就命人准备了巨额财货辎重,前去拜访黎阳营的监管谒者——宦官吴岑。 这些年,对于这些在地方打拼的兄弟,刘俭在钱财方面一直都是非常大方的。 每个季度,苏双都会派人送给他们一笔巨额的「人情费用」,让他们用来打通上官,同时也用来收买地方贼寇眼线。 在刘俭看来,创业初期,别的钱都可以省,唯有人情费用省不下。 但也正是因为刘俭在这方面的大度,让刘备,关 羽,张飞,简雍等人在地方顺风顺手,一路平稳擢升。 虽然张飞讨厌宦官,但他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厌恶情绪。 黎阳营的监管谒者吴岑虽然贪财,但张飞反倒是跟他相处的非常融洽。 这就是张飞的一大进步。 「哎呦,张校尉,你看看,这不年不节的,如何又执礼而来?这,太不好意思了!」 吴岑的话虽然客气,但他还是伸手从大箱子中拿出了一块玉器,贪婪的抚摸并打量着,眸中光芒四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一般。 张飞哈哈大笑,他伸手拍了拍手吴岑的肩膀,用力之大,差点没把他拍个跟头。 也不知道张飞是不是故意的。 吴岑揉了揉肩膀,似幽且怨的看了张飞一眼道:「益德,莫如此用力,吴某人身体羸弱,可比不得你这军中悍将!」 张飞笑道:「监军亦是豪杰,俺先前曾观监军射箭,也是十有九中,又何必自谦呢?」 若是换成昔日的张飞,断然不会这般说话。 但如今,也多少能说几句客套的吹捧之言了。 吴岑虽然贪婪,但也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他很喜欢张飞这位校尉,自打张飞当上了黎阳营校尉,给他上贡的财货隔三差五的就没断过,而且每次要办大事时,都会重重的砸上一笔。 再加上张飞的能力确实超群,将黎阳营的军士们操练成了比以前更为善战的锐士,这也让吴岑愈发的欣赏他。 一来二去,这位监营与张飞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益德,你是不是有事啊?若是有事就直说!你我之间,还何须客套?」 张飞长叹口气,道:「其实倒是真有一件要事,需要监军与俺,同时手书报备朝廷。」 「何事?」 「移兵讨贼!」 吴岑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黎阳营的军士奉命驻守黎阳,无事不可轻动,然若是遇到紧急战事,却也是可以移兵的。 如今张飞借口讨贼,要移兵,在规矩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但纵观大汉南北各营,近年来很少有能成功移兵的。 只因若要移兵,必须要有营中校尉和监管谒者同时手书报备于朝,也就是说必须要主将和监军都同意。 但大汉各营的主将校尉,几乎都和朝中公卿沾亲带故。 而各营的监管谒者,却是清一色的宦官。 是故,各营的主将和监军,基本上都是势同水火,彼此不能相融。 要他们俩人同时达成一致,简直难如登天。 除非是雒阳方面的直接调令,否则各营主动远地出兵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目下,黎阳营看来就是一个例外了。 校尉张飞和宦官吴岑相处的犹如兄弟! 别人的兄弟情都是刎颈之交,张飞和吴岑的则是「贿赂之交」。 「往哪调兵?」 「魏郡阴安。」 「哦,那还不是太远,那边贼寇多吗?」 张飞肯定的道:「多,太多了!贼匪猖獗,若不早出兵治之,必成大患!监军可能也有些耳闻,俺张飞乃是冀州牧使刘德然的故吏之将,如今故交受任于冀州,受盗匪之患,俺此时出兵相助,既报国恩,也能维系私情啊!」 「嗯,益德为人义气,忠义两全,实是难得啊,我若不答应,岂不有损忠贞之名!」 吴岑把话说到这地步,毫无疑问自然就是答应了。 张飞闻言,嘴角升起了几分笑容。 他拱了 拱手道:「多谢监军相助!此番若能尽灭诸贼,解冀州之患,缴获的贼寇财货辎重,必当全部赠于监军!」 吴岑大义凌然的摆了摆手,道:「我哪里是那般贪图财货之人?益德莫小觑了我!」 说罢,便见他伸手从箱子中又拿出了一份虎纹晶卮,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白两道韩义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与监察谒者吴岑沟通请调黎阳营往阴安的时候,韩当也已经暗中会见了黎阳当地的几名贼寇首领。 当年在幽州的时候,刘俭给关羽对待贼寇的政策,就是亦剿亦抚,恩威并用。 罪大恶极没有眼力见的就全部剿杀,以震军威。 但若是遇到有些贼首愿意归顺的,有改造价值,或是有心悔改的,那就要收之为己用。 关羽秉承这个宗旨,在幽州之地,亦剿亦抚,在成为北地第一猛将的同时,也逐渐成为了幽州当地的黑道第一大哥级人物。 在这期间,针对如何能够混好黑白两道,关羽可是积攒了不少有价值的经验。 在讨伐黄巾期间,关羽与张飞等人见面,平日里行军交流之时,关羽就将这些经验统统分享给他的这些兄弟挚友们。 而这些兄弟挚友之中,通过关羽的经历讲解,获得经验最多的有三个人。 第一个自然是刘俭了,他本身就是天下第一搅屎棍子,在这方面的领悟自然比常人也多上许多。 第二个是刘备,他是继刘俭之外的天字号第二混子,且自幼就跟随在刘俭身边,在这方面的天资也异于常人。 第三个就是韩当了。 韩当为什么在这方面领悟力强?自然是因为他的出身。 他出身微寒,昔日又是幽州边地的戴罪陪隶,犯过罪,杀过人,为人凶狠又重义,常年在底层摸爬滚打。 对于底层人的心态以及内心中所蕴藏的深切渴望,他是深刻了解的。 这样的人,最适合同时混黑白两道。 所以,自打到了黎阳营之后,张飞和韩当继续采取当年关羽在幽州的策略,对于黎阳周边的盗匪,采取抚剿并用的方式。 针对黎阳周边的盗匪,黎阳营的监管谒者,校尉,司马,各有分工。 黎阳营校尉张飞负责剿杀贼匪。 别部司马韩当则负责在暗处,充当黑道,借用张飞的威望来震慑收服黎阳附近的匪贼为己用。 至于监管谒者,宦官吴岑则是负责收钱养生。 大家互不干扰,其乐融融。 …… 距离黎阳营西南十五里的一处山寨、附近的一座荒村内,韩当和黎阳附近的颇有些名望的贼首眭固,今日在此地相会。 「司马,这么急着召我来,所为何事?」眭固见了韩当之后,急忙将随身携带的美酒递送到了韩当的面前。 韩当伸手接过眭固递送来的那木壶美酒,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擦了擦嘴赞道:「不错,果然是好酒!」 眭固笑道:「某家特意留着,专门等着孝敬韩司马的。」 「算你小子还算颇有孝心。」 韩当又喝了一口,然后将木制酒壶一扔,眭固急忙伸手接过。 「最近过的如何?日子还顺当?」韩当似漫不经心的道。 眭固急忙道:「日子过的甚好,多亏了韩司马照拂,才让我等能在这黎阳附近有条生路。」 韩当哈哈大笑:「嗯!看你懂事,先前倒是多少能让你有条活路,只是冀州百业待兴,我等黎阳营奉朝廷之令,对魏郡诸贼当实施手段围剿,你们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的,你可是早做打算了?」.五 眭固急忙道:「韩司马的话,某家明白!」 「若无司马,某家昔日怕是早就被张校尉斩杀了,司马放心,某家等一众不会在黎阳附近过多驻留,来日我便着手下弟兄随我离开此地,奔西而走,绝不给张校尉和韩司马添任何麻烦!」 韩当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倒是个懂事的,韩某人会记住你的这份情谊,日后有事, 只管派人依照约定暗号来找我,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韩某自当予以关照。」 眭固闻言大喜过望。 能够得到黎阳营司马的承诺,可不是哪里賊匪都能有这个荣幸的。对于眭固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他当即单膝下跪,对着韩当抱拳拱手道:「承蒙司马恩德,眭固感恩不尽,日后司马若有差遣,某家定效死力!」 韩当随意的摆了摆手,老神在在地道:「我让你效死力作甚?你又非我下属,起来说话吧!」 「谢司马。」眭固喜滋滋的起身。 韩当却话锋一转:「不过眼下,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请司马吩咐!」 「你这次举众离开黎阳,是往太行山去吧?要投效黑山?」 眭固呵呵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司马,确实如此。」 「嗯……也是,如今之势,诸贼皆往黑山,你眭固在魏郡声望颇隆,想来也是受了黑山军渠帅的器重而被招揽吧?」 「不敢,不敢。」 「这次入黑山,是走的何人之门路?」 「不敢瞒司马,乃是黑山军大渠帅张牛角召我入伙!」 「嚯!张牛角?若我没弄错,张牛角乃是黑山军中的大盗匪帅,声望最重!」 「额,呵呵,正是如此。」 韩当笑道:「那你此番去了黑山,难道就不想给张牛角一点见面之礼么?」 「见面之礼?」 眭固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举众往黑山相投,难道还不算见面之礼?」 韩当摇了摇头,不屑道:「你这是投奔!哪算什么礼?空手投效,入了黑山军,只怕也未必会受到张牛角的重视,你若想成势,还得来点实际的才行!」 眭固心中明白,韩当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让他做。 「韩司马若有什么吩咐,眭固一定照办就是!」 韩当笑呵呵的拿出一卷简牍,递给了眭固,道:「你不妨将这份简牍,作为见面礼交给张牛角!就说是你举众移往黑山时,在半道上劫持的。」 眭固疑惑的展开那份简牍打开,看了会道:「这是……冀州牧守在魏郡各县,召集兵卒的演武调令?」 韩当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正是!」 「这,这该不是假的吧,用来专门引张牛角上钩的?」 韩当淡淡道:「放心,牧守要对付的不是张牛角,他初至冀州,军队尚未成熟,不想与黑山过多杀伐,这一次,是真的给你们机会……你好好看看,这份演武调令之上,有冀州军巡狩的具体路线。」 眭固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韩当。 韩当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笨死你算了!冀州军巡狩演武,所过之处,前后几日当地望族邬堡必有松懈,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八月十三十四十五三日,冀州军将过境阴安演武,而阴安之地,望族邬堡最是富足,包括什么审氏家族,孙氏家族,张氏家族,都是冀州有名的郡望,粮草丰足,储备丰富,若是能打下一家两家,入其仓禀,便是张牛角手下人数颇众,想来也足可两三年支用不尽!别忘了,张牛角如今正在黑山军中大肆宣扬天补均平之说,这阴安的几家望族邬堡,正和张牛角此时宣扬之利!你向他谏言此事,他必然引你为心腹,你日后在黑山,可就不是一般的贼帅了!」 眭固瞪着大眼睛,道:「韩司马真不曾诓我?」 韩当一伸手,不瞒道:「你若是不信,就把东西还我!我自去找旁人,一样能成事!」 「不必,不必,我哪里还会信不过韩司马!」 韩当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力支撑起身体站起 身,拍了拍眭固的肩膀道:「好好做这件事,放心,某与张校尉不会亏待你,日后好生为我等所用,有朝一日,还能脱离贼身,混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 「自然,自然!司马放心,我这次去黑山,必当竭力向张牛角谏言!」 今天做个小微创,明天开始恢复三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嗯嗯,如题,今天终于开始着实解决病情根本了,小微创,不碍事,明天可以恢复三更了,但今天有点发虚,歇一天,见谅《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做个小微创,明天开始恢复三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刘使君,对不起,我大错特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中平二年七月下旬,刘俭的军队开始在魏郡各县巡狩演武,五千精锐在刘俭的亲自带领下,由程普指挥,赵云和夏侯兰等人随军指挥,在各县之中往来交错行军,尽显其锋芒锐气。 这支军队虽然是刚刚招募,但也并不是初战之师。 按照夏侯兰的谏言,冀州军这几个月与黑山军中的小股势力多有交锋,一则也是保境安民,二则也是为了锻炼军队。 几番鏖战下来,冀州军的兵卒的整体战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冀州军的雏形算是形成了。 五千精锐在魏郡各县巡演,给魏郡各县家族黎民增加了不少的士气。 而后,在八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大军行至阴安,随后又在当地立营演武。 阴安县西南十里,五千冀州军整军操练,声势震天,即使是相隔甚远的阴安县,若是站在县城的城头,也不免能够隐隐的听到不远处阴安县中的操练之声。 在阴安县南面那一片广袤的土地上,坐落着一处大邬堡,这里待着的人就是整个魏郡,整体势力和名望都很高的一個家族,这个家族就是审氏家族。 而在阴安县,能够达到魏郡最高级别的望族水准的家族就有三个,在整个魏郡的占比极大,除了审氏家族之外,尚有孙氏、张氏。 其中,张氏家族则是与河间的刘淑家族有姻亲关系,刘淑昔日位列三君,在士族中的声望颇高,张氏家族在河北士林中,亦属靠前。 至于孙氏家族现任家公孙起,曾为太尉陈蕃故吏,虽遭党锢牵连,但历代家主在士林之中,一直也被称为国之贞士。 相比于这两个家族的底蕴,审配家族反倒是在某些方面比他们弱了一头。 听闻刘俭的大军在阴安外演武,审配急忙找孙起、张义两位家公前来商议。 两个人到了审家邬堡之后,审配也不耽误,单刀直入的对他们道: “二位,实话实说,先前咱们三人牵头,号召冀州诸望不予荒田于牧署用于屯田,我一直就多少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是那位刘使君自到冀州之后,所定下的第一条政策,而且我这几日也曾细细思之,发现这屯田之策对于抑制黑山,抵御太行流寇确有极大益处,” “刘使君此举,于冀州诸民,诸族,诸士都有莫大的好处,我们一味号召诸族相抵,未免有些不妥吧?如此抗命,对我们并无好处,而且也苦了冀州万千黎庶,颇有些不妥。” 孙起笑呵呵的道:“正南老弟所言,我二人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有些事情不可让步!冀州之地,不同于旁州,自光武皇帝中兴大汉伊始,冀州之地历来就是以本地上族为尊的,就算是新任牧守,有什么事也需征求诸家的意见才是,咱们这次,不过是给刘使君立个规矩,大家彼此明白各自的底线,今后也就是好办事了。” 张义在旁边响应道:“正是如此,正南,你是代表我们诸族的人物,切不可先示之以弱,这冀州不同于别处,别说是刘俭了,便是汝南袁氏中人来此为长,也当敬我等三分。” 审配皱起了眉,略作思索之后,摇头道:“可我总觉得此事不妥,毕竟连田元皓与沮公与也已经靠向刘使君,此二人皆为高瞻远瞩,见识高远的智者,他们既能偏向刘使君,想来也是有其道理的。” “唉,上次这两人来说,我当着你们的面不好与其详谈,直接回绝了他们,如今想来,此举多少有些不智了,若能仔细与他们相商,或许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你看那刘使君将兵马陈列于阴安,莫不是来示威的?” 张义哈哈大笑道:“来示威的又如何?咱们三人皆是当今名士,他还能直接派兵攻杀我们不成?他若真是不讲道理,直接派兵攻我等邬堡,那他真就是自绝与天下士人!” 孙起亦道:“正南多虑了,一个二十岁的小子,不过是靠着牧守的权力,招募些兵将来向我等示威而已,还能真有什么动作?他如此倒是还好,有州牧兵马在此演武,黑山军短时间内,估计还不能过来骚扰了。” 张义道:“不错,我一会回族中,就让家人大开邬堡之门,徒户奴民,该种地种地,该行脚的行脚,什么也不耽误,我看看这位刘使君,到底敢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审配听了这话,不由轻叹口气。 这两个人的想法这般执拗,还有那些冀州本土士族,皆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士族为先的态度…… 虽然这一次,代表冀州诸家反对屯田的人是审配,但事实上,审家只是一个代表,实际在背后撺掇审配的人,乃是张义和孙起二人。 审配是个精细之人,他知晓了朝廷准许诸侯王在地方开府。 而冀州附近的诸侯王最多,如常山王、赵王、甘陵王、河间王等等。 虽然这些诸侯王全部开府,但诸侯王百年来都是倍受压制,纵然有资格开府建势,但若想能够持续发展,非得公立一人为尊不可。 审配现在有一个感觉,论及近年来的声威和名望,刘俭在刘氏宗亲中,已是头部之人。 地方的诸侯王虽然开府了,但大部分都不能成事,此番刘俭如果在冀州屯田成功,那必将声威大振,声名再度响彻河北。 到时候河北以及河南的诸侯王恐都会争相靠拢刘俭,以其为尊,若果真是那样,以刘俭为中心的刘氏宗亲势力在河北成了气候,到那时候己方这些望族还真就容易被对方找个理由处置了。 别看天下郡望在太平时节能够得势,但若是到了乱世,指不定会怎么样。 但眼下,以张义和孙起为首的一众人牵扯着审配,让他办事束手束脚,也颇让他无奈。 …… 当天晚上,审配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天都要蒙蒙亮的时刻,他才依稀有了一些困意,逐渐睡了过去。 但突然之间,房间外隐隐的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审配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随后他突然精神一醒,猛然起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一名家仆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门内的审配喊道:“家公!大事不好,黑山军前来劫掠邬堡!” 中平二年八月十八日清晨,就在冀州军在阴安演武巡狩的三日之后,黑山军突然派兵强攻审家,孙家,张氏三家望族的主邬,而且此番攻击的势头与往日黑山军在魏郡为祸的势头相比,截然不同。 这一次负责指挥黑山军的主帅,就是黑山军中势力最大,声望最高的渠帅张牛角。 由张牛角亲自带队,那黑山军所出动的兵力,相比于原先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虽然都是一些没有装备的普通底层之民,武器也是好的坏的、各式各样的都有,但胜在其人多。 按道理来说,冀州官军刚刚巡狩过阴安,应该会对贼寇形成一段的时间震慑,短时间内,黑山军的主要战力根本不可能再来阴安,毕竟黑山军也不是傻子,刚刚被冀州军巡狩过的地方,他们若是来了,无异于会与冀州军开战,这对黑山军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黑山军,还属于初级阶段,属于原始资本的积累阶段,在这个阶段,他们一般是不想和冀州本地的正式官军发生太大冲突的。 和地方豪强的徒附私士作战,可以充实黑山军的粮草辎重,甚至还可以招募兵源,但跟官军交手,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好处。 …… 审配亲自带人冲到邬堡前,他登高望远,看着邬堡外如山似海的黑山军贼众,心中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 虽然他知道,近年来涌入太行山中的贼寇数目极多,但审配从来没有想到,贼寇的人数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规模。 而且很显然,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太行山中贼寇的冰山一角。 在这些如同蝗虫一般的贼寇身后,不知还有多少人作为黑山军的人员后盾。 “家公你看!” 随着一道惊恐的喊叫声响起,审配顺着那侍从手指的方向看去。 却见西面远方的天空,远远的似乎有滚滚黑烟正在升向半空中。 审配心中大为惊骇,因为那个方向,正是孙氏一族的邬堡之所在。 也就是说,黑山军此番出动的人数,不但将自己的邬堡覆盖,甚至还完全有能力去强攻与他同样等级的望族邬堡! 其数目是何等的惊人! “孙起,张义误我!” 审配用力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高台木桩上,满面悔恨之情。 直到现在,他似乎才反应过来,黄巾之乱的后遗症,对于他们这些当地的望族来说,其实才是最为致命的存在。 相反的,刘俭所要施行的屯田之策,虽然有利于牧署,但在更大的程度上,却是对他们更为有利。 “家公,邬堡形势堪危,我们在邬堡之内的徒人要守不住了!” 审配眯起了眼睛,在高处观望远方。 看着邬堡外密密麻麻的黑山军,审配咬牙切齿的道:“有什么守不住的!我审氏邬堡历经四代而建,在阴安最是坚固!太行山的贼寇人数再多,又能耐我何?” 审配手下的人急道:“家公,不是您想的那般容易!咱们在邬堡之外的徒隶,大部分都已经倒戈相向,融入到了黑山军中,邬堡何处薄弱,内有多少人守备,那些人都是一清二楚,有他们作为向导,邬堡中人实在是防守不住啊!” “家公,你可仔细听听外面的喊声!” 审配侧耳倾听,便听邬堡之外,伴随着黑山军的喊杀之声,还有一些不同于那些喊杀的呼喊。 却是黑山军一边攻杀,一边再喊口号。 “天补均平!” “天补均平!” 那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一道接着一道,既震撼着审氏族中那些私奴的心,同时也在拨弄着审配本人的心弦。 数不清的人的奋声高呼,即使是在远处也如同雷霆一般响亮。 正如审配手下人所言,邬堡外的审家私奴,常年被审氏家族压榨,在黑山军的呼喊中,越来越多的人高举着手臂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反倒是拥有兵器和邬堡作为屏障的审氏徒户,士气低落。 不知有多少人被这狂热的气氛所感染,一如当初,黄巾刚刚起势一般。 “噗!” 审配一口鲜血喷出,随后跌跌撞撞的向着后方蹲坐而去,差点没跌下高楼。 幸好有家奴从旁扶住他。 “家公!” 审配伸手挡住了那家仆的话头,虚弱的吩咐道:“我错了,我错了,大错特错,赶快……快汇集家中所有的猛士,配以雄壮马匹,让所有邬中之人,掩护他们冲突贼阵,突围……突围!” 家仆忙道:“突围去哪?让他们去孙氏和张氏家族求救?” 审配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如今,各个都自身难保,焉能顾忌我们?让所有人,往西走,去向州牧刘使君求救,他们刚刚离开阴安没多久,想来还未走远!应该能追得上!” “是,是,我这就去安排人!” “多派精骑突围,少了怕是冲不出去!告诉他们,谁若是能冲出去!见了刘使君,告诉他……审某错了!审某大错特错!审某愿以使君为先,阴安审家,愿替使君说合所有衣冠之士,从今往后,皆以使君为先!” 东南两面,审氏邬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众手持刀矛,骑着快马的猛士,从审氏邬堡中骤然冲了出来,而他们的身后的土墙上,邬堡中的弓手不断的向着贼军的队伍中快速射箭,用来压制对方的攻势,为这些突围的骑士争取到一丝奔逃而出的良机。 但是黑山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被箭雨一时间射退,但他们很快便又组成阵势,再次蜂拥了上来。 审家邬堡之中,派出了数十名的骑士,但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黑山军如同潮水一般的淹没。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因为我料敌于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从阴安往邺城方向的道路上,一名浑身浴血的审家骑士正在快速的奔驰着。 而那名审家骑士的背后,则是紧随着一众黑山军的骑士,他们高举着战刀和长矛,正拼命的打着马,紧紧的追随着那名骑士,并逐渐与之拉近距离。 那名审家的骑士适才在突围的时候,已经是身中三刀,几近脱力昏厥。 适才与他一起突围的那几十名的骑士,此刻已经被黑山军屠戮殆尽,只有这么一个人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奔着邺城的方向拼死而去。 可惜的是,紧跟他的那些黑山军骑士并不打算放过他,他们紧紧跟随,誓要将他彻底剿杀死。 那名骑士和他的战马,都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对后方黑山军的紧追,他根本就无法摆脱,已是完全的力不从心。 就在黑山军快要追上那名审家骑士的时候,前方的官道上,迎面过来了一队精骑,大概有十余人的样子,为首的战将身披精锐玄甲,手持一杆银色长矛,虽年少却英姿勃发,威风凛凛。 正是赵云。 眼见黑山军的一众骑贼追着那名审家的骑士,赵云随即将长矛一甩,勒令身后的十余骑原地矗立,护持住那名审家骑士,他自己则是单枪匹马,直奔着那几名黑山军骑士而去。 黑山军的这几名骑士,都是凶顽不惧死的凶贼,见赵云冲着他们冲来,一众黑山贼毫不惧怕,呼啸着向着赵云围了上去。 赵云抖擞精神,纵马而上,他没有令身后的骑兵们帮忙,只是自己一人独战那些黑山骑士。 只是一个照面的交锋,赵云轻描淡写的横扫一矛,直接击死一人。 随后,他又用矛杆去击打另一個黑山骑士的腰部,将对方直接打落下马。 锋芒寒光闪过,又是一人栽倒于战马之下。 …… 如此连续五招之后,便见五名黑山军贼骑纷纷落马,只剩下一名黑山军骑士惊恐的看着赵云,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其手下无一合之人,招招毙命,这是何等的恐怖实力! 赵云一脸淡然的转头看向那名黑山骑贼,却见那名骑士吓得怪叫一声,纵马转身就向着后方奔走。 赵云望着那名逃走的黑山军士卒,面容很是淡然。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长矛,随后举起右手,算准距离,冲着那名骑贼投掷而去! 长矛如同标枪一样,划着优美的曲线,从后背部深深的刺入了那名贼寇的身体里。 将最后一名贼寇杀死以后,便见赵云若无其事的调转码头,来到了身后的一中骑士队伍中。 “司马威武。” “司马威武。” 一众骑士尽皆放声高呼,为赵云打造声势。 赵云看了看那名审家骑士的伤势,随即吩咐手下的人道:“将他带回后军,请使君询问。” 那些骑士们当即应诺,随后便护着那名审家的骑士向着后方而去。 审家的骑士随同那些骑士向后方走,行了不多远,便看到一阵沙尘漫天,却是一支精锐的军队正向着阴安的方向迅速奔驰而来。 当先的那辆战车上,一人身披玄甲,昂首挺胸,满面笑意,手持利剑,正是冀州牧刘俭。 那审家的骑士自然是认识刘俭的。 他慌张的翻身下马,亦步亦趋的奔驰到刘俭的战车前,向着刘俭高声道: “刘使君,还请速速去援助我家家公,家公在阴安县被黑山军包围,邬堡危在旦夕。” “家公说了,他已然知晓错了,今后所有的事,定当以刘使君为重。” 刘俭亦是有些焦急喊道:“知道啦,知道啦,莫要着急,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奔着你们审氏的邬堡去么?” 那名审家的骑士诧异的看了看刘俭身后的军队,心道还真是如此。 “使君,这是知晓了家公危难,特来相助的吗?” 刘俭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我特意折返专门赶回阴安,就是为了援助审正南。” “使君如何会知道家公有难的?” 刘俭轻轻的挑了挑眉,道:“我为何知道?那是因为我能掐会算!料敌于先!带路!” …… 随着时间迁延的越长,黑山军对于阴安附近的几家邬堡的攻势便越来越猛烈。 审氏家族的邬堡倒也罢了,反观了孙氏和张氏的邬堡外围被打的最为惨烈,奴隶大部分被黑山军收编了不说,周边的田地和防御工事也尽毁。 其中张氏邬堡的更是被黑山军中的大帅于毒,用巨树制造的冲车撞开了邬堡的大门。 张家家公张义,已经在一众仆从的保卫下,已经从暗道向外突围,暂时避贼锋芒。 按道理来说,阴安诸县的情况不至于这般紧张。 偏偏是冀州军刚刚巡视完了阴安,致使各家族毫无防备,根本没有想到黑山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因此才会着了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官兵已经从东面陆续赶到。 冲锋在最前面的并不是刘俭的冀州军,而是装备精锐、训练有素的黎阳营! 若是让冀州军当先锋,将士们的操练程度还是有些落后,但黎阳营的兵将都有着大汉最顶尖的装备,而且士卒皆是精挑细选的猛士,作战勇猛,战力不输北军五营。 “呜呜呜!” 一阵凄厉的号角响彻了天空,闻听到了响声的黑山军皆纷纷转过头去。 在他们目光所及之处,依稀看到了全部身着精锐甲胄,排列着整齐的方阵,正向己方缓步推进而来的黎阳营。 那些精锐的装备,还有黎阳营严整的气势,让以张牛角在内的所有黑山军的将士们被震撼到了。 张牛角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他深吸口气,犹自高傲的高声呼喝着: “儿郎们莫怕,对方人数不众,只有区区千人……” 话还未等说完,便见黎阳营的后面,出现了数倍于其的冀州军。 冀州军的装备没有黎阳营齐整,战力和士气也远逊于黎阳营,但他们的人数数倍于黎阳营,有冀州军的将士们在后方衬托着,给人一种视觉效果就是,黎阳营的战力仿佛也延展到了冀州军身上,双方相辅相成,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黑山军快速而去。 张牛角有些发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他最为亲信的副手褚燕纵马来到了他的身边。 褚燕人高马大,且极为年轻,相貌颇豪迈。 他朗声道:“渠帅!今日乘着阴安豪族不配,偷袭成功,不但增加了人数,且斩祸粮草辎重颇丰,当此时节,当见好就收,莫要与官军鏖战!且我观对手军备整齐,士气旺盛,非比等闲,还是暂时避其锋芒为上!” 张牛角刚要点头说好,却见黎阳营的校尉张飞,已经高举其手中的丈八蛇矛,高声喝道:“儿郎们!随俺冲阵!” 张飞声如巨雷,几乎震动原野,在他的指挥下,黎阳营的将士们开始加快了向黑山军进攻的速度! 张牛角见状神色顿变。 他急忙吩咐褚燕道:“你带人断后,其他的人跟我速撤!” 第一百八十二章 能布大棋者,谁敢疑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响彻了天际,由张飞和韩当所率领的黎阳营将士们为先驱,而程普,赵云,夏侯兰所率领的五千冀州军为后,两支兵马一前一后,向着黑山军的队伍飞速挺近着。 令人窒息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黑山军士兵们异常心惊,对方长戟,环首刀与盾牌敲击的声音极有节奏,一下一下整整齐齐,犹如隐隐的雷声从天边传来,黑山军有些甲胄不全,装备不齐的士兵们听了,身体不由控制的开始颤抖。 张牛角的脸色变了,褚燕的脸色变了,还有一些昔日经历过广宗之战的黄巾老兵的脸色也变了。 这毫无疑问,是汉军正规军的战法,和当初皇甫嵩,董卓,刘俭三家中郎将所率领的兵马的战法一样。 对方的装备精良,用兵刃来回碰撞,发出的巨大铁器响声可以很严重的影响贼寇的士气,这是汉军正规军常用的手段。 除非对方是精锐,又或者是战意旺盛破釜沉舟,否则很难破解。 一个人用兵刃敲击盾牌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但几千个人同时敲击,效果大不一样。 人是一种感官动物,没法不受影响。 那声音放在热兵器战场上,给人的感觉,就是轰炸机的轰鸣声,或是导弹爆炸的声音,让人下意识的想躲,下意识的想逃。 “撤!快撤!” 近了,终于近了! 当张牛角看清对方前部兵马,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他的心脏也不争气的连连跳动了起来。 因为那杆旌旗上,赫然绣着两個大字。 “黎阳。” 黑山军认识字的不多,张牛角是其中之一。 黎阳营代表了什么?那是冀州境内装备最齐全,战力最强大,士卒最精锐。 虽然人数很少,但以对方的战力和装备而言,足可以一当十。 黑山军在张牛角的带领下,向着后方匆匆而撤,而以张飞为首的官军,则是快速的向着黑山军的阵中冲去。 张飞高举着蛇矛,策马而行,两百名黎阳营精骑如影随形,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虽然只有两百骑,但这两百精锐重骑的步伐,仿佛洪水波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黑山贼军漫卷而来。 马蹄下的土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两百匹战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出的轰鸣声,使整个邬堡前的战场仿佛都在战栗、在颤抖。 “杀!” 张飞大吼一声,手中的长矛狠狠向前强刺,一名离他最近的贼兵直接被他击飞起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后方的贼阵之中。 而张飞的那一声吼叫,也是声如炸雷,震的附近的黑山贼耳鸣,脑海中嗡嗡作响。 他身后的两百精骑,也是随着张飞冲入了黑山贼军阵,他们的速度比起张飞甚至更快,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张飞继续往前冲刺。 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适才直指天空的长矛压了下来,数十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面前的贼众身体,在敌阵中形成了一阵让人窒息的血雾。 官军突然出现,打乱了黑山军攻打审家邬堡的部署,张牛角带人匆匆而退,褚燕带人取阻拦官军,黑山军如同潮水一般的撤离了邬堡,而在邬堡之中的审氏族人,压力顿减。 审配依旧站在高处,眯着眼睛审视着邬堡外那些突然出现的官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审配的身边,他的管事神色激动,他兴奋的道:“家公!官军来了,真的来了!这么快就来了!有救了,这次可算是有救了!” 审配却没有那名管事那般激动,他毕竟是多智之人,虽然黑山军刚刚前来攻打邬堡的时候,确实令他慌了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逐渐冷静下来。 “这是……黎阳营?”审配惊讶的看着远处在黑山军阵中当先冲杀的张飞一众,似有些不太敢相信。 审配身边的管事闻言大惊:“黎阳营?不是冀州军吗?” “不,我不会看错,是黎阳营。”审配笃定的道。 那管事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震撼的表情:“黎阳营的将士如何会出现在这里?黎阳营不应该是隶属于京畿吗?除了当今陛下和大将军府外,便是尚书台也没有直接调动黎阳营的权力吧?这,这是为何?” 审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看来,我真是太小看这位刘使君了,他不只是天子之亲,袁公之友,实是有枭雄之能啊。” “而且,且不论黎阳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冀州军兵马回援的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些。” 那名管事闻言大惊道:“家公,您的意思是,黑山军今日之举,与这位刘使君有关系?” 审配苦笑道:“你可以这么猜,但你觉得这事若是换在你身上,你可能办的到吗?” 那名管事闻言愣了愣。 “是啊,他刚到冀州就任并没有几个月,况且昔日他又是主伐黄巾的中郎将,又有什么本事和理由可以策动黑山军?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是巧合!” 审配道:“所以说,不论是到底是不是这位冀州牧策动的,至少这个想法在表面上来看,就是不可能的,而不论冀州军回军的速度有多快,可人家就是占了理,人家对我们有恩,我审家如果用一个看似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去怀疑州牧,你说日后审氏一族如何在士林中立足?” 那管事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听他立刻又道:“可是,家公,若是……若是真有那么一丝可能,黑山军来围困我们的事,就是这刘使君暗中布置的呢?” 审配默然的看向他。 “那我就更得向使君好生表示感谢了。” “啊?”管事闻言不明所以:“这、这是为何?” 审配淡淡道:“一个能够刚来冀州数月,就有本事调动黎阳营,能暗中操控黑山,能建立河北商贸协会,能设立屯田,又能让田丰和沮授倾心相投,还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人……你自己去与他为敌吧!” 那管事恍然的冲着审配长长施礼,道:“家公高见!唉,能布大棋者,谁敢疑之啊!” …… 与此同时,黎阳营其他的精锐战卒也已经抵达了战场,五千冀州军在程普等人的带领下,也随之冲入敌阵。 这是一个练兵的好机会! 黑山军虽然战力不强,如今也是以撤退为主,但依旧有断后之众,人数极多,当中也不乏猛士,这对于冀州军的来说,正是一个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同时还可以大幅度摄取经验值的机会。 毕竟,黎阳营的将士们与他们同在。 双方交手不多时,官军一方便很快的出现了碾压性的优势。 除了黎阳营的校尉张飞,勇猛过人,大幅度的带动了黎阳营将士们的士气。 冀州军的别部司马赵云,此刻也尽显其能。 赵云在黑山军朕中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突然,他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地方断后贼众们的包裹中,他在常山真定的乡人褚燕,此刻正居中指挥调度着黑山的大军。 赵云眯起了眼睛,随后提了提手中的长矛,勒定马头,决定出手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什么事,都要名正言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黑山军此时的人数虽然众多,但还是没有完全达到历史上的全盛时期。 历史上的黑山军达到全盛之时,整体实力虽然远逊于河北之主袁绍,却也是让袁绍比较头疼的存在。 但是,此时的黑山军虽然尚未完全达到历史上那样声势震慑河北,但也未必没有能够与新成立的冀州军和黎阳营一拼的实力。 只是黑山军目下的统帅张牛角,相较于历史上黑山军全盛时期的统帅张燕,不论是胆略还是勇略,都差了一大截。 只是黑山军这次参与战争的人数太多,就算是在战略上失误,但单靠人数,也不一定就会战败。 可张牛角并没有这份豪气胆略。 他们可以乘着审氏家族大意之时乘虚而入,但却不会与全副武装,鼓足全力前来与他们作战的冀州军拼个你死我活。 这不符合张牛角的眼界与利益。 但是,除了张牛角本人外,黑山军中却不乏胆气和勇略极高之人。 褚燕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 现在的褚燕还没有更名为张燕,而且在黑山军诸渠帅之中,也并不曾排名特别靠前,虽然张牛角非常的欣赏他,但年轻的褚燕现在在诸多黑山军渠帅之中,还是排名较为靠后的。 类似于白绕,于毒,杨凤,陶升,于氐根等这些年纪较大,掌控部众和粮食较多的渠帅,现在的声名还是远在褚燕之上的。 故而这次断后,张牛角只能派遣年轻的褚燕去断后。 一则是张牛角比较信任褚燕。 二则也是张牛角目前还指挥不动其余的那些大牌黑山军渠帅。 黑山军的建制不同于官军,说白了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建制。 渠帅之间并没有高低之分,大家虽然都是在黑山之中,但却并未统一,而张牛角只是黑山军渠帅之中势力比较大的一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指挥的动其他的各路渠帅。 就好似这次来抢审,张,孙三家阴安的望族,张牛角也就是邀请到了黑山的于毒大渠帅与他一同前来劫掠。 而其他的杨凤,白绕等人,虽接到了张牛角的邀请,却根本就没尿他那一壶。 此时黑山军退兵,于毒根本不可能理会张牛角那一套,也不会特意指挥自己手下的人去给张牛角挡刀。 所以,也只有褚燕在这种时刻站出来,替张牛角断后了。 “杀!杀!” 褚燕手握环首刀,率领一众精悍的黑山军士卒们,奋战在队伍的最前面,浑身浴血,他身边的贼寇,则是如同割麦子一般的倒下。 褚燕在黑山军中,是少有的能够全身附甲的人,再加上他奋勇搏杀,因此他在黑山军中也显得格外显眼。 此时,在黑山军阵中冲杀的张飞和韩当,都注意到了褚燕的存在。 远远看去,只见褚燕带着一众亲随,左右拼杀,士气如虹,倒也有些锐不可当之势。 张飞哈哈一笑,他一矛戳死了面前的一名黑山骑士,高声道:“不想贼寇之中,竟也有这般豪杰!待俺去杀他建功!” 跟随在张飞身边的韩当道:“何劳校尉动手,待末吏自往擒拿……” 还未等韩当的话说完……突然,就见一白骑之士,纵马从他们两個人的身边飞速闪过,直奔着褚燕之所在冲刺了过去,犹如一道白色的流星,分外的炫丽夺目。 张飞见了先是一愣,他急忙定睛看去,却见那白马骑士的速度极快,在奔驰的过程中遇到的那些黑山军的兵卒,都被他甩动兵械,轻而易举的刺倒在地,其人的行动轻盈,动作流畅,毫无生涩之感,真的是武勇过人。 “这是何人?竟这般了得!” 张飞略有些惊诧的看向韩当。 适才那白骑冲过的时候,张飞没有注意,但韩当看清了。 “校尉,便是少君新任的别部司马,常山赵子龙!” “啊?” 张飞吃了一惊:“竟是那小子!” 他再次扭头向着赵云冲刺的方向看去,喃喃道:“瞧不出来,此人竟有这等勇略!” 韩当无奈道:“勇不勇略倒是不知,只是你我的功劳,怕是要被这小子一人独占了!” 张飞听到这,顿时才反应了过来。 赵云这小子,摆明了是冲着褚燕所在的方向去的! “小子焉敢!” 张飞一扯马缰,就要纵马追去:“义公,你随俺同去!就不信凭你我之能,抢功劳还抢不过一个他!” 说罢,便催动坐下的乌骓黑骑,紧随着赵云的方向纵马追去。 韩当急忙纵马跟上。 两个人带兵一边斩杀于路的黑山贼寇,一边追随着赵云而去。 路上,却听韩当犹豫道:“校尉,其实以你我的身份,去与一个刚刚被少君立为司马的少年去抢功,传出去,多少有些面上无光,况且少君似颇欣赏那赵子龙,若是因为这点小事惹出不快,恐与少君面上不太好看。” 张飞手中的长矛骤然停了下来。 他一勒马缰,口呼“吁,吁”,使乌骓战马矗立于原地。 随后,便见张飞露出一幅若有所悟的表情。 “对啊,对啊,俺如今已经是秩比两千石的黎阳营校尉,和北军五营的校尉同级,如何能与一个刚刚才出仕的小子争锋?传出去也不甚好听!是极,是极!若非义公提醒,险些折却颜面!” 韩当心道:还说人家是小子……其实你比人那赵云也大不了多少! …… 与此同时,褚燕正在官军的阵中往来突杀。 他每杀一个人,都会高呼一声: “黑山万胜!” “黑山万胜!” 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死在他刀下的冀州军官兵,就已经不下十余人,褚燕仰天咆哮,手中战刀猛然向前一指,似乎在为他身后的兵卒们指引,口中再度高呼: “万胜!” 但顺着他的刀锋所指,一名玄甲白袍的少年战将已然是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褚燕定睛看去,觉得这个少年颇为眼熟。 不过眼下是在战场之中,他也没有时间深究对方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人了。 随后,便见褚燕猛的一夹马腹,口中高呼:“杀!” 随即向着那少年冲了过去。 赵云将手中的长矛指向天空,高声呼道:“常山赵子龙在此!褚兄,久违了!” 这一声呼喊,让褚燕的心神在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不过心中就骤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常山赵子龙?有些耳熟,莫不是与赵珺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法归想法,褚燕的手上却毫不留情,使尽全力,对着赵云的头颅就是用力一刀劈斩而去! 赵云怡然不惧,他横向着举起长矛,毫不费力的用力一档,将褚燕的战刀直接荡开了出去。 褚燕与他纵马相交而过,猛然转头看向赵云,眼神中除了凶狠,也透漏着惊讶! 适才自己那一刀几乎用尽了全力,但对方似乎并不为自己所动,轻描淡写的就挡开了自己的刀。 常山之中,真的有这样的人物么? 便是他的同乡赵珺本人,怕也是做不到的吧! 但此时此刻,容不得张燕细想,便见赵云已经纵马向前,挺着长矛向着自己冲杀过来! 前方的将士们在前线冲锋,刘俭本人在后方督军坐镇。 不多时,便见适才在前线负责指挥的程普纵马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使君,黑山军已退,眼下只有一支孤军断后,想要破之不难,审氏邬堡的灾祸已解,咱们是不是该驱兵去救张氏和孙氏了?”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程普,道:“在等一会。” 很显然,刘俭并不着急去救那两家。 程普不明所以的道:“使君为何如此,若是稍有迁延,恐怕会使那俩大家族损失过巨,回头恐遭埋怨。” “笑话,我回兵来救他们,于情于理,已经是仁至义尽,早一会晚一会,乃是战场形势所限,却非我所能控制的,他们凭什么埋怨我?” “再说了,审家的家公派人来与我求援时,说自己错了……他们俩家可没有一个人来求我。” 程普听到这,随即明白刘俭心中的想法了。 他纵马上前,来到了刘俭的身边,道:“使君之意,末吏懂的,只是有一件事,末吏还需向使君谏言。” “德谋直言无妨。” 程普道:“似乎孙氏,张氏这种经学豪门,百年之族,仗着底蕴甚深,自来目空一切,使君今日回兵来援,先救审家,随后迁延不往他们两家去,我怕他们事后必然心中会有怨恨,如此恐于使君的大业不利。” 刘俭淡淡道:“德谋,你错了,似他们这种人,在黑山逼到邬堡之下,都不肯向我求援,足矣证明,就算是我现在去救了他们,今后治理冀州,只要稍有不顺他们意的地方,他们定然还会与我作对,这样的家族,是养不熟的,今天他们不恨我,明天一样会恨我,我治理冀州,不可能不会碰触到他们家族之利,冲突是早晚的!” 刘俭非常清楚,他既要逐鹿于天下,同时也要借着大乱之机改变这个朝代的弊病,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需流血的改制。 要成就盛世,必然是要灭一些人满门的。这是历史的规律之所在! 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一团和气,毫无血腥的改制。 程普闻言道:“既如此,就干脆不救,让黑山灭了他们!” 刘俭摇了摇头,道:“黑山寻机攻打他们,抢劫一些财货倒是可以,但还动不了他们的根基。” 程普恍然道:“使君的意思是?” “早晚还需我自己动手。” 程普闻言一惊,忙低声道:“擅杀名族,恐遗恶名于天下。” 刘俭笑道:“所以不能擅杀,要有道理的杀,有道理的肃清,既决心要灭了他们,也要让天下士族于公理上,站到我这一面,不屑与他们为伍。” 程普奇道:“如何会有这样的理由?” “怎么没有?造反不就是个理由!” 程普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造反?谁造反?他们造反? 刘俭慢悠悠的道:“我不想过那种在冀州做什么事,都要与地方望族商讨磋商,非得经过他们同意的日子,我要的是在河北之地:一言九鼎,逆我者亡!” “可如果要彻底做到这一点,就必然要经过一次清洗,甚至是几次的清洗。” “可办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我要是将忤逆我的家族直接下杀手诛灭干净,会令自己站到天下士人望族的对面,会被他们扣上一个擅杀的帽子。” “所以,要逼这些不想服从,想要与莪共治冀州的人造反!” “就算他们是望族,但只要落实了他们造反的罪名,天下的望族和士人也必将对他们口诛笔伐,站到他们的对立面,也肯定是会支持我的,” “士人么,最看重的还是面皮和正统,什么样的人,只要一沾上造反这个头衔,就等于自绝于天下诸士!再高的名门郡望,也必将瞬间轰塌,到时候,即使是我灭了他们的满门,但公义依旧在我,士人之心也依旧在我。” “使君如何就这般肯定?” 刘俭笑道:“我当肯定了,别说他们,就是汝南袁氏,一旦背上了造反的帽子,也是自绝于天下,无人愿与其为伍,翻不起身的。” 程普恍然道:“所以使君要逼他们反一次?” “对,但他们一时半刻不会反,我会慢慢引导他们去反的,就以这张氏和孙氏两族为引线,他们最好是能够多多联系对我今后政策不满的家族,将他们一连串的都牵出来,也省的我费力一家一家的去查,一劳永逸最是稳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刘虞新任东青州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想法,他敢跟程普说,因为程普的出身不高,也不是士门,他是刘俭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他的故吏心腹。 对于程普来说,只有刘俭好起来了,他才会好起来,就是这么的简单道理。 不过刘俭知道,一时半刻孙家和张家,还有那些不想被他完全压制的望族是不会反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不过无所谓,反正从今天开始,自己的势力会逐渐变大,而对他们盯梢也将非常之紧。 等他们数年之后要反,自己就可以在瞬间将他们的计划扼杀于萌芽状态,然后一并诛除,且不会被任何人口诛笔伐。 …… 另外一边,褚燕与赵云大战三十回合,终究脱力,被赵云拿下。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下,褚燕手中的兵器被赵云一矛挑飞,随后便见赵云伸展猿臂,伸手就将褚燕从战马上一把揪到了自己这边,扔在地上,随后用长矛直点其咽喉。 褚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生擒活捉,而且这场战斗中,他似乎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你说你姓赵!你与赵珺是何关系?”褚燕紧咬着牙关,嘶吼着冲着赵云狂怒吼道。 赵云轻描淡写的道:“褚兄,某乃常山赵珺之弟赵云,昔日也曾与褚兄见过几次,褚兄难道忘却了?” “什么?”褚燕一听到这,顿时傻了。 他倒是没有忘却,只是完全没有往赵云身上去想。 赵珺是有個弟弟,不过他依稀记得对方并没有多大啊。 上次见赵珺之时,那小子好像也就是到赵珺的前胸那么高。 跟眼前这个气势十足,威武过人,在阳光下几乎让人不能直视的人,竟然是赵家的那个小弟弟。 “你、是你?”褚燕惊讶的看着赵云,言语中充斥着满满的惊讶。 赵云并未多言,而是指挥着手下的侍卫,道:“将他绑上,带去见使君!” 褚燕被赵云捉住了,张牛角的军队撤退了,其余的黑山军军士以异常惊人的速度,向着太行山的方向飞速撤离着。 刘俭只是象征性让张飞,韩当等人追了一阵,随后便转兵东向,去援助孙氏和张氏的邬堡。 负责攻打他们两家的人乃是于毒。 于毒得知了刘俭率兵前来,立刻下令撤退,毫不含糊,动作比之张牛角还要快了几分。 针对于毒,刘俭也只是象征性的派兵追击了一下,便立刻撤退了。 …… 黑山军撤退了,这一次他们的收获颇为丰盛。 虽然中途遭到了刘俭的攻击,损失了兵将,但是攻打三家望族时,望族邬堡外的仓禀皆为黑山军搜罗一空,另外还包括他们在邬堡外的奴役徒户大部分也都反戈加入到了黑山军的阵营中,凭空壮大了黑山军的声势。 刘俭挥兵来救援,不论结果如何,他都算是救了三家家主一次,三位家主自然要前来感谢的。 三位家主来军前见刘俭,审配一见刘俭,当时就表现出了他的悔恨和羞愧无地。 “昔日曾得使君良言相劝,要在冀州屯田,我等不解使君心中之所思,不予其便,如今却落到了这般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审配说这话时,很是坚毅,也很是悔恨,不论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刘俭能够感觉的出来,审配已经转变了自己的立场,愿意站到自己这一面来了。 “正南为何如此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屯田之法,就目下而言,确实是能够遏制冀州贼寇增长的最好方式,这对我有利,对冀州百姓有利,对冀州郡望而言,也是更加有利的。” 审配一个劲的点头道:“使君此言是也,各郡诸家之人,谁若不同意屯田,皆由配亲自去说!断不会再给使君增添半分阻碍。” “如此,冀州之地,必可太平。”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将目光扫向了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义和孙起。 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不过他们并没有出言再度反对屯田。 不过刘俭多少能够看出他们两个人心中的不快与憋屈,不说归不说,但芥蒂肯定是有的。 不过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俭不怕他们有芥蒂,最怕的就是他们没有芥蒂! 现在的刘俭,巴不得孙起和张义恨死自己才是。 如此,日后才好将你们,还有其他那些七七八八的不服之人清一色铲除。 赶紧去联络吧,赶紧去串联吧,把那些潜在的毒瘤统统揪出水面。 …… 三家望族遭倒了攻击之后,屯田的政策随即就可以顺利落实了。 冀州的荒田,还有那些无主之田,包括被望族们侵吞的无主之田,刘俭统统让他们吐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人再度表示过反对。 确实没有人能够在反对了,阴安三家望族的经历,让所有冀州的家族都意识到,太行山中的贼寇,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已经成了心腹大患。 必须要屯田,遏制流民继续涌向太行山。 至于屯田所需要的农具和耕牛,也以租赁的方式,租给屯田士,也就是那些无田可种的流民。 随后,刘俭又置典农校尉,负责冀州的屯田之事。 而这个典农校尉不是别人,乃是他兄长刘备的好朋友,牵招。 毕竟牵招是刘备的刎颈之交,由刘备这样的人作保,用着还是比较安全顺手的,毕竟屯田也是刘俭在冀州实施的一项要政。 这一次,刘俭借着屯田的时机,在冀州四郡开始了新一轮的度田。 度田乃是仿孝光武皇帝刘秀刚建国时,为了增加税收,丈量土地,其中也包括核实户口,目的是增加政府租税和赋役的收入。 若是在以往,刘俭想要在境内度田,难如登天,冀州望族绝对不会答应。 但是现在,乘着屯田大兴,以屯田为借口丈量土地,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虽然不能完全核查清楚数目,但至少可以核实清楚一大部分。 就在冀州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项政策的时候,京城方面传来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继刘俭和刘焉之后,刘虞成为了第三位州牧 他被任命为东青州牧。 刘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刘宏如果任命了第三位宗亲为牧,那就说明,他马上就要死了。 皇帝即将大行。 第一百八十五章 皇帝死前的最后布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雒阳城中。 刘宏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上朝了,经过了长时间的医治,他的痨病终归还是发展到了最重的阶段——无药可医,只能等死。 此时的刘宏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是临终之前,刘宏下诏,着甘陵相刘虞入京一趟。 这是刘宏想要在临死前,为大汉江山与自己的儿子所做的最后一件有利的事情。 他要为大汉再立一位忠心耿耿的宗亲为州牧,帮助自己的儿子稳固汉室江山。 刘虞入京之后,丝毫不耽误,遂入西园拜见刘宏。 刘宏躺在床榻上,面容枯槁,双眸无神,嘴唇干裂。 他的喉咙中似乎还积攒了不少的痰液,说话之时,声音极其之小,非得聚精会神,方才能听清楚不可。 「爱卿啊,朕要死了,要死了。」 刘虞听了这话,不由老泪纵横。 却不知这泪水,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做戏做秀,亦或是不为刘宏哭,而是为大汉哭,但终归刘虞还是哭了出来。 「陛下乃天选之君,有苍天眷顾,焉能短寿?陛下定会长命百岁的,还请陛下善保龙体!待翌日康复之后,自可重新临朝,执掌天下。」 刘宏苦恼的摇了摇头,道:「爱卿不必安慰朕了,朕昔日也曾报希望能够康复,但是事到如今,却知晓天命已近,朕也接受了将死之事,只是朕不放心啊,朕对这个天下,对大汉基业,真的不放心啊。」 刘虞忙道:「陛下还有何事不放心?臣愿为陛下尽心竭力,誓死效忠陛下!」 刘宏声音嘶哑的道:「去年这个时节,讨伐凉州的战事还算是进展颇为顺利,虽然董卓和皇甫嵩的先军略有小败,但自打张温到了凉州之后,大汉军队还是连战连胜,力压边允、宋扬、北宫伯玉等叛逆,但是到了今年之后,战事却一直是胶着不下,大汉虽依旧占据优势,却始终不能克敌全胜……去年,太仓的财政已显赤色,若是再这般打下去,凉州尚未平定,中枢财便入不敷出,大汉迟早会被拖垮的。」 说到这,刘宏一转头,开始使劲的咳了起来。 旁边急忙有采女上前为刘宏抚背顺气,同时将痰盂递送了过去。 刘宏满脸憋的通红,用尽全身力气的咳,最终吐出一口鲜血,那股憋闷之感仿佛消失了。 他这才略显轻松的向着旁边一靠,长长的舒了口气。 刘虞看在眼中,心下暗叹,看起来皇帝的身体确实是完了。 估计最多也不过一个月,半个月的样子。 刘宏在这种情况下,刘虞本来是不想刺激刘宏的,但刘宏今日已经将话说到这里,刘虞就不能不言语了。 他向着刘宏长长作揖,道:「陛下,臣以为,凉州屡叛,自古延绵,我朝已是多有经验,虽不能尽除,但想要速胜而定,班师回朝,对于西北之军来说,并非难事,然事到如今,战事迁延近两载,朝廷耗费钱粮无数,负债累累却依旧不能平之,非战之罪,实是祸在人心。」 刘宏惊讶的看向了刘虞,道:「爱卿此言何意?」 「陛下,此番征战凉州,朝廷几乎征调了三河以及六郡最为精壮的士卒,投入了大汉最优良的战马,最坚固的玄甲和最锋利的兵刃,可以说征伐凉州的汉军,是我大汉最为精华之所在,手握如此雄兵者,就等同于掌握了大汉半壁之江山。」 刘宏气喘吁吁的支撑起了身体,怒气冲冲的道:「爱卿是说,张温、皇甫嵩、董卓他们,是刻意不进,迁延战期,有意拥兵自重……他,他们好大的胆子!咳、咳咳咳!」 说到这的时候,刘宏再次低下头,重重的咳了起来。 刘虞摇了摇头,道:「陛下,西北主将,终归也是朝廷中人的棋子,依老臣观之,关西之战,终归还是在被关东门阀所操纵着。 刘宏虚弱的躺在那,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听刘虞诉说着。 「陛下病重,已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政了,如今关东门阀正在借着西北战局分割利益,臣闻四府与尚书台已经下令,为了缓解凉州战局给朝中带来的财政压力,四府已令皇甫嵩率兵回撤驻扎于扶风,」 「而张温因已被拜为三公,尚书台下令着其限期反京,如今自陇西以西的战事,全权交由董卓负责,而长沙有当地豪族区星聚众,似有不臣之心,尚书台又急召孙坚为长沙太守,令其南下去往长沙坐镇……」 「咳、咳咳!」 刘宏闻言,又是一阵猛咳。 「区区一介长沙郡的地方豪族而已,就是造反,能成多大气候?谁平他不得,为何独独要调孙坚前往?」 刘虞叹道:「陛下,这是摆明了调走西北前线的能臣战将,给董卓铺路啊……征伐凉州叛军的几位主将,张温昔年曾为曹腾提拔,且又因出身南阳帝乡,亲于宦官,心向王室,皇甫嵩出身关西,因地缘关系与弘农杨氏走的极近,而董卓则是袁门故吏,此事天下皆知!」 「昔时杨赐尚在,陛下尚康健,西北诸将背后都有后台,尚能互相掣肘,如今陛下病重不能理政,蹇硕、张让、赵忠没有陛下支持,也不敢轻举妄动,故一份宣诏就可令张温回朝;」 「杨赐亡故,关西士族首领一时悬空,皇甫嵩失去依仗,让他回兵扶风驻扎,他焉能不应?当此时节,对关东士族而言,乃天赐良机,其首领汝南袁氏,若不在此时让董卓尽掌西北兵权,岂能干休?」 刘宏的嘴唇发青,牙关也在不停的颤抖打架:「袁家老贼,朕,朕要杀了他,杀尽他们!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咳吐血。 随后,刘宏虚弱的望向刘虞:「爱卿,朕,朕现在就下旨,换掉董卓,如何?」 刘虞长叹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 刘宏明白了。 「是啊,是啊,这封诏书朕就是发了出去,只要袁氏和董卓稍有迁延,等这份诏书抵达了陇西,朕都已经归天了,新君立于朝,必先求稳固诸州,断然不能随意换将,朕的这份诏书就等于白发。」 刘虞叹道:「陛下,以袁氏为首的关东巨室已经掌握了先机,臣心有不安,陛下如今尚在,天下未乱,可一旦陛下真的归天……」 「朕不服输!」刘宏嘶哑的吼叫道:「朕绝不服输!朕和他们斗了一辈子,朕不能在最后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将朕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刘虞叹道:「陛下,如今形势渐不于我刘氏宗亲,先前凉州之乱,朝廷曾调公孙瓒带三千乌桓骑兵前往支援西北,只是时至今日,粮饷拖欠,」 「乌桓骑兵已经纷纷撤走,公孙瓒也勒令他们不住,乌桓虽臣服于汉,但历来皆是以雇佣的方式为我大汉所用,如今大汉不能支付乌桓军饷,臣恐他们会有不臣之心,如此一来不只是凉州,恐幽州边境亦乱。」 刘宏苦楚道:「难道大汉朝廷,已经穷到连征调乌桓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刘虞叹道:「臣以为,朝廷再缺钱,也不至于一丁点乌桓的军饷也拿不出来,臣怕的是,朝中故意有人使计,想让北方乱,然后再乱中取利……呵呵,对各地望族而言,这是他们历来的手段了。」 「爱卿,朕以你为幽州牧,你可能相助朕去坐镇幽州,致幽州不乱?」 刘虞拱手道:「臣当不了,臣请陛下让臣去青州,臣到了青州,想要为陛下,为大汉天下做一件大事!」 刘 宏疑惑的看向了刘虞:「什么大事?」 「臣想前往青州,替我大汉振兴青州纸业与雕版印刷。」 刘宏一时间没有想明白,随后便见刘虞将他先前与刘俭谈论过的事情,大致说于刘宏听了一遍。 刘宏越听,脸上便越是兴奋:「雕版印刷?振兴纸业?此事若成,则天下阀阅,经学世家的学术优势不在,教化于民,开万方之智,这是在根上对付了他们!」 刘虞道:「正是,不过若说教化于万民,恐怕非得穷数代之功不可,不过近几十年内,只要能将天下经卷成书,使之盛行于天下的庶族寒门,那对于似汝南袁氏这种阀阅巨门来说,也可成摧枯拉朽之势!如此,待天下太平之后,断然就不会再出现能够独掌乾坤的阀阅巨门!」 刘宏喘息着点了点头,道:「好,好,爱卿,那朕就以你为东青州牧,你去替朕,替大汉办成这件大事!可惜啊,苍天不能给朕几十年的光阴,朕看不到爱卿口中的那个时候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宏脸上再度露出了悲哀之情。 刘虞向着刘宏长长作揖。 「只是,爱卿啊,如今凉州之乱,已经让袁氏用一个董卓掌握了重兵,如果幽州再乱,那大汉岂不有累卵之危!你不能去幽州,又有何人可替朕分忧呢?」 刘虞言道:「臣已经想过此事了,陛下,当此危难时节,陛下只有一个人可用。」 「谁?」 「刘德然。」 刘宏闻言愣了愣,苦笑道:「可是,他已经是南冀州牧使,如何还能将手伸向幽州?就算是朕现在将他迁到幽州为牧,但必为朝中公卿所驳斥,毕竟有三互法为朝纲之基。」 刘虞道:「陛下,臣有一法,可行。」 「何法?」 「假节钺。」 「呵呵,事到如今,朕的假节钺还能节的动谁?」 「陛下莫要小瞧了汉家皇权,不论地方郡守国相是否能真心为假节钺所调动,但臣敢肯定,有了陛下的假节钺,刘德然至少可以调的动陛下亲诏开府的那些诸侯王!」 第一百八十六章 龙虎师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个年代,假节和假节钺,都是代表皇帝出行,凡是持节的使者,就是代表着皇帝亲临,象征皇帝与国家,可行使相应的权力。 当然,相比于假节钺,假节的意向比较专指,节代表这个臣子可以替皇帝针对某個事项,来行使关于这个事项中皇帝所应有的权力。 这项权力可以是行政权力,也可以是军事权力。 至于假节,皇帝赋予臣子的假节之物,一般都是节仗。 大部分出使外国,代表天子恩泽四方的臣子,都是持节仗的。 节仗多用竹和木制成,上面挂着一个穗一个穗的那种。 而假节钺的指向性相比于假节就比较有指向性了。 钺这种兵械,外形类似于斧子,刃部弧曲宽阔,两角略微上翘,体型笨重,不合适在战场上使用,只是多用于礼节仪仗之中。 假节是皇帝将代表他本人的节仗赐给臣下,让臣子代表皇帝作为使者行礼节,处理各种国内外突发的政务。 而假节钺自然就是指皇帝将代表他本人的大斧钺赐给臣下。 皇帝将大斧子赐给臣下,这当中的寓意为何呢? 自然是指此人可以代表皇帝行征伐! 如若不然,还能是代表皇帝用大斧子切肉剁骨头不成? 不过,假节钺的专指性比较强,没有假节那么的灵活,假节可以用于代替皇帝处理政务,外交,战争等诸多事宜,而假节钺只能是表示皇帝授予臣子专司战争杀伐。 依照现在这个情况,幽州边地很有可能会成为继凉州之后,第二个巨大的战场。 因为汉朝中央的虚弱程度,已经被天下所有人一览无遗。 特别是世代被汉朝雇佣的乌桓人,他们一直视汉朝的皇帝为雇主,但如今雇主突然没有钱了,不发他们工资了,那这些乌桓突骑一下子丧失了生活来源,他们会怎么做? 跳槽? 问题是除了大汉朝廷,没有人能够雇用得起乌桓人了! 跳槽不成,那乌桓人就只有自己创业了。 凉州方面的战事未平,一旦幽州再出现内乱,以汉朝中央现在的财政情况,真就是投入不起了。 一旦汉朝中央投入不起,无法平定战事,那必然又要开始依靠关东士族阀阅, 这些躲在暗处的凶手,必然就要站出来,以一幅悲天悯人的高姿态开始操纵全盘。 就像是他们现在借用凉州之战,用董卓掌握了汉室江山的主要军力一样,他们一定还会用幽州边郡来掌握更多的筹码。 刘虞又有去往青州的重任在身,如今看来,也就只有刘俭能够承担起这个重任了。 但刘宏不敢轻易下定这个决心。 毕竟,将代表皇帝在北方征伐的权力交给某一个人,就算这个人是他的皇弟,是宗亲,但毕竟是军事大权,不是说随意下放就可以随意下放的。 若是换成以往,刘宏绝对不会同意。 但是现在,黄巾起义和凉州突发爆发的反叛,打乱了朝廷原有的格局。 代表关东士族阀阅高门的汝南袁氏,通过董卓控制了大汉朝最强大的一支军队,此消彼长,军事权力的丧失,让刘宏感觉如坐针毡。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不顾及声名和底蕴,袁氏现在只需要给董卓下一道家令,就可以让董卓转兵动向,直接把大汉朝廷给灭了! 偏偏何进虽是大将军,但又出身不高,没有能力镇住关东阀阅群体。 相反的,对于关东的衣冠巨室,何进反倒是要依靠他们,不能替刘宏分忧。 若是刘宏身体健康,他倒也不是不能徐徐在朝中施展制衡之法,慢慢的抽丝剥茧,去掉这块心腹大患。 问题是他要死了! 在他死前,偏偏军事大权旁落! 若是幽州那边再被开辟出一个类似于凉州的战场,汉室江山可就真要玩完了。 若是不想让关东士族仿照凉州战场这般,再用他们的人控制住幽州战场,就必须要马上在河北扶持起一个军事长官来。 如此看来,大小横竖,还真就是刘俭最合适。 也不怪是刘虞提了刘俭的名字,眼下这个情况,刘宏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爱卿觉得他行?”刘宏虚弱的问刘虞道。 刘虞无奈道:“陛下,试问在宗室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行?” “这倒也是。” 刘宏虚弱的叹息道:“可是,朕还是有点不放心。” 刘虞谏言道:“陛下不必忧虑,陛下所患者,不过是予权甚大,日后新帝难以控制他,但其实臣向陛下谏言,让陛下赐刘俭假节钺,并非让他行征伐天下之权,主要还是为了控制住幽州的战场,如此陛下授予刘俭假节钺之权,可明诏此节钺的指向,即只有冀州,幽州两州之地战事才允许他行假节钺之权,但凡出此二州,不论是征调兵马,还是主动挑起战事,皆不可行使节钺,否则当以谋逆论处。” 刘宏点了点头,道:“此言在理。” “另外,如今的刘俭乃是南冀州牧,控制四郡军政,陛下授予他假节钺之后,可调河东郡守卢植为北冀州牧,掌安平、河间、常山、渤海等郡。” 刘宏奇道:“为何要调卢卿去?” “陛下,卢子干海内人望,天下人敬仰,其人刚正不阿,行事一向亲于王室,而且最重要的,他是刘德然的恩师,刘德然是他的门生,刘德然就是有了假节钺之权,可一旦有反叛之心,图谋不轨,那卢子干就可以恩师之威,出面限制他,如此就可保河北之地万无一失。” 刘宏恍然而悟,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爱卿想的周全,太周全了。” 刘虞见刘宏高兴,也就言尽于此,下话没有继续说。 刘俭若是对汉室江山心怀不轨,那卢植就可以用恩师的名义去限制他,这话不假。 但问题是,如果刘俭对汉室江山忠心耿耿呢? 一个是持假节钺的汉室宗亲,一个是海内人望的天下大儒。 如果真是这样,依照刘虞对卢植的了解,卢植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刘俭的左膀右臂,给自己的徒弟当副手。 到时,整个冀州就等于是刘俭一个人说了算了。 师徒二人就等同于是龙虎相会,席卷河北也不在话下。 但刘虞觉得,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刘俭在冀州的行为,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河北商贸协会,屯田,引庶族寒门制约当地望族…… 桩桩件件的事,刘虞都能感觉出来,刘俭是一心为了汉室江山的稳固而在努力着。 没有任何的私心。 若他果然没有私心,一心为了刘家江山,那让卢子干过去和他一起做大事,这又有什么不妥呢? …… 满朝公卿和世家阀阅,天下的衣冠巨室现在都在等着刘宏死。 只等刘宏一死,他们就要重新洗牌,重新瓜分天下的利益。 又一轮新的利益格局即将形成。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即将咽气的刘宏,竟然突然上朝。 他拖着即将崩殂的身体,下达了三个让人目瞪口呆的诏命。 一是着刘虞为东青州牧使。 二是着卢植为北冀州牧使。 三是赐南冀州牧使刘俭,假节钺。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刘备,是刘俭的好兄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宏拖着病体出现,在朝中扔下来三个重磅消息,且当即下令,着张让派遣黄门为使,去办妥此事,不允许有丝毫的耽误。 他是不打算给朝中公卿非议的机会,直接抢着将这件事办利索。 其实,有了刘俭和刘焉这两位州牧的先例,如今又增加了刘虞和卢植为州牧,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今日朝议的关键还是在于刘俭的假节钺。 刘宏公布了这条消息之后,便有几名议郎站出来,向刘宏谏言,言幽州和冀州之地,赐一人行使假节钺,到底有无必要。 刘宏冷笑的看着他们,反问道:“若无必要,凉州战事,又如何迁延至今?” 此言一出,满朝公卿便都不再说话了。 其实他们倒也不是不能继续向刘宏谏言,关键是这个刘俭的身份确实比较敏感。 他不但是汉室宗亲,更是袁基的刎颈之交。 在没有袁基正式表态之前,朝中公卿对于此事都不能多言。 而在刘宏宣布给刘俭冀、幽两州的假节钺之权时,袁基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未曾站出来反驳刘宏。 朝议之后,袁基回府,随后命人将袁绍,曹操,袁术,刘备,淳于琼,许攸这几個人找了来。 这几个人,目前在雒阳,都算是袁基比较看好的年轻一辈的才俊豪杰。 诸人陆续抵达,唯有刘备是最后一个到的。 刘备进了正厅后,向袁基行礼,但随后便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瞅着他。 虽然是西园八校尉之一,但今日朝议之时,正逢刘备操练军马当值,所以未曾入朝。 敏感的刘备瞬时间就猜出来了,定然是朝堂中发生了大事。 而且若无意外,这事跟他那从弟刘俭有关系。 不过,如今的刘备也不比当年了,多年来的历练和与刘俭的交流心得,再加上天分使然,让他成为了一个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的人物。 纵然此时的他感受到了一些危机,但刘备面上却装作毫无所觉。 他大喇喇的坐在一侧,好似什么都没有看明白一样。 不多时,突听袁术开口道:“玄德,你家兄弟如今在河北干的好大事业,咱们这厅中之人,恐无一人能及呀。” 刘备闻言一愣。 他冲着袁术拱了拱手,道:“不知公路兄此言何意?” “何意?” 袁术似笑非笑的道:“今日朝会,陛下下旨,予你家从弟德然假节钺之权,总督冀、幽两州兵事,专司北境征伐,你说,我是不是该向你兄弟,道一声喜呀?” 刘备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翁翁的!德然这小子是真能干呀!这大斧子都让他拿到手了? 那你别怪袁基,换成我,我也对你不满意! 这么大事,怎么事先也不跟袁基书信商议商议…… 等等,不对! 德然最近的信中,并没有跟自己言及此事呀。 他现在应该只是一心在冀州屯田养粮,收纳流民,增加自己辖境内的人口与粮草数目,按照德然自己的话说,就是“高筑墙,广积粮”,他并不应该往假节钺这方面寻思呀。 那就说明,这件事不是他主动要求的,而确实是陛下额外赐给他的。 这皇帝都要死了,还整这事! 刘备心中暗暗计较议定,当即笑道:“果真有此事,那这是好事呀!” 袁术出言嘲讽道:“对你刘家兄弟而言,当然是好事。” 刘备摇头道:“公路兄何出此言?依照我看来,这对于君侯来说,才是天大的好事。” 说罢,刘备看向袁基,拱手道:“君侯,备在此向君侯贺喜了!” 袁基的表情不愉,淡淡道:“你家兄弟得了陛下斧钺,为何向我贺喜?” 刘备急忙道:“君侯何出此言?我与我家德然贤弟,皆仰赖君侯鼻息而活,我兄弟二人能有今日,全赖君侯,我在京中为君侯效力,贤弟在外替君侯牧守一方,如今我家贤弟得了朝廷斧钺,可于冀州和幽州两地征伐,说是天子赋予我家贤弟的权力,其实在我看来,这何尝不是给君侯的权力?” “我刘氏兄弟,不过是为君侯守户而已!” 袁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那边,刚刚被征辟入京的王芬突然开口道:“玄德此言,貌似有理,但这天高任鸟飞,海深任鱼游,我怕刘德然势大,今后恐不会听从君侯之命了。” 党锢已经解除,似王芬这等有着“八厨”名号的人物,自然被袁家征辟入京,用以为臂助了。 刘备叹道:“文祖兄能出此言,足见陛下之计成矣。” 在场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愣。 袁基挑了挑眉:“陛下之计?” 刘备叹道:“君侯试想,当今陛下何等样人?” “他一向的行事之风又是如何?这平衡掣肘之策,乃是陛下之所长!” “斧钺之权,何等重要,这岂是我弟弟向陛下求就能求来的吗?” “必然是陛下深思熟虑之后,方才名诏赐予的!” 袁基点了点头,道:“有理。” “君侯,陛下一直都想重用我弟德然,但他也知道德然与君侯乃是刎颈之交,” “故临终之前设下此计,不过是为下一代的帝王铺路而已,” “若君侯因此怀疑我家贤弟,那我贤弟无奈之下,必然重投皇室之内,为下一代帝王所用,” “这离间之计,难道君侯想不通透么?” 袁基闻言皱起了眉头。 突然,却见刘备从原地站起身来,“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 袁绍和袁术,淳于琼,曹操等人急忙起身,也是纷纷拔剑。 “刘备,汝要作甚!”袁绍冲着刘备怒吼道。 刘备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君侯若是不信我家兄弟,那备今日便自刎在君侯面前,用我这条命,以证我刘氏兄弟,对君侯的一片忠心!” 说罢,做势就要切了自己的咽喉。 “救他!”袁基大惊失色。 曹操早有准备,大步上前,一剑挑飞了刘备手中的长剑。 却见刘备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了一跳血印,让人触目惊心。 袁基重重的一拍桌案,怒道:“玄德!你太胡闹了!袁某何时说过不信你们兄弟!”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袁基环视在场众人,高声道:“刘德然,乃我至交好友!生死与共!” “这刘玄德,也是我袁家挚友,他是德然之兄,那便也是袁某人的兄弟,尔等好端端的,妄自揣测,伤害人心,险些误害忠良!” 众人纷纷向袁基低头行礼:“君侯恕罪!” 袁基看向刘备,道:“玄德!不要说了,莪信你们兄弟!” “君侯!” 却见刘备泣拜于地,抱拳道:“刘家兄弟,誓死为君侯效力!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曹操轻轻的瞥了一眼委屈的刘备,突然道:“君侯,其实仔细想想,陛下安排卢子干为北冀州牧,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为了掣肘刘德然,一旦发现德然有问题,就让卢子干出面收服于他,” “刘德然乃是尊师重道之人,面对旁人或许无所谓,但面对自家恩师,断然不会有什么忤逆之举,如此看来……陛下并不相信刘德然。” 袁基指了指曹操,道:“此言有理!如此一说,此事明了,分明是皇帝欲行离间之计,想要把刘德然拉到新君那一边去,袁某岂能如他所愿!” 袁基站起身,拔出佩剑,道:“我与德然,生死与共,亲如兄弟,今后谁敢妄议德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罢,一剑将桌角劈断。 袁基一脸怒色的看向了袁术和王芬:“还不给玄德赔礼!” 袁术和王芬面对震怒的袁基,急忙起身,向刘备作揖致歉。 随后,袁基又好生安抚了刘备一番,随后大家又谈论了一些朝中之事。 最后,袁基留下了袁氏兄弟说是要唠些家事,其余不是姓袁的,就让他们先行回去了。 临行之前,袁基又命人准备厚礼,让刘备带回府上。 刘备坚持不收,但袁基一定要送。 出了袁基的府邸,刘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心中暗道适才还真是好险。 “玄德。” 一声轻唤,刘备急忙转头,看到的是一脸笑意的曹操。 “哦,是孟德兄!” 曹操笑着一把拽住刘备,将他拉到角落处,问道:“适才若无曹某出剑,玄德打算如何收场?你当真会血溅当场么?” 刘备闻言一愣,接着正色道:“我等对君侯忠心,日月可鉴,若无孟德,我自当自尽于君侯面前!” 曹操哈哈大笑:“行吧,我当你会自尽就是了!” 刘备皱了皱眉。 这人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当?” 曹操用手轻轻的敲了敲刘备的胸口,道:“下个月,你就要娶我从妹入府了,到时候我还得称呼你一声妹夫,咱们之间,不必有什么隔阂,都是一家人了,莫要隐藏太深才是。” 说罢,便见曹操哈哈大笑。 刘备愣了愣,随即亦是跟曹操笑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袁家的宏图大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余闲杂人等走后,袁基的府邸就只剩下了他和姓袁的一众袁家二代子弟。 对于袁家人来说,有些事情终归是他们自家人才能聚集在一起谈一谈,不方便让外人听见。 袁基来回看着众人道:“天子让刘虞和卢植当了州牧,又给了刘德然假节钺之权,这是在为他死后布局呢。” 袁东笑呵呵的道:“兄长无忧,如今董卓在西北已经尽掌军权,凉州叛逆已不成气候,西北之地民风彪悍,董卓本人又是凉州人,他以目前手中掌握的兵马为基础,再行招募凉州羌兵,这便是我们的一大外援,天子再怎么布局,也是枉然。” 袁基听了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等天子死后,我们袁家接下来该当如何行事?”袁胤在一旁问道。 袁基缓缓的站起身来,道:“此事我已经与叔父商议过了,叔父觉得,值此时节,乃我袁氏一门的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待天子去后,新帝登基,君帝年幼,诸事皆依赖何进,只是那何进屠夫之辈,若要把持朝堂,也需仰仗我们袁家,如此,朝中大事可定!也是时候让诸位兄弟们到地方历练一下了。” 袁基这话说完,袁家一众二代子弟顿时精神了许多。 大家摩拳擦掌,彼此互相观望,都是面有喜色。 毕竟,在京中已经待了许多年了,若真是能被派往地方为牧守,那统领一方的滋味,只要是稍稍想想,就真是妙不可言。 袁基来回看着众人,道:“当然了,牧守之位,我也一定会替诸位贤弟争取的,但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朝中诸卿,也并非全都站在我们袁氏一边,刘氏宗亲之中,现在也只有三人为牧,故我袁氏为牧守者,也不可能多于三人,这一点你们明白么?” 袁氏再雄,也不能在明面上超越皇室,这个分寸袁基掌握的很准确。 袁家子弟之中,有些人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失望。 若真是只有三人能为牧守,那不用多想,首先安排上的人,必然是袁绍和袁术,这两个人直接就占了两個位置。 剩下的一个是何人,就着实不好说了。 果然,却见袁基缓缓的站起身,扫视一众在座的袁家二代许久,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并排而坐的袁绍、袁术身上。 “本初,荆州北牧使之位,你当之无愧。” 袁绍急忙起身,道:“承蒙兄长如此信任,弟自当尽力而为!” 袁基随后又看向袁术:“扬州北牧使之位,公路,我当竭力为你争取!” 袁术闻言,大喜过望。 不过他还是颇为羡慕的看了袁绍一眼。 若是能够换一换,他还是希望可以和袁绍调换一下的。 虽然扬州北牧能够掌控九江郡、庐江郡、丹阳郡等大郡,但相比于袁绍当了荆州北牧,所能掌控的南阳、江夏、南郡三郡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毕竟南阳郡乃是天下第一大郡,坐拥两百四十万口,几与幽州一州之地的人口相当。 但不论如何,这是袁基分配的,袁术纵然嫉妒袁绍,却也没有让袁基收回成命的能耐。 况且依照袁基的意思,他最多也就能为袁家争取三个牧守之位,不可能超越汉室宗亲,这是极限了。 三个位置,能分他袁术一个,已经足显兄弟之情了。 至于剩下的一个州牧之位。 袁基心中现在有点没谱。 他环视在座众人。 袁叙亦是袁逢一脉,但和袁绍一样,乃是庶出,袁绍好歹过继给了袁成,执掌一房,袁叙的地位却是上不得大台面的,日后给个太守就行了,这州牧要职是万万轮不到他的头上。 袁胤的情况和袁叙一样。 袁忠乃是袁贺次子,袁贺昔日虽然也是两千石的彭城国相,但在树大根深的袁家中,两千石比比皆是,没啥了不起,与袁成,袁逢,袁隗三兄弟相比,袁贺只能是二线队员。 袁贺家一脉这一辈有袁忠,袁闳,袁弘三人,除了袁忠在此,另外两兄弟都是自持高雅,躲在汝南不出仕,多少让袁基有些讨厌。 家族需要你们出力,你们却自持身份,躲在汝南当隐士,汝南袁氏的人,隐的住吗? 因为袁闳,袁弘的关系,袁基对袁忠的感觉也一般,自然不可能委以重任。 至于袁隗的三个儿子,袁盈死了,剩下的两个袁东和袁德,袁基觉得能力上多少差了一些。 如此,还有一个袁遗,在袁家二代子侄中颇有名望。 其人有冠世之懿,干时之量。 想到这,袁基遂看向袁遗:“伯业,这大任非你莫属。” 袁遗急忙起身,拱手道:“兄若信得过弟,那就尽管安排便是了,只是不知以兄长之见,当让弟往哪里去好?” 袁基沉思了好一会,方才缓缓开口道:“益州,益州北牧,非你莫属。” 袁遗沉思了一会,道:“兄长是让我去盯着刘焉?” 袁基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一直有些疑惑,那刘焉许大年纪,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往蜀中走?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自打刘焉就任于蜀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此人未怀好心。” “刘德然在冀州,无论有何举动,皆定期派人向尚书台禀呈,地方与朝廷之间政令通达,毫无阻碍,但那刘君郎自打入蜀,便如同消失了一般,而蜀南往关中的道路不通,驿站皆停,明摆着就是有问题!” 袁绍接口道:“我也想到此点了,只是如今天下各州反叛频频,朝廷诸事缠身,无暇顾及他,但试想,这刘焉为牧,偏偏选了一个最为偏远,道路最为闭塞之地,去了蜀地之后,封关锁路,其意为何?呵呵,叛逆之心,昭然若揭。” 其实就袁氏的立场来说,刘宏所立下的这些刘氏宗亲州牧,都属于他们的眼中钉绊脚石,特别是地方诸侯王开府后,刘氏州牧一旦势力大成,牵头引领诸侯王自成一派,则势必对各州郡的阀阅巨室形成威胁。 所以,一旦找到理由,以袁氏为首的衣冠巨室自然是要剪除这些被刘宏扶持起来的刘氏州牧的。 刘焉若是总领益州全境,闭关锁国,阀阅望族或许一时间对他没有办法,毕竟蜀地太过险恶,入蜀国太难了。 但如今,刘焉却只是占了蜀地的一半。 如此,刘焉父子必然不可能像是历史上那样,躲在蜀地二十多年休养生息,任凭中原杀个天翻地覆,也与他们无关了。 毫无疑问,在目前的形势下,一单天下大乱,西蜀刘焉一家也跑不了,势必也要参与群雄逐鹿。 或者说,他们不可能置身事外,必须要选边站队。 “伯业,你去南郑,坐镇汉中,总领汉中郡、巴郡、广汉属国,需仔细监视刘焉动向!但凡他有不臣之举,时刻向朝中汇报,可伐之!” 袁遗道:“喏,只是兄长,益州南部,最为富庶的蜀郡、广汉郡、犍为郡皆在刘焉的掌控之中,巴地乃贫瘠之地,一旦发现刘焉有叛逆之行迹,我恐斗他不过。” 袁基笑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坐镇于汉中,在北面断了刘焉的咽喉,而巴地之东,乃是从荆楚入川之门户,本初在南阳,足可做你的外援。” “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在北,一个在东,足矣治死刘焉!” 袁绍一甩长袖,道:“伯业兄,刘焉初到益州,若想控制蜀地,必然要引关东之士入川,可若是你能控制住汉中,而我在配合你把持住白帝之路,则东州之士无法进入蜀郡,咱们兄弟联手,可将东州之人尽皆扣留在汉中和巴地以为己用。” “凭咱们汝南袁氏的声望,再加上扣留引渡的东州士相助,三年五载,则刘焉不足为惧,他若敢反,管教他北向授首!” 袁遗言道:“本初高见。” 一旁的袁胤道:“若是能够钳制住刘焉,这刘氏州牧之中,就只剩下一个冀州的刘俭和青州的刘虞了,如何对付此二人?” “啪!”袁基猛然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胡说什么!刘德然乃我至交,不是旁人,谁敢谋算到他的头上,休怪我翻脸!” 袁胤见袁基发怒,吓得不敢吭声了。 袁忠小心翼翼的道:“兄长,我等知晓兄长与刘德然乃是至交好友,但他毕竟是刘氏宗亲,又是州牧,如今还有节钺之权,多少也得稍作限制,就算是不限制他,也得着人看管才是。” 袁叙亦道:“对,对,兄长可以不管刘德然,但至少也得在河北派些人盯着他才行,这样也好放心!” 袁基皱了皱眉,似有不悦。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袁绍道:“兄长,诸弟所言,都是为了袁家着想,弟举荐几个人,帮兄长盯住德然,咱们袁家不出手干涉他,但派人去河北任职,看着他干什么,这总行吧?难道他刘德然还怕人看不成?” 袁基轻叹口气:“说吧,你要举荐何人?” 袁绍道:“泰山郡人丁原,有勇力,善兵事,另有我汝南本郡人张懿,以及并州人张杨,皆可堪大用,待陛下归天之后,可安排这些人屯于并州与河内诸地,并在咱们袁氏宗族中寻一人总领之,如此可密切监视刘德然的动向。” 袁基虽然相信刘俭,但也知道,在这么多的兄弟谏言下,若是在河北一点布局都不做,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若是太过偏袒,只怕也难以服众。 “好,那就依照本初之言行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子大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中平二年十月,在一个金秋之季,刘备与曹仁的妹妹成婚了。 因为刘备的身份比较特殊,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他不能回老家幽州成亲,也不能前往曹氏的祖籍谯县成婚,只能待在雒阳。 袁基曾劝刘备把自己的老母亲以及宗族人请到雒阳参加他们的婚礼。 但是刘备并没有答应,他对袁基说明,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而雒阳和幽州涿郡又距离太远,如今大汉各地贼寇成群,特别是河北之地,太行山和黑山的山贼太多,遍地都是危险,还是不让自己的母亲和刘氏家人们来此为好。 刘备的婚礼虽然没有涿郡刘氏中人前来祝福,但收到了很多礼物,特别是他的从弟刘俭,令人不远千里从冀州送来的重礼祝贺刘备大婚。 同时,刘俭还亲自手书一封,命人交与刘备。 那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兄长劳苦。” 在看到刘俭送来的书信后。刘备的眼睛不由有点湿润了。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四個字,但是却证明了刘俭非常理解他。 就这样,涿县刘氏与谯县曹氏,成了联姻之家。 但是刘备的婚礼才刚刚结束,雒阳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的喜庆之事都将终止。 皇帝刘宏终于病逝,享年二十八岁。 历史上的刘宏,比起现在要多活了整整四年了,活到了三十二岁。 也不知道刘俭的穿越到来,对于刘宏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皇帝死了,举国哀丧,所有喜乐之事皆停,全国上下一片哀悼之相。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而已。 事实上,除了刘宏的生母董太后,还有那些极度依赖刘宏的宦官之外,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对刘宏的死有悲伤之情。 刘宏施行党锢政策十余年,天下士人心中恨他恨的牙痒,刘宏死了,各郡士族差点没乐出屁来,岂能哀悼于他? 刘宏在世时,执政能力很是一般,各州流民剧增,黄巾起义,反叛日益增多,底层黎庶对这位皇帝也是好感全无。 刘宏在世时沉溺酒色,少有亲近儿子,两位皇子对这位父亲的依赖感也几乎没有。 何皇后和何进,更是巴不得刘宏早死,好掌大权! 这天地之间,除了其母与宦官外,谁会怀念刘宏? 没有,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作为一个阴谋家,作为一个生意人,刘宏很成功。 但做皇帝,他可以说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刘宏一死,朝野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毫无疑问,皇子刘辩登基为帝,但因天子年幼,朝事尽归于大将军何进与荣登太傅的袁隗。 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参录尚书事! 尚书台终于再度落入到了阀阅望族的手中。 随后,袁隗和袁基,召许相和樊陵入京,拟订罪名将二人尽皆处斩。 之所以要杀这两个人,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投向了刘宏的士人代表,将此二人杀死,就可以震慑那些投向皇权的士族。 随后,袁基又被表为司徒,位列三公。 在这一次更换皇帝,分割权力的过程中,何进和袁家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宦官们反倒是成了被孤立之人。 其实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何进应该是跟宦官站在一条线上的。 因为身为外戚的何进和宦官的势力,相比于以袁氏为首的衣冠巨士来说要弱得多。 毕竟,他们的权力都是来自于皇权,如今皇帝年幼,何进更是应该借此机会跟宦官联合,维护住自己外甥的权力,同时以自己作为外甥的代表,去制衡士族。 但是何进和旁人不一样,他这个人,外表上虽然直率,犹如豪杰,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懦弱之人。 生活在南阳郡的他,虽是屠户富门,但却自幼对那些士族高门有着谜一样的崇拜。 因此,即使他当上了大将军,他也没有想过要利用皇权来使自己拥有制衡士族的能力。 他选择了与士族们妥协合作。 但问题是,如今的皇权已经渐弱,士族的力量空前强大。 何进一旦妥协了,那整个朝廷力量的天秤就全部都倾斜向了士族的一面。 而与何进同样属于皇权延伸的宦官以及少年天子,都就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随后,袁氏开始重新在朝中布局。 首先,自然就是袁家窥窃已久的州牧之位。 袁绍的荆州北牧,袁术的扬州北牧,袁遗的益州北牧!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本就是门楣显赫。 如今,一下子又出了一位太傅,一位三公,还有三位州牧! 声势之隆,一时空前,无人能与其家族相提并论。 即使是袁家,一下子出了三家州牧,在朝中也引起了一阵非议。 事实上,袁家的门生故吏在朝堂中极多,但不是代表朝堂中所有的人都是袁家的人。 还是有很多的公卿是向汉不向袁的。 一时间,很多反对从袁家人中抽取三人为州牧的奏疏,纷纷涌入了尚书台。 但问题是,如今袁隗已经和何进同录尚书事,这些奏疏自然也被压了下来。 但即使如此,袁家目前也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于是,袁基亲自出面,去与杨彪会谈,以杨彪为卫尉做为交换,且在这次朝堂洗牌中,换上了一批关西名士在朝中就任要职。 另外,为了安抚在扶风驻兵的皇甫嵩,拜其为左将军。 经过了好一番整治,好一番权力划分,好不容易才将权柄利益分割清楚。 而袁家的三位州牧,终于定了下来。 而凉州方面,代替张温坐镇于凉州的董卓也被朝廷加以封赏。 朝廷封董卓为斄乡侯,封邑一千户。 董卓在接到了朝廷的封赏之后并无过多的得意。 他只是把董旻叫来,与对方共同商议眼下之事。 听了董卓封侯,董旻缺非常兴奋,比董卓本人兴奋。 “二兄,这下子你可算是出人头地,彻底发达了,咱们兄弟多年的夙愿,想不到会在这个年纪达成,不容易啊。” 董卓哈哈一笑:“事情未到最后,尚不能妄作定论,凉州的叛军情况如何?” “近日来,黄忠所部攻打叛羌甚猛,若是这般下去,西线叛军早晚会全线溃败。” 董卓眯起了眼睛,道:“先让黄忠缓一缓,莫要进攻太急,凉州的战事迁延越久,对咱们就越是有利,袁氏眼下在雒阳风头正盛,目空一切,咱们把这面的战事拖得久一点,问他们多要粮饷,扩充兵力,早晚有一天,老夫要让天下人看看,能整治天下者,不只是他汝南袁氏。” 第一百九十章 黄忠的觉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金城郡,洪池岭下。 现在的洪池岭,也就是后世的乌鞘岭,极像一条蜿蜒盘旋的乌龙。 山岭以及岭上树木植被一律呈墨绿色,没有植被的山石及裸露的土坡也呈现灰黑色,远远观之,给人留下了乌黑厚重的印象。 在凉州,此岭素以山势峻拔、地势险要而驰名于世,作为丝绸之路的东大门,扼守要冲。 河西走廊东起洪池岭,南有祁连山陪伴,北有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护卫,两边高山夹着这块长两千里,宽数百里的狭长平原,位于两山之间,如同走廊,祁连山的雪水源源不断地滋润着这块土地。 隶属于韩约的一支主力兵马,已经在此地被黄忠围困了三日。 他们被堵在一座山岭之下,前不能进,后无退路,想要冲出黄忠设下的包围圈,却始终不能攻破。 盖因黄忠在此设下了强大的弓弩阵,只要这些羌叛稍有往外冲的迹象,无数的弓弩便会将他们射成筛子。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但着实没有想到,董卓派遣他的女婿牛辅,前来军中告知黄忠让他立刻撤兵返回榆中,暂时不要继续向西面进兵。 虽然不知董卓是打的什么主意,但将令已下,黄忠只能遵守。 不过,黄忠还是对牛辅道:“如今有羌叛的万余精锐,被黄某设计埋伏于此,他们已被围困三日,粮秣即将用尽,最多不过再等两日,黄某便可将他们斩尽杀绝,以报国恩,还请少将军回禀董公,待歼灭此一军之后,黄某人立即撤兵就是。” 按道理来说,黄忠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合乎情理,完全没有被拒绝的理由,叛军的万余精锐,好不容易被自己围困在此,只要再等两日,就可以尽灭之,这可不只是他黄忠的功劳,更是董卓的功绩! 但不曾想,牛辅却道:“黄司马,董将军有令!着司马今夜之前,便即退军,片刻不得停留,此乃军令!司马若是违之,当以军法论处!” “什么?” 黄忠等着两只眼睛,惊讶的看着牛辅:“难道放着万余贼寇不灭,就这么撤回去了?需知为了围住他们,黄某设了多少计策,花了多少心思,折损了多少士卒,如今大功即将告成,董公一句话让我撤便撤了?” 牛辅拱手道:“黄司马,军令不可违,这点道理司马想必很是清楚!” 黄忠不甘心的道:“那还是劳烦少将军将此间战况转达给董公,如何?” “司马这里的战况,董将军尽知!黄司马,就请撤兵!” 黄忠的长髯微微抖动,一双眸子瞪得浑圆,双手亦是有些颤抖。 牛辅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见黄忠如此,他心中自然明白对方心中非常愤怒,随即道: “黄司马,莫要如此,这天下间的战功,是立不完的,董公让你撤退,也自然是有董公的道理!你放心,只要好生跟着董公,这凉州的功劳,今后应有尽有,不愁你无路升迁!” 黄忠冷然道:“战场之上,生死相搏,哪里会有唾手可得的功劳!” 牛辅闻言,哈哈大笑。 随即,便见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黄司马啊黄司马,你啊,打仗的本事一流,但这建功的脑袋,却是二流,怎么就转不过来这个弯来?” 黄忠皱起了眉,道:“什么意思?” “打仗么!功劳么!不就是计個人头数嘛!这贼寇的人头也是人头,那些野人贱民的人头,也是头,杀谁的头不是杀……” “住口!” 却见黄忠突然一声暴喝,双眸圆睁,怒视牛辅:“汝乃大汉军人,受朝廷恩荫俸禄,如何出此粗鄙之语!看你是董公女婿,我今日不杀你,莫要让我再听到你这般禽兽之言!滚!” 牛辅被黄忠一顿呵斥,羞臊的脸色发红,心中是又气又恼。 但他与黄忠一起征战羌叛,素知黄忠之勇,知道自己若是与黄忠对上,三个自己绑一块也不够黄忠宰的。 因此牛辅不敢吭声,只是重重一哼,咬牙道:“不识抬举……” 随后,便见他转身出了黄忠的帐篷。 黄忠望着牛辅消失的身影,暴怒的神色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他也是一把年纪,都奔四十的人了,什么事情看不明白。 董卓不是傻子,眼瞅着一万多的叛军精锐就要被自己消灭,他此时却让自己撤兵,这是为了什么? 养寇自重! 黄忠长叹口气,闭起了眼睛,摇了摇头。 说实话,董卓打仗的本事很厉害,黄忠跟他一起在凉州征战,长了不少的见识,也有不少的心得感悟。 董卓确实是一员难得的将才!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忠也逐渐的感受到了董卓的豺狼心性。 论及面善心狠之人,普天之下,无一人能出董卓之右。 黄忠已经逐渐想明白,董卓与自己并不是一路人,这样的人,纵然是再善于用兵,自己也绝不能与之为伍! 黄忠是很想建功,但也分他跟着谁,建什么样的功劳。 当初跟着刘俭,黄忠的感觉是痛快,是舒爽,是快慰! 至少他跟刘俭的三观是一致的。 不能继续再与董卓纠缠下去了。 黄忠下定了决心! …… 黄忠终究还是撤兵了,他按照董卓的军令,兵返榆中。 不过,在抵达榆中的第二日,黄忠就带上了他的司马符印,来到了董卓的帅帐。 当黄忠将他的符印,呈递到董卓的桌案上时,董卓笑容满满的脸颊,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复。 “汉升,这是为何?” 黄忠长叹口气,道:“将军,忠自随将军来到凉州,蒙将军指点,屡立战功,也算是名震西州,只是近来身体状况日下,心时绞痛,上不得马,拉不得弓,想来是得了什么顽疾,故特来向将军请辞,希望将军能够禀明朝廷,让忠暂离西北之境,回乡静养,待病体康健之后,再来前线为将军建功。” 董卓哈哈大笑:“汉升得的,是心病吧?” 黄忠无奈的叹息道:“是心痛之疾,唉!” 董卓面上依旧笑着,不过他的左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拳背之上青筋暴露。 “汉升,老夫可以当你适才的话是没有说过的,咱们依旧如同往昔,但你若执意请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老夫可就不能保证了!” 一旁的牛辅听董卓说到这,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帐外,对着帅帐口的几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便见那些甲胄之士,一个个都静悄悄的将手抚在了剑柄之上。 黄忠面色不变,依旧道:“回将军话,末吏确实是犯了心痛之病,恳请将军恩允,让我还乡!” 董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道:“汉升,你看到老夫桌案上的这只酒爵了吗?” “看到了。” “汉升可知,什么叫做摔爵为号?” 说罢,董卓伸手,缓缓的将那只酒爵拿了起来,冷然道:“老夫这一酒爵摔在地上,汉升,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黄忠并没有被董卓吓到。 他只是叹息道:“黄某抱病的残身,即使留在军中,也不能替董公分忧,还请董公放我走吧。” 董卓闻言,闭起了眼睛,心中备感挫败。 一旁的牛辅显得非常兴奋,一个劲的在心中嘀咕道:摔,摔,摔呀! 但没有想到的是,董卓最终还是缓缓的将手中的酒爵放在了桌案上。 接着,便见他收起了适才阴冷的表情,又再度豪迈的大笑了起来。 “汉升真豪杰也!适才相戏尔,君莫相怪!” 说罢,便见董卓伸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份绢帛,道:“南冀州牧刘使君,上个月派人给老夫送来了一份书信,里面对你多有提及,唉!汉升啊,你有福气啊,你的这位老恩主,一直都不曾忘了你,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让你去河北帮他的忙呢!” 黄忠闻言,心中顿时不免一阵激动。 是刘俭? 他早就向董卓写信了? 董卓无奈的叹息道:“你我在凉州征战,也算彼此相知了,但可惜,老夫终归还是不如刘使君有魅力,留不住你黄汉升的人啊!惜哉,惜哉!” “老夫已经将你在凉州的功业,禀报给了京中四府和尚书台,刘俭也向袁君侯书信举荐于你,以你现在的功业和身份,任一两千石武职,绰绰有余。” “如今的乌桓人似蠢蠢欲动,有反叛迹象,老夫听闻袁君侯在雒阳已是表你为护乌桓校尉,若无意外,任期不日就将下达,呵呵,恭喜你啊,不但荣升两千石的武职,这回还能去河北,与你的恩主相会了。” “不敢,不敢,黄某只愿为朝廷效力,并不做他想。” “哎呦,一听说可以去河北,心不疼了?” 黄忠愁眉苦脸道:“唉,疼,还是疼。” 董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即挥了挥手,道:“疼就下去歇着吧!” 黄忠当即向董卓告退。 黄忠走后,牛辅焦急的问董卓道:“岳父,此人摆明了是不愿意留在此处为岳父效力,何不杀之,以绝后患?” “你放屁!” 董卓恼怒的唾骂了牛辅一句:“他是刘俭的人,此番跟老夫来凉州,就是专门建功立业来的,你让老夫怎么杀!” 牛辅气道:“他不肯为岳父所用,为何不能杀?刘俭的人又如何,刘俭还能大的过军法,咱们要杀黄忠,理由不有的是!” 董卓摇了摇头:“刘俭平均每两月,就书信于老夫问一次黄忠,足见他对此人的重视,你要知道,刘俭与袁基乃是莫逆之交,而且他与老夫的关系一直不错,老夫现在还多少需要袁氏帮我养西北之兵,不能与刘俭闹翻引起变数!” 牛辅闻言,不由长叹口气。 “好了,大度些,你是老夫的女婿,要心胸开阔,不过就是走了个黄忠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本来就不是老夫的人,如今天下最精锐的兵马在老夫手里握着,不缺他一个黄汉升,至于袁基和刘俭,眼下还是都要交好的,不可轻易得罪,咱们凉州人,不能只是尚武好战,还要懂得时势,你明白了吗?” “喏!” 第一百九十一章 广积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不只是黄忠想要离开西北战场,另外还有一个人在西北也待的很不顺心。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幽州人徐荣。 如今的徐荣,依旧是暂任司马,随同皇甫嵩驻扎在扶风。 前方的功劳没有他的份,他只能眼巴巴的在皇甫嵩手下空虚度日。 先前,徐荣受到刘俭的举荐随同张温出征,他本以为这次凉州之战,会给他一个机会,使他大放异彩,名震西州。 但事实证明,徐荣的想法错了。 在这个时代活着,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个人阶层的跨越,真的不是靠个人的能力,就可以随意改变的。 张温并不是非常器重他。 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器重。 其实这事也怪张温不得,当时他率兵出征,援助董卓和皇甫嵩之际,身边所跟随的一众辅将、校尉、司马都是各郡之中,最为优秀的军事人才。 而当中,受到各地郡守或是朝中公卿私下推荐的人实在不再少数。 大汉的战场过程,在一众高阶官僚的眼中,也是人情债,重用谁或是不重用谁,都是有讲究的有理由的。 至少在出身于光武帝乡南阳郡的张温眼中,率兵西征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重用徐荣这个玄菟郡边郡人士的理由。 直到张温受封太尉,返回雒阳,徐荣也并没有在西州得到多少建立功勋的机会。 最终他和皇甫嵩等人一起,被遣返回了扶风驻扎。 说是驻扎,但在徐荣看来,这就是虚度年华,毕竟他也是快四十岁的年纪了,在这个平均寿命不长的年代,他的人生在普通人看来,已经过去四分之三了。 在这段时间里,徐荣开始不断的对自己进行反思,同时他也开始怀念昔日在刘俭手下的日子。 倒不是说,刘俭给了他多大的前途,但是同为幽州边郡之人,刘俭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提拔他,委任于他。 仔细想想,这趟凉州之征来的着实不值得! 经过了好一番左右权衡之后,徐荣终于下定了决心。 ………… 自从天子刘宏死后,雒阳城中整体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表面上来看,袁家似乎得利最多,但刘俭心中清楚,事情远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历史上袁家,除了袁绍和袁术南北两大诸侯之外,其他的人其实也在各地参与了群雄逐鹿。 袁遗是山阳太守、袁忠是沛相、袁叙是济阴太守、袁胤是丹阳太守……各个都可算是一方诸侯。 虽然与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但在套路上,袁家现在的行事方法与现在并没有什么改变。 在袁氏中人看来,他们这种布局或许很成功,原本在历史上也是如此。 袁绍在冀州攻略河北,袁术在南阳攻略荆州,袁遗在山阳图谋中原,袁忠在沛国攻略徐州,袁胤在丹阳攻略扬州………. 看似星罗密布,但实则这样的布局根基不牢。 并不是名门子弟,在地方就一定能够成为雄主。 地方雄主这个活,真的是要靠一些天赋才行的。 再加上最为强大袁绍和袁术分崩离析,袁家在历史上的产业布局倾颓的异常迅速。 现在历史的走向改变了,但袁家人的战略布局没有变,而参与到这个局中的人也都没有变。 既然布局和执行者都没有变,那毫无疑问,结果也绝对不会和历史上相差到哪去。 经过在地方的权力膨胀,袁家人的矛盾最终还是会变的无法调和。 不过,与历史上不同的是,原先曾是南北悬空对垒的袁绍和袁术,这一次却做了 邻居。 而河北之地,在这个时代,反倒也会因为袁绍的南下,而相对于会变的安宁一些。 这有利于刘俭认真经营,积蓄实力,高筑墙广积粮的策略。 …… 屯田政策在冀州开始如火如荼的施行了起来,大量涌往冀州的流民被刘俭坐镇的政府,主持招揽为屯田客,有牧署统筹,将农具和耕牛租赁给屯田客,然后按照比例分成。 屯田政策是经过历史检验,在战争时期,最能安抚流民,安定社会稳定的手段之一。 果然,随着屯田政策的下达,在冀州境内蜂拥乱窜,不断奔着太行山和黑山流窜的流民,数量大幅度的减少,毕竟若能有田地可种,并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粮,谁也不愿意冲进大山,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 邺城旁边的屯田试点,此时已经进入了农忙时节,今日,刘俭带着一众手下,在新开垦的荒田中来回巡视着。 正在田间忙碌的百姓和黎庶,在看到了刘俭巡视之后,都是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奔到了田垄之边,向着刘俭高高举手,大呼:「使君!」 刘俭微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随后让他们赶快回田间劳作。 刘俭的身后,跟着典农官牵招,同时还有赵云以及褚燕。 褚燕自打被赵云活捉之后,刘俭并没有治他的罪,相反的,而是命人厚待于他,将他暂时留在冀州。 自屯田开始之后,刘俭便经常外出巡游,而每次出巡,就都要带上褚燕。 他要让褚燕,清清楚楚的看到,在他的治理下,这些流民生活的变化。 褚燕也是和赵云一样,是从底层乡里走出来的豪杰,但他与赵家兄弟的行事风格迥异。 若说常山真定的赵珺和赵云兄弟,行事忠义无双,那褚燕就是恩怨必报。 身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黑山军第一号人物,褚燕之所以能够将原本分崩离析的黑山军整合起来,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就证明了他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而在曹操进兵河北之后,褚燕能够立刻驱兵投曹,也足矣证明褚燕是一个能够看懂时势的人。…. 但既然是一名有着其独特魅力的豪杰,又能够看懂时势的人,在历史上袁绍最为强盛的时期,为什么没有投入到袁绍的麾下呢? 终究还是因为,身为河北望族阀门代言人的袁绍,在根本利益上与黑山军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毕竟,以袁绍为代表的衣冠巨士群体,是以压制和奴役褚燕他们这些阶层为生的。 其实奴役也就罢了,但偏偏奴役的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黑山之所以是黑山,就是不想为他们因为奴役过重而亡。 …… 不多时,刘俭带着褚燕,来到了一处田亩沟垄之边。 刘俭撇开裙摆,席地而坐,感慨的望着周围的麦田。 褚燕站在一旁,观望着四周的情形,一时间也似有些迷茫。 「过几日,你就可以走了。」一旁的刘俭突然开对褚燕道。 褚燕闻言顿时一惊。 他猛然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刘俭,认真的观察其神色,却不似在说假话。 「放我走?」 褚燕略微吃惊的道:「某在黑山,虽非渠帅,也是声望颇隆,你这般放我回去,难道不怕日后我在黑山势起,寻你报仇吗?」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有什么能力与我报仇?」 「你们黑山军,不过是天下大乱,百姓无所耕无所为生的产物而已,如今我令各郡设下典农官,募无田之民耕种,以为民屯,屯田之民免服 兵役和徭役,一年之内,流民必然大幅度的减少,你黑山中不断丧失了兵源,又拿什么与我报仇?」 褚燕虽然出身较低,但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刘俭的屯田之法,对于流民来说,确实是可以在乱世中寻求到安宁的一大希望。 黑山军和太行山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流民太多,但是当流民的数量逐渐减弱,人人都可以勉强有一口饭吃,谁又会愿意进山中为贼寇呢? 其实,大汉朝的老百姓,要求真的是很低很低。 他们不求太多,只要有一口饭吃,能够维持生计,他们就不会造反。 刘俭将牵招,田丰,沮授,审配几个人召了过来,继续商讨如何扩大屯田的规模。 而赵云则是拍了拍褚燕的肩膀,道:「褚兄,你且随我走,我领你去看些东西。」. 臊眉耷目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山需要一位明白事理的渠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和他手下的三位望族州牧从事,商讨下一步的屯田开发事宜,而赵云则是引着褚燕,顺着麦田旁的陇道往漳水附近去瞧。 走在田间地头,他们老远就看见漳水的支流上,多了很多水利设施,还有一些被刘俭刚刚提拔的治农桑的官吏,都在亲自督造兴修水利。 汉朝人种田,因为还没精耕细作,也没有一年两季作物,大部分都是一年一熟,如此,针对这一熟,灌溉就变的尤为重要了。 干大事要抓试点,魏郡屯田试点的这几十万亩良田,一旦在收成的季节可得大熟,那对于接下来在诸郡的屯田推广,就势必要顺利许多。 如今又正赶上本地的诸多望族和寒门庶族都很支持刘俭的政策,于是刘俭便顺势推出了兴修水利灌溉的理念,与大伙一同分享。 修水车、造磨坊、锻坊等关于民生的重大项目,刘俭要循序渐进的推进,而且当中的项目不只是有利于官署民生,对于各大家族,也有很多的好处。 就比如说灌溉兴农,不只是可以增加屯田试点的田亩收成,世家望族和寒门庶族也有很多土地在河北,兴灌治农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 故而,眼下在冀州的水利兴修,是官署和诸族一起出钱在搞建设。 赵云引着褚燕沿着漳水在田间地头行走,一边走一边道:“褚兄看到那大架构的水车了么?此物名为翻车,刘使君称其为龙骨水车,由木板制成长槽,槽中放置数十块与木槽等宽的刮水板,是刘使君亲自督造、改良后,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相比于传统的轮水车,此物受到的水力冲力却是要大的多了,而且还能调节,需汲水多的时候,中间多加几节,汲水少的时候,取掉几节,” “旧式水车是做死的,没法调。这样雨水充沛的时候就少浇,雨水不足的时候就多浇,只要多挖沟渠、每渠配一个,此地百姓几乎不用人力灌溉了。” 出身于乡里的褚燕,对翻水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站在翻水车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奇物。 虽然并不懂得个中具体的机械原理,但大体的功能褚燕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他矗立在原地半晌,感慨道:“不想,这位新任的刘使君,居然还是一位能吏。” 赵云走到了褚燕的身边,道:“不只是翻车,如今使君正在和诸君商议,想要制造一种适合黄河流域的水车,另外还有一种筒车,虽然还未曾成功,但邺城的工坊已经将模型打枣出,就等着这几日试用了。” 褚燕倒是谦虚,随即看向赵云,向其询问。 赵云向他大致解释了一些黄河水车以及筒车的功效和原理。 基本情况也都是他从刘俭那里听来的,故只能是勉强给褚燕讲解个大概。 他只知道,黄河水车是利用黄河水流自然的冲击力的灌溉水车,辐条尽头装有刮板,刮板间安装有等距斜挂的长方形水斗,水车立于黄河岸边,旺水季利用自然水流助推转动,枯水季则以围堰分流聚水,通过堰间小渠,河水自流助推,当水流冲动车轮叶板时,推动水车转动,水斗便舀满河水,等转至顶空后再倾入木槽,源源不断,流入园地,以利灌溉。 ….筒车则是靠水力驱动,在水流湍急处建一水轮,水轮底部没入水中,顶部超出河岸,轮上倾斜绑置若干竹筒。水流冲动水轮,竹筒临流取水并随水轮转至轮顶时,将水自动倾入木槽,最后再流入田间。 褚燕也不是很明白,但赵云在替刘俭讲解这些即将普及到冀州民间的灌溉设施时,脸上的那种兴奋之情,却多少也能感染到他。 不过,在褚燕听来,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造价和人工应该是非常不菲,若是真要在河北大力推广这些东西,却是不知道要耗费多少财货。 但事实上,成本其实也不高,用钱多的主要是工具工料损耗,至于木头和人工反而好说。 人工暂时低价征发徭役,现在正处于黄巾之后刚刚结束,很多流民可以用,只要给流民黎庶一口吃的,就有人肯来干活。 虽然短期内,百姓们的所得会暂时少一些,可一旦农业基本设施固定了,那冀州的百姓的日子,以后就会慢慢的越过越好。 毕竟,冀州在大汉朝本来就是底蕴非常深厚的一个州,这里原本就是大汉朝的粮仓中心,刘俭相信,只要捋顺清楚这里的关系,由政府统一调控,让冀州变成超越黄巾之乱前的富庶之地,绝不是难事。 … “如此大兴土木,这位刘使君当真是有气魄的紧。” 褚燕看着那一排排最大号的水车,感慨而言。 赵云笑道:“可惜刘使君不能早几年在冀州治政,使君若在,张角蛾贼怕是也不会猖獗至此,祸乱八州。” 褚燕斜眼看向赵云,问道:“想不到你赵家兄弟,对这位刘使君都颇为推崇…对了,不知你兄赵珺,现在何处?我也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赵云的脸色略显暗淡,随即将赵云和赵家中发生的事情,大致向着褚燕讲述了一遍。 褚燕虽然贼寇,却也是豪杰之辈,再加上年轻,心中总有几分热血侠情。 在听赵云讲到,刘俭将真定县令以及三家骗取郡国财货的豪族尽灭之时,饶是褚燕,也不由重重的一拍手掌,大呼一声: “这位刘使君身份虽高,却不与强权同污,一心为民,公正严理,赏罚分明……义哉!” 赵云亦是点了点头,道:“家兄虽被刘使君发配往了辽东,但我却从未怪过使君,相反我很感激,我兄长有罪,自要承担罪责,若日后有机会能够得蒙恩释,我赵家兄弟必为使君效力至死,绝无悔意。” 褚燕感慨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见他伸手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以示安慰。 同乡之间的情谊最重,即使褚燕这一次是被赵云生擒活捉的,但他心中却并不怨恨,毕竟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而且,赵云对他也确实非常的尊重,除了在战场上的那一次交锋外,这段时间,赵云一直是以“褚兄”来称呼他,与昔日在真定乡里之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托大之嫌。 ….随后,褚燕又随同赵云一起返回了刘俭的面前。 此时的刘俭刚刚与田丰,沮授,审配三人共同议完州内农政,见褚燕回来,当即笑道:“褚君觉得,刘某这个冀州牧,可还称职否?” 褚燕这个人乃是一方豪杰,为人重义,见了刘俭如今为了河北流民之所为,同时又听说了赵家之事,对他自然是另眼相看。 至少,此时在褚燕的眼中,刘俭与别人不一样,他至少能够公平的对他下辖的每一个子民,而不是将他们分成三六九等,区别对待。 “燕在邺城待了这些日子,眼见使君为民之所为,知使君乃是为民之人,冀州黎庶能得使君治政,实是天大的幸事!” 刘俭笑道:“能得褚兄一赞,刘某心中甚感安慰,这说明我么长时间的努力,并不算是白做……既如此,来日,就请褚兄返回黑山。” 褚燕疑惑道:“某家乃是叛贼,罪孽深重,使君不杀我,为何反倒是要放我回黑山?到底为何?” 刘俭言道:“我虽大兴屯田,振兴农业,稳定河北百姓民生,但这却非朝夕之功,如今天下渐乱,河北的流民不会因为我屯田兴农,就全都可以安居乐业,这当中需要一个过程,黑山军短期内也不会消失,但我希望,能够有一位明义理,懂人情,真心为黑山军民着想的豪杰来统领黑山,而不是那些借黑山之势,为一己之私行贼寇之事的歹人,褚兄可能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么?” . 臊眉耷目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技术性人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褚燕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黑山军中他是大豪,可是在刘检这边,他的黑山身份啥也不顶用。 他的人头却只能算是官属中的功绩。 在汉朝地方每年的上计考评中,诛剿贼寇这一方面也是有着具体要求的。 虽然刘宏已经死了,但地方大体的政策还没有改变。 刘宏在世时,对地方剿除贼寇的考评要求极其严格。 这是因为卖官鬻爵需要流通,考评不合格的官员被拿下后,如此皇帝就可以针对空缺继续卖官。 而在地方各郡的考评项目中,剿除贼寇这一项是最难完成的,因为那需要实实在在的人头来充抵功业。 虽然刘俭的行为很让褚燕佩服,但褚燕没想过刘俭会放过他。 “刘使君此言当真?”褚燕略显惊讶的问道。 刘俭很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适才所言,句句属实,我到冀州来,不是为了积攒功业,刘某人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有今天这个声望已是光宗耀祖,纵然再积攒功业,又能如何?” “我是真心实意的想为冀州的百姓做些实事,让百姓安定,饿有饭吃,寒有衣穿。” 刘俭的话情真意切,再加上他本人的所作所为,不由得褚燕不相信。 “若刘使君果能做到此点。褚某答应使君,回到黑山之后,定然约束手下诸人。” 刘俭笑着点了点头:“不光是要约束,我还希望,褚兄能够一统黑山各部,同时,好好治理你辖下的黑山子民,不要让他们再行劫掠之道。” “只要褚兄愿意,到时我愿意提供一些粮种和工具,并相助开垦,褚兄收下的黑山子民可在太行周边寻荒地开垦,” “若是到了冀州屯田能够足够收纳黑山军所有人的时候,我也愿意代表朝廷向黑山行使招安。”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是天生当反贼的,褚燕也是一样。 若是真的能够被刘俭招安,并禀明朝廷,改变命运前程,就算是黑山军挟众百万,对褚燕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都是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命运归宿的。 当下,便见褚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以刘俭的身份,能够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让人感动非常了。 当下便见褚燕向着刘俭拱了拱手:“刘使君能有此心,褚某岂敢不应?只是我目下并无能力一统黑山,黑山各部之中,更有诸多渠帅位列于我之上,怕是要辜负使君的一片好心了。” 刘俭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近年之内确实如此,但我观褚兄乃是胸怀大义的豪杰之士,放眼天下,亦是一等一的英雄,是褚兄这般英杰之士,早晚必然在黑山之中为首。” “况且,我冀州屯田也未大成,然数年之后,褚兄位列黑山魁首,而我刘俭也能在河北广布仁政,有足够的田地收纳所有流民,届时天时人和俱在,褚兄顺势而归,岂不更好?” ….刘俭的话听着好像有点儿是在画大饼,但在褚燕耳中听着却不是这样。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刘俭的话让褚燕感受到了自己很被对方重视。 而且褚燕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他也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和魅力,确实在黑山中能排个第一,其他黑山军的渠帅真是比自己要差了许多。 “若刘使君信得过褚某,我愿与使君订下君子之盟。” 刘俭笑呵呵的伸出了一只手掌。 褚燕也随即伸出手,两人在赵云的面前,“啪、啪、啪”,连击三掌为誓。 随后,刘俭又与褚燕约定了交流方式,彼此之间若有需求。可以相互通信。 随后,刘俭也不再耽搁,并安排赵云将褚燕送回黑山。 …… 就这样,中平二年悄悄的过去了,一转眼来到了初平元年。 而冀州在刘俭的整治下,变得与原先完全不一样了。 资源、财富,还有诸家之力,都被刘俭统一调配,流民也大幅度减少。 荒芜的田地再度被开垦起来,粮食的收益也大幅度增加。 冀州的库府也逐渐变得殷实,刘俭所能够调动的财富资源也开始增长。 于是,他扩充了冀州军募兵的数量。 由原先的五千人扩充到了两万。 其实,刘俭可以将兵马的数目再度扩招,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一则,现在朝廷刚刚换了新君,他身为州牧,在地方过度的招兵买马,一定会引起朝廷方面的警觉,对他不利。 二则,刘俭觉得他需要好好算一笔账。 一个操练精熟,全副武装的精军,和三个战力一般,装备简陋的兵卒成本是不一样的。 这一个精兵,完全可抵三个装备简陋的士卒,但刘俭却只需要花费一个人的口粮养兵。 冀州仓廪中的粮食不是大风刮来的,刘俭得精打细算的花。 冀州各地的水车已经开始陆续兴建,这些翻车、黄河车、筒车的修建,促使冀州产生了一大批的能工巧匠。 对于这些人,刘俭命牧暑纷纷登记在册,重点,重点保护。 刘俭知道,在这个时代,有一种人才最为重要,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却不被各方势力所重视。 大部分的地方牧守和太守只重视那些所谓的“经学人才”“当世名士”。 但殊不知,这个社会真正运转的动力,是那些技工性的人才和发明性的人才,他们才是社会生产力的第一缔造者。 出谋划策的政治家不需要太多,差不多有几个就够用。 但是技术性人才、工匠型人才、发明型人才,那是多多益善,培养的越多越好。 想想后世的漂亮国为什么能够一直能领先各国? 当然,在大汉时期,并不存在所谓的科学家。 但是在这个时代,依然有许多实体行业的能工巧匠。 ….比如说擅长建筑,擅长造桥,擅长农耕,擅长制盐,擅长医学,擅长冶炼…等等,这些人其实才是保证一个国家,能够蓬勃发展的主要力量。 像是袁绍、曹操,那些人对于这样的人才不重视吗? 他们也重视,但绝对不会像刘俭这样重视。 刘俭决定先通过在黄河北岸大批量的建造水车,一面大力发展农业,一面挖掘并发展一部分技术人才。 同时,通过一系列对于技术型人才的保护和厚待,逐渐吸引大汉各州的技匠型人才来投。 水车的兴建只是刘俭计划中的第一步。 农业发展确实很需要水车,同样,如果想要达到冶铁业的快速发展,水利能源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通过对这一批人才的培养和锻炼,下一步就是要利用水车、水利来增强冶铁业的产能。 在这个年代,强大的军队必然离不开铁。 看起来,刘俭前面的路还是很长呀。 初平元年,新年一过,受任为冀州北牧的卢植,开始往冀州起行。 他并没有着急先去赴任,而是先行前往刘俭所在的魏郡探查了一番。 这番一探查下,非同小可。 卢植前年也是率兵在冀州讨伐过张角的人。 当时的冀州,流民遍地,田亩荒芜,这些事回想起来,卢植都历历在目。 但是这次到了邺城附近一看。 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听说老师来了,刘俭自然要亲自迎接。 师徒二人久别重逢,卢植用力拍打着刘俭的手,一脸老怀大慰之情。 随后,卢植又向刘俭询问了关于他如何治理冀州的事情。 刘俭毫不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与卢植和盘托出。 卢植感慨之余,也表示自己就任之后,也要采取和刘俭一样的政策,大力开展屯田,兴建水车,灌溉兴农。 而且,卢植话里话外之意,今后在河北,所有诸事皆以刘俭为先。 . 臊眉耷目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卢老师非同等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在上任的途中来到刘俭所在的邺城,并受邀进入了刘俭的府邸。 刘俭安排酒宴招待卢植,并让田丰,沮授,审配等人作陪。 卢植海内人望,似田丰和沮授这样的茂才名士,对他也是极为倾仰,频频敬酒。 卢植还是和原先一样,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欢宴场景。 老师只是象征性的和冀州牧属的一众官员们喝了几爵,谈了些杂七杂八的事之后,便借醉前往后堂休息了。 刘俭也知道他老师的脾气,于是便早早的结束了酒宴。然后去往后堂和老师相会。 此刻的卢植其实并没有喝多,他只是懒于应付酒宴场合。 此刻,他正若有所思的待在原地,望着刘俭后堂中摆在一个架子上高高贡着的一件东西。 那正是先帝刘宏赏赐给刘俭的斧钺,代表着先帝授予其假节钺之权。 仿佛是回忆起了往昔之事,卢植不由轻叹的摇了摇头。 “老师,您在想什么呢?” 刘俭来到老师的背后,一脸尊敬的看着他。 卢植似乎是反应了过来。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刘俭。 “一转眼,你都已经如此成熟了,连假节钺都为你所领,仔细想想,为师是真的老了。” “想当初你刚到缑氏山学经之时,还是一个上课时憋不住屎尿的小儿……如今一转眼,却已经是这般的成熟了。” 刘俭的脸色有些尴尬:“老师,您口中所言憋不住屎尿的少年,乃是泥阳王家的老二,是那個小胖墩儿,不是我呀。” 卢芝闻言微微一愣:“是吗?你确定是为师记错,不是你记错了?” 刘俭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老师喝完酒心里有点儿没逼数儿,这事我能自己记错了吗? 我拉不拉裤兜子我自己还不知道? 望着刘俭尴尬的表情,卢植自我检讨错误。 “嗯,也是,应该是为师记错了,但你莫要怪为师,学经的门生实在是太多了,哪能挨个记得住?” “学生岂敢怪老师,老师此言重了,重了。” 卢植轻叹口气,道:“这些年来,老夫看你一步一步的成长至今,心中很是快慰。” “如今为师虽然老了,可当了州牧与你为邻,这对为师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这从今往后,冀州如何执政,老夫就全都听你安排指点了,你呢,好好的治民治军。为大汉牧守北壁江山,为师听你安排调度,就靠你给我养老了。” 刘俭急忙施礼道:“学生岂敢调度老师?万万不可。” 卢植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可的,依照为师看来,你的本事和能耐,早就已经超越了为师,至少若是让为师来邺城,是干不出你这样的政绩的……” “安抚流民,广开屯田,稳定民生,这是为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卢植突然伸出双手,两只已显苍老粗糙的手掌,重重的落在了刘俭的双肩之上。 “泱泱神州,论国土之富饶,我大汉最广,论人才之鼎盛,我大汉最盛,但论及内政民生,我大汉最乱!” “德然,你是宗亲,是我大汉下一代人杰之中的佼佼,这振兴大汉的重担,在为师看来,非你莫属!只要你能推助你一段路,送你远行,为师纵然是舍了这条老命,又能如何?” “单看你治理冀州,为师就有感觉,或许数十年后,能够让大汉由衰转盛的人,就是你了!” “天命虽不可违,但终于借人力才能彰显,为师相信,能与天命相争之人,就是你!” 刘俭有些被卢植的话吓到了,他急忙问道:“老师,您醉了?” 卢植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为师口出此言,乃是因为醉了,那为师宁愿就这么一直的醉下去!” 卢植的话,让刘俭很是感动,同时也很是欣慰。 他的老师虽是士人,是卫道者,但他不迂腐,重实效,能够做不慕于虚妄,而是着重于眼前的实际情况。 听着似乎很简单,但在这个时代,这可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老师,既然老师授予学生重任,那学生就真的要对老师指手画脚了。” 卢植笑道:“为师就怕你不对为师指手画脚,说罢,老夫到了冀北之后,当如何做?” 刘俭言道:“仿照我的方式,以牧署的名义,邀请更多的寒门庶族进入河北商业协会,中山国的甄家如今是我的心腹,老师可以征辟甄逸的儿子为臂助,然后对于本土望族和寒门庶族,来回制衡彼此皆重用,但一定要让牧署取得所有行政的话音决定权,屯田的政策,老师也要整个照搬过去用。” 卢植轻轻的点着头,一边点头一边道:“有你的前车之鉴,想来为师行事之时,也会容易许多,只是唯有一点,对于地方望族,为师目前并无强兵以为震慑,如此行事起来,颇有些束手束脚。” 刘俭言道:“我麾下倒是有两万精锐。” 卢植闻言,捋着须子,点了点头道:“若有你这两万精锐,倒是可以形成震慑,不过却还达不到完全可以慑服冀州境内,所有望族之势。” 刘俭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多招募几万人,组成一支天下强兵,如此整个河北绝不会有人敢有忤逆之心,只是朝中之人,多为险恶之辈,却也不敢妄自扩充军备,如此恐被朝中人盯上,一旦遭到弹劾,恐有不利。” 卢植奇道:“你与袁士纪乃是至交好友,难道他尚不能为你作保吗?” 刘俭摇头道:“就是因为有他,我才更需小心些,老师不知,今年改元,并州方面新任了刺史张懿,另有武猛从事张杨,还有驻扎在河北的骑都尉丁原,皆是袁家中人。” “一个刺史,两个领兵之人?分别在并州的太原和河内……” 卢植皱起了眉头:“这是想盯着你?” 刘俭笑着指了指高堂架子上,被他供奉的斧钺,道:“先帝赐我此物,是有心让我扶汉,这我清楚,但是,赏赐此物的时机不对,本来我是想潜身缩首,安心治州安民的,但如今,这一个假节钺,差点让我陷入众矢之地,若非玄德在京中,以命替我周旋,只怕我现在已经让袁家人给盯上了。” 卢植捋着须子道:“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倒也不必怪先帝,这斧钺之器到手,对你而言,终归还是好处多于坏处的。” 刘俭忙道:“我何德何能,岂敢怪于先帝。” 卢植略作沉吟,道:“你眼下,不想过多招募兵将,控制兵马数量,以免为雒阳中人盯上,这是对的,不过也未必不能暗中发展兵伍。” “依为师看来,你如今治下虽只有两万兵马,但若想在旦夕间扩充至五万以上,却是唾手可得。” 刘俭闻言奇道:“还请老师指点,如何能旦夕将兵马扩充至数倍,要靠什么?” 卢植笑呵呵伸手指向斧钺:“自然就是要靠他了。” 刘俭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柄斧钺节器,露出了恍然而悟的表情。 却听卢植淡淡言道:“你老师莪,也是用兵多年,虽称不上大家,但也算是精通兵事,我这些年带兵,最明白的一点就是,兵马不一定非要明着掌握在你手里才算是你的,暗中掌兵控权,以别人的名义替你募兵之例,在我大汉可不在少数。” 刘俭沉思了片刻,突然对卢植道:“还请老师暂时歇脚在邺城一月再去上任,如何?” 卢植挑了挑眉:“你要作甚?” “我想,以老师与我,两位州牧的名义,共邀河间王刘陔、常山王刘暠、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赵王刘豫五位大王,同来邺城议州事。” 卢植闻言哈哈大笑。 “你是真行啊,一个人召他们来还不够,还要拽上为师?唉,行吧,主意是我给你出的,为师想跑也跑不了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权力游戏,五王开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来了冀州,成为了冀州北牧使,依照刘宏在世时的意愿,他本来是想用卢植来看住刘俭的。 但刘宏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的是,卢植对刘俭的期望居然如此之大。 大到他身为刘俭的老师,居然甘为其附翼,愿意在冀州支持刘俭,全心全力的帮助刘俭治理冀州,甚至帮他的徒弟出谋划策。 虽然刘俭依旧是南冀州牧,但随着卢植的到来,刘俭实际上已经取得了治理整个冀州的权限和资格。 他的下一步计划,还是要将在冀州南部治政的所有经验,整体照搬复制,统统活用到冀州北部的郡国中去。 不过在那之前,先要完成卢植的设计,以两位州牧使联名召集的名义,请冀州境内的五位诸侯王来邺城议事。 诸侯王原本在地方是空壳子一般的存在,但却因为顶着一个王冕,在身份上却颇显尊贵,他们一直受到地方刺史和太守的监管与限制,因而日子很不顺心。 而刘宏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使得他们整体都翻了身,可这翻身翻的有些不同于旁人。 刘宏办事,后面蕴藏的自然都是算计与阴谋。 开府意味着诸侯王可以招募自己的幕僚以及官员,但问题是,招募官员是需要委以职位执政的。 但大汉朝所有诸侯国的政权,都在一国国相和他们属官手中,刘宏虽然授予诸侯王开府之权,但却没有言明分国内的政事与诸侯王。 所以这些诸侯王开府执政,在本质意义上就是一个笑谈。 没有实际的执政地域,也有没财权收入。 但有一项权力,刘宏没有剥夺。 那就是可招募属于他们自己的诸侯王军。 这一点是开府之后,诸侯王所特有的权力。 可要募兵,偏偏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诸侯王养兵的钱从哪来? 让郡国财政来承担诸侯王的私兵消耗,各国国相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除非他们有那个大病。 因为大汉朝除了边郡的三十六个郡国常年有五千左右的常备郡国兵外,内地的郡国是不设郡国兵的。 至少在天下大乱,诸侯牧守们各自为政期间,就是如此。 在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之后,各地的太守方才开始自己征募兵将,同时各地衣冠望族,也开始设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私人曲部。 但这些都要等到天下大乱之后,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论你是多大的豪右望族,敢明目张胆的设私人曲部,就是找灭族。 诸侯王开府,无法治政,地方郡国也不会给他们养兵的钱,那他们还会不会养兵呢? 他们一定会养! 至少,他们还有封地和属于他们的耕民。 郡国每年拨给属于他们的封地收入,就算是全掏出来也无所谓! 毕竟,等了几百年才重新等来的特权,就算是自己掏钱,也要死死的撑住这个门面。 …. 这是属于刘氏王亲的特权! 诸侯王们可不想让人再瞧不起了! 所以,这就是刘宏的精明和阴险之处。 他给了诸侯王们开府之权,但事实上只是个空壳子,没有执政之力。 有的仅仅只是建立诸侯王军之权。 但刘宏又不让地方财政给他们养兵。 诸侯王每年会从国相那里,得到属于一笔属于他们自己封地的收入。 而这笔原本会被诸侯王用来消费的财货,现在都被他们从自己的腰包掏出来,用在养自己的兵上。 而这支诸侯王们自己掏钱养的兵,则是用来被他 们限制地方国相的权力。 国相有政权和财权,但如果管辖地域不属于边郡,就没有建军的可能。 而偏偏如今国内的诸侯王有兵了。 一个有兵的诸侯王,自然会对国相产生威慑。 但偏偏有兵的诸侯王们财权有限,且诸侯王封地的财权,还是通过郡国税收完毕后统一征发。 这就形成了地方郡国和诸侯王之间彼此的制衡。 刘俭当初只是给刘宏一个提案,给诸侯王开府。 但是,没想到刘宏经过了自己的改良,居然把给诸侯王开府这件事玩的这般溜。 而且通过地方郡国和诸侯王之间的牵制手法来看,这上面全都烙印着带有刘宏标签的阴谋。 但是现在,刘俭开始玩阳谋了。 …… 五位信使,手持刘俭和卢植两位州牧的诏令,分别去往赵国,甘陵国,河间国,常山国,安平国,去给五位诸侯王送信。 实际上,冀州还有一个中山国,中山国王名为刘稚,家族六代为王,但是到了他这一代,刘稚没有儿子,且其本人最近已经病重,已然要不行了,没有能力来赴刘俭的这个局,而且等他死后,估计中山国就要被除国,所以刘俭没有找刘稚。 除了刘稚之外,冀州其余的五位诸侯王皆收到了刘俭的邀书。 诸侯王虽然开府,与当地的国相成了相庭抗礼之势,但刘俭和卢植身为州牧,总揽冀州所有的军政民生财权,诸侯王依旧要受制于他们。 冀州境内,只要是有名有姓的人……或者说的再不好听点,哪怕是有名有姓的狗,刘俭和卢植也可以管。 于是乎,五位诸侯王各怀心思的向着邺城出发了。 这些诸侯王中,常山王刘暠和安平王刘续,在刘俭平黄巾之后,都受过刘俭恩情,因此屁颠屁颠的就率先赶来了。 而甘陵王,河间王和赵王虽与刘俭没交情,但多少也都知道他的名声和风评极好,而且大家都是汉室宗亲,三位诸侯王也自然不会与他见外,随之也奔往邺城。 就在五位诸侯王受邀前来邺城之际,邺城方面又前后迎来了两个重要的人物。 一个是受调为护乌桓校尉的黄忠。 而另外一个,则是主动辞官归乡,却来冀州投奔刘俭的徐荣。 …. 黄忠因为功勋卓着,受封两千石的武职,来到此处完全是在刘俭的意料之中。 但徐荣宁可辞官,也要来冀州投奔,这就有些大大超乎刘俭的意料之外了。 虽然当初刘俭将徐荣推荐往张温麾下时,就大概算到了徐荣会郁郁而不得志,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效果居然会这么明显。 哪怕徐荣事先给自己一封书信,让刘俭想办法给他调动一下,刘俭也觉得是那么回事。 哪曾想,徐荣直接丢官不做,直接奔着自己的麾下来了。 「使君!」 徐荣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朗声道:「白身之人徐荣,厚颜自荐于使君麾下,结草衔环,亦无悔也!只求使君收下徐荣吧!」 「孟桐快快起来。」 刘俭亲自走到了徐荣的面前,搀扶起了他。 他一脸惋惜神色的看着徐荣,叹息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好端端的,为何要辞官呢?要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殊为不易。」 徐荣摇了摇头,坚定道:「没什么不易的,徐荣活到快四旬的年纪,方才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昔时满腔热忱,今日早已化为乌有,唉!若无使君这样的英主引领,徐荣此生仕途绝无达成可能,只有跟定能识英才之主,才能一展胸中抱负 ,可叹徐荣先前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罢,便见徐荣先是举手加额如揖礼,勉力弯腰,做鞠躬姿势,直身后,双膝又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行参拜之礼,后直起上身,同时手聚到了齐眉的地步。 毫无疑问,这是汉礼之中,最为隆重的一套姿势流程了。 他向刘俭行使此礼,乃是认主之礼。 从今往后,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徐荣就不再是属于大汉帝王的军士了,而是成了刘俭的私人家臣。 饶是关羽和张飞,也只与刘俭兄弟相称,赵云和夏侯兰纵为随从,却也未曾行过如此正式的拜主之礼。 看来徐荣这一次,当真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捆绑在一起了。 「孟桐啊,何苦如此!」刘俭伸手,将徐荣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其实,我是一直视你为同僚的。」 徐荣摇头道:「从今往后,主公大可不必再视我为同僚,徐荣便是主公的家臣,从今往后,徐荣鞍前马后,誓追随主公到底!」 刘俭叹息着拍了怕他的手掌,道:「若如此,我此生绝不相负于孟桐也。」 臊眉耷目 第一百九十六章 涿郡简大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经过西北之战的苦痛之后,徐荣真心的归附于刘俭,并甘愿认刘俭为主公,从此留在了刘俭的身边。 相比于徐荣,另外一位从董卓麾下走出来的黄忠,如今可算是春风得意了。 同样是参加了西北的征战,徐荣郁郁而不得志,甘愿辞官也不愿意继续在西北待了,可是黄忠却在凉州屡立战功,如今成了朝廷正式敕封的护乌桓校尉,威震天下。 不得不说,在用将这一点上,董卓实在是要远远强于朝中公卿同僚。 谁是真正的可用之才,董卓从内心中看的很清楚。 这也是当初刘俭没有把徐荣推荐往董卓麾下的原因。 要是让徐荣去了董卓麾下与他征战凉州……刘俭估计他下辈子也别想等到徐荣来他这认主了。 「汉升,恭喜啊,如今成了护乌桓校尉,成了真正的两千石武官了,日后留名青史,怕也是不在话下了!」 黄忠向着刘俭长长作揖,道:「若非使君举荐忠往西北随军征战,忠也不会有今天,若无使君书信于董卓,询问忠的情况,忠也未必能如遂愿离开西北,使君的照料之情,忠此生不忘,更是无以为报。」 刘俭笑道:「你我乃是至交,何必如此?」 说到这,刘俭又道:「你不日就要前往幽州,乌桓诸事,朝廷全权委托于你,你可莫要懈怠,凉州之战,朝廷欠乌桓突骑军饷,此事或许会在乌桓诸落中引起巨变,说不定什么时候,乌桓就会造反,你切要小心才是。」 黄忠忙道:「多谢使君提醒,忠谨记。」 「还有,我兄弟云长在辽东属国当都尉,还有我师兄公孙瓒,因为军功而被拜降虏校尉,威震异族,我刘家诸多子弟,在幽州各郡皆为各郡守所征辟,你在那边有什么事,尽管言语就是了。」 黄忠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感动。 「是!」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字回答,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对刘俭的感。 「使君,黄忠此生有幸,能成为使君故吏,心实感激,此番来幽州赴任,与使君相隔不远,使君若有吩咐,即派人通知于忠,纵有千难万险,黄忠都会赶来冀州相助,为使君所驱使!」 刘俭哈哈大笑:「汉升,你能说出这话,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不过,冀州境内的难事,大部分已经被我解决了,你此番赴任,身上的难事怕是比我要多上许多,短期内,还是得靠我帮你才行。」 黄忠沉吟片刻,方才缓缓的开口言道:「使君所言的难事,莫不是指乌桓各部蠢蠢欲动,恐有反叛之意?」 刘俭将身体向前靠了靠,道:「不是恐有反叛之意,汉升我告诉你,以大汉朝如今的状况,乌桓近期必反!但至于这次反叛,能达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我能够事先做准备做到什么程度了。」 …. 对于刘俭的话,黄忠一向是深信不疑的。 他当即向着刘俭拱手道:「如何行事,还请使君指点。」 刘俭道:「首先,你要有应变之能,你既是护乌桓校尉,那手里就一定要有随时可以用于镇压反叛的兵力,」 「但是自打夏育北伐之后,乌桓校尉府的兵马就一直不曾满编,这也和幽州本地的财政不足有些关系,可你若是想快速组建足够可用的军力,没有财货支撑是不成的。」 黄忠闻言亦是有些头疼的道:「使君之言,忠知之,只是难就难在黄某手中没有足够的财货可建新军。」 刘俭道:「钱,我可以提供给你。」 黄忠闻言,颇为诧异的看向了刘俭。 「使君有钱?只是,您冀州仓廪财货皆属本州,末吏是在幽州任职,冀州的财货支往幽州 征兵,怕是不合规矩。」 刘俭闻言乐了:「当然不合规矩,放心,给你征兵的用度,皆出自我个人手笔,不走冀州财账。」 如今河北商贸协会日益壮大,所垄断的行业也逐渐增多,刘俭所率领的牧暑掌控商会,以行政的手段干预商贸营收,控制大宗商品在河北的市场行情,想要提供给黄忠在幽州征兵的费用,自然不是难事。 虽然不知道刘俭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但黄忠心中对于刘俭的敬佩之情变的愈发浓烈。 他冲着刘俭拱手道:「既蒙使君相助,忠定当尽心竭力,好生管理各地乌桓,免出纰漏。」 刘俭对着黄忠点了点头,道:「另外乌桓诸族,这些年我也多有打听。」 「其中,难楼统领部众九千余落,势力较大。」 「乌延率领八百多余落,乃右北平乌桓首领。」 「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统五千余落。」 「辽东乌桓首领苏仆延,掌一千余落。」 「你初任护乌桓校尉,要懂的平衡取利之道,对于这些乌桓人,要懂的分而化之,该拉拢的拉拢,该打压的打压,记住,不可能所有人都听你的话,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反心,汉升你要要懂得取舍,善于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达到平衡,知道么?」 很显然,黄忠并不是非常知晓。 他很是诚恳的道:「回禀使君,若是论及冲锋陷阵,排兵布阵,与敌生死厮杀,乃黄某之所长,但适才使君所言之事,却乃黄某之短也。」 「嗯……」 刘俭皱起了眉头。 不错,一个人有长处则必然有短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完人,自己也不能太过于难为黄忠。 仔细的想了想后,刘俭对黄忠道:「幽州是我的故乡,当年我在幽州的时候,也曾多方打探各郡豪杰与智谋之士,想要与他们相交,」 「但碍于我当时的身份只是一介县中土豪之子,且又年少,故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够与他们相交,但今时今日,我身份已然不同,」 …. 「但我多年没回幽州,当地声名鹊起的能人,我还不甚知晓,这样……我回头写一份书信,给我兄弟简雍,」 「你去幽州上任前,可去涿县拜访他,如今简雍在幽州声名塑着,威望极高,可让他给你推荐几位能人为辅,想来应无大碍!」 黄忠当即道:「好,那我就按照使君指引,去涿县拜会这位简先生!」 …… 次日,黄忠拿了刘俭的亲笔书信,便带人继续北上,前往北境赴任。 途中,他路过了涿县,便依照刘俭的指示去拜访简雍。 如今的简雍,跟当初还是涿县四虎的时候可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走在涿县的大街上,可不会再有人管他叫「涿县四虎」了。 现在,大家都管他叫「涿县一大龙」。 有这么牛逼吗? 就是这么的牛逼! 西园八校尉刘备是他大哥。 南冀州牧假节钺刘俭是他大大哥。 辽东属国都尉黑白两道关云长是他小弟。 黎阳营校尉猛张飞是他小小弟。 辽东公孙氏猛将公孙瓒,中山甄家家主甄逸,涿郡商贾魁首苏双,还有张世平,冯兰、田悟、平惜这些有钱的大户他都熟。 幽州本地的郡望,庶族寒门,亦或是历任刺史太守,谁见了简雍,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简大龙兄」。 此时,若论整个幽州,民间声望最盛的牛逼人物是谁,涿县简大龙定能排个第一! …… 黄忠到了涿县之后,随便在大街上找人询问简雍的住址,都是无人不知。 因此,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简雍的住宅。 当年,简雍当涿县四虎时,屈居的小破房已经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平地而起,非常上档次的高档大宅! 听闻新任的护乌桓校尉亲自拜访,简府的官家不敢怠慢,急忙通禀家公。 简雍如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一个两千石的校尉登门拜访,他也是能应付的绰绰有余,尽显大家风范。 可当黄忠拿出了刘俭写给的那封书信给简雍看时,简雍非常具有礼节性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不在装假,露出了快慰和放松的表色。 「哎呀,有这份书信,那什么都好说了!黄校尉,有这书信,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啊!放心,你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臊眉耷目 今天复查,还是有点问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对不住大家伙,今天去复查一下,说是恢复的一般,还有炎症,今天留下打针,打三天针,让我今天休息,停止一切作业,只能请假一日了。《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复查,还是有点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乌桓校尉的左膀右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由于不是公务,而是私交,简雍便邀请黄忠在他的宅邸住下,两人彻夜详谈。 交谈期间,简雍对黄忠道:“其实,早在校尉没有来幽州之前,德然与我私书之时,就多有言及将军。” 耳闻简雍称呼刘俭为德然,黄忠对二人之间的私交之甚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来他们二人应是极为亲近的了。 “敢问宪和先生,刘使君写与先生的书信之中,如何提及了黄某?” 简雍言道:“昔日黄巾之战,德然与我书信尽言讨黄巾之事时,就曾言,黄校尉敦壮,摧锋登难,立功立事,于时之干!” 黄忠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再度涌起了一股暖流。 刘使君,诚可谓是他黄忠的知己者也。 “先生乃是幽州本地之人,黄某出身南阳,对乌桓不甚了解,还望先生能够指点一二。” 见黄忠如此诚恳的求问,简雍心中颇为感动,暗道德然这些年所交往的人,果然皆是英杰之士也,有大胸襟大气魄。 他微微向上起身,行礼道:“不敢,其实雍对乌桓之事,也知晓的不多,我只知道自光武皇帝时起,乌桓人放牧于辽东属国,辽西,右北平,渔阳,上谷等幽并十郡国鄣塞之内,每郡皆有一乌桓联盟首领,为乌桓庶众称之为‘大人’,统管千至数千邑落,邑落首领为小帅,每个邑落大概有数十人至数百人不等。” 黄忠默默的将这些事情全都暗中记在了心里。 “不过,大部分关于乌桓诸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若要对付乌桓,还需有智谋之士相辅佐才行。” 黄忠忙道:“依黄某看来,宪和先生就是幽州境内,少有的智谋之士!” 简雍急忙摆了摆手,笑道:“我可不行,我人脉在幽州还算是挺广的,能够帮你找些治胡的智谋之士,但我本人的实力可是不济,不能相助黄校尉成事。” 黄忠忙道:“宪和先生真是谦虚了。” “就凭黄某人跟先生相交的这短短不到半日,某就能感觉到先生的胸襟之宽广,韬略之深厚,知先生绝非常人也。” 简雍闻言有点绷不住了,说道:“莫如此说,莫如此说。” “我为汉升推荐的这个人,声名在幽州之地,那可是比我大多了。” “此人乃是右北平田氏家族下一代中的佼佼者,其人虽年轻,但为人极有见识,非同一般,实乃年轻一辈中的俊杰人物。” 黄忠虚心请教:“不知此乃何人也?” “此人名为田畴,虽然年少还未曾加冠,但已是声名响彻右北平士林,我与他见过几次,为其才能所惊,校尉若要治胡,用他乃是必然。” 黄忠拱手道:“若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为我引荐了。” 简雍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的,另在渔阳郡中有一人,我也是最近两年才与之相识,亦有大才。” “不过此人并非豪右名门,出身相对低点,家境呢,也有些贫寒,但论及见识,别看他年轻,可是远超三四十岁者。” 黄忠哈哈大笑,毫不芥蒂。 “既有如此人才,我又何必只看出身呢?宪和先生乃是刘使君之挚友,辨物识人也定与刘使君相若,黄某人相信先生的眼光!” “先生推荐的人,那定无差错。” 黄忠的话虽然多少有些吹捧之嫌,但在简雍听起来还是很受用的,他也不由多了几分得意之情。 “好,既然汉升信我,那我回头就将此人推荐给你。” “你放心,此人虽然年少,但绝对是有异才的人物。” “其实我还想等德然回到幽州之后,将此人推荐给他呢。” “如今却是推荐给汉升了。” 黄忠拱了拱手,道,:“推荐给我,便如推荐给使君一般,并无两样,只是不知此人是何姓名?” 简雍道:“此人叫做田豫。” …… 黄忠到了幽州,担任护乌桓校尉,刘俭推荐他往简雍处,让简雍推荐几个人才给他。 毕竟是个护乌桓校尉,可是直接能够掌管乌桓诸落的。 虽然乌桓人目前有随时反叛大汉的风险,护乌桓校尉的平叛成本比较高,但一旦乌桓心服,那组建乌桓突骑,对于乌桓校尉而言,就是手到擒来之事了。 乌桓骑兵之所以历来被汉朝征调用以成为雇佣军,确实因为他们的战力非常厉害。 特别号称“突骑”的骑兵,战斗力惊人,若是能够掌控并征发突骑,则必然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战力。 要用最快速度掌控河北,就要熟悉河北各方势力的构成,并用最快的速度来制衡控制住他们。 而在军事方面来说,乌桓人属于一柄双刃剑,他们既有可能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助力,同时也有可能会成为摧毁自己的可怕武器。 如今黄忠成了护乌桓校尉,那正好用他去收拾乌桓人,为自己今后在河北称雄的道路上铺路。 …… 数日之后,冀州的五王终于抵达了邺城。 算上刘俭,六位汉室宗亲其乐融融的坐在了一起,共同商议大计。 依照汉朝贵人们的风俗,共议大计之前,势必要大喝一番。 特别还是一群自诩为汉室忠臣的刘氏宗亲,自然更加遵从这个祖制。 一众人一边喝,一边抱怨着,特别是几位诸侯王,不停的向着刘俭诉说他们这些年来是多么多么的不幸。 刘俭听着诸侯王们的抱怨,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对他们几代人的境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说来说去,酒喝的越来越多,话也说的越来越频。 最后,一众诸侯王又将话题说到了刘俭的身上。 首先就见安平王刘续站起身来,借着酒劲连哭带嚎的对着刘俭又是鞠躬又是道谢,感谢他当年的相救之恩。 见刘续已经做到了这般地步,一旁的常山王刘暠也开始哭哭啼啼的向着刘俭表示感谢。 没有刘俭当初的帮忙,估计他常山王就要被真定县令骗的一毛不剩了。 一时间,所有的诸侯王都开始向刘俭歌功颂德,并表示今后在冀州,他们都将以刘俭为尊。 特别是河间王刘陔,他本身就是一个新王,进取心较强,极是想以脱离诸侯王尴尬的境遇,成就一番事业。 故而河间王对于刘俭的态度最是恭顺,虽然他先前与刘俭并没有什么交集。 他非常的尊重刘俭,言辞中不断的流露出对刘俭的崇拜之意。 毕竟,河间王是诸侯王中最年轻的一个,而年纪轻轻的刘俭能够从一个边郡少年。做到今天这种地步,对同样年纪不大的河间王来说,就是一个奇迹。 故而河间王对他非常的崇拜。他觉得刘俭就是他人生的奋斗目标。 很快,五位诸侯王就在刘俭的府邸中喝醉了。 而刘俭非常大方,并没有让人送这些诸侯王返回驿馆,而是将他们留宿在了自己的府中。 按照刘俭的话来说,大家都是兄弟,同宗之亲,让诸侯王们住在自己的府中,就如同住在自己家一样。 五位诸侯王都是喝的五迷三道,站都站不起来。 于是纷纷在刘俭的府中睡的。 让人安顿好了这些诸侯王之后,刘俭就想要返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管家前来向刘俭禀报,说是门外矗立了两人未曾离去。 管家询问他们,乃是河间王的部下。 管家让他们二人暂时返回馆驿,但二人皆说大王未出,不敢擅离。 刘俭听了颇为惊诧,暗道河间王手下,也有尽职尽责之人。 于是,刘俭命管家将他们二人召入府中,亲自会见。 少时,便有两个身着劲装的青年汉子走进了刘俭的正厅。 “汝二人乃何人也?” 两人当即对刘俭拱手抱拳道:“末吏张郃,高览见过刘使君。”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张郃与高览的为难之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刘俭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激动的。 但也却远没有达到激动的不能自已。 冀州各郡国的情况大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包括这几个诸侯王刚刚开府,招募的手下精英都是谁,刘俭心中也大概有数。 刘俭身为南冀州牧,河间国属于冀州北方的郡国,并不在他一开始的政治管辖范围内。 所以刚刚被立牧之时,他的手并没有往冀州的北方伸过去。 只是不断的派人打听各地的情况。 类似于张郃和高览这样的地方豪杰,基础于家乡就近原则,被河间王征辟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这于对刘俭的来说并无所谓。 如今北冀州牧卢植已经抵达了冀州,他们两大州牧达成了一致,由刘俭为主,卢植为副,逐步开始整合整个冀州的资源。 两大冀州牧一旦合并,就等同于刘俭对于整个冀州都有了掌控之能,那整个冀州的所有郡国、番属兵马,刘俭就都可以伸手了。 这一次找五位诸侯王来此,也是为了此意。 隶属于这些诸侯王招募的兵将,刘俭下一步要将他们变成自己的直属兵将,而诸侯王则慢慢的会变成帮他代理。 正如卢植所说,天子赐予他的假节钺之轩,正好可以让他在冀州和幽州不着痕迹的数倍扩充自己的兵力。 这被扩充的兵力之中,张郃和高览自然也是被包含在其中的。 其实刘俭这次没有想到,河间王刘陔会把张郃和高览带来,不过对他而言,带不带来其实也无所谓。 反正早晚都是要被他统一收编到整个冀州军的人,早见一天,晚见一天,都是见,啥时候不是见。 不过,既然这两个人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早点的见一见吧。 刘俭对着张郃和高览道:「二位,请坐。」 张郃与高览,忙道:「不敢,不敢。」 他们两个人都非望族出身,而是庶出豪右,家中并无经学传家。 由于两人都是河间国人,祖传产业也都是在河间国,故而当初河间王开府征辟二人时……二人寻思,既然能够守家待地的当官护族,既走了仕途,又能够在当地庇护家族产业,着实是何乐而不为? 张郃和高览的举动,在这个时代是普通人大部分都有的心态。 特别是拥有一定土地和家财,但身份还达不到望族高门的人来而言,若是能够被征辟到本郡国的家乡,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河间王刘陔,又是河间国的诸侯王,数代居于河间国,所以说刘陔、张郃,高览三人就是老乡。 老乡征辟老乡,两眼泪汪汪,庶出武人的眼界,并没有那么开阔。 但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可谁也没有想到,诸侯王开府,只是空有征辟军卒之权,但却没有能力参政。 地方郡国的政治权柄还是掌握在当地相国的手中。…. 这就让张郃和高览感到很是为难了。 他们加入到诸侯王的麾下,可不是想纯纯的就是给河间王当大头兵。 他们是想借用刘陔开府之后的执政权力为自己的家族以及后代在河间国本地谋取福祉。 哪曾想,刘陔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他只能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诸侯王军,而且这支诸侯王军根本就不由河间国自己的财政供养。 转换一个角度,这支诸侯王军就等于是跟国家没有任何关系,属于刘陔自己的私军。 这让张郃和高览很是头疼。 他们在刘陔这里虽然可以拿到军饷,但是却不能为 自己在河间国的家族谋取到政治福利。 张郃和高览虽然不能说是冀州顶级的巨富,但也绝对不差刘陔这点军饷。 但偏偏已经一脚踏入了这个深坑,你要想再直接踏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毕竟,若是直接踏出来,回头在河间国,他们两个的名声就容易遭人诟病,在二元君主时代,在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下,直接舍弃主上的行为是很容易被人抨击的。 所以说,张郃和高览虽然眼下对自己的境遇有些进退两难,但也只能是尽心尽力的为刘陔练兵。 至少在没有别的契机之前,他们只能这样做。 包括今天,刘陔在刘俭的府邸喝多了,他们两个身为刘陔手下的司马,却也没有擅离,而是像仆从一样驻守在牧暑之外。 试想堂堂一个大汉的诸侯王在刘俭的府邸能出什么事? 那张郃和高览还在这操闲心演忠诚干什么? 为的也是想要维持一个好名声。 为什么非得要一个好名声呢? 刘俭估计,他俩将来以后万一真没有办法,必须舍弃刘陔的时候,有一个好的声名基础,在河间国能少挨点骂。 这个时代的人也都是混的挺不容易的。特别是老乡和老乡之间,被征辟容易,但跳槽却难。 「两位真是忠贞义士,能够为主上做到这般地步,实在是令刘某钦佩。」 虽然刘俭心中大致能够猜测到张郃和高览的真实想法,但他不可能将二人心底最深的秘密说出来,表面上要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张郃和高览毕竟还是年轻,面皮也薄,见识的人也没有刘俭多。 被刘俭这么一说,他俩多少有些臊得慌。 但事已至此,他们二人也只能硬撑装忠臣了。 张郃道:「使君如此厚赞,我等受之有愧。」 刘俭却是对张郃道:「张司马何必谦虚呢?其实不瞒二位,我此番找五位诸侯王共聚邺城,是为了北方幽州的战事,刘某人有先帝亲赐的假节钺之权,有监管冀,幽两州的叛乱之责。」 「根据我手下之人的探报,幽州各地的乌桓,包括郡外草原的鲜卑散部,近来因为我大汉内战频频,颇有异动之势。」…. 「所以我想征调两州各郡国的兵力,统一于牧暑,以便于随时北伐,安定河北民生,而冀州境内,诸位大王手下的兵马则是尤为重要。」 张郃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那边的高览却听出了苗头。 却见高览拱手问刘俭:「敢问使君,若是使君将各郡国的兵马统一,由牧暑调配,那以后我各郡国诸王手下军士,当隶属于何人?」 刘俭笑道:「诸侯王开府所征召的兵马,自然还是隶属于各郡国的诸侯王,但是为了方便管理,六百石以上的武官,都将在牧暑登记造册,这些军官的军饷秩俸,今后将由牧暑财政承担,而我也将在各郡国设立郡国谒者,并于州内设一总都尉,专们负责监管掌控各郡国的武官。」 这一番话说出来,高览心中多少明白了。 诸侯王军还是诸侯王的,但诸侯王军六百石以上武官的身份编制,全都直接归属于牧暑。 还为这些诸侯王的武官设立了谒者和都尉管理他们。 这是变相的将诸侯王军的控制权给剥夺了。 但对于张郃和高览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诸侯王军的身份属于模糊不清。 给诸侯王军当军官,有点像是地方武装私兵的性质。 但是给州牧当军官,那可就是大汉朝正规的官身了。 这在本质概念上可 是完全不同的。. 臊眉耷目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控制诸侯王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论变相夺权的能力,从后世穿越来的刘俭在这方面的本事,自然是远远的高于这个时代的人的。 别看河间王等人是诸侯王,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刚刚才有能力开府的一群人,论根本能力素质和刘俭还是相差的太远,刘俭想玩他们,闭眼睛都能把他们玩死。 说是手到擒来,则是完全不过分的。 特别是目前,冀州的诸侯王们手中的筹码远没有刘俭大。 他们的手下之中,像是张郃还有高览这样感觉被坑了的人,在五位诸侯王的军中并不属于少数。 这些能被诸侯王征辟到王府当武官的人,在当地的郡国内都是有一些势力的。 可因为皇帝刘宏可恼的制衡政策,偏偏让诸侯王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满足这些当地武官们的政治需要。 这也就给了刘俭这个冀州牧见缝插针的机会。 在整个冀州,论及能够给予地方庶族豪强最大政策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刘俭了。 而且,刘俭如今经过一系列的整顿,在冀州南部已经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在政策上的号召力,必然远超那些诸侯王。 而且刘俭有自信,就算是他挖了诸侯王在郡国内军队的根,这些诸侯王也会感谢他,因为刘宏给诸侯王的政策并不能让他们拥兵长远。 短期内,诸侯王们可以自己花钱养兵,但时间长了,必然会成为一个问题。 兵马和财政,包括农业都是相辅相成的,只有兵马的诸侯王甚至比游牧民族都不如。 张郃与高览听了刘俭的大致诉说之后,心中已然开始有所激动。 虽然他们还没有表现出来急于将“自己的编制”从诸侯王那里迁往牧署的迫切心情。 但接下来,两个人对刘俭的态度明显变的极为尊重。 同时,他们也开始针对幽州北方的战局,为刘俭出谋划策,尽量的彰显自己的能力。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直言自己想要将身份调到牧署,但是他们突然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刘俭策划,足以看出他们是在从另一个角度向刘俭表示忠心。 河间国距离幽州较近,再加上张郃和高览昔日都往右北平游历过,因此对于乌桓的一些情况比较了解。 他们告知刘俭,目前辽西郡的乌桓大人丘力居,统掌五千邑落,在十郡乌桓之中势力较强,而且此人雄心勃勃,在十郡乌桓之中,似乎是比较难以控制的,请刘俭对他加以关注。 对历史略有所闻的刘俭,自然知道丘力居是随同张举和张纯叛汉之人,不过虽然张郃和高览禀报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还是对张郃以及高览表示了感谢。 随后,刘俭又向二人询问了一些关于各郡乌桓的事情,包括乌桓的风土人情。 张郃和高览便发散性的向刘俭诉说着乌桓的习俗。 乌桓内迁已近百年,跟汉人杂居,其数万邑落,生活习惯早就已经被汉人同化的七七八八。 深受汉人同化不止,而且乌桓人很多已经与汉人通婚,通婚之后便落户于地方的汉籍成了汉人,两族彼此之间多有血脉相通者。 历史上的刘虞到了幽州之后,针对许多异族采取了怀柔政策,这当中的主要原因,就是类似于乌桓这样的邑落民族。 你说他们是异族,但事实上他们已经和汉人混居了百年,虽然在户籍制度上,依旧是与汉人分开的,但在正常的生活中,边郡汉人与乌桓人因为有通婚的事实情况存在,导致很多边境宗族,乡里之中的汉人,都会有些乌桓亲戚。 很多人都说异族可恨,了、异族可恨,但真要进行种族屠杀,那又该怎么杀? 十个异族人中,有两个是与当地的汉民有关系的! 全盘屠杀的计划不现实。 如果只要是有异族血统和关系的人就要杀,那边郡之中,最少也有要五分之一的汉人也要跟着他们陪葬。 包括屯于美稷的匈奴,也面临着这种情况。 只是一味的吵吵灭胡,却不捋顺请这里面的血脉交融关系,那就是瞎吵吵。 随后,张郃说了一件关于乌桓的风俗,让刘俭倍感惊喜,他原先倒是真没有往这件事上细想过。 张郃告诉刘俭,据他所知,各郡乌桓“大人”的地位,是没有世袭的制度。 也就是说,假如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死了,他的儿子并不是唯一有资格继承辽西乌桓“大人”位置的人,邑落中乌桓贵族、有能力的人,都是有可能继承乌桓“大人”位置的。 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是很民主,很人性化,但深谙人性之道的刘俭最是清楚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汉人帝王家室亦或是宗族子弟继承家业,不但是世袭制度,且甚至还确立了长子,嫡庶等诸多规矩。 为的是什么? 礼法之所以如此规定,当中也必然是有人性的长远思考。 最根本的就是为了保证家族基业在继承时的稳定性。 如果不用礼法硬性规定,一旦涉及到家业继承的时候,兄弟相残的事件怕是会屡屡发生,无休无止。 但即使如此,兄弟相争,你死我活的事件还是屡有发生。 明确了继承人的情况尚且如此,更别说乌桓这种不是世袭的制度了。 只要是有野心的人,就可以祸乱乌桓。 刘俭听到这的时候,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微笑。 …… 次日,一众诸侯王醒酒之后,刘俭开始与他们商议这件大事了。 当着诸侯王们的面,刘俭命人将先帝刘宏所赐给他的假节钺抬了出来。 随后,刘俭执礼于斧钺,以敬先帝。 五位诸侯王亦是纷纷相随执礼。 一众刘家人对着大斧子拜了又拜。 行礼完毕后,刘俭开始对诸侯王们讲述眼下河北的情况。 冀,幽之地,太行和黑山的贼寇遍地不说,鲜卑各部自打檀石槐死后,虽然是内战频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部落也开始逐渐和解,并在汉朝边境屯边,大有再度入寇之意。 乌桓也是蠢蠢欲动,大有乘虚做乱叛反之意。 当此时节,他刘俭当遵循先帝之命,整合冀,幽的军队,随时准备对北方用兵,随时准备稳固北地边境。 希望在坐的诸侯王能够帮忙,起个表率作用。 诸侯王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伱,谁都没有先吭声。 刘俭明白他们的意思,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诸侯王军,他们又如何好轻易凭白送人? 换成自己,自己也是不乐意的。 不过没有关系,刘俭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洗脑的措辞。 不由得你们不答应。 (本章完) 第二百章 诸位大王必须如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诸侯王中没有一个人肯吭声,他们都在犹豫,似乎都有些不舍得。 但他们也没有人敢明确出言拒绝,毕竟刘俭是假节钺之人,他完全有资格将各路诸侯王的兵马统筹归于牧署。 但是有资格归有资格,不愿意的人,他内心中终归还是不愿意的。 五位诸侯王的态度,自然是在刘俭的意料之中的。 但刘俭并不着急,他只是命令手下的管事取来一壶中山清酿。 随后,便见刘俭亲自将这壶中山清酿分于六个爵中。 又有自家的管事,为每位诸侯王端到各自的桌上。 刘俭率先举起了酒爵,道了一声:“盛饮。” 各位诸侯王没有搞清刘俭想要玩的什么脉路,却也不好不与他喝。 于是,五王举起酒爵,与刘俭一同饮之。 放下酒爵之后,却见刘俭长叹口气:“诸位实不相瞒,我昨天做梦了,我在梦中,见到了先帝。” 一众诸侯王听到这里,皆知道正题要来了,立刻都是鼓足了精神,正襟危坐。 “不知先帝托梦于使君说了什么?”安平王刘续问道。 “先帝问我,自他故去之后,大汉江山变的如何了?” “我说,现如今,袁隗位列太傅,已录尚书事,袁基为司徒,袁家之中,有三人被下放为州牧,其余的地方太守,被朝中公卿所下放者更是数不胜数。” 一众诸侯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当如何作答。 刘俭自顾自的说道:“我说完此言之后,陛下问我,他临终之前,曾立外戚何进为大将军,张让和赵忠皆封侯,蹇硕为西园校尉,敕封了三位牧守,为何还会使汉室的国运至此?使先帝一生努力毁于一旦?这个国家,可还姓刘吗?” 这一番话倒也不能说不是事实,让在场诸位姓刘的诸侯王皆有羞愧之色。 却见刘俭缓缓的用手支撑起了身体,说道:“我回答陛下说,朝中何进,与宦官不睦,反倒是与袁家人联合,转手压制当今天子的皇权。” “陛下又问我,何进是外戚不姓刘,为何我们这些姓刘的却不能想办法联合起来,维稳朝纲?” “我惶惶而不能答也,陛下对我说,刘德然,你当真是无用之辈,朕赐伱斧钺,是让你行杀伐,难道是让你摆在那好看的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突然止住了话头。 他闭起了眼睛,用手握着酒爵,轻轻的磕打着面前的桌案。 “哒。” “哒。” “哒。” 满厅之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只有那酒爵一下一下的磕打在桌岸上的声响。 几位诸侯王都被这小小的声音,吓得冷汗直流。 这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他们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这些诸侯王与当地的国相、太守有一个很大的区别。 那就是他们多年来一直是被压制的,是经常别人用实权威胁的人。 被常年压制的人,自然有一个共性特点。 那就是软弱,且反抗意识淡薄。 也并不是他们天生就都是软弱的人。而是因为这些人数代被压制,软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有了这种被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之后,只要稍稍旁敲侧击的吓唬他们一下,或许就会得到很不一样的效果。 最终,胆小如鼠的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首先抵挡不住压力了。 这两人都是在位几十年了,被压制的时间也是最长,懦弱程度也最甚。 当年黄巾一起,他俩直接弃国,其胆量可想而知。 当下,便见这两个直接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痛哭而泣。 “先帝呀,我等对不住先啊!先帝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歇,乃我等之过呀。” 其他的三位诸侯王的精神本来也是非常紧张,如今一见安平王和甘陵王首先泄了气,自然也就不可能继续硬撑着了。 便见常山王、赵王、河间王三人也是纷纷站起身,跪倒在地,痛声大哭。 “先帝呀,是臣等无能啊,对不住先帝的嘱托啊。” “臣等无能啊!” “臣等愿随先帝而去啊!” 刘俭也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五个人在那里表演。 刘俭站起身,来到了诸侯王的面前,挨个将他们从地上扶了起来。 “诸位大王,莫要如此,我等虽然有过,但先帝在天之灵,亦不想看到我们这样,还是那句话,咱们刘氏宗亲需要团结,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能扶持起这个属于我们刘氏的天下,不为他人所篡。” 一众诸侯王闻言纷纷点头,连续说:“对,对。” 刘俭好一番耐心劝解,才将众人都劝回了他们的位置上。 安慰了众人一会之后,方听刘俭缓缓地再次道:“诸位大王心中之所忧,刘俭心中甚明,诸位大王身为汉室宗亲,然数代之中,皆不得志,如今骤然拥有建兵之权,可谓是分外珍惜,等闲不敢轻动,这我很是理解,设身处地换成是我,也定有所思,” “不过,诸位大王请想,这些兵马目前皆是诸位大王靠着自己的财货来供养的,郡国和州署,并不能助诸位大王养兵,因为这会违背国策,汉朝政令之中,并无此一条。” “可是,光凭着诸位大王靠着自己的私产和钱粮养兵,又能坚持多久呢?” “五年,十年,二十年?” 说到最后,刘俭的目光开始有些严厉,他看向在场的五位诸侯王。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前先行,你们手中空有兵将,却无粮草,我看用不了三年,你们就无力再继续养兵了,” “而你们这三年来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精锐,就会被一直压制你们的地方郡国太守毫无阻力的收纳到他们的手中。” “真是为旁人做了好大的嫁衣呀。” 一众诸侯王听刘俭如此说,心中都不由开始忐忑莫名。 河间王刘陔道:“使君此言在理,只是眼下的局势也不是我们诸侯王能够改变的。” “先帝在世时,并没有授予我们开府参政之权,更是没有明诏令地方给予我们养兵的钱粮。” “我等也不想自己出钱,我等也难啊。” 刘俭点头道:“所以,你们手下的兵马若无战事,早晚必被诸国国相所吞并,如今刘某手中有假节钺之权,可以随意调动兵马平叛冀,幽之乱,当此时节,诸位手中的兵马若能与州中合并,参与战事,如此各郡国的粮草,自然也会有供应给诸位大王的额度,” “只要诸位大王的兵将,能够参与到战争中,并建立功勋,有功劳做保,我再向陛下呈禀,请陛下予以诸王粮饷额度,并逐步开放治政之权,如此岂不快哉?” “诸位以为如何?”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董卓要进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想法很简单。 对于这些诸侯王来说,若是他们能够派兵出战,在立功之后,他们的兵马就算是无法得到朝廷的认可,那以功勋而论,朝廷必然要给予其兵马正式的说法,到那个时候,再让地方郡国给其钱粮额度养兵,那就是非常顺其自然的事。 这对于诸侯王来说,真的是一个好的出路。 但这个说辞其实就刘俭自己来看,多少有些画大饼的感觉。 可是再大的饼,那也是饼,一旦变成真的,那可就真是让众诸侯王享用不尽了。 其实用不了多久,一旦天下大乱,地方的国相太守们就都会开始私自招募兵将,各自组织属于他们自己的私兵为己用。 到那时候,什么在名义上属不属于国家的军队都无所谓,就算是山贼,只要能打仗,那也是可用之军。 但那毕竟是天下大乱之后的事情,就现在来说,一支兵马的正统隶属性还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处于诸侯王这种尴尬的位置上。 刘俭又是威胁又是画饼的连大棒加大枣,很快就让诸侯王们意识到了,他们的军队若想长久,只有跟刘俭绑定在一块干。 而且这对于刘俭来说也是好事。 诸侯王的军队是跟他绑定了,但是在朝廷方面看来,刘俭依旧是只有两万人马的听话牧守,诸侯王的军队还是他们自己的军队,跟刘俭并没关系,他这个州牧短期内也不会落得个拥兵自重的嫌疑。 最终,所有的诸侯王都同意了。 在他们眼前,似乎也只有跟着刘俭一路走下去的这条选择。 见诸侯王同意,刘俭随即提出了下一步由牧署与众诸侯王的军队建立对接管辖的方式。 刘俭的提议很简单,也就是像诸侯王军队中六百石以上的武官编制统统归于牧署,由刘俭手下的都尉徐荣统一进行管理。 虽然这些武官从今以后在地方依旧是替诸侯王练兵,但是他们的身份却等同于牧署走出去的,这对于日后诸侯王军参加冀幽境内的战争,也是名正言顺的。 当然,这也不是说诸侯王不能管他们了,毕竟还是给诸侯王练兵,诸侯王对他们依旧有管理职权。 但临战时的指挥之权,却由牧署统一调配。 界线分配的并不清晰,甚至可以说很模糊,但刘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毕竟界限模糊不清,诸侯王才不会感觉到他们的权益被侵犯了。 诸侯王不会感觉到他们的权益被侵犯了,那刘俭才可以更好的去侵犯他们的权益。 既然大家都有管辖之权,那最后谁管的明白,这支兵马就真正的属于谁。 到时候,拼的就是硬实力了。 刘俭并没有将所有诸侯王的兵马合并,而只是让徐荣作为一个都尉来管理他们手下的六百石武官,这在五位诸侯王听来反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这些大王反倒因自己刚才的私心,而显得倍感愧疚。 于是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刘俭又命人将徐荣招了进来,让他与诸位诸侯王相见。 见面之后,刘俭随即道:“诸位大王,这位徐荣徐都尉今后就负责管理六百石以上的武官了。” “徐都尉,还不见过诸位大王。” 徐荣已经事先得到了刘检的指点。 他当即恭敬的冲着五个人挨个行礼:“徐荣见过五位大王!” 徐荣的态度很是恭敬,执礼也非常到位,言语之间也尽显其爽朗的性格。 这让一众诸侯王很是满意。 不论如何,至少刘俭安排的这个与诸侯国对接的都尉,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置于在众诸侯王之上。 这些诸侯王短时间内还没有能力辨别出刘俭的深层次想法。 他们只会着眼于眼前。 只要这个管理诸侯王军六百石武官的都尉,足够尊重他们,这在诸侯王的眼中就够了。 …… 就在刘俭在冀州想办法扩充兵力的时候,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上军校尉蹇硕想要暗中谋害大将军何进,结果却因为消息走漏,而被何进反杀。 蹇硕被杀之后,西园八校尉最高的统治者死亡,所有的禁军兵马,彻底的被纳入了何进手中。 只是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蹇硕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起了要谋害何进的心思? 按道理来说,何进虽然统掌京城中的所有军队,并掌天下兵马,但归根结底的还是皇帝的亲舅,虽然目前冒傻气站到士人一面去了,但他和宦官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相反的,宦官理应是想尽一切办法,尽量将何进拉到他们这一边才对,为何要对他动手? 难道宦官们不知道,此时此刻,一旦何进亡故,京中的禁军权力,反倒是更容易被公卿群体掌控么? 但事实上,心里明白点事儿的人都知道,这里面必有猫腻。 若无意外,蹇硕和何进之间的矛盾,是被有心之人给挑拨利用了。 …… 凉州,金城郡。 “蹇硕死的冤枉啊。”董卓一边叹息,一边对董旻和牛辅道:“京中的消息,蹇硕是如何谋害何进的?” 牛辅道:“据说是蹇硕想要拥立先帝皇子刘协,而暗中调兵遣将,后被司马潘隐告发,反而被何进诛除了。” “屠猪之辈,当真是愚鲁不堪!”董卓无奈的叹息道:“明明就是借刀杀人之计,那潘隐必然是被以袁家为首的公卿收买,何进一杀蹇硕,宦官与何进之间,再无缓和余地,这下子姓何的蠢顿愚夫算是彻底的被召到士人那一边了。” 董旻道:“兄长,当此时节,我等该当如何?” “必须要赶快进京了!”董卓急忙道:“如今禁军全在何进和西园诸校的掌控之中,若是真等士族们诛除了宦官,只怕老夫手中的大军,再无用武之地!” 董旻道:“只是朝廷不曾宣召,我等如此转兵东向,岂非是忤逆之举?” “不,老夫已经写信给袁家老狗了。”董卓的嘴角轻轻的挂起了一丝微笑:“你放心,袁家老狗若看到老夫的书信,必会让老夫进京,别看何进和公卿们必胜之局,但老夫了解那袁家老狗,这么多年来,他跟老夫的心思完全是一模一样!如此大好的天赐良机,他是不会放弃的。”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袁家的梦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身为凉州人出身的董卓,一直以来他在表面上都非常具有欺骗性。 平日里见谁都是笑哈哈的,行事爽朗,不拘小节,大有豪侠风范。 在攻于心计的世家眼中,外表憨直的董卓就是个大傻子。 他年近六旬,历经沉浮,观其一生官海经历,实在是起落不定,就仕途而言,董卓很是不容易。 一个人在这样的年纪,按道理来说,不论是有什么雄心壮志,亦或是有什么狼子野心,都应该烟消云散了。 六十岁的年纪,在大汉朝来说虽不能称之为祥瑞,但绝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福气能活到这个年纪。 到了六十,完全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存在了。 特别是近些年来,董卓的表现让袁家人颇觉满意。 除了当年在响应中央,北上讨伐鲜卑一事上董卓有些自主性外,其余的时候在袁家人看来,董卓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条极为听话的忠犬。 而且,当年北伐鲜卑之事,对于大汉朝来说确实是一个良机,对身为并州刺史的董卓而言,也是一个可以凭借军功翻身的契机,故而当时董卓虽然有些僭越之行,但在袁家人看来,倒也都是可以容忍的。 特别是,此刻与董卓差不多年纪的袁隗,完全自认为他能够掌控住董卓这个人。 做人啊,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自大。 …… 今日,袁隗就关于董卓的事情,召袁基前来商议。 “董卓书信,向老夫谏言,想要入京协助我袁家,谋取京畿禁军之权,此事在你看来如何?” 袁基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凭心而论,现在的他觉得袁家在朝堂之中所谋取的权柄,实则已经够多的了。 虽然尚未掌握雒阳全部的军权,但西园八校中很多人是袁基的手下。 何进如今也是袁家的盟友,他虽是大将军,但也算是为袁家所制衡,很多事还要看袁家的脸色,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袁基觉得比起刘宏在世的时候,袁家所获取的利益已经足够多了。 真的需要继续冒进吗? 眼下董卓主动请缨进京相辅,在袁基看来却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 “叔父。” “嗯?” 袁基尊敬的道:“叔父,依照侄儿看来,如今蹇硕已亡,西园八校的禁军皆归何进一人统领,当此时节,实在无需着董卓进京,此举恐多生支节,董卓在凉州手握重兵,但却需要我等在朝中供应其粮秣,不然其重兵在外皆为死局……可一旦来了京城?咱们有无能力制住此人?” 袁隗摇了摇头,道:“士纪多心了,董卓不过一凉州犬尔,纵然是来了京城,难道还嫩掀起什么风浪?” “如今党锢已解,天下名士多有被各府征辟为官者,关东士族再次兴旺于朝廷,似董卓这等关西犬狼之徒,对我等而言,也只有甘为附翼一条路……哈哈,老夫实在是想不出,董卓若是进京来抢权执政,那对于天下士族来说,将是何等可笑之事,怕是他在朝堂之上,都未必能超过三日。” “士纪,董卓已经六十了,不过是想给自己和后代寻个好归宿,故而在老夫这奋勇建功,不过如此而已,你无需多心。” 袁基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以董卓的身份,他来朝堂中抢权,这事听着跟乌桓人和匈奴人来雒阳吵着嚷着当三公一样,是极度的好笑,压根就不现实。 但不知为什么,袁基心中总是隐隐有几分不安。 “叔父,其实目下,蹇硕已亡,京中诸军皆为何进所掌,何进与宦官势不两立,等同于为我们所控制,这对我我袁家来说,实在是大好局面,何必多此一举让董卓进京呢?” 袁隗摇了摇头,道:“你啊,还是稚嫩!” “蹇硕一死,何进掌兵,任他与宦官之间的关系再是恶劣又能如何?他却始终是姓何不姓袁!在身份上,他永远还是天子的舅父,太后的亲兄!” “眼下他与张让,赵忠等人势同水火,但这不代表,除掉了十常侍之后,姓何的依旧愿意听命于我袁家,咱们利用何进掌兵,伱道何进就不是在利用咱们控制朝廷之势?” “朝堂之上,没有完全的制衡,也不曾存在永久之利!你以为何进会甘心永远为我袁家所钳制?” “自党锢解除之后,何进以大将军府的名义,征辟海内名儒三十余人入府,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跨过我们袁家和朝堂诸卿,直接向党人伸手,募为己用,其心思可知!” “天子现在年纪是小,不曾参与朝堂诸事,但你要知道,天子终归是有一天是会长大的,而且他还是先帝的儿子,若此子类父,善阴谋权衡之术,一旦他长大亲政与其舅父联合,重新行之以先帝旧时之策,那这朝中的大好局面,是否依旧会向着我等,可就不好说了!” 袁基闻言,沉默不语。 袁隗叹道:“如今蹇硕刚死,张让和赵忠等人自危与何进势不两立,而何进为了博取关东士族的好感,也是欲致十常侍于死地,当此时节,我等召董卓入京,用其为何进的臂助,何进必会应允,毕竟他好歹也是大将军,董卓在名义上也是受其掌控,为他平添势力气势,他也是高兴还来不及的。” 袁基叹道:“蹇硕已死,西园禁军尽在何进手中,他又如何会同意此事?” 袁隗笑道:“我们可以跟何进说,在这关键时节,凉州狗入京为主人挡刀,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太后也是一个看的长远的女人,她跟先帝夫妻多年,自然是不想看着这些昔日为先帝爪牙的宦官,就这样被他兄长处理了的,故而何太后一直在力保十常侍。” “依老夫看,太后是想等陛下长大一些,让陛下仿孝先帝,继续用十常侍为爪牙,来控制朝堂,巩固皇权,然老夫岂能遂了她一妇人之愿?” 袁基点头道:“明白了,叔父之意,是觉得何进与太后乃是兄妹,更兼十常侍藏身于宫中,何进纵然总领军权,但顾念兄妹之谊,兼顾忌自己的大将军身份,不好擅自动用京中的禁军冲进宫中捉拿十常侍,所以向他推荐董卓来行此事……” 袁隗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士纪你总算看明白了。” “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愿意兴兵入宫逼宫剿杀宦官,此等举动,实乃无父无君之举!恐落千载骂名,何进不愿意做,你看看满朝公卿,哪个愿意做了?” “所以嘛,让董卓来做这件事,对何进来说最好!凉州之狗,要什么名声?” “调董卓入京,先让他兴兵入宫,处置了十常侍,如此何进必然满意,” “但之后,老夫却可以让董卓常驻京师,以为臂助,助我卸了何进之兵权!这京中禁军和西园八校的禁军兵力,皆可让我等心腹之人掌控,至于这所谓的大将军,以后也就不需要了。” 袁基在心中暗叹,深感袁隗的老谋深算之利! 毕竟,在这个当口,提出将董卓调入京中,表面上看是符合何进之利,实则却是袁家暗中想卸掉何进的军权之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过,自打袁绍和袁术外派任牧之后,袁家的一众二代人杰,也相继被袁基调出京师,下派往地方任两千石的太守和国相。 如今雒阳城中,袁家臂助虽多,但姓袁的人却没有几个了。 不知为何,袁基总觉得心中没底。 沉默良久,方听袁基缓缓开口道:“叔父,你觉得那董卓可信吗?叔父当真了解他?” 袁隗哈哈大笑:“老夫用了他十多年,对他再是了解不过,放心,董卓乃是仰仗老夫鼻息所活之人,绝无差错。”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刘俭次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单听袁隗来说的话,召董卓入京完全没有问题,唯一令袁基心中不安的,就是对董卓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用的问题。 袁基与董卓没什么交情,毕竟董卓属于袁隗的故吏,袁基只是知道董卓这个人,这些年来确实对袁家忠心耿耿,很是听话。 袁隗对董卓非常的有信心,他觉得十多年的往来,他已经将董卓这个人吃的死死的了。 虽然袁基不否认袁隗的眼光,但事到如今,仔细想想,自家的这位叔父在行为上还是有些过于激进了。 不过也怪不得叔父,毕竟自打刘宏死后,党锢的解除加上立牧的顺利,让袁家在朝中的势力发生了质的改变。 而和董卓一样,同样许大年纪的袁隗,心思也逐渐开始活络了起来。 袁基能够感觉的出来,袁隗想要在自己人生最后的阶段,将袁家在大汉朝的声威和势力推向一个顶峰! 这是老人此生最后的夙愿了。 已经达到了袁家这个体量的家族,已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这个天下的惨烈竞争中,已经容不得他们袁家后退半步。 故而,袁隗的行为,袁基倒是都能理解。 但袁基这个人行事还算是比较稳健的,他心中就是觉得袁隗此策不妥当。 他回府细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立刻写书信,派人分别送给了宛城的袁绍和寿春的袁术,请他们书信劝谏袁隗,能够让叔父冷静处置此事,莫要过于冒进。 给袁绍和袁术写完书信之后,袁基反复犹豫了好一会之后,终于再度下定决心。 他书信一封,派人送往邺城,将自己眼下碰到的事情写在了书信上,交付于刘俭,让刘俭帮他分析一下,朝中目前的局势。 不过,毕竟刘俭不是袁家人,他不能告诉刘俭他们袁家要夺取雒阳的兵权。 他只能告诉刘俭,董卓这次入京,是要帮何进对付宦官。 …… 一转眼,再次到了收获的季节,冀州的屯田的效果终于开始显现了出来! 本身就是天下粮仓的冀州,在经过了一年的屯田政策实施之后,粮食的总产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去年的水平,甚至达到了黄巾起义前的程度。 当然,若是只靠屯田,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恢复到前年的水平,关键还是冀州在过去的一年里,在黄河北岸大兴水利。 龙骨水车和黄河水车在适合的地域大肆兴建,既节约了大量的产能,同时又加大了灌溉面积,使得田亩的平均产量远远的高于往年。 而那些成为了屯田客的流民,在分到了粮食之后,终于安下了躁动的心,继续耐心的在冀州耕种,安家立业,不再去过原先那种流离失所的生活。 而刘俭随即列出了新一年的计划,扩大屯田的规模,继续招募流民,开垦荒田,同时由牧署牵头,加大研究投入,增强河北的水利工程建设,让冀州的整体经济进一步稳定下来,并稳步扩大农业总产量。 刘俭为冀州带来的安定和繁荣,是肉眼可见的。 虽然只有不到两年,但牧署到任后,为百姓们提高的生存空间,为冀州整体民生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被冀州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铭记在了心中。 冀州各郡,开始流传起了谚语, “使君到,百姓饱,使君到,贼不闹。” 除了冀州的农业和商业日益兴盛外,刘俭家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 他的妾卞玉儿在年初的时候有孕,如今至秋收之际,卞玉儿为刘俭诞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继香孩儿刘冀诞生两年之后,刘俭有了第二个儿子。 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之后,刘俭为卞玉儿生的这个儿子,取名为刘裕。 虽然是妾室所生的儿子,但刘俭对刘裕疼爱有加,而小刘裕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孩子,自打下生之后,就很少哭泣。 他醒着的时候,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东瞅瞅西盼盼,异常的精神。 有一次刘俭抱他,这孩子还手欠,硬抓着刘俭的长发不放,最后到底是愣生生的揪了几根下来。 虽然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刘俭也不能跟一个刚出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较真不是。 刘俭只能是捂着头,笑盈盈的告诉卞玉儿:“吾儿有异相,行为不同于常人,长大必为国之栋梁,定成盖世良将!” 卞玉儿却没有刘俭那么大的望子成龙之心。 “妾身只是盼望完裕儿平安长大就好。” 就在这喜气祥和之际,袁基的书信被送到了刘俭的面前。 看到了袁基的书信,刘俭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果然,董卓到底是要进京了。 当然,仔细想想,这是历史的必然! 这件事不是一个两个穿越者的到来就能改变的,董卓入京是袁家野心所促成的必然结果,只要袁家人有称雄于朝的野心,不管是早几年还是晚几年,此事定然都在情理之中。 考虑再三,刘俭还是给袁基写了一封回信。 他并没有过多的说明,说多了也没用。 他只是告诉袁基,若袁家自信可掌控董卓,令其入京可也,若无此自信,则需三思。 其实也不过是一句废话,若是袁家没有自信能够掌控董卓,又何必调他入京呢? 不过,袁基的事,给刘俭提了一个醒。 他要乘着这个机会,将京中的家人接出来了。 刘俭立刻修书,派人飞速送往雒阳,交付给了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刘备。 刘俭让刘备和高顺早做准备,并明确的告诉二人,若等董卓到了雒阳之后,千万不要与董卓为敌。 一切都要静观其变,随后等候自己的安排。 而雒阳方面,袁基派去给袁绍和袁术送信的人回来了。 但让袁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术倒是依照袁基之言,书信劝袁隗不要让董卓入京,不过反观袁绍,竟是大力赞同此政,并力劝袁隗,尽快落实此策。 本来,袁基一直在劝谏袁隗暂缓此事,袁隗也由一开始的自信,逐渐变的犹豫不决。 但袁绍的书信,却给袁隗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下定决心,立刻与何进商议,调董卓进行勤王除掉十常侍。 何进正想寻一个冤大头帮他攻入皇宫之中,如今袁家人主动推荐这头“凉州豚”,何进自然是乐不得的。 于是,董卓进京的事情就火速被定下了下来。 董卓在接到调令之后,喜不自胜。 他没有调遣自己所执掌的三河锐士入京,而是点齐数千在凉州招募的本地勇士,星夜奔驰京师,日夜兼程不停,直奔着雒阳而去! 而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刘备携带刘俭的书信,前往宫廷,拜访刘俭在宦官群体中唯一的一位至交好友,吕强。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为了先帝,您一定要活下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叔父,此事就不能再缓一缓了?” 袁基今日再度来到了袁隗面前,与他商议董卓进京之事,但袁隗在得到了袁绍的书信之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油盐不进,任凭旁人相劝不从。 “士纪,调令已经由大将军府伙同四府,向凉州发过去了,你现在来与老夫说此事,还有何用?” 袁隗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息:“现在调令已经快马加鞭的奔往金城,到了这种时刻,老夫纵然想反悔,但何进怕是不会同意的。” 袁基听到这,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无有回头之路了。 不过,虽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但还需想一些别的方法,来限制掣肘董卓在雒阳的行动。 眼见袁基的表情有些落寞,袁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士纪啊,非叔父说你,你,伱眼下着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么多年了,叔父可曾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勿做他想,朝中诸事,近日来你多盯着点,宫廷宦官诸事,便由老夫替一手操控,你莫要想的太多才是。” 都到了这个份上,袁基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是无奈的向着袁隗告退,返回自己的府邸。 回了自家,正好赶上刘俭的书信送来,袁基急忙拆开,仔细观看刘俭信中之意。 但很可惜,刘俭的信中,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只是象征性的回复了一下,让袁基心中空落落的。 不过袁基并没有怨刘俭,毕竟他远在冀州,对于雒阳中的形势,并不是特别了解,而且自己对刘俭也是颇有隐瞒,刘俭不明就里,自然也就只能回复这些内容。 想到这的时候,袁基心中颇为孤独。 要是刘俭没有被外放到冀州为牧,那该有多好呢? 刘俭,刘俭…… 就在这个时候,袁基猛然一醒! 虽然没有了刘俭,不是还有他那个兄长刘备在嘛! 还记得上次在自己的府邸,刘俭得了假节钺,刘备为了表明忠心,当场竟要抹脖子,幸亏被自己制止。 虽然不知他的智谋是否如同刘俭一般厉害,但至少他和刘俭一样,是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之人,是一名豪杰之士,更是一名明义理的君子。 或许向刘备去求教,他能教自己一些限制并掌控董卓的办法。 想到这的时候,袁基急忙招呼人道:“来人啊!更衣,备车!送我往刘冀州的府邸!” 管家匆忙进来,见袁基神色焦急,不由奇道:“家公,天色已是黑了,外面还下着小雨,家公这个时候出去,是不是有些……”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安排人就快去安排!雒阳现在停了宵禁,我出府谁还能拦我不成?” “是,是!家公息怒,我这就去安排。” …… 袁基乘着夜色去刘俭府邸找刘备,但殊不知,此时的刘备,却正在吕强的府上。 自打蹇硕死后,雒阳城,大将军府与宫廷中的宦官们就成了对立之势,虽然暂时没有交锋,但整个皇城内外整日都是一幅紧张的气氛,如同黑云压城,让人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休道是十常侍,纵然是其他的宦官,也没有一个人敢在下值之后返家,只是都守在宫中,一步不出。 怕是出了宫,命就没了。 只要你何进还顾忌皇权,谅你也不敢轻易率兵攻打皇城! 可是,虽然双方未曾有过什么交手,但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雒阳城内上下的氛围,早已是不同于往昔了。 便是走在街上,也会时时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街道之上,到处都是大将军中的锐士所乔装改扮的探子。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斗争,已经完全驱于表面化了,流血乃是必然! 就看是什么时候动手了。 皇城之中的宦官都不敢出来,但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这个人就是吕强。 吕强依旧是按时按点的上宫当值,下值出宫返回家中。 而偏偏让人惊诧的是,吕强下值出了皇城后,何进这方面居然也没有人去将他拿下,更没有一个人想过去难为他。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 吕强虽然这些年给刘宏出了不少的“花花点子”,但这个人风评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他当年曾几次出言,请刘宏开释“党锢”,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最起码他张嘴了。 如今党锢已解,党人被何进和袁家大规模的征辟入京,哪怕就是为了维护党人们的面子,何进也没有必须要对吕强动手。 也算是小小的报答他当年的直谏之恩吧。 吕强没有家人,他只是孤独的住在京中的小宅中,家中有几个服饰他的婢女,日子过的是挺不错,但绝不似张让和赵忠那般的耀眼。 如今,十常侍在京城中的私府都被何进派兵控制了起来,唯有吕强的宅子没有,而刘备也是因此,才可以顺利出入吕强的府中。 自打刘宏死后,吕强就似乎是丢了魂一样,整日少言寡语,行事木讷。 似乎,刘宏的死,对他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不过,整日围在新帝和何太后身边的十常侍虽然受宠,但何太后依旧记得当年自己被刘宏冷落之时,吕强对他们母子的照顾,因尔也对吕强格外的恩宠,并不弱于整日谄媚的张让和赵忠等人。 张让和赵忠极尽谄媚,方才得到了何太后的信任,但吕强整日神思不属,却能得到与他们一样的待遇,这让张让等人很是不爽,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现在吕强没有和他们争雄之心,再加上十常侍如今被何进逼到了墙角,面临生死大局,又哪有心思和吕强斗。 如此,在这危机四伏的雒阳皇城,吕强倒是得到了一席存活之地。 不过,那毕竟是原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何进和袁家已经调外郡兵将入京,一旦外郡兵马到了攻入皇城,还管他吕强不吕强,只要是没胡子的,恐皆会一并遭到诛除! 刘备携带刘俭的书信来见吕强,对他陈明个中厉害。 刘备告知吕强,当此时节,不可再轻易返回皇宫了。 吕强并没有看刘俭的书信,他的表情很落寞,很寡淡,似乎已经认命了。 只见他对刘备随意的笑了笑,道:“玄德的一片好心,老奴心领了,只是老奴老了,没有心情再参与到这个中诸事中了,死不死活不活的,就看命了,老奴不想与命争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无所谓。” 刘备好奇的道:“中常侍为何出此自轻之言?人活着,终归还是比死要好些吧!” 吕强摇了摇头,道:“对你们而言或许如此,但对老奴而言,真的无所谓了,先帝在时,老奴曾为了规劝先帝而不断的向先帝谏言,多年来却为先帝逐渐冷落,” “后尊听你家兄弟之言,虽得先帝宠幸,但从此却未曾再纳一句忠贞之谏,直到先帝去世,老奴都不知道,这一辈子都在活个什么劲?” 说罢,吕强看向刘备,苦涩道:“如今先帝故去,朝中旦夕变成了这般情形,眼看着国将不国,朝将不朝,老奴这心里……堵的慌啊!”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吕强将脸埋在苍老的掌中,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刘备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吕强哭泣。 待其情绪发泄之后,却见刘备才开了刘俭的书信,拿出绢帛摆开在了吕强的面前。 “这是吾弟德然给中常侍的书信,您看一眼吧,就一眼。” 吕强疑惑的抬起头,混浊的老眼看向那绢帛,却见上面只有几个字。 “为了汉室,您一定要活下来。” 吕强惊讶的看向了刘备。 “中常侍,先帝壮年驾崩,非是人祸,实乃天命,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我家兄弟的错,当年您与吾弟同盟,共同规劝先帝,虽未一转汉家颓势,但却也取得了不小的功劳。” “黄巾平了,党锢解了,如今我弟在冀州大兴屯田,安定民生,难道说这些跟你们当初的谋划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做人无需这般自轻吧?” “我刘备虽不成材,却立志匡扶汉室,纵遭千败,却也绝不妥协!” “中常侍,如今先帝虽丧,但新君尚在,您就这么安心的想要去死么?难道你不想替先帝守护新君,看着新君长大,一肩挑起这大汉江山吗?” “您若是就这么去死,那我只能说,恐你无颜在九泉之下,面对先帝!” 吕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刘备,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好半天之后,方见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唉,你们两兄弟啊,着实都是老奴的克星啊!也不知道老奴这辈子碰见你们,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刘备谋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对于刘俭而言,他目前在冀州的发展如火如荼,不论是治农还是民生,都在向着一个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毕竟冀州的底子本身就非常好,只要能够在与当地望族之间的博弈中占据主动权,以冀州的体量,实现跨时代的发展就完全不是难事。 但是刘俭在治理冀州期间,也并不是能够完全率性而为的,因为冀州旁边也有几颗钉子,虽不至于对他产生巨大威胁,但也使他如哽在喉,有点难受。 他暂时还不能对这几颗钉子怎么样。 一个就是并州刺史张懿,另外一个就是屯兵于河内的骑都尉丁原。 刘俭心中明白,这两个都是袁家派来安插在他冀州旁边的棋子。 时时刻刻被人监视对于他来说倒是没什么,但对刘俭而言也不是很好受。 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势力旁边有那么几个惹人厌的盯梢存在。 …… …… 雒阳城中,刘备终究是劝服了吕强,让他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性命,莫要做一些蠢事,特别是当下这个节骨眼,一定要潜身缩首,不要轻易招惹他人,更不要妄自出头。 另外,刘备还告知了吕强,眼下雒阳城山雨欲来,外藩镇守不日就将进兵雒阳,他让吕强告病在家,不要再前往皇城,这是对他自己而言最大的保护。 吕强的心中有点不情不愿,他历经三朝,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却从无告假在家躲难的经历。 实在是有些丢人啊。 但面对刘备言辞恳切的劝谏,吕强也终归是放下了自己的傲气,答应了刘备的请求。 至于之后要如何行事,那就要看雒阳之后的形势如何了。 刘备答应了吕强,会随时想办法与他沟通,共同商议如何稳固大汉朝廷的局势。 在安抚了吕强之后,刘备便返回了刘俭的府邸。 如今的刘备虽然已经是西园八校尉之一,但仍旧客居于刘俭在雒阳的府上,不为其他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替刘俭保护他在京中的妻儿。 刘俭的托付,对刘备而言很重要。 刘备刚刚回了刘俭的府邸,便见羽则匆忙来向他禀报,说是袁基深夜拜访,如今正在厅堂中等他。 刘备听了这个消息,心中略为紧张,因为他搞不清楚大半夜的,袁基来此是什么意图。 但随后,他却释然了。 当此时节,袁基的目光应该不会放在他们兄弟身上,如他想的没错,袁基此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董卓入京之事。 刘备整理了一下衣容,便来正厅拜见袁基。 袁基此刻正在厅堂之中百无聊赖的坐着,看见刘备进了正堂,遂问道:“玄德大半夜的,还不在宅中休息,却还四下奔劳,甚是辛苦啊。” 刘备一听袁基话中有话,心念微转,急忙解释道:“君侯勿怪,如今的雒阳城中,将有大事发生,此人尽皆知且人人自危,备出身边郡,在京中人脉甚浅,当此时节,若不走动,恐真有大事之时,祸难临头却无自保之法。” 袁基嗤笑道:“那你如何不来找我?” “君侯身系雒阳全局,干系重大,又岂有闲暇顾忌刘备?备也是不想给君侯找麻烦而已。” 袁基闻言并不生气,相反,他倒是因为刘备的“坦诚”而颇为欣慰。 “放心吧,有袁某在一日,定不会让人动你刘玄德一根头发!” “多谢君侯。” 袁基见刘备还是站在厅堂门口,便道:“这是你家,如何还矗立门堂?让我一个外人独自在这坐着?快坐吧,当着我的面,不需多礼!” “多谢君侯。” 刘备感谢袁基,随后坐在了袁基的对面。 “玄德,我与你兄弟的关系,你也知晓,往日里,我都是引德然为臂助,大事小事,皆请德然帮我一决,如今德然不在京中,有些事袁某心中没底,思来想去,也就是过来与你相商了。” 刘备闻言顿露出了惊讶之色。 “备智短才薄,如何能替君侯谋划?君侯实在是太过高看于我了!” 袁基却是摆了摆手,道:“玄德莫要自谦,你既是德然自幼一起长大兄弟,平日里行事必有相通之处!” 刘备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道:“若然君侯信得过刘备,那刘某自当尽力,只是备之所言对还是不对,还需君侯自断之。” 袁基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谦虚,此乃正理也。” 随后,袁基就将自家叔父袁隗,召董卓入京诛除宦官之事,大致向刘备叙述了一遍。 此事他已经书信告知过刘德然,袁基不相信刘俭还会瞒着刘备,因此言辞之间倒也勉强算是坦诚。 但他却独独隐瞒了他们找董卓入京的真实目地。 但就算是袁基刻意隐瞒,以刘备的智慧又如何会猜不出,袁家调董卓入京的真正目地乃是让他来协助夺权的。 至于什么杀不杀宦官,不过是掩饰之辞而已。 十常侍已是瓮中之鳖,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看破而不说破,方是为官之道。 刘备沉吟片刻,终是缓缓出言:“君侯,依备观之,如今大将军府已经传令着董卓入京,事已至此,恐万难改变,然君侯所忧虑者,不外乎董卓手握重兵,会对京畿产生威胁,然殊不知破一人难,破二人易,董卓手中有兵有将,难道这各地太守刺史,就没有其他人麾下有兵有将了吗?” 袁基听到这,顿时一醒:“玄德之意是…?” 刘备拱手朗声道:“驻扎在河间的丁原,还有并州刺史张懿离雒阳最近,且皆为袁氏心腹,君侯不妨请大将军调他们也率兵来雒,共除宦贼,董卓在凉州虽有重兵,却不可能倾全众至此,最多不过是数千精锐,依备看来,丁原和张懿,足可制衡董卓!” 这一番话,算是说到袁基的心坎里去了。 他重重的一拍手,道:“此言是也,丁、张二人,皆听命于我袁家,若有他们两个人在,董卓敢有不臣之举,我当以此二人制之,” “可若丁,张二人有异心,我当以董卓制之,不论如何,袁某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刘备拱手道:“君侯此言是也,说的可谓是入骨三分。” “玄德,你真是一个善于用兵之人啊!”袁基很是满意的夸赞道。 刘备忙道:“岂敢劳君侯盛赞!” “不,袁某没有看错,你是一个能人,极有韬略,从今日起,袁某当以你为臂助,哈哈哈,上天也算是待我不薄,德然不在京城,却还有刘玄德相辅,实乃是袁某之大幸!” 但其实,刘备眼下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袁基适才向他询问此事,他觉得何不乘此良机,将在并州和河内,负责监视刘俭的张懿和丁原全部调来京城,也算是替德然拔掉了他在冀州周边的两枚钉子。 毕竟,先前刘俭在书信中曾与刘备提过此事。 而刘俭提过的事,刘备一般也都是非常上心的。 第二百零六章 刘俭的行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雒阳方面,所有的人都在暗中行动,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全在暗中布置着。 在这样的背景下,雒阳城即将掀开一场夺取最高权力的狂潮,而身为冀州牧的刘俭,也自然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开始暗中调遣兵马,整备兵将,准备前往雒阳。 当然,刘俭并不是去雒阳夺权的。 董卓先前执掌西伐凉州之战,且一直没有让出兵权,后又在凉州征调了西凉猛士,扩充了兵源。 他手中有凉州军士与六郡三河锐士所组成的军队,刘俭没有必要去和董卓硬碰硬。 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单以军队这一项而论,谁闲的没事去雒阳与董卓硬碰,恐怕都会碰的头破血流。 况且董卓一向与刘俭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虽然他为人颇为凶残狠厉,但对刘俭一直都是另眼相待。 如果不是有特别利益需要摘取的情况下,刘俭暂时不想与董卓正面为敌。 不是他不想为国除贼,实在是除不过来。 都说董卓是大汉奸贼,难道雒阳朝堂中的那几个就不是了吗? 要是能把他们都弄死,刘俭早就动手了,但眼下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这次雒阳,他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当然,刘俭此番并不是大举进兵。 毕竟他是牧守,随意行大军去雒阳,这会让有心之人捉到把柄,回头再告他个谋逆之罪。 他风评这么好,犯不上因为这点事坏了名节。 所以,要带合适数量的兵,在合适的时机出动。 首先,兵马要精。 其次,就是随军的战将和司马也要仔细遴选。 赵云,夏侯兰,徐荣这是必须要带的人。 另外以徐荣监管都尉的名义,将河间国的张合和高览调来同往。 另外,再以讨贼的名义,再次征调黎阳营的张飞和韩当与他共同讨伐黑山,实则是去雒阳。 邺城方面,让程普和田丰替自己坐镇,监管各郡。 冀州北境诸事,包括监视幽州的乌桓之众,则由卢植坐镇,可谓万无一失。 黄忠和关羽继续在幽州扩大势力,此番不找他们。 沮授和审配则以参军的名义随军。 集五千兵马,暂时先屯扎于黄河渡口,在冀州境内缓缓西向而行。 名义上是再次出讨黑山贼寇,但实际上却是静观雒阳的动向,以便随时前往帝都。 在刘俭看来,以他目前的这个军中配置,应该是可保此次出征万无一失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雒阳刘备派人送来的书信。 却是屯驻在河内的丁原与并州的张懿,在刘备的谏言下,已经被袁基和何进调遣入京了。 没有了西面这两个人的掣肘,刘俭通过三河去往雒阳的行动,将更加的顺畅无阻。 刘备此举,算是了结了他的两块心病。 自家的这位兄长,在关键时刻是真的给力! 刘俭集结了冀州的五千精锐,并联合黎阳营,打着讨伐黑山的口号,屯兵于黄河沿岸,设立营寨,整军布武。 立营之后,刘俭派出不少的探马前往雒阳,让他们将司隶一带的情况随时向自己汇报,哪怕就是风吹草动,也不能有半分遗漏。 另外,刘俭还派出了专人前往雒阳,负责暗中与第一线的刘备进行对接。 这次出动的关键目标之一,还在于接自家的兄长和自己妻儿回冀州。 此时的天气已经转寒,眼瞅着又要到了年底,估计用不了多久,北方诸郡就要开始落雪了。 在一个本不适合出兵的季节,刘俭却带着五千冀州之众,屯扎在黄河边上,遥望着暂时无法观望到的雒阳,默默的出神。 按道理而言,这个季节并不适合出兵,但没有办法,谁让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在冬天呢? 幸好冀州已经开始大兴农业,州郡之中的仓廪积谷极丰,对于刘俭来说,兵粮不缺是他最大的优势之一。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优势。 在乱世之中,能够做到兵粮不缺,随时征调粮秣用于行军打仗的势力,真的没有几个。 有的时候,手中有足够的军粮就是制胜的法宝,百万石粮草的价值,甚至要远远高出十万大军。 遥望着黄河的渡口,刘俭从随身的口粮袋中取出了一把糗,放在嘴中用力的咀嚼着。 他身边的张飞和赵云,也学着刘俭的样子,从随身的干粮袋中拿出糗,大口的咀嚼着。 糗其实就等同于随军的干粮,乃是用谷物捣碎制作而成,吃起来极为单一,但在这个年代,军人们有主食有饭吃就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根本没有资格去挑三拣四。 什么青菜鱼肉类等副食,那在军中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也只能是属于高阶将官的,与普通的士卒完全没有瓜葛。 但是自打刘俭到了冀州,组冀州军开始,他就没有给自己设立这种特殊的待遇。 军中的普通士卒吃什么,他刘俭就吃什么。 完全是一样的标准,定餐定量,哪怕是多一口他也不会多分。 虽然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但却非常有助于刘俭收纳军心。 还是那句话人,人不患寡患不均。 以刘俭的身份来说,他所拥有的,是普通的士卒和百姓们一辈子所无法企及的,这点他无法改变,也不会去改变。 但至少在军中,在与普通军士们相处的时刻,刘俭得尽量让自己的所得与他们看似有共通之处。 还是那句话,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身居高位之人,一味的炫富显摆,只会激化和底层民众的矛盾。 人这种生物是有妒性的,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皆是。 因为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不会因为朝代的更迭或是文化的进步倒退而有所改变。 事实证明,刘俭与将士们行使一样的用餐标准,确实非常能够聚拢人心。 至少在冀州军中,所有的将士们都以拥有刘俭这样的州牧主帅为荣。 在军士们看来,这位刘使君是一心向民,一心为民的。 人的思想很简单,对于底层民众来说,有时候判断你是好人或是坏人,只需看看你是否愿意和他们站在同一条线里,就足够了,不需要其他那么多复杂的理由。 “兄长,什么时候过河?”张飞站在刘俭身边,一边吃一边问道。 他的餐食标准也是和刘俭一样,这让张飞多少有些苦恼,但却又没有办法。 毕竟这是他兄长的军令,而且连刘俭本人也在严格遵守,张飞有什么难处,也只能是尽量去克服了。 “先等等吧,我估计最少也要等一个月之后,才能看出什么时候过河合适,” “先让将士们这段日子都休整一下……益德,子龙,你们两个人这段时间,轮流领兵出去,往黑山那边多晃悠几圈,假装剿贼,别让雒阳那边的人怀疑了咱们。” “当然,就算是真的怀疑,也不能让他们找出理由针对我们,我们这次来此屯兵的目地只有一个,就是剿贼,明白吗?” 张飞和赵云当即应诺,随即转身而去,回去商议分工的事情了。 刘俭再次往向黄河对岸的方向,暗道: “董仲颖,开辟乱世的第一位枭雄,且让我看看你如何出这第一招!” …… 与此同时,因为丁原和张懿的距离距雒阳较近,所以他们比董卓先行抵达了雒阳。 到了雒阳之后,何进在袁基的要求下,着丁原先行入雒阳,担任执金吾,协助他管理禁军。 七日之后,董卓的兵马也抵达了雒阳。 但是不同于丁原的待遇,何进并未让董卓入京,只是让他的兵马在雒阳以西的二十里处驻扎,随时等候调令。 董卓却并不着急,他看过何进给他的手书之后,哈哈一笑,随手便将书信扔在地上,然后命人将他的弟弟董旻找来。 董旻来到了董卓面前,道:“兄长,出了何事?” 董卓笑道:“何进那个屠夫之辈,让老夫将兵马驻扎在雒外,不让老夫进城,也不知在顾忌些什么,真是朝秦暮楚之辈,” “但此事只是针对于老夫,并非针对于你,你身为奉车都尉,理当在朝中履职,只是这一次随我往凉州平叛暂驻随军而已,汝可以述职为名头,入京去见太傅,替为兄向太傅表明忠诚,另外再向太傅求取一物。” 董旻奇道:“不知兄长想要向袁家老儿求什么?” 董卓笑哈哈的道:“告诉袁家老儿,此番事后,请太傅要么允老夫一九卿之职,要么允我一州牧之职。” 董旻闻言大奇,道:“兄长,你何时又志在九卿,志在州牧了?” 董卓捋着自己的虬须,道:“老夫志在京师,这想法从无改变!” “但老夫这还未立足,总得给太傅展露一些所求吧?” “袁家老狗活了六十多岁,最是明白,要用人卖命,被用之人一定是有所求的,无所求者,必是心怀异志!” “所以,老夫要先向太傅求个州牧啊,九卿啊之类的,让袁老狗觉得老夫志尽限于此,如此才不会疑惑于老夫?懂了吗?” “兄长高见!我这就准备入城!” 第二百零七章 西凉枭雄之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奉车都尉董旻进京述职,但是眼下,新皇刘辩并未亲政,而董旻需要禀明在西北功绩的对象,自然就是何进了。 董旻在大将军府内毕恭毕敬的向何进禀明了最近一年的西北战事,不过观何进的神情,似乎并不是非常的感兴趣,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接着话茬。 于是,董旻随即向何进表明,他的兄长董卓此次率兵回来,就是为了向何进表明忠心,相助何进剪除十常侍,助何进鼎定朝中大局的。 但何进依旧不怎么感兴趣,他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董旻心中很是疑惑,但见何进对“诛杀宦官”的事儿并不怎么上心,于是便拜辞离去了。 既然何进不上心,那就去找真正上心的主。 太傅袁隗。 明面上身为大将军的何进统领董卓,但事实上,这个京城中,董卓真正的主人还是袁家。 董旻走后,何进突然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旨意,是何太后召他入宫商议大事。 何进心思沉重的过去了。 其实,这几日来,何太后一直不断的再找何进商议,不为别的,就是在商议关于宦官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何太后的连番苦劝,才致使何进从一开始要兴致勃勃的剪除宦官,到现如今的犹豫不决。 今日,何太后召何进入宫,想必一定是听说了何进召丁原,董卓等人入雒之事。 想来,是要跟何进兴师问罪的吧。 果然,方一见面,何太后就对着何进好一番哭嚎。 “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蠢顿如豚的兄长啊!你这个当兄长的,是不把你的亲妹和外甥逼死,就誓不罢休啊!” 自家兄妹,平日里在外人的面前,都是一幅端庄有威严的面孔,但如今关起门来,那各自的嘴脸就不甚好看了,真急眼的时候,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何进的脸色阙青,额头上的青筋不时的来回跳动。 他此刻也着实是被何太后哭闹的心烦意乱。 “够了!你瞅瞅你,像是个什么样子,如今好歹也是太后了,怎还做出这等愚妇姿态!成何体统!” 何太后伸手一擦眼泪,怒道:“我闹又如何?愚妇又如何!这都已经被人拿着刀子逼到墙角上了!我还怕闹么?再说我如今好歹也是陛下之母,当朝太后,你安敢这般训斥于我!” 何进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虽然眼下室内无人,但自己这般训斥当朝太后,确实大违法度,实有失礼之嫌。 当下,便见何进站起身,大行跪拜之礼,口呼:“殿下恕罪!” 何太后哭够了,也闹够了,终于平稳下了语气,对何进道:“兄长,我的兄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宦官对于我母子而言,乃是日后执掌朝堂的手足之器,如今陛下年幼,你却要将他们全部诛除,不留一人,数年之后满朝公卿独大,天子便是成年亲政,这朝堂之中,又能有他多少权柄?我母子日后终身受制于人,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糊涂!” 何进怒道:“你们母子,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朝中公卿,哪个敢不将陛下放在眼中?需知,我可是统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靠你?”何太后气的冷笑:“你都要让袁家老狗欺负到家了?你拿什么保护我们母子!” 何进被何太后的嘲讽之言弄的满面通红,若非眼前这女人是他亲妹,还是太后,他非得助跑上去一脚踹她嘴上不可。 长得这般美艳,却依旧被先帝冷落,全她乃公的坏她那张破嘴上了。 何进深吸口气,道:“你需知,我与袁隗乃是合作关系,同录尚书事!” 何太后冷笑道:“你们两个同录尚书事不假,但如今的尚书令,仆射,谒者,哪个不是袁家老儿的人?自打新帝登基,除了给你大将军府征辟了一群党锢名士之外,尚书台哪条诏令出自你的手笔了?” 何进被何太后一番言辞怼的目瞪口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眼下看起来,袁隗似乎在朝中比我权重一点,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你等他死了……” “等不到他死,咱们何家就完了!” 何太后声嘶力竭的再次哭出了声:“你看看那皇城外面,董卓,还有丁原,张懿……哪个不是他袁家的门生故吏!说是除宦官,宦官用这么多兵马来除吗?这分明就是来除你的啊!!” 何进脸色极为难看:“妹子休胡言,我可是统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是!你是统领天下兵马,但依我看,你这大将军也快当到头了!如今袁家摆明了是先除宦官,再除你,也唯有你这等愚夫尚在沾沾自喜,犹不自知!” “等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未反应过味来!连是谁杀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蠢顿如豚的兄长,你还是乘着我和你外甥未被那些贼臣凌辱,杀了我们好了!!” 何进被何太后呛的无言反驳,最后无奈的一甩袖子,起身离去,只是留下了何太后独自一人在屋中哭泣。 可等何进走了不多时,何太后就不哭了。 少时,却见殿门缓缓打开,十常侍一个跟这一个的走了进来。 “拜见殿下!” “平身吧。”何太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张让等人纷纷起身。 “太后,大将军那边……?” “差不多了,已是被我说动了,你们大可安心,我这个兄长虽然反应慢了些,但还是能够看清时局的,他不会做蠢事,你们大可放心就是。” 张让提心吊胆的道:“不错,不错!大将军与我等,皆乃陛下近臣,理当合作共同扶持陛下,一同对付公卿巨室,如今大将军反倒是被士人拉了去,如此我等早晚必会被分而治之的,到时候陛下和太后身边,就无可用之臣了!” 何太后笑道:“张卿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定然会说服我那兄长,你们大可不必忧虑。” 张让等人纷纷叩拜道:“多谢殿下!奴等皆承殿下再生之恩德!” 随后,十常侍又轮流给何太后拍了一番马屁随即便退下了。 出了何太后的门,侯览急忙问张让道:“你说,太后他真能说动大将军吗?” 张让其实也不是很笃定,但为了安抚一众人的情绪,遂道:“放心,何进也非无谋之辈,只是一时被袁家人利用,只要太后晓之以情,他一定可以看透实情。” “是啊是啊,张侯此言有理!” “他姓何的,分明与咱们是同路中人!” “若真是除了我等,袁家也必然不会放过他!” …… 何进那边犹豫未决,董旻已经去拜见过袁隗了。 按照董卓的指点,董旻代替董卓向袁隗索求九卿或州牧之职。 此举让袁隗很是开心,差点没当场乐出声来。 果然不出董卓所料,自己如今越是问袁隗索求,袁隗就越不怀疑他。 随后,在雒阳办完事的董旻返回了董卓的行营,向他禀报雒阳的情况。 “兄长,我观那何进,似无意对宦官动手,或许他也是犹豫不定,似此,如之奈何?” 董卓并不着急,只是哈哈大笑道:“屠夫之辈,果然成不了大事,难道他不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呵呵,真是可惜了他这个大将军之位,若此位在老夫手中,老夫能给这雒阳的天,戳个窟窿!” 董旻没接这茬。 二兄这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喜好吹嘘了。 董卓琢磨了一会,突然笑道:“何进不出手,老夫就给他们加把火!” 说罢,便见董卓拍了拍手,对着帐外道:“着那先生进来!” 随着董卓的话音落下,就见一个面貌平平无奇,穿着朴素的中间人走了进来。 “见过董公。” 董旻疑惑道:“兄长,这位是?” 董卓笑着为他介绍道:“此人昔年曾举孝廉,在京中为郎,后辞官归乡,现就任于牛辅帐中,颇有才干。” 董旻恍然的点了点头。 却见董卓取出一封出自大将军府的军令,那绢帛上面乃是何进手书。 董卓将手书递给了那文士,道:“仿的出来么?” 那文士低头接过,认真的看了一会,道:“可仿个七八分像。” “七八分像?” 董卓思索了一会,道:“足够了,宦官之辈,出身皆低,读书也少,七八分像足可诓之。” 董旻听到这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董卓要做什么了。 “兄长是想假借何进之命,挑拨宦官与何进……?” 董卓笑笑,刚要说话,却听那中年文士突然道:“董公,末吏先行告退。” “去吧。” 待那文士下去后,却见董卓起身,来到了一个大木箱前,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放在董旻面前。 董旻打开来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大将军印?仿的?” 董卓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准备了一年多了,也不知能不能用的上,为兄试过,盖上之后,也有七八分像,足够以假乱真了,骗宦官们是足够的。” 董旻敬佩的道:“兄长,原来你早就算到了今日?这东西,你都早就准备好了?” 董卓却摇了摇头:“不,为兄不曾算到,只是为兄一直都在谨慎的准备着,这辈子若无这个机会,为兄也认,可一旦机会摆在眼前,为兄就绝不放过!” 第二百零八章 杀乱之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两日后,董旻又再次前往雒阳,依旧是以奉车都尉名义进京述职。 不过这一次,董旻述职是假,其主要目地则是为了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常侍之一的宋典。 要说董家为何会与十常侍之一的宋典有关系? 很简单,因为宋典是关西扶风郡人。 别看党锢之时,天下士族们天天声讨宦官声讨的凶,但事实上,有不少官吏在暗处都想与权柄熏天的十常侍搭上关系。 不少士人嘴上吵吵着宦官们不得好似,但年年岁除之际,还是暗中让人备上礼品,送到京中十常侍的府邸,祝福他们长命百岁。 士族尚且如此,更何况不是士族出身的董卓? 就算他是袁隗的故吏,但这年头想要在朝堂上的混个长青不倒,那就得方方面面都要顾忌到了。 以董卓的心性,不与宦官有些私下往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俭尚还知道在宫中结交一个吕强以为内应,更何况是大他两代人的董卓? 这年头,搭关系最便捷靠谱的,还得是仪仗地域关系。 十常侍中的宋典乃是扶风郡人,虽然离董卓的祖籍陇西还是有着一段距离,但至少大家都属关西中人。 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董卓就已经在暗中给宋典送礼搭关系了。 如今十常侍虽皆住在北宫皇城,但却不代表他们不接见外臣。 毕竟中常侍如今已经是增秩到了比两千石,专门负责帝王的诏令和文书管理,若让他们彻底的与外界断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当今的天子尚未亲政,但诏令依旧有所出,哪怕雒阳城内此刻已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然不论是官员还是宦官们,每日的政要工作还是不曾落下,这偌大的天下,还是需要雒阳中枢来运转的。 董旻回京,先前已经向袁隗和何进分别述过职务了,如今在入宫向天子述职,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这个天下的老大,还是皇帝。 …… 一开始,宋典见了董旻,还依旧是保持着那副趾高气扬,对于凉州武人不屑一顾的神态。 士族瞧不起宦官,认为宦官都是低贱的存在,而宦官为了维护尊严,则病态性的去瞧不起边郡军功武人,可你问宦官到底因为什么瞧不起他们的时候,宦官们也说不太上来。 反正别人瞧不起他们,他们就也得去找一些能够被他们藐视的人群。 但是,当董旻将何进的那份“军令”,摆在宋典面前的时候,宋典顿时就不淡定了。 董旻给宋典看的,是大将军府“新鲜出炉”的军令! 十二月十七午时,入皇城,勤王护驾,尽除阉宦。 上面还盖有大将军何进的绶印。 那绶印明晃晃的,几要晃瞎了宋典的狗眼。 “你、你什么意思?” 宋典面色惨白的望向对面端坐的董旻。 董旻呵呵一笑,道:“中常侍莫急,家兄今日让我带此物进城,无外乎是想救诸位中常侍一命,家兄统兵在外,虽受何进管制,但对此人甚不屑之!” “明明是外戚,却偏偏要去投公卿士门,甘愿为其党羽,枉顾先帝信任,此等卑劣小人,试问家兄岂能尽如其愿?” 宋典听到这的时候,似乎有些明白董旻的意图了,他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董旻言道:“不瞒中常侍,自先帝去后,袁氏与何进猖獗,党锢开释,衣冠巨室威压皇室,侵夺皇权,真乃人神共愤之举!我兄屈居于何进麾下,只是为了能在合适之机,为陛下效力,助天子夺回神器,方不愧为汉室忠良。” 宋典低头看了看那封出自何进手笔的“战书”,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起。 何进啊何进,我等诚心与你合作,共扶皇室,你可倒好,竟然行此赶尽杀绝之策! 既你不仁,那就休怪我等无义了! 说罢,便见宋典伸手去拿那份大将军令,却见董旻突然一撤手,将绢帛拿了回来。 他笑着向宋典摇了摇头。 宋典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多谢董君相告此事,日后必有所报,只是不知令兄他想要些什么?” 董旻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道:“我二兄一生所敬佩者,武威段公也!” 宋典闻言眯起了眼睛。 段颎! “董公想位列三公?” 董旻笑道:“难道我兄长不配吗?中常侍可还记得,当年段公在位之时,与王甫合作行政,那是何等的畅快?如今诸位中常侍想要效仿昔年段公与王甫之事,只可惜诸位中常侍的本领远超王甫,但何进却远不及段公之万一,德不配位啊。” 宋典点了点头,他对董旻道:“既何进德不配位,那董公肯为我等之外援?” 董旻笑呵呵的道:“只要诸位中常侍愿意,家兄愿取代何进,与诸位中常侍共同扶汉室!” “好,我今日便应了你!你回去告诉董公,两日之后,雒阳城中一切自有定数,只是还需他率兵入城接应!” 董旻听了这话,笑呵呵的将绢帛放在了宋典的手中。 “如此,我兄弟就等候诸君的消息了。” …… 何进的写给董卓的“军令”,时间只有三日,这三日时间,十常侍没有时间去求证这份“军令”的真假,他们也不会特意去求证这份“军令”的真假。 如今锋利的刀斧已经悬挂在他们的头颅之上,他们哪还有心情管这些! 张让在看到了那份盖有大将军印的手书之后,当即就下定了决心! “杀!” 何进不识抬举,而董卓也有意成为第二个朝中的段颎,既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留着何进? 两日后的雒阳,天气特别的阴沉。 滚滚黑云如同凝成实质的墨水一般,重重的压在雒阳城的上空,空气也是异常的沉闷。 天空中不停翻滚的乌云,夹杂着闷雷之声,似乎下一瞬就要直冲雒阳而来。 冬日时节的雨,并不多见,特别是这样一旦下来,就回形成冰雹,或是在地上直接凝冻成冰的雨。 对于人而言,这是灾年的征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进再次进宫,去见何太后,继续商讨关于宦官的事情。 何进这个人,是真的干不了大事。 关于到底要不要杀宦官,他如今真是左右不决,快一月了,这事也没有一个定论。 这是他天生的性格弱点,谁也帮不了他。 很快,何进来到了北宫之内。 可当他尚未抵达何太后居所,路上便有一众手持利刃的宦官们将他包围了起来。 何进见状大惊失色。 “尔等要作甚!” “我们要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们问您才对啊,何大将军!” 郭胜手提利剑,一脸凶相的望着眼前的何进: “太后每两日就找你谈心,劝你收手,给我等一条生路,可你就是不听,非要致我们于死地而后快!我等宫廷内侍与你,到底有多大仇怨,你竟非要这般赶尽杀绝!” 何进听到这有些呆了。 “我何时要杀尽你们了?” 赵忠冷笑道:“还在狡辩?你也不想想,昔日太后进宫,若无我等从旁扶持,焉能有太后被立为皇后之日?若无我等,又焉有你何屠夫的今天?!如今你背信弃义,非要置我等于死地去讨好公卿士族!今日非为我等要诛你,实乃是你自取其祸!合该有此下场!” 何进忙道:“胡说!本将军没有!” “还在狡辩,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便见有一名小宦官将出自“大将军府的军令”绢帛团成一团,扔在了何进的脚下。 何进颤抖着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 随后,他的眼眸睁大了,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 “假的,这是假的……” 宋典打断了何进的话:“只是诛杀我等还不够,还要问罪于我们全族之人,若论忘恩负义之魁首,你何遂高当为始祖!” “说我等是奸佞!难道这全天下就只有我们这些人才是奸佞吗?那些一心为族的公卿士族,就不是奸佞之人?” “你姓何的,又干净到了哪去!” “莫要跟他废话了!杀!” “杀!” 在面对一众挥舞着利剑,如同疯了一般的宦官面前,何进最终依旧是在高声呼喝: “这是假的!假的!我没有要杀你们,没有……” 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何进的话头,被淹没在了宦官们的愤怒与利剑之中。 鲜血侵染于皇城之内,大将军何进被剁成了肉泥,唯独还算是完好的,只有他那颗英俊的头颅。 与此同时,在黄河之边,刘俭的帅帐之中。 身穿玄甲的刘俭站在高位,对着下方一众校尉司马下达军令。 “张合!高览!” “在!” “命汝二人为前部先锋,先行渡河,直往雒阳!” “唯!” “张飞,赵云!” “在!” “镇守中军,随我督促中军!” “唯!” “徐荣,夏侯兰!” “在!” “统领后军,随时接应前部!” “唯!” “全军渡河!” “唯!” 第二百零九章 宦官的疯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何进死了之后,雒阳城内脆弱的政治平衡瞬间就被打破了。 历史上何进死了之后,是袁绍带领西园八校尉进宫复仇,诛杀宦官,但是如今袁绍不在雒阳了,西园八校尉的空职,皆由袁基手下的人代为执掌。 其中,上军校尉的位置自打蹇硕死后便成了空悬,而中军校尉的职务,则是由袁隗的儿子袁东顶替。 宦官们杀了何进,却不敢声张,只是以何进的名义假传其令,要换司隶校尉和河南尹。 可问题是,尚书台更换官吏,特别还是司隶校尉和河南尹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何进一句话就能成事的,要知道现在是袁隗和何进共录尚书事,何进若要做如此大的动作,人家袁太傅知道吗? 他跟袁家人打过招呼了吗?就要随便换朝中重职? 骗我们玩呢? 尚书令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透漏给了袁隗。 袁隗知道了消息之后,当时就觉得事情有异常。 他立刻下令,让尚书台请大将军何进出宫来与诸臣商议此事,再做定论。 这一下子,宦官们算是彻底是藏不住。 何进都死屁了,还拿什么出宫跟他们谈? 无奈之下,宦官们只能做最后一搏,他们把何进的人头从皇城外抛了出来。 然后,宦官们开启了不要脸的模式,他们厚着面皮要求尚书台按照他们的意见,来重新分配朝廷的重要职务。 不然就是何进的下场! 狗急跳墙,这个词现在在宦官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问题是,宦官们想用这种不要脸的方式在朝廷夺权,朝廷的公卿们可不会任凭他们这样放肆。 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就算是公卿们和宦官先前曾势不两立,但如今你们要掀桌子,采取武力方式解决问题……那公卿们自然不会退缩半步。 奉陪到底! 特别是在袁隗看来,此事实乃是天赐良机。 正愁没有借口和机会将何进和宦官一网打尽,如今他们却是先将平衡打破了。 这可是他们找死,就怪不得我们姓袁的了! 他立刻将袁基、袁东两个人叫来,将何进在皇城内被杀害的事情告知了他们二人。 随后,袁隗就让二人立刻带领西园八校尉的禁军进攻皇城,务必借此事由,将所有宦官全部清除。 记住,是全部清楚,皇城之内,不管是谁,只要是没胡子的男人,一个不留! 在这件事上,袁家不能有任何的退让。 当朝大将军被杀,非同小可。以袁家为首的士族公卿,必须要给予有力回应。 何进一死,若是宦官再全清缴了,整个朝中就没有任何实力能够平衡士族的势力了。 从今往后,这个天下将由以袁氏为首的公卿士族一家独大。 袁基和袁东毫不迟疑,当即下令,召集西园八校位以及其等麾下的诸军士直奔着北宫皇城而去。 …. 而这些人中,毫无疑问的也包括了刘备。 …… 雒阳城中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巨变,自然是瞒不过董卓的。 或者说,这就是他所期盼的! 董卓当机立断,毫不迟疑,立刻也率兵也向着雒阳城而去。 由于大将军何进身死,西园八校尉突然召集禁军攻打皇城,雒阳城隶属光禄勋的郎官以及一众城门守军,一时间都失去了宗调度。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分不清该对谁动手。 甚至很多军士眼下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此,雒阳的 城防系统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慌乱。 而董卓的西凉军则是开拔到了雒阳西门,同时由董旻带着「大将军何进的手书」前番命令城门令开门。 在惊慌与不知所措之下,城门吏毫打开了雒阳西城,董卓则立刻派兵接管了雒阳城的西门防务。 董卓全副武装,一身玄甲,手提大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雒阳。 他环顾四周,凶相毕露,然后吩咐董旻道:「着李傕、郭汜立刻率兵前往北宫,冲入宫内,占据险要!皇城之内,不论是宦官,还是西园八校,亦或是何人,但凡是阻拦我军者,皆以谋反之令处斩之!」 董旻听了这话有些紧张:「兄长,宦官也就罢了,若是与西园兵动手,岂不是与袁隗撕破了面皮,万一这老儿以此来坐实我等反叛罪名,当如何是好?」 董卓哈哈大笑: 「贤弟,做大事要看的长远些,只要能在今日趁乱掌控皇帝,以后不管是谁真叛,谁假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们以天子名义指责旁人皆是叛贼,那旁人就真的是了。」 「再说了,今日的洛阳城中,哪有一路人是所谓的忠贞义士?通通都是叛贼而已,谁也不比谁黑。」 董旻闻言方才恍然大悟。 「兄长所言甚是,那我这就去安排。」 董卓点了点头,又道:「告诉将士们,既然冲进来了,就不要怕杀人!今日这时节,能多杀就尽量多杀一些,杀多杀少无所谓,只要能将权柄在握,你今夜就是将雒阳城屠干净了,日后也不会有人清算,但若没有掌控权柄,纵然是一人不杀,来日也必将被问罪的!此乃重中之重! 董敏恍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明白了。 但董旻已是不再犹豫,纵马向着城内狂奔而去。 …… 与此同时,西园八校尉所统领的各部进军已经来到了皇城前。 在袁东的指挥下,西园禁军,用木桩开始猛烈的撞击北宫城门。 「咚、咚、咚!」 那一声一声的巨响,如同阎王的催命咒,狠狠的撞击在皇城内宦官们的心中。 「顶住,给我顶住!」 赵忠手持长剑,站在那摇摇欲坠的宫门之前,声嘶力竭的呼喝着。 而张让,郭胜等人,此刻已经冲进了德阳殿,将龟缩在这里的皇帝和常住宫中的陈留王劫持,欲从密道而出。 不论如何,皇帝是绝对不能丢的,一旦丢了皇帝,则大势去矣! 此时的张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对待皇帝的谦恭态度,他拽着皇帝,同时命令郭胜拽着陈留王,向着殿堂门口狂奔。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太后出现在了张让的面前! 她指着张让的鼻子破口大骂:「张贼!安敢谋逆!汝等胆大包天,竟敢谋杀大将军劫持天子,难道不怕被诛杀三族……」 「啪!」 话还未等说完,便见眼睛已是血红的张让,一巴掌扇在了何太后的脸上,将她抽了个跟头。 随后,便见张让声嘶力竭的疯狂的冲着身后的宦官们道:「***,大呼小叫什么!把她绑了!绑了!一起带走,带走!」 晚上还有一个更,但需要晚一点 臊眉耷目 第二百一十章 刘备欲离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北宫的大门被西园校尉撞击开了,西园诸校尉率领兵马冲入了北宫皇城之中,何进的弟弟何苗与何进的旧部吴匡和张璋也带着军队冲了进来。 又不多时,执金吾丁原带着禁兵前来参与攻打宦官之事,整个北宫之中,顿成一片血海。 所有的人都在高喊着为大将军报仇,行诛杀宦官之举。 一时间,刀矛斧钺,统统冲着皇城而来。 赵忠,段珪等人意识到大事不妙,但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是退无可退。 无奈之下,宦官们匆匆忙忙调动可以掌控的一切皇城内的兵力来守卫宫城,与对方拼杀。 司徒袁基也是身着甲胄,在刘备的掩护下来到了皇城之外,亲自督阵。 宦官们再是凶狠,但面对那些西园禁军,也是如同丧家之犬,打了不几下,便仓惶惶的四下逃窜。 皇城之内,杀声震天,西园禁军如同疯了一样的在城内行杀戮之事,但凡是没有胡子的人,皆被砍杀刺死,根本不给他们反击的余地。 甚至有许多羽林郎,亦被波及,因为很多人没有胡子,虽然身上的穿着与宦官不同,但为了不放走一人,禁军们下手极黑,只要是看着面白无须的,就是到当头一刀,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仓皇无奈之下,甚至很多在北宫当值的羽林郎直接脱下了裤子,一边亮出宝贝,一边高呼“我非阉人”,用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呜呜呜~~!” 一阵突兀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响彻当空,引的袁基和刘备急忙转头去看。 这角声高昂且急促,并非禁军的角声,至少这声音他们是从未听过的。 袁基向着号角声响起的地方望去,脸色顿时百了。 在天空中乌云滚滚的衬托下,身穿黑甲,手持精锐武器的西凉精锐军士,正如一片又一片的黑色潮水一般,向着北宫的方向飞速而来。 整个天地间,一时都被阴暗的颜色所笼罩。 而在对方的军阵之中,甚至还有精锐的西凉骑兵随军而来。 虽然在城中骑兵无法冲阵,但却可以凭空为西凉军增添了声势。 这支军队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不论是战意还是气势,都完全可以碾压皇城之中的西园军。 最重要的,是这支军队,都是在西北前线出生入死的悍卒,和雒阳城的军队相比,战力大有不同。 袁基急忙带着刘备向着侧面撤离,以免与这支西凉军正面碰撞。 他眼睁睁的看着西凉军的虎狼之士冲入了皇城,以强大军阵以及会战能力,碾压于路之上,所有的阻拦他们的一切。 不论是宦官,还是禁军,乃是羽林郎…… 很显然,这支军退是董卓在凉州精挑细选的虎狼之师,今日领到此处,就是为了专门应对这种场面的。 袁基咬牙切齿,他愤怒了。 “玄德!” 刘备急忙拱手道:“君侯!” “速速去寻这支兵马的主将,问他们,安敢行忤逆之事,为何擅入皇城!是奉谁的令?!” “唯!” 随后,便见刘备带着司马高顺以及一众贴身护卫,从另一个方向绕过了西凉军的前锋军,向着其后军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后军方面,两名身披玄甲,正在指挥西凉军攻入皇城的大汉,正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驻守在通往北宫的街面正路上。 他们的身边守卫着精兵强将,气势浑厚。 而此时,在他们的身后,后续赶来的皇城禁军,则是被二人纷纷拦住了去路。 面对皇城禁军,李傕和郭汜并不害怕,甚至连顾忌之心都没有。 根据董公所言,大批的西凉精锐正在加紧的向着雒阳赶来,用不了多久,整个雒阳就会被凉州军士全部掌控,皇城内的禁军,到时候也会不得不拜于他们的脚下,根本就不成气候。 从今夜开始,雒阳城就是他们的,他们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况且,这次作为前部先锋的西凉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猛士中的猛士,便是以一敌二三,也不在话下。 况且如今雒阳城的禁军颇有各自为政之嫌,如同一盘散沙,没有统一不部署,不足为虑。 那些想要继续支援皇城的禁军,被李傕和郭汜,用大将军的“亲笔手书”叱退。 在这样乱哄哄的局面下,谁也辩不得真假,毕竟那手书上面,还有这何进红彤彤的“大将军印。” 皇城内的各路兵马,都是心有余悸。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刘备带着人急匆匆的从侧面来到了李傕和郭汜面前。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李傕大咧咧的道:“董公帐下司马,李傕,郭汜,汝乃何人?” 刘备简明扼要的道:“校尉刘备。” 李傕和郭汜彼此瞅了一眼,都不吭声。 刘备心中诧然,两个别部司马见了自己一个校尉,居然不行礼? 刘备皱起了眉头,朗声道:“奉司徒袁公之命,特来相询,二位率兵入皇城,乃是奉谁的令,尊谁的意?” 李傕冷笑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一份绢帛,道:“奉大将军军令,入宫讨伐逆贼,护驾勤王,我等皆是地方军人,只尊何大将军军令,你一介校尉,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刘备眯起了眼睛,道:“既是入宫讨伐逆贼,何故妄杀无辜!难道皇城之中的禁军,也是逆贼吗?” 郭汜在一旁冷然道:“我等奉大将军令,入皇城护驾,诛杀逆贼,军令之中未言明逆贼具体为何人,管他什么禁军不禁军,敢在雒阳帝都放肆的,都是逆贼,杀之如何?” 刘备身后的高顺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当下就有拔剑之意,却被刘备伸手按下。 “汝等不过这些许人马,就想妄动京师?” 李傕和郭汜彼此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 “些许人马?实话不怕告诉你,西北有我们五万强兵,十日前就已经奉大将军令,秘密前往扶风,昨日便已经开始已经奔着雒阳而来,如无意外,旦夕即至,这难道也是些许兵马不成?” 刘备闻言,心中顿时一紧。 若果如此二人所言,那董卓就是早有预谋了! 他将后续的五万兵马,先行派往扶风所谓何来? 定是为了控制皇甫嵩,并卸掉对方的兵权! 一旦皇甫嵩被董卓所制,雒阳以西的县城,再无一兵一卒可以阻挡他的虎狼之师入城!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备身后的高顺,此刻已经是怒发冲冠,大有上去与李傕和郭汜拼命之势。 但刘备知道,当下之势,不是他与李傕和郭汜火拼,就能够解决的了的! 刘备用力的按了按高顺的手,随后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再度冲着李傕和郭汜道:“二位之言,备当如实传告袁公,袁公若知晓董将军之所为,之后的事情会如何,想必二位心中很是清楚吧?” 郭汜放声大笑:“没事!我放你走,你尽管去告诉袁家人,我等倒要看看,事到如今,袁氏中人,对我等又当如之奈何?” 在李傕和郭汜放肆的笑声中,刘备带着高顺离开了。 不等高顺询问,刘备就吩咐他道:“你现在,火速回府,让李大目和羽则,带着夫人和香孩儿收拾行囊!” 高顺闻言道:“为何如此?” 刘备摇了摇头,道:“德然曾书信告知于我,当此时节,不要与雒阳任何人为敌,但眼下之势,若是还想待在雒阳,就不可能不与人动手了……依我看,这雒阳已是不能待了,咱们必须在今夜撤离此地,不可延误,若不然,一旦雒阳事定,再想要走可就难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咱们一起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他征调数万西凉兵入京,如今已经过了扶风郡,这消息如同雷击一般,重重的响彻于袁基的脑海中,让他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少时,终见袁基长长的舒了口气,愤慨道:“可叹叔父不听我言,方有今日之大患!” 刘备看向前方喧闹的皇城之中,道:“君侯,如今事态紧急,皇城之中,眼下可有人传回天子的下落?” 袁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他适才见到西凉军时,一时心乱如麻,倒是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尚未有人传回天子的消息!” 刘备急忙道:“君侯,依照末吏推断,北宫皇城之内,定然是有密道通往宫殿外,甚至可通皇城!” “耽误之急,不是与西凉军在这里争一时之短长,而是火速找到天子,不能让西凉军抢先劫持了陛下,一旦天子落入了董卓之手,那对于君侯而言,便是大为不利!这个中利弊,还请君侯三思!” 受了刘备的提醒,袁基猛然警醒。 他用力地一拍额头,叫道:“既如此,可先火速召回皇城内的禁军,然后着各部校尉出城,寻找天子的下落!” “不错,待找到天子之后,再与董卓计较此事……况且禁军眼下在皇城内,也只会与西凉军发生冲突,徒增伤亡,空耗军力,非为上策!只要我们能保护天子,纵然董卓占据皇城,又能如何?” 袁基心中了然,立刻吩咐道:“立刻鸣金,撤出皇城之内的禁军!” 袁基身后的司马当即领命,命人在皇城外敲打金器,撤出宫殿内的有生力量。 袁基看向了刘备,诚恳地道:“雒阳中事不可废!我不能随同汝等一同出城寻找天子,玄德你立刻会和孟德,淳于琼等校尉,出雒阳城寻找天子下落,城中诸事,自有袁某筹谋!若天子还在皇城中,我断然不会让陛下落入董卓手中!” 刘备当即拱手抱拳:“唯!君侯保重!” 袁基亦是点了点头:“玄德保重!” 刘备不再多言,当即派人去寻曹操,淳于琼,鲍鸿,冯芳等人,他们分别率领本部人马,准备去在城外,寻找天子下落。 不过,再去寻找天子之前,刘备则先行赶往了刘府之中。 此时,府中诸人皆已收拾停当,郑慈怀抱着香孩儿已经上了辎车,李大目和羽则全副武装,守护在辎车旁边。 眼见刘备抵达,郑慈急忙道:“兄长,如今可能出城?” 刘备郑重地言道:“弟妹放心!今夜我必拼死护送你们出城,让弟妹和侄儿回河北与德然团聚,只是府中辎重,不可多带,以免延误了脚程。” 一旁的李大目道:“刘校尉放心,夫人得到了校尉消息,一件细软也不曾收拾,只是带府中诸人轻装而出,绝不会因为财货而拖累队伍!” 刘备闻言,很是惊讶的看向了郑慈,心中升起了敬佩之意。 这年头,能够在紧急时刻目光如此精准,办事如此果决,放弃全部身家财货的女人,恐是为数不多了。 德然的这个发妻,看似柔弱,实则是有大智慧的女子!当真了得! “兄长,咱们走吧!”郑慈催促刘备道。 “好!弟妹,好生看护我小侄儿!” 说罢,便见刘备拔出了腰间的双股剑,冲着身后的高顺,李大目,羽则喝道:“诸位!随我出城!” …… 但事实上,不只是袁基和刘备发现了天子或许已经被宦官通过密道劫持往城外,董卓也早就在心中预估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相比于仓皇起事的宦官,和因为愤怒的临时纠结城中势力的袁家,董卓本人对于今日的准备显然要比原先充足了许多,掌控局势也非常精准。 雒阳城中诸事,董卓早有安排,后续接应的事情,董卓亦有了安排,但为了以防万一,雒阳城外董卓也不会放过。 “将军,南门洛水之边,有一队人马正在奔东而走,人数不少,当中似有穿戴宦官服饰者!” 听了手下西凉斥候的汇报,董卓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 “哈哈,张让老贼,莫不是真是让他从皇城内逃出来了?果然有些本事!不过你也休想脱逃!尔等率领骑兵,随我一同追赶,务必将他们皆生擒之!” “喏!” …… 与此同时,在洛水边上,张让、孙璋、毕岚三人,率领着一众手下正携裹着皇帝刘辩,陈留王刘协等人沿着洛水奔东仓皇逃窜。 这一路上,皇帝刘辩哭哭啼啼,陈留王刘协默然不语,另外还有一个刚刚入宫,被敕封为皇后的颍川唐家的幼女……另有被捆绑住手脚,如落架凤凰的何太后,则是一直不停的咒骂张让等人。 “张让老贼!我兄妹平日里待汝等不薄,汝等今日之所行,对得起我何家吗?对得起大将军吗?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张让面色阴沉,懒得搭理何太后,只是任凭她在那里咒骂,就是不言语。 问题是,张让不还嘴,何太后反倒是越骂越来劲了。 堂堂一国太后,骂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什么污言秽语,豚犬乃公的,吵吵了三炷香的功夫,一溜脏话竟不重样。 饶是张让这么能忍的人,终于也是忍不住了。 他咬牙切齿的猛一转身,再次给了骂骂咧咧的何太后一个耳刮子,随后一脚踢出,将何太后踹倒在河边,对着她就是一顿猛踢。 何太后痛的哇哇大叫,声嘶力竭的惨叫。 张让却犹自不过瘾,一边踢一边怒道:“让你骂!我让你骂!” “贱人!若不是你们何家,我等焉能落入这般田地!” “都是你们兄妹害的,才让咱们所有人得了今日的苦果!” “贱人!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我踹死你!” 一旁的毕岚和孙璋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 见张让踢的过瘾,也是急忙奔上来助阵! 十常侍中的三个人,在河边当众围殴当朝太后,这若是让先帝刘宏看到了,却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旁的刘辩哭喊着扑过来,高呼:“别打我母后,别打我母后!” 但可惜,现在的张让等人被逼至了绝境,他们如今已经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成了困兽,心中早就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君臣大义。 却见毕岚猛然一推,将皇帝刘辩推到了一边,然后继续不管不顾,疯狂猛踹何太后。 因为他们都是阉人,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泄愤,若是正常男人,怕是他们此刻的泄愤方式,就不是仅仅踢几脚这么简单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突听一声娇叱:“住手!” 张让等人转头望去,却看到陈留王刘协和刚刚被敕命为皇后的唐姬,来到了一众宦官面前。 这两个孩子都还小,刘协只有六岁,而唐姬也不过十岁。 唐姬来到了一众宦官面前,对着他们喝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古之常理,你等身为朝中股肱,却对当朝太后如此折辱,是何道理?” “更何况昔日欲诛杀汝等之人,乃是何大将军,非为太后,而太后为了保全汝等,每隔两日便与大将军磋商计议,如今你等将仇怨全归于太后身上,是何道理?你们难道不亏心么!” 陈留王刘协亦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寡人想问诸位,自皇兄登基之日起,太后对汝等,便言听计从,可有视汝等为土疥之举?若有,还请相告于寡人!” 面对唐姬和陈留王的指责,张让等人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便听后方响起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 那马蹄声如同滚滚惊雷,直奔着张让等人之所在冲来。 张让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一把抓住陈留王和唐姬,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拉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毕岚和孙璋则是分别去拽何太后和刘辩,准备逃走。 可还未等毕岚抓起何太后,便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以极快的速度正中在他的胸口处! 毕岚的眼睛一阵翻白,口中发出惊呼,但随之便见他重重的向后倒去,摔在地上不动弹了。 而箭射来的方向,隐隐听着有人操着关西口音,高声呼喝: “杀阉宦,救陛下!” “杀阉宦,救陛下!” 何太后冲着马蹄响起的地方高声呼喝:“我乃当朝太后!救我!救我啊!” 张让的脸色惨白,他目光无助的望着那些骑兵奔驰而来的方向,脚下感受着大地的颤抖,耳中听着那些西凉骑兵的呼喝,瞬时间便心如死灰。 接着,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头看向那边激流涌动的洛水。 张让的脸上闪现出了几许疯狂之色。 他如同疯了一样,在怀中的两个孩子耳边低语道:“殿下!大王!咱们无路可退啦,无路可退了……不过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办法可行,这个办法可行啊!” 六岁的刘协惊讶的抬头看向张让,满面不解的道:“张卿你要作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让仰头发出了一阵疯癫的长笑。 “大王,来吧,来吧!咱们今日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刘俭抵达战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发黑了,但却依旧有着一支军队,士卒们手持火把,沿着洛水沿岸正在向着雒阳的方向急匆匆的行进而去。 毫无疑问,这支兵马就是刘俭亲自带领来的五千冀州军!正星夜奔赴雒阳而去。 为了能够抓紧进兵时间,刘俭这几日一直都是昼夜行军,仓促赶路。其实,对于古代用兵者来说,夜间行军乃是一步险棋,对用兵者而言,若非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夜间行军。 和后世不一样,古代可是没有路灯的。一旦到了黑夜,人的视野范围极为有限。 在荒郊野岭行军,全靠手中的火把,还有目力之所及来判断路程。迷路,不小心落水,乃至于误入泥潭,甚至被野兽偷袭,或是队伍分散,这些突发状况对于夜行军来说,都是极为致命的。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锻炼军队的夜行能力,也能够大幅度的提高军队的整体素质。 所以刘俭也打算,乘着这次机会,好好的锻炼一下冀州军整体的夜间行军能力。 虽然危险,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也是练兵!既能锻炼单兵的作战能力,又能够锻炼军队的整体素质。 一众兵马正在急行之中,却突听赵云对着刘俭喊道:“使君,您看那是什么?”旁边有骑士递过来火把。 刘俭将火把向着赵云指向的方向递送过去,看的是从洛水上游,不断向着下游飘浮而来的尸体。 虽然天色漆黑,看不太真切,但刘俭还是能够看清,那些尚还在留着血的尸体,似乎穿着华贵的服饰,并非是普通的寻常黎庶。 而且尸体不只是一个。 “让三军暂歇!”刘俭立刻下了命令。随后,他看向赵云,道:“子龙,立刻安排人在浅滩处拦截这些尸身,尽量多拦截一些,我要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人。” “喏!”赵云随即翻山下马,然后招呼一众士卒,在这洛水的下游浅滩处,拦截从上游漂浮下来的尸体。 刘俭则是翻身下马,站在岸边巡视着。不多时,突听一阵马蹄声响,却见张飞骑着幽州乌骓黑骑,从前面折返回来到了刘俭的身边。 “大兄!张合与高览的前部先锋军已经停下了,俺过来瞅瞅,大兄为何要突然停军!”刘俭指了指那些被捞上来的尸体,道:“看看!”张飞眯起眼睛看去,奇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死人而已!”刘俭皱眉道:“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这许多穿着华贵的死人?必然是与雒阳中事有关系,咱们稍稍驻脚,观察一下,不会有什么坏处,做人做事,无需太过急功近利,有时候,缓一缓还是好的。”张飞砸吧砸吧嘴,没吭声。 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事委实是没什么必要。不过,既然是刘俭的命令,那就还是遵从好了。 不多时,赵云已经指挥着士卒门将一些尸体拦截上岸,摆在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伸手从旁边的一个士卒手中接过了火把,然后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他们身上的服饰。 不认识,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不过,看他们身上的穿戴,却与宫廷中的黄门所穿的服饰无二。 刘俭轻轻的挑了挑眉,然后吩咐士兵们道:“扒裤子。” “啊?”士兵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意思? “扒了他们的裤子!” “喏!”随着拔下了几名死去之人的裤子后,刘俭确定了他们的身份。果然都是宫中的宦官。 如此看来,虽然眼下不知道雒阳城方面具体乱到什么程度……但毫无疑问的是,雒阳城确实是乱了。 想到这,刘俭随即吩咐张飞道:“益德,去告诉张合与高览作速行军,直奔雒阳而走,不过先不要往雒阳城去,让先锋军先沿着洛水附近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刘俭的话还没等说完,便突听河道之中,有人高声呼喊道:“快来,快来帮忙!这里有活人,有活的!”刘俭的精神顿时一震,他急忙转头,看向河道之中,高声吩咐道:“快去帮忙!”张飞在后面砸吧着嘴,啧啧叹道:“好家伙,这么大的水,居然还能活下来,当真是不简单啊!”刘俭身边的军士们纷纷下水,不多时,便拽着三个人上了岸。 这三人此刻都是奄奄一息,一个大人两个小孩,特别那两个的,一男一女,皆身着华贵,非同等闲。 刘俭接过火把,先是照了照那大人的面孔,顿时心中一惊。他略作筹谋,心中顿时想明白了什么。 随后,他急忙冲着旁边的人道:“都散开,都散开!”随后,他先来到那个男孩面前,用力的挤压着他的胸口。 河水不断地从男孩的口中喷了出来,随后他又去给男孩做人工呼吸,最终男孩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了。 刘俭又给女孩如法炮制,虽然用的时间长了一点,不过也终归是将女孩救醒了过来。 对方虽是个孩子,但自己给她做人工呼吸,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但事急从权,为人救人性命,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女孩子醒了之后,立时间就有些抗拒,急忙起身躲在一旁。刘俭向后撤开,来回扫视着两个孩子,最后他看向那个男孩,对他行礼道:“大王,你可还记得臣?臣昔日在先帝寝宫,曾与大王有过一面之缘。”陈留王刘协仔细的看了刘俭一会,突然呼喊了一声:“皇叔!”紧接着,便见刘协哭着扑到了刘俭的怀中,痛哭道:“皇叔!你可算是来了!”一旁的女孩适才还有些惊惧,如今见男孩如此,方才低声道:“足下,也是汉室宗亲?”刘协从刘俭的怀中起身,擦了擦眼泪,道:“皇嫂,这是先帝亲任的冀州牧,亦是昔日雒阳的风云人物,是寡人与皇兄的皇叔,刘俭刘德然!”唐姬闻言面露欣喜,适才紧张的神色也随之消散。 “多谢皇叔相救!” “原来是殿下,臣刘俭,拜见殿下!”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张让突然重重的咳嗦了几声,扭头吐出一大口河水,随后方才慢悠悠的苏醒了过来。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让,道:“中常侍,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中常侍还真是命大!”张让眼神飘忽的看向了说话之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随后,却见他突然怪叫一声,惊呼道:“刘德然!” “中常侍,真是久违了,想不到咱们居然还能活着再见,中常侍一向可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拦路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让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刘俭,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当年曾嫉妒过刘俭与刘宏之间的关系,与刘俭相处的很一般,但彼此间却谈不上有多大仇怨。 跟雒阳城中,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相比,眼前的刘俭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福星,虽然不知道刘俭今日为什么会赶到此地,但能够落在他的手里,对张让而言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幸事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命运到底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但至少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德然!”张让嘴一裂,哭着起身就要奔着刘俭而去。可还未等他哭到刘俭的脚边上,就见一只利剑对准了他的咽喉,锋利的剑芒让他不能再移动半分,适才的哭喊声此刻也瞬息间化为了乌有。 他的对面,刘俭蹲在地上,手中端着一柄长剑,正直指着他的咽喉罩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中常侍,别忙着哭,咱先聊一聊。”张让额头上的汗珠再次流了下来。 他苦着脸看向了刘俭,问道:“德然,你想问什么?” “你说呢?跟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刘俭在洛水边将张让等三人给打捞救起的时候,掩护着家眷冲出雒阳奔东而走的刘备,却碰到了一件难事。 西园八校尉率领禁军出城搜寻天子的下落,本也是无可厚非,但刘备的这一行队伍,很明显就有些问题。 因为刘俭府上的人不是军士,他们混在队伍之中,就是有些不伦不类。 而承载着郑慈和香孩儿的那辆辎车,很明显也不是军中应有的配置。虽然在出城的途中,有一些人对刘备一行表示过怀疑,但雒阳城中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刘备,知道他也算是袁基的嫡系,虽然不明白刘备此举为何,却也不曾拦他。 如此,刘备倒是顺风顺水的出了雒阳城。只是在出雒阳之后,他碰上了一个硬茬子。 并州刺史张懿所率领的并州刺史部,此刻屯扎在城外的一营兵马拦在了刘备的去路上。 而这支兵马,正是由目下并州刺史部的武猛从事,吕布所率领的一军! 要说吕布也算是好运气,当年在五原郡时,因为刺史与郡守之间的关系不睦,而未得重用,不过终于苦尽甘来,将董卓和五原太守都熬走了,新任的并州刺史张懿为了发展并州刺史部,大力提拔基层军士,反倒是给了吕布一个机会。 吕布本人在并州基层中颇有威望,且其勇武也是广传于并州诸郡,便是匈奴也对他甚是敬畏。 自打进入了刺史部之后,吕布一路顺风顺水,愣是熬到了武猛从事之职,终于也算是展露了头角。 这一次随张懿入京,吕布也成了其左膀右臂,带队前来。张懿已经领了袁基之命,率兵前往雒阳相助,而留下吕布独自领兵在外。 而吕布适才又得到了张懿的军令,他在城外就近巡逻,查找天子踪迹。 毫无疑问,这是袁基下达的命令。吕布如今虽然与昔日不同,已经成了刺史麾下的左膀右臂,但一颗奋发图强之心不减。 他还想往上爬的更高些。此刻得了张懿军令,他自知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便在四周仔细搜寻,查找天子行踪。 随后,吕布就碰上了刘备一行人。按道理来说,刘备一行人与吕布并无关系,本当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吕布有迫切立功之心,看到一切有问题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刘备一行乃是军人,偏偏拱卫着一辆辎车,还有一群家眷跟随,这就让吕布很是怀疑了。 于是,吕布率兵拦住了刘备一行人的去路。 “某乃并州武猛从事吕布,领刺史之令,在此盘查可疑人等,汝等乃是何人?要去何处,速速报上姓名!”张懿乃是袁基的手下,这一点刘备深知,于是便听他道:“某乃是雒阳西园校尉刘备,奉司徒袁公之命出城,张方伯也与袁公交厚,还请从事行个方便。”吕布一听对方乃是校尉,知道他大自己不是一两个档次,有心想要让路。 不想,吕布身后,他妻子的表兄魏续道:“奉先,此人话中有诈!当此纷乱时节,袁公纵然让他外出办事,也都是军旅之事,为何还要带着一群家仆和辎车,那辎车之中所乘之人是何人?若不问清,不可放过……万一里面是天子呢?”吕布闻言顿时一醒。 他眯起了眼睛,看向刘备道:“你说奉袁公之命出城,为何公干?”刘备闻言一愣,接着心中一股怒火窜上。 你一个刺史麾下的从事,竟然也敢来审问我?我好歹也是京中校尉,说句不好听的,你家方伯张懿见了我也得敬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奉袁公之命公干,与足下说不着吧!把路让开!”吕布缓缓的一抬手,手中的一杆方天画戟,直指着刘备身后的那辆辎车。 “外出公干,为何携老扶幼,还有这么一辆辎车?车内是何人,叫他出来与我相见,盘查过后,自当放行!”刘备闻言顿时大怒。 辎车之中,乃是其弟媳和侄儿,岂可让这军汉盘查!刘备拔出腰间的双股剑,对着吕布喝道:“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吕布丝毫不惧,哈哈大笑:“好啊,那就让布看看你们雒中人,到底有几分斤两!”就在此时,刘备身后的高顺纵马而出,对吕布道:“奉先!”听到这熟悉的喊声,吕布顿时愣住了。 他看向高顺,惊道:“仲遂!?你为何在此?”高顺打马向前,对吕布道:“奉先,这位乃是西园八校之一的刘校尉,我如今乃是校尉麾下司马,此番出城,乃是奉命公干,奉先莫要阻拦!”吕布和高顺乃是旧交,昔日高顺被征辟入京,留下吕布一个人在并州,多年来并无联系,想不到今日居然会在此处相见。 耳听高顺如今已经成了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副手,秩有千石,吕布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艳羡之意。 都是并州出身的儿郎,人家为何就混的这般好!吕布长叹口气,看了看对面的高顺,无奈一笑。 “想不到时隔多年,仲遂做得好大官,真真令人羡煞,真是前途无量!”高顺道:“奉先放心,有刘校尉作保,翌日到袁公面前,为奉先美言,必也可为奉先打开一片前途!”吕布来回扫视着高顺和刘备,道:“你们当真是奉袁公命公干的?” “正是!”吕布略作沉吟,然后挥了挥手,对手下人道:“放行!”高顺对吕布拱了拱手,道了声谢,随后引着刘备离开。 一边走,高顺一边对刘备道:“校尉,切不可与此人为敌,我深知此人本领,若是真与他交手,我们怕是都得交待在这,乘他尚未反悔,还需速速撤离为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冀州军对西凉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此同时,在洛水之边,张让将他所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刘俭进行了阐述。 包括他们为何进所逼,包括董卓暗中与他们合作,包括他们杀死何进等等…… 适才张让带着唐姬和陈留王留在河边,而西凉军随即赶上。 张让原先也抱着几分侥幸。毕竟,董卓在事前曾经与张让私底下达成过同盟。待铲除和进之后,西凉军就会作为张让的外援。 但是与虎谋皮之事,张让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 张让弄死了何进之后。董卓很显然没有要与他一同辅佐皇帝的意思。 董卓如今和其他的公卿一样,就是要铲除张让。 西凉军显然是早就得到了军令,到了岸边之后,对着那些宦官就是一番剿杀。 面临绝境,张让心如死灰,本想带着何太后和皇帝一起跳河…… 但是当时的情况西凉军已经杀到,何太后和皇帝接在毕岚和孙璋的手中,张让鞭长莫及,想去带人的时候,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临危之际,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强行带着唐姬和陈留王跳入洛水。 至于何太后和皇帝,还有孙璋毕岚二人眼下的情况,张让也不是很清楚。 但如果不出意外,宦官应该已经被西凉军杀尽,而何太后和刘辩则已被西凉良军劫持了。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让。心中在来回掂量着对于这个人当如何处置。 毫无疑问,陈留王和唐姬这两个孩子是两张大牌。 留在手中是非常有必要的,日后说不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过张让… 眼看着刘俭的眸子中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意,张让顿时感觉到心惊胆裂。 他也是常年混迹于朝廷的老江湖,自然是能看出刘俭眼下的状态的。 对方或多或少有几分杀意。 张让顿时着急了。 他得找一个不让刘俭弄死他的理由。 “德然,何将军之死,非我等之罪也!实在是他威逼过甚,又有董卓暗中与我们联合,如今那董卓过河拆桥还想要杀我们!实是居心叵测。” “德然,你身为皇叔,又是先帝所器重的股肱人臣,切记不可放过董卓此人啊!我与你同为先帝的臂膀,愿助你一臂之力。” 刘俭听了这话,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张让居然想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这可着实是天大的玩笑了。 “中常侍啊中常侍,你难道都没有看清楚吗?似你这样的人,离开了皇宫,你又能做些什么?你又能帮我什么?” “我,我……对了,我这里有一份何进诛杀我们的大将军令,此物可以证明,我等诛杀何进,实乃迫不得已。” 刘俭伸出手,冲着张让勾一勾手指。 张让急忙从怀中掏出那份绢帛。 这份绢帛如今整个被河水浸透了,上面的字迹和印绶都有些发花,看的并不真切。 刘俭将那份湿漉漉的绢帛展开,皱着眉头瞅了一会儿。 “就这?你自己说你能看清不?” 张让哭丧着脸道:“我也没曾想我会跳河呀。” 刘俭无奈的叹了口气。 “中常侍,你也是久经朝堂之人,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是假的?” 张让闻言顿时愣住了。 若是刘俭操作此事,张让或许会这么寻思…… 但那个凉州人董卓?寡于学术的凉州人,会有这般诡诈之谋? 望着张让木讷的表情,刘俭明白董卓为何注定会成功了。 对凉州人的偏见,蒙蔽了京中人的眼睛。 “行了行了,没时间跟你多废话,先留你一条性命,看看你有没有用,日后再做处置。” 说到这里,便见刘俭站起的身。 他对着身后的陈留王和唐姬,长长施了一礼。 “累及大王和殿下受惊了,臣之罪也,我这就派人护送大王和殿下去往后军,京中已乱,奸贼肆虐,大王和殿下在此地不甚安全,不如先前往邺城暂避,臣誓死守护二位。” 六岁的陈留王毕竟还年纪太小,虽然有些见识,但总体而言,还是差了一些胆略。 刘俭的话算是正中于他内心中。 “那就听皇叔的!” 唐姬怯生生的道:“皇叔,我,我有一个想法,不知皇叔可能应允。” 刘俭道:“殿下有何指教?” 唐姬道:“皇叔,您领兵来此勤王,虽是善举,但终归未得名诏,若是朝中奸贼以此来指罪于皇叔,怕是皇叔也不好辩解,不过先护送陈留王回邺城,我留在此处,关键时刻也能站出来为皇叔之忠心辩解几句,虽然才刚刚领受敕封,但我毕竟也是大汉的皇后。” 刘俭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暗道这小皇后果然有见识,出自名门的女眷,就是非同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殿下陪同臣涉险了!” 说罢,他随即吩咐左右道:“派精锐一百人,护送大王和张让回返邺城,其余人马,继续往雒阳行进。” …… 就在刘俭与陈留王和唐姬商议时,冀州军的前锋张郃和高览也遇到了西凉军的偏军。 这支兵马也是董卓麾下的一路强军,统兵之人乃凉州有名的大豪张济。 适才在洛水上游,将天子和何太后救下的人就是张济。 张济在上游诛杀宦官,又见很多人趁乱跳水,于是便率兵沿着洛水东下,意图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不曾想,竟然碰到了冀州军。 虽然有些惊骇,在此处会碰到一支不是皇城禁军的兵马,但张济很快回过神来,并没有将对方当成一回事。 皇城禁军兵马,面对他们西凉军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 这是哪里来的地方散军,也敢与西凉军对阵吗? 关东的兵士在这些西凉军人的眼中,就是酒囊饭袋之流。 却见张济纵马而出,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侄儿张绣。 张济高举手中的长矛,遥遥的指着对面的冀州军喊道:“尔等是何处兵马,焉敢擅自来雒京中?莫不是想造反吗?” 张郃与高览将前锋军的阵势布下,随后两人亦是纵马来到阵前,遥望着对面的张济叔侄。 “我等乃是冀州牧署下辖河间国别部司马,奉命前来京中勤王护驾,尔等何人?莫不是反贼乎?” 张济听说对方乃是冀州军,顿时哈哈大笑。 在关东各地人看来,河北军事皆是身材高大的能征惯战之人,但在凉州人看来,冀州军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弱旅。 若是幽州的边防军他或许还有几分顾忌。 “我等隶属于董将军帐下,如今京中由董将军全权负责宿卫,尔等兵马未得董将军明令,不可擅自入京,我看你等也是初犯,不与尔等见识,快滚回冀州去!” 高览怒道:“董将军算是哪一路的?我只闻京城中有大将军何进,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董将军!” 张济冷笑着道:“那你现在不就清楚了么?” 张郃扭头看向高览:“且不论他们是谁,此等人未免有些太过嚣张,若是不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却是还将我等视为残兵弱旅!” 高览的脾气比张郃还要火爆许多。 他早就忍耐不住了,如今听张郃这般说,便见高览将手中的大刀挺于胸前:“儿郎们,让他们见识下我等的厉害!” 随后便见冀州军在张郃与高览的带领下,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张济见对方不但不撤退,反来向己方进攻,顿时大怒。 “关东小贼,真是给脸不要。” 张济和张绣当即也指挥着西凉兵冲上前去,与冀州兵交战。 由于天色已黑,双方不动用弓弩,只是在河道边短兵相交。 虽然只是仓促的交手,但不得不承认,论及战力,西凉兵的悍卒实力确实远在冀州军之上。 虽然冀州军确实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但是,西凉兵毕竟是大汉朝最顶尖的强兵,在兵与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之间,确实是有差距的。 不过令西凉军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战将的本事却在西凉军的战将之上! 那就是张郃与高览。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吕布说,这雒阳内外,谁能敌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郃与高览,率兵大战张济,冀州军和西凉军沿着洛河之边展开了一场混战。 不过很明显,双方并不是那种在正面战场上进行你死我活的大规模混战。 这种小型战斗,更是有些类似于在试探彼此的立场。 毕竟双方的主将目前都没有得到他们主公的严令,要与对方拼死搏杀。 比起战斗获胜,他们似乎更多的是想打压对方的气势,逼对方后退。 与其说是战场上的生死相隔,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街头斗殴。 但是,相对于士兵们那种彼此间还留有一些余地的试探性交手,双方的将领很明显要卖力许多。 张济身上也背负着董卓的军令,他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跟冀州军生死相搏。 因此,他打算利用自己的武力震慑一下对方的主将,让他们知难而退。 在张济看来,出身于西凉,整日在马上,与羌人交战的他,想要打败这两个关东武者,绝非难事。 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大侄儿张绣。 这小子的实力可是比自己猛多了。 在这一点上,西凉人犯了和关东各州中人一样的错误。 关东诸士认为凉州人寡于学术,不懂用计,只知用强,因此小瞧了董卓。 而凉州人则正好相反,他们则是对于自己的武力过于自信,觉得关东人的武力太弱。 所以说今天这种情况,算是张郃和高览给张济上的一课。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 张济本人是对上了高览。 一开始交手的时候,张济觉得凭自己的武力,三招之内必可将高览逼退。 但是真交手超过三招之后,张济发现自己想的有点简单了。 高览的大刀力道极沉,每一刀都仿佛重若千钧,震的张济的两只胳膊发麻。 但张济毕竟是西凉大豪杰,本领高强,虽然高览的勇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但张济依然是抖擞精神与之硬撼。 “啷!” “啷!” 一刀一矛彼此在半空中交击碰撞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的旁边的士卒纷纷闪开,不想参与到其中去。 高览一边打,一边冲着张济喊道:“堂堂凉州勇士,难道就只有这点斤两?” 这话将张济羞臊的面红耳赤,他有心想反驳高览几句,但高览大刀的威力实在太强了,不由得他不全力集中精神,根本没有时间跟对方打嘴仗。 张济有心想招呼他的侄子张绣过来帮忙,但却又碍于颜面,不好意思张嘴。 但事实上,他现在就是招呼张绣,张绣也没有闲暇时间来搭理他的。 此时的张绣,面对的是比高览更加难缠的人——张郃。 张郃的武技还在高览之上,他的一杆长矛犹如灵蛇吐信一般的刁钻,招招不离张绣的要害,打的张绣只有招架之功。 张绣虽然年轻,但他的武技在凉州本地极为有名,特别是武威郡周边,少年张绣的声名不但广传于汉族,便是西羌听闻其名,也甚是胆寒。 此番张绣本来是士气高昂,一身傲气的随着他叔父张济杀入雒阳,想要扬名关东,但没想到第一仗就碰上张郃这么个硬茬。 张绣气喘吁吁,手中的长矛招数逐渐散乱,明显就不是张郃的对手,但他就是不肯服输。 毕竟是少年心性,这出征关东以来的第一场对战。若是就这么败了,让他日后回西凉,如何面对旁人? 因此,张绣咬着牙与对方硬拼。 张绣是凉州的少年新星,可张郃何尝又不是年少气盛? 不过,张绣在张郃看来确实是一个好对手,他本有心与张绣死拼,将对方刺于马下。 但后来细细一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毕竟西凉军也不是好惹的。如今没有刘俭的军令,若真是将张绣杀了,回头给刘俭惹出了祸患,这也不是为将者应所为之事。 两人又拼了二十余招之后,张绣已是强弩之末。 张郃看准时机,突然奋起一矛,用力一刺,长矛刺在了张绣的肩胛之上。 张郃这一矛其实是完全有能力刺中张绣的咽喉的,不过,他心中多了几分算计,没有与对方下死手。 只是让对方丧失了继续交手的能力。 张绣痛的大吼了一声,拨马就奔本阵而回。 张郃并没有追赶,而是向着高览所在的方向奔去。 张济看到自家侄儿受伤,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一击,暂时逼退了高览,随后也打马向着后方而去。 高览本来有心要去追赶去。听张河在后方叫他:“高兄!” 听到了张郃的呼唤,高览立刻勒住了马缰。 随后便见他一脸迷惑的看向奔着自己而来的张郃。 张郃纵马来到了高览身边,对他拱手道:“高兄莫要追赶,西凉军虽然可恼,但眼下我等不宜擅杀对方战将,还需禀明使君之后再做定论。” 张济接住了张绣,看到他肩胛上流血的伤口,大为气愤。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便见张济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呲牙咧嘴的冲着张郃与高览喊道: “关东贼子伤我侄儿,此事我定不与你等干休,可敢报上姓名?” 张郃冷然道:“某乃河间张郃!” “河间高览!” “好好好,张郃高览是吧?我记住了!今日放汝等一条生路,要是真有胆量,就奔着雒阳城来吧!” 说罢,张济随即招呼手下的兵将向着后方撤去! 而冀州军眼见张郃和高览分别打败了张济和张绣,一时间竟都是气势大为振奋! 毕竟,那些人都是凉州的战将,在关东人心中,凉州人的勇猛彪悍,历来都有一种阴影。 若非亲眼看见,谁能想到出身于冀州的张郃与高览,竟然能击败西州边郡的战将! 便见冀州军士兵们纷纷高举手中的兵械,在洛水之边高声呼喝: “司马威武!” “司马威武!” 高览哈哈大笑,心中甚感振奋! 他将战刀向空中举起,高声道:“哈哈!儿郎们!再叫的高声一些!那那些败走的凉州狼,能够多听一会!” 张郃却没有高览这样的兴致,他急忙吩咐左右,将前阵的战局向着后方的刘俭进行汇报。 …… 张郃与高览战退了西凉之将,刘俭非常高兴。 虽然只是一场小胜,不代表己方的战力能够凌驾于西凉兵,但至少能够看出来,他刘俭如今麾下将领们的素质,是位列于大汉朝顶尖的! 不过,高兴只是一时,刘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刘备! 他这一次来雒阳,一个最主要的目地,是要接他的家人和刘备回冀州。 而按照事前他和刘备所做的约定,他的军队沿着洛水向西,而刘备沿着洛水向东,双方争取能够在洛水之边会和。 但是现在,刘俭尚未碰见刘备,反倒是先碰见了西凉兵! 刘俭心中有些焦急,他当即对张飞和赵云下令道:“益德,子龙,你们不要随我在中军了,你们也加紧行军,与张郃和高览共同统领前部!” 张飞奇道:“兄长为何让我二人去前军!” “咱们沿着洛水而行,主要是为了接应玄德兄,如今玄德未见,却先见了西凉军,我怕玄德一行被人所劫,西凉军中猛将极多,张郃与高览虽强,但终归还是你们二人前往,我才放心!” 赵云当即道:“唯!” 说罢,转马飞速向前而去。 张飞听了刘俭的话,也有些紧张。 他言道:“兄长放心,俺这就去,管他西凉军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若让我和子龙撞见,管叫他知道厉害!” “也让雒阳那些人知道,咱冀州兵将,乃是天下强兵!不容他人小视!” …… 与此同时,刘备一行人已经抵达了洛水,他们正按照约定路线,向东快速而走。 正行军之间,后方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响。 刘备心中顿时一紧,急忙催促李大目护送车辇先行。 他与羽则,高顺共同带兵原地驻扎。 不多时,却见吕布一军从后方飞速而至。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一马当先! “奉先,汝要作甚!”高顺冲着吕布喊道。 吕布勒住了马缰,环视了刘备,高顺等人一圈,冷声道: “适才一时不慎,险些让汝等骗了!张方伯派人传令,袁公乃令诸校尉率兵寻找陛下和陈留王的下落,如今你等不去寻陛下,反倒是驱众向东,是何道理?那车辇之上是何人?” 刘备冷然道:“此事与你无干!” 吕布缓缓抬手,指向刘备:“你说与我无干?好!就让布将汝等生擒回去,交给袁公发落!有没有干系,你自去对袁公解释!” 刘备闻言大怒。 他拔出双剑,怒道:“吕布,当我怕汝不成?” 吕布扬天长笑,放下狂言: “就凭你,也想与我对阵?殊不知,不论是西园校尉还是西凉军诸将,这雒阳城内外,又有谁能敌我?!你若不信,尽管放马过来!” 稍稍做一下解释,就是有小伙伴反应,最近这几天章节字数少,希望我能合成大章,定时发。 是这样,因为疫情已经结束,所以公司的对外工作全都提上日程,我按照公司的要求,这一段时间正在出差走访客户,笔记本电脑不是随时都在身边,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去拜访客户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用手机打字,或是中途休息时打字的,都是随打随发,效率很低,字数可能有点上不来,在这种情况下呢,我就是只能先按照这种频率发稿,因为见客户的时候,时机掌握不好,有时候还要应酬,发稿时间一时间无法保证,当然我都是尽量每天在七千字左右,现在页面上显示的日更字数低,是我前几天手术停更耽误的,这个手机写书,实在是很难受,在此做个说明,希望小伙伴们稍稍理解。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燕赵男儿,不容小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也是出身于边郡的男儿,昔日也是征战于边塞,曾与刘俭一同征战于弹汗山,骨子里的好战血性不输旁人,他自然是不怕吕布的。 当然,他也确实是不知道吕布的厉害。 刘备不知道吕布之勇,但高顺心中很是清楚。 别看吕布的声名尚未广为流传,但高顺深知,单以勇力而论,普天之下,少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眼见刘备就要仗剑出阵,高顺急忙拦住刘备道:“校尉,你不晓得此人之勇,但我却知道吕布的厉害,咱们这些人,皆非其敌手,还是以谈和为上!” 刘备摇头道:“仲遂,耽误不起了!现在没迁延一时,对于弟妹和侄儿来说,就多了一份风险,那吕布咄咄相逼,如今若是不与他动手,仅靠言辞,怕是绝不可能脱离此处!” 高顺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了。 不错,依照目下的形势而言,观吕布之势态,若是想不动手就脱离出去,只怕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便见高顺提了提手中的长矛,对刘备道:“校尉身负重责,不可亲临险阵,吕奉先就交给我来对付!” 说罢,便见高顺纵马而出。 吕布身后的士兵已经打起了火把,将洛河之边的照的一片透亮。 吕布见高顺当先出马,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道:“仲遂,你这是何意?” 高顺来到场间,对着吕布额首道:“奉先,你若是真当顺为昔日之友,还请今日莫要咄咄相逼,顺日后定有厚报!但你若是执迷,非要与我等相争,怕是咱们往日情谊,今日便走算是走到头了!” 此时的高顺,依旧是对吕布抱有着一丝希望的。 他希望吕布能够看在往日的情谊上,行件仗义之事。 吕布听了此言,起初确实有些犹豫。 毕竟高顺和他当年同在并州从军,彼此时间极为熟稔,且高顺对他确实义气,从无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以说,至少在当年,高顺将他吕布,当成兄弟了! 吕布正犹豫之间,却听身后的魏续道:“奉先,公事不可废,他们若无异心,便是随我们回去见袁公,又能如何?为何非要你卖这个人情?你别忘了,咱们来此是为了什么!” 吕布闻言恍然而悟。 他将方天画戟缓缓抬起,对着高顺道:“仲遂,你等若无二心,便是随我去见袁公,又能如何?你怕个什么!” “嗨!” 高顺重重的摇了摇头,道:“吕奉先啊吕奉先,我当真是看错了你!也罢,既你不顾念旧情,从今往后,某家与你恩断义绝,往日之情,今日全部作罢!” 吕布闻言大怒。 “仲遂,我给你一条明路,你偏偏不走!既如此,莫要怪布无情了!” 话音落实,便见吕布纵马而出,挥舞着方天画戟,直奔着高顺而去。 他自持勇力过人,一边纵马一边对众人道:“谁也不要帮忙,看我十回合内生擒了他!” 高顺这些年,主攻用兵和练兵,但不代表他的武技就落下了。 耳听吕布如此藐视于他,高顺心中的火气大盛。 “吕奉先,莫要小瞧了人!” 话音落时,就见高顺亦是纵马而出,直奔着吕布冲杀而去。 两人交手,方天画戟和长矛重重交击,发出了巨大的轰鸣之声。 这一击之下,确实差点没把高顺从坐骑上击飞出去! 别看高顺的武技不俗,但和吕布相比,确实还是差了许多火候。 高顺深吸口气,努力的压制住胸口中因为吕布的强击而翻涌的气血,随后抖擞精神,与吕布进行一场酣战。 吕布持方天画戟,与高顺斗在一处。 只是不到七八个回合,高顺就明显的感觉到力不从心,有些难以招架,乃至于他的两条臂膀都开始变的极为酸疼。 吕布的招式却愈发凌厉,画戟带风,招招势大力沉。 眼看着,高顺就要落败…… 就在这个时候,刘备身边的羽则持长柄刀杀出,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吕布冲去。 “仲遂莫慌,看我会会此人……” 羽则的话还没等完,吕布的长戟横向一扫,直奔着他的面门而去。 羽则急忙立住长柄刀阻拦。 却听“咣”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击打在羽则的长柄刀上,巨大的力道传来,直接将羽则从马匹上击的倒飞了出去,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落在了草地上。 羽则的胸口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没有忍住,侧向一扭头,直接呕吐了出来。 高顺和刘备,都是看的面色发青。 高顺也就算了,至少他多少知晓吕布的实力。 但刘备显然是没有想到吕布居然强成了这个样子。 这份武技,恐怕是刘备这辈子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但事已至此,刘备已是不能后退。 他拔出双股剑,纵马奔着吕布而去! 此时,却见吕布一戟刺伤了高顺的坐骑,那战马昂扬嘶鸣,一抬前蹄就将高顺从战马背上掀飞了出去。 吕布也不继续追击高顺,而是转马过来就与刘备交手。 连败高顺和羽则,吕布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随之也开始玩弄刘备。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往来挥舞,似乎并不着急击败刘备。 虽然刘备的本领超乎了吕布的想象,但凭吕布目下的本事,犹如猫捉老鼠一样的与刘备周旋,还是没有问题。 “来,来来!让我看看,大汉朝帝都的西园校尉,到底有多少本领!” “哎呀哎呀,太慢了,太慢了!” “这等武艺,也好意思做两千石的校尉?” “快点,快点!能不能再快点出剑?” 刘备被吕布气的满面通红,咬牙切齿,手中双股剑翻飞不停,毫不留情,但其要害的杀招却总能够被吕布轻易的化解。 吕布一边与刘备交手,一边道:“唉,不想堂堂西园校尉,竟只有这点斤两,实在让人失望!” 刘备一边挥剑,一边怒道:“吕布!休要猖獗!燕赵男儿,焉能受你这般羞辱!有本事你就一戟刺死我!” “哈哈哈哈!” 吕布摇头大笑道:“刺死你?不然不然!我还要将你生擒活捉,带回袁公面前请赏呢!哈哈,都说燕赵多猛士,今日一见,实为虚言,以我看来,燕赵男儿,皆为鼠辈尔……” 话还没等说完,突听远处一声虎吼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平地惊雷,震的吕布和刘备都是身形一晃,险些坐不稳战马。 “吕布贼子,竟敢嘲笑燕地男儿!燕人张飞特来会你!”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赵地男儿,常山赵子龙在此!” 吕布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却见在火把的照耀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速的向着吕布快速的奔袭而来。 看年纪,似乎都不是特别大。 还未等吕布有所反应,那匹骑黑马的壮汉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丈八蛇矛高高举起,不走寻常路,竟直接垂直轰击吕布的面门! 吕布仓促用方天画戟一挡。 “轰!” 一声巨响,张飞从吕布的身份交错而过,巨大的力道将吕布震的在原地晃了三晃,乃至于他坐下的战马也有些晃动了。 吕布急忙一拉马缰,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柄长矛快速袭来,犹如闪电一般的冲击其左胸的罩门。 这一次,吕布甚至连抬起方天画戟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急忙一扭身,极为狼狈的躲过了这快速的一击。 “你乃公的……” 吕布仓促的直起了身子,紧张的望向了那一黑一白,两个来突袭他的战将,心中头一次升起了惊慌之情。 “谁!是谁!汝等何人,报上名来!” 张飞将蛇矛用力一挥,怒道:“吕布!忘了你大父张飞吗!” 吕布一开始没有认出来,看了好一会,方才恍然。 这不是当年在董卓的帅帐中,跟随刘俭的那个人么!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给你这个面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益德!” 刘备在看到了张飞到场之后,心中一块石头终于算是落在了地上。 倒不是因为张飞本人在场能够给他吃多少的定心丸,而是看到了张飞,刘备就可以断定,刘俭一定就在后方不远了! 刘备这个人,很是自立自强,但是他的内心中其实也有一个主心骨存在的,那个人就是刘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刘俭在场,那刘备就不会感觉害怕任何事情。 吕布当年也曾与刘俭见过一面,按道理而言,刘俭也算是他的恩人! 至于张飞,当年跟在刘俭身边时,就曾对吕布的做派颇不屑一顾! 不过,当年吕布在董卓营寨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勇力,令张飞颇为惊诧,虽然嘴上不说,但自打那次见过面后,张飞就有心跟吕布较量一下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谁曾想到,这一次在雒阳城外,竟然有机会遇见了吕布,且还是份属对立。 乘着张飞和赵云与吕布对峙,刘备急忙招呼人将高顺和羽则从草地上搀扶起来,亲自护送他们前往后阵。 而吕布的后方,魏续和宋宪也持着兵器打马上前。 却见吕布一抬手,挡住了两个人。 随后,便见他遥遥一抬方天画既,指着张飞怒道:“今日之事,与汝何干?汝身为刘俭帐下之士,不在冀州辅佐他治州,焉敢擅自带兵来雒阳?是想造反吗?” 张飞刚须倒竖,哈哈大笑道:“笑话!俺乃朝廷明令敕封的大汉朝黎阳营校尉,为雒阳东北屏障重镇,宿卫京畿,京中有事,俺自当率兵回援,倒是你吕布,如今又身居何职,在雒阳何干!?咱俩到底谁造反?” 刘俭这几年声名鹊起,也算是成了刘氏宗亲当中的风云人物。 对于他的名声,吕布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张飞的事,吕布就不知晓了。 刘俭的崛起对于吕布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当年刚认识刘俭的时候,他就是董卓的座上贵宾,和吕布不在一个段位和档次上。 可当今天听说张飞竟成了黎阳营校尉,秩比两千石的时候,吕布真是扎心了。 这怎么当年跟在刘俭身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如今几年不见,就已经成了两千石的校尉,独自替大汉掌管一营重兵? 反观他吕奉先,在并州边郡屡立战功,奋勇搏杀,几经生死,如今方才不过是刺史部下的从事。 虽然在并州军人中,他算是熬出头了,但和张飞这样的进境相比,吕布的地位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这还有天理可言吗? 你说他不嫉妒吗? 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吕布低头不吭声,张飞继续出言戳他心窝子:“吕布!你如今是何职位,胆敢在此与俺耀武扬威?” 吕布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随即深吸口气,扬声喝道:“某现为并州刺史部张方伯麾下武猛从事!” 其实并州刺史部的从事这职位,在地方不低,甚至可以说是很高,但要是在张飞面前,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毕竟,以张飞现在的身价,再往上一步就是挂将军衔了,普通的地方武职根本就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张飞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很明显,这笑声之中,有些几分蔑视和不屑。 若是换成不重官职功名,只看重义气的人,张飞的笑声或许对他们不会产生什么杀伤力,类似于关羽,亦或是赵云这样的义士。 但换成吕布这样的重利之人,这笑声听在耳朵里,多少就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听起来可谓是异常的刺耳。 吕布面色发红,双眸之中精光暴露,他咬牙切齿的对张飞吼道:“你笑什么!” 张飞伸手,拍了拍他坐下的黑马,故意刺激吕布道:“俺当你是多大的官?听好了,大父的这匹乌骓马,都能当你乃公!”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的破防了吕布。 吕布平生第一次,觉得这天底下有一个人居然这么招人恨!这么惹人讨厌。 讨厌到让他恨不能将对方的骨头都磨成粉! 便见吕布颤抖地抬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两眼圆睁,眼白之处几都冒出了血丝。 “环眼贼,今日我必杀汝!” 话音落时,便见吕布纵马而出,持方天画戟直奔张飞杀去! 张飞见吕布纵马而来,毫不畏惧,他对赵云道:“子龙莫出手!” 随后,便见张飞亦是猛然加紧马腹,纵马来到了吕布面前! 他手中的丈八蛇矛与方天画戟在空中重重碰撞,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两方军士,除了赵云之外,所有人全都面露惊惧之色。 特别是宋宪和魏续两个人,甚至还拨马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天底下,居然还有人能够跟吕布正面硬撼! 而此时,刘俭率领的冀州军本部也已经赶到。 刘俭来到阵前,身边矗立着张郃与高览。 他遥望对面,借着火把观战场中的局势。 虽然已经是多年不见,但刘俭依旧能够认清楚场中那个持方天画戟的猛将乃是何人。 对于当年的吕布,刘俭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张郃和高览守护在刘俭身边,起初对于场中的战斗也只是略略观之,不甚在意。 但随着张飞与吕布恶战硬撼了三十多招之后,张郃与高览的表情开始变的逐渐凝重,随后又变成了惊惧的神色。 他们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愕之情。 张郃低沉着道:“高兄……” “嗯?” “若是换你上阵,这两人你能敌哪一个?” 高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随后终究是长叹口气:“挡一会或是还能挡的,但你若要是说敌……如何敌?说句自谦的话,或许是我眼界窄了,但普天之下,如此悍勇之人,我还是头一遭碰到,且还是一次碰到两个!” 刘俭看向张郃,问道:“儁乂若与他们二人战,可有几分胜算?” 张郃听了这话,苦笑道:“胜算没有,估计能强战个三四十回合……” 话音落时,突听场中骤然发出一声巨响,引得众人纷纷扭头去看。 吕布和张飞适才皆是用尽全力对轰一招,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吕布面色发白,紧咬牙关,身体之马上略微有些晃悠。 张飞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他的双手似乎正在颤抖,特别是那只握住蛇矛的手,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 他的手现在似乎都感觉不到蛇矛的存在。 吕布比张飞先缓过来,他深吸口气,将方天画戟持于胸前,纵马奔上前去,要与张飞再战。 张飞抖擞精神,将蛇矛横于胸前,一双环眼定定的瞪视着对面的吕布。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光从侧面直冲出来,拦在了张飞和吕布之间。 “兄长少歇,看我会他!” 说罢,便见赵云纵马向着吕布冲去。 吕布见状大怒:“滚开!” 他现在眼中只有张飞。 但是,与赵云交手之后,吕布才发现这个人似乎比张飞还要棘手。 张飞刚才与他交手,是一招一势的用力搏杀,以力会力,以勇猛硬撼勇猛。 赵云的力气,没有张飞那么大,但这个人的驭马技术极为高超。 赵云双手持矛,几乎不拽马缰,只是用两只腿来回驾驭着坐下的战马,如此一来,就使得他坐下的战马异常灵活,辗转腾挪之间占据了优势。 吕布冷冷一笑:“便只有你会这般驭马不成?” 随即,便见吕布也是一只手松开了马缰,也和赵云一样,双手持兵械,驭马在场中来回交手,矛戟相交,比之适才张飞与吕布之间的交手,少了几分威猛硬撼的气势,却大大增加了灵活机动之性。 两个人斗了二十余个回合,方才各自少歇,将战马分别挑出圈外,彼此互相瞪视着对方。 吕布细看对方年纪,心中有颇惊。 看这少年的样子,似是连二十还未到。 “好,好!不想今日一战,竟然布碰到两位勇士,我当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冀州之地,英杰何其多也!” 赵云表情不变,淡然回答:“吕兄不但武勇过人,驭马之术亦是当世顶尖,赵云佩服!” 吕布抬手一指赵云,道:“你如今年纪尚青,本事未得大成,十年之后,吕某若死,你可称大汉朝第一人杰也!” 不远处的张飞听到这,嗤笑一声,不屑哼了哼。 “吕奉先,还识吾否?” 吕布仰头看向话音传来之地,正看见在火把光照耀中的刘俭。 “原来的刘使君,久违了!” 刘俭冲着他笑了笑,道:“奉先勇武过人,连战益德,子龙,依旧毫无怯阵之意,确实了得,但你也看出来了,今日之局,你断然胜我麾下豪杰不得,益德和子龙虽不及你,却也都只是差你一线,你有信心能突破他们二人的联手么?” 吕布没有说话,他自然是知道刘俭所言不虚。 随后,便见刘俭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刘备,道:“玄德乃吾从兄,烦劳奉先看着我的面子上,不要相逼,则刘俭记你一个人情,如若奉先不愿意……” 说到这,刘俭只是笑,不继续说了。 张飞却突然扬声大喝道:“你若不听吾兄之言,咱们就生死相搏!” 话音落时,便见冀州军纷纷高举手中兵械,齐声高呼: “生死相搏!” “生死相搏!” 若是没有张飞和赵云在,或者说他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在,吕布或许都敢跟冀州军碰一碰硬。 但是现在……吕布没有这个胆气。 他到雒阳来,是为了立功的,不是来跟人拼命决生死的! 刘俭如此说,倒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吕布遥遥的冲着刘俭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吕某人今日就给刘使君这个面子!也算是报答使君昔日之恩!” 说罢,他一转头,吩咐身后的并州军一众道:“撤!”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刘俭屯雒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等一众并州军很快就撤了。 刘俭终于正式见了刘备等人。 郑慈和香孩儿的辎车,也已经被冀州军士们接到,夫妻父子,尽团圆。 刘俭用力的抱住了刘备,使劲的拍打着他的后背,随后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却见刘备风尘仆仆,两只眼白中的血丝未退,显然是优思劳累过度。 “兄长,辛苦你了!” 刘备虚弱的摆了摆手,道:“谈什么谢不谢的,反正弟妹和香孩儿,我是完好无损的送到你手里了,唉,这担子卸下来,我今后可就轻松多了。” “哈哈哈!”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怕是没有兄长你想的那么好,雒阳的担子你是卸下来了,但是回了冀州,只怕你还是个劳碌命,什么事啊,都得替我操心着!这冀州要处理的杂事,可未必比雒阳城内要少。” “嗨,终归是比在这里提心吊胆的要好许多。”刘备感慨着嗟叹。 随后,便见李大目护持着郑慈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夫妻相见,彼此间有很多话想与对方说,但一时间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 毕竟,旁边有很多的外人,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说出来的。 郑慈急忙将香孩儿抱了过来,道:“香孩儿,快叫阿父。” 如今的香孩儿已经快三岁了,能够说话了,虽然见到刘俭依旧有些陌生,但还是脆生生的叫声一声:“阿父。” “乖,好儿子!” 刘俭伸手将刘冀抱在怀中,笑呵呵的和他贴了贴脸颊。 张飞在一旁笑道:“兄长,如今接到了玄德兄还有嫂嫂,咱们可以收兵回邺城去了!” 刘俭回过神来。 他将香孩儿递还给了郑慈,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暂时不能走……派人护送夫人和冀儿回返邺城,咱们的兵马暂时驻扎在此处。” 张飞似有些不明所以。 “兄长,如今诸事皆已办完,咱们还留在这里作甚?” 刘俭眯起了眼睛,低声道:“雒阳城里私事是办完了,但还有公事未曾办妥,今夜过后,大汉朝风云变色,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轻易离开!” 虽然不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但张飞,赵云,张郃等人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 于是,刘俭随即屯兵于洛水之边,他分拨出锐士,在李大目和羽则的带领下,护送郑慈和刘冀回返邺城。 随后,徐荣,夏侯兰,审配和沮授的后续军队也到了。 安营扎寨完毕,刘俭立刻派人去探查朝廷目前的情况。 经过一番探查得知,天子刘辩和何皇后果然已经被董卓麾下的张济给捉了回去。 董卓的后续兵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扶风收了皇甫嵩的兵权,如今大部人马已经抵达雒阳。 董卓本人挟天子和太后回返雒阳,在皇城之外痛斥百官无能,不能匡扶皇室,累及天子蒙难,致使国家动荡。 而昨天夜晚,雒阳城中的北宫之中,大将军何进的弟弟何苗,为董卓之弟董旻攻杀,隶属于大将军府的军队群龙无首,无有归属,被董卓派遣麾下的西凉军将领们统领。 当然,京城中的禁军兵马各自都有统领,不可能一时间全部都听从董卓的调度,但如今董卓从凉州调遣了大批属于他的心腹军官,如今他又拥簇天子返回雒阳,不论是军事实力还是政治名义都达到了顶峰。 在这种状态下,董卓以西凉军校截取雒阳军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且只是一个早朝,天子因董卓救驾之功,直接罢黜了司空刘弘,将董卓列为三公。 一时之间,整个雒阳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而身为董卓嫡系的牛辅,则是接管了雒阳城以及南北两宫的所有防务。 虽然雒阳城看似时局暂定,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才刚刚要来。 …… 来到了自己的临时府邸,董卓浑身覆甲,来回观察着屋中的精美设施。 “哈哈哈哈!” 董卓开怀的大笑,来到主位上坐下,转身看着一众军校,快慰道:“事到如今,老夫在雒阳城,也终是有了一席之地,诸公随同老夫征战多有劳苦,今日发达,必不相负,待京中事定后,咱们同享富贵,以乐太平!” “多谢董公!” 董卓坐下之后,便见董旻对董卓道:“兄长,如今雒阳初定,但局势并不稳固,朝中诸卿眼下因为兄长手握大军,因而敢怒不敢言,然归根结底,唯惊恐兄长手中兵权而已,怕是背地里还会有些动作,兄长当多加小心,不可大意才是。” 董卓笑道:“放心,此事老夫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说罢,董卓环视众人,道:“针对朝堂权柄,若要尽快执掌,无外乎先掌兵权,再掌财权,三掌人权!” “如今,城内大部分兵权尽在老夫之手,虎贲军和禁军之中,虽然还有些对老夫不服气的中阶军校,皆不成气候,老夫决定使胡轸为大都护,打乱京中各营编制,由西凉军校全权统筹其众,逐步收纳,使军权稳固,只要军权稳了,雒阳城和朝堂,就是稳的,老就夫可立于不败之地。” 胡轸立时站出来,道:“谨遵司空令!” 董卓点了点头,又看向董旻:“皇城之中,所有的内宫侍卫统统换成我们的人,从现在开始,天子和太后的一举一动,老夫都要全权掌控,没有老夫的令,任何人不能进入北宫去见天子……叔颍,皇城之事,尽交付于你!” “喏!” “太仓和武库也一样,所有守备之人,除西凉军士外,不做第二人想!” “喏!” 董卓站起身,道:“朝中公卿,一半以上皆以袁氏为首,不过没关系,何进最近新征辟那些人,老夫当持节亲自相请,让他们过府为老夫幕僚,另外还要派人去联系杨赐之子杨彪,杨家本与袁家本同为雒阳贵胄之首,如今却被袁家压了一头不止,该拉拢的时候,还是要拉拢一些的。” 董旻有些犹豫的道:“兄长的想法虽好,只是我等凉州之人,一向不为关东中人所重,甚至多有损贬之心,兄长就算是有意示好杨家,恐也未必会得到他的支持。” 董卓叹道:“贤弟所言,老夫知晓,老夫不指望杨家能够支持老夫禀政,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支持老夫做一件大事!” “兄长想要做何大事?” 董卓眯起了眼睛,道:“为兄要为在建宁元年,政变之时被定为叛贼的陈蕃、窦武以及党锢之中被捕遇害的众多党人平反!” 此言一处,满座皆惊。 “兄长,为何如此?” 董卓似笑非笑地道:“执政天下,终归还是需要士人,只是老夫出身凉州,为关东阀阅士门所轻,若是不做一两件大事,以收天下士族之心,又如何能够长久的统领超纲?辅佐天子执政天下?” 一众西凉大豪彼此互相看看,眼眸中皆充满了疑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些士人,真的会对他们这些凉州人认可吗? 关东人对凉州人的蔑视非一朝一夕,足可用根深蒂固来形容。 就在这个时候,便见那名替董卓冒充何进文笔,撰写军令的凉州文士站了出来。 “司空若想稳固朝政,仅仅只是替陈蕃,窦武以及党锢诸士平反,尚还不够,这汉室天下,朝堂之中,除却士族之外,历来还有宦官和汉室宗亲,如今宦官大部分皆亡,可宗亲之势依旧不可小觑,先帝在世之时,亦多以宗亲为臂膀,如今冀州牧刘德然驻扎于雒阳城外,司空还需派人联系刘俭,获取他的支持,或更能稳固朝纲。” 董卓叹道:“说起来,这次雒阳之乱,后宫之中,还有两件至宝被刘俭夺了去,老夫也是时候该跟他探讨探讨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贾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待在洛河边已经两日了。 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但这两日对于雒阳城来说,比往昔的两年发生的事儿都要重要。 雒阳的武库、太仓、还有十二门的城防全部交接,西凉军利用他们的军事威慑占住了雒阳城所有命脉……兵马、粮草、财权全部如此。 董卓甚至连尚书台的程序都没有走,一切精简,完全不按照士人们的那一套规则来玩。 以袁隗为首的公卿对此是敢怒……但暂时还不敢言。 随后,董卓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朝中提出的替陈蕃、窦武以及党锢中人翻案之事。 这一招可以说是打了全天下士人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满朝的公卿与这个西凉虎都不对付,但是这件事对于天下士人来说,是一件关乎面皮的大事,与凉州人有什么仇怨,那都得在这件事解决之后再做计较。 董卓很聪明,他利用替党锢中人翻案的这件事,暂时稳定住了京中人的兴趣,控制了局面。 士人们想要替党锢翻案,就得默许董卓现在的身份。 这就等于总给了董卓一段时间来整顿雒阳城。 另外,董卓派遣了手下的凉州猛士李傕为使者,另有那位先前替他模仿何进笔记的文士作为副使,去往刘俭的军营拜访,并探听虚实。 那个副使叫做贾诩,现年四十岁。 贾诩年轻的时候曾被察为孝廉为郎,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家乡到达汧地,路上遇见叛乱的氐人,贾诩故意谎称自己乃是段颎的外孙,使对方放过了他,可谓极善自保,同时也极善谋略。 董卓抵达凉州之后,听闻贾诩之名,便征辟了贾诩,并委任其于牛辅麾下。 贾诩这些年来一直闲居于凉州故乡,一直都是活的相对自在,与世无争,但是黄巾起义和边章和北宫伯玉等人在凉州的叛乱,让贾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就是天下或许将大乱。 他是一个能够透过现象看透本质的人,眼光很毒很精准。 贾诩心中来回分析,发现自打黄巾起义,刘宏去世之后,大汉朝已经隐隐有了分崩离析之势。 大汉朝一旦分崩离析,国将不国,对他这个凉州人会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是有影响的! 凉州本来就是一个叛乱频频,战祸四起的地方。 汉朝朝廷稳固,天下不乱的时候,凉州十郡就已经是在不断的发生战争了,一旦汉室中央政府倾颓,没有实力掌管地方,凉州会乱成什么样子? 羌人,氐人怕是会争相造反,届时每一个生活在凉州的汉民,都有出现人身安全危机。 贾诩自然也不例外。 经过一番分析之后,贾诩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必须带着他的至亲离开凉州! 且不论一旦天下大乱,中原各州会乱成什么样子,但目前来看,最危险的地方还是莫过于凉州边郡了。 就算是他能在凉州保全身家性命,可一旦类似于韩遂,边章那样的凉州叛贼来征辟他,贾诩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 答应了,自己就成了叛贼,不答应,恐全家有性命之虞。 所以,在与董卓谈过了之后,贾诩立时答应了董卓的征辟,进入了其麾下。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贾诩碰不到别人能够将他和他的家人们带离凉州。 而董卓虽然是边郡武夫,但毕竟位高权重,手握重兵,而且贾诩能够感觉出来,董卓有东向中原的野心。 既有实力,又有离开凉州的心思,同时本人能力也强,这样的人对于贾诩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 特别是贾诩也暂时没有别的选择,跟随董卓,离开凉州是他唯一的指望。 到了董卓麾下之后,贾诩并没有直属于董卓麾下,而是请命在牛辅的身边辅佐。 这样对他本人有很多好处,贾诩知晓董卓虽有足够的兵力和势力来保护自己,但他要做的事情毕竟太大,贾诩不想成为他的直属部下,而在牛辅的麾下,则可以隐藏自己的声名。 但继续却不能完全隐藏自己,他还要时不常的向董卓谏言,为他出谋划策,让他走正确的道路。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想明哲保身,那为什么还要为董卓出谋划策呢?一言不发就好了。 自然不是这样,明哲保身的真谛不是当哑巴,而是要在适当的时机,根据局势,适当的向自己所辅佐的人谏言。 贾诩既然有意离开凉州,以他目前的情况,就不能让董卓在当下这个时节有所偏差。 毕竟,贾诩也是凉州人,虽然他一身本事,满腹机谋,还是孝廉出身,但类似于袁家这样的阀阅巨门,可不会将他当一回事。 毕竟,大部分的中原人对凉州人是存有偏见的。 目前能够带给贾诩希望的人,只有同为凉州人的董卓。 董卓若是在雒阳立不住脚,一旦为袁家所制,他麾下的这些凉州人会是什么下场? 就算是不被惩处,只怕也会被驱回原籍。 所以,为了自己和家人不会被驱回凉州险地,当务之急,是一定要帮助董卓在雒阳立住脚根。 只有董卓在雒阳立住了脚根,身为凉州人的贾诩才有资格在关东待住。 然后,他才能继续根据时势,来判断他下一步应该继续走什么样的路线。 而这一次,让董卓联系汉室宗亲刘俭,就是在京中立足的一步重要战略。 董卓自己还在做美梦,希望通过替陈蕃,窦武以及党锢中人平反的事,来收拢士人之心,但在贾诩看来,这根本就是扯淡。 贾诩也是举孝廉出身,但他为何在京中待了一阵就称病归乡? 这是因为贾诩早就看透了关东的士族! 身为凉州人的他和董卓,根本不可能会得到对方的接纳,一丁点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关东诸人,视他们凉州人如同豺犬! 虽然心中明白,但贾诩没有告诉董卓,他的计划并不可行。 有些事用嘴是没法说的清楚的,他说的太多,只会让董卓对他有所芥蒂。 就让董卓现去碰碰钉子吧,钉子碰多了,碰了一身鲜血,他心中自然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身体力行的效果,远比听来的要受用的多。 不过碰钉子归碰钉子,正事还是要干的。 就比如接洽刘俭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董卓落下。 李傕带着贾诩来到了刘俭的军营后,报上姓名后,刘俭立刻召见。 李傕是董卓的心腹猛将,虽然是地方豪强出身,不读经文,性格嚣张,但却也能分得清轻重。 见了刘俭,李傕收起了他往日在凉州的那一套,对刘俭颇显尊重。 他先是向刘俭表达了一下董卓对他的敬意,随即陈述了自己的来意。 “陈留王?皇后?” 听了李傕的询问,刘俭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之情:“俭不知道稚然在说些什么。” 李傕哈哈大笑道:“刘使君,何必藏着掖着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留王和皇后为使君所得,此事雒阳城路人皆知,使君想瞒是瞒不住的,如今雒阳已经安定,李傕领司空之命,特请陈留王和皇后回京,还请刘使君行个方便。” 刘俭亦是哈哈大笑:“恐怕不行,陈留王已经被我送回邺城,恐怕是暂时不能再返回雒阳了,况且依照古礼,陈留王既已经受封诸侯王,就不宜常住京中,事情既已如此,那就还请稚然回返雒阳,对董司空说上一声,请司徒理解。” 李傕显得有些左右为难:“陈留王身为当今陛下亲弟,纵然要下落藩屏,可没有陛下的旨意便自行出京,终归是有些不太方便吧。” 刘俭随意的道:“这等刘氏宗亲之事,自有宗正,太常等人与天子议定,董公何必过多参与?好像是在掺和天子的家事一样。” 李傕忙道:“天子家事,实与国事相当。” 刘俭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道:“董司空对陈留王之事为何这般上心,若非我了解董公为人,实乃是以为董公欲行废立之事了,哈哈!” 刘俭当做“笑话”说出来的一句话,让李傕瞬时间变了脸色。 他身旁的贾诩,颇为惊讶的扫了刘俭一眼,随后立刻挪开了目光。 接着,便听贾诩轻轻的一清喉咙。 李傕听到贾诩的声音,遂道:“罢了,京中诸事未定,陈留王和皇后回京之事,可以暂缓……李某代表董司空前来,还有另外一事。” “稚然请问。” “不知刘使君屯兵在此,究竟所图为何?”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你是想留还是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想要陈留王吗? 当然想要了! 以董卓的角度而言,他并不想让刘辩继续当皇帝。 别的不说,刘辩毕竟是何进的侄儿,而且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何皇后。 虽然何进和何苗都死了,但皇帝身边还有至亲,还有成年人,这在董卓看来就是不稳定的因素。 横向对比,陈留王刘协的生母王美人早就被何太后弄死了,无父无母的半大孤儿,对于董卓而言,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 这找皇帝和找对象其实差不多。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实乃是最高境界! 董卓的心思,李傕和贾诩都知道,毕竟都是西凉军一系的圈里人,老大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当手下的不说全明白,但至少还是能够从他话里话外的讯息中揣测出一二的。 但刘俭居然在玩笑之间,一语道破了这个重大机密,饶是贾诩也不由不对他刮目相待。 贾诩虽然没有说话,但其心中却已经开始翻腾。 这刘俭这些年来在雒阳声名骤起,如今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到了其他人一辈子都难以望其脊背的程度,看来这当中并不是巧合。 李傕得到了贾诩的提醒,只能暂时放下陈留王之事,开始向刘俭阐述他的第二个来意。 “不知刘使君屯扎在此,所图为何?” 听了李傕的询问,刘俭当时就笑了。 他反问李傕道:“我身为大汉皇叔,先帝所立州牧,自当为汉室尽忠,如今雒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驻兵在此,守卫天子,哪里谈的到什么所图?” 李傕笑呵呵的道:“刘使君一心为了汉室,忠贞之心天地可鉴,实是让人动容,李某人很是敬佩。” “只是如今雒阳城诸事已定,使君尚屯兵在此,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听闻使君此次率兵来雒阳,本就没有朝廷宣召,若是长期屯扎至此,于天下怕是交待不过去的。” 刘俭淡然地摇了摇头,道:“稚然此言差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刘某人受先帝厚恩,更兼昔日陛下临终之时,曾以两个侄儿予我有托孤之重,你说我未奉皇命便来了雒阳,可你家董司空,又何曾是奉了皇命来的京师呢?” “至于我想要什么,无他!我只要大汉朝江山稳固,天子无忧,唯此而已。” 这一番话,让李傕无言以对。 刘俭如此义正严词,他反而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若刘俭果然是为了大汉江山来的雒阳,只怕想要撵走他,或是与他联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李傕在原地踌躇犹豫,不知如何作答,看的贾诩很是头疼。 凉州诸豪虽然都善于打仗,但在这谈判桌上的表现,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人家刘俭这摆明了是个官场话,走个形式而已,你该说什么说什么呀?怕个屁呀! 这不说话了怎么可以!谈判场上最忌讳这个。 贾诩无奈,只得清了清嗓子,示意李傕。 李傕听到这,急忙起身,冲着刘俭拱了拱手道:“刘使君,李某想先去如厕,待如厕之后,再来与使君议定,如何?” 刘俭微笑着伸了伸手,道:“请便!” 随后,便见李傕和贾诩一同走出了刘俭的帅帐。 刘俭慢悠悠的端起了旁边的卮,喝了口水。 他的右手边,一直坐着审配和沮授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一直都不曾说话。 放下了水卮之后,刘俭问二人道:“两位以为董卓的使者如何?” 审配摇头道:“董卓麾下,虽是精兵猛将云集,但却缺乏智谋之士,这李傕很明显不过是凉州的一介豪强武辈,用此等人物为使者,足见董卓麾下缺乏智谋之士,适才使君稍有严辞,他便不知当如何接话,此等人物杀人或许是行,但谈判……嗨,可是差了许多。” 沮授没说话,他只是望着帐篷口若有所思。 刘俭看向沮授:“公与觉得如何?” 沮授言道:“使君,依我看来,那李傕确非多谋之辈,但他身后的那位副使,似有些……” “如何?” 沮授摇了摇头,道:“说不出来,那人一直不曾说话,让人不曾注意,不过我觉得适才李傕如厕之前,此人似乎是在暗中示意于李傕,莫不是什么高人?” 一旁的审配笑道:“公与真是多心,若真是高人,董卓大可派他为正使与我们谈,何必非要李傕为使?岂非多此一举?” 沮授叹道:“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三人正议论之间,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李傕回来了。 少时,李傕和贾诩共同步入了帅帐,坐下之后,却见李傕的精神抖擞,面含笑意,与适才那副犹豫不觉得样子,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变。 “稚然小解完了?”刘俭笑着问他。 李傕冲着刘俭拱手道:“适才尿急,有些话不曾如实转达给使君,其实董公与使君一样,率兵来此皆是为了大汉天下着想,使君心忧汉室,我家董公亦如此,只是自打先帝去后,朝中公卿权臣日盛,衣冠巨士占据朝堂,皇权羸弱,以至于神器外露,惹人窥伺,” “董公年近六旬,本无心朝事纷争,怎奈受先帝厚恩,为挽大厦于倾颓,不得已而入主朝中,此非董公所愿,实乃大势如此。” “当此时节,董公若能常驻雒阳,辅佐天子,以安朝政,则公卿阀阅,衣冠巨士惧董公之威,不敢造次,汉家权柄依旧,待翌日天子成人,亲政之后,董公自当还于权柄,隐退归于山林,乐于逍遥,” “当然,若是使君不放心董公一人执政,亦可入朝,与董公一同辅佐天子,共维皇权,以免神器外泄,挽汉室江山,则董公亦可有人分忧。” “若使君放心董公执政,那便请退回冀州,则董公必不相负,如今尚有左将军之位空悬,普天之下,能有功业居此位者,非使君莫属!” “另有县侯之爵予以使君,还请使君三思之。” 这一番话说出,刘俭,沮授,审配三人不由动容。 真是进退有据! 话里话外,已经是跟刘俭划下道来。 此言无疑是在告诉刘俭,你要是觉得你牛逼,那你就留下来,咱们一起在朝中,你那个冀州牧你也别干了,咱们大伙一起在朝堂玩,看谁玩的溜。 你要是不想留,咱也不让你白来一次,你消停儿的退兵,左将军的军衔,还有最高级别的县候侯爵,都给你,忘不了给你好处! 刘俭略显惊讶的看向了一旁的沮授和审配,发现他们脸上和自己有同样的表情。 倒不是说这话有多么的犀利,只是这话的水平和适材李傕所表现出的外交素质完全不一样。 刘俭将目光看向了李傕身旁的那个副使。 他没有直接回答李傕的话,而是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贾诩淡淡道:“末吏贾诩,为李公随行之人。” 很简单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将自己带过。 审配和沮授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便不再细琢磨此人。 但刘俭心中却是一紧。 原来如此…… 便见刘俭冲着李傕拱了拱手道:“稚然之言,我已知晓,且容我三思之后,再回董公的话,如何?”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刘俭,沮授共论天下大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李傕很是不理解。 自己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刘俭还在此思量个什么? 这还有什么可思量的? 要么你入京和董司空联手,咱们边郡中人在雒阳一起共成大事。 要么你现在就撤走,带兵回冀州,董司空许诺你左将军之位,并擢升县候,再加上你南冀州牧使和假节钺的权力,称雄一方完全不成问题。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事,想明白了就答应一声,墨迹个什么劲! 李傕皱起了眉,刚想说点什么,却听一旁的贾诩突然再次清了清喉咙。 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李傕面露不甘之色。 如此返还雒阳面见董卓,尺寸之功未成,实在是大大的折损颜面。 但无奈李傕并不能违背贾诩的意思,因为在离开雒阳之前,董卓就曾经叮嘱过李傕,务必以贾诩为重。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李傕可不能当听不着。 对于董卓,李傕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董卓外表上看着是个大咧咧的人,性格慷慨豪迈,但统治欲极强。 你平日里嬉笑怒骂,哪怕当着他的面说几句脏话,发几句牢骚,他都不会当事,反倒会说你真诚直率,不虚伪不做作。 可一旦真碰到了事情,特别是在董卓吩咐过的事情上……你稍稍敢有违背之意,试试? 那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凶如猛虎,狠如豺狼。 李傕记得,在征讨边章和北宫伯玉的战事中,当时叛贼在陇右的一处据点堪危,董卓分六路兵,围定县城,要求寅时末六路齐攻。 当时那处县城已经堪危,董卓的手下们打下来完全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所以,当时在六路兵中,有一路是董卓的嫡系将领,领兵者是董卓的在族中的子侄辈,为了立功,先行出兵了一刻钟。 真的只是一刻而已。 而且最后,县城确实被攻下了,而且那位董氏一族的子侄辈确实立下了很大的功勋。 但是等待他的,并不是军功奖赏,而是一道军法。 立斩! 毫无半分犹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就是董卓在表明他自己的态度。 对待违背自己意识的人,哪怕只是一小句话,董卓也是绝不手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无奈之下,李傕只能向着刘俭告辞,带着他离开了刘俭的军营。 出了冀州军的大营,再回返的路上,李傕不满地询问贾诩:“文和,适才为何不让我向刘俭提出异议?他这么拖来拖去,岂非令咱们无功而返?” 贾诩面色很是平和:“李公精通战阵,却少于外交,如今雒阳生变,刘俭屯扎于此,断不可能轻易撤退,这不是我们一次前来与彼谈判就能定下之事,依末吏来看,刘俭还会屯扎在雒阳很长一段时间。” 李傕很是不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贾诩淡然的看向李傕:“李公觉得,刘俭为何要扣下陈留王?” ……… 冀州军帅帐内,刘俭正在和田丰和沮授,共论天下大势。 此时此刻,沮授终于展露出了他的睿智。 “雒阳之事足矣看出,董卓于今日蓄谋已久,心怀异志,然其出身西凉,恐天下士人并不服他!” “沮某料想,不出一年,天下必乱,恐国将不国,战祸四起。” “然当此时节,董卓占据雒阳,坐拥天子,挟天子而号令于天下,久后必为天下之祸患。” “依某愚见,如今使君已得陈留王,而先帝在时,据说也有立陈留王之意,使君何不立陈留王为帝!纠集天下诸杰,立大义,举大事,则四方豪杰归附,使君以帝王名义,集冀州兵马,威控黄河之北,号令天下,数年之内,大业可成!” 审配在一旁听的心潮澎湃,忙道:“沮公与此言甚善!还请使君纳之。” 刘俭笑着看向沮授,道:“先生果然是高瞻远瞩,只是若立新帝,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毕竟不符合正统。” 沮授言道:“若是只有使君一人拥立新帝,恐名不正,言不顺,但若有袁家支持,则事必可成!” “如今袁家三兄弟,袁遗在汉中,袁绍在宛城,袁术在寿春,皆把控一方,更兼京中有使君挚友袁士纪,若使君能够得到袁家支持,则陈留王称帝之后,足以与雒阳的皇帝相抗!” 刘俭闭起了眼睛,认真的思考着沮授的建议,心中揣摩个中利弊。 半晌之后,方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摇头道:“不行。” 沮授和审配,没想到刘俭居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大是不明所以。 “使君,沮公与之言,实乃栋梁之谏,为何不可?”审配不解道。 “原因有三个。” 刘俭缓缓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道:“其一,天无二日,人人无二皇,这大汉朝的皇帝,只能有一个!这是规矩,不可更改,只要雒阳中的皇帝在,陈留王就决不能在我手中立为帝,雒阳的陛下若不在了,或可再议。” “此事关乎汉家威严,若是这个先例一开,大汉变成了东西两位皇帝对峙,那日后天下,不知会不会有谁再拥立另一位刘姓帝王,第三个皇帝一出,那就会有第四个,第五个……” 说到这,刘俭重重一拍桌案,言道:“这天下,只可以有一位刘姓帝王,如有旁人立新帝,我必伐之!” 沮授心中恍然了。 刘俭这是要向长远看,尽最大努力,保全汉室的帝王威严! 确实,若依照自己的话行之,刘氏宗亲的皇室威严,必将跌落至历史的谷底。 天命所归的汉家皇帝论,恐会不攻自破。 刘俭慢悠悠的道:“这其二,就是我不想在这件事上与袁家联合。” “天下是我刘氏宗亲的天下,谁当皇帝,天下谁治,是我姓刘的说了算,为何非要得到袁家的支持才行?我偏不信这个邪!” “诺!” 刘俭又缓缓言道:“至于这其三,如今雒阳权柄尽为董卓所得,袁氏一族则是被凉州人利用,被自家的狗算计了,试问袁家岂能干休?” “我料不久之后,袁家人与董卓,必有旷日之争,而我刘氏在地方的宗亲,则就会成为两方努力争取的对象,毕竟双强争雄,势均力敌,彼此都想碾压对方,那不论是董卓还是袁家,则必对我极尽示好,许利招揽。” “但是这个时候,我若拥立陈留王为新帝,表面上看是声势升隆,但实则是将董卓立为死敌,董卓在雒阳拥立陛下,岂能与我干休,届时我与董卓就是不死不休之局,而袁家人就可以置身事外,任凭我和董卓许利拉拢。” “本来是袁家和董卓相争,皆需拉拢我冀州势力,我若现在立帝,那就是站出来替袁家档刀,二位以为我是否该在此时立陈留王?” 审配和沮授闻言,方才恍然。 原来如此。 真雄主也。 “使君,既如此,适才李傕言董卓欲示好于使君,使君为何不立刻答应,反倒是故意迁延?” 刘俭笑道:“我当然不能立刻答应,董卓的人来了,但袁家的人未至,现在撤走,委实太过可惜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董袁交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李傕和贾诩返回了雒阳,向董卓禀报刘俭的情况。 李傕本以为董卓会以无功而返为名而责备他,但事实是,董卓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很淡然的点头道:“老夫知晓了,稚然此行劳苦,且去休息,待老夫筹谋之后,再做定论。” 李傕既感激又愧疚的退下去了,贾诩也跟着一起往外走。 但还未等出厅,就听董卓叫住了他:“文和且慢,老夫有话要问你。” 贾诩自然是明白,董卓留住他,自然是想要询问关于刘俭的信息的。 他当即领命,留在了厅堂中。 董卓甩了甩自己的大袖,道:“文和,依你之见,刘俭此举乃是何意?” 贾诩很平静的道:“司空心中自明。” “哈哈哈,不错,老夫是明白,老夫就是想问问你。” 贾诩言道:“无外乎静观其变而已。” 董卓点了点头,道:“不错,静观其变,此子为人处事,极是沉稳啊,说实话,老夫有时能看透他,但有时却看不透他,不过凭心而论,刘俭一直都是老夫的贵人,当年做并州刺史之时,此人正应老夫一梦,实乃是助老夫筑巢之金燕,说来也怪,自打认识此人之后,老夫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仕途极顺。” 随后,董卓就絮絮叨叨的将这些年和刘俭之间所发生的事情逐一向贾诩做了叙述。 贾诩只是认真地听着,并没有开口做出评论。 只是等董卓说累的时候,他会接一嘴“哦”,亦或是恍然的点点头,道声“然也,然也。” 董卓的年纪也大了,快六十岁的年纪,性格和血性比起年轻的时候,都柔和了许多。 当然,只是相对于柔和,他天生就是个凶狠暴戾之人。 年纪许大的董卓絮絮叨叨的跟贾诩嘀咕着,直说的口干舌燥,似在回忆往昔峥嵘。 说完之后,却见董卓舒服的长叹口气,面色颇为惬意。 人岁数大了之后,就喜欢跟人絮叨谈心,且不论这个人是谁,只要能让自己把胸中憋的话说出来,那就是好的。 董卓说完之后,贾诩依旧是默然不言,只是在那一个劲的点头。 董卓笑呵呵的道:“老夫与你说这些,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晓刘德然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小子,别看年轻,那心思可不比老夫要少,而且此人和老夫一样,亦是胸怀大志,所以老夫对他,不得不谨慎待之啊。” 贾诩拱手道:“依末吏来看,刘德然静观京中之事,倒不是他有意与司空为敌,刘德然这个人,不会轻易等闲与人为敌,他应该是在等另一伙人的态度。” 董卓的嘴角挂起了几分笑容:“袁家人是吧?哈哈,老夫心中明白。” 贾诩道:“依照末吏来看,刘德然短期之内,断然不会有所动作,司空大可不必过于忧虑,只需好生料理京中之事,只要司空能够在朝中掌控局面,让刘德然看到司空可以完完全全的操控雒阳,则刘俭到时候自然知难而退。” 董卓缓缓的站起身,道:“不错,老夫是时候,也该去见一见袁家老儿了。” 贾诩忙道:“司空且慢!当下还有一件要事,司空还需早做决断。” “何事?” “雒阳朝中公卿,党锢中人,皆是成名已久的名士,司空纵然征辟他们入府,恐也未必会有人真心实意的为司空效力,依末吏看来,司空眼下不缺精兵猛将,唯缺少心腹智谋之士。” 董卓指了指贾诩,道:“心腹之谋之士,你不就是么?” 贾诩摇了摇头道:“末吏终归是出身凉州,见识浅薄,又对关东诸家了解甚少,司空若要成就大事,还需征辟雒阳的智谋之士入府为幕僚才是。” 董卓琢磨了一下,道:“老夫虽有心收天下英才为己用,怎奈关东士族,皆蔑视老夫出身,老夫眼下也不知如何下手。” 贾诩言道:“公卿高门,一时之间恐难尽收为己用,不过并不能说明雒阳诸士皆恶于司空,似三署之中,那些在京中无根无依,飘零了数年而不得下放的郎官,不正是司空所需收纳的对象,还有太学之中的博士,位显无权,若许以重利,未必不会被司空所用。” 董卓哈哈大笑,道:“既如此,此事老夫交给你如何?” 贾诩忙道:“末吏做不了,末吏性情孤愣,在司空面前也只能动动嘴皮子,若是让末吏去替司空招募英才,恐会使司空失望。” 董卓从征辟贾诩至今,也大概摸清了贾诩的脉络,他当即道:“既如此,此事就交给牛辅去办,你从旁辅佐,多多提点他就是了。” 贾诩忙道:“末吏领司空之命。” 出了董卓的府邸,贾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替董卓招募幕僚的事情,还得赶紧落实,看看雒阳城中的这些士族群体,有没有适合的人,可以推荐给董卓为手下。 如此,才能够慢慢的将自己从董卓麾下最一线的谋士之中摘出来。 贾诩觉得,他可以看准时机,适当的给董卓谏言……但总是这么长时间的被询问,对贾诩自身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 …… 两日后,董卓命人送上名刺到袁隗的府邸,亲自前往拜府。 若是换成原先董卓还是给袁隗当故吏的时候,袁家可以说是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如今情况变了,董司空手握重兵,以武力强占了太仓武库,控制了整个雒阳城的军备,袁隗等人便是想见天子,也变的殊为不易。 当此时节,董卓想要来袁家拜府,那袁隗只能任其前来,不好拒绝。 闻董卓要来袁家,袁基亦前来陪同,与其叔袁隗一同迎接董卓。 见了袁基之后,袁隗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愧疚之色。 “悔不听士纪之言,乃至于有了今日的祸患,是我之过也。” 袁基急忙安慰袁隗道:“叔父不必如此,董卓狼子野心,我亦是没有想到,不然亦当早做提防,此事怪不得叔父。” “也不知他今日来我府邸,所为何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目地为何,咱们尽管接着招数便是了。”袁基肯定的道。 不多时,就听正院门外一阵豪放的笑声响起。 随后,就见身材魁梧的董卓,龙行虎步,豪气干云的来到了袁隗的正院之中。 “袁兄,到了京师这几日,都只是相议公事,不曾私下拜会袁兄,小弟今日特来向兄长请罪,还请兄长莫要怪小弟唐突之罪!” 袁隗的脸色有些发青,心中扑上去给董卓一个大耳刮子。 这些年来,不论是如今述职还是书信之中,董卓一直都是称呼袁隗为“袁公”的。 如何今日,就变成了“袁兄”! 这是摆明了想要反客为主,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老夫何等人?如何能当得起司空亲自拜府,还应该是老夫亲自去足下府邸拜会才是。”袁隗略作讥讽的道。 “哈哈哈,那怎么好意思!” 说罢,也不用袁隗想让,董卓便自顾自的进了袁家厅堂。 双方坐下,袁隗命人上蜜水招待。 董卓笑盈盈的端起了蜜水,喝了一口之后,皱了皱眉头。 “袁兄,小弟边郡出身,好用弓马,常年奔波于荒漠,枣蜜之物用不习惯,换些酒水如何?” 袁基眯起了眼睛,反观袁隗则是不动生色,吩咐道:“上酒。” 少时,有府中人端上了水酒,供奉给董卓畅饮。 董卓喝了一口水酒,捋着虬须,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真是痛快!袁家的酒和外面的都不一样,不愧是四世三公之门……哦,不!应该是五世三公,或者说是五世六公才对!哈哈哈,唉,天下名门魁首,真是让人好生羡煞。” 说到这的时候,董卓特意扫视了一眼袁基。 袁隗深吸口气,未曾理会董卓话中的针对之意。 “不知仲颍今日来此,所谓何事?于公还是于私?” 董卓慢悠悠的道:“于公于私,皆有!” “这于私么,自然是看望次阳兄,兄乃董某的老恩主,老兄长,董某来了雒阳,谁都可以不拜,但对次阳兄,却不可不敬。” 袁隗长叹口气,道:“多谢仲颍了,老夫活到这把年纪,才知晓我这张老脸,居然这般的有面子。” 董卓笑道:“当然了,于公自然也是有的!老夫琢磨着,入京雒阳方定,诸事繁杂,天子不能亲政,天下诸事皆堆积于尚书台,次阳兄亲录尚书事,日日辛劳,老夫于心不忍,思来想去,还是得替兄长分忧啊!” 这话一说出来,袁隗的心顿时一紧。 他心中明白,董卓这是瞄上了大汉朝的治政之权了。 他想要作甚? “不知仲颍想要如何与我分忧?” “老夫打算重立十三曹,辅助陛下,并兼领雒阳诸事,不知次阳兄以为如何?” 袁隗和袁基闻言顿时明白了! 什么立十三曹辅助国事,都是虚的。 大汉朝昔日的十三曹,乃是大汉丞相专职的秘书处,相当于皇帝的“六尚”。 这哪里是要帮袁隗分忧,这是恢复丞相制度,来跟袁隗,和天下士人抢权了! 非常抱歉,这几天一直辗转于广州,佛山,南宁等地替公司跑客户拿单,没有三更,腿都快要跑折了,今天也如此,马上要去柳州,不过估计再过几天应该就行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董卓的智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董卓的话,袁基第一个恼羞成怒,他一拍桌案,愤而起身道:“董司空位列三公尚且不知足,还想重新置相位不成!” 董卓并没有因为袁基的变脸而生气。 他只是状若随意的摸着自己的虎须,爽朗道:“贤侄何必动怒?天子年轻,担负不起这天下政务,在朝廷之中,立一位贤能之人为相,辅助天子治国,待陛下亲政之后,再还政于皇帝,又有何不可?老夫这可都是为了汉家的天下着想!” 袁基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这老贼!当真无礼! 不想董卓这厮,居然如此厚颜,敢称呼自己为“贤侄”? “董司空这是觉得自己定然可以为朝廷之相,稳操胜券了?”袁基的语气变的冰冷,话语之间也开始有了针对意味。 董卓不怒反喜,他拍着手道:“不不不!贤侄莫要误会,老夫可没说我能当大汉的丞相,毕竟还有次阳兄在,论及德行威望,老夫哪里比的过次阳兄……一切还得看天子如何思量,如何任命才是。” 袁隗缓缓的站起身,对着董卓拱手道:“多谢仲颍好意,只是老夫年纪大了,精力不足,这个大汉相国,想当恐也是有心无力了,看来这相国之职,除仲颍之外,再也找不出一个旁人了。” 董卓闻言,当时就哈哈大笑。 接着,便见他站起身来,对着袁隗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老夫特来与两位说个清楚,以免日后在朝堂上提出之时,显得太过突兀,让二人操心劳身,那就不好了。” “该说的话,老夫也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呢,嘿,老夫也是说多了,至于这今后该如何行事,还请两位自行斟酌了,今日叨扰许久,深感惭愧,老夫告辞。” 说完之后,便见董卓向着二袁摆了摆手,随即大步流星的向着外面走去。 袁隗对着袁基道:“代我送送司空。” 董卓的声音在门厅外响起:“不必了!老夫认得回去的路,二位还有好多事要研究,不必在意老夫!” 厅堂之中,袁隗和袁基的脸瞬间都黑了。 “太嚣张了!” 袁基愤声道:“叔父,此人委实太过无礼!竟然不把我袁家放在眼中!孰不可忍!” 袁隗缓缓的支撑起了身体,道:“他会知晓厉害的,老夫本不想兴兵戈之事,但是如今,看来不动用武力,却是不行了,董仲颖,你太小瞧我袁家了!” “叔父何意?” “士纪,老夫这便写书信,给本初、公路、伯业三人,让他们三人在南方准备兵马,准备随时进京勤王,诛杀国贼,响应我等,至于丁原和张懿那边,由你前去联络,如今京师之中,不被董卓控制的兵将,也只有张懿和丁原之众了。” 袁基忙道:“还有我那挚友刘德然,如今也携带五千之众屯于洛水,当让他一同派兵剿贼!” 听了刘俭的名字,袁隗似犹豫了一下,然后方道:“也好,刘德然毕竟是汉室宗亲,颇受先帝器重,此人若是能够公开支持我们讨伐董卓,那就可以将天下的汉室宗亲拉向我们一边,此法殊为可行。” ………… 袁基和袁隗开始针对局势,纠结力量对付董卓,但董卓却也没闲着。 回了府邸之后,董卓立刻派人找来了他的心腹胡轸。 “着令三军,备战!估计也就是这两三日之间,张懿和丁原的兵马就要打过来了,刘德然或许也会打过来!让将士们好生招待者。” 胡轸听了这话顿时一惊。 好端端的,董公为何会判定那三路外藩兵马会打过来。 “董公,这,突然之间他们为何要与我们为敌?” 董卓笑呵呵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们要与我们为敌,是袁家人要与老夫为敌!” “袁家人?” 董卓缓缓地拍打着桌案,道:“老夫进京也有几日了,所作所为必令以袁家为首阀阅门第大为痛恨,只是袁家人虽对老夫恼怒,但依照老夫对袁隗老贼的了解,若是不把他逼到一定的份上,他绝不会轻易对老夫出手……哈哈哈,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这心思还是足够深沉的。” 胡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董公为何如今突然要逼袁家人与我们反目?” 董卓的笑容逐渐收起:“反目是早晚的事情,与其等着袁家人暗中蓄力,跟老夫玩阴招,老夫倒是不如给他来个阳谋,逼袁隗老儿跳出来!” “如今雒阳周边,不是我军势力的,只有刘德然,丁原,张懿三路兵将,但对付宦官,老夫可以随意出手,但若是要对他们用兵,若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只怕是不行的。” “而能够有本事调动他们的,也只有袁隗老儿!” “有些迁延日久,反倒是不如一下子解决来的痛快!” “袁家人若是躲在暗地里使刀子,说实话,还真是让老夫比较头疼!” “但若是摆在明面上,真刀真戟的打,哈哈,那才是咱西凉人之所长啊!” 胡轸听到这,恍然而悟。 他冲着董卓拱了拱手,道:“末吏这就去安排布置!” 待胡轸走了之后,董卓漫步来到窗边,望着窗户外的蓝天白云,嘴角挑起了一丝笑容。 “刘德然啊刘德然,你想在老夫这和袁家通吃,老夫偏不给伱这个机会!如今老夫直接跟袁家撕开面皮,我看你要怎么办?嘿嘿,袁家人若是在这个时候不找你,那就不是袁家人了!” …… …… 很快,袁基的使者就到达了刘俭的大营。 在听过使者的讲述,以及看到了袁基的亲笔书信之后,刘俭着实有些疼痛。 本想着在双方之间慢慢磨,于两方手中取利,谁曾想袁家和董卓突然之间要翻脸了。 相比于董卓,袁家人可是一点不含蓄,直接要求自己率兵去与张懿和丁原会和,共同攻击讨伐董卓,勤王救驾。 说实话……虽然董卓的后续兵马还没有大批赶到,但以眼前的时局,在刘俭看来,就算是他们三方一起与董卓交手,也无异于找死。 在关东人的概念里,对于西凉军的悍勇还终归只是停留在纸面上,没有了解到对方真正的能耐。 而且袁家人这次办事不地道,袁基只是要求自己与张懿,丁原共同出兵讨董,却根本没有许诺该给什么好处,完全是纯玩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诚意。 真是有点把自己当枪使的感觉。 刘俭让袁基的使者先行返回去。 那使者见刘俭不置可否,随即拱手道:“那不知刘使君如何答复司徒?” “告诉司徒,就说我知道了。” 使者很是惊奇:“就这么一句话?” “对,就这么一句话!” 虽然觉得刘俭的回答有些不应该,但使者还是随即告辞。 使者走了之后,刘俭便让人找来了刘备,将此事告知于他。 刘备皱眉道:“德然你如此回复袁基,可妥当么?” “没什么不妥当的,虽然我不知道董卓用的什么方法激怒袁家,但就目前而言,董,袁二人都想在用各种手段,逼我站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还是那句话,任凭西凉武人和关东士族斗的如何难解难分,我汉室宗亲都不可倾向他们任何一方,至少在明面上必须如此。” “那,如此敷衍袁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等董卓的使者,道是他划下的,他必然会派人来与我解开!” 刘备皱起眉头:“德然,要不咱们找个借口撤兵吧,在这地方,想两边都不得罪,委实有些不现实。” 刘俭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兄长不要忘了,咱们手中现在有一物,足矣钳制董卓,我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此物会不让他动心。”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遗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正如刘俭所料,袁基的使者走了还不到两个时辰,董卓的使者就抵达了。 这次来的不是李傕,而是董卓的另一名心腹猛士郭汜。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一次随同郭汜而来的,依旧是那名副使,贾诩。 主使换了一位,副使还是那位副使。 郭汜向刘俭表达了董卓的问候,同时向刘俭询问,不知上回董卓给予刘俭的提议,刘俭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俭单刀直入,对郭汜道:“董公的诚意,实在是让俭感动,只是如今雒阳城中就要发生大事,有人联系刘某,言董公乃是当朝巨恶,遗害天下之奸臣,让我起兵讨之,如今刘某左右为难,不知董公当以何策教我?” 郭汜闻言一惊,忙道:“董公从西州远道而来,勤王救驾,功勋甚重,于国于民皆有大功,何人如此恶毒,竟敢以此言污蔑董公!合该千刀万剐!” 刘俭淡笑不答,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贾诩,问道:“贾副使,有何高见?” 贾诩向着刘俭拱手道:“董公与刘使君,素来相知,我家董公以诚意相邀,谋求与使君合作,此一番赤诚之心,可是比某些阀阅门第要诚恳了许多。” 刘俭似笑非笑地道:“问题是,这些阀阅门第本未曾想动,偏偏董公就逼他们动了,他们一动,就惹的我浑身不舒服,你说此事董公该如何给我一个解释?” 郭汜言道:“是袁家人想要刘使君会和丁原,张懿之辈讨伐董司空吧?刘使君乃是英明之人,切不可中了他们的挑拨之言才是。” “可若是没有董公在后面操作,我不信袁家会轻举妄动!袁家何等底蕴,若非盛怒以极,断然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郭汜急忙道:“刘使君不要误会,董公为人刚正,可不似使君心中所想的那般。” 刘俭没回话,只是略显讥讽的看着他。 贾诩轻叹口气。 事到如今,怕是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俭跟董卓认识了不是一日两日,彼此可算是颇为了解,董卓的行为瞒不过他,也在情理之中。 贾诩道:“不论董公做过什么,他的本意都是想与使君修好,共扶汉室的,这一点还请使君悉知。” 郭汜的表情变的有些尴尬,只能是跟着点头相应:“就是,就是。” 刘俭来回扫视着眼前的两个人,道:“说实话,我确实是不想与董公为敌,但我同时也不想与袁家人为敌,刘某身为汉室宗亲,只会忠于陛下,谁是陛下的忠臣,刘某就会与谁相善,这一点还请两位给董公带个回话,要与我合作,这是底线。” 郭汜闻言似有些犹豫,却听贾诩道:“此事可也。” “翌日,若丁原和张懿当真出兵去往雒阳,我亦当出兵相随,不过也只是壮壮声势,不会与董公当真动手,这一点,也还请两位替董公带回话去。” 郭汜听了这话顿时大怒。 这算是什么事? 答应了与董卓相善,明面上还要与袁家那些人勾连在一块,这不是将我们当傻子糊弄吗? 左面也当人,右面也当人,都是你说了算了! 第一次听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联合! 郭汜脸色阴沉,颇为不悦,贾诩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只是反问道:“刘使君,若是换您在董公的位置上,您可会答应这个要求?”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会答应!” 贾诩闻言一愣。 他着实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给出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那使君为何……” 刘俭笑道:“我手里有另外一件东西,董公若是感兴趣的话,我愿将此物相赠,只希望董公能够答应我的要求,仅此而已。” ………… ………… 郭汜和贾诩返回雒阳之后,连夜去见董卓,将刘俭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他。 “各州阀阅望门与张角私通的书信?!” 董卓闻言猛然起身,在厅堂中来回跺着步子,脸上露出了震惊且兴奋的表情。 “若有这些东西在手,接下来若是要掌控雒阳,或是整治朝中叛逆不服从者,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不得不说,那些阀阅家族和张角暗通的书信,对于这个节骨眼上的董卓而言,确实非常重要。 阀阅士族之门,除了经学传承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遮羞于天下的面皮。 察举制虽然在根骨上已经被腐化,但在明面上,还是要追求着一个“孝”一个“廉”。 什么是最大的孝? 是对帝王的忠! 而这些映照人性最高尚品格的字眼,都被阀阅士族代代标榜。 暗地里再不干人事,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被拿到表面上来,那些黑暗角落的事情一旦被拿到表面上来说事,那用百年,乃至于数百年所积累的声威名望,很有可能就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而黄巾起义,毫无疑问,是东汉王朝建立至今,最为浩大、影响最深的一场起义。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张角当初起兵时能够做到八州联动,必然是受到了各州衣冠巨士的支持,但终归是没有证据,再说皇帝依然要用士人治国,而且张角起义后,对于世家望族的冲击影响也着实是非常之大。 所以,有些事情,大家也就没拿到明面上来说。 但没拿到明面上来说,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如今大汉朝各州各地,依旧有黄巾在蠢蠢欲动。 特别是青州和徐州,听闻最近又发生了大规模的黄巾聚众反叛。 若是董卓在这种时刻能够得到这张大牌…… “答应他!” 董卓毕竟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枭雄,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就对郭汜下达了命令。 郭汜常年居于凉州,对于朝中的政治斗争知晓的还是太少,他听了这话很是不解。 “司空,是不是未免太纵容那个刘俭了!”郭汜很是不忿的问道。 董卓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当此时节,该纵容还是要纵容一些的……刘俭可说了,他如何才肯答应老夫的要求?” 郭汜一脸不爽的冲着董卓拱手道:“刘俭说了,司空若是想要表示诚意,只需将左将军印送往其营,待刘俭许诺给司空之物到了之后,再行正式敕封就是了。” 董卓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突然看向贾诩:“文和觉得如何?” 贾诩却道:“司空,末吏仔细揣摩此事,实在是左右为难不得要领,前几日那名投诚到司空麾下的博士李儒,依臣看来颇有能力,智计深远,司空不妨询问询问他,以试此人,如何?” 董卓当即点头道:“来人,召李儒前来!” 不多说,一名长相颇为俊秀的中年文士来到了董卓面前。 这个人就是在太学中任博士的李儒,由于一些特殊原因,至今不能出头议政。 经过了贾诩的一番考察,发现这个人的见识很远,智谋很高,绝非一般人所能比及。 于是这个人就被推荐到了董卓的面前。 当然是以牛辅的名义推荐的,而不是贾诩。 因此,现在令李儒非常感激的人是牛辅和董卓。 “末吏李儒拜见司空。” 董卓点点头,道:“李文优,现下有一事老夫要询问于你,这可以说是对伱的考验,你听好了。” 李儒当即聚精会神的倾听。 听完之后,李儒遂道:“此事有利亦有弊,就看司空如何取舍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奸臣董卓,或忠臣董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哦?” 董卓听了李儒的回答之后,很感兴趣,他伸手请李儒坐下,问道:“如何有利有弊?还请文优细细言之?” 李儒随即道:“司空需知,刘德然身为汉室宗亲之中的一人,先前曾与袁基交厚,既受用于陛下,又受用于袁氏,本是两不得罪之姿,” “如今,其人的真实面目已然浮出水面,刘俭若真心是想两不得罪,那当初得了张角与衣冠巨室的书信,最妥当的方法,就是付之一炬,然后暗中将此事告知袁基,以此来博取天下望族们的好感,但他没有这么做!” 董卓的反应很快,他一下子就琢磨过味来了。 “刘德然,也视世家阀阅、衣冠巨室为彼之劲敌,只是一直隐而不发!” 李儒拱手道:“正是如此!不然他不会暗中将此物留存至今。” 董卓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儒突然又问道:“敢问董公,是如何入京的?” 董卓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自然是被袁氏引入京中的,当初何进以大将军之军令,召老夫入京,这背后所指者就是袁氏,袁氏意图借宦官与何进之争,引老夫入京,用老夫当刀,尽斩京中异己!” 李儒笑道:“这异己,除了宦官之外,想来也包括何进,乃是于当今天子与何太后吧。” 董卓哈哈大笑道:“不错,袁隗老贼的心思,老夫最是了解,袁家五代坐三公位者,已达六人,可以说是声望以极,” “袁老贼心知家族极盛者,若是不能再向上迈一步,再走个两三代,必为旁人所共仇!” “当今天子身后有何氏外戚,不算孤寡之势,袁老贼的最终目地,想来还是想借京师之变,罢黜天子,拥立陈留王,使帝王皇家成孤寡之势!” “而且这个罪名,他们最后还是想扔在老夫头上的,但老夫岂能如他们所愿?” 贾诩默然不语,直如听不见一样。 李儒则是长叹口气,道:“若非董公心中自明,换成旁人,早就被袁家人置于死地了。” 董卓笑道:“所以说,老夫若要不死,就只能与袁隗对立,不过老夫先前也确实想过要行废立之事,不是为了袁家,而是为了老夫自己,” “可惜,陈留王终归还是被刘俭扣下了!不然老夫倒也是真有意立威。” 李儒拱手道:“董公果然是大能之人,李儒能投在董公麾下,实在是李某人的幸运。” 董卓冲着他抬了抬手,笑道:“继续说!” “听了董公之言,李某已然明白,董公与袁家之分裂乃是必然,因为从打召董公入京那一刻起,袁家要做的事,就必然是以牺牲董公为前提,” “彼之不仁,董公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如今用刘俭所赠送之物来对付以袁家为首一众衣冠巨士,正和时势,董公虽不能行废立之举而立威,但以此而立忠,也不失为一大妙策,此为一利!” 董卓点了点头,道:“老夫也觉得正是此理!” 李儒继续道:“二利,便是可将天子与何太后暂时拉拢到董公这一面。” “天子虽然年幼,但也毕竟接近成年,何太后虽是女流,但昔年跟随在先帝身边,对朝政多少有些耳濡目染,如今宦官和何进何苗皆亡,天子和太后必然想要寻找新的势力来制衡阀阅世家,若董公行废立之事立威,立陈留王为帝,那就是将自己推向了皇帝和汉室的对立面。” “如今看来,只要董公以张角遗书之事为契机,向天子表明忠诚,就算是独揽朝政大权,但在天子和太后眼中,董公眼下就是大汉朝最大的一位忠臣!则董公可为天子之心腹臂膀也!” 董卓听到这,顿时一愣。 饶是贾诩,也不由深深的看了李儒一眼。 好见识! 董卓初入京时,与袁隗闹翻,其内心深处或许是想当个权臣!是个可以威胁皇权的权臣! 但是如今,若是将事情换一个角度来看,这权臣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或许也会成为大汉朝的忠臣! 虽未必能够流芳百世,但想来也不会遗臭万年! 听完李儒的分析,董卓有些激动了。 他急忙站起身,在厅堂中来回的跺着步子,一张虬须大脸,因为激动而变的潮红。 也难怪董卓会激动,说实话,任凭谁都想当一个忠臣而不是奸佞,董卓也知道,他一旦为了立根于雒阳,而顺着袁隗的意思,去行废立之事,那毫无疑问,他虽可以权倾一时,但势必会成为天下公敌。 虽然可以显赫一时,只怕日后的路也会走的异常艰难。 但就当时的董卓而言,他确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但今日经过李儒一分析,董卓发现,他不但可以立威,似乎还可以成为天子的近臣,皇室的仪仗,甚至在某种角度来说,说他是维护汉室威严的忠臣,也并不过分。 当然,他本人并不是一个忠臣。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人真正的内心,谁都看不透,不过也是靠天下众人去评说而已。 “文优真乃大才也!”董卓突然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李儒,道:“如此贤能肯来相投老夫,实在是老夫的幸事!” 贾诩见董卓如此盛赞李儒,不由略微喘松了口气。 看起来,董卓对这个李儒似乎非常欣赏,也颇为重视。 却也难怪,换成别人,听了李儒适才的那番言语,谁心中会不震惊? 饶是贾诩也不例外。 李儒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紧接着,却见他向着董卓长长作揖,道:“不过除此二利之外,却还有一害!” 董卓站住了脚步,望向李儒:“何害之有?” “从今往后,董公与天下士族,将永远处理于对立面,再难回头!便如同王甫,张让,赵忠一般,哦,甚至比他们还要不如!天下士族将视董公如洪水猛兽,” “刘俭得到张角的这些遗物之后,为何一直不拿出来,直到今日才交给董公,便是他自己不敢行此事!” “而且,董公日后就算是将此事推到刘俭身上,只怕也不会有人信了,所有的一切,只能由董公自己扛着,毕竟当年,共同剿灭张角的人中,除了刘俭之外,董公也在。” 董卓听了这话,猛然站住了脚步。 他深深的看向了李儒,随之嘴角露出了冷笑。 “刘德然,果然是没憋好屁!” 李儒叹息道:“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正常的,这天下之间,谁会将好处凭白奉上,刘德然就董公而言,既可视为合作伙伴,也可视为竞争对手!” 董卓在原地站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说实话,董卓对于天下士族,在其心中还是有所期待的。 毕竟,若是他真的想与天下士族完完全全的站在对立面,就不会去着手平反陈蕃,窦武还有党锢之士。 纵观历史上的董卓,在其执政初期,也确实是在向士人们示好。 比如他大批量的征召名士,如荀爽,韩融,陈纪,蔡邕等人,同时又大量下派名士往地方任职,如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应邵,张邈等人。 这些都是他在历史上掌权之后,希望与士族人们进行和解。 但问题是,最终功败垂成。 其实与士人们彻底闹翻,这一点不论董卓如何做,都是必然的一个结果,所以也不算是一个弊端。 但这些事是经过历史见证的,这一点董卓目下还不知道。 董卓听了这番话之后,一下子在厅堂之中站定。 他默然的抬头望向窗外,喃喃道:“人心换人心,有些事情,并非是一成不变!无所谓的!”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帝与太后的新依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次日,董卓当即下令,着李儒为使者,携带左将军的印绶,前往刘俭营中,与之相谈。 而另外一边,董卓则是亲自前往北宫,拜见皇帝刘辩和太后何氏。 虽然何太后和刘辩前一段时间是被董卓救回了雒阳,但他们母子二人对董卓并没有什么好感。 毕竟,董卓自打将他们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将他们囚禁在雒阳的皇宫之中,基本上不让他们见外人,试问天子和何太后能对他有什么好感? “臣董卓,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何太后面色发冷,道:“司空平身,不必多礼。” 听其话中的语气,似乎对董卓颇有怨恨。 但董卓并没有当一回事,相反的,何太后越是这种态度,他心中越是高兴。 他这种态度,说明这个女人没什么城府,没有城府的人,虽然在表面上会让人有些不舒服,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容易掌控的。 总比那些在面上对你恭敬无比,实则心中却在琢磨着用最恶毒的方法整死你的人要强得多。 董卓抬头看了看何太后和天子,随后大嘴一列,突然跪倒在地,虬须大脸微微一颤,竟是抽噎了起来。 “老臣,老臣对不住太后,对不住陛下啊!还请陛下和太后赐臣以死罪!” 董卓闹这么一出,顿时将何太后和皇帝整懵了。 刘辩急忙起身,亲自来到了董卓的面前,伸手去搀扶他:“董卿,这是为何?董卿快快起来!” “谢陛下,谢陛下!唉,老臣对不住陛下,对不住殿下啊!” 何太后也被董卓弄的有点不明所以。 “董卿,这是为何?” 董卓缓缓地站起身,对着何太后道:“太后心中一定是深恨老臣吧,太后觉得,老臣囚困陛下和太后,是想要独霸朝政,是吧?” 何太后的脸沉了沉,想要说“是”,但却没有说出口。 少时,方听她道:“难道董卿不是这么想的吗?” 董卓长叹口气,道:“老夫若是如此想的,就不会来此见陛下和太后了,老臣也是有情非得已的苦衷啊。” 何太后闻言似乎颇为好奇:“董卿有何苦衷?不妨直言?” “殿下请细想,老臣奉命在外,突然领大将军之令回返京师,是为何故?” 何太后一听董卓这事,就不免心中义愤填膺。 “还不是我那蠢顿如豚的兄长,受了袁家老贼的蛊惑,非要搬你等回朝剿杀宦官,如今不但断了我母子的臂膀,连他自己都命陨宫廷,如今宫廷之内,再无一个我母子可以信任之人,我母子算是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说到这的时候,何太后开始低声哭泣了起来。 董卓的脸上露出了几许悲哀之情。 随后,便听他道:“殿下只是看到了表面,却还未看到内在,区区宦官,袁家人不但是调老夫回京,甚至还将丁原和张懿从河内与并州搬师回来,这说明他们在诛除了大将军和宦官之后,还有后招啊!” 何太后听到这里愣住了。 刘辩闻言也愣住了。 董卓叹道:“太后,那刘德然乃是先帝遗下的忠臣,自得了陈留王之后,却不将陈留王送回京城,反倒是送回了邺城,殿下可知何故?” “这个……”何太后皱起了眉头:“我还真就不曾细想过。” 董卓慢悠悠的引导着何太后道:“殿下细想,对于袁家人来说,一个有母亲和舅父在身边辅佐的皇帝,和一个没有了母亲的皇帝,哪一个对袁家人来说,更为有利?” 何太后和刘辩听到这里,顿时炸毛了。 便见何太后猛然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董卓,颤抖着道:“难道说,姓袁的还想废了皇帝不成?” 董卓叹道:“大将军在时,宦官在时,他们自然是不敢的,所以才设下此连环之计,先杀大将军与宦官,再行废立之事,老臣虽然是袁氏故吏,但食的却是汉禄,故而回京之后,不让外人随意相见陛下和太后,为的就是防止他们相害于陛下和太后……” 说到这,却见董卓缓缓地闭起了眼睛,道:“唉,可叹老臣一片忠心,却还是被陛下和太后误会,如今袁隗见计划不得实施,命丁原和张懿,暗中调兵遣将,想要老臣的命……老臣六十多岁的年纪了,或许这一次是斗他们不过了……” “董爱卿!” 刘辩突然一咧嘴,哭了出来。 他走到董卓身边,握住了董卓宽大的手掌,道:“董爱卿可不能倒啊!爱卿若是倒了,伱让朕,朕该如何是好啊!” 董卓慈祥的拍了拍刘辩的肩膀,叹道:“陛下,不是老臣长他人志气,实在是老臣也是独臂难支啊,那袁家五代之中,出了六位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先帝死后,袁家更是在南方立了三位州牧,其余子侄皆为太守国相,势力甚大,便是大将军在世,也不得不屈从与他们,如今张懿和丁原或许还只是一个开始,后续率兵来与老夫争雄之人,恐不知凡几。” “更兼袁隗如今录尚书事,天下政令皆出于其手,老臣是真的斗不过他们了!” 董卓这话,并不完全是假话,可以说是八分真,两分假,因此很轻易的就将何太后和天子懵骗了。 而且董卓也是久经宦海沉浮之人,在演戏方面,一般人也演不过他。 他是一个心肠毒辣之人,偏偏平日里却非常的慈祥和善,这份演技,他就足足对外演了几十年。 特别是,刘俭如今扣下了陈留王,这件事经过董卓的一番“诠释”,反倒是成为了袁隗欲废帝的一个最好的证明。 毕竟对于刘俭,何太后对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 在何太后心中,刘俭是一个忠臣! 既然刘俭扣下陈留王不让他回来,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如今看来,刘俭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方才扣下陈留王! “袁家老贼,声势如此之隆,还不知足,难道他们还真要篡夺了大汉朝的天下不成?” 董卓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太后,事到如今,以袁家如此盛隆,他们若是不再进一步,则必当为皇室所谋,这可是无可奈何之举,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何太后沉思片刻,道:“董卿原本是袁家故吏,却能够为我母子做到这般地步,实是难得!董卿才是大汉朝的忠臣……如今我兄长已亡,宦官们也死了个干净,雒阳城中,再无一人是我母子的依靠……也只有靠董卿了。” 董卓摇头道:“可惜尚书台为袁隗把持,他断然是不会交出来的,而老夫若要与袁家对抗,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何太后道:“那让董卿当大将军怎么样?” 董卓叹息道:“大将军只有统兵之权,却无治政之权,依旧是斗不过袁家……” “那?” “唉,老夫有一个万死之法,可以暂时牵制袁家,就怕太后和陛下不肯。” “董卿名言就是。” “尚书台在袁家手中把持,眼下之局,唯有立相国,并设十三曹,才能与尚书台相抗,只是老夫不过一凉州人,如何能行立相之事,若无陛下和太后相助,老夫自领相国,那就是大逆不道之举了……” 何太后和皇帝闻言,顿时沉默了。 立丞相……这事确实太大了。 董卓见何太后犹豫,立刻道:“太后,此事事关重大,确实非一朝所能决断,当务之急,还是要……” “司空!司空!”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李傕“状似慌张”的跑了进来。 董卓勃然大怒:“放肆!焉敢在陛下面前无礼!” “不是啊,司空!张懿和丁原已经陈列兵马于城外,扬言要与司空决一死战!其势甚大,且听闻荆州袁绍和扬州的袁术,皆已是整备兵将,准备向雒阳进兵!” 说完这话,李傕急忙将脸朝着下方低去,因为他怕自己憋不住乐了,让天子和太后看见,那回头董卓不得收拾死他! 董卓脸上闪现出了惊慌。 他匆忙向着太后拱手道:“殿下,老臣先行告退!” 说罢,董卓转头急匆匆的奔着殿外而去。 “司空且慢!” 何太后出言叫住董卓:“司空若为相,当如何与彼相争?” 董卓站住了脚步,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 但他很快将笑容收起,转过身对何后道:“殿下可知,老臣是从何时开始对袁家人失望的吗?” “何时?” “灭张角时,老臣在张角的遗物中搜到了一些东西,从那时起,老臣就知道,乱天下者,必袁氏也!” 何皇后问道:“张角遗留下了何物?” 董卓随即对何太后缓缓道出。 只是一个瞬间,便见何太后的脸边的惨白。 明天可以加更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刘董联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在董卓入宫向何太后与皇帝表明忠心的同时,董卓的使者第三次来到了刘俭的营寨之中。 这一次,没有李傕,没有郭汜,没有贾诩,只有刚刚入幕到董卓府中的李儒。 而且这一次,李儒并非大张旗鼓,他很是低调的来到了刘俭的营中,不过他所带来的东西却并不低调。 是大汉朝的左将军印。 “恭喜左将军,董司空愿意答应使君的要求,不但愿代表朝廷敕使君为左将军,另还愿意提升将军的侯爵敕地,增加使君的食邑。” 刘俭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李儒带来的那个左将军印,上下左右的来回翻看,看的很是仔细。 李儒的表情略有些尴尬:“不是假的……” “啊,哈哈哈!我知道不是假的,只是心情一时激动,故而多翻看翻看,文优不要误会!” 李儒抿了抿嘴唇,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看你刚才检查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信任董公。 如今皇甫嵩被罢免,这左将军的名号,倒是让刘俭捡了个现成。 “不知董公想以何处爵位予我?封地何处?”刘俭笑着问道。 李儒忙回答道:“董司空愿许以将军为武平县候。” 好大的跨度,直接就县侯了。 刘俭将手中的左将军印缓缓地放在桌案上,然后站起身,对着雒阳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并朗声道。 “烦劳文优回去,代我相谢于董公,此恩此德,俭没齿难忘。” 李儒亦是起身:“自然,自然,不过董公说了,这都是使君所应得的,无需相谢,使君乃大汉栋梁,朝廷自当回之以厚报。” 刘俭请李儒坐下,随后命人以茶侍人。 两个人坐下之后,刘俭问道:“我的条件,董公确实答应了?” 李儒笑道:“自然是答应了,毕竟董公也能理解使君苦衷,依使君的身份,若要与天下士人直接翻脸,绝不可能,毕竟使君身为卢公高徒,郑康成之婿,也算是天下名士了,焉能与士人为敌?这点董公是肯定理解的。“ 刘俭闻言大笑道:“不想董公居然这般为我着想,如此,反倒是让刘某有些惭愧了,感觉我真有点对不住董公的恩情,从打认识董公,他就一直在暗中照顾我。” 李儒笑道:“其实李某代表董公前来,乃是想与使君达成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李儒笑道:“关于使君与董公,今后当如何相处的协议。” 刘俭很是郑重地言道:“此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董公是汉室忠臣,那刘俭自然就是他的朋友,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乃是汉室宗亲,我姓刘!只要不违反这个原则,一切好商量。” 李儒笑道:“那是自然的,其实这天底下,又岂能仅仅只有刘使君一人是忠臣义士?董司空亦不例外。” 刘俭没吭声。 李儒道:“不瞒使君,自使君打算将张角与各州阀阅高门的书信赠予董公之后,董公就已经前往后宫,将当下的局势尽皆向天子和太后禀明,自先帝死后,阀阅之门势大,” “特别是袁家中人,屡屡暗行悖逆之事,此番雒阳之乱,可以说皆出自袁家手笔,董公自思乃是汉臣,当此危难时节,自当站出来,为朝廷肃清奸佞,维护汉家皇权!” “在这一点上,董公与刘使君,肯定是不谋而合的吧?” 刘俭端起了面前的茶卮:“如此说来,董公是要做汉家忠臣了?” 李儒道:“使君这话说的不对,董公本来就是汉家忠臣,至少在现在,使君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董公都敢做!张角遗留在世的那些书信,使君不敢用,董公都敢用!” “天下望族,董公视之如同草芥!为了大汉昌隆,为了陛下皇权鼎盛,虽千万人,董公往矣!” 刘俭闻言笑了,李儒的话,说的倒也是入骨三分。 他站起身,对着李儒拱手道:“董公为了大汉朝的忠义之心,刘俭很是佩服,只可惜俭格局不够,心胸也不开阔,志气也没有董公那般高远,只能暗中相助董公了!” 李儒笑着站起身,道:“董公不需刘使君明着相助,只要刘使君不给董公添麻烦,那就足够了,” “当今天下,衣冠巨室、世家阀阅虽然势大,但论及兵马之强盛,这天下犹以董公为最,董公不需刘使君在兵马上出力,只是暗中能够稍微帮下忙,就可以了,” “就好比使君这次拿出张角的书信,就是对董公最大的帮助,您依旧是做您的名士,操刀子的事,自然由董公来做,您是汉室宗亲,为了巩固刘氏的根本,也不想看望族阀阅坐大吧?” 刘俭笑道:“难道董公就不觉得,我是在利用董公对付天下的阀阅之门吗?” 李儒笑道:“刘使君之所思,董公当然知道,但刘使君为何就觉得,董公对不了世家之门?” “昔日楚项羽破釜沉舟,麾下士卒以一当十,九战章邯,各路诸侯兵马作壁上观,” “待战胜之后,六国诸侯皆不敢正视楚项羽,今日之势又何尝不会是当年呢?” “以董公之权术,天子之支持,西凉军之强盛,我料董公必胜!” 望着李儒坚定的面孔,刘俭心中倒也是升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别的不说,这份胆略和敢干的豪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不过刘俭却觉得,走和历史上完全不同一条路的董卓,也绝不是天下阀阅的对手。 但他也不与李儒过多争辩,就让时间和历史去见证这一切吧。 不过,有趣的是,历史上行废帝之事而立威的董卓,他所面对的对手,是包括皇权和世家阀阅,关东士族在内的所有人! 但是现在的董卓,没有行废立来立威,而是准备抛出张角遗物,用来指责关东阀阅高门不忠不义,以一个忠臣和正义的角度来立其威。 如此一来,和历史不同的是,皇权以及对国家忠诚的势力会暂时站到了董卓的一面,而他的对手,则只剩下了关东阀阅之门,衣冠巨室以及那些一直在民间行垄断之事的既得利益群体。 在历史上,董卓是孤家寡人,他以暴施政,大幅度的削减汉室皇权,导致天下望族乘虚而入纷纷崛起。 死的是董卓,毁的是汉室,渔翁得利的是望族豪右所组成的地方性势力。 但是现在,皇权被董卓保护了起来,要被大幅度削弱的,是那些世家与豪右了。 天下依旧会乱,但汉室的声威,不会像历史上那样被董卓无情的践踏。 只是,在刘俭的眼中,董卓就算是转换了角度,换了人设,他依旧会是这场斗争中的牺牲品。 毕竟,他的基本盘是西凉军,而且他已经六十岁了。 用西凉军做基本盘,还这般大的年纪,刘俭想不出董卓靠什么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的董卓不会死,他肯定还能坚持几年。 而这几年,董卓会给予那些腐蚀了这个天下的混蛋们,比之黄巾更为重大的打击! 刘俭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激动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和历史完全不一样了! 黄巾起义发生了,但“天补均平”的口号和思量,使各地的贵族望门,遭受到了农民起义军的重创! 董卓依旧是进了雒阳,但他没有废帝,反而根据时势,选择了拥护皇帝,维护皇权,并亲自下场,开始将大刀再度伸向了那些所谓的衣冠望族之门! 那些在历史上,因为董卓之乱而捡了皇权现成便宜的人,这一次是该换他们来面对董卓的屠刀了。 经过了“天补均平”,关东的世家望族已经有了一轮血的洗礼。 如今,在刘俭的操纵下,针对他们的第二轮血之洗礼,再次扑面而来! 大治需要大乱,而这个大乱的方向,却一定要好好掌控! 如今的这个方向,在刘俭看来——正好! 刘俭举起手中的茶卮,对李儒道:“希望董公果能如古之先贤一般,为大汉,为了这个天下,成就丰功伟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李儒的脸上露出了敬佩之情:“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好一句惊世之语,使君果有大才!佩服佩服!” “我以茶代酒,为董公之忠,盛饮之!” “为董公对大汉朝之忠,盛饮!” 二人一饮而尽,彼此对视,接着不由各自哈哈大笑。 虽然没有明确点明,但毫无疑问,刘俭和董卓已经在某些事上达成了共识。 这其实就已经等于是结盟了。 虽然这个结盟只是口头上的,而且还不会表现在明面上,但对双方而言,这或许才是他们最为喜欢的结盟方式。 兴旺这个天下,三兴大汉的任务,董卓,要由你来打开一条新路程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青州黄巾势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送走了李儒之后,刘俭在帅帐内静静的坐着,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帐外的日头,看着太阳逐渐落山,天色渐渐地变为漆黑。 他的神情一直没有改变,脑海中在静静的思考着眼下的局势。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靠着灵机一动,一拍脑门就能定下来的,纵然是身为穿越者的刘俭也一样。 他虽然穿越了,却还保持着前世的习惯,有的时候刘俭喜欢静静的练习冥想,清空思绪,平稳心神,调整自己的状态和心情,然后将头脑全部放空之后,再去琢磨眼下需要面对的事情。 虽然只是一个很简单细微的行为习惯,但却可以让他在关键时刻获得最清醒的头脑,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口,做出最明确的判断。 天色黑了之后,便听帐外突然响起了脚步之声。 刘俭抬头望去,却见刘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兄长,东西送回来了?” “是!我已经让心腹家人将东西送到了,就在我的营帐内,你放心就是了。” 刘俭笑着点了点头,刘备办事,他又怎么能不放心呢。 这天底下除了刘备之外,或许还真想不出一个能够让刘俭信任的人了。 “那些东西,你先保管好,过几日李儒会派人来取,具体如何交接,回头我会与对方做具体的沟通。” “喏!” “兄长,坐下,陪我喝一爵。” 刘备闻言大为惊奇。 他慢悠悠地坐下,然后对刘俭道:“德然,军中已经行了禁酒令,你身为主帅,如何能够随意违背?” 刘俭摇了摇头:“兄长,我哪是那样的人,酒我是不会喝的,咱们以茶代酒。” 说罢,便见刘俭递给了刘备一爵“茶水”。 说实话,刘备真心喝不惯这破玩意。 他还是宁愿违背将令喝酒了,但刘俭偏逼他喝茶,他非说这东西比喝酒好,能够延年益寿,还能够淡雅明志。” 如何能够延年益寿,刘备没感觉出来,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这玩意喝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说实话还没有喝凉水痛快。 无可奈何的喝了一口,刘备立刻将酒爵放在了桌案上,不想再继续饮之。 刘俭却没有放过他,他指了指那酒爵,不满意道:“全喝了!” 刘备无可奈何的将酒爵又重新拿了起来。 “对了,兄长,我跟伱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与董卓,暗中结盟了!” “噗!” 刘备将刚刚饮入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接着,便见他惊讶的看向刘俭,面上都是惊恐之情。 “为什么?要跟他结盟?难道我们要与袁家为敌?”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与任何人为敌,这个结盟,在根本上来说,其实并不算是结盟,准确的说,是互不侵犯条约更合适……” “但是,为何要如此,他可是凉州人?” “兄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当下,刘俭就慢悠悠的,将他的想法和这次与董卓结盟的根本目地,一五一十的向刘备娓娓道来。 听完刘俭的叙述之后,刘备当时就沉默了。 他沉默了好久。 最后,他才慢悠悠的道:“德然,你想的是真远,换成我,或许只会看到如何能使天下不乱,为了使天下不乱,我可能在行事之中,还会与士族妥协,重用各家的人才,让大汉重新获得稳定。” 刘俭摇头道:“不改变游戏规则的规矩所获得的安宁,最终也不过是水中月而已,根本当不得真,只有将规则全部打破重立,施以更为先进合适的制度,才会让这个世间重新获得和平与安宁。” 刘备听了这话,感慨的长叹口气。 “你说的这些,我多少还是明白的,不过也就是跟着你,我才敢想想,若是换成我自己,断然是不敢如此处置的,唉,以后还是跟你多学着吧。” 说到这,刘备竟端起那酒爵,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德然,还有一件事,我派去从家乡取张角遗书的亲信人说,眼下青州和徐州那边,黄巾军的余部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而且这一次他们在青州起势的人数不少,大有席卷之势。” “青州黄巾?”刘俭眯起了眼睛:“我最近没有听到有人向我说明这些。” 刘备道:“眼下,不论是朝廷内外中人,都在着眼紧盯着雒阳内外朝局,怕是有心还能盯着青州的人,不会太多吧。” 刘俭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刘伯安现在还在青州治政,他在青州东面诸郡大兴纸业,鼓励民生,他所行之事,对于我大汉天下而言,着实是异常重要的,当下还是要多加观察为上!” “德然,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俭笑道:“雒阳这场大戏,前戏已经唱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大戏没有我们参与的份,陈留王已经被我迎接回了邺城,左将军的重号我也已经得到了,爵位也已经达到了县候,还与董卓达成了默契联盟,至于雒阳今后的厮杀,暂时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刘备起身道:“如此说来,咱们撤回冀州?” “不,不是撤回冀州,而是绕路去一趟青州,剿青州黄巾,帮刘伯安稳住青州局势,刘伯安乃是我汉室宗亲中的翘楚人物,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刘备忙道:“那我现在就招呼将士们收拾行囊,准备撤兵?” 刘俭笑道:“先不着急,咱们来了雒阳,在这块也算待了好一阵子,就这么冷不丁的撤走,说不定会让人说三道四,说什么也得走一趟程序才是!” …… 次日,刘俭暗中派出使者,悄悄的进入了雒阳城去见董卓,向他阐述了青州和徐州黄巾势起,其势甚大。 董卓心中明白刘俭的意思,于是又向宫廷之中,向天子刘辩请柬,言青州兵祸起,恐危及东青州牧刘虞,当此时节,非得让刘德然派兵相救不可。 对于董卓和刘俭,天子刘辩现在很是信任,说白了他现在也只能信任他们。 按照董卓的意思,刘辩当即下诏书,让刘德然率兵火速赶往青州平定叛乱。 不过青州和徐州黄巾的势力甚大,除了刘俭之外,必然还需派遣其他人一同前往青州平叛,方有胜机。 兹事体大,董卓当即请天子出宫,组织朝议,研定此事。 自打刘辩返回雒阳皇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参加过朝会,直到今日,刘辩在何太后的陪同下,在德阳殿召集诸臣,商议关于青州黄巾之事。 黄巾之事乃是公事,这当中对各方势力都没有实际利益可言,该平定就要火速平定! 除了让刘俭率兵前往青州之外,董卓还建议加青州牧刘虞以大司马之位,让他总督东边军事,统筹各部骏马平叛。 马日磾,吴硕等人计,则是让陶谦前往徐州任徐州刺史,与青州的刘虞遥相呼应,共同平叛。 事情紧急,这些建议在一众人的公议之下,统统被刘辩恩准。 但是接下来,就到了关键时节了。 却听刘辩突然开口道:“自先帝去后,战祸绵延,朝纲不振,天下叛乱不止,朕有意,设立相国,并立十三曹,助朕治理国政,总领军政,而董司空救驾有功,并一心扶汉,当居此位!”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我错了,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今天还是两更,每曾想来了福建更忙了,抱歉抱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朝堂之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辩的这番话自然是让满朝的公卿士族们不甚理解的,董卓自己想要当相国,这一点无可厚非,所有人公卿士族们都能看出他的野心甚大。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少年天子居然会出来为董卓站台! 小皇帝是疯了,傻了,还是被人威胁了不成? 就在这个当口,却见太史令高生站了出来! 他怒气冲冲的看向董卓,道:“董贼,一定是你威逼陛下,才致使陛下下了这样的诏令,是也不是?你这西凉贼子,竟然逼宫!” 董卓听着这话,当时就是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极为嚣张,或许说是极为诡异。 少时,方见董卓停止了狂笑,摇头道:“真是可笑,陛下下旨要立相,并议十三曹,你们却把罪名怪到老夫的头上,连问都懒得问了是不是?” 说罢,便见董卓转头向着刘辩施礼道:“陛下,既是诸公对此事有疑虑,依老臣看来,这个相国,老夫还是不要做,以免给陛下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高坐在主位的刘辩有些蔫了,不知如何作答,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何太后冷声道:“董爱卿不必自谦,此事乃是我与陛下商议,推荐忠臣为皇家臂助,以振朝纲,与爱卿无关,卿不必避嫌。” 在场的朝臣们,万万没有想到何太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刚刚迁为侍中的伍孚站了出来,道:“太后,董卓乃西凉虎狼,若以暴虐恐吓太后和陛下,还请太后直言,臣等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定然要为陛下和太后讨回公道!” “不错,我与此獠势不两立!” “董卓,伱究竟如何威胁陛下和太后的!” “奸贼误国,合该万箭穿心而死!” “…………” 董卓冷冷的听着一众人对他的怒吼,反倒是一脸的笑容,毫无不适之处。 等到那些人怒声批判完了之后,董卓冷厉的来回扫视着众人,道:“吼完了?骂完了?没有后续了?好,若是如此,那是不是该轮到老夫了?”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董卓拍了拍手,随后便见六名西凉军士,将三口大木箱缓缓的抬到了殿中董卓的面前。 那里面都是一卷一卷的简牍。 董卓笑呵呵的走到了那托盘之前,伸手指了指上面的简牍,问道:“诸公,可知此中乃是何物?” 站的离董卓较近的几名臣子鼻中发出了重重的“哼”声。 “不知道是吧?好,老夫告诉你们!当初广宗之战,老夫与皇甫义真,刘德然共同攻克了张角所在的府邸,张角为刘德然所斩杀,老夫在张角的府邸,没有拿到什么东西,只是看到了这一摞又一摞的简牍,老夫打开一看……嘿呦,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不得了!都是张角跟各路豪杰的书信啊!” 此言一处,整个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何太后冷眼观瞧下方一众人,却见这些公卿之中,有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慌之情。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些人被董卓一诓,有许多心理素质不是很强的人,当时就露出了马脚,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或是他们背后的家族有些问题。 当然,这朝堂之中,肯定不止这些人与黄巾有染。 还有那些心理素质好的,此刻怕是还装作若无其实,硬挺着的也大有人在。 其实何太后本来对董卓之所言,还有几分疑惑,但是看到这些臣子中有些人已经是惊慌面相,她瞬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藏在大袖子中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居然已经猖獗到了这般地步? 说罢,董卓拍了拍手,便见博士李儒来到了他的面前。 董卓用手指了指高生,随后又用手指了指伍孚。 “渤海高氏,汝南伍氏,文优,找一找关于他们两家的!” 适才首先站出来对着董卓怒骂的高生瞬时间脸色变白了,气势似乎也萎靡了许多。 而身为汝南大族中人的伍孚则是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袁隗和袁基。 袁隗一脸老神在在之相,对董卓之所举根本毫无反应,不过他的一双老眼之中,已然有了凶意。 眼见伍孚看他,却见袁隗悄悄的冲着伍孚抬起了手,上下比划了一下。 伍孚随即会意。 李儒在那些简牍之中翻找了好久,终于抽出了两卷简牍,对着董卓道:“司空,找到了!” 董卓大手一挥,爽朗的笑道:“念!” 李儒没有二话,当即将那两卷简牍展开,朗声的念起了上面的内容来。 都是渤海高氏与汝南伍氏的当家人与张角之间往来的信笺,确立八州联动的事情,这内容念出来,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说白了,这是将他们两个家族赤裸裸的扒开,将他们最丑陋的一面展露在众人的面前了! 在场的所有公卿都对董卓的举动愤怒无比,他们恨不能扑上去咬死董卓,但是他们谁也没这个胆子。 说白了,是没有这个理由。 眼下这个局势,董卓的行为虽招人恨,但就朝堂上目前这个情况来说,他确实是正义的。 少时,李儒将两份简牍缓缓念完,随后便一脸漠然地站到了一边。 “陛下!太后!这是诬陷啊!这是董卓老贼在诬陷臣等啊……” 高生声嘶力竭的向刘辩和何太后喊冤。 董卓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 “冤枉是么?” “老夫一开始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尔等除了会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还有什么手段?” “这简牍上面的字迹,回头老夫自然是有办法印证的。” “况且汝等公族的字迹真假且不论,但张角的字迹和印记却是货真价实的。” “张角有能力做假一份,老夫倒是相信。” 说到这儿的时候,董卓伸手指了指那三大箱子的简牍。 “但张角能做出这么多……上百份啊。” “这老夫就有点儿不太相信了。” “还是说在诸公眼中,老夫这个出身于凉州,寡于学术的人有能力做出来?你们太高看老夫了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董卓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不过仅凭一份简读,就断你们家族的罪,未免是有些儿戏了,此事还是要细细详查的,就从你们渤海高氏,汝南伍氏着手开始查起吧。” “剩下的老夫先收着,回头有空闲了,在一家一家的查证,如何?” 董卓很清楚,眼下还不是全面跟天下的望族豪右撕破脸的时候。 董卓今天只是依据朝堂形势,将汝南伍氏和渤海高氏先行揪了出来,当做典型。 他今天若是把这百多份的简牍全都公布于朝堂,不消一个月,大汉各州各郡必然是纷纷打起什么清君侧的旗号。 这些人,在大汉朝各州各郡割了百多年的韭菜,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私下里也藏匿了不少装备,并掌控地方经济,哪个会是安心束手待毙的? 他们必然彼此勾结,招兵买马,全面反叛。 真到了那个时候,论及底蕴,只是掌控了雒阳以西有限地域的董卓不是他们的对手。 西凉兵再猛,那毕竟数量有限。 况且后方的凉州还不是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韩遂等辈,虽然被董卓前番平叛打的直不起腰来。 可依旧是坐拥数万叛军在凉州兴风作浪。 所以说董卓的后方其实并不是特别稳固。 当然。董卓现在就算是不先对世家动手,这些世家在地方起势后,也早晚会筹谋准备与董卓开战。 但至少现在他们心有顾忌,还不会骤然起兵。 只是先收拾几家,只会让其他的人犹豫踌躇观望,不会引起激变,这样就会给董卓一些准备的时间。 董卓一把年纪了,他深知一个道理。 打仗还是得打有准备的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夜袭者何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天子和何太后想的并不如董卓那么深远。 他们看不到那么遥远的未来,他们只能看到现在。 而现在,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董卓在朝堂上占据了声势,以道德制高点怒斥满朝公卿。 这一点让何太后非常满意。 但何太后显然没有想到,这制高点的怒斥,背后伴随着的,是那些公卿们深藏在心底的熊熊怒火。 何太后可能想不到,今日之事,会在日后掀起多大的波澜。 “董爱卿,那整顿朝堂维护天下之事,就全权委托给你了。” 董卓转过身,向着何太后长长作揖。 “臣定当尽忠报国,为陛下和太后分忧!” 眼见何太后和董卓这对“奸贼”君臣一唱一和,在场的公卿士族都气的牙痒。 他们恨不能一拥而上,将这两人活活鞭挞而死。 但可惜的是,人家现在有理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适才一直黑着脸低头没有吭声的伍孚,突然迈步冲了上去。 他的袖中一处暗袋,里面藏着一柄袖珍匕首,此时的他,如同疯了一般,乘着董卓向着何太后施礼的空挡,突然发力,向着董卓的后背刺了过去。 若是换成普通的朝臣,或许在这一刻不是一命呜呼,也得中了匕首摔倒了。 但董卓岂是一般人也? 这老家伙在东西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武力不说,但是警觉力就非一般人可比。 别看是在朝堂上,但董卓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着的,对于这些士族公卿,他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德阳大殿上都是铺满了木制板材,虽然朝臣们都未曾着履,但一旦突然行动,踩踏在上面的声音,还是很重的。 耳听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董卓浑身一个激灵,然后猛然转身,怒视着向他冲来的伍孚。 “哈!” 董卓一声怒吼,声音如雷,响彻在德阳殿中。 这一嗓子叫的极为突然,饶是伍孚也不由愣了一愣,行动有所迟缓。 也就是这一迟缓的功夫,董卓猛然一脚踢出,正中在其胸口,直接将伍孚踢的倒飞了出去。 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伍孚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噗——!” 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给伍孚踹出了内伤,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鲜红的颜色洒落在地上,触目惊心,让人见之动容。 “护驾,有人行刺,护驾!” 李儒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便见大殿之外,由张济率领的西凉铁卫,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德阳殿。 士兵们占住四角,将殿内所有人的皆团团围住! 何太后猛然起身,怒道:“大殿之上,居然有公卿臣工敢暗藏利器!是何居心?反了,真是反了!” 刘辩的脸色也是铁青,还只是一个少年的他,双手不住的颤抖,眼眸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怒意。 这还是刘辩自打登基以来,第一次这么愤怒! 少年天子缓缓起身,语气颤抖道:“臣子上殿,居然暗藏利器,这算什么?” “今天董卿惹了他,他就敢杀董卿。” “明天朕惹了他,他是不是就要杀朕了?!” “陛下息怒!” 所有的朝臣皆行跪拜之礼,向着刘辩行大礼。 董卓没有管那些,他只是大步流星的向着伍孚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伍孚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伍孚的肋骨似是被董卓踢折了两根,他被董卓揪起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是如同小鸡仔般任其拿捏。 可笑的是,董卓六十岁的人了,而伍孚不过三旬之数。 “谁让你刺杀老夫的?”董卓凶狠的看着伍孚。 伍孚冷笑着道:“无人指使!是天让我杀汝!” “天?” 董卓转头看向天子所在,道:“天就在那里,若真是天让老夫死,老夫绝无二话!” 刘辩冷冷道:“朕就是天,朕可从来没打算让董卿死!” 伍孚满面羞红,一股悲哀之情涌上心头。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指明,他和他背后的家族—汝南伍氏是奸贼,是佞臣,是贼子! 根本无法翻身! 他将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名声死去! “汝南郡的人,还真都是硬骨头啊!” 董卓哈哈大笑,随即状若无意的扫了不远处的袁隗和袁基一眼。 袁隗皱起了眉头,没吭声。 袁基却气的双手颤抖。 随后,便见董卓将伍孚扔在地板上,命西凉士卒将他和高生压下去。 “好好审着!要是嘴硬就用刑!务必要给老夫查出他幕后的主使之人!” ………… 这一次的朝会,天下震动。 消息很快就被散布了出去,被董卓用快马传递到了各州各郡,乃至于乡里之中。 朝堂之中,有很多公卿与张角勾结,其中不乏地方郡望,世家望族,衣冠巨室……而身为汝南望族士人中的伍孚,则是持利器上朝,欲对将此事公之于众的“功臣董卓”行不轨之事。 此事一出,天下皆惊! 董卓也是懂的利用舆论的,这天下能够运用舆论的人,不知是士族而已。 士族有士族的舆论渠道,那就是口诛笔伐,朝廷也有朝廷的舆论渠道,那就是广而告之,公布天下。 相比之下,士族的舆论渠道属于源远流长,走细水长流那一套,而董卓的朝廷公示,则是属于炮轰。 这个重磅消息一出,天下顿时乱了。 不是说那种战争形势的混乱,而是指人心乱了。 一直以来,将自己包装成“无可挑剔”的望族,在民间一时间声势大跌。 而那些以“天补均平”为口号的地方反叛势力,气焰似乎更加的高昂,针对那些士族望门的攻击性,似乎也更加的强了。 当然,还有更多的是庶族寒门则心中暗喜。 毕竟,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去撬动夺取衣冠巨室政治资源的大好时机! …… 刘俭也得到了消息,不过他此时已经奉皇命率兵改道前往青州平叛。 雒阳的事,与他暂时无干。 不过,刘俭对董卓的这份豪气,真是愈发的佩服。 这老家伙,真的是敢行常人所不敢行之事啊。 刘俭挥师东向,但很快却又得到了袁基的书信。 袁基书信的意思是,请他暂时先不要走,留在雒阳,与张懿和丁原一起,合兵帮他对付董卓。 刘俭很是无奈,他给袁基回了一封信。 大意是告知袁基,自己现在没法回去。 毕竟,朝廷方面已经让他前往青州平叛,这是国事,他不能拒绝,一旦拒绝,就会被顶上个拥兵自重的嫌疑。 刘俭说的没问题,朝廷都明旨让你的兵马离开京师了,伱却还赖在这不走,在大义上说不过去。 以这样的理由对袁基来交代,也说得过去。 但,就在刘俭兵马刚刚转离雒阳的第二日夜间,竟然有人来夜袭他的部队。 时间大概是在子时,刘俭突然被帐篷外的喊杀声惊醒了。 他大步流星的跑出帐外,正好撞见了来见他的刘备。 “怎么回事?”刘俭皱眉道。 “德然,有人率兵夜袭攻营!” “夜袭?”刘俭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司隶之地,谁会来派兵夜袭我?” 刘备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观其兵马的数量似乎不少,也幸亏是咱们冀州军训练有素,更兼有黎阳营相助,应对夜袭并不被动!诸位军校也都能征惯战之人,只要击溃了对方,自然就可知晓对方是谁。” 刘俭点了点头,道:“我身为主帅,这次作战就不亲自出马了,烦劳兄长亲临前阵,代替我指挥诸司马应对夜袭之军。” “务必将对方一阵击溃,我倒是要看看谁竟然敢来袭我!” 刘备忙道:“德然放心,此事就交给我!” 刘俭对刘备的能力很有信心。 别看历史上的刘备屡次败给曹操,但那毕竟是面对曹操,事实上,刘备指挥军队的作战能力非常强,特别是数目基数不是特别大的单一战场,刘备简直就是个军事天才! 于是,刘俭便端坐在帅帐内,静等着刘备的喜讯佳音。 冀州军虽然被对方夜袭,但很快就调整了状态,开始积极进行反击。 刘备代替刘俭指挥中军。 张飞的黎阳营装备最好,作战能力最强,刘备让他带兵前往敌军攻势最强的北寨。 张郃、高览、夏侯兰则是分别在大营的另外三个方向与对方作战。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刘备还安排了另外一个人作为突袭部队,想办法直导对方的中军攻其正中,袭击其主将。 这个人就是徐荣。 自打重新返回来刘俭的麾下,徐荣一直没有机会来表现其作战能力,如今一展其用兵手段的机会终于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送死之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赵云,夏侯兰,张郃,高览……这些人都是刘俭手下极强劲的英才,随着临阵经验的增长,他们的个人战力和指挥能力也是越来越强,几个人水平也是在逐步提高。 这几名战将的年纪都尚轻,还没有达到历史上的巅峰程度,但是刘俭的帐下,有一个人目前已经是历史上的最高水平,这个人就是徐荣。 徐荣四十多岁的人了,在辽东边郡跟鲜卑人打了二十年的仗,又随刘俭平过黄巾,还参加过凉州讨伐北宫伯玉的战役,可以说是临阵经验满满。 若是比起个人的武勇,不要说张飞和赵云,也不要说张郃与高览,就算是夏侯兰,论及单挑都不输徐荣。 但是论及指挥兵马冲锋陷阵,攻坚克敌,刘俭手下的年轻就将领们还是远远不及徐荣。 刘备虽然与徐荣接触不多,但在回归刘俭军营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与刘俭麾下的诸将有所接触,同时也对他们大概做了一个了解。 刘备这个人,天生就是目光精准无比,他很快就看出了徐荣非泛泛之辈。 这位徐都尉是一个在军事水平上,能够凌驾于他和刘俭的好手,当初讨伐黄巾时就有这种感觉,如今这种感觉更为浓烈了。 就连刘俭,平日里在军事和排兵布阵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会向徐荣请教。 当即,刘备就与徐荣一起,率领由徐荣亲自率领的一千人马,从大营正西而出,迂回奔着后方的敌军主阵直杀了过去。 这支由徐荣亲自带领的部队确实非常厉害,虽然只是短距离的冲阵,但是能够在深夜期间,保持队伍不散,快速行军达成目地,这点着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刘备跟在徐荣旁边,静观其指挥兵将,心中一边默默称赞,一边暗自点头,并虚心学习着。 夜战之时,军中的将士一般都是后阵的举火把,前阵的负责冲军,毕竟不可能存在一个手拿着火把,另一个手端着兵器跟对方作战的情况,这对于打仗的士卒来说,难度太高,不现实。 但也正因为这样,究竟应分出多少军士负责照亮,又该如何保护这些持火把的军士,这对于统兵的战将而言,就是一个非常有难度的事情了。 但很显然,徐荣在这方面做的很到位。 不过他还有更加令人惊讶的举动。 眼看着己方的前军已经与对方的中军开始交手,徐荣转头对刘备道:“刘校尉,稍后徐某在此与对方缠斗,校尉现在就可指挥三百人马,往西面的树林中去埋伏,稍后必有所斩获!” 刘备闻言一奇道:“孟桐兄此举有何深意?” 徐荣道:“其实也没什么深意,只是我观对方的三河之兵,虽然精悍,然绝非我冀州军的对手,对方主将也是会用兵之人,想必也能看出这一点,我如今率兵冲他中军,稍后定占上风!” “到了那个时候,对方的主将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必然向西而走,入侧面之密林,刘校尉在彼处埋伏,则是正中下怀!” 刘备仔细思考徐荣的话,发现当中有几个很值得推敲的细节。 首先,徐荣能够看出对方所率领的兵马是三河锐士。 这个想必就是通过临战经验来观察的。 既是三河之兵,那再仔细思考雒阳如今周边屯兵的诸势力,那对方的身份就可呼之欲出。 怪不得徐荣会说到对方的将领是个懂用兵的人。 刘备问道:“为何孟桐一定会觉得对方会从密林中走?” 徐荣道:“从林中之路,可以转向西面最高的山岗,在那里督战继续指挥将士攻营,对于主将来说,实是最好的选择!” 刘备闻言恍然。 他不再多问,当即帅领着一队人马,按照徐荣的指示向着西面的林中奔驰而去。 …… 而此时,沮授和审配随同刘俭在帅帐中等候消息。 对于今日的夜袭,两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忧,毕竟刘俭手下将士们的实力,他二人身为刘俭的左膀右臂心中最是清楚。 不过,此时的他们心中却在疑惑另外一件事。 “到底是何人,竟然来偷袭我军?此事着实有些蹊跷!” 沮授皱着眉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雒阳周边,应没有任何一军是我们的敌人才是……” 其实,刘俭的心中也非常好奇。 不过眼下光是靠猜也猜不到,只能先打败对方,然后再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很快,帐篷外就不断的有传令兵将战报带回给刘俭等人。 “使君,张司马已经击破南营敌众。” “使君,赵司马已退东营之敌!” “使君,徐都尉带兵出营,正面对战敌之中军!” 每一个人带回来的战报,刘俭听完以后也都没有做出表示,显然这些战果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直到有一名斥候快步来到了刘俭面前,向他拱手道: “使君,刘校尉在西南树林中斩杀对方主将!” “敌军主将已死,其势溃败,敌军士卒皆四下而走,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向我军投降。” 刘俭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精神一振。 “很好,让诸位司马全部出营,尽量多纳降一些人回来。” “诺!” 随后,便见刘俭缓缓的站起身来,冷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兵马,来自寻死路。” …… 很快,刘备就将对方主将的尸体带到了刘俭的面前。 敌人的尸体,再加上投降士兵们的口供。刘俭知道了,率兵袭击自己的人就是骑都尉丁原。 按道理来说,这个人是袁氏故吏,应该与张懿共同准备讨伐雒阳的董卓,为什么会来攻击自己呢? 若是能够将丁原生擒,倒是可以向此人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可问题是,丁原此人也颇具勇武,在遭受到刘备的伏击之后,拼死抵抗,几乎要率众脱逃。 眼见丁原就要逃走了,刘备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将其乱箭射杀。 不过即使如此,刘俭心中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敢完全确定。 在知道了丁原的身份之后。审配有些犹豫的道:“难不成是雒阳中的袁隗和袁基这两名袁氏魁首,见使君不肯听他们的命令讨伐董卓,故而派人来追杀使君的?” 刘俭回答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能躲着,毕竟丁原也是一方重镇,如今死在我手里,我得向朝廷做出解释才行。” 说到这,刘俭的脸色一冷道:“另外,我还得派人去见一下袁基,毕竟事关重大,说什么也得向他讨要个说法才是!”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袁基的恐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当下,便有沮授自告奋勇,向刘俭请命,做为使者去往雒阳面见袁基。 沮授对于这项任务非常积极,毕竟来到刘俭手下之后,沮授并没有立下过实质性的功劳。 虽然他在刘俭的发展方针上进行了很多的有利谏言,但并没有解决过具体的问题。 说白了,给人一种纸上谈兵的感觉。 对他而言,能够在这种时刻作为一名使者去见袁基,也算是展现他个人价值的一个大好时机。 对于刘俭来说,丁原攻击他的军队这件事也属实比较敏感。 虽然刘俭猜测这件事并不是袁基所指使的,但这个天底下的事儿,并没有百分之百,什么事情都是有几率发生的,只是大小而已。 万一是袁基呢? 也只有派沮授这种睿智的人去跟袁基谈判,探明虚实,刘俭才能放心。 使者这种活儿并不是一件好干的事情,非得是有大智慧,能够看清时局,审时度势,懂得临机应变的人才能看得清,拎得清。 于是,刘俭一边继续向青州行军,一边派遣沮授折返回雒阳,向朝廷禀明自己遭到丁原进攻,不得已而反击……,同时,还要暗中向袁基求证此事的因果。 沮授快马加鞭,随即前往雒阳。 …… 沮授抵达了雒阳之后,经过了一番筹谋,决定先去拜访袁基,再向朝廷禀明此事。 倒不是因为沮授害怕得罪袁家,只是因为他的智计过人,知道在关键时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且不论这件事是不是袁基派人做的,但自己代表刘俭先见袁基,那在礼仪和情谊方面,都是替刘俭尽了义务,做了刎颈之交所应该做得事情。 这等于在义礼上,站住了先机。 今后就是袁基和刘俭反目,那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刘俭在情义上都站得住脚,袁基在这方面挑不出刘俭的问题。 这样,就等于给刘俭留下了一个完美的人设,不用惧怕袁氏用什么阴损的招数去抹黑他。 听闻是刘俭的使者,袁基颇为吃惊。 他想不出刘俭的使者这个时候突然来见自己作甚。 袁基接见了沮授,询问刘俭近况。 沮授先是向袁基问好,带上了刘俭对袁基的问候和祝福,随后便将丁原率兵夜袭刘俭,而刘俭不得已攻破了河内之军,并杀死丁原的事情向袁基做了汇报。 “丁建阳乃袁氏故吏,他率兵攻打刘冀州,刘冀州不得已与其做生死之战,如今丁原身死,但其毕竟是骑都尉,此事刘冀州若是不向朝廷汇报,恐有叛逆私斗之嫌,可若是汇报了,唯恐会牵连袁氏,故特命沮某来此,告知袁公,还请袁公针对此事替刘使君做一决断。” 袁基听了沮授的话,张大了嘴巴,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半晌竟不知当如何回答。 沮授冷眼旁观,静观袁基的面部状态。 他也是老谋深算之人,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只是看袁基的反应,沮授觉得此事十之七八与袁基没什么关系。 少时,听袁基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丁原为何会擅自起兵去攻打刘德然?难道是叔父的授意?那为何叔父不与我商讨此事?” 嘀咕到这的时候,袁基看向沮授,却见沮授只是恭敬的站在那里,似在静候袁基的回复。 袁基长叹口气,道:“沮公与是吧?你回去告诉德然,虽然他没有遵从我的吩咐与张懿等人合兵,但我绝不会让丁原去攻打他!毕竟我二人之情谊,不是这么一件小事,就可以被破坏的!” 袁基在说这话的时候,说的斩钉截铁,义正严词,面容亦很是郑重。 沮授拱手道:“刘冀州也不相信,袁公会因为这样一件区区小事,就出手断送了袁公与刘冀州之间的友谊。” 袁基站起了身,对沮授道:“沮公与,袁某自认虽非圣人,但对朋友却也坦荡,你回头自去向尚书台呈禀此事,袁某人不会介意,毕竟,此事却与袁某无干。” 这话说的,饶是沮授也不由动容。 这位袁家家主,确实颇有些豪气。 但细想也是,身为袁家之长,气势修养,又岂能如同凡夫? 随后,便见沮授向着袁基施礼,告辞离去,自去尚书台禀事了。 而袁基也没有闲着,他立刻招呼人备车,亲自前往袁隗府邸咨询。 到了袁隗府邸,袁基行步如风。 匆匆面见了袁隗,袁基问道:“叔父,是您派丁原去攻打刘德然了?” 袁隗很是疑惑:“你此言何意?什么丁原攻刘德然?” 袁基见袁隗不知,便将此事向他大致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袁隗顿时沉默了。 他一脸深沉之色,似乎有点想不明白这当中的因果。 “那丁原并非老夫直属,昔日不就是伱和本初所推举之人么?” “本初……” 袁基的脸一下子僵硬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袁隗并没有往袁基所想的事情上想。 他皱起了眉头,颇显郁闷,且不管丁原是抽了什么邪风,非要去与刘俭拼个你死我活。 但这样一来,并州刺史张懿的军队就失去了增援,很容易被董卓给找机会吞并。 这是袁隗极不想看到的。 但与袁隗所想不同,袁基现在则是对袁绍的举动很是气愤。 袁本初这是想做什么? 不经过他与袁隗,就这样暗中指示丁原去打刘俭…… 袁基和袁隗都有些神思不属,于是随意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去处理各自的事。 袁基离开袁隗的府邸之后,心中骤然感觉异常憋闷,他回府召集手下,让他们准备涉猎之物,与自己一同去郊外打猎散心。 来到了通往城外的正关大门前,竟有城门吏直接拦住了袁基的去路。 “奉相国之令,无有相国授令,雒阳诸卿,不可随意出城!” 袁基见状,不由勃然大怒。 他一把拔出了腰间佩剑,冲着那城门吏怒吼道:“你可知晓吾是何人也?” 那城门令面无表情。 “袁司徒。” “汝既知晓的吾之身份,焉敢阻拦我出城?”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一众守城的军士们纷纷亮出了兵器,将袁基一行围裹在了当中。 这一下子,以袁基为首的一众袁家人脸色顿时白了。 “请司徒回府!” 那城门吏高声的呵道。 “请司徒回府!” 一众西凉军士发出了齐齐的呵斥声。 袁家人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自然是被吓不轻。 一名袁家随从轻轻地拽了拽袁基的袖子:“司徒,形势不利于我等,不可强争,且先回去吧……然后再找机会处置。” 袁基的脸色铁青,他居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董卓已经着手,将他和袁隗等眼中钉,给软禁在雒阳了! (本章完) 出差结束,火车往家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出差完事了,今天晚上往家赶,最近这十多天真的是特别疲乏,休息一日,到家以后重整旗鼓恢复更新《我给玄德当主公》出差结束,火车往家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托 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雒阳城的城门吏丝毫不给袁基面子,他一脸凶狠的将袁基给撵了回去,绝不允许让他踏出雒阳城一步。 袁基心中憋着怒火,怎奈形势比人强,他此刻无法发作,也没法摆三公的谱,于是他只能是带领着一众家仆折返了回去。 那些西凉军士见袁基不出城,也就不在难为他了,他们收起了手中的兵械,还恭恭敬敬的对着袁基施礼。 袁基撤离了城门之后,并没有立刻打道回府,而是带领着一众手下,躲在不远处的街巷里,静静的观察着那些城门吏。 那些西凉的士兵见袁基走了之后,又站回到了原先的岗位,而那位城门吏则是拿起了一大摞的绢帛,开始一张一张的翻看着。 而随后,但凡想要是出雒阳城们的人,则是都要经过凉州士兵们的辨认和确认,不论是穿着高贵者亦或是贩夫走卒,都要经过仔细的辨认之后才能放行。 看到这,袁基的心中有数了,同时他的心中也凉了半截。 以他的智慧,自然是明白朝中主要朝臣们的相貌,一定已经被董卓命人描为图形,记录在绢帛之上,为的就是防止他们乔装改扮出城。 一些不重要的官吏,或许还有机会能够找机会混出去,但类似袁基这样的高阶层人物,必然是西凉军士们重点的监控对象。 袁家人若是想混出城,只怕是难上加难。 “回府。” 袁基一脸郁闷的带人返回府邸,在临进入府邸之时,他吩咐手下人,让他们在附近好好的探查一番,看看袁府附近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手下人去周围探查了,但很快就给袁基带回了消息。 袁府周围的街道上,突然多出了许多的陌生商贩,走卒,过往的人群数量,也似乎是比原先多了一倍。 袁基心中有数了,他长叹口气,随即便进入了府邸。 府邸的后院,正碰见袁基的妻子带着他们儿子在玩乐。 朝堂中的事情,袁基的妻子并不知道,也从不参与。 袁家母子在雒阳,过着与世无争,富贵安详的生活。 虽然袁基也一直很希望他的妻儿能够一直这样快乐无忧的活下去,但事实证明了,很多时候万事并不能尽遂人愿。 正所谓天意难违。 “宠儿!” 袁基来到后院中,向着袁宠喊了一声。 便见小袁宠磕磕绊绊的转过了身,一路疯跑的向着袁基大步跑了过来,欢快道:“阿父!阿父!” 袁基蹲下身体,一把抱起袁宠,将他搂在怀里,伸手逗弄着他。 袁宠被袁基逗弄着,“咯咯咯”的大笑着。 袁夫人走了过来,慈祥的看着袁基父子,道:“夫君,你好久都不曾与宠儿玩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去射猎吗?怎么突然折返。” 袁家双手用力,将袁宠举的高高的,惹的小袁宠的笑声更大了。 好一会之后,才见袁基将袁宠放在地上,他慈祥的揉了揉袁宠的脑袋,眼眸之中闪现出了复杂的颜色。 “夫人,我有点事想与你商议,让宠儿先跟下人们去玩玩吧!” 袁夫人闻言颇有些疑惑,他很少看到袁基对她这般郑重。 虽然不知道袁基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吩咐侍女带着袁基先去玩了。 袁基带着袁夫人来到院中的凉亭中。 袁基仔细的筹措了一会措辞,将适才他出城射猎,被阻拦回府中的事情向着袁夫人诉说了一遍。 袁夫人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虽然地位颇高,但却很少听袁基说过这些关于朝堂中的事。 特别是今天,当听说一个城门吏居然敢派兵驱逐司徒袁基,这一点着实是让袁夫人大为惊恐。 虽然少有参与政治,但袁基的话却让袁夫人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袁夫人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低声道:“夫君,以你的身份,京城之中,竟然也有人敢拦你,而且还能让你没办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基长叹口气,道:“夫人,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太过细致的跟你说清楚,只能是大概猜测一下,如今雒阳之中,军权、财权、兵权、武库、粮秣都掌握在董卓一个人之手,我虽为三公,却也是只能是被他掌控在手中,毫无辗转余地!” 袁夫人颤抖着道:“夫君,如今咱们全家都在京城之中,一旦董卓动了歹心,那咱们袁家中人,又该如何是好?” 袁基的表情异常严肃,道:“夫人,我对不住你……如今之事,恐怕咱们这些袁府中的成年之人,想要脱离出董卓的掌控已是很难了,事到如今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袁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将宠儿送出雒阳!” 袁夫人听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 她呆愣愣的看了袁基半晌,然后声音骤然高了好几个分贝。 “我不同意!为何要送宠儿出雒阳!” 袁基皱眉道:“你小声些!我此举只是为了保全我袁家嫡子!如今你我皆深陷于雒阳,虽暂时不至于有失,但性命皆落于旁人手中,董卓眼下还不想对袁家动手,却不代表他一直不会对袁家动手!” “若是真有一日,董卓对我袁家动手,你我丢了性命也就罢了,但宠儿不过六岁,难道也让这孩子陪着咱们一起死么?” 袁夫人因为袁基的话而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一介妇人,从小养尊处优,后来更是嫁入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之门,可能她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面临这种境况的一日。 袁基看见袁夫人恐惧的神情,心中也颇为不忍,他拍了怕袁夫人的手,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董卓毕竟只是袁家的一介家奴,我口中所言那种最危险的情况,也很难会出现,但为了大局,咱们只是先将宠儿送出雒阳,待日后袁家与董卓,找出了一个合理的相处方式,咱们再将孩子接回来就是了。” 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瞬时间又燃起了希望:“夫君此言当真?董卓不会对咱们动手?” 袁基忙不送跌的点头道:“当真,当真!如今董卓得势,但他绝不会轻易与袁家太过交恶,除非他相与袁氏一族彻底撕破面皮!那结果只怕未必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 袁夫人听到这里,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中的慌乱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他向着袁基轻轻一欠身,道:“既如此,那便全凭夫君安排……夫君打算如何将宠儿送回汝南老家?” 袁基沉默了一会,没有立刻回答。 少时,方听他缓缓出言道:“这个,容我细思吧。” 换成原先,袁基自然也是会派人将袁宠送回汝南袁氏的本家,但现在,他有点不太敢。 因为前番丁原攻打刘俭的事情,让袁基对他外放的兄弟,开始产生了质疑。 汝南郡如今夹在袁绍和袁术的正中间,袁绍坐镇南阳,袁术坐镇宛城,现在的袁基有点看清楚了,汝南或许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他们两个人的囊中之物。 特别是董卓上位,今后很有可能就会形成衣冠巨士与董卓的对立之势,如今袁绍和袁术就可以不遵照“董卓的旨意”,在地方开拓土地势力。 而汝南郡则必然是首当其冲。 自家的儿子,落到一个对自己忠心的“从叔”手中倒是还好,可万一对方图谋不轨…… 袁基此时此刻,骤然发现他有点信不过他外放的这几个兄弟了! 若事情果然如此,那他又应该相信谁呢? 袁基转过头,望着远处和侍女们在院子中欢快游玩的小袁宠,脸上露出了深沉的表情。 …… 如今董卓在天子和何太后的支持下,在雒阳城中设立相府并十三曹,与尚书台抢夺朝堂中政治权柄,同时对外,他开始准备拔出屯扎在雒阳的另外两根眼中钉肉中刺。 也就是丁原和张懿两路兵马。 但是还未等董卓动手,沮授就向尚书台禀明了消息,言丁原率兵偷袭刘俭,遭到了刘俭的顽强抵抗,最终刘俭反杀丁原,实属正当防卫…… 如今相府既然也已经设立,那依照规矩,沮授也自然而然的向董卓禀明了这件事情。 地方两路兵马彼此争斗,还造成了骑都尉的死亡,这件事对于雒阳朝廷来说,自然是一件大事! 但不知为何,不论是相府还是尚书台,对这件事都是置若罔闻,两处政务要地都是象征性的询问了沮授一下,将此事记录在案,但都没有下一步的移交。 对于董卓而言,丁原死了,自然是一大喜事,剩下的只有并州刺史张懿一人,董卓想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 但袁家却对此事也没有任何表态,这就让人非常的疑惑了。 毕竟,很多目光深远的明眼人,都觉得此事乃是袁隗或是袁基所指使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目地是什么,但既然他们要对付刘俭,那就应该乘着这个良机给刘俭的头上扣屎盆子。 为了反倒是没有动作了呢? 此事多少有点让人摸不着头绪。 ………… 将此事如实禀明之后,沮授就准备返回刘俭的军中,但在临行之前,袁基派人找上了他,让他再次过府一趟。 沮授不敢怠慢,二度前往袁基的府邸。 但是沮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基居然会交给自己这样一个巨大的任务。 “袁公让我带这个孩子出城?” 饶是以沮授的定力,当听到袁基此言之时,也不由的惊讶出言。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为了朋友,当收养袁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基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叹道:“此子是我的独子,也是德然之义子,我昔日曾与德然有过君子之约,若有朝一日,袁某有祸事,德然当代我照顾宠儿,此乃我二人之约,你身为德然的属吏,自当相助才是。” 说罢,袁家对着袁宠道:“去向这位沮先生行礼。” 袁宠的年纪虽然很小,但家教非常的好,他急忙迈步上前,对着沮授长长的作揖施礼,对沮授道:“袁宠拜见先生。” 虽然他说话依旧是奶声奶气的,但却多少已经有了礼仪之家公子的雏形,可见其所受教育之优。 沮授向着袁宠还了一礼,随后道:“司徒之所思所想,沮某很是理解,只是沮某只身前来雒阳,此时若再带着一个孩子出城,恐也未必能够成功。” “毕竟西凉军士既然是奉命驻守雒阳诸门,必是严查看管,我纵是刘使君的使者,也必当受其等盘查。” 袁基听到这的时候,顿时沉默了。 是啊,他心中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确实想将孩子托付给刘俭,但若是想让沮授一个人这么将孩子给运出雒阳,仔细想想,似乎是有些困难。 但袁基对此事还是颇不甘心,他问沮授道:“沮先生,当真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沮授向着袁基施礼,道:“请袁公容某三思。” 说罢,便皱眉思考起来。 袁基不催促他,任凭着沮授仔细筹谋此事。 少时,方听沮授缓缓出言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袁公肯还是不肯?” 袁基忙道:“你且细细说来。” ………… ………… 次日,沮授便出了雒阳,快马加鞭的向着刘俭的兵马之所在快速行进。 自从沮授去了雒阳之后,刘俭行军的速度也变的很慢,青州那边的事可以缓一缓,但雒阳方面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则一定是要处置清楚的。 很快,沮授便赶到了刘俭的军中,向他转达了袁基的请求。 听了沮授的转达之后,刘俭的心情也变的颇不好受。 不管现如今,他与袁基的战略位置如何,也不管他和袁基在政治立场上现在是否有冲突,但毫无疑问的是,袁基都是他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种至交。 虽然当初收袁宠当义子确实有玩笑之嫌,但事到如今,袁基既然向自己开了口,那刘俭就不能拒绝他。 不是为了什么名声,也不是为了什么利益,仅仅只是为了这一份真挚的情谊。 男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看利禄功名,虽然那对男人也很重要,但是当朋友真的有天大的要事要托付给你的时候,你就不能不帮这个忙。 黑暗的一面要有,但光明的浪漫也要有。 刘俭在帅帐中来回走着,道:“袁士纪与我相交一场,我如今救不了他本人,但保全他的后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雒阳城如今封禁,城中到处都是探子,位高权重者皆不能出城,我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袁家侄儿带出来呢?” 沮授向刘俭谏言道:“使君不必过于担心,我在雒阳中时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要袁公那边愿意配合,就不是难事。” “哦?”刘俭闻言精神顿时一震,当即请教道:“公与有何高见?还请直言。” 沮授言道:“眼下董卓已经成了相国,囚禁诸朝臣,掌控雒阳,只剩下最后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也就是张懿,我料董卓近期必要与张懿交战,张懿的势力虽不及董卓,但并州刺史部毕竟都是精兵猛将,西凉军也未必能一下子就拿的下他,使君可派人前往雒阳,请董卓谏言陛下下旨,言张懿谋反,” “然后调使君率兵突然回转,与董卓共同夹击张懿,且不论是否可以破张懿,只要乘着这个当口回军,则董卓必然对使君感恩,届时我作为使者再往雒阳,乘着西凉军与并州军交锋之时,董卓等人的注意力不在公卿身上,我或许有办法带出袁家小公子。” 刘俭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沮授的谏言,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可行办法。 “不过张懿毕竟是袁家故吏,我奉天子之令回兵攻之,于大义无碍,就得看袁家是怎么看待这事了。” 沮授言道:“此事我在雒阳时,也曾与袁公谈过,如今的袁公行动受制,只想一心送孩子出城,只要能够将袁家小公子安全的交付给了使君,便是牺牲了张懿这颗棋子,袁公也认了!” “唉……” 刘俭闻言,不由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为了自家孩儿的性命,牺牲掉张懿这颗棋子,对于袁基而言倒是无可厚非。 但人家张懿毕竟是冒着违天下之大不韪率兵远来听袁家吩咐的。 说放弃就放弃…… 这就是衣冠巨室高门望族的处事之道么? 罢了,这些都不是刘俭应该想的事情。 他看向沮授,道:“既然如此,还得劳烦公与再次回返雒阳,与个中行事了。” 沮授忙道:“喏!” 一旁的张飞撇了撇嘴:“那袁基也不是没有自家兄弟,为何非要将孩子托付给俺家兄长?” 刘俭和沮授,刘备,审配等人皆苦笑不语。 事到如今,他们心中已经明白,袁基或是袁隗并非指使丁原的人。 那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能指挥丁原兴兵讨伐自己的人,又能是谁呢? 不言而喻。 …… …… 果然不出所有人的预料,董卓很快就与并州刺史部的张懿发生了直接冲突。 张懿本身就是受到了袁氏安排,来京城外屯兵与董卓做对的,而丁原死后,在董卓眼中已经成了孤军的张懿,自然也要收拾。 这是一场必然会发动的战役。 于是,双方寻了一个很小的理由,便开始交锋。 当然,在大义上,董卓肯定是比张懿站得住脚的,身为天子亲自敕封的理政相国,他现在想说谁是反贼,就可以将谁直接定性为反叛之贼。 就算是朝中的公卿们不认可,但在绝对的道义掌控面前,也是无奈。 毕竟,现在的董卓,手握最有利的舆论利器! 但,董卓唯独算错了一件事。 他本以为凭借西凉军的精兵猛将,拿捏并州军绝对是不在话下。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并州军的战力居然异常之高。 他派遣胡轸和牛辅率领本部西凉军去攻打并州军,却被并州军连续击溃两阵,甚至还折损了几名西凉司马。 而率领并州军与西凉兵正面对抗的人,就是张懿手下的武猛从事吕布。 而这些年来,随着吕布被张懿提拔,尚有宋宪,魏续,侯成,郝萌,成廉,魏越等猛士,虽然不及吕布,却也都是常年在并州边郡与鲜卑以及反叛的匈奴常年作战的人物。 其实以西凉军的战力,不可能是敌不过并州军的,特别是就数量上而言,西凉军的数量远远超过并州军,所以董卓并没有出动全军,而只是让胡轸和牛辅两部前往对敌。 但败就败在牛辅和胡轸轻敌了,他们并没有觉得张懿的并州军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也因此,勇猛的吕布,给他们两个人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程。 并州军用他们的实力,让胡轸和牛辅知道了,什么叫做轻视敌人的代价。 胡轸和牛辅被吕布打的大败,只得是无奈的返回雒阳,向董卓请求增援。 本以为必胜的战事,却被这两个人打成这样,这让董卓非常的没面子,若不是他们跟自己关系太近,董卓非得弄死他们两个人不可。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沮授再次来到了雒阳面见董卓,向对方提出了刘俭愿意派出一部分兵马返回雒阳,与董卓前后夹击张懿的计划。 当然,沮授要求董卓出一份召刘俭率兵讨贼的明确诏书,这样才能保证刘俭帮助董卓攻杀张懿的大义性。 得知刘俭尚未走的太远,并愿意帮他对付张懿,董卓非常高兴,自然而然就答应了沮授,并通过对方向刘俭表示感谢。 虽然他相信西凉军依旧是可以战胜并州军,但依照并州军如今的战力而言,怕是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让刘俭派一部分兵将与自己夹击张懿的兵马,可以降损失降低到最低。 此时的刘俭未走远,但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不会再回来,所以张懿一定会对后方疏于防范。 如此就等于是必胜之局了。 另外,沮授还向董卓提出了一个请求,就是刘俭的家人在雒阳走的匆忙,留下了不少家私,他希望能够替刘俭将家中私产运出雒阳。 董卓得了刘俭的好处,这点小事自然是不会反对。 况且刘府的东西,本来就是他自己的,这人情实在是顺水推舟。 就在董卓这边开始准备第二轮对并州军的进攻时,他的手下李肃又向董卓谏言,想要替董卓说服吕布归顺。 届时,就可以内外夹击,一阵而胜。 董卓听到这里之后,大喜过望。 昔日他也曾在北伐鲜卑之战中见过吕布,对其人印象深刻。 说起来,董卓和吕布也算是有些交情的。 如今此人位居并州军武猛从事,若是通过收服他,再一举兼并张懿的并州刺史部,那自己的军力就可以更上一层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谁敢造次,先过我兄弟这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果然没有经受住董卓的诱惑。 在高阶官职,赤兔马,以及功名的许诺下,吕布很快就答应了李肃去背叛张懿,并于约定的时日内,在张懿的军营中举火为号,并斩下张懿的首级,用其性命作为前往董卓那里的近身之资。 在约定的当日,吕布带领手下的亲信魏续和宋宪,冲进了张懿的帅帐,斩下了他的首级,用他的人头去招降并州刺史部的其他军众。 但张懿手下的从事,并非只有吕布一人,另有两名其心腹从事李既和王甚带领忠诚于张懿的一部分并州军将士,与吕布拼杀。 吕布虽然在并州军的威望极高,但还达不到一呼百应的程度,特别是张懿任并州刺史期间,为人也算是颇有建树,特别是格外优待士卒,颇有人望,因此有一部分并州军士并不买吕布的账,不受他的招揽。 并州军一分为二,开始内讧攻杀。 而与此同时,西凉军的胡轸和牛辅,再次率兵赶到。 他们与吕布合并一处,重创了那一部分不肯随同吕布投降的并州军士,而张懿的心腹王甚,还在交战中被吕布一戟刺死。 另外一名心腹李既无奈,只能率领一众对张懿忠心耿耿的军士们,奔着东面而逃。 吕布本想追击,不过胡轸为了怕他抢夺自己的功劳,当即下令穷寇莫追,让吕布随同自己回返雒阳,去见相国董卓。 吕布初投董卓,自然不好违背胡轸之令,于是便暂时放过了李既等一众并州军的叛逆士卒,向着雒阳的方向回返。 而李既率兵奔东而走,还未走出二十里地,便碰到了回兵驻扎在此,阻拦其退路的冀州军。 眼见冀州军拦路,李既扬天悲呼,暗道苍天真是绝他后路,不欲给其生机。 当下,便见李既拔出腰间的佩剑,就向横剑自刎,却突然听到有人高呼: “李公莫要自轻,我等非杀伐之人!” 李既疑惑的看向对面,却见冀州军的一名战将,单枪匹马的冲着他奔驰了过来,虽然相隔有些远,但李既还是认了出来。 “你是高顺,高仲遂?” “末吏高顺,见过李公!” 当年高顺也是和吕布一起,在并州九原郡任职,虽然初时官职低微,但却因为英勇善战,逐渐有了些名气,后被调到了并州刺史部。 而李既也是并州刺史部中的老前辈了,当年吕布和高顺同来并州刺史部,虽军职低微,但李既非常看好他们,觉得他们二人是能够成大器的,因此很是提携。 只是高顺后来被刘俭召入了雒阳的越骑营,他们彼此之间就没有再见过面。 不过即使如此,高顺对当年的这位前辈的提携之恩,还是铭记在心的。 李既看着气势不俗,风姿不同凡响的高顺,心中感慨万千。 吕布和高顺都是并州刺史部出来的军事人才,但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高顺为人忠义,有恩必报,反观吕布,受了张懿大恩,却为了功名利禄背叛其主,亲自枭其首级,诚可谓是狼心狗行的小人。 李既看了看高顺背后那些矗立在原地的冀州军,问道:“你今日来此,是代表刘冀州?” “是!” “你家刘冀州何意?” 高顺朗声道:“我家刘冀州收到了朝廷旨意,言张方伯乃是忤逆叛变之人,特命我家使君回军,先助雒阳京师之军破张方伯之众,再挥师前往青州。” 听到这,李既长叹口气,道:“也罢,死在伱们的手里,总比死在吕布的手中要强,仲遂,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今日我便用我这颗头颅,成全你的大功,为你铺一条前程,你拿我的人头去领功吧!” 说罢,便见李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但半晌,却没有感觉到高顺有所动作。 李既皱起了眉头,睁开眼睛看向高顺:“你还在等些什么?” 高顺摇了摇头,道:“我若真是为此而来,便不会单人独马来李公面前了!” 李既疑惑地看向高顺。 高顺拱手道:“我虽不知道张方伯乃是何等样人,却知晓李公人品清高,李公为人忠义重情,能分恩怨是非,能让李公甘愿辅佐追随之人,必也是我大汉的俊杰人物!自从知晓刘使君奉朝廷之名要劫击张方伯之军,顺就一直在苦苦哀求使君,幸刘使君乃是开明大度之人,他相信高顺,也相信张方伯和李公等人并非叛逆之人。” 李既没有想到,高顺来到自己的面前,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前番与吕布一番攻杀,他早就已经是心力交瘁,甚至心如死灰,如今听了高顺之言,一时间情难自已,竟是泪如泉涌。 “唉,这人啊,一旦陷入绝境,方知谁才是真正的义气之人啊,你和吕奉先几乎是同时进入的并州刺史部,且当年以你二人的关系最为要好,但是如今看看,你们两个人为人,简直是天地云泥之别!” 高顺道:“李公,莫要与我提那个负义之人了,李公若是信我,就与我一同去见刘使君,以刘使君的为人,必不会为难李公!” 李既道:“事已至此,我还能有何选择呢?走吧!” 刘俭就在后方的军中矗立着。 不多时,他看到了高顺引领着李既来到了阵前。 高顺向着刘俭作了一番介绍。 刘俭随即拱手道:“李从事,刘某人身为宗亲,更是先帝去世时特意留下的托孤之臣,朝廷有令,刘某不能不来,这一点还请李从事见谅。” 李既忙道:“不敢,不敢。” “不过我的兵马虽然来了,却只是在此堵住李公去路,并未与吕布和胡轸夹击贵军,只是因我心中亦知,此时非张方伯反叛朝廷,实乃是袁氏与董氏之争乃至于此,若是以此将叛乱的头衔安在张方伯的头上,未免太过不公了!” 听到这话,李既的心中很是感慨。 同时也很感动。 他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道:“张方伯已死,我与我手下的这三千并州将士,已无有出路,若能蒙刘使君庇护,实乃万幸!” 刘俭点了点头,道:“不论袁氏与董氏之间的恩怨如何,此事已经了结,贵部的三千并州锐士,就跟随我冀州军一同走,若有人敢来造次,自由我刘俭对付便是,我刘俭对付不了的,还得过我兄弟那一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斥候纵马而来,奔驰到了刘俭身边,言道:“将军!牛辅和吕布,率兵来了!” 李既闻言大吃一惊,他匆忙看向刘俭。 却见刘俭微微笑道:“李公不必担心,让你麾下的将士,随同我和高仲遂先行往东走,后面的事,不必理会,自有我那几个兄弟去处置就是了。” “兄弟?” 李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俭。 什么兄弟?这么牛逼么? …… 吕布见过董卓之后,被董卓收为臂膀,好生安抚夸赞,并许他骑都尉之职。 随后,吕布禀报并州军尚有数千人随同李既逃走,董卓当即下令让吕布和牛辅一同前往追击,要么受降,要么斩尽杀绝。 两人率兵直奔东而走,突然,望见前方一众彪军拦路。 而那支彪军的正前方,矗立着:刘备、张飞、赵云、徐荣、张郃、高览、夏侯兰七人。 这些人当中,有几个吕布是交过手的,对方的能耐,吕布心中最是明白。 只是打眼一看这个配置,吕布从头到脚,就不由升起了一股寒意,心中有些堵得慌。 他喉头一滚,轻轻地咽了口吐沫,竟然是出奇的沉默了,没吭声。 牛辅不管这一套,纵马上前,来回看着对面横列成一排的这几个主将。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拦路?” 刘备拱了拱手,道:“我等乃是左将军麾下中人,适才刚刚在此拦住了一支并州叛军,并尽歼其众,生擒其主将,此间之事已了,还请足下回去向董相国禀明一声!” 牛辅牛逼哄哄的扫视了刘备等七人一会,道:“相国倒是说了,确实是邀请了刘使君一同夹击并州叛军,不过那数千叛军也算强兵,就凭你们这几个,也能尽溃其众?该不是欺骗我吧?” 张飞哈哈大笑:“真是个无知之人,你可知俺是何人?” “俺乃是大汉朝黎阳营尉张飞!统帅京畿北方重营的校尉!俺们这在场的七个人,各个都是善于用兵以一当百的猛士,别说区区数千并州军了,打万八千你这样的混人,也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你赶紧回去跟董相国禀报,莫要在此呱噪,惹人厌烦,好像显的你有多大能耐!” 刘备轻叹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张飞。 这小子自打当了两千石之后,脾气真是愈发见长,碰着谁看不顺眼,都得是猛怼一通。 偏也不知张飞跟谁练的嘴皮子,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气人。 若非没有涵养的,一百个来一百个被他肺管子气炸了。 吕布没什么反应,毕竟他跟张飞打过交道,多少也知道这环眼贼的嘴巴不饶人。 牛辅不知张飞虚实,没有准备,闻言被气的火冒三丈。 你他娘的……两千石的黎阳营校尉摆个屁谱! 他深吸口气,似笑非笑的冲着张飞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我没听见你说什么?来来来,你离近点说。 张飞哼了一声,随即漫不经心啊的一夹马缰,向着牛辅所在的方向漫步打马而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重要的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若是能够沉得住气的将领,断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寻衅滋事,跟冀州军对着干。 毕竟,刘俭是奉了朝廷的召令,专程回来与董卓共同收拾并州军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俭也确实应该是“收拾”了李既那数千的并州败兵。 从大局着想,牛辅不应该与刘俭交恶,毕竟他现在没有董卓的军令,一旦随意和冀州军动手,引起了别的什么突发事件,他回头在董卓的面前可是无法交待的。 但牛辅在董卓的手底下待的时间长了,又是董卓的女婿,平日里比较嚣张跋扈,今日被张飞当着两军之面呵斥,若是不给张飞一些颜色看看,牛辅日后如何在凉州统帅三军? 丢不起那人。 他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待张飞驾马来到他的身边时,他就一把将张飞从马上拖拽下来,摔他一脸土,然后狠狠的呵斥张飞一顿,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礼貌,随后再扬长而去,定能让三军将士服气于他的威势。 如此,既算是教训了对方,长了自己的面子,同时也不算是得罪了冀州军,刘俭不可能因为他这点小事与董卓闹翻。 我又没杀人,我只是纯粹的羞辱。 …… 眼看着张飞状若随意的打马向着自己走来,牛辅心中愈发来气。 这环眼贼是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你看看他这个嚣张的状态!一点看不出紧张害怕。 一会让你知晓厉害。 牛辅深吸口气,两腿一夹,便向着张飞的方向打马行进了过去。 吕布见牛辅神气活现的打马出去会张飞,张了张嘴有心想要提醒他一下。 别冲动呀…… 但他后来一想牛辅适才那副嚣张的样子,估计自己就算提醒他也是白白提醒。 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劝他,反倒是显得牛辅矮了对方一头,惹的牛辅回头怨恨自己却是完全没必要的。 他自己愿意去找揍,那就让他自己去吧。 真是个贱骨头的。 很快,张飞和牛辅的战马就在战场之中相交。 张飞冲着牛辅拱了拱手,懒洋洋地道:“这回离的近了,汝可细听俺言……”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牛辅一伸手,一把拽住了张飞的手臂,大声喝道:“你给我下来吧你……” 但是,对面的坐在战马上的张飞,却犹如铁塔一样的纹丝未动,他只是似笑非笑,轻蔑的看着牛辅。 “你干什么呢?” 牛辅愣住了,随后他又一用力:“你给我下去!” 对方还是不动。 这,这怎么回事? 下去,下去,下去! 张飞冷笑一声,反手用力一扯,将牛辅从战马上直接揪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马背之上,然后一勒马缰绳,就向着己方的阵营退去。 这一下子变故,直惹得在场所有的军士都有些傻了眼,特别是西凉军军士,眼下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了! 吕布大喝一声:“张飞!汝要作甚!” 但吕布也只是喊了一嗓子,没敢往上冲。 张飞单人独马返回军阵,笑呵呵的冲着刘备道:“兄长,你看我捉了谁回来……” “放肆!” 刘备一声怒喝,将张飞吓了一跳。 接着,便见刘备急忙翻身下马,将被张飞“生擒活捉”回来的牛辅从马上搀扶了下来。 随后,便见刘备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向着牛辅长长作揖,道:“舍弟顽劣,冒犯将军虎威,还请将军恕罪!” 牛辅狼狈不堪下地,他急忙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兜鍪,又整理了一下身后的披风,看着面前执礼甚恭的刘备,刚要发怒。 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猛然发现,刘备身后的赵云,张郃,高览等人,都在冷冷地瞪视着他。 微风轻轻的吹过额头,场间的气氛瞬时间让牛辅感觉到了一股清冷之意。 他现在可是身处在冀州军的军阵之中,周边全是对方的人…… “呵、呵呵、哈哈哈!” 牛辅的嘴角先是尴尬的勾起,随后其笑容幅度逐渐扩大,最终变成了哈哈大笑。 问题是,这种时刻,笑的越欢乐越显尴尬。 可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牛辅冲着刘备拱手道:“玩笑,玩笑,适才刘君与我之所行,皆为玩笑之语,你家刘使君与相国乃是故交,今番又奉朝廷之令回兵相助剿贼,牛某敬佩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小意思,都是小意思而已……回头我自会返回雒阳,向相国禀明此事。” 刘备依旧是态度谦恭地道:“牛将军心胸开阔,着实是令人折服!刘备佩服万分!来人啊,快送将军归阵。” 牛辅在两军士卒的注视下,被刘备派人送回到了自己的阵中。 他翻身上马,看向一旁的吕布。 却见吕布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事情一样。 牛辅轻轻敌咳了一声,红着脸道:“冀州兵马,已经尽除叛逆,咱们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回雒阳,向相国禀报!” …… …… 与此同时,雒阳城内。 沮授开始将刘俭的家中财货向着雒阳城外运送,同时他又前往了袁基的府邸,受命搬运一些财货物品,只言乃是昔日刘俭寄存在袁基府上的,需要一并运送出城。 对于沮授所要运出城中的货物,以及随行人员,每日都要经过西凉军的三道严防关卡盘查,特别是所有的随行人员,都要按照户籍逐一差点核实。 就是运送出城的每一样东西,要都核查清点。 同时,只允许沮授带入城中的搬运货物的人随行,其余闲杂人等一概不许。 而每日盘查之后,西凉军的人都会去向董卓禀明今日所盘查的结果。 董卓坐在主位上,听着下方的西凉军队率向他禀明了今日盘查沮授一行人的情况。 他又看了看沮授今日运送出城的物品记册,见没有什么异常后,便将那表册随手扔在了桌案上。 “你们说,他这是想玩什么套路?” 董卓似笑非笑地看着坐下下首的李儒和贾诩: “其实老夫早就琢磨过味来了,刘德然饶了一个这么大的圈,无非就是想将袁基的独子接出去么!嗨,他和姓袁的乃是刎颈之交,想帮他保全一个后人,此事老夫也能理解,想接走就接走吧,无碍之事!一个小屁孩,又能如何?要不就跟老夫直说,老夫难道还会拦他?非得弄的这么神神叨叨!整的这么隐秘!” 李儒捋着须子,似笑非笑地道:“相国错了,彼此次不是怕做得不够隐秘,他这是怕天下人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特意弄的个满城风雨,表面上隐秘,实则如同昭告天下一般,包括这次来雒阳帮忙运作的沮授也是一样。” 董卓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李儒冷笑道:“相国,虽然只是接一个孩子,但这里面的水可深了!相国虽然雄才大略,但对于关东士族的行事之风,恐怕并不了解。” “哦?”董卓闻言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李儒慢悠悠地道:“那沮授乃是广平郡的望族魁首,一州茂才,在冀州那个士族高门庞杂之地,广平沮氏依旧可列为当中翘楚,不论是土地还是人丁私奴,皆是不缺,如今对身为一族之长的沮授来说,最缺的是什么?” 董卓哈哈笑道:“声望么!你们士人,最喜欢这个!” 李儒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末吏不知道驱兵回来与相国夹击张懿是沮授的谏言,还是刘俭的主意,” “然对于沮授而言,这就是一个大扬声望之机,因为不论是天下士人还是朝中公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懿这事就是一个幌子,他们必然是有其他的事要做。” “本来雒阳城中所有的高门贵胄对沮授来雒阳并不重视,但偏偏刘俭突然回兵打了张懿,那所有人的眼睛必然都会关注于此战,” “可雒阳城中没一个人是傻子,表面上或许是会被战事吸引,但实则,谁都能猜到,或许这关键还是在身为使者沮授的身上!” “说是声东击西之策,但实则这是声东引西,生怕天下人不往沮授这边瞧呀!” 董卓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也是因为刘俭要攻张懿,所以才特意开始关注沮授的行动,呵呵,还运点财货出城,真当老夫是莽汉吗?” 李儒笑道:“说白了,袁家小儿能否出的了雒阳,对沮授而言并不重要,但让天下士人皆知晓,他沮授是行了大义之举,亲手操持着帮四世三公的家主袁基,运袁家小儿出城,这事对沮授来说很重要!” “说直白些,那沮授和袁基没什么交情,运不运他儿子出雒阳,对他、对整个冀州,都没什么好处,他或许巴不得在最后运孩子出城时,被相国派出的人拦下,将那小孩儿撵回袁府,事情没办成,但他沮授做的事,却世人皆知了!而他家主公刘俭帮助袁基偷孩子的事,也世人皆知了。” “说白了,对沮授而言,此事最好是不成,一则什么也不耽误,日后也不会惹一身骚,二则他沮授和他沮授的主公刘俭都会借此事扬名天下,为士林中人称赞,三则事虽没办成,他冀州人也不算得罪了相国,最多也就是被相国赶出雒阳,仅此而已。” 董卓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关东名士,最是能作势装腔,最是心思诡诈深沉!” 李儒闻言呵呵一笑。 董卓急忙又问道:“那刘俭,难道就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李儒捋着胡须,犹豫道:“或许,是刘俭救人心切,忽略了一些细节吧。” 下首边,另外一侧的贾诩听了李儒这话,不屑一笑,但也只是一瞬间,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董卓又与他们两个人聊了一会,道:“老夫乏了,你们且先下去。” “喏。” 随后,李儒和贾诩分别出了相府。 …… 贾诩没有坐车,而是自行散步而回,刚走到一处街角,却听身后有人呼唤他:“文和兄!” 贾诩缓缓地转过身,就看见李儒奔着他跑来了。 贾诩向着李儒施了一礼:“文优找我?” 李儒亦是恭敬地回礼,然后问道:“对于适才相国所问之事,文和有何高见?” 贾诩摇了摇头:“没什么见解,文优适才所言皆准,让人佩服。” “不对吧。” 李儒笑呵呵地道:“文和此言,恐非发自肺腑真心,我虽与你接触时间不长,但能看出,文和之智,应不在李某人之下!” “哎,不敢,不敢!”贾诩急忙摆手,表示谦虚。 李儒伸手将贾诩拉到一旁的小巷子之中,问道:“文和,其实有些时候,先生也不必过于沉默,该说的话,还是要对相国说的。” 贾诩轻叹口气,道:“唉,某才智浅薄,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登大雅之堂。” “哈哈,谦虚,谦虚了,登不得大雅之堂,那终归还是能入得我耳吧?此处又无旁人。” 贾诩轻叹口气,无奈道:“其实,适才闻文优之言,诩深感敬佩,那沮授身为河北有名之智者,其心思能被文优看透,文优着实有高人之处,只是那刘俭……” “刘俭如何?” “刘俭若要救袁基之子,何不以合兵进攻张懿为条件,向相国直接索要,岂非省事?” 李儒闻言皱起了眉头。 “那若相国不应呢?” 贾诩淡淡一笑:“那暗中派人与袁基接洽,仔细筹谋,乔装改扮,以子易子,似都可以试试,为何非要回兵,如临大敌?” “嗯……” 李儒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随后又看向贾诩。 “文和之意如何?” 贾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此几处我实在是想不清楚……好像弄的生怕天下人不知他手中之人乃是“受难而出”的袁家嫡子……” 李儒听了贾诩的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和风趣,还受难而出……” 但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一拍额头,喃喃言道:“原来如此!这才是刘德然之真意。” 贾诩面带疑惑的看向李儒:“文优这是为何?什么是刘德然的真意?” “啊?无事,无事!哈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文和,你我改日再聊。” 说罢,他便向贾诩拱了拱手,随后匆匆转身离去。 贾诩望着李儒匆匆离开的背影。 “呵呵……” 贾诩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 李儒再次回返相国府等候召见。 不过董卓年纪大了,每天都得需要午睡一阵才行。 李儒不敢打扰,只是在外面静候董卓睡醒。 少时,待董卓醒了之后,李儒方才敢进入其府,面见董卓。 “相国,末吏知晓刘德然所思为何事了。” 董卓没曾想李儒跑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居然跟自己说起了这件事情。 他很是不解地看着李儒,问道:“刘德然之意为何?” 李儒恭恭敬敬的道:“回禀相国,以我看来,袁基将其子托付给刘德然,定然是袁家外牧对其做了什么令袁基心寒之事,试想那丁原骤然攻打刘俭,此事应非袁隗或是袁基之所指使。” 董卓道:“你的意思,是沮授给刘德然谏言,刘德然将计就计,让沮授行此法,为的是让天下之人明白,袁基的嫡子是在他刘德然的手上!” “不错,刘德然若是直接问相国要人,恐落天下士人口实,让其有私通相国挟持袁家之子之嫌,但他若悄无声息的将袁基之子暗中偷渡接走,不为人知,日后一旦袁氏与相国交恶,袁基身死,天下谁人可以证明,他手中的这个孩子就是袁基的?就算是他有证据,恐也会被那些‘有心之人’极力否认掩盖,反正是死无对证!” 董卓哼了一声,道:“唯有这种闭着眼睛装瞎子的办法,在雒阳朝中公卿和天下士族心中跟明镜似的情况下,接走袁家孩儿,如此既脱离了与老夫合作之嫌,日后再拿这个孩子说事,天下人也不会有人怀疑这孩子的身份了?” 李儒道:“正是如此,袁基肯定是不想让人知晓他儿子在刘俭手中,此事刘俭不好声张,所以既然隐秘,又要张扬,让天下人看个透彻!如此还能落得个救挚友之子的大好名声!” 董卓有些好奇的道:“只是老夫不明白,就算是老夫有朝一日真和袁基翻脸,处置了袁基,他拿个袁家小崽子难道还能号令的动袁氏故吏吗?” 李儒摇了摇头:“号令不了,却可以分裂!” “当今天下,能对刘氏皇权造成威胁的,只有关东的衣冠巨室,望族高门!” “然关东的望族大多又凝聚在袁家的羽翼之下,袁家身后是万千士族门阀,助力绵延不绝,可谓之无敌,” “别看刘俭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当了州牧,将军,假节钺,但以他的打法,真要是跟袁家正面硬撼,十个刘俭也是死!百年的积累沉淀,不是他刘德然花六七年之功玩策略就能匹敌的!积累和沉淀的年头相差太远。” “对他而言,只有分裂了袁氏才有胜算,分裂袁氏才是等于分裂了关东望族!” “袁基身为关东士族领袖,他一旦有事,兄终弟及,什么袁绍,袁术,袁东,袁遗都有可能会蹦出来,他们当中很有可能就有今日设计相害袁基之人,所以袁基才不敢将自家孩子交给同宗兄弟,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个孩子,日后很有可能就是使袁氏兄弟之间大举攻伐的借口。” “所以,以末吏想来,刘德然此刻,是一定要带走这个孩儿的,但绝不能稀里糊涂的悄悄带走,而是要在天下士人心中,在满朝公卿的眼皮子底下,在所有人都心如明镜的情况下带走!” “他此举,是要给天下人一个感觉,袁基是不得已,偷偷摸摸的将孩子让他带走的,袁基此举要防备的人,不只是相国,还有一些——别人!” “对他而言,这是一颗必须要让天下人都能够看见的明棋!” 董卓略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愣了许久之后,方才幽幽道:“经你一说老夫明白了,不过他就真不怕老夫会阻止他?” 李儒道:“刘俭应是通过相国近期在雒阳的表现猜测,觉得相国会有这份眼光!” “就算是相国没有,他只需要暗中再派一名使者,向相国陈述其意便是了。” 董卓哼了哼。 “姓刘的小子,躲在后方,把老夫当愚夫蠢蛋似的团团戏耍!” 说罢,便见董卓一脚踢倒了面前的桌案。 李儒忙道:“相国息怒!” 董卓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又无奈笑道:“气归气,但是老夫也得服!他设下的套,老夫还就得是闷着头,任凭他的指挥往里钻,这个小孩,送到他手里,比在老夫的手里,要有用的多!”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义父义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沮授在雒阳,连续几日从刘俭的府邸和袁基的府邸向外运送财货。 一开始向外运送财货之时,西凉兵尚对这些财货辎重里三层外三层的进行检查。 但是随着时间愈长,西凉军士们检查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仔细了,再加上沮授也确实会办事,该变通的时候,多少也知道让人去变通一下。 如此,在接下来的两日,西凉军对沮授运出城的东西,查的就不是那么认真了,很多只是大略一过,并不放在心上。 而今日,就是沮授和袁基约定好,送袁宠出城的日子。 连续几日下来,袁基已经在对袁宠进行说教,告诉他,躲藏在他事先准备好的夹层箱中,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等着出了城之后,阿父阿母自然就会尾随着赶上来找他。 袁宠这一点还是不错的,很听其父母的话,随后就静静的躺在一只木箱的夹层中,那箱子上有透气眼,孩子在进去前服用了一味安神药,随后便乖乖的沉睡于箱子中。 待那口箱子被合上,让沮授手下的人小心翼翼的抬出去之后,袁基仿若松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袁夫人则是泪流满面。 袁夫人似乎几次三番的想上前带回儿子,但都被袁基伸手给阻拦了下来。 袁基命令侍婢将袁夫人给搀扶下去,随后冲着沮授拱了拱手,道:“有劳公与先生了。” 沮授显得很是郑重,施礼道:“君侯放心,沮某定效犬马之劳,将小公子安然的送到刘使君的身边。” 袁基感激的冲着沮授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随后,在他不舍的目光中,沮授转身离去了。 一行车队行至雒阳城门口,城门吏似乎对沮授等一众已经熟悉了,只是大略的清点了一下他车上的物资,没有仔细翻开盘查,就挥了挥手让人放行。 沮授刚要出发,却突听一个声音在后面唤他道:“是沮公与先生吧?” 沮授站住了脚步,寻觅着声音看去,却见李儒笑呵呵捋着山羊须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沮授丝毫不慌,只是淡淡的笑着。 “原来是李君。” 他先前去相府禀报之时,也曾见过李儒。 李儒用手挨个抚摸着车上的那几个箱子,随后笑盈盈的看向沮授道:“这回带走的是最后一批了?” 沮授言道:“正是,确实是最后一批了。” “啊,是这样。” 李儒笑呵呵的挨个打量着车上的箱子,随后站到了装着袁宠的那个箱子的旁边。 沮授的眉毛微微一跳,但并未出言。 随后,李儒的手开始在箱子上抚摸着,后来摸到了那几个给袁宠在箱子上凿穿的气孔。 李儒微微一笑,用手掌直接拍了过去,将那几个气孔堵上。 这一下子,沮授的脸色可是变了。 以他的角度而言,他不怕李儒把袁宠从箱子里揪出来! 但,若是真将孩子给憋死了,那他沮授日后将面对的是什么? 他身上就是长了无数张嘴,怕是也说不清楚的! 这天下人的流言蜚语,还不得将他撕碎了! “李君,还请手下留情……” “我做什么了?” 李儒笑呵呵的将手从木箱上挪开,然后对着西凉军士们道:“放行!” 西凉城门吏随即命人给沮授闪开了一条通路。 沮授的面色倒是如常,不过他此刻的内衫,已经被冷汗侵湿侵透了。 “多谢李君手下留情。” “不妨事。” 李儒微笑着对沮授道:“沮公,赠您一句话,也是赠给那些关东诸高门望族名士的。” “愿闻其详。” “天底下人多了,别以为自己,最聪明。” 沮授深吸口气,拱手道:“受教。” …… 此时此刻,刘俭的兵马正屯扎在洛水之边。 看着远处沮授一行人渐行渐近,刘俭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来到了洛河之边,刘俭急忙令人将袁宠从箱子中抱了出来。 小袁宠没有看到父母,一个劲的哭闹喧嚣,军中的一众大老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安抚了下来。 “唉,看来要安抚住我的这个义子,还需要好一段时间呢。” 刘俭唏嘘感慨而言。 张飞咧咧嘴:“兄长,既然已经将你这义子带来了,咱们也该往青州去了吧!” 刘俭道:“确实是此理,先派人将宠儿送往邺城,交给你嫂子,让她代为看照,咱们的兵马往青州去!” “诺!” “护送宠儿的事情,就由沮先生亲自带人,务必谨慎小心。” “诺!” 说到这的时候,便听张飞又说道:“兄长,云长兄和公孙伯珪已经各自领兵前往青州了,但还未至青州境内,他们两军只是按照兄长的吩咐,屯兵于边境,等候兄长的调令。” 刘俭点头道:“好,那我们火速前往青州,你派人去告诉云长和伯珪,让他们两支兵马先不要入境,随时等我的命令,再突入青州,与我一同破敌就是。” 张飞奇道:“在这个时节,若是能让云长和伯珪一同与我们分成两路夹击黄巾军,岂非速胜之道?” “不!”刘俭肯定的道:“真正的速胜之道并非是两路夹击,而是出其不意,虚实不定!青州黄巾的人数众多,想要将其等彻底击溃,并收其众,非得仔细绸缪,不能蛮干。” 张飞听了刘俭的话,不由大吃一惊。 “兄长想要收青州黄巾之众?” “是,青州黄巾,大部分都是流民组成,数目众多,跟黑山贼相比,人数只在其上,不在其下,将这些人收为耕民,用作屯田客,和冀州一样在青州大搞屯田,到使青州和冀州一样,成为河北的粮仓,然后在青州大搞盐纸经济,使青州成为我军的经济粮仓重镇,如此就有了兴复汉室的资本。” 张飞听了刘俭的话,疑惑道:“可是如今的青州东部乃是由刘伯安治理,咱们若是抢占青州,岂不是抢了刘伯安的基业?他也是汉室宗亲啊!” 刘俭笑了笑:“既然是汉室宗亲,那便合为一股,刘伯安是个搞内政的人才,由他做我的副手,今后对于我们的大业极为有利!” 今日两更八千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如法炮制青州望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青州黄巾起义,除了驻扎在青州本地的刘虞之外,尚有青州刺史黎盛统帅着青州刺史部,可惜的是这位刚刚上任一年的青州刺史,在与青州黄巾进行了三场大战之后,就被青州黄巾干掉,为国捐躯了。 青州黄巾军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是三年前随同张角一起起义的,他们已经开始摸索出了适合黄巾军的战术。 若说三年前的黄巾是靠着人数和不要命的打法去作战,那现在,他们开始逐渐会使用战术和战法了。 当初,张角所率领的黄巾起义失败了,但在各州各郡却遗留下了无数的火种,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在各地继续呈现着燎原之势。 青州黄巾以青,徐各郡国为聚集地,他们高呼着“天补均平”的口号,不断的在地方攻取着地方望族与豪右的庄园。 为什么说平民百姓在大汉朝生存最难,那就是因为不论是粮食,人口,还是土地,商道,东汉王朝所有的资源都是有主的,包括山河湖海,也都基本进行了归属划分。 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资源都掌控在地方家族的手里,剩下的才是皇室。 经过了一轮黄巾起义,经过了一轮“天补均平“,现在的黄巾军最知道该向谁去讨要生存资源。 黑山军在冀州,将当地的望族邬堡磕碰的千疮百孔,最终促使冀州的望族豪右不得不一改初衷,依附于刘俭,拿出他们的既得利益来拥护刘俭的屯田,使刘俭在管制地方上变被动为主动。 冀州境内,经过战乱之后的土地被全部暂定为国有化,既不属于屯田客,也不属于世家望族,只是以国家的名义进行租赁耕种,这样就可以暂时使得大战之后好不容易从世家手中争取来的土地资源不会外流。 而现在,青州方面依旧如此。 打败黄巾军,收服青州的黄巾军人众进行屯田,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但是在那之前,还是要先利用青州黄巾对青徐各郡的望族进行有效的打击,减弱当地世家和豪右的整体实力,将天秤拽到自己这一边来,这样刘俭才可以故技重施掌控青州,顺利的在当地安插自己的势力,并施行具体的屯田改革。 一边向着青州行军,刘俭一边将自己手下兵马的建制进行了一些调整。 他初时率领五千精锐的冀州军前往雒阳,如今抵达青州,人数已经拓展到了一万。 其中三千人是收服了以李既为首的并州军,另外两千余众,是刘俭在战胜了丁原之后,招降其所部的河内锐士。 丁原之所部的三河锐士,刘俭将其交给了刘备,让他代替自己进行收服。 刘备刚刚从雒阳出来,身上还挂着西园校尉的官职,这两千三河锐士就以西园军的名义在他手下,而以刘备的能耐和收服人心的手段,刘俭觉得让他料理这些人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以李既为首的三千并州军士,刘俭则是交付给了高顺。 一则高顺是并州人,由他代为管理执掌这支并州军,可以最快的安抚其心,并使这支兵马归心。 二则就是…… “陷阵营?” 当听到刘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高顺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股亲切感的来源到底为何。 “使君为何要成立这支陷阵营?” 刘俭郑重地回答高顺:“我手下之兵,人数逾两万,若是再加上冀州各路诸侯王的兵马,当逾四万之众,但这些兵马,有强有弱,军士也是分不同属,每一支强大军队,必然都要有精锐的王牌部队以为根基,并州兵久在边郡,常与匈奴和鲜卑作战,不论是经验还是勇武,皆在冀州军之上,若是再由你悉心调教,定可成为我手中的一支强兵。” “到了青州之后,我会寻一处城池暂时歇脚,仲遂你抓紧时间,好生调教这三千陷阵营,我日后会想办法为这支兵马凑齐精甲,正所谓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你可不要辜负了这支兵马的名字。” 高顺听了这话,心中颇为激动,他刚刚从雒阳出来没多久,想不到刘俭就将如此重任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犹豫地道:“只是,如此精锐人马,历来皆由上位者手下的亲信之人统领,使君为何却将这个重责交付给末吏……” 刘俭微笑道:“这话说的,难道伱就不会我的亲信之人了吗?” 一番话说出来,高顺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向着刘俭长长作揖施礼,随即领命。 …… 刘俭的兵马抵达了青州之后,并没有着急去进攻黄巾,他将手下的兵马屯扎在青州最西面的历城,然后派出大量的斥候去探听青州方面的消息。 首先,他要知晓东莱,北海,齐国,乐安,千乘,胶东这些地方,受到的损失到底为几何。 经过一番查探之后,刘俭得到了消息,青州黄巾虽然是号称青州黄巾,但其主要攻略的地域,根本就不限于青州之境。 青州刺史被黄巾干掉之后,青州各郡太守的手中兵马有限,根本无法串联成有效的防御,截止到目前竟也有两个太守级的人物被杀。 而青州南面的徐州,目前也受到了黄巾军比较强力的进攻,虽说刚刚成为徐州刺史的陶谦是个狠人,但也是独木难支,徐州刺史部缺兵少将,更兼陶谦初来乍到,也只能是勉力支撑。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现在的黄巾军和历史上不太一样。 “天补均平”下的青州黄巾,他们凭借着这个口号,吸引了更加多的底层苦农,并向世家望族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被攻破的邬堡,那些邬堡中被压迫的农民,则也是顺势加入了起义军。 反倒是最底层的民众,受到黄巾军的迫害少些。 真正受害最大的,成了望族豪右。 根据探子的回报,黄巾军的数量多大一百六十七万!几乎都要奔着二百万走了,当然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真正能够打仗的青壮,还是占少数的,但即使如此,这个数目也是非常庞大了。 刘俭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很是惊奇。 历史上的青州黄巾只是发展到了百万之众,如今经过探查,其规模似乎比历史上增加了百分之五十。 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想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天补均平”的影响在作怪。 不过这件事对刘俭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看这个水你怎么用,又如何辩证性的去看。 青州黄巾的势力愈大,虽然破坏性增大了,但同时也代表了他们对于豪右望族的破坏力更加强劲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刘俭能够收服的人力资源,也变的更多了。 这些黄巾士卒在地方进行破坏的时候,是恶魔,可一旦收降之后进行耕种开拓,那每一个人都是无价的瑰宝。 刘俭抵达历城之后,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这让济南和乐安的望族高们非常着急,他们急忙派人来向刘俭求救,希望他能够火速出兵,出手相救。 刘俭也不含糊,直接给两郡之向他来求救的望族们列出了条件。 条件很简单……冀州军远来,粮草和军饷,都不够,军械也缺。 是不是得拿钱啊? 跟当初他炮制冀州望族时的手法一模一样。 而让刘俭感到有趣的是,这些望族豪右的反应,也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和当初那些冀州的家族一样,大家都不乐意。 刘俭不着急,他们不给钱给粮给装备,那大不了自己就装死。 反正历城只是在青州边郡,黄巾军只要暂时还没有想着向西面与黑山军会和,暂时就不会跟自己发生碰撞。 刘俭的态度,让备受黄巾之苦的青州诸家心中很是气愤。 你是不是觉得,你屯兵不进,我们这些家族就治不了你? 雒阳城中的公卿,可是有很多是青州世家中人! 于是,这些青州的家族,就纷纷快马递书往雒阳去,让他们在朝中的亲戚,向天子禀明刘俭眼下的不端行为,让朝廷催促他进兵。 但问题是,现在的雒阳城中诸事太多,争权夺利每日都在上演着,朝中的人根本无暇顾及刘俭。 就算是有暇了,试问正在与袁隗抢权的董卓,能够任凭他们以朝廷的名义来催促刘俭吗? 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董卓联合吕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现在的朝堂之中,董卓与以袁家和杨家等为首的公卿望族你争我夺,争权夺利的举动愈发激烈。 为了能够完全的掌控朝堂,董卓开始考虑收纳一部分凉州的士族进入朝堂,来替换掉一部分“没有作为”的公卿,以便有效的对大汉朝政进行统治。 但问题是,自古以来,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族,人事权力历来都是一个集体之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如今董卓在京城抢夺了财权和军权,这在关东士族的眼中也就罢了。 毕竟这种权力,虽然表面上看影响巨大,但只要筹谋得当,并不是抢不回来,速度快的,一夜时间,一场政变就能抢回来。 但人事权力可不一样,这东西属于细水长流,靠着时间沉淀来积累,一旦撒出去了,想要收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袁家和杨家可以坐视董卓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抢夺军权和财权…但人权不行! 李儒在朝堂上刚刚将这件事一提出来,顿时就遭到了以袁隗和一众朝臣们的强烈反对。 目前何太后和天子都站在董卓的一边,他们紧紧的抱住了董卓的大腿,坚定不移的支持着董卓的所有提案。 在天子和何太后此时的眼中,董卓所说的一切,都是政治正确。 虽然他们两个就硬实力方面跟满朝公卿确实比不了,但天子毕竟是天下大义的代表,他的站队,让董卓底气十足。 但即使有天子站队,公卿们这一次也是坚决不让你! 咱们死磕到底! 满朝公卿都不同意,董卓如果硬要在朝中或是地方大换血,就要实行强行推动的手段,可一旦强行推动了,后果不言而喻,那就必须要动刀子! 很有可能就是杀个浮尸遍野。 虽然这对董卓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不到盛怒之时,董相国还不想这么做。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也就是在这个当口,青州今文系的朝臣们在地方的家人联名,请朝中公卿代为传话给天子,言刘俭在青州边境的历城屯兵,没有丝毫的进取之心,他根本就不派兵与黄巾贼交手,请朝廷以严令催促刘俭快速动手,消灭青州黄巾,解青州之危机。 青州系的今文系公卿立刻写明奏疏,呈禀尚书台,但天子在拿到了奏疏之后,直接都转给了董卓,请他代为批复。 奏疏转往相府之后,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所有状告刘俭的文书,统统被董卓驳斥,理由很简单——刘俭是奉朝廷军令前往青州平贼的,而且他还是假节钺在身,朝廷没有理由干涉他的用兵,只需在最后问他要结果便是了。 而且董卓以专业的军事角度,向所有朝臣们解释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大道理。 在军事领域,眼下雒阳的朝堂之内,无一人是董卓的对手,更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军事领域上对他进行驳斥。 再加上天子的支持,刘俭“屯兵青州不思进取”的这件事,被轻飘飘的带过了。 这件事情之后,有一名刘俭的使者悄悄地再度来到了雒阳,向董卓转达了刘俭的一番“良苦用心”之言。 这场谈话,足足有两个时辰。 而待刘俭的那名使者走了之后,董卓当即前往禁宫,向天子刘辩诚恳谏言,请天子重新设立宦官队伍! 自打何进与宦官集团火拼之后,雒阳的皇城之内,就没有了一个阉人,如今何太后和天子的寝食,皆靠宫女伺候,而皇城的宿卫则是仪仗羽林郎,虽然依旧能够正常运转,但对于天子和何太后而言,总感觉似是少了点什么。 不错,少的就是宦官! 而宦官集团,百十年来,就一直是皇室不可或缺的存在。 皇权需要有代理人,这个代理分别是外戚和宦官。 外戚应该做的事情,如今全都有董卓一个人承包了,但是接替当年张让,赵忠,乃至于曹节职务的人,眼下并没有。 而刘俭的使者,这一次代表刘俭入京,向董卓陈述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董卓对此事深以为然。 他确实需要帮助。 所以他决定重组宦官集团。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若是寻找一批人送往内宫当宦官,这件事对于董卓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旦夕之间就能切掉一千个人的小叽叽,给刘辩送到皇宫来当内侍。 但,关键的问题在于,他就是送再多的新鲜阉人入宫,最多也不过是伺候天子和何太后,干的都是下人的活,在短期内让这些阉宦们迅速成长,成为能够和他董卓达成政治同盟的人,这实在是不现实的。 最少,也得有那么一个两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宦官首领,替他来训练这些新宦官,用最快的速度和自己达成政治联盟! 可是何进和十常侍火拼的时候,雒阳城中的宦官都死绝了,有政治经验的宦官不是喂了军士们的屠刀,就是喂了洛水之中的大鱼,如今真的是没有人可以给他董卓分忧了。 若是司隶之地,还尚存一个刘宏时期的宦官就好了。 但苍天不负有心人,在这次与刘俭使者的交谈中,董卓还真就是知道了一个活着的宦官存在,而且此人不仅仅是存在于刘宏时期……甚至刘志在世时,此人在宫中便已经是身居高位。 这个人,就是先帝刘宏在世时,最信任的一位大宦官——吕强! 董卓也知道此人的声名,而且他也知道,吕强对于汉室的忠心,要远远的强于张让,赵忠,曹节等人。 甚至可以说,吕强这个人几乎没有私心,他的心一直都在皇帝的身上。 经过了一番打探,得知了吕强的住所之后,董卓派遣李儒代表自己,亲自前往京郊吕强躲藏的地方,将他请回了雒阳,并在相府亲自接见他。 两个人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而且都是历经三朝的老一辈人物,大风大浪都见过,一见面不由唏嘘。 随后,董卓表示了,想请吕强返回皇宫,为中常侍并兼领大长秋。 吕强知道董卓的意图,他是想和自己合作,共同对付公卿士族。 但是眼下,天下已经处于纷乱时节,身为汉家忠臣的吕强,就算是知道董卓本人并不是什么好饼,但为了保证年弱的天子不被望族公卿所架空,也就答应董卓的请求。 毕竟,若是没有董卓,刘辩母子现在应该就已经被袁隗给废了! 不过,吕强多少有些不解,他询问董卓,是如何想到与自己联合的。 董卓哈哈大笑,也不避讳,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受了刘俭使者的“提醒”,才专程来与吕强结盟的。 吕强一听“刘俭”的名字,恍然大悟。 …… 随后,董卓引领吕强进宫,带他面见何太后和刘辩。 吕强当年对他们母子二人有些恩情,而且这份恩情是在何太后危难时节,所以何太后对吕强的印象可以说是想当之好。 见了吕强,何太后没有二话,她当即决定——宫中宦官的领袖,就是他了! 在董卓和何太后的支持下,吕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执掌内宫之人。 同时,他也成了刘辩在宫殿内的代言人。 经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吕强的性格有些改变了。 他看出了,一味帮皇帝讨好士人,并不能使这个天下安定,相反的,越是示好于他们,他们反倒是愈发的变本加厉,起亚黄泉。 这个老好人,吕强不能在当下去了。 或许,曹节和张让当年做的那些事,是对的! 也不怪吕强的心理会发生变化。 在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之后,换成谁,谁也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于是,吕强直接给出了董卓一份名单。 那份名单上,是十常侍活着的时候,在地方所安插的亲信与宦官门生,还有一些当年通过鸿都学门,前往地方被任职的官员。 在党锢的十多年中,宦官代表皇帝一直在跟士族们抢夺各州郡的权柄。 虽然党锢之事圈禁了大部分的士族,但治理天下依旧是需要有本事有学识的人,而大汉朝有本事的人,大多皆是士族群体。 所以,时至今日,在大汉朝一百多个郡中,掌握实权的地方太守,郡丞,县令县长,七成以上依旧都是士族群体,而这些人大部分又都是今文经学子。 但是宦官这些年在皇帝的支持下,也不是白用功的,这一百多个郡中,有三成以上的人是十常侍的门生。 十常侍安排的亲信,有少量的人是从士族群体叛变过来的,但大部分都是跟他们沾亲带故的族中子弟,亦或是寒门子弟。 十常侍被诛杀之后,朝中公卿本来下一步就是将十常侍在地方安插的官吏全部铲除的,但谁曾想董卓来了京城,掀起了一场保护皇帝,与士族作对的大战,致使满朝公卿一时间没有功夫去对付宦官遗留在地方的余党。 而现在,对于士族来说,弊端显现了。 吕强告诉董卓,想要人权,不用着急,先收揽这些宦官遗留下来在地方的势力为己用,待立住了根本之后,在好好的跟他们掰手腕! 至于刘俭,就让他和其他的刘氏诸侯王在外面安心的发展势力吧,由他在外削弱天下望族,而由他和董卓联合在内削弱敌人。 在吕强看来,一个生机勃勃的太平盛世,即将在他们三个人的合作成功后降临在这个世间。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张让,你变成了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份名单,真的全了?” 屯驻在历城之前,刘俭就让人从邺城将张让给他带了过来。 反正眼下他暂时也不过是在青州练兵,并没有出兵剿灭那些青州黄巾军的打算,用这个时间,在大汉天下别的地方搅一搅浑水,倒也是不错。 反正他刘俭不能闲着。 如今的雒阳城中,董卓已经和吕强联合了,而不出意外的话,吕强应该会将他所知道的“宦官在大汉朝的势力名单”递交给董卓。 但刘俭估计,吕强所知道的宦官势力名单,应该是不完全的。 毕竟当初着手在大汉朝各州各郡安排布置的人,都是十常侍,吕强插手不多。 对于宦官在各州各郡所遗留的“人才遗产”,张让才是最为清楚的那个人。 “全了,肯定是全了!” 张让一个劲的点头,向着刘俭拍胸脯保证:“我如今性命都被握在使君的手中,又岂敢胡言乱语,” “这绢帛上的名单,这些年来我都是烂熟于心,他们当中有张某人的故吏,也有赵忠,毕岚,郭胜我那几名同僚的乡亲,” “这些人如今在各州郡也都是身居要职,皆是我等中常侍所亲信之人,一心为陛下办事!” 刘俭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中常侍,从今往后,你要知晓,张让这个名字就要从这个天下间消失了,世间已经容不下你们十常侍之人,” “你若是想活命,就得放弃原先的身份和先前所拥有的一切……当然,伱若是不愿意,那也无所谓,我会将你的人头送上雒阳,不论是董卓亦或是袁隗,想来都是比较愿意看到你的脑袋的!” 张让自然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 先帝所遗留下来的宦官,已经被全部雒阳中人抹杀。 不管是因为袁家争权夺利,还是因为士族的政治正确,再或是别的什么…… 反正在大汉政治舞台上曾经扮演着重要角色的十常侍,如今已经随同何进一起,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中,再也不能溅起任何波澜。 试问,他若是再当张让……世人又会如何对待垃圾? 十常侍的名字,已经无法在这个天地之间立足了。 你问张让甘心吗? 他的回答肯定是不甘心。 但你问张让怕死吗? 他的回答则肯定是——我怕死! 在死亡的恐惧和对权力的留恋中,张让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只要使君能够保全我的性命,让愿意抛弃我现在的这个身份和名字,一切皆听从使君安排!” 刘俭站起身,从门招呼进一名静候的冀州使者,将张让所写的那份绢帛名单交给他,让他前往雒阳把这份名单交给董卓。 现在的董卓,在雒阳城中有财权和军权,但在关东并没有地方性的支持势力。 吕强应该会给董卓提供一部分昔日的宦官旧部,但绝对不会有张让提供的这么完全。 有了这一份名单,再加上天子的支持,董卓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收服十常侍在关东安排多年的势力。 至于你说这些宦官在各州郡的旧部是否会归顺董卓……答案几乎是必然的。 十常侍和天下士族争斗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彼此之间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当中的恩怨纠葛任凭是谁都无法化解。 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一旦今文系士人在朝堂得势,他们这些宦官旧部,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也不是董卓对他们实施招揽,他们就会一股脑的倾斜过去,毕竟董卓和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但是这当中有一个吕强作为中间人的话,效果就会大大的不一样。 吕强是宦官,同时也是人品最好的宦官,十常侍的旧部与其说是为了对抗士族而归顺董卓,倒不是如说是借着归顺董卓的名义去依附吕强。 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那名信使领了刘俭的手书,告辞离去。 张让望着那名使者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略有些失神,他的胸口似乎被抽空了,一时间竟是被堵的很是难受。 眼看着张让愣神,刘俭也不理会,他伸了伸懒腰,随手操起身边的环首刀,快步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好一会,张让才反应过味来。 他急忙跟随着刘俭出去。 刘俭来到院内,将赵云招呼过来,随即与其对练。 这些年来,在武技方面,刘俭也一刻没有落下过,当年身边有刘备和张飞的时候,他就和刘备和张飞对练,后来到了京师,他就抽空和羽则和李大目交手对练,如今身边的善战之人越来越多了,他就来回替换着跟这些人交手。 反正是能有时间锻炼自己,就抽时间锻炼自己。 当然了,随着自己身份愈高,这些手下与自己交手的时候,都开始懂的轻重,便是刘备,也开始手下留情,让着刘俭了。 不过就算如此,这种训练大体上,还是可以让刘俭有不少进步的, 通过和不同的猛将交手,刘俭的身手也在愈发的长进,他现在的武技基本上还是和刘备不相上下,甚至在弓术上还能够比刘备高出一头。 就这个时代来说,能和刘备武技持平,就是非常了不起了。 毕竟,历史上的刘备也是有名的马上皇帝,戎马一生,临阵经验极为丰富,虽然不及关张赵,但也绝不是差出了巨大的档次。 能和刘备打成平手,那就证明刘俭也是一流的水平。 刘俭与赵云对战了好一方,出了一身大汗,随后将环首刀剑插在地上,哈哈大笑道:“痛快!” 赵云笑着对刘俭拱了拱手,道:“使君的剑术愈发精熟,云今日险些有点抵敌不住了。” “你何时也学会了谄媚之言?” 赵云笑道:“非是谄媚,实乃真心之语。” 一旁的侍从递送过来一块方巾,刘俭擦了擦头,看向一旁的张让。 “发完呆了?” 张让尴尬的笑了笑:“完了、完了……” 刘俭将方巾递还了一旁的侍从,道:“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涿郡刘氏中人了。” “啊?” 张让闻言一惊:“让我当刘氏中人?” 刘俭眯起了眼睛:“你的身份这般特殊,给你安排一个别族的假身份,我可不放心,只有将你安排在我的族中,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全你,并隐瞒你的身份,” “不过我可告诉你,能够走漏消息的渠道,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知道你还活着的人,都在我的麾下,他们的嘴,我会负责管好,但若是你自己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别怪我第一时间弄死你!” 张让施礼道:“多谢使君庇护。” “放心,不是白白庇护你的,今后会有用到你的时候。” 张让又问道:“那请问主公,不知主动打算让老奴以什么名字存活于世?” 刘俭不由暗赞。 难怪汉灵帝喜欢张让,这位中常侍当真是随机应变,心细如尘,实非一般人也。 知道在这种时刻,叫自己一声“主公”! 冀州的别人叫自己主公,他也问自己叫主公,倒是叫的像模像样,且非常的尊重。 “这名字,终归是你自己今后需要用的,你就自己个给自己起吧,什么刘大,刘二,刘三,刘璋,刘琦,刘表,刘琮,刘瑾随便你,反正我族中的人,只要是姓刘的就行。” “刘锦?” 张让听到刘俭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精神顿时一振。 “刘锦这个名字,甚好!五彩相会,其價如金,甚好,甚好!” 刘俭无可奈何的看着张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么多可叫的名字不叫,偏生喜欢叫这么个名字。 少时,却见刘俭长长的叹了口气。 “行啊,你愿意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吧,看起来你和这个名字多少也有一些缘分。” 张让道:“那从今往后,老奴便是涿郡刘氏中的刘锦了。” 刘俭随意道:“随便你吧,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弄个旁支身份,你想在涿郡刘氏中成为宗家子弟是不可能的,但胡编一个竖出的旁支,再加以润色,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是!老奴一定遵从主公之言……只是主公,老奴今后在主公手下,又该做些什么?” 刘俭淡淡道:“还是干你的老行当,负责伺候陈留王和皇后,我会负责给陈留王在邺城修建一座行宫,你以陈留王侍者的身份伺候他们。” 张让……应该说是刘锦,闻言似乎有些犹豫:“只是陈留王和皇后,认得老奴啊……” “陈留王不足五岁,皇后十岁,该忘的事情,时间一长自然就忘了,就算是忘不了,我也会想办法帮他们忘记,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 刘锦恭敬地道:“是,是,老奴谨记主公之令。” 刘俭少有的对他露出笑容:“当年你在雒阳一手遮天,声望无二,乃是因为皇帝信任你,你所有的权力都是皇帝赋予你的,但是现在……” 刘锦急忙道:“老奴明白,明白……现在的老奴失去了一切,连名字和身份都失去了,陈留王不是先帝,他给不了老奴权力,老奴攀附陈留王也没用,老奴的权力乃至于姓名和身份,都是主公给的,现在的天下,只有主公才能给予老夫活着时需要的一切。” 刘俭哈哈大笑:“果然是聪明人,难怪先帝愿意称你为阿公,确实不一般。” 刘锦在刘俭的面前不敢放肆,他低声道:“敢问主公,您让老奴伺候陈留王和皇后……陈留王倒是也就罢了,那唐皇后,不是应该送回到雒阳吗?毕竟那位殿下是当今天子的发妻……” “你当我没想到吗?”刘俭冷冷道:“问题是,董卓不让。” “董卓不让?” 刘锦只是略路一寻思,随后恍然大悟,明白了董卓的企图。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和青州黄巾的心理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让能够体会刘俭的话中之意。 这确实是董卓能够办出来的事。 这个时期的董卓已经和历史上不同了,他代替何进和宦官势力,开始与衣冠巨室们开启了新一轮的角逐。 现在的董卓手握重兵,威震司隶,但是他还极力将自己标榜为忠臣,所以天子与何太后他是不能动的。 但身为凉州人的董卓与皇室之间的关系毕竟还不算很巩固,而能够巩固皇室与自己的最佳手段不外乎是联姻了。 给皇帝当老丈人的感觉,那可真是美滋滋啊。 而且此事一旦成了,那他就在名义上成为了真正的外戚。 想法虽然很美好,但是针对这一任的皇帝后宫之事,天下士族们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 刘辩的那位唐皇后目前已经成了董卓的眼中钉。 这位从颖川唐氏出身的名门贵女,在身份上实在是无懈可击。 董卓若是把她接回雒阳,行废立之事,只怕满朝公卿都不会答应的。 而且董卓也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把皇后废立,然后安插上自己族中的女人当皇后,这样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而且也会使董卓和天子、何太后之间产生间隙矛盾。 于是乎,在痛定思痛之后,董卓直接采取了釜底抽薪的策略。 他派人告诉刘俭,请刘皇叔不要将唐氏女子送回雒阳了,干脆直接和陈留王一块弄到邺城算了。 毕竟雒阳太乱,不安全,也不利于小姑娘茁壮成长。 饶是刘俭也不由称赞董卓这一手真是高明。 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只要自己把唐皇后接回到邺城,董卓马上就会把自己的族中女子安插在刘辩身边。 到时候没人会顾及刘俭的所作所为。 届时,谁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这在根本意义上来说就是一趟浑水。 反正董卓肯定说自家的族中女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而满朝的公卿大臣们一定会强调小唐皇后才是真正的皇后。 两方就可以撕逼去了。 但不论如何撕逼,董卓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刘俭有预感,虽然董卓这么做相比于历史上他称雄天下来说会费力许多。 但他这种行为对于大汉朝来说,却无异于是最好的。 同时这样的董卓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击溃了。 为了保持住现在的人设,董卓也不会再火烧洛阳。 他只会拼了命的与世家望族拼死相抗,削弱对方的实力。 双方旗鼓相当,这对于刘俭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刘锦也是一个老油条,他在这方面的花花肠子不比刘俭要少。 他非常清楚刘俭想要做什么,也非常清楚董卓想要做什么。 于是,这位被先帝刘宏最为倚重的大宦官阿父张让,摇身一变成了宦官刘锦,从此开始被刘俭使用驱驰。 ……… 而另外一方面,青州黄巾一众大小方首领再度向着青州各郡的望族世家展开了新一轮的猛烈攻势。 其实,黄巾各部渠帅在看到刘俭的大军来到青州边境时,各个内心中还是有些恐惧的。 倒不是刘俭军的人数有多么势众,实在是刘俭本人的声名太过响亮了。 或许连刘俭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当世名将。 青州黄巾的人数再多,但是他们各渠首领又有哪一个敢自称能够比得过张角? 张角都让刘俭给收拾处置了,这些青州军的诸位大方小方渠帅,还有哪一个敢跟刘俭正面对抗? 说是号称百万的青州之军,但实际上真正能作为正规军士与冀州军对抗的,实在是不足十之一二。 于是,在刘俭刚刚抵达青州的时候,诸位大小方渠帅都没有让手下的兵勇在青州继续肆虐。 他们则是把各部兵马分别驻扎在险要之地,暗中联合,随时准备应对刘俭的攻击。 但是等了好长一阵时间,也没发现刘俭有何动作。 对方只是屯兵在历城。 这下子,青州军的诸位渠帅们的心中又开始躁动了。 这刘俭好似没那么可怕呀。 他们又打起了抢劫青州各大望族邬堡粮食和军械的打算。 毕竟青州军百万人,人数众多,每日的耗费十分巨大。 虽然他们也会去打劫平民百姓,但在那里所获得的资源数量根本不够他们养兵维持的。 特别是对于现在的黄巾军来说,最普通的老百姓反而是他们最有力的兵源保障。 这些黄巾军的渠帅和首领们脑袋也开窍了。 “天补均平”的舆论所造成的后果与甜头,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黄巾军想要持续发展,就要建立自己的基础人群。 而这个基础人群,毫无疑问就是那些穷苦人。 所以说,现在的黄巾军轻易不会对穷苦人动手。 他们还指望着更多的穷苦人能够加入他们来继续壮大他们的队伍呢。 刘俭不动手,黄巾军的心开始野了,又想去打地主抢富豪。 一些黄巾军渠帅开始对刘俭这个人的能力和声名产生了质疑。 毕竟刘俭实在是太年轻了。 他这些年确实做出了很多功业,特别是在军事领域上,刘俭已经成了一位名将。 但这个名将是不是会有些水分呢? 仔细想一想,鲜卑之战,有卢植罩着他。 黄巾起义之战则是由皇甫嵩和董卓罩着他。 前段时间,冀州的平定战中,也听说是当地的诸多家族对刘俭进行了支持。 雒阳之战,刘俭小胜几场,但根本就没跟西凉军进行过正面冲突。 人最怕就是瞎分析。 经过黄巾军的一番瞎分析,大家发现,刘俭其实是个没啥用的窝囊废。 他要不是窝囊废,他早就令人打过来了,他还窝在历城干什么? 于是乎,很多黄巾军的渠帅不知天高地厚,开始跃跃欲试。 他们甚至产生了想要领兵去直接攻打历城的刘俭的念头。 好在青州黄巾军的两位大方渠帅司马俱与徐和还都是个明白人。 直接往历城去进攻刘俭,这件事儿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刘俭既然没有派兵过来攻打他们的意图。 那继续打劫青州各郡的豪门望族,似乎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黄巾军再度对各郡的望族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齐国,乐安,北海各地的望族终于坚持不住了。 朝廷方面根本就对刘俭按兵不动的行为视若无睹。 而青州郡望所掌管的人丁,要么被黄巾军吸走,要么就被他们打残。 就算是现在,他们还依旧有力量与黄巾硬抗,但打到最后,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的各地青州望族,就基本被黄巾军消耗掉了大半实力。 最终,在无奈之下。 以青州田氏,孙氏,钟氏,冯氏四大郡望为首,十七家大族再次来向刘俭示好,请求他出兵相助。 刘俭这个人行事非常的专一。 他上次对青州望族提出的要求就是要钱、要粮、要兵器。 故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条件丝毫没变,但是这一次青州四大望不讨价还价了。 他们现在也失去了跟刘俭讨价还价的能力。 所有的要求,全部答应刘俭。 但眼下,青州诸望族藏匿财货的地址都在青州腹地。 所以必须得等刘俭打开通往青州腹地的大门之后,望族的物资才能陆续抵达他的军中。 这其实也是望族为刘俭设下的一个考验。 不是刘俭连通往青州的大门都打不开,还何谈什么保护他们? 还何谈什么击败黄巾军? 他们的物资也自然不可能交给这样的人。 但刘俭既然得到了他们的承诺,自然就要开始行动了。 于是乎,刘俭就开始施展他的计划。 为了对付黄巾军,刘俭已经经过多日筹谋,并和手下的一众将领进行了推演。 随军的审配提醒刘俭,黄巾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人数毕竟太多。 巨力胜巧,虽然刘俭的兵马都是精锐,但一不小心若是被黄巾军分散了精力,那还是会遭受到重大打击的。 对于审配的说法,刘俭表示赞同。 毕竟历史上的鲍信,刘岱等诸多地方牧守,在讨伐黑山以及青州黄巾时,都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所以,审配为刘俭制定了几个方略。 首先就是屯扎在历城,向黄巾军表示出自己踌躇不前的状态,用此举来迷惑黄巾军。 让对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实力,并不可怕。 然后再散播谣言,就说刘俭在历城中囤有大量的财货和粮草,然后以一种散漫的状态示以黄巾,这样就会吸引一部分黄巾军中没有太高军事水平和文化的渠帅领兵来攻。 这样的方法对付出身较高或是有很多临阵经验的战将校尉肯定是不行的。 但黄巾军中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渠帅都是底层出身,文化水平相当的低,见识也短浅,性格也相对暴躁,且还着急立功。 刘俭相信想要吸引一部分这样的人来,然后采取守城战,将对方击破,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两军交战,首战非常的重要。 首战若胜,则士气高昂,三军将士信心十足。 相对的,首战若败,则三军将士对于此战也会多表示怀疑态度,并对己方的战力不会有自信的。 在敌方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利用城池来进行坚守,自然是最妙的取胜之道。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陷阵营,白毦士出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青州黄巾之中,距离刘俭之所在的历城,离这最近的一路黄巾军,乃是在济北卢县屯兵的缘城和浮云,这两位黄巾渠帅的手下不少,算上老弱,大概也能凑齐十五六万之众。 虽然这十五六万人中,真正能够算得上是青壮年的,可能都不足五万,但在缘城和浮云两个人却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连续的胜利和队伍的快速扩大,让他们自以为他们已经成为了足矣称雄于一方的霸主。 特别是最近,他们的成绩斐然。 在徐和本部的支持下,浮云和缘城的军队攻破了济北国境内的七家衣冠巨士的本土邬堡,收获颇丰,势力壮大了不少,随后他们又打下了济北国的治所卢县。 济北王刘鸾因为刘宏对诸侯王的开府政策,先前曾在济北国招募了两千余的诸侯王军,并亲自指挥操练精熟,颇有些志得意满。 但偏偏就在这个当口,青州黄巾起义全面爆发了! 数目庞大的黄巾军在青州之地席卷了郡县,并大量的吸取当地氓首和流民,成了一股极为强大,令人触目惊心的反叛势力。 济北王刘鸾的两千精兵,还没等操练精熟,就被青州黄巾给扫平了,整支部队被打了个稀烂。 但济北王刘鸾的运气还算是比较好,他的兵马虽然被全灭,但其本人没有被黄巾军给弄死,他在最后一刻提前逃出了卢城。 不得不说,各州的诸侯王别的本事没有,在逃跑方面各个都是大汉朝的顶尖高手,最近这些年来,大汉朝的地方一旦发生祸患,各路诸侯王的损失或许非常大,但大多数的诸侯王都能够保全自身的性命。 但济北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济北国相本人,却英勇就义,被青州黄巾军生擒活捉,随后用他的人头祭奠黄天,其本人的尸身被高高悬挂于卢县城门,至今未被取下。 平了卢县之后,徐和的黄巾主力部队,便迁往了北海方向,去帮助司马俱继续攻略北海。 至于缘城和浮云两支兵马,继续屯扎在卢县,巩固他们在济北的战略成果。 直到刘俭手下的斥候,将历城屯有五十万石粮草的假消息散布出去之后,这两位没有什么文化的黄巾首领就开始不淡定了。 五十万石粮草啊,对于他们来说可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啊! 只是刘俭为何要从冀州调拨这么多的粮草到这来? 但仔细想了想,浮云和缘城也大概想明白了,或许刘俭调拨如此之多的粮草来这里,是为了等青州黄巾之乱后,用来抚境安民的? 难怪他自打到了历城之后,就一直没有动作,原来是为了保护这份粮秣辎重。 听说刘俭在冀州屯田也有一阵子了,各地的库府仓禀都是被粮食堆积的盆满钵满,他能带着五十万石粮草来青州,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他完全有能力能够拿得出这份粮草。 但是司马俱和徐和两位负责统筹青州黄巾的最高渠帅,现在的命令是不允许青州黄巾各部向历城发动进攻。 两位大渠帅的军令在这摆着呢,咱们要不要听呢? 当然是不要听了! 别看浮云和缘城都是那种出身底层,文化水平较低的渠帅,但是他们肚子里也有一点墨水,在关键的时刻,也能蹦出几句像模像样的新词。 比如此时,浮云和缘城就知道一句在古代非常时髦的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司马俱与徐和两位大渠帅人不在这,而且青州黄巾并没有非常详细的军规军纪,除了司马俱与徐和的本部兵马之外,其他的渠帅所率领的部队,大部分都是照搬汉军的体制,包括曲屯的编制数量,对士卒的军法处置也只是照搬了一个大概,什么临阵脱逃者斩,闻鼓不进者斩,呼名不应者斩…… 但这些军法,大多是渠帅们用来约束士卒的,而司马俱与徐和想要约束其他的渠帅,却没有具体的章程。 当然,青州黄巾本来就是这些年在东境的黄巾余部、氓首、农民、各路流寇所组攒的一个大军! 各部本来就是分不同属,只不过因为时局需要,才推出了两位最强的渠帅作为统领,但实际上,司马俱与徐和对于其他的那些渠帅,真的没有过硬的统治手段。 各家渠帅都是自在惯了,除了必要的时候,在大方略上需要遵从司马俱与徐和的统一,其他时间都是各自行事。 于是,浮云和缘城两位渠帅下定了决心! 乘着其他的渠帅距离刘俭较远,不如己方两人先行动,将历城攻下,不但算是替青州黄巾军拔出了眼中钉肉中刺,还能顺手捞上他几十万石粮草。 就算刘俭是大汉朝的名将,可听说他手下只有一万人,己方连老弱都算上,少说也得有十五六万人呢,就是靠人堆,也能把刘俭一众给堆死了。 于是,浮云和缘城决定,悄悄的从卢县出发,驱兵向历城进兵,乘着刘俭还没反应过劲来,给他一点厉害尝尝,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可惜的是,这两个人把事情想的有点简单了。 特别是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方面,以他们手下黄巾兵的素质来说,根本就做不到。 十多万人从卢县往历城出发,这么大规模的迁移,刘俭的斥候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 要是他们手下的黄巾士兵都是精锐士卒,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和能够快速行军的能力,或许偷袭历城还有希望…… 问题是,良莠不齐的黄巾军所组成的军队,可能做到吗? 浮云和缘城两个人的兵马走出卢县不到一百里,刘俭那边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动向。 想不到自己才刚刚把五十万石粮草的假消息散布出去,这么快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很好,很好。 在刘俭看来,这就属于主动上门挨宰来了。 先收割他一波立立军威。 …… 历城和卢县的距离并不远,但却需要绕过泰山山脉,历城在泰山山脉之北,卢县在南。 虽然不用翻山越岭,但要绕过这段山脉,也要花费黄巾军不少的时间。 而凭借这段时间和泰山的有利地势,刘俭做足了准备工作。 黄巾军以为刘俭龟缩在历城不动,但这第一仗,刘俭就偏偏要偷出城来跟他们打! …… 夜色中,历城的城墙之边,火盆中的火焰在大风的吹袭之下忽暗忽明,不远处的林中响起几声乌鸦的啼叫声,更为这幽静的空场平添上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也就是在今日,三千名陷阵营的军士在历城的下方完成了集结,准备执行他们第一次军事任务。 浮云和缘城的黄巾大军,前部的数万人经过了五日的行军之后,已经在傍晚抵达了不远处的泰山北角下屯兵。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数万有生力量一举击溃。 三千名陷阵营的军士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为了保持安静,他们口中都咬着一根木棍,此时正静静的等待着高顺的号令。 月暗星稀,每一天的这个时辰,都是人最为困乏疲劳的时候。 根据高顺的计算,在这个时候去泰山脚下偷袭黄巾军,当部队抵达的时候,天色应该是微微发亮,而在那个时候,己方不会因为黑暗而影响视力,同时对方大部分的士卒应该还在沉睡中,而且经过了一夜,守卫营寨的士兵也已经开始懈怠了。 高顺紧了紧战袍的领口,将手放在了环首刀的刀柄之上,感受着刀柄处冰凉的触感,心中微定。 在火盆的照耀中,所有的陷阵营军士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高顺的身上。 刘俭给予高顺的许诺,他做到了。 这三千陷阵营军士,他们装备着从冀州运送来的最好的武备,光是玄甲便有四百副,且随身的环首刀和盾牌,也都是冀州最好的铁打造而成。 “左将军言,此战若胜,赏谷,赏肉,赏酒!” 高顺的声音很小,只有离他最近的一些人能够听到,但很快他们彼此交换信息,将高顺的话在全军中传开。 “这一仗,是偷袭,也是突袭,没有骑兵,我们为先,白毦军为后接应,若是不能胜,功劳怕就都是人家白毦士的了!” 高顺环顾在场众人: “并州男儿,不惧流血,唯惧被人轻视,此战若胜,今后我们就是左将军手中的第一精锐!不久的将来,整个河北之人闻听我们陷阵之名,皆会心惊胆裂,无人敢正对锋芒,天下闻陷阵之名,皆当退避三舍!” “我相信这一天肯定会到来的,你们信吗?” “信!” 回应的声音都很平淡,但不难听出,将士们的语气中都是满满的坚定。 高顺很是满意的点头:“出发!” 尖锐的哨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 三千名陷阵营的军士,整齐的迈步走上土道,前方是八百余名手持长戟,披挂着皮甲的轻兵。 轻兵阵的后方,则是紧随着两百名手持长弓的弓手,高顺领着四百余名全副武装,手持盾刀的甲士在中间,其余诸军士则是紧随其后。 很快,便见陷阵营的军士们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但动作却是出奇的轻。 陷阵营将士们以让人惊诧的速度,向着黄巾军之所在飞速而去。 而城池之中,赵云和夏侯兰率领着的白毦士,正目送着陷阵营先行而去。 他们在等待着刘俭的将令,少时亦会出发。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陷阵之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天色已经明显处于半黑半白的状态,黄巾军营外的巡哨兵哈欠连天,他们不耐烦的总是抬头看天,希望白日早早到来,也好让他们及时换岗,在大军齐出进攻历城之前补一个小觉。 怎奈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时间就越仿佛不随人愿,走的越慢。 黄巾军所屯兵的地点在泰山北角,按照渠帅浮云的布置,一部分黄巾的营寨安插在半山腰,另外的那些黄巾军士兵则是分东西南驻扎在山脚下,拱卫着山上的主营。 半黑半白的天色,那些黄巾士卒望着远处的风景依旧有些迷离,那些有了一些光亮的黑暗之中,仿佛潜藏着无数噬人的猛兽一样。 一名打着哈欠的黄巾军士卒似乎看到了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影仿佛在晃动,于是眯起了眼睛,向着那边仔细观瞧。 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支锋利的锐箭!或者说是一片锐箭! “嗖!” 一片集中的箭雨向着黄巾大营的辕门射来,那些巡哨的黄巾士兵还来不及反应,便纷纷中箭,一个接着一个的瘫软着向旁边倒去。 “呜呜呜!” 打碎了宁静的号角声将在山上酣睡的黄巾渠帅浮云震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从床榻上起身,向着四周环顾,面貌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 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一个激灵,也不穿衣服,就这么光着膀子冲出了帅帐。 浮云的营寨在山上,居高临下,他看山下的情形看的非常清楚。 拱卫他的三座大寨,此刻都已经开始起火,三座大寨之中的黄巾军士卒都在高声呼叫,或是惊恐,或是愤怒,同时还伴随着凄厉的喊杀之声。 天色虽然没有完全亮,但已经能够借着光亮看清一些山下的情况了。 浮云依稀看见,山下的营寨之中,有一些很不和谐的身影,正在黄巾军的营寨中往来突杀,毫无疑问,那些影子就是汉军。 那些汉军各自依凭着方阵,或五人为一小队,或十人为一大队,在混乱的黄巾营寨之中,收割着黄巾士卒们的性命。 黄巾军的人数是多,但是浮云和缘城不会调教士兵,也不懂得训练士卒,所以青州黄巾虽然经过了几场大战,有了一定的战术积累,但跟大汉朝的正规军士们比较起来,依旧属于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就是,他们凭借人数声势,一旦正面与敌人交锋,只要能够占据优势,那就会显得相当勇猛,外人在表面上就看不出他们是乌合之众。 第二个特点,就是他们一旦处于逆风局,被敌军的攻势所混乱,那他们自己对自己的伤害,甚至比敌军对他们的伤害更大。 浮云和缘城统帅的黄巾军就是如此。 他麾下的这十余万黄巾军,光听人数,似乎是声势浩大,实力强横,但事实上,能打的只是一部分,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不能打,相反的他们只是就着时势夹杂在黄巾军中,给自己找一条活路和饭口,纯属滥竽充数。 特别是那些四十五六岁往上的,还有那些十六岁往下的,要么年纪太大不堪大用,要么年纪太小不懂事,有这些人夹杂在队伍中,别说帮忙杀敌了,他们要是不添乱,其他的黄巾军士兵就可以去烧高香了。 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 受到陷阵营突袭的黄巾军四下奔走,各种目地的人都有,有的人想跑,有的人想跟汉军拼命……逃跑的往后走,想拼命的往前冲,自己人和自己人形成了对撞,再把这两波人的基数一扩大,那场面可想而知。 反观经过高顺训练的陷阵营,彼此相互依靠,各阵和各阵看似没有关系,但实则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在联动着。 特别是陷阵营的口号,经过这些并州士兵的嘴中高喝出来,实在是既提精神,又打压对方的士气。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这一句口号,足矣道尽陷阵营士兵们此时的状态和战意。 要知道陷阵营虽然是刚刚组织操练没有多久,但是这里面的士兵,可没有一个是新兵蛋子,他们都是李既从并州带到刘俭军中的并州猛士,不但在雒阳的时候,跟西凉军拼杀过,昔日在并州边郡的时候,更是常年与异族奋战,临阵经验极为丰富。 如今经过高顺的调教,他们的战力与战术又再次向着更高的层级迈进了。 高顺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只是要让陷阵营的名字震慑大汉朝境内,还要让陷阵营三个字为西域和北疆,亦或是更远地方的人所熟之,所恐惧,所敬佩! “呜呜呜~~!” 浑厚的号角声在山中响起,精锐的陷阵营将士们的攻势变的愈发凌厉! 手持盾戟的陷阵营士卒在屯长与队率们的带领下缓步向前,他们排列着密集的军阵一会集合,一会四散,不断的变化着战术,缓缓向着黄巾军大营的深处压去。 而陷阵营的后阵,则是旌旗摇动,鼓号声不断在陷阵营的后军军阵之中响起,催促着前阵士兵们向前冲突,他们的目标是山下黄巾军大营的后寨。 那里有着黄巾军的粮草和他们的器械辎重……这一点高顺非常清楚。 黄巾军没有稳固的后方,他们在布置粮道运输以及武器存放上的经验非常浅薄,基本上重要的辎重都是只能随军携带。 这也是他们行军慢的一个重要原因。 “放箭!” 随着陷阵营进入射程,大量的羽箭也从黄巾军的后寨之中飞出。 虽然陷阵营的军士们有铁甲和铁盾防护,但这波箭雨还是让二十余名陷阵营的军士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不过些许的伤亡并没有太过于打击陷阵营军卒的士气,他们不但没有被箭雨所惊吓,甚至推进速度还正在进一步加快。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的辎重所在越来越近了。 双方相隔越来越近,等到守护粮草辎重的黄巾军们又一波箭雨射来,前阵的陷阵营的盾阵豁然放开了前部的防御。 其中军的军阵中,弓弦震动的响声和箭矢破空的声音霎时间响成了一片。 虽然后寨的黄巾军还有一层低矮的木栅栏作为防护,还有着些许的地理优势,但陷阵营的弓手素质又岂是这些普通的黄巾军弓手所能相比的? 陷阵营的弓手握持的弓皆是冀州方面特制的两石重弓,射出的也是重羽箭,根本不是浮云黄巾军手中那种轻飘飘的软弓,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而随着这一波箭雨的洗礼,黄巾军的寨后,登时传出一阵阵的哀嚎声。 “点火!” 随着高顺的呼喊声,很快,又一批火箭被陷阵营弓手们送进了黄巾军囤积辎重的后寨。 火借风势,很快,后寨的屯粮火焰开始不断放大。 而辎重和粮草被点燃,这对于黄巾军的士气影响更加的大,更多的士兵开始呈现出了惊慌的状态,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是好,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们,在这种局面下,怎么做才是对的。 但陷阵营的状态却与他们大为不同,他们坚定的驻守在那里,不让那些来救援的黄巾军越雷池一步,任凭火势越来越大,直到将囤放粮秣的整个后寨全部点燃。 哭喊声响彻了在了天空,眼睁睁的看着己方的口粮被点燃的黄巾军士兵们甚至开始痛哭。 特别是那些年纪较大或是年纪较小的黄巾军,他们在黄巾军的队伍中是最底层的,军中的粮食他们平日里分的最少,但出苦力的活他们却是干的最重的。 粮草少了,不会影响那些强壮的黄巾士兵,受到压榨的必然是他们这些弱势群体。 火势越旺,粮草被烧的越多,他们日后在军中的生路便越是渺茫。 那一声声痛苦的喊叫声,似乎连苍天和大地都为之动容。 随后,率兵从山上赶下来的浮云和缘城在远处看到这种情况,气的差点没吐血。 这些汉军的打法,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要打就正面硬撼,像个真男人似的好好的决一胜负。 烧人家粮食,算什么本事! 怎奈,在安营寨扎在用兵用计这等军事方面,浮云和缘城这两位渠帅完全就是门外汉。 别说是兵法了,就算是一卷简牍上的字,他们怕是都认不全,不然他们也不会愚蠢的将自己大营建在山上。 不错,他们在山上,其他的黄巾士卒在下方,确实可以对他们形成拱卫之势,不会有人能动他们分毫。 但反过来讲,一旦战事紧急,他们也不能在最快的时间指挥山下的士兵进行作战。 主将和士兵们脱了节的战斗,一旦发生了紧急情况,其结果可想而知。 直到高顺将黄巾军的粮草给点燃了,他们还在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根本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维持局面。 浮云的脸色煞白,握刀的手来回的抖动着,他双眸血红,恶狠狠地盯着山下的情况,用沉重的声音嘶吼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过!我要他们全都死!” 缘城的表情也是极度扭曲,他虽然没有回话,但看他的神情和状态,其心中所想的,只怕是与浮云一模一样。 只是这两位黄巾渠帅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的战斗节奏掌握的非常之好,在他们率领的精锐从山上抵达山下之前,就已经冲出了大寨。 黄巾军本来想阻止陷阵营冲出来,但他们没有想到,对方还有另外一支精兵前来接应他们,而这支精兵的战力,也是甩了黄巾军好几条街。 那就是由赵云和夏侯兰所率领的白毦兵。 白毦兵经过这两人的调教,一直处于扩充之中,目前已经成为了刘俭的亲卫军。 能够成为大汉左将军,冀州牧亲卫军的部队,其战力之高可想而知。 特别是这支兵马的带头将令,赵云和夏侯兰,也都是极为勇武之辈。 特别是赵云,他一马当先,带着白毦军接应高顺,冲击黄巾军的后阵,差点没把黄巾军的军阵冲了个对穿。 若不是夏侯兰在旁边呼喊他,让他悠着点,赵云一不小心怕是直接带兵打过营寨,冲到泰山顶上去了。 很快,白毦军接应了陷阵营,将他们迎接出来寨外,向着历城的方向回撤。 这一场仗打下来,黄巾军损失重大,死伤无数。 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寨,浮云和缘城的脸都气白了,他们甚至根本没有在营寨中做任何停留,便立刻组织精锐的黄巾军,随同他们尾随赵云和高顺追击而去。 两位黄巾渠帅打定了主意,今日誓要让对方血债血偿,此仇不报,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乐安颜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若是换成汉军之将,在被敌军偷袭之后,当下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修葺营寨,收拢败军,重新制定新的进兵计划,用最快的时间来鼓舞士气。 但问题是,黄巾军的将领和普通的地方将领不太一样,他们的行事之风与常人不同,这些人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培训,就骤然独领一军。 因此,在渠帅浮云和缘城的概念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赶赴历城,打破城门,将刘俭从城池中揪出来,将他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高顺和赵云率领着陷阵军和白毦士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历城撤去,在浮云和缘城的追兵赶来之前,就进驻了城池。 在前一段时间,刘俭并没有闲着。 高顺在城中训练陷阵营,赵云在城中训练白毦士,而刘俭则是和徐荣,张飞等人,带领着历城的民夫修葺城墙,打造各种防御器械,用来抵御不知何时会攻过来的黄巾军。 …… 辰时初刻,站在城墙上的刘俭,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正向着历城潮水一般的奔涌而来。 刘俭的嘴角升起了一丝冷笑,神情颇为轻蔑。 对方的人数虽多,但却杂乱无章,虽然敌军的队伍中还夹杂着很多攻城所用的轒輼,但在刘俭看来,这些东西根本就对己方形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轒輼者,轒床也,轒床其下四轮,可从中推之至城下也。 外观上有点像是后世儿童公园中装载了一群人的游乐筒车,不过却是完完全全靠着人类来推动的。 那些轒輼的上面有着遮蔽箭雨用的皮制遮蓬,看起来极为笨重。 虽然黄巾有攻城之器,但刘俭并不担心,因为他所做的布置也是相当的周全。 在古代并不是每一座城池,都有护城河这个防御标配,因为生产力和人力的原因,除非是临近水源亦或是本身战略位置非常重要的城池,一般性质的县城并没有护城河的配套。 而历城的北面就是黄河,这座城池从黄河支流引了一部分的活水,作为护城之用。 刘俭抵达了历城之后,就在护城河的周边建立了诸多防御工事,再加上历城的城头上皆布置了强弓硬弩,故黄巾兵虽然有攻城器械却不会管用。 且他们的甲胄实在是太过简陋,而且彼在攻城时候杂乱无章,黑压压的一群人就往城上冲,阵势看似虽然骇人,可一旦发生混乱,对方就回彼此纠缠,形成桎梏。 正如刘俭所预料的那样,护城河是黄巾军士兵最大的障碍,河边有诸多的拒马,不论是对方的轒輼,还是扛着云梯的黄巾士兵,冲到了护城河边,就都不得不停下脚步,动用人力去处置那些拒马。 但把拒马挪开始实在是太耗费力气了,特别是这还是在战场上,故直接将那些讨厌的木制器械推入河中,是黄巾军最好的选择。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城头之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 一直在观察黄巾军士兵们动向的刘俭,命人吹响了号角,让城头上的士兵们开始放箭射杀敌人。 依凭着城廓射箭取敌人性命,这是守城一方最基本的防守套路,同时也是最有效,最爽的套路! 后世有一句俗语,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在古代的战场上,是天下兵刃,唯远程难破。 在刘俭的命令之下,整个城头一时间箭如雨下。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和惨叫声,黄巾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向着水中跌落而去。 几轮箭雨之后,刘俭并没有着急让士兵们继续用箭雨强攻,因为他已经看到,黄巾军在后方的主力军,在先锋军失利之后,开始向着历城移动过来。 不过没关系,对付这样人数众多的乌合之众,办法多的是。 这段时间,他还命能工巧匠在城头打造投石车。 刘俭在冀州,对学经的人,他不是很在意,他看重的是那些拥有各项有利于民生技术的人才。 虽然这些技术性人才,大部分也是士族出身,但既然他们选择主攻医学,建筑,草药,冶炼,就说明他们没有在五经学说上面下过大功夫。 如此,就注定了这一批人的仕途非常有局限性。 对于这些特殊的人才,刘俭是非常重视的。 他特意在冀州设立了两大机构,并再各郡县为两个机构设立分支。 一个机构,号称“招技馆”,招揽技术性人才的意思。 另外一个机构,则是“义舍”。 这两个机构,相辅相成,可以为刘俭招揽更多的技术性人杰。 其实对于第一个机构,刘俭一开始的目地,是想要叫做“招贤馆”,但后来寻思了一下,暂时放弃了。 雒阳的朝局还没有崩,董卓也并没有弄垮太学,察举制的整体大框架还在,若是公然以“招贤馆”为名来充实冀州的政治官场,很容易使刘俭成为众矢之的。 有董卓在,刘俭没必要去当第一个扫雷的人。 所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刘俭先只是设立“招技馆”,收揽大量的医者,冶铁匠人,造桥建筑等人才,并在各郡各县各乡设立技术性岗位,提高他们的待遇和地位,但却不予以他们的行政权力。 同时,刘俭还设立了“冀州科学署”,作为一项专门负责技术与发展的公立机构。 所以说,冀州本土的各项民生科技发展,都是如火如荼,蒸蒸日上。 但除了民生之外,军事方面的技术也在其中。 就类似于刘俭现在在历城上使用的城头抛石机。 抛石机在中国的历史上非常悠久,到了汉朝以后,各类的抛石机已经遍布于南北的各营军中。 无论是用来作为进攻之器,还是用来作为防守之物,在大汉朝各军之中,抛石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项重型装备。 当然,并不是说每一个城市和每一个军队所拥有的抛石机质量与精确度都相同。 菜刀还有好坏之分,更别说是抛石机这种大型器械了。 射程掌控的越好,材料越坚固,承载力越强的抛石机,就越是好机器。 但并不是哪个地方都会有好机器。 古代与后世不同,没有什么所谓的品牌产品,同一个牌子所生产的物品都是差不多的。 物品多是代表工匠个人意志的产品,并无绝对的标准。 因为生产力和科技的原因,同一拨人所造出来的东西,件件都不一样,档次也是参差不齐。 没有什么所谓的质量关,有了好的技术性人才,就等于有好的产品。 而这一次在历城上所建造的抛石机也是一样,都是由“冀科院”的能工巧匠们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精心设计,由清河的生产基地,运送现成部件到历城安装。 这些抛石机都是经过调校的,虽然不能说是全大汉最好的,但绝对是上乘的一批。 “轰隆隆!” “轰隆隆!” 箭雨之后,又是巨大的石头在空中划过弧线,重重的落在黄巾军的阵营之中。 很快,便听黄巾军的士兵们之中发出来惊恐的哀嚎。 正在向历城进发的那些黄巾军,看着那漫天的飞石,很多人吓的腿直哆嗦。 黄巾后方还想向前进的人,此刻皆停住了脚步,即使黄巾的中层屯曲长不断的催促、呼喝着他们,但他们也不敢再继续向前走动一步。 不是他们不听话,不敢向前。 只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让他们惊恐。 这种满天飞石的场景,已经超出了他们心里建设的底线了。 这世上不存在铁人! 没有人会愿意冒着脑瓜子被砸碎的风险,硬顶着那些坚固的石头往上冲。 浮云和缘城在后方大喝着,不断驱赶着黄巾军的士兵们往城上顶,他们的声音嘶哑,嗓子喊的都痛了,但渠帅们的命令在这个时候显得毫无作用,效果甚微。 昨夜的战事对黄巾军来说,本来就是一场失利的大败,他们的士气如今正低落。 特别是这些黄巾军士兵本来也不是什么精锐,实在不能用过高的标准去要求他们。 而黄巾军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们东面不远的山谷中,张郃与高览二人率领着骑兵,屯扎在此,他们正等待着信号,准备在最佳的时机冲突黄巾军后阵,去斩杀对方的主将。 刘俭早就安排张郃和高览率领骑兵悄悄的屯扎在此地了。 任何守城的将领,都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压在一座城池之中。 冀州也是有骑兵的,而且这支骑兵队伍对于刘俭来说就是最大的杀手锏。 黄巾军中也有骑手,但数量不多,不成体系。 只要时机掌握的准确,冀州骑兵足矣将黄巾军一阵冲垮。 可是殊不知,此刻瞄准黄巾军中阵的人却不只是有张郃与高览。 一直由乐安大豪出资所组成的民间精锐,也已经来到了历城的附近。 而领头的一名人物,则是乐安有名的乡中大豪,颜家的年轻族长。 颜氏是青州的大姓,分支繁多,昌盛的家族也有很多,其中最大的一支就在乐安。 而现在这支带族中徒附,赶往历城的族长大汉,名叫颜良,虽出身大族,却一向以勇力自持。 他久闻刘俭之名,久有归顺之心,只恨没有门路相投。 这一次,听说刘俭的人马来到了青州,颜良毫不耽误,立刻就奔着历城赶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颜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颜良的年纪不大,只有三十余岁,但在乐安颜氏之中,已是声名赫赫的人物。 其实,对于这一次颜良率众投奔刘俭,他族中的长辈大部分都是不同意的。 虽然刘俭的名声很大,又是左将军领冀州牧,但他的根基毕竟不在青州。 颜氏家族在青州属于豪右大族,虽然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名士,但他们在地方的势力极大,家中的上一辈人中,不少都被青州的刺史和太守相国征辟过。 所以跟冀州那边的长官攀关系,在某种意思来说,不符合颜家人在青州的利益。 但年轻的颜良却在心中执意认定了刘俭。 这倒不是说颜良这个人有多么的高瞻远瞩,见识深远。 实在是因为颜良这个人自幼好武,崇拜名将。 他小时候常常梦想自己率领万千大军横扫边关,痛击鲜卑,鏖战匈奴的精彩场景。 而刘俭则是完成了颜良三十岁时都没有达成的梦想。 几年前,颜良听说漠北新出了一名少年英雄,年不过双十,就斩杀了鲜卑首领和连,还将纵横大漠的鲜卑英雄檀石槐的尸身为大汉朝带了回来。 可以说是数十年来大汉朝少有的少年猛将。 也就是从知道了这个消息开始,颜良开始对刘俭的消息格外关注了。 颜良对刘俭什么名士、汉室宗亲这一类的身份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看看刘俭到底能在军事领域上为大汉朝做出多大的贡献。 后来的刘俭果然没有让颜良失望,在漠北大捷后的三年里,刘俭又与董卓、皇甫嵩共同讨伐了黄巾,并亲手杀死了张角,结束了令整个汉朝所有高层贵族都心惊胆战的黄巾之乱。 随后,刘俭被下放为冀州牧,在辖境内屡屡平叛并招募流民屯田,组建军队,大有一代名将之姿。 颜良非常希望自己能成为刘俭这样的人。 他开始有心投靠在刘俭的麾下。 只可惜他一直窝在青州,没有机会达成心愿。 乐安与渤海是相邻的,故而在历史上,颜良的家族在袁绍入驻渤海之后,将颜良推举到了袁绍的麾下为大将。 可以说,历史上的颜良是为了家族而成为了袁绍的手下。 但是在这个改变的历史进程中,袁绍没有来渤海,而刘俭宗亲的身份和立场并不符合乐安颜氏的政治需要,所以他们不主张让颜良投靠刘俭。 以他们的角度来说,相比于汉室宗亲,还是四世三公之家更让他们心动。 但对于族中长辈的想法,颜良并不支持,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颜良觉得自己才是乐安颜氏这一代的族长,他没有必要受一群老东西的指指点点。 可以说,颜良算的上是刘俭在大汉朝为数不多的脑残粉之一了。 而直到今天,颜良终于有机会见到刘俭了。 此时此刻,张郃与高览所率领的精锐骑兵终于出动了! 这两千精锐的骑兵,是刘俭耗费重资所打造的精锐部队。 这两千骑兵个个身材高壮,精神抖擞,他们身穿玄甲,手持长矛,腰挎横刀,精气神十足,任谁见到这两千冀州精骑军,都会被他们的威势所慑。 因为这两千骑兵不仅仅装备精良,而且人人身上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煞气,这是经过了严格的操练和战场拼斗才会有的。 “主公您看,张司马和高司马出战了!” 城墙之上,夏侯兰兴奋的指着远处,刘俭则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眼望去。 “杀!杀!杀!” 两千锐士的喊声冲天,震耳欲聋,气势极为雄壮。 从侧旁的山谷之中,由张郃与高览当先驾马冲出为先驱,两千冀州精锐紧随在他们身后。 冲锋起来的两千突骑就像闪着寒光般的锋利长矛,发出重重的脚踏之声,划破了空气,所有的锐士都化作成一柄势不可挡的利刃,朝数里之外的黄巾大军径直的刺去,他们瞄准的是敌人的心脏。 这数里的距离正好让这些骑兵有足够加速的冲刺距离。 骑兵的战法重在冲刺。 只要加速度够了,那在平原战场上的骑兵就是所向无敌的,他们的速度与冲刺可以击破一切。 张郃与高览一马当先,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冀州精骑跟随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很快的就到达了黄巾军正在攻城的历城外围战场。 战场外围的黄巾军本来就因为抛石机而出现了混乱,突然之间,他们感觉了地上似乎有些许震动,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震动感正在变的越来越强烈。 不仅如此,他们的耳边也传来了刺耳的马匹嘶鸣声。 那些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感觉好像是有千匹战马正在朝他们的所在之处疾驰而来。 一些黄巾士兵们急忙转过头去,看到了让他们惊骇莫名的一幕, 有上千的全身披甲的重骑兵正快着他们快速的冲击而来。 在古代的平地战场上看到了骑兵,那无异于在等于在草原上看到了狮群,在山林中见到了猛虎。 从数里之外奔驰而来的冀州骑兵在张郃与高览的带领下,如同一辆辆坦克一样,撞进了那些本就没有阵势的黄巾军阵之中。 黄巾军的士气本来就很低,如今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骑兵,这股可怕的战力成为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锐气丧尽的他们,哪里还有余力能够抵抗这些骑兵如猛虎出笼般的凶猛攻击。 张郃与高览二人遵从刘俭的吩咐,并不是对黄巾军展开杀戮,他们只是不断的向前冲锋,利用这两千战意高昂,体力完备的骑兵,将黄巾军分割成了一段又一段。 只要能够将他们的队伍割裂,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纵然黄巾的人数再多,最后也不过是彼此互相踩踏,自己将自己推进深渊的结局。 城头上的刘俭已经命令士兵们停止了射箭与抛石。 见到张郃与高览的骑兵将对方的阵营割裂之后,刘俭高高的举起了拳头,用力的砸落在了城墙的垛子上,显得异常兴奋。 “好!令徐荣指挥将士们出击,乘着黄巾大乱,尽败其众,斩杀贼首!” “喏!”传令兵领命而去。 刘俭身边的张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有点不太满意刘俭这一次战斗给他分配的工作。 “兄长,为何不让俺出战?” 刘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杀鸡焉用宰牛刀?益德是我的最后杀招,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为兄如何好让你率众出击呢?” 张飞现在也跟刘俭学的贼精贼精的,一般的谎话糊弄不了他。 “兄长,直说了吧,你是故意想给张,高二人立功的机会,对吧?” 刘俭闻言笑了。 “你已经是大汉朝的校尉了,再往上走,那就是将军之位了,试问整个大汉朝,能够得上将军称号的,才有几个?伱兄长我是一个。” 张飞言道:“兄长,不必说的这般隐晦,该吹嘘时就吹嘘吹嘘,不碍事!行吧,那俺就不跟他们这些年轻人争功了。” 刘俭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这个当年与他一起当涿县四虎时的铁憨憨,现如今本事虽然大了,但却不似当年那么可爱了。 与此同时,张郃与高览的骑兵已经成功的将黄巾军冲了个对穿。 他们马不停蹄,已经调转了马头,直奔着浮云和缘城那两名黄巾主帅的位置冲了过去。 黄巾军的阵势被割裂,大部分的士兵们心态瞬时间就崩了,他们四下逃窜,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跑,数不清的自己人被他们踩踏在脚下成了牺牲品。 而徐荣的军队也已经从历城中杀出。 论及指挥军队的本领,徐荣在大汉朝可谓是首屈一指,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今日的痛打落水狗对于徐荣来说,更是手到擒来之局。 浮云和缘城两位渠帅见状也终于慌张了。 他们慌不择路的开始带领着亲兵向着后方撤走,想要躲避正带领骑兵向他们冲来的张郃。 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撤退的路上,迎面碰上了一支军队。 对方的装备没有冀州军那般齐整,似乎是一支民间的杂牌军。 为首的一人,身披轻甲,手中一柄长刀,三十余岁,正威风凛凛的盯着他们二人。 在黄巾军中,似浮云和缘城这样的人,身份是很好认的——整个黄巾军中,穿的最齐整,最像模像样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了,大部分的黄巾军都混的跟要饭的似的。 耳听着后方越来越乱,显然是张郃的骑兵已经冲破了层层阻碍,正向着他们奔来。 浮云急了,冲着对面的颜良怒吼道:“给我闪开!” 话音未落,便见颜良竟然已经出其不意的纵马冲到了他的面前,未等浮云表现出惊讶的神情,颜良便是一刀挥下,直接将他的脑袋砍下半个。 另外一边的缘城脸色变的惨白,他和他手下的黄巾侍卫刚想还手,却见颜良将刀一侧,来了一记横扫千军。 缘城的头颅瞬时间也从脖颈上高高的飞起,随之跌落尘埃。 颜良哈哈大笑,快慰道:“甚好!用你们两个贼首的头颅,做颜某向左将军的近身之功!哈哈哈哈!真是苍天助我!”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十一柱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失去了渠帅的黄巾军,是没有任何的战斗力的,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想要击败他们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不过对于刘俭来说,他并不想要单纯的击败这些黄巾,他需要的是,是收降他们作为屯田客,作为自己的生产力。 青州黄巾的数量非常巨大,这些人力因为汉朝顶级门阀和豪右的兼并,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最终成为了叛军,但事实上,如果有一个相对合理的制度,这些人都可以成为神州大地繁华建设的螺丝钉,为兴旺大汉王朝做出他们应有的贡献。 刘俭不想将黄巾军尽除,他要做的,是让这些叛军的士兵回返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做一些他们本应该做的事。 ………… 张郃率领麾下的骑兵,冲破了层层敌阵,终于赶到了浮云和缘城的所在地。 不过很可惜,他终归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两名本该被他生擒活捉的黄巾贼首,如今已经成为了颜良的刀下亡魂。 而除了两名黄巾渠帅的头颅被颜良拿下,其余的黄巾余众也已经被颜良手下的军士尽皆杀散了。 张郃为人还是比较稳重的,他只是大致的打量了一下颜良一众的穿着,就知道他们不是正规军队,应该是属于本土的豪右所自行组织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在大汉朝按道理是不应被允许存在的。 至少在先帝刘宏活着的时候,不被允许。 世家豪强或许可以兼并土地,也可以兼并徒户,但是大汉朝皇帝的底线,就是不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军队,至少明面上是不可以的。 管你是多大的豪右之族,也不管有多高的身份和多大的邬堡庄园,你敢在明面上自发的组织军队,那你就是真的活腻歪了。 不是开玩笑,刘宏是真的会举倾国之兵,将任何敢于组织军队的望族邬堡给踏平。 汉朝的天子有他们的底线。 但是最近这几年,特别是黄巾起义和先帝刘宏驾崩之后,汉室王朝的底线明显被突破了不少。 虽然朝廷没有明文诏书鼓励你可以拥有军队,但是自黄巾起义之后,各地的匪患实在是闹的太凶。 特别是这些混蛋不打劫底层百姓,专门去攻打望族豪右,谁有钱就打谁家,专业敲地主家的竹杠,你说那些望族中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了? 或者说,他们怎么可能继续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汉室朝廷的中央又入驻了董卓,朝廷整个被撕裂成了几個势力,雒阳中枢虽然依旧是在运转,但对地方的掌控能力明显大不如先,而对于平叛更是有心无力。 特别是西凉方面,北宫伯玉等人虽然遭受到了张温、皇甫嵩、董卓等人的打击,但并未被完全剿灭,甚至可以说是元气未伤,特别是在战争的关键时期,刘宏突然驾崩,导致了朝廷从前线大批量的撤回了精锐士兵,给了这些叛军喘息之机,致使他们在凉州的影响力愈大。 而汉室中央政府忙着内斗,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西凉方面的战事。 如今的凉州,大半的地域几乎营丧失了与雒阳中枢的联系,完全成为了叛军的割据之地,可以说是在最大底线的挑战着雒阳朝廷的权威。 关东各地也是如此,青州黄巾的起义只是其一,南方各州郡也都并不太平。 所以,各地的望族豪右开始自发的从徒附中抽取精壮之人组织军队,在各地平叛。 故,今日张郃见到了颜良所率领的这支兵马,倒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在大汉朝各州各郡,这种情况已经很是普遍,在中枢没有明令禁止的情况下,他一个诸侯王府的司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闲事了。 “足下何人!”张郃举着手中的长矛,问对面的颜良。 颜良将战马向前打了几步,问道:“敢问足下可是左将军帐下之人?” 张郃回答的干脆利索:“某乃南冀州牧使,左将军麾下都尉统管别部司马张郃,奉命在此追杀蛾贼贼首!” 颜良闻之,大喜过望。 他急忙换上了一副笑脸,开怀道:“某乃青州乐安颜氏中人颜良,久仰刘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率众来此相投,正逢这两名黄巾贼首为将军天兵击溃而走,故亲斩之,为觐见之礼,劳烦张司马能够为我引荐引荐!” 张郃闻言恍然,他来回打量了颜良一会,问道:“这俩蛾贼之首,都是足下所斩杀的?” 颜良哈哈大笑道:“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张郃虽然没有看见颜良斩杀这两名贼首时的身姿,但只是大概打量了对方几眼,就能猜测到对方的勇猛程度。 颜良的身形宽大,臂膀宽厚,几乎比张郃本人宽大了整整一圈,差不多能够与张飞持平。 且不论他武技如何,单是这样的身体构造,就注定了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足矣称之为“熊罴之士”。 “好,还请颜兄随我一同前往历城,由我为你引荐!” “多谢,多谢!” ………… 而此时此刻,失去了浮云和缘城的两名贼首的黄巾军,已经完全崩溃。 有一些黄巾军的中层督战官想要靠斩杀败兵来扭转局势,但毫无疑问都失败了,甚至于他们本人都被这些败退的黄巾士卒所携裹。 就算是韩信复生,面对十余万人溃败,也只能是望洋兴叹,无力回天。 深明战机重要性的徐荣,乘着这个机会,指挥冀州兵鼓足全力追击败兵,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此刻黄巾士兵溃散,主将不存,徐荣高举环首刀,刀锋指长空大声喊道:“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随着徐荣一开口,其身后的精锐护卫也都手举长矛大喊道:“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百人的呼喊声传到了战场中的数千冀州军处,士气高涨的冀州军士兵们也都是齐齐大声喊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这四个字由近万士气高涨的冀州士兵们喊出,虽然有些杂乱无章,却有能够震撼泰山之力,宛如惊雷一般,炸裂传遍这数里之内的场间。 这喊声可谓惊天动地。 黄巾军的士兵们当黄巾的根本目地是什么? 就是为了活命而已。 如今听到“降者不杀”这四个字,他们就仿佛听到天籁之声。 战场中,越来越多的黄巾军纷纷高声呼喊,他们高举双臂,奋力呼喊,生怕刘俭的手下们听不到。 只是黄巾军所喊的内容都是:“愿降!愿降!愿降啊!” ………… 一个时辰之后,战场上的形势基本被平定了。 黄巾军死的死,逃的逃,溃散的溃散,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表示愿意投降。 这次主动归降的黄巾军人数不少,足足达到了一半,至于那剩下的一半,刘俭觉得他们要么就是逃亡其他的青州黄巾麾下投军,要么早晚还会回来投降。 这并不是刘俭为人有多么的自信,而是在他看来,他所施行的政策是最适合黄巾军的。 自从在冀州开始屯田之后,刘俭利用了乱世之后所遗留的大片无主土地作为基础,再根据历史上北魏至唐朝时期的均田法中的一些细则为根本条例,稳定住了局势,使百姓有可耕种的土地,使官署有持续性收入,维持了冀州的正常运转。 简单一点说就是因为战乱而导致荒芜的土地,经过重新洗牌之后,全部由政府进行掌管,政府成了最大的地主,用手中的土地租赁权来使社会重新安定。 当然,历史已经证明,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的田地依旧会被那些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用手段兼吞为私田,这种租庸调田的方式,只能够维持一时的稳定,但绝对不会长久。 不过对于刘俭来说,短时间内这个方法是够用的,至少在乱世结束前的这十几年间,这个方法是绝对可以维持稳定并使农业生产力恢复的。 而也正是他首先推行了这种方法,使得大量的流民涌往了河北。 刘俭的名字在底层人群之中也被广为流传。 而卢植在冀州北面也尊奉刘俭的命令,按照他教给的方法进行屯田。 别说是青州黄巾,就是黑山军那边,也开始逐渐形成了人员流动的逆差。 过去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在外面吃不上饭的流民和氓首,为了寻求生机而遁入太行山中,但是现在,随着整个刘俭大兴屯田,生产力的恢复和最底层百姓在耕种之后会得到粮食收成,遁入黑山的人越来越少,相反的,从太行山脉走出来的人则越来越多。 青州黄巾和太行山的贼寇是一个性质的,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必然以生存为主要目地。 刘俭只要能提供给他们能够生存的安稳环境,就不怕青州黄巾这些人不归顺。 “主公,张司马带着一位自称为颜良的人,前来求见。” 赵云跟刘俭说这话的时候,刘俭正在城墙上,看着手下的军士们将投降的青州黄巾押解进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但很快…… “嗯?” 刘俭缓缓的转过身,诧异的看着赵云道:“你刚刚说,是谁?” “回禀使君,是张司马,张郃。” “不是,不是。” 刘俭摆了摆手,道:“我问他领着谁来了?” “回禀使君,张司马引着一名叫颜良的人来见使君,听张司马说,这颜良斩杀了黄巾军的两名渠帅,带着两贼的人头特来投奔使君。” 刘俭愣了好一会,急忙道:“快请!” “唯!” 赵云下去之后,刘俭站在原地,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在历史上被人称之为河北四庭柱。 但如今,自己麾下的猛将拢一拢,四庭柱肯定是打不住了。 刘备,关羽,张飞,黄忠,赵云,徐荣,高顺,张郃,高览,程普,韩当…… 如今再加上这么一个颜良。 十一个可以称之为猛将的人物了! 以后是叫十一柱石?还是十一虎臣呢? 真难决断。 第二百四十七章 贤弟真是大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乐安郡临济人颜良,字子善,拜见刘使君!” 说话的人,是一个相貌雄魁,满面刚须,身材极为高大的威武汉子。 看岁数,似乎是比刘俭要大个七八岁,身高足足比刘俭高了一头还多。 张飞跟他往一块站,竟也显得不是那么大块头了。 刘俭麾下众人,能跟颜良这個大块头比肩的,似乎也就只有关羽了。 他用兵的能力怎么样且不说,单看这身形,刘俭就能够判断出他是一名猛将了。 “子善快快请起。” 刘俭见颜良单膝跪下,急忙上前扶他起身,感慨道:“吾已闻之,黄巾的两名蛾贼首领,皆为子善所斩,子善勇猛过人,心怀社稷……壮哉!” 颜良听了夸赞,很是受用,他忙道:“不敢,不敢!某久仰使君大名,如雷贯耳,只恨家族产业皆在青州,无暇前往冀州报效,幸苍天怜见,终使良能够得见使君之面!真乃天大的幸事!若蒙使君不弃,今后良愿意跟在使君身边,为一马前卒也!” 刘俭伸手拍了拍颜良的肩膀,道:“你家族产业皆在乐安郡,若是跟我回了冀州,岂非舍了祖上之业?这让我如何心安!” 颜良却不在意,道:“族中的田产家私,在这乱世中,又焉能全部保全?此番黄巾军祸乱了青州,我族中的产业,几折损一大半,我就是在这看着,又能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跟随使君一同往冀州去,今后干一番大事业来的痛快!” 刘备在一旁听了颜良之言,叹道:“足下能有这般见识,真非池中之物,合该也是跟随左将军建功立业的命!” 颜良转头看向了刘备,见对方气气宇轩昂,样貌不凡,特别是那长手大耳朵,格外惹人注目,一看就不是凡俗之人。 颜良问道:“未知足下如何称呼?” “涿郡刘备,字玄德。” 颜良听了这个名字,顿时眼睛瞪的浑圆:“莫不是西园八校中的刘玄德?” 刘备没曾想到颜良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号,很是吃惊。 “不想颜君竟也识刘备耶?” 颜良一个劲的点头,抚掌哈哈大笑道:“当然认识,当然认识了!如何能不识得呢?颜某不但知道涿郡刘玄德,还知晓涿县五虎的大名呢!” 这下子,连刘俭也惊讶了。 颜良道:“听说你们涿县五虎,皆为上乘之士,各个本领卓越,其中以左将军为先,其次就是你刘玄德……还有张益德,关云长,皆为国之猛士,简宪和有良平之谋略,神鬼莫测之术……” 刘俭看向刘备:“对宪和……是不是有点夸大了?” 刘备道:“有点。” 颜良不以为意,继续絮絮叨叨的讲述他对刘俭等几个兄弟的所知,包括什么斩杀和连,破黄巾,踢废曹破石,另外张飞和关羽都为国之重器,统帅一方兵马,刘备成为了西园校尉等等……所有的事情,皆是一件不落说给刘俭他们听。 刘俭着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颜良居然能够这般的烂熟于心。 看起来,自己这些年来在大汉朝委实是没有白混,居然还能在大汉朝的各州各郡积攒下一批死忠粉! 这颜良,就可以称之为“俭丝”的代表性人物了。 颜良吐沫星子横飞的将涿县五虎的生平大事记报了一遍,说的跟报菜名一样顺畅,让在场之人皆大为惊讶。 张飞听完,愣了好一会,然后很是感慨的对颜良道:“颜兄对俺兄弟们这般关注,实在是令人感动,别的且不说了,就冲你对俺兄长的这份心,俺张飞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颜良哈哈一笑,对张飞道:“张校尉且莫急,颜某对校尉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说了,怕你未必对我这般好了……不知校尉可愿应否?” 张飞挺起了胸脯,道:“你有何话,但说无妨!” 颜良忙道:“颜某久闻左将军坐下的两位弟兄,关、张两位皆是勇猛豪雄之士!关云长坐镇幽州多年,已是北方边郡的第一武人,便是近年来屡立功勋的公孙瓒,声威也不及他!” “而张校尉昔日在并州边郡,也屡立战功,少年时期就以勇武称雄云中,雁门,定襄诸郡,然颜某久居青州,别的能耐没有,但在武艺方面也颇有自持之处,故一直以来,都想向两位请教请教!可惜关云长不在此处,就是不知张校尉,能否给良这个机会……” 张飞本来是还是洋洋得意的,听到这顿时有些傻了。 “你这是在挑战俺吗?下战书呢?” 颜良忙道:“不,非是挑战!实乃是切磋!切磋!” 刘备见状哈哈大笑。 “德然,这位颜子善也是个实诚人啊。” 刘俭表情怪异的看向刘备。 玄德兄你为何好意思用个“也”字? 张飞扭头看向了刘俭,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兄长,这事合规矩否?” 刘俭抬起手,很是随意地轻轻一挥两个手指头:“去吧!” 颜良见状不由大喜过望,他当即拱手道:“多谢将军成全!” 张飞哼了哼,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发出“嘎嘣”的脆响声。 随后,便见张飞和颜良两个人一同向着城下走去。 刘备见到了这种情况,奇道:“颜良刚刚投效,就要与益德较量,多少有些失礼之嫌,你如何还应了?” 刘俭认真地道:“若是站在士人角度而言,颜良的这般举动确实失礼,但很显然,他现在是以军中人自持……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军中人行事,就要磊落些,大气些,豪气些!而你我为主将者,要做到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投之亡地然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刘备虚心请教道:“贤弟此言何意?” 刘俭继续道:“想要指挥万千将士们像指挥一个人一样,就要向他们明示我军的作战方式,但不可告诉他们其中的理由;要使士兵听从自已的指挥而行动,就要告诉他们有什么利,但不要告诉他们其中的害处,如此士兵只有陷入绝望的境地才能反败为胜!” 说到这,刘俭指了指颜良和张飞离去的方向,道:“虽然不是同一件事,但可借此举一反三,对待这些优秀的将领,就要让他们多接触,多比拼,多发挥,至于桎梏他们行为的礼仪和弊端,可以暂时撇去,只要他们不违背最基本的军规,让他们放纵一下,失礼一下,没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今后在战场上,干的都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事!” “说句有点大逆不道的话,在乱世之中,特别是在军中,多讲点义,少讲点礼,最好。人……得需要发泄!” 刘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却见刘俭看向不远处的赵云,吩咐道:“子龙!” “主公吩咐!” “一会颜子善和益德比武,你在旁边督战,点到即指即可,莫要让他们两个人缠斗过甚!” “唯!” 刘俭笑着看向刘备,道:“兄长你信不信,今日颜良和益德交手过后,他不但不会跟益德做仇,而且对我的行事之风,也会愈发的敬佩。” 刘备根本就不反驳。 “信,我当然信了,从小到大,哪一次事情我不信你了?” “也有过。” “嗨,不信你的那几次,我也是受多了教训了!以后可不敢了!” ………… “咚咚咚咚——!” 城头之下,不多时便传来了一阵擂鼓之声,鼓点声密集,负责押解黄巾军的冀州军将士们,还有那些被押解进城旁营盘的黄巾军士卒,都是纷纷扭头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而负责总督降卒的徐荣并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吸引,他只是沉声吼道:“快点!” 随后,在徐荣的指挥下,冀州军士和黄巾军士又很快的进入了分流入不同营寨的程序之中。 刘俭站在城头,看着下方的空场中,骑马来回交错的张飞和颜良,心中也不免感到热血沸腾。 这是两名猛将的比拼实在是精彩,每一下对打都是那般用尽全力,声势逼人! 而且就武艺来看,他们两个人都是走的一种路线,都是那种刚猛无匹,以力胜会的路线。 两匹战马不断的冲向对方,然后交错开来,两柄兵器在半空中不断的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的站在城头的刘俭和刘备都有些心悸。 若是换成一般人,在这种巨大的力道的撞击之下,虎口只怕都会被震裂了。 但这两个人仿佛真就是怪物一般,这种巨大的力道撞击对他们而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此时此刻,张飞和颜良两个人的脸上,明显都露出了异常的兴奋之情。 颜良三十岁出头,正值壮年,体力充沛。 可如今的张飞也长成了! 他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年纪,处于身体发育最是旺盛的阶段。 一身蛮力平日里也是无处可使,总想在军中找人比拼——但赵云却轻易却不接他那茬,张郃与高览虽然也是猛人,但跟张飞相比多少还是差了一些,不能让张飞完全的尽兴,徐荣的武艺不俗,但也分跟谁比,在别人眼中徐荣的武艺是不错,但在张飞眼中他就是个菜比。 如今碰到了颜良这么一个好对手,可以让张飞尽情施展!他的心中甚感快慰! 刘备看的张口结舌,他虽然也是猛将,但如今看到了张飞和颜良的比斗,自认还是差了许多。 “唉,益德的马上功夫愈发精进了,咱俩怕是撵不上他了。”刘备摇头感慨道。 刘俭笑道:“咱们的身体基础素质和他有差距,说白了马上功夫光靠下苦工也是有成长瓶颈的,这份差距是没法靠努力去填平的,咱们就在别的地方找补吧。” 刘备一边看着下方两位熊罴之将的比拼,一边问道:“德然,那些今日投降的数万黄巾军,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在城外的营盘中,稳妥吗?” 刘俭回答道:“放心,这只是一时的,回头找个山谷安置他们,再派兵堵住谷口,不让他们有反叛的机会,我看张郃与高览今日埋伏骑兵的那个山谷,就很合适。” “那以后呢?这些人如何处置?” “屯田安置。” 刘备摇了摇头道:“就这几万人还好,但以后随着招揽的黄巾越多,冀州可屯之田的数量怕是会愈发不足,别忘了,咱们的冀州境内还有黑山军士卒不断来投呢。” 刘俭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兄长放心,不能光靠在冀州屯田,这一次来青州,待平乱之后,我打算与大司马详谈……青州方面也是时候该接手了,” “青州和冀州一旦都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我们就不光要在两州进行屯田了,在保证粮食充足的前提下,我准备大兴别的产业,” “以后逐渐在河北形成一个从农业,到制造,到畜牧,到纸张,到印刷,到船业,到北境开拓,到民生产品外输,到铁器制造的良性产业链,这些都需要很多的人力……” “兄长你放心,我所需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会饱和,这个天下,需要我们改变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人少了根本不够用。” 刘备缓缓的点了点头:“你心中有计划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刘俭笑道:“兄长提醒的很对!谢谢了!” 刘备又道:“但你说的都是以后的事,可眼下,安置这些黄巾军……还有后续归降的黄巾军士兵,都需要大量的粮食,光靠冀州那边运调,只怕有些吃力吧,耗费太多了。” 刘俭笑道:“如果这样做,耗损当然巨大,这些成本我不可能一力承担,青州本地的世家豪右,也需要承担他们的责任。” 刘备苦笑道:“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答应的……” 刘俭冷道:“由不得他们,还记得当初冀州那些人是怎么服气的吗?” “咱们老法新用,先成立个青州商贸协会,吸取青州本地的庶族寒门,让那些望族着急一下,然后主动加入进来,” “我跟你说,青州可以兴起分利的行业,可不比冀州要少,这利益若是让庶族寒门分多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眼红?到时候该交的份子,一个五铢也不能让他们落下!” 刘备竖起了大拇指道:“贤弟真是大才!” 第二百四十八章 善于骚操作的刘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颜良的武艺是很猛,跟张飞大战了六十余个回合之后,才渐渐感觉到身体乏力,体力不支,手中刀法渐乱,逐渐落于下风。 但也就是在这个当口,赵云持长矛冲进了场中,阻止了他们两個人的继续拼斗。 若是没有赵云,估计再继续打一会,颜良一定会被张飞打败,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至少现在,两个人都是过足了瘾,而且面子上也都过得去,虽然大家心中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在外人的眼中,这两个人却是打成了平手。 果然如同刘俭所预料的,这两个人在这一番交手之后,关系不但没有恶劣,反而是更加的惺惺相惜了。 颜良现在对于张飞那真是一百个尊重和佩服,毕竟他已经验证了张飞的本事确实在他之上,虽然强的有限……但就是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张飞也不贪图在正面战场上能够打趴下颜良,他不图那个虚名,他最兴奋的,就是从今往后他身边有人可以和自己练手了,而且还不需要他保留实力。 两个人勾肩搭背,跟相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重新走上了城头,拜见刘俭。 刘俭也不询问他们打仗的结果,他只是问颜良:“子善这一次来投,带了多少人马?” 颜良急忙拱手道:“我带来的,皆是我族中豢养的精锐之众,约有千人。” 刘俭言道:“好,这一千多人依旧由你统领,你暂时以我的护卫在军中任职,需知军法无情,我不能因为欣赏你,就骤然给你军中高位,一切都是要以军功来论的,你可明白?” 颜良自然是明白刘俭的意思,而且他对刘俭这种处置方法很是心折。 军法严明,赏罚分明,这是为将者的本分,让颜良很是艳羡。 但实际上,颜良怎么可能立不下功劳?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个到达一定阶层并有一定能力的人不论是在仕途中还是在战场上,想不想立功或是能不能立下功劳,完全就是主将的一句话而已。 刘俭若是想让颜良立功,多少功劳他都有机会立。 这不,马上就有一个大功劳被送到了颜良的面前了。 “子善,你初来我的帐下,论及勇武,你确实可以称之为勇冠三军,但一个人究竟能不能堪以大用,不是仅凭武技就能说了准的,还需从多方面考验。” 颜良和张飞一样,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的人。 若说张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那颜良就是粗中全是粗,这样的人一般不怕考验,纯没心没肺的那种。 “使君说怎么考,都行!良尽听使君吩咐!” “好。” 刘俭很满意他的态度:“如今的当朝大司马,东青州牧使刘虞刘伯安,聚麾下之众屯兵于黄县治下的腄,他在那里阻止青州黄巾往东的进程,听闻青州黄巾的主力陆续正在向他所在之地汇聚,我需要你帮我向刘伯安传话,将我下一步的战略告知他,” “只是为了保证消息严密,我不能书信给他,只能派遣心腹之人前往,你持我令节,牢记我所说之言,带精锐突杀至腄,告知刘伯安我的计策,同时在那里帮助他固守,可能做到?” 张飞和赵云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的意味深长。 主公这是再给颜良机会立功呢。 颜良心潮澎湃,当即拱手领命。 …… …… 随后,刘俭就在历城收拾兵马,收拢那些黄巾士卒,同时派出大量的斥候,在鲁山和沂山附近的山脉中打听情报。 还是那句话,要打散打灭青州黄巾,还算得上一件可以操作的事情,但关键还是在于要收降这总人数超过一百万接近两百万的人口……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了。 如果只是靠正面战场击溃对方的主力军,然后迫使对方的百万人众因为冀州军的战力而齐齐投降,这完全是不现实的事情。 浮云和缘城这两个人率领的黄巾军人数是十余万,虽然勉强,但用这种方式还是可以收服他们的手下,达到目标的。 但青州黄巾的主阵人数,是浮云和缘城的十余倍,依照刘俭目前的兵力来说,靠战争手段来受降他们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就算是能完成,也必然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代价。 所以,刘俭必须要从别的角度上来想想办法。 其实办法不是没有,很简单,关键就是粮食。 青州黄巾军在青州和徐州之地没有根基、也没有基本盘,他们的粮食和辎重的获取方式就是靠抢,而且主要抢的也是豪右和望族。 这个方面在青徐黄巾刚刚起事的时候,确实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望族豪右的邬堡中,囤有大量的粮食,可以作为黄巾军的供给,这个办法在青徐黄巾军刚刚起事的时候,确实很管用。 但是“天补均平”的口号实在是太得人心,青徐黄巾军的发展速度实在是太快,流民和氓首增长的数量实在是太快,时间一长,黄巾军的压力开始变的巨大。 多出的每一张嘴都需要用粮食来供养。 所以,他们只能更大频率的去攻打地方豪右和望族,来获取更多的资源。 诚然,望族豪右在经过血之洗礼后损失巨大,但他们也不是纯纯的傻子,怎么可能一直不长教训任凭黄巾军来抢。 各家望族组织徒户私兵与黄巾抗衡是第一手段! 当然,这个手段虽然最直接,但就目前来看并不是的管用,毕竟青州黄巾的人数实在是太多,而且民众基础很高,望族们的私兵也只能是相抗一时,不能长久。 正面战场抵挡不过,那就只有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靠藏,靠转移,甚至于舍弃邬堡,暂时放弃阵地。 或者,很多望族现在开始将粮草辎重捐赠给刘虞与刘俭,让他们养兵对抗黄巾。 虽然刘俭一开始进入青州之后,张嘴问他们要,他们不愿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大族家公的心态也开始改变了。 给了刘俭,也比给黄巾军养兵要好得多,至少刘俭和刘虞不抢他们。 另外,陶谦自打当上了刺史之后,便开始在徐州境内纠集各大族的力量,并招募丹阳精兵,同时联络泰山人臧霸协助。 整合了徐州境内的诸多势力后,陶谦虽然战胜不了黄巾,但黄巾也同样拿不下他。 陶谦性格刚烈,同时也久经沙场,他知道短期就算是不能击败青州黄巾,但只要能僵持住,就是己方最大的优势。 刘虞也是仿效陶谦的办法,在北海以东的地域采取这个政策,同时他还用了更多的骚操作。 刘虞不断的联络青州本地豪强,用他的人格魅力,在北海以东组织了大批的民间军队,用来防备黄巾军东进,同时还开出悬赏,重金悬赏司马俱与徐和这两个人的人头。 另外,他还直接发出公告,昭告各郡各县,言明黄巾军无罪,有罪者,不外乎贼首二人,只要司马俱与徐和死,别人的罪过,都可以饶恕。 论及用兵,刘虞不如陶谦,但论及怀柔和玩骚操作的套路,刘虞可比徐州的陶谦高出不只是一个档次。 而且,刘虞有一个特别的本事,那就是他擅长搞舆论宣传。 舆论宣传历来就是士人的看家本领,但刘虞本人既是汉室宗亲,同时也是一位经学名士,在专业方向上,搞舆论本来就属于他的本科专长。 特别是他在这个方面极有天分,不论是古文经还是今文经家族,在这个领域上能比刘虞强的人,委实不多。 于是,刘虞一边对司马俱与徐和做抵抗,一边开始让人在民间大肆的散播流言蜚语。 针对“天补均平”这个口号,刘虞在舆论方面不去碰触,因为这是一颗雷,没有过硬的新理论来洗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新口号来取代这个均平理论在黔首黎庶心中的位置。 所以刘虞只能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散播舆论。 什么舆论? 天补均平没毛病!有毛病的是司马俱与徐和。 他散播的谣言都是针对这两名青州黄巾贼首的。 内容也很简单,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当年大贤良师手下的叛徒,他们两个人只是披着黄巾义军外皮的贼子,他们既不想恢复黄天盛世,也不想让底层人民“均平”,他们只是想夺权,他们只是想称帝,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当初张角兄弟们被围困于广宗,曾十次给司马俱与徐和写信,请他们派兵从青州赶来增援,但这两个心黑手狠的人,为了谋取黄巾军领袖的位置,拒不出兵,眼睁睁的看着大贤良师身死,如今又蹦出来摘桃子了。 事实上,张角当时在广宗给司马俱与徐和写了信求援没有?……谁也不知道! 那司马俱与徐和当时出兵增援了张角没有?……确实没有! 舆论和流言这种东西,是不需要讲究什么真实证据的,只要大体的内容和现实能够差不多吻合的上,就可以了。 剩下的全靠不断的流言,与人民群众不断的脑补。 流言传出去一个月,没人信! 没关系那就两个月! 两个月后,有一半人将信将疑了,有效果了,那继续!三个月! 三个月乃至于半年之后,就算是散播流言的人站出来,告诉大家伙这是我散播的流言,那大家也不会相信他了。 因为在大家的概念里,这就是事实了。 你说是你散播的流言就流言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所以说,其实黄巾军目前表面上看着非常强大,但实际上,内忧外患的巨大增量很有可能在某一个瞬间,就会形成一个转折质变。 刘虞已经将增量准备好了,现在就靠刘俭的推动来将变量转换。 颜良从历城出发,直奔黄县的腄地而走,一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的人阻碍,却都被颜良冲了过去。 刘虞靠着他的人望,在青州收揽人心,在腄地驻扎,挡住了黄巾军的去路。 不过他自守尚可,却没有反击的余地。 如今颜良的到来,让刘虞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刘俭的王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颜良来到了刘虞的面前,将刘俭的计划大致向对方讲诉了一遍。 其实刘俭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他会想办法找到黄巾军的屯粮地点,断其粮草供应,而且如今时节已经临近了冬天,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以黄巾军的角度而言,一旦到了冬天那就不仅仅是缺少粮食那么简单了。 他们还缺少衣物,缺少可以躲避寒冷的屋舍,百万多人的队伍啊,这些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一旦刘俭可以断了他们的粮草,同时在将时间拖延至冬天,再加上刘虞一直以来的舆论进攻,铲除黄巾贼首,迫使他们全面归降就不是问题。 看着面前浑身浴血,但精神气十足的颜良,刘虞感觉很是欣慰。 刘俭手下确实都是人才,猛将颇多。 这个颜良的声名,刘虞并未听过,不过他能够从历城一路来到此处,成功的见到自己,就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 因为这一路上,他定会碰到黄巾军的阻拦。 刘虞站起身,在厅堂中走了两圈,细细的思索着刘俭战略的可行性。 刘虞是個稳重的人,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动粗,而且他比较相信人数,对具体的兵员素质不甚看重。 刘虞点兵,多多益善。 这也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成为名将,也很难成为雄踞一方的军事霸主。 思索了好一会之后,刘虞方才道:“就当下形势而言,刘德然的战法,确实是最为稳妥的战法了!我信他!” 颜良拱手道:“大司马放心,我家使君麾下皆精兵强将,斥候哨探也是久经操练,想要探查出蛾贼的屯粮之处不难,” “良此番奉使君之命来大司马处,协助大司马守护要地,有我在,大司马尽管放心!” “任他蛾贼人数再多,一千个来,让他一千个死!” 刘虞扶手道:“壮哉,德然麾下,果然皆豪士也!” 他捋着须子,很是赞赏的看着颜良。 不过,刘虞随后想到了一个问题:“只是还有一事,我不甚解,还需子善开解一二。” “大司马请明言!” 刘虞走到厅中的舆图前,用手在舆图上来回比划着:“刘德然想要找寻黄巾的屯粮之地,只是青徐之地甚大,他如何能够锁定范围?找的准呢?” 颜良哈哈一笑,道:“其实良在来大司马这里之前,曾就此事向使君询问过,使君告知颜良,说黄巾军不占城池,到处流窜,粮秣必不在青州的仓廪之中,” “而北海之东,由大司马亲自坐镇,可阻蛾贼东进,西面的历城又有刘使君坐镇,南面有陶谦,泰山之中还有臧霸,以此推断,唯有鲁山以北,临淄以南,才是蛾贼安置粮秣的最佳地点,” “以蛾贼目下的兵力部署看,不论是大司马还是刘使君,若是想抢夺他们的粮秣,不论从东还是从西,都会遭遇蛾贼的主力阻截!” 刘虞听到这里之后,很是赞赏。 “刘德然果然不愧为宗室名将,这一举一动,都是深思熟虑,且知己知彼!既如此,不知德然当以何策应对?” 颜良道:“司马俱与徐和也算是知兵之人,他们如此安排,可保刘使君和大司马皆无法暗中偷袭其粮秣,不过使君说了,只要等他查探出地方存粮的位置,他自然会有办法……但至于是什么办法,使君未曾跟我讲过。” 刘虞听到这的时候,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忧虑之情。 也不知道,刘俭会用什么办法来偷袭司马俱与徐和的粮草。 若是他失败,那局势可就不明朗了。 …… 其实,黄巾军本部的粮草囤积之处并不是非常难找,因为首先刘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位,其次就是黄巾军的士兵们并不都是那么可信,也并不是各个都能做到守口如瓶。 黄巾军没有什么像样的军纪,约束力不强,再加上人员众多,龙蛇混杂,保密工作不到位很正常,因此在黄巾军中,有心人想探出什么情况来,不是很难。 也正因为如此,刘俭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探查出黄巾军屯粮之所在。 只是黄巾军的屯粮之地被他探查到了,但刘俭和刘虞也都是黄巾军的重点关注对象,若想去偷袭黄巾的屯粮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黄巾屯粮之地也有司马俱派遣的重兵把守,刘俭若派去偷袭的兵少了,恐怕没有用处,但若是分兵多了,一定会为黄巾所警觉。 特别是浮云和缘城失利这一仗,已经让黄巾军对刘俭格外重视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历城这边的兵马不好动,但刘俭还有另外的一张王牌! …… 黄河以北,距离青州不远处的临邑境内,此刻正屯扎着一支强兵。 这里往日都是开阔的地界,河岸边的树林旁,大部分都是平原地界,但是最近这段时间,这里却多出了许多的帐篷,河岸边往日的宁静变的嘈杂,人声鼎沸,许多的北地汉军在此屯扎操练。 而在那些帐篷的最深处,树立着一面大旗,旗帜上面的字分外惹眼。 “汉辽东属国都尉,关。” 不错,此处正是关羽主力军屯扎的位置。 此时的帅帐之中,关羽正高居主位,捋着自己的三缕长须,闭目养神。 如今的关羽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就外面看起来,却恍若三十许的中年男子一般。 并不是他显老,而是在幽州边境的战场上,常年的征战锻炼了他的心性,打磨了他的棱角,而这些年的官场生涯,更是让他对人生多了几分感悟,心性远超同龄人。 和当年那个刚刚和刘俭认识时锐气的关云长不一样了,现在的关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浑厚的气势。 身长八尺,姿容甚伟,行走之时昂首挺胸,美髯飘洒于胸前,身披精甲,头戴狮兽兜鍪,背上是一件鲜绿色的罩服,可谓是英雄气十足。 在幽州之地,不论是从涿郡往渔阳,还是从渔阳往辽西,亦或是从右北平往辽东属国去,随意找一个幽州人,问他大汉北疆第一武人是何人。 十个人之中,定有八个人会告诉你,是关云长! 而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关云长,对面还有一个人,如今也是塞北之地赫赫有名的人物!公孙瓒。 如今的公孙瓒因为军功,他岳父候太守的运作,以及刘俭的帮忙,已经成为了骑都尉,秩比两千石,在秩俸上,并不比关羽要低。 不过论及在北地的声望,他却一直差了关羽一头。 其实公孙瓒的声望也非常之高,但很可惜,他就是超越不了关羽。 关羽如今北地第一名将的位置已经坐实,妥妥的武大,公孙瓒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幽州境内的武老二。 公孙瓒嘴上不说,但心中其实一直都不太服气,总是想找个什么机会印证一下,自己比关羽强。 可惜的是,一直就没这个机会。 “云长,咱们这都在这驻兵多久了!听闻德然已经大胜了黄巾一阵,破其十余万众,咱们若是再迁延下去,这功劳只怕与你我无缘了,为何还不进兵!?” 其实关羽心中也是非常渴望进兵的,他和公孙瓒驱兵大老远的从幽州来到此地,不是为了隔岸观火的瞧热闹。 但刘俭在以“天子节钺”之名调他们来此之前,曾有前言:“若是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关羽和公孙瓒随意出击!” 公孙瓒和关羽虽然都以刘俭为尊,但在自身的定位上,还是有所不同的。 关羽是把刘俭当主公看待的,刘俭对于他来说就是天,为了刘俭,关羽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公孙瓒的觉悟可没那么高,他一直以刘俭为先,主要还是看重了刘俭的能力与位置。 公孙瓒是望族出身,他心中明白,跟着谁混才能有一个好的出路。 所以这些年来,公孙家在公孙瓒的牵引下,一直跟涿县刘家深刻绑定。 刘俭对公孙家也很够意思,不论是贩马还是河北商贸协会,他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公孙家。 对于刘俭的情谊,公孙瓒也是铭记于心,但这一次刘俭不让他和关羽出战,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云长,你倒是说话呀?我意,咱们明日立刻出兵,助德然一臂之力,你可如何?” 面对公孙瓒的催促,关羽心虽意动,但面上却无半点表示,非常的沉稳。 “关某觉得不可。” “为何?” 关羽缓缓的从原位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尽显其威势。 “某兄长非是自私之人,往日大家起于微末之时,兄长对兄弟们尚能公平,同享功劳富贵,如今兄长已是手握节钺,执掌一方之雄,焉能因为黄巾一点区区微末之功,而令你我白走一趟?非吾兄之器也!” 公孙瓒颇有些无奈:“那你说,德然将咱们晾在此处,为何?” 关羽摇了摇头,道:“关某未在前线,不知兄长何为,只是兄长已经大胜一阵,黄巾锐气丧尽,如今时节已近寒冬,若无意外,兄长是想用伯珪兄与某为奇兵也!” 公孙瓒张了张嘴,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言语反驳。 “伯珪兄,你我不可妄动,若兄长将最后击破黄巾的要务置于你我身上,而咱们又为了些许小功违令而出,岂不是坏了兄长大事?万不可取!” 公孙瓒有心反驳关羽,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这些年来,关羽在渔阳,辽西,辽东等地屡立战功,声名远播,不只是鲜卑与乌桓对他极为敬佩,便是幽州境内的各路反叛贼寇,也是闻关羽之名而退避三者,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战绩斐然。 说句不好听的话,别看公孙瓒眼下和关羽一样,都是秩比两千石,但在幽州军中的话语权他相差关羽太多。 在刘俭的帮衬下,关羽这些年来在幽州的战绩,委实太过彪悍。 公孙瓒最终还是不甘心地道:“那若云长猜错了德然的心思,又当如何?” 关羽很是洒脱的道:“猜错就猜错了,大不了白来一趟,又如何?” 公孙瓒惊诧道:“你就这么甘心凭白让人溜着玩?” 关羽正色道:“某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兄弟相待,情同手足从无相疑,左将军使我于幽州,多年提携,义重如山!” “莫说让关某白走一遭,就是要某性命!又何足惜哉!” 公孙瓒闻言,不由哑然。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刘俭这么多年来,不断的使门路,不断的砸钱,毫无怨言的把关羽从一个最底层的游侠,扶持成在幽州的一方军事大佬,从没有一刻间断。 甚至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关羽! 事实证明,刘俭的眼光真是太精准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有了关羽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后,只怕未必就会完全心甘情愿的听从刘俭驱使,就算不自立门户,但多少也会摆出些架子,和刘俭谈谈条件。 但关羽直到如今,还是一如当初,将刘俭视作他的主人! 他所拥有的一切,在关羽看来,从来都不是他自己的,刘俭若是想要,关羽连带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愿意还给刘俭! 公孙瓒终于长叹口气,遥望帐篷外的远方,露出了敬佩之色。 “师弟,我真是服你了!” 第二百五十章 幽州如何谋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和公孙瓒,因为此事彼此僵持了许久,但不论公孙瓒怎么说,就是不能改变关羽的心意。 关羽的执拗劲,非同一般人可比,他认定的事情,别说是九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九头大象,也甭想拉动他。 但最终,随着刘俭使者的抵达,关羽和公孙瓒的争执终于迎来了解决方案。 使者带来了刘俭的手书,上面向关羽和公孙瓒,明确了他们应该出兵的时机以及他们的任务。 在看到刘俭送来手书的一刹那,关羽的心顿时活了。 “兄长真是大汉之良将,纵然是韩信在世,亦不外如是。” 说罢,就见关羽将刘俭的来信转交给了公孙瓒,对他道:“伯珪兄请看!” 公孙瓒在看到了刘俭的手书之后,方才醒悟。 “原来德然是让我等去取蛾贼的粮仓!想要困蛾贼于青州,使之不战自溃!” 关羽点了点头,道:“如今在青州境内,与蛾贼相抗者,以吾兄与大司马为先,如今蛾贼的精力皆在他们二人身上,断不会顾忌到吾等!” “你我此时驱兵去拿下蛾贼的粮秣,正是其时!” 公孙瓒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伸手问关羽要了刘俭的书信,仔细看了看,道:“德然让你我下个月初……进兵?” “然也!” 公孙瓒仔细地想了一会,恍然明白了刘俭的意图。 “下个月再行出兵,若是再算上路程,待断了蛾贼的供给之时,正是入冬之时!?” 关羽哈哈大笑道:“兄长妙算!如此行事,蛾贼再无余力与吾等相抗也!” 公孙瓒在帐内来回转了几圈,突然道:“云长,德然此策虽好,只是对于咱们而言,迁延的时间太长,你我离开幽州这么久……你需知晓,咱们的后方可并不安定啊。” 关羽听到这里之后,似乎有所恍然。 公孙瓒心中所忧虑之事,也是他心中所忧虑之事。 关羽当即对那名使者道:“烦汝回返左将军处,代某向左将军转达一言。” 那名使者在面对关羽高大的身躯之时,自然而然的被其威势所震慑,竟一时不敢正视之。 “都尉有何事,末吏定代为转达于主公,一字不落!” 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言道:“关某与伯珪兄在来此地之前,在幽州曾获得消息,自渔阳以南之郡县,近一年来与辽西乌桓屡屡接触,虽然皆是以商贸为由,但個中动作频频,虽然关某和公孙兄眼下并无证据,但我二人觉得,幽州西境,定有人图谋不轨,且动作不小!” 那使者问道:“两位都尉可有证据?” 关羽摇了摇头,道:“暂无实际证据!” “可有怀疑之人?” “也无怀疑之人!” 那使者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了。 你们两个人说幽州有人想叛乱,但证据和怀疑的对象都找不出来,只是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去猜测,我就这么直接向使君汇报,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 似乎是看出来使者脸上的犹豫,关羽自信地道:‘虽无直接证据,但关某与公孙兄在北境鏖战多年,这份眼力还是有的,幽州民间近年来与北方的乌桓诸落交往商贸次数太频,当中定是有人图谋不轨,刘冀州与关某乃是兄弟之亲,关某与兄长无有隔阂,有一说一,汝只管将此言转达给刘冀州便是!” 那使者见关羽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随即答应。 待那使者走后,公孙瓒问关羽:“云长,有些事情,无需太过着急,待查清楚之后,再向德然禀明,一个猜测之言,就这么转告给他,未免有些……” 关羽摇头道:“关某与兄长之间,彼此互信,无需多做修饰!直言无妨!” 公孙瓒愣了愣,随即苦笑摇头。 “真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 …… 刘俭的使者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历城,他向刘俭禀明了关羽的话。 使者说完之后,帅帐之中诸人皆各有所思。 审配似笑非笑的看向刘俭,道:“这位关都尉,倒是有趣,无凭无据,只是靠臆断,就猜测幽州有人心怀不轨,难道只是因为当地人与乌桓人的通商多了,就能断定有人会在彼处叛汉不成?” 刘备很郑重的道:“云长非妄言之人,正南先生未曾与他接触过,不晓其人。” 审配道:“我不是说关云长乃是妄言之人,只是当此时节,破黄巾方为正经大事,还是莫要徒增事端!影响了大局。” 张飞哼了哼,道:“先生就这般肯定云长所言不实?若云长所言属实,我等在前线与黄巾拼杀,幽州方面一旦有变,影响的可未必只有渔阳上谷之地,便是冀州也未必能保太平!” 审配捋着须子,嗤笑一声。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张飞,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颇有些不屑之意。 张飞见状急了,转头看向刘俭道:“兄长!您信谁?!” 刘俭淡淡道:“益德此言不妥,不论是正南,还是云长,亦是你,都是我的心腹,你们每一个人的话,我都是相信的。”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刘俭又转头看向审配,道:“当然了,我也希望你们每一个人也能够相信对方!就像是我相信你们一样!” 众人皆是齐齐向刘俭作揖,言道: “喏!” 刘俭看向那名使者,道:“劳烦你再走一趟,告知云长,说他所言之事,我已知晓,回头我自有安排,让他好生准备南下,突袭黄巾粮道,莫要因别的事情牵扯了心神!” 使者领命再走。 随后,刘俭又与众人商议了一下军情,便让他们各自散去了。 其实,关羽和公孙瓒所言的事情,刘俭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甚至于,他比关羽和公孙瓒更知道当中的具体实情。 关羽和公孙瓒所查探出来的蛛丝马迹,若无意外,当是历史上的张举和张纯以及辽西乌桓的丘力居之乱! 其实对于这些人,刘俭很早之前就已经派人开始暗中探查了,并他们的情况摸了底。 冀州和幽州的事情,虽不能说全在刘俭的掌控之中,但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却绝对瞒不过他。 他先前也曾估计着,若是调关羽和公孙瓒来青州前线,很有可能会致使他们幽州先前暗藏的危机一个一个的暴雷。 刘俭先前也曾考虑过,暗中干掉张举和张纯,兵不血刃的解决由此二贼所引发的“举纯之乱”。 但后来考虑了一番之后,刘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等他们跳出来造反之后,再行征伐吧。 虽然有些繁琐,且有些伤元气,但刘俭自认为要解决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太困难。 至于非要打仗解决二贼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个进兵幽州的理由! 他是冀州牧,假节钺,可以调兵遣将,自行征伐北境,但前提是必须要有人在北境边疆对大汉朝形成了确实的威胁。 出兵很容易,但名义很重要。 幽州没事,你派兵去占领算干什么? 就好比上一次去雒阳,刘俭的名义是勤王,虽然他没有朝廷的诏书,但因为当时的时局,他找出这个理由进兵去雒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都在朝廷所有人的可接受范围内。 现如今,他统管冀州,虽然大权在握,但在名义上而言,终归也只能在冀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行使他的权力。 就好比这次挥兵来青州,这是因为青州黄巾势起,他奉旨前来平叛,故而才有机会在平叛之后,开始沾染青州的权力。 幽州也是一样的道理。 幽州北疆若是没有大型的叛乱,他一个冀州牧,纵然是有假节钺之权,一旦大举挥师北上进入幽州,就很容易落下把柄和口实于旁人。 幽州本来就是刘俭的家乡,他要进兵幽州,对他本人而言可谓异常敏感,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说服天下人的理由才行! 而经过一番仔细筹谋之后,刘俭发现,又有什么理由,比张举和张纯之乱更为合适呢? 先别说他们的反叛对大汉朝到底会有多大危害,单凭张举称帝这一件事,刘俭就是举冀州百万人口杀入幽州,也没有人能说出一丁点的毛病来! 身为汉室宗亲,为了维护天子的尊严和大汉朝的荣誉,起倾国之兵去杀称帝的叛贼,实在是太名正言顺了! 这俩宝贝,怎么可以先把他做掉?一定要给他机会反叛才是! 刘俭非常清楚他需要什么,也非常清楚有些事该如何做。 若要成就霸业,必然先要盘踞冀州,获得充足的资源底蕴,但是若要横行征伐天下,则必须要具有幽州才是。 就在刘俭考虑这些事的时候,却见帅帐之外,张飞与刘备折返了回来。 “你们两个是对云长所谏言之事不放心是吗?”刘俭笑着问他们道。 刘备言道:“德然,云长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觉得此事不像是审正南所言那样简单。” 刘俭说道:“兄长所言甚是,此事我心中有数,幽州那边,八九成有人在暗中筹谋叛变。” 刘备和张飞闻言都是吃了一惊。 刘备言道:“德然,你既知道幽州那边有叛变之人,那为何还执意让云长和伯珪师兄留在此处?他们在青州这边迁延的时间越久,幽州那边变乱的可能就越高。” 刘俭道:“幽州之事,至少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青州这边的叛乱却是实打实的。” “我们不能因为一些预判,就放弃青州这面得之不易的战果,如果那样做的话,北方和东方的战局,我们都会失去。” 刘备和张飞听了刘俭的话,沉默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刘俭说的确实是对的。 刘俭站起身来到了帐篷口处,他观望着远处天边的乌云。淡淡一笑。 “快了,快了,青州的事就快结束了,冬天就要来了。” ……… 刘俭和关羽这面做好了约定。相对的,司马具和徐和那边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的兵马素质虽然不高,但胜在人多。 百万黄巾军的巨大人口基数在这摆着,想要盯住刘俭和刘虞这两支兵马,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在他们看来,只要将这两路兵马盯住了,寻机破之……则青州境内就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却不敢轻易集中兵力去与刘俭和刘虞硬抗,只能僵持。 浮云和缘城的十余万人马被刘俭轻轻松松的吃掉,这份战力和用兵之能,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司马俱与徐和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可不会犯浮与缘城那样的错误。 只是他们目下也有巨大的压力。 “司马兄,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如今与刘虞和刘俭形成了对峙,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兵马辎重太少,在此地怕是挺不过这个冬天。” 司马俱惆怅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徐和的话中之意,他自然是明白的。 “徐兄,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青州之地,似乎并不适合咱们继续待下去了!” “依照我的意思,倒是不如将咱们的人马往南迁移。汉朝皇帝和公卿士族对北方的掌控力还是很强。” “在北方呆着,雒阳那边随时都会派出能征惯战之将来与我们交手,我们打完一波又一波,耗不起的。” “而且咱们的人马就很难在北方过冬,一个冬天过去!十个人中,最少也得冻死两三个,损伤实在是太大了。” 徐和道:“司马兄的意思也正是莪的意思,依我之见,咱们不如往南方走吧。” “南方的寒冬还是比较容易挺过去的,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良田可以给咱们劫掠,但离汉室朝廷远些总是最好!” 司马俱道:“去南方?在我看来,还是往兖州去好些吧,毕竟有粮食可抢……” “还是往南方走吧!” “还是去兖州好些!” 就在二人议论之时,却见一名黄巾斥候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两位渠帅,大事不好了!” 那黄巾斥候面色惊恐,浑身打着哆嗦。 他来回看着司马俱与徐和,不知该从何说起。 “何事惊慌?”司马俱皱着眉头道。 “渠帅,我们的屯粮,屯粮……” “屯粮怎么了?” “渠帅,我们的屯粮被烧了!” 一句话说完,顿见司马俱与徐和傻了,两个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关羽副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黄巾军堆积粮草的山谷之中,幽州军士正在清点着谷内的粮秣数量。 漫天飞舞的雪花从天上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如同柳絮飞扬,风从北来,吹打在人的身上和脸上,犹如锋利的寒刀,让人生疼。 幽州的军士们在成功突袭下了黄巾军的粮秣之后,烧毁了一部分,同时还留下了一部分,粮秣依旧是屯于谷中,而幽州的军士们则是在山谷外安营扎寨。 冬日的天色阴的很快,只是申时末,便见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发黑了。 山谷不远处的山林之中,一支约有两万的黄巾军精锐已经悄悄的潜伏而至。 带领这支黄巾军的首领,是新近被徐和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虽然只有十八岁的年纪,但却被徐和深为倚重。 实在是因为此人年纪虽轻,但勇猛过人,力大无穷,一手山战和步战的本领在黄巾军中首屈一指。 这名年轻的黄巾军头领,叫做周仓。 虽然时间的推移,整片天空不见多少光亮,但躲藏在山林中的黄巾军并没有点燃火把,因为要保证行动隐秘,故而他们不敢照亮此地,免得被关羽的手下看到。 站在高处的周仓虽目力很好,但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他还是没办法完全看清关羽大营的情况。 但他心中已经对敌军的情况和营盘部署了然于胸。 关羽和公孙瓒偷袭了黄巾军的粮草,此事几乎令司马俱与徐和绝望,但是随后,他们却又探听到了消息,说是这支从北方南下,突然杀入幽州地界的兵马,只是焚毁了一部分的粮草。 而其余的粮草,依旧堆积在山谷之中,而关羽则是在山谷之前竖立了大寨,布置了坚固的拒鹿等防守之物。 不管对方是为了将粮草充公,或是想用这些粮草来引诱己方回去夺取,他们都得来。 毕竟事关黄巾军的生存,既然还有一线希望,那就一定要去试试的! 粮草没了,百万之众的结局可想而知! 全面崩溃或许就在朝夕之间。 只是司马俱与徐和也不敢骤然调动大军袭击,粮草没了,冬天来了,不论是刘俭和刘虞亦或是南面的陶谦和臧霸,现在对于青州黄巾都是蠢蠢欲动。 黄巾军现在一步踏错,结果都有可能是覆灭之局! 所以,徐和决定派出他的嫡系青年黄巾头领周仓,带领两万精锐人马,暗中前来偷袭。 此时此刻,黄巾已然知晓了这支抄了他们后路的兵马,就是从幽州方面来到此地的辽东属国都尉关羽,还有骑都尉公孙瓒,目前在大汉北方最为有名的两大名将。 所以,这次配给周仓的黄巾军兵马,都是青州黄巾之中,颇为精壮年轻的士卒。 对于司马俱与徐和来说,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他们两个人继续指挥黄巾军各部佯装与刘俭、刘虞对抗,借此来吸引青州境内各方官军的注意力,也好给秘密去攻击关羽的周仓创造良机。 周仓虽然年轻,但并不冲动,他也听说过关羽和公孙瓒的名声,知道论及本领,他绝不是幽州两大名将的对手。 特别是关羽文韬武略声望极高,周仓不敢等闲视之。 虽然徐和催促周仓一定要尽快夺回粮草,但周仓经过了仔细的考虑之后,觉得除了偷袭之位,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击败关羽。 最好是夜袭! 但是,能够夜袭的军队,普遍都是操练精熟,能征惯战,且将领也是临阵经验极为丰富的人杰。 周仓自认为他没有这份本事,能够指挥两万人夜袭成功。 毕竟,夜袭这种战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将领和士兵们一定要能够达成非常默契的配合。 所以,周仓最后决定,采用折中的办法。 他不在天色完全漆黑的时候偷袭,而是在临近夜深的时候偷袭,同时也是汉军小食的时刻,虽然效果不比夜深人静时人都处于睡眠中时要好,但也是除了深夜之外,敌军最为懈怠的时刻了。 眼看着天色差不多快要黑了,且敌军的营寨中似乎隐隐升起了烧饭的炊烟,周仓当即下令:“走!” 黄巾军的将士们操持着武器,开始从山林中陆续而出,悄悄的向着关羽的大营潜伏而去。 而当黄巾军从山林出来,行出一段距离后,周仓当即命令身后的士兵们急速前进。 偷袭的战法,起先是要做到隐秘,但是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就一定要做到快。 只有快,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黄巾军士兵们放开速度奔跑之下,很快就来到了幽州军的营寨前,负责守护在大营前的将士们在看到了大批的黄巾抵达之后,急忙吹响了警戒的号角。 同时,巡逻在外面的士兵们则是紧急的向着辕门内转移。 “敌袭!敌袭!蛾贼来袭!” 周仓高举手中的大刀,冲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冲着身后的黄巾兵们高声呼喝:“随我杀进寨去,取关羽和公孙瓒的首级!” “杀!” “杀!” 敌军的高塔上,开始有士兵们不断的向着黄巾军射箭,便见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士兵们很快就被射杀了一大批。 但这些折损,对于黄巾军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他们早就预计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现在的他们,只要是乘着这股韧劲,杀入寨中将敌军的主将拿下,那这场战斗他们就赢定了。 而黄巾军,也就等于有了活路。 就在周仓以及一众黄巾军冲入了辕门,准备寻找敌军的帅帐采取斩首行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辕门后的大营之中,并没有如周仓所期待的那般响起慌乱的嘈杂声,反而是一片寂静。 触目所及的那些冒着炊烟的灶,都在火上咕嘟咕嘟的煮着,不过那些灶的旁边却空无一人。 周仓茫然四顾,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远处的营寨之中,似亮起了火把,还未等黄巾士兵们看清这火把是怎么被点燃的,就见营寨深处,密密麻麻的火把皆被点燃了。 这骤然而来的光亮,让黄巾军的士卒们心乱如麻。 看到这一幕,黄巾军的士兵们心中皆是一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很明显,这是中伏了! “咚咚咚咚!” 一阵震耳欲聋的汉军军鼓之声陡然响起,节奏虽然缓慢,但却惹的人心乱如麻。 “呜呜呜!” 同时响起的,还有传遍了整个大营的号角声。 虽然尚未正面交手,但这鼓声和号角声,还有那些隐隐藏匿在帐篷间的火把,却已经将黄巾军的士气打到了最低。 就在周仓考虑,应该如何撤退的时候,后方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地上的积雪,在这马蹄声的震慑下,似乎隐隐间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周仓急忙转身,喝令身后的队伍闪开一条通路。 然后便见他向后挤了出去。 来到了辕门外,周仓的心顿时如坠冰窖。 雪夜之中,一众精锐的幽州骑兵从两个方向,向着大营的所在飞速而来,那些骑兵胯下的战马,都是高头大马,骑士也各个都是身躯健硕,杀气腾腾,一看就是经久沙场的精锐骑士! 这就是关羽和公孙瓒手中引以为豪的精锐部队,便是乌桓与鲜卑诸邑落,见了都会心惊胆裂的幽州突骑。 那些幽州突骑来到了寨外,并没有着急发动攻击,他们只是勒住战马,站在原地,然后齐齐的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些黄巾。 幽州突骑最让人难缠和恐惧的,不是他们强大的冲突能力,而是这些锐士,各个皆善骑射! 骑兵的机动,速度和力量是其所长,但远程攻击为其短板! 可是幽州突骑,却不同于其他的骑兵! 常年在草原上与鲜卑异族交手的骑兵锐士,皆善骑射! “杀!杀!杀!” 在鼓声和号角声中,幽州士兵们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动苍穹,便是飘落的雪花,在他们的呼喝声中,也似乎有了一些停滞。 这些精兵的数量不及黄巾,但是在士气和战意上,却绝非黄巾可比。 便是刘俭的冀州军也与他们相差甚远。 要知道,这些士卒乃是关羽和公孙瓒麾下的最精锐的部队。 这些年来,他们二人在北疆平贼,与鲜卑交手,与乌桓叛部交手,几乎时时都有战斗。 论及临阵经验,他们甚至不输于董卓的西凉兵。 还没有正式交手,光是士气,就足矣令黄巾军胆寒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骑兵阵中,一名手持青龙刀的大将,骑着幽州所产的青鬃骏马,缓缓来到了场间。 身材高大,身披绿色罩服,手持冷艳锯,三缕长须,面如重枣,一身气势无人可及! 这就是大汉朝在北境的第一大将,关羽。 光是这份气场,就足矣让所有人惊慌动容。 随后,便见关羽勒住战马,借着火把的亮光环视在场诸人。 面对如此雄飞人物,黄巾军士兵们都下意识的开始向着后面缓缓挪动步伐。 还未等交手,他们就先被对方的声势和气势所震慑。 在战场上,士兵一旦将脚步往后退了,那这场仗基本就没法打。 虽然只是往后小小的那么挪动了一步,却就等同于在心理上已经有了怯懦之感。 “尔等主将何人!出来与关某答话!” 关羽的声音响亮,响彻在黄巾前军,回响在每个人的心中。 随后,便见人群之中,周仓站了出来。 “汝乃何人也?” “周仓……” 周仓看到关羽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股不敢仰视之感。 面对敌方主将,周仓没有任何惧意与恨意,反倒是……心折! 关羽缓缓地抬起手中刀:“吾知汝等,昔时皆为良民,只因受歹人蛊惑,或因天灾人祸而不得衣食,故而反叛,今左将军仁德,大司马宅厚,在各郡大兴屯田,收拢难民,不计往昔之罪,与民休息,使汝等皆有衣食。” 周仓身后,那些黄巾士兵们闻言,似乎皆有意动。 关羽的话只是一方面,另外刘俭在冀州所做的事情,他们其实也有过耳闻。 听说那位刘冀州跟别人不一样,他不和那些高门望族一起兼并底层黔首的土地,同时也能在望族的手中拿出土地,施以什么……“租调”之法,让底层的黔首流民有条活路。 关羽再度缓缓地将刀抬起,对周仓道:“汝若是不愿,却还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尽其手下之众,与某会战,要么你我单挑一阵,汝若胜得关某,吾自放尔等离去,如何?”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收青州黄巾百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些日子以来,司马俱与徐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粮草的缺失,以及天气的愈发寒冷,使得黄巾军的普通士卒们都处于生死边缘,各部哗变不断,同时还有大量的黄巾军卒逃离了军队,向着汉军投降, 本来还指望周仓能够击败幽州兵,为大部队争回粮草养兵,但哪曾想,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居然是周仓已经率领他手下所有的黄巾士兵,向幽州军首关羽投降了! 据说是关羽提前识破了周仓的用兵策略,做好了充足准备,将周仓困于其营,且与周仓在营寨外单挑。 在黄巾军中,以勇猛著称的周仓,甚至在关羽的手底下连五招都没有坚持下来,便被关羽击落了兵械。 不过关羽并没有杀他,反倒是盛赞其行,认同周仓乃是一个豪杰人物,并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随后,周仓被关羽的本事和气度所折服,举众向关羽投降,关羽兵不血刃,尽收周仓之众。 周仓的投降,令黄巾军士气大堕,同时也至使更多的底层黄巾士兵们不断的叛逃。 而另外一方面,刘虞将司马俱与徐和的人头,从五百万钱增加悬赏到了一千万钱,可谓是大手笔。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俱与徐和终于意识到,他们不能在青州继续迁延下去了。 青州这里待的越久,他们两个人就越危险。 司马俱与徐和开始调遣全部黄巾兵,准备突出青州境内奔兖州去,再兖州再谋发展。 但是在这种时刻。局势已经不是司马俱、徐和所能够掌控的了。 刘俭防备的就是他们逃跑。 为什么关羽和公孙瓒在拿下了黄巾贼的粮草之后,不将这些粮草尽皆烧毁,反而是留下了一部分等待黄巾军回头来抢。 这就是刘俭的授意。 他不想让黄巾军在自己准备充分之前离开青州,到嘴的肉刘俭怎么可能放他们离开。 他需要在青州留下一些东西,让司马俱与徐和不能那么果断的出走他州。 但是现在,刘俭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可以靠封锁道路,来阻止黄巾军离开青州的辖境。 刘俭从历城出兵,扼守住从济北通往兖州的各处要道卡点。 司马俱和徐河派出兵马去打通道路,全被刘俭手下的战将们在要道上阻击,去抢道的黄巾军头领无一生还。 黄巾军本就缺吃少穿,战意低落,更兼刘俭以逸待劳,黄巾军根本就突不破他的阻拦。 司马俱与徐和这下可慌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他们又有意向南走,但刘虞那边已经联合了青州的大族,集中兵力,并由颜良为先锋从东面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陶谦和臧霸也屯兵南境。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百万青州黄巾军的士气彻底崩盘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刘虞对司马俱,徐和的悬赏,也开始有了作用。 …… 在青州黄巾军中有两个有名的渠帅,和周仓一样以勇力著称。 这两个人一个叫做裴元绍,一个叫做管亥。 对于青州黄巾眼下的情况,他们两个人心中了然。 二人皆知道,若是如此下去,最终的结果是必为刘俭生擒或是被杀死,断无第三种可能。 在绝境之中,刘虞的悬赏让他们心中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既然大司马刘虞已经昭告天下,言此番青州黄巾反叛之罪,皆落于司马俱,徐和的头上…… 那他们二人若是能够斩此二人之首级,交与刘虞或是刘俭,不但他们的性命保住了,日后定还会前途无量,从一方叛军贼寇,翻身成为汉军中的高层人物。 在绝路与光明的前途中,他们两个人果断的选择了背叛司马俱与徐和。 二人商议由管亥给司马俱与徐和写书信,言有破敌突围之法,引他们入瓮。 司马俱,徐和如今已经是火烧眉毛了,病急乱投医。 谁说能有办法突围,他们都会信三分的。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管亥和裴元绍居然会居心不良,存心图谋他们的性命。 到了管亥向二人谏言的日子,本来是管亥前往司马俱与徐和的军营,结果事出突然,管亥受了风寒发了高烧,不能动了。 而裴元绍身为与管亥同一阶层的渠帅,则借口探望前往管亥的军营中。 司马俱,徐和本来等着管亥来向他们进言良策,谁曾想偏巧这个时候,管亥居然病倒了。 他们两个人心里着急,也未多考虑,便带人前往管亥的营帐去看望。 哪想进了帐篷,却看本管亥根本没有事儿,他端坐在那里,满脸凶狠的看着他们。 二人一时间有些诧异,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 管亥却毫不畏惧地冲他们大声道:“汝二人身为主帅。如今百万将士的生死皆在你等手中,汝等当怎样保将士们周全?” 司马俱见管亥对他不客气,很是不满的道:“你说有办法解此危机,如今为何反来问我等?” 管亥闻言,仰头哈哈大笑。 “我有一法可保咱们百万黄巾平安无事,只是需向二位渠帅借用一物,不知肯借否?” 徐和也没多想,只是下意识地问道:“你想要借用何物?” “我欲借汝等人头一用,以救三军将士。” 这话一说出来,司马俱和徐和皆是大惊失色。 “管亥匹夫,伱焉敢造反?” “你们二人又非我主我父,何来造反一说?” 说罢,管亥冲着外面高声喝道:“裴兄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裴元绍持刀领着一众彪悍的黄巾士卒冲进了帐篷内。 “司马俱,徐和,今日就是你二人的死期。” 说罢,不由分说,一众人上前纷纷举刀将司马俱,徐和两个人剁成肉泥。 随后,管亥亲自持刀割下两个人的首级,就要准备送往刘虞处请功。 不过,裴元绍却将他拦住了。 “管兄,依我之见,大司马刘虞虽然将他们二人的人头悬赏一千万钱,然你我为了长久发展计,还是不要投奔大司马为好。” 管亥道:“你的意思是要投奔左将军?” 裴元绍道:“刘俭在冀州大兴屯田,收揽流民,名声甚佳,咱们两个去投奔他,定然会为其所重用。” “况且刘俭能征惯战,是大汉的名将,咱们在他的军中做事,定有出头之日!听闻刘俭的手下也有不少底层庶人出身,此人麾下,正是你我的好去处。” “刘虞虽有汉室宗亲之名。但终归与咱们不是同路人呐。” 管亥这个人也是个听劝的。 “裴兄的话很有道理,那两千万钱和前途相比相差太远,听你的,咱们就去投奔刘俭。” …… 管亥和裴元绍携带着司马俱与徐和的人头去投奔刘俭了。 在见到了这两个人的人头之后,刘俭就知道这次收下青州黄巾不是难事。 他重重赏赐了管亥与裴元绍,并让他们两个人代替自己去招降那些百万青州黄巾。 司马俱和徐和已经死了,青州黄巾群龙无首,在这种情况下,黄巾军只有投靠到自己的麾下,才有活路。 同时,刘俭还将两千万的人头悬赏钱补给了管亥和裴元绍。 二人拿了钱之后,大喜过望,立刻领命前往游说各路黄巾渠帅。 刘俭知道,这个任务对他们不难。 一百五六十万的黄巾流民就等于掉到了他的手中了。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生产力财富啊。 管亥和裴元绍走了之后,刘备则是向刘俭谏言: “德然,这两个人卖主求荣,斩杀同僚,实乃是不忠不义之人,收在手下并没有好处……还是处置了吧。” 刘备这个人对于忠贞义气这方面还是比较看重的。 管亥和裴元绍的行径让他很是不齿。 刘俭笑着道:“兄长讨厌他们这样的人,我也讨厌。” “但是我现在需要他们。需要他们替我做说客,去收服这百万黄巾军。” “目前天下各处都有叛乱,黄巾余孽和新兴的叛贼纷纷起事,我们以后和贼寇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 “如果我现在就把他们俩弄死,只怕日后有心想要投靠我的那些贼寇首领都会望而却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不能因小失大。” 刘备点了点头道:“你此言有理,但是这两个毕竟是小人,该不重用还是不要重用。” “兄长放心,这点我有分寸,不过说实在的,谁的麾下又没有几个小人呢?这个天底下,又怎么可能都是正人君子?有的人不到最后临危关头,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小人。” 刘备笑道:“这倒也是!” “兄弟,等他们两个人替咱们收降了青州黄巾之后,你便随我一同去见刘虞,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和大司马好好交涉一下。” 刘备奇道:“交涉些什么?” “交涉一下青州这个地方,到底应该由谁说了算。” 刘备闻言大吃一惊。 “他终归是大司马,官位在你之上啊。” 刘俭笑道:“官不官位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看我们每个人都适合做什么,刘伯安也是个明白人,咱们与他好好交交心,让他着眼于大局才是。”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相失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事实证明,黄巾军目前真的是处于崩溃边缘,管亥与裴元绍前往游说各路渠帅,效果非常的显著! 青州黄巾各部望风而降,纷纷都投向了刘俭,而关羽那边,也用黄巾自己的屯粮来补给这些归降的黄巾,暂时用来维持。 就算是有一些黄巾军渠帅心中对刘俭有些不服气,可司马俱与徐和已经死了,现在大势不在他们那边,负隅顽抗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不服气,也没有别的出路,只能跟着投降。 一百六七十万的巨大人口,瞬息间就向着刘俭砸压了过来。 别以为人口多了是好事,人口多确实代表了生产力的增加,但首先你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和粮食来安抚这些生产力,若是不能将这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安排明白了,回头他们依旧还会叛变的。 针对这种情况,刘俭一边让关羽和公孙瓒拿出黄巾的余粮来安顿这些人,一面写书信,将此间情况向雒阳方面禀报。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在朝廷方面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继平张角之功后,刘俭在大汉朝的最东境,又为朝廷立下了一件大功。 董卓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前往内宫,将此事告知了何太后与天子。 “陛下,皇叔刘俭在青州,斩杀青州黄巾贼首,招降青州黄巾百万余众,此乃不世之功,当敕以封赏,以彰其功!” 天子刘辩闻言有些犹豫,没吭声。 一旁的何太后则道:“刘德然已位列左将军,爵为县候,更有先帝所敕封之节钺,荣耀已极,如何再加敕封?” 董卓拱手道:“只是若不加以敕封,只恐是伤了功臣之心,还请殿下细思之。” 董卓这个人是个粗犷之人,平日里对谁都是呼来喝去的,如今当着天子和太后的面,也不甚恭敬,其话语中很少能听到恭敬的意味,这让何太后很不满意。 毕竟他们两方,如今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故而何太后与刘辩对于董卓也是相对放纵。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后和皇帝对董卓的行为开始的愈发不满。 特别是何太后这個小心眼,她在董卓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尊重。 但是以现在的局势而言,他们确实需要依赖董卓,不能对他怎么样。 “此事,我与陛下会细思之。” 董卓笑呵呵地道:“殿下,老臣前番向殿下所谏言之事,还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话说到这的时候,天子与何太后的脸色顿时变了。 天子急忙看向了他的母亲,眼中有哀求之色。 何太后道:“相国,废后之事,未免牵扯太大,陛下刚刚登基不久,若如此行事,只恐于陛下的声名无益,况唐氏自入宫起,并无僭越失礼逾越之处,焉能轻易废之?” 董卓的表情不屑:“殿下需知,唐后乃是颍川唐氏之女,颍川唐氏与汝南袁氏久为世交,一向是以袁氏为尊,此等家族之女为皇后,定会遗祸深宫,还请殿下和陛下三思。” 何太后道:“话虽如此,但就算是废了皇后,也不是说朝夕间就能定下的,还需在朝中公议……” “殿下!” 董卓突然一声大吼,将何太后吓了一跳。 “殿下!当此时节,您还谈什么公议?这是陛下选后,还是满朝公卿为陛下选后?此事一旦公议,殿下就算是为陛下选了一百个人,也都是阀阅望族之女,陛下的宫闱之事则必会被旁人掌控,这……难道就是殿下想要看到的?” 何太后被董卓一呵,一时间有些失神。 随后,便见她的面色变的有些通红:“相国有事说事,为何这般大声,岂非不将我母子放在眼里?”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想要提醒殿下,当年先帝在时,尚有内宫宦官可以为陛下操持宫闱之事,与朝中诸臣形成对立之势,昔年宦官皆亡,如今朝中公卿没有了对手,殿下若是想在这件事上依靠他们,无异于自毙之举!” 顿了顿,又听董卓道:“当年殿下入宫闱之时,若无宦官相助,仅靠朝中诸臣自选,以殿下的出身,又如何能成为大汉国母?” 这话当真是戳到了何太后的痛处。 “你……相国安敢如此无礼!” 何太后猛然起身,颤抖着伸手指着董卓,嘴唇哆嗦,脸色发白。 董卓毫不在意的向着何太后施礼:“殿下,老臣是个粗人,常年混迹于边塞,与叛贼羌人为敌,规矩懂的不多,只是就事论事,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谅解。” “但老臣没有私心,只是一心为了陛下与殿下着想,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还请殿下莫要错怪了老臣才是。” 何太后虽然心胸狭隘,但也不是当年那个没有城府的女流之辈了,多少有些城府。 面对已经开始逐渐变的盛气凌人了的董卓,何太后也只能是尽量的压下怒火,不再提这茬。 “相国所言之事,我会细细思之,也请相国不要着急,立后大事,非同等闲,至少还需让我们母子仔细琢磨才是。” 董卓并不着急,他笑容满面的对着天子与太后施礼,随后昂然离去。 殿外,有刚刚受任为东曹的李儒正在等候董卓。 如今相府十三曹已经正式成立,权力极大,其中的东曹主掌“两千石长吏迁除及军吏”,权力极大。 历史上的曹操就任丞相之时,曾以崔琰、毛阶为东曹。 诸葛亮在季汉任丞相之时,以蒋琬为东曹。 可见这职位对于相权集中的重要性。 李儒见了董卓,忙问董卓道:“相国,陛下和太后可答应了废后之事?” “哼哼,不识抬举!” 董卓一边走,一边将适才在殿内发生的事情,给李儒诉说了一遍。 李儒听后,略有些犹豫。 “相国,末吏有一件事,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文优与老夫,犹如子侄一般,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讲无妨!” 李儒恭敬道:“相国如今虽掌大权,然若要成大业,依旧需要依赖皇权,天子和太后皆短视之人,却注重颜面,特别是那何太后,乃是心胸狭隘之人,有些时候,相国莫要相逼太甚,恐于大局不利。” 李儒所言之事,董卓自然是懂的,只是他如今已经居于高位,对于何太后与天子越来越没有耐性了,稍有不如意,便火从心起,故有时出言自然就重了些。 若是换成别人,即使已经逐渐坐于高位掌握实权,或许还能够做到善待天子和太后,用谎言和行为来麻痹他们,但对于年纪渐大,且出身于凉州的董卓来说,这内在的涵养功夫,他实在还没有练到家。 活了一个甲子,方才等到了一展胸中壮志的机会,董卓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非老夫故意如此,只是那蠢女人仗着是太后,全然不顾大局,不听老夫之良言,一点屁事推三阻四的,老夫气不过,就出言点拨点拨她!” 李儒心下暗叹:相 国刚入雒阳之时,尚能克制一己心性,但随着时间越长,权势愈重,相国的行事之风开始变的愈加霸道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日后,还需想办法找个时间,好好的劝谏一下董相国才是。 李儒言道:“相国,关于废后之事,还是末吏寻个机会,去劝说一下太后和天子,那何太后虽是个善妒的女流,但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相国与她,毕竟还是同一战线的,今后要一起合作之时多了去了,眼下着实不易闹的太僵。” 董卓抿着嘴,仔细的琢磨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 …… …… 与此同时,何太后正在自己的后宫中大发脾气。 “董卓老匹夫!他焉敢对我这个太后这般无礼!” “啪!” 随着叫骂声,一个玉爵被仍在地上摔成了数块。 “老贼!若是没有我的帮衬,他焉能当上相国!” “啪!” “如今独揽了朝政,就开始对天子和我不尊不敬了!” “是何道理!” “啪、啪!” “老贼!”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叫骂,不断有东西被何太后抛掷于地上。 吕强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何太后发泄情绪。 少时,待何太后发泄够了,吕强方才出言: “殿下,依老奴看来,董卓此人并不可信,但这皇后,太后还是要废的,太后眼下还不可跟他闹僵。”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最忠诚的人,是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对于何太后来说,自从她的兄长何进死后,放眼整个雒阳城,已经没有一个朝中大臣能够得到她的信任了。 前些时候,还有一个董卓让何太后愿意仪为倚仗,想要用他充当为外戚,顶替何进的位置。 但随着董卓的权力愈大,以及他对天子与何太后的态度越来越不似臣子,何太后对董卓的信任感和好感逐渐降低,甚至已经在心中有了厌恶之情。 现如今,放眼整个雒阳城中,只有一个人能让何太后安心了。 那个人,就是吕强。 所以,如今也只有当着吕强的面,何太后才能如此歇斯底里的放纵自己。 吕强对何太后说完之后,何太后却没有回答。 她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双媚眼圆睁,眼白之中布满了血丝。 吕强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轻叹口气,弯腰去收拾地上那些被何太后打碎的东西。 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论是体力和精神头,相比于过去都下降了不少,这些粗活本不该让他来干。 不过何太后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的窘态,故而此时室内并无旁人,其他的小宦官都守在外边,屋内只有吕强一人。 所以,由何太后弄出来的这些烂摊子,也只能由吕强一个人来收拾。 吕强收拾的很慢,不过他并不着急,只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收拾着。 看着吕强在那边耐心的整理着因为自己发怒而留下的“一片狼藉”,何太后的鼻子不由一酸,泪水顺着眼眸中就流了出来。 “阿公!”何太后哭出声来。 说是太后,但终归还不过是一个不到三旬的女人,不论是在心性还是定力方面,是无法和朝中的大佬们亦或是和董卓相提并论的,真的是差太远。 “阿公啊,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先是姓袁的,如今又是姓董的!他们都是大汉的臣子,吃着大汉的俸禄,可到头来呢!每一个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大汉朝尽忠,全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他们全是畜生!” 吕强叹了口气,安慰何太后道:“太后所言,老奴心中知道,这也是老奴答应董卓,回宫中的原因,” “老奴知道这宫中的凶险,老奴也怕说不定哪一天,就走了曹节、张让的后路,但老奴却不得不回来……为了先帝,为了陛下和太后,老奴纵然是舍去性命不要,也要保护陛下和太后的安全,以报先帝之恩。” 吕强的话,让何太后心中感动。 她擦了擦眼泪,道:“阿公,我们母子现在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你了。” 吕强叹道:“殿下,现在是大汉朝的危难时节,殿下所能够做的,也只有忍!” “董卓虽然猖獗,但他若要对抗天下士族,那就需要陛下和太后的支持,而陛下和太后若要稳固皇权,也需要用董卓作为刀斧对付重权之士,这凉州蛮贼虽猖獗,可太后还需忍耐,” “等待董卓为陛下和太后,做完了他应做的事情之后,他对太后和陛下的冒犯,自然会有人让他付出代价!” 何太后听了吕强的话,又鼓起了信心。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阿公想说的,是这个吧?” 吕强道:“老奴嘴笨,老奴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太后明鉴。” “可,可难道,就真让那个凉州老贼的族中女子,给吾儿当皇后?” 吕强道:“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前的局势,也只有请陛下暂且忍耐一时了,不过殿下放心,今日他董卓能够请殿下废掉唐氏女,而立其族中女为皇后,” “那翌日,待陛下统掌天下大权在握之际,一样可以废掉他董氏的女子!” “老奴认为,这天下的女子,殿下想让谁当皇后,都可以!他董卓扶持上来的皇后,难道就可以长久吗?还不是在殿下的一念之间。” 何太后听了这话,很是舒坦,心中的怨气和怒气,也随着吕强的话泄掉了大半。 “阿父,我可以屈从于董卓,让他将其族中之女扶为皇后,只是我现在看明白了,此人终归不是可用之人,他不会真心相待我与陛下,对此人既要用,且要防,我和陛下还需要找一个人为外援,以为后手才是。” 吕强的表情严肃:“殿下说的是,依老奴看来,不论是公卿士族,亦或是凉州军将,都不可信……先帝在世时,最信任的就是宦官与宗亲,” “如今先帝所遗留的宦官之中,只有老奴一人,而先帝最为信任的宗亲,也不外乎是冀州牧和益州牧两人。” 何太后道:“刘君郎年纪大了,躲在益州不与朝廷联络,似有二心,看来也只有刘俭能做我母子的依靠。” 吕强道:“殿下明断,内用董卓,外靠刘俭,待有朝一日董卓与公卿望族斗的两败俱伤,即可使刘俭入京,匡扶天下!” 何太后道:“可刘俭立功甚多,如今在宗亲中的名气也大,我怕他日后一旦有不臣之心,又该如何?他可是皇室中人,况且如今陈留王还在彼处。” “殿下放心,老奴了解刘俭,老奴愿以性命做保,那刘德然定然是忠心汉室,愿以性命为大汉朝尽忠者,况且以老奴看,谁对陛下有反心,刘德然也不会。” 何太后沉默许久,道:“我相信阿公的眼光……这样,我亲自给刘德然写一封书信,劳烦阿公派人转交给他,如何?” 吕强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 …… 何太后写了书信,吕强暗中派心腹之人给刘俭送了过去。 而董卓那边,也以相府的名义,表彰了刘俭在青州的功绩。 两拨人几乎是前后脚抵达了青州。 在看完了何太后给自己的书信之后,刘俭慢慢的将书信放在了桌案上,脸上露出了些许明悟的表情。 他的帐篷中,除了他自己还有刘备。 刘俭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他,于是又将何太后的信给了他看。 何太后的书信中,并没有言明董卓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夸赞刘俭是大汉的忠臣,是先帝的股肱,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为大汉朝擎天之柱等等。 但刘俭和刘备都能看出来,一定是雒阳中的皇权和相权发生了冲突。 原本是两股联合起来一致与公卿士族为敌的政治力量,如今内部也出现了裂痕。 “唉,这个雒阳……这个大汉,真是没有一刻消停,也没有一刻安宁!”刘备无可奈何的叹息道。 刘俭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权也是就是天下最大的利,可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刘备嗤笑一声,表情似乎有些不屑。 在他看来,相比于权力,情谊与忠义,应更为重要。 “德然,你想如何?” “好事!我们可以通过吕强,与太后暗中联合,说不定日后什么时候,就可以拿到一份有利于我们的懿旨。” “不过眼下,雒阳的事我们不掺和,我们的专注力,还是要在河北之地!” 说到这,刘俭将何太后的信放下,又拿起了董卓给他送的书信。 他通读了一遍之后,又递给了刘备。 “这次你立了这般大功,朝廷只是口头封赏,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刘俭道:“也能理解,我都已经是左将军,冀州牧,县候了,朝廷再封,封我什么?给我个三公,还是给我个大将军?” “就算是朝廷真给,我也还是要请辞的呀。” 刘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董卓在信中,特意提到不予伱升迁,乃是天子和太后之意,他也无可奈何……这是在行离间之计?” 刘俭道:“不错,董老贼也不希望我与陛下走的太近!他甚至希望我怨恨陛下,一心与他亲近。” “那你怎么办?” “那就佯装与董公亲近,他想看什么,我就演给他什么,如此而已。”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突然对外面的人喊道:“拿笔墨来!” 随后,便有人送来笔墨。 “兄长,帮我研墨,我要再给咱们的大汉相国写一封信!” 刘备挽起袖子,走上前帮刘俭磨墨。 “你打算做什么?” 刘俭笑道:“如今的董相国,已经成立了相府十三曹,从尚书台夺取了权柄,袁隗的录尚书事已被架空,当此时节,我想向董相国,谏言几条新政,帮他改变一下大汉朝的弊政!朝廷之政,已经腐化的太久了,必须要有一个有胆略,有能力的人,将陈旧的局势打开,而这个人,除了我们英明神武的董相国之外,又有谁能够胜任呢?”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刘虞在青州的成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何太后不同,董卓给刘俭的来信中并不是完全的忽悠人,他虽然没有许诺给刘俭官位和爵位,但是却以相府的名义,授予了刘俭对青州黄巾余部的专项安置之权,同时下令要求各方州郡县署全力配合。 对于刘俭而言,他需要的就是这个,董卓倒是很有眼力见。 至于官位和爵位之类的,现在的刘俭已经不需要了,他现在的官爵已经是完全够用,左将军之位在这个时间线上,比四镇四征的含金量都要高。 刘俭觉得,就算是往后他的军职不往上再提升,其实也无所谓。 至于什么所谓的大将军,让别人去坐好了,他只要取其实。 刘俭在给董卓写完私密之信后,又给吕强写了一封书信,对何太后的拉拢进行了回复。 回复的内容简单直接,反正就是表忠心呗! 谁来拉拢,我都表忠心,反正我现在是谁都不得罪。 在给董卓与何太后写完信之后,刘俭让张飞,张郃,高览,徐荣等人与关羽、公孙瓒相互配合,开始接手这一百七十余万的青州黄巾。 而刘俭本人则是与刘备,赵云一同,前往东莱郡去见刘虞。 青州黄巾之危已解,刘虞也终于得以抽身,刘俭就是不来见他,只怕刘虞也会来找刘俭的。 刘俭一行人来到黄县,见到了刘虞。 身为青州东部之主,刘虞的穿着很简朴,他神态亲和,举止优雅不失风度,又平易近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见了刘俭之后,刘虞二话没说,当即就攥住了刘俭的手,攥的那叫一個紧。 “德然,若非你来到了青州,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青州皆有赖于你,才得以保全啊!” 刘俭道:“大司马此言过重了,大司马在青州治政,不论是声名还是所行之德政,皆为万民称赞!” 刘虞摆了摆手,道:“德然夸赞太过了!” 刘俭身后的刘备敬重道:“非是夸赞太过,备在雒阳之时,也听闻,大司马自到青州之后,务存宽政,劝督农植,开南北商市之利,通东海盐利,民悦年登,谷石三十,” “而大司马虽为上公,却能天性节俭,敝衣绳履,食无兼肉,远近豪俊夙僭奢者,莫不改操而归心焉。” 听了刘备的夸赞,刘虞不但没有喜色,反倒是心生愧疚。 “我虽有治民文德,却无武略之功,此番蛾贼起势,我不能平地方之乱,以至于万千黎庶惨遭荼毒!焉能厚颜居功乎?” 说到这,刘虞的眼眸中甚至闪出了几许泪雾。 刘俭忙道:‘大司马之功,天下人皆知,望勿妄自菲薄。’ 刘虞却摆了摆手,对刘俭道:“今德然至此,我当以青州诸郡相让,也只有你能够守住青州!” 刘俭和刘备彼此惊诧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任他们两个再是天才,也万万不会想到,刘虞一见了他们两个人,就会说出要将青州相让的话。 当然,刘虞只是东青州牧,在名义上,他所管辖的地域也不过是自北海以东而已,故也只能相让北海以东。 但是此番黄巾起事,青州刺史黎盛以及西面的几名郡守相国,皆已殉国,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虞虽然挂着的是个东青州牧的名,但眼前却有执掌一州的权力。 刘俭只是略作犹豫,随后便道:“大司马莫不是在试探我?疑我有夺取青州之心?” 刘虞听了这话,急忙摆手。 “德然勿疑,虞非鼓弄权术,卖弄心机之小人,我想让你代我执掌青州,实乃是真心实意的!” 眼见刘俭和刘备依旧是面有疑色,刘虞遂对他们二人道:“德然,玄德……既然你们兄弟已经来了,这几日便随我在东莱郡各县城中转转,等转完了之后,你就明白了!” 刘俭言道:“既是大司马盛情邀请,那我们兄弟们愿意奉陪!”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刘俭就陪同刘虞在东莱郡辖境内的腄、平度、育犁、昌阳、不夜、阳乐、阳石、徐乡等地巡查。 这不巡查,倒是还好,这一巡查之下,刘俭和刘备对于刘虞的钦佩之情开始无限增长了起来。 刘虞不但是一个执政的高手,而且在搞经济,搞产业这方面,他在大汉朝也绝对是顶尖的存在。 他在青州的时间不长,却做了很多让人称道的事情。 和刘俭一样,刘虞在他所管辖的青州境内,实施了屯田制,虽然没有刘俭在冀州的动作那般大,但青州屯田的规模却也不能小觑,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辖境内的粮食产量,维持了地区的稳定与安宁。 但屯田只是一个方面,最让刘俭和刘备敬佩的是,刘虞以东莱郡为试验点,大搞各类产业经济。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刘虞一到任,就重新整顿了青州盐务。 东莱郡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山东半岛,这个地域自古以来就有着一项最大的产业收益,那就是海盐业。 在大汉朝,盐是一种财富的象征,盐利之巨大,可以说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 西汉时,汉武帝时期施行盐铁专卖,虽然有与民争利之嫌,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盐之利是多么的巨大,只有利益大到足矣左右国运的产业,才会被朝廷行之以国家专卖。 而到了东汉时期,盐务和铁务时而被放开,时而被管制,但总体来看,盐铁之务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被放开了,东汉王朝的几位君主虽然有心想要收缩盐铁的掌控权力,但市场经济是随着人类的进步不断完善进化的,有些事情是不能走回头路的,东汉王朝在无法专营之后,便只能针对盐铁施行重税,以此来控制因为盐铁事务,而过于发展的地方势力和家族。 不过这也只是体现在政治层面,但在实际用途和经济层面,盐铁之务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大汉朝的产业支柱。 在汉代,盐的种类有海盐、池盐、井盐、岩盐等,而青州历史上就是齐国,海盐主要分布在青州辖境内的沿海地区,内地则是食用池盐,在巴蜀地区则是盛行井盐。 刘虞自打到了青州之后,为了增加青州地方的财政与盐税,针对本地的盐务就开始进行治理,一是控制财源收入,二则开始官私联合,控制海盐业的稳定。 盐务在汉朝之所以是非常暴利的行业,主要还是因为还是比较难提取。 在青州,取盐的方式主要还是采取取卤做原料,通过柴火煎熬提炼食盐。 其方法是将海盐刮土淋卤,取卤燃薪熬盐,这个过程会耗费大量柴草,费工费力。 浪费了大量的人力还有柴草,所提取的盐自然是珍贵无比,而因为占有的生产力多,整体价格方面也降不下来,再加上大汉朝的盐产量对于人口而言,总数还是不多,如此地方私营盐务的家族便借此谋取暴利,青州倒弄盐的家族都成了本地的豪右巨富,凭借盐务在地方掌控了巨大的资源。 刘虞想要治理青州,在某些事务上就不得不对他们妥协。 当然,刘虞也不会将所有的利益全部让给这些执掌盐务的家族,他以州牧的身份与他们划定了利益,让各家族在能够摄取到足够利益的情况下,使地方郡县也能够收取足够的盐税,同时让百姓也能够在制盐的过程中,通过奉献劳力,取得一定的实利。 同时,刘虞也与青州的地方各族达成共识,要求青州方面的市场盐价,必须要由牧署来定,以便他下辖的民众都能够尽量买的起盐吃。 当然,外州的盐价具体是什么水平,那刘虞可控制不了。 不过相比于前几任与地方盐务豪族暗中勾结,用盐务谋取暴利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员来说,刘虞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值得夸赞了。 刘俭和刘备,在参观了各县民间的制盐工坊,以及听了刘虞的叙述之后,都对其所做出的功绩表达了敬佩之情。 在无法改变生产力的情况下,刘虞以政治角度确实照顾到了各方的利益,把事情处理到了最好。 但这件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无法改变青州现有产盐生产量”的情况下。 刘虞没有办法改变青州现有海盐的生产量,故而他只能委曲求全,通过沟通协调,尽量让各个阶层的人在盐务上都能取得一定的实惠。 当然,即使是让各阶层的人都能得利,但青州盐务最大的实惠既得利益者,还是在当地运作执掌制盐的豪门望族。 他们都是在青州境内经营盐务多年的豪右,虽然定期向官署交付盐税,但刘俭不用猜也知道,在用各种非法的手段偷税漏税这方面,他们必然是跑不了的。 而且税收只是一方面,在关乎民生的盐务产量以及对外的销售定价权这件事情上,官署还得跟他们不断的进行商议,且主动权并不在地方官署一面。 纠其原因,还是因为物以稀为贵,造盐的成本越高,耗费的人力越多,工艺越繁琐,就越容易发生这种事情。 但是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刘俭觉得青州的盐务可以改一改了。 改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能够使青州整体的盐产提高上来,使产盐的成本降低,扩大产量,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挤压掉那些老牌的执掌盐务的豪右大族的话语权。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很多阀阅,望族,世家之所以牛逼,不外乎是他们掌握了稀少的珍贵资源! 这个资源有可能是书籍,有可能是人口,也有可能是土地或造盐。 但当他们掌控的资源变的不再珍贵而成了烂大街货的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过多的使用政治手段,他们优势在瞬时间就会土崩瓦解。 针对青州的盐务,刘俭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普及晒盐法,使食盐的产量大幅度的增加,就可以在青州掌控最高的主动权。 这个方法普及于北宋……但是现在,提前弄出来的时机到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刘虞说:德然,我只适合治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与刘虞在各地调研巡查的时候,他还特意带领着刘俭参观了目前他在黄县正在筹备第二大产业……造纸! 相比于已经成熟了千年的青州盐务来说,造纸可以说是整个大汉朝,或者说是整个地球目前的最新兴的产业了。 青州原本就有造纸的底子,特别是东莱人左伯发明了“左伯纸”之后,终于使大汉纸张的制造水平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刘虞当初曾与刘俭在冀州相见,两个人针对大汉朝的纸业以雕版印刷业进行过一番深层次的探讨。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造纸业和雕版印刷业所形成的一套新兴的产业链一旦固定,对大汉朝目下的腐朽局面,将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不但汉王朝会再次兴旺,整个社会的格局和所有汉民的素质,都会往上跨越一个新台阶。 那一次会面,刘俭和刘虞经过深入探讨后,知晓时机还不成熟,要大面积推广造纸印刷,有几个方面需要重点处理,一是民食、二是传播方式,三是工艺成本等。 自那次会晤之后,刘虞就决定来青州就任州牧了。 左伯纸起于青州,而养殖大量桑树的州郡也只有青州和益州,想要大力发展纸业创新,也只有在青州才最为合适。 而刘虞这一次如此有信心的带着刘俭参观东莱郡的造纸,想来是一定有所突破的。 …… 刘虞在黄县设了一个专门研究纸张制造的工坊,而被他请来在造纸工坊担任重要岗位的人,都是青州本地擅长书法,同时又对造纸业颇为感兴趣的学者级人物。 而带领这些人的领头人,就是左伯纸的创造者——左伯,字子邑,乃是东莱郡赫赫有名的名士,同时也是当地有名书法大家。 左伯的年纪很大了,一半的头发已经变为了银丝,胡须也是黑白参半,不过他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身体颇为硬朗。 左伯老大年纪才创出了左伯纸,虽然左伯纸的制造工艺对当下的情况而言并不适用,但已经足够使其扬名。 可以说,左伯这辈子养望养的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够本了。 刘虞初到青州之时,想请左伯相助继续改良造纸的技术和工艺,但左伯并没有应允。 因为此事对他本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实利。 左伯纸改不改造,那也都是他创造的,不论这纸张被优化到什么程度,对他个人来说都无所谓了。 可造纸的技术,事关汉家天下气运,同时也承担着当下社会与文化转型的巨大变革任务,刘虞不肯能因为左伯一次的拒绝就放弃邀请他。 于是,身为一州州牧的刘虞放下了身段,亲自前往名士左伯之处,拜请他出山相助。 刘虞如此行为,确实让左伯很是感动。 能够做到这一点,足见刘虞是个务实肯干,且知人善任之人。 但是左伯不明白,刘虞为什么会对造纸这么感兴趣,纸张也不过是一个可以承载文字的载体而已,这年头不论是用竹简,还是用绢帛,或是纸张,又有什么区别呢?都能看,也都能用! 何必这般执着呢? 刘虞给了左伯答案。 他去拜访左伯的时候,带了一份雕版印刷的简易木制文字。 刘虞当着左伯的面,分别用左伯纸和蔡候纸进行印字实验,让左伯看到了纸张的不足之处。 这是当初他和刘俭在冀州做过的实验,只不过再重新搬到左伯的面前实验一次而已。 同时,他还将那些雕版印刷的简易字体摆在了左伯的面前,并向他介绍了这些东西的作用。 雕版印刷的原理非常简单,对于有能力发明出左伯纸的左伯而言,理解这一套流程轻而易举。 自然,他也能够看到造纸与印刷连成一个整体产业后的巨大社会价值! 如果此事当真能做成,他左伯的声名,恐怕就不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发明左伯纸的人,那般简单了。 他将流芳千古,为万世所称颂! 一点没有夸张,一个改变了世界文化发展进程的人,难道不足矣为世人所赞扬传颂吗?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左伯加入了刘虞发展纸业的队伍。 左伯的加入,使刘虞手下研究造纸业的队伍变的空前强大。 身为左伯纸的发明者,左伯在造纸方面的经验和对造纸技术的了解,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随着刘虞这支造纸团队的潜心研究,左伯纸的改良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 刘虞将左伯介绍给了刘俭和刘备,随后便由左伯带领着刘俭在黄县的造纸工坊内参观。 这个工坊在整个青州境内还是比较秘密的,在里面所研究操作的事情,暂时并未向外散布。 因为刘虞深知此事事关重大,故在保密工作上,做得还是非常严谨的。 左伯带着三位刘姓高官在工坊内参管,一边参观一边向他们进行讲解。 先前制造的左伯纸和蔡候纸,之所以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主要还是因为选料和流程上过于随意。 特别是左伯纸,虽然是以桑皮为原料,可以做到足够坚韧,但在原料的加工上,还是欠缺了相对应的工艺,不论是过程还是把关,并不严格。 其实这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不论是左伯还是蔡伦,先前造纸的目地只是为了“造出来”。 但至于造出来后,怎么能够好好的使用,或者是怎么样去用,才能将纸业效果最大化,他们却未多想。 但是,刘虞却提出了目标! 那就是要让所造出来的纸张,可以用于雕版印刷! 很清晰的一个目标,工坊中所有的人都明白他们应该朝着哪个方面努力了。 经过了不断的试验与不断的尝试,左伯的团队向着成功愈发的接进了。 现在,左伯纸还是叫做左伯纸,但是成品已经跟当初刘俭所见到的左伯纸大为不同。 一边在作坊内参观,左伯一边向刘俭和刘备介绍最新阶段的成品的制成步骤和工艺。 制造目前这个阶段的精品左伯纸,大致需要采皮、泡皮、沤皮、选皮、卡对、切皮、撞瓤、捞纸、压纸、揭纸、晒纸等工艺程序。 而这些工艺程序之中,还分为细微的小步骤,经过不断的试验,小步骤也在进行着逐步的改良,虽不能说是完美,但绝对是向着愈来愈好的方向发展。 刘俭拿着新成品的左伯纸,来回的打量着。 这些新成的纸,带着一种天然的原白色,可见明显之纤维结构……纸中,横丝、直丝,纵横交错,细密得当,摸起来柔软又不失韧性。 随后刘俭又有针对性的试验了一下,发现相较于原先的左伯纸,新纸的手感绵软、纤维细长,吸水性挺好。 但还是有不足之处,这新纸摸着似乎不耐损,着色后倒是不褪色,但不知保存性好不好。 毕竟,能够印刷成书只是一个方面,能够长久保存对于书籍来说,也非常的重要。 随后,刘俭将他看出的问题与左伯,刘虞等人做了交流。 左伯对刘俭的发现颇为感慨,他看出刘俭对于他所做的纸张,是真的用心琢磨了。 左伯表示,刘俭看出来的问题,将成为他们下一步需要完善的主要工作课题。 另外,刘俭又随他们参观了工作坊的原材料储存地。 跟后世相比而言,这个时代的造纸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原材料都比较好,特别是水质。 在制造新纸之中,泡皮、沤皮是两部非常关键的步骤,而这两步的成功与否,又要取决于水质,好水极易被自然降解,有利分解桑皮,青州本地的水质就很不错,非常适合造纸。 看来,大汉朝的纸业,还真就是要在这个地方进行发展了。 …… 从造纸作坊里出来之后,刘虞邀请刘俭和刘备到一处凉亭之中休息。 “德然,你看如今的青州纸张造法,经过左子邑改良之后,如何?” 刘俭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依我看来,现在的纸张,只要再稍加改进之后,就可以用于批量生产,再用以雕版印刷就完全不成问题,不过至于成本方面,暂时怕是不可控制……不过即使如此,这也是非常了不起了,能够如此快的将纸张制造进程缩短的这个程度,全亏了大司马和左公的努力,大汉朝的天下,可谓是得救于大司马之手!” 刘虞摆了摆手。 “非我之功!非我之功啊!其实,当初若无你的提点,我也不会想到来青州做这些事情……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青州蛾贼势起时候,我不论如何都要固守黄县了吧?” 刘俭点了点头:“造纸业在黄县这里,这里承载了大司马太多的心血!也承载了大汉朝太多的希望,哪里遭了殃,这里都不能受到损伤!” 刘虞感慨的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想将青州交于伱执掌,经过了这次青州黄巾之乱,我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像是督促造纸,统筹盐务,治政治民这种事,是我之所长,” “但是用兵保护一方,安抚黎民是我之所短,这个世道现在是越来越乱了,我执政为民纵然能取得再多的成就,可一旦遭遇兵戈之乱,所有的成就会化为虚无……” 刘俭没有回答,不过他能听出刘虞之所言说的非常诚恳,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那种诚恳。 “我虽有大司马之职,但此位实则与我并不相称,德然,我现在知道我适合做什么,说句自贬之言,以我之才干,在朝中适合为司徒,在地方适合为一掾史,却真不适合做一方之牧……咱们都是宗亲,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兴复汉室,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赤诚才是。”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西青州牧使刘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虞很诚恳的请刘俭代替他执掌青州,使其能够安心治政,其实这也是刘俭的心之所想,他这一次来青州见刘虞,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谁曾想,还未等刘俭主动说,刘虞自己就先说出来了。 但这番话,刘虞可以这么说,但刘俭却不能这么接这个话。 因为就官职而言,刘俭只是南冀州牧,在名义上属于他管辖的也只有冀州南部的郡县而已。。 刘俭虽可以插手青州的事务,但在明面上还是不能太过张扬,青州还需让刘虞管理,就像是卢植替刘俭管理冀州北地一样。 名义上的事,还是要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刘虞帮刘俭掌控青州,至少可以给外人一种他没有插手青州事务的感觉。 枪打出头鸟,发展自己的势力是没有错,但事情不能闹的太招摇,不然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本来,现在全天下所有的牧守和太守还有望族士人,都在紧盯着雒阳的董卓,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董卓现在是天下高门望族最大的敌人,可若是刘俭这时候蹦跶的太欢,一下子成了两州乃至三州的主人,不用寻思,什么汝南袁氏或是弘农杨氏那些人不疯了才怪。 怕是到时候,他会替董卓分担不少来自那些人的政治压力。 青州刘俭是要掌控的,但无需拿到明面上来说事。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还是那一套老办法。 让刘虞管着吧。 “大司马的心意,刘俭心中明了,不过您终归是朝廷敕封的大司马,是先帝立下的东青州牧,对青州东部有着最为名正言顺的掌控之权,这青州之地需要您继续治理,容不得旁人插手。” 刘虞还想说话,却见刘俭抬起了手,道:“大司马且听我说完。” 刘虞被刘俭挡回了话头,于是只能静静的细听。 刘俭言道:“大司马只管在青州继续治理政事,回头我还有一些关于开展盐务以及纺织的事,劳烦大司马办,至于青州军务之事……” 刘俭转头看向了刘备。 只是这么一眼,刘备就明白了刘俭是什么意思了。 “我来?” “是,兄长如今已经不在雒阳了,怕是无法继续就任西园八校尉一职,此番平灭黄巾,朝廷方面没有给我加封,但不代表咱们平灭青州黄巾的功绩就没有了,我想向朝廷请奏,表兄长为西青州牧使,如此一来,兄长就可以和大司马一同坐镇在青州,你们两位同为牧使,无需东西有别,大司马管民,兄长治军治法,彼此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刘虞听到这里,大喜过望。 刘备的军功之名,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此人若是能够成为西青州牧使,那自己就等于有了一个强力的依靠。 从今往后,青州军务方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刘虞再多操心了,青州所有的军政包括抵御外敌之事,可以全权委托给刘备。 他刘虞,就是一心的搞经济,搞发展,搞建设。 “此法甚好!德然,我与你一同上书朝廷,你我联名保奏,举荐玄德之功!” “有大司马相助,吾兄为牧之事必成!” 刘备听了两人的话,急忙站起身,先是冲着刘俭作揖,又冲着刘虞作揖。 “承蒙举荐,备定当恪尽职守,不负重托。” 三位刘氏宗亲,为了汉室天下,为了匡扶整治这个世间,在黄县愉快的达成了一致。 虽然没有实际言明,但三人之中,以刘俭为主,刘备、刘虞两人为辅的这个总体格局,也是板上钉钉的确定了下来。 刘备和刘虞搭班子一同治理青州,不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刘俭都能够放心。 下一步刘俭就要前往幽州了。 因为如没有意外,张举、张纯勾结乌桓诸邑落的反叛在即,大汉朝的北疆战场多年来一直不得安宁。 虽然檀石槐与和连的死,让汉朝最大的敌人鲜卑四分五裂,但这种四分五裂的状态是不会长久的。 为大汉朝开疆拓土,让牵扯汉朝国力的北疆战场成为增长国力的大后方,这是每一个大汉儿郎都应该做的事情,刘俭也不例外。 幽州的安定工作需要刘俭去做,所以他在临去幽州之前,一定要把冀州和青州的事情办理妥当。 通过河北商贸协会以及屯田制,包括大兴水利灌溉,再加上招技馆、义舍等多项措施,冀州本土的农业已经变的非常兴盛,冀州成为了一大粮仓,每年提供给刘俭的粮食数量已经足够他南北纵横,而且这还是在保证了辖境内人口增长的情况下。 现在青州的事情也基本确定了,等刘备当了青州牧使之后,就让他将河北商贸协会引进到青州来,刘俭要想办法,先从经济上牵制住本地所有的望族。 接下来,刘俭又与刘备,刘虞探讨了一下关于治理青州的问题,对于造纸这一块,刘俭觉得刘虞已经做得非常到位,下一步就是需要刘虞和刘备在青州改革盐务,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要发展纺织业。 刘虞听说刘俭要改革盐务,显得有些犹豫。 很显然,刘俭对汉室官方在青州盐务中所占据的权重比例并不满意,刘虞也知晓这一点。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刘俭或是刘虞单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青州盐务的态势不知已经维持了多少年,个中利益盘根错节,牵扯甚大,就像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破线团子,让伱根本无从下手。 这当中的利益,甚至个朝廷中人也有不少的关系。 不过,当刘俭将他所知道的节省成本的制盐说出来之后,刘虞不由动容了。 “你说的这个方法,当真有效?” 刘俭肯定的道:“相信我,虽然我只是说了一个大概,但是这个方法是绝对有效的,只是需要盐农们多试验几次,摸索一下其中的经验,不出一年半载,就可以弄清楚这其中的门道了。” 刘俭虽然没有亲自晒过盐,但他知道晒盐的一个大概流程。 这种方法的产量极高,且能节省大量的人力成本,但需要在临海的地区建造蒸发池和结晶池,将海水引入蒸发池中,经过海岸边的烈阳日晒,当水分蒸发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再将剩余的盐水换入结晶的池之中,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 这时得到的晶体就是人们常见的粗盐,剩余的液体则是母液,母液可以提炼化工原料,但对这个时代来说,母液并没什么卵用。 刘虞听了之后,似乎有些犹疑,他有点想不明白,刘俭一个幽州人,怎么会懂得加工海盐的事情。 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刘虞也就释然了。 刘俭当初跟自己探讨印刷与造纸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他凭空臆想的理论,但是进行过实践后,却发现是可以成功。 有了造纸和印刷的成功例子,刘虞觉得刘俭的办法未必不可以一试。 先小范围的尝试一下呗,要是不行就算了,要是行的话,就可以大力推广。 不过刘虞毕竟是政治老手,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德然,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能够将海盐的产量扩大,就可以稀释青州本地的盐利,只是青州的盐务家族毕竟在本地执掌盐务多年,不论是外销渠道,还是在青州本地所拥有的工坊数量规模,都远超官署,” “咱们现在以朝廷的名义兴晒海盐,短时间内利益或许会在官署,但是时间一长,我担心地方豪右之族会以各种借口,暗中收购晒盐产业,最终这实利,依旧会落于地方中人之手。” 刘俭明白刘虞的意思。 历朝历代,将公转私,官商勾结的事情,从来都不在少数。 或许你能够守的住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能保住守住五十年,一百年吗? 这一百年间,不用多,只要出来三五个官员败类,其用一年败损国家财货的速度,足矣抵得上其他官员守护十年的成果。 青州盐业的蛋糕现在就有七成在豪右嘴里,刘俭看不惯他们,想要将蛋糕做大,一边扩大官署的权利比重,一边稀释豪右嘴里的蛋糕。 不过,可以想象到的是,蛋糕被做大了,那些世家豪右的胃口就会跟着变大,他们会变着法的通过兼并以及收购,再或是巧取豪夺的手段去垄断晒盐。 蛋糕做大了,最终很有可能当地望族还是占了七成。 但是刘俭随即安慰了刘虞,告诉他放心,表示不会出现刘虞所担心的情况。 因为大汉朝自建立时起,对于土地,山林,胡泊池沼就有明确的划分。 土地可以隶属于个人,不论是世家望族,亦或是豪右黎庶,都可以进行土地的买卖,但是山河湖池,丛林沙滩这些地方不行,所有的这些,都是隶属于皇室,而不是个人,统一由少府掌管。 而晒盐所用的蒸发池基本上都要临海,那里的土地多为临海沙滩,非耕种地,所以就实际意义上而言,这些临海沙地在名义上皇室拥有绝对的管辖权,不能用作民间交易,所以只要蒸发池还需要临海而建,那刘氏宗亲对于沿海的晒盐盐业,就可以一直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刘俭欲将我置于炉上烧烤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探讨完了晒盐,刘俭与刘虞,刘备二人商讨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关于在青州大兴纺织业的事情。 在整个大汉朝,大规模养桑树养蚕,有潜力兴旺纺织业的州只有两个,就是益州和青州。 益州,毫无疑问,蜀锦的发源地。 以成都为中心,蜀中的织锦业兴盛,以致“机杼相和”,蜀锦织造技巧日趋熟练,以其做工精致、花式繁多闻名于世。 在历史上的汉末三国时期,谷物与布帛要比传统的金属货币更加“坚挺”。 蜀锦在历史上的三国时期作为一种高级丝织品,非但深受曹魏、孙吴境内的一众大佬欢迎,还能结算贸易、支付“工资”,并适用于各种消费场合。 近年来,随着时局不稳,铜钱在商品经济中的主导地位也遭受了严峻挑战,市面上出现了大量的“剪轮”钱,也就是将五铢钱的外廓给剪掉,以次充好的钱,对整体的货币行情来说,这是个危险信号。 刘俭相信,随着诸侯割据的形势愈发严重,情况只会愈加糟糕。 随着军阀彼此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金属货币的购买力将会越来越弱。 所以,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大宗商品在各州各郡之间的购买力,将会变的格外重要。 历史上益州的蜀锦,可以说就是魏蜀吴三国之间的硬通货! 不过,蜀锦虽然在大汉朝极为有名,却不代表益州的纺织业就是天下第一。 青州也是桑蚕大州,其纺织业在大汉朝也是名列前茅。 特别是青州的齐绣,在汉境内也有着极高的名声。 在大部分人对未来的货币购买力尚未有及时的认知时,刘俭打算抓住先机,请刘虞在临淄一带大兴纺织业,广招天下有名的锦缎工匠,利用青州桑蚕大州的优势,使本地的纺织业能够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取代益州和襄邑的纺织业地位,引领天下。 在货币购买力崩溃之前,用青州的硬通货,垄断全国的织锦业。 当然,冀州科学署方面,一直也在研究新型的织布机,只要研究成功后,就会大批量的投入生产,到时候刘俭就会在河北成立官办的纺织厂,同时走高效率和精品两条路线,用河北的纺织品去收割境内与境外的财富! 当然,新兴的织布机也并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 别的且不说,光是飞梭这一件零件,就足够让河北的高级工匠们伤透脑筋了。 但好饭不怕晚,只要能够抢先一步就足够引领时代的大潮了,刘俭不着急。 在听了刘俭的描述之后,刘虞感慨万分。 他也是这个时代难得的经济高手,有些事他先前不曾想到,但只要刘俭对他稍作解释,刘虞也是一点就透。 他当即决定,以身作则,除了盐务、造纸之外,再大力开展纺织业。 先在自家土地上,种八百株桑树,以为表率,显示一下他作为青州牧的要大兴纺织业的决心,鼓励种桑。 见刘虞如此听劝,刘俭很是开心。 “大司马若果能如此,青州之地,日后必当大兴!这造纸,海盐,纺织,将成为青州经济兴旺的三架马车,无人可阻,亦无人可拦也!” …… …… 刘俭的使者分先后两拨抵达了雒阳见董卓。 第一波,是给董卓提出改革建议的。 刘俭在改革建议之中,大致提出了两点。 一条是针对税制徭役改革的,一条是关于察举制改革的,个中的内容都是相当详细,还罗列了具体的手法措施。 饶是董卓,在见了这两条建议之后,也不由被惊的一身冷汗,张口结舌,不知当如何是好了。 首先是税制改革,内容大概是请董卓尝试合并徭役和田税,人头税,将各种税务放在一起征收,同时将过去按人头,丁户所负担的役税摊入田亩之中,以田粮摊派。 另外,刘俭还列出了具体的步骤,包括清丈土地,扩大征收面积,统一赋役,另外,赋役的征收不再由乡里之长办理,全由地方官吏直接征收。 而第二条,关于察举改革的那卷简牍,董卓只是扫了一眼,直接就扔在一边不看了。 “此子欲将老夫扔在炉火上烧烤耶?” 董卓皱着眉头,不满地对李儒抱怨道。 李儒将刘俭送来的两份简牍分别打开看了一遍,也看的是冷汗凄凄,不知当作何言语。 少时,方听他缓缓说道:“相国,刘俭之所言,虽然有坑害相国之意,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思所想确实远非常人,这两条改革之法,都是打在要害上!若是真能办成,则相国足可称为千古第一人也!” “那也得是办成了才行!”董卓的表情有些气急败坏:“文优你且仔细地看看老夫的脸!” 李儒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董卓:“相国让我看什么?” “你看老夫可似蠢驴乎?” 李儒闻言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 “不像不像!刘俭想要利用相国,他还差的远呢!” 董卓哼了哼,道:“老夫是想要治那些望族世家,是想要治那些朝中公卿,但老夫也不能和他们彻底的撕破脸,该敲打的时候敲打,该用的时候,也要用嘛!哪能全都往死里弄!” “是,是,相国说的是!” “那些被老夫征辟入京的大儒名士,可全都到京了?” 李儒闻言略微犹豫,道:“如今,只有蔡邕,韩馥,孔伷等寥寥几人奉命抵京,其余诸人未至……” “再下令去催,一直催,不但要从相府下令催,陛下那边也要下诏一并催促,懂吗?” “喏!”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董卓觉得他威压朝中公卿士族已经威压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对他们进行拉拢了。 虽然董卓如今走的是“匡扶大汉”“与皇帝和太后”联合的路线,但再怎么联合,他手底下也得有能人帮忙才行………这里说的能人不是那些帮他杀人打仗的凉州人,而是能够治理这个国家,使国家正常运转的士族。 先前在朝堂上抛出了张角的书信用以震慑望族公卿,并成功立相,设立了十三曹,接手了十常侍在地方的势力,尽夺朝中权柄,然后又让大司马刘虞当上公,弱化太傅袁隗在天下间的影响力,而最近,他还让杨彪当了司空,而袁基本人,又被他安排回太仆的位置上去了。 至于袁基空出来的司徒之位,则被董卓安排给了黄琬。 董卓玩的很嗨,可是现在,权柄到手了,该治理国家了,他却发现有点无从下手了。 这就是他控制东汉朝廷,投机成功背后所蕴藏的巨大隐患。 故而他现在,又开始选拔名士入京,为自己建立新人设,同时开始拉拢高声望的人才为辅。 而这个工作,他交给了周毖和郑泰,让他们替自己选拔。 被董卓选中的人包括荀爽,蔡邕,何颙等大儒名士,同时还有张邈,张咨,刘岱,王芬,孔伷,韩馥,焦和等人。 除了招揽名士能人,董卓也开始给了满朝公卿们甜枣。 他让公卿家的孩子都补上了因为先前雒阳之乱而损失的郎官,尽显其胸襟诚意。 董卓的意思很明显,这段时间,大家打也打了,闹也闹了,玩也玩了,该是时候和好了吧? 但问题是,董卓此举是徒劳的,这个天下有些人根本不可能跟董卓和好。 永远也不能。 而如果这些人不跟董卓和好,那董卓对关东士族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白玩。 现在,不跟董卓和好的人,有袁绍,袁术,曹操,桥瑁,王匡,鲍信等人。 他们一直都在暗中谋划,准备随时给董卓重重的一击,让他翻不起身。 只是眼下,他们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与理由。 但那个时刻,相信不会太久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颍川荀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疯了一样的不断的催促着相府发出召书,将那些经过郑泰选出的人召往京师,他甚至让李儒进宫鼓动天子,让天子配合相府一同发诏催促这些大儒名士。 不论关东士人此刻心中是多么的厌恶董卓,但此刻这个凉州蛮子毕竟占据了大忠大义,“君权神授”的天子此刻站在董卓的一边,如此就间接的等同于董卓本人也是被神授的。 名士有一个特点,就是比较爱惜羽毛的,虽然进京辅佐董卓以士族的角度上来看,未免太低贱了自己,但现在违背董卓的话,就等同于违背朝廷和皇命,等同于在自己的清流身份上沾染了抗上不尊的污点。 于是乎,蔡邕第一个妥协了。 被刘宏流放的大儒蔡伯喈,第一个抵达了雒阳,接受了董卓的征召。 蔡邕的到来,使董卓大喜过望,如此知名的人物受到了自己的征辟,这等于是给他招揽知名士族为己用的大计开了一个好头。 身为被董卓招揽到雒阳的第一个天下名士,董卓对蔡邕的待遇可谓极其优厚,到了雒阳之后,立刻就将他任为御史。 但在御史的位上还没等坐满一天,蔡邕又立刻被董卓任命为治书侍御史。 随后是尚书、侍中,最终在第三日就任左中郎将,并被敕为高阳乡侯。 三日之间,蔡邕屡屡升迁,数遍其职,此事一时间弄的雒阳内外皆闻,又逐渐向天下间传播。 蔡邕一把年纪了,先前曾不容于宦官,亡命江海近十年,如今被董卓如此恩遇,一时间竟被传为佳话。 而董卓和蔡邕之间的事情,也影响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被号称有“颍川八龙,慈明无双”的六龙先生,荀爽。 荀氏乃是颍川诸族之中的大族,颍川士族门第数不胜数,彼此盘根错节,其中最为有名的,是以荀、陈、钟、郭几大士门。 而颍川的士族除了权谋法治之外,最擅长的就是彼此勾结为党,地方士人相互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密,完全已经能够把持一郡运作。 虽然大汉朝的士族群体,彼此之间不是门生就是故吏,不是并称就是朋友,虽然这种情况很普遍,但在汝颍之地却最为严重,汝颍诸族大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势——相互抬高自己的同时却又集体压制别人。 故而,在天下士族之中,汝颍之地的士人彼此吹捧的最凶,这个名头那个名头的也最多,什么八龙、王佐、机变、璞玉等……后来汝南人许劭干脆弄出月旦评,汝颍诸族借月旦评养望,对天下士人进行褒贬,在为汝颍本地士族扩充名望的同时,还掌控了士族中的舆论风向。 说句夸张点的话,只要汝颍之士想,就是一头猪上了月旦评,也能被评论成半个名士雅流。 若是操持月旦评的人不想,不论这个人多么有才华,也可以将他打入谷底,令其数年内不能翻身。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透过现象看本质,所谓的月旦评,终归不过是汝颍中人结党营私的表现。 董卓幼年之时曾在颍川待过,对汝颍之地的名士做派有一定的了解,颍川的“风土人情”也给幼年时期的董卓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好印象。 所以,在这一次强征名士入朝的举动之中,董卓重点瞄准的就是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分别是两大乡党的代表,一个就是南阳的何颙,而另外一个就是颍川的荀爽。 论及党同伐异,同气连枝,放眼天下,何地之人能及南阳?何地之人又能及汝南、颍川? 如果连这两处要地的士族群体都能被渗透,那这天下间的其他州郡,就都不在话下了!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董卓想要拉拢的何颙,表面上倒是听话,但事实上,他却是当年袁绍奔走之友之中的一个。 至于颍川八龙之一的荀爽…… 那更不是以董卓的身份就能玩的转了。 …… …… 荀爽是一个古板的人,他博通群经,一生对经学多有著述。 不过他虽然为人古板,但治学却不守旧,他的祖辈治今文,但其本人却对于古文经学情有独钟,特别是古文经之中的费氏《易》学,已经成为了荀爽的主研经文,他以十言之教立说,走的是和郑玄差不多的学术论方向。 荀爽前些年一直隐居于江海,后迁居于汉滨,直到近年来年纪大了,才回到了颍川老宅,本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有什么波澜了,但哪曾想到,自打党锢解除之后,从大将军何进,到如今的董卓,征辟的信是一件接着一件的被递送到他的面前,搞的荀爽头都大了。 先前的荀爽,对于这些征辟,尚成沉着应对,但是如今对于董卓,他发现他好像不能再推却了。 董卓的征辟不断,几乎每隔几日就会有人送信来征,对于荀爽的回信,那些使者也都是爱搭不惜理的,接了他的手书就返回,但下一次还是按时按点的来荀爽家来送征辟之书。 荀爽心中明白了,董卓现在,这是有点在强征的意思。 若是换成别人强行征辟他,荀爽肯定是嗤之以鼻,毫不在意。 但面对董卓的强征,荀爽的心中着实是有些没底。 凉州蛮子可是不讲道理的,你能跟关东士族掰扯明白的道理,跟凉州人可掰扯不明白。 一个弄不好,就是喊打喊杀的。 你看他现在隔三差五派人来征召的这幅蛮横做派,不就是摆脸子给自己看吗? 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荀爽将荀氏家族的一众子侄、孙辈中的优秀人物,招呼到了他的宅中。 毕竟事关重大,荀爽乃是荀氏八龙之中,唯一尚存的一人,他的行为影响的,是整个荀氏家族的清流声名,他不能不听听这些子侄孙辈的意见。 要知道,他六龙荀爽在汝颍之地,随意的夸上一个人,那这个人的声名就会立刻在中原之地散布开来。 荀氏族中的英杰人物皆至,荀爽将这段时间以来,董卓和朝廷派人送来的征召,给他们挨个传阅。 在一众子侄辈逐个看完书信之后,便听颍川八龙之中,大龙荀俭之子,荀悦第一个开口说道: “叔父不往宛城,反去雒阳,岂非舍本逐末之举?” 荀爽明白荀悦的意思。 宛城的主人如今乃是何人? 自然是威名赫赫的汝南袁氏的袁逢之子,袁绍。 袁绍自任荆州牧以来,便坐镇于宛城,揽南阳郡与汝颍之地的英杰人物,结交名流,收纳贤士,大肆征兵,组建军队,可谓是声威日盛。 南阳郡本就是龙兴之地,望族盘踞,豪右林立,而汝颍之地更是袁家的基本盘,汝南袁氏在汝颍之人的心中,本就是“仲姓天子”“天家老二”,故一时之间,相从者如流,除了荆州本地的望族之外,便是汝南与颍川的士族也争相投奔,一时间袁绍的声威甚隆。 但不同与刘俭在冀州破而重立的路子,袁绍在荆州,走的依旧是依靠望族,联合望族,分权于望族的路子。 虽然看似强大,但袁绍并不能做到一言九鼎,他所有的一切施政以及治政方略,都要可着望族的利益,至于牺牲底层黎庶,这一点袁绍并不在乎,因为他的基本盘就是望族豪右。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袁家就是望族的头。 但这种势力看似表面强大,但实际上对于袁家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因为所有的事多要多少看些其他家族的脸色,在利益分配方面也要可着望族和士族先来。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们袁家的权力会被逐渐蚕食架空,一代两代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三代四代之后,若是继承人不出色,或是太年轻,那属于袁家的权力就很容易被人窃取。 历史上的曹魏就是最好的例子,三代之后,就让士族代表的司马家窃取了胜利果实。 但不论如何,现在的袁家是强大的。 而且是空前的强大。 身为汝颍排名靠前的荀氏中的第一大佬荀爽,放着临近颍川的袁绍势力不结交,不投靠,反倒是受董卓的征辟去京城,这不是舍本逐末之举吗? 一个是天下士人心目中的“仲家天子”,一个是“凉州窃国之贼”,这怎么可以选错? 荀爽看向荀悦,问道:“仲豫是觉得,让吾往宛城,见袁本初?” 荀悦道:“叔父,董卓,凉州虎狼,朝堂窃贼也,叔父若去雒阳,岂非明珠暗投?诚不可取,如今袁家之中,太傅袁隗和袁士纪皆被困朝中,难以施展,唯有袁本初坐镇宛城,兴大义之举,荆、豫豪杰争相投奔之!其人昔日在雒阳之时,就为了党人奔走,有天下楷模之称!不如举族力而助之,若成大事,则颍川荀氏名留千古矣。” 荀爽闻言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而是看向了另外一人。 乃是其侄儿荀衍。 “休若,你说,是雒阳乎?宛城乎?” 荀衍道:“叔父,董卓虽是凉州人,但毕竟是相国,且征召叔父之信,不止是来至于相府,还有陛下的诏书,叔父于延熹九年曾上书孝桓皇帝,求进孝道,行三年之丧,讲究礼制,从那时起,我等晚辈,便皆以叔父为楷模恪守礼制,如今天子相召,叔父若不往,反去宛城,岂非自悔前言?” 荀爽额首道:“”伱的意思,是应征召,去雒阳?” “是。” 荀爽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荀棐。 “吾儿何意?” “父亲,袁氏四世五公,乃士族之首,如今雒阳沦于董卓,两代袁氏家族皆沦陷于其中,州牧之中,唯绍与术,可成大事,然相比于绍,侄儿觉得,不妨往扬州袁公路处。” 荀爽道:“为何?” “绍得南阳,南郡,汝颍之家甚多,南方英杰相投甚众,若往袁术处,或更能一展才干。” 荀爽点了点头,然后环视一众荀氏中人。 “雒阳,寿春,宛城……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话音落时,突听一人说道:“叔父,邺城如何?” 另一更正在写,可能晚点,因为还得听课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荀家中的亲宦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爽看向了那名说话之人,也是他的侄儿,刚刚从雒阳奔逃回乡的荀彧,荀文若。 荀彧是八龙之中的二龙荀绲之子。 荀彧先前曾被举为孝廉,任守宫令,在雒阳宦官皆死,何进亡故之后,他感觉雒阳城必然会出现巨大的变故……故为了留下有用之身,因此他丢弃了官职,回到了颖川。 如今在听到了董卓招募荀爽,而荀爽又询问一众荀家子侄他应该往哪里去的时候,荀彧就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得不说,他这个想法还是非常的非主流的。 至少在荀氏家族中人来看,确实是非主流。 荀家虽然以礼义忠孝为处世的基本原则,是“君权神授”的拥护者,但这不代表荀家人的利益就与汉室宗亲在同一条战线上。 他们赞同“君权神授”,对大汉天子是天下之主这件事绝对拥护。 但他们也认为,治理天下的应该是士族,是类似他们荀家这样的士林家族,皇帝可以是天下共主,但没有必要全掌权柄。 天下之主将权力下放给士族,这才是天下之主应该做的。 那些帮着大汉皇帝夺权的汉室宗亲,在他们看来都是穷搅和的败类。 荀氏家族是颖川士族之首,而颍川士族朋比为党的情况在大汉朝各州郡几乎可谓名列前茅,而与颍川士族利益交集最深的家族,毫无疑问是汝南袁氏。 或者可以这么说,汝南袁氏与豫州境内所有的士族,利益交错都非常的深。 汉室宗亲的名头,拿出来唬一唬别人还可以,但在士族关系盘根错节的颍川,汉室宗亲就是狗屁。 天子是共主……但宗亲算什么?我们不认! 什么鲜卑讨伐者,什么黄巾平叛,什么天子的皇叔,在颍川士人看来,根本毫无意义……更别提是荀家了。 天子用来抢士族之权的宗亲……怎么文若也吃这一套? 一众荀氏子侄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他们对荀彧的想法很是嗤之以鼻。 不过大家的涵养都摆在这儿,倒是没有人直接出言反驳的。 荀爽微笑的看着荀彧,并没有反驳他的言论。 随后便见荀爽对众人道:“今日权且议到此处,回头你们再各自想一想,咱们荀家今后当如何走?” “我给你们两日的时间,都仔细的琢磨琢磨,世道和原先不一样了,该是你们应变想办法的时候啦,我还能活几年呢?我一步走错,影响不大,但影响最多的却是你们。” “都好好琢磨琢磨吧。” 一众荀家子侄纷纷起身行礼。 随后,荀爽就安排他们各自都在自家住下。 ……… 当天晚上,荀爽叫荀彧招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之内,一盏油灯微亮,荀爽和荀彧叔侄相对而坐。 却见荀爽捋着花白的胡须问道:“文若,你今日提到刘德然之事,却是为何?可愿与我仔细说说?” 荀彧当即道:“叔父,您知道,我的情况和诸位兄弟侄儿们不太一样,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也有不同。” 荀爽笑道:“那就把你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跟我说说。” 荀彧叹道:“叔父,昔年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咱们荀家虽是颖川清流之门,但难免也会因顾及到天子,而与宦官有所联系,而这一代中,与宦官关系亲近者,便是我了。” 荀氏家族身为颖川大族,虽然名义上是清流之门,但为了家族昌盛,每一代每一个人身上,除了养望之外,每個人都有着各自应为家族所尽的人际关系任务。 就比如说荀彧的祖父荀淑,在他活着的时候,就曾与袁逢倾心结交,巩固荀家在汝颖的影响力。 而荀彧的父亲荀绲,活着的时候则与中常侍唐衡做了儿女亲家,而荀彧的妻子,也就是唐衡的过继之女。 也就是说,荀彧和荀绲父子属于“依附于权宦的士大夫”。 一般情况下,这种士族是会被清流看不起的,但一般也要看其家族在士林中的影响力,影响力小的家族,很容易被舆论压的在士林中抬不起头来。 但类似于荀家这样的家族,倒是不会被这种情况所击倒,反倒是因为与宦官的交往,而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源。 特别是自汉顺帝以来,宦官的爵位可以由养子继承,乃至于出现“父为宦官,子为公卿”的情况,是他们与寻常士大夫无异,如此更加模糊了宦官士族和普通士族的关系。 实际上,在第一次党锢之祸以后,汝颍门阀之中,就有很多大族暗中倒戈,与宦官合流,只不过面上还总是保持着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 类似于陈群的祖父陈寔,也曾依附于宦官,但颖川士族谁敢说他是败类? 是不是叛徒,也要看人下菜碟。 荀彧父亲荀绲所担任的济南相,往往都是由东汉宦官亲近人物担任,历史上的曹操也是就任此职。 而因为多少都与宦官集团有些亲的原因,所以荀彧在历史上投靠了袁绍不顺心之后,转而就投靠了曹操,都没考虑别人。 因为荀彧和曹操有着他们的共通之处。 同时,这也是大将军何进与宦官同归于尽之后,荀彧就立刻辞去官职,返回颍川的一个间接原因……在雒阳的靠山没了。 当下,便听荀彧对荀爽道:“因吾岳丈之因,侄儿平日里结交之人,与兄弟们多少有些不同,我结交的一些人,是他们不屑于结交之人……这当中,包括一个英杰。” “谁?” “谯郡曹操。” 荀爽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此人我知晓,听闻袁绍昔年为党锢中人奔走之时,此人与南阳许攸,乃是袁绍的左膀右臂,此人的所作所为,倒是多为党锢英杰称赞。” 荀彧道:“正是如此,侄儿在雒阳,安分守己,不轻易与人相交,盖因同为宦官亲属,故与曹操有些交集,曹操此人虽是宦党之后,却才思敏捷,胸有大志,看人极准,有豪雄之相。” 荀爽很了解他的这个侄儿,荀彧一般不轻易夸赞某个人,这个曹操身为实打实的宦官之后,却还能够得到荀彧如此高的评价,想来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继续说。” 荀彧拱手道:“侄儿对于曹操颇为欣赏,曹操也颇为欣赏侄儿,故我二人平日里多有交流,特别是对京中年轻一辈人物,多有品评,其中也包括袁家诸杰。” “哦?” 荀爽听了似乎颇感兴趣:“说说看,你与曹操日常里交流,对于雒阳诸杰都有何品评?” 荀彧言道:“别人暂且不说,就说适才诸位兄弟所言的袁绍,袁术两兄弟,单从他们两兄弟平日里的行为来看,那袁术号称陆中旱鬼,虽出身望族,却性情骄横,好奢淫,非治乱之主。” 荀爽点头:“继续说。” 荀彧又道:“至于那袁绍,因与曹孟德乃是挚友,平日里曹孟德对他品评不多,不过盖因曹操常年与其厮混,故也有许多日常之事说于我听,所以我对这个袁绍也多少有些了解……” 荀爽道:“依你看,绍,何等人也?” “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志气不小。” 荀爽闻言笑了:“如此岂不甚好?” 荀彧摇了摇头,道:“此人虽有志气,但以我看来,此人坐作声价,好养死士,心向夺利,乃生乱之人。” “若是光生乱也罢,偏此人在关键时刻多谋寡断,有谋无断,有生乱之能,却无平刀斧之力!” “叔父,恕侄儿直言,乱天下者,未必是董卓……或许乃袁绍也。” 荀爽闻言若有所思。 “那依你之见,若董卓与袁绍乃乱天下之人,这有平复天下者之力者,又为何人?” 荀彧淡淡道:“侄儿不敢完全肯定,但或许,有此力者……就是我刚才所言的那位守邺城者。” “为何?也是那曹操所言?” “是他所说的,但却又未完全直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甄家遗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爽看着眼前的荀彧,心下颇为感慨。 今日一众子侄儿辈中人,提起天下局势,不是让他前往雒阳,响应董卓的号召,就是让他前往宛城,投奔到袁绍的帐下。 事实上,提出这两个意见的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相反的,他们的思路很正确,很符合当下的主流形势,也很符合颍川荀氏眼下的实际利益。 尤其是投奔袁绍,对于荀氏家族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弊端,全是好处。 袁氏身为关东士族领袖不说,同时袁绍目前的基本盘南阳郡临近荀氏之所在的颍川。 古代人讲究一个人离乡贱,荀氏若主动向袁绍靠拢,就等于为颍川荀氏的本家找了一個可以保护其家族的依靠。 若是投奔董卓,万一以后董卓真跟袁绍打起来了,而荀氏的大本营就在袁绍的眼皮子底下,这又让荀家人如何自处? 就近择主,是当下这个时代的主流。 不过,荀爽希望能够听到一些和主流不一样的声音。 因为眼下的时局,可以说是东汉王朝自建立一百六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大变局。 眼下的这种格局,放眼历史乃至于前朝,几乎没有先例可循。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变通自处,不但是荀家需要琢磨的,更是天下每一个家族都需要琢磨的。 如今,在下一辈的子侄中,终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且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但他肯在看似只有一条道路的混乱时局之中,为荀氏另外再琢磨出一条道路,这就非常的不易了。 便听荀彧继续对荀爽道:“我与刘德然并不相识,但曹孟德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此人胸怀大志,眼光深远,能辨英杰,昔日我与他品评雒阳一众英杰时,孟德对于刘俭的评价甚高。” 荀爽奇道:“高到什么程度?” “高到远超袁基,袁绍,袁术三人。” 荀爽倒是有些好奇了:“曹操对其作何评价?” 荀彧道:“曹操曾言,刘俭待袁基以兄礼,用野莽而不疑,交关羽,张飞于微末,拔徐荣,高顺于行伍,左提右挈,人皆归心,鱼水为譬,不世之雄也。” 荀爽闻言,哈哈大笑道:“这曹孟德,却是将自己当成了许子将?到处品评于人?” 荀彧笑道:“似是有之。” 荀爽缓缓地敲打着桌案:“不过说起许劭,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听闻曹操昔时,曾威逼许劭赠其品评之语?” 荀彧道:“当年孟德曾置厚礼于劭,许子将看他不起,后为孟德所胁,子将不得已,赠其评语: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荀爽摇头叹道:“英雄不英雄的,姑且不论,这奸贼倒是说的挺准,年纪轻轻的,在雒阳正事不做,整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的,奸贼之称倒是相称!” 说到这,荀爽看向荀彧,道:“你觉得这个曹操,可能成为维持秩序之人!” 荀彧很是公正的话:“才能足够,时势未知。” 荀爽沉思了好久之后,随即对荀彧挥了挥手道:“你今日之所言,我已知晓,且回去休息吧,两日之后,咱们自当拿出个筹谋决断。” …… 两日后,荀爽再次将一众荀氏家族中的子侄全都聚集了起来。 接着,他询问一众子侄,对于荀家今后的路当如何走。 一众人大多数还是表示,与南阳的袁绍合作,对于荀氏家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荀爽没有反驳他们,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以荀氏而言,却是当以袁氏为重,但当今天下,各州郡已呈现并列割据之势,当此时节,荀氏中人虽依旧需以袁氏为长,但其他的地方势力,却也不可怠慢之。” 一直没有吭声的荀彧听到这里,对荀爽的远见很是佩服。 看起来,六叔这是打算全面下注,谁也不落! 果然,却听荀爽继续道:“董卓既然以天子的名义召老夫进京,老夫就赴约而去,又有何妨?不过老夫年迈,已经不足矣支撑起荀家的大业,尔等身为荀氏下一代的俊杰人物,自当支撑起荀氏今后在颍川繁盛的任务。”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荀爽伸出了几根手指,道:“如今的大汉,日后具体当走向何方,老夫眼拙,看不透彻,只能是全盘布局……我思之再三,似董卓,袁绍,袁术,刘俭……或许日后还有别人,但只要是有能力助颍川荀氏兴盛不衰的,都要有我荀家中人在,你们可懂老夫的意思了吗?” 荀氏诸子侄,皆聪慧之人,自然明白荀爽的言下之意。 这是让他们这些新一代的族中俊杰人物,分为数波,前往各地有声望的地方牧守手下相投。 着实是一波大动作啊! 不过仔细想想,如此行事倒是最为妥当的。 几乎没有任何的争执,在场中人皆纷纷出言赞成。 随后,就是去往各方势力的人选了。 荀爽顺应朝廷征召,去往雒阳,不过他年纪太大了,若是只身一人前往,终归还是有些不稳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是后悔莫及了。 本来荀爽的儿子荀棐是打算陪同荀爽往雒阳去的,但是最终,荀爽选定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从孙辈,荀攸。 荀攸虽是孙辈,但年纪和荀彧,荀棐等人相仿,他甚至还比荀彧要大上五岁,昔年大将军何进曾征辟荀攸,但荀攸还未至雒阳,何进就死了,因此荀攸最终还是返回颖川。 而想要去袁绍那里的荀家人可就多了。 包括荀悦,荀諶,荀衍等数位家族俊杰皆想前往南阳郡。 最终,经过一番商议,荀爽亲指荀悦和荀諶二人前往。 而荀爽的儿子荀棐,则去寿春投奔袁术。 最后,荀爽将目光落在了荀彧的身上。 “文若。” “在。” “前番,你曾在众人面前,提及左将军刘俭,今番使汝前往邺城,你可愿意?” 荀彧淡淡一笑,并没有犹豫。 他站起身,冲着荀爽施礼道:“六叔放心,侄儿定不负六叔嘱托。” 荀衍乃是荀彧的三哥,如今听闻荀彧要立刻汝颍之地,远奔河北而走,心中着实有些担忧。 弟弟为了宗族,自小被牺牲与宦官结亲,这对他本来就是极不公平,如今还被发往这么远的地方…… “叔父,河北远离颍川,文若一个人到了彼处,无根无萍,既有二袁在颍川之侧,如何要指使他往那么远的地方,人离乡贱,再说河北多望族,文若到了那边,万一不被刘俭重用,又该如何?” 不等荀爽回答,就听荀彧笑道:“兄长,向叔父启程往河北去,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六叔无干……这都是为了咱们荀家,路程虽然远些,但冀州毕竟是繁茂之地,刘德然也是一位有志之人,想来就算是不会对我委以重用,当也不会薄待,兄长放心就是!” 荀彧这么说,荀衍也没有办法了。 他转头看了看荀彧,道:“要不,为兄我替你去一趟河北?” 荀彧摇了摇头,笑道:“兄长与诸位兄弟,对冀州刘俭本不上心,若这般前往,岂能与之相和?其实我对这位左将军,多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也只有我,适合往之一试。” 荀衍听了,长叹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对荀彧说四个字了: “文若,珍重。” …… …… 一转眼又到了年底,转眼之间已经是初平三年,北方一片寒冷,农忙的时节也过了。 回想这一年,收获颇丰,冀州的人口日渐增长,粮草囤积愈多,义舍为刘俭收拢了大批的人才,如今连青州也被刘俭间接的给控制了。 河北商贸协会的成员越来越多,这个商会名义上虽然是民间组织,但事实上就是由冀州政府牵头的对河北诸商业渠道管辖垄断的组织。 刘俭非常注重成员的比例,能够加入商贸组织的,大多是以河北的庶族豪强为主,衣冠巨士之家若是想要加入进来……嗯,也可以,不过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了。 反正这个商贸协会,要成员平衡,不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在其中都不允许压倒以刘俭为首的冀州政府,这个是协会的纲领宗旨。 刘俭能够养的兵也越来越多,不过他并不着急扩充军队,只是一点一点的增添兵马,然后又命徐荣催督两州的诸侯王们扩充募兵。 诸侯王们的兵马增多了,就等同于刘俭的士兵增多,但在外人看来,这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完全说的过去。 “拥兵自重”这四个字,永远也不会跟他搭上关系。 他的两个儿子也逐渐长大了,大儿子刘冀已经四岁了,能跑能跳,性格开朗。 二儿子刘裕也已两岁多了,虎头虎脑的惹人喜爱。 而袁基的儿子袁宠,在六岁的年纪被刘俭收为义子,虽然时不常还是会想母亲,但是在两位义母郑慈和卞玉儿的关怀下,也逐渐恢复了开朗的性格,笑容也逐渐增多,跟刘俭的两个孩子也混的很熟。 刘备的妻子曹氏女,被他接到了青州。 公孙瓒和关羽暂时没有回兵幽州,而是将兵马屯扎在青州,等这个冬天过完,再回师。 青州百万黄巾虽然被安置在冀州和青州屯田,但毕竟眼下是冬天,并非农忙时节,这段时间还需紧紧盯住他们,以免出什么问题。 待过了这个冬天,黄巾军百万之众各就各位,一切都梳理顺畅走上正轨之后,他们才敢放心回返幽州。 而根据刘俭探子带回来的情报,幽州那边,张举和张纯这两个似乎举事在即了。 没关系,现在不怕你们不举事,就怕你们没有动作。 刘俭现在就等着这俩混蛋跳反蹦出来。 不过,幽州反叛的消息没等到,中山国那边倒是传来了一个噩耗。 甄家家主甄逸,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病逝了。 别人姑且不论,但是自打刘俭到了冀州为牧之后,甄逸对自己确实非常的够意思。 他实现了他当初对自己的诺言,在刘俭初掌冀州之时,举整个甄家之力,来帮助刘俭在冀州掌控大权,凌驾诸族。 刘俭在冀州能有今日的一言九鼎,不得不说,甄逸确实付出了很多的辛苦。 当然,他也不是凭白给刘俭做好事的,他是渴望将甄家绑在刘俭的战车上。 甄逸也是挺能熬的,多少医生说他一年半以前就该死了,可没曾想,他愣生生的又挺过了两个春秋。 或许,是当初与刘俭合作的成功,使他心中有了希望,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但不管当初如何,现在的甄逸确实是没了。 身为刘俭手下的得力干将,如今病重而亡,刘俭自然要亲自前往甄家吊丧。 甄家在河北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族,家公死了,四方吊丧之人甚多,不过论及身份,自当以刘俭为最。 到了甄家之后,甄逸的次子甄俨和甄尧亲自迎接了刘俭。 祭奠完甄逸的灵位之后,甄家的两位公子就引领着刘俭来到了甄家的后园正堂,并请刘俭位于上座。 甄逸去世不过三旬右二,他两个儿子如今也不过都是弱冠之龄,甄俨十六岁,甄尧十五岁。 不多时,甄逸的原配张氏则是带着她另外五个女儿,来向刘俭请安。 全家人都是身穿皂服,向刘俭请安。 刘俭颇有些尴尬,人家刚刚死了男人,全家人置办丧事还忙的脚打后脑勺,如今又都到自己这里来请安,实在是让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张氏带头,领着一帮子女给刘俭跪下,甚至就是她那最小的女儿甄宓,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娃,也跟着一起。 刘俭急忙虚手去扶,道:“嫂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由张氏带头,一众甄家人不但没有起来,反倒是都“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特别是甄逸的妻子张氏,哭的最凶。 而那几个孩子,想来是事前得到了张氏的吩咐,也是一个劲的嚎啕。 五岁的甄宓也跟着咧嘴,但很明显,小姑娘根本就哭不出来,只能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 眼泪没看到,大鼻涕倒是流了一嘴唇。 谁能想到,眼前这吃大鼻涕汤的五岁女娃,竟然就是日后俏名流于后世的大魏文昭甄皇后。 刘俭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叹道:“嫂夫人,有什么话,只管与我说,甄兄在世之时,曾与刘某有君子之约,他以甄家为后盾,扶某立于冀州,作为回报,甄家之事今后就是我刘俭之事,夫人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不必如此!” 这话一说出来,效果立竿见影,张氏瞬时就止住了眼泪。 她抬头看着无可奈何的刘俭,拜道:“承蒙将军不弃,还惦记着吾夫,他年纪轻轻走的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真是生怕将军嫌弃,不管我们了!故而适才方做此态,还望将军恕罪!” “好了,好了!”刘俭无奈地伸手,冲着她抬了抬,道:“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说。” “谢将军!” 张氏这才带着七个孩子,站起身来。 刘俭看着年轻守寡的张氏,还有他身后一堆小崽子,觉得牙花子有点疼。 那最大的孩子甄俨,已经十六岁了,而甄逸今年亡故乃是三旬有二。 也就是说甄俨十六岁就有了这个儿子,十五岁就让张氏怀孕了。 且听闻甄俨上面还有个哥哥甄豫没养活……那估计怀甄豫的时候,可能也就十三四岁。 刘俭又环顾了张氏身边这七个甄家小崽,从十六的,到五岁的,各个年龄段都有…… 唉,从十三岁就开始破身要孩子,一要要到奔三十的年纪,真成! 难怪活这么短,这阳元泄的这么早,还生孩子生的这么疯,能活的长才怪了。 刘俭看向张氏,道:“嫂夫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能帮的,刘某人绝不推脱。” 张氏擦着眼泪,道:“夫君临终之时,曾有一夙愿,只恐将军不允。” 刘俭正容道:“何事?但说无妨。” 张氏垂泪道:“夫君遗愿,欲以我与将军为妾。” “什嘛?!”刘俭闻言,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不光是刘俭,张氏的两个儿子闻言也有些傻了。 张氏见状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忙改口道:“适才一时情急,说错了,将军勿怪……夫君遗愿,欲以我长女与将军为妾,还望将军恩允。” 说罢,伸手招呼过自己的长女甄姜,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刘俭要的是甄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看着眼前的小甄姜,刘俭实在是哭笑不得。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且不管这个甄姜是美还是丑,但这孩子一瞅还明显就是个娃子。 刘俭估计,她最多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以刘俭今时今日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完全没有必要跟甄家人扯这一套。 而且刘俭对萝莉没有兴趣,他喜欢二十岁上下,或者再大一些……三十岁的味道也不错,但十岁的小女孩,他是真心下不去手。 现在的刘俭,实际年龄是二十五岁,但因为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应是比实际更大些,按照刘俭自己的估计,他现在的心理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上下吧。 眼前的这個小萝莉,在刘俭的眼中,着实就是自己孩子那一辈的人物。 说句龌龊点的话,他倒是更愿意选择张氏,也不想选甄姜这小娃。 真的是太小了!没法下手! 刘俭摇头道:“嫂夫人,此事……恐不可为之。” 张氏闻言一愣:“将军莫非嫌弃小女?不配伺候将军?” “非也。” 刘俭耐心道:“我与甄兄平日里以平辈论交,甄兄虽与我有主从之名,但实际上我对甄兄一向是以兄待之,如今甄兄刚刚仙逝,我就纳其女为妾,嫂夫人,此事若传出去,恐我刘俭,将落个不贤之名啊。” 张氏听了刘俭的话,眼圈一红,作势又要带着一众孩子嚎啕。 刘俭已经大概了解了他们的套路,遂道:“嫂夫人,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其实你们母子的焦虑,我多少还是能够猜度到一二。” 张氏毕竟也是豪门之妇,眼见刘俭对她们这套哭泣作妖的手法有些腻烦,随即收了神通,开始正常的与刘俭交流。 “唉,不瞒将军,其实非是妾身撰言,夫君去世之前,确有意将长女与将军为妾,实乃是我夫妻知晓,若夫君一旦亡故,我等孤儿寡母,能够依靠的,只有将军,虽然将军与我夫君有君子之盟,但、但……” 刘俭笑道:“但终归不结个亲,嫂夫人这心里就不踏实,对吗?” 张氏脸色一红,笑的有些无奈。 其实甄逸和张氏的心理,刘俭很能够理解,古今中外,利益捆绑的最佳方式,不外乎是结亲成婚,上到王公贵胄,下到商贾地主,不论签什么合同,定什么盟约,都没有一纸婚约的捆绑来的有效。 特别是在汉朝这个宗法社会,仅次于血缘关系的手段,就是姻亲关系了。 刘俭端起桌案上的茶汤,喝了一口,道:“甄兄三旬出头,就已仙逝,甄家偌大产业,必须要有一个掌舵人,而这个掌舵人,却未必是令公子,对吗?” 张氏心中一紧,心知在刘俭面前,还是不要藏头露尾的好。 眼前这个人的心智权谋,胜自家百倍。 跟他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将军所言甚是,按道理来说,夫君去后,我家俨儿自当为甄家家公,只是俨儿既未婚配,又未加冠,若是如此接管族务,只怕族中诸长不服……” “嫂夫人担心的是兄终弟及?” 刘俭淡淡地笑着:“甄兄年仅三旬而终,其同辈之中,当有嫡出之弟,正值壮年,而侄儿年纪尚轻,不足矣承继族业,而一旦族中产业尽归兄弟执掌,那日后侄儿就是成年了,想在从叔手中继承,怕是不现实了。” 张氏苦笑一声:“如此,我们这一支本家,反倒就成了偏支,所以我想到的,便是与将军结亲,有了将军为外援,则俨儿就算是弱冠,也有了可以继承家公之位的本钱……” 刘俭心中暗道……你把堂堂一州之主变成了你女婿,你儿子的妹夫,那你儿子当然可以继承家公之位了! 但我特么却凭白降了一辈! 想到这,刘俭突然开口道:“夫人,我与甄兄有相知之情,如今他中年早逝,俭痛不欲生,然纳甄兄之女为妾这事,却是做不到的,不过我倒是有几个想法,不知夫人可愿听听?” 此时此刻,刘俭只要能把甄逸的儿子扶持上位,张氏自然是什么都愿意的。 她急忙道:“全凭将军吩咐。” 刘俭言道:“我有两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我观甄兄所遗下的小女儿,与我两个儿子皆年岁相当,咱们不妨做个儿女亲家,可好?” 张氏闻言大惊。 甄逸死了,留下她们一众孤儿寡母,要是没有刘俭帮助,今后就是仰人鼻息……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刘俭做妾,说白了都得看人家想要不想要。 如今刘俭却说要跟自己做儿女亲家,这可谓是大大的抬举了张氏和她的女儿了。 但张氏明白,刘俭肯如此做,定然是有着他的利益诉求。 这天底下,不会有什么人凭白的愿意做个大善人。 特别还是一州州牧。 但不管刘俭的利益是什么,在他抛出的这张大饼前,张氏都要答应。 而且是必须答应! 因为对于她们这些遗孤来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便见张氏再次起身,对着刘俭长长拜道:“将军对我一家情深义重,妾身母子虽结草衔环而不能报也!” 看着母亲拜倒在地,她的儿子和女儿们也纷纷起身拜刘俭。 刘俭让他们起来,随后又道:“咱们结了儿女亲家之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我想扶俨儿当上家公之后,再让他在河北商贸协会之中做个副会长,协助苏双总揽河北的商贸大局……而你的三子甄尧,回头我自当吩咐中山相,举他为孝廉,但雒阳此刻时局有变,不宜入京,为孩子计,且在冀州任职,我自当予其重任。” 甄俨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对他这般优待,当即拜道:“多谢将军提携之恩!俨感激不尽!” 刘俭抬手道:“我与甄兄乃是至交,你们两个既是甄兄之子,也就是莪的孩儿,我自然要对你们负责。”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又看向张氏,笑道:“这俨儿也似是要到了成婚的年纪,我涿郡刘氏之中,也有几个女娃到了待嫁之龄,咱们既约定了小的婚约,那就不妨再给大的定个亲,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了,不知夫人觉得如何?” 张氏听到这,自然是无不应诺。 “全凭将军做主!” 刘俭道:“不过甄兄刚刚仙逝,让孩子们还是以守孝为先,至于其他的事,咱们自己心中明白就行,待以后再对外宣布就是了。” 张氏等人纷纷应诺。 …… …… 随后,刘俭在甄家的安排下,歇于其府贵宾暖阁。 而张氏则是让几个小女儿先行回房,她自己则开始指点自家两个儿子的未来。 “从今天开始,咱们甄家的基业,就不再是咱们自己的了,而是那位刘将军的,以后族中的财货,商贸渠道,如何使用,或是甄氏在河北的产业当如何拓展,尔等不可妄自决断,全都要禀明刘将军,知晓否?” 甄俨听到这,不由大惊。 “母亲,咱们和涿郡刘氏,不就是结了个亲吗?怎么听母亲的意思,今后这族中的产业,还都成了他刘家人的不成?” 张氏摇了摇头,道:“你这傻孩子,你当那刘俭当真是个善人,闲来无事可怜你们,非要帮咱们孤儿寡母成事?人家不外乎是通过咱们掌控甄家!” “在冀州之地,论及行商豪富,当以咱们甄家为首,刘德然手底下的苏双,张世平……还有他涿郡刘氏,如今虽然也都是巨富之门,但根基太过浅薄了,而我中山甄家现为冀州首富,又是世代两千石之门,甄家所拥有的商贸渠道,还有在冀州的商业根基,可不是苏双那种驵侩起家的人能比的!” 甄俨不解地道:“只是,咱们甄家,不一直都是在全力支持刘将军吗?” 张氏摇了摇头,道:“人心不足,只是拥有咱们甄家的支持,与入手参与甄氏的经营,那可是天壤之辈,借着这次联姻,刘俭一定会让涿郡刘氏的人参与到甄家的生意之中,将咱们甄家与他涿郡刘氏彻底绑死,从今往后,甄家的钱财,恐怕就不是甄家自己的钱财了,需得是他说了算。” 甄俨和甄豫听到这都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张氏,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劲来。 “既然如此,母亲,那您为何还要与他结亲?这岂不是给甄家引来了一头猛虎?他会把甄家给吞了的!” 张氏讥讽的笑了。 “那又如何?你母亲我,就是要给甄家引来这头恶虎!对甄家来说,姓刘的是恶虎,但对咱们母子来说,刘德然可是救命的恩人!” “汝等可知晓,就在汝父去世的次日,你们的四位嫡亲从叔,就已经暗中联合了族长诸佬,暗中计议,要将家公的位置予给你们二叔了!” “你们二叔有四个儿子,还是个谨慎多疑的性子,甄家的产业一旦到了其手,你以为你二叔以后会怎么对待你们?你们这一辈子,就只能食嗟来之食!” 张氏来回看着他们两个兄弟,道:“从你们父亲去世的那一刻,咱们母子今后在这个家族中,就是注定衰落,注定要看人眼色,仰人鼻息而活!” “你们俩甘心,为娘的却不!” “宁将甄家予了刘俭,也不便宜了你父亲的那几个兄弟……这人刚死,连一天都不到,当叔叔的就来谋你们的基业!这都是什么虫豸!” 甄俨愣愣的道:“把甄家献给了刘俭,咱们母子就会好了?” “当然了!甄家是没了,但是你记住,那刘德然是冀州之主,是河北之雄,这刚几年功夫,他就把冀州魏郡的审氏、沮氏,巨鹿的田氏收的服帖,对母亲来说,用甄家给你们兄弟换个大好前程,值!” “甄家不给刘俭,给你们那几个从叔,你们那几个从叔能给你们什么?” 甄俨和甄豫执礼对张氏道:“母亲考虑的是,孩儿谨遵母亲之命。” 第二百六十三章 袁绍给卢植的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祭奠了甄逸,刘俭并没有着急回返邺城,而是去了南宫县。 他的老师卢植就在那里,而苏双和刘齿两个人,最近也在那里行商。 卢植以北冀州牧的名义,帮助刘俭治理着冀北四个郡国。 现在的卢老师,一切都是以刘俭为先,所有的政令皆有刘俭所出,卢植只是负责执行。 卢植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清楚,他说了自己给刘俭当手下,那就是真心给刘俭当手下,绝不以老师的位面自居。 这就是卢植这個人最值得尊敬的地方。 卢植以刘俭为上官,但刘俭还是要给老师面子的,毕竟再怎么说,这是一手提拔了自己的老师,刘俭必须要尊重。 刘俭到了南宫县之后,听了卢老师的汇报成果。 不得不说,除了治军之外,卢老师的治政才能也不是一般的高,刘俭安排在各郡的屯田任务,卢老师完成的非常到位,而且在对待四郡国望族的方式上,卢植恩威并用,老而弥坚,丝毫不逊色于刘俭。 该硬的时候硬,该柔的时候柔,所有人对他都是既敬且畏,手段很是老练。 在听完卢老师对自己的汇报之后,刘俭给予了卢老师的政绩和军绩以极高的评价。 随后,刘俭又吩咐奉命来见他的刘齿:“请叔父在族中找个适合的女子,与中山甄家联姻。” 如今的涿郡刘氏,家公虽然是刘俭的父亲刘周,但在产业运作方面,主要还是依靠刘俭的这位从叔。 从当年一统涿郡刘氏诸分支资源的那一天起,刘齿在刘俭面前就展露出了其极为圆滑的一面,这也让刘俭看到了他在商贸与发展家族方面的才干。 这些年,刘齿自然而然的成了刘周与刘俭的副手,帮着他们执掌家族生意,与苏双常年打配合。 刘齿听了刘俭的吩咐要与甄家结亲,先是诧异,随后恍然。 “使君要在族中找个什么样的女娃跟甄家结亲?有容貌的,还是身份高些的?” 刘俭道:“身份容貌无所谓,聪明懂事,最好是厉害一点,能管住她家男人的。” 刘齿听到这,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 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结亲这么选人的,这是什么套路?理解不上去呀! 看刘齿似懂非懂的样子,刘俭干脆给他把话挑明白了。 “就仿着我娘那样的找!” “哦!” 刘齿听到这,一拍大腿。 你早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使君放心,此事定包在我的身上!” 刘俭继续吩咐他道:“从叔,甄逸刚刚去世,其子还在守丧之期,暂时无法成婚,选定了这个女娃之后,你先将她过继到你那一房中。” 刘齿又愣住了。 好端端的,将这女娃过到我房中一脉作甚? 苏双的反应还是比刘齿快,他用手肘轻轻怼了怼刘齿,笑道:“刘公,以后甄家郎便是您的孙婿了,甄家的商贸当如何经营,您还不能指点指点了?” 刘齿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侄儿,这是想让我插把手伸到甄家的商贸之中啊。 可以可以,真是太可以了。 “使君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刘俭又看向苏双,道:“我让你那边探查的地域,可探查仔细了?” 苏双急忙道:“禀使君,这些年来,对于燕山以南的地域,属下召集了诸多熟悉地志之杰一直在探查勘测,今已有所查!” 刘俭道:“给我指指!” “唯!” 卢植着人拿上舆图,苏双手持黑子,大约在燕山以南,渤海以北的地域,放上了几颗。 “使君,此处虽不成县,却正如使君先前与我所言,蕴有诸多铜铁金物,另有大量的石墨,资源甚是丰富,若大力开采,便是供养数州的铁矿石墨用度,也绝对够用了!” 刘俭缓缓地点了点头,问道:“此地可在冀州境内?” 苏双摇了摇头,颇为遗憾道:“尚属幽州辖境管制。” “唉!” 刘俭轻叹口气。 唐山矿区,不在自己的辖境,暂时就不能深度开采,非得是等幽州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后,才好动手…… 张举和张纯那两个混蛋,怎么还特么不动手!他俩不动手,自己怎么往幽州用兵。 “罢了,大概知道地点就行了,回头让你的人继续多勘查着,尽量划定区域,待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行开采。” 苏双作揖道:“喏!” “还有,在渤海郡建港口的事情,你们河北商贸协会,筹备的如何?” 苏双闻言忙道:“建港口兴船业,此事在河北从无先例,渤海虽临海,但临近的产业多为鱼业,若是建立港口,所费不小,而且受益如何,诸家眼下着实不敢确定,故而一直悬而未决!” 刘俭的表情不悦,道:“你好歹也是河北商贸会长,这点小事,还不能一言而决?难道就非要我亲自出面!” “沿海的船务,还有境内的矿业,是必然要做的事情,这两件事意义深远,不论是于民于国,都是有千秋之利,这等好事换到别人头上,巴不得抢着做,你们如何就这么磨蹭?”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与甄家一起操纵协会,将此事敲定了!嫌费钱没事,一点一点建也可以,但不允许拖!” “当然了,牧署方面也会出资,不会让协会和诸家族白做的。” “个中之利,我当初已经跟你完全说明白了,你再好好揣摩言辞,跟诸家族长说说,务必劝服!” 苏双急忙拱手作揖,唯唯诺诺的应之。 又谈了一些杂事之后,刘俭让苏双和刘齿去办事了。 厅堂之中,只剩下了他与卢植两个人。 卢植似模似样的冲着刘俭拱手道:“不知将军对某有何吩咐?” “哎呦,老师,你可别这样说,你这不是在打学生的脸么?学生命令谁,也不能命令老师啊。” 不想,卢植的表情却是异常严肃。 “莫如此说,你我平日里是老师学生,但在政事上,我既决心以你为尊,那你自然就是我的上君,该遵守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刘俭笑着走到卢植身边,道:“现在不说政事,咱们还是以老师和学生的身份来谈。” 卢植闻言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 “你啊,还是在迁就为师。” 不过,卢植终究是知道刘俭尊师重道,故而也就不多谦让了。 “德然,为师最近接到了一个人的信。” “是谁?” “宛城的袁绍。” 一听卢植说到这个人,刘俭的神经顿时紧张了一下。 他眯起了眼睛,问道:“袁绍大老远的从荆州写书信给老师,所为何事?” 卢植淡淡一笑,随即转身先向后堂去了。 不多时,便见卢植走了回来,将手中的一份书信递给了刘俭。 “自己看吧。” 刘俭谢过老师,接过书信查阅。 那份书信中的内容让刘俭颇为讶异,不过却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袁绍已经开始着手组织反董卓联盟了! 而这封书信就是他邀请卢植参与他的联盟。 现在,在外人看来,卢植是独立的。 没有多少人知道,卢植其实已经是刘俭的手下。 老师给学生打下手,这种事想想也不太可能,但它偏偏就是发生了。 刘俭缓缓的将书信合上,然后看向卢植。 “老师觉得此事如何?” 卢植似乎并不在意。 “卢某以你为尊,自然是要听你的安排调度,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卢老师倒是听话,拿得起,放得下。 刘俭道:“那老师觉得袁绍此次反董卓能纠结多少势力?” 卢植细细的思索了一番。 “明面上响应袁绍的人不会太多,连地方郡守带上刺史,能有十个人就算不错了,不过暗地里相助袁绍的高门公卿,只怕会如江中之鱼,数不胜数。” 刘俭知道卢植的眼光犀利,遂问道:“那老师觉得袁绍志在何处?他是真的打算与董卓对抗,拯救汉室江山吗?” 卢植一语道破天机:“与董卓对抗,对其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借着这次机会尽笼关东士族与天下望门之心,确立他天下士族公卿魁首的位置。” “袁本初这个人,自打出了雒阳之后,为师感觉他野心变大,已非袁隗,袁基所能掌控的了。” 刘俭冷笑了一声:“老师,您只想到了一半,却还有另一半您没有想到。” 卢植没有想到刘俭会这样说,道:“为师在何处有所疏漏?” “老师可曾想过,袁绍的反董卓联盟一旦成立,揪结兵马进兵雒阳,那袁隗和袁基在雒阳城中当如何自处?” 听到刘俭这么说,卢植顿时愣住了。 他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方才道:“董卓会以袁隗和袁基为人质,来要挟袁绍?” 刘俭摇了摇头道:“老师啊老师,若是您在董卓的位置上,或许最后这样做,但董卓可不是关东士族,他是凉州人,他的进取心和复仇心都很强啊,我了解董卓,他可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卢植听到这儿的时候,面色惨白。 “若二袁身死,袁门故吏,当归于……” 刘俭道:“讨董盟主,天下楷模,现在就差了一个袁家宗主的位置了,这才是袁绍此番纠结反董卓联盟的意义之所在。” 卢植听到这儿,突然重重的一拍桌案,怒道:“倘若果真如此,彼实乃乱天下之首也,我当写书信,斥责之!” 却见刘俭道:“老师,您相信我吗?” 卢植疑惑的看向他:“当然相信你了,而且为师一切都听你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老师不要给袁绍写回信。” “不写信?也不回答他?” 刘俭道:“不错,既不响应的,也不拒绝他,后面的事情我自有筹谋,请老师不必多管。” 见刘俭的神态坚定,卢植也只能长叹口气,答应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先破了他天下楷模之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听从了刘俭的意见,没有给袁绍回信,将袁绍给晾在了那里。 不过卢植没有回信,似乎并没有出乎袁绍的预料之外。 他从一开始也没有指望卢植能够给予他回复。 自打到了荆州以来,袁绍就在大量的招兵买马,扩充兵力,同时联合荆州,豫州两州的世家大族,尽最大力量的整个荆州望族势力资源。 刘俭在河北的兵马增长不快,不是因为刘俭没有能力征调更多的兵将,而是他的兵马皆是他自己征调的,全部都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属于他的嫡系人马,不让任何人插手。 而袁绍则选择了速成法。 袁绍的兵马增长的很快,不过这些兵马并非都是他的直属兵马,这些兵马的人员大多属于荆、豫两州的望族高门,袁绍虽然是荆州军最高的统帅,但是荆州本土望族的人物在军中的权限也非常之高,他们分别统帅着各自的人马,各自为政。 特别是荆州的望族蔡氏,蒯氏,马氏,黄氏,庞氏,逄氏,许氏,阴氏,邓氏等大族,他们给予袁绍的支持很大,不论是人才,人口,钱粮,各家都冲着汝南袁氏之名,可谓趋之若鹜,而袁绍回馈给他们的,则是比之原先在地方更大的权力。 历史上,来荆州任刺史的人,乃是山阳郡的刘表,刘表虽也是党锢名士,但论及家族背景、威望还有其在士林中的领导力,他与汝南袁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故而刘表来到荆州初期,其所得到的支持是相对有限的,虽然刘表本人极有才干,但在对地方望族以及豪右的粘合力而言,他跟袁绍完全没法比。 故而袁绍在荆州,能够形成一股代表着望族高门的政治力量,比历史上的刘表更为强劲。 当然,这种看似强大的力量背后,也存在隐患,那就是他手下的望族中人,不论是在军在政治上,权限实在是高的吓人。 至少在冀州的望族,所拥有的权限跟袁绍肯定是没法比的。 …… 宛城,牧署议事厅中,袁绍正在和一位高士对弈。 这個人,乃是从颍川来到袁绍帐下的人杰,颍川郭氏的郭图。 颍川郭氏与汝南袁氏素来交好,双方皆属汝颍系中,三代之中彼此利益交换无数。 袁绍不是傻瓜,相反的,他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 他如今占据荆州,为了在短时间内使势力腾飞,与荆州本地大族合作颇多。 但袁绍心中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弊端就是致使荆州诸族一时间在他的手下势力太大,不好控制,容易生变。 作为一个合格的首领,这种事情短时间内他是可以容忍的,但时间长了的话,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在南阳郡、南郡、江夏郡逐步收拢安定之后,袁绍将目光移向了他的老家,也是他汝南袁氏的基本盘所在——汝颍之地! 今番,颍川郡郭氏中的俊杰人物郭图,就是受了袁绍的征辟,而来到了宛城,成为了袁绍的左膀右臂。 …… 袁绍缓缓地落下手中的黑子,然后笑着看向郭图:“公则,局势已然明朗,这盘,是你输了。” 郭图手握白子,看了老半天,长叹口气无奈道:“使君此一招甚妙,我输了!” 袁绍哈哈大笑,将棋子投掷于棋盘之上,道:“卢植老儿不听吾言,不参与讨董之事,这是铁了心的想与刘俭捆绑在一条船上!真是一颗不听话的棋子!” 郭图叹道:“卢子干海内名望,若是有他参与讨董,则关东北地的古文经士族领袖,当可群起而应之,如今他不参与,失了古文经士族之势,倒是有些可惜了。” 袁绍不屑地道:“也没什么可惜的,此事某早有预料,那老东西在河北与刘德然相辅相成,彼此勾结……袁某写给他的书信石沉沧海,不用说,定是那刘俭教他的!” 郭图道:“那刘德然先是将陈留王和陛下废后留于邺城,又大力扶持各路诸侯王开府,后在冀州大兴屯田,招庶族组建商会,桩桩件件,皆在巩固刘氏皇权,其志不小也。” 袁绍缓缓的站起身,道:“他在冀州的那些事,袁某心中知晓,不过这对袁某而言,却是好事一件。” 郭图急忙道:“公何出此言?” “不论是屯田,还是河北商贸协会,刘俭所为之事,所伤者,皆何人?” 郭图细细一思,道:“衣冠巨室,天下望族!” “不错!刘德然身为宗亲,为巩固刘氏皇权,所作所为皆是在蚕食望族之利,虽可一时得利,却是将望族推向了袁某的这一边,他在冀州将衣冠巨室之门压的越狠,则南方的门阀对他的恐惧越深,时间一场,望族阀阅之人杰,便会聚集在袁某麾下!” 说罢,袁绍看向郭图,笑道:“公则觉得,袁某所言是否有理?” 郭图细细思量片刻,拱手言道:“使君所言正是!” “卢子干想跟着姓刘的一条道走到黑,那就让他自去与刘俭捆绑而亡,袁某借着这次讨董之机,举大义,集天下义士!得四方望族前来投效,待大功得成,大势得成之际,袁某便是天下英杰之共主,谅他区区一个刘俭,袁某还治不了他?” 郭图一脸谄媚的称赞道:“使君高瞻远瞩,腹有良谋,能想旁人所不能想,图甚敬之!” 袁绍哈哈大笑,显得志得意满。 “听闻董卓老贼,任用了韩馥,孔伷,张邈,王芬等名士,并皆派往地方为太守刺史,妄图收拢诸士之心,一个凉州蛮子,也想结好关东诸士,简直痴心妄想!” “殊不知,他下派往地方的这些高门名士,皆对他甚是嫉恨!将他们派往地方主政,这对袁某而言,无异为如虎添翼也!回头,袁某就用他任用的人,去狠狠的收拾董卓老儿!袁某要让他知晓什么叫四面楚歌!” 说罢,便听袁绍哈哈大笑。 郭图的马屁声不断:“使君英明,谅区区凉州虎狼,又如何能是使君之敌手?” 袁绍突然想起一事:“公则,我如今要全面筹谋讨伐董卓之大计,汝颍那边的诸家才俊,还需烦劳你去替我说上一说!” 郭图明白袁绍这是什么意思。 荆州本土的望族,似蔡,蒯,黄,邓等家族,皆被袁绍重用,如今在荆州可谓是权势熏天,各家势力也遍布于荆州军中。 所以,袁绍继续在袁家的基本盘中,吸引一批汝颍系的家族来起麾下,帮助他制衡荆州本地的诸族。 如今,大汉朝第一人口大郡南阳郡,如今已经在袁绍的掌控之中。 袁绍的下一步,定然是打算谋取汝南郡! 这是大汉朝人口第二多的郡,人口逾二百万以上。 南阳郡和汝南郡,这两个郡的望族最多,愿意支持袁家的士族也最多,同时人口也是大汉朝最多的,加起来足足有四百五十余万。 青州,兖州,扬州这些地方,一州的人口也就在四百万多一点,青州甚至连四百万口都不到,南阳和汝南两个郡的人口,已经超越了大汉朝一州之地。 另外,郭图还知道,袁绍的铁杆兄弟们鲍信,曹操等人已经出走雒阳,前往中原,各自纠集人马,准备发展势力,响应袁绍。 有这些小弟们做马前卒,袁绍在北面的战略空间必然大增,如此他在整体实力上,就有了与董卓叫板的本钱。 别看他袁本初的兵马质量不及西凉军,但论及他们袁绍如今在南方的布局,袁绍完全可以站在高处,对着天下人指着鼻子告诉他们一声: “从今天开始,大汉朝南方的半壁江山,姓袁了!” 每每想到这,郭图的心中就不由一阵激动。 他觉得他碰到了天下,最值得侍奉的英主! …… …… “袁绍想借着讨董的事聚拢天下人心,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刘家的天下,不姓袁。” 南宫县的厅堂之中,刘俭义正严词的对着卢植说道。 但卢植对刘俭的自信并不支持,他活了几十年,袁家的势力,他心中非常清楚。 “德然,实话实说,董卓如今虽然是拥立天子,但诸州望族豪右,衣冠巨士皆视董卓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生啖其肉,袁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也算是应了天下望族之心,说他不聚拢人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 刘俭道:“老师担心什么?” “为师就是担心,就算是在冀州的诸族之中,也有一些人是心向袁氏的。” 卢植这话说的没错,在利益方面,袁绍代表的是天下望族,万千豪门。 袁家之所以在这个时代牛逼,就是因为他们是望族领袖,而袁家目前的利益与大汉朝万千的地方望族利益是相合的。 而眼下,代表皇族利益的刘俭,虽然在名义上是正统,但以实际利益而言,他的势力与天下望族的利益正相反。 地方望族与皇权之间的利益冲突,从光武皇帝刘秀建国起就已经存在了,这不是一句什么“汉室正统”就能遮掩的,也不是一句“我是皇权,你们就得听我的”这一句话,既能糊弄过去的。 每一个人活着,归根结底都是在为自己摄取资源而已,这是人的本性。 偏偏刘俭,还不想走历史上曹魏立国的那条道路,以牺牲主权的方式,向望族士族们妥协。 所以,随着时间的愈长,各地望族倾向袁绍的必然是愈多,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要从内部对袁氏进行破坏,至少先把他从天下楷模的道德制高点上拉下来!” 卢植闻言顿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刘俭会说出这样的话。 紧接着,卢植不由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怀的样子。 “老师笑什么?” “老夫笑你啊,把事情想的太天真,这个天下楷模的名声,可不同于其他的称谓,不是几个士人互相标榜一下,就能够标榜出来的,” “天下楷模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能有这个称谓,非得是家族下了狠功,常年标榜各方联系,废了诸多的气力,诸多的钱财和资源,才能捧出这么一号人物来!” “袁家当年为了让袁绍得以率领党人,几乎动用了全族的资源,哪是你小子说给他拉下来,就给他拉下来的,如今袁本初这天下楷模的声名如今已经在士人心中根深蒂固,你当如何做?” 刘俭跟卢植卖了个关子:“时机到了,学生自有办法,老师大可放心。”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本书,换个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有什么话,偏不跟卢植明说,这点让卢植很是郁闷。 他有心追问,但当着学生的面,卢植也不好意思问的太多,好像自己多没水平,什么事都要学生教他一样。 刘俭不说,卢植就不问,不过他心中憋着口气,于是故意出言给刘俭添堵。 “还想卸了袁本初的天下楷模之名?你需知你和刘伯安的表功之书已经送到雒阳有好几个月了,如今眼看着就将入春,董卓那边却连个回响都没有,刘玄德的西青州牧,为师看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刘俭言道:“这倒也不一定,我已经派了使者,携带一件东西前往雒阳,若是董相国喜欢,玄德的这個州牧之职,或许就可以坐实了。” 卢植张嘴想问问刘俭给董卓送了什么,但一看刘俭那副一脸神秘的样子,话到嘴边卢植就又不想多问了。 这个小徒弟,一天到晚闲的没事跟他玩神秘,弄的自己堂堂一个古文经大儒,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啥都要问徒弟。 真是要多气闷有多气闷。 …… …… 雒阳城中,相国董卓亲自接见了左将军刘俭派来的使者。 如今的董卓,已经不仅仅是相国了,而且还是太国丈。 他到底是将唐姬的皇后之位废掉了,然后立自己的孙女当了皇后。 说实话,这个新任的董皇后实在是让刘辩异常气闷。 董家的小女孩,也是在西凉苦寒之地长大的,首先在长相方面,这个女人就不敢令人恭维。 你不能说人家董家的小姑娘长得有多丑,但肯定是不好看。 她跟随着爷爷和父亲在凉州常年骑马射猎吃肉喝酒,有时候没事还跟爷爷的手下赌两把,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五毒俱全的女流氓了。 由于西北苦寒,董家女孩的脸风春日晒,且经常受到阳光的剧烈照射,又黑又粗糙,真的比男人的皮肤瞅着还粗。 而且这女孩的身材,完全是随了她爷爷。 身材宽大,虎背熊腰,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唇,外加一双能拉硬弓的满是茧子的大手,光这虎狼之将的外形就让刘辩看着浑身冷汗之流。 这位新皇后往天子的身边一站,那块头几乎能装下两个天子。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两口子若是吵架,这莽妇式的董氏熊女,一拳就能搂死他这干巴巴的老公。 看到了一个如此伟岸的“新皇后”,刘辩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干。 但问题是他说了不好使。 董卓加快了天子废后迎娶新皇后的程序,让他们两个很快的就圆了房。 董卓还特意嘱咐自己彪悍的孙女,要多多卖力,赶紧让自己怀上龙种,这样以后她的儿子就是皇帝了。 董家彪悍的孙女委婉的告诉董卓,皇帝老公的身体太弱,跟自己在床帏上几个回合就支撑不住了,要怀龙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董卓则是很直接的告诉孙女,不容易也要怀,这是你为了家族需要履行的使命,拼尽全力也要完成。 皇帝不争气,你就在床上狠狠弄他,不要怕弄死了,只要怀上了龙种,弄死了也不打紧。 新任的太国丈和新任的皇后殿下,就是这么的彪悍。 …… 皇帝娶了大胖新娘子,身为叔叔的刘俭派使者来雒阳,送上了很多的贡品,并向皇帝和新皇后表示慰问。 刘皇叔祝福大汉天子和新皇后殿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随后,使者代表刘俭又送给了董卓一件礼物。 那是一本刚刚在青州,印刷成型的纸质版三十六开的书籍。 饶是董卓这个久居在凉州的野蛮人,在见到这装订成册的纸制书籍之后,也不由愣住了。 身为大汉相国,纸张他是见过的,但是如此坚韧的纸张,且还能装订成卷便写字成书,这可是稀罕物了。 他一页一页的翻着眼前的这本纸书,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眼屎仿佛都要掉出来,嘴中不住的啧啧赞叹。 身为刘俭使者的田丰,只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董卓,对此物并不多做言语。 “速传蔡中郎和李东曹来此!”董卓突然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 很快,蔡邕和李儒奉命来到了董卓的暖阁。 这两个人可比董卓懂行多了。 当见到了那卷书籍的时候,蔡邕和李儒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两个人一人持书的左面,一人持书的右面,差点没将这纸书给撕成两半。 田丰面色淡然的看着两人,提醒道:“二位,莫要将书撕坏了,田某这次前来面见相国,可就是只带了这么一本。” 李儒看向田丰,道:“此物,乃是刘德然所做?” 田丰回答道:“正是,这是大司马与左将军找寻工匠,一直在研制的出版刊印之术,大司马与左将军改良了纸张,使之可以作为记载字体并长久保存之物,另用雕版印刷之法,将字体内容刊印其上,就成了诸位如今所见的成书了。” 说到这,田丰顿了顿道:“也不怪诸公讶异,田某活了一把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可第一次见到此物之时,也是视之如至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做梦一般。” 李儒看着书上的字体,道:“我观此书上的文字,皆一般大小,排布工整,不似手抄……” 田丰额首赞道:“李东曹真是慧眼,此书并非抄书郎手抄的,乃是以雕版印刷之术印制而成,不但节省了手抄人力,避免人为抄书之误,且印制速度极快,同种书籍,三日印刷可得千册也。” “多少?” 蔡邕和李儒同时惊呼。 田丰淡淡一笑:“三日可得千册。” 李儒愣了半晌,突然转头看向了董卓,去见董卓也是面露狂喜。 两人都是聪明人,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眸之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意图。 这是破阀阅之门的敲门砖,扭阀阅垄断格局的神兵利器! 蔡邕则是皱着眉头,一页一页的看着那书卷上的内容,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这书上面的内容,是蔡邕前所未见的,虽然言语简短,但只是大致看了几页,学盖古今的蔡邕立刻就看出来了,这当中的文字音韵优美、构思精巧、宛转有致、气势雄浑,条理贯穿…… 此等文章,他竟然从未读过。 蔡邕啧啧赞叹道:“妙语连珠、对仗工整、文采斐然,此乃何人做作?” 田丰正色道:“此乃刘冀州自创蒙学,欲以之替代《急就章》,名为《千字文》。” 蔡邕惊讶地一边翻看,一边问道:“《急就章》作为识字启蒙之书,已历两百载,汝家刘冀州何等样人?敢自创蒙学与先贤一较长短。” 田丰道:“蔡中郎说这话,未免有些重了,刘冀州从无与先贤较技之意,更无与沽名钓誉之心,只是刘冀州言,《急就章》于幼童而言,相对刻板,入学需多钻,不如这《千字文》省力易懂,《千字文》当中,有诸多故事皆刘冀州自创,借事喻意,效果斐然,今日我带来的千字文,虽只有半部,但已能品出个中三味,蔡中郎不妨留下细观,待将这半篇通读之后,便知我家刘冀州是何等人杰了。” 蔡邕既没有肯定田丰所言,也没有驳斥。 他言道:“你田元皓也是一州茂才,河北俊杰人物之首,你既能出此言,想来必不诓我,好,这半部《千字文》,老夫且回去看,看看你家刘冀州,到底是何样的人物!” 董卓眼下可没心思顾及什么千字文,他急忙道:“你适才所言的雕版印刷,三日可出千卷之书,可是实情?” 田丰道:“是!” 董卓闻言大喜过望:“此等精妙之术,实在是利国利民,德然将此术献于朝廷,真可得千秋之功也!哈哈哈哈!” 田丰面无表情,似有不解的看着董卓。 “哈哈哈……” “哈哈……” “哈。” 董卓的笑声越来越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田丰向着董卓作揖道:“相国,印刷之术只能在河北用印,换了地方就不灵了,无法献之。” 董卓的脸色瞬时间就黑了。 这他乃公的不是糊弄鬼么? 你河北多个屁啊,不在你那印,就不灵? “田元皓,你可莫要与老夫玩笑?”董卓阴冷冷的威胁道。 田丰丝毫不惧,道:“回禀相国,田丰身份低微,岂敢与相国玩笑?再说就算是丰答应了相国,又能作数吗?” “这……” 董卓一下子被田丰给噎住了。 好半晌之后,方听董卓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你家刘冀州,想怎样?” 田丰疑惑的摇了摇头,道:“不想怎样啊……哦,对了,田某离开冀州时,刘使君有一事吩咐,他让我问问相国,上一次左将军和大司马一同上表,呈奏关于青州讨黄巾之功业,不知相国这边,审的如何?有功之将士,不知朝廷当如何封赏?” “我……” 董卓的表情阴晴不定,一时间不知道当如何回答。 刘俭和刘虞,前番一起联名向他请奏,借讨黄巾之功,表刘备为西青州牧。 论功绩,刘备确实功勋卓著,但问题是…… 你们说让谁当牧,就谁当牧了? 朝廷是你们刘家的? 还把不把我这个相国放在眼里! 真当老夫是摆设,可以任凭你们拿捏不成? 老夫就是不尿你们这一壶!你们这帮姓刘的能把老夫怎样? 董卓气急败坏的看着田丰,随后又扫了一眼蔡邕手中的纸书,嘴角撇了撇,张口道: “嗨!朝廷什么事都是有章程的,大司马和左将军又不是没在雒阳待过,事不是得一件一件办吗?不就是给刘玄德个西青州牧吗?快了!快了!马上啦!就快走完章程了!……行不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名士董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蔡邕带着《千字文》回家研究去了,田丰则是留在了董卓那里,跟他商定这出版印刷行业当如何运作普及。 其实田丰身为士族高门之中的一员,他对刘俭和刘虞鼓弄出了纸张书籍这件事,心中既感到欢喜,同时也有所抵触。 因为睿智的田丰明白,纸质书籍的出世有利于大汉文化学识的传播……但身为高门士族中的一人,他心中也明白,学识文化传播的越快越广,有学识的人就会不断增长,所谓的士人也会翻倍的变多,那他们这些现在立于万民直巅的士族地位,就不会像是先前那么金贵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士族在这个时代之所以值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若按照总人口比例来看,有学识的士族的整体数量还是太少了。 可随着纸质书籍与印刷厂的问世,民智开启,有文化有学识的人口基数变多,原本很是值钱的士族群体……虽然依旧还会值钱,但彼此之间的竞争将会严重加剧。 按后世的话说,就是出现内卷。 毫无疑问,这对现有的士族群体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但田丰心中也明白,纸质书籍既然已经问世,那就说明这个潮流和驱使将势不可挡,单纯的横栏硬挡,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时代的车轮是在不断向前运转的,非人力所能抗之。 而且经过跟刘俭的相处,田丰已经摸清了刘俭的性格。 这位只有二十五岁的主公倔脾气一旦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至于身为冀州士族中人的田丰在经过细细思考之后,决定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与刘俭绑定在一条船上。 利益是一方面。 另一個方面,能够打破大汉朝士族分布格局的人,定为不世英主。 身为一方智者,此生能够碰到一位这样的英雄人物,那是何等的幸运啊。 不跟这样的雄主绑定在一块儿,那他田丰还要去绑谁呢? …… 蔡邕走后,董卓让左右之人尽皆退下,暖阁之中,只剩下了田丰,李儒二人。 董卓问田丰道:“本相许诺,愿扶刘玄德为青州牧,最多不过一个月,天使自当抵达青州下达任命,这点你大可放心!” 田丰笑道:“相国恩威并重,赏罚分明,实在是天下人的榜样!天下楷模之称,我看当赋予以相国,而非那些表面刚正不阿,实则心黑手狠的卑鄙小人。” 董卓如今已经位极人臣,心态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喜欢听人吹捧。 田丰之言,虽有吹捧之嫌,但在董卓听来,还是非常受用的。 管他是吹还是捧,反正好听就行。 他满意地看着田丰,道:“关于这出版书坊之事,汝主既已功成,那下一步当如何做,他想来也是有了计划吧?不妨试言之。” 针对纸质书籍如何问世,田丰在来雒阳之前,早就得到了刘俭的授意,自然是明白要如何做的。 “启禀相国,纸张之业,雕版之术,工序发展,所巨耗者,桑木也,且在制作过程中,对水的质地也有很高的要求,因此单纸业一项,就很难挪出青州,非得是在青州本土造纸印制不可。” 董卓闻言,不由眯起了眼睛,显得很是不快。 “书籍暂时只能在青州印刷成册,定是利润极高极贵之业,普通的黔首黎庶是买不起的,但各州各郡庶族寒门子弟,苦求经卷而不得者,便是让他们抛掷千金,也是愿意的!” 田丰这话说的很是中肯。 当今天下,普通的黔首黎庶想要买书学习,确实非常困难。 但是除了士族之外,很多靠着兼并土地,但没有家学传承的寒门地主,也天天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掌握着晋升渠道的高门士族,希望找个机会顺杆爬。 书籍一旦成册对外贩卖,则一定会被这些庶族寒门疯抢的。 前期的倾销客户群体,刘俭早就已经想好了。 田丰继续道:“青州负责出书,在雒阳以及司隶之地进行贩售,朝廷以官方名义,成立专门管理出版书坊的官署,对纸书行业进行管制,将纸张书的出版权力尽收于朝,纸质书不得在民间私印,另定下法律以束之,如此,短期之内,纸书所营之巨利,尽归相国与刘冀州所有。” 董卓明白田丰的意思。 说白了,刘俭初期不想将出版印刷业遍地开花……青州方面负责出版印刷,雒阳方面负责管理行业,设定规则并负责垄断性销售。 制地虽单一,但确实是垄断了。 利益方面,肯定是能够保证董卓和刘俭两拨人赚的盆满钵满……但问题是,董卓不是商人。 他是大汉相国! 除了钱,他更需要的,是权力! 董卓道:“这纸质书籍,确实能够给老夫带来巨利,但你需知晓,老夫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刘德然更知道!” 田丰自然是知道的,但身为刘俭的使者,他需要掌控谈判的节奏。 毕竟他面对的是大汉朝的相国,他不可能剖心挖肺的去跟对方唠。 董卓想要的,不外乎是大量的刊印纸质书籍,特别是那些经学经文,并散布于世,打破世家门阀对于学术的垄断。 刘俭也想。 但刘俭不着急。 饭要一口一口吃,吃太快了……容易噎死。 四书五经这些东西,不是说你印出来了,就能够将阀阅之门的优势立刻推到,关键还是在于对于经学的解释之权,这些还在阀阅手中。 所以,印什么书籍,发行什么书籍,能够逐步的稀释掉他们的解释权,稀释掉他们在本专著上的威望,这才是需要刘俭一步一步深挖并考虑的。 清一色的疯狂印书,只会适得其反。 田丰对董卓道:“相国想要做什么,我家使君自然是知道的,但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依照使君的意思,今年需要印刷发行的纸书,仅需千字文和熹平石经上的正定经文,就足够了。” “先以熹平石经上被正定的经文试水,并广推蒙学《千字文》,在这期间,还请相国颁布律法,针对出版社进行强制性约束,限定书坊成立的资质条件,待律法成型,并公布天下后,咱们再计较后续当印刷哪些书籍。” 董卓一听今年只印刷熹平石经上被正定的经文,很是不悦。 熹平经文就摆在太学那里,是个抄书郎都能跑过去抄,印那些玩意作甚! 董卓站起身,就想出言表示反对。 却见这个时候,李儒突然站出来,对着董卓长长地施了一礼。 “相国,刘冀州之心甚诚,以末吏看来,此事着实可以商榷!” 一边说,李儒一边向着董卓挤了挤眼睛。 董卓缓缓放下了自己已经举起来的手,对田丰道:“老夫知晓此事了,且容老夫细细思之,文优,且派人引着田先生去驿馆,待老夫思明此事之后,再着人招你前来。” 田丰看明白了,李儒这是看清楚了刘俭的心意,但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劝谏董卓,故而只能是先把自己支走。 当下,田丰冲着董卓长长作揖,道:“丰来雒阳,除了面见相国之外,还有一件重任在身,劳请相国应允。” 董卓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低声道:“是奉了你家使君之命,要去袁府拜访吧?” “刘冀州受友之托,忠友之事,还请相国应允。” 董卓挥了挥手,道:“去吧!袁士纪最近正称病呢,好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老夫也是有一段时间未曾见到他,你此番前去,也顺便代老夫向他问候一声。” “多谢相国。” 田丰走后,董卓方才看向李儒道:“文优适才为何阻止老夫?那刘俭花了这般大的气力弄出了这纸书,正是大肆印卖,撬动阀阅根基之时,他却倒好……却偏偏去印什么熹平石经,岂非笑谈?” 李儒语重心长的劝董卓道:“相国莫要着急,依照末吏来看,这纸质印书之事非同小可,其中利好甚多,但却不可操之过急,此时纸书刚刚出世,若骤然以朝廷的名义大印今古文经,扰乱天下原本学术形势,反倒是对书业不利,” “熹平石经乃是先帝下至正定的经文,虽能供天下士人抄录,但又有多少人真能真不远千里万里前来雒阳?终归也不过是为了一众太学生预备的!” “先印熹平石经之文,以雒阳和司隶为起始之处,卖于天下寒门庶族,不论是刘俭和相国,都可名利双收,且不论是朝中公卿,还是当世大儒,还都说不出相国什么弊处来。” “印熹平石经上的正定经文,无人可以找到反驳的理由,而且同时也可以使纸质书籍广布于民间,受众于民间,使纸书为世人所追捧,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天下人皆习惯了纸质书籍,就是想不印纸质书,怕也是不行了,那就是有违民意。” “而到了那时,纸书所印的内容,就可以全部由相国和刘俭说了算,因为造纸和印刷的技术,掌控在刘俭的手中,而制定管理纸书的律法,则全由朝廷所定,如此便可等于限制了此物的散布,将此秒术控制在手……末吏敢断定,十年之内,纸书可成天下喉舌!” “天下人要看什么,想看什么,需要看什么,要读什么,皆由相国所定,刘俭所制,无人可与相争也!” 董卓听到这的时候,不由恍然大悟。 他拍了怕自己的额头,叹道:“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唉,老夫忍了几十年,何期这耐心反不如刘德然是也?你说的对,说的太对了!” 李儒笑道:“相国,末吏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适才为蔡中郎所看重的那本《千字文》,我观蔡中郎读后之神色有异,想来此文必非凡品,此书既尚未问世,相国何不让刘俭将此书与相国?” 董卓诧异道:“与老夫?刘俭会答应吗?” 李儒道:“如何不会?刘俭是聪明人,什么事对他和相国都有利,他心中最是清楚,此文问世,也正好震慑一下那些瞧不起相国,认为凉州寡于学术之人看看,让他们知晓,相国的文治之能不在他们关东士人之下!” 董卓的脑海之中,不由回想起了当年,他在袁隗门下当故吏之时,袁隗特意命人将没有断章的《孟氏易》送到自己的面前,用来羞辱并提醒董卓,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那是何等屈辱的一幕啊! 想到这,董卓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畅快的笑容。 你们瞧不起老夫,那老夫这次就吓你们一跳! 好,甚好! 老夫这一次,也要尝尝当名士的滋味。 名士董卓?快哉! 第二百六十七章 诸侯讨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于千字文,刘俭把此书送到雒阳城让董卓来看,其实就是为了让董卓问他求取。 刘俭跟董卓之间的关系微妙,他需要用一些东西来绑定董卓,用自己手里一些文章资源,来换取董卓给的政治资源…… 而且纸书刚一出世,身为主谋者的刘俭必然会集中上大部分望族的怒火与仇恨。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分担这份怒火。 而董卓这凉州人主发千字文,非但不会得到士族的尊重,还会被集火,替刘俭分担望族怒气。 好一招祸水东引之计。 而且说句卑鄙的话,如果刘俭想,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把千字文的版权要回来安在自己的脑袋上。 这买卖怎么想怎么合适。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刘俭已经不需要这份虚名了,他已经是天下有名的名士,一两篇文章对他的影响几乎为零,现在的他需要别的东西。 人心换人心,他老从董卓这要东西,多少也得给董卓点回报不是? …… 会完董卓,得到了许可,田丰来到了袁基的府邸拜见。 现在的袁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华。 这三公之位,他坐了还不到一年,就被董卓撸下来了,说实话,袁基的心中很是不甘。 但现在情况已经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董卓用武力控制了朝廷,同时严密控制了他们这些朝臣公卿行踪,以袁基的身份,若是想偷偷的潜出雒阳,无异于难于登天。 整个雒阳城中,被董卓盯的最死的四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一个是袁隗,还有一个就是他袁基。 不过,好在他的独子已经被沮授送出了雒阳,终归还是了去了袁基的一个心愿。 在看到了田丰的时候,袁基立刻就向他询问自家孩儿的情况。 田丰尊敬的对袁基施礼,道:“禀君侯,宠公子如今已被寄养在刘冀州府中,由夫人亲自教养,犹如亲子一般对待,刘冀州这一次让丰出使雒阳,一项重任便是将此事告知于君侯也。” 袁基听到这的时候,眼眸之中,不知不觉间浮起了一层泪雾。 不过他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伸手去轻轻擦拭,而田丰则是很知趣的扭头,看向一旁,恍若不见。 随后,方才见袁基转过头,看向田丰,叹道:“烦劳告知德然,顾念昔日挚友之谊,好好看照吾儿才是。” 田丰言道:“君侯放心,君侯之所言,我必带到。” “刘冀州托我询问君侯,还有何事需要代办,他在河北,定义不容辞。” 袁基摇了摇头,道:“吾儿既已托付于德然,吾再无忧矣。” 随后,却见袁基端起桌案上的水卮,饮了一口,随后道:“只是我久在雒阳,受人监视,已不知外面是何样光景,还请元皓先生与我细细说说,如今天下之局,如何?” 田丰一边捋着自己的须子,一边缓缓地向袁基阐述如今天下的格局。 从刘俭,说到刘虞,又从刘虞说到陶谦,随后又说了些许雒阳城中人在外郡中的传言,最后方才将话题带到了南方的荆州。 “今令弟袁绍,聚众于南阳淮汝,其人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实乃一时之杰!” 田丰这话实乃是在夸赞袁绍,但不知为何,此刻的袁基听了这话,心中却如同刀割针刺一般的难受。 一想到自己身为袁家之主,如今反倒是被董卓困于雒阳,而本初坐镇荆州,独霸一方,更兼得到了袁氏本家汝颍之地的人员支援,威风一时无二……袁基这心,仿佛就在滴血一般。 “不想本初竟这般出息,守护一方之民,我心甚安。”袁基干巴巴的赞道。 田丰暗自打量了袁基几眼,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夸赞,但笑容僵硬,语气平淡,显然是违心之言,于是心中有数了。 他对袁基拱手道:“前番,袁使君曾派人从荆州,往河北送一秘信与卢公,个中机密不可为外人道,不知君侯可想听吗?” 此刻,两人共处一厅,旁边无人,袁基自然是想听的。 他有点弄不明白,袁绍这个时候不好好巩固荆州和汝颍之地,派人往冀州给卢植送信作甚? “愿闻其详?” 田丰左右四下看了看,然后深吸口气,道:“个中内容,我也只是听卢公转述,多少或有出入之处,还望君侯勿怪。” “无妨,先生请讲。” 田丰清了清喉咙,随即慢条斯理的背诵道:“今贼臣作乱,朝廷蒙难,而无所将御,观卓言行,轻上无礼,章、遂跋扈经年,卓受任无功,轻慢国事,反轩昂自高,荡覆王室,逆天无道,吾历世受宠,志竭力命,兴复汉室,然齐桓非夷吾不能成霸,勾践非范蠡无以存国,今欲与卢公勠力同心,共安社稷,讨伐董贼,若不夷其三族,县视四海,则吾死不瞑目……” 田丰说到这儿的时候,袁基已是浑身冷汗淋漓。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袁绍写给卢植这封信的用意是为何。 这摆明了是要直接与董卓正面作对。 其实以袁家和董卓的立场而言,真要是撕破脸也就撕破脸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你若真要与董卓撕破脸,在战场上正面决胜负,你是不是先考虑一下你的叔父和伱的亲兄长目前所处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你与董卓在战场上正面交锋,你倒是爽了,倒是出了气了,倒是显得英雄了。 问题是,回头在雒阳城中,谁遭罪呀? 你这样是会害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袁基一开始只是愤怒,但是随着他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的心中开始泛起了阵阵凉意。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袁绍怎么可能想不到? 毕竟事关他这个袁家家主和上代家公,袁绍但凡是上点心,细细琢磨琢磨,就断然不会轻易下这样的决定。 再想想如今袁绍在南阳,尽揽袁家宗族大本营的人心,实力空前,现在的袁绍,所掌控的资源比他这个家主还要多。 人的野心是随着他所掌握的资源而改变的。 人在饥饿的时候,想到的只是能够果腹,而当能够达到生活富足的程度时候,又会追求精神需求的满足。 一个濒临饿死边缘的人,是绝不会渴望能够成为一个大文豪,相对的,一个物质和精神都相对满足的人,不会对一顿饭日思夜想。 袁绍现在就是在一个特殊的阶段,他现在所掌握的资源,已经促使他的野心迸发。 袁基实在是不想把他的弟弟想的太坏,但是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又不能让他不往这方面想。 “田先生,袁某有一事想要烦劳。” “不敢,不敢。” 田丰急忙起身:“不知君侯有何吩咐?田某必尽其力!” 袁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惨淡的笑容。 “我想写一封信,烦劳您帮我带出京师。” ………… 初平三年春季,董卓在洛阳设立出版印刷官署,负责监管整个大汉朝境内的纸质出版物。 同时,他还按照刘俭的提议,开始建立出版律法。 他将纸质书籍归类为官方出版物,所有纸质出版物的出版印刷都要由大汉朝出版署所赋予权力的机构进行监管出版。 也就是说所有纸质出版物将全部属于官方统筹,民间不得私自刊印。 而目前整个大汉朝有能力且也有资质的印刷出版机构也只有青州书坊。 接下来,千字文和熹平石经正订经文平将成为第一批出版物,在青州书坊进行勘印,同时,在雒阳城的官方营业试点进行售卖。 虽然纸张的成本较高,但是这种轻便易携带且非常亮眼的新兴文字承载物,在雒阳刚刚进行兜售,就受到了太学生,士族,寒门,以及庶族人群的大力追捧。 数千册刚刚新印的书籍瞬时间就被兜售一空。 而这些书籍上所记载的,也不过是熹平诗经的正定经文。 想抄录的人随时可以去免费抄录。 说白了,就是纯纯的公版书。 但就算是如此,这些纸质书籍,也没有一本剩下。 一时间,纸质书籍风靡整个司隶。 而那些抢购到了纸质书籍的人,将其带回其他州郡之后,竟能翻倍的将书籍卖给外乡士族学者。 青州的纸质书竟然成了士族间硬通货,价格翻了倍的往上涨。 其收藏价值此刻竟然远远高于阅读价值,这是刘俭一开始都没有想到的。 青州书籍经销往雒阳,刘俭是按照制作以及运输成本的六倍问董卓要钱的。 而董卓在拿到这些书之后,又往上提高了四成来卖。 就是说一钱成本的书,最后竟然卖成了十钱。 而这十钱当中,刘俭占了六块,董卓占四块。 不止是如此,千字文的面世,也令董卓声名大噪。 董卓要求在司隶以及关中各乡县用千字文作为蒙学启蒙物,代替急救章,先行试点。 大汉朝的文人不是傻子,千字文所蕴藏的知识与底蕴,包括个中所讲故事的哲理性,以及孩子们的接受度,在纵观整个大汉朝,也无一物可以代替。 若这千字文是当世大儒写出来的,也就算了。 可他偏偏是当世所有关东士族阀阅最瞧不起的凉州蛮子——董卓搞出来的。 可以肯定不是他写的,但确实是他发布于世。 这千字文虽好,但也是在啪啪的打关东世家的脸呢。 抽的那叫一个响亮。 就凭这本书,谁敢说董卓不算是一个名士?就算不是他写的,但人家慧眼识珠,就凭这点,就让董卓有了文名。 谁还敢说他还只是一个不懂礼仪、不通文墨的凉州虎狼? 董卓非常得意,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以文名盖世,而非武略。 自从千字文面试之后,董卓每天走道都有点儿发飘了。 也不怪他飘,这事换成谁谁不得意? 很可惜,董卓得意的好时候已经到头了。 袁绍终于开始组织各路太守刺史,对董卓进行讨伐。 他们打起了讨伐国贼,匡扶汉室的大旗,一众人相约齐聚酸枣,会盟讨伐董卓。 这些讨伐的人中,包括北荆州牧袁绍,北扬州牧袁术,长沙太守孙坚,河内太守王匡,新任兖州刺史刘岱,北益州牧袁遗,新任幽州刺史韩馥,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新任济北相鲍信,新任东郡太守乔瑁等等。 就算是董卓如今的行为与历史上不同,就算他现在是拥护汉室的…… 但是,他与关东氏族之间的根本矛盾并没有解决,所以,这场针对他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袁扬州,心有所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就眼下天下的格局而言,大部分的刺史和太守,针对袁董之战还是处于观望态度的较多。 大汉朝的郡国有一百多个,也就是说有一百多个太守国相,而刺史和州牧加起来还有十多個。 而这些人中响应袁绍的,大多是代表高门士族利益的群体。 而其他的地方太守和刺史,皆是不敢轻举妄动,犹豫不定。 毕竟相比于袁绍这一群人,其他大部分的人都是小爬虫,挑战代表大汉朝最高权力的董卓,这种事他们看着袁绍这些人又闹又作的就行了,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敢参与的。 因为这趟水实在是太浑浊了,也太深了,等闲不敢迈进去直接掺和。 但偷偷的暗地里支持,这事可就说不准了。 以汝南袁氏在关东士族中的影响力,大汉朝各州郡出身士族集团的太守国相们,就算是不敢明面上支持袁绍,但也一定会在暗地里资助他们,至于资助的方式,那可就多了去了。 什么钱粮军械,或是一些其他的资源,只要不涉及到正面战场上的,都能弄。 但相对的,对于董卓来说,也是一样的。 董卓在关东的势力,相比于以汝南袁氏为首的士族群体,那肯定是不能比的,不过他也不是孤军奋战。 张让,曹节,王甫等人利用党锢时期在各州郡也安插了许多属于他们的势力,虽然这些宦官势力在雒阳的宦官们集体被灭之后,不是倒戈就是被剪除,但现在依旧还保存有一部分。 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宦官遗留的至亲,想投靠士族,人家也根本不接受。 若非董卓上位,依旧还是由袁隗主政的话,这些人怕是早就被士族们弄的家破人亡了。 因此,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这些人也都会在暗地里支持董卓。 所以,就目前来看,袁绍与董卓的这场战争的本质,就是以袁绍为首的十几个关东牧守对抗以董卓为首的一众凉州军阀。 而两方势力的背后,给袁绍输送资源的,可能是几十位太守国相。 而董卓背后负责给他输送资源的,就是十余位当年宦官遗留下来的太守相国。 表面上看似参与的人不多,但事实上,这背后牵动了大汉朝各州几十位地方长官的政治力量。 初平三年四月十一,以袁绍为首二十二位地方的太守牧守,准备共同相聚于酸枣,一同歃血为盟,共同祭奠苍天同讨董卓。 而身为北扬州牧的袁术,也率领兵将从寿春出发,向着北面而行。 可不曾想,他的兵马刚刚行至下蔡,就有人禀报,说是冀州牧刘俭的使者,奉命前来拜见他,说是有要事与袁术商议。 袁术虽然傲慢自大,但当年在雒阳,也曾与刘俭有些交情,而且在袁术的眼中,刘俭这个人还算可以,因此对他并没有过多的反感。 “让刘俭的使者来见。” 袁术下令之后,随命三军暂停行军,原地休息。 他本人则是将马匹驱赶到一旁的大树之下,席地而坐。 手下的侍从立刻为袁术送来了他最喜欢的蜜水。 袁术坐在树下,慢条斯理的喝着,随后便见刘俭的使者在扬州军士的引领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拜见袁公!” 袁术听了使者的问候,眼皮都没抬一下,很是傲慢的问道:“汝乃冀州使者乎?” “正是。” “千里迢迢的,刘德然遣你来所为何事?” 那使者见了袁术的态度与语气,心下略有不满。 都说袁氏四世三公,士族领袖,天下敬仰,如今一见,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这袁公路虽是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不过姿态竟如此之高,言语中尽是傲慢,无礼贤下士之风,多少有愧‘名门’二字。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使者表面上却不能与袁术争论长短。 他也没有资格去跟人家讲理,只是赶快办好自己的事情,再做计较不迟。 随后,便见使者对袁术道:“回袁公话,某奉刘冀州之命,跨山河而来,只为尊刘冀州之命,将一物交于袁君。” 袁术放下手中的水卮,挑眉看向他:“你大老远的,过中原而来,竟只是为了向我进一物?呵呵,刘德然什么时候也会玩这套了。” 使者没有接袁术的话茬,只是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躬身做呈递状。 一旁,早有最受袁术信赖的张勋,来到了那使者身边,伸手接过送来的东西,转身呈给了袁术。 是一份用火漆密封的匣子。 不过,当袁术看到那匣子的时候,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这个精致的匣子他并不认识,不过那匣子上面的火漆印章,他确实识得的。 毫无疑问,那火漆印章乃是他兄长袁基的! 袁基的漆印有特殊的标记,且个中细节只有他们袁氏中人晓得,故而袁术很清楚,这匣子并非旁人所能够仿造,便是刘俭与袁基相熟,也断然不能。 袁术疑惑的看向了那名使者,却见使者很是淡然地说道:“袁公放心,此物乃是前番我冀州的田别驾前往雒阳为天子祝贺大婚时,袁君侯亲自交付于田别驾的,让给刘冀州代转给袁公,刘冀州未曾拆开,得到此物之后,特命属下不远千里,必须亲送至袁公手中!” 袁术听了这话之后,心中对这个使者产生了几分愧疚之情。 人家千里迢迢的给你袁家当信使,自己刚才却在人家面前摆架子,饶是袁术这样的厚脸皮,也觉得过意不去了。 他冲着那名使者道:“辛苦了,辛苦!来人,速速备些水来,还有行军的干粮肉干,为信使充饥果腹……军中无有好饭食,就委屈你了!” 信使忙道:“不敢不敢,多谢袁公厚意!” 随后,那信使在袁军士兵的带领下,先去吃饭了,袁术则是急忙拆开漆印,从匣中取出袁基的书信来看。 看了两行之后,袁术心中有些疑惑,这封信的上面有袁基私人的印,还有字体也是袁基的无疑,不过看这封信的开头,分明是写给自己的从兄袁遗的,怎么会跑到自己手里了? 难道是袁基没有跟那田丰说清楚? 不过,袁术很快就舍弃了这个想法。 以袁基和田丰的身份,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想来,这封书信,定然是刘俭故意安排人送给自己的。 也不知刘德然那小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将诸多杂念抛掷脑后,袁术继续看那封书信。 不过这一次,他是越看越心惊。 袁基写给袁遗的书信,是让袁遗以自己的名义,阻拦袁绍纠结地方牧守进攻雒阳。 袁基倒是没有提到他自己,不过他却直言,若是袁绍一旦兴兵雒阳,那袁隗的性命定然不保! 身为晚辈的袁绍,不顾袁隗死活,一意孤行的与董卓对阵,到底居心为何? 难道汝南袁氏有亏欠他的不成! 虽然袁基并没有直接说明袁绍是要故意害死他们,但他书信中话里话外之所指,与此意也相差不远了。 其实,袁术出兵讨伐董卓,深层次的意义袁术没有想过吗? 他当然也是多少有些思量的。 问题是,袁绍纠集众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几乎得到了关东诸多望族的一致响应,可以说占据了先机。 袁术实在是没有时间多做筹谋,只能响应袁绍参加这一次的兴兵。 袁绍已经收揽了无数的声望,尽得士人支持,袁术若是不赶紧跟风上,怕是回头连一点声望都捞不到了。 袁术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中对袁绍已经起了深深的戒备之心与防范之心。 若是袁基也就罢了,袁术服气,毕竟那是家主,是袁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袁绍凭的什么?为何如今声望如此之隆,几乎可以说是得到了全天下士族的青睐与支持? 但是如今,这封信被刘俭“误打误撞”的送到了袁术手中,袁术心中开始泛坏水了。 若是袁遗,他看到了封信之后,一定回去阻止袁绍,虽然不会成功,但他也一定会去试着阻止袁绍。 但袁术不一样,他决定暂时先不提这个事儿。 袁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笑容,随后将那封绢帛折叠好了,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漆匣之中,并放入自己的怀中,显然是要妥善保管。 随后,他冲着张勋喊道:“子柱!” 在不远处的张勋闻言,急忙来到了袁术的面前,冲他道:“使君,可是要催动三军继续北上?” 袁术扑了扑自己的衣服,站起身道:“催动将士们行军,不过不是往北走了,咱们回去!” “啊?” 张勋闻听了这话顿时傻了。 这才从寿春出来多远,好像刚刚才一百多里吧,这就要回去了?玩呢? “使君,咱们这不时要兴兵北上吗?去酸枣与诸英杰会盟吗?为何要……?” 袁术摆了摆手,道:“不会盟了!回寿春!这事跟咱们没关系!” 张勋着实没有想明白,袁术为何会突然变卦…… 就因为冀州牧刘俭给他写了一封信? 不过刘俭写了什么内容,竟然这般厉害,却能劝动自家这个倔强高傲的使君? 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啊! “使君,那袁荆州那边,使君已经答应他一同去酸枣会盟了,此时若是出尔反尔,只怕会让使君的声名受损……” 袁术的眼睛眯起了起来,细细琢磨了一会,遂道:“你着杨长史过来!” “喏!” 不多时,便见袁术的长史杨弘,来到了他的面前。 “使君唤我?” “汝为使者,代我往酸枣一行,面见袁绍,就说此番讨董,我恐难以到场了。” 杨弘闻言一愣:“使君如何突然不去会盟了?” 袁术道:“此事容后再议,汝只需代表我前往酸枣,就说……就说我出兵之前,因伤寒在身,一时不甚坠马,卧床难起了!需好生调养。” 杨弘虽然不解袁术真意,但还是领命去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刘德然礼贤下士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什么?公路坠马?” 袁绍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杨弘,惊讶道:“伤势如何了?” 杨弘叹息道:“伤势颇重,一条腿骨折不能动了,至少需要卧床数月。” 袁绍长叹口气:“如何这般不小心?昔日在雒阳之时,他整日飙车,也未见其有什么损伤,偏偏就赶在这个节骨眼!” 杨弘苦笑道:“昔日在雒阳时,袁扬州行车驾马,皆是在身体康健之时,今番坠马,乃是因为袁扬州本就感染了风寒,病痛在身,故而影响了骑技,方才……唉!” “这公路,真是太不小心。” 袁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既如此,那你回去替袁某带个话,让他好生调养,前线战事,就不需他忧心了。” “是。” “你且在我军营静待一日,我命人去准备些补物药材,你回头一并带回寿春,好生照看吾弟,待我为国尽忠除了国贼之后,便亲往寿春去探望他。” 杨弘心道袁本初果然不愧为天下楷模,如此行事之风,实在是让人暖心,可谓是方方面面俱到,相比之下,袁术在这点上就差了他很多呀。 此时,袁绍的帅帐之中,已经聚集了六位前来与他会盟的太守。 此刻,他们听了袁绍之言,心中皆感慨万分。 袁本初不愧为天下楷模,一举一动都透漏着仁义之举,真英雄也。 杨弘谢过袁绍,随即下去了。 杨弘出去后,就听桥瑁对袁绍道:“本初,公路无法率兵前来会盟,对于我等来说,实乃是一大损失,西凉军善战之军,我等虽众,然各军经历的战事不多,与凉州军交手,恐占不到什么便宜。” 袁绍点了点头,道:“我等军士不及西凉军善战,此事一时间无法解决,当务之急,是联系诸太守国相,使更多的英杰加入我等讨贼之军,扩充盟军实力。” 桥瑁言道:“其实,天下诸郡守之中,心向我等之人不少,然终归是未得明令,因而不敢造次。” 袁绍笑着看向他:“元伟既知之,想来心中也已经有了解决之策吧?” 桥瑁笑道:“我尽力为之。” 其实桥蕤的想法比较简单,那就是暗中以天子与何太后的名义行使矫诏。 矫诏这种东西,骗不过旁人,只不过对于大部分的诸侯牧守要讨董,就需要一個官方名义,就算是他们知道是假的,但只要有这么个东西摆在眼前,他们就敢干。 至于后续如果朝廷拿出证据说他们是在奉矫诏办事,他们也只会是说自己眼拙,误信了恶人,不是诚心谋反的。 袁绍与桥瑁,鲍信,刘岱等人商议了一会之后,便让他们先行离去,整顿兵马,等他其他结盟者到来后,共同祭拜天地。 诸人走后,帅帐之中,只剩下曹操一人。 曹操对外说是出逃雒阳来地方与众诸侯会盟讨董,实则他在雒阳时,也曾左右逢源,屈膝侍奉董卓,获得了董卓的欣赏。 而身为宦官之后的曹操,背后是谯县曹氏,这让董卓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 毕竟,对方是宦官之后,也属于士族中的异类分子。 在董卓看来,他和自己是一类人。 于是,本着同病相怜的原则,董卓任命曹操为山阳太守,将他和其他被自己征召的党锢名士一同下放往地方,希望借此笼络人心。 但很可惜,董卓的计划失败了。 曹操也像是被董卓任命的韩馥,张邈,王芬,孔伷等人一样,一到了地方任职后,就立刻与董卓翻了脸,投奔到了他的老朋友袁绍的盟军之中。 而加入盟军的曹操也成为了袁绍最为信任的一路太守,众人刚刚集结,袁绍就立刻给曹操安上了奋武将军的头衔。 奋武将军,在军中虽然是属于一个杂号将军,没有兵马调动之能,但他却有一项特殊的权力。 担当奋武将军的人一般都承载着监军的职责。 这足矣看出,袁绍对曹操的信任,也可以看出他对曹操的重用。 “孟德,你说公路他……当真是落马受伤了吗?” 袁绍皱着眉头,问曹操道。 曹操不在意地道:“当下之急,无需纠结袁公路是否受伤,而是要更多的拓展盟友才是。” 袁绍问道:“那依孟德之见,当继续联合何人?” 曹操道:“并州刺史张懿死后,其手下张扬暂领并州刺史,而朱车骑先前曾奉命往三河之地,讨伐骚扰当地的黑山张牛角,他获胜后曾想反回雒阳,不过我却让父亲暗中书信于他,晓以利害,让他借口贼寇未平,暂屯于三河之地,此二人在北方定可起到牵制董卓的作用,必须拉拢!特别是朱车骑乃天下名将!若有他加入,盟军定可大涨声势!” 袁绍捋着修剪整齐的胡须,道:“希望能成吧,如今皇甫嵩和张温被困雒阳,卢植没有回音,能指望在军事上壮我声威的,也只有朱儁了。” 曹操笑道:“正是如此,另有陈王刘宠,听说在黄巾叛乱之时,就在四方纠结流民,先帝下旨诸王开府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广募兵将,我料此人心怀异志……不过这倒也是好事,此等人物必思变乱,渴望乱中取利,不如邀请他一同讨董,好歹也是汉室宗亲,可涨我等声势!” 袁绍满意道:“真乃高论。” 曹操又道:“另外,会盟之后,曹某请往丹阳招募兵将。” 袁绍听到这顿时一愣:“为何?” 曹操道:“丹阳山民,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最是善战,如今公路卧病不能主事,我亲往丹阳郡,招募一支丹阳兵来前线助阵,想来公路也说不出什么……他自己不来,难道还要管着咱们往丹阳募兵吗?公路若是不阻止倒是罢了,他若是阻止,就定是装病不来会盟,那就别有理论了!” 袁绍仔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道:“孟德此言甚是,如此那便烦劳你往丹阳郡走一趟了!回头我书信一封,让阿胤在丹阳配合你就是了。” “多谢盟主。” 袁绍听了曹操这一声盟主,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快慰的哈哈大笑起来。 …… …… 而此时,兴兵动武的不止是袁绍和董卓,河北方面,刘俭也在排兵布阵,集结精锐士卒。 但刘俭调遣精锐士卒的目地,不是为了战争。 他在邺城集中了三千精锐甲胄之士! 在阳光的照射下,三千精锐夹道两侧排列,他们手中长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每一个人都站的笔直,精神抖擞,气宇宣扬。 而在他们夹道的正中,刘俭骑着白马,身披鳞甲,腰佩长剑,显得英气勃勃。 他的身边跟随着颜良与赵云两员虎将。 刘俭驾马矗立于城池之外,遥望南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便见一骑斥候飞马向着刘俭的方向奔驰而来。 他匆匆来到了刘俭的面前,翻身下马,冲着刘俭施礼。 “来了?”刘俭平静地问他道。 “来了!”斥候很是肯定地说道。 “多远?” “走的很慢,估计还有五十余里!” 刘俭将手一挥,对着身后的赵云和颜良道:“出发!” 赵云将手一挥,便见身后响起了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接着,便见三千精锐冀州甲士,随同刘俭,一同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南面行进而去。 审配和沮授并肩站在邺城的城头,望着刘俭消失的方向,皆若有所思。 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复杂。 少时,方听审配缓缓出言道:“主公此举,却为何意?” 沮授言道:“主公行事,一向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捕捉痕迹,但其每每行事,必有深意,非你我所能揣度也。” 审配道:“一个荀氏子弟远来冀州,从进入河北地界被探知之后,主公便日日派人打听其讯息,并费尽心思准备迎接之礼,今日甚至亲自带三千甲士出城五十里相迎,此等礼数未免太过了吧?那荀家子弟,配吗?” 沮授道:“这说明主公礼贤下士。” 审配不悦道:“何等人杰,竟还需这般重礼?天纵之才乎?” 沮授淡淡一笑,不语。 “沮公,你说……” “说什么?” “你说,若主公日后真以外来士族主持冀州政务,你我本土之士,这脸面却将置于何处?” 沮授哑然失笑道:“主公不过是去迎接一个外来士人,你为何竟会跳出这许多想法?” 审配低声道:“你觉得,主公不会?” 沮授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望向远方。 “咱们的主公,什么都干的出来,又有什么不会的?” 审配叹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当真甘心屈居于外人之下?” 沮授笑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忤逆主公?” 审配急忙摇头:“那倒不会!主公当世英雄,审某对主公那是心服口服的,我这辈子只会以主公为先,绝不会生二心……但这也仅限于主公一人尔,主公的命令,我听!一辈子都听!但只限于主公一人!可让一个颍川的士人,在冀州的地界对我指指点点……呵呵!” 虽然审配没有直接说明,但这话中之意,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沮授轻叹口气,道:“今后之事,谁也不知,反正我与你一样,这辈子只服主公一人,除了主公,换成别人,想在这冀州的地界号令我……” 说到这,沮授顿了顿,道:“却也不是不行,不过他要拿出真本事让我信服才可以!” 第二百七十章 刘俭迎荀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邺城的城楼之上,望着渐渐远离的刘俭一众,直至他和三千精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沮授和审配方才收回了目光,各自心有所思的走下城楼。 而在邺城之下,田丰正矗立在那里,对着邺城之中的各级官员下达命令。 他朗声言道:“今使君率众离城,虽不过一日,不过难免会有什么宵小作祟,城门令不得因使君离城而放松警惕,务必固守本职,守好城廓才是。” “使君此番出城,乃是为了迎接贤才入冀州,执礼乐之官当组织乐师,修检乐器铜铸,以便使君回城后用。” “如今正值春深,牵典农当督促冀州境内各屯,按时翻地播种,不可懈怠,以免耽误年收。” “刘玄德,关云长和公孙伯珪在青州安排调度黄巾降众,虽一切顺利,然黄巾之事不可预期,随时可能都会有什么变故,诸武官皆不可懈怠,当慎之又慎,随时准备出兵青州,协助镇压。” “……” 在田丰说完这一番话后,在场的数十位邺城文武官吏纷纷对着田丰一拜,口中齐呼:“喏。” 审配看了看田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有郁闷的离开了。 沮授则是驻步在旁,看着田丰将一众官吏们安排的妥妥当当,遂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时,待一众人散去之后,田丰便即要走。 但他扭头看见沮授站在不远处,遂对他喊道:“公与,何故在此矗立?” 沮授挪步来到了田丰的身前,问道:“元皓此时,尚能静心整治邺城军政之务?实在令人敬佩。” 田丰疑惑道:“此乃你我份内之事,又有何奇哉?” 沮授见田丰的表情真挚,不似做伪,遂坦言道:“主公率三千甲胄出城,迎接一位颍川外士,你心中难道就不曾起一丝波澜吗?”” 田丰皱起了眉头:“主公去接谁,干什么,自去做他的便是,与我何干?” “难道……” “难道什么?” 沮授终于是鼓起勇气,问道:“难道元皓你就不担心么?” 田丰很是不解:“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难道不担心,外来士族在冀州主政,从此压在你我河北本土士人头上,使你我任其驱使?位居其下?” 田丰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他长叹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反方向走去。 沮授见田丰不回答他,同时还丢下了自己,立时有些慌了。 他急忙快步追上,问道:“元皓,你这是何故?” 田丰的表情严肃,说话很是直接:“某与汝无话可说!” “缘何无话可说?” 田丰却是不搭理他,只是大步的要往前走。 沮授急了,使劲的拽住田丰,迫使其停下。 “元皓,你这是作甚!有什么不满,你直言就是,何故如此!?” 田丰站在原地,面有怒气的看着身旁的沮授。 “公与,你我虽是一郡高门之首,但如今既已认主,就当甘为附翼,为主尽忠,又为何要因心生妒忌,而耽误了大事?” “你也不是没看到,如今天下变乱,四方盗寇蜂起,各州之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主公到冀州后,安定诸郡百姓,授土田,官给耕牛,修渠扩田,置学师以教万民,为存者寻立身之地,百姓喜悦,万民归心,实不愧为当世英主!” “你我身为人臣,自当以得此主为荣为幸,襄助主公安抚天下,拯救万千黎庶是为志气,何其却因主公礼贤他州之士,反心生妒忌?若因此耽误时政,耽误了河北发展,焉是高士之所为?人臣之所为?义士之所为乎?” 沮授被田丰一通教育,脸色发红。 田丰的话,虽然有些古板执拗,但不得不说,现在的田丰在个人境界上确实很超脱。 或许当年他刚刚投入刘俭麾下的时候,还藏有一些身为冀州高门望族的私心。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沮授明显感觉得到,田丰被刘俭的行为和举动影响了不少,甚至于连他的人生观也多少发生了一些改变。 但其实何止是田丰,他沮授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自从在刘俭麾下任职之后,不论是田丰还是沮授,他们的眼界和思想,在刘俭的影响下,逐渐变的开阔,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也更加明悟,思想更是得到了升华。 若说他们原先的眼中,只有家族利益的话,那现在,他们的眼界和胸襟,已经上升到了怀抱国家之大利大益了。 当然,对于他们而言,家族之利依旧不可抛弃,但在刘俭的潜移默化之下,家族利益已并非其心中的一切。 而眼下看来,田丰在这方面的进步,似乎比沮授还要高一些。 沮授的脸上露出了羞愧之情。 不是那种假装的愧疚,而是被田丰说的,发自内心的感到羞愧了! 随后,就见沮授双手环抱,身躯微躬,向着田丰行礼。 田丰急忙向侧面闪开半步,让过了他这一礼。 “你这是作甚?” 沮授愧道:“元皓所言,秉公无私,实乃立身之良言,君胸襟开阔,眼拓万泽,胜授千倍,闻君一番话,实令沮授汗颜无地,自认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之言。” 听沮授这么说,田丰的脸色缓和下来。 他叹息道:“人非圣贤,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我共扶英主,今后当互勉之!” 沮授忙道:“甚善!甚善!” …… …… 与此同时,已经进入安阳地界的荀彧,躺在自己的辎车上,正剧烈地咳嗦着。 按时间上来说,荀彧其实早就应该抵达冀州境内了。 但是偏生不巧,行至黄河边境渡口的时候,荀彧不巧染上了风寒,而偏偏找不到合适的医者,以至于耽误了他的病情。 好在这個年头,身为士族子弟的人,自身多多少少的都懂一些医术的。 荀彧自己给自己诊治配药,勉强稳定了病情,不过因为他人在外地,这一路上养病的条件有限,故而一直不曾痊愈,身体时好时坏的。 在这个年代,疾病实在是太过可怕,甚至比战争还恐怖。 任何一种普通的病,都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荀彧的随从谏言,请他暂时寻一处县城养病,待康复之后再行赶路,但却被荀彧拒绝了。 世道不太平,既然是出远门,那就力争能够赶快抵达目的地,没有必要在路途中过于迁延。 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故,背井离乡的人在外地想要将事情了结的妥妥当当,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而此时此刻,辎车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行驶着,荀彧则是躺在辎车中沉睡着。 为了不影响在辎车中的荀彧休息,他的侍从将辎车的速度放的很慢,力求不要颠簸到了他。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每日都是这样赶路,一行人的速度很慢。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 荀家的几名侍从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名身穿甲胄的贵人,带着另外几名身穿精甲的侍卫来到了他们不远处。 只是打眼一看这些人的马匹和穿着,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地位极高,绝非一般寻常人。 荀家的随从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并未惊慌,只是将车辇赶到道边停住,给这一众贵人们让路。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贵人们并没有直接过去,他们也都是停住了马匹。 刘俭没有骤然带着三千甲胄前来迎接荀彧,他只是将大部分兵马在远处排列,一会用作欢迎阵势,他自己则带着赵云、颜良等少数亲卫来迎。 刘俭翻身下马,来到了车辇旁,问道:“不知这可是颍川荀氏、文若先生的车驾?” 领头的侍从一听对方的贵人是专门来找荀彧的,很有礼貌的施礼,道:“文若君,正是我等家公,现在辎车内午睡,不敢问贵人身份。” 刘俭听说荀彧正在车内休息沉睡,随即对后方一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随后,他冲着赵云和颜良挥了挥手。 颜良见状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赵云却已经是领会了刘俭的意思,直接翻身下马。 颜良这才恍然,赶紧跟着有样学样。 一众人纷纷下马,从骑乘改成了牵马步行。 刘俭微笑着对那侍从道:“吾乃刘俭是也。” 一句话说出来,差点没把那荀家侍从头头给吓趴下。 乃公的!居然是一州之主?! 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俗,但他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是自家家主这次来投奔的冀州最高官,一州牧守,如今黄河以北势力最强的霸主! “拜,拜见刘,刘使……” “嘘!” 刘俭拦住了那人的话头,道:“既是文若先生正在午睡,那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继续睡吧,我与你们一同往邺城去!” 说罢,便见刘俭等一众人步行牵马,和荀家的侍从们一同往北方缓缓而去。 那些荀家人哪曾见过这等架势,一个个都不敢吭声,只能是小心翼翼的跟着刘俭一行继续往北走。 那领头的荀家侍从低声对刘俭道:“刘……使君,要不,我、我还是把家公叫,叫醒吧?”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很是随和地道:“按道理,一般在这种路上,车里的人是睡不踏实的,就算是我们这些人比较小心,但一般人怕是睡不了这么沉,文若先生是身体有恙?” 那侍从不由暗道刘俭真心细。 “家公路上受了风寒,一直未曾痊愈,体力不支,平日又所食甚少,体况不佳,故一旦睡着,就睡的特别沉,小动静家公是醒不了的……” “风寒?”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更不要打扰先生休息了,咱们都小声些,我引你们往邺城去,到了邺城,我立刻就为你们安排食宿,让先生休息静养!” 说罢,刘俭又冲着赵云勾了勾手指。 赵云牵马来到了刘俭的近前,低声道:“使君有何吩咐?” 刘俭道:“去通知咱们的三千人马,一会辎车到时,让他们不要高声喧叫欢呼了,务必禁声,莫要打扰到文若先生休息。” “喏!” 赵云刚想骑马,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便见他快步将马匹牵出了一段距离,待离刘俭等人的小队伍远了后,方才上马直奔着北方而去。 颜良在一旁看的直咂舌! 主公这心,未免也太细了些! 就这样,一行人又这么安安静静的行出了三里路之后,却听辎车内传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 “水,帮我取些水来。” 荀家的侍从急忙去找水壶,却见刘俭已经先从自己的马上,将木水壶取了下来,然后来到辎车边。 辎车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接过了刘俭的水壶。 接着便听车里面响起了“咕嘟咕嘟”的饮水之声。 荀家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站立在辎车的窗边,帮荀彧递水的刘俭。 同时还有一个人也非常的诧异,而这个人就是颜良。 不过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冀州军兵士,大多数没有这么惊讶。 因为在他们眼中,刘俭的这个举动和他平日里之所为,并没有特别的出格。 刘俭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军营住上几日,与将士们吃同样的住同样的,还做一样的操练项目。 而他还时常会前往各个军营,对士卒们进行慰问,特别还会看望伤兵。 有时候,刘俭兴致来了,还会在伤病的营帐,跟那些伤兵们闲话家常,并鼓励他们。 虽然刘俭如此亲民,但在将士们的眼中,这样的刘俭却比其他的贵人们更有威严,更值得敬重。 喝完水后,便见辎车的小车窗被打开了,荀彧疲乏的面庞出现在了小窗边。 他将水壶递送出去…… 但是,当看到车窗外的刘俭时,荀彧顿时愣住了。 “文若先生无恙乎?”刘俭微笑道。 看到这一幕,刚刚睡醒尚还头昏脑涨的荀彧,也是犹如他那些手下一般,懵逼了。 但是,荀彧毕竟是不世的英才,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久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君,刘使君乎?” 刘俭闻言笑了。 “先生果然是才思敏捷,只是一个照面,就把吾之身份,给猜出来了,真是了得。” 第二百七十一章 鱼水君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哪怕是荀彧事先对刘俭有过再多的猜度,同时也对他们两个人的会面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想,但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刘俭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会面。 荀彧虽然还处于病中,不过思绪还是远超寻常之人。 他扫视了一圈车外的情况,发现刘俭等七八骑士,皆是步行跟在辎车旁边牵马随行,显然是为了不打扰在沉睡中的自己休息。 只要是个长心的人,面对眼前这种情形,心中又如何会不起波澜呢? 更何况,荀彧是個自幼被礼仪之教,圣人之言熏陶的高门子弟,最知晓有恩必报的道理。 对于刘俭这样的行为,他心中可谓极是感动。 要知道,对方可是一州州牧,一方霸主啊! 而他呢,虽然出身高门,但不过是一介白身。 虽然当年何颙给过荀彧一个“王佐之才”的评价,但汝颍和南阳诸地士族彼此之间互相吹捧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放眼整个汝颍和南阳郡,几乎排名靠前的士家,族中都有几个有响亮名头的士人,什么“才呀”“杰呀”“英呀”“臣呀”“雄呀”“龙呀”“凤呀”的,谁家都能牵出几头来遛遛。 而荀彧自己明白自己的情况,他活了二十五岁,暂时还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亮眼的成绩,依照常理,完全没有资格得到刘俭这样的雄主如此对待。 “停车!扶我下车!” 荀彧声音嘶哑的吩咐道。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想要下车来拜见刘俭。 却听刘俭说道:“先生有疾在身,莫要拘礼了,咱们且去邺城,待到了邺城住下之后,再行礼仪不迟。” 说罢,便见刘俭转头吩咐车夫道:“继续行走,无需停留。” 听刘俭如此说,荀彧也沉默了。 他也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与刘俭因为这点小事来回推托,怕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随后便见荀彧又咳嗽几声,对刘俭说道:“烦劳使君上车一叙。” 对于荀彧的这个请求,刘俭并没拒绝。 他将自己的大青駹交付给了旁边的一名骑士,他自己则是上了荀彧的车。 荀彧果然有疾,刘俭上了他的车,才看清楚荀彧此刻的状态。 面色苍白,嘴唇都是干裂的口子,眼白中布满了血丝,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显然是风寒未愈。 “不想先生竟然病得如此之重,可服什么药了吗?” 荀彧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对刘俭道:“我自己在白马渡时配了几副药,吃完之后确实有些效果,只是这一路上采药比较麻烦,人生地不熟的,时而有药吃,时而断药,故而这风寒也是时好时坏的。” 刘俭很是关心的道:“风寒之际,主要还是在于养,先生一路劳顿,休息的自然不好,故而这疾病难愈……没关系,到了邺城,就犹如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可以好好养病了。” 刘俭的态度很是真诚,语气也极尽关怀,让荀彧倍感温暖。 “使君如此恩义,实在是让荀彧惶恐,惶恐无……” 说到这的时候,荀彧突然脸色一紫,随后便见他低下头,使劲的咳嗦了起来。 刘俭见状皱眉,他挪动上前,帮着荀彧拍打后背。 少时,荀彧咳嗦完了,刘俭便打开小窗,冲着外面道:“来人!” “在!” “将我大青駹上的虎皮拿来!” 少时,便见一名骑士将一张虎皮垫子送到了车中。 这是关羽在辽东有一次出门打猎,射杀的一头猛虎,遂命人将虎皮剥下,制成虎毯,派人送往邺城,进献给了刘俭。 辽东的猛虎体态极大,毛泽光亮,所制的虎皮毯不论是坐是躺,都极为舒适,就是裹在身上,也异常保暖。 刘俭将那张虎皮毯子盖在了荀彧的身上。 “虽然春深了,但天气有时还是会有些冷,甚至比冬天还寒,先生还需好生保暖才是,可莫要大意了。” 荀彧望着笑容满满的刘俭,再看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虎毯,心中的感动之意愈发浓烈。 “久闻使君知人善任,仁德遍布于天下,今日一见,方知天下人所言不虚……” 刘俭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雄飞人物,你莫要把我捧高了。” 荀彧的表情异常认真:“使君是不是雄主,彧不知晓,但彧现在知道,使君是一位难得的仁义之主也。” 对于这话,刘俭并没有反驳,他只是微笑。 或许,这代表他已经对此默认了。 不多时,车架来到了三千甲士的驻扎之地。 荀彧从车内看着外面这许多林立的甲士,很是吃惊。 “使君,这是为何?” 刘俭笑道:“本来,是为了迎接先生,而让他们林列在此,以阅军之势来欢迎先生的,但不想先生病重,受不得喧嚣,便只能让他们歇息禁声了。” 荀彧叹道:“彧何德何能,岂能劳使君这般厚意?” 刘俭哈哈大笑。 “先生不必自谦,先生值不值得,我心中最是清楚,刘某人觉得先生是天下至宝,那先生就是!” 荀彧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累了,他是真怕再跟刘俭这么说下去,自己非得感动的流下行眼泪。 女,为悦己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 说实话,刘俭今日的行为,实实在在的是打进了荀彧的心中。 或许换成一个别人,恐也扛不住刘俭这般厉害的糖衣炮弹吧。 …… 进了邺城之后,刘俭立刻在邺城的驿馆,为荀彧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同时找了三名邺城内最好的医者,去为荀彧把脉瞧病。 待医者给荀彧开完药,刘俭又亲自去了驿馆一趟,看望荀彧。 而此时,天色已经晚了。 看荀彧的神色,似乎比白天在路上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接下了刘俭送来的礼品,荀彧让自己手下的人,都撤出了房间。 刘俭明白荀彧是有话要说,也让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赵云出门去,没有他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赵云领命出去之后,却见荀彧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因为身体不舒服,不好下地,故而就跪在床榻之上,随后举手至额前揖礼,缓缓弯腰,手掌着在床榻上,额头贴在手掌上,随后在床榻上,同时将两只手举到了齐眉的地步。 荀彧在床榻上对刘俭行此大礼,刘俭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先生快快请起!这是何必?” 荀彧摇了摇头,道:“不,这认主之礼,今日彧必须要做,不可敷衍行之,我心中既已认定使君为主,那便不可三心二意,当以行束己!” 听了“认主”二字从荀彧口中说出来,刘俭心中甚是快慰。 “先生现在就认主,难道不会觉得太早了一些吗?” 刘俭微笑道:“先生乃是深谋远虑之士,多智之士自古皆无草率认主之人,都是几番考验,多做品评,方会认主的。” 荀彧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仅凭主公今日之所行,就无需荀彧多做考验,主公就是荀彧心中认定的那位英主。” “别的且不论,单论主公之仁德,礼贤下士之行,普天之下,怕无一人能在主公之上!” “只此一点,主公就是我心中最适合辅佐之人。” 刘俭笑道:“难道先生就没有想过,我今日之所行,都是装出来的,我本人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仁义德行之人。” 荀彧咳嗦了几声,道:“若今日使君之所为,皆是使君刻意为之,那彧依旧觉得主公乃是不世之主!” “先生为何出此言?” 荀彧也笑了:“彧说句不自谦的话,能晃过我的眼睛,让我认为其是天下至仁之人的人,这份能耐与深沉,也可谓是当世顶尖了,在荀彧看来,这样的人,非英即雄,更值得我倾心相投!” 刘俭哈哈大笑起来。 而荀彧,此刻也随着刘俭一同笑了。 刘俭上前,搀扶荀彧,然后让他躺下,诚恳道:“就凭先生适才之所言,我为先生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刘俭今得先生,如鱼得水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刘俭展现仁义的角度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大汉朝,以积攒的声望和标榜贤名来换取实际的家族利益,这是大汉朝士人们的一贯的手段,其实不只是士人,每一个活着的人,从打生下来开始,都会被利益所驱使,这个利益不只是表面上的钱和权,还包括一些关于個人名誉上的附属利益……总之大部分人都想用他们手中现有的资源去套现更多的资源,这是人的本性。 但除了逐利的本性之外,人也有另外一种内在,那就是感情。 这个情,有“亲情”“兄弟情”“爱情”“忠义之情”等等,虽然在市侩的人眼中,谈情很老套,很无趣,但不能否认,这种特殊且宝贵的特性,还是存在于很多的人身上。 人心换人心,黄土变成金。 这句话,就适用于现在的刘俭和荀彧。 当两个志气相投,脾气相投,思想境界差不多的人碰在一块,而其中一人又用真心去对待对方时,十有八九会促使这两个人的心灵交流融合在一起。 而随着时间愈长,他们也会成为至交。 荀彧认主后,刘俭让荀彧躺在床榻上好好歇息,他坐在旁边,主从两个人开始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时间越长,两人便越是敞开心扉,对于当下的时势军政进行深入探讨。 先是从冀州的情况,谈到了青州,随后又到了青州的纸业和盐业,又谈到了黄巾……两人说了很多很多。 荀彧在时政方面的见解确实独到,而且意识非常超前。 在刘俭看来,田丰和沮授在时政方面的才华,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但荀彧却更胜于他们两个人。 与荀彧探讨时政,如饮美酒,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随后,二人不知不觉间,将话题引到了天下诸势力上。 当前,最吸引天下人眼球的,莫过于以袁绍为首的地方士族所组成的盟军,要讨伐他们口中的“逆臣”董卓这件事了。 针对此事,刘俭问荀彧道:“今袁绍集诸人讨董,时局朝夕而变,以文若看来,何如?” 荀彧道:“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今四方俊杰,凌驾于主公者,唯袁氏、董卓尔!今二强相争,天下震动,然卓虽辅庇君王,必以乱终,无能为也,日后与主公相争者,非袁氏莫属。” “那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应对袁氏?” 荀彧道:“昔高皇帝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主公以冀州为首事,平青州之难,黎庶无不归心悦服,” “燕地,北地之要冲也,虽有鲜卑,犹易自保,是为主公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之。” 刘俭闻言,笑了。 “文若与我,可谓不谋而合,我亦有借北伐而定幽州之心,不瞒文若,我手下的斥候已经探查出了渔阳人张举和中山相张纯联合辽西乌桓有叛汉之心,只待他们起事之后,我便有理由北伐幽州,只是二人虽有计划,但至今依旧无所动,实在是让人着急。” 荀彧道:“若如使君所言,他们二人有叛逆之心,至今却不动,那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 “唯惧主公尔。” 刘俭闻言愣住了。 荀彧笑道:“主公,其实你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如今关羽和公孙瓒等幽州名将,皆因讨伐青州黄巾之事而被调出,可即使如此,他们两个有反心之人至今还未有动作,那就足以说明他们心中所忧之人,本就不是关羽和公孙瓒,而是主公你!” 刘俭皱起了眉头。 “主公,您虽年轻,可却是当世名将,声名不输皇甫嵩,董卓等人,更兼主公手中有假节钺之权,我若是张举等辈……只要主公在河北,不论您在做什么,怕也是不敢轻易举事的。” 刘俭闻言苦笑。 原来是我小瞧了我自己。 我还以为他们忌惮的人,是关羽和公孙瓒呢。 自己真的那么值得害怕吗?我很善良随和的好不好? 刘俭开始往前追忆,仔细回忆起自己这八年来所做的事情…… 不过这么一回想,自己好像确实挺特么猛啊! 难怪张举和张纯不敢反。 刘俭苦恼的道:“既如此,为了让他俩跳反,总不能让我搬出河北吧?” 荀彧闻言哈哈大笑,笑的直咳。 “自然不必,其实眼下,有一个办法,既可让使君取其名,又能取其实。” “什么办法?” “主公率兵离开河北征战,离开冀州,那幽州有异志者,自然就全都出来了,届时主公北向回兵,再杀入幽州,便是名正言顺。” 刘俭无奈地叹了口气:“雒阳护驾,青州黄巾反叛,我皆率兵前往,他们都没跳出来,还让我往哪里去?不是非得打到荆州才行吧?” 荀彧摇头道:“那是因为当时与主公为敌之人,无法绊住主公。” 刘俭叹道:“那我应该找谁练练?才能让他们放心啊?” 荀彧道:“董卓本人!” 一句话说出来,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少时,方听刘俭慢悠悠地道:“要不……我还是直接领兵进入幽州,把他们俩生擒活捉逼问口供吧,然后再平了辽西乌桓,这样比去和董卓当对手好一些。” 荀彧奇道:“使君是不想与董卓为敌吗?” 刘俭暗道,我当然是不想了,我已经与董卓私下里有了结盟,怎么能去讨伐他。 少时,却听刘俭缓缓开口道:“董卓虽出身凉州,非名门出身,但他到了雒阳之后,拥立新君,扶持太后,保刘氏江山稳定,没有让袁隗独霸朝纲的诡计得逞,可以说,董卓眼下对大汉江山有恩……” “但以袁氏为首的一众人,却为了自家利益,强行给董卓扣上了一个叛贼的帽子,硬是要讨伐他,不外乎是董卓断了他们的道而已,我为什么要去帮袁氏而得罪一个对我大汉有功之人?” 荀彧实在是聪明绝顶,他听完刘俭的话之后,半晌并没有吭声。 随后,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刘俭一句:“主公可是与董卓暗地里有什么约定谋划?” 刘俭闻言,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历史上曹操手下的第一号人物,堪比高祖麾下萧何的顶尖人才,荀彧的本事。 只是这么几句话之间,他就能看破事情的实质。 刘俭只是略有犹豫,随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是,有谋划。” 荀彧听到这,心中很是满意。 其实,依照荀彧的性格,即使适才他猜中了刘俭与董卓确实在私底下有谋划,但他也不会直接张嘴将这件事点破。 毕竟他是当臣子的,这种事做得越少,他自己就越安全。 但即使如此,荀彧还是决定出言点破,看看刘俭的态度。 就这一次! 不为其他,他就是想看看,刘俭对他到底是不是推心置腹,是不是真心的相信他。 对于为人臣者而言,主上的信任与否,甚至比主上给他们的官职和待遇更加重要。 而刘俭的反应和果断的回答,也令荀彧十分高兴。 刘俭确实是相信自己的。 他没有认错主人。 终归没有错付啊。 却见荀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主公,就算是您与董卓在私下有什么约定,或是盟约,但这一次,你却一定要出兵!” “不但是为了引出张举和张纯在幽州叛乱,同时也是要向天下人展现主公的仁义!” 刘俭心中暗道,现在的董卓和历史上并不相同,他在雒阳的行为并不过分。 相反的,他还得到天子与何太后的信任……虽然何太后私底下对董卓并不满意,甚是已经开始有些恼恨董卓,但对外,并无多少人知晓此事。 所以说,现在讨伐董卓,似乎并不能展现出自己的仁义。 荀彧似乎看出了刘俭的想法,道:“主公,彧所言的仁义,并不是指让主公与袁绍他们同流,主公无需加入袁绍一众,只是以您自己的立场,出兵向董卓要个说法!以此来展现您的仁义!” 刘俭奇道:“袁绍一众人的立场,是讨伐国贼,兴复汉室……若我不与他们同流,又当以何理由出兵?” 荀彧言道:“主公,您的刎颈之交在雒阳被杀,以您的角度而言,出兵为挚友要一个说法,难道不是在彰显仁义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孙坚不在,何人能敌董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彧的话,醍醐灌顶,在瞬时间就点醒了刘俭。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刘俭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摸着下巴,开始细细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荀彧慢悠悠地道:“荀某猜不出袁绍纠集兵马讨伐董卓的真实意图,也不知袁绍是不是故意这般行事,” “但在荀某看来,雒阳城中的袁隗和袁基,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董卓不是关东士人,他是杀伐了数十载的凉州莽汉!他一旦凶狠起来,不会有任何的容情。” “袁绍这一次纠集起来讨伐董卓的太守刺史,几乎都是董卓上任之后亲自任命下放的一众党锢之士,可是这些人如今却都成了袁家反董的主力军,” “这在各地望族豪门看来,在整个天下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個笑话。” “董卓活了整整一个甲子,彧敢断定,此时此刻,是他人生中最为屈辱的时候,一个六旬的老人精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换成谁,无论如何都难以咽下这口气。” “所以,我料袁隗和袁基此番必死!” 听到荀彧说到这的时候,刘俭的表情变了。 虽然他心中早就清楚,袁基之死是必然,是无法阻挡的,但每每想到这件事,他的心中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人谁无情? 看见刘俭脸上流露出沉痛之情,荀彧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很快,刘俭就恢复了正常,他看向荀彧,道:“继续。” 荀彧在床榻上,向着刘俭施了一礼,道:“袁士纪乃是袁门首领,此番若亡,天下震动,虽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包括袁本初在内,驻守在各郡国的袁家子侄,多少都要背负一些责任,虽然不会有人去说这件事,但很多人都在暗地里看着呢。” “而这个时候,主公要赶在其他人之前,振臂一呼,喊出为袁士纪报仇,或是为袁士纪讨要说法名义,出兵雒阳,兵指董卓!” 刘俭言道:“只是以如此理由出兵,并不占大义,只是报私仇而已。” 荀彧摇头道:“可谁说报私仇,就不是大义之举了呢?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天下之人,上到董卓,袁绍,袁遗,下到王匡,曹操,鲍信等辈,哪一个不是在为自己而战,哪一个不是为了权势而纷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主公站出来,不为权,不为利,不为虚名,只为挚友讨一个说法,看似乃是感情用事,不顾大局之举,但却偏偏能够让天下人看清,谁才是真正的豪杰之士,谁才是真正的重情重义之人!” 说罢,便见荀彧再次向着刘俭施了一礼,道:“这,就是我为主公在这场讨董之战中所谋划,还情主公自行斟酌。” 刘俭的心,因为荀彧的话,而开始沸腾了起来。 他此刻真是想对荀彧说上一句,“君真乃吾之张子房也!” 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是只在心中想想罢了,不可直说。 哪怕荀彧自己说,刘俭也不能说。 少时,却见刘俭冲着荀彧拱手道:“能得文若为辅,实乃刘某之幸事,能扶吾成大事者,必文若也。” 荀彧忙道:“主公过赞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文若。” “不敢,不敢,怎敢劳主公请教?主公有何言,吩咐就是了。” 刘俭低声道:“只是我与董卓本来无仇无怨,关系甚至还算不错,若我当真出兵,今后岂不是得罪他了?” 荀彧摇了摇头,道:“不,如今关东半天下都在反董卓,而他们对董卓的反叛理由,皆是言董卓乃是逆臣,说白了,这是打定主意,要与董卓当死敌,但唯独主公的伐董理由,乃是以个人私情为由,” “依某看来,这个理由对于董卓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相反的,董卓或许还会因此高看主公几分,若彧所料不错,董卓不但不会记恨主公,反倒是会在经过几战之后,主动与主公再修友好,而且他也会因此更加看重与主公的盟好关系。” “他没有必要,因为这样一个理由,把主公你推到袁家那边去。” “而且……” 刘俭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这也是一个主公练兵的大好时机。” “练兵?” 荀彧笑道:“听闻主公刚刚收拢青州黄巾百万之数,如此庞大规模的叛军归顺,主公该不是想让他们全都去屯田吧?” 刘俭闻言哈哈大笑:“文若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不错,我打算从青州军抽调精锐精壮之卒,组成强兵,号曰青州兵,作为我冀州的中坚力量!” 荀彧言道:“主公高明,比袁绍在荆州之所行,高明了许多。” 刘俭明白了荀彧的意思。 袁绍等人在南方,是以世家望族为中间力量,征用他们的徒户作为军队,但同时许诺以望族高职高位。 如此确实可以征集出数量最多,最为庞大的军队,但军权却并不能算是完全掌控在袁绍手中。 说白了,这就是部曲家族制统兵。 君主与地方望族之间,属于一定的合作关系,拥有私兵部曲的家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限制君主的决议和行为。 但刘俭坚决不用这种方法,用青州黄巾成为他军队的核心,杜绝地方家族在他军队中的话语权! ………… 就在刘俭与荀彧,对于讨伐董卓的这场大战做出合理审定的时候,盟军方面,已经率兵行至汉水的孙坚,突然率兵返回了长沙。 本来孙坚也是要参加讨伐董卓的,但他在进兵的途中,接到了袁术的书信。 也不知袁术的书信里对他说了什么,反正孙坚是直接率兵回返长沙了。 至于理由……也是得病了,不能率兵远征。 袁术不来其实倒是还好,有袁绍以及另外几个当太守国相的袁家人参与,讨董联盟有没有袁术,其实意义不大。 但是孙坚不来参战,这就让袁绍有点闹心了。 毕竟,在用兵能力上来说,他最看好的就是孙坚。 别看联军纠结了很多人,声势庞大,人员数量也不少,但论及排兵布阵,勇猛善战的,袁绍还真就是觉得只有孙坚才是董卓的敌手。 毕竟,在目前参与联军的这些人中,能称得上是勇烈之将的,只有孙坚。 他的作战经验最丰富,用兵的手段最高。 至于朱儁,虽然已经答应了袁绍的邀请参加讨伐董卓,但他目前屯兵三河,准备在北面牵制董卓。 那黄河以南这边,当以谁为先锋破敌? 这点实在是让袁绍头疼死了。 怎么好死不死的,都赶上这时候得病! 这是哪里来的疫情? 不过,盟军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初平三年五月十八日,一众参加讨董联盟的人,在酸枣设立祭坛,方共盟誓。 诸牧守各自谦让,最后推举了臧旻的儿子臧洪,登上祭坛,歃血为盟。 臧洪登台盟誓: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乱,囚困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 这段诸侯会盟的动员讲话,臧洪讲的相当精彩,而随后,一众牧守之盟也正式建立。 而董卓前段时间任命的一众封疆大吏,全在这次的会盟之中成了他的敌人。 这是叛徒的美好时代,一众人把自己的行为包装的那叫一个光鲜亮丽,以桥玄族子桥瑁的矫诏为表面动机,开始了大乱之世。 各州各郡,数以万计的百姓被征入军队,也将这些百姓推向了末日,从现在开始,普通百姓的性命无非就是他们将来割据一方的筹码,对他们而言,现在输几个筹码,将来各领一方领土,实在是大赚特赚。 无关正义,无关汉室,只是一场权力的游戏而已。 身为被公推的领袖袁绍,脸上倍儿有面子,他给自己封了车骑将军,还给联军中所有人都加封了官职,而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袁绍对外的解释是“承制假拜”。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袁绍代表皇帝给大伙封官。 关东一众盟军的动静闹的越来越大,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雒阳城中。 董卓的鼻子差点没被袁绍给气歪了。 还有那些个被他下放到地方的刺史太守……他们就是这么报答自己这个恩主的吗? 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董卓虽然年纪大了,但火爆的脾气犹在! 他眼下一时拿袁绍等人没办法,但这口恶气却不能不出。 最终,董卓将目光放到了雒阳城中的袁家人身上! 既要出师讨贼,那就需要祭旗的吧? 袁隗,袁基……就用你们的脑袋了! 董卓当即下令,命西凉军前往袁府,将袁基和袁隗以及他们所有的亲属都捉拿下狱。 董卓决定了,全杀了!一个不留!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各有布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长沙城,太守府中。 孙坚自打回返到了长沙,就一直没有出现在郡内一众属官的面前。 他对外宣称自己病重,难以见人。 孙坚将郡中的大小政务交给了他的妻弟吴景,将军中事务交给零陵人黄盖,自己则是挂出了避客牌,躲于府中。 直到他的得力干将朱治,从子孙贲,族子孙河三个人一同领兵回来之后,孙坚才唯独破例一见。 其时,荆州南部也不太平,贼寇区星被孙坚击破之后,今年初,又有区星的附庸之贼周朝、苏马、郭石等人相继复叛,祸及长沙、零陵、桂阳诸县,不过这些疥癞之疾在孙坚看来,并不需要他亲自出征。 于是他将讨伐他们的权限,交给了朱治,又让两个子侄辈随他同行,借助这场战斗,锻炼两個孩子的用兵能力。 在打仗这方面,孙家人有遗传,每一代人中,都有几个特别能打,且特别善于用兵的。 而孙贲和孙河这两个,就逐渐开始展露出了在这方面的过人天赋。 这一仗中,孙贲与孙河都是奋勇杀敌,身先士卒,斩首甚多,而孙河本人甚是还亲手斩杀了贼首周朝。 本来是满心喜悦而归,不想却听到了孙坚重病的消息,大家都慌了。 到了长沙,朱治领着两个孙家儿郎立刻取探望孙坚。 可哪曾想,来到了孙坚的居所,却见一身劲装的孙坚,正在院落之中手持古锭刀,辗转腾挪的练武。 三人看到这,都愣住了。 孙坚面色红润,浑身大汗淋漓,精气神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有重病在身了? 似乎感觉有人进了院子,孙坚遂一个回旋转身,跃至刀架前,一伸手将刀鞘拿在手中,随后行云流水一般的将古锭刀收入鞘中。 他一挥手,将古锭刀向旁边一扔,立刻有侍从上前接着。 孙坚笑着来回扫视着眼前出征而还还的三人,道:“汝等战表,吾已阅过,功勋卓著,不负吾之厚望!” 孙贲上前,仔细打量了孙坚好一会,方道:“叔父,您不是病了吗?怎么会……” 孙坚哈哈大笑,他伸手接过侍从递送上了绢巾,擦了擦汗,道:“走,咱们屋中说话!” 随后,几个人进了厅堂,孙坚“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壶水,遂命亲信将袁术的书信拿来,让朱治,孙贲,孙河等人传看。 袁术的书信上,并没有具体的言明事件,只是让孙坚退兵,不过他在侧面提出,袁绍纠集诸牧守讨董,私心甚重,有违人伦纲常,不宜相助,让孙坚自己考虑清楚。 三人传阅完后,孙坚看向他们,道:“袁公路此信,汝等怎么看?” 孙贲道:“叔父与袁公路,是当年在黄巾之乱时,经过刘俭介绍方才相识,这些年也算是联系不断,袁公路在叔父的仕途道路上,也确实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但叔父并非袁家门生故吏,诸牧守讨董之事也是为了国事,叔父讨不讨董,与他袁术有何关系?叔父为何非要听他的!?” 孙坚哈哈一笑,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孙河。 “伯海,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听袁术的,撤兵回长沙?” 孙河相比于孙贲而言更冷静一些,他道:“袁家名震天下,可如今在袁家之中,与叔父交好的人,唯有袁术,袁绍目下虽声势震天,但毕竟与叔父不相识,为了袁绍而得罪袁术,实在是不符合叔父眼下之利。” “说的不错。” 孙坚满意地道:“不过,还是没说到正点子上。” 随后,孙坚看向了朱治:“还是听听你们前辈的想法吧!” 朱治道:“府君之所以退兵,想来是因为两点,一是袁术也是好名利之人,如今诸侯讨董,正是他袁家收拢望族名士,确立其声威之际,当此时节,袁术不主动往上冲,反倒是退出讨董……依我看,定是他手中多少拿捏住了一些不利于袁绍的把柄!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府君称病退回荆州,是为正理。 孙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孙河与孙贲道:“听到了吗?这才是持重之言。” 孙贲和孙河急忙一同对朱治道:“受教!” 孙坚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虽受任于长沙,但家眷皆在庐江,我与袁公路相交数次,深觉此人虽出身名门,却是心胸偏狭之徒,他如今身为北扬州牧,庐江亦在其统领之下,若是惹他不快,恐其会对我族中之人不利!” 孙贲忙道:“既如此,何不速将从母和阿策,阿权他们,都接到长沙来?” 孙坚叹道:“非我不想将他们弄来,只是依照目前的局势,我暂未曾考虑到我出路何在,此时若是将夫人还有策儿他们都接到长沙,万一回头咱们不在此地了,难道还让女眷幼子,随着我辗转不成?” 孙贲道:“如今关东各地牧守与董卓对立,天下大乱,各地牧守皆有割据自立之心,汉家天下将乱,叔父以长沙为根基,坐镇荆南,以观天下时局!” 孙坚长叹口气,没有说话。 朱治是理解孙坚的,他明白孙坚内心的真实想法。 “府君还是想回扬州发展,是否?” 孙坚点了点头,道:“我乃吴郡中人,若是可能,我终归还是想回吴郡,毕竟人离乡贱……” 朱治叹息道:“不论大汉朝最终变成什么样,但至少目前,大汉依旧是刘氏天下,三互法制度犹在,想要以正统的名义回吴郡,怕是很难!依照属下看来,如今区星之乱已经平定,而府君在长沙也占住了脚跟,那又何必非要转回扬州呢?” “而府君虽是两千石的官身,但论及出身,终非高门,眼下若是留在荆南,就需依附于袁绍,若要返回扬州,能不能在吴郡立足尚还说不好,但也要依附于袁术,这就看使君如何抉择了!” “荆州,扬州,袁绍,袁术……” 孙坚缓缓地念叨了两声:“也罢,眼下左右都是关东诸侯们与董卓相争,是留在荆州随袁绍,还是回返扬州随袁术,且看看情况再做定论不迟!” “喏!” …… …… 而与此同时的雒阳,袁基和袁隗以及一众留在雒阳的袁家人,皆被董卓下狱。 听闻一众牧守在酸枣会盟之后,便各自兴兵分头向雒阳逼来,董卓大怒。 他先将替他谏言敕封下放一众党锢名士为封疆大吏的周毖、伍琼杀死,以泄其愤。 初平三年五月三十日,董卓派遣韩融为首的使者团,前往关东各牧守处,意图拉拢分化关东盟军,但效果不佳。 而与此同时,联军方面则是兵分三路,威逼雒阳。 王匡,张扬,朱儁等人屯兵三河。 在丹阳招募了兵将的曹操,则是会和了鲍信,刘岱,桥瑁等人,试图占领成皋县。 荆,豫方面,袁绍与孔伷也组织兵将,进逼梁县,但却没有合适的人领兵。 袁绍到了荆州之后,倒也是在荆州当地组织了一众望族豪杰人物用以支撑自己的大军,这些人之中,有很多是有军事才能的人杰,但在名气上多少还是差了一些。 本来依照袁绍的想法,是用名气极大的孙坚作为荆、豫之军的先锋军,振奋三军士气,但哪曾想孙坚突然和袁术一起推病不来,这让袁绍着实有些气闷。 无奈之下,袁绍只能是在荆州诸贤之中,启用能人为先锋打开局面。 袁绍有一个特点,就是他瞄准的人,一般都是先看出身,当然并不是说袁绍只会重视出身特别高贵的人,有能力但身份不高的人,袁绍也会启用,但先从望族之中开始选拔人杰,是他的一大特性。 于是,他在荆州之中,挑选出能替他挑大梁的人,乃是本地大族黄氏之中,江夏一脉的家公黄祖! 身为江夏的大族,同时黄家又与豫州的袁氏相邻,黄氏这些年来与袁氏彼此之间也有不少的利益输送,故而委任黄祖为先锋,袁绍还是很放心的。 消息传回了雒阳之后,董卓当即下令,兵分三路应战盟军。 朱儁乃是当世名将,不可等闲视之,董卓决定亲自去对付北面的联军。 而酸枣联军方面,董卓则是选择了胡轸和吕布率兵迎战。 至于南方的联军,在历史上是最为强悍的,乃是由孙坚为主战力,也是董卓一方最为难敌的对手。 但是现在,南面的敌人由孙坚换成了黄祖。 而黄祖这次的对手,则是西凉军的大将华雄! 第二百七十五章 雒阳,袁家之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雒阳,监牢之中。 往日里,曾是风光无限的袁隗,此刻坐在潮湿肮脏的监牢之中,双眸无神的看着冰冷的墙壁,嘴唇来回的上下碰触着,似乎是念叨着什么。 袁隗在监牢中,已经被幽闭半个月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这十几天的时间,让袁隗觉得比十几年的时间都要长。 十几天前的他,尚还是存有三分之一的黑发,但是这半旬一过,袁隗满头的发丝全都变成了银白色。 他往日红润的面庞,经过了这十几天的时间,也变的干瘪惨白,几乎没有了一丁点的人色。 两只眼眸的眼白之中,也泛起了血丝。 坐在这里的袁隗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而最近的三日,他每天只吃半个粗饼果腹,剩下的时间,他只是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如此而已。 “咔,咔,咔,咔!” 一阵不和谐的沉重声音响彻在牢狱之中,几乎立刻就吸引了袁隗的眼神。 袁隗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他急忙转过头,紧张的望向栅栏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慌张。 昏暗的地牢中,一道亮光由远及近,且变的越来越亮。 不多时,便见两名狱吏抬着一個沉重的托盘,出现在了袁隗的牢房之外。 袁隗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紧接着,便见牢门被打开了,那两名狱吏端着托盘,走进了袁隗的牢房,他们将托盘放下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那托盘上,罗列的是一卷又一卷的简牍。 袁隗一时间有点失神。 他不明白,这些狱吏将这么多的简牍放到他的牢房中意欲何为。 就在他不明所以之时,一个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进了牢狱内。 袁隗下意识地抬头去瞧——看到的,是董卓的那张虬须大脸! “你……!” 这是这么多天,袁隗第一次从口中发出声音。 董卓似笑非笑地走进了袁隗的监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袁公,好自在呀!” 董卓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几十年了,怕是头一遭放了长假吧?” “你,你!你这猾虏奸贼!” 袁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支持起自己的身体,眼眸中满是怒色。 此刻的他,心中竟然升起了要和董卓同归于尽的心思。 但很可惜,袁隗虽有这份心,但没这份能耐……他与董卓的武力值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同样都是六十岁的老人,战力天差地别。 董卓懒洋洋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手,待袁隗离近之后,便见董卓“呼”的一挥手,就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袁隗的脸颊上。 而适才向董卓扑来的袁隗,则是在原地直接转了一个整圈,随后瘫软在了地上。 “呕!” 他一张嘴,口中鲜血淋漓,两颗槽牙从他的口中掉落了下来。 “啧啧~!” 董卓摇了摇头,道:“袁公,别这样,您不适合干这个,着实失了身份!” 袁隗年纪大了,又是顶尖名门出身,虽然此刻已知必死,但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却并不惧怕。 袁隗的心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无边的愤怒! 身为袁家家主的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自己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居然会是这般! 悲哀啊! 耻辱啊! 这让他死后,怎么去见他的兄弟,怎么去见袁家的列祖列宗! “咳、咳!” 袁隗用力的将嘴中的鲜血咳干,随后缓缓地坐起身来,怒目瞪视着董卓。 “可速杀我!”他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董卓哼道:“放心,你死定了!不用急于一时。” 随后,便见董卓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从那托盘中拿出了一卷简牍。 “昔日初入袁门,正逢卓任并州刺史,老夫记得特别清楚,那一年,袁公特意命人,给老夫送来了《孟氏易》的原章,令老夫断句断章……唉,说实话,那一次,袁公着实是将吾给难为坏了。” 袁隗挺起了胸膛,冷声道:“凉州蛮子,寡于学术之辈……” “哈哈哈,是,老夫是寡于学术,但老夫却好学,肯上进啊!” 说罢,董卓将其中的一卷简牍展开,向着袁隗扔了过去,正好摊开散在他面前。 “学生已经能断《孟氏易》的章了,请袁公帮忙品评品评……看看学生的成绩如何?” 袁隗低头扫了几眼那简牍,随后“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哈哈哈哈哈……” 看见袁隗的表情,董卓快慰的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极为刺耳,刺的袁隗心中发疼。 接着便见董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起身道:“经文,爵位,朝堂……昔日都是你的,但如今这些却都在老夫手中,敢问袁公,学生这些年的功课,做得可还尚好?请老师指教?” 袁隗仰头看了看董卓……随后,他咬紧牙关,用力支撑起身体,与董卓平行对视。 “沐猴而冠!” “呵呵,还挺嘴硬。” 袁隗冷笑道:“不是嘴硬,而是事实,任你身上的衣着再是光鲜,官爵再是显赫,然天下人不认你,又有何用?敢问董公,你派往地方的那几位“重卿”,如今,还有谁,是不反你的?” 一句话说完,董卓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哈哈哈,沐猴而冠,沐猴而冠!” 董卓的眼眸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气,他伸手指向袁隗,愤怒地冲着监牢外的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太傅上路了!” …… …… 处置完袁隗,董卓怒气冲冲地向着地牢外走去。 行过一处监牢时,他忘记了停留,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但随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又缓缓地退了回来。 那牢狱之中坐着的,正是太仆袁基。 “袁士纪,时辰到了!” 袁基一脸平静地抬起了头,看到了监牢外矗立的董卓,嘴角露出了不屑一笑。 “来吧!” 说罢,便见袁基站起了身,准备赴死。 董卓见袁基的反应如此平淡,先是一奇,接着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你可有何遗言?老夫为人信义,有什么话都会替你传达出去的!” 袁基淡淡道:“死而无憾,无有遗言。” 董卓闻言哈哈笑道:“不是吧?你的兄弟们为了把老夫从京城赶出去,在外面蹦的一个比一个欢,你居然一点怨言都没有?” 袁基冷冷一笑。 董卓低声道:“说实在些,你和袁隗不是死在老夫的手里,而是死在了袁绍的手中,难道你不明白这点道理?” 袁基眯起了眼睛:“你想怎么样?” “呵呵,老夫只是为你们叔侄鸣不平而已!你莫要怪老夫,老夫必须杀了你们,因为老夫出征在外,需要雒阳时局的稳定……但老夫并不恨你们,你们是被人陷害的,只要你愿意,老夫可以派人给你笔墨,让你尽抒胸意!老夫以性命保证,你所写的东西,不论是遗书还是什么,老夫定会派人送往你们汝南袁氏的本家,如何?” 袁基面无表情的道:“不必了,袁某死而无憾,你休想用我来分裂袁家!” 董卓被袁基说中了心思,脸色微寒。 虽然计谋没有得成,不过对于袁基的反应,董卓还是非常欣赏的。 当世名门子弟,确实不同凡响。 真不愧是大汉朝的仲氏家族。 却见董卓对着身后的人伸了伸手。 “剑!” 一名西凉军侍卫急忙递上了一柄长剑。 董卓隔着栅栏,将那柄长剑扔进了牢房之中。 “袁士纪,老夫敬佩你的骨气,这也是老夫唯一能给你的体面了!你一路走好,追你叔父去吧!” 袁基缓缓的从地上捡起了那柄剑。 他不再看董卓一眼。 袁基带着剑缓缓转身,面对牢狱中的墙壁。 一瞬之间,袁基在眼前出现了许多人的面容。 有父母的,有妻儿的,有兄弟的,有朋友的。 袁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头深感酸楚。 他将手中的剑缓缓抽出,将锋利的剑刃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这一辈子,自己活的值得吗? 袁基说不出来。 董卓说的是对的,按道理来说,他真的应该留下一份遗书去指罪一下那个将他害到这个地步的袁家子弟。 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袁家或许真的就完了。 背对着牢狱外的人,袁基的眸中流下了眼泪。 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泪水。 袁本初啊,袁本初。 我就在九泉之下,看着你没有了我的阻碍,你到底能将袁家经营到何等地步? 我等着看! ……… 袁隗和袁基死了,天下震动。 这两个人的死亡对于大汉朝的影响,丝豪不下于刘宏。 这个消息令天下士族震动,同时也令联盟讨伐董卓的诸军状态产生了极大的改变。 对于联盟诸军来说,袁隗和袁基的死,给了他们又一个可以痛斥董卓罪状的理由。 袁隗和袁基身死的消息一经传出,联军的士气陡然高涨,他们加紧了行军速度,各路兵马向着雒阳城蜂拥前进。 而这个消息很快也被传到了邺城…… 探子向刘俭做完汇报的时候,却见刘俭从原位缓缓地站起身来。 只见刘俭脸色发白,双拳紧握且颤抖。 他死死的盯着下方的那名探子道:“你说谁死了?” “使君,雒阳那边,太傅袁隗和太仆袁基皆为董卓处死,全族无一幸免,二袁首级为西凉军祭天出师所用……”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刘俭的身形在原地一阵晃悠。 左右诸臣见状皆大惊失色。 审配急忙奔上前去,搀扶住差点跌倒的刘俭。 “主公,您……” “士纪兄!” 审配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刘俭突然伸出手来,用尽全力,重重的一拳敲打在桌案之上。 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的众人皆是一哆嗦。 紧接着,便见刘俭的眸中流出两行清泪。 他没有发出哭声,只是流泪。 但其话语之中,此刻,却包含着浓浓的悲伤与愤怒之情。 “士纪兄!兄长!你半生豪杰,竟落得这般死法!悠悠苍天,何薄你至此乎!” 下方已经病体康健的荀彧急忙站了出来。 “主公节哀。” “我兄长身死,如何节哀?” 却见刘俭咬紧牙关,缓缓的从原地站起身来,怒道:“吾与董贼,誓不同日月!” 此言一出,邺城议事厅内的诸人皆大惊。 荀彧的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 “主公,万万不可,主公新定青州,战乱方止,将士疲惫,冀州百姓皆思安定,更兼董卓乃是当朝相国,若以私仇而向朝中重臣妄举刀兵,是为不义之举!当此时节,主公当坐守冀州,环顾两方争斗,行渔翁得利之策,万万不可出兵啊主公。” “主公,不可冲动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我大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彧向刘俭请谏,请求刘俭莫要出兵讨伐董卓。 但刘俭却坚决不听。 “吾本微末,幸得卢师培养,天子提携,得入雒阳,得见天颜,雒阳权贵何等万计?似我这般的孝廉,在京师犹如过江之鲤,” “袁君不以吾卑鄙,折节相交,引为兄弟,昔年我从征在外,妻儿皆置于雒阳,仗袁君看护,今士纪为董卓所害,不报此仇,枉为人也!文若不必再劝!” 荀彧见刘俭这般坚决,无奈的长叹口气退了回去。 田丰和沮授彼此对望了一眼。 随后,就见田丰站出来,刚想说话,却见刘俭突然抽出佩剑,然后重重的扎在了桌案之上。 “我意已决,诸公不必再劝!我与董卓,不共戴天,伐贼必矣!谁若再劝,先从这剑上走过去!” 刘俭如此一说,沮授当即就闭嘴了。 田丰却是施礼道:“主公纵要讨董,也需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若只是为袁士纪报仇,泄私愤尔。” 刘俭看向田丰,问道:“元皓何意?” “今袁本初号召天下英雄,聚海内豪杰,议董卓为叛逆,为天下士族所敬!主公既要为袁士纪报仇,何不加入袁绍联盟,一则也算是名正言顺,二则主公也可借此事,为天下士族所敬,三则也有了盟友,可以替我军分摊来至西凉军的压力……” “不必了!” 还未等田丰说完,刘俭直接出言,断然拒绝了田丰的建议。 田丰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这般直接的拒绝。 他大为不解地看着刘俭道:“加入盟军讨董名正言顺,又可为袁君侯报仇雪恨,还可分担来至西凉军的压力,主公为何不为?” 审配也劝道:“田元皓之言,乃是老成持重之计,还请君侯三思。” 刘俭冷着面孔,来回扫视着在场众人,道:“我想请问诸公,袁士纪表面上是为董卓所杀,但真正害死士纪之人是谁,我不信诸位想不明白!” 这话一说出来,相劝刘俭的人都沉默了。 在场之人皆是智谋之士,对于袁隗和袁基之死的真正潜在理由,他们能看不透吗? 但看透了又能怎么样? 袁家的体量就摆在那里,他们的声名就摆在那里,以如今的情况而言,袁绍继承袁家的基业和资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还要因为两个已经死去的人,去得罪那個继承了袁家资源的家主吗? 何苦由来呢? “主公,这些事,皆乃是我等猜度,当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袁本初组建联盟,也是为了天下大义,可能是一时疏忽,方才……” 刘俭看向审配,冷冷道:“一时疏忽,正南也是高明之士,你告诉我袁本初此举,乃是一时疏忽?此时若是由我劝你,这个理由可能说服于你?” “主公……” 审配没料到刘俭竟是这般坚决,很是无奈。 “况且,他袁本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讨伐董卓,天下皆知!不错,董卓确实是杀了袁士纪,我恨不能将他处之而后快,但汝等若说董卓乱政篡权,我看却未必……至少,董卓目前在朝廷中所做的事,比起当年袁家执政,也未必差到哪去!” “反倒是袁绍,居心叵测,妄自兴兵,所图为何?” “吾,誓不与此獠为伍!” 这一句话说完,在场中人皆知晓刘俭心意已决。 看来,当真是无法再劝了。 刘俭说完这番话后,环视众人,道:“立刻下令,着人在各郡,购置白旗白布,整个冀州境内,凡官署中人,皆为袁士纪戴孝,在牧署设立灵堂祭奠,着邺城诸官,百石职位以上之人,必须随我一同祭拜!” “待祭奠完了袁兄之后,我立时出征,杀往雒阳,为袁兄报仇雪恨!” “立刻派人前往青州,传召关羽、张飞!” “喏!” …… …… 相比于汝南袁氏的本家,在对袁基的祭奠方面,刘俭做得更加到位。 他不只是为袁基设立了灵堂,同时也给袁基的夫人设了灵位。 邺城诸官皆前往灵堂,祭拜袁基夫妇。 刘俭则是以弟弟的身份,为袁基守灵七日。 消息一经传出,在整个河北境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在大汉朝以孝义为先背景下,刘俭的行径,自然是作为佳话在整个北地流传着。 很多事豪杰之士,在教育自家孩子的时候,都开始拿刘俭和袁基这对“挚友”的故事,作为典型。 如无意外,刘俭和袁基之间的故事,将成为模范读本,流传于后世。 夜晚,前来吊丧之人尽皆散去,灵堂之中,只剩下了刘俭一家人。 郑慈,卞玉儿还有孩子们,皆身着孝服,跪在灵位之前。 她们两个人,如今都怀了二胎。 当年卞玉儿之所以能进入刘俭的府邸,成为他的妾室,全有赖于袁基将她买下,而郑慈在京城之中独居之时,也多受袁基庇护。 而且郑慈与袁基的夫人,私交也颇好。 郑慈身着丧服,留着眼泪,拜祭袁基和袁夫人。 “君侯,姐姐,你们一路走好,当年在雒阳的照拂之恩,妹妹此生不忘……” 说到这,郑慈忍不住有些抽噎起来。 卞玉儿急忙走到郑慈的身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郑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卞玉儿自己无碍。 随后,她冲着袁宠招了招手,道:“宠儿,来。” 小袁宠目前还不懂事,有些事情刘俭夫妇并没有告诉他,因为那实在是太过残忍。 “母亲……”小袁宠很懂事,怯生生地来到了郑慈的面前。 郑慈伸手指着袁基和袁夫人的灵位,她没有告诉小袁宠他要祭拜的人是谁。 “宠儿,磕头。” 袁宠很听话,母亲让磕,他就磕。 刘俭看着袁宠磕完头之后,又对刘冀道:“香孩儿。” 刘冀匆忙挪步上前。 “你也磕。” 刘冀二话不说,当即跪下,对着灵位磕头。 随后,刘俭看向郑慈和卞玉儿道:“你们两个,领着孩子们回去吧,今夜,我一人在此守灵。” 卞玉儿道:“妾身陪夫君一同……” 刘俭摆了摆手,道:“谁也不用,就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们两个都有身孕在身,不在此守灵,袁兄和嫂夫人,也都会理解的,不必多说了,照顾好你们自己,还有孩子们就是了。” 郑慈伸手拉住卞玉儿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等她们母子几个走后,灵堂之中,只剩下了刘俭一个人。 刘俭缓缓的走到了灵位前,认真地看着灵位上面的漆印金字,脸上露出了苦涩之情。 接着,便见他长叹口气,在冰凉的地上坐下。 刘俭拿起了一个蜜桔,轻轻地剥皮,将一个完整的蜜桔剥开后,又放回在贡盘上。 随后,他又拿起一个桔子剥开…… 整整剥了一整盘的蜜桔之后,方才停手。 随后,他抬头望向了袁基的灵位。 “这是你最爱吃的,说实话,虽然我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但我着实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到来,或许,你还能再多活两年吧。” “说实话,你的死不是我的错,但我却总觉得有愧于你,因为我知道你会死,却不能提醒你。” “你会不会恨我?” “莪想,你应该是不会,因为你为人太好了,若是没有生在袁门,而只是一般的士人之家,以你的秉性为人,一定会有更好的结局吧?”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眸之中闪上了几许泪雾。 他急忙伸手,将眼眸上的泪雾抹去。 “哈哈,前番在冀州诸官吏面前哭你,多少有几分是做戏,但现在这两滴泪……是真的哭你呀。” “唉!一方诸侯,一方雄主,不好当啊。” “一开始想的,是辅助玄德成大业,三转两转的,成了他给我当副手了……” “在这个位置上,要承担的实在是太多了,你说我是不是把玄德给解脱了?” 说到这,刘俭再次仰头看向袁基的灵位。 “如果你真从雒阳走出来了,成为一方霸主,你说今后还会不会有我,曹操,袁绍,袁术,董卓这些人的事?” 刘俭说罢,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叹道:“估计你还是收不服我们……你啊,根基是有,但你这个人,太善!还是不适合啊。” 说到这,刘俭起身,拿起了供酒,挥手洒在袁基的灵位之前。 “你等等吧,其实不会太久,慢点的话,可能几十年,快点的话,估计也就是几年的事……我就下去找你了,到时候,咱们两个,再各自豪饮一坛……” 倒完了酒之后,刘俭将酒坛重新放在桌案上,抿了抿嘴唇,缓缓地说出了一句。 “大哥,来生再见!”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刘德然征调六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七日之后,关羽和张飞来到了邺城。 关羽和张飞抵达的日子,正是刘俭为袁基守灵的七日之期已到。 兄弟两个人也是去往灵堂,祭拜了袁基,随后来到了刘俭的书房。 书房之中,除了关羽和张飞之外,尚有赵云和颜良二人。 刘俭来回扫视着两个人,道:“青州黄巾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张飞爽朗道:“这個冬天,可是分外难熬,将近两百万的人,全都妥善安置哪有那么容易,这期间出了好几次兵变,都被俺与四兄压下去了,不过也亏了刘青州是个执政好手,上个月末,安置青州黄巾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如今不论是屯田,还是兴建水利,亦或是种植桑树,养蚕,制盐,印书……反正只要是有缺人的地方,就拿这些黄巾顶上,现在这么回头一看,嘿!发现这人还不够用!” 张飞口中的四兄是关羽,也就是最近开始,张飞非要给这几个兄弟按年纪排个哥弟顺序,刘备是老大,简雍是老二,刘俭是老三,关羽是老四。 刘俭点了点头,道:“人不够用,才是好事,就怕人够用,闲了许多人,那对于一州的产业而言,就是麻烦了。” 关羽对刘俭道:“按照兄长吩咐,从百万黄巾军中,择出最为精壮者,实施军屯,在冀州和青州的荒地开垦,逢战可以上阵,无战可以为耕!”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辽东属国,也可以采取这般的军屯之法。” 关羽点头应诺。 对于兄长刘俭所创立的先进之术,关羽从来都不会排斥,一切皆以刘俭为榜样为标杆。 “现在能调动的青州军屯之卒,若为战卒,能有多少?” 张飞说道:“想调多少调多少,便是抽十万之众也足够,只是四兄说若是征调太多的青州兵上阵,后续的粮秣负担太重,对青州和冀州的财货消耗太大,还要调动民夫运量保障后勤……” 刘俭点了点头,道:“云长所言极是,打仗打的不是人数多少,主要打的还是钱粮,养军养的多了没意义,还是养的精一些才是。” 关羽道:“某与益德,为兄长从黄巾之中,组建了三万最为精锐的青州军,供兄长使用。” 刘俭对关羽的办事方法,很是满意。 如今由他直接掌控的冀州兵马也是不到三万,再加上这三万青州兵,六万的主力军,对于他来说正好在负担范围内,既不会超出界限,也不会觉得士兵的数量捉襟见肘。 至于各地由诸侯王们自己养的那些兵马,不涉及到刘俭的本土财政,而且在关键时刻,刘俭也能以徐荣为都尉,控制他们手下为己用。 现在,就先让诸侯王们的兵将代替郡兵,在地方执行防务郡国的安全和剿贼的任务。 刘俭看向关羽,道:“这一次讨伐董卓,这三万青州兵中,我带上两万,用实战进行操练,但为了更好的约束他们,益德的黎阳营千余军士,还有云长你手中的三千辽东精锐,还有子龙负责统帅的白毦兵都要随军,冀州军我再带上五千,如此大概有三万余的人马!” “至于伯珪兄的兵马,让他自行带回幽州,与黄忠联合,防备北疆胡人乘机发难。” “冀州这边,我留下徐荣和夏侯兰,还有冀州的一万五精锐,坐镇邺城配合卢师,紧盯幽州,张举和张纯若有动作,便可第一时间讨之!” 张飞在那里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奇道:“那,还有一万余的青州兵和五千冀州军,还有高顺的三千陷阵营,兄长打算安置于何处?” “自然是交给玄德统领,青州那边产业兴旺,今后或许还是我们的经济中心,给玄德的可用之兵不能少!另外,程普和韩当我也会将他们派往青州,辅助玄德,青州的稳定,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张飞听了,颇有些遗憾地道:“韩义公可是俺的副手啊……” 刘俭气道:“什么副手,人家以后能一直跟你混吗?义公也是我要着重培养的,以后要用他独当一面!” 张飞惋惜的叹了口气。 “对了,那个黎阳营的监营谒者吴岑,益德回头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让他辞了监营之位,回老家养老去吧。 黎阳营,一直以来都是由监营谒者和校尉彼此互相牵制执掌,但是如今天下格局已变,代表雒阳中央的董卓与地方政府发生了激烈冲突,类似于黎阳营中的监营谒者,昔日都是属于宦官势力的,但黎阳营现如今已经通过张飞成了刘俭的私兵,那吴岑在黎阳营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再继续待下去,早晚都是个死。 张飞冷笑道:“这等阉贼,收了咱好些财货!还让他养老?莫如杀了解气!” 张飞一向是重士大夫而轻慢底层士卒,不过自从被刘俭教育引导之后,已经有了很大改观,不过对于宦官一系的人,他虽表面不惹,但心中实则依旧厌恶,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哎!” 刘俭伸手,挡住了张飞的话头:“不可如此,咱们做人做事,要讲究个诚信,当初与宦官合作一同操控黎阳营,是咱们主动的,对方虽然受了咱们的财货,却没有抵赖,那吴岑这些年来,针对黎阳营诸事,桩桩件件都依着你,并无对不起咱们的地方,你现在去杀了他,那咱们兄弟和强贼草寇,又有何区别?” 关羽捋着须子,未曾吭声。 张飞愣了愣,遂道:“俺跟兄长玩笑呢!放心,回头俺去劝他就是了!” 刘俭来回看着几个人道:“你们四个人随我出战,我再调张郃、高览同往,此番出征董卓,你们六个人就是主力。” 张飞道:“咱们上次也不是没有和西凉军交过手,他们也并非像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赵云很是冷静地道:“益德不可大意,西凉军乃是天下强兵,更兼董卓麾下十万之众,放眼天下,不论是兵马数量还是士卒的精锐程度,皆为大汉顶尖,上一次与彼交手,是我双方皆无死战之心,对方也大多是偏师,这一次出征,乃生死搏杀,不可相提并论!” 关羽捋着须子地手停住了。 他猛然睁开了自己的丹凤眼,傲然道:“久闻西凉军中,能征惯战之将不知凡几,今番能够有机会与彼等一较高下,实乃幸事。” 刘俭又看向了颜良。 身为俭粉,颜良此刻也是战意高涨,他渴望着能凭借这场战事在冀州中建立自己的地位。 毕竟,先前青州的一场大战,没有让颜良完全有机会发挥。 “主公,颜良愿为先锋!” 眼见众人皆是战意满满,刘俭的心中甚感安慰。 西凉军虽然非常强大,但只要己方士气不坠,就未尝没有一搏之力。 而己方若要做到士气不坠,关键就是要在于这些统兵的将军。 他们才是三军之胆,他们才是三军之魂。 “好,既然诸位兄弟们都不惧西凉军,那这场仗,我这个当兄长的心里就有数了!” “下个月初则以黄道吉日,咱们大军出征,再往雒阳!届时,就有赖诸位了!” “诺,我等定奋死以战,不负主公!” ……… 大汉初平三年,七月,正值盛夏,冀州牧刘俭挥师三万,以关羽和赵云为先锋,高览为后军,监督粮道,以六位猛将为核心队伍,往雒阳进发。 此番随行之人,有沮授和审配。 邺城那边,他则是交给了田丰,不过还特意留下了荀彧,辅佐田丰一同治理邺城。 其时,幽州刺史韩馥,也带着幽州刺史部的兵马前往雒阳,他派人去寻问刘俭,希望与刘俭合兵同往,但却遭到了刘俭的严厉拒绝。 刘俭没有为难韩馥,但他明确表明,自己不会与袁绍同流合污。 他出兵的目地只有一个,就是要为袁基报仇雪恨! 刘俭的兵马皆身穿白衣白甲,高举“复仇”白旗,三万余的哀兵,向着黄河南岸进发! 第二百七十八章 董卓,刘俭,关东联军……开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幽州刺史韩馥,想要邀请刘俭一同讨伐董卓,不曾想刘俭根本就没尿他那一壶,韩馥的体量相较刘俭差的太多,于是便只能是灰溜溜带着兵马往南而去,去酸枣与中原的诸侯们会和讨董。 但是眼下,不论是袁绍,还是奋武将军曹操,亦或是其他的几路诸侯,都没有时间理会韩馥。 因为现在,诸侯联军各处战场的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而且眼下的情况,对于诸牧守联军来说,并不是十分有利。 董卓当年西进,讨伐边,韩凉州贼寇,为了平定这场叛乱,在袁氏的支持下,董卓取代了张温和皇甫嵩,几乎取得了大汉朝最精锐兵马的指挥权,随后他击退了边,韩等人之后,又利用自己在凉州的影响力,大肆招募羌胡并凉州猛士为己用,成立了强大的西凉骑兵,随后又在雒阳接受了何进的势力。 所以说,在董卓占据雒阳之前,他就因为战争,取得了大汉王朝最精锐兵马的指挥权,偏巧就在他取得这些权力还未交还的时候,刘宏还死了。 因为这个时间差,使得董卓所掌控的实际兵力和战力,比之地方的牧守要强大太多。 虽然如今诸侯联军之中,没有袁术搅局,袁绍几乎可以全盘控制众人,兵马数量甚是还多于董卓,但论及单兵作战素质,联军中的兵卒和西凉军,还是没有可比性。 当然,随着日后战争经验的累计,关东诸势力的兵将的整体战斗素质会逐步脱胎换骨,减小战力差距,但是现在这个阶段,他们跟西凉军比还是不行。 董卓杀死了袁隗和袁基之后,用他们两个人的脑袋祭旗,随后调兵遣将,派出十万精锐之众,分兵三路与关东诸牧守交战。 初平三年七月初四,董卓亲自率领大军出雒阳,对付北面的朱儁和王匡。 朱儁与王匡将兵马屯扎在孟津,孟津地形西高东低,中部高,南北低,形如鱼脊,东部南北两侧为洛河黄河阶地,较为平坦,主要把守住东南两方,就可以固守,而且只要从孟津过了黄河,那他们距离雒阳也就只有八十里了。 朱儁与王匡在此地扎营,基本就算是把营寨扎在董卓的脸上了。董卓自然无法容忍,他率领兵马直出雒阳北上,从东面渠道河阳津,想要在此处渡过黄河,攻击朱儁和王匡的联军。 王匡得知了消息,当即决定将大部分的兵马转移向东,在平阴县驻扎,在此地深沟高栏,严密布阵,严防董卓渡水攻打其营。 但是,这条战略却被朱儁否定了。朱儁告知王匡,董卓乃是善战的名将,用兵数十年,深通兵略。 而己方两个人在此地屯兵,距离董卓乃是咫尺之遥,在这种情况下,董卓对待他们两人,肯定是想要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法的! 所以,根据朱儁的猜测,董卓的目地应该偷渡小平津,在西面攻打他们,而将兵马向东,其目地是为了吸引己方的兵力,造成西面的空虚。 这就是所谓的虚张声势。在用兵方面,王匡自然是不能和朱儁相提并论的,他也自知自己远不及朱儁,于是便虚心的接受了朱儁的建议,并听从他的调遣。 事实证明朱儁说对了。董卓果然是命令手下的大将樊稠,率领精锐甲士去偷渡小平津,想要去攻打河内联军的西面……但很可惜,计划失败了。 …… “相国,属下无能,累及三军!”樊稠浑身浴血,浑身泥泞的跪倒在董卓的面前,请求董卓降罪。 身穿精甲的董卓并没有责怪樊稠,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遗憾道:“此事不怪你,是老夫的疏忽,你莫要自责……折了多少人马?”樊稠的脸上露出了羞愧之情。 “折、折了两千余众……” “唉。”董卓从原地站起身,在帅帐内来回跺着步子。 “首战不利啊,朱公伟果然不同寻常之人,想要速败于他,却不容易,若只是有王匡匹夫,老夫今日一战可定!”一旁的张济道:“朱儁虽善于用兵,但对方的兵力与我军相差甚多,我等鼓足全力强攻,必可使其败绩!何必非要偷偷摸摸的?相国可使飞熊军为先,强行渡河,未必不能胜之!” “没那么容易。”董卓摆了摆手,道:“我军之所长,彼军之所短,老夫心知肚明,朱儁也心知肚明,彼屯兵在孟津,非为夺取雒阳,只是为了牵制老夫而已。” “老夫若是动用大军,强行渡河,朱儁必半渡而击之,使我军受损,待老夫渡河之后,他再撤兵回河内腹地,不与老夫正面交锋,” “老夫若要进兵河内,他必勾结并州张扬、栾提于夫罗之辈,一边固守一边骚扰,使老夫深陷于北地泥潭!” “而老夫若是撤兵回了南岸,那他必然是会再次驱兵来孟津,遥望雒阳,如悬利剑于首……唉,真他乃公的烦人!”樊稠叹道:“这等打法,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就是在这拖着相国,偏生还让相国不敢轻易离开!着实可恨!” “若是只有他这一路也就罢了,咱们就跟他耗着,但中原和荆、豫那边都有战事!谁知晓那边的战事会如何?”董卓无奈地仰头,心中颇为苦楚。 倒不是说他怕了朱儁,只是每每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总觉得自己左右乏智谋之人。 手下这一众将官皆善战之人,冲锋陷阵,排兵布阵,他们一个顶十个。 但论玩大局,玩手段……董卓还这就是只能靠自己。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西凉侍卫匆匆入帐,向着董卓拱手:“相国,牛中郎将在帐外求见!” “嗯?”董卓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平白波吗?让他进来!”在诸牧守讨伐董卓之前,黄巾余部郭太,就在司隶河东郡白波谷重新起义,以 “天补均平”为口号,广招流民,组建白波军,继续与汉朝政府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白波军的势力不及黑山,但也相差不远了,他们主要活动于并州太原以及三河诸地,又与于夫罗勾连,势力不小,给雒阳朝廷造成了极大的安全隐患。 对于这股势力,董卓自然是不能放任的。于是他便让自己最信任的女婿牛辅为中郎将,率兵讨伐白波军,解决掉雒阳周边的隐患。 问题是,牛辅和白波军打了几个月,并没有见到任何的成效。你要说白波军的战力在牛辅的军队之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白波军的几个首领确实是有一定的能力,而且在对白波军的凝聚力和思想灌输方面,他们也是远超统帅青州黄巾的司马俱,徐和。 而牛辅的能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强,但他毕竟是董卓的女婿,很受董卓信任,所以才能作为中郎将,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可惜的是,他的用兵能力,在西凉军并未达到一人之上。在诸将综合军事水平中,牛辅属于打狼的。 要不是关东诸侯们领兵过来围殴董卓,董卓也不好将白波军全交给牛辅一个人处理! 眼下实在是没办法,有用的人主要还得去对付那些关东诸侯,白波军那块,也只能交给牛辅一人负责了。 不指望他能够击溃白波军,指望在这段时间,他能挡住白波军,不让他们给自己添麻烦就行。 可是,牛辅如今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军寨……董卓的心中,陡然出现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该不是,败了吧? “速速让他进来!”董卓急忙喊道。不多时,便见牛辅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董卓的帅帐。 还未等牛辅开口,便听董卓大声喝道:“损失了多少兵马?”牛辅被董卓这一嗓子喝的有点发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 “没,没损失啊!”牛辅满脸不解神色地望着董卓:“岳丈,我是来向您……”说到这的时候,牛辅看着董卓凄厉的眼神,似是想起了什么,当即改口道:“相国!末将牛辅,已经击退白波军,特来向相国报捷,并向相国请示,我军下一步当如何行事!”牛辅说完此言,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他居然也能战退白波军?白波军虽然是黄巾军,但根据这段时间,己方与他们的会战来看,白波军的战力极是不俗,非等闲可比,依照牛辅的指挥作战能力,若是与白波军彼此僵持,就算是不容易了,如何还能战胜白波军? 董卓上下打量了牛辅几眼,道:“你用的什么方法,战胜白波?”牛辅拱手道:“回相国,末将未曾与白波军硬拼,只是派能言善辩之人未使者,去向郭太陈述以厉害,并在并州散布流言,故使白波军退兵!”董卓眯起了眼睛,道:“你用的什么流言?”牛辅笑道:“白波军近年来人数增长极快,并州与司隶流民皆往投之,不过贼势如此猖獗,皆有赖 “天补均平”四字,如今此言已是深入白波军卒之心,末将就派人在并州境内散布流言,说天下财富,皆被掌于关东高门、衣冠巨士之手,如今关东士人集群攻打朝廷,两强相争,若助关东联军,便是助高门也!” “相国试想,白波军如此的宗旨,并非是恢复黄天之世,而是攻打望族豪右,均平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白波军若是与朝廷为敌,岂非是相助望族成事?郭太也不是愚钝之辈,自然不愿意背上一个与衣冠巨士同流合污的骂名,毕竟他是靠 “天补均平”起家的!”董卓闻言似有些惊喜,他上下打量着牛辅,道:“想不到,汝竟还有这般应变之能?着实是令老夫惊叹!”说罢,董卓来回看着一众人道:“如今贤婿的三万兵将,也算是从白波军那边抽身了,老夫等于凭空多了三万兵力,似此,这周旋的余地倒是更大了!”今日之事,对董卓来说,实乃是一喜一忧,忧者,樊稠小败。 喜者,牛辅退了白波军,可谓大捷。董卓来回看向营寨中诸将,问道:“接下来,老夫当如何行事?”牛辅拱手道:“相国,末将有一法,可胜联军!” “讲!” “是!”随后,便听牛辅干巴巴的,犹如背书一样的对帐内众人道:“关东诸侯,皆各地衣冠巨室所推之军,后劲绵延,兵马钱粮不绝,以我军在关东的底蕴,不可长久与战,若要成事!非得是速战不可!”看书溂 “关东牧守所惧者,相国也!我凉州将士所敬者!相国也!只要相国本人能够作为奇兵,亲往中原各处战场,定能做到出其不意,大获全胜!”牛府的话使董卓充满了好奇。 “好,你且说说如何使老夫能够出其不意地前往各处战场。”牛辅忙道:“朱儁在此处屯兵,所为者不过是想将相国拖延在孟津罢了。” “既如此,相国不妨以虚避虚,相国可将自己的亲卫兵以及纛旗皆安置于此处,表面上佯装在此与朱儁对峙,留下一名重将代替相国防备朱儁,谨守各处渡口!” “朱儁想拖相国,那相国也可以反过来拖延着他。”此言一出,董卓心中明白了。 “好方法,老夫留人在此,佯装未走,实则则率领精兵先往酸枣,再往南阳破了袁绍以及他手下那一帮徒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收拾了袁绍,朱儁在这面拖延的时间再久又有何用?妙哉!”西凉军诸将听了这番话后,都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都是非常认可这个方法的。这些人看向牛辅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董卓也似上下打量牛辅。 “看不出啊,看不出……你竟然还有这般智计,这方法是谁教给你的?”牛辅听了这话,愣了愣神。 他没有回答,只是嘿嘿的干笑。董卓看他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他自然知道牛辅的主意是谁给他出的。 那个人既然愿意采用这种方式,倒也是无所谓了。反正不论怎么传递,只要这话传到自己耳朵里,就是好的。 董卓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李傕的身上。 “稚然,代替老夫留守在此的任务,就交给你吧!”李傕站起身,朗声道:“诺!相国放心,有属下在此,保管不会让朱儁向雒阳进兵一步。”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傕性格勇猛诡谲,善于用兵,有辩才,是董卓非常看中的人物。但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董卓的一名近侍慌张地走进了董卓的帐内,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数句。 听完这话,便见董卓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对着那名进士伸手道:“拿来我看!”那侍卫急忙将一卷简牍放到了董卓的手上。 董卓将简牍展开来看,越看,他的脸色便越是发红,显得异常气氛。终于,便见董卓突然将简牍重重的掷于地上。 “刘德然!!吾誓杀汝!”董卓爆发出了少有的怒吼声。便是今日,樊稠战败,也未见董卓如此发怒。 西凉军众将都了解董卓。董卓这个人是面善心狠,他一旦发怒,很有可能就要见血了。 因此,一众西凉军将士们在此时刻,都不敢轻易吭声。唯有牛辅敢于壮着胆问董卓:“相国,何事如此愤怒?” “刘德然这个小贼,竟敢为了袁基那厮,与老夫翻脸!他在冀州集结三万兵马,皆穿白衣白甲,还打着‘报仇雪恨,踏破陇右’的大旗,想要与老夫一决生死……老夫,老夫……”说到这的时候,董卓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事了。 “老夫平日里对他笑脸相迎,他是不是就觉得老夫好欺负?!”牛辅自打上一次被张飞羞辱过之后,心中早有报仇之念。 他对冀州军早就看不过眼,道:“相国,末将愿意请命,率兵去战刘俭,打垮冀州军,让姓刘的知晓相国的厉害!”董卓眯起了眼睛,道:“刘俭也是当世名将,老夫只恐你非刘俭敌手。”牛辅很是不服气。 “相国,末将也是追随相国多年,身经百战,岂不及刘俭一黄口孺子乎?”董卓摇了摇头,道:“问题是,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儿……” “末将愿立军令状。”董卓斜眼看了看牛辅,遂道:“罢了,军令状你就不用立了,探子回报,刘俭的兵马已至黎阳,要走延津渡口来南岸,” “你且率兵,沿黄河南岸去设营阻拦刘俭,如今鲍信,曹操,张邈,张超,刘岱等一众贼子皆在荥阳,老夫先去会和奉先收拾了他们!你且对刘俭行以震慑,他若是还不知悔改,老夫在对他用兵不迟!”牛辅闻言大喜,当即领命而去。 “等会!” “相国何事?” “没有老夫的军令,不要轻易对刘俭用兵,且拦住他就是,另外有什么事,多听听那个人的!”牛辅闻言愣了愣,接着脸色一红。 原来岳丈早就知道……望着牛辅离去的背影,董卓暗暗叹了口气。刘德然啊刘德然,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反倒是犯傻了起来? 那袁基又不是你的亲兄弟!什么刎颈之交,不过是世人强塞给你们的称谓而已,虚名! 都是虚名!你又何苦当真呢?因为袁家人与老夫为敌,还偏偏不与袁绍联合,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当老夫是个好脾气的吗?你既然不知天高地厚,要对老夫用强,那老夫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夫的厉害! 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死!要么,让你从今往后,服服帖帖的给老夫当狗! ……牛辅回到了自己的营寨,立刻召来了已经被任命为都尉的贾诩。 “文和,你让我告诉岳丈的,我都已经禀报过了,岳丈此番对我颇为满意!”贾诩不置可否,问道:“中郎将可对相国谏言虚张声势,稳住朱儁,暗中前往各处破敌之策了吗?”牛辅大笑道:“说了、说了!岳父已经采纳!”贾诩轻叹道:“如此,雒阳无忧矣。”而他心中此刻在想的,则是雒阳无忧,则我本人亦无忧也。 但是,牛辅下一句话,却让贾诩再度紧张起来。 “听说刘德然要为袁基报仇,兴兵伐我岳丈,岳丈让我率兵沿黄河南岸,顺流往延津去,与刘德然交手!” “什么?”贾诩听到这,顿时一惊。 “刘德然要讨伐相国?” “哼哼,正是,这个小贼,活的不耐烦了!本将军,正想收拾他!”贾诩皱起了眉头,摇头道:“不对呀,刘俭非不识时势之人,他这个时候与相国为敌,岂非愚蠢?他是响应了袁绍的号召吗?”牛辅摇了摇头,道:“好像不是,据说他只是命三军将士皆穿白旗白甲,扬言要为袁基报仇,单独兴兵,似未与袁绍为伍!” “哦……”贾诩缓缓地点了点头,似有些明悟。随后,他看向牛辅,道:“相国让将军率兵,去阻刘德然?”牛辅道:“正是,相国让我对付刘德然,他自率领西凉精锐并一众猛将,去中原对付那些叛逆宵小!”贾诩突然认真地问道:“相国可说了,让你如何与刘俭作战?”牛辅刚想说,董卓吩咐他只守不攻,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他心中骤然想起,上一次在两军阵前,张飞当中羞辱他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那个环眼贼这次也一定随着刘俭出征了! 牛辅麾下有三万精锐,不是西凉猛士,就昔日中央军的精锐部队,而刘俭的冀州军,并未组织多久……牛辅仔细衡量他与刘俭的战力,怎么算,怎么都觉得自己不会输。 岳丈怕我打不过刘俭,让我以守代攻,可事实上,那刘俭再善于用兵,但其兵卒的战力不及我手下的军士,他再会用兵,又有何用? 我若真将刘俭生擒活捉了回去,相国必然以为我骄傲!想到这,牛辅瞬时间改了口风。 “相国让你我,击败刘俭,将其生擒发落?” “啊?”贾诩似有些惊异的看着牛辅,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将军当真?”牛辅不满道:“文和,你这是什么话说的?什么叫当真?难道本将军还会拿此事,与你玩笑不成!” “哦……不,不,末吏不是那个意思……”贾诩急忙冲着牛辅拱了拱手,随后有些疑惑地道:“只是,依照相国的见识,此时应该还是以探看刘俭的真意为主,这上来直接就打,未免……” “未免设什么呀!”牛辅急忙道:“相国与刘俭认识也算多年了,自打相国掌了大权,明里暗里的,给了刘俭多少实惠,他可倒好!眼见各路牧守反叛相国,居然落井下石!直接叛了!相国自然想将他亲手千刀万剐!” “嗯……”贾诩没回答。 “文和,你说这仗怎么打!?”牛辅急忙向他请教道。贾诩沉吟许久,扫了牛辅一眼,道:“缩着打。” “啊?”牛辅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怎么你也……怎么你还怕刘俭不成?”贾诩摇了摇头,道:“不是怕他,只是刘俭以报仇为名出兵,麾下皆为哀兵,复仇之人,行事不冷静多冲动,但刘俭却又非同常人,将军需要观察,我也需要观察,懂吗?” “嗯……”牛辅似乎不想观察。他想直接干翻刘俭!贾诩道:“将军若是觉得莪的办法不妥,就自率兵去会战刘俭,诩愿在后方,为将军督办粮草。” “哎?!哎,不,不用,不用!听你的!观察!咱们先顺流直下,建立营寨,观察刘俭的动向!”…………董卓将李傕留在了孟津对岸,并将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都留下,佯装他本人还在孟津。 他自己则是带领着一众猛将和精锐,悄悄的前往荥阳。而牛辅,则是依照董卓的命令,去阻拦刘俭。 而此时,张邈,曹操,张超臧洪,鲍信,刘岱,桥瑁等人,则正咋与胡轸交手。 这几路联军的兵马数量不少,且中原之地多豪杰猛士,当中不乏能人,因此倒是与胡轸打的有来有往,一度甚至能够占据优势。 其实按理来说,胡轸若是善用并州军的话,想要反压关东诸牧守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却不想让吕布抢了他的功劳。 在胡轸的眼中,并州军多少还算是外人,不可信任。因此,他还是将吕布的兵马安置在后方。 关东联军与胡轸几番交手之后,虽未得全胜,却也未得全败。于是曹操建议,请大家集中兵力,乘着董卓以及他的主力军被朱儁牵制,应该毕其功于一役,拿下荥阳,毕竟西凉军虽然骁勇,但胡轸的用兵之能,大家多少看在眼里。 胡轸虽然算是一员帅才,但绝非不能战胜的存在,曹操觉得,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可以突破胡轸的防线。 就算是不能完败胡轸,但只要拿下了荥阳,那就等于将刀架在了董卓的脖子上! 但以张邈,桥瑁,刘岱等为首的人却都不听。他们认为战机未到,还是应深沟高栏,观察敌军虚实为上。 听了众人之言,曹操异常愤懑,他认为己方乃是进攻的一方,为何要反做守势? 眼下是董卓被牵制了,若是董卓未被牵制,来此支援,己方岂不危矣? 于是,曹操亲自率兵往西,意图突袭胡轸,以获全功。若是正常情况下,曹操此举或有几分胜算。 但是,他却不知道,董卓已经悄悄地带人抵达了这里。统兵之人,已经不是胡轸,而是董卓。 前方的西凉军主将胡轸,也被董卓调往后方,反倒是吕布,张辽等辈,皆被董卓支往前线,暗中埋伏。 董卓身经百战,他算定关东诸军,一定会有人偷袭荥阳!结果,曹操行至荥阳汴水,与董卓的大将吕布,张辽等人交锋,因为士兵战力相差太大,曹操大败,自己也被流矢所伤,幸得从弟曹洪所救,不得已只能回至酸枣。 但曹操这个人就是不肯歇着,即使战败撤军,他还是希望诸人能够采取进取之势,先据要地,再分兵西入武关,围困董卓。 但是酸枣会盟的诸人依旧不肯从。曹操在这一场大战中,折损了好友卫兹,心中实痛,又见关东诸人不进取,只是深沟高垒的避战,于是再度率兵南下,二次前往丹阳郡募兵,以求扩充实力再次讨董。 不过曹操虽然战败了,但他这一次的义举,也影响了义军之中的许多豪杰,似张邈手下的豪杰典韦,鲍信手下的豪杰于禁等,就对曹操孤军奋战之举,颇为赞赏。 曹操走后,董卓并没有歇着,他乘着关东诸将彼此猜忌,不敢轻易进兵之际,采取各个击破之法,开始对一众联盟军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他第一个瞄准的,是从幽州远道而来的韩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袁绍固守,谋取文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为什么要先瞄准韩馥,不过是因为在他看来,韩馥的幽州刺史部实力不强,应是最易被击溃的。 身为一个颍川郡人,骤然横跨到大汉朝最北方的地界去当监察官,而且时间还这样短,其组织的军队粘合力必然不强,大有一击即溃之势。 除了幽州刺史部的战力不强外,董卓也觉得韩馥这个人挺召人恨的。 当初董卓征辟党锢之士为官时,姓韩的响应董卓的征辟速度最快,表忠心表的也最坚决,但等他到了地方就任后,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也着实是让董卓气的发疯。 不先收拾了韩馥,董卓心中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对于其他的那些人,董卓也同样没打算放过。 第二级的目标,是桥瑁,张邈,刘岱,鲍信这几個混账。 董卓派出他手下掌管西凉骑兵的胡轸,带领西凉铁骑去突韩馥,这算是给了韩馥最大的优待。 而吕布,郭汜,张济,杨定四个人,则分别去攻打另外四人。 这些人虽然都是深沟高垒,但酸枣毕竟是地处河南境内。 而河南境内最大的地貌特点,就是大多为平原之地,山林较少。 在平原之地交手,对于骑兵来说,最是有利。 而董卓手中,最不缺的就是骑兵。 而且他的骑兵都是天下精锐! 初平三年八月初三,西凉铁骑在胡轸的指挥下,偷袭了韩馥在酸枣西北的大营。 时隔两日不到,吕布,郭汜,张济,杨定也一反先前的作战风格,分别攻打了张邈、桥瑁等人。 原先在胡轸执掌西凉兵的时候,西凉军大部分都是采取守势,连续打了两个月的仗,大部分都是联军在不断的骚扰西凉军一方。 饶是曹操在荥阳的大败,也是因为他的冒进,而并非西凉兵主动出击。 所以在关东诸牧守的概念里,西凉军应该是不会轻易出击的,故而在防守方面,他们就都有了一些懈怠。 问题是,董卓用兵的手段和胡轸大不相同,几十年的征战经验,让他精通于各种战法,特别是这种平原式的野战,在大汉朝能够与西凉骑兵和并州骑兵相抗的军队,几乎没有。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手的短板,随即用最快的速度进行了还击! 这一仗,是继荥阳之战后的西凉军的第二场大胜仗,张邈和刘岱的军队因为受到了吕布和张济的直接进攻,损失惨重,张、刘二人的兵将损失殆尽大半,二人仓惶惶如丧家之犬,连酸枣都没有回,直接奔还往了陈留。 桥瑁依托着酸枣县,勉强支撑,倒是没有让郭汜打到团灭,但也是死伤甚重,彻底丧失了回击之力,只能龟缩在酸枣之中固守等待救援。 鲍信属于袁绍的嫡系,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在与杨定的作战中虽处于失利状态,一而再再而三的败退,不过却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自己军队的有生力量。 不过相比于鲍信,韩馥军的表现着实有些让人惊讶。 他依托着营寨,用出弓弩阵,死死的守住了营盘,没有让胡轸得逞,反倒是让胡轸所率领的凉州骑兵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虽然如此,但中原战区的整体态势已经完全改变了,天秤开始向董卓一面压去。 几路联军的结果,桥瑁迎接回了鲍信勉强固守住了酸枣,但却也无力再做进攻,刘岱和张邈的军队损失殆尽,直接被打回了陈留重新组织军队,韩馥凭借手下所组织的弓弩阵坚持了一阵,但也没有再战之力,为了保全有生力量,便往南面与袁绍会和。 张超和臧洪等人,干脆打都没打,直接撤走了。 董卓用不到十五日的时间,基本摆平了中原地区的战局,随后又马不停蹄,前往南方的阳人县督阵。 阳人县方面,对手主要的战力是荆,豫之军。 其中,豫州刺史孔伷,南阳太守张咨,汝南太守王芬,也都是董卓下放往地方的党锢名士。 但是等他们到任之后,孔伷和王芬便齐齐谋反,投奔了袁家。 张咨其实不想背叛朝廷,但问题是董卓给他安排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南阳太守! 说的不好听点,董卓这等于直接给张咨安排到袁绍的大本营里去了。 虽然在张咨看来,袁绍和董卓都是如狼似虎,但相比较之下,离他更近能够掌控他性命的还是猛虎袁绍。 饿狼董卓,尚算是远在天边。 故,张咨还是决定拥护袁绍。 如此,就等于荆、豫之地的地方长官,基本都被袁绍整合来对抗董卓了。 董卓派往荆豫的先锋大将华雄,是个勇猛非常的人物,他跟随董卓多年,善于冲锋陷阵,在凉州平羌叛的时候,有很多不错的战绩,临阵经验非常丰富。 而袁绍方面的先锋黄祖,与华雄正好相反。 这个人的进取能力不及华雄,但论及固守本土的防御能力,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黄祖采取了和朱儁一样的防御手段,将兵马屯扎在阳人,并动用当地大量的民夫,修葺城墙,搭建壁垒坚营,在阳人县布置了坚固的防御阵势。 袁绍在得知了这件事后,心中甚感无语。 黄公!我们是进攻的一方好不好!? 你在阳人城布置那么多的防守作业做什么?你这胆子是不是太小了点? 但事实证明,黄祖的这套打法算是做对了。 华雄带领的大军一到,立刻就对阳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身为凉州武人,华雄的作战方法就是一个字——干! 论及身为将令的作战素质,华雄远在黄祖之上,论及兵卒的战力,西凉兵也在荆、豫军之上。 几番对抗下来,黄祖在对抗华雄的作战中几乎皆呈现下风,甚至可以说是屡战屡败,但是不论他怎么被对方打败……黄祖却能够做到一点,那就是寸土不让。 华雄虽然是连战连捷,但都是小胜,在大形势上,怎么打也打不透黄祖的龟甲防御。 身为凉州系出身的猛将,华雄用来逼黄祖出城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西凉军们叫骂! 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方法来了。 而叫骂这种手段,对于黄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骂去吧你,累死你我不赔! 所以,两军目前就僵持在了这里。 与此同时,幽州刺史韩馥带着本部兵马进入了鲁阳地界与黄祖会和。 韩馥将自己的手下的精锐兵马暂时安置于鲁阳,他自己则是亲往宛城去拜见袁绍。 见到了袁绍之后,韩馥声泪俱下的将酸枣方面的战事向着袁绍做了大概的描述。 前番曹操败绩,损兵折将,已经令袁绍颇为郁闷。 为了让曹操重整旗鼓,袁绍亲自出面,在荆州,汝南,颍川诸家之中,要了不少的资源,支持曹操前往扬州丹阳郡第二次募兵,待募兵完成之后,再返回汝颍共同讨董。 没曾想,刚刚送走了曹操,韩馥就到了,同时给袁绍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败报。 袁氏听说桥瑁,刘岱,鲍信等人都被西凉军给收拾了,气的有点头晕脑胀。 他虽然事先就知道董卓军的战力强悍,实力不俗,但万万没想到各阵诸侯的败阵竟如此之快。 不过天幸黄祖将鲁阳守的固若金汤,没有让华雄直接杀进南阳腹地,不然的话,袁绍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代表着颍川荀氏的荀悦和荀諶,来到了宛城,投奔在袁绍麾下。 这两个人,都是荀氏家族中的代表性人物,极有机谋。 前番荀彧按照家族的指派,北上前往冀州归顺刘俭,如今这两个人也为了荀氏家族在颍川的利益,前来袁绍麾下投效了。 荀氏家族在汝颍之地还是非常有名望的,且多年来一直跟袁家有利益输送,如今两位荀氏下一代的英杰人物代表家族来投,袁绍喜不自胜,自然是格外的厚待。 同时,袁绍将眼下诸侯联盟对阵西凉军的不利局势,向二人做了陈述。 荀氏子弟,自幼皆受家族中的高等教育,所学颇杂,同辈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水货,各个都有些本领。 特别是身为荀彧嫡亲兄弟的荀諶,在同辈之中也属于是俊秀人物。 他一看就看出了当中的问题。 “使君,西凉军起先分兵三路,与诸侯会战,酸枣一路,本是僵持之局,但突然之间却连战连败,反观孟津一路,至今是两军对峙,并无任何动静,实是不合常理。” 袁绍听了荀諶的分析,道:“友若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董卓乃是三朝老将,历任西域,并州之地,经验颇丰,西凉军中,有此眼力和果敢之气,能够在短时间战胜中原诸路牧守之人,非董卓莫属!” 荀悦在旁言道:“莫不是虚虚实实之法?” “正是如此,孟津那边,恐未必有董卓在了。” 袁绍虽偶然会有些“好谋无断”,但总体来说,他还是个聪慧之主,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智商在线,且相当的英明睿智。 他听了荀諶的分析之后,深觉有理。 “如此说来,董老贼很有可能会驱兵来鲁阳了?” 荀諶道:“正是如此,恐怕董卓眼下已经抵达了鲁阳。” “华雄一人,或许拿不下黄公,但来了董卓,只怕黄公就未必能够长久坚守了!” 袁绍沉默了一会,叹道:“果然,还需增援才是!” 说罢,便见袁绍看向外面,吩咐侍卫道:“着蔡瑁,吕公,文聘三人来见!” 那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荆州本土豪右的三名代表,来到了袁绍面前。 这三人都是南郡豪族,为袁绍所看重,而他们对袁绍四世三公的身份,也分外憧憬敬佩。 自黄祖之后,这些南郡家族的大族中人,也纷纷被袁绍拉入军中效力。 蔡瑁等人见礼,随后问道:“使君,唤我等所为何事?” 袁绍长声叹息,道:“黄兄在前线与西凉军作战,虽战事不利,然尚能坚持,只是我恐董卓不日即至,届时怕黄兄独臂难支,劳烦你们率兵前往相助!” 说到这的时候,袁绍看向文聘,道:“仲业虽然年轻,然昔时曾与足下探讨兵机,我深知仲业乃是善守之人,此番还需多多劳烦仲业助守了!” “使君放心,文某定尽全力!” “事不宜迟,你们还需赶快出发才是!” “喏!” 待三人走后,袁绍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很显然,他对前线的局势依旧不甚放心。 荀悦开口道:“使君,以我之见,若要破董,使君还需收服一人,方能成大事!” “何人?” “非得有孙坚出兵不可!” 袁绍听到这时,却长叹口气。 “实不相瞒,孙坚目下为长沙太守,人在荆南,而我为荆北之牧,其人并不隶属于我,而且此人性情高傲,昔日更是与吾弟公路交厚,此番公路推病不至,孙坚也推病不至,摆明了就是与公路一心,我又如何用之?” 荀悦道:“使君,孙坚虽与公路相识,但也不过是昔日共讨黄巾接下的浅薄交情,论及声名威望,知人善用,袁公又有哪一点不及公路?孙坚非士门出身,狡以孙武之后自称,不过是想提拔自身声望,其向上之志任谁都能看出。” “况且如今孙坚人在荆南,远离袁术,却与使君近在咫尺,之所以不投使君者,只因与使君不识尔。” “依袁公之胸襟韬略,只要肯做,想要从袁术手中将孙坚召过来,未必是件难事!” 第二百八十章 刘俭说,我要先擒董卓女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西凉军果然是骁勇善战。” 看着一份又一份的前线战报,刘俭心中着实是感慨万千。 看来没有了孙坚和袁术参与,诸侯联军的实力大打折扣,此消彼长之下,反倒是让董卓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历史上,在中原战线与华雄,吕布,胡轸,徐荣等人交锋的盟军大将,就是孙坚,当时凭借孙坚一人率领荆豫联军,几乎抗住了董卓一半以上的压力,而董卓在历史上,也认为盟军之中,只有孙坚一个人算是他的军事威胁,故而提出与孙坚和亲,认为只要孙坚倒向他,其他的牧守就完全不在话下了。 沮授劝谏道:“使君,董卓麾下,皆能征惯战之卒,不宜与敌,还需小心从事。” 刘俭看向沮授,道:“公与之言,我心甚知,你且放心,我此来中原,虽是为了给袁兄报仇,但我也明白我们和西凉军实力的差距,断然不会轻易与对方硬碰硬的死战。” 沮授听刘俭如此说话,着实是放心了不少。 如此看来,他们的主公并没有因为愤怒,而被冲昏头脑。 “主公,现在退兵,委实还来得及……” 话还未等说完,却见刘俭伸手挡住了沮授的话头。 “公与先生所言,我尽知晓,我也知道此时此刻,若不发兵稳守冀州乃是上策,但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这一关,还请先生不要再劝了!这一仗,我是打定了。” 沮授长叹口气,道:“喏,某不会再劝主公回兵,从现在开始,只会一心一意的相助主公,打赢此战。”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主公!” 是审配来见刘俭了。 “何事?” “斥候回报,董卓分出一军,沿黄河顺流而下,似有意图拦截我军!” 对于这一点,刘俭并不惊讶。 自己携哀兵而来,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或许比袁绍等人还要难缠,董卓分兵来阻拦自己,乃是正理。 对方再傻,也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敌主将何人?” 审配急忙道:“乃是董卓麾下的中郎将牛辅,此人亦为董卓之婿。” “牛辅啊。” 刘俭闻言眯起了眼睛,脑海中开始飞速运转。 “他带了多少兵马来?” “三万有余。” “他既是中郎将,其军中必然有几名校尉级的人物,都是何人?” “这……” 听刘俭问到这里,审配一下子有点不会回答了。 着实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问这个。 这個,一时间确实没有探查。 刘俭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显得很是不满意。 “光告诉我对方的主将是牛辅,有三万兵,此事我还需要专门用尔等探查吗?随意派出个懂规矩的兵卒,都能查的清楚!” 审配忙道:“是,末吏这就派人去仔细查探!” “告诉你手下的斥候和探子,今后探查敌军动向,要全面的查证,不要随随便便探听到了一个主将的名字,兵马的数量就回来敷衍交差,我要确实的知道对方军中的主要将校,乃至于运粮官的名字身份都要知道,懂吗?” “喏!” 审配急忙行礼,随即匆匆忙忙的出了帅帐。 “拿舆图来!”刘俭冲着帐外大声呼喝。 不多时,便有亲卫碰撞舆图来到了帅帐内,并按照刘俭的吩咐,挂于帅帐后的屏风上。 “公与,你来看。” 刘俭伸手招呼了沮授,与他一同参详。 “河南之地,皆是一马平川,若野战,对我军实为不利,毕竟凉州军多战马,西凉骑兵也是名震大汉,我若是在河道旁的平原布阵,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我想寻一县城为依仗来对付牛辅,这黄河南岸诸县,你觉得何处可以屯兵?” 沮授毫不犹豫,伸手指了指延津县道:“此处便可。” “延津县?” 刘俭皱起了眉头道:“延津县的城墙,并不高大啊。” 沮授言道:“使君,咱们河北这些年来,打造铁器,校制强弓,今军中弓手不下三千余,延津城廓虽然不高,但有这三千余弓手固守,足矣抵挡牛辅的军队!西凉骑兵在平原虽是无敌,但在布满弓手的城廓之下,也只能是望城兴叹无奈。” “而且延津乃是连接延津渡的要地,可以随时让我们的兵马撤回北岸,可守可退,最为适合,我知道使君并不打算退兵,但凡事都有个万一,既然对手强大,那就先将己方的退路寻好,才好专心与对方决战!” 沮授此言虽然保守,但不得不说,确实持重之言,饶是刘俭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 “公与,那就听你之言,三军驻扎延津与董卓相抗,只是牛辅此来,当以何法破之,你可有韬略教我?” 沮授恭敬地道:“使君,依某看来,董卓派牛辅前来,也不过是为了拦住我军兵将,使我们暂时不能进,但若说让牛辅直接与我等交锋,我看不会。” “哦?” “毕竟,董卓眼下主要的要对付的,还是关东诸牧守,而使君的复仇之师,董卓应还是以阻挡为主,至少在战胜关东诸牧守之前,他是不想与使君过于纠缠的。” 刘俭笑道:“也就是说,莪眼下有很多喘息之机,是吗?” “正是。” “好,那就且看看,牛辅接下来会采用何等战法。” …… …… 沮授说的头头是道,但结果倒是挺打他脸。 他猜测董卓让牛辅前来,主要是为了拦住刘俭进兵,暂时不想大起冲突。 但没有想到的是,牛辅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在刘俭回军去往延津屯扎的途中,牛辅居然连续派兵打了刘俭三次。 幸亏刘俭谨慎布防,这三次都没有对己方造成什么过大的损失,但通过对方进攻的频率与攻势力度来看,牛辅真不是试探,也不是在跟刘俭闹着玩。 他确实是专门干刘俭来了。 直到刘俭将兵马屯扎在了延津县中之后,牛辅还是不放弃,继续派兵来攻打县城。 但刘俭岂能如他所愿? 他手下的三千弓手,在张郃的安排之下,防备于县城的各处要地,但凡是西凉军一出现,河北的强弓硬弩就会往他们身上招呼。 满天箭雨,遮天蔽日,让人无隙可寻! 西凉的骑兵在平原野战无敌,但这样不代表他们就是铁打的,碰到了远程强弓,他们一样一筹莫扎。 在留下了一地尸体之后,牛辅不甘心的撤去了,回去计划着如何再向刘俭发动进攻。 而待牛辅撤走之后,沮授就来向刘俭道歉:“使君恕罪,是我看错了董卓,险些将大军置于险地,幸亏使君安排妥当,才不至于有失。” “谁能想到,董卓居然真的让牛辅与我们交锋,唉……只是,这确实不符合常理啊?” 面对沮授的自责,刘俭安慰他道:“战场之上,不可能人人都会做到料敌于先,便是韩信在世也不可能,不过此事不怪先生,在我看来,依照董卓的性格,他也不应该让牛辅直接与我们交锋,想来这是牛辅擅自为之。” 沮授颇为惊讶的道:“使君如何知晓此乃牛辅擅行之举?” “我也是猜的,上一次在雒阳,吾弟翼德当着两军将士之面,整治了牛辅,令其颜面丧尽,威严尽失,任何一个为大将者,都会引之为耻,那牛辅乃董卓女婿,能力在西凉诸将中属于末流,不过是靠裙带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遭翼德凌辱之后,想来更是成为了凉州诸人的笑谈。” “所以,他此番来与我交锋,必是灭我冀州军心切……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此人既有心决战,那我或许就有办法擒他!就怕他缩着打,那就不好弄了。” 正说话间,审配拿着一卷绢帛,来见刘俭。 “使君,牛辅军中的主要人物,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是名册,请使君过目。” 刘俭接过了绢帛,打开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南,辛苦你了!” 审配见刘俭这次满意了,略略松了一口气。 刘俭在那些凉州军校的名字上来回扫视着,突然,他的眼神凝固了。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拨动着刘俭的心弦。 “平津都尉,贾诩……此人也在牛辅军中?” 审配见刘俭的神色有异,遂道:“正是,凡是在绢帛之上的名字,皆牛辅军中之将校!” 刘俭皱起了眉头,缓缓地将那份绢帛放下,随后对审配道:“继续再探,另外,这个贾诩既是都尉,想来应是自有一军,他兵马之动向,一定要让斥候们谨慎探查,有异动随时报我!” “唯!” 第二百八十一章 贾诩之计谋与退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牛辅此刻正在与贾诩争吵。与其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贾诩正在问责于他。 “将军,不是说了,要观察,观察的吗?我这回司隶督办粮草方才几日,你就开始兴兵攻伐刘俭了?折了人马不说,如今与刘俭之间的关系,更是无法缓和,回头相国怪罪下来,又当如何是好?”牛辅颇不耐烦地道:“有什么?反正早晚都是要打的!相国明令吩咐,让本将取那刘俭的首级,难道本将还能违背相国之令不成?”贾诩只是一脸漠然的盯着牛辅,他的眼神之中,有着让人无法回避的睿智。 “你、你看什么?”牛辅被贾诩盯的有点心虚。贾诩长叹口气,道:“将军,相国当真是要那刘俭的脑袋吗?” “当,当然了!”牛辅依旧在嘴硬。贾诩望向牛辅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玩味。 “将军,诩在军中虽然地位不高,但好歹也是一名都尉,给相国,还有诸位将校们直写书信的身份还是有的。” “难道,将军真想让贾诩回去,写一封书信送于相国,从相国那了解个中事宜?”牛辅脸上的肌肉有些抽动。 贾诩这个人平日里很是听话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刻,怎么反倒是要跟自己对着干? 这不是他的性格啊!牛辅并不了解贾诩,贾诩平日里很听话,那是因为牛辅在平日里能够提供给贾诩应有的庇护。 同时贾诩有很多事需要牛辅出头,利用牛辅当做代言人来辅佐董卓。但这不代表,当牛辅的行为,威胁到贾诩生存的时候,贾诩就会忍气吞声。 贾诩这个人平日里少言少语,待人谦和,什么事也不争,任谁与此人接触的时间长了,都会说他性格好。 而且他非常懂的退让,一些权啊,利啊什么的,贾诩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吃了亏一般也都是往肚子里咽,不与人争执。 但这不代表他的脾气就是真好,毕竟贾诩也是一个凉州出身之人。就算是士族,他也是自幼生长在凉州边塞之地! 贾诩有一个底线,只要在这个底线之内,他什么事都能忍你,可你一旦碰触了他的这个底线,那他可就不干了。 这个底线,就是不能让他丧失安全感!他不允许任何人将危机摆在离他太近的地方。 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你跟贾诩之间,一切都好商量。牛辅这一次,就是越界了。 而且他越的还挺出格。一听贾诩要给董卓写信询问,牛辅顿时有些慌张了。 他急忙站起身,冲着贾诩道:“文和莫急,此等小事,又何必惊扰相国?”贾诩似有些无奈:“两军阵前,生死攸关,焉有小事?” “呵,呵呵,呵呵呵……”听贾诩这般说,牛辅只是呵呵的干笑。牛辅这点着实让贾诩无奈,强势的时候极为强势,可一旦自己理亏了,也不跟你硬犟,但他也不会承认错误,反正就是和稀泥式的跟你混过去完事。 “文和,你我是何等关系?何必如此?哈哈哈,我岳丈也不容易,你说他在中原与袁家和袁家的那群狗交战,若还是用咱们这些小事去烦他,岂不是显得你我太过无能!” “刘俭不同其他诸侯,此人用兵之能不在相国之下!将军为何非要违背相国之意,强行与刘俭交锋?”贾诩很是不解地问道。 牛辅在帅帐中转了两圈,脸上突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煞气。 “文和,你不知道!我当初曾率兵追刘俭,那张飞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将我掷于马下,使我颜面无存!至今在诸将之中,我还被因此事被沦为笑柄!多少人都说我是相国之婿,方才坐到了今日这个位置上!”贾诩并不能理解到牛辅心中的痛处,相反,他还是犹如看一只怪物一样的看着牛辅。 这事有什么可生气的?说你是因为相国女婿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这事,也没什么毛病啊? 这个位置不让自家女婿来任,难道要让给别人家女婿?这年头,哪个家族不是任人唯亲? 以血脉论事?牛辅看出贾诩脸上的不解表情,遂道:“我不是说,以相国之女婿任中郎将有什么不对,我是说……他们皆以为我只是依着相国才能当这个中郎将,却不认可我的能力!”贾诩挑了挑眉毛。 ъ人家说的……还是没什么毛病呀,你确实没太大的能力,这不明摆着的吗? 望着牛辅一脸不忿的神色,贾诩暗叹口气。这人啊,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就好比牛辅。你要说他一点本事没有,那是冤枉他了。但问题是,他的本事扛不起他的志气。 他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但偏偏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把因为出身,家族而赋予到他身上的东西,当成了是他靠他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 这样的人,是最没救的!还不如那些真正的庸碌之辈呢!至少,真正的庸人,多数还是知道自己是废物的! 贾诩深吸口气,道:“将军因为张飞在两军阵前,侮辱于你,因为愤懑?” “正是,此仇不报,枉为人!”贾诩言道:“可将军想没想过,张飞凭什么能够在两军阵前,侮辱的了你?”牛辅闻言,毫无反应。 “因为他确实是有本事,有勇力的!他若无真本事,他又岂能动将军分毫?将军啊,其实您应该感觉庆幸的,将军上一次与张飞交锋,对方没有杀心,所以将军你可以活着回来,若是他有心杀你,那将军你……” “够了!”牛辅出言打断了贾诩之言:“本将绝不弱于张飞!这一次会战,本将誓要斩杀张飞,以血吾恨!” “文和,此事你必须帮我!” “放心,日后相国问罪下来,擅自出兵之责,全由我一力承担,与你无忧!你只管帮我设计,对付刘俭!”贾诩心中暗叹。 这根本不是罪责不罪责的问题,这是万一出了事情,将我陷落于阵前该怎么办? 明知敌强,而还强与敌交锋,谁敢保证我的性命不会受到损伤?贾诩听到这的时候,慨然长叹。 这个牛辅当真是不可救药!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竟还这般固执! 论及军略布阵,非贾诩所长,不过他善于看人。且不论两军谁强谁弱,单冲牛辅这个心性心胸,他打赢刘俭的机会就非常渺茫。 只是一个瞬间,贾诩就在心中打定好了主意。牛辅想要违抗董卓的军令,与刘俭对抗,那就让他去对抗好了,人家是董卓的至亲,真出了事情,董卓也不会拿女婿怎么样,而自己一个外人,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跟着牛辅往里面掺和。 这场仗,不论是赢是输,对贾诩个人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不过,贾诩也不想因为此事而真的得罪了牛辅。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因为公事,回去得罪同僚的人,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他的直属上官。 随后,便见贾诩突然站起身,双手环抱在额前,身体大幅度前倾,冲着牛辅施了一个大礼。 贾诩如此动作,让牛辅大为吃惊。他急忙伸手扶起贾诩,道:“文和为何如此?” “将军,属下此时,并无完全把握,相助将军破敌,请将军杀我!”牛辅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文和为何这般说?”贾诩无奈道:“身为属官,不能出十全之策,助将军破敌,与死无异,与其日后为相国和将军问责,此番不妨请罪,也好留下个好声名,总比日后为将军嫉恨唾骂要好。”牛辅跟贾诩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他听贾诩这般说,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他大概明白贾诩的意思了。贾诩这个人的心性,他多少还是知道的。他想遵从董卓之命,不与刘俭正式交锋,但牛辅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那贾诩就打心底不想陪牛辅玩了。 不过,贾诩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他愿意给牛辅出谋划策对付刘俭,但却不想把胜败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 总之,贾诩弄这么一出的根本意思,就是:打仗的计谋我给你出,但是我不保证能赢,赢了输了功劳我不要,责任莪不背,你看你行不行? 行咱就玩,不行你杀了我也没别的招了。贾诩给牛辅划出了道道,那牛辅又会如何选择? 很明显,贾诩给他划的道道,还是非常符合牛辅目下所需的。他当即答应道:“文和一片赤诚之心,我已知晓,兵者,国之大事也!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岂能尽在文和一人掌控之中?你只管把你的计策说出来,我自行斟酌采纳,胜败与否,与你无干就是了!” “还有,我若是兵临延津,往西南便是酸枣县,如今桥瑁和鲍信的残兵就驻扎在那里,虽然依照他们目前的兵力对我构不成威胁,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劳文和率兵往西面后撤一百里!” “一则,可帮我看护后方粮道,二则也是可以就近一些,监视酸枣县中贼子的动向。”贾诩听了这话,当即向牛辅拜谢。 其实,桥瑁和鲍信的联军,上一次差点让吕布和张辽等人打出屎来,现在哪里还敢轻易出兵? 他们躲在酸枣城,恨不能将城墙修筑成原先的两倍有余方才安心。牛辅这是给贾诩一个理由,让他离开自己的中军,到后方待着去。 如此,不论是胜是败,自己与刘俭之战就与贾诩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了。 其实牛辅心中挺瞧不上贾诩这个性格的。有功不立,有事就躲,小胆跟鸡崽子似的,出门如何好意思自称凉州出身不过这样的人,倒也是挺好的,至少不会跟自己抢功劳。 贾诩见牛辅答应将自己支往后方,这才安下心来。他对牛辅道:“将军,我军虽然野战无敌,但刘俭知己知彼,他屯兵于延津,扼守于渡口,进可攻退可守,若是我军被关东联军牵扯过甚,他还可以乘隙相攻,实乃妙招。” “听闻刘俭军中,多有强弓硬弩,且步卒颇为精锐,将军若是强攻延津,定是伤亡不小,且还未必能胜,如此想要战胜刘俭,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贾诩道:“断其粮。”牛辅闻言顿时一精神。不过他很快又萎靡了。 “河南河北,地域广大,且又一马平川,县城又多,处处皆乡里,刘俭从河北运粮的粮道,不下十几条,如何断之?”贾诩言道:“若是刘俭与袁绍联合,他的粮道或许会有很多选择,无法断之,” “但是如今,他与关东诸侯并非一路,甚至与袁绍,还有间隙。” “从河北往河南运粮,他无法过于迁延路线,若是经过的县城太多,刘俭也恐有所疏失,毕竟兖州之地,大多皆是袁绍的一众附庸所控,一旦袁绍下令在河南掐断刘俭的粮道,则刘俭三万兵马孤悬于外,旦夕覆灭!”牛辅听到这,顿时恍然大悟。 “文和高论!”贾诩道:“所以,刘俭眼下的粮道,还是很好推断的。”说罢,便见贾诩走到了帐内的舆图旁边,指了指上面的延津县道:“中原地域,县城甚多,刘俭为何偏偏要屯兵延津县固守?就是因为此处有延津渡口,且背靠黄河,可直接封死延津渡不为外人所扰也。”牛辅也非愚钝之人,听到这的时候,便已经大致明白了。 “他从黎阳渡,往延津渡……直接水上运粮?”贾诩道:“白马县的对岸,最近的渡口就是黎阳渡,这两地只是一河之隔,几乎近在咫尺,且不在一众牧守的领地范围,将军若要胜刘俭,只此一招尔。” “但,还是那句话,此策未必能成,胜败之机,一半一半,毕竟刘俭是善用兵之人,将军在行此法之前,还要仔细打听情报,多番运筹才是。”牛辅恍然的点了点头:“一半的胜机,却也够了!请文和教我如何行兵,如何使计!” 第二百八十二章 白衣渡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转眼,已是八月三十日,刘俭与牛辅之间又依托着延津县,进行了三场战争。 期间,牛辅指挥的兵卒进攻极为猛烈,尽显凉州战将的勇猛豪烈,他甚至亲自到阵前指挥,为三军将士鼓舞士气。 不过,牛辅终归还是没有身为主将,却能持剑先登,不惧矢石的胆量,不然依照西凉军的士气和战力,他在亲临城下带头指挥冲锋,或许还真是能把延津县给打下来也说不定。 今日,是牛辅第三次命士兵强攻县城。不过打了半个时辰,西凉兵在留下一地尸体之后,就犹如退去的潮汐一样,向着西方缓缓撤离。 实话实说,西凉军的士卒还是非常善战的,他们的进攻让冀州军马也损失不小。 负责指挥士兵们镇守城头的乃是张合与高览。此番城防固守,一直都是他们两人指挥兵将,在西凉军攻城之时,出现了很多临时的情况,这种时候就非常考验将领的临机应变之能了。 虽然防守的期间确实出现过几次比较危急的局面,但张合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做出比较正确的决断。 这一仗打的虽然艰苦,但也确实是提升了张合和高览的用兵能力,增加了他们的临阵经验。 不经历紧急局势的将领,永远不能成为好的将领,空有理论只是纸上谈兵。 不过这样的锻炼方式对于将领们来说也是消耗非常巨大的,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 成长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苦难,这是名将诞生的必然过程。 看着西凉军渐渐远去,高览不由长出口气。 “真悬,真悬啊。”高览一边嘀咕着,一边蹲在了城头上。他用左手使劲揉着右手的手指。 ъ他右手的手指处已经被弓弦磨出了深深的口子,鲜血正顺着手指往手掌心流淌。 身为护城的主将之一,同时又是一名善于弓箭的勇士,高览今日在城头上拉了三石强弓不下数十次。 他力气耗失殆尽不说,连手指都被割破了。张合也是很累,浑身说不出的酸软。 他的喉咙也因为指挥兵卒而喊哑了。但此刻,他却没有像高览一样蹲在地上,而是扶着城墙垛子勉力支撑。 至少在三军将士面前,他还需要摆出一副强者的尊严。高览蹲在地上没一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硬撑着站起身来,和张合一样保持站立的姿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带着赵云走上了城头。 看着张合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卒们,搬运伤兵,打扫城头战场,刘俭颇感欣慰。 这就是名将之姿啊。普通的兵卒平日巡城时可以轮岗,但是张合和高览对于城防指挥都是亲力亲为。 他们两个之间甚至都彼此很少串岗,两个人一天可能最多也就休息一到两个时辰。 所以在精神上,他们的压力比普通士卒要大得多。刘俭走到了张合与高览的面前,二人见状急忙行礼。 “你们二人连日操劳,主持城防事宜,实在是劳苦功高。” “今西凉军已经撤去,你们二人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城头的战场,就交由子龙负责指挥调遣。”张合拱手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深受使君大恩,遇事岂敢不殚精竭力以报之,如今敌军暂退,却不知何时复来,我等还是小心为上,不离前阵,以报使君。”高览也是忙道:“我等当尽力守护城池,以报使君之恩。”虽然对二人的行为很是欣慰,但刘俭还是露出严厉之色。 “此事我说了算,汝等莫要推辞!若是要好好守护城池,尚需保重身体,切记不可一味逞强。”说罢,刘俭转头看向赵云,吩咐道:“子龙,城防之事就暂时委托于你,你可暂时代替张、高二人指挥。”赵云朗声应 “诺”。 “二位,此处就暂且交给云代管,你二位好好休息一日,二位尽管放心,来日云必将一个完整的延津县交还于两位司马。”刘俭和赵云都做到了这般地步,张合与高览便也不好不领情了。 二人领命前去休息,城防之事由赵云代管。而刘俭则是返身下了城池,来到延津县的县署内。 县属之中,有关羽、张飞、颜良、沮授、审配五个人等待着刘俭。一见刘俭巡完城回来了,张飞急忙上前。 “兄长为何不让俺与四兄参与守城?”刘俭拍了拍张飞宽厚的臂膀,安慰道:“我对两位兄弟还有大用,且莫着急。”说罢,便见刘俭看向了审配。 “正南,那贾诩现在的情况如何?”审配见刘俭不问别人,单问贾诩,心中很是疑惑。 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贾诩奉了牛辅之命,后撤百里。” “贾诩带兵后撤百里?”刘俭听到这立刻来了精神。随后便见他开始在厅内来回走动,心中开始谋划着。 “贾诩既然已经离开了牛辅的营寨,那就说明接下来牛辅要对咱们动真格的了。”在场的人,包括沮授在内,都被刘俭的话给搞晕头了。 为什么贾诩离开了牛辅的营寨,就证明牛辅是要有动作了?这逻辑怎么想怎么也不通吧。 其实,若是换成刘俭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想这事儿,他也会觉得这个道理难以想通。 没办法,谁让刘俭是穿越者呢?穿越者相比于古代人,除了有先知的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对历史上的人物有一定了解。 就像是贾诩这种在众人眼中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刘俭却知道他的人生履历。 当然,历史是由人书写的。有一些地方或许会经过人为的篡改,与原本的历史不符。 但很多关于当事人的事件,基本记录还是大差不差的。纵观贾诩这个人的人生履历,基本就可以给他评价出四个字:“善于自保。”虽然刘俭不知道贾诩与牛辅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他清楚,贾诩此刻既然已经离开了牛辅的军营,那就是说明牛辅必然有大规模的军事动作。 “诸位且不要管我是如何根据贾诩的撤兵而判断出牛辅要有军事动作的,我只想问各位。如果各位在牛辅的位置上。下一步应使用何种策略破敌?”说到这儿,刘俭首先看向了张飞。 张飞愣了愣,道:“俺若是牛辅,就会暂且歇兵,待董卓在南面有战果之后,再行会师,攻下延津。”对于张飞的这个回答,刘俭感到很是满意。 这才是作为一个合格将领的行为。反倒是牛辅连日来的猛攻。让刘俭觉得此人甚不称职。 “翼德已经历练出来了,果然是有名将之风,这些年,你也算久经沙场,仗真是不白打。”张飞受到了刘俭的夸赞,很是高兴,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不过……”刘俭摇了摇儿头,又道:“不过,牛辅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战法的,他一定是憋着劲,想要巧取制胜。”张飞道:“兄长为何如此肯定?”一旁的沮授缓缓开口:“翼德,牛辅连日来不惧损兵折将,一直对我等实行强攻,或许就是在故意展露一种莽夫形象,用来蒙蔽我等。”张飞奇道:“那牛辅咱们昔日也见过,倒也确实是一个莽夫。”沮授闻言苦笑。 其实他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于牛辅这样的凉州人,即使是沮授,也有一种固有认知。 那就是凉州人寡于学术,不懂用谋。只是刘俭通过一个凉州贾诩的存在,非要认定牛辅心存诡计,沮授此刻也不好反驳了。 刘俭看向沮授:“公与,若你是牛辅,此刻你当使用何策?”沮授心中暗叹。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那牛辅也会想到吗? “断粮。”沮授仔细思考之后,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如何断之?”沮授道:“首先,先要根据我军与关东诸军的关系,以及我军屯兵延津的举动,来判断出我军的粮道所在与中转之处……” “只是,说起来容易,但若想透个中关键不易,那牛辅能想的出来吗?”刘俭道:“且莫管牛辅能不能想出来,若你是牛辅,下一步当如何?”沮授思虑片刻,道:“让将士们打扮成并州或是关中的客商,偷袭黎阳渡口断我军之粮!”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旦夕之间,大功可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听沮授说到这,刘俭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乐。怎么古代人暗中夺取人的城池或是攻入对手腹地,都喜欢装扮成客商呢? 在这个年代,客商着实是不少背黑锅。好事客商一个没有,坏事全都往客商的身上沾。 汉朝的客商,有一个算是一个,个顶个的倒霉,名声太臭。眼见刘俭将自己的话当成了真事,沮授急忙道:“使君,不是沮某瞧不起牛辅,只是授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牛辅没有本事能够想到我军粮道之所在!”刘俭的表情颇为认真:“公与所言,我也知晓,以牛辅的本事,应不会思虑到此法,但贾诩此人多谋,若是他为牛辅设谋,则策十有八九,与沮君相若。”沮授心中暗叹,主公这个人……也不知道一天天都是从哪得来的讯息。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对于刘俭看人,沮授一直还是比较佩服的,虽然他不明白刘俭对于天下名士了解的渠道到底是什么,但不得不承认,主公的这条渠道还是非常准的。 “既然主公一心认定牛辅会偷袭黎阳渡,那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在黎阳渡布防!”刘俭笑道:“有劳公与了!”随后,他又看向关羽,张飞,颜良三人,道:“云长,翼德,子善,此战,我有重要任务,要分别交付于汝等三人!”三位猛将共同出班,等候刘俭的吩咐。 …………贾诩率领属于他的两千兵卒,前往后方百里之地,佯装盯住酸枣的鲍信和桥瑁。 他名义上是为了稳固牛辅后方,实则就是在躲。但不知为何,即使是被调到了后方,贾诩的心中也总是会隐隐的有些不安。 具体为什么不安,他还说不出来。这几天晚上,贾诩天天晚上蹲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全盘考虑着自己这次的计划,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连续想了三天,贾诩都没觉得自己遗漏了何处,但这不安之感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随军之人中,有贾诩的族中的嫡系仆从贾宏,属于贾诩的亲信之人,此人从小时候就在贾家为仆,从少年时期就跟着贾诩混,名为主仆,实如兄弟发小。 整个军营之中,贾诩只信任这位贴身侍从一人。贾诩坐在桌案前,两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他面有忧色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屏风上的舆图,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 少时,就见贾宏端着一碗粥走进了帅帐。 “家公,用小食了。”贾诩有些闹心的摆了摆手,道:“放那边吧,我还吃不下。”贾宏将粥放在桌案上,关切地道:“家公,我等已经离开了前线,远离战阵,家公连日来却颇有忧色,却是为何?”贾诩看了一眼贾宏,低声道:“我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安……” “家公如何不安?”贾诩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此番我为牛将军设下断粮之计,其计虽浅薄,倒是也有五成胜算,在冀州人眼中,牛将军乃是勇而无谋之人,定然不会想出他们的粮道之所在,这也是我敢于为牛将军设此计的原因。” “且就算是他们识破此计,此刻我也已经从牛将军营中脱出,远离前阵,此事不论是胜是败,皆不会沾染于我,况且刘俭的注意力此刻都应是在牛将军身上,对于我这无名之辈所带领的两千人马,不会关注,按道理来说,我应是安全的。”听贾诩如此分析,贾宏也道:“家公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又何必忧愁呢?”贾诩叹息道:“不知为何,这几日我这心中总是不安,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还有疏漏,但你若是让我说疏漏于何处,我还说不上来……”贾宏苦笑道:“家公,您就是想的太多了,难道家公还担心,刘俭会分兵来偷袭咱们这两千人马不成?”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贾诩听到贾宏这话,一下子顿悟到了什么。 他似有所悟的转头看向贾宏,道:“是啊,你此言正是,万一刘俭分兵来偷袭我,我该当如何?岂非坐以待毙?”贾宏闻言,瞬间无语。 家公这个人什么事都好,就是做事太过小心,谨慎的过了头。 “家公,你率领的这支人马,对刘俭可有什么威胁?”贾诩摇了摇头,道:“我这一军已是后撤百里,临近酸枣,且人数不多,别说对刘俭有威胁,就是已经被吕布和张辽等人击溃的鲍信、桥瑁,我这些兵马也构不成威胁,更何况,贾某声名不显,在刘俭眼中不过是一无名之辈……”贾宏笑道:“家公,您看看,您是不是太多心了?您自己都说了,您的兵马对刘俭构不成威胁,而刘俭甚至都不认识您,他此刻面对的主要敌手,是牛将军,他何苦要分兵来对付您这区区两千人马?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贾诩的心中,其实也一直是这么想的,这也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矛盾的地方。 这场战事自己就应该是个局外人,明明是个对于战局无足轻重的人物,根本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事,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焦虑不安呢? 贾宏见贾诩如此忧虑,长叹道:“家公,您就是忧思过重了,喝点粥吧。”贾诩伸手接过了贾宏递过来的碗,抬头看了看他,终是自嘲一叹。 确实,自己真是有些魔怔了,明明任谁都能看出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他却还偏偏往自己的身上揽,也着实太过了些。 接着,便见贾诩将那碗粥拿了起来,一勺一勺的开始喝着。且看刘俭与牛将军的胜负如何吧。 …………九月初十,是牛辅既定攻打黎阳渡的日子。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不断地派兵进攻延津县,佯装不夺下县城不罢休的势态。 实则,牛辅却在暗地里搜罗船只,准备从黄河上游悄然渡河,去拿下刘俭在黄河对岸的黎阳渡。 牛辅的判断,是只要自己能够拿下黎阳渡,并焚烧黎阳渡目前所囤积的粮草与港口,则刘俭屯扎在延津的军队必然大乱,军心受挫。 后方的咽喉之地被夺下,任凭他刘俭是什么狗屁名将,也一定会六神无主,指挥兵马翻身杀向黎阳渡,届时延津的防守薄弱,自己的主力兵马再强攻延津县,则可一战定输赢。 牛辅将计划仔细的分析了好几遍,怎么想都觉得是万无一失,毫无破绽! ……九月初十的晚上,黎阳渡口。负责镇守黎阳渡的冀州巡兵,打着哈欠,遥望着滚滚滔滔不绝奔流的河水,眼眸中表现出的都是困乏之色。 似乎,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唯有来人交班换岗,才会使他们打起精神。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冀州军士卒向着西面望去,随后便见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其余的冀州军士兵们向着那士所指的方向看去,瞧见的是一队走舸,正沿河顺流而下,奔着黎阳渡的方向行来。 走舸的前方,还插着代表着关中商号的旗帜。一名士兵急忙对众人道:“你们且看住了,莫要让他们停靠港口,我去向汇报司马!”随后,便见他匆匆而去。 ……此时,负责镇守黎阳渡的人,已经不是冀州安平国的别部司马吕翔了,而是前几日领了刘俭军令,来此代为指挥的审配和颜良。 听了那士兵的汇报之后,吕翔急忙向审配与颜良请示:“二位,牛辅手下偷袭之军已至,对方皆乘坐走舸而来,扮作客商,当如何处置?”审配听到这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脑海中飞速运转,陷入沉思。 先前沮授说出断粮之计时,曾直言牛辅不会想到此法,但刘俭却坚决表示,只要有贾诩在,牛辅就会来偷粮。 虽然不明白结果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审配的心中对刘俭,此刻是更加的敬畏。 他自然不会知晓刘俭是穿越者。在审配看来,刘俭手中一定是握有他们不知道的强大渠道,通过这个渠道,他能够了解并知晓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主公,乃真雄主也! “别驾,别驾!”正在沉思的审配被颜良招呼的回了神。他转头看去,却见颜良疑惑地瞧着他道:“别驾,吕司马问你话呢!”审配这才恍然。 他看向吕翔,吩咐道:“让你手下的人,不必惊扰他们,这些假扮客商的西凉兵定会奉之以金绢绸物,以求在港口中停靠……礼物该收就收,派精明的人去跟他们谈,记住,多索要一些财货,装的要像一些。”吕翔道:“唯!”审配冷笑道:“倒是真让沮公与说中了,暗藏精兵于底仓,使白衣摇橹,作商贾人服,迷惑我等,出其不意拿下渡口!”颜良舔了舔嘴唇道:“什么时候动手?”审配笑道:“不着急,我估计他们定是在夜间动手,咱们快他们一步先动手便是!不着急……”说到这,他转身看向颜良:“子善,稍晚一些,这些人就交给你对付了。”颜良忙道:“别驾放心!莪必将他们杀的,一个不留!”审配笑道:“不必那么费力,我教你稍后如何行事……这些船只稍后都会停靠在河岸边,为了迷惑我等,那些藏在舱底的西凉军士,需在深夜方才出来,如今的他们困在舱底,飘于河上,那便是被束缚手脚的活靶,任人宰杀!” “你只需在河岸边先埋伏下精锐的弓弩手,然后放火烧船!” “船舱出口狭窄,人要出来,必然是需得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火势一旦起来了,舱底之人必争相踩踏,能挣脱而出者寥寥无几,大部分不是火烟熏死,就是跌入河中,能逃出来的人,也是仓皇如丧家犬,一波箭雨下去,必可全灭之!” “而待这几番火与箭下来,那剩下的凉州军士,也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你带领一队刀盾兵士,沿江可尽杀之,旦夕之间,大功可成!” 第二百八十四章 歼敌与生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装扮成客商的西凉军的船只都停靠在黎阳渡的岸边。 甲板上的士兵皆白衣摇撸,装扮成客商,他们给予了黎阳渡的士兵以及此处的长官很多财货,请求可以在黎阳渡旁停靠一夜休息。 而甲板底下的西凉士兵则是一直在密闭的空间闷着,人挤人的,很是憋闷,偏偏还不敢发出声音。 他们只能等待甲板上的人下达命令之后才会冲出来攻杀,届时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宣泄。 只是眼下距离约定的子时尚有两个多时辰。光是这段时间,西凉军的士兵们在甲板中就已经是被闷的浑身燥热,头晕目眩了。 但终归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断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儿苦难就影响了整个战争的大局。 西凉军的士兵虽然野蛮,但在军事素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有保障的。只是很可惜,这一次他们的对手是冀州军,是刘俭率领的冀州军。 这一次的战斗,注定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船舱之中,一名西凉军擦着额头上的汗,悄声对旁边的战友嘀咕道:“兄弟,你感没感觉这船舱内忽然变得好热?”他的西凉战友皱紧了眉头,四下观望。 “奇怪,按道理来说,这天色越晚应该越是凉快才对……” “怎么反倒是越变越热呢?”随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旁边的其他西凉军士兵也开始纷纷交头接耳。 “你感没感觉这舱内好像有股怪怪的味道?” “是,是,我好像也闻到了。” “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着了。” “这也太闷了,太热了些。”突然之间,就听一名西凉军士兵高声大喊:“不好!着火了,着火了,船舱着火了!”这一声突然而起的惊恐叫声,瞬间打破了船舱内所有的宁静。 在船舱之外,颜良一众已经固守在了河边。他们先是射杀了船只甲板上的士兵,随后迅速放火烧船。 看着船只的船舱被打开,一个个的西凉军士兵争先恐后的从船舱的甲板下往外疯狂的拥挤着,颜良凶狠的放声大笑。 他将手中的环手刀用力一挥,高声道:“弓弩锐士,觅声放箭!”这话属实有些吹牛逼了,船只已经被点燃,纵然天色漆黑,但在火光的照耀下,怎么看也不用觅声而射吧? 随着颜良的话音落下,无数的箭支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声响,向着从那些从燃烧战船上逃出的西凉士兵们身上招呼了过去! 那些在船舱中受到火灾的士兵为了逃出火仓,争先恐后的一顿拥挤,彼此间踩踏争抢,但越是如此,他们自己造成的损伤就越大。 颜良在岸上趁那些当先冲出船舱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是一顿箭雨招呼。 这对于这些刚刚逃出火船的士兵们来说,根本就是灭顶之灾。本想趁着黎阳渡的士兵们半夜困乏之时一举拿下渡口的西凉兵,此刻反倒是因为己方的设计,而陷入了绝地。 强烈的火势,滔滔的黄河之水,还有岸边的强弓手,将他们的有生力量折损了大半。 未曾正式拼杀,就先折损了一大半,这仗可想而知。但西凉兵毕竟是天下强军,这六千的西凉锐士还是牛辅特意从军中抽调筛选出来的,战力不弱。 眼下虽然处于绝境,但还是有一大部分人从船舱中逃出来之后依旧能鼓起余勇,展开了反击。 “莫要怕!跟河北狗拼了!” “冀州之人谋算我们!烧我们船只杀我们同袍!今日誓不罢休!” “屠尽关东狗!!”西凉残兵,带着无限的愤怒,怒吼着,高举兵器向着岸上冲去! 他们的眼中并没有什么精确的目标,只是为了宣泄当下的愤怒与恐惧。 西凉兵此刻,都是抱着与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态去与冀州军拼命。 颜良见西凉兵在这种绝境下尚能鼓起勇气与己方一战,不但没有惊慌,反倒是露出了快慰的表情。 颜良将刀举起,高声道:“这才像话!久闻西凉军乃是天下强兵,大汉诸郡莫有能与之相比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好,就用你们的人头来成就颜某人之功绩也!”说罢,就见颜良步行,带领着一青州军猛士,向着那些凉州的残兵败将大步当先而往。 临近一名西凉司马身前时,颜良二话不说,抬起了战刀对着他的头颅一刀劈下! 只是一个瞬间,就见那颗头颅被砍成了两半,鲜血和脑浆包裹在了一起,泥泞成了一块都溅射在颜良的身上。 鲜血溅射到了颜良的身上和脸上,并没有使他有丝毫的迟疑,反倒是更加的助长了他的声势和气焰。 “哈哈哈哈!”随后,便见狂笑后的颜良二话不说,持刀向左狂奔,冲着另外五名敌兵疯狂的砍杀。 他的每一刀挥下去都必会取人性命,根本就没有同一个人能让他用第二刀连着劈杀。 将领个人的勇武在一场战斗中,并不能起到杀伤性的作用,但却可以起到左右战局,振奋士气的巨大效果。 此刻本就是西凉军占据劣势,士气不振,虽然短暂的奋起余勇,但却并给长久之计,只是做最后的奋死一搏。 如果这个势头一旦被阻拦了,那他们就是彻底的溃败了,不会再有任何的逃生之机。 而颜良这样的猛将,就是可以阻挡住他们势头的绝对存在。颜良身后的青州军在颜良的带动下,士气高涨,战意愈浓,此刻也是发挥了十成的实力。 西凉军士兵们刚刚鼓起的勇气和战意,在颜良一众的攻势之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黎阳渡的战事,几乎在瞬息之间,就被掌控在了颜良的手中。而在后方的审配,听着前方骤然响起的喊杀声,以及江面上战船被烧而燃气的火光,脸上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吩咐吕翔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吕翔急忙应命道:“都准备好了!奉公之命,准备了很多柴薪和稻草,堆积在渡口内,就等着烧呢。” “好,去烧一下吧,给牛辅一个信号,人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的不就是看见我们的粮草被烧吗?那咱们就烧给他看!” “唯!”…………很快,黎阳渡方面,火光和黑烟越变越大,最后几乎都将渡口上方的天空整个映红了。 而一直整装待发的牛辅,见状当时就大喜过望。虽然隔着河岸,距离很远,但是这火光实在太过耀眼,甚至能够照清升上天空的滚滚浓烟——这定是敌军的粮草被己方点燃了! 刘俭啊刘俭,粮道被堵,后路不通,我看你如何是好!这一次,你还不死! ?想到这,牛辅急忙吩咐道:“火速派出斥候,去延津县打探动向!”牛辅的斥候很快带回了消息,黎阳渡被烧,整个延津县内一片混乱,延津渡的船只,已经纷纷下了黄河,显然是要运载着冀州军的士兵们往黎阳渡去救援。 看书喇一听到这个消息,牛辅的精神大振。他狂笑着道:“刘俭,张飞,你们这次死定了!延津县,今夜必属我牛某人!立刻下令,着三军将士速速随我去攻取延津!务必生擒刘俭,张飞那厮谁也别碰,我要亲自斩杀其于马下!”……牛辅的大军离开其营寨后不久,便有斥候飞马前往其营寨东北十五里处禀报。 那里,此刻正屯扎着一支强军。为首之人正是张飞。听了斥候的情报之后,张飞先是笑,随后又泛起了愁。 “唉,兄长让俺夺了牛辅的大营,这倒是容易……让俺从后方掩杀牛辅的后军,这倒是也不难做,但偏偏不要杀,非得生擒牛辅那厮,这好像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哪里是那般容易的?唉,这可如何是好,却是要难为死俺这个当弟弟的!” 今天帮老妈搬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老妈租的房子到期了,搬回自己粉刷完的老宅,老人家节俭,没找搬家公司搬小件,大部分东西都是我这个儿子帮忙运的,刚到家,累的两只手都发颤,真的是写不了了,很抱歉,请假一日,请大家见谅!《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帮老妈搬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下强军,不是不能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延津县中,县署之内,刘俭站在正中,下方左右侍立着一众冀州的军校。 在厅堂之中,在这几十双眼睛的齐齐注目下,刘俭缓缓站起身,环视一众人。 “主公,黎阳渡那边火起,城内士卒皆已做好了埋伏,延津渡的船只也已下水,佯装前往黎阳渡救援。”说话的人,是张合。 张合的能力,刘俭一直很放心,所以当他陈述完安排布置之后,刘俭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他清了清嗓子。冀州的一众军校皆目不斜视,身躯板正,昂首挺胸,静等着刘俭发话。 他们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刘俭身上。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在接下来的这一夜,将会是他们的主公带领他们,来对战大汉朝声名最响,也是臭名最为远扬的一支彪军。 那支几乎没有过败绩的强军。刘俭看着下方的十余名冀州豪杰,见他们都将信服的目光看向自己,心中突得涌起一股火热。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站在这个厅中,但是他们身后,他们所代表的,皆是数百到数千不等的儿郎,最终所汇集成的数万军队。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调动千人万人乃至于数万人听命于你,你可以指挥他们前进的方向,可以掌控他们的未来,可以掌控他们的生死。 那种感觉,足矣让世界上每一个男人,都感觉到胸中火焰熊熊,浑身通畅! 世人虽有 “高处不胜寒”之语,但为何还是那千千万万的人,都要奔着那最高处拥挤呢? 山峰之上,确是高处不胜寒,但也有最广阔的视野和最好的风景。刘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一众人道:“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 “西凉军与关东诸军交战,先败曹操,后败张邈,鲍信,桥瑁,刘岱诸人,这些人,或全军覆没而远走,或损兵折将而固守,” “今我为兄长报仇,带兵远离邺城,参战中原,兵事凶险,” “凡与敌战,士卒蹈万死一生之地,而无悔惧之心者,皆信令使然也!” “故,我今与诸君坦言:西凉军皆强卒,此战凶险!” “然,诸君也知,我等已设下十全之计,安排布置,只等牛辅等一众贼寇入瓮,” “天下之人,皆知西凉军善战,殊不知我等冀州军之雄烈!我等战力虽不及彼,然却胜于智机!智勇相合,可更甚于彼!” “我相信,此战必胜!” “而此战之后,天下之人,当对我冀州勇士,皆当刮目相看!” “我此番伐董,有私怨,有家仇,但却也是为了国事!更是为了河北安宁!今我欲调遣兵马与之决一死战!诸公可愿相随否?”厅堂中的校尉以及司马们,纷纷拱手,朗声喝道:“愿随将军死战!” “愿随将军死战!” “愿随将军死战!”众人坚定的声音响彻在厅堂之中。望着一众人坚定的脸庞,刘俭心中的坚定之心更甚。 计谋已设计完全,军心又这般可用,此战定可大获全胜!……是夜,牛辅的西凉兵突然向延津县发起猛烈的进攻! 县城的外面,燃起了大火,通红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际。城池下,人喊声,马嘶声,喊杀声,还有弓箭之声,响成一片,乱成一团。 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数不清的乱兵挥动着兵器,向着县城的蜂拥而去。 牛辅矗立在不远处,横刀立马,满面狰狞的看着不远处的县城,高声道:“放火!还有冲车都用上,延津渡的冀州军都去支援黎阳了,这县城没有守备,给我狠狠的打!”伴随着牛辅的喊叫声,不断有西凉兵向着延津的城墙前抛掷柴薪,随后又用火点燃。 大火顷刻间便在延津县低矮的城头下燃烧了起来。城门下,西凉兵士兵们抱着撞木,不停的向着大门猛击,延津的城门,在那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击中,显得摇摇欲坠。 延津此刻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多少人在防守。城墙之上,只有淅淅沥沥的箭雨,城门里面似也无人,只是任凭西凉军在用撞木蹂躏摧残! 对方的守护越稀松,牛辅便越是信心十足。这一下子,他是觉得自己的战法用对了。 刘俭一直在县城的深处,听着外面的动静,眯着眼睛。他本想亲临前阵,指挥将士们与敌作战,但张合,赵云,高览三人却拼死相谏,他们向刘俭保证,一定可以打败牛辅。 三人甚至愿意立军令状。有他们三个人这样的保证,刘俭也就放心的让他们放手去做了,不过军令状大可不必。 他相信他手下的三员虎将的能力与决心。他们既然能够用性命向自己保证,那他们就算是拼死,也一定会履行他们的诺言。 河北豪杰,言出必诺!……突然间,刘俭隐隐感觉到脚下的地微微震动了起来。 延津的城门被 “轰”的一声撞开了。城门被突破之后,期后面则是出现了一支装备齐全的西凉攻坚军。 那些西凉兵都有甲覆身,高举着战刀或者长矛,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向已经被冲开的延津杀了过来。 刘俭的眼睛眯了起来,双拳紧紧地攥紧。而在前方的城头上,感受着脚下的颤动,负责指挥前线的张合呼吸也为之一窒,然后就是狂喜:“终于来了!” “来吧,来吧!这是你们的死期!”开始之时,敌军从延津城门杀入的攻势并不强,随后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蜂拥之势。 黑夜之中,西凉兵卒在火光的照耀下汇聚成了一头黑龙,卷着滚滚烟尘,势若奔雷,向着延津的腹地疯狂涌入。 “杀!”他们大叫着,仿佛带着风还带着电,这强大的气势,即使是张合与高览的心,多少都有些为之发抖。 他们甚至有一种错觉,这冲进城的不是一支部队,而是一波扑天而上的海潮,无处躲,无处藏,只能被它卷入无底的深渊。 从来没有见过带有这样杀气的凶猛部队。可是,杀气再重,也杀不死人! 对方终究还是入套了。 “啊啊啊!”就在这刹那之间,急奔在最前面的士兵的前腿忽然间一矮,随即惯性的跌入了陷坑之中。 “呼啦啦啦!”一道被挖好隐藏的壕沟,终于被西凉军踏破!最前方的凉州军士们连人带马,掉落在了早就已经插好了倒刺的陷坑之中,尖锐的木刺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坑中尘土飞扬…… “轰隆,轰隆!”壕沟之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之声。而后面的凉州军士们冲击的太猛,前军生变,他们想要停步,势比登天。 看到陷坑的士兵们想要停住脚步,但他们后面的人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仓促之间就将他们推挤到了坑中。 刹那间,惨叫声,悲呼声,咒骂声,战马的悲嘶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了一团,犹如 “营啸”一般。若是再高处看,西凉兵此刻就如同是一锅底水煮了过多的饺子,在那条长长的陷坑中,层层叠叠的马体人体挤在一起,互相纠集着,拉扯着,拥挤着,分拆不开。 而后方的士兵费了好大的力气之后,终于停住了脚步,被堆积拥堵在了城门的前后,越聚越多,人挤人的汇集在了一处。 “放箭!”城头上的高览大声吼道。号角声响彻在了延津县城之内。青州兵的步兵从左右两面冲了出来,从侧面向着城门处冲去。 而陷坑的正面,密集的长矛兵在前掩护,弓箭手在后,突然出现在了陷坑的不远处。 还有那些埋伏在县城内屋舍之中,还有适才在城头一直隐而不发的弓弩手都纷纷现身。 “放箭!” “放箭!”。在这种设伏包围的情况下,敌人都聚集在一起,最有力的进攻武器莫过于箭。 青州多木,其弓箭之利,相比于荆扬虽然差些,在大汉朝也是位列前茅。 将士们一边向前逼近着,一面放出死亡的箭雨。刹那间,箭如飞蝗,雨点一般持续不断地落在敌人阵中,前排的敌兵因为陷坑阻挡了脚步,无法挪动身体,随即被弩箭穿倒,人死马亡,血肉横溅,密集的箭雨一层层覆盖在那些集中在一起的军士们身上。 城墙上,军士们亦是开始配合城中之兵,向着城下聚集的西凉兵放箭。 很快,在众人的眼前,城墙之下就生长出一片 “箭田”。西凉军乃是天下强兵,同时他们在作战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个人英雄主义甚强,冀州和幽州的将领们也有这个习惯,或者说,北方的将官很多都有这个习惯。 很多的中阶将官,都习惯于冲锋在最前面。这样做,固然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手下兵马的士气,激发他们最大的斗志,但是却也最容易造成首领的损伤。 而现在的西凉军队,很多的别部司马、曲军侯级的人物都已经随着大队人马冲入城内或是城下,进入到了冀州军的射程之内。 首领一伤,全员便乱,就很容易陷入指挥失灵,致使军队溃乱。不过就算是如此,西凉军居然还是可以的发起一定程度的反击,目前被困在城内和城下的士兵,大概是数千人左右,人数虽然不少,但失去了阵型,将弱点暴露于敌人的兵刃之前,他们的反击就变成一种笑话,只能翻起一点小小的水花,随后就被箭雨淹没了。 待箭雨停下之后,冀州军的长矛兵和刀盾兵冲上前去,长矛兵按照事前的吩咐,先是集中在陷坑之前,对着陷坑内的西凉兵们一阵猛戳! 血花四溅,痛苦的悲鸣声从陷坑中传出。很多向坑外攀爬的凉州士兵,犹如野兽一样发出了最后的哀嚎后,便永远的沉睡在了坑中。 而随后,一名骑着白马的青年战将率众从正面冲了过来!而随着这名战将的到来,冀州军的士气陡然提升! 是赵云!随着赵云的到来,战局立刻又有了新的变化。赵云带着白毦军,在正门前,死死的抗住了西凉兵的进击。 而其余的冀州兵则是从左右两面包夹,将战场的范围逐渐向着城门处压缩,让西凉兵通过城门处,不断的进入城内与己方交手,但却不能大批量的涌入。 想要达到这种战局是非常不容易的。毕竟,只要有一个点被敌军冲破,那整个城内的战局就会立刻扩大。 在这战场中,最艰苦的自然是白毦兵——他们在正面,压力也是最大的。 但天幸他们有赵云坐镇!身为白毦军主将的赵云,其勇武的表现极大地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他的长矛在手中翻飞,仿佛一道闪电,速度快的惊人,在他面前的西凉兵连他的面容都看不到,就直接被他杀死。 这样的武艺,实如天人。不只是白毦军,便是负责在两旁的青州军,也因为赵云的勇武表现,而士气大增。 只见赵云一矛刺死一名从正面冲过来的西凉骑将,口中高喝一声:“起!”随后,便见他的长矛将对方的尸体冲战马上插了起来,并高举于半空之中。 鲜血在半空中戚戚沥沥的低落而下,流淌在赵云的脸上,身上,战马之上。 赵云环视四周,高声道:“儿郎们!主公设下巧计,方至有如此战局!” “今优势尽在吾军,彼阵势已溃,乱相已显,今若不胜,我河北儿郎,必当耻辱百年!况我等身后便是黄河,今日若败,彼就能跨过河道,袭我乡土!” “当此时节,乃天赐我等建功立业之时,今不死战,更待何时乎?!”在听到赵云的这番话,他身后的白毦兵以及附近的青州将士们,心中都是战意大增,他们的眼神,也都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看着正朝他们不停冲来的西凉兵,河北将士们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手中武器。 “建功!建功!建功!”数千人的喊声在延津城门处响起,足以震天! 这声音直冲天际,此刻被烈火映红的天空,仿佛也因为他们的喊声而开始飘忽。 城头之上的将士们,更是被这齐齐的喊上影响,浑身热血沸腾,手中向城外射箭的动作更快! “好个赵子龙!真雄士也!”高览将长弓向着旁边一扔,拔出佩刀,转身就往城下走。 张合见状大惊:“你要作甚?”高览哈哈大笑道:“你在此指挥,我下城去与赵子龙并肩作战!如此盛况,岂能让他专美于三军之前?哈哈哈,快哉!” “杀!”说罢,便见高览热血沸腾的向着城下冲去了。张合看着他的背影,苦笑地摇了摇头。 表情虽如此,可他的心中却陡然泛起了一些失落之感。他也想跟着高览一起冲下去,与赵云一同抗敌于阵前。 不过,张合却不能那么做。阵前拼杀之将,有着他们的使命。而负责在此,总揽全局的张合,也有着他自己的任务。 想到这,张合转头看向城外,眼中的炽热瞬间平静,他开始冷静的下令,命人向各军,继续发出信号,操控战场全局。 第二百八十六章 猛张飞设计牛辅,关云长行舟抓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延津城的战事,在城门被突破的一刹那,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着张郃,高览,赵云三个人开始行动,彼此配合,埋伏的冀州将士们按照既定计划陆续出击,西凉军的前锋部队很快的就被陷落在了城门处。 而后续的西凉军士兵,不论是想要随着大门处的前锋军向城门里面挤,还是想攀爬上城头跨城而击,阻力都变的无比巨大。 适才,在牛辅等人眼中仿佛唾手可得的城池,此刻骤然间就变的固若金汤起来。 而且,通过在远处的观察,牛辅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将军,不对劲!” 牛辅手下的别部司马周善,突然对他道:“将军,有点不太对劲,延津城的守备之卒,好像数量突然增加了不少……不是说他们的人马都去援助黎阳渡了吗?为何还会有这么坚固的守备……” 牛辅的能力在西凉军诸将中虽然位后,但毕竟也是从征多年,最基本的作战经验还是有的。 他急忙转头看向黎阳渡的方向…… 只见远处的黄河对岸,黎阳渡方向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弥漫,若不是大批的粮草被烧,是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火势和浓烟的。 而且,适才己方的斥候回报说,延津渡口的船只确实都已经下了水,都载人奔着黎阳渡的方向行去,刘俭分大军支援黎阳渡绝不会有错。 无论怎么推断,延津这面现在的守备力量,一定不会很多的啊!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牛辅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再向着战场的方向望去。 城头之上,箭雨如注,城门之前,兵马拥簇聚堆,显然是遭受到了剧烈的顽抗,若不然大部队早就打进去横扫了。 要呈现出这样的守势,一定要有足够数量的兵将,依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延津县中的兵马人数又确实非常的充足…… 牛辅疑惑道:“难道是刘俭又从河北调来了援兵?” 周善道:“应该不会,若是刘俭调来援兵,如此大的动作,我们在冀州和青州的探子定然不会遗落,他们早就回来禀报了,咱们凉州的哨探断然不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失误……” 牛辅的表情气闷,咬牙道:“且不管是不是河北有援军,当下之局,应如何是好?” 周善道:“将军,敌军城坚,士气已丧,不如暂且撤军,来日再战吧。” 可是牛辅在听到这番言论之后,勃然大怒,坚决不从。 他吼道:“相国不允许我与刘俭作战,如今我违背相国之令出战,若不能胜,当如何面对相国?岂非死罪?” “况且我已经派出六千兵马进攻黎阳渡,如今已烧彼粮,占敌咽喉之要,胜机在握!我若撤之,又置那六千余儿郎于何地? “刘俭见我等撤离,倾尽大军渡河,我六千儿郎岂不皆丧于彼手?” 周善听了这话,沉默了。 确实,经过牛辅这么一番分析,好像还真就是不能撤。 别的不说,本来打下黎阳渡烧了对方的粮草乃是大胜,若是因为现在撤兵而断送了那六千精锐的性命……那这买卖算起来,好像反倒是赔了。 周善又道:“那要不,属下率兵亲往阵前,督促三军快速攻入延津?” 牛辅闻言颇为犹豫。 周善是他最为信任的别部司马,也是一位勇士,即使在猛将如云的西凉军中,周善也是排名靠前的。 如今城下的情况,若是让他去,确实会有用处,但看那边的样子,对方的防守极为严密,延津城下可谓险地,自己的心腹猛士若是前往,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牛辅怕自己会后悔莫及。 就在牛辅和周善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名斥候匆匆来报。 “将军,出大事了!” 牛辅的眼睛不离延津,随意道:“出了什么大事?” “我军后方大营,被敌军攻陷!如今敌军正在烧我辎重军械,还请将军速速回兵救援!” “什么?” 牛辅闻言大惊失色,他急忙转头,向着自己的大寨方向看去。 黑夜之中,依稀之间似乎确实能够看清一些火光。 周善的脸色变的惨白,大为惊异道:“怎么可能?刘俭分兵去救援黎阳渡的人尚不够,怎么可能还会分兵去打我大营?” 牛辅急忙又扭头去看黎阳渡的方向…… 但见黎阳渡火光熊熊,没毛病啊! 这是攻下来了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黎阳渡那边,六千精锐已经是耗损殆尽,现在的火势,全是审配命人烧柴薪所伪造出来的假象。 牛辅的额头上,开始落下了大滴的汗珠。 这是怎么个情况? 谁能告诉告诉我,这是怎么個情况啊! 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啊! 周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问那斥候道:“攻我大营之兵,人数几何?” 那斥候忙道:“声势吓人,但似是不多……” 周善闻言恍然:“如此说来,这是刘俭的诡计!他定然早就在城外布置了这么一支奇兵,直待我等尽起大军离开营寨之后,再行偷袭!端的是诡计多端。” 牛辅气道:“事到如今,延津之战不可废,周司马在此替本将督军,我亲自率三千精锐,返回大营救援!” 周善急道:“属下必誓死攻克延津!” 随后,牛辅便分出三千精锐,向着己方着火的营寨冲去。 牛辅军队的情况,没有逃出延津城头上张郃的眼睛。 他望着牛辅后阵分出一军回返大营,脸上露出了冷笑。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招失了先机,那就等于步步受制于敌。 如今牛辅的后方被张飞偷袭,而黎阳渡那面,颜良和审配已经尽歼敌军,但牛辅还以为己方的那六千渡河士兵已经成事! 单这一招偏差,就足矣将他的兵马全都置于死地了。 如果所料不差,稍后颜良就会率领他麾下的兵马渡河回来,作为一支奇兵支援延津! 而延津的战场一旦被己方定下,那牛辅今夜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今日就是不死在战场上,董卓回头也绝绝饶不了他。 …… 此时,张飞已经打下了牛辅的大营。 为了今夜这一仗,牛辅几乎出动了所用的兵力,其大营之中只有千余守卒。 此刻这千余卒已经被张飞杀了个干净。 他现在正命人焚烧牛辅大营中的辎重军械,还有帐篷……反正是能烧的就都烧,一会打起来,这些肯定都带不走。 张飞在营寨之中一边督促军士们焚烧,一边有些焦急的往东方望去。 终于,他看见了东面有几骑飞速的奔来。 张飞顿时精神一阵。 少时,却见那几名斥候齐齐来到了张飞面前,纷纷下马前来请见。 “校尉,依照将军的指点,东面十五里处,果然有一密林,林中深处有泽,李司马依照将军吩咐,已经在彼处设下了埋伏。” 张飞点头道:“好,甚好,兵法有云: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兄长昔时赠俺兵机,嘱咐俺不论行军何处,先明地形,方可作战,也亏了兄长,俺养成了这个好习惯,哈哈哈~~!” 说罢,便见张飞冲着身后一人道:“取书写之物来!俺要给牛辅留书!” 张飞的侍卫闻言顿时有些懵了。 他四下左右的看了看,道:“校尉,这、这乱军之中,让属下到何处给您找笔墨简牍啊?” 张飞深吸了一口凉气,猛然抬手,就要抽他一鞭子。 那侍卫吓的急忙抬手挡脸。 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鞭子也不曾落下。 侍卫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偷眼看去。 却见张飞笑呵呵地看着他。 “逗你呢……看你吓的个鸟样!兄长早教过俺,不可只敬士大夫,对待庶人……亦要宽厚,特别是手下人,更不可随意折辱。” 那侍卫闻言乐了。 却见张飞长叹口气,又道:“不过俺刚才是真的想甩汝一鞭,这点小事,还非得让俺手把手的教你,你今后能不能别是光长力气,也长点脑子?” 那侍卫忙道:“请校尉示下!” 张飞怒其不争地道:“这战场之中,没有笔墨简牍,总有旗帜和死人吧?撕一块白旗子来,沾点人血,这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你撕块人皮下来也成吧!” 那侍卫犹豫道:“新鲜的人皮不晾干了,写不了字……” 张飞又扬手道:“赶紧去找!再墨迹俺真抽你了!” 那侍卫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去了。 少时,他带回了牛辅大营中的震军纛旗和带血的死尸。 张飞沾染人血,在大纛旗上匆匆写了几行字,随后让人挂在牛辅的帅帐门口。 不一会,斥候又来通报,说是牛辅率兵快要回来了。 张飞哈哈一笑,跨上乌骓马,带着他的将士们出了牛辅的大营。 …… …… 而今夜之战,牛辅后方的贾诩也一直在关注着,并不停的派斥候打听战况。 先是黎阳渡着火,再是延津久攻不下,再是牛辅的军营着火…… 每一条讯息传达回来之后,贾诩的心便是越沉。 这里面的事,一听就有问题。 直到听了牛辅军营着火的消息之后,贾诩当即起身,在帅帐中来回转圈。 “此处不能待了,传令将士们,咱们向后再撤百里!” 贾宏在旁边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家公,大战之际,咱们奉命镇守后方,不驱兵向前也就罢了,如今若是向后,岂不是等于绝了牛将军的归路,万一事后被牛将军问责,您又该如何解释?” 贾诩闻言顿时愣住了。 是啊,现在若是仓促撤兵,确实也容易事后被问罪。 这怯阵之罪,可非小事啊,闹不好要斩的。 贾宏道:“家公,您别急,还是那句话,刘俭根本就不认识您,你这两千兵马远离战场,也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您何苦后撤,凭白落人问罪的口实呢?” 贾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叹口气。 “你说的话,我也明白,可我就是……唉,心里不太踏实!” “家公,你莫要多想了,没事,真的没事。” 但贾诩和贾宏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支千人的精锐,正乘坐船只,逆江而上,奔着他的所在地快速行来。 那船队之中,最靠前的大船上,矗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奉命督军的沮授。 而另外一人,手持青龙刀,身披鳞甲,身披绿色罩服,昂然立于船头,威风凛凛。 正是关云长! 他们二人在今夜这场大战中,不曾参与战事,目地只有一个。 那就是贾诩! 第二百八十七章 是牛是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延津的战场之中,在牛辅撤走之后,战局立刻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而这逆转的关键,就在于颜良的军队突然出现,奇袭了西凉军的后方。 牛辅刚刚离去,只是留下了周善这名凉州猛将在此坐镇,可周善这个人虽然颇具勇力,但在兵马布阵和指挥兵将上,相较于一流的将才着实是还有一段距离的。 攻城用兵之时,最忌讳的就是腹背受敌。 颜良率兵从北面上岸,随后乘着凉州兵猛攻延津而不能抽身之际,乘乱杀入了敌军的军阵之内。 颜良一马当先,威不可当,乘着敌军不明情况之际,乘乱就斩杀了七名凉州骑士,带兵突入敌军的左翼,令对方的阵脚大乱。 周善大惊失色,急忙亲自带领中军兵马,去挡颜良。 后方出现了混乱,影响的自然就是前方负责攻城的军士们。 西凉军将士们攻破不了延津,本来就异常焦躁,如今突闻后方有了动静,将士们急忙向后方瞧去,看到的是后阵的侧翼被敌军突袭的场景。 敌军因后阵被攻,前方的士气大跌,赵云和高览等一众敏锐的抓住了西凉军眼下心态上的变化,当即催促手下的兵将加强攻势,转守为攻,将西凉军从延津县中驱逐出去。 很快,聚堆在城门口的西凉兵开始向后方撤去,援助本阵,城门之地,只是剩下了少量的西凉军还在阻拦赵云和高览一众。 赵云高举手中的长矛,将长矛向着前方指去,口中高声大喊:「杀敌!随吾杀敌!」 而后他就驾马朝着前方战场冲杀而去。 在他的命令与带头下,那千余精锐的白毦兵,也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前方战场冲杀。 他们突破了内城,突破了城门,来到了延津城外,在火光的照射下,高举兵械开始向着西凉军的本阵大举进攻。 面对冀州军的两路突然夹击,周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应该先集中兵力,先破哪一面的敌军。 战场之上,战局瞬息万变,为将者的反应一定要快,在关键的时间点上,抓住战机方才能改变战场的局势,不然就只能处处被动,处处掣肘,直到被敌军完全击溃。 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并非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赵云一马当先,在敌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追赶着那些撤退的西凉军,直入敌阵,对方在正面的阵型一瞬间就被打乱了。 城墙之上,张郃见状顿时大喜过望,他冲着身边的侍卫喝道: 「此时不擂鼓,更待何时!」 「咚咚咚咚!」 随着张郃的话音落下,便听城楼上的鼓声骤然响起。 随着战鼓声响彻在延津的内外,冀州军们进攻的速度更快,他们的冲刺速度变的更加猛烈,士气也更加高昂。 冀州军的攻势越凶猛,西凉军的士气和战意便越跌落,面对着这些战意鼎沸的冀州军的突击,西凉军的阵势开始逐渐崩溃。 而身为主将的周善,此刻的面色犹如死灰。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自身的侧面,响起了一阵高昂的吼声。 周善急忙扭头看去,却是在侧翼突袭的颜良,已经率兵冲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满面煞气的颜良,周善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阻拦对方的兵刃。 但颜良的勇力着实有些超乎周善的想象。 只是拦了颜良一刀,周善就感觉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犹如承受了千钧之力,他胳膊剧痛,麻酥酥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手臂,仿佛丧失了知觉一般。 周善的面色顿变,他惊恐的向着颜良看去,张口喊道:「等等……」 可惜,尚未等到他的话说完,便见颜良的第二刀已经罩着他的头颅劈杀而至! 周善的瞳孔登时变的浑圆,随后他的眼前骤然血色一边,剧痛感袭来,眼前的猛将一瞬间似乎变成了两个人,向着左右两边分别劈裂开去。 随后…… 随后,这个世界也就跟他,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另外一边,牛辅率兵急匆匆的赶回到了自己的大营。 可当他赶回来的时候,张飞的军队已经撤离了。 留给牛辅的,只是一片已经被焚烧殆尽的废墟。 望着自己的营寨被祸害成了这幅鸟样子,牛辅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啊!」 便见战马上的牛辅,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冷汗从额头上向下滴落着。 「将军!」 「将军,你怎么了?」 左右侍卫急忙上前,扶住牛辅,却被他强硬的推开了。 「没事!」 牛辅大口的深吸空气,稳定自己的心神。 少时,待他稍稍恢复过来了,便看向四周道:「赶快派人去四周打探,看看那些毁我营寨者,可是走远了!」 「唯!」 「检查一下营内,清点一下损失!」 「唯!」 手下的一众人开始各自行动,牛辅则是从自己的马上翻身下来,他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他心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让他难以接受,再加上适才看到帐内的惨状,一时间气急攻心,故而有些胸口气闷,一时间有些难受。 如今歇了好一会,总算是恢复了气力。 就在牛辅调息自己气力的时候,一名西凉军侍卫匆忙跑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 「何事?」 「将军,那个……营内,有、有……」 牛辅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那名犹豫不决的侍卫,道:「有什么话就说,如何吞吞吐吐的!」 那侍卫向着牛辅行礼:「将军,您还是随我去看一看吧……」 牛辅见状颇为不解。 这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竟这般难以启齿? 不过,他还是站起身,随着那名侍卫向营内深处而去。 此时,夜色已过,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营寨内的状况不用火把也能看清。 牛辅随着侍卫来到了帅帐旁边,却见旁边的营帐和辎重皆被烧的不成样子,唯独牛辅的帅帐还是完好无损的,显然是经过敌方精心的维护。 帅帐之前,一群西凉兵正围在帅帐旁,观摩着什么东西,同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 「这是牛!」 「胡说,分明是马!」 「不对吧,我看怎么好像是驴呢?」 「是牛!」 「是马!」 「就是驴!」 在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中,突听牛辅大声吼了一声:「都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如同晴天霹雳,便见那些西凉兵卒都吓了一跳,急忙向两旁四散开去,为牛辅闪开了一条通路。 牛辅阴沉着脸,通过那条道路,来到了帅帐之前。 牛辅的大纛旗,此刻被挂在了帅帐处,上面被人写了几行大字,字的旁边还有一幅用血潦草勾勒的图画。 西凉军士兵们都不认字,所以适才看了这份纛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故而才敢围绕在帅帐旁边对纛旗上的画指指点点。 若是让他们知 道那些字该怎么读,打死这些人也不敢在此饶舌。 牛辅看着纛旗上的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张飞只是给牛辅简简单单的留下了几句话: 牛将军三万好儿郎,延津县兵败而将亡, 中郎将人马甚猖狂,袭黎阳不成反遭伤, 董相国膝下之佳婿,逢战必败而心慌慌, 吾兄长奉天而伐罪,诛汝等猾虏如犬羊。 几句话的最后面,张飞还为牛辅画了一幅画——那明显是一只驴子,但偏偏头上还有一对牛角。 旁边又书写四个精致的小字:吾儿牛辅。 张飞虽然是一员猛将,还是屠户出身,但其父对他的文学教育却格外用心,在张飞幼时就重金聘人教他读书练字,还有画画。 故而,张飞虽外表粗犷,但字却写的异常漂亮,特别是他还有一手好画工。 此时,这只似牛非牛,似驴非驴的草图,竟是颇有些惟妙惟肖之感。 牛辅的两只眼睛瞪的浑圆,看着那只长着牛角的驴子,再看看旁边那四个字——吾儿牛辅。 「咳、咳……噗!」Z.br> 突然间,便见牛辅突然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激射而出。 「将军!」 「中郎将!」 旁边的西凉军侍从急忙奔上前来,搀扶住他。 牛辅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不但没有栽倒,反倒是精神倍增! 他的眉头紧皱,眼睛瞪的浑圆,眼中充血,眸中怒火旺盛,牙齿摩的咯吱作响。 随后,便见牛辅大步上前,一把拽下了那面大纛旗,随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张飞,我誓杀汝!」 没有看见在大纛旗上书写作画的乃是何人,但牛辅在一瞬间却已经认定了,这是张飞的行为。 而且,他对此深信不疑。 很快,牛辅的斥候带回了消息,说是张飞等人正向着东面而走,目前大概走出了十里左右,人数不多,约有千余。 牛辅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催动着三军将士随同他一起出营,奔东而走,去袭杀张飞! 与此同时,在黄河之上,一队战船逆流而上,背靠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向着贾诩屯兵的所在地急速而去。 在所有船只之首,有一艘体积最大的船只,正在当先而驰。 甲板之上,有一身长八尺,雄壮威勐的壮士。 他全身穿戴精甲,一双丹凤眼正在周身快速的观察着。 终于,就见对方的军营隐隐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帘之中。 关羽的精神顿时一震。 他将青龙刀缓缓抬起,然后甩向身侧,吩咐道:「来人,传我将令!登岸!」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关公逐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一夜没睡。 这一夜的他,心中一直都是在天人交战,左右为难。 他的心中就是感觉不安到了极致。 辗转反侧了一夜,贾诩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天色方才蒙蒙亮,他就立刻将贾宏还有他下辖的几位司马与曲军侯们招呼到了他的帅帐。 “撤兵百里?” 听了贾诩的命令,在场的几名司马和军候都震惊了。 昨夜牛将军与敌大战,己方现在却要撤退,这不是摆明了要落口实于将军吗?回头这些人要杀要剐,岂非都是牛将军一句话的事。 贾宏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长叹口气。 家主,终究是没有扛过自己的心魔啊,惜哉,惜哉。 却见一名司马问贾诩道:“校尉!如此行事,日后牛将军若问责,要治我等之罪,却该如何是好?” 贾诩闻言,略有些沉默。 随后,方听他道:“无妨,此乃牛将军之令,他让我们往后先撤百里,随后另有调用,汝等不必疑惑,只管照办就是了,回头将军有什么怪罪,我自一人承担,速速去办!” 贾诩手下之人虽然心中略有疑惑,但贾诩既都已经这般说了,且还下了死令,那他们也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照做。 这几个人出去之后,贾诩终于放下了些心。 他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道:“终于,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贾宏听贾诩这么说,心中啼笑皆非。 明明是你自己没事儿找事儿,自己吓唬自己,到头来还弄得好像了却了一桩很难操办的大事一样,谁不让你睡觉了? 自家的这個家公啊,怎么说了,实在是胆小如鼠。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侍卫,突然冲进了帅账! 他满面惊恐的对贾诩喊道:“都尉!有敌军前来攻营!” 一听这话,贾诩顿时傻了。 而贾宏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这刚刚出夜,就有人前来? “对方是哪路兵马?冀州军?还是鲍信和桥瑁?” 那侍卫慌张的道:“对方的旗号,打的乃是辽东属国都尉关羽!” 贾诩虽然没有去过河北,但是多少也知道河北各州各郡有名号的武将都是何人。 关羽的名声在幽州甚隆,与公孙瓒皆排名靠前,乃是边塞猛将,替大汉朝抵御鲜卑的。 如今这样的人物出现在了自己的军营前,毫无疑问,己方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贾诩顿时就慌了,他匆忙起身道:“速随我出去看看!” 言罢,贾诩领着贾宏,还有几名侍卫冲出了帅帐。 此时此刻,关羽的军队在岸边集结之后,已经攻入了西凉军的大营! 关羽的兵马不多,只有千余,而贾诩的兵马则是有两千。 在数量上,贾诩的兵马是关羽的两倍,但是论战力却未必比关羽要强。 两军士兵的素质自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将领的用兵之能,以及临阵的战略。 关于关羽属于是以有心算无心,同时他本人也是武力绝伦的当世猛将,这一千精卒皆是他在幽州操练多时的精锐,常年跟随他在边境鏖战,非常熟悉关羽的战法,可谓是兵知将,将知兵。 关羽让他们往东,他们便能将东面的天戳个窟窿。 关羽让他们往西,他们便能将西面掀个山崩地裂。 贾诩虽然是智计高深,但论及用兵之能和排兵布阵,那相较于关羽可是差的太远了。 他终究还是以用谋为长,率兵打仗非其长项。 说白了,这俩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此刻的关羽犹如天神下凡,他骑在战马之上,手中的战刀来回上下翻飞,不断的击杀着向他扑来的西凉兵卒。 关羽手下无一合之人,青龙刀大开大合,劲力无双,每一次刀锋过后,必然见血,其力道之大,每一刀一旦与兵器碰撞,必然都可以震飞两三个士卒。 在关羽的带动下,那一千幽州军士也是士气高昂,杀意满满。 河北军士本就是有心算无心,士卒们随同关羽在敌军的阵营中往来冲突着西凉军仓促组织的防御体系。 西凉军的守备在他们面前毫无用处,关羽以勇武带动着军士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士兵们的战力和战意都激发到最高度。 西凉军虽也不弱,但他们此刻缺少灵魂人物,没有优秀将令指挥他们作战,致使双方的战力相差的非常悬殊。 贾诩不是一个能够领兵作战的人,他只是大概扫视了一眼营寨内的战况,心中就有数了。 见己方这两千的军队已是处于全盘崩溃之势,他立刻就意识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贾诩可没有心情陪着这些士兵们一同送死,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临阵决敌,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赶紧溜! “速速与我撤走!”贾诩毫不迟疑的吩咐了贾宏一句。 在听到贾诩如此不要脸的军令之后,贾宏并没有半分迟疑,因为他太了解他的这个主人了。 若是此刻贾诩说将贾宏替他准备宝剑和战马,他要亲自去前阵与河北军决死战,那贾宏才觉得是稀奇事呢。 没有主将主持的西凉军根本就不成气候,在关羽等一众强大的武力面前,他们的溃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关羽用极快的速度杀败了西凉军,随后他亲手捉住了一名西凉军的军侯,问道:“贾诩何在!” 那军侯也是个硬气之人,重重的对着关羽啐了一口:“狗贼,我焉能向你出卖都尉行踪……” 话还没等说完,关羽一刀挥过,直接将他的头颅斩下。 随后关羽又再次率人在营内抓人。 西凉军校们倒是硬气,关羽连抓了好几个人之后,这些人不管是不是真的知道贾诩的行踪,都是宁死不说,只要与关羽拼命。 虽然这些人最终都被关羽杀了,但关羽的心中倒也是对他们生出了几分敬佩。 西凉军乃是天下强军,确实是有他的道理的。 关羽连续斩杀了好几个西凉军校之后,也未见这些人说出贾诩的行踪,心中不免好奇。 难道这些人也不知晓贾诩之所在? 随后关羽不再用这种方法,他生怕贾诩逃跑,随即兵分三路,在营内追击西凉军的败兵踪迹,同时命骑兵想办法先行出营,堵住西凉军逃窜的各处路径。 关羽一路斩杀敌众,纵马来到了大营深处的大帐之前,他甚至都没有下马,直接纵马而入。 大帐之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已然是人去楼空。 关羽见状心中很是焦急。 刘俭在这次战斗中并没有给关羽安排什么艰巨的任务,只是让关于想办法生擒贾诩这么一个儿,若是关羽还做不好,那他这涿郡五虎的老四,今后怕是会让另外几个笑掉大牙了。 关羽心中焦急,随后又纵马冲出了大帐,准备沿着那些西凉兵卒逃跑的方向搜寻。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沮授带着亲卫纵马追了上来。 “云长,可曾抓住了贾诩?” 关羽很是愧疚地道:“唉,未曾抓住此獠,心实惭愧!” 沮授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抬起手摇摇的指向北方:“一直听主公说,那贾诩乃是智谋之士,若是高人,此刻逃窜,必然不会走陆路,毕竟这附近皆是一马平川之地,若是在陆路奔走,目标太大,很容易就被我军追上,若我是他,就会往水路逃窜!” 关羽听到了这里恍然大悟。 他对沮授道:“先生所言甚是有理!关某这就往北面追!” 沮授道:“这只是我自己之所想,但贾诩却也未必会这么做,云长还需分兵,各处都要派人去追才是!” 关羽闻言道:“先生此言甚善!” 随后,关羽将兵马分为四路,沿着四个方向分别前去追,他本人则是按照沮授的指点,奔往黄河的方向! 而另外一面,贾诩在贾宏的护持下,身着普通军卒服饰,随着西凉军的一众部队,向着北面的渡口狼狈逃窜。 果然,智者所虑皆相同! 他和沮授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贾诩看来,从陆路逃走的机会渺茫,还是从水路走逃生的希望更大一些。 可惜的是,他们这一众人刚跑到渡口旁,未等看到有船,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大地仿佛的被震的颤抖了。 贾诩的脸色变的苍白,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必然是关羽的骑兵追过来了。 贾宏回头望去,却见当前一名大将身披鳞甲,手持青龙刀,威风凛凛纵马疾驰,正是关羽。 眼见关羽追来,西凉兵们惊慌失措,四下逃窜,此时英勇善战的凉州士卒竟无一人敢直面关羽的锋芒。 但关羽并没有对他们下杀手,他纵马来到河边,命甲士们排成一列! 他本人则是用力一夹马腹,让战马竖起前提高声嘶鸣。 “再有敢逃跑者,定斩不饶!” 关羽的巨大的喊声响彻在河岸边,传到了每一个想要逃走的西凉军人的耳中。 面对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关羽,西凉兵纷纷扔下兵器,跪在原地,高声呼喊:饶命! 贾诩也随着那些西凉兵们跪下,他低着头,蜷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关羽来回扫荡的众人,见他们都是身着普通西凉军士的服饰,倒是没有起疑。 “尔等可知贾诩何在?” 面对关羽的质问,士兵们皆是纷纷摇头,高喊:不知不知啊。 关羽一扯马缰,就要往别处去。 就要离开之前,关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战马。 他暗道:那贾诩既然如兄长的说法乃是一诡计多端之人,万一彼装成普通士卒混于逃兵之中,岂非蒙混过关? 想到这,关羽转头看向这些在场的西凉兵卒。 之后,便见关羽缓缓打马而来,在那些士兵们的面前站定。 他威严的扫视着在场的这些兵卒。 就算是打扮成普通兵卒的模样,但贾诩好歹也是一个士人,士人与普通的凉州军汉在气质和外形上一定是有差别的,只要仔细一点,关某就不会看错! 于是,关羽便命这些西凉兵站成一排,他自己缓缓打马,从这些人的身前走过,一个一个的打量着 没过多一会儿,关羽便走到了贾诩和贾宏两个人的面前。 只是大略的打量了一会,关羽就觉得这俩人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两个人不论是从身材,气质还是其他的一些方面给关羽的感觉,都不像是普通的军汉,差距太大了。 关羽缓缓的将青龙刀举起,来回点着贾诩和贾宏二人,道:“把你们两个人的手伸出来给某看!” 贾诩听关羽说到这儿,心头顿时一凉。 但他还是乖乖的伸出了双手,只不过是把掌心向上。 旁边的贾宏也是学着贾诩的样子,把掌心伸了出来。 关羽冰冷的声音传来:“把手背翻过来!” 贾诩和贾宏,无奈的将双手翻转了过来。 看了一会,关羽就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汝二人乃是何人也?” 贾诩道:“我等乃是普通军士,还请将军饶了我等性命。” 普通军士? 关羽眯起了丹凤眼,冷道:“凉州苦寒之地,普通军士的手背,皆布满寒茧,可再看看汝二人的手,哪有半分吃过苦的样子?还不从实招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活捉两名重要人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关羽要看贾诩双手的一刹那,贾诩就知道,他今日怕是很难脱逃了。 昔日,贾诩在凉州之时,也曾经历过一次类似的危机。 那是他和同行之人,被氐人劫持掳掠,而贾诩为了活命,则谎称自己乃是段颎的外孙,因而逃过了一劫。 那个时候,段颎长期镇守边疆,威名塑著,且在屠杀羌人和氐人方面,毫不手软,因而令西州诸族敬畏。 但是如今,段颎已经死了,况且这是关东地区,再加上关羽如今的名气,别说贾诩谎称自己乃是段颎的外孙,他就是说自己是段颎的外公,也未必会有人尿他这一壶。 如今关羽已经看出了他的破绽,贾诩想要继续装普通兵卒,自然是不行的了。 但就这么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就等于彻底落入对方的掌控之中了,回头怕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 对贾诩这样的人而言,越晚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再挣扎一小会,也是好的。 就见贾诩直起身,对关羽伸手道:「将军,可否旁边一叙?」」 关羽挑了挑自己的卧蚕眉,遂翻身下马,一手持刀,一手捋着自己的须子,随同贾诩往旁边走去。 来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贾诩方才对关羽行之以大礼。 「不瞒将军,某乃是贾都尉帐下从事,随同都尉管理军中粮粟,这位乃是我的仆从,某姓马,扶风茂陵人也,单名一个截字。」 关羽见贾诩不论是说话还是执礼,皆颇有大家风范,遂问道:「足下姓马,又是扶风郡人,不知可是扶风马氏子弟?」 扶风马氏,声名远播,在关西之地士名素著,不在弘农杨氏之下。 而马融乃是如今的经神郑玄和卢植的老师,而刘俭又是郑玄的女婿,更是卢植的门生,所以在一定意义上来讲,刘俭也属于马融的小辈,至少在对待马家方面,刘俭是需要秉持一个尊重的态度的。.br> 贾诩当即信口胡诌道:「实不相瞒,马某乃是扶风伯之族孙是也。」 说实话,贾诩这话关羽并不全信,但他却不敢不信,毕竟刘俭属于马融的徒孙辈,自己对待马融族孙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刘俭的声名。 关羽沉默了少许之后,方道:「不想君竟是扶风伯之后,失敬失敬。」 「不敢!」 贾宏在一旁听贾诩如此谎话,惊的额头上汗水只往下流淌。 咱家这家公平时胆小如鼠,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什么谎都敢撒呀? 其实贾诩撒这谎的目地,也不过是不知对方虚实,也不知道对方派出关羽这么一员大将捉拿自己的目地到底是何在。 总之先把牛逼吹出去!争取把命保住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如何,后续再说! 贾诩向着关羽施礼道:「不瞒将军,我昔日受族兄马翁叔推荐,征辟于十三曹,实乃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是为国尽力,并不参与刘冀州与董相国之间的恩怨。」 关羽傲然道:「公之家族,乃西州高门,公既出身于名家,就算是身在朝堂之中,也当分清善恶,明辩是非!」 贾诩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我这一次回雒阳,自当辞官,回返西州,在家乡传颂刘冀州之仁德恩义,绝不再涉足官场中事。」 关羽捋着长须,闻言很是满意地点头:「公此言甚善。」 这话说完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少时,却听贾诩试探着询问道:「将军,看在家族的份上,可否放马某人回去?」 关羽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公既出身名门,又是扶风伯后人 ,关某自不能为难先生,不过您的先祖,乃是我兄长师祖,虽然是阵前偶然相遇,但若是不将先生迎接回去与兄长相见,只怕兄长必然怪罪!如今两军交战,中原危乱,就这么让先生回去,也恐先生会有什么危险,不妨随关某回去见一见兄长,让兄长聊表寸心,择日再送先生返回雒阳,如何?」 这一番话说出来,贾诩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仔细地看了看关羽的表情,发现对方的嘴角略含微笑,显然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只是未曾说破,顺坡下驴的应着自己说。 贾宏在旁道:「这个,这就不必了吧……」 「哎!」 关羽抬手挡住了贾宏的话头:「要得,要得,很是要得!」 贾诩心中明白,此番想要从关羽手中脱逃,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关云长的态度,倒是显得很尊重。 看起来,此人是非常敬重士大夫的那一类人。 想来,身为他兄长的刘俭也多少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贾诩当初随同李傕和郭汜为使者的时候,也曾见过刘俭,虽然没有直接与刘俭会谈,但是他还是通过观察刘俭的行事之风,断定其也是讲道理的人。 至少,应该是比董卓讲道理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贾诩也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 关羽这边捉住了贾诩,另外一边,牛辅正率领军队尾随着张飞的兵马匆匆而去。 此刻的牛辅,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的脑海中已经容不下别的事情。 现在的他,要做的,就是追上张飞,然后将他绑在大树上,一刀一刀的切割他的皮肉,将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切下来烤肉,直到骨头! 他要把张飞削成羊蝎子! 「张飞!我誓杀汝!」 牛辅的叫声响彻在平原之上。 而不远处,一片密林已经出现在了牛辅的眼帘,依稀之间,牛辅仿佛已经能够看见张飞等一众冲了进去。 牛辅根本就是毫不犹豫,直接尾随着张飞冲入林中。 他命兵马呈现直线型的散开,地毯式的向前奔涌,不放过任何一处可以让张飞躲藏的地方! 牛辅喘着粗气,左顾右盼,到处寻找着敌军的踪影。 但他却没有发现,他脚下的战马速度越来越慢了。 林中的深处,乃是泥沼,虽不至于将人淹没,但泥泞不堪,极为难走。 西凉军的战马到了这里,其机动力大大减弱! 队伍的速度变慢,牛辅很是焦急,他一个劲的猛夹坐下战马的马腹,并高声呼喝:「加快行军!快行军!不可让张飞跑掉!今日,老子无论如何都要活劈了他……」 可牛辅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异变突生! 埋藏在泥泞和树叶中的绊马索突然被躲藏在两旁的冀州军拉直。 行走在前方的战马和骑士们躲避不及,皆被绊马索给绊倒在地! 而泥泞之道,本来就不好行军,如今前排的战马突然被绊倒,那影响的自然就是后方的骑兵。 一时间,牛辅的骑兵队伍纷纷停住,在泥泞之地乱成了一团,战马嘶鸣,骑士们安抚胯下战马,但确实收效甚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树上,早就已经躲藏在其中的冀州弩兵开始放箭! 弩器本就是远程攻击的利器,如今又是居高临下,再加上牛辅的前部骑兵皆因绊马索而陷入泥泞之中,一时间根本无法躲闪。 利箭居高临下射向那些没有防护的兵卒,骑士们还有他们胯下的战马纷纷中箭,一时便将牛辅军的前阵打的一片慌乱。 牛辅身边的护卫见状大惊,他们急忙招呼盾兵上前,围住牛辅,将他从前阵往后阵掩护而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听左右两方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 张飞埋伏在树林当中的两路兵马,一左一右包夹而至。 因为泥泞和箭雨而陷入了困境的牛辅军,一时之间没有能力组织有效的布阵来反击张飞。 张飞一马当先,快速的来到了距离牛辅不远的地方,他勒住胯下乌骓战马,将丈八蛇矛高举,瞪着他那双标志性的豹眼,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牛辅小儿,中了你张大父的计了!还不速速下马归降!」 若是换成旁人,在这种时刻根本就不会搭理张飞,直接带人调头逃跑才是上策。 但牛辅对张飞实在是太恨,太恨,太恨太恨了! 今日若不斩张飞狗头,牛辅这辈子怕是都得憋着这一口气,天天晚上做噩梦! 「张飞匹夫!休要呱噪!乃公在此!」 牛辅瞪着一双牛眼,操刀就奔着张飞冲了过去,他咬紧牙关,誓要将对方捅于马下。 张飞见牛辅如此,心中大定。 不枉费自己费了好一番功夫,这厮如今深恨自己,誓要与自己拼命。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想到这里,张飞随即抖擞精神,纵马上前与牛辅交战。 为了防止牛辅逃走,张飞一开始只是缩着打,因为他的主要任务,还是生擒。 现在牛辅身边还是有西凉猛士在,若是一上来就给牛辅打下马来,他很有可能还是被对方的兵卒救走。 如此,张飞的亲卫就开始与牛辅手下的骑士作战,此处乃是泥泞之地,西凉战马并不能呈现出过多的优势,而张飞手下的兵将皆是手握长矛,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用长矛对着西凉军的骑士和战马就是一顿猛戳。 没有机动性的骑兵,一旦被手持长兵械的步兵困住了步伐,那基本就是活靶子。 很快,便见五名西凉骑兵浑身浴血的从战马上跌落泥泞之中,再也爬不起身了。 但牛辅此刻却顾不得他手下的兵将,他的眼中只有张飞。 牛辅与张飞两马交错,二话不说,挥刀就冲着张飞猛砍。 他一边砍,一边发出:「哈,哈,哈!」的大吼声。 第二百九十章 河北刘德然,声名大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牛辅和张飞看似打的不相上下,但实则不然。 牛辅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拼尽全力与张飞交手,但反观张飞,实则一直在留手,尽量与牛辅保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说的更准确一点,这应该不是留手,而是在引诱对方。 但牛辅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反倒是觉得,自己不要命的打法,已经成功的压制住了张飞。 「哈!」 「哈!」 「呀哈!」 牛辅每挥一刀,都用尽全身力气拼命的吼出一声,既是在给自己提升士气,同时也是想借此来震慑张飞。 问题是,张飞岂能是那么好震慑的? 张飞现在是控制自己不吭声,他若是不控制自己,一嗓子可以给牛辅直接吼的肝胆俱碎。 张飞目前只是采取防守的势态,尽量的与牛辅保持平衡,甚至是略有下风。 他不断地将牛辅往偏向于自己战圈中的方向去引,为的就是一会将牛辅打落下马之后,己方能够第一时间上前抢人生擒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牛辅心中或许多少也有些感觉,他要是睿智的话,就应该现在立刻收手,不再与张飞进行黏***手,但问题是他不甘心! 张飞现在给他的感觉,随时都能够被他砍翻下马! 就差那么一点点! 要是在现在这个阶段下放弃,牛辅着实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张飞!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以猛将自诩吗?如何这般绵软!就你现在这样,杀你都脏了乃公的手中刀!」 对于牛辅的激将,张飞只是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不做反应。 牛辅见状,又喊道:「张飞,你平日里不是很嚣张吗?今日在乃公面前,为何这般软弱!难不成是怕了乃公不成?」 「哼!」 「张飞,汝不要怕,用力点反击过来,乃公今日就让汝知晓,你与乃公武艺上的差距……」 但牛辅这句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张飞眼看着身后手持钩绳的兵卒离的近了,顿时精神一振! 他的身躯猛然挺起,用力一挥丈八蛇矛! 丈八蛇矛携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的轰击在了牛辅的战刀之上。 这一下力道之大,差点没把牛辅手中的战刀给震飞了! 牛辅身形剧烈的摇晃起来,他惊恐的看着张飞,浑然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在一瞬之间就变的如此勇武善战了。 还未等牛辅有所反应,突听张飞「哈哈」大笑两声! 「牛辅!今日让你知晓俺的厉害!」 说罢,便见张飞猛然又再次将蛇矛高举,垂直向下重重一劈。 蛇矛力道带风,呼啸而至。 牛辅连说话嘲讽的精神都没有了,他集中全力,用双手持刀,向上去挡。 「咣当!」 一声巨响,力道从刀传到了牛辅的双臂,再向下传递,乃至于他胯下的战马,似都感觉到了那蛇矛上传来的力道,几乎都要跪下。 牛辅咬紧牙关,面色憋的通红,他瞪大着双眸,死死的盯着张飞,一口气憋在胸口,连话都没法说了。 张飞则是持矛,用力的压着牛辅的刀柄,一脸凶狠的笑容。 他略一用力,那刀柄便被压在牛辅的肩膀上。 「嘿嘿,还行,不愧是凉州出身的人物,果然有点斤两!」 牛辅被张飞压的不行,听了张飞的讥讽,也只能是勉强回道:「放,放……」 但屁字还未等说出来,张飞猛然抽手,将蛇矛向后一拉。 巨大的惯性将牛辅从战马上一下子给扯了下来。 牛辅的口中高声呼叫,他落地后一翻身想要站起身在与张飞交手的时候,却见张飞的蛇矛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随后,就见张飞身后那些持着带钩绳索的步兵,将绳索纷纷向着牛辅抛掷了过去。 牛辅一瞬间就被那些绳索给牢牢的套住了! 张飞在前面掩护,而那些兵卒则是用力将牛辅向着他们的后面拽了过去。 这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牛辅手下的其他西凉兵还未等反应过劲儿来,他们的主将便已经被张飞给擒拿到后面去了。 「不好,快救牛将军!」 西凉兵们发出了惊恐的大叫声。 但事已至此,他们想要从张飞的手中夺回牛辅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飞哈哈一笑,命将士们将牛辅先拽到后方,他则是执起丈八蛇矛,又向着其他的西凉军士们冲了过去,大杀特杀。 西凉兵遭遇了埋伏,又被泥泞陷住了,如今主帅又被张飞给生擒活捉,士气跌落谷底,战意几乎丧尽,又岂能抵挡得住? 不消一会儿,其余的西凉兵不是投降就是四散崩溃而走。 战场的局势节奏全程被张飞掌控。 张飞杀散了西凉军之后,随即转马回到了后阵。 此时牛辅已经被那些兵卒们捆绑成了粽子,押送到张飞面前。 堂堂一名朝廷的中郎将,丢盔弃甲被人生擒,可谓颜面扫地,脸彻底的丢尽了。 牛辅一脸怨恨的瞪着张飞,牙关紧咬,几乎都要将钢牙磨碎。 张飞言道:「」牛将军,这不是俺的主意,俺也是奉了兄长之命,要将你生擒回来,没办法,才使了这么一点儿巧计。」 「本来没想你会上道儿,但牛将军如此配合,俺老张也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呀,呵呵,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将军送这大功于俺,俺定是要好好谢谢将军。」 说罢,张飞向牛辅抱拳行礼。 听张飞如此说,牛辅气的差点儿没昏死过去。 「张飞!休要侮辱我,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吧。」 张飞却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啊。兄长让我将你生擒,我若是杀了你,岂不是违背了兄长的将令?」 「牛将军若是想要寻死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 「到俺兄长面前寻死便是了,俺兄长绝不拦你,现在,你且委屈一下。」 说罢,便见张飞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带牛将军回去!咱们大胜而归,可向主公请功!」 这一番战斗可谓是大涨冀州军的士气! 西凉军乃是天下强兵,虽然牛辅所率领的西凉军并不属于董卓所率领的中军,但其战力在天下各军也是排名靠前。 而刘俭的冀州军成立刚刚不过数年,打过的硬仗,用手指头掰着都是有数的。 论经验,论战力,怎么想冀州军都不可能是西凉军的对手。 就算是有一搏之力,也最多不过是势均力敌。 但谁能想到这仗最后居然打成这个样子? 牛辅的三万兵马被打的如同如同丧家之犬。 降的降,跑的跑,连他本人都被生擒活捉了。 而且牛辅的身份在西凉军中可是极为不俗。 要知道,他可是董卓的女婿呀。 如今他被生擒,就等于刘俭的手中掌握了一块重要的筹码,可以与董卓谈判的筹码。 关羽和张飞返回延津之后,刘俭在延津县犒赏三军,奖赏有功劳的将士。 这一 战大胜,不但使刘俭的青州兵得到了磨练,同时也让他手下的将领们增加了很多临阵经验,三军士气高涨,信心空前。 毕竟他们打败的对手可是西凉兵。 虽然这次战斗胜利的主要原因还是刘俭沮授设计得当,但打赢了就是打赢了,没人会计较怎么赢。 威震天下的西凉兵被他们所败,河北军士的士气和自信心岂能不高涨? 关羽和赵云等人在这一战也有不俗的表现。 不过在刘俭看来,成长幅度最大的人乃是张飞和张郃。 作为指挥三军的将帅,张郃的表现着实是可圈可点。 延津县经过了几场大战,期间也出现了许多的危机,但是年轻的张郃都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冷静正确的判断,致使延津县在几番危机中都会转危为安。 张飞身为一方校尉,如今不但是勇武善战,能够排兵布阵,且还表现出了他善于用计的一面,虽然他用的计并不是很高雅,但也是用计了,是智慧的表现。 只要能打胜仗,什么计不是计呢。 刘俭认为,现在的张飞可比历史上同期的张飞要强出了不少。 在自己的影响下,刘俭相信张飞的成就会远超他在历史上的成就。 不过在犒劳三军后,刘俭立刻就命令将士们整装待发,同时整理这一战剿获的西凉军物资,包括兵器,甲胄和马匹,并尽快的分配到将士们手中。 牛辅的军队只是一支偏师,自己打败了他并将其活捉,此战必然会受到董卓的侧目,到时候来对付自己的可就不是牛辅这样的菜逼了。 延津县已经不可守了,刘俭需要在考虑往南推进,寻找一处合适的城池,用作自己的落脚点。 其实城池还是比较好找的,关键是河北粮草的供应不会被对方切断。 刘俭打败牛辅的消息很快就在其他西凉军中各部散开。 此时的董卓正在阳人与袁绍与孔伷的联军交手。 双方打的有来有往。 西凉兵虽然善战,但是袁绍在荆州的底蕴,竟然远远超出董卓的想象。 袁绍采用的是地方郡豪私兵制,赋予南阳、汝南、南郡等诸多大郡的衣冠巨门征调兵马的权力,虽然权力过于分散,但是却能在短期内整合出极为强大的力量。 南阳郡乃是大汉龙兴之地,汝南郡乃是士族的发源地,人口冠绝天下,强横的家族也是冠绝天下,袁绍以四世三公之门为基础,利用袁氏的底蕴在这里整合各大族的资源,可谓是绵绵不绝,仿若无尽,底蕴不止。 虽然战力不如董卓军,但是内在的潜力,与后劲,却也能与董卓形相庭抗礼之势。 袁绍的潜力让董卓大为惊讶,也深以为虑。 其实想想也是,当年袁逢之妻去世,往袁家吊丧的士族高门,就多达三万! 而这三万人,背后都有可调用的家族背景资源。 这份在天下望族中的影响力,就是皇帝也只能望而生畏。 就在董卓与袁绍彼此打拉锯战的时候,刘俭生擒牛辅的消息传到了董卓的耳朵里。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董卓顿时失态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战是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阳人城外十五里处,董卓亲自率领的主力大军正屯扎在此处。 本来,董卓决定在今日正午时分,再次组织兵马,与阳人城的荆、豫联军会战一次。 这段时间以来,董卓军一直采取着猛攻的态势,他不断的驱兵对阳人城施压。 可问题是荆、豫之军的防守能力着实是超出了董卓的想象! 在攻坚战中,西凉军的铁骑快马基本上都派不上用场,董卓最大的优势不复存在,而在攻坚方面,占据了雒阳同时掌控了雒阳中央军的董卓,他的兵卒虽有着精良的装备,但面对固守如龟的荆、豫联军,竟然也占不到分毫的便宜。 荆,豫的步卒善长于守,特别是黄祖,文聘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苟。 打起仗来苟的能把西凉军的将士们大牙气掉,但就是让你拿他们没招。 而且他们只是苟着打,并不是真废物,一旦在苟的过程中发现战机,还会狠狠地反咬你一口。 就连临阵经验极为丰富的董卓,在面对这些苟起来打的军士之时,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颇为头疼。 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俭生擒了牛辅,大败其三万军队的事情,又传到了董卓的耳中。 在听到消息的一刹那,董卓都有点傻了。 真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啊。 他直勾勾的看着那名向他汇报的斥候,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身为大汉朝的相国,雄踞一方的霸主,此刻居然失态,这可是在众将的记忆中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左右诸人见董卓如此表情,皆不敢吭声。 谁知道相国此时,心中会蕴藏着何等的愤怒,万一他要借由子杀了谁,岂不是死的冤枉。 但过了好半天之后,也没有听到董卓吭声。 董卓就是这么气闷地坐在那里,双拳紧握,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扭曲。 不一会,就见董卓连续来了两次深呼吸,似乎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他那颗不平静的心。 岁数大了的人,最懂一个道理,那就是该管理住情绪的时候,一定要管理住情绪。 董卓平静了一些后,方才缓缓开口道:「老夫高看了牛辅,小看了刘德然啊……本想先收拾了袁贼联军,在再去对付刘俭,哪曾想牛辅居然败的如此之快……牛辅是如何输于刘俭的,且给老夫细说,莫要遗漏一个字!」 那斥候见董卓询问,随即一字一顿地给董卓讲起了刘俭与牛辅之间的战事。 虽然斥候并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一些打探和道听途说,也基本能够回答出刘俭战败牛辅的具体细节。 董卓越听,脸色越是晦暗,他双拳紧握,关节似都能发出嘎嘣声响。 不一会,那斥候说完之后,董卓方才缓缓地站起身,低声吼道:「牛辅误我!合该处死!」 众将都没有说话,但他们心中知道,董卓说的是对的。 其实这一阵,根本就不应该输! 但是牛辅却仓促进兵,非要急战,导致战局整个倾向往了刘俭那一边,他本人则是被刘俭牵着鼻子走。 说实话,牛辅的的确确是该死。 而且现在比较难办的是,牛辅若是战死也就罢了,偏偏他还被刘俭生擒活捉。 他再混蛋,也是董卓的女婿,董卓回头怎么惩治他,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若是把牛辅就这么扔在刘俭那里,对于董卓这个身份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 身为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为天下人所侧目。 如今这个情况,对于董卓而言确实比较难办。 他看向 众人,问道:「老夫本欲胜袁后而破刘,不想袁绍如今不但兵多,而且辎重军械无一不全,甚是难打,短期之内,老夫与袁绍怕是难分胜负……」 「但刘俭若是乘此时机,攻入司隶,扰我后方,又该如何是好?唉,实在是进退两难。」 说到这,董卓长叹口气,表情甚是落寞。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文士打扮的人站了出来。 「相国莫急,依照末吏看来,相国的首要大敌依旧是汝南袁氏,而非刘俭,刘俭虽大胜,然相国欲挡其兵,却不难矣。」 董卓看向说话之人,乃是新任的相国长史刘艾。 董卓征辟的士人,类似张邈,王芬,孔伷,韩馥等人,大多都背叛了他,但并不是说,董卓一个士族之心都没有拿下。 这个时代的董卓,并未弑帝,算是扶汉之臣,因此还是收服了一小部分士人的心。 这刘艾和蔡邕一样,都是被董卓收服的士人一员。 且刘艾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不仅仅是士人,也是一位汉室宗亲。 听了刘艾的话,董卓顿时来了精神。 他急道:「君有何良策可退刘俭?」 刘艾道:「相国,依末吏度之,袁绍张邈桥瑁一众乃是为夺相国权柄而来,这些人皆是心怀诡诈,图谋社稷之暴徒,相国与他们乃是不死不休之势,绝难相和!」 「但刘俭和他们不一样,刘俭此番出战,并不是为了争夺权柄,乃是携哀兵为袁基报仇,其行为属于豪侠之径!他与相国在国事上,并无矛盾,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唇齿相依的意味。」 董卓哼道:「这也正是老夫最不满意的!明明是老夫与他有盟交,他却为了一个袁基出兵伐我?真是让老夫好寒心!」 刘艾摇头道:「相国,其实您仔细想想,刘俭如此行事,不也是证明他乃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吗?相比于袁绍打着大义的旗帜,实则行卑劣之事,刘德然这样的人岂不如圣贤一般?」 董卓气道:「他再是圣贤,也是与老夫为敌的!」 刘艾道:「相国,刘俭与相国之间,并非死仇,关于袁基之事,总有能够化解的契机,只要相国愿意,末吏愿以作为使者,前往延津,帮相国说刘俭退兵!两家重修盟好。」 董卓听到这的时候,顿时精神一震。 若是果能说服刘俭退兵,那还真是去了自己一块心病。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鼓足全力,与袁绍决一死战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 「相国,刘俭几次三番渡河兵入司隶,与我军发生冲突,如今又生擒了牛将军,相国若是此时与他议和,天下人皆会以为相国被刘俭打怕了!那刘俭也会自认为吓住了相国,从此往后对相国再无顾忌,当此时节议和,实不可取!」 董卓听了这话,随即向一旁看去。 却见一名身材极为庞大,相貌凶狠,满面糟乱虬须的大将站了出来。 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脸上都是横肉,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声音嘹亮,妥妥的西北大汉一名。 「华校尉?」 董卓轻轻地一抬眉毛,看着眼前之人,道:「华校尉有何良策?」 华雄道:「相国,属下以为,与刘俭议和倒是可以,但不可在此时节议和!若要谈和,非要先立足于战!先打赢了刘俭,让他知晓我凉州勇士的厉害,然后再行和谈,这对于相国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董卓听了华雄之言,眼睛顿时一亮: 「此言有理!」 都护胡轸也站了出来,道:「相国,华校尉此言甚是,相国麾下的兵 马位列天下之冠,大汉雒阳的禁军,凉州精锐,并州精锐皆由相国统领!十几万强兵放眼天下,可谓无敌!若是在战败的情况下与刘俭和谈,实在是大损相国之威!不利于相国日后统率天下!」 董卓满意地道:「不错,老夫征战半生,少有败绩,如今权势以极,焉能让刘俭吓住?」 「老夫决定了,就按你们所说的,暂且不要与刘俭和谈!」 「出兵狠狠的打他一打!让刘德然也知道兵败将亡的滋味,让他也知晓!这个天底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 「然后老夫再与他慢慢儿的和谈。」 刘艾听董卓如此说,急忙道:「相国,何必如此?只不过是些许误会,又何必与刘俭置气呢?」 董卓摆手道:「些许误会?哈哈,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刘俭想为袁基报仇,那自然就要拿出他的能力和手段,若是挡不住老夫的这雷霆一击,他又有什么资格谈「复仇」二字?老夫要让刘德然知道知道,少年郎不要因一时功成,涨了志气就忘乎所以,日后想后悔,都没有退路了!」 刘艾还想谏言,但是董卓已经伸手挡住了他的话头。 「不必多言了,在此战过后,打赢了刘德然,老夫自然会派你去与他和谈。」 「胡轸,吕布,华雄听令!」 「末将在!」 董卓的话音落时,便见三名大将分别从左右两旁站了出来。 「胡轸,你身为老夫麾下的大都护,前番与酸枣诸贼交战少有建功,这一次却不要让老夫失望!」 「由你总督华雄和奉先两路兵马共同讨伐刘俭!你可敢否?」 胡轸闻言忙道:「全凭相国吩咐!」 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吕布。 「奉先!」 「义父!」 吕布闻言上前。 「老夫以你为左路都督,你要好生与胡轸配合,」 「刘德然非等闲之辈,你们一定要小心,此人善于用谋,你们万事都要商量着来,务必得胜,为老夫争些脸面才是!」 吕布听董卓如此说,朗声道:「义父放心,布一定尽全力战败刘俭!」 董卓又看向了华雄,说道:「华校尉,老夫提你为右路督将,你勇武过人,在西州极具名望,此战还需多多建功,莫要让老夫失望!」 华雄高声道:「喏!相国放心,任他关羽,张飞之流,能耐我何?」 将一众人安抚完之后,董卓遂抬眼看向营寨之外。 他咬牙切齿的道:「刘德然,别以为你打赢了牛辅,就能压老夫一头!老夫这次,要让你哭着来求老夫!」 第二百九十二章 猛虎的选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方面,针对刘俭派出了第二波大型讨伐军。 胡轸为主将,吕布和华雄副之,另外还有诸多西凉与并州的校尉、司马级人物,可算是精兵猛将云集了。 与此同时,袁绍这一方面也没有闲着。 袁绍这面正在干一件大事,他派出了使者逄纪前往长沙去见孙坚。 孙坚自从接到了袁术的书信之后,便一直称病卧于长沙。 他心知自己早晚必须要顺从袁术或是袁绍中的一人,只是目下暂未下定决心跟谁。 直到袁绍的使者逄纪来到长沙之后,他向孙坚进献了一份大礼,让孙坚很是感动。 那是荆州新任的刺史王睿的首级。 如今的袁绍身为荆州北牧使,按身份来说,长江以北的荆州诸郡皆在袁绍的掌控之中,刺史说不上话。 如此,荆州刺史的监督范围也就只有荆州的南部四郡了。.z.br> 而南部四郡之中,王睿若来赴任,头一个要针对的,必然就是孙坚这头猛虎。 孙坚身为长沙太守,他所管辖的地域也是在王睿的监管之中。 刺史虽然只有六百石,却有监控孙坚之权,是朝廷用来掣肘地方太守的,而且现在的刺史级别的人物,都拥有组织刺史部军队的权力。 王睿一旦抵达了荆南,就可以组织荆州刺史部的军队,在荆南形成另外一股势力,与孙坚相庭抗礼。 这也是当初董卓任命王睿为荆州刺史的目地之一。 他就是为了在南方能够安插自己的势力,不让袁绍独霸南境,成为南天王。 但袁家的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不是董卓随随便便安插几个人就可以影响到他们在地方的号召力的。 可怜刚刚当上荆州刺史的王睿,想悄悄的潜入荆南,可一不小心却在湘江附近就被当地的劫道蛮族给杀死了。 至于杀死他的人到底是哪家的蛮族,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最后王睿的人头经过逄纪的手被送到了孙坚的面前。 当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之后,孙坚多少有些感动。 虽然杀了王睿,对袁绍本人占据荆南也有好处,但目前最能够直接得到利益的人,还是孙坚无疑。 其实,在袁绍的角度上来说,在这个时候若是让王睿直接到任与孙坚在荆南互相消磨才是最好的策略。 如此,袁绍就可以趁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终等荆南的刺史和太守们皆疲惫之后,再想办法拿下荆南。 但是现在袁绍并没有这么做。 他反倒是直接帮助孙坚做掉了王睿,算是直接出手帮孙坚解决了一个麻烦。 如此,孙坚对袁绍自然会生出感激之情。 逄纪道:「袁公久仰孙府君大名,如雷贯耳,今将军在荆州之南,袁公在荆州之北,荆襄之地,尽为二位掌控,我来时,袁公让我转达,只要将军愿意,这荆州之地,袁公愿与将军共享。」 孙坚听了这话有些诧然。 「荆州乃是袁公的基业,如何能与旁人共享之?」 逄纪摇了摇头:「孙府君,您真是太小看袁公的志气了。」 「袁使君四世三公,海内人杰,天下楷模,有统领四方豪杰之气,岂能久卧于荆州之地也?」 「荆州不过使君的起家之地,如今孔伷在颍川,袁公有意再使周昂驻扎于汝南,助他统掌豫州,」 「以袁家在汝南和颍川之声威,豫州之地,旦夕可定,如此,袁公便可横跨荆,豫二州之地,」 「汉中与巴郡的袁遗以及沛国的袁忠,皆袁公兄弟,以袁公马首是瞻,待荆豫得定,再平益州,将益、荆 、豫、扬连为一体,袁公总督之,」 「而北面的兖州诸地,尚有张邈、鲍信、刘岱、曹操等辈以袁公为尊,放眼天下,谁可敌袁公之势?」 袁绍的布局如此之大,竟想凭借袁家的布局,割据半天下,这一点着实是让孙坚颇为意动。 随后,又听逄纪道:「天下望族士人,衣冠巨室,无不心向袁公,现袁公与董卓交锋,虽暂时采取守势,但论及底蕴与势力,董卓相较袁公甚远,早晚必败于袁公!」 「以逄某浅薄愚见,袁公必成大势,而袁公如今,麾下各路英才皆有,唯独缺少一名勇冠三军,可以替他统领十万大军的将才,而放眼天下,又有谁之勇烈可胜文台?」 「袁公之意,想拜文台为大将,与君共成大事,只要文台肯应诺,今后文台便是袁公之下的武事第一人,只要文台不负袁公,则袁公绝不负文台也!」 说到这的时候,逄纪转身拍了拍手。 随后便有他的手下人将袁绍精心准备的礼物抬了上来。 虽然都是财货珍宝,但只要仔细辨别,就会发现,袁绍赠送给孙坚的礼物,很多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礼品只是礼数的一个方面,仅代表送礼之人的友善敬意,但其实,有时候听过仔细观察礼物也能够看出送礼之人的用心程度。 孙坚走到了那些礼物之前,仔细地端详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个打开的箱子中。 那里面有一副打磨抛光的十分亮眼的明光铠。 孙坚伸手在甲胄上轻轻的抚摸,随后不由感慨道:「袁公一向有天下楷模之称,今日方知世人所评不虚啊!」 逄纪听到这的时候,笑了:「如此说来,文台是答应袁公之请了?」 孙坚抱拳道:「袁公对吾如此厚意,孙某岂能不应?烦劳逄君转告袁公,孙坚在长沙收拾兵马,翌日就前往南阳,与袁公共同对付董卓!」 逄纪连忙道:「好,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启程返回南阳,告知袁公这个好消息!」 孙坚又道:「还有一事,烦劳逄君转告袁公!」 逄纪问道:「文台有何事?」 孙坚转身回了内室,少时拿着一份简牍出来,将他递给逄纪道:「此乃袁公路当初与我的书信,也正是因为此书信,我才在长沙称病,未曾亲临前阵相助袁公,还请逄公代为转交给袁公,以表吾相助之心。」 逄纪听了,心中顿时一紧。 他知晓此事非同小可,遂不敢耽误,急忙接过了孙坚的书信,向他告辞。 孙坚投向了袁绍,准备北上相助他对付董卓。 而另外一个方面,刘俭正在延津渡口筹谋应该往何处用兵。 自从胜了牛辅之后,刘俭便一直在思考下一步应该去往何处屯扎。 己方跟西凉军的差距还是有的,胜了牛辅主要还是因为战胜了牛辅本人,但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就比西凉兵强,野战并不适合刘俭。 延津已经被打的残破不堪,在这种时刻,必须另外换一座坚城,才能继续与西凉兵周旋。 但应该往哪去呢? 就在刘俭沉思的时刻,关羽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四弟,有事找我?」 关羽向着刘俭恭敬地道:「兄长,那名被弟生擒的马截,想要求见兄长,兄长见还是不见?」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刘贾之试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打从牛辅和贾诩被抓回来之后,刘俭就已经分别见过他们了。 刘俭跟牛辅没什么说的,也是没法说什么。 那牛辅一张嘴,开口对着刘俭就是一顿痛骂,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着实是不堪入耳。 饶是刘俭这样的利嘴,在牛辅连珠炮的轰击面前,也根本没有还嘴之力。 刘俭骂不过他,他只能是绅士般的不与牛辅争辩,然后让手下人上来一顿大耳刮子让牛辅闭嘴。 随后,刘俭下令,将牛辅扣押,不再搭理这个人了。 相比于吵吵把火的牛辅,贾诩就是那种非常讲道理的人了,他被带到刘俭面前之后,一直低着头,不多言不多语,刘俭问他一句,贾诩就回答一句,刘俭不多问,贾诩便绝不多答。 当初,贾诩跟随李傕,郭汜等人为使者见过刘俭,虽然只是随行者,但刘俭对他的记忆还是非常清晰的。 故而,当贾诩在刘俭面前,自称为马融从孙马截的时候,刘俭只是回报以微笑。 他也不拆穿贾诩,只是命人好生的招待他。 贾诩难道看不出刘俭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谎言吗?他当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过,刘俭既然不拆穿他,贾诩也就不多言了。 他按照刘俭的要求,留在了刘俭的大营,刘俭一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时间一长,刘俭没什么感觉,但贾诩明显有些挺不住了。 毕竟是身处敌营,就算是每天吃的再好,但终日无所事事,对于外界之事,也没有任何获取的渠道。 这让贾诩每日吃饭如同嚼蜡,睡不安枕,可谓是难受到了极点。 时间一长,刘俭不搭理贾诩,那贾诩自然就要主动点来找刘俭了,他可不能在这跟刘俭硬撑着。 他将自己的诉求,告诉了看守,而看守则是直接汇报给了关羽,关羽又转达给了刘俭。 既然贾诩想要见自己,刘俭自然并无不可,当即接见。 其实刘俭在一开始贾诩被生擒的时候,就可以和他谈,但刘俭却没有那么做,而是等到贾诩主动来找他。 细节很重要,虽然都是谈话,但谁主动先找谁,被找的人在气势和开局上,一定程度的可以占据主导。 而且经过了几日,贾诩的耐心,估计也得被磨的差不多了。 很快,刘俭与贾诩就见了面。 坐下之后,刘俭随即命人给贾诩上茶,道:“马公近日在我军用之中,所食所用,可还满意否?若有什么需求,但说无妨,只要是能满足马公的,俭皆不会吝啬。” 听刘俭称呼自己为马公,饶是贾诩这样的人物,也不由感觉臊得慌。 对方肯定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再借由扶风马氏的名头来保全自己,回头怕是要被刘俭给笑死。 况且,贾诩这段时间虽然过的心惊胆寒,却也能看出,刘俭并无伤他之心。 如若不然,自己今日怕是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他说话谈天了。 却见贾诩站起身,冲着刘俭长长作揖,苦涩道:“还请将军勿要怪责,某并非扶风马氏,只是为求活命,不得已而借用马氏名头诓骗关都尉,还望将军恕罪。” 刘俭哈哈大笑道:“文和何必如此?你若是不说,吾便会一直将你当马截错认下去,如今你反倒是自己承认了身份,却让吾如何是好?” 贾诩听刘俭一张嘴就叫出了自己的表字,惊道:“昔日随同李,郭二公为使者,与将军匆匆会晤一面,未有详谈,将军竟然记得住我?” 刘俭伸手请贾诩坐下,随后道:“我这个人啊,别的优点没有,只有一個好处,就是记性好,特别是对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只要是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却!” 贾诩奇道:“将军如何认为某有能力,有才华?” 刘俭认真地道:“当初文和随同郭,李二人入我军营之时,文和就随旁在侧,我记得很是清楚,李傕虽有智谋,却非长于谈判之人,唯文和当时假咳,使李傕借如厕之理由而出,随后李傕回来之后,便知晓当如何与我计议,想来定是受了文和的教导吧?” 贾诩听到这的时候,顿时一惊。 “不想将军竟然这般心细,连这点细微之事都看在眼中,贾某佩服。” 刘俭笑着道:“我对文和,心中向往已久,今番特命云长将文和请来此处,以慰仰慕之情。” 刘俭有一点能力非常强,那就是善于“晓之以情”。 从刘俭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听着都像是真的。 所有跟刘俭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大义凛然的人物。 贾诩也是如此。 此刻在贾诩耳中,听着刘俭说自己倾仰,他却听不出任何的违和感。 “唉,贾某不过一边郡之人,岂敢劳将军如此厚待?” 刘俭笑道:“边郡之人,又如何?我也是边郡子弟,难道我们边郡子弟,天生就矮中原之人一截吗?我看未必。” “难道文和看我,如今与中原士人相比,却是要比他们差吗?” 贾诩言道:“将军乃是英杰人物,自然不能与旁人相提并论。” 刘俭摇头道:“世人皆人,没什么人是不一样的,人与人之差异,只有这人的志气还有心胸!我虽出身边郡,又非高门,却也一直坚信,我不输于旁人!这些年,我走到这一步,虽属不易,颇觉辛酸,却从未觉得自己差关东士人分毫!”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亦是。” 听了刘俭的话,贾诩顿时沉默了。 要说贾诩一点不被刘俭触动吗?那是不可能的。 边郡士族在关东混迹时,被冷遇,被别眼相待,被人冷落,被不公平的待遇,这些事情,贾诩心中最是清楚,也最是明白。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当年在雒阳当了多年的郎官之后,心灰意冷,借病返回凉州的家乡。 “文和,对于你的能力,我很是欣赏,你我同为边郡士人,虽经历不同,却能彼此共情,你有计谋,我有雄心,若文和肯来我麾下任职,俭愿以师礼待之,不知先生肯否?”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刘俭站起身,冲着贾诩恭敬的作揖施礼。 雄主求贤的典故,在这个世间历来都是不缺的! 但是,贾诩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他一个凉州出身的士人,想要被关东之主求贤,这在原先着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就是董卓,当年征辟贾诩的时候,也未曾如同刘俭今日一样的礼贤下士。 贾诩站起身,来到刘俭面前,向着他作揖回礼。 “将军对诩如此高义厚爱,诩心实惭愧,诩才智浅薄,实是不堪大用之人!将军此礼,未免太过。” 刘俭摇头道:“先生报经世之才而超脱于俗事之外,岂非是置万民于水火?先生不肯答应刘俭,莫不是觉得刘俭非可扶之主?” 贾诩很是郑重地摇了摇头:“非也!在这个天下,能够对诩万般看重,愿引我为臂膀之人,除了董相国之外,就是将军!而董相国对我看重,乃是在诩的意料之内,然将军对诩看重,却实是大出诩的意料之外了!”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在文和心中,刘俭还是比不上董卓的了?” 贾诩摇头道:“相国为雄,却非英雄,将军年纪轻轻,便能雄踞冀州,独霸一方,打起王道之旗而待守天时,虽古之英杰所不及也,况且相国年迈将军年少,相国虽掌朝廷,但久后必非将军对手,听将军之豪言壮志,再观将军之所为,日后能成大业者,必将军也!” “既如此,文和为何还要推辞我的一番好意?” 贾诩苦叹着摇了摇头,道:“诩身不由己。” 刘俭听到这,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事,恍然大悟。 “先生心中所忧虑的,乃是您的家人吧?” 贾诩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叹息道:“诩之长子,目前正受任于相府,不只是贾诩,西凉军中的诸多同僚,多数的家眷直亲,亦在雒阳,或闲居,或受任,概不相同。” 刘俭心中暗道,这倒也是董卓的作风。 西凉军一众将令,虽然都是他的嫡系,但毕竟昔日也各个都是一方豪雄,很多人也都是藏有野心,不是甘居人下者。 将在外,亲眷在内,这是自古以来上位者一贯采用的手段。 哪一个为人主者,不把奉命出征的将领们的家眷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那他一定疯了。 想当初,刘俭受任为南冀州牧时,郑慈等人也必须留在雒阳,在刘宏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在这一点上,董卓只会比刘宏做的更绝,而不是更松懈。 在听了贾诩之言后,刘俭只是略略作想,就立刻下定了决心。 “看来,刘某与先生真是无缘了,可惜可惜,罢了,先生且小住几日,眼下兵荒马乱的,就这么放先生回去恐会有危限!待过了风声,我再派人送先生回雒阳,如何?” 贾诩听到这顿时大惊:“将军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抓我,就这么简单的放莪回去了?” 刘俭微笑道:“我请先生来此,是仰慕先生,希望与先生共成大事,却不是为了将先生变成我的死敌,如果因为刘俭,而使先生的家人遭受损伤致使先生恨我,我刘俭誓不为之也!” 贾诩:“……” 第二百九十四章 都是人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随后,刘俭就不再与贾诩谈征辟他的事情了。 他命手下的士卒准备饭食,开始宴请贾诩。 由于是在战争之中,故而刘俭不能饮酒。 所以他只是简单的和贾诩吃点军中饭食,谈一些家常琐事。 期间,刘俭没有再跟贾诩谈过关于他日后的前程。 吃完饭之后,刘俭命人将贾诩送回了他的帐篷。 刘俭本人则是在帅帐内休息。 不多时,关羽奉命前来与刘俭汇报军中的情况,以及后方粮草的运调情况。 待听关羽说完之后,刘俭随即让关羽坐下,与他谈起了关于贾诩的事。 听刘俭说完之后,关羽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疑惑。 「兄长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贾诩抓了来,如今却又要放他走,这不是平白耗费了军力和人力吗?难道兄长真的甘心如此?」 刘俭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是不甘心的,我将贾诩捉来,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归顺到我的麾下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此人乃是当世罕见的智谋之士,同时,其人在关东又没有什么根基,我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特殊的人。」 关羽郑重的问道:「兄长,论及智谋之士,您麾下也有不少,难道就独独还缺了这么一个贾诩不成?」 刘俭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错,单以智谋而论,我麾下的人是够用的——沮授,田丰,审配,如今还有一个荀彧也远来归顺,有这些人在,即使没有贾诩,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但贾诩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仔细考虑过,有些话我能跟贾诩说,有些事儿我能跟贾诩商量,但其他的人却做不到。」 刘俭这话让关羽颇为迷茫。 什么话,兄长只能跟贾诩说?却不能跟其他的智谋之士说? 这贾诩还未曾答应兄长什么,怎么兄长就要把他引之为心腹? 刘俭显然是看到了关羽眼中的迷茫。 他随即对他解释道:「云长,审配沮授田丰荀彧,皆关东士人,他们虽然也忠诚于我,但是他们也属于关中士族群体,他们也有他们的家族利益,而且关东士族想要获取的利益太多,一旦我日后的政策与决策与他们的利益发生冲突,针对此事,我又如何能与他们商议呢?」 关羽大概听明白了刘俭的言下之意。 「兄长想留下贾诩,用来制衡关东士族?」 刘俭道:「倒也不能说是制衡,只是在如何对付关东士族群体上,我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托底的智谋之士可以商议,有了这个人,会让我感觉不再孤独,贾诩是凉州人。他们家族的利益都在凉州。但是所谓的凉州利益与关东士族所拥有的利益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关羽听到这里似有恍然。 「兄长,您想的,太深远了……」 刘俭正色道:「不是我想的深远,云长,你要知道,我们的目标和理想是什么?是扶保汉室,维护兴旺这个国家!」 「而为了兴旺国家,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在某个时候,与我们有相佐的意见!」 「所以为了这种预防这种情况,我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为的是大汉。」 听了刘俭的回答,关羽的脸上露出了肃然起敬之色。 「兄长心系国家,非我等所能及。」 随后,便听关羽问道:「兄长今日,说要送贾诩回去,却是为何?万一贾诩应了,兄长又当如何做?」 「他不会走的,其实他心中也明白,打从他一开始被生擒,他就走不了。」 关羽闻言奇道:「兄长都答应放他走了,他为何不能走 ?」 刘俭道:「因为他是聪明人,他更了解董卓是个什么德行,牛辅兵败,贾诩率兵在牛辅军后的百里之外,这是什么布置?你觉得他回去之后,不会被董卓问责?」 「况且,我若是放他回去,不放牛辅,你说他的结果会如何?」 经过刘俭的一番解释,关羽这才恍然大悟。 随后,又听刘俭道:「贾诩也是聪明人,其实他知道,也能看出来,董卓是没有能力实现志气的,他年纪太大了,又有几年时间可以成事?」 「所以,我今天与贾诩说话之时,也透露了我的志气和抱负,如今这个天下,除了董卓之外,有抱负有本事又能力,同时还愿意对他这个凉州人重用的,只怕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若是错过了我,他今后想再碰见一个我这样的,怕是在没机会了。」 关羽听了这话,细细一思索,还真就是这么个情况。 除了刘俭之外,这天底下还有谁认识这个贾诩?又知道他的能力? 若不是刘俭硬性要求,关羽才不会去捉拿他的。 而此时此刻,待在自己帐篷中的贾诩也在细细思索。ap. 刘俭果然不同凡响刚才一番谈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没说什么,但实际上招招都说到自己的心坎之中。 当然,贾诩也心动了,毕竟他早就分析清楚了,董卓目前虽然看着势大,但没有底蕴,毫无疑问,董卓早晚都要完。 目前来看,能够投靠到刘俭的麾下,得到他的庇护,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刘俭适才虽然说会放自己回去,但贾诩心中明白,都是扯淡。 贾诩也知道牛辅被俘虏了,牛辅不走,他一人回去,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即使如此,贾诩也没有松口,没有答应刘俭,以自己儿子在董卓手下为理由拒绝。 但这并不是贾诩故意为难刘俭,而是因为这是一个实打实的原因。 贾诩虽然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但他同样也珍惜自己家人的性命。 如果没有办法挽救他的儿子贾穆,那贾诩宁可牺牲自己。 不过,刘俭若是有办法让他儿子离开雒阳的话,贾诩肯定是愿意归附到他的麾下的。 就在贾诩仔细思虑此事的时候,帐篷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刘俭迈步走了进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 贾诩惊讶的站起身来。 刘俭笑着道:「文和先生,我有一法,可以救先生之子出雒阳,不知先生可愿配合于我?」 第二百九十五章 坦诚相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听了刘俭的话,精神顿时一振。 说实话,对刘俭能够帮他救出自家儿子的这件事,贾诩心中着实是没有底的。 毕竟,刘俭本事再大,那雒阳也不是他的地盘,那是董卓只手遮天的地方,袁隗和袁基叔侄都被弄死在那了,贾诩的儿子贾穆在雒阳更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自主权。 没有董卓同意,贾穆想出城难如登天。 贾诩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道:“敢问将军,不知能用何法救吾子出雒阳城?” 刘俭来到了帐内,寻了一个干净的蒲团坐下,随后冲着贾诩伸了伸手。 贾诩也在刘俭的对面坐下。 “文和,在说正事之前,我还是想开诚布公的与你谈谈。” 贾诩的表情温和,道:“将军前番不是已经与我谈过了吗?如何又要谈?” 刘俭哈哈一笑:“上一次谈话,皆是我向你直抒胸意,却未曾听你向我有过丝毫表态,文和你虽是擅藏之人,但此时此刻多少也该跟我透漏三分心里话,让我知晓你大致是如何想的,是不是?” 贾诩听到这,露出了几分苦笑。 “将军这话,着实是有些难为我了,贾某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 刘俭伸手指了指帐篷之外,道:“现在这個帐篷外面,所有的士兵都在五丈开外,你我接下来的谈话,出君之言,入吾之耳,再无第三人知晓,你我只是这么开诚布公的谈这一次,这一次过后,不论今后你是否归于我的帐下,我都不会再探听你的想法,也不会再这么给你一次开诚布公的机会,如何?” 刘俭说完之后,帐篷之后便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之中。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似乎在考虑着,犹豫着。 最终,就见他站起身,向着刘俭作揖施礼。 “将军年纪轻轻,就有这般的胸襟胆略,单冲将军连续两次与诩相见之所言,贾诩心中已然知晓,在这个天下间,能够作为贾诩安身立命之处的,只有将军麾下!” 刘俭笑道:“公此言当真?” 贾诩道:“自是当真,既然将军给了贾诩这个机会,那贾诩今日就坦诚布公的跟将军谈一次,诩若投往将军麾下,那我与将军,就是各取所需。” 刘俭赞道:“好一个各取所需,事到如今,你终于敢在我面前讲几句真话了!” 贾诩轻叹口气:“将军与相国不同,相国对于手下,只追其忠,不问其心,虽身边有万千良将,却无一人是相国知己,但将军不同,贾诩虽然在将军营中只是待了几日,却也能够感觉的出,将军乃是有大格局之人,将军用人不仅重其才,更重其心,且还擅因人而异,因人而用。” 刘俭摆了摆手,谦虚道:“文和谬赞了,哪有什么分人而用,太高看我了!” 贾诩却道:“将军不是让诩坦诚而言吗?那诩今日便坦诚对将军而言,将军这一次想要招降贾诩,未必只是看重诩之才,更多的或许是看重贾诩的出身,” “身为士人,贾某却祖籍武威,不与关东士族门阀有过多姻亲利益交集,将军身为汉室宗亲,乃是一心维护刘氏权柄之人,与这天下的衣冠巨室,在某些时候,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将军既心怀大志,则必不肯退让,如此,将军以我为臂膀的原因,便可呼之欲出。” 刘俭上下打量着贾诩:“在文和心中,刘某人就这么不堪?” 贾诩言道:“没什么不堪的,若将军觉得如此行径是为不堪,那贾诩之心则更为不堪,贾诩此生,不求富贵,不求权柄,只求安稳度日,诩为将军生擒,不为相国守节,却想保全这条性命,为了今后能够全家安泰欲转投于将军麾下,而将军,也确实能够提供给贾诩这样的庇护……说实话,若论不堪,当以贾诩为最。” “此即为彼此利用,将军在用贾诩的同时,贾诩又何尝不是在用着将军?而将军胸襟博大,愿与我坦诚此事,仅是此举就胜天下诸雄多矣。” “贾诩不知将军是否是这天下第一雄主,但贾诩已然明了,也只有在将军麾下,贾诩的后半生才能保证安生,既不用担心外寇,更不用担心为主上所忌。” 刘俭站起身,郑重地向着贾诩拱手道:“天下智谋之士多矣,刘某原先当真小觑了天下英杰,先生如此高智,我先前还曾妄想将先生掌控在我的手中,如今想想,实在可笑。” 贾诩摇头道:“将军还是过谦了。” “其实,从打牛辅为将军所擒之后,贾诩就没有机会离开将军的军营了,如今我所念之人,也不过是落在雒阳的长子而已。” 刘俭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贾诩今日当着他的面,所说的确实都是实话,至少他敢于点破刘俭的用心。 虽然只是这么一次,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已经是够了。 有些事情,说破无毒! 把事情说开了,摆在台面上,反倒是让人不用藏着掖着的算计,这心中反倒是更松快了。 随后,刘俭又重新坐了下来,他对贾诩道:“今日能听先生坦诚之言,足见先生之诚,不错,依照先生所言,你我确实是彼此互相利用,但这天下不被人利用的人又有多少呢?能够被利用多少也代表了那人的能耐,没能耐的人才不会被人利用。” “话已经谈到了这个地步,你我之间便算是心照不宣了……我这便把如何救你儿子出雒阳的办法告知你。” 对于贾诩而言,这件事现在是他的一块心病,只要解决了他儿子的问题,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毫无顾忌的投靠到刘俭麾下了。 能在刘俭麾下效力,说实话,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只见刘俭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绢帛,递给了贾诩。 虽然不知道这信中内容如何,但显然是比较私密的。 贾诩接过了这封书信,展开一看……那书信不是别人,乃是南益州牧刘焉写给刘俭的。 要说刘检与刘焉的关系,那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这两个人都是昔日孝灵皇帝刘宏在世时最信任的宗亲。 而这两个人同时又都是大汉朝最先被任命为州牧的人物。 刘俭就任于冀州,刘焉就任于益州,可以说,废史立牧之政就是在他们两个的推动下成立的。 刘宏其实都不是很了解他这两位心腹宗室,但是刘焉和刘俭却彼此知道对方是个什么玩意。 刘焉在进入益州之后,借口五斗米教拦路,立刻封锁了成都、绵竹等大县与雒阳中枢的一切联系。 他就是为了能够偏安一隅独立称王。 但是万万没想到,刘焉还未在蜀中完全立稳脚跟,汝南袁氏中的袁遗就也奉命进入蜀中了。 一个是知名于天下的宗亲名士,一个四世三公的名门俊秀,这两个人在一州一南一北,遥相对立,彼此视对方如心腹大患,恨不能立刻吞并之。 不过相比于袁遗来说,刘焉目前在益州还是处于弱势呢。 毕竟在汉中郡的东方,袁遗还有袁绍这名袁氏家族子弟,可以随时支援于他,后备力量可谓源源不绝。 而刘焉虽然占据了成都平原,在蜀中有最为广袤的土地,但是他目前等同于被袁氏围死在了益州南部。 而他的大后方乃是南中,那里到处都是南蛮异族,很难形成对他的有效支援。 刘焉也是一名有远见的人物,他自然知道自己这种情况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朝廷方面,刘焉自然是指不上的,就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请朝廷对他支援,而且朝廷在董卓的掌控下已然自顾不暇。 他目前能够寄希望的只有刘氏宗亲。 而刘氏宗亲之中,有能力牵制袁绍精力的人或许也就只有刘俭了。 只要刘俭能够与袁绍在关东地区形成南北对立之势,不让袁绍有多余的精力支援益州,那刘焉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没有袁绍,而只有一个袁遗的话,刘焉相信自己不会失败。益州早晚都是他的。 所以这些年来刘焉竟然是出奇的没有跟刘俭断了联系,而且还时时刻刻的与他沟通天下大事,并互通各自所获得的情报。 而最近,刘焉写信给刘俭所阐述的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的三个儿子目前还在洛阳城中为人质,而刘俭的家眷早就已经被刘俭接回了冀州。 刘焉的话里话外,是希望刘俭能够帮他让三个孩子返回蜀中。 贾诩看完信之后,缓缓的将手放下。 他大概明白刘俭是什么意思了。 “将军是想借由送刘焉三子返回蜀之际,让吾子在雒阳借机脱身?” 刘俭点头道:“不错,暂时也只有这个方法,能够让他名正言顺的离开雒阳,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先死。” 第二百九十六章 贾诩的助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当然不会以为刘俭是要杀了他。 他只是在瞬息之间就猜出了刘俭的用意。 「将军的意思是,经过上一次的会战,牛辅与贾某都被将军生擒,贾某乃是声名不显之人,这天下除了董相国之外,并不会有人关心贾某的生死,或许连相国本人也不会特意关注,所以将军打算伪造贾某已死?」 刘俭哈哈笑道:「不会很难的,毕竟你现在是用马截的身份在我营中活着,我从现在开始会封闭你的消息,至于前番大战被生擒到我营中的西凉兵,我会放一部分人出去。」 「不过在放他们离开之前,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已经战死,牛辅被我生擒的流言在他们当中散布开来,让他们带着假的消息返回董卓那里。」 「我不敢说你的死讯会一直欺瞒住董卓,但只要咱们运筹得当,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够识破,而这段时间,你就是马截。」 贾诩细细的思虑良久之后,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 确实,按照刘俭的这个方法的确是可行的。 毕竟自己这个人平时在西凉军中就不怎么抢眼。 若说在西凉军中,谁会对他贾诩有那么一丝丝的关注,也不外乎就是董卓,牛辅,李傕等寥寥数人而已。 只要自己现在做到足够低调,那么以刘俭目前的实力,还有如今中原的混乱程度,董卓完全没有时间去探寻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最后贾诩又细细的思虑了一会儿。 「将军的意思是,我若「死」了,则我儿在雒阳城中已无甚用处,若是安排合适的人举荐他去往蜀中护送刘焉三子,则他便可以借机离开雒阳,寻机回返凉州祖宅,然后再暗中将我家中亲眷带往河北。」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呀。 不过,贾诩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问刘俭道:「只是,就算是诩「死」了,但又如何能让董相国答应遣送刘焉的三个孩儿回返蜀中?而就算是相国答应了遣返,又如何能碰巧让吾儿护送陪同他们去往蜀中?」 刘俭很是郑重地道:「此事你尽管放心,我也不瞒你,雒阳之中,我有我的人脉,也有我的渠道,我说能将这趟公事落在你儿身上,那就一定可以落在他的身上。」 贾诩这个人非常的懂时务,该问的事情问,不该问的事情,多一句也不问。 既然刘俭如此肯定,那想来就是可以的。 毕竟就贾诩看来,刘俭并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遥想刘俭当年前往雒阳,几无人脉,短短几年,就在雒阳城中混的风起云涌,上到刘宏袁基袁术,中到曹操阴修,下到越骑营一众,刘俭在雒阳城中确实交到了大批的人脉。 而这些人脉之中,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在雒阳任职。 所以稍加分析就能够知道,刘俭确实有能力推动这件事情。 贾诩言道:「将军如此恩义,贾诩若不能谏言,恐有负将军!」 「文和有何良言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想帮将军谋划下一步的战事,依照贾某对相国的了解,牛辅战败之后,相国此时必然心存犹豫,他心中想与将军请和,但偏偏又落不下颜面,所以必然会再派能征惯战之将来征伐将军,只要将军能够打赢下一波的进攻!则相国必然会主动与将军求和,到时候将军便可占据上风了。」 刘俭的脸色一寒:「我为袁兄报仇,与董卓势不两立,如何能和?」 贾诩本来对刘俭挺看好的,但此时刘俭居然这么一幅面孔,贾诩心中开始暗自嘀咕: 这是装的吧? 应该是装的吧。 别,别装了!装大了就露了!差不多得了! 但面上,贾诩还是恭敬地道:「将军与袁士纪手足情深,此事天下皆闻,将军为袁士纪报仇,兴兵讨董,仁义之名已是遍布天下,纵然袁士纪在天有灵,也必知晓欣慰了,只是袁士纪虽丧于相国之手,但实则是有人暗中使计!使袁士纪丧于相国之手,而这真凶,将军心中也知道。」 刘俭并未作答。 贾诩也不多劝,又转回话题道:「将军善于用兵,定然已经知晓了,相国派遣何人来与将军作战吧?」 刘俭道:「斥候回报,董卓派遣胡轸为大都护,吕布和华雄为左右都督,三路兵马已经离开南阳边郡,正奔着此地前来,我现在心中忧愁,恐延津不足矣守,但若是往中原去,又该在哪处城池驻守呢?」 贾诩言道:「胡轸,吕布,华雄三人所率兵马,大多皆为精锐骑兵,将军若是要与其三人野战,必败无疑。」 贾诩这话虽然让刘俭心中颇为不爽,但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己方的兵马若是在平原之地与那三人的部队野战,必败不说,搞不好都容易被冲杀的全军覆没。 所以,寻一坚城固守,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是,我应该去哪里呢?」刘俭皱眉道。 贾诩言道:「中原城池之中,凡坚固城池,如今皆在一众反董卓的牧守手中,似刘岱,张邈,桥瑁,鲍信等人,将军可使兵与他们会和,然后借其城池而守,在借机破胡轸吕布等辈。」 刘俭听了这话,当时就表示反对。 「此些人皆与袁绍合谋讨伐董卓,实乃祸乱天下之魁首,我誓不与此些人为伍!」 听了刘俭的话,贾诩似是毫无反应。 看来,刘俭的反应似乎早就在贾诩的预料之内。 他慢悠悠地道:「既然将军不愿意与这些人合兵,那贾某就再为将军推荐一个人。」 「谁?」 「将军何不与陈王刘宠合兵?」 「陈王?」 贾诩点头道:「陈王在黄巾之乱时,就开始纠集流民组建军队,打造军械,特别是弩器,据闻陈王命陈国的工匠打造甚多,袁绍起兵之时,据闻此人也率领军队屯于阳夏,自称辅汉大将军,虽不知其意究竟乃是针对相国还一众牧守,但毫无疑问,此人也有拨乱之心,不过此人终归是汉室宗亲,与将军同出于刘氏血脉,你们二人合兵一处,正应时势。」 刘俭恍然地拍了拍额头,心中暗道:是啊!这么一个重要的诸侯王,自己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只是我与刘宠从未有过交集,此人心性如何,又是否可信,又是否真心扶汉,我全然不知。」 贾诩淡淡道:「当此时节,将军休问陈王是否真心扶汉,只问其势可也。」 刘俭疑惑地看向他。 「不论刘宠心性,如何,但只要将军肯与他合兵,刘宠必然愿意,这个天下,他拒绝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拒绝将军。」 刘俭急忙道:「为何?」 「黄巾乱时,刘宠招募四方流民,与国相骆俊将流民整编成了兵马,还打造器械,乘着乱世,势力大增,但祖宗有制,诸侯王无治政治兵之权,封国内的诸事,皆委任于国相,但刘宠却乘乱跟朝廷反着干,不论他这么做的理由为何,他都是违背了祖制,就凭他敢自成军队这件事,先帝杀他一百次都不过份,但也就在那个时候,将军向先帝谏言,给天下诸侯王以开府之权,才使得刘宠之所行,由忤逆而变成了名正言顺。」 「故而,将军就是刘宠的恩人,甚至可以说是救命恩人,陈王若是还想要名声,对将军 之所请就不能置之不理。」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当年是为了整顿望族,而向天子谏言给诸侯王开府,但确实在无形中帮了刘宠一把,而且此事天下皆知,刘宠若是拒绝了自己,那才真是忘恩负义。 所以,不论刘宠想还是不想,他都必须接纳自己。 「然后呢?我与刘宠合兵之后?又当如何看势?」 贾诩语气平静地道:「刘宠虽然豪勇,但毕竟年迈,陈国地处中原,与袁氏相临,陈国的精兵强将,早晚都会被袁氏兼并,与其等到袁氏兼并,倒不如由将军先并之。」 「不可!」刘俭一听这话,顿时怒了:「陈王乃我同宗,更是我叔伯辈!我焉能行此不义之事,此事断断不可!」 贾诩颇为无奈地看着刘俭,心中不免给自己画了一个问号…… 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装的吧? 天下难道真的有如此善良重义之人? 应该是装的…… 也好像不是…… 到底是不是装的呀! 第二百九十七章 西凉派与并州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初平三年的转眼间已是到了秋季,今年整个一年,大汉朝以司隶和中原为中心点,一直都陷入于混战之中。 如今,时间已经进入了九月份,初平三年即将过去,而各路的战事却并不见歇。 特别是令董卓心悸的,是自己派往荆南任刺史职务的王睿被当地的蛮族给杀掉了,至于是哪一路的蛮族,至今也没有个准信。 而在王睿死后,长沙的孙坚突然率兵北上,公然加入了袁绍麾下荆、豫联军讨伐董卓的行列。 孙坚乃是当世名将,江东猛虎,声名盖世,在大汉朝现存的诸将之中,能够被董卓视之为敌手的,只有皇甫嵩,朱儁,卢植,刘俭,孙坚五人。 如今皇甫嵩被董卓羁押在雒阳,京兆尹盖勋受到胁迫不敢轻动,卢植镇守冀州不会来前线,朱儁和刘俭目前已经跟董卓为敌,不过好在朱儁也算是到了岁数,没有过多的进取之心,一直都采取稳守之势,因而董卓用李傕倒是可以制衡住他。 如今孙坚加入了战局,董卓有些头疼了。 孙坚和刘俭还不一样,在董卓的印象中,刘俭属于那种虽然有兵法韬略,但行事还算是比较稳健,能够冷静的分析出时局的人,做事不会过于偏激。 但孙坚可就不一样了。 孙文台号称江东猛虎,之所以得到这个名声,也是因为他的行事之风和用兵之能犹如猛虎一般,这样的人普遍都是不知深浅,属于那种在明面上让你感到比较棘手的类型。 现在的刘俭刚刚打赢牛辅,再来一个孙坚搅局,确实也是够董卓受的。 直到这个时候,董卓终于开始感觉到了偌大的压力。 而且在扬州重新募兵的曹操,也率兵回转了南阳郡,其他几路牧守亦是重新整备兵马,准备与董卓再战。 虽然经过了这一年的几番鏖战,关东诸牧守手下的兵将们,战力开始逐渐有所提高,经验也在不断增加着,相比于一开始与凉州军交手时的无所适从,逐渐变成了可以与西凉军各部打的有来有往。 虽然论及士卒的单兵作战能力,关东军依旧差西凉军不少,却也并非没有一较之力了。 董卓着急了,他急忙给正在进兵的胡轸、吕布、华雄下了死令,催促他们快速进兵,并让他们限期拿下刘俭。 其实按道理来说,胡轸等人早就应该抵达刘俭之所在了,但在听说刘俭抵达了阳夏与刘宠会和之后,他们便暂时歇脚,未敢擅动。. 陈王刘宠这些年来的声名颇旺,是在孝灵皇帝刘宏下令使诸侯王开府之后,军政势力发展最好的一个,而且刘宠本人虽然一把年纪,但也是勇武过人,极为善射,与董卓年轻的时候一样,可以左右开弓箭无虚发。 如今乡里坊间传说,言陈王刘宠汇聚了十万之众,自称辅汉大将军。 当然,但凡是明白点事理的人都知道,刘宠再牛逼,凭他区区陈国一个郡国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带甲十万,反正这事不是刘宠自己吹牛逼,就是别人替刘宠吹牛逼,或者说有人故意使坏,让人故意觉得刘宠心怀不轨,妄自发展势力有不臣之心。 但事实上,历史上的刘宠乃是陈国的最后一位诸侯王,他死后陈国随即除国,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刘宠是没有必要谋逆的。 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动机。 但他偏偏不安生,非要在陈国招兵买马的作妖,也不知道他到底图个什么。 胡轸等人的兵马通过长社,屯扎于鄢陵附近,他们只需要顺东而下,就能直抵阳夏! 董卓催促他们进兵的书信抵达之后,胡轸二话没说,立刻就找来了吕布和华雄。 他当着两个人的面,直接将董卓的书信,放在了桌案 上,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观瞧。 吕布看完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信又甩给了华雄。 而胡轸则是一直用一种神奇活现的眼神在看着吕布。 其实这段时间,胡轸和吕布之间发生了一些军事上的摩擦。 吕布的意见是,刘俭与刘宠合兵,目前实力颇为强劲。 特别是刘宠麾下都是精锐的弩兵,比较难打,而且刘宠虽然屯兵阳夏,自称辅国大将军,但是一直并未表态特意针对谁。 谁知道他是针对董卓还是针对袁绍,你现在就过去直接跟他交手,岂不是将刘宠推向了袁绍的一边儿? 但吕布的意见并没有得到胡轸的认同。 刘俭兴兵讨伐董卓的事天下皆知。 他觉得刘宠既然肯接纳刘俭,那刘宠一定跟董卓也是对立面上的,至少不是同一个阵营。 既然二刘合并,那就将他们一块儿灭了,也好过逐个击破,既浪费时间,同时还会浪费粮草。 但吕布的意见,是若与二刘在原野上交战,那凭借并州狼骑和西凉铁骑完全可以将他们一战歼灭。 但是刘宠在阳夏城已经修筑数月,阳夏城现在已经变得坚固非常。 刘俭的士兵和刘宠的弩兵在阳夏城中,西凉骑兵完全起不了作用。 而且阳夏城现在因为刘宠长时间的囤积而不缺粮。 若现在他们去围攻阳夏城,且不说胜败与否,光是这作战周期恐就长的可怕。 但胡轸不同意吕布的看法,执意要出兵。 两个人因此发生了争执,而华雄在其中也没有起到什么好的调和作用。 他没有公正的来评判胡轸和吕布的策略,而是倾向于胡轸,毕竟华雄也是凉州军系中的一人。 凉州军和并州军之间的矛盾,自从吕布归于董卓麾下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吕布在并州军实在是太过强势。 特别是昔日在何进麾下的张辽,也是并州人,他当年代表何进在并州招募兵将,致使何进大将军府下的大部分军校皆是并州出身。 吕布转投到了董卓麾下之后,便与同乡的张辽站到了同一阵线,两个人共同进退,与其他的凉州军将领成为了分庭抗礼之势。 若仅仅只是如此,凉州军将领倒是不会对并州将校产生过大的敌意,问题是吕布和张辽真是太猛了。 吕布勇猛过人,武艺高强,又善于统率骑兵,可谓猛将中的猛将,西凉诸将没有一个比的上的。 而张辽虽然年轻,但是却精于布阵,智勇双全,长于冲锋陷阵,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 这两个人到了董卓的麾下之后,几番出征,功劳甚重,直接就把凉州系诸将给压了一头。 这就导致了凉州系与并州系的全面敌视。 而身为凉州系诸将中的魁首胡轸,对吕布和张辽不论是敌对还是竞争意识,都是最重的。 这种情绪如今也被他带到了战场之上。 吕布不建议胡轸急速出兵,而胡轸非要跟吕布对着干,就要着急出兵。 双方出现了分歧,而华雄则毫不犹豫的倒向了胡轸。 问题是吕布也不是白给的,面对华雄和胡轸两个人的意见,他坚决不退让,就是不赞同快速出兵。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董卓的书信到来了。 胡轸趾高气昂的道:「奉先,相国有令,命咱们快速出兵!攻打刘俭,这可不是我非要与你作对了,难道奉先还有什么异议吗?」 吕布大概的扫了几眼董卓的信,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相国不知道如今刘 俭的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刘俭已经与陈王合兵,当此时节我们要将此事禀于相国,若相国知晓刘俭与刘宠同城而守后依旧让我们出兵作战,那我们再出兵不迟!」 胡轸听到这,顿时大怒。 「吕奉先,你还有完没完?自打到了鄢陵之后你就一直推三阻四,不肯讨伐刘俭,难不成你与刘俭暗通不成?」 华雄在一旁不屑地道:「听闻吕都尉与刘俭早年便曾相识,莫不是顾念昔日之情,有意纵容?」 吕布听了这两个人的话,却也不气,只是傲然地道:「二位如果非要出兵,那就自行出兵就是,何必冷嘲热讽于我?岂是英雄所为?布自会向相国公文禀明刘俭与刘宠之事,相国知二刘之事后,若还是要某出兵,那布自会前往。」 说罢,便见吕布当着胡轸和华雄的面站起身,向着帅帐口大步流星而去。 走到帐篷出口时,又见吕布转头看向他们二人,道:「对了,适才二位说,布与刘俭相识,顾念旧情有意纵容,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 「我与刘俭确实相识,但我阻拦两位出兵,不是顾念刘俭,而是顾念二位,布为人直率,就凭两位的这点本事,怕是旦夕之间就会被刘俭击溃,搞不好还会危及性命,还请两位三思!」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好叔父,好侄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说罢之后,昂首挺胸的走出了胡轸和华雄的帅帐,很是嘚瑟。 输人不输阵,都是同僚,吕布不能出手揍他俩,但嘴上过瘾的感觉,也挺爽的。 望着吕布宽厚的背影,华雄猛然站起身来,他的手不知不觉的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面露瘟怒,大有冲过去与吕布一较高下之意。 胡轸见状,急忙伸手死死地摁住了华雄的手掌,向他摇头示意不可。 华雄在胡轸的示意下坐下了。 少时,待吕布走远了之后,却见华雄对胡轸咬牙切齿地道:「都护,此獠未免太过嚣张了吧!不过是从张懿麾下投奔过来的一个叛逆之辈,如何敢这般嚣张?」 胡轸冷道:「吕布这个人,眼高于顶,自持武勇过人,一向不将我凉州诸杰放在眼里,早晚都要让他知晓我等的厉害。」 华雄气道:「武勇过人!?哼哼,我却不信!他与华某人比过了吗?」 胡轸笑道:「华督之勇,咱凉州诸人谁不佩服?不过眼下大战在即,吕布匹夫尔,华督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待咱们破了刘俭,立下大功后,回头到相国面前表功,他自然惭秽!何劳华督亲自动手对付他?」 华雄言道:「此言是也!都护,末将自请前往阳夏对敌,务必要生擒刘俭,活捉刘宠!」 胡轸赞道:「华督勇力绝伦,长于驱使骑阵,这点我深知也,但论及攻城,我等的精锐骑兵却也只能是望城兴叹牛辅便是败于此,因此还需寻些助力。」 华雄道:「听都护此言,莫不是有什么好方法?」 胡轸笑着站起身,道:「攻城之术,一靠士卒敢于先登,二则是凭借攻城之利器也!我西凉盛产战马,却少有锐利之器具,但却不代表司隶没有!」 「以雒阳城为中心,大汉朝多年来最优质的攻坚之器,包括强弩,云梯,冲车,抛石机等物,皆在司隶各县的各处武库之中,相国征讨南阳,带走了一部分,但依旧有很多现存于雒中,我身为大都护,征调运调些精锐的攻城之器来此,不过分吧?」 此言一出,便见华雄的精神顿时一振。 「原来大都护早有计划?」 胡轸得意的大笑:「我身为大都护,自然要运筹帷幄,临机决断致胜!」 「大都护何时从司隶调攻城军械来此?」 胡轸道:「早就已经去调了,用不了多久,这第一批军械就会抵达前阵,到时候烦劳将军作为先锋,指挥兵马攻取阳夏!」 「只要阳夏被打破,令刘俭和刘宠没有城池可仪,凭咱们西凉骑兵脚踩马踏,也可将彼之军士皆踏为齑粉矣!」 听胡轸这么说,华雄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胡都护早已经考虑到了这点!末将真是万分佩服!都护放心,末将定不辜负都护厚望,咱们不用吕布,也能打下阳夏,消灭二刘!」 阳夏县城中,刘俭带着沮授,关羽,张飞,赵云,颜良等人站立与城头,看着正在向城头搬运城防物资的陈***士,颇有些感慨。 自打到了阳夏与刘宠会和之后,刘俭就发现这阳夏县被刘宠修筑的颇为坚固,城中的屯粮也很是富足,看起来,刘宠是将这里当成了他向司隶进兵的踏板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坚守或许没问题。 不过,刘俭却暗中打探到,胡轸暗中从司隶境内调拨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包括冲车,投石,云梯等物。 作为大汉朝皇帝的中枢地界,司隶所囤积的军事装备是整个大汉朝最多的,同时也是最为优良的,这是董卓进入朝廷之后,所继承下来的先天性优势。 阳夏县虽然这几个月被刘宠增筑不少,但这个县城毕竟底子太薄,此 县只是陈国边境西北的一座小县城,就算是再加固,其上限也是有限的。 若是单纯的抵御西凉兵来犯,或许不难,但是如今的西凉兵卒一旦配备上了司隶的精锐器械,那想要凭借阳夏,而将敌军彻底的挡在县城之外,只怕就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了。 刘俭和他的一众手下们看了许久,随后刘俭转头问几人道:「凭此城廓,可挡西凉军乎?」 关羽道:「听闻西凉军此番来众五万,一旦配备司隶的攻城之器,凭着阳夏县,虽可固守一时,但恐怕却支撑不了多久,还需另想他法才是。」 刘俭看向张郃,问道:「隽乂,你先前在延津曾与牛辅大军相抗,论及指挥兵马守城,这里没有一个人的经验比你更丰富,你且说说,此城可能挡西凉军否?」 张郃拱手道:「若陈王的兵马,与使君的兵马,皆为我统一调度,或许堪堪可守。」 刘俭闻言,扬了扬眉头:「问题是,我的兵马,是不可能和陈王的兵马归于同属的。 张郃叹息道:「如此,却是难了。」 赵云道:「使君,我等昔时曾拥兵三万,但与牛辅交战之时,虽然大胜,却也折损了不少人马,更有诸多将士负伤,如今能上阵之卒,只有两万五千,陈王那所谓的十万之众,其实不过万余,一旦没有城廓为凭,恐难挡西凉铁骑的冲锋!」 刘俭点了点头,道:「这点我知道……公与,你如何看?」 沮授并没有多说,而是道:「使君,正所谓客随主便,我们此番前来,既是依附于陈王,那就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刘俭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走,咱们去见陈王!」 陈王刘宠的年纪挺大了,他年过半百,不比董卓小多少。 不过这个人由于自幼练武,长于弓马,因此倒是不怎么显老,虽然头发颇多斑白,但却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看着倒是像四十许人。 刘宠没有儿子……或者说的准确一点,他没有可以继承封国的嫡出之子。 大汉朝昔年对诸侯王的管理非常严格,为了能够控制各地的诸侯国,同时尽可能最大限度的削弱诸侯国势力,因此对于诸侯王的继承人都有着非常严格的审定,只有嫡出血脉,同时在宗正署备案过的,同时向天子进行禀明,经过朝廷的大宗正严格的调查过血脉传承,各方面调研确认其刘氏宗亲的血统纯正,才可以成为该诸侯国的继承人。 而诸侯王的原配,基本上都是娘家势力极为雄厚之人,他们的妻子大多是雒阳中枢为他们匹配的,结亲是汉家朝廷笼络各地望族的手段之一,而雒阳皇族的未婚男女实在有限,不可能与各方重要利益家族都匹配的到。 因此一些尚未继承王国的诸侯王,就成了皇帝用来指亲的工具。 皇帝亲自做媒的妻子,诸侯王自然不可能轻易休妻,也没法休妻。 可一旦碰到原配不能生育,或者生不出儿子的,那即使诸侯王的小妾有再多庶子,这些庶子也因为母亲的原因无法被立正,永远都当不了嫡子,这样也就没有办法将封国继续传下去。 靠过继?那也行,不过封国的继承权不允许。 这就是雒阳中央朝廷这些年来,一直可以不停在地方除国的一大原因。 可以说,诸侯王从结婚到生儿子,方方面面都被皇帝和朝廷给算计着。 故,很多诸侯王在没有嫡子可以继承王位之后,干脆就直接选择躺平,乘着自己还活着,靠着在封国收租多积攒点家底,争取在自己死后,为子孙后代多留点财货,让他们在没有封国的情况下,也能够尽量的生活下去。 在刘俭向刘宏谏言给诸侯王开府之前,东汉王朝诸侯王们的日子过的真是太难 了。 刘宠也是属于这种情况。 他没有合适的嫡子可以继承陈国,所以等他死后,陈国就会被除国。 按道理来说,前途已经注定的刘宠本来应该也躺平的,但他偏偏就不。 他不收租攒钱,反倒是招兵买马,愈发的嘚瑟起来。 有点破罐子破摔,享受此生最后的疯狂。 「大王!」 「德然!」 刘宠与刘俭在阳夏的正厅相见,刘俭比刘宠低一辈,当以侄自称。 「大王,我手下的探子回报,胡轸已经调集了司隶诸多的攻城器械,即将前来攻打阳夏,俭承蒙大王收留,安于城中,甚是感激,此番卓军前来,我等兄弟定当奋勇助大王守城,只是阳夏城防虽经大王增筑,恐依旧难防,不知大王有何高见?」 刘宠身材高大,比刘俭整整高出半头,他身穿甲胄,一脸正气,很是英武。 他紧皱眉头,道:「胡轸之军势,寡人的手下也探听到了,寡人和骆相商议,你我若是固守于城内,早晚必被胡轸攻破,阳夏一旦被破,你我皆有性命之危……故寡人日思夜想,想出一法,可敌胡轸!」 刘俭闻言忙道:「大王有何高见?」 刘宠伸手拉过刘俭的手,很是亲切的道:「德然乃是宗亲之中最善用兵之人,昔年曾破鲜卑,黄巾,声威赫赫,手下又有诸多猛将,寡人想请德然率一支兵马,悄悄出城,暗中埋伏于阳夏之侧,待彼军至时全力攻城时,德然可引这支兵马为突袭之军,乘着敌军主力被寡人牵制于阳夏,你可擒贼擒王,骤然突袭,一举拿下对方的主将,如此西凉军旦夕可破,不知德然之意如何?」 望着刘宠那张正气凌然的脸,刘俭恍然地一拍脑门。 「大王高瞻远瞩……确实,彼军远至,我等若是全都守死在城内,一旦城破,必遭全灭,这城内和城外形成掎角之势,令敌首尾难顾,这才是最好的战法,可对?」 刘宠的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神色:「德然果然是长于用兵之人,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寡人与德然不谋而和!德然这是答应了?」 刘俭笑道:「嗯……大王,容我想想,看看如何偷出城,又暗中在何处藏身,在何处埋伏,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如何?」 「好,好!事关阳夏一城百姓,更是事关你我两军生死,德然还需早早考虑清楚,莫要过多迁延呀!」 「大王所言甚是,我一定尽快筹谋得当!」 第二百九十九章 咱俩,谁吞并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走了之后,陈国的国相骆俊前来拜见刘宠。 「大王可与刘俭说了让他暗中出城,偷取敌军贼首之策?」 刘宠操起厅堂中一个木架子上的两石硬弓,用力的拉开,用其锻炼自己的臂力。 拉了几下之后,刘宠又将硬弓放下,道:「寡人已是说了骆相之计,刘德然也同意,并未有所怀疑。」 骆俊听了这个消息,很是欣慰: 「不枉大王主动供予刘德然粮草,还接受刘德然前来阳夏,使他可以离开黄河渡口,敢于放心前来,如今刘俭已对大王万分信任,只要再稍稍等待,哄其出城,则他麾下两万之众,尽可为大王所吞也!」 刘宠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听了骆俊的话后,他的眼眸之中却闪现出了几分凶狠之情。 刘宠没有嫡子,他死之后,陈国就会被除国,但他没有选择躺平,而是选择了乘着黄巾之乱,诸侯之乱,勾结陈国国相骆俊积攒兵力,积攒粮饷,打造弩器,积蓄力量,为的就是能够给自己的这一脉,打出一片新天地。 如今天下大乱,关东牧守与董卓打的有来有往,天子年幼,太后也是一介女流……刘宠觉得,自己身为根正苗红的宗室诸侯王,若是能寻到一个时机,进京扶政,掌控大权,则即使日后陈国被除国了,那他这一脉也完全可以在天下间立足,甚至他陈王一脉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 或许等这一代的少年天子死了,由自己的后代来继承国君之位也说不定。 想的可美了。 刘宠有一定的政治目光,但同时他的政治理念却不够成熟,因此,造就了这么一个没有政治手段,时局只能懂的招兵买马寻机进京的梦想之王。 陈国发展到现在,虽有不少兵马,但毕竟因为刘宠和骆俊所掌控的县城所限,他们的兵马没有办法再向上迈进。 而董卓与袁绍的战斗如火如荼,一旦董卓败亡,那刘宠定然会毫不犹豫的率兵冲进雒阳城,以其诸侯王之尊,用勤王护驾的名义,仿孝董卓将天子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所以,他才给自己安了一个「辅国大将军」的名号。 这是想走摄政王的路子。 但是,就算是董卓败亡了,以刘宠目前的兵力,想要冲进雒阳将天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实在是太困难了。 毕竟,他现在所能调动的上限,只是一万人。 外面疯传的他拥兵十万,那都是骆俊派人散布出去的,是为了给刘宠造势,希望刘宠在陈国可以吸纳四方豪杰名士来投。 但可惜,骆俊替刘宠安排的这个牛逼吹的有点大,故而吸引四方豪杰之士争相来投的效果,并不明显。 混吃混喝的倒是来了不少,真人才着实是没几个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派人送来了书信,请求想要与陈王合兵于阳夏,共同抵御董卓的军队。 按照常理而言,陈王根本不可能答应刘俭率兵来此。 很明显,刘俭一旦率兵进驻阳夏,那陈王就得无条件的供应刘俭两万余兵马的粮秣。 你要是不给,那就很容易激化矛盾,刘俭手下能征惯战之将不少,他若是以陈王给他断粮为借口强行喧宾夺主的抢了阳夏县的治理权,那刘宠着实是一点办法没有。 历史上,确实就有这样的例子,比如说是韩馥与袁绍。 但如果不接纳刘俭,一旦事情传了出去,对于刘宠的名声确实是有一定的影响。 毕竟,若是深究起来,刘俭可谓是大汉朝所有诸侯王的恩人。 而且刘俭的名声和风评,确实非常的好。 同为汉室宗亲,在这种时刻,刘宠若不接纳,确实有 点说不过去。 让刘俭来了会被他占便宜,但不让刘俭来阳夏会丢名声,当时的刘宠可着实有点犯了难。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国国相骆俊给刘宠提了一个主意。 「大王日后若欲进兵雒阳,麾下正缺精兵猛将,若是刘德然率兵前来,大王设计拿了刘俭麾下的兵卒,岂非是如虎添翼?」 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刘宠! 自己眼下缺少兵马,但刘俭的麾下有兵,如今他来了,岂不是将兵马送上门来? 只不过…… 只不过此事不太容易。 骆俊提供给刘宠的办法是,只要刘俭来了阳夏,就不怕此事不成! 因为刘俭刚刚击溃牛辅,深为董卓所嫉恨,骆俊估计,只要刘俭来了,董卓的追击兵马必然随后就至! 到时候,刘俭是在刘宠的地盘里,只要刘宠以「犄角之势」「擒贼擒王」等这些理由,将刘俭支使出城,然后再暗中将消息泄露,使城外的刘俭死于西凉军之手,到时候刘俭城中的兵马就成了无根之萍,而刘宠就可以刘俭之叔,宗亲诸侯王的名义接手。 这纯粹就是想空手套白狼了。 虽然这当中确实存在不确定的变数,但刘宠和骆俊显然属于那种比较狂热的投机分子,只要是有三分把握的事情,他们都敢上! 刘俭回了自己的居所之后,立刻命人将名为「马截」的人带了来。 在这种事情上,刘俭觉得化名为「马截」的贾诩,比自己更有本事看的透彻。 果然,在听了刘俭的话之后,贾诩当即道:「陈王果然不是良善之人,他这是想借故侵吞主公的兵马,日后也好汇聚兵马能够西向雒阳强夺天子。」 贾诩所说的,刘俭多多少少也能想到一点儿。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陈王竟然还有如此大的野心,为了这个野心,乃至于都想将手伸到我的兵马上来了,着实是可恨之极。」 贾诩言道:「」故,此等卑劣狡诈之徒,死不足惜,将军不必与他顾念同宗之谊,现在于城中兵变将其杀之可也!」 「陈王在这阳夏城中,还有一万精卒,并数千张强弩,兵马自粮草都不少……杀了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在手中,由将军统一调度,倒也不怕挡不住西凉兵。」 「总比两路兵马有两位主帅统一指挥调度,要来的稳妥许多。」 贾诩的话刚刚说完,就见刘俭突然伸手,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脸上露出了怒容。 「我以叔侍之,彼却设谋害我,真是枉费我一片赤诚之心,此人不配姓刘。」 贾诩听了这话……沉默了。 反正事到如今,人家好不好,配不配姓刘,都是你一句话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说了算。 「将军,不知相国那边,先锋来攻打阳夏下之人,乃是何人也?」 「乃是华雄为先部,后面还跟着胡轸和吕布。」 贾诩闻言,恍然的一拍手:「若是华雄领兵前来,那此战倒是好打了。」 「为何?」 「西凉诸将之中,以此人勇烈最甚,同时也最为少谋,我料刘宠此番,必然不想与相国正面对敌,他在吞并将军的兵马后,就会与相国议和,而相国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枝节,若知将军死讯,西凉军必撤,这是刘宠最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只要将军确定了出城之后去往何处屯兵,刘宠则必然会派遣细作,携带书信去见华雄,告知华雄将军之所在。」 刘俭冷笑道:「可惜,他派不出使者了。」 贾诩却道:「不,将军一定要让他派出使者,让其使者前往华雄处, 待见过华雄之后折返时,将军在城外务必将这使者擒下,用此人为证,指证刘宠谋害宗亲,」 「至于华雄那面,若是得了刘宠书信,以他的智谋,若看不出破绽,则必然不会起疑,之后还可借此事设计于他。」 贾诩在这一方面儿的机谋,实在是让刘俭甘拜下风。 论及阴谋诡计,这天底下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比贾诩想的更周到了。 「文和之计甚善,不光是陈王,连华雄也都算计到了……好,甚好!陈王待我不义,那我也就没有必要跟他客气!这一次,我就天经地义的吞了他的兵马和粮草辎重。」 贾诩听刘俭这么说,再次感到有些无语。 吞就吞呗……还非得说个什么天经地义。 次日,刘俭去见刘宠,告知他自己愿意率领三千精锐出城,前往阳夏以西的浪荡渠旁屯兵。 而浪荡渠,在前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鸿沟。 陈王刘宠本来还有点儿担心刘俭这次出去会带出大量的兵马,这会让他收割刘俭的兵马数量减少。 他本还在琢磨着用什么方法让刘俭尽量的少带兵马出城,没有想到刘俭居然提出只带三千人出阳夏,这让刘宠很是高兴。 不过他这份高兴还是藏在心里。 刘宠故意装出一脸担忧的样子。 「德然,你只领这么少的的人出城,可安全否?要不还是多带些人手去吧。」 说完这话,刘宠就后悔了,他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 既然刘俭都想带那么少的人出城了,自己还欠什么嘴假装关怀? 这万一他顺势又多带人出去,自己岂不是赔了? 就听刘俭笑道:「不妨事,我领我两个兄弟关羽,张飞同往,虽人数较少,却也可保万无一失。」 刘俭这话一说完,刘宠差点儿没乐出屁来。 在刘俭的一众手下中,最让刘宠忌惮的也就是关羽和张飞这两名两千石的人物了。 刘俭如今把他们都领出城,那他手下的其他战将,对刘宠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想要兼并其军简直轻而易举。 什么赵云,颜良,张郃,高览……听都没听过! 还不是任凭自己拿捏么? 第三百章 同为宗亲,你的人马就是我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这样,刘俭与刘宠约定他率三千兵马出城,而赵云,颜良,张郃等人则是在城内相助刘宠守城。 随后,刘俭就收拾兵马,准备出城的事宜去了。 而刘宠这边,他则准备在城里接收刘俭的两万将士。 两位汉室宗亲都自以为得计,心中皆乐开了花儿。 当然,他们两个之中也只有一个人才能笑到最后。 在出城之前,刘俭将手下的一种精锐武将召集到身边,将接下来的任务挨个分配给他们。 当众人听说陈王刘宠想要害死刘俭并吞并他们的兵马时,张飞和颜良顿时大怒。 特别是张飞,他提出现在直接就干刘宠! 「兄长,那刘宠如此无理,咱们为什么还要离开阳夏?他这摆明了是要害死你,俺现在就去找刘宠问个明白,他若是有害兄长之心,俺直接一矛戳死他!又何必出城?」 刘俭满意道:「翼德之言甚善,只是我为人一向正直公正,以仁义为本,刘宠虽有害我之心,但我必须要找出证据,才好对他下手,如若不然,便是污蔑了他,他纵然被贤弟杀死,下了九泉也未必服气,此法非我为人也,既要治他的罪,总要让他心服口服才是。」 张飞听了刘俭的话,叹道:「兄长真是太过正直了,跟这样的贼王还讲什么证据?」 「彼无义,然我需有仁也。」 关羽安慰张飞道:「翼德不必愤怒,兄长既如此行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以兄之能,难道还会被刘宠鼠辈所害吗?你我只需听兄长吩咐,关键时刻奋死保护兄长便是了。」 张飞不开心道:「保护兄长倒非难事,俺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定护持兄长周全!只是让那陈王老贼逍遥于城内,心中实不痛快!」 沮授在一旁道:「翼德不必担心,陈王气数已尽,有我等留在城内,他但凡敢有所动,我旦夕之间便让他授首,如何?」 刘俭笑道:「正是因为有公与在,才好行事。」 「城中诸事就全拜托先生了,子龙等人也都由公与先生调遣,陈王要敢动手,你们大可不必顾忌,直接将其拿下,全面接管阳夏便是。」 「诺!」 「另外,我在城外可能会引西凉军众前来攻城,你们到时候还需先做准备,设伏于城西瓮城之中,到时候我会随时知会你们应如何行动。」 沮授乃是何等样人,其也是智谋超卓之辈,听刘俭如此说,心中瞬时就明白了其用意。 主公果然是当世雄主,在这种情况下,不但可以识破刘宠的阴谋,将计就计接管陈国的兵马,还不忘了惦记着招呼华雄。 「主公放心就是。」 「好!」 随后,刘俭就看向关羽和张飞道:「四弟,五弟,点齐你们麾下的精锐兵马,随我出城!让刘宠和华雄知晓厉害!」 「唯!」 三千人马很快就离开了阳夏,奔着鸿沟而去。 而在出城前,刘俭兵马的一举一动都被刘宠时刻监视着。 得知刘俭真的出城了,且确实是按照既定位置去,刘宠大喜过望。 他立刻按照原本的计划,派出使者,代表自己前去见华雄。 华雄此刻尚未抵达阳夏,但是他已经集齐了从司隶转运过来的精良器械。 下一步就是前往阳夏攻城了。 刘宠的使者见到了华雄,向华雄表达了刘宠的敬意,同时转述了其计划,希望陈国能够与董卓和平共处,双方不要交战。 刘宠愿意用刘俭的人头来安抚西凉军,平息这场战争。 华雄虽然只是右路都督 ,但是他也知道董卓目前针对关东军的战略。 类似于刘宠这样的人物,在董卓的概念里,能不跟他开战就先不跟他排战。 毕竟西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目前压力也实在是够大的。 要是能够杀死刘俭平息这场战争,对西凉军而言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而华雄和胡珍也会因为这场胜利而名扬天下。 华雄一面派人向后方飞马传信,将此事报之于胡轸,一面亲自写书信,答应了刘宠的要求,让使者代表自己回去面见刘宠。与他内外相合,对付刘俭。 使者见事情这么快就决定了,非常高兴,于是便向华雄提供了刘俭驻兵之所在,他告知华雄对方只有三千人马,请华雄一面指挥兵马,依旧护送工城器械前往阳夏,一面暗中分兵往小路去杀刘俭。 华雄毫不迟疑,立刻就让那使者返回阳夏,同时安排军中副将代他掌管中军,他亲自率领五千铁骑,星夜奔往鸿沟去杀刘俭。. 那使者按照原路返回回返阳夏县,不想还在没抵达,就被人给截住了。 劫持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飞。 那使者的身份也不低,在城中也曾见过张飞。 当张飞劫持住他的时候,使者瞬间就认出对方的身份,慌忙高声叫道: 「错了,错了,自己人!是自己人!」 张飞满脸冷笑。 他根本不管那使者说什么,纵马上前一伸手就把他从马上揪了下来,重重地扔在地上。 同时张飞让左右的近卫看住使者身后的陈国侍卫,不让他们有一个逃离。 「谁跟你是自己人?俺抓的就是你,绑了!」 随后张飞就将那名使者,押解到了刘俭附近的营中。 使者在见到刘俭的一刹那,顿时傻了。 这位刘德然刘冀州,不是应该在鸿沟那边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也不是他事先跟大王约定的扎营之地呀。 还未等使者想出怎么开口询问,便听刘俭说道: 「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你们大王,想怎么对付我,我心中清楚得很,汝等一众虫豸之徒,全凭阴损卑劣之道,又焉能害我?」 使者闻言狡辩道:「使君误会了,我们家大王可从未有害您之心!这话从何说起……」 还没有等那使者说完话,刘俭一伸手指向他:「给我搜身。」 左右两旁,早有一众军士上前,将使者摁在那里,上下齐手,搜索其身。 不多时,华雄写给刘宠的书信便被刘俭的手下给搜了出来。 那使者脸色煞白,浑身冷汗淋漓,不知如何是好。 刘俭冷笑道:「区区小计,也敢瞒我?我早就识破了尔等的诡计,留在城中的将领和军士皆乃身经百战之士,对我忠心耿耿,汝家大王不是想吞我军马吗?且看是谁吞了谁!」 「同为宗室,你家大王的兵马,从今往后就由我接管报效朝廷了!」 那使者听了这话浑身颤抖,一个劲儿的向刘俭拜道:「将军饶我性命,将军饶我性命啊!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关我事呀!」 「好,饶你性命不难,但你须得听从我的调遣,有关华雄和你家大王勾结之事,回头我要你在城中当众向城中将士们宣布,所有事皆要从实招来,如若不然,待我拿下县城之后,必杀汝全家。」 使者闻言,遂千恩万谢的扣头。 刘俭出城之后,刘宠便开始打起了冀州军的主意。 在他看来,刘俭这一次必死于华雄之手。 而想要收复城中的冀州兵将也不难 ,关键就是要先制服刘俭手下的那几位别部军司马和沮授。 按照骆俊的计谋,刘宠邀请沮授,赵云,张郃,高览,颜良等人前来参加他的酒宴。 在酒宴之中,厅外安排刀斧手,只等刘宠一声令下,便冲进来将这些人剁成肉泥。 到时候刘俭的兵卒就是群龙无首,刘宠想要收编他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沮授等人接到刘宠的邀请后,连推辞都没推辞,就欣然前往参加。 不过张郃与高览二人,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了没有前来。 刘宠也不为为意,毕竟这两个名字他原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且平日里见张,高二人也甚是年轻,在他看来根本不足为虑。 摆平了沮授,那两个就是手到擒来。 宴席之上,两房众人皆是推杯换盏,彼此互相敬酒,其乐融融。 以沮授为首的一众冀州将官,皆不少喝。 刘宠见这些人如此轻易就上钩儿了,很是高兴。 这可确实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公与先生,来来来!寡人再敬先生一爵酒!」 「多谢大王!」 两人又是豪饮一爵,放下酒爵之后,却见沮授有些醉醺醺的道:「我有一事心中不明,想要请教大王。」 刘宠笑道:「先生乃高智之士,还有什么事儿要请教于寡人?但说无妨。」 沮授长长打了个酒嗝。 「大王,这城中的兵将虽有三万,却分属两家,一旦华雄攻城,将士们各不同属,恐怕无法同心协力,发挥最大的战力,三军将士不尊统一调度,将令不明,实乃兵家大忌,如此城池难守,不知大王觉得此事当如何?」 刘宠没有想到沮授居然会跟他说这个,道:「那先生以为,此事应该如何解决?」 沮授笑道:「大王不妨率兵,投入到我家将军麾下,共扶汉室,则此事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刘宠还有他一众陪宴的手下,万万没有想到,沮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王倒是不以为意。 他只是露出了冷笑道:「先生让寡人投靠到你家将军麾下,可寡人好歹也是一位诸侯王啊,为何不是你家将军来寡人麾下效力呢?」 沮授很自然的道:「论勇武,论兵力,论治政,论计谋,论仁义,论声望,论功业……还有论德行,大王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家将军,甚至可以说差之千里,如此差距,又岂能让我家将军辅佐于大王?」 「沮授,你好大胆!当着我家大王的面饶舌,你活腻了不成?信不信我活剐了你!」 陈王手下的一名校尉猛然站起身来,隔着宴席指着沮授破口大骂。 沮授哈哈大笑,傲然起身。 他扫视在场的一种陈国官吏,冷声道:「一群鼠辈!只敢在宴席之中安排下刀斧手,行那虫豸之事!若是正面交手,十个陈王也挡不住我家主公雷霆一击!在我冀州将士面前,汝等不过草芥尔!」 听沮授道破了自己的用意,陈王和骆俊皆是大惊失色。 这怎么还露馅了? 趁着陈王和骆俊愣神的当口,沮授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个酒爵。 「大王,别愣着了,大王若是还不想招呼刀斧手进来,且让沮授来帮你一帮!」 说罢,便见沮授举手,「啪」的一声将那酒爵扔在了地上。 第三百零一章 赵子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沮授的酒爵被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多时,突听厅堂之外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很多人正在向着厅堂的方向冲来。 毫无疑问,是刘宠安排的刀斧手。 刘宠见沮授抢在他之前,先将酒爵给扔在了地上,诧异非常。 怎么这活还有人抢着干呢? 这明明是我应该做的好不好?你们才是被杀的吧? 不过刘宠很快的就回过了神。 他脸上慈祥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不屑与讥讽之情。 隐隐的,还夹杂着几分凶狠之意。 「好啊,河北沮公与的名声,寡人先前确实是有几分耳闻,今日一见,智者不愧为智者,的确不俗,非寻常人可比,连自己的性命何时会被寡人取走,都已经算出来了!」 说到这,刘宠缓缓地站起身,面露狰狞地望着在场的几个人。 「可惜,说你多智你是真多智,但说你蠢顿,也是不冤枉了你,尔既知今日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还敢就领着这么几个人前来,岂非是自寻死也?」 沮授哼了哼。 他一拍桌案,道:「我等今日来此,确实是只带了二十名随从,但却未必不能反制于你这昏王。」 「哈哈哈哈~!」 刘宠笑的前仰后合,讥讽道:「区区二十个人,何足道哉?」 「实话不怕告知汝等,寡人这府中埋伏的刀斧手足有百人,他们本来应是遵循寡人掷爵为号,方才一齐杀出,将汝等尽皆斩为肉泥!」 说罢,却见刘宠慢悠悠地端起酒爵,悠然自得地道:「本想让汝等再多喝几爵酒,多吃几块肉,再送尔等上路,但你反倒是自己等不及了,也罢也罢!既是你等自己找死,寡人也就不阻拦了!」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刘宠遥指沮授等人的桌案,道:「乘着人头未落地,不妨赶紧再吃些,喝些,也好做个饱腹之鬼!」 沮授不屑一笑,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酒爵,冲着刘宠举爵示意。 「那就多谢大王美意了。」 说罢一饮而尽。 刘宠心中纳闷……河北人的心,都这么宽吗?死到临头了,还真能喝的进去? 骆俊站起身,冲着沮授,还有他身侧的颜良,赵云道:「如今天下大乱,我主大王,有匡扶寰宇,扶君报国之志,三位皆当世豪杰,大王与俊甚是仰慕,如今三位大势已去,何不借此良机,投入我家大王的麾下,与我家大王共同扶保天子,重振汉室雄风?日后成就大功,国安民乐,封侯授爵,岂不美哉?」 沮授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了赵云和颜良,道:「二位觉得,骆国相之意,如何?」 赵云似乎根本就懒得回答。 但颜良可是个暴脾气。 他直接冲着对面的人喊道:「刘宠老贼一个无良匹夫,只敢在背后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同为宗室,竟设计谋害同宗侄儿!我家主公昔年曾向先帝谏言,为诸侯王开府,若无我家主公,仅凭汝当年在陈国肆意招兵买马之所为,早就被先帝处置一千次了,如今尔不知感恩,反来谋害,是何道理?当真是天下最无耻,最狼心狗行之徒!让颜某归于你这虫豸蝇蛆之贼的手下,简直妄想!」 颜良当着众人的面,将刘宠骂的狗血淋头,其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摆在眼下,这就是事实。 刘宠气的满面通红,他颤抖着指向颜良,怒道:「匹夫!一会我誓将汝碎尸万段!」 沮授却笑道:「大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你那百余刀斧手,如何到现在还未进来?难不成,这小小县城的官署院落,竟这般宽广?」 刘宠和他在厅内的手下闻言顿时一愣。 侧耳听去,却听外面隐隐正传来喊杀之声,想来是自己埋伏下的那百名刀斧手,已经和沮授的那二十名侍卫交上了手。 刀斧手是对方的五倍,就算是会被短暂的阻拦在外面,想来也应该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击溃那二十人,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冲进来? 骆俊冲着旁边的一个官吏,使了一个眼神,那人起身就要出去看看。 便听沮授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不用去看了,也不怕告知尔等,你们的人,冲不进来!」 刘宠和骆俊神色诧异地看向他们。 「你们……难道你们还有人马潜伏入了县署?」 沮授哈哈大笑道:「我冀州军再神,也不至于派人潜入县署也不会被发现,就这二十人!」 「只是,这二十人皆是白毦兵,而且还是白毦军中的精锐!岂是等闲之辈所能敌的?」 刘宠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白毦兵?哼,寡人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沮授的表情很得意。 「没听说过没关系,这回你不就能听说过了吗?」 听沮授言下之意,似乎这支白什么兵的战力高的吓人,光凭二十名兵卒就能拦住百余名刀斧手。 虽说刘宠心中不信,但是现在自己的刀斧手确实就是被阻拦在外面冲不进来,而且看沮授那副神态自若的样子,也真是不由的他不行了。 但刘宠并不慌张,就算是自己的刀斧手一时间冲不进来,也不可能被那二十名白什么军给收拾了。 而且他还已经派出了手下的将领前去收缴刘俭在城中的兵将。 如今沮授和赵云等人不在,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手下人的行动。 最多,就是拿下厅中这三个人,需要多费些力气。 想到这,刘宠冲着一旁的骆俊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骆俊等人瞬间明了。 随后,就见这些人纷纷站起身,然后拔出随身的佩剑。 沮授并不感到诧异,他笑了笑道:「怎么,这是外面的人不能进来帮忙,想要自己动手了吗?」 刘宠也站起身:「你既自己想寻死,难道还要怪寡人无情?」 此时此刻,厅堂中,刘宠等一众有十三人,而沮授一方只有三人,在刘宠看来,己方想要拿下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根本就不需要刀斧手前来,他们这些人上去一人一剑就足以将沮授三人剁成肉泥了。 沮授起身,也拔出了佩剑。 他看向赵云和颜良道:「二位,我与你们共抗这十三贼,可否?」 不想,赵云却道:「区区十三名鼠辈而已,何劳先生动手?云一人敌之可也,颜兄,还请保护好沮公。」 说罢,便见赵云迈步上前,往厅堂正中一站,却是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他环视了一圈,朗声道:「来吧!」 对面十三人中也有几人乃是高阶校尉,眼见赵云一个人站出来,皆不由大笑。 刘宠看赵云如此年轻,简直就是不知深浅,嘲讽道:「不想刘德然的麾下,竟然养出了这么一群憨愚之辈,哈哈,焉能不亡?」 说罢,刘宠伸手一指赵云,毫不容情:「杀了!」 就见一名校尉拔剑直奔赵云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剑高举对着赵云的天灵就砍。 赵云只是轻松的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那人的长剑,随后膝盖向上一提,正中在男人腹部,那人疼的躬下了身子,一阵干呕。 赵云随即在上方用自己的手 肘猛击对方的后颈。 这一击之下,直接将对方的颈椎骨打折! 他当场栽倒在地上乱扑腾,俨然已经没救了。 只是这么轻轻松松的几下,就杀了一人,赵云的手段之高,下手之狠,让所有人惊诧。 随后,就见赵云弯腰在地上捡起了那柄被死去校尉遗落的长剑。 「再来啊。」 赵云冷峻的声音响彻厅堂。 刘宠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很是难看。 他咬牙切齿的来回扫视着在场众人,气道: 「一起上!」 随着刘宠的话音落下,以骆俊为首的十一人纷纷向着赵云扑杀过去。 在场的人也都是常年练武之人,赵云再能打,他们也不信在这空间有限的厅堂之中,赵云可以凭一己之力挡住他们。 但事实上,赵云不但可以挡住他们,而且还是很容易的将他们挨个反杀。 颜良持剑保护着沮授,同时紧盯赵云与那些人的战斗场面。 赵云的动作根本就不像是在杀人,他仿佛是在一个人练剑一样,动作行云流水,而且非常的飘逸,看着很有美感。 颜良一开始并没有把场中的情况太当回事儿,但是随着赵云杀死的人越多,颜良的表情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 不仅仅是颜良,他身后的沮授,脸上的表情也不淡定了。 赵云的本事,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听说过一些。 但着实没有想到赵云居然这么猛。 猛的远远的超乎他们两个人的想象。 沮授紧紧的盯着在场中间犹如游戏般劈杀众人的赵云,感慨道:「真是我冀州之幸!天赐这般猛将于主公!真天人也!」 说实话,若是没有看到过赵云今天的表现,沮授这么夸他,颜良肯定是不服气的。 但是现在,他却彻彻底底的心服口服了。 「好一个赵子龙!好一个赵司马,我颜良一向自持勇力过人,不输旁人,今日一见,方知晓天外有天,子龙年纪比我小不少,剑术竟这般精熟,远远凌驾于我……唉,我确实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沮授闻言,笑而不语。 眼前的状况让他觉得很是新奇,明明是以一敌十一,但赵云却偏偏感觉不像是被包围的,而被包围的,反倒是那十一个人。 一个,两个,三个…… 刘宠的手下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厅堂之中。 赵云却连一丁点儿的伤都没有受。 很快,十个人,被赵云斩杀,每个人都是一剑毙命,无一人需要第二下。 骆俊惊恐的看着赵云,拿手的剑开始不住的颤抖着。 俨然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赵云瞧都不瞧对方一眼,一挥手将骆俊打在一旁。 赵云性情高傲,不屑杀这种已经失去战意的废物。 他大步流星的来到陈王刘宠面前。 「你是自尽,还是让我动手?」 赵云冷冷的开口道。 此刻的刘宠已经完全没有了适才的嚣张与傲慢。 他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惊恐。 这个毫无声名的赵云,在刘宠看来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真名字。 怎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物,「赵云」二字一定是假名。 「你,你究竟是何人?」刘宠咬着牙道。 赵云将头一扬,傲然道:「我乃常山赵子龙也!」 第三百零二章 两军内讧,华雄在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刘宠若是仔细想想,就会想到赵云的名字根本不可能是假名,只不过他因为过分的慌乱,才问出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适才的优势,在转瞬之间就消散全无了。 面对着一脸冷峻的赵云,刘宠的心脏开始不自觉的「嘣嘣」的跳动了起来。 但陈王自年轻时起,就善于射猎,喜好武技,平日里常常以豪杰自居,如今虽然碰到赵云这么一个十年难得一遇的猛将,却也不愿在气势上弱了对方。 便见刘宠持剑,凶狠地盯着赵云,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似有将对方平吞之意。 「想让寡人死?你有这个本事吗?」 赵云不动如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死!」 陈王怒吼一声,突然一脚踢飞桌案! 便见那桌案上的酒菜纷纷飞起,向着对面的赵云飞去。 赵云急忙挥舞手中的长剑,将那些东西纷纷击飞到了一旁。 刘宠乘着这个当口,仗剑直刺向赵云的眉心。 他也算有自知之明,知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是赵云的对手,于是便采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惜,即使是用这种手段,刘宠也非赵云之敌。 刘宠乘乱一剑刺来,人还未到,忽然就感觉到胸口一阵气闷翻涌。 他被赵云一脚踢中了胸口。 随后,就见刘宠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哇!」 刘宠一扭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赵云迈步上前,一脚踏在了刘宠的胸口上。 随后,便见他的长剑直抵在了刘宠的咽喉处。 沮授急忙站起了身。 刘宠嘴角流血,浑身哆嗦着,望着赵云已经抵在了咽喉处的长剑,他惊慌的张口道: 「赵,赵君,饶寡人性命!饶寡人性命!」 沮授来到了赵云的身后,道:「子龙,此人还有用,不可杀之……」 「这虫豸心肠歹毒,设计暗害我等!罪恶弥天,断不能饶!」 沮授言道:「纵然要处置,也需谨慎才是,还是等主公回城之后再说。」 刘宠听了沮授的话,亦是连连点头,声音沙哑:「对,不错!不错!你们不能杀寡人,寡人是大汉朝的陈王,是皇亲!这天底下,只有皇帝有权处置诸侯王,你们若是敢对我动手,就与反贼无异了……」. 还未等刘宠的话说哇,就见赵云的长剑突然向前一探,将那长剑直接刺入了陈王咽喉之中。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云说动手就动手。 躺在地上的刘宠,惊恐的睁大了双眸,定定的望着赵云。 随后,他急忙伸手去捂自己的喉咙,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鲜血从手指处低落,侵染红了他的手掌,脖子还有衣服,随后奔涌而出,怎么挡也挡不住了。 刘宠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赵云 他似乎没有想到,赵云竟然真的敢出手杀他。 他眼眸中全是愤怒与不甘。 堂堂一个诸侯王,在天下诸侯王中号称最有勇力,最有胆量,或许还是诸侯王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如今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宴席之上! 而这宴席偏偏还是他要杀别人而设的宴席……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死了都丢人啊。 不远处的骆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平日里自称足智多谋的他,此刻也是呆若木鸡,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谁也没有想到赵云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真的把堂堂一位诸侯王给杀了。 沮授颇为不解的看向赵云,在他的印象之中,赵云应是一位性格沉稳的人物啊。 他虽然年轻,但做事极有分寸,断然不会僭越而行。 刘宠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位诸侯王,在没有将其罪状公诸于天下之前,就将其杀掉,此举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就算是他其罪当诛,也需要刘俭禀明朝廷之后由天子下令对其进行惩处,才最为妥当。 但是随后,沮授却突然想明白了赵云的用意。 不论如何,刘宠都不应该死在刘俭的手里,毕竟他们都是汉室宗亲,就算是刘宠率先发难也一样。 可是西凉军的华雄马上就要抵达阳夏县了。 在他之后还有胡轸和吕布的数万人马,这些都是己方即将面临的大敌。 阳夏虽有粮食,却未必好守,城中此刻需要团结稳定,不能出现任何分歧。 否则一旦被西凉军抓住空隙,那对于刘俭一众来说就是空前的灾难。 而刘宠毫无疑问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就算是他被己方生擒了,他也不稳定。 毕竟刘宠统帅陈国已经有很多年了,且自黄巾之战开始,他就在不断的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影响力。 其本人在陈***中极有影响力。 只要刘宠还活着,就难保有人会借由刘宠来分化陈国兵将,阳夏县的士兵们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哗变。 所以在这种时刻,赵云责无旁贷的承担起了诛杀刘宠的责任。 这是他擅自为之的,就算是刘宠死了,也跟刘俭没有关系,是他赵云一人所为。 而随后刘俭只要用苦肉计重罚赵云,还可以借此平复陈国三军怒气。 甚至可以借着惩处赵云的手段来收陈国兵将之心。 总之赵云是牺牲了自己,来为刘俭处理日后的为难之事。 而且,此刻生擒了刘宠,就是报上京师,回头天子若无处置他的旨意,刘俭又该拿刘宠如何? 故,一定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刘俭办这件事。 沮授想明白了赵云的用意之后,随即郑重的向赵云施了一礼,没有再多言一句。 随后,沮授看向了另外一旁的骆俊,问道:「骆国相,怎么样?你现在是想随你们的大王离去呢,还是想将功赎罪,站出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请选!」 此时,府厅之外,刘宠手下的刀斧手正在与白毦兵对战。 白毦兵的人数虽少,但却一直固守着正门,不让外人冲进去。 任凭陈国的刀斧手再是强攻,也不让他们让能够靠近分毫。 现在的白毦兵,就是这么的强势。 这个时候,门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便见沮授,颜良和赵云押着骆俊走了出来。 「放下兵器……」 骆俊冲着那些刀斧手们呼喊着。 但声音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势,显得无精打采的。 刀斧手们见了骆俊,又听了他的话,似有些犹豫。 沮授道:「国相,你的人不听话!」 「我让你们放下兵器,没听懂吗?」 骆俊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身为陈国国相,骆俊的政治身份还在刘宠之上,他如此声嘶力竭的下出了命令,那些陈国的士兵自然不敢违抗。 「啪——」 「啪——」 随着一声声的响,刀斧们手中的兵器都被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刘宠派去接 管冀州军的几名校尉和司马,也被张郃与高览尽皆杀死。 随后张郃和高览,就在城中以刘宠反叛朝廷,刘俭奉天子之命接管陈国为理由,在阳夏城中开始接管陈国的军队。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会这么的顺利。 城中的陈***中还有不少的将领都是刘宠的心腹,他们不肯归顺,汇聚兵马与张郃,高览等死战硬扛。 不过,刘宠军中最高阶的人物基本都在官署之中……那些人现在已经被赵云杀死了。 剩下的这些中级军官各自彼此份不同属,他们没有足够的影响力能够指挥的动所有的陈国兵马,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郃与高览并不需要掀起大规模的战斗,他们只是针对一些有限的重点地区和人物进行攻杀,将一些关键人物杀死之后,就可以令陈***队的指挥瘫痪,如此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接手阳夏县。 此时此刻,还未等西凉军前来进攻,阳夏城内部便已经掀起了一阵混乱。 与此同时,西凉军的右都督华雄,已经率兵按照刘宠的指点来到了刘俭在鸿沟的屯兵之地。 只是此时的刘俭早已经率兵离开了营地,只是留下了一座空空如也的营寨。 华雄在见到这种场面之后,大为恼怒。 「刘德然当真是可恨,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居然还能让他给跑了!真是气煞本将军了!」 说罢,便见华雄用力的将刀插在地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西凉军斥候从东面打马向华雄而来。 那斥候向华雄汇报,说是阳夏城那面发生了巨变。 虽然无法进城,但在城外都能听见城内的喊杀之声,城头之上隐约看见两军厮杀,显然是有兵变。 华雄听到这儿的时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难怪刘俭竟然匆匆忙忙的跑了,他不是察觉到本将来杀他,而是察觉到刘宠在城中要夺取他的兵权!这是回去与刘宠夺权去了,他们两军内讧生变,岂不是我趁乱突袭,一举拿下阳夏之时?」 想到这儿,华雄不由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华雄的身后,有他的副将向他谏言道:「都督,敌军城中虽然有变,但还是等待后军押解着攻城器械到达之后,咱们再行攻伐不迟。」 「不可!」 华雄断然拒绝。 「眼下刘俭和刘宠内讧炸营,正是天赐良机,若是耽误了时机,让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安定了阳夏,这机会可就再也碰不到了!不必等后军,咱们现在就去阳夏,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三百零三章 请君入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此时,将整个大营扔下的刘俭与关羽和张飞,正率领着五千士兵,向着阳夏县快速奔去。 刘俭离开的时候,将整个鸿沟的大营完完全全都抛弃了,甚至还包括里面的帐篷物资,这可谓损失不小,让张飞很是心疼。 张翼德觉得他兄长实在太过败家了。 不过刘俭没有过多的时间对张飞进行解释,只是催促三军,马不停滴的向着阳夏县回返。 而在他的兵马启程之前,刘俭就已经派出精锐的哨骑,前往阳夏向沮授和张郃下令了。 此时的阳夏县内,战乱已经被平定,刘宠身死,骆俊被擒,张郃与高览有针对性的接手了县城的防务。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派回阳夏的哨骑也赶回来了,向沮授等人下达了刘俭的军令。 听完那哨骑的军令之后,沮授有些着急。 在这种城池刚刚被平定的时候,城内的形势还都不算稳定,陈***士也尚未被完全收服,一旦华雄尾随刘俭而至,情况只怕是会超出沮授等人的控制。 「主公让我等在城中安排埋伏,等待华雄来攻,但这个时节陈国的万余兵将刚刚投降归顺,尚未可用,且我军至少要分出一半的兵力来看管他们,同时还要安抚城内百姓,若是仓促布置埋伏,不但抓不住华雄,还会被对方识破用意反制……」 说到这的时候,沮授转头看向一旁的赵云,张郃等人,意在询问他们的意见。 但这些让沮授忧虑的问题,这些将领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沮授略略思索,随吩咐赵云和张郃道:「你们好生看住陈国兵将,安抚黎庶,我去见个人,稍后便来。」 沮授吩咐完后,就往城下走。 他刚来到了城下,正碰见一个人在两名侍卫的陪同下,欲要上城。 沮授露出了笑容,他要去见的就是这个人,想不到他居然自己来了。 「马先生,某正要去找你!」 正是化名为马截的贾诩。 事关贾诩的事,刘俭并没有告知沮授那么细,不过他也曾对沮授说明了,马截此人善于精诡狡毒狠之策,如有这方面的难题,跟他商量商量或许会有奇效。 沮授或许可以不相信贾诩看事的眼光,但他不能不相信刘俭看人的眼光。 「沮公,马某听闻,先生以及诸校已是占了城池,夺了阳夏兵权?」 「正是如此,只是适才使君派人来信,说是华雄可能转瞬即至,然此时正值城池刚刚平定,恐无过多军力设伏,万一伏击不中,反遭反噬,就大事不妙也,沮某故想寻先生商议。」 贾诩捋着须子,对沮授道:「沮公,可否往城头说话?」 「走!」 随后,两人便一起上了城头。 来到城头之后,却见城头之上,人声鼎沸,冀州军的士卒正往来巡查城头,占据险要,接手城池防务。 贾诩在城头上环顾一周,最后伸手指向东面的瓮城道:「此县虽小,却经过刘宠精心的修筑,特别是他在城东修筑了一座瓮城,虽然低矮,却可以用作围困华雄之用!」 贾诩的话,倒是并没有让沮授感到非常意外,他也觉得这座阳夏城设伏的最佳地点无异于东面的瓮城。 那瓮城虽然不高,但也勉强足够用了。 不过,关键的问题,就是用什么方法,将华雄引到城东头去。 沮授询问似地看向贾诩。 贾诩对于他眼神中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 他轻轻咳了一声,随即靠近了沮授,小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段话。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一般都不会太累。 沮授瞬时间就领悟到了贾诩话中之计的关键。 虽然都是智者,但沮授和贾诩所擅长的领域不同,沮授主攻「势」,贾诩主攻「略」。 相比于贾诩这种脑海中,都是阴谋诡计的人,沮授平日里在大局形势和整体战略上下的功夫更多一些。 没有谁比谁优,只是所擅长的领域不一样罢了。 「好,马先生果然高才,不枉主公对先生这般看重,先生且回去休息,接下来这调度之事,都由我来执掌便是了。」 贾诩向着沮授拱手施礼后下了城。 随后,沮授就派人快马将自己在城中的布局转告给了刘俭! 刘俭此刻距离阳夏不过三十余里,听了沮授信使的话后,当场就说道: 「这定是马截之策,非沮公之安排调度也。」 张飞奇道:「兄长如何知晓?」 「沮公与行事颇正,此法与他性格不和,定是马截所设……不过谁设计的方法没关系,只要好用,就足够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转头看向关羽和张飞:「四弟,五弟,这一次,就看你们的了!」 「兄长放心!定不让华雄跑了!」 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华雄的兵马已经赶到了阳夏县南方二十里处。 为了能够尽快摸清阳夏的情况,华雄派出了斥候先行去打探,他自己的本部兵马则是放慢了脚步。 很快,斥候就将阳夏城的消息带了回来。 虽然暂时无法靠近,但是从城外观察,阳夏此刻火光冲天,且喊杀声震天彻地,看来刘宠和刘俭的火拼仍然在继续着。 打的着实不是一般激烈。 华雄听了那斥候的汇报之后,又道:「继续查探,看看阳夏城还有何特殊情况!随时回报!」 「唯!」 斥候再次回返去探听情况了,华雄继续催动兵马向前。 很快,他也能够依稀看到了阳夏城的火光了!同时阳夏城中的喊杀之声也传到了华雄的耳中。 不多时,华雄手下的那名斥候再次纵马奔回,向华雄禀报道: 「都督!阳夏的东面,火光大盛,又有兵卒从城中将粮秣从东门运送而出,直往北去了!」 华雄听了这个消息,精神为之一振。 他转头看向东面的阳夏县,却见阳夏东面的火光熊熊,在逐渐黑暗的天色下显得特别耀眼,而且在这熊熊火光的照耀下,东方升起了滚滚黑烟。 华雄也是临阵经验丰富之人,他只是通过那火势燃烧起的黑烟,还有顺着风飘过来的烟味,就能够判断出,这确实是对方的粮食被点燃了。 粮食何等重要,若非两军内讧炸营,只是用作计谋吸引旁人来攻,怎么可能会烧粮? 在华雄的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自己烧自己粮食这么一件事。 「哈哈,看来刘宠和刘俭拼杀内讧,是真的急眼了!如今连城东的仓廪也被焚烧,也不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还在召集士兵运粮出城,以求保全……嗯,估计八成是陈王那老贼了!」 华雄身后,西凉军司马段契问道:「将军!仓廪纵然燃烧,但若是被彼救之,依旧会有所保留,不如咱们直接从东面杀进去,给阳夏城的仓府助把火势,若使彼粮秣烧尽,不论刘宠还是刘俭谁最终能够掌控阳夏,那都是待死之人!任凭我军宰割了!」 华雄笑道:「我亦正有此意!」 夜空之中,火光映红。 已经开始微微露头的皎洁月光,透过燃烧的浓烟,散在西凉军士卒们的身上。 西凉军士们身上的甲胄,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 下流动生辉,浓烈的杀机正从他们的身上向外蓬勃激发。 他们行至阳夏的东门,此刻东门外,正有士兵们推着一辆辆的粮草,向着城外快速运调。 可是当他们看到了骤然间临近的西凉军之后,运调粮食的士兵们都惊慌了,他们惊恐的嚎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阳夏城内跑去。 而阳夏的城头上,负责守备的城门吏则是急忙大声呼喝,令士兵们拉上吊桥。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西凉军的战马在第一时间就向着吊桥上踏了上去,用他们的重量死死的压住了吊桥,为后方的士兵们铺平道路。 此时的阳夏东门,因为运粮兵的回转奔逃,而使城门大开,城内的士兵们仓促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将城门推上。 有些视力极好的士卒,可以看到城门之后的瓮城之中一片漆黑。 但西凉兵卒们并不在乎。 在他们的记忆里,只要是有城门对着他们打开,凭借西凉军的勇武善战,就一定不会再让那扇门有关上的机会。 不想这一次进攻阳夏,居然可以碰到如此好的机会,可以碰到敌军双方内讧夺权。 这座城池之内所有的一切,即将都是属于他们的了。 随后,便听华雄突然扯着嗓子高声喝道:「儿郎们!拿下城池之后,尔等可在城中快活三日,这三日时间,无需遵从任何军法!」 这是古代将领们离开用来奖励士兵们的一种极端手段。 什么是快活三日? 说白了,就是这三天的时间,所有的西凉兵可以化身成为猛兽,成为畜生,成为贼寇。 城中的粮食他们可以随便抢,财货也可以随便抢,人可以随便杀,女人可以随便睡。 这是华雄在西北统兵灭羌胡之时,一贯采用的手段。 也是董卓在边郡历来喜欢采取的手段。 用这种方法,可以收揽军心,可以没有成本的犒赏士兵,可以最大程度的振奋士兵们的士气。 但是所有的灾祸,却都要普通的百姓们去承担。 他们会被夺取粮食,会被夺取辛苦积攒的钱财。 他们甚至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高大凶猛的边郡壮汉,当着他们的面,凌辱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甚至还会因为对方毫无理由的泄愤,而被一刀杀掉……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在乱世中,没有人会跟你讲道理。 随着华雄的军令一下,西凉军士卒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声。 紧接着,便见他们如同一群野兽一样,疯狂的向着城内冲杀而去。 第三百零四章 关某给你个机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华雄放纵三日的许诺下,西凉军士兵们顷刻间都变的疯狂了。 他们一个个的,脸色变的潮红,气息也逐渐变的粗重。 多长时间了,他们都没有屠过城了,好久都没有放纵过了。 自从离开凉州边地,跟随董卓来雒阳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其实,董卓本来是可以放纵自己手下的士兵在司隶之地纵兵为祸的。 历史上的董卓,也确实就是这样做过。 但是转换到了这个时空,董卓却不在这般行事了,相反的,他还在尽力的约束西凉兵,不让他们纵兵为祸。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时间段的董卓与历史上的他,在朝中的人设有很大差距。: 历史上的董卓,是挟天子而令天下,是不招人待见的暴虐权臣。 现在的董卓,而是拥立天子和太后以治天下,他的人设一不小心,竟变成了汉室的忠臣。 说实话,董卓也挺喜欢忠臣这个人设的。 但是当忠臣,有时候也挺憋屈,因为得装。 至少表面上得装好人。 不光是董卓需要装,他手下的西凉军也需要装。 往日里,西凉军在凉州边塞,一旦有机会屠城,抢的都是边郡的粗粮,劣质器具,粗衣麻布,便是女干掠边郡的妇女,那些北地边塞的女子,业基本都是粗手大脚红脸蛋,咋弄也不爽利…… 但是中原可以不一样了。 这里是大汉朝经济的中心,有最好的财货,最上好的绸缎语气,最多的粮秣……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最水灵的女人! 本来西凉兵指望董卓可以让他们在司隶好好欢愉一下的,但没想到,到了司隶董卓反倒是管理他们甚严。 完全的就是把他们当成雒阳正规中央军那样的要求。 西凉军士们憋得慌啊。 直到今日,在华雄的许诺下,这支西凉军终于露出了本性! 「杀,杀,杀!」 他们放纵的高声呼叫,震天彻底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阳夏城的上空。 今天,终于可以开荤了! 攻城之功,先登为首。 特别是眼下阳夏的城门大开,这先登之功对于凉州军士们来说仿佛更是手到擒来! 能够先登入城,那是一个军人无上的荣誉,虽然危险,可一旦成功,那就是名利双收,不但会有赫赫声名,且还会有不薄的赏赐。 今日,每一个凉州军士,都想要拿到这份功劳! 随着华雄的军令下达,性格果敢的凉州士兵们,人挤人,人推人,高举着兵器狂吼着,疯狂的向着瓮城之中杀去。 有一些反应较慢的士兵,被同僚抢先一步后,再想奋而追击,但确实怎么追也追不上了,着实是后悔不及。 身为主将的华雄本人也是立功心切,他催促中军,紧随着前部的兵马通过了护城河之边的吊桥。 然后他们就穿过瓮城的外门,快速的向着那已经大大敞开的内门冲去。 阳夏城池不大,瓮城也是新修葺的,在华雄看来,这县城比之他在西北昔日攻略过的城池都要小,这更使他有了轻敌慢敌之心。 当初在西北,比这大难打的土城他都攻陷过,虽然在攻城的时候会有些损失,但只要能够打入城内,任何人都扛不住他麾下凉州勇猛们的雷霆之威。 正面交锋,天下谁是西凉军的对手? 只是这城门略有些小,感觉无法在城下集结过多的军队,一进一出的似颇为费力。 不过却也无伤大雅了! 在华雄一马当先的带领 下,西凉军的精锐在短时间内冲入了瓮城不少,最精锐的几千人,几乎都遂华雄扎了进去,后面的人还在绵绵不绝的跟上。 若是换成别人,率兵进入城池进的这么顺利,或多或少心中都会疑心,但华雄还有他麾下的西凉军却都是悍勇之辈,心思少弯弯绕,说白了都是直肠子。 这样的人,纵然可以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但却也容易马失前蹄,中彼之计。 就在华雄和他麾下的兵马已经控制住了瓮城的外门时,他骤然看见对方内城的城门正在缓慢的关闭着。 华雄见状心下大喜: 「哈哈哈!如此拒敌,安能不败?可叹刘俭和刘宠内乱,竟将此处要害忽略了,现在才想起关门?晚了!儿郎们随本将军冲进去!尽焚阳夏粮秣!」 心下大喜的华雄,当即领着麾下西凉骑兵们口中「嗷嗷嗷」的高喝着继续前进。 但就在以华雄为首的千余西凉铁骑,开始冲刺之时,却听城墙之上有人扬声道: 「世人皆言凉州之人寡学少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尔等今日必死无葬身之地!」 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听城墙之上,一阵号角声突然响彻天际。 「呜呜呜!」 随之,就见在瓮城之上,突然闪出密密麻麻的兵卒的影子! 情况急转直下! 这些兵卒有一半手中都手握着强弓硬弩。 这是从刘宠的武库中搜罗出来的! 刘宠这些年,不光是募兵,甲胄和兵械也打造了不少,而因为他本人酷爱骑射,故而打造了非常多的弓弩。 如今,这些弓弩被转移到了冀州军的手中,成为了他们手中的神兵利器。 而另外一半兵卒的手中,则是捧着一捆又一捆的柴薪和火绒,都是能够用来起火的易燃之物。 在冀州军们手中的强弓劲弩末端所搭着的,则是一支支的火箭。 贾诩的计策很是毒辣。 以阳夏城目前的状况,普通的埋伏是根本拿不下华雄的! 水火无情!唯有火攻方能取胜! 只是,火攻历来都是有伤天和之法,非万不得已而不行之。 但贾诩可不管那个。 伤不伤天和,与他无关,哪怕对方是他昔日的同僚,只要能够保全自己,这些都是小事。 那些城下的西凉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无数的柴薪被扔到了瓮城之中! 紧接着,便见上千支火箭,在城头上冀州军们的高声呼喝中,朝着下方快速射去。 阳夏本来就是小县城,刘宠修筑的瓮城更是临时修葺的,里面占地较小,颇为拥挤,因此当西凉兵全都冲进来时,整个瓮城的空间就异常窄挤了。 而就在柴薪等引火之物落地的同时,火箭袭来骤然袭来,将引火物点燃! 顷刻之间,阳夏东门的瓮城就被那熊熊的火焰所掩盖,瓮城之内顿成炼狱之地。 看着那一支支火箭犹如流星火山弹一般的劈头盖脸而来,西凉军士们无比慌张,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顷刻之后,一声声「噗嗤」的破体之声就响彻在整座瓮城之中。 这个天底下,不存在不惧水火之人,纵然是久经战乱的凉州军士亦是如此。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弩箭本来就已经足够对他们产生巨大的杀伤了,且如今伴随弩箭杀伤的,还是火箭!能够引起烈火的火箭! 无数西凉兵卒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了阳夏之东。 许多西凉兵的身上着火后,就四处奔跑,高呼着同伴相救。 结果反倒是因而烧疼而乱窜 ,将火焰引到了其他士兵们的身上,此情此景,就犹如瘟疫一般,以点盖面,越传越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类对火焰,是天生就有恐惧之心的,在这种情形下,任谁都不能坦然处置。 可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灭火,那火焰蔓延的范围和速度,是普通人绝对无法想象的。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冀州弓弩军们再次将火箭准备好,不给对方以任何的喘息之机,第二轮火箭向着下方再一次的射来。 时机掌握之精准,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毫无疑问,负责在城头上指挥这场战事的人就是张郃。 如今的张郃,经过了几番历练之后,犹如海绵吸水一样的快速成长,已经成为了刘俭麾下最擅长守城之战和埋伏之战的猛将。 无数声惨叫声又应声而起,火势越来越大,这可以夺走任何生命的燃烧之花,危及着瓮城内每一个西凉军兵卒的生命。 而更可怕的,是除了凉州兵之外,瓮城之中还有很多的西凉铁骑。 相比于人,战马在火焰面前,所受到的惊吓更大。 很多西凉战马开始不受骑士的指挥,往来纵横,踩死了很多西凉军自己的士兵! 恐怖血腥的自我践踏,导致场面更加混乱,根本无法叫停。 这一刻,整个瓮城之内,犹如一口炼狱大锅,而锅内烧煮的,就是华雄一众! 但即使战局如此有利,张郃也毫不松懈。 他按部就班的命令城头上的士兵们将火箭点燃,然后架在弓上,看准时机,再进行射击,力争最大限度的削弱对方士卒的生命。 连续几轮的火箭释放之下,整个瓮城变为一片火海。 城池之外,尚有西凉军司马段契指挥兵卒往城门处冲,想要将华雄营救出来。 可惜,段契此刻因为看到城内着火而过于慌乱而,反倒是越帮越忙。 瓮城吊桥处的城门狭窄,你指挥兵马往那里面冲,岂非和里面想要往外冲的华雄一众形成了对冲? 若是华雄一众突围,却正好因为对冲被卡在城门处,又该如何? 这不是救他,是害他! 其实段契是一名久经沙场的骁将,这种事情他是应该想到的。 但他打了半辈子仗,让主将失陷于烈火之中湮没,这种事情他可还是头一遭碰见,故而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 巨大的火焰在照亮了整个瓮城,也使以段契为首的在外面还未来得及冲进去的西凉诸军士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数不清的凉州士兵浑身着火,被烧的体无完肤,临死前还不断的朝着城门处奔来,恐怖的放声尖叫。 外面的士兵们耳中听着那瓮城之中同袍们惨叫,内心不再淡定,甚至可以说很是慌张。 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笼罩在西凉军士的心头。 很多士兵们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再勇猛的士兵,也是人,在极端的死亡威胁下,依旧会拜倒会哭泣会恐惧…… 「司马!不能再向前冲了,赶紧后退!后退!给华都督他们让一条通路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的喊声提醒了段契,他猛然反应过味来,赶紧赶紧指挥兵卒们往后撤。 同时,他没有忘记让士兵们砍断吊桥的绳索,以免城头上的冀乘着他们后撤了,将吊桥拉起来,困住华雄一众,那华雄可就真的完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的一部分冀州军士,开始向着城外吊桥处的西凉兵射箭。 为了迎接瓮城内的华雄,这些人兵卒必须硬性的在吊桥处,用盾牌来阻挡箭雨,虽然如此,但终究还是成了活靶子 ,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弩箭射中。 毕竟盾牌是不能将他们的全身都挡住的。 这时东面的瓮城已经是火光漫天,恍如白昼一般。 火光漫漫,流星飞驰,城内的西凉军陷入了绝地,城外的西凉军进退两难。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城外西凉军的侧面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 刘俭,关羽,张飞那五千之众,从侧翼向着段契的部队快速攻杀过来。 而为首的张飞,挺着丈八蛇矛,一脸狰狞的瞄准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段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在看到张飞冲向自己的一刹那,久经战阵的段契脑海中居然一阵发白。 对方的气势似乎让他在一瞬间有了认命的感觉。 但他毕竟是凉州骁将,很快就回过神来。 便见段契大吼一声,持着长矛,猛然一夹马腹,向着张飞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华雄在城内骑在战马,左右冲突,在熊熊烈火之中寻找出口。 他的背部已中三箭,鲜血顺着黑色的甲胄流下,侵透了他的战袍,背部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却知道,在这种时刻自己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了,那在这火海之中,就断无一线生机了。 只是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之下,华雄甚至无法辨认出东西南北,只是不断地挥刀拼命的阻挡从上方射来的箭雨,延长自己的生命周期。 终于,已经狼狈不堪的华雄找到了东门的出口。 但可惜的是,此时的东门出口处,却依旧是有熊熊烈火阻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火拦路,根本就过不去啊! 就在这危机时刻,却听后方有人高声嘶吼道:「都督,纵马后退,遮住马眼,再行跳跃!」 华雄听了这话,不再迟疑。 他将他的西凉名驹往后赶了一段距离,然后撕开战袍,兜住马面,随后猛然夹击马腹。 他的西凉雄驹昂扬一声,快速的向着火焰冲刺过去,最后凌空一跃,堪堪的跳出了阻挡他们的熊熊烈火。 华雄使劲的抱着战马的脖颈,不断的催促坐骑加速往城外跑! 但是当他冲出了城外,通过吊桥后,眼前的一切让华雄的心又陷入谷底。 触目所及,到处都是被射杀的凉州军卒的尸体。 而他最信任的司马段契的人头,正被不远处,被一个手持蛇矛的豹头环眼的大将握着,鲜血顺着段契的人头,缓缓的低落在下方的沙地上。 看见华雄从城内冲了出来,一队手持环首刀的冀州步卒,纷纷围上前,将他围在吊桥处! 看到此情此景,华雄不由苦笑一声。 他堂堂一凉州虎将,今日竟要这般丢脸的折损在此处了? 随着一队队精甲士卒,在宽阔的道路之中列好阵型,在火光的簇拥下,一名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青龙偃月刀的长髯大将,缓缓地打马来到了华雄的面前。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年轻的壮汉,护卫其左右。 乃是关羽和周仓。 华雄虽然没见过此人,不过却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毕竟,此人的相貌非常好辨认,而且名声甚大。 「你是辽东属国都尉,关羽?」 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道,「华雄,汝之众遭吾主巧计,大半已然化为飞灰,关某念你也是西州有名的战将,给汝一个机会,汝可愿降汉?」 第三百零五章 关云长的性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身后的城池中,是熊熊的烈火,里面还伴随着华雄手下诸多西凉军士们痛苦的惨叫声,那每一声叫喊,都犹如锋利的刺心之剑,深深的在扎在华雄的心口上。 而他的后军,此刻已经被刘俭,关羽,张飞三兄弟打败,负责指挥将士们的段司马,也已经被张飞砍去了首级。 如今接应他的后阵兵马已经散去,而负责押运攻城器械的主力部队距离此处尚远…… 不会有人再来救华雄的。 前方是虎狼之将,后方是熊熊烈焰。 进一步,退一步,皆是死局! 但华雄毕竟是西凉军的勇士,他随同董卓征战多年,虽多少有些勇而无谋,但一身傲骨却还是有的。 耳听关羽招降于他,华雄并未露出任何软弱之意。 他将自己的眼睛瞪的浑圆,冲着关羽吼道:「何处贼子?安敢饶舌!吾主相国,辅赞国政,威灵命世,将征四海,为汉家股肱!汝焉敢妄言降汉?岂非可笑!」 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半咪着丹凤眼,缓慢却又不失劲力地回答:「董卓扶君,虽有之行实无忠心,今受天下不义之指,必有累卵之危,吾主为大汉皇叔,受先帝托孤之重,牧守北疆,为国之基石,岂是董卓所能比及也?汉之正统,首在天子,次为吾主也。」 华雄听了这话,勃然大怒。 他猛然挺直了身体,却激的背后的箭伤迸裂,鲜血流的更多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 华雄双腿用力,狠狠的夹踢马腹,催促他胯下的西凉名驹直奔着关羽冲去。 同时,他手中的战刀高举过其头顶,寒芒利刃,在火光的映射下反倒是显得格外冰冷,他一双铜陵般的眸子充满了血丝,黑色的眼瞳中,似乎都能激射出闪电一样。 「红脸贼,口出狂言,休要猖獗!受死!」 按道理来说,华雄与关羽的这番唇枪舌剑,本不应该输。 因为不管怎么算,刘俭都是属于外藩牧守,而董卓乃是朝中国柱,在大义名份上,董卓拥立天子,占据了政治和大义的主动地位,无论如何关羽在道义上都占不了优势。 但偏偏华雄这个人,还是有些莽直愚鲁的。 关羽说「降汉」之时,华雄只需说一句「我乃天子亲封的什么什么,奉天子命出征什么什么」。 只消一句话就直接能给关羽怼没屁了。 偏他这个人认死理,张口不提天子,偏偏提什么董卓。 人家跟你提姓刘的,你偏要说姓董的,这不是自己把短处往关羽手里边撞吗? 董卓扶保天子,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让你们这些凉州人,在关键时候把天子挂嘴边说事吗?用来遮掩他自己吗? 偏华雄脾气倔强的狠,就是不提皇帝。 不用皇帝当筹码,这架怎么吵怎么输。 周仓见华雄单人独马的冲了上来,似要与关羽拼命,当即提刀就要上前去拦住华雄。 不想,却见关羽抬起手,冲着他摆了摆,道:「汝莫插手,在旁边掠阵便是。」 周仓跟随关羽也有一段时间了,多少已经摸透了关羽傲然的秉性。 他当即道:「唯!」 随后,便见正在捋着长须的关羽,突然间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眸,一双眼中射出精光,周身上下,骤然间变的气势十足。 而此刻,刘俭和张飞也都是打马来到了他的后方。 张飞嘿然笑道:「兄长,四兄要发威了!」 刘俭没有说话,他只是认真地观察着场中的局面。 只见关羽单手提刀,一拽马缰,便见那战马 骤然之间将两只前蹄抬起,发出了高昂的嘶鸣之声。 而关羽骑在竖立起来的战马之上,居高临下,一时之间显得神威凛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他身后的一众军士们见了,脸上皆露出了肃然之情。 「都尉真天人也!」 战马落下之后,关羽随即迎向华雄,两人见面交锋,关羽单手捋须,一手持刀,高举青龙刀竖劈,刀锋仿若可以划开空气,发出呼啸之音! 关羽的动作太快,令华雄错不及防。 他竟横起战刀去拦,却是青龙刀的刀锋,重重砍在华雄的刀杆上,巨大的力道顺着双臂传递过来,让华雄的两只手骤然发软向下回弯。 不得已,华雄侧过脑袋,用肩膀协助双臂,借力一同去顶关羽的青龙刀。 只是一招之间,高下立判,关羽已经是用力量压制住了华雄。 就在关羽打算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扫视到了华雄背部的那三支利箭。 关羽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发愣,随后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态。 不过他的外表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手中的力道却随之减轻了。 华雄感觉到肩膀和手臂的压力逐渐减轻,随即咬牙切齿,用力的向上高举双臂,满面通红,他的动作犹如举重一样,将关羽的青龙刀缓缓向上顶去。 张飞在不远处,见状偏为吃惊:「这华雄有这般力气,竟能顶住四兄之刀?」 刘俭板着脸,没说话。 半晌过后,方听他缓缓开口:「云长未尽全力。」 张飞惊讶地看向他:「三兄怎知道?」 「猜的。」 看着华雄将自己的刀一点一点的顶了上去,关羽依旧是冷峻的表情,仿佛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击而有所触动。 不过,却听关羽开口道:「华雄!关某再给你一个机会,降了吧!」 「不降不降不降!!」 华雄的回答犹如孩童置气一般。 随后便见他鼓足全身气力,「哇」的一声怪叫,将关羽的刀顶开,随后犹如疯了一样,向着关羽一刀一刀的砍去。 他勇武非常,武技过人,不过因为背部的三箭,使得他每一次挥刀的时候,因为肌肉拉扯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外表或许是看不出什么,但关羽心中却非常清楚,华雄每挥一刀,都会因为伤痛而减弱力气,减慢速度,同时因为疼痛,他所耗费的体力比之平常一定是多了许多。. 关羽眯着眼睛,只是漫不经心的阻挡着华雄的战刀,不过心中也在评价着对方。 以华雄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水准已经远远凌驾于一般人,甚至超越了周仓。 这是在他负伤之际,若是全盛之时,其人确实可以称的上是关羽的好对手。 就这样两个人如此你来我往的,交手了不下二十余招。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关羽的身后,传来了刘俭的叫声。 「云长!这是战场!」 关羽听了这话,猛然一醒。 随后,便见他的眼睛骤然圆睁,青绿色的大袖随着劲力甩开,青龙刀一记猛力的横扫,正中在华雄的兵器之上,力道之大,几可开山碎石。 华雄本来就有些脱力,受了这一击哪还得了,直接从战马上被打翻了下来。 「啊啊啊!」 华雄痛苦的嚎叫着,只因这一摔之下,又牵扯了他后背的箭伤。 关羽将青龙刀向旁边一扫,驻马而立,他空闲的那只手,再次捋起了他的长须。 华雄被关羽重击打下马来,可谓是丢尽了颜面。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在原地站起身来,但是适才一摔,已经扯动了他身上的箭伤,伤口整个裂开,疼的他浑身发抖,巨大的撕裂感,几使他昏厥过去。 他费尽气力,抬头向着关羽望去。 看到的,是捋着须子的关羽,气势凌人的威压于他的上空。 一个趴在地上叫唤,一个骑在马上犹如天人,华雄的心在一瞬间仿佛给撕开成了两半。 「关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大丈夫宁死亦不受辱!」 关羽看都没有看华雄一眼,道:「关某的宝刀,不斩负伤者,你与某交手之时,已然重伤,关某胜之不武,今若杀你,恐辱吾之威名!」 华雄听到这,顿时傻了。 他的心,此刻更是疼痛无比。 一向自持勇猛无敌的他,今日不但惨遭败绩,对方甚至连杀都不愿杀他! 看似是在可怜自己…… 实则岂不是在侮辱他? 「关羽!你不杀我,翌日我定要将你斩首,以雪今日之耻!」 关羽不看华雄,盛气凌人地言道:「希望你还有那么一天。」 「哈哈哈,俺怕你是没那么一天了!」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便见张飞纵马来到了华雄身边。 他用蛇矛抵住了华雄的咽喉,然后命人上来将华雄捆绑。 「兄长,此人如何处置?」 刘俭也打马来到近前,看着浑身烟熏尘土,血迹斑斑的华雄,吩咐道:「押入城内,与牛辅一样,关押于囚牢,让军中医者为他看病,莫让他死了。」 「喏!」 张飞命人将牛辅押入城中,命人打扫战场,他随后亲自率兵,又转身去追击那些逃跑的西凉军卒了。 至于关羽和刘俭,则是在吊桥处默然相对。 看着威风凛凛的关羽,刘俭不由长叹道:「云长,你生性傲上而不凌下,与人交手斗阵,也讲究公平,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关羽恭敬地道:「还请兄长指点。」 「你如此行为,一身正气,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妥,只是日积月累下来,却不免长了你的傲性,云长我知你眼高于顶,这普天之下,除了我以外,还有什么人能被你放在眼中?」 关羽默然半晌,道:「除几位兄弟之外,弟确实不曾正眼瞧过别人。」 刘俭叹道:「适才你与华雄交手,表面上看,你是因为他伤重在身,不愿出手杀他,但事实上,你是爱惜羽毛,不屑于杀他才是正理……云长啊,他可是西凉军中的骁将,此等人物,你尚且如此轻慢,何况他人?」 「这天下,英雄豪杰多矣!为兄希望你能改改脾气秉性,今后还需有所收敛,有所警醒才是啊。」 关羽大袖一挥,双手抱拳:「兄长教训的是,弟知错了。」 关羽虽然在刘俭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并表示愿意接受刘俭的教诲,但刘俭知道——很难让他改正。 张飞敬重士大夫而薄待属下,这不是他的天性,而是他的家族教育,是他那个屠户阿父从小灌输给他的,只要改变他的错误认知,就可以改正。 但关羽的傲上而不凌下,可不是家族教育,而是因为他本性倨傲。 骄傲的人更自律,更有节制,更要面子,对自己有要求,分寸和尺度感如影随形。 他们习惯用自尊自重这两把戒尺,把自己看得死死的,所以不容易逾矩,也干不出太丢人的事;骄傲的人既不会无原则迁就忍耐别人,也不允许旁人肆意越界。 而这个天底下,肆意越界的人,一般都是身居高位之人,所以关羽对待身份高的人多有 看不惯,并不是他故意特意的,而是在这个年代,身份高的豪强望族所做的事,总会触碰关羽看待这世间的底线。 故而,要改变关羽,恐怕是比改变张飞,要难太多了。 第三百零六章 董卓曰:又被擒一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华雄的兵马,并未全部与刘俭正面相抗,他后方的兵马还在负责看护押运那些从司隶调来的攻城器械,至于他本人所率领的那些失陷于阳夏的兵马,不过是他的前部精锐。 按道理来说在兵器和大队人马还没有到齐的情况下,这种时刻是不应该轻易进攻阳夏城的。 然偏偏陈王刘宠和刘俭之间的内讧,使华雄觉得阳夏县有机可乘,因此方才轻而无备,率众突袭。 但这一下子,却使华雄的先锋部队彻底的沦陷在了阳夏,连他本人也搭进去了。 华雄后军的士兵们在得知了其前部的遭遇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个消息飞马回报给了胡轸。 胡轸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开始颤抖了起来。 华雄可是西凉军中的骁将啊,他被生擒,此事非同小可! 要是相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那自己应该怎么办啊? 想到这,胡轸的脑门上不由留下了滴滴汗珠,他的衣衫甚至还被汗水侵透了。 董卓的秉性,胡轸还是了解的,牛辅先前被生擒,或许董卓还可以忍耐,说牛辅轻而无备,小瞧了刘俭。 但己方是在牛辅之后,再次出征的,该犯的错误,该出现的弊端,都已经被牛辅试错过一次了,不可以再犯。 若是华雄被刘俭打败了一阵,胡轸尚有办法对董卓自圆其说,但是华雄不但被大败,还被生擒这事……那估计董卓就有些忍不了。 自己身为大都护,这次怕是得被董卓狠狠地收拾。 一想到董卓的狠辣手段,胡轸就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堵得慌。 旁边的西凉司马成堪见胡轸脸色不善,冷汗凄凄的样子,也知晓胡轸此刻心中乃是过于恐惧。 成堪也是西凉军中的老人了,他明白胡轸恐惧的是什么,就是他们的相国董卓! 董卓是什么火爆脾气,凉州军中人都知道。 仔细想想,董卓要是因为这事儿弄死胡轸也不是不可能。 成堪随即向胡轸谏言道:「大都护不必担忧,华雄虽遭败绩,被刘俭生擒,但此事并非大都护一人之过。」 胡轸心中暗道:此事当然不是我的责任!那华雄不听我言,擅自率兵突袭,轻而无备,被刘俭收拾了,那是他自己蠢。 但问题是我身为大都护,谁犯了点错都要扯上我三分毛病。 我这军职是大,但责任也多呀。 胡轸长叹口气:「不论是不是我的责任,怕是都少不了被相国重责!」 成堪道:「就算是相国要责备大都护,那也还有一个人要跟大都护一起被责罚的。」 胡珍疑惑的看向他。 成堪言道:「吕也是同行之人,此事必须也要有他的责任!」 说实话,胡珍倒是很想把这黑锅往吕布脑袋上扣,但人家吕布现在是后军,根本就没跟华雄与胡珍往一块儿凑合,你凭什么把这责任安在人家头上? 再说吕布也不是华雄的上官,华雄擅自行动,与吕布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事儿,往他身上赖实在是有点难。 胡轸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那成堪急忙道:「相国乃是雄视天下者,有吞吐天地之志,凉州军与并州军之间的恩怨纠葛,相国多少也知晓一些,」 「大都护与吕布之间不和,相国也不可能不知道,然依旧让大都护与吕布同来对付刘俭,所为者也不过是为了让两位彼此制衡而已,」 「相国乃精于权术之人,用兵自当如此,都护与吕布本当同往,共同攻伐,或互彼相助,或互为制衡,这也是相国 想看到的,」 「可那吕布却偏偏不尊大都户的号令,不但冷嘲热讽大都护与华督,激大都护与华督自行率兵前往,他却不与二位一同行动,」 「身为左路都督本当受大都护的节制,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自己躲在后方殿后,华将军乃是勇猛憨直之人,吕布用这种方法激华将军,他岂能不失去理智?去争立功?」 「依我看,这事儿吕布逃不开干系!将军可将这个中事宜向相国进谏,明言原委,料相国必有公断!」 说良心话,成堪的这一番言论纯粹是有点儿臭不要脸! 你管吕布激不激你,但都是你们自己乐意往前冲。 结果你们失败了,到头来反要把责任推到人家吕布的头上!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没有道理! 西凉军中的勇士大部分也都不屑于干这种推诿责任的事情,但胡轸这一系在西凉军中属于特例。 胡轸虽也是勇猛善战之人,但诡诈心思较多,为人也不直爽。 其在西凉军中属于一个小人,因为其家族与董卓的家族利益输送较多,且当年董卓在凉州募兵之时,胡轸的家族也给予了董卓极大的支持。 且两族也有晚辈结亲通婚,故而胡轸在西凉军中极得董卓的信任和重用。 在东汉末期,各路军阀任用将领,虽然也多看其才干,但更多时候还是基于利益纠葛。 并不是什么有才学,有才能的人就一定会受到重用的。 有才学没背景的人被重用,这实际上并不符合古代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 这是赤裸裸的残酷现实。 便是曹操,一生推崇唯才是举,几番下招贤令,然其政在军中所用的最高阶的武官,也都是曹氏和夏侯氏的亲属。 董卓就更不能免俗了。 胡轸听完成堪的谏言,眯起了眼睛,思虑片刻,方见他缓缓点头道:「有理!」 倒不是用这种方法可以使胡轸逃避责任,他身为大都户,该负的责任他是必须要负的! 但若是能把吕布拉下水,胡轸也绝对是在所不惜。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胡轸言道:「罢了!且不管如何,先写书信给相国禀明此事再说。」…… 而就在华雄针对阳夏城进行的攻略失败之时,董卓在与袁绍的战争中又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虽然蔡瑁、黄祖、文聘等人固守在阳夏县,防守的异常严密,没让董卓攻略,但董卓毕竟是长于征战之人,且看事颇准,也有手段。 针对对方的龟缩战术,董卓也采取了相应的策略。 他在阳人的周边开始对南阳一些望族的家族产业进行打击。.z.br> 打击的理由很简单,也有官方名义,就是说他们私通张角,是为谋逆。 当年刘俭曾经将张角遗留下来的书信交付给了董卓,这也使得董卓在朝堂之上拥有了制衡攻击高门望族的把柄。 张角当年起事,各郡望族或多或少都与张角有所勾连,所为者就是希望借乱能够在官方摄取家族利益。 如此自私之举,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是东汉末年豪右诸族的一贯常态。 但是谁能想到这些书信到头来竟然会落在了董卓的手里、实在是让人憋气。 偏偏董卓还特意找人大肆搜罗,包括张角当年的笔迹以及文牍,甚至连他在民间书写的符咒,药方,董卓都搜罗了很多,还汇聚诸多人证,记录口供。 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证明这些东西是真的! 他以此为刀剑,对付不服他的豪右高门。 诚然,这东西很有效果,但也使 董卓与被针对的诸族关系不可调和。 事实上,也没必要调和了。 如今的董卓,为了打赢袁绍,开始着手对付南阳郡的望族,而理由就是这些人当年曾勾结张角霍乱天下,乃是十恶不赦的叛逆。 理由很充分,证据很明确,直接把这些人归类成了逆贼无法翻身! 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袁绍现在的势力之所以这么强横,也全是因为这些人在背后支持,如今袁绍和董卓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之举,而这些家族既然清一色的支持袁绍,那就是董卓的死敌,董卓自然没有必要再惯着他们。 董卓对南阳郡北部的几大家族用兵,可以说是触犯了他们在郡内的利益,这是实打实的正面宣战,这些家族是不能忍的。 别人不说,光说许攸一个人,其家族在南阳北部的几处大宅和田地仓禀,就被西凉兵搜罗一空,损失惨重。 许攸如此贪财之人,岂能忍得了这个? 老子跟你没完! 他当即联合南阳郡本地几大家族的族长,向袁绍进言哭诉,请求袁绍出兵帮他们讨回公道。 袁绍的用兵方略本来是稳坚固守,但偏偏现在有关系到他政治命脉的地方家族请求其出兵。 袁绍不可能不顾及这些家族的感受,因为他要掌控南阳郡,靠的就是这些人。 这就是一个军阀麾下是以家族私兵制为单位的悲哀, 虽然这样的结构可以使其势力空前暴涨,关键时刻也能做到万众一心,可一旦涉及到地方家族利益,那身为君主就很容易被下面这些人左右。 不是他想被这些人左右,而是为了稳固平衡自己境内的势力,而不得不如此。 在以许攸为首的一众家族首领的恳求下,袁绍也只能暂时改变用兵的初衷,强制性的要求蔡瑁和黄祖率兵出战。 虽然此事遭到了蔡瑁和黄祖的坚决反对,但是袁绍却强制要求出兵。 一出兵对战,后果可想而知。 西凉铁骑,野战无敌! 黄祖和蔡瑁战败,就是文聘,也差点被董卓的西凉铁骑击杀。 一战失败,损失惨重,袁军只能再度返回阳人,再度招兵买马,扩充军力。 董卓胜了一阵之后,很是高兴, 他当即大飨三军,犒赏将士们。 宴席之后,董卓很是高兴,又喝又唱,尽情放纵! 「诸君,此番大胜一阵,皆赖诸君拼死作战,争相立功,老夫与诸君再同饮一爵!」 此时的董卓已经是醉醺醺的了,他再度抬起酒器,仰头满饮。 随后,便见董卓放下了酒爵,道:「袁绍小贼,昔年一向瞧老夫不起,今番也总算是让他和他手下的那群虫豸,知晓了老夫的厉害!哈哈哈哈哈~!」 郭汜笑道:「听闻大都护与华雄,吕布等人,制定了与刘俭的作战计划,他们三人都是善于用兵,能征惯战的猛将,末吏觉得,不出一个月,他们就能攻克阳夏,屠灭陈国,为相国将刘俭和刘宠的人头带回来!」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不瞒你说,老夫最近也有预感,胡轸,吕布,华雄三人必能攻克而还,说不定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阳夏的城头,将刘俭生擒了呢!?哈哈哈哈!」 「恭喜相国。」 「恭喜相国!」 正在众人喝酒高谈之际,一名侍卫匆忙来到了董卓的面前,道:「相国,胡大都护有紧急军务,命人星夜送来,禀明相国!」 董卓听到这顿时一愣。 樊稠高兴道:「哈哈,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才还说胡大都护他们克期必败刘俭, 你看看,还没等喝完这顿酒,这好消息就传回来了!」 杨定拱手道:「相国连败袁绍,刘俭,兵威将猛,霸业可成!四海之内,谁人还是相国敌手?」 「恭喜相国!」 「恭喜相国!」 董卓闻言,乐的满脸开花。 「哈哈哈哈,好!好!待灭了袁绍,刘俭等辈,天下安定,某与诸君,共享富贵,以乐太平!哈哈哈哈!」 「多谢相国!」 「谢相国!」 董卓喜滋滋地自言自语:「刘德然啊刘德然,让你与老夫作对?这回可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哈哈哈,活该你有活路不走,偏要寻死!……来啊!把战报呈上来!」 那侍卫当即上前,将胡轸的战报递给了董卓。 董卓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指了指杨定,道:「来来来,这好消息,当与诸公同享!念一下!」 「唯!」 杨定急忙上前,拿起简牍,展开之后,大声朗读起来。 他声音喜滋滋的,又爽又清脆。 「属下胡轸冒死禀报,初平三年十月十七,华雄闻二刘内讧火并,未曾请示,擅率兵攻打阳夏,为刘贼在城中设火计,折损兵马五千余,华雄本人惨遭刘军关羽生擒,性命不知可得保全否,叩请相国赐罪……」 杨定一开始还是喜滋滋地读,越读越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声音也随着越来越小。 而整个场间,适才还是一片欢愉,此刻骤然之间变的雅雀无声,落叶可闻。 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董卓端着酒爵,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他此刻的笑容异常僵硬,嘴角的肌肉来回抽动,额头上的青筋似乎开始显现跳动。 半晌,方听董卓慢悠悠地道: 「乃公的,这是,这是……这是又被擒了一个?」 杨定离董卓最近,闻言很是尴尬,却又不好不回答。 「那个……嗯,相国勿忧,估计……估计最多两个,绝不会有第三个了……」 「噗通!」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董卓两眼一翻白,直接向后栽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气的,还是喝多了。 「相国!」 第三百零七章 和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其实也不算是晕倒,他确实喝的有点高了,再加上一时情急,酒劲上头,故而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整整一个晚上。 次日,董卓醒了之后,只感觉头昏脑涨,膨胀欲裂。 但是他很快就想起了昨夜之事。 一想到华雄被生擒,己方的兵马再度遭受大败,董卓的心中就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郁闷。 此时此刻,董卓的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了当年,在并州第一次与刘俭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刘俭,不过是被涿郡太守吕虔征辟入府的一郡之吏,负责传递书信的一介小儿,现如今却已然成为了一方大佬,甚是能够在自己最擅长的军事领域上,将自己压的抬不起头。 虽然原先董卓知道刘俭是个人物,但委实没有想到对方的能力居然这般大,大到超乎自己的想象。 看着这年轻的后辈已经可以在军事上凌驾自己,董卓的心中感到一阵落寞。 难道自己这几十年的用兵经验,到头来,却连一个后辈都比不上吗? 「相国!」 就在董卓揉着自己的眉心,长吁短叹之时,张济匆忙进入了他的帅帐,对其道:「相国!探子回报,孙坚率领麾下精锐已经进驻南阳,与袁绍合兵,绍下令以孙坚取代黄祖为都督,令其执掌各部,欲与相国再决雌雄。」 此时的董卓正端着卮喝水,一听孙坚已经抵达前线战场,竟有些失态,其手中的水卮直接「当啷」一声,落在了案上。 若是往前一日,孙坚便是抵达了战场,董卓也未必惧他。 只是现在,陈国方面的战事不利,消息怕是不久就会传遍三军。 董卓知晓,这个消息一定会对三军将士的士气产生巨大的影响,前线损兵折将,连续两名主将被擒,不是他随随便便讲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在这种时刻,他麾下的兵马不论是士气还是战意皆低落,在这个当口,孙坚率兵而来,以对方的经验,一旦看出己方兵马士气与战意不高,恐绝不会放过这个战机。 到时候,恐怕南阳这边的战局也不会乐观。 董卓捋着自己的须子,细思许久,终究无奈地长叹口气。 他对张济道:「着刘长史前来见我。」 张济领命而去,随后不久就见刘艾来到了董卓的帅帐内。 还未等刘艾说话,便见董卓伸手拉住了刘艾,让他坐在帐内一个软垫之上。 随后,董卓坐下,亲自给刘艾斟了一卮水。 刘艾见状大惊,连道「不敢」「不敢」。 董卓叹息道:「悔不听公之言,至有今日之败!刘俭小儿果然了得……唉,狮儿难与之争锋也!」 刘艾听了董卓的话,劝道:「华雄虽败,不过是败在急功近利,论及兵马战力,吕布和胡轸依旧是在刘俭之上,如今司隶的大批攻城器械已经被胡轸调转过去,只要不走取巧之道,未必不能胜刘德然,相国不必因一时之胜败而焦虑。」 董卓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纵然是胡轸和吕布能战败刘俭,又有何用?冀州军如今已经打出了威风,我军士气低落,如今孙坚偏巧又在这个当口抵达了南阳境,两下作战不利,当此时节,还是要与刘俭和谈为上!避免继续两线作战。」 董卓能够在这个时候,放下身姿与刘俭和谈,刘艾感觉颇为欣慰,不过在他看来,还是有点晚了。 「相国,若是前番和谈,双方尚未到这般境地,且相国昔时方败桥瑁,张邈,鲍信,曹操等人,声势甚隆,刘俭虽败牛辅,但尚自弱……如今之势,孙坚北来,曹操等人再聚兵马,刘俭又生擒了华雄,此时和谈,怕是…… 」 董卓明白刘艾的意思,此时和谈,恐未必能成。 董卓叹道:「可叹当初老夫不听忠言,强行派兵与刘俭交战,如今却使自己落到这般地步,实是自缚手脚,只是事到如今,老夫已是别无选择了!」 刘艾摇头叹息。 董卓又说道:「老夫观帐下诸人,并没有人能胜任使者!也只有长史身为汉室宗亲,与刘俭是同族,故这任务也只有交付于君,方能成事。 刘艾也大概猜到了董卓找他来此的目的。 其实前番刘艾也是想作为使者去找一趟刘俭,但那时候董卓不让,现在局势完蛋了,董卓却想让自己出马,实是凭白给自己增添难度。 不过倒也在情理中。 「既如此,那艾愿意前往,只是艾不敢保证能够说服刘俭……以艾度之,相国若想要与刘俭和解,还需有另外两个人帮忙才是。 董卓忙问道:「还有何人能够帮老夫说服刘俭退兵?」 刘艾言道:「相国在雒阳之中拥戴天子保护太后,守护刘家基业,而刘俭乃是先帝股肱之臣,乃天子皇叔,当此时节,何不请太后和天子出面说服刘俭呢?」 董卓听到这儿恍然大悟。 「对极!对极!我当请天子下旨退兵!」 听到这里,刘艾忙道:「相国!万万不可如此,相国若是请天子下诏,那刘俭纵然是想退兵,也不会退了。」 董卓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为何?」 「相国,有些事情最忌摆到明面上,摆到明面上反倒是事得其反,若天子当真下诏,让刘俭不会以为这是天子的意思……他定会觉得这是相国在借天子之名以大义威逼于他,这往后的事情反倒不好办了。 董卓认真的寻思了一会儿,点头道:「此言有理!只是,天子若是不下旨意,又当如何使天子去说刘俭?」 刘艾道:「相国可书信一封,着李儒禀明天子,请天子以叔侄名义,亲自写一封家书,并派其心腹之人前往陈国,密见刘俭,请他退兵,然后我再往说之,定可事半功倍!」: 董卓听了刘艾的话,随即点了点头:「如此,就有劳长史操办这件事情了。」 刘艾起身道:「末吏定然好生操办此事……对了,相国,胡轸和吕布那边当如何?」 董卓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是要与刘俭议和,但此刻尚不能退兵,既然司隶的攻城之器已经抵达陈国之境,当可先使胡轸和吕布二人用攻城之器具,在阳夏布阵,给刘俭造成大兵压境之感,如此方才好谈。」 刘艾道:「相国一定要跟他们说好,您要与刘俭和谈,让他们只是做出大军压境之势以为震慑,万不要真的与刘俭交手,以免到时候多生变故!」 董卓道:「我亲自写书信,告知吕布和胡轸!若是他们这一次还敢违背老夫将令,定斩不饶!」 与此同时,阳夏县城之中。 刘俭将华雄擒下,收剿了西凉军的物资,同时派人清点城池内的损失。 说实话,这一战虽然是拿下了华雄,但阳夏城的损失也不小。 首先整个城东的瓮城,算是彻底烧的不能用了。 虽然用火计在瓮城,烧败了华雄的军势,但刚刚新筑的城池本来就不甚坚固,如今遭到烈火的灼烧,更是不堪大用了。 再者,为了引诱华雄的兵将入城,审配在城东处焚烧了一部分刘宠囤积在此的粮草,引诱敌军的效果虽然很明显,但损失也巨大。 而陈***与冀州军的火并,虽然最终的胜利者是冀州军,但终归这还是属于内部拼杀,肯定会有兵员的损失,特别是陈国的军队,折损了不少人。 且 陈国的军队,到底能不能用,也说不太好。 万一他们聚众叛变,阳夏的内部出现混乱,到时候内忧外患,冀州军恐是危机重重。 其实,仔细想想,刘俭知道,还是他目前的整体实力与董卓有差距。 虽然冀州的兵将上下一心,攻坚克难,连败牛辅和华雄两大猛将,但刘俭知道,这两次战斗,并不是两方士兵正面交锋实打实拿下的胜利。 之所以能够战胜,主要还是谋略之功。 一旦变成平原之战,那依照己方兵卒目前的战力,着实是没有一点胜算。 而且,几番征战下来,冀州军方面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故而,此刻的刘俭,心中也在寻思着一件事…… 是不是,也是时候该给董卓一个台阶下了。 毕竟,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有能力灭了董卓。 有能力,他也不会这么做。 第三百零八章 珍惜你自己的生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咚咚咚咚!” 阳夏城外,胡轸和吕布的兵马终于抵达了。 吕布虽为后军,但在知晓了华雄兵败之后,也不敢继续在后方拖延了。 他知晓胡轸是个什么德行。 将战败的事情盖到吕布的头上,似胡轸这样的人是绝对干的出来的。 胡轸和吕布来到了阳夏,不过此时他们心中对刘俭也心生畏惧,颇为警惕。 连续生擒了牛辅,华雄两大凉州猛将,拥有如此实力的对手,怎能不让吕布和胡轸加着小心? 现在的他们两个人,可谓是如履薄冰,非等闲不敢轻易出战。 真的是不能再打败仗了,再打败仗,不用刘俭收拾他们,董卓就该直接对他们两個人下手了! 其实,城上和城下,双方将令的心情基本差不多。 吕布和胡轸看着城头上的冀州军有点害怕,刘俭看着城下的并州军,西凉军,还有那些从司隶调集过来的攻城器械,心中也有些不托底。 阳夏城虽有陈王囤积的粮草,但这些粮草先前为了对付华雄而被烧毁了一半,再加上自己的兵马用度起初并不在陈王的预算之内,所以说此刻阳夏城中的余粮有限。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以刘俭的为首有限几人。 城内的情况,也不是非常好,收了陈国的兵将之后,看似兵力增加了,但实际上内部的不安定因素也增加了。 若是无战事的时候,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一旦阳夏陷入了焦灼战事,那些陈国的兵将会不会做出内讧之事,这点就不好说了。 幸亏是赵云在自己回来之前,已经将刘宠干死了!断了陈国军队对于刘宠所有的幻想和期望。 不然若是等自己回来,最多只能是将刘宠囚禁,但到时候陈国的兵将们心中怎么琢磨,刘俭不会知道,实难以控制。 刘俭此刻站在城头,望着下方林立的西凉兵和并州兵,看着他们后方不远处,那一架架巨大的冲车,云梯,投石机,着实有些头痛。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司隶方面的攻城器械居然如此之多! 毕竟是汉室中央政府所掌管的武库,地方的储备在这个时间段上,与中央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一旦胡轸现在下令抛石机投石,只凭阳夏县的低矮城墙固守,恐怕未必能守的住。 此时此刻,若是让手下的战将们带领士兵出城,突袭敌阵……好像也不行。 看了看城池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并州军士和凉州军士,刘俭心中放弃了这个想法。 仓促出战,只会陷自己手下的军士们于死地。 不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虽然刘俭现在心中多少有点发虚,但他却不能弱了己方的气势。 现在这个时刻,虚张声势最是重要,他要将己方毫无所惧的气势展示出来! “吹号角!” 随着刘俭的命令下达,就见他手下的军士们将号角举了起来。 “呜呜呜~!” 悠扬的角声响彻在城池上空,声音既沉稳又刺耳,甚至略显尖锐,尖锐到能够刺破下方的擂鼓之声,将对方的鼓声掩盖住。 吕布皱起了眉头。 他仰头看向城上,依稀之间看到了刘俭的身影。 “擂鼓!用力的擂!”吕布转头下令道。 “咚咚咚咚!” 城下的鼓手们铆足了力气,用尽全身力气擂动鼓锤,使战鼓的声音再次反转,压过了城头上的号角之声。 刘俭也不甘示弱:“吹!用力吹!” “呜呜~!” 城上城下,双方似乎是在较劲一般,谁也不肯输了气势,让对方半步。 但事实上,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两方的主将此刻心中其实都是肝颤的很。 “奉先,你说……咱们要不要动手?” 胡轸扭头看向吕布问道。 吕布当即扬声道:“三军将士为证!大都护若要攻城,只管下令,吕布必奋死效力,以报相国和都护,绝不会有丝毫拖延!” 胡轸闻言心中不由骂娘。 吕布匹夫! 什么叫“大都护若要攻城”? 那就是说,要攻城的军令是我下的呗?一旦攻打城池有了损失,那是不是责任也全在我? 你吕布却只是一奉命行事的战将…… 胡轸心中恼火,暗道吕布这厮看似憨莽,实则在这方面也着实有一手。 却也难怪,吕布投靠董卓进入雒阳朝堂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能说是历练的有多精明,但该懂的事情,他也差不多都能懂了。 这年头,在朝堂混有些东西不懂不行啊,一个不好就容易让人算计了,死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却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吕布如此表态,胡轸自然也不愿意冒险,他不再多言,只是就这么看着己方的士兵用战鼓和城头上的士兵们吹号角打擂台。 就这样坚持了一会儿,刘俭也大概看出了敌军的用意。 看来吕布和胡轸似乎也并不想与自己交锋。 至少暂时他们是不想交锋的。 若真有意取城,此刻怕是早就已经用投石机打过来了。 想到这儿,刘俭的心中安定了不少,他直起身子,转身向着城下走去。 临走前,他将城头的防务交给了张郃。 来到城下,刘俭打算派人清点一下城中的物资,并派人再去安抚一下县城中的百姓。 先从内部熄灭出现混乱的苗头,然后再研究怎么对付城外的敌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见赵云大步流行的向他走了过来。 此时的赵云与平日有些不同,他的面容异常严肃,双眉紧皱,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事。 刘俭与赵云也算相交多时了,自然知晓赵云的秉性脾气。 “子龙,你是有事情要找我吗?” 赵云回答道:“云正有事,想要禀报主公。” 刘俭笑了笑:“子龙有什么话直言无妨。” 赵云似在斟酌措辞。 随后,方听他道:“主公,陈王刘宠死于云之手,虽是他心存歹毒,蓄意谋害,但云为了安定城池,守护兵将,不得已而杀……但刘宠毕竟是诸侯王!云擅自将其诛杀,有违国法,还请主公在三军面前将赵云正法,以安将士之心。” 赵云说完这番话,遂一甩身前衣袍,单膝下跪,向刘俭请罪。 赵云的这番表现让刘俭好生诧异。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少时,刘俭道:“子龙,你此举乃为我立了一功,我岂能惩治于你?还说什么就地政法……你出此言与辱我何异?” “云知主公乃是汉室宗亲,是天子的股肱之臣,云杀汉室宗亲乃重罪,主公不对赵云有所成惩罚,回头又如何向陛下交代,又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陈国兵将皆是刘宠属下,如今主公已经接手了陈国兵将,刘宠之死,若是主公不能给陈国兵将们一个说法,如何能收其心?唯有用赵云的人头,才可收揽这一国将士之心。” 刘俭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愤怒了。 “莫说陈国兵将,便是一州之兵将,我也不可能拿你赵云的人头去换其心!我宁可不要这些士兵!” 赵云说道:“主公乃是成大事者,岂可感情用事?云受主公大恩,虽万死而不能报,今番为主公而死,死得其所!主公,赵云在杀刘宠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刘俭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跪在他身前的赵云,双手攥成了拳头。 而就在这时,沮授,关羽,张飞等人也来了。 其他的将士隔着甚远,并未听清刘俭与赵云的对话,但沮授和关羽等人来到此处,多少听到了一些。 沮授向着刘俭拱手道:“主公,子龙一片忠心为主,主公还请……” 话还未等说完,就见刘俭迈步上前,突然一脚踹在了赵云的胸口,直接将他踢翻在地。 这一下子不要说是被刘俭踢倒在地的赵云,便是一旁的关羽和张飞,也愣住了。 赵云如此赤胆忠心的为刘俭谋划,刘俭不夸他,怎反而一脚将他踢翻了? 张飞急忙道:“兄长,你这是做甚?如何要打子龙?” 刘俭的表情很是冰冷。 他缓缓出言道:“难道他不该打吗?身为我的臂膀,身为我信任的豪杰,他不想着如何珍惜自己的性命,与我共创大业,一同扶保汉室,反倒是因为些许小事,因为刘宠那一个卑鄙小人,就要将自己的性命断送在这里,简直就是个愚夫!我不踢他,还夸他不成?” 赵云被刘俭的话惊到了,他呆愣愣的看着刘俭,不知如何回答。 刘俭冷冷道:“你记住,你的性命无比珍贵,在吾眼中你就是吾之手足,吾之兄弟,身为兄弟,不可以轻易说出舍弃性命不要的话,我是要把你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大将的!要让你名垂青史,威镇边疆!” “而你呢,你的志气是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卑鄙无耻的诸侯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你是否真的将我当成主公?” 说到这儿的时候却见关羽过来,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汝兄赵珺,现在辽东属国任队率,他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遭发配的陪隶了,这些年他在边境不少立功,虽然官职做的不高,但我一直是关照他的,当然这队率全是凭他自己的功绩当的,我未曾寻私……其实赵珺的事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但是汝兄不让关某言之,他是不想让你惦念,想让你在主公的麾下好好建功立业,你今日此举虽然忠义,但是正如兄长所说,未免过于轻率,你没有对得起兄长栽培之心,也没有对得起汝兄赵珺的付出。” “为丈夫者,不可逞一时意气。” 赵云听到这之后,虎目之中似乎有点点泪雾。 但他毕竟是豪杰人物,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哭出来。 赵云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刘俭长长的作揖。 “主公,赵云有罪,未曾珍视自己的性命,云在这里给主公道歉了,从今往后赵云自当视自己的性命如珍宝,不再辜负主公厚恩。” 第三百零九章 冀州猛将们搦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当天晚上,刘俭将关羽,张飞,赵云等人聚集在了他的房间。 刘俭与他们三个人谈了很多,没有谈及军旅之事,大部分都是回忆,回忆当年在涿县,他们五虎在微末之时的那些趣事。 这些事都是五虎兄弟之间的隐私话题,很少与旁人讲起,算是他们兄弟之间茶余饭后的私密话题。 看似都是一些无聊琐事,偏偏这些琐事却承载着涿县五虎彼此间那厚重到骨子里的深刻情谊。 纵然时间流逝,涿县五虎如今的地位亦今非昔比,但他们彼此之间的真挚情感,依旧犹如当年一般纯真,激情,且富有浪漫色彩。 每每说到兴奋之处,刘、关、张三人都是纵情大笑,遥想年轻之时的轻率和洒脱,乃至于愚蠢,三人有时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张飞伸手拍着赵云的肩膀,大笑道:「子龙啊子龙,你说,你听俺当年那些事,好笑不好笑?」 赵云微笑着摇头:「翼德乃真性情之人,我如何能笑你?」 张飞笑的有点岔气:「这还不好笑?嗨!当年屠了那解良郑氏一门,俺当场就要大吼「杀人者,燕人张翼德也!」幸好是被简二兄拦下,若不然却不知会给兄长惹多大的麻烦!」 「那时,俺也不是多想扬名,俺那时就是不服气四兄想跟他比个高低,现在想想,实是愚蠢透顶!」 赵云赞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与人比试争相较量,乃尽显男儿血性之举,情理中的事,如何能说是愚蠢透顶?」 张飞端起水卮,喝清水润喉咙,道:「旁人看着或许不怎么样,但俺自己想来,那时候就是蠢顿……嗨,让两位兄长看笑话了!」 关羽捋着须子,也是微笑着,平日里倨傲的脸上,此刻都是暖意。 刘俭叹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这一句话,使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虽然几个人的年纪都不算太大,但当年青春少年做下之事,如今回首看看,已犹如沧海桑田,恍若隔世了。 一个人的青春渐去,起初并无所觉,但当你真的有回头去看的时候,却最易使人感慨良多。 刘俭这一句话道理浅显,却能够指明扼要,让人内心大为触动。 就是关羽这般高傲之人,此刻也不由沉醉陷入到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 他一直在捋着长须的手,此刻也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但是关羽本人,并未有所察觉。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少时,张飞回过神来,拍着赵云的肩膀笑道:「若不然,让子龙给俺当个六弟,如何?」 赵云闻言吓了一跳。 「翼德,莫拿我耍笑!」 张飞大笑道:「哪个拿你耍笑了?咱涿县五虎,四兄当年也是后来才加入进来的!如今再添个老六,亦无不可!俺三兄都说了,他一直是拿你当兄弟的,你还推辞什么?」 赵云无奈道:「云不过一武夫,受主公厚恩,无以为报,能在主公麾下效力,已是万分感激,岂敢受主公兄弟之名……」 张飞不耐烦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计较?燕赵男儿,说话办事都爽利一些!三兄若是拿你当外人,你今日难道还能跟俺三兄弟坐在这里,一块回忆往昔吗?」 迎着刘关张三人善意鼓励的目光,赵云有些局促道:「可是,我非涿县之人,如何能称……涿县六虎?」 张飞没回话,只是抬手指向关羽。 「嗯哼!」 关羽眯起了眼睛,一脸肃然地看着张飞。 刘俭轻轻地一拍桌案,笑道:「那此事就这 般定了,从今往后,子龙你便是我兄弟也!不许拒绝!」 赵云站起身,对在场的三人道:「承蒙诸位兄长不弃,云愿与诸位兄长同生共死!」 这话已经说的很直接了,就是愿意给刘俭等人当小老六。 从今天开始,涿县五虎变成了涿县六虎。 这是时隔多少年后,涿县豪杰小团体的又一次壮大。 刘俭很是高兴,像赵云这种人,是作为兄弟最好的人选。 当然,即使不拿赵云当兄弟,赵云对刘俭的忠心依旧如故,但刘俭还是希望他能够加入进来。 他为人仗义,对自己忠心耿耿,是自己核心成员中必不可少的一人,如果不让赵云加入,刘俭甚至无法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成为涿县六虎,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结拜仪式,只要大家改个称谓,私底下称兄道弟就可以了。 就是这么的随意,就是这么的任性! 随后,赵云突然把话题转移到目前的战事上。 「三兄,吕布和胡轸将兵马驻扎于城外,虽不攻城,但如同悬顶之刃,威胁不小,当如何应付?」 刘俭遂道:「如今吕布和胡轸手中的攻城器械不少,且颇为精良,若是正面相抗并非上策,不过我等已经连续生擒了牛辅、华雄!敌皆胆寒,谅其也不敢轻易与我们交手,现在,就是双方心战之时,如果我们能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就不怕他们敢随意来进攻,」 「毕竟现在的董卓,不能在接受败仗了,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在城池内整顿兵马,加固城防,并收拢陈国兵将!」 关羽言道:「可若无限期的拖延下去,也未必是好事,刘宠留下的粮草有限,此事虽只有咱几人知晓,但时间一长必有疏漏,还望兄长三思。」 刘俭笑道:「不错,这件事只有咱们几人知晓,不过倒也不用害怕,因为此事我与沮公与,还有那位马截先生都曾商量过,我们三人一致认为,用不了多久,董卓就会派人与咱们来议和。」 张飞道:「兄长如何那么肯定董卓会派人议和?就因为咱们擒拿了牛辅和华雄吗?」 刘捡言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在于董卓与袁绍交战也未占据上风,今孙坚已抵南阳,我们又在北面打败了牛辅和华雄的兵马,董卓两线作战颇为吃紧,士气必然低落,听闻他已经对南阳郡的望族动手,如此荆州和豫州的望族必然全力以赴的支持袁绍,」 「若是荆,豫的各大家族拼死相抗,董卓兵马再强想要战胜袁绍也是不可能的,他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与我们缓和关系,只与袁绍形成对峙之势,若南北两线吃紧,但凡一面有失,对董卓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张飞闻言恍然。 刘俭又看向关羽:「云长,依吾度之,与吕布和胡轸虽不能兵戈交手,却可斗将!」 「斗将?」 关羽闻言奇道:「在此等情形之下,两军还要斗将,岂非儿戏?」 刘俭道:「虽是略显儿戏,可对现在的吕布和胡轸来说,若什么都不做,怕是在董卓那里无法交待!」 「而敌将之中,吕布一向自持勇武天下无敌,若是一对一的打,在他们看来,或许正中下怀!」 「但他们殊不知,我这边猛将如云,若斗阵,定胜彼也!届时三军士卒大振,则城池可守,军心可用。」 「当然了,对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关羽听到这里,道:「若如此,兄长不妨书信一封,派人送于胡轸处搦战,某意可连斗五日,只要设计得当,定可借此机会扬吾军之威名矣!」 刘俭道:「善!」 次日刘俭派出使者,持战书前往敌营邀战。 而此时,董卓的书信也被送到了胡轸手中。 董卓在书信上,劈头盖脸的将胡轸和吕布一番痛骂,言辞犀利,话语之肮嘈,都要将二人羞臊到地底下去。 董卓还对他们二人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再战败,定军法处置。 另外,董卓还在信中委婉的向他们二人阐明了自己近期想要与刘俭和谈,让胡轸和吕布不要节外生枝,以免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却也不许他们两个人在这段时间堕了己方的士气。 董卓要求胡轸和吕布,无论如何都得重振军威。 说实话,这就有点难为胡轸和吕布了。 打你不让随便打。 还得振奋士气?这不难为人吗? 难不成,让将士们在梦中去***冀州兵将? 就在胡轸和吕布对董卓的命令犯难时,冀州军的搦战书,到了! 刘俭搦战,要求与西凉兵斗将。 第三百一十章 一对母子皆废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哈,哈,哈哈!」 看完刘俭的搦战之书,胡轸兴奋的一拍桌案,脸上都要乐出花儿来。 「哈哈哈,刘俭小儿,他这回是撞到咱们的手里来了!」 吕布看着胡轸状若疯癫的笑容,颇有些不屑的挑了挑眉毛。 这卑鄙小人是让相国吓的疯了不成? 胡轸乐完之后,一扭头就看到了吕布在一旁不屑的表情。 但这一次胡轸出奇的没有跟吕布争吵,反倒是笑呵呵的:「奉先啊奉先,你且莫要如此,你看看刘俭的这封书信,就知道他为何发笑了!」 吕布接过了胡轸递过来的书信,看了一点前文,就皱起了眉头。 这不就是封搦战之书吗? 遂继续向后看去…… 胡轸在一旁说道:「那刘俭竟然想要与咱们斗将?你说这事好笑不好笑?简直找死!」 吕布并没有笑。 他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胡轸继续道:「天下谁人不知,论及能征惯战,勇武过人!我西凉军与汝麾下的并州豪杰当居魁首!你吕奉先更是第一豪杰,相国唤你为「飞将」!那刘俭竟然要咱们斗将,岂非自取其辱?」 「相国不让咱们轻易与刘俭交锋,勿中其计,只是让咱们想办法振奋三军士气,如今正不知如何是好,这刘俭却自动送上门来!真要斗阵,咱们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派出几位猛士在阵前斩他的将,这士气不就上来了?且冀州军还会颜面扫地,回头相国询问起来,咱们可算是立了功劳的!」 吕布听到这,也有些兴奋了。 说实话,论及一对一的马战单挑,吕布还真就没怕过谁,他还真就是敢自己拍着胸脯,喊一句我吕布天下无敌! 不过仔细回忆,刘俭军中好像还真有两个人物,算是自己的敌手。 吕布道:「当初刘俭率兵前往雒阳护驾,手下倒是有两个人物能与我一战,其中一人乃其弟张飞,另一个乃是一少年,其人虽然年少,然武艺精良,非等闲可比!」 「这两人虽不如我,却也可称之为劲敌。」 胡轸道:「若只有两个,倒也不惧,刘俭信中说要与我们五阵定输赢,那两个人再是厉害,最多也不过是能在一阵上占点便宜,而我们,有你吕奉先在此,再加上我麾下一众能征惯战的凉州猛士,就算让刘俭胜了一阵又能如何?」 「再说你想想,他若手下真无一两个能人,岂敢行驶下策?想来,刘德然也是想借机振奋三军士气,却正撞在了咱们手里!他这回怕是要失算了!」 吕布认真的考虑了一会,暗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说道:「布麾下也有几名健儿勇猛过人,皆豪杰之辈,可堪大用!」 胡轸大笑道:「不必,不必!不劳奉先麾下健儿出马,我西凉军猛士足可用!」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刘俭麾下有五员猛将,大不了这五阵全由你吕奉先出马,照样全胜!」 胡轸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虽然是有点儿不要脸,五阵都派一个人去,但是这也确实保证了西凉军和并州军一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既如此,那就劳烦大都护回刘俭一封书信,咱们答应他的搦战,只要能阵斩他一两员大将,搓一搓冀州军的锐气,就算是给牛辅和华雄血洗了战败之耻!!相国定然夸赞!」 胡轸与吕布,头一次如此默契。 两人对自己手下的西凉和并州豪杰极有信心,认为斗将根本就不可能输。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雒阳。 李儒代表董卓向天子刘辩请奏,求天子和太后能够写一封宗 室家书,与刘俭商议,请他与相国言和。 眼见董卓也有事能求到自己身上,何太后可是有点感觉扬眉吐气了。 她的一双媚眼儿流波回转,笑眯眯的看着李儒道:「我说文优啊,董相国那是何等的英雄人物,连我母子是靠相国庇护才能安居于雒阳,这天下还有相国办不成的事?怎么如今,反倒让我母子写家书与刘俭说情?哎,我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有相国那般的威信,写了家书,刘俭也不会搭理我们母子,实在是自寻受辱。」 李儒乃是何等的智者,他一听何太后这话中之意,就知道她是对董卓不满,借着这个机会,来摆架子。 李儒心道,既然太后想要面子,那咱把面子给太后就是了。 「殿下,相国再是英雄,也已迟暮,他是陛下和殿下的臣子,平日里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臣在这里请向给陛下,殿下赔礼请罪,然今日之事关乎于天下,关乎大汉安危,还请殿下消消气,以大局为重才是。」 何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文优啊,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怎么弄得好像我难为你似的?难道我们母子,容不下你么?」 李儒忙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殿下更是母仪天下,陛下和殿下想容得下谁容不下谁,皆天命所授权柄,只是儒要提醒殿下,相国若是真的败了,那袁绍可就真的要杀进京城来了!」 「先前坊间就有传言,袁隗和袁基之所以落得惨死,都是袁绍在当中故意设坎安排,这话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信,试想,一个连自己的叔叔和亲兄长都不放过的人,殿下真的放心让他进入雒阳,入主朝政。」 「殿下,相国都是六十许人了,未有多少春秋,相国只求,将天子看护成人,使陛下亲政之后,相国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那袁绍可是正直壮年啊,他要是进了京城,这权柄却不知道得被他攥在手里攥到什么时候了。」 何太后毕竟是屠户之女,没什么大见识,平日里咋咋呼呼能耐得紧,但到关键时刻,就不够看了。 李儒三言两语之下,何太后心里就有点儿发怵了。 真要是如李儒所说,董卓被袁绍击败了,那他们母子或许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李爱卿所言极是,既如此,那我就以宗室之名,写书一封,派人送给刘皇叔,请皇叔与相国罢战言和,莫要大动干戈,让外人渔利。」 李儒笑道:「殿下若是信的过臣,臣愿以代笔,替殿下写这一信。」 「好,爱卿写。」 待李儒写完之后,何太后过目,随后又象征性的让刘辩看了看。 确认没什么问题,就决定派人送去给刘俭了。 李儒又说起一件事:「还请殿下派心腹之人持书,前往陈国去见刘俭,不然刘俭以为此书信乃是相国逼迫殿下所写,那说不定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何太后淡淡道:「此事我自会安排,就不劳文优操心了。」 李儒忙道:「是是是,是臣多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刘辩突然说话了。 「李爱卿,刘君郎前番从绵竹派使者来雒阳,想要让其三个儿子前往益州,与其共享天伦,尽父子人伦之情,此事朕已经书信与相国询问,只是相国一直没有回奏,却当如何处置此事?」 李儒匆忙向天子施礼:「相国出征在外,与将士们同居军营,不方便奏疏于陛下,相国前日派人将其想法转达于臣,让臣转奏于陛下!相国认为,刘君郎出任南益州牧使数载,虽断了与雒阳的往来,可也是因为有袁遗在北挡路,一时间难以将益州的消息与进贡之物送达,其罪可恕,」 「那刘君郎年纪已高,将他的儿子送回去,全其父子之情,也 是人之常情,他与陛下同为宗亲,更是陛下长辈,陛下不好不恩准的。」 刘辩言道:「那就……让刘君郎的三个儿子去益州?」 李儒笑道:「臣只是代转相国之言,具体如何下旨,还请陛下和殿下,自行商议解决。」 随后,李儒便拜辞离去。 李儒走后,刘辩郁闷的看向他的母亲。 一件是刘焉求放三个儿子入蜀,其二乃是关于劝刘俭和董卓议和。 说实话,这两件事都挺难办,而且都事关天下走向,刘辩年纪轻轻的,拿不准主意。 而他母亲何太后,也是半个废物。 让这娘俩拿出个章程,太难。 母子俩默默相对了好一会之后,突然,却见何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急忙求助似的看向了刘辩身后的另外一人。 那个人,就是适才一直矗立在刘辩身后,从始至终,都未曾吭上一声的吕强。 眼看着何太后望向自己,吕强当即出言: 「老奴愿往陈国为使。」 第三百一十一章 袁术开始操刀子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皇帝和何太后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这一次董卓和李儒甩手直接将两件大事交给了他们母子处理,竟让刘辩和何太后无所适从了。 别看何太后平日里吵吵的欢,日思夜想都想要回属于他们自己的权力,可真等董卓把权力交还到他们手上时,他就傻了。 没有人指导他们,也没有人提点他们,母子两人很不适应。 至于朝中那些士族公卿,刘辩现在是不能去找他们商议的。. 毕竟在外面与董卓交手的人是汝南袁氏,而这些公卿朝臣中,大部分的人都是心向袁氏的。 举目四顾,刘辩与何太后茫然无措。 此时,吕强走进了两人的视线中。 不知从何时起,何太后开始深刻的明白,为什么先帝以及先代君王会如此看重宦官引为臂膀。 站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母子才知道,除了宦官,皇帝真的是没什么能够信赖的人啊。 「前线凶险,大父只身前去陈国,万一有什么闪失……朕又该如何是好?」 和孝陵皇帝刘宏当年以张让为父一样,现在的刘辩,因为长时间的依赖吕强,也将吕强当成了自己重要的亲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宦官和皇帝的关系,似乎永远都在走这么一个轮回之道。 吕强和蔼言道:「陛下,老奴不去不行啊,适才李儒那话,与其是说给陛下和殿下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老奴听的。」 「以董相国的能耐,又岂能不知道老夫与刘俭有些来往?如今这事,也只有老奴前往,才能让刘俭卖三分薄面。」 刘辩伸手拉住吕强的袖子,不舍的道:「朕舍不得让大父犯险。」 一旁的何太后开口劝道:「好了,皇帝不要再任性了……吕阿公这是为了咱们母子,一片忠心实在是天地可鉴,皇帝还要以大局为重,莫要让阿公的一片忠心白费。」 听了何太后的说教,刘辩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吕常的袖子。 吕强转过头,对何太后道:「殿下,至于益州那边,殿下还是按照李儒所言,放其三个儿子回去吧。」 「前一段时间,长史贾穆走了老奴的门路,想要求一份差事离开京城,回祖籍之地为其父立一个衣冠冢,老奴觉得可顺水推舟,让此人前往合适……当然这也是因为老奴收了他的财货,替人办事,还请殿下通融。」 古往今来,当着帝王的面,直言自己受贿的宦官,吕强估计也算是头一个了。 让何人前往益州护送刘焉三子,这对何太后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就这么让刘焉的三个儿子去与他团圆,何太后咽不下这口气。 何太后说道:「阿公,不是我不想放刘焉三子入蜀,只是那刘焉身为先帝的股肱之臣,还是当今天子的祖辈!但做事实在是太不要面皮,先帝信任他,让他和刘德然一样当了牧守,下放往益州为汉家戍边,那刘德然去了冀州之后,好歹也是恪尽职守,对朝廷恭顺,每年的纳贡也是毫不缺失,极敬天子,而那刘焉到了益州,便割地自守,反相毕露!此等贼子,我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今反是要将他的儿子送返蜀中,若朝廷没有了人质,刘焉岂不更加猖獗?」 何太后的反应倒是在吕强的意料之内。 去见吕强恭敬的对何太后说道:「殿下所言,老奴心知,只是眼下大汉朝的时局错综复杂,实乃几百年都未曾出现过的混乱局面……殿下想过没有?袁绍与董卓一战之后,不论他们谁胜谁败,朝廷对于关东的诸郡的掌控力,恐怕都将大不如先。」 何太后毕竟是一介女流,雒阳这一亩三分地儿的事儿,她尚且管不明白,又岂能有什么远见思考天下格局。 「阿公, 这话我不是很明白,董卓与袁绍争锋,他们自去争他们的便是了,朝廷为什么会对关东诸郡的掌控力减弱?」 吕强耐心的给何太后解释:「殿下,其实自从先帝归天之后,朝局混乱,又有各地黄巾蜂拥而起,诸多高门望族为了在地方增加权柄,以讨贼之名扩充武装,将私农转化为兵,已有尾大不掉之势!」 「袁绍兴兵讨伐董卓,名义上是护君,实则是为了袁家夺取天下权柄,但更深层次的,是各地望族的野心欲求不满,他们支持袁绍,以战争为借口,更多的垄断地方资源。」 「董卓与袁绍一战,若是朝廷能够将袁绍覆灭,地方各望族见汉室势力犹在,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董卓灭不了袁绍,那则证明朝廷已经没有能力平定地方之乱,诸族就等于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会看透了朝廷目前的实力,会肆无忌惮的在地方继续扩充武装,最终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割据势力,」 「届时,就会形成春秋诸王尊周室而各自争雄的局面。」 吕强现在所说的话在大汉王朝中,凡是有些远见的人,基本都能够预测的到。 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刘辩和何太后。 虽然目前朝廷的权柄被董卓把持着,但是何太后还是单纯的以为,只要等刘辩长大能够亲政之后,依旧可以完全的掌控这个国家! 至少在权柄方面不会弱于先帝。 可吕强的这番话,却打破了何太后最后的幻想。 「阿公,怎么会这样?那事到如今,我们母子又该如何?」 吕强道:「董卓虽然是个凶狠的人,但目前他所为之事,还真就是站在了汉室的角度,为了汉室与关东诸族拼杀。」 「虽然其行有不当之处,但太后和陛下也需忍耐,不要给董卓在内庭生出掣肘之变,要让董卓与关东诸族彼此消耗,方才可寻机翻身。」 「如今袁绍和袁术等人霸占南方,其实已经等于建立了国中国,与朝廷分抗,长江以南,不复为国家所有,刘焉虽然有野心,但相比袁氏的狼心虎志,还是远远不及的,袁遗目前在益州之北,想来他们也断然不会允许刘焉长久存在于益州南部,刘焉如目前的处境,其实并不是很好,不管他有无野心,朝廷现在对他示之以诚意,至少可以利用他在益州牵制袁氏的扩张。」 何太后一个劲的点头:「那就有劳阿公安排此事了,让刘焉那三个儿子回去,至于护送之人,阿公自行斟酌便是了。」 「老奴尽力而为。」 与此同时,在寿春的袁术,也终于开始有所动作。 那封袁基写给袁遗的亲书,袁术奉若至宝,每日捧在手心里,时不时的就翻看一番。 袁绍如今在西面与董卓争斗的如火如荼,旗鼓相当,袁术如今却一直隐而不发,只想在关键时刻,给袁绍雷霆一击。 但袁术毕竟也不是愚蠢之人,他自然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方便对袁绍出手。 毕竟董卓的实力尚强,一旦让袁绍腹背受敌,让董卓的势力乘虚跨入荆,豫之境,往南方渗透,那对袁术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所以,袁术现在一直也在等一个机会。 等时局相对安全了,他在好好的跟袁绍「探讨」这事。 而终于,时机让他等来了。 董卓在南阳与袁绍交锋,虽然他一开始攻势极猛,但西凉军最终还是被袁绍硬生生的拦下。 袁绍的南阳之兵,在作战经验上相差董卓军太多。 然其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历练成型,团结一致,与董卓形成相庭抗礼之势,这份能耐袁术也是佩服。 刘俭在陈国,连败牛辅,华雄等众,令董卓首尾不能相顾,董卓 在先前确实占有优势,但是现在已成了进退两难之局。 他现在能够守住雒阳的基业就算不错了,恐怕绝对没有力量向南方渗透。 于是乎,袁术觉得开始在背后捅袁绍刀子的时机也差不多到了。 不过毕竟是一父而出的兄弟,袁术多少还有点儿下不了手,感觉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但是,当他听说孙坚率兵前往南阳,受了袁绍的任命与董卓交手的时候,袁术彻底爆发了。 这不是赤裸裸的挖自己墙角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袁术找来了他的两位亲信,阎象与杨弘,商议在袁绍背后怎么捅刀子,能让他死的比较快。 第三百一十二章 豪门水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我欲向袁氏门人公布袁绍罪状,声讨其行,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听了袁术的话之后,阎象与杨弘先是惊呀,随后皆沉默了。 说实话,他们并不赞成袁术在这个时候对袁绍进行声讨。 或者说,他们永远都不希望袁术会对袁绍进行声讨。 杨弘与阎象之所以投靠在袁术麾下,并不是因为袁术有多么强大的个人魅力,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家族与汝南袁氏颇有交情,其中不乏很多利益输送。 而在杨,阎两家与汝南袁氏多年来的交易中,这两個人与袁术接触的是最多的。 故在袁术被下放为北扬州牧使之后,投靠在袁术麾下,最符合他们的家族利益。 现在的汝南袁氏体量庞大,其家族代表的是天下望族的利益。 只要袁氏强盛,能够压过皇权,那跟随汝南袁氏在地方兴风作浪的望族豪右,便可以从中摄取到更多的营养,从而逐渐发展壮大。 可汝南袁氏一旦出现内部分裂,亦或是有了衰败的苗头,那对于这些衣冠巨室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们的利益也将随着袁氏的内耗受损而受损。 二袁相争,不管最后谁输谁赢,必都会牵连到他们这些追随袁氏的家族。 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听了袁术的话之后,杨弘先行问袁术:“不知袁公要以何罪名声讨袁绍?” 袁术这段时间以来,也没有将袁基写给袁遗的书信拿出来,故二人都不知道袁术的底牌。 杨弘询问之后,袁术这才将他珍藏多时的杀手锏摆在了二人的面前。 二人向袁术行礼,随后,杨弘就先伸手拿了起来。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之后,脸色顿变。 最后,杨弘又将书信交给了旁边的阎象。 阎象看过之后,垂头不语。 “袁本初心怀诡诈,借伐董之名,暗中谋害吾叔吾兄,此等血海深仇,我袁家儿郎定与其不同日月!” “袁某一直隐忍,今日见时机已至,当将此书派人交付于汝南的族中长辈,伙同天下诸豪门声讨袁绍!两位,还请助我成事。” 袁术想请二人帮忙,但是,这两个人却并不想作死啊。 杨弘劝袁术:“使君与袁绍乃是一父同胞,彼此间有手足之情,如今天下纷乱,朝纲不振,豪杰四起,英明有识之士皆望袁氏能够站出来主持天下大局,还天下清平,此天赐袁氏之机。” “当此时节,不论本初曾经做过什么,使君若是对他声讨,都无异于会让董卓之流看了笑话,捡了便宜,空使袁家受累,这不是天下英杰想看到的,还请使君三思。” 袁术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很显然,他对于杨弘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非常非常不满意。 “袁本初,谋害宗族长辈,为了家公之位,甚至不惜设谋害死叔叔和长兄,此凶顽之人畜生都不如啊,你却让我放过他?怎么想的!” 袁术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他的双眸中已经爆出凶光。 很显然,他已经动了杀心了。 杨弘和阎象也都知道袁术平日里是个什么德行,眼见袁术已经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他们知道没有办法再劝袁术回头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辅佐袁术办成这件事情。 仔细想来,这封信在袁术的手中已经握了很长时间了,但袁术一直没有拿出来,最近听闻孙坚抵达南阳,毫无疑问这是已经投袁绍而背弃袁术。 看来,袁术是因为这件事恼羞成怒,所以终于决定跟袁绍决裂。 一直没有说话的阎象终于开口道:“袁公若要对付袁绍,仅是靠着一封信还不够,毕竟这封信上的内容,虽然隐隐指向本初,但并未确实言之。” “袁公若将这封信交付于汝南族中诸老,虽可以使袁绍的声威低落,受人猜疑,但却不能彻底扳倒他,天下时局已是错综复杂,关东各族皆有所动作,乱世将开,此物在太平时节或可成事,但在乱世却不足矣颠覆。” 阎象乃是袁术手下的第一智者。 他既肯开口。袁术自然是高兴的。 “阎君觉得我当如何行事?” 阎象道:“袁公,依我看来,咱们若是想要扳倒袁绍,由袁公统领汝南袁氏割据天南,还需要推出一位名正言顺的袁氏宗主才是。” 袁术有点儿没听明白。 袁氏宗主? 我大兄袁基死了,这袁氏宗主不就是应该是我吗? 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袁氏宗主的位子才要弄死袁绍的吗? 若要推出别人,我还在这儿跟袁绍费个什么劲儿? 阎象言道:“袁公,阎某并没有别的意思,阎某只是说,若以袁公目下的身份,与袁绍争夺家公之位,并不算是占据绝对优势……而且这封信中,并不能完全说明太傅与安国亭侯之死是袁绍所为,故,一旦袁绍反击,袁公就容易弄巧成拙,反而被动,更会使外人以为家公乃是图谋宗主之位,陷害袁绍。” 袁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那你说,这宗主应该推荐何人?” 阎象道:“刘德然先前打着为安国亭侯报仇的名义,领兵南下,渡过黄河,与董卓争锋,屡屡胜绩,其虽损失了不少兵马,但其义气之名却广传天下,为四方豪杰称颂。” “今袁公不妨仿之,先斥责袁绍之所行,然后号召汝南袁氏众人,拥立安国亭侯之子为宗主,则天下人便不会以为袁公此行乃是为了与袁绍争夺家主之位,而只是为了给兄长和叔叔讨个公道,” “如此袁公义气之名,也便如同刘德然一般,为四方称颂,而袁绍谋害太傅和安国亭侯,就更坐实了几分。” 这一番话说出来,袁术和杨弘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在细细的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少时,便听袁术缓缓开口说道:“此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我大兄之子,现在河北刘德然手中,你说我袁氏宗主,如今反倒是在姓刘的手里,这算是什么事?” 阎象道:“所谓的袁氏宗主,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虚名了,毕竟前两代宗主已死,这传承已乱,袁士纪之子为宗主,不过小事而已。” “袁家资源岂能由他掌控?终归还是在本初与袁公的手中,只是袁公可用此名义,让袁本初陷入两难之境。” “而我们,也可以针对此事来要求刘德然将我袁家子嗣归还,送于寿春。” “那刘俭若是答应,则袁公照顾侄儿统领袁氏,大事成矣!” “刘俭若不答应,那他手中握有袁家宗主,却不还与袁氏本宗,是何用意?简直其心可诛!届时就可以用这个理由,声讨刘俭,乱其名声,让他在天下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m. “届时刘俭必为天下人所唾骂。” 袁术点了点头道:“不错,私自扣押其他家族的少年宗主,这险恶心思若是稍加修饰,传布于天下,那刘俭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只能是乖乖的将我侄儿送到寿春,休要搅和在袁家之事中方为上计!” “哈哈哈,公果然高见,不但治了袁绍,也给刘俭出了一个难题,甚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今天很郁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今天本来应该很喜悦,因为老婆查出怀孕了,但是没想到老婆前一段吃了EVA酸这个药,这个药可能对胎儿有影响,不知道这胎能不能要,所以我很郁闷,想写,但心情失落,写不进去,对不住大家,停一天《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很郁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再请天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抱歉,明天一定恢复更新,昨晚没怎么睡,今天领爱人去了医院,然后马上又要去跟家里人商议,有点折腾,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今天太阳穴跳,脑袋疼,最后再请天假,明天一定恢复更新,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再请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五十回合,定斩汝矣(五千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陈国,阳夏城外。 随着城上城下三通鼓响起,就见城池之中,一名身穿绿色袍子、玄甲的大将,带着一支骑兵,从城池上放落的吊桥快速奔驰而出,他们来到了吊桥外的空场,布下了阵势。 而城池外的百箭之地,有西凉军的千名骑兵在城下一字排开。 同时,这千名西凉兵的后方战车林立,那些战车上都是战鼓,每架战鼓旁都侍立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鼓手。 这样的布阵方法是有讲究的。 双方既然约定是斗将,那就必须要赤诚以待,为了保证己方不会在斗将的途中不会使出什么卑劣的招数,故西凉军所有的兵马都向后移,在城池以外的三十里处安营扎寨,与县城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样双方都比较放心。 而在两方比试的当日,西凉兵也是只派出了精骑和战车,在城外安排布置。 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保证双方在比斗之时,西凉军不会对阳夏城动手,彰显他们没有攻城之意。 至于刘俭一方,则是在城池上安排了一些弓弩手,只要西凉军的精锐骑兵不过分向前,就不会进入其命中地带,如此双方就不会产生过多的军事冲突。 眼见刘俭麾下的一众军士站成了一排出阵,胡轸遂问吕布:“奉先,你观彼军,那一众将校豪杰,实力如何?” 吕布闻言,翻了翻白眼。 能够参军入伍,统领一军者,大多数皆是身材庞大,外貌雄魁之人。 这些人,每一个看着都不弱,但是具体的本事有多少,非得是交过手之后才能知道。 要是能拿眼睛看就断定高低,还比個什么? 双方交战之时,互相看一眼,就能直接定下谁输谁赢了,还能减少损失。 吕布道:“冀州之人貌似虽勇,然终究比不过我等边塞久经征战之将,大都护不必过于忧心!” 听了吕布的话,胡轸哈哈大笑。 “我只是随口一问。” 说罢,便见其他打马向前,来到了两军中间相隔的那片场地中。 他的身后,随即跟上了几名西凉骑士,这些骑兵皆是体态较宽阔,红色饱满红润,嗓门奇高之人。 在胡轸的授意下,就听这些骑兵仰起头冲着对面的城池大喊: “汉,讨逆大军都护胡轸,请冀州牧刘使君答话。” 胡轸的话音落时,就见城墙之上,站出了一个身披玄甲的身影。 此刻,刘俭身后也站立着一众膀大腰圆的大嗓门军士。 按照刘俭的吩咐,这些军士也仰头将其话传递给城下的胡轸。 “左将军刘俭在此,不知胡大都护有何指教?” “刘德然,你也是先帝亲敕的冀州牧,为朝廷牧守一方,何其不顾上下尊卑,君臣之礼,反倒是领兵犯天家之境?无诏率兵入河南土地?好好的汉室宗亲,你不当,你非要当反贼!你可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刘俭的嘴角挑起了一丝冷笑。 胡轸真是自不量力。 要斗将你就好好斗将,非要到阵前跟我耍嘴皮子。 就凭你这两下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刘俭遂命人对着城下的胡轸道: “汝身为三军统帅,端的是不懂时局,口出妄言!” 难道汝不曾看到,我这城头之上,所立之旗为何?乃“报仇雪恨”四字!” “刘某人率兵来此,一不是犯境,二不是逼宫,实乃是因董卓滥用职权,妄杀吾兄!他诛杀先帝遗留重臣,罪恶弥天,天地不容。” “亏汝还好意思在吾面前提先帝?” “袁士纪位列九卿,也是先帝在世时所遗留下的臣子,纵然袁绍起兵讨伐董卓,然要定袁基之罪,也需先禀明当今天子,再交由廷尉审询,经陛下和太后圣断后,可聚朝臣公议,再行定论之策。” “董卓是如何做的?直接拿下了袁氏一族,不经廷尉过审,不经陛下下旨,直接在牢中擅杀!满门诛除!你还好意思在此说我兴兵犯境?难道董卓此举,就不是无君无父的叛逆之行乎?” 胡轸被刘俭说的一张脸忽红忽白,只能硬回话道:“强词夺理!” 城墙之上又传来了刘俭的回话。 “胡大都护这是没话说了吗?大都护适才说我兴兵犯境,擅自进入河南,那我想请问大都护,当初董卓领西凉兵从前线抵达司隶,进兵雒阳时,又是奉了谁的旨,遵了谁的诏?难道说是天子当初下诏招了董卓入京的不成?不见得吧!” “某之兵马虽入河南,但我至少没有驱兵进雒阳,擅杀天家之臣,诛天子近侍,我也没有把持朝政,自立相国。” “我更没有派出一众西凉虎狼,在这阵前狺狺狂吠!” 胡轸气得满脸通红,恨不能冲上城去将刘俭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用。 怎奈这事实在怪不得刘俭。 人家本来没惹你,你非要自己过去找羞辱,岂非是自寻不痛快? 胡轸重重的哼了一声,遂打马归阵。 他环顾了一圈,看向身边的这群西凉校尉,咬牙道:“何人愿意出战首战?以成大功!” 吕布抬手道:“大都护莫要着急,且让刘德然先行派出战将,待我看看是何人前来交手,若是张飞与赵云二人,那便由布亲自出马,若是旁人,再派遣其他人与之交手不迟。” 吕布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 并且事前他已经与胡轸沟通过了。 刘俭的一方派出张飞与赵云二人,吕布自然就要去对战,至于其他人,在吕布看来,并不是西凉军一众猛士的敌手。 区区冀州之众而已,有何难哉? 但是,西凉军的做法早就在刘俭的计算之内。 按照他的设计,吕布身为西凉军中武技最强的一个人,断然是不会第一个出场的。 不论是什么样的斗阵,双方普遍都会有一个认知,那就是实力最强的人都要压轴。 所以,西凉军一方第一仗出手的人必然不是吕布。 关羽按照既定的方略,捋着长须冲着对面喊道:“既相约独斗,虽是生死由命之局,但还需约定好较技之规,以免事后彼此追讨怒骂,遗笑于天下,空惹笑柄。” 胡轸冲着关羽喊道:“汝等有何规则?但说无妨!本督接着便是!” 关羽捋着长须,不论是行为还是话语声,都是潇洒自然:“虽是单打独斗,生死搏杀,但双方拼杀还需制定时限,可以五十回合为界定胜负,若至五十回合开外,当为平局,如何?” 这规矩说来定的也算是合理,一般情况下,两个人血战比拼,那是想当的耗费体力。 大部分人连二十三十个回合都打不到就脱力了,哪有那么多体力高超的人能够拼杀到五十回合? 况且,既然是斗阵,那约定时限也并无不妥。 在两军阵前如同地痞无赖般的一直缠斗下去,也确不是大将之所为。 胡轸道: “好,此言有理,当着两军战将的面,本督答应你就是了!” 关羽扬声道:“甚好!胡将军身为大都护,想来定是信守诺言之人,关某信你!” 说罢,便见关羽向着他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高览领受到了关羽的示意,当即纵马而出。 他来到场间,将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扬声道:“河间国高览,乃河间国大王府下别部司马,今日特来邀战!” 吕布先前也曾与高览交过手,但是因为后来有张飞、赵云的出现,使得吕布对于张郃与高览的印象并不太深。 毕竟,张飞和赵云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让吕布记忆犹新,故而先前与之交手的敌将,皆会使吕布忽略。 眼下这个人虽然瞅着面熟,但吕布并未放在心上,因而不曾提点胡轸。33 胡轸更不知道高览的名字,自然不会将这个河北大汉放在心上。 特别是对方竟然连刘俭的直属手下都不算,只是河间王麾下的别部司马。 一个诸侯王开府征辟的司马,能有多少本事? 胡轸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西凉军中一名彪形大汉的身上。 那大汉名为王锯,出身陇西郡,亦是别部司马。 此人在西州之地颇具名望,以神力和勇武著称! 王锯在与胡轸相互对视之后,立刻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图。 随后,就见王锯纵马而出,挥舞着大刀来到了高览的面前。 “陇西王锯,特来请教!” “咚咚咚咚~!” 随着城上和城下的战鼓声齐响,高览和王锯在一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开始催动战马,向着彼此冲杀了过去。 两柄战刀在半空中来回碰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铁器交击之声。 那声音听着,既刺人耳膜,同时也使人心潮澎湃! 城上城下,双方的兵卒都是紧紧地盯着场中的决斗,目不转睛,很多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特别是刘俭和胡轸,更是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说实话,两军猛士拼杀比斗,完全不会左右战争的局势,但今日的比拼却意义非凡。 对于胡轸来说,他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理由和胆量,再与刘俭交手,他心中已经知晓,这一仗必将以董卓与刘俭的和谈而告终。 高览本人固然是武艺高强,勇力超群……但是凉州的豪杰猛士,也确实很多。 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姓名的勇武豪杰在这个时代数不胜数。 特别是凉州边郡之人,本来就不为汉魏史书所重,故而很多英杰都未曾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姓名。 但这不代表其中有很多人的用兵水平和勇武之力,就真的要比中土人差! 毕竟,史书的撰写工作之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凉州人。 这名与高览交手的陇西王锯,便是一名不在历史上留下姓名,但实则勇力超卓的能人。 在边境之地,一众常年与羌胡交战,与战马为伍的壮士豪杰,岂是等闲之辈? 此人乃是陇西的寒门人物,其家族西州羌民中的威望并不弱于董氏,家公王锯年虽只有三旬出头,但声威却响彻渭水,他也是随同董卓东西征战的老人了,勇冠三军。 他去年生了一个儿子,名叫王双。 高览虽然善战,但一时间竟也拿不下这名西州猛士。 双方你来我往,竟成了缠斗之势,一时间难分胜负。 所有人都是目光紧盯着二人,城上城下,将士们高声呼喝,为己方的将领加油助威。 最终,两人竟打到了五十回合开外! 依照战前制定的规则,这一战算是双方平手,无需再打下去了。 “鸣金!” 刘俭抬手喝令传令兵。 随着鸣金声响起,两名纵马冲锋彼此交战的战将纷纷拉住了马缰。 他们两个人彼此警惕的对望,随后缓缓向着后方撤去。 高览的勇力超出了西凉军的想象,但西凉军猛将们的勇武。也着实让刘俭心中有了几分惊醒。 虽然没有听过王锯这个名字,但是能与高览打成平手,说明凉州军中不为天下人所知的雄烈之士还是很多的。 大汉能够出勇武善战猛将之地最多的地方,终归还得是边郡啊。 在两军将士们意犹未尽的目光中,高览与王锯分别撤退回了本镇。 他们望向彼此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此刻,不论是城上的士兵还是城下的,皆是将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不论是长戟长矛,亦或是环手刀都指向天空。 “好,好,好!” “战,战,战!” 虽然双方是以平手收场,但双方士兵在声势上皆不退让。 他们都认为己方的将领在这场比试中占据了主动。 胡轸看着与高览斗平的王锯打马而回……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了。 王锯是凉州军中少有的猛士,这第一轮比试派王锯上场,胡轸是有意先声夺人,拿下首胜的! 哪曾想,竟然只是跟对方打成了平手,这着实让胡轸很不满意。 胡轸颇为不满的看着王锯道:“王司马平日里自诩勇力过人,豪气冠绝陇西,何其五十回拿不下关东之人?” 王锯听到这,面色发红,心中既感惭愧,又感羞耻。 他昨日在胡轸面前称夸下了海口,说首战一定会为西凉军赢下一局,震慑对方宵小之辈。 “都护,王某人一时不慎,让对方拖过了时间,此战是某之过也……” 但任凭王锯如何解释,胡轸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吕布斜眼撇了一眼远处的情况,道:“冀州军猛士不少。看来这第二阵还需布出马,胜对面一阵,以扬士气。” 胡轸有些犹豫的看向吕布。 吕布则很是自信的对他道:“大都护放心,不管他们下一战来的人是谁,布定然都能将其斩之!” 胡轸犹豫道:“只是,还有那张飞和赵云未曾出战……你说此二人在冀州军中算是你的敌手,若下一阵,这二人不出,又该如何?” 吕布笑道:“还是那句话!事先没有约定不可一人连续比试几场,布先速速战败下一阵的敌将,然后待张飞和赵云出马之时,再与之相敌,依旧可胜之!” 胡轸郑重地向着吕布拱了拱手,道:“左督既号称第一勇将,那这接下来的战事,就有劳左督了!” “好!” 说罢,便见吕布持方天画戟,用手轻轻敌拍了拍马臀,纵马向着阵外而出。 他胯下的,乃是凉州名驹嘶风赤兔马! 通体高大深红的战马,承载着猛将骤然而出,端的是气势如虹,其声势更是震慑四方! “雒阳骑都尉,左军都督吕布在此,尔等谁敢与某一绝死战!” 一番话喊出,令在场诸人尽皆变了颜色。 张飞和赵云都是眯起了眼睛,精神抖擞,大有上前与之一决生死之意。 怎奈,刘俭事前曾有安排调度,如若吕布出战,断然不需张飞和赵云先一阵接手。 “吕布在此!谁敢出来一决高下?” 就在这个时候,冀州方面,位于正中的绿袍大将,将手中的青龙刀抬起,一双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猛然一击胯下战马,纵马飞速而出! 关羽上场,冀州军方面,顿时喊声如雷! “吼、吼、吼、吼!” 整齐的声音响彻天际,极度富有气势。 吕布看向对面的关羽,见对方气度雍容,实有猛虎之姿,龙豹之气,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饶是自视为无敌的吕布,此刻心中竟也升起了一股凉意。 他竟不自觉地再想,此人或许是吾敌手! 心中虽然忐忑,但吕布的面上依旧倨傲,他缓缓地抬起了长戟,指向对方: “来将通名!” “河东关羽,字云长,吕布……久仰大名。” 关羽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同深沉的暮钟一般,深深的撞击在每一个西凉军和并州军士兵的心中。 关羽?! 他就是关羽!? 现在的关羽,可不是历史上同时期的关羽。 历史上同时期的关羽,在现在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但此时的关羽,可是辽东属国都尉,北地第一名将! 北地战鲜卑,境内平逆寇! 在大汉朝的北地幽州,若论武将排名,公孙瓒排老二,关云长才是第一! 不过,关羽这些年所积攒的名望,大部分都是他的征战功绩与用兵之能,但其个人勇武,却未曾过于彰显。 若说北地第一名将帅才,当数云长第一。 但若提起北地第一勇武之士,怕是未必有人会想到关羽。 故而,吕布在听了关羽自报家门之后,也只是略略愣神。 随后,方见他笑道:“公乃辽东属国都尉,秩俸两千石,威震幽州之地,听闻足下善于用兵驱卒,与公孙瓒齐名,实乃难得的帅才,似汝这般高贵的人物,却来阵前与我拼斗,岂非不智?” “今日乃两军斗阵,并非战场上生死搏杀,我不杀汝!放你回去,也算是替大汉北境留下一个震慑外胡人的大纛!” 关羽听了这话,并不发怒,他只是扬起长刀,对吕布喝道:“吕奉先,汝自持勇力非凡,殊不知这天下强者多矣,关某今日在两军阵前放言,五十合内,定斩汝之首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关张轮吕布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的话,让吕布啼笑皆非。 这个天底下,还有人敢与自己说五十回合必斩自己? 吕布的嘴角挂着笑,然面上已经露出了冷意。 他伸手提了提自己自己的方天画戟,然后猛然一夹马腹,奔着对面的关羽就冲了过去。 关羽也是早有准备,他抖擞精神,控制着自己胯下的幽州良驹,奔入场中与吕布交起手来。 随着两名大将的行动,城上城下,双方的士卒开始擂动战鼓,并高声助威。 鼓声震天,喊声骤起,一时之间,城下的气氛竟然达到了一个高潮。 相比于吕布和关羽的打斗,适才王锯与高览的战斗根本就如同五岁孩童一般。 吕布的长戟如同猛虎,关羽的长刀飞挥如龙,龙虎交手,惊天地泣鬼神,三山五岳,尽为其二人的交手惊骇。 眼看着两個人眼花缭乱的交手,双方的将士们的眼睛都瞪得浑圆。 这样高水平的交手,很多士兵平生都是第一次见到。 在大部分的士兵们眼中,这样的战斗可以说是平生仅见。 刘俭站着城墙上,紧紧的盯着下方的战事,虽然面色平静,但一双紧握的手,却略微暴露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刘俭身边的张郃,似乎感觉到了刘俭的异常。 张郃问道:“主公,您这是怎么了?” 刘俭叹道:“还能是如何,不过是紧张云长……” 张郃转头看向城外,瞧着吕布与关羽这场旷世之战,叹道:“郃自认为昔日乃也是武艺超群,实力不俗,然今日一见关都尉和吕布之战,方知天下之大,能人实在数不数胜,郃这点微末之技,委实上不得台面。” 刘俭道:“隽乂莫要妄自菲薄,你的本事,我心中最是知晓。” 张郃道:“主公,郃有一事不明,还请主公赐教。” “说吧。” “主公事先为何要安排,一旦吕布出来叫阵,就一定要让云长接战?” 刘俭紧紧地盯着外面的战场,一边看一边说道:“云长性情高傲,他早就想与吕布交手,但若是先让吕布与翼德,子龙等人交手,耗费了气力,以云长之高傲,必然不会出战,如此,非得让云长第一个与吕布交手才是。” 张郃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恍然而悟。 他是深通战略之人,非同等闲,恍然间已经依稀明白了刘俭的计划。 “以云长之勇,和吕布可为旗鼓相当,此战如无意外,五十回合之后,当是不胜不败之局……” “而翼德和子龙,当初曾与吕布交过手,吕布深知其勇,一旦云长战平吕布,就等于两场平局……” “而接下来,若是子龙和翼德出战,则西凉和并州无旁人可敌此二人,若吕布不出,则这两场必输。” “若吕布接下来还要对战子龙和翼德,那此番与云长交手,必耗费了大部分体力,则接下来的两场对他而言,乃是苦战,吕布可谓进退两难。” 刘俭笑着点了点头:“隽乂真知吾之心也,且看接来下,吕布当如何解此局也!” 此时的场下,吕布和关羽已经战到了四十余个回合。 这四十回合的战斗,却是比旁人百个回合都要累人。 只因这两个人都是当今天下少有的勇武之士,这两个人都是武技高强,力大无穷之人,以力撞力之下,耗费的精神和体力与平日里不可同日而语。 吕布的额头开始冷汗淋漓,虽然他一开始就大概猜到关羽厉害,但绝对没有想到其竟强劲至此。 这关云长,可以说是吕布征战多年所碰到的第一强手。 就是张飞和赵云,也没有强于此人。 此时,吕布心中开始有些发慌了。 这样的对手,自己怎么可能五十回合战胜? 一旦五十回合一过,就是平手,到时候岂不是就和上一场一样? 自己适才在胡轸面前,已经将大话说了出去,如今一旦打成了平手……定遭胡轸蔑视嘲笑! 就在吕布心急之时,突听关羽突然大喝一声,声音之浑厚,直冲云霄! “吕布,五十回合到,留下头颅!” 这一声巨响之下,便见关羽突然卯足全力,对着吕布的头颅就横劈了过去。 这一刀,关羽的长刀气势如虹,威势如同龙虎一般,青龙偃月刀对着吕布头上的兜鍪横批而去,青龙刀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白虹。 这一刀的气势虽然凌厉,但关羽却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保留,他的中门大开,完全露出了自己胸膛前的破绽,只要吕布一戟直刺过去,那结果定然是两败俱亡。 吕布万万没有想到,关羽会在这种时刻跟自己来上这么一手。 仓促之下,吕布也是急忙应变。 他不想与关羽同归于尽,而是侧向弯下了身体,将头颅向着一边闪躲,尽量的去避开青龙刀的锋锐锋芒。 同时,他用长戟对准对方空出的命门刺去。 “轰”的一声,两马交错,吕布和关羽随即分开。 吕布的兜鍪被关羽打掉了,头发披散开了,显得有些狼狈。 关羽右侧的胸甲被吕布的长戟划开,鲜血顺着甲胄流淌而出,顺着甲胄流在了地上。 吕布咬牙切齿的看着关羽,而关羽则是一脸倨傲的看着吕布。 适才这一击,正好是关羽和吕布交手的第五十回合。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响起了冀州军一方清脆的鸣金之声。 一时间,三军将士尽皆鸦雀无声。 适才两人最后的交手实在是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包括刘俭和胡轸。 吕布咬牙切齿的看着不远处的关羽,再看看他被关羽打落在地的兜鍪,眼中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吕布此刻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适才的关羽的话。 “五十回合之后,定斩汝首!” 此时此刻,看着地上的兜鍪,吕布心中的挫败感无以复加。 不错,适才的最后一击,吕布使关羽受伤,按道理而言,他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但是关羽却当着两军的面打掉了自己的兜鍪! 此举几乎正映射了关羽适才的话。 五十回合斩自己的首级…… 身为一个将领,当着三军的面被拿下了兜鍪,与被取首级无差别。 “关云长,休走,你我再战五十回合!”吕布高声喝道。 关羽却已经转马回阵。 “五十回合已到,此战乃是平手。” 关羽倨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就在这个,便见冀州军的战争之中,一名手持丈八蛇矛,胯下乌骓,豹头环眼身材庞大的勇将纵马而出。 “俺乃黎阳营校尉张飞!贼军谁敢与我决一死战也?” 张飞的叫声响天彻地,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此时的吕布尚未归阵,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关羽的背影,其目光几乎都要将关羽燃着。 张飞看着紧盯关羽背影的吕布,哈哈大笑,嘲讽道: “三姓家奴,你们凉州军难道只有汝一人可撑场面不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两战而平,凉州军惊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的眼神从关羽的身上转移到了张飞身上。 他看向张飞的目光之中,此刻充满了怨毒与愤恨之色。 一瞬之间,就见吕布双眸之中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吕布根本连阵都未回,便将手中长戟高举,遥遥地指向张飞:“环眼贼,汝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张飞见吕布愤怒,气冲牛斗,不惊反喜。 说实话,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若不是这种状态,张飞可能还不屑与吕布决一死战呢。 眼见吕布冲着自己杀了过来,张飞将长矛在前胸举起,驾着他的乌骓良驹,就向着吕布冲了过去。 他此刻体力充沛,信心十足,丈八蛇矛早就已经是蓄势待发,可以说是十分的气力与十分的精神并存,状态诚可谓无敌! 吕布含恨而出,将一身的怨气统统发泄到了来与他交手的张飞身上! 第三场斗阵,就在这样措不及防的状态下发生了。 “擂鼓!” 城墙之上再次响起了重重的鼓噪之声,而适才有些失神的将士们,则是重新打起精神,再次冲着场下酣战的两个人高声呼喝。 看着场下那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在场间来回交错,在场的两军将士比起适才更加的热血沸腾。 比起适才关羽和吕布的交手,张飞与吕布的交手更像是生死搏杀! 适才关、吕二人的交手,犹如两个天人交手,令人叹为观止,惊异折服。 双方的兵卒,不论是谁在看到关羽和吕布的交手之手,都会从内心中生出一股瞻仰和钦佩之情。 但是换到张飞和吕布的战斗上,大家的兴致就有些截然不同了。 这两個人的交手似乎更加的接地气,张飞和吕布的每一招每式都是拼了命的在攻击对方。 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是较技的状态,而似乎是有仇。 现在的这场战斗,虽然没有吕布和关羽交手时那么的豪迈壮烈,却更能引得一众人的热血澎湃。 因为这才是一场真正的厮杀! 张飞的嗓门如同雷鸣一般,他手中的长矛来回挥舞,呼啸生风。 同时,他不停的高声呼喝震的人耳膜发胀,心血翻涌。 这也就是跟他交手的人是吕布……若是换成别人,还不能被他杀死,怕是先被他的大嗓门给喝的肝胆俱裂。 与此同时,后方的阵中,已经有士兵拿着绢帛走了上来,想要替关羽擦拭他甲胄上的鲜血。 但是这些举动却被关羽给伸手挡开了。 关羽神情倨傲的对着一众人道:“关某身为三军上将,今日两军阵前,众皆奋战,虽死而不惜,岂能任凭旁人给某包扎伤口。” 关羽的这番壮志之言,说在一旁的众人皆是敬佩不已,众人对他的崇敬之情又增添了好几分。 那想要给关羽包扎伤口的兵士也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就这样,关云长一边捋着长须,一边执着青龙刀,任凭伤口流血,驻马而立,观望远处的战事。 眼见张飞与吕布的决斗已经接近尾声,而双方同时又是战的胶着不下,大有不杀死对方而不罢手之意,关羽的心中隐隐升起了几分担心。 若是像这般打下去,万一五十回合之后双方依旧不肯罢手,以自己兄弟张飞目前的实力,只怕后续将不是吕布的对手。 想到这儿,关羽随即将战刀横在了一边,摆出了一副随时想要冲出去的架势。 显然,五十回合一到,双方若是要继续缠斗的话,那关羽就要冲出去解斗了。 毕竟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终归还是没有自己兄弟的性命重要。 为了保全张飞,关羽什么都不会顾及。 似是看出了关羽的想法,赵云打马来到他的身边。 “兄长不必心急,且待五十回合一到,云自然有办法替翼德解围。” 没有想到,赵云竟然能够看出自己的意图,同时也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安慰自己,关羽心中惊诧非常。 不过,当他望着赵云坚毅的面庞时……关羽的心还是安定了下来。 赵云虽然年轻,但是他终究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若这是他办不到的事情,赵云绝对不会口出狂言的。 “子龙,那就有劳你了。” “兄长放心!” …… “轰!” 随着一声铁器交击的巨响,吕布和张飞都被对方各自震的向后一晃,险些未曾栽倒下马。 急忙稳住了各自身形之后,两个人分别拉扯各自的马缰,重新寻找机会。 他们将战马横立在原地,愤怒地瞪视着对方。 两个人交战至今,五十回合早就已经到了。 但由于吕布和张飞对彼此的怨念实在是太深了,他们恨不能生撕了对方,因此这五十回合的规定早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吕布披头散发的看着张飞。牙齿几乎咬碎。 他猛然一夹赤兔马的马腹,一边前冲一边高呼:“环眼贼,要你的命!” 张飞与吕布硬撼了五十回合,手臂此刻已经发麻,握住蛇矛的手掌甚至还在微微的颤抖。 实话实说,现在的张飞已经接近了强弩之末。 虽然吕布也耗费了极多的体力,但是相比于张飞,他现在还是处于优势的。 依照吕布的推断,只要再交手三十到四十个回合,他就有机会打败张飞,将这讨人厌的环眼贼的脑袋砍下来。 其实,张飞对于自己现在的劣势也多少知道一点。 但他毕竟是天生豪迈勇武之人,面对越强的对手,他表现的越强。 局势不妙,他也绝不认输。 特别对手是吕布,张飞表示,自己就是死也绝对不向他示弱。 眼看着吕布向自己冲来,张飞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调整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他猛夹马腹,就要冲上去与吕布决战。 眼看着张飞和吕布将要再次交手,突然之间,异变突起。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箭啸之声。 这支利箭的射击位置极为精准! 他没有瞄准张飞和吕布中的任何一人,而是精准的瞄准了两个人之间的空当。 吕布和张飞都是久经战场的猛将,那是利箭突然飞来,立刻让二人产生了警醒。 两名猛将都是下意识的停住了战马。 随后,便见这一支利箭呼啸着从两人的面前飞过。 箭力和准头都很巧妙,正好可以让二人不在交手,瞬间解开了两个人的缠斗。 与此同时,就见不远处的赵云冲着张飞喊道: “翼德兄长,五十回合已至,兄长还不赶快撤马回来,难道要等着彼方说我等言而无信不成!” 随着赵云的话音落时,便听城墙之上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鸣金之声。 张飞重重的哼了一声。 虽然他也知道这一次是赵云将他救了,但他嘴上依旧不服输。 “吕布,这一次算汝捡了一条命,下次见面汝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这一番话说的吕布咬牙切齿,恨不能平吞张飞。 旁人看不出来,以为他们俩人打了平手,但吕布心中已经知道,若是再继续战下去,他一定可以占据上风。 问题是,张飞这厮的嘴实在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给自己反应的时间,人家就把好话全说完了。 吕布刚想还一下嘴,但人家张飞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张飞直接打马,一溜烟的跑回了本阵,留下吕布在原地气得干瞪眼。 好端端的一场战斗,本来可以获胜,又被弄成了平手。 直到这个时候,吕布才终于开始慢慢明白过来。 为什么这几场战斗对方要以五十回合为界限! 这规则一开始应该就是冲着他来的。 适才经过关羽、张飞两个人的轮番鏖战,吕布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明显不支。 关羽的本事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而张飞也是一名实打实的猛将,算是他的敌手。 经过与这两个人各自五十回合的较量,吕布的体力和精神力都在严重流失。 毫无疑问,以现在吕布的状态,下一个出场的人,若是一名猛将的话,那他很有可能就会遭受到失败的局面。 吕布的心开始有点发慌了。 他现在不怕别人,就怕赵云出来。 赵云出战吕布,很有可能就会面临三战而败的局面。 现在的吕布是西凉军中和并州军中武技顶尖的存在,适才骤然出现的关羽和张飞,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与吕布打成了平手,这对于西凉军和并州军的将士来说,乃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毕竟在西凉军和并州军中。无人可比,你的无敌的存在,如今在冀中心中就有两个人可与之比肩。 毫无疑问,这让西凉军和并州军的将士们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而一旦赵云战胜吕布,那后果着实是不堪设想。 吕布其实一开始只是算到了张飞和赵云两人,估计以自己的实力,打败一个,战平一个,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刘俭居然还藏了一个关羽。 这个关羽比张飞和赵云都要厉害。 吕布抬起头,望着对面城头上的刘俭,心中升起了阵阵寒意。 他现在已经明白对方的用意了。 此时此刻,他乞求上苍千万不要派出赵云来。 一旦赵云出战,那对于他来说就是进退两难之局。 但冀州军偏偏不让他如愿。 骑着白马的赵云纵马来到了场间,他遥望前方,高声喝道:“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一十六章 飞将败绩 西凉军士气大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城头之上,刘俭望着下方的战局,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田忌赛马,以上等马对中等马,以下等马对上等马,以中等马对下等马,最终胜之。 而现在,吕布是西凉军中最上等的一匹马。 而自己的手中有三匹可以与吕布一较长短的良马。 这场比斗,从一开始,只要好生设计,刘俭一方就绝没有会输的道理。 可惜的是,胡轸不知道,吕布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只有刘俭一个人知道。 眼看着赵云走出场中,张郃笑道:“此战子龙必胜,天下第一的猛将也终要尝试败绩了。” 刘俭颇为兴奋:“吕布自以为天下无敌,今日就要让他知晓,这世上,能够治他的人数不胜数。” 张郃道:“但是以三敌一,终归是胜之不武。” 刘俭摇了摇头:“隽乂,这话你可就说错了。” “不错,这场战斗看起来确实是以三战一,但是我并没有强行让吕布出战。” “我与西凉军早就好约定好了,这是一场五对五的战斗,我只是按部就班的轮番派出了五个人,可西凉军偏偏只让吕布一個人在此献技,那又能怪得了谁?” 张郃言道:“使君着实是高明,从云长与吕布交手那一刻,今日这场斗将我们就胜定了。” 刘俭笑道:“名声越大,背负的越多,一旦失败,所要承担的后果也就越大,吕布,输不起的……” “吕奉先自诩为雒阳武人中的第一,到如今,他与子龙交战,西凉军若是派出别人,无人可胜子龙,以吕布目前的状态,也根本不可能是子龙的对手。” “什么是进退两难?这就是。” 听了刘俭的话,张郃亦是随同刘俭哈哈大笑。 …… 看着不远处挺矛而立的赵云,吕布的心几乎揪成了死结疙瘩。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该不该与他对阵? 此时此刻,一旦打输了,影响的将是吕布半生的威名。 身为董卓麾下的第一猛将,吕布此时竟然有些怯懦了。 在突听赵云开口说道。 “尔等军中难道就无一个别的猛士了吗?堂堂西凉军,只有吕布一人可以上阵为将?” 虽然这话吕布非常不愿意听,但不得不承认,赵云这番话算是救了他一次。 吕布当场就接赵云的话道:“赵子龙,吾等军中猛将如云,岂能是汝区区一介匹夫所能知晓的?布暂且撤下,换人与敌!让汝知晓吾军中能人何其之多!” 说罢,便见吕布想要撤马回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后方突然传来了胡轸手下传令兵的叫声: “骑都尉乃雒阳城中第一猛士,今遭彼侮言秽辱,岂可干休!还请吕都尉再战一阵,让此人知晓大汉第一勇士之凌厉。” 这一通话喊出来之后,吕布傻了。 他驻马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半晌之后,吕布才猛然反应过劲来。 他心中升起了熊熊火焰,一股被算计了的无尽屈辱充斥在他的胸膛之中。 “胡轸……” 吕布咬紧牙关,默默地从口中蹦出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胡轸这是看自己在前阵连战两场,却没有给西凉军带来一点儿胜利,如今又想撤退,故意给自己使了个绊儿,让自己颜面扫地。 吕布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身后驾驶着白马,在场间来回纵横的赵云……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且跟他拼了! 胡轸,此仇我吕布早晚要跟你算清! 随后,吕布折返回了场中,与赵云交手在了一处。 不同于刚才与关羽交手时的天人之战,也不同于刚才与张飞交战时的以力打力。 吕布激战赵云,两个人玩的完全是御马的技术活。 他们两个人都是驾驭马匹的高手,经过上一次对阵,彼此对对方的本事都有了一定的摸底,因此一上来就是用尽全力,没有任何的试探。 两个人出招的速度极快,且都是没有去抓马缰,完全是以腿驾驭马匹。 这是边郡豪杰男儿驾驭马匹时,最能展露精深骑术的一种技巧。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在场中来回交错着,绕着圈儿的彼此纠缠。 当此时,两方的士卒竟然没有人高声呐喊助威。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都需要拼命的集中精神去找寻吕布和赵云的身影,看清他们的动作。 很快,这两个以快打快的人,已经战到了三十余个回合。 吕布此时几乎脱力,招式渐乱,但他依旧咬牙坚挺着。 他此刻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够坚持到五十回合,与赵云以平手的方式收场。 如此,自己就不算是丢了脸面。 很可惜,天下的事情没有一样可以完全如人愿。 到了最后十个回合,赵云突然鼓足全力,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爆发力十足。 在这最后的几个回合,赵云用上了自己平生全部的手段。 若是换成平时,吕布或许不会太将赵云招式的变化当回事儿。 但是现在,连续大战了三场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应变这种突发局面。 在赵云的猛烈攻势下,吕布变得越来越难以招架。 终于在第四十七个回合的时候,赵云的长矛一瞬间刺中了吕布的肩膀。 “啊~!” 吕布痛苦的仰天长啸,接着用尽全力横扫出方天画戟,将赵云逼退,随后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了,他调转马头,如同仓惶惶的丧家之犬一样,向着西凉军的后阵飞快撤去。 赵云并没有追击,他只是漠然的把长矛收起,然后也调转马头,快速返回了自己的军阵。 一开始,双方的士卒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场中一片鸦雀无声。 因为这变化实在太快。 他们似乎都被眼前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 但是随后,便听冀州军的一方爆发出了山呼海啸的雀跃欢呼声。 那雀跃的欢呼声震天彻地,几乎响遍了整个阳夏城。 “胜!” “胜!” “胜!” “赵司马!” “赵司马!” “威武!” 巨大的喊叫声几乎可以将天空戳个窟窿。 常山赵子龙的声名与威望,也随同今日一战还有将士们的呼喊声,开始进入了天下人的视野,响天彻地。 虽然是借了车轮战的光,但这是第一个在正面战场击退了吕布的人! 相比于冀州军山呼海啸的呐喊声,西凉军和并州军一方此刻已然是死气沉沉的。33 吕布一败,这个打击对将士们来说非同小可,三军士气全无。 吕布捂着伤口,气急败坏的冲回了后阵。 他怒气冲冲的看着胡轸,咬牙切齿的喊道:“为什么?我已经连战两场,关羽和张飞两人早就已经体力不支,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在那里与赵云交锋?” 胡诊的用意不言自明,他一则是恼怒吕布战而不胜,故意刁难,二则其人平日里与吕布本来就不和。 能够趁此时机落井下石,坏吕布威望,自然也是胡珍想要的结果。 不过,胡轸也不会故意用战阵前的失败来换取自己整治吕布的机会。 不然,一旦东窗事发,董卓怕是也饶不了他。 只是此时,胡轸自认为有计能够整治吕布,同时又能跟冀州军打成平手的办法。 不错,胡轸现在已经不寄希望于能够斗阵赢冀州军了。 吕布一败,三军士气不振,而且只剩下最后一场,就算是打赢了,也不过是平手之举。 但平手的局面对现在的胡轸来说已经够了。 反正也算是可以在董卓那里交差了,至于在战前失败的吕布,反倒是无法向董卓交差。 左右相国是要与刘俭义和的,那么较真,非要打赢冀州军干什么? 迎着吕布恼羞成怒的面孔,胡轸道:“奉先莫怪,只是,能够战胜赵云之人,我军中怕是未有……不过没关系,赵云此刻打赢了你,可谓是身份蹿升,还有适才与你打成平手的关羽和张飞,也会顾及身份,断然不会再出战了,此三人不出,则冀州军中无一人是我凉州猛士的敌手,下一场战事,我等定然可以获胜,替奉先报仇雪恨!” 吕布听胡轸这么说,气得浑身发抖。 “大都护这是以吕布为诱饵!?” 胡轸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本以为你两场皆能赢,哪曾想奉先却两场战平,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听胡轸说起了那两场战事,吕布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他只能是气的浑身发抖,死死的瞪视着胡轸。 而就在这个时候。关羽的身边有一员汉子持刀而出,飞马来到场中。 “某乃乐安颜良也!尔等谁敢与我一战?!” 胡轸闻言笑出了猪叫声:“哈哈哈哈,奉先,你看到没?关张赵不出,则刘俭麾下没有知名之人矣,派了这么一个无名之辈出战,你且放心,下一站我定给你报仇雪恨!” “王司马,你适才第一战只是战平,丢了我凉州猛士的颜面,如今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之机,限你二十回合,斩了这颜良,替奉先报仇!” 与高览打成平手的陇西王锯闻言,精神一振。 他扬声道:“不用二十回合,五回合内,我将此人头献于大都护马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终于败北,胡轸轰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王锯此刻一心要在胡轸面前表现一下,建功心切! 他纵马而出,驾着战马来到了颜良的面前。 现在颜良的人头,在王锯的眼中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只要能带回这颗人头,适才第一战的羞愧,就会荡然无存,他王锯依旧是西凉军中的强者。 适才王锯出战高览之时,颜良已经在远处见识过了此人的战斗,对于王锯的手段多少有一些了解。 颜良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遥遥地指着对方,吼道:“汝西凉军中,难道就找不出一个旁人了吗?五阵对决,你们凉州之中总共派出你与吕布两个人,难道除了你们两個之外,汝凉州军中,就找不出一个能够在阵前与人搏杀的男儿不成?你的本事我见过,非吾敌手,换一个有真能耐的人来!” 这一番话,说的王锯满面羞红,而对面军阵中的吕布,心中亦不舒服。 除了这两个当事人之外,其余的西凉军将士,也都是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着实感觉抬不起头来。 王锯恶狠狠的看着颜良,心想冀州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善于耍嘴皮子,既是约定比拼,那就尽管动手好了,非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惹人生气。 说到这,便见王锯将长刀抬起,对着颜良大声怒吼道: “匹夫休要饶舌,有本事你我手下见真章!” 说罢,便见王锯将战马向着东方赶去,与颜良拉开了距离。 颜良冷笑一声,随即拨马向着西方而去。 两人拉开了距离,准备冲刺交手。 胡轸一脸期待且自信的看着场中的王锯。 他自信满满的对左右言道:“此一战王锯定能血洗适才一败之耻,诸公且静观结果便是。” 随着胡轸的话音落下,便见王锯和颜良开始向着彼此对冲。 两马相交,兵器重重的击打在一块儿,随即再度交错分开。 两个人冲出了一段距离之后,随即又拽转了马头,再度拉开距离,又向着对方冲去。 二人也不缠斗,是这样凭借着距离,利用马匹的速度和惯性来交手。 胡轸和他身边的一众亲信,看着不远处颜良和王锯的拼杀,本还都是自信满满,但随着两个人比拼时间的加长,胡轸等人脸色都开始变了。 甚至包括吕布在内,这些人望向颜良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惊惧之情。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颜良的勇力绝伦,竟分毫不弱于适才的张飞,赵云之流。 第一战与王锯交手的高览,虽也是武技精熟,但与颜良比起来,那绝对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胡轸的表情僵硬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俭的军中竟然有这般多的勇士豪杰。 “不,不好,快快鸣金,招王司马回来……” 还没等胡轸的命令被传出去,就见纵马冲刺的颜良口中一声大喝,声音响彻四野,同时他手中的战刀横劈着向王锯的头颅挥去! 在双方士兵惊异的目光和惊恐的喊叫声中,王锯的头颅被颜良一刀砍飞了! 那头颅高高的被抛掷向了天空,划过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最终落于尘埃之中。 而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鲜血在脖颈处挥洒激射。 随后,便见这陇西汉子高大壮硕的身躯缓缓地向着后方倒去,重重的跌于马下。 颜良一刀斩杀王锯,一时间威震当场! “哈!” 颜良的身上和脸上,也被王锯的鲜血溅满,不过他毫不嫌弃,反倒是露出了兴奋之情。 他将手中兵械高举向天,口中高呼出声,显然是异常兴奋。 冀州军一方,再次迸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 这一次,他们不但赢得了比拼斗将的最终胜局,同时还斩杀了对方的一名别部司马! 冀州军一方的士气,此刻已是高涨到了满溢的状态! 在这股军心和士气的支撑下,胡轸接下来就是真的率兵攻城,刘俭认为己方也完全与其有一战之力! 不过,为了防备胡轸狗急跳墙,刘俭还是预备了一手。 此时此刻,听着阳夏城上城下的欢呼之声,胡轸的心犹如被万千根刺一般的疼痛难忍。 适才还是笃定王锯可以将颜良斩首的他,现在是满面僵硬,双眸呆滞,无所适从。 “大都护。” 胡轸此刻正在失神之中,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大都护!!” 这一声叫喊,将胡轸喊的回过了神。 他转头看去,却见吕布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大都护,何其二十回合,反不能斩下贼将之首也?” 这一句话说完,胡轸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的响。 他那两排牙齿都要咬碎了。 本来以为利用这件事,既压了吕布一头,回头也能勉强向董卓交差…… 但是现在看来,最最可笑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迎着吕布那讥讽的眼神,胡轸暴怒了。 他在一瞬间,完全失去了理智。 “擂鼓,给我从后阵调冲车和抛石机来,本督要攻打阳夏!” 胡轸这军令一下,西凉军中有人欢喜有人惊恐。 欢喜的,自然是那些今日观看两军斗阵,觉得己方输的实在是太憋屈的一众凉州将校。 惊恐的,则是凉州军中,一些相对比较理智的校尉司马。 一名司马急忙对胡轸道:“大都护,万万不可攻城!” “为何?” “大都护,我等与刘俭相约斗阵,如今输之以毫厘,若恼羞成怒,反攻其城,回头事情传遍天下,我等三军将士,便成了毫无信义之人,定为天下人耻笑!到时候,朝廷之上,不免又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相国!” 胡轸一甩马鞭子,怒道:“用兵之道,乃虚虚实实也!某等身为前军之将,岂可拘泥于一道?” 一名西凉军司马急道:“大都护,相国有令,要与刘俭和谈,让吾等不可妄自与之交战……” “我抛石轰他,又不是要攻城,难道还不行?!休要多言,给我调抛石机来!” 胡轸心中明白,有董卓的将令在先,他是不可能与刘俭决战了,但这口窝囊气要是不出一下子,胡轸怕自己非得憋屈死不可! 不让我攻城,那我就炮轰他!也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听一人高声道:“大都护,您快看那里!” 顺着对方的指引,胡轸几欲喷火的双眸望向了阳夏的城头处…… 可是,当他看清楚阳夏城头的情况之时,胡轸的表情再一次僵硬了,其额头的青筋开始跳动。 只见城门正上方的城头处,牛辅与华雄两员西凉军的大将被刘俭派人押解上了城头。 两个人皆是被五花大绑,同时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各自站立着一名刀斧手。 华雄和牛辅来到了城头后,牛辅一见刘俭,就想破口大骂,却见刘俭不耐烦的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堵上,堵上……” 便有侍卫用破布将牛辅的嘴巴给堵上了。 随后,刘俭命人将华雄,牛辅二人摁在城头,将他们的脑袋和脖颈悬于城墙之外,而两名刀斧手则是站立在城墙垛子旁边,磨刀霍霍,似准备随时对他们的人头下刀。 胡轸被眼前的情形惊的脸色煞白,胸口发堵。 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给他玩这一手! 他倒也不是怕华雄和牛辅因战而死,只是,他们二人若是在这种情形下被杀,那胡轸有一百张嘴,回去跟董卓也解释不清了。 董卓若是下令让胡轸与刘俭拼个死活,那华雄和牛辅死就死了,大不了事后给他们个厚葬就是。 但是,现在的董卓已经告诉了胡轸,他要与刘俭和谈,不要过分的激怒刘俭…… 谁知道董卓跟刘俭的和谈项目中,包不包括这两名大将人质的处置!? 今日这两颗人头一旦从吊桥上的城头落下,那董卓与刘俭的和谈,还有可能成功吗? 胡轸发抖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袁氏公路,开始出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望着华雄和牛辅两个人被按在城头将要处斩,胡轸适才的狂傲气势,在一瞬间被清空了。 随后,就听刘俭身后的传令兵整齐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 “今日斗将,吾等小胜大都护一局,以大都护之胸襟广袤,想不会当着两军将士的面,直接毁约,与我等交手雪耻吧?” 胡轸额头上的青筋用力的跳动着。 “若大都护依照比斗前的约定,将兵马撤去,俭必不派人追赶,此事大都护尽管放心,刘某平生以仁义为本,断不会行此卑劣之事,坏了自家声名。” “若大都护想要为手下人报仇,毁约与我一战,我冀州三军将士也不会怕了大都督,愿与大都护在此地决一死战!” “但在交手之前,我当以华校尉和牛将军的人头祭旗,以壮三军士气!” “何去何从,大都护自选之!” 随着那些传令兵们的呼喊声落下,便听城上,所有的冀州军士兵按照刘俭的吩咐,开始向着城下的西凉军军阵叫喊。 “何去何从!” “望大都护三思!” “望大都护三思!” “望大都护三思!” 听着城墙上传来的叫喊声,胡轸身后的司马也急忙劝他。 “大都护,若是相国不想和谈,大都护此时不论是攻城,还是抛石投击城池,我等定身先士卒,为大都护效死力!” “只是相国既有军令在先,大都护一旦动手,牛将军和华校尉的死,就与大都护脱不开关系了!” “牛将军乃是相国女婿,华校尉更是相国的心腹爱将,若这般死去,相国焉能不问责都护?” “更何况……大都护,吕布就在旁边看着呢!” 最后这一句话,是西凉军司马在胡轸身边小声所说的。 胡轸一下子惊醒了。 他偷眼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吕布,却见吕布正暗含讥讽的瞪视着自己。 是了是了,有此獠在此,自己实在是不能犯错……否则吕布回头,定在相国面前告自己一状! 到时候,事情怕是就难以挽回了。 但是…… 胡轸就是不甘心啊! 因为此时此刻,城墙之上,冀州军的士兵们不断在高喊着。 “大都护三思!” “大都护三思!” 三思,三思,三思…… “噗!” 终于,却见胡轸再也无法忍受! 他的胸口之中,猛然涌起了一阵堵塞之意,随后就见胡轸一歪头,脸色涨的通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大都护!” 西凉军的校尉司马们顿时大惊,他们纷纷拥上前,将胡轸从战马上搀扶了下来,替他抚胸顺其。 胡轸当众吐血,此战根本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可能性了,此时西凉军必须得退兵了! 胡轸嘴唇鲜红,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城墙上。 他缓缓的伸出手,遥遥地指着城头,咬牙切齿地嘶声道:“刘俭小贼……” 虽然距离相隔较远,但是胡轸的情况,还是落到了刘俭的眼中。 他望着远处从马上跌落下来的胡轸,啧啧叹道:“真是,这怎么又一个吐血的……” 张郃冷声道:“心胸狭隘,无大将之气度,受一时之气,便这般作态,此人也能当大都护,可笑?” 眼看着西凉军的将士们开始拥簇着胡轸退兵,刘俭果然信守诺言,不派兵追他们。 他命人将牛辅和华雄从城墙垛子上拉起来。 随后,刘俭便伸手去了牛辅嘴中的抹布。 刚把抹布从牛辅嘴中抽出,就见牛辅吐沫星子四溅的骂道:“刘德然,我杀了你大父……” 话还没等骂完,刘俭又用抹布将牛辅的嘴给堵上了。 他转头看向华雄,道:“华将军,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凉州军的大都护,呵呵,这般心胸,这般胆略,还敢率兵来与我交战?简直就是送死!当真可笑!” “看他这模样,我就知道,他若不使你陷于我的手中,才是怪事。” 胡轸在城下吐血的情形,被华雄看在眼中。 当着两军将士们的面,竟然这般失态,华雄也是大摇其头,很是无奈。 不过他并没有显露出软弱,而是高声喝道:“刘德然,你今日不斩我于城头,翌日就不要后悔!” 刘俭仰天大笑。 他伸手拍了拍华雄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杀你!华将军如此英雄人物,我想杀,还舍不得呢。” 说罢,刘俭冲着身边的侍卫使了個眼色,道:“都押下去!” …… 今日一番斗将,虽并不足矣左右两军的战事,但毫无疑问,却大大提升了刘俭一方的士气,同时也打压了凉州军的嚣张气焰。 此一战过后,投降于刘俭的陈国军队,绝不可能轻易的哗变。 而冀州军将士们的战意也大为高涨。 想来,若是西凉兵真来攻打城池,以眼下冀州军的状态,想要守住阳夏,也绝对不成问题。 特别是打赢了吕布的赵云,在三军之中的威势水涨船高,一时间被士卒们传为天人。 而他杀死了陈王刘宠的事情,也在其光芒的掩盖下,开始逐渐被人淡忘。 反观西凉军,不但吕布的威名被打破了,还折损了陇西的猛士王锯,士气之低落前所未有,短时间怕是难以重振旗鼓了。 ……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东猛虎孙坚也率众荆,豫军,与董卓展开了你来我往的交战。 昔时袁绍手下的蔡瑁,黄祖等人执军之时,荆,豫之军一向是以防守为主,但是随着孙坚的到场,袁绍军开始转守为攻。 虽然依旧是以防守为主,但其主动出战的频率开始大幅度增加。 而随着孙坚的加入,袁绍在荆,豫的势力更加壮大。 先是汝南荀諶和荀悦加入了袁绍的阵营,为袁绍带来了荀氏家族中的一大部分资源。 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荀氏家族的根基在颍川,与袁绍相临,相比于远在河北的荀彧,荀諶和荀悦更能够调动荀家的资源为袁绍使用,这是地缘上的差距,不是靠个人的能力和名气就可以弥补的。 荀氏家族和孙坚的加入,使的更多的家族进入到了袁绍的势力。 包括南阳邓氏与南阳阴氏。 南郡吕氏,贝氏,苏氏。 还有南阳郡本地的大豪强纪灵,也带领一众徒众来投。 另外还有江夏的王威和苏飞等望族中人通过黄祖的引荐前来投奔。 而南阳郡的张羡,也举族加入到了袁绍的帐下。 这些人或许目下声名不显,但他们背后所代表的,都是一个巨大的家族,这些家族在大汉朝都极有盛名,底蕴甚深。 表面上来看,只是几个人的投奔,但实际上,这几个人背后却能带动数不清的粮草,人丁,马匹,船只还有人才资源。 能够凝聚衣冠巨室之门如此诚心投效的,放眼天下,也只有汝南袁氏一门了。 这是连汉家刘氏都做不到的。 另外,曹操在扬州终于重新招募完了兵马,归来与袁绍合兵一处。 同时,曹操向袁绍举荐他的族弟曹仁,曹洪,曹纯等,另有夏侯氏的夏侯惇,夏侯渊,希望袁绍能够委以重用对付董卓。 身为袁绍最信任的小老弟,曹操的要求袁绍自然是无不应允。 就在袁绍得到各方支援,势力快速膨胀,威名日盛的时候,袁术终于出手了! 袁公路自认为准备万全,他派人将袁基生前写给袁遗书信的抄本,送往在各地任职的袁家子弟处,同时将本文送返回了汝南袁氏家族,交给族中硕果仅存的几位上代族佬,请他们主持正义,为袁隗和袁基伸冤。 同时,他还向族中长辈谏言,请立袁基的儿子袁宠为下一代的袁氏掌门人! 其实本来只是汝南袁氏的一门之事,但为了保证效果足够大,袁术还特意命人将此事在南方诸郡广为传布,想要使袁绍进退两难,将其一击毙命! 另外,袁术还派遣杨弘为使者,前往陈国,去向刘俭索要袁宠! 二袁的矛盾,立刻就被完全激化。 袁氏兄弟,自此走上了对立的道路。 大汉朝世间的这趟水,越来越浑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多智的曹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南阳郡,鲁阳。 “啪——!” 袁绍将手中的简牍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他的面容扭曲,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度雍容。 “同父的兄弟竟然如此相逼,袁公路端的是不为人子也……不,是不配为人。” 袁绍麾下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沉默的站在两旁,看着袁绍发脾气。 只是不知道,袁绍在骂袁公路不配为人的时候,想没想过他也害死了自己的同父兄长。 袁绍看向了下方的一众人,问道:“袁公路如此欺我,诸公以为如何?” 有南阳人逄纪说道:“先前孙坚从长沙来此之时,就曾将其与袁术往来的书信交付于了使君,只是袁术与孙坚的信中虽隐隐指向此事,我等却万万没有想到,袁术手中居然有真凭实据……” “那算什么真凭实据!” 袁绍暴躁道:“这是一封我兄长的揣度之书,如何可以用来当做证据污蔑于我?我兄长也是糊涂了,居然对我这个亲弟弟妄加猜测!” 逄纪道:“当此时节,使君当先派人暗中与董卓议和。” “什么?” 袁绍闻言,更加愤怒。 “老贼杀我叔兄,你居然让我与他议和?是何道理!” 袁绍平时很少生气,也很少冲别人发火,可一旦他真的发火了,那股冲天之怒以及骇人的气势,还是足以令人惊惧的。 逄纪吓得一缩脖,低声道:“只是……眼下我们主要的精力还是应对此事上,不然,一旦形成前有董卓,后方再出现变乱的局面,那真是有覆灭之险,累卵之危呀。” 其实,袁绍潜意识里也知道逄纪说的是对的。 只是他心里着实是堵得慌。 眼瞅着局面越来越好了,可自己的亲弟弟却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那股屈辱和不甘,实在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只是……要与董卓议和,老贼会答应吗?” 逄纪见袁绍松了口,心中如释重负,他急忙说道:“老贼一定会答应的,虽然眼下使君的局面不利,但是董卓如今的形势也不是很好。” “特别是刘俭连败了董卓手下好几员大将,董卓现在是两面受敌,再加上雒阳城中的局面其实并不是非常稳固,朝中诸卿都在紧紧的盯着董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捅他刀子,董卓也定不想在外迁延的太久。” 逄纪乃是南阳的有名智士,他此刻的分析还是非常中肯的。 如今在袁绍的麾下,除了许攸之外,便是逄纪位列诸幕僚之首了。 袁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来回跳着。实在是头痛的紧。 “诸公且退,容我三思。” 随后,一众人就按照袁绍的吩咐,纷纷撤离了厅堂。 厅堂之中,只剩下袁绍一个人在那里捂着脑袋上火。 不过很快就有一個袁绍最为信任的人物来见他,替他排忧解难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好友曹操。 曹操适才与夏侯惇、夏侯渊等人整备兵马,清点军械,现在他带着已经核实完的军中物资表册来见袁绍。 这份表色是曹操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仔细盘查,捋顺清楚的。 毕竟袁绍的势力增长太快,很多物资都没有来得及核查检验清楚,使得袁绍对自己目前的家底并不是非常清楚。 曹操此举可谓是为袁绍立了一大功。 但袁绍现在并没有心情夸奖曹操,他也没有心情去看那份表册。 袁绍将曹操递给他的表册扔到了一边,拉着曹操的手来到了桌案前。 “来人啊,上酒!” 曹操见状很是惊讶。 “本初,这大白天的就喝啊?” “愁得慌,陪我饮些!” 随后,便有侍从将两坛美酒端上,袁绍当着曹操的面也不顾及,直接拍开一坛,“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自己的大哥都这样了,身为小老弟的曹操也自然不能不喝了。 便见曹操也拍开了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两人各自豪饮了小半坛后,将酒坛放下。 “本初可是为了公路之事心焦?” 一听曹操说起了袁术的表字,袁绍的脸上就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是!” “不知本初麾下诸贤,皆有何高见?” 袁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就将逄纪给他的谏言对曹操说了出来。 “孟德,你看,此时与董卓议和,可成否?” 曹操只是略作思索,随即便道:“可成。”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从曹操的嘴中说出来,袁绍感觉就比逄纪说的有说服力。 “当此时节,董卓方面的压力也非常大,议和罢战对双方都有好处,而且,就曹某看来,此事也算是有利有弊。” 袁绍奇道:“此事使我声名大跌,怎么还会有利处?” 曹操道:“本初,你号称天下楷模,得四方俊杰仰慕,此事对你声名虽然有影响,但只要拖过这段时间,终归还是可以弥补的。” “不过,袁公路乃你亲弟,他若是不使这个卑劣手段与你决裂,咱们日后还真就没有办法对他动手,收复江东。” “如今他自绝于你面前,日后咱们顺流东向,剿灭袁公路,收复江东诸郡,倒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收江东?” 袁绍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做出一副沉思状。 曹操点头道:“不错,若要平天下祸乱,仅仅有荆襄和豫州之地,还是不够的,江东之地颇为富庶,且未经黄巾之乱,较为安泰,如今北方各郡战乱频频,不少衣冠巨室都开始举族南迁。有向荆州者,有向扬州迁者,也有向蜀中迁移着。” “本初你致力于发展荆州,并以中原为屏障,然后再另派一名心腹之人替你统领江东,再加上伯业在蜀中,如此霸业可成。” 袁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经你这么一说,公路在寿春,还真就是我成就大业的绊脚石……” “不错,江东之地,乃是成王霸之基,不能让袁公路执掌……非得有我心腹之人将他顶替下去才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袁绍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开始上下打量起曹操来。 替他袁绍统领江东的心腹之人,这不是就在眼前吗? 似乎感觉到了袁绍略有一些怪异的目光,曹操问道:“本初,怎么了?” “哦,没什么……” 眼下,这只是一个想法。 袁术的势力尚在寿春盘踞着,一时半刻,想让曹操入驻江东,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 还是让曹操先和鲍信,刘岱他们一样,替自己在荆州的北面驻防吧。 “孟德,那与董卓议和之后,对袁公路那边该怎么办?应用什么方法来破解那封书信?” 很显然,曹操对于今日与袁绍的对答早就有了准备。 他很是自信的对袁绍回答道:“依某看来,想要应对此事的方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 “赖!” “赖?” 曹操道:“袁士纪的那封书信,我也派人打听到了,里面虽然隐隐指向你,但也未曾有什么真凭实据,全是猜测……所以你大可以对外宣称这封信乃是公路为了诬陷于你,是为了和你争夺家公之位,而找人杜撰的。” 袁绍说道:“听说那封书信上面,有我兄长留下的家族印记,似乎很难作假。” 曹操道:“很难作假,却不代表不能作假,外人或许做不出来,但他袁公路乃是袁士纪的亲弟弟,难道他想要作假的话,还会有什么难处吗?” 袁绍听到这儿,恍然的点了点头。 “另外,兄长还要向族中的长辈请示,拥立袁术为新任的汝南袁氏家公。” “什么?!” 袁绍听到这,顿时愤怒了。 “袁公路如此害我,我还要让他当袁氏的家公,这算是什么道理?” 曹操笑着看他。 “本初,你且仔细的想想,这道理不是很难猜的……你拥戴袁术为汝南袁氏,就等于使他这封信对你的流言不攻自破。” 袁绍闻言一愣。 细细想了想之后,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孟德果然妙计。”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章 孟德的大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与曹操进行了一番详谈之后,袁绍恍然大悟。 曹操果然是多谋善断之人,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着实巧妙。 袁术坑害袁绍的本意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跟他争夺家公吗? 别看袁术吵着要让袁宠当家主,但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对族中之事有决断的权利?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袁术这是要扳倒袁绍,然后再立幼儿袁宠为家公,但实际上,他本人就是袁氏的掌门人,袁宠只是个空架子。 但如果袁绍现在主动让位于袁术,那天下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将来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袁绍深明大义、懂事理,为了家族,即使是被人冤枉了,也愿意主动退让,将家公之位奉送给袁术,维护他们的兄弟之情。 相反,对袁绍咄咄相逼的袁术又会得到怎么样的风评呢? 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甚好!真是天赐孟德与我!” 袁绍也是顶尖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想通了個中的关键。 他当即一拍手,适才忧虑的神情旦夕间就消散了。 “就依孟德所言,我来日便亲自写一封书信,前几天广陵的陈琳前来投奔,此人写得好文章,我让其替我的书信润色,再送往汝南族中,必得一众族中长辈青睐。” 曹操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本初,你想过没有?那封信为何会落在袁公路的手里?” 曹操的话致使袁绍一愣。 他开始细细的低头琢磨了起来。 这段时间,袁绍一直主要关注着袁术的行动,还有如何想办法消除袁术行为对自己的负面影响。 但是,关于袁术手中信的来历,他还真没有花功夫去深究。 仔细想想这封信的内容,并不是袁基写给袁术的,而是他写给袁遗的。 写给袁遗的书信怎么会落到袁术的手里? “难不成是伯业与公路共同设谋害我?”袁绍颇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曹操道:“不会,伯业乃是是能观大局之人,现如今我等与董卓交战,伯业在蜀中与刘焉对峙,他的外援就是荆州之兵,若是得罪了你,本初你将入蜀之路封死,任凭伯业在蜀中与刘焉拼个你死我活,岂非是自寻死路?” 袁绍点了点头:“不错,伯业乃是机敏聪慧之人,他在蜀中若想发展,必然需要我的支持,那这事儿究竟乃是何人所为?” 曹操道:“依我看,这封信或许真的是出自袁士纪的手笔,而且也确实是写给袁遗的,只不过送信之人故意将这信转交给了公路。” 袁绍闻言,顿时大怒。 “哪个贼子,竟敢使出这等卑劣伎俩,离间我兄弟!” 曹操的表情有些凝重。 “能够得到袁士纪的信任,将这封信交予其手,又有能力将这封信送到袁公路手中的人……这天下着实不多,其实想想就知道是谁了。” 一句话,点醒了袁绍。 “刘德然!” 曹操长叹口气。 “除了这个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袁绍抬起手,重重地一拍桌案:“刘贼竟敢这般设计于我?袁某定不与他干休。” 曹操却道:“刘德然诚然可恶,但眼下尚不到与他计较之时,还是先着手解决咱们自己的事为上。” 袁绍咬牙切齿的道:“如此算计于我,岂能与他干休?孟德不必多言,回头我自有办法整治刘俭。” …… …… 曹操出了厅堂之后,看到夏侯惇与夏侯渊正在外面等候自己。 “兄长何出来的这般慢?莫不是袁绍与兄长说了什么?” 曹操并没有着急回答夏侯惇的问题。 他只是说道:“先回去再说。” 三个人一同出了府邸,向着城外他们自己的军营而去。 路上,曹操将自己与袁绍的谈话,原原本本向他们叙述了一遍。 夏侯惇与夏侯渊听完,皆沉默了。 半场之后,方听夏侯惇开口问道:“这个天下真是越来越乱了,孟德,咱们今后的出路如何?难道就这么一直给袁绍当附庸吗?” 曹操言道:“袁氏四世三公,势力深厚,自袁士纪死后,袁家大部分的资源皆为袁绍与袁术所分,咱们依附于袁绍也是在这个乱世,保命的一条上计,不过,咱们终归也需要像刘俭和袁绍一样,建立自己的基业。” 夏侯渊问道:“孟德,你如今已经是山阳郡太守,待董卓退兵之后,咱们就在兖州发展自己的势力吧。” 曹操却摇了摇头。 “原本我是打算在兖州发展势力的,毕竟是中原之地,距离咱们的老家谯县较近,咱们在那里发展人脉资源也广……只是经过了袁绍与袁术一闹,我反倒觉得兖州并不适合咱们了。” 夏侯惇奇道:“为何?” 曹操说道:“如今天下已是越来越乱,近些年来,各地黄巾余孽蜂拥迭起,而兖州处于北地战乱正中,西有董卓,南有袁绍,北有刘俭,虽是中原鼎盛之区,可日后也必然是各大势力争相角逐的主战场,依照曹某推断,兖州日后会成为各方势力之间的缓冲区,大多数的战争都会发生在兖州,届时中原破败不堪,实非立足之地。” “如今北方的衣冠巨士为躲避战祸,大批量的开始南迁,有举族入荆州者,入扬州者,也有入益州者,天下已经不是那个人离乡贱的天下了,若乡中战乱频繁,还留在这个乡中有何用处?” 夏侯惇道:“那咱们要离开兖州?去别处发展?” 曹操摇摇头道:“不,暂时先留在兖州,兖州本地还有很多有用的豪杰,曹某要在这里尽收其心,将他们纳入麾下,日后再寻机离开。” 夏侯渊问道:“孟德,你想必已经是有决断了吧?” “正是,我适才在厅堂之中与袁绍说了,让他日后要铲除袁术,占据江东,这其实就是为了给咱们家做个铺垫,除了我曹某人,本初又能放心让何人前往江东呢?” 夏侯渊道:“孟德为何如此中意江东?” 曹操道:“江东之地,险而民富,虽缺少战马骑兵,但却可打造善于水战的强大水军,再加上长江天堑,以之为固守,另有丹阳之地,多出精兵,任北方诸人实力再强,却也可足以固守,而且,江东之地,乃是偏安之所,少有战事,若能够拒守此地,养精蓄锐,以观天下之变。未必不能成就大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平安的称雄于东南,总比在兖州这地界和张邈,鲍信,刘岱等人一起给袁绍当前线的牺牲贡品要强。” 夏侯惇听了曹操的话,当即拱手道:“孟德之能,我等皆知,自当马首是瞻,一道成就大事。”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能不能成大事不好说,可在这个世道,若能保住性命,称雄一方,以观时变,却也不错。” …… 随后,袁绍就按照曹操的设计,开始主动推荐袁术为族中的家公。 不过,对于那封书信中的内容,袁绍坚决不承认,同时他开始放出风声,对那封信的真伪,发出质疑。 袁绍这一招反退为进,确实非常好用。 很多汝颍之地的士人,包括汝南袁氏本门的几位长老级人物,觉得袁绍为了袁家,能够甘愿让出家公之位,隐忍退让,息事宁人,这份心意非常难得。 反观袁术,为了一己私利,将整个汝南袁氏闹得鸡飞狗跳,实在是有些不懂事儿了。 这人跟人放一块儿,就是架不住比。 这一比较之下,袁术就有点儿让袁绍比没了。 再加上袁绍暗中的舆论工作搞得非常好,竟然在这场较量中隐隐的压了袁术一头。 而在益州的袁遗也派人前往汝南袁氏的本家,向族中长辈说明自己从来就没有接到过兄长袁基的书信,更不可能会将这封书信再转交到袁术之手。 所以,袁遗也对这封书信的真伪发出了质疑。 一时之间,反倒是袁术被袁绍倒逼了。 袁术在知道了袁绍的举动之后,气的差点没把自己的书房整个砸烂。 但事已至此,他继续发脾气也没用,只能按照既定方针继续与袁绍打舆论战,一口咬定那封信就是真的。 同时,袁术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希望刘俭能够站出来支持自己,将那封信的出处说出来。 但问题是,刘俭最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二袁拼杀,又岂会轻易站出来替袁术主持公道? 不过袁术的使者还是为此去见了刘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一章 谁也别想夺我儿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的使者杨弘抵达了陈国。 而最近这段时间,刘俭的军队并没有与西凉军发生冲突。 上一次的斗将,胡轸失败了,吕布也失败了,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西凉军与并州军的士气也因此跌到了历史最低。 再加上刘俭用牛辅和华雄作为人质,在城头上诈以斩首之法,迫使胡轸有气没处使,最后在城下吐血掉马。 西凉军如今已经撤兵五十余里,远离了阳夏城,依照刘俭和沮授的判断,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攻打过来了。 与此同时,刘俭还得到了消息,说是袁术终于出手,开始针对袁绍使出了杀手锏——袁基的信。 虽然袁绍接下来采取了很多手段将局势逐渐向着自己的方向倾斜,但刘俭知道这一局终归还是自己赢了。 就算是袁绍重新掌握了主动,取回了优势,但是附加在他个人身上“天下楷模”的金身已经破了。 天下楷模这四个字,在真正有大忠大义的清流人物心中,是不允许有丝毫玷污的。 不管袁基的死到底与袁绍有没有关系,从今往后,这四個字却再与袁绍没有关系了。 当然,身为汝南袁氏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俊杰,袁绍在衣冠巨室、望族豪门之中的影响力依旧。 但这份影响力,只是针对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出身,原先那个被袁氏打造成天下俊才领军人物的加成,不会再有了。 这一次事件的结果,刘俭自认为还是比较满意的。 如今,不论是董卓方面,还是袁绍方面,都不会再有心情与自己交手,而刘俭虽然也有所损失,但是陈王刘宠所遗留下来的兵将,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现在的他,只需安心待在阳夏城,以静治动,等待董卓与袁绍的行动便是了。 不过,刘俭本以为最先抵达到他这里的使者会是董卓的使者,但是万万没想到,董卓的使者没有到,袁术的使者反倒是先来的。 毕竟那封书信是刘俭交给袁术的,故而杨弘来了,刘俭还是非常热情的召见他。 身为袁家子弟,袁术和袁绍的行为方式完全是两种风格。 袁绍虽然心中也颇为奸险,可在大面儿上,袁绍为人却是慷慨忠义,仗义疏财。 但相反的,袁术这个人虽然出身高贵,但心胸就过于狭隘了。 在出手方面远没有袁绍阔绰,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吝啬。 杨弘这一次代表袁术出使,所带来的礼物可以说是极为寒碜。 论及贵重程度,尚且不及刘俭赐给手下一名将领的赏赐厚重。 在看过了袁术送来礼品的礼单之后,刘俭缓缓的将那份简牍合上。 他在心中长叹口气,暗道: 这是真抠啊。 但即使如此,刘俭还是热情的招待了杨弘。 因为他也想看看袁术派遣杨弘来,到底是想与自己商一些什么事。 宴席之中,杨弘向刘俭表达了袁术的两点诉求。 第一件,袁术希望刘俭能够站出来,站到他袁术这一面……帮袁术证明当初那封信确实是袁基托付刘俭转交给袁遗的。 刘俭一听这个,当场拒绝。 “杨主薄,那封信当初确实是我士纪兄派人从雒阳带出来,并托付于我转交于袁伯业的,但那封信的内容我却没有看过。” “当初也只是因为益州距离我冀州实在太过遥远,且蜀道难于上青天,这关山险阻的,派人送一封信过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有负是士纪兄所托?” “公路与士纪乃是同父同母所出,正是兄弟亲情血浓于水,故而我才擅自做主,将这封信转交给了公路,希望他能够帮忙从江南派人沿途看管,顺江逆流而上,带入蜀中,交与袁伯业。” “只是我这个人呢,就是太过于轻信于人,好好的一封给袁伯业的书信,公路为什么要擅自拆开?如今惹下了这么大的事端,我岂能站出来替他做主?谁知道那封信经没经过公路篡改?” 刘俭的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 但只要是个明白人,就都知道他这分明是扯淡。 明明就是想挑拨离间,到头来还要装委屈,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偏偏人家做这事之前就已经想清楚怎么办了。 人家现在就是占着理呢。 说实话,人家刘俭跟这事儿没有关系,他就是个带传书信的,你想让人家背锅,人家凭什么跟你一起背。 其实,袁术在派杨弘来之前,阎象和杨弘就针对这事儿对袁术做出了建言。 他们觉得刘俭肯定不会接袁术这一茬。 但袁术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他觉得是自己身为四世三公之后,是天生的贵人,袁基死后,他就是袁氏的下一代掌门人。 这天底下的人,只要是有士族身份的人,就应该对他无条件服从,无条件向他谄媚。 故而,袁术在来之前,让杨弘给刘俭带几句话。 其大意就是希望刘俭能够出手帮他。 而日后袁术在扫平了袁绍的势力之后,愿意分出汝南袁氏中的利益进行输送,来帮助他涿郡刘氏成为这个天下间有数的豪门贵族。 甚至就算是帮助涿郡刘氏继承某些特有的经学传承,成为阀阅之门,也不是不行。 但问题是,袁术现在提出的条件,若是在太平盛世,或许对刘俭还有些吸引力。 但是天下既然已经进入群雄逐鹿的模式,依靠变成阀阅之门垄断知识传承,进而收编门生故吏抢占资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那种旧有的垄断传承体制,就是刘俭在下一步,要完全破除的。 袁术现在拿这个当诱饵来钓他上钩,刘俭怎么可能会答应? 时代已经确定是在进步的,但袁术依旧墨守成规的想死守在旧有的体制当中……刘俭断定,将他从这个世间彻底淘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反正不论杨弘怎么说,刘俭就是不答应。 眼看自己这套说辞没有用,杨弘只能向刘俭说袁术的第二个诉求了。 “听闻袁士纪之子,现在使君处?不知可有此事?” 一听杨弘说起了袁宠,刘俭的心竟然少有的有些紧张。 他仔细的打量了杨弘几眼。 “不错,我收养了,在邺城,怎么了?” 杨弘恭敬地对刘俭说道:“袁氏宗主之子,客居在使君府上,我家袁公有言,袁家之子真是有福气,能在危难之时,承蒙使君收留,使君对于袁家之恩,袁氏中人永不敢忘,袁士纪与我家袁公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孩子也就是袁公从子,血缘最亲,杨某今日来此,还请使君能够送还袁家之子,由袁公代为收养照料。” 此言一出,就见刘俭的表情瞬时间就变了。m. 他上下打量着杨弘:“宠儿乃是士纪兄托付于我的,我已经收他为义子,他就是我的儿子……我刘俭的儿子,岂能轻易交付于旁人?” 杨弘道:“昔时袁士纪在雒阳中为九卿,受董卓挟持,一家人命悬一线,故而将幼子托付于使君代为收养,此为正理。” “但这孩子毕竟是袁氏中人,如今既已得脱于难,自当由袁氏中人抚养,这也是正理。” “使君此刻若是不将孩子交还给袁公,那杨弘就实在不知道使君所图者为何了,而天下人恐怕也不会知道使君所图者为何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犹如触动了刘俭心中的一根弦。 就见刘俭缓缓地眯起了眼睛:“杨君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杨某只是据实陈述。” “好一个据实陈述!” 刘俭突然发怒,重重的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案上。 那用力极大,筷子一下子被震的飞了起来。 杨弘没有想到,刘俭居然当场就对他翻脸,顿时是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现在的刘俭也是一方霸主,也是大汉朝的名将,手下数万精锐。 说句并不夸张的话,他这样的人物,只要稍一发怒,便是血流成河的局面。 杨弘此刻虽然占了理,但毕竟是身在刘俭的地盘,只要是一个不小心,刘俭就能让他脑袋搬家。 一旁一直陪宴的沮授看到这番场景,急忙站出来当和事佬。 “主公,您这是喝醉了呀?” 刘俭眯起了眼睛,笑道:“是有些醉了。” 沮授笑着回头对杨弘拱手道:“左将军近日来屡屡征战,身体疲乏,更兼久不饮酒,今日这醉的就有些快了,还请杨君见谅。” 杨弘也不是什么风骨硬朗的人物,适才被刘俭摔筷子那一下,弄得有些心惊胆战。 眼下有沮授当和事佬,杨弘自然是借坡下驴,唯唯诺诺而退。 杨弘走了之后,沮授看向刘俭。 “主公适才是故意吓他的?” 刘俭无奈的笑着。 “不吓吓他不行啊,要是这么继续再谈下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且将他诓退,然后我再好好想想,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在有了方法之后,再与彼商议。” 沮授拱手道:“主公想的周全,只是此事摆明了就是袁术给主公设的一个套儿啊。” 刘俭点了点头:“这是袁术之计,我自然是明白的,他想要回宠儿,用此子当袁氏家公,挟从子以令袁氏全族,倒也是好算计。” “我若是不将宠儿交还给他,只怕回头天下之人皆会说我居心不良,对袁氏有所图谋,这对我的声名恐未免大有影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二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实话,刘俭原先并没把袁术当盘菜。 但是现在,他开始逐渐醒悟了,你再看不上的人,有时候也会使出些让你不知所措的手段。 说实话,以刘俭现在的角度来说,把袁宠交还给袁术,倒也不是不行。 但他却不想这么做。 一是为公,二是为私。 为公者,袁宠乃是汝南袁氏之子,是袁基一房的嫡系所出,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刘俭有预感,将来一定是会有大用处的。 而且这个孩子对于袁氏来说,也会是一個掣肘。 至于为私的方面…… 还是那句话,若是说在这个天下间,有一个人是刘俭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那就是袁基。 刘俭是一方霸主,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人。 一个尚算有良知的人。 袁基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 若把袁宠交给了袁术的话,刘俭觉得这孩子的未来恐怕不会好。 或者说,从把他交到袁术手里的那一刻,这孩子就已经没有未来了。 所以,针对袁术给自己挖的坑,刘俭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坑给填上。 …… 当天晚上,刘俭前往自己居所旁边的一座小屋拜访一人。 贾诩就住在这里。 他依旧是用着马截的名字,在刘俭的手下活着。 没有官职,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只是作为一个临时的幕僚。 平日里刘俭无事之时,贾诩就是一个清闲之人。 但如果刘俭有事了,那贾诩……还是一个清闲之人。 只不过他这个时候就需要给刘俭谋划布置一番了。 平日里的治政治军这些事儿刘俭问不着贾诩。 但是事关这种阴谋诡计,人心险恶,贾诩是比刘俭还要高明的存在。 眼见刘俭前来看自己,贾诩急忙放下了手中正在读的书。 “主公!” 贾诩的称呼让刘俭当场愣住了。 还真是不习惯他这么称呼自己…… “文和,今日来此,乃有事求教。” 贾诩冲着刘俭缓缓跪下,将双手抬于前额,做出拜主之势。 刘俭并没有阻止贾诩认主,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拜主是一个必然。 其实先前贾诩已经对刘俭认过一次主了,但是今日又二次认主,说明现在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向刘俭归顺。 如果自己所猜不错的话,沮授应该已经把雒阳方面,贾诩儿子已经护送刘焉三子入蜀的事情告诉他了。 “汝子贾穆已经离开雒阳,先生的心想必已经放下来了吧?” 贾诩言道:“主公言而有信,没有欺骗贾诩,犬子已经在离开雒阳后,通过公与手下人暗中送信于我手,刘焉三子,到了汉中之后,吾子自当脱离,回返凉州接其母亲,带着亲人前往河北与我相会。” 刘俭闻言道:“你还对我的安排可满意?” 贾诩叹息道:“贾诩卑鄙之人,得主公如此用心,心中感激之甚,贾诩此一生,不求功名利禄,不求富贵权柄,只求一生平安,子孙福厚,如此而已,别无他求。” 刘俭点了点头,随后伸手道:“回头,我会让公与先生负责与你的儿子保持联系,待你的家眷过了关中之境,我便会派人从河北方面接应,力争让他们在受到白波军骚扰之前,就撤往冀州。” 贾诩有些担心地道:“白波军与相国手下的军队几番交手,他们的行动之地,诩心中大概有数,吾子贾穆也大概知晓……只是若往河北,怕是非要通过黑山军的管辖范围,这一点确是诩最担心的。” 一听贾诩说起了“黑山军”三个字,刘俭的脸上瞬时间露出了笑容。 “你若是担心别的,我或许没有办法,但你若是担心黑山军劫道,大可不必,我这边定会替你安排明白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贾诩心安了。 他知道刘俭不是说大话的人,他既然说有办法能帮自己肃清黑山军拦路的隐患,那就必然是有办法的,自己无需多问。 “主公如此厚恩,贾诩做牛做马,也定当报答主公。” 刘俭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你儿贾穆到了河北之后,我就让他到馆陶去做一个县令,你的妻子家眷也随同他一起留在馆陶。” 贾诩听了刘俭的话之后,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让自己的家人都跑到馆陶那边去居住呢? 按道理来说,类似于自己这样的阵前降将,家眷不是应该被安排在邺城,用以为人质确保忠诚的吗? 迎着贾诩疑惑的目光,刘俭笑了。 “不用怀疑,也不用忧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将你的家眷安插在馆陶县是因那里是冀州的南境边地,你的家眷和你将来想要从馆陶县往中原或是其他州郡走,还是比较方便的,总比在冀州内境要强些。” 贾诩听到这里之后,脸色顿时变的惨白。 他急忙跪倒在地上,对着刘俭高声说道:“贾诩并没有叛逆之心啊!也从来不敢这样想过!主公!” 刘俭弯下了腰,伸手将贾诩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文和,不要如此,我并非试探于你,乃是真心诚意的为你着想,我不是董卓,断然不会对手下人过于苛刻。” “我之所以让你的家眷在馆陶,就是为了能够照顾你的理想,你适才说了,这一辈子,不求财,不求利,不求权柄,只求一个全家安泰!” “现在的我,或许有能力保证你全家在河北过的安全,不会有任何人骚扰,但我却不敢保证我会一直做到……” “如今天下之乱,百年未见,若是继续这般下去,群雄逐鹿,说不定在某一天,我也会失地败亡……” “你既投靠到我的麾下,又不求名利,只求安泰,那我身为你的主公,自然就要为你安排好退路。” “似玄德,云长,翼德,子龙,公与等人,皆是与我同甘苦共患难,同进退共生死,若我成了大业,他们自然也是荣耀加身,若我败亡,他们自然也与我同赴黄泉。” “似你与他们不同,在我麾下既不求名利,又不求富贵,只为了全家安泰,那莪只能这般安排……所以,你大可无需多想,只管按照我安排去做就是了。” “真到哪一天,我支撑不住的,必不会让你全家随我一同落水,你贾氏一族,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贾诩听到这,一向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激动。 或许,他对刘俭安排自己家人的套路想过千百种可能,但独独这一种他没有想到过。 贾诩没有多言,他只是长叹口气,向着刘俭长施一礼。m. 随后,方听他问道:“主公深夜来此,想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此事吧?主公有何疑惑,只管向贾诩言之就是,只要是贾诩能做到的,定知无不言。” 刘俭叹息道:“眼下还真是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请教。” 随后,刘俭就将杨弘今日与他所说的事向贾诩复述了一遍。 贾诩停了之后,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细思。 刘俭也不打扰他。 不多时,便听贾诩开了口:“主公眼下需要做两件事。” “何事?” “第一件,听闻袁绍最近推举袁术为汝南袁氏的家公,此事在天下广为传布,袁绍本人也因为此事而被士林中人赞扬,很多人都觉得袁绍乃是为了家族甘于退让,而袁术则不知轻重,妄自损害家族利益,主公可在此事上响应袁绍,只要袁术被推上了汝南袁氏家公的位置,二袁之间必然产生巨大的裂痕,日后冲突不断,而宠公子也自然没有必要回汝南袁氏继承家公之位了。” 刘俭点了点头,道:“那第二件呢?” 贾诩笑道:“主公若想留宠公子在河北,只需给公子找一位名震天下的经学老师,收其为弟子,则便可以学经之名,留公子在河北,便是袁术,则也无法反驳。” “老师?何人可为宠儿老师?还能镇住袁术,让他闭嘴?” “主公,您忘了,您是何人之婿了?” “我岳父,恐辈分不合适吧……” “不,诩所言之人,乃是郑经神之子,也是郑学下一代的掌门人,郑益是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刘俭对皇帝的忠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不愧是贾诩,针对破除对手的诡计心思,以及揣摩人性方面,都是当世顶尖的。 让刘俭支持袁术当汝南袁氏的家公,这点让刘俭多筹谋几日,刘俭或许能够想到。 但让袁宠拜到郑学门下,成为郑学弟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琢磨出来的手笔了。 听着似乎没什么了不起,但若是往深了想,你就会发现这个方法的厉害之处。 在古文经大兴,而今文系却无法阻挡古文经崛起的时候,由郑玄所创立的郑学横空出世,融合了古文经和金文经之所长,为天下世人所共同瞻仰,而郑玄本人更是成为了士林人口中的经神。 其实汝南袁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想从家族的优秀子弟中选出可塑之才,拜入郑氏的门下。 包括袁基,袁绍,袁术等人在内,对郑玄也是极为推崇。 不是他们敬佩认可郑玄,这只是在学术政治中一种趋利的表现而已。 郑玄在两派经学士人中的名望太高,必须要敬之,敬了他,就可以使家族向古文经所在的领域渗透影响,不敬,对他们自己在儒林之中的风评影响实在太大。 站在袁氏一族的角度,身为今文经学派的领军家族,在郑学大兴的当世,其家族若是不与郑氏一门牵上些关系,对家族未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如今袁宠能够成为郑氏的内门弟子,这对于袁氏可以说是跟郑学门派建立联系的大好机会。 汝南袁氏家族中的长辈,对于此事定然是大力支持的。 可以说,这件事会得到汝南袁氏全族人的支持。 袁术若是敢在这个时期跟全族人唱反调,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想通了個中关键之后。 刘俭随即站起身,对贾诩拱手道:“文和之言甚和吾心!亏文和指教,方解此心中之惑。” “不敢,不敢,能帮使君乃贾诩之幸。” 随后,就见刘俭站起身,向贾诩告辞。 贾诩亲自将刘俭送到门,突然又向刘俭长长的施了一礼,道: “主公,贾诩有一事,想请主公答应。” “何事?” 贾诩突然一掀前衣之摆,跪下行大礼道:“恳请主公不要让诩之家眷去馆陶。” 刘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文和,何出此言?” 贾诩诚恳地道:“诩能够得主公收留,更兼有主公一心为贾诩着想,救出身陷于雒阳中的长子,纵然使诩为牛马,亦不能报主公之大恩!” “主公使我族人居住于馆陶,也是为了贾诩翌日离开着想,但贾诩虽为自私自利者,但也是有良知的人,主公如此厚恩,贾诩若是在存了侥幸的心思,实枉为人也!” 说吧,就见贾诩再一次冲着刘俭叩拜施大礼。 “贾诩求求主公了,还请主公让诩的儿子和族人去邺城居住,主公若是不答应,那就说明主公对贾诩抱有疑心,不肯引贾诩为心腹而见用。” 说到这的时候,贾诩的语气中都有哭腔了。 刘俭见贾诩都如此说了,也只能顺坡下驴。 “哎,既然文和你这般坚决,那某也只好顺了你的意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刘某也不过是想保证你和你的族人在河北安心……罢,罢,罢,若你以后再有什么想法,随时跟我说,我会让你的族人迁出邺城。” 贾诩感激地道:“主公之恩,贾诩万死而不能报!此生都不会生离河北之心!” 刘俭摇头苦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说罢,便见他无奈的走出了贾诩房间。 而跪在屋中的贾诩,好一会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从原地站起身来。 他望向刘俭离开的方向,似若有所思。 “什么邺城不邺城,馆陶不馆陶,只要是在河北之境,哪里又能躲的了你的看管,其实都是一样的……唉,好试探啊,好试探,还顺便做了好人,实乃真雄主也。” 贾诩嘀嘀咕咕地道。 …… 而走出了贾诩房间的刘俭,则是很快的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进了书房之后,刘俭随即在桌案上来回的翻找。 不多时,便见刘俭翻出了两份简牍。 他将两份简牍展开又读了一读。 其中的一份是让田丰在接到贾诩的家人之后,将他们安置在馆陶的命令。 另外一份则是让田丰在接到贾诩的族人之后,将他们安置在邺城的命令。 刘俭来回看了看,淡淡一笑。 随即,他拿着那份“将贾诩家人安置在馆陶”的简牍,来到屋子中的火盆边,扔入其中烧掉了。 随后,他将那份早就准备好的“将贾诩家人送往邺城”的军令,交付给了门外的侍从,让他快速送往河北,交于田丰。 “贾文和……还是很好的。” 刘俭自言自语的给了贾诩五字评价。 …… …… 第二日,刘俭便召见了杨弘,对他说关于袁宠的事情,自己会做斟酌,让袁术暂且等待,回头自己定会给袁术一个满意的答复。 虽然不是说的很肯定,但刘俭的话里话外之意,似乎已经有了答应袁术要求的意味。 至少,在杨弘听来,刘俭是妥协了。 他非常高兴,当即向刘俭表示感谢,随后奔赴寿春复命去了。 杨弘走后不久,刘俭立刻派人前往青州,去见他的岳丈郑玄,将此间之事在书信中写明,请郑玄出面,让郑益收下袁宠为弟子。 为了保证这件事确实能办成,刘俭还让人送了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去邺城交给郑慈,希望她也出面说和。 另外,刘俭还派人去见老师卢植,尽说此间诸事。 有郑慈和卢植一同帮自己出面,刘俭觉得这件事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等到事情办妥之后,自己再派人去淮南见袁术……到时候,这个哑巴亏,袁术就是吃定了。 杨弘走了没有几日,刘俭这里就又迎来了另一位使者。 这位使者并不算是董卓的使者,说的确切一点,他是当今天子刘辩与何太后的使者。 吕强和刘俭这对老朋友也是许久未见了。 比起当年,吕强似乎苍老了一些,不过精神头还是很充足。 短短几年的时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两个人的处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老一少两个人并没有先说正事,而是在厅堂中坐下,共同回忆起往昔一同在刘宏身边,再看看现在,皆是唏嘘不已。 不过,刘俭说了一句话,让吕强感到很是赞同。 一切皆再变,但是他们为汉室尽忠的热情却始终没变。 当吕强说到了董卓希望,让天子与何太后能够当一个和事佬,让刘俭罢兵休战,刘俭自然是顺坡下驴的答应了他。 “我乃汉臣,所做的一切,自然皆是为了天子,我今欲为袁士纪报仇,乃是为了私事,但如果有天子和太后出面说和的话,我刘俭愿意放弃报仇,只是还请中常侍回去,带我向天子和太后转达一个请求。” 吕强急忙道:“德然你有何想法,尽管说来就是。” “既是天子与太后想让我罢兵,那我此番罢兵,就与董卓没有丝毫的关系。” “我需要天子与太后亲自下诏书,以大汉朝皇帝的诏令让我退兵邺城,在此期间,董卓是可以派人来与我进行和谈的,但所有的和谈内容都属于隐秘内容,私下约定,不知可行否?” 吕强听了刘俭的话,笑了。 “德然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德然,放心吧,此事老奴一定替你办妥。” 刘俭听了这话也笑了。 “中常侍果然也还是那个中常侍。” 正事谈妥了之后,刘俭和吕强就进入了放松的状态。 刘俭让人准备了一点小食,和吕强在书房里共食,并且闲话家常。 两个人随意聊了一点朝中和地方的事情之后,吕强突然开口询问刘俭。 “德然,依你看,董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而且按照常理来说,他进入雒阳之后,对陛下乃是一个威胁,当然,他现在依旧是陛下的威胁,只不过,现在的董卓在名义上还是陛下的忠臣……这个忠臣的身份将他架在了那里,使他不能对陛下做出过激之事。”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当初的董卓,废帝成功拥立陈留王为天子,如今大汉朝廷的局势可就不是这样了,他恐怕早就已经成了一个权臣……所有的皇权皆落于其手,他手下的西凉兵在雒阳恐怕也不会那么懂规矩。” 刘俭这话说的很直率,不过却一语中地,很直接地道出了事情的本质,让吕强很是赞叹。 “德然你看事依旧像是原先一样准确,如今的董卓,虽然在朝中与大部分的朝臣公卿眼中乃是大敌,但是他所办之事,至今还算是没有逾越一个臣子的本分,” “这就让很多想对他动手的人束手束脚,至少在天子和太后的方面,朝臣们还得不到支持……其实,袁绍这次讨伐董卓,在天下很多人看来,理由并不充分,因此,朝中方面也没有太多的人支持袁绍,导致董卓如今对抗关东的战局,还算平顺。” 刘俭点了点头,确实,相比于在历史上董卓这次与诸侯联盟的作战还算是顺利的,或许如果没有自己出来搅局,董卓如今的情况还会更好一些。 “德然,如今朝局旦夕而变,天子和陛下虽然没有遭到董卓的过于逼迫,但也还是身处于险地之中,且陛下多少还是为以董卓为首的相权所挤压,这次老奴除了代表天子来促成你和董卓和谈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问你。” “是陛下让中常侍所问?” 吕强叹道:“确切的说,是太后与天子想要让老奴询问。” “中常侍请明言。” “德然,陛下和殿下,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 吕强的这一句话说的很笼统,但却也很直接的表明了天子与太后的心声。 现在的情况确实让少年天子和愚蠢的太后有些无所适从。 相比于刘宏时期,现在的皇权实在是太过于衰弱了。 能够左右天下局势的,是以董卓为首的相权,以袁氏集团为首的地方士族之权,还有以刘俭为首的宗亲之权。 当今天子与太后的权利则被无限的忽略压制。 刘俭沉默片刻,开口道:“当今的形势错综复杂,天子和太后手中的筹码实在太少。具体今后应该如何,我虽为人臣,暂时也没有办法替君王捋顺出一个纲领,可我知道接下来天子要面对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敢问中常侍,如果现在董卓要求迁都的话,以陛下和太后的角度而言,应该怎么做?”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吕强给弄傻了。 董卓迁都在历史上这件事确实发生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 在后世的人看来,这件事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诧异的。 那只是站在后来人的眼光看这件事情。 以当事人的角度来说,迁都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太过于巨大。 特别是在吕强这样的人心中,迁都就跟彗星撞地球一样,感觉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吕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德然,你,你可不要胡说呀,好端端的董卓为什么要迁都?” 刘俭一边喝水,一边说道:“董卓现在所面临的形势是什么?是以袁氏为首关东士族对关西军派势力挤压……自古“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董卓的势力基本盘还是在西州之地,” “从地形来看,雒阳虽是天下通衢之地,水运发达,作为安定盛世的都城来说是非常合格的,但若是乱世,防守起来就颇为吃力了,虽有东虎牢南汜水、但也是三面受敌,一旦敌人突破关口,便可纵兵驰骋,特别是北面的黄河,几无险可守,白波军的威胁对他而言也是致命的……。” “反观之长安,对于董卓来说,只有东面接敌,只要卡死函谷关、武关,就有种强秦坐长安虎踞关东的形势,坐观关东诸人混战……所以对董卓来说,迁都长安的阻力再大,也是他势在必行之事,因为这关乎他的生死。” “如果董卓执意要迁都长安?对于现在的陛下和太后来说,又应该怎么办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杀器,是时候祭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让吕强的脑海中乱成了一锅粥。 雒阳城不是一个单单的城池那么简单,这个城池还是一個巨大的利益体。 这里面牵扯的不只是天子的皇权,还有满朝公卿以及天下诸多权贵士族在其中的利益。 别的不说,光是商贸这一项,就足矣牵扯到整个大汉朝经济的半壁江山。 雒阳城贯通南北,通过雒阳由关东往关西,再往西域,或是由北方边境通过并州,再往中原腹地几乎都要经过雒阳。 所以说这雒阳城当中融合了很多利益体,很多大家族的利益根基就在雒阳城之中,等闲不可轻动。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雒阳城本土中心城池的房价几乎可以买下大汉朝的两州房舍。 如果说董卓真的要迁都,那对于整个大汉朝的政治环境、经济环境而言,都会是一次巨大的动荡。 吕强虽然是一个宦官,但也深知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一想到董卓居然会有迁都的想法,吕强的冷汗瞬时间就浸透了背衫。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方听吕强缓缓开口:“德然,你说董卓会迁都这件事……有几成可能?” 刘俭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最少八成。” 吕强听了这话,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此事陛下和太后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满朝公卿也一定是不会同意的!” 刘俭站起身,来到吕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就见刘俭转身来到窗前,举目望向窗外。 半晌之后,他的声音方才缓缓传来。 “这件事,满朝公卿不同意……不要紧,自然由董卓去收拾他们,但陛下和太后却一定要同意。” 吕强努力的支撑起了身体。 他站起身,走到了刘俭的身后,声音之中隐隐有一些无法压制的怒火。 “德然啊德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雒阳乃是天子根基,更是皇权之根基。” “你让天子舍弃雒阳随董卓迁都?难道你是想让天子彻底的成为董卓手中的傀儡不成?” 面对吕强的质问,刘俭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平静的转过身,很是淡然的面对着吕强。 “中常侍,我就是因为不想让陛下成为董卓的傀儡,所以才对你剖心置腹的说了这番话。” “中常侍,你以为董卓是什么人?他是边郡武夫,凉州军人出身,杀人不眨眼,雒阳朝堂先前的那一套规则并不适用于他。” “他现在机缘巧合,成为了拥立天子的忠臣,所以还没有暴露出本性,但是迁都之事,事关他的生死存亡,他绝不会退让半步。” “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您,如果天子不答应董卓迁都,董卓最后也一定会迁都!而且到时候他就不会在意现在这个忠臣的身份了,他将彻彻底底的沦为权臣,他也将彻底的与天子和太后撕破脸,那个时候,天子在明面上再无与董卓议价的能力了。” 吕强呆愣在了原地,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那陛下和太后,应该怎么办?” 吕强神思不属的问道。 刘俭郑重的对吕强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天子和太后的角度,同意董卓迁都,但要趁着董卓迁都,为陛下所拥有的皇权争取最大的权利限度,另外还要逼迫董卓干几件事。” “迁都这件事儿实在太大,董卓若想保住忠臣的名位,同时还要办成这件事,不对陛下做出一些牺牲,那是绝对不行的。” 吕强疑惑的看向刘俭:“依照你的意思,要让陛下与太后向董卓提要求?” “是。” “都是什么要求?” 刘俭道:“大体有三件事,一件就是要让陛下提前亲政,能够在尚书台安插自己的人手,如今袁隗和何进都死了,暂时没有高官录尚书事,董卓成立的相府十三曹则是在朝堂之上总揽权柄,现在这个时期,应该是陛下可以重新将手伸入尚书台的良机了,虽然不能完全压制董卓的相权,但至少可与相权形成鼎足之势。” 吕强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了。 “借着迁都的事儿,使天子重新亲政?与董卓形成对峙?” 刘俭摇了摇头:“想多了,以陛下和太后目前的实力,就算是陛下能够亲政,然数年之内想要形成与董卓对峙之势,还是很难的,主要还得依附于董卓。” “唉!”吕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颇有不甘。 “虽然说能够让陛下亲政是好事,但是以迁都的事儿来换取,代价未免太大了。” 刘俭却是摇头。 “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杀器还没有祭出来。” “杀器?” 吕强惊讶的看向了刘俭。 “德然此言何意?” 刘俭笑道:“不瞒中常侍,我当年离开雒阳之时,曾经给董卓写过一封信……信上有关于整治大汉朝目前政治弊端,皇权不振,权柄神器为天下高门所掌的两条时政。” “以董卓的睿智,也自然能够看出这两条时证的作用,但是以他当时的地位而言,他是绝对不敢行此事的。”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有所不同了,经过了与袁绍一战,董卓已经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身份、立场。” “他已经明白关东士族是容不下他的,董卓原先或许对与关东士族进行合作还抱有期望,但是现在,我相信他的心已经死了……只要他提出迁都的意见,那么,他与关东士族的决裂就是必然,且永远无法复合。” “所以说,若是陛下能够掌握一定的皇权,并与董卓达成政治一致,那这两件事就是时候推行了。” 吕强听刘俭说的如此之郑重,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敢问德然,你当初对董卓所提出的两点时政究竟是哪两条?” 刘俭很是严肃的回答。 “第一,是改行税制,具体的项目有很多,当中也有很多具体的换算,但简略而言,就是将人头税、口赋、徭役等折换到田亩之中,与田税合并。” “第二,就是取消察举制,另行新的取纳官员之法。” 刘俭这番话没说完,吕强差点吓得没尿了裤子。 “刘德然,你疯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五章 现在,时机正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对于大概如何将送于董卓的两条时政颁布出来,刘俭心中早就有数了。 当初刚刚进入雒阳的董卓,虽然受到了朝臣公卿们的排挤,但是,他对关东士族依旧保持有一颗向往的心。 治理天下,需要关东士人,不论是古文经还是今文经的士子,都是这个巨大帝国运输的主要枢纽,虽然他们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以及巨大的排外心,但是能够促织帝国正常运转的知识和经验,主要还是存在于他们手中的。 而土地制度和察举制,毫无疑问是他们利益的根本,董卓怎么敢轻易去碰? 为了能够收揽他们的心,董卓这些年确实花了不少的心思。也做了不少的付出。 但随着董卓下派往地方任郡守刺史的那些人,跟着袁绍一起讨伐他,使董卓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后,董卓终于醒悟,他永远无法得到关东士族的接纳,一片好心喂了狗。 现这个时期很关键,依照刘俭对董卓的了解,董卓一定会生出与关东士族玉石俱焚之心。 既然你们不想好,那大家就都别好了。 从时机和人性来看,自己那两条政略,现在是实施的好时机。 但改善税收制度和改善人才纳取制度,对于天子与何太后来说,算是有利吗? 答案是肯定的。 人才录取方式和税收制度,事关这個天下的根基,自古以来人权、财权、军权就是处于帝国最高位置之人所争夺的权力中心点。 先帝刘宏在世,尚能利用皇权与天下士族和地方的豪强斗的你来我往,并通过党锢之策大加限制阀阅与士族,虽然党锢之政最终造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但至少这个天下的士人群体和满朝公卿,没有一个人敢小瞧皇帝。 可随着先帝刘宏的死,以及何进、董卓、袁隗等人的几番闹腾,当今天子的权力已经处于东汉王朝成立以来的历史最低点。 说句不中听的话,对于现在的天子来说,与其就这么沉沦下去,等待被人废了,还不如奋起一搏,利用迁都的时机,来一次惊天反转,或许还能不枉费当这个皇帝一回。 综上分析,刘俭觉得,时机到了。 将自己的想法大概与吕强说了一遍后,吕强还是显得很犹豫。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番话传回给何太后与天子。 吕强还是比较了解天子的,或者说他更加了解那个胸大无脑的何太后。 长时间的被压制,使他们这对母子对于权力的欲望空前强烈。 特别是刘俭这两条政略给他们母子画出的大饼,似乎不但可以使他们拿回权力,甚至可以让他们日后的成绩与对权力的掌控度超越先帝刘宏。 若是将这些想法原模原样的带回去,吕强估计,何太后与天子一定会按照刘俭所说的方式做,而且是那种欣喜若狂的去做。 说实话,吕强对这对母子的感情一般,远不及他对先帝刘宏的付出与投入。 但是毕竟也服侍了他们母子一段时间了,感情还是有点。 而且,在吕强看来,现在的皇帝也是大汉朝的希望,是先帝遗留下来的志愿继承者,他至少要弄清楚刘俭主义的可行性与后果,才敢把事情带回去跟天子与太后说。 “德然,你可知道这两条政策一出,会对天下阀阅,衣冠巨室,士族豪右,乃至于寒门,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刘俭很是肯定的道:“这一点我当然清楚,我知道这两条政令一出,所波及的面非常大,影响的人何止千万?甚至会将现有的格局弄的更乱,整个天下的争斗也或许会达到一个顶峰!若是在太平盛世,我是绝对不敢轻易说这样的话的,但现在是乱世,一切或许有转机。” 吕强被刘俭的话说的七荤八素。 他皱着眉头道:“德然,我想问你,政策一出,则以袁氏为首的阀阅之门,必将勃然而怒,对天子与董卓之争,群起而攻之!袁绍如今已是在南阳聚集了不少兵力,另有他的一众附属,在各地皆有起事,一旦这些人兴兵而来,如何是好?” “问的好!” 刘俭重重的一拍掌:“这也正是我想说的,适才,我已经跟中常侍说过了,若是太平时节,一旦各地的望族伙同底层民众闹将起来,仅凭天子皇权恐怕是挡不住这些人在政坛上的颠覆力量的。” “很有可能,朝局倾覆,天子被废,另立新君。” “可现在是乱世,格局和当年不一样了,不是光靠朝堂政治和舆论手段就能够影响天下的格局,如今各地黄巾军蜂拥四起,算是山河破碎,地方不再是望族的话语权最重,而是形成了一个个的军事割据势力,现在除了政治之外,军事已经成为了最大的抓手,他们想要攻击天子的新政,首先就要在军事上挫败中枢。” 说到这儿,刘俭笑着看向了吕强:“这也就是我希望天子能够答应迁都的第二个原因。” “一旦到了关中之后,西凉军割据秦岭之地,布兵东防,在军事上就算是立于不败之地,而董卓身为相权的代表者,在这件事与天子是同一阵线的。” “换一句话说,也就是董卓之兵,在这件事上就是陛下之盾。” “有董卓的西凉军和并州军这两只天下最为强大的军队扼守在函谷关,虎视东向,这新政又如何颁布不下来?又有谁有能力能够颠覆朝局?” 吕强听到这儿想明白了。 “德然,你的意思是,只要是这朝局不变?纵然地方的豪族和满朝公卿对新政有什么怨言?一样无法阻挡陛下与董卓的。决心?” 刘俭道:“当然,想要将两大新政完全在各郡县落实,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毫无疑问,像是在袁绍,袁术……以及关东那些士族军阀所统辖的郡县,新政根本就是狗屁不当!” “他们肯定不会遵守朝廷新令,但无所谓,只要朝廷的纲领在这里摆着,就算他们现在不遵守,但只要这个新政的条例存在……终有一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忤逆作为就会成为阻挡大势所趋的逆行,滔滔大势,就绝非他们所能够阻拦了。” 听了刘俭的话,吕强惊讶的张大嘴……好半天不知如何回复他。 过了许久之后,方听吕强感慨道:“刘德然,刘德然,为什么每次与你相见,你总会带给我惊讶,也会带给我恐惧呢?” 刘俭哈哈大笑道:“我觉得我带给中常侍的更多的应该是惊讶吧。” 吕强长叹口气,道:“不错,或许你带给我的,更多的是惊讶。” “只是新政一出,朝堂之中必成风起之势,虽然在军事方面,董卓与天子坐守在关中,完全可以不惧关东望族的复仇,但是朝中的公卿只怕却未必能够容了他们。” 刘俭点了点头,道:“外在的威胁,或许可以利用函谷关和强大的军队来阻挡,但是内在的威胁是时刻存在,防不胜防的,但这也是天子重新扩充皇权的机会,而协助天子对付内在的威胁,替他铲除危险人物……中常侍,这个可就得靠你了,这不是我能帮上忙的。”33 吕强瞬间有些不淡定了:“你把这些事交给老奴,老奴又该如何做的?老奴可不是张让,赵忠之流。” 刘俭的表情很平淡。 他并没有反驳吕强,也没有鼓励吕强。 他只是就实际而论的说道: “以中常侍您的性格,让您做陛下的手中刀刃,确实有些为难你,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做,这都是您的自由。” 刘俭的话使吕强沉默了。 许久之后,方听吕强缓缓开口道:“刘德然,老奴依稀记得,昔时先帝也曾以你为手中刀的。”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是昔日,现在,我依旧是陛下的手中之刃,替陛下和先帝铲除大汉朝毒瘤于弊端的利刃!” 吕强的脸色微微有变。 随后就见他向着刘俭长长的施了一礼。 “这辈子能够认识你,也着实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啊。” 刘俭依旧保持着微笑:“我相信你我之间的相遇,对你我而言都是幸运的。” …… 吕强离开了刘俭所在的阳夏之后,并没有着急返回雒阳。 他说是转道先去了一趟董卓所在的鲁阳北面,向董卓禀报了自己这趟访问刘俭的事情。 董卓对于吕强和刘俭之间的关系多少也是知晓的。 董卓这人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虽然他与刘俭先前曾对战过,但是他知道,这些对战都不过是一时之气。 依照董卓对刘俭的推断,他们之间早晚还是需要合作的。 见了吕强之后,董卓随即询问他与刘俭谈了些什么? 吕强在来见董卓之前,早就针对董卓这个人与刘俭探讨过了。 刘俭给吕强的建议是,对待董卓这种枭雄人物,说话时最为关键的一些信息点可以略加修饰,尽量不要隐瞒太多,也就是对董卓说话时要八分真两分假。 所以,关于刘俭与董卓的议和方式,吕强完全是和盘托出,没有半分隐瞒。 对于刘俭的个性,董卓还是比较清楚的。 刘俭会提出什么条件,董卓心中跟明镜似的。 眼见吕强并没有对自己有所欺瞒,董卓很是满意。 “除了这些,刘俭还想怎么样?他还与汝说过什么?” 吕强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恭恭敬敬的对董卓道。 “刘德然与老奴说了……有关相国迁都之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六章 董卓敬佩刘德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吕强的话,董卓手中的酒爵“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他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牛眼,死死的瞪着下面站立不语的吕强。 说实话,现在的董卓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虽然他的心中早在与袁绍交战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涌起了迁都的念头,但是这件事他暂时还未曾与任何人提起过,只是偷偷的心中想过。 毕竟迁都的事儿实在是太大了。 雒阳城牵扯了各方利益,这当中的利益链条可不是谁随随便便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 万一弄的不好,就很容易让董卓陷入众矢之的的被动局面。 所以董卓一直都不敢把这件事儿拿到明面上公议。 他也是想等待一个好时机,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把迁都这件事公布出来。 哪曾想,还未等董卓公布呢,吕强就先把他的心中想法给点明了出来。 说的确切一点儿,应该是刘俭把他心中的话给点明了出来。 董卓的表现让吕强感到很震惊。 倒不是说董卓因为失态有什么了不起,而是因为董卓的失态恰恰说明了刘俭把他的心思给猜对了。 既然刘俭在这件事上猜对了,那岂不就是说明在其他的时件上,刘俭依然能够猜的透彻。 一想到这儿,吕强的头就有些发疼。 说实话,他潜意识里,还真就希望刘俭猜的不是那么准。 董卓死死的盯着吕强,嘶哑道: “谁说老夫要迁都了?” 吕强向着董卓施了一礼:“回相国话,是刘德然说的。” “刘德然说的屁话,你竟然也当真?” 面对董卓如此暴躁的情绪,吕强的心情竟反倒安定了下来。 “回相国的话,老奴只是一个代表天子和相国向刘德然传话的内侍,再将刘德然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给陛下与相国转达回来,至于刘德然所言真伪,老奴也不甚了然。” 听吕强这么说,董卓当时就没了脾气。 真是话糙理不糙,人家还真是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人家就是传话的,你训人家算怎么回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董卓挥挥手让吕强坐下。 吕强这個人很听话,董卓让他坐,他立马就坐下了。 董卓叹道:“刘德然还说什么了?” 吕强道:“刘德言,若是他处于相国的位置,必当思虑迁都之事,若相国不迁都,恐前途堪忧,雒阳,实非相国久留之地。” 董卓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刘俭到底是什么妖孽? 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他猜的这么准? 这天底下,还有他不明白的事情吗? 叹息一声后,董卓对吕强吩咐:“把事关迁都之所言……凡是刘德然与你说的任何话,一字不差的说给我老夫听。” “诺。” 吕强很是听话的向董卓详细的讲述了刘俭的话与看法。 不过他当然没有完全复述自己和刘俭谈话时的语境,只是选择性的将两人谈话之中的精要讲给董卓听。 包括董卓目前在天下间所处的位置,以及关东士族对董卓的怨恨,以及董卓和关东士人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还有这次战争中的林林种种…… 最后,吕强又说到了当今的天子和太后在这场迁都以及日后的斗争中所会处于的地位。 董卓一直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的听,中间一句话也不曾打断,直到吕强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他才露出了笑容。 “好一个刘德然,老夫真是服他了!唉,这样的人物,将来却不知能干出多大的事业……” “不仅仅是老夫,竟然是把天子和太后也寰盖其中,看起来,他当初给老夫所献的两条新政……老夫是要必须实施的了?” 吕强道:“刘德然并没有对老奴说相国是否一定会颁布他所献上的新政,他只是让老奴把话传给相国——至于做与不做,都在相国一念之间!” 听到这儿,董卓哈哈大笑。 “想来除了要你给老夫传话之外,天子那边也有话要传的吧?” “是,正如相国所猜想的,老奴还要回雒阳禀报天子!” 董卓对着吕强挥了挥手道:“去吧,到雒阳向天子复命去吧,告诉天子,老夫不日就会回返雒阳,有些事情老夫自然会亲自与陛下和殿下商议。” “诺。” 吕强随即向董卓拜辞。 吕强离开后,董卓开始把玩自己桌案上的酒爵,两只眼眸中不时间闪烁出羡慕之情。 “好一个刘德然,总是能思常人所不能思,能悟旁人所不能悟,老夫真是空活了六十余岁,到头来竟连一个二十岁的小子都比不了。” 想到这儿,董卓心中无限唏嘘。 说实话,虽然刘俭已经说中了董卓的心事,但是,董卓眼下却不能不按刘俭所言的方向走。 首先,迁都是必须要迁的。 而在迁都之后,为了能够使朝堂保持稳定,或许让天子亲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至于刘俭的两条新政——其实董卓现在可以实施,也可以不实施,全看他想怎么办。 实施的话,毫无疑问会使自己的生名卓著,同时也可以借机收天下一部分寒门子弟为己用。 可弊端就是从此以后,自己就算是彻底得罪天下士族,彼此成了水火不容之势了。 可再仔细想想,董卓现在与天下士族之间,已经就是水火不容了。 多做一新政,少做一新政,又有什么关系呢? 董卓是睿智之人,他能够看出刘俭这两条新政对于士族群体的伤害是有多么的巨大。 其实这事本来与董卓没有关系,但偏偏他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睚眦必报。 天下士族对他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 既如此,那就让我们彼此互相伤害吧! …… 眼下各方虽然都还处于战争之中,但实际上彼此之间却等于停战。 毕竟眼下大家都有各有各要忙的事儿。 杨弘回到了寿春之后,袁术本来以为刘俭会按约定将袁宠送过来给他。 本来他还在那里洗滋滋的。但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消息。 通过卢植的引荐,袁家之幼子袁宠正式拜入郑学门中,而且并不是以门生的身份,其是以郑益弟子之一的身份入了郑门。 汝南袁氏的嫡出幼子袁宠成了古今文学融会贯通的郑门弟子,这件事在整个士林之中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浪。 而毫无疑问,汝南袁氏对这件事是非常乐意的。 不乐意的人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袁术。 …… 虽然最近正在与袁绍打着足矣左右天下局势的舆论战,但袁术依旧还是气定神闲。 每日盖放松的时候,必须放松,谁都不能影响到他的闲情逸致。 现在的袁术,每日在处理完公务的时候,都会召集一群身姿妙曼的舞娘,在场中为袁术献上精彩的舞姿。 袁术一边喝酒,一边看舞娘起舞,看到精彩之处,还下场与舞娘们共同长袖起舞,纵情欢愉。 一般饮宴到最后,袁术还会抱着两个舞娘一同回返暖阁,娱乐春宵。 今日的袁术,依旧如此。 只是,还未等袁术今日点齐舞娘随同他一起进入暖阁,便有斥候匆匆进入议事厅。 “使君!北方探报传信,有关于袁宠的消息,请使君断决!” 袁术看舞蹈正看到起劲,一听斥候这样汇报,顿时大喜过望。 他哈哈大笑,开心道:“定是刘德然要送我家侄儿回来,此事甚好,甚好!姓刘的当真是长了心了,看来袁某也终于赢了刘德然一次,哈哈,甚好,甚好!” 说罢,便见袁术一伸手:“来啊,将北方探子的回报,给袁某呈递上来!” 现在的袁术很是喜悦,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挟侄儿以令汝南袁氏的美妙场景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少年英杰出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便见袁术麾下的斥候将北方探子带回来的奏报给袁术放到了桌案上。 袁术似乎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于低调了,于是就没着急拆开那份简牍。 他吩咐亲信,去找寻寿春的一众官吏们来厅中议事。 袁术打定主意,在一众寿春的官吏面前好好显摆一下。 毕竟,能让刘俭刘德然吃瘪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董卓老贼都在他手下都屡屡败绩,这样从不吃亏的人物,如今栽在自己的手里,袁术岂能不借机在手下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本事? 这就是他的性格特点之一,好大喜功。 这毛病属于天生的,没法改。 没过多久,直属于扬州牧署的一众官吏,就按部就班的来到了厅堂之中。 他们分成两列,分别站立在厅堂的两侧,向袁术行礼。 袁术打手一挥,命令乐师停住奏乐,随后又下令让厅堂之中的一众舞女退了出去。 随后厅堂之中只剩下袁术还有他的嫡系手下了。 “诸位,今夕何日?今夕何年啊?”袁术笑着看向一众人。 在场的一种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袁术这问的是什么话? 这是又要显摆了吧? 果然,就听袁术说道: “不瞒诸公,袁某前方曾派人与刘德然沟通,让他将吾兄袁士纪之子送往九江,当时诸公对于此事皆抱有疑心,觉得刘德然与吾兄长情深义重,有托子之情,肯定不会将吾侄送来此处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袁术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 “可呢,当时袁某却执意认为,我这次对他的要求,刘德然必会答应,如若不然,他便是有挟持我袁氏嫡子之嫌也……在场诸公中,有很多人对此不信,如今,这验证袁某之言的时候到了。”m. 说到这个时候,就见袁术拿起桌案上的简牍甩了甩,笑道:“前线的探子送来密报,说是针对此事,刘俭已经有所行动,看来我侄儿抵达淮南之期不远矣。” 袁术絮絮叨叨了一通,众人已经大概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这是找他们来当众吹牛逼的。 身为袁术的直属亲信们,这些人对于袁术的为人和性格多少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袁术乐意在这儿吹牛逼,那大家就让他吹吧。 “使君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岂是区区刘俭所能及也?” “使君何等睿智?那刘德然不过是边郡出身的蛮子,在使君面前也不过只有认栽的份儿。” “刘俭这些年声名布于天下,诸事皆顺,今番在主公面前栽了跟头,也算是给他长点教训。” “使君神算,任董卓、袁绍、刘俭之流,在使君面前,皆不足虑也。” “……” 听了一众手下人的追捧,袁术心中甚感快慰,成就感直冲九霄。 随后就见他拿起案上的那卷简牍展开。 “诸公过赞了,其实袁某也不是时刻都能谋划精准之人。” “今日,就让袁某将这件喜事分享与诸公,诸君同乐。” 说罢,边境袁术缓缓的展开了简牍,当着众人的面将里面的内容缓缓念了出来。 信中的内容果然是关于刘俭对于袁宠的安排…… 不过…… 一开始的时候,袁术还是洋洋得意的念着,神情亢奋。 但是越往后念,在场中人就越听越不对劲了。 将这件事拿来炫耀的袁术的声音也是越念越小,适才洋洋得意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化,先是疑惑,又是惊讶,最终变的表情扭曲。 直到最后,袁术终于念不下去了。 他一脸漠然的将手中的简牍拍在了桌案上。 一瞬间,满厅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袁术的脸色则越来越差。 也不怪袁术生气,刘俭这次的招数实在是太可恨了。 他自己不出面要求留下袁宠,反是剑走偏锋,给袁宠找了郑氏当师门。 郑玄本人此刻依旧是在青州老家研究经学。 但是继承了郑学一脉的郑益已经是进了大舅子的阵营,入驻到了冀州,将郑学的学术范围大幅度的向北方拓展。 而已经到了学经年龄的袁宠留在冀州跟郑益习经名正言顺。 在孩子成长的期间,他完全没有必要返回家族,身为他师傅的郑益完全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 这一下子,袁术的算盘算是彻底打空了。 本以为在一众手下的面前露了次脸……但万万没想到,反倒是丢人丢大了。 少时,便见袁术突然站起身,猛然将面前的桌案掀翻。 “刘德然,你竟然如此戏耍于我,袁某誓不与你干休!” 他的脸憋得通红。 说完之后,袁术甚至还感觉胸口一阵气闷,随后便见袁术晕晕乎乎的向着侧面倒去。 “使君!” 袁术手下的亲信们见状着了慌,匆忙上去搀扶袁术。 袁术一时气急攻心,险些没有晕倒,不过好在一众手下将他扶住。 随后又有两名侍从上前,给他的抚胸顺气。 少时,袁术终于从适才的气闷中缓过劲来。 他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一众手下。 “刘德然如此侮辱袁某,袁某岂肯与他干休?诸公可有办法?让袁某血恨?” 其实袁术这话说的挺不要脸。 他自己先行设计对付刘俭,给刘俭找不痛快,结果他自己的计策让刘俭给破了,反倒是说刘俭侮辱他? 天下间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只怕也是不多了。 见袁术如此生气,杨弘便站了出来。 “使君,依照末吏来看,此事应当……” 还没等杨弘说完,就见袁术不满的伸手一指他,斥道:“前次就是你,为使者前往刘俭处,不但未能说服刘俭,更是受了刘建欺骗带话回来,说他愿意将袁宠交还于!使我受刘俭蒙蔽至今,遭受折辱,汝还有何面目在我面前谏言献策?速速退下!” 杨弘被袁术骂的满面羞愧,心中既恼且怒。 你自己想要算计刘俭,让我为使者前往说和,如今刘俭不从,你却来埋怨与我?是何道理? 身为人主,心胸肚量如何能这般狭隘? 心中诽谤着,但杨弘实在得罪不起袁术,平白挨了这顿骂,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袁术来回看向众人,咬牙道:“还有谁有高论?但说无妨?” 杨弘被袁术斥退到了一边,其他人包括阎象在内,还真就不好就这事儿向袁术献计了。 袁术来回扫视了众人一圈,见无一人肯向自己献计,勃然大怒。 “袁某平日待尔等不薄,怎么关键时刻汝等皆做聋哑乎?”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见一名身着甲胄之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厅堂之内,单膝下跪向袁术请罪。 “末吏乐就,办事不利,恳请使君责罚!”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看乐就哭丧着脸回来请罪,袁术的心就又开始发堵了。 只因乐就是袁术派去执行一件非常隐秘的任务。 孙坚率兵北上前往南阳,消息传到了淮南之后,寄宿在庐江舒县的孙氏一族,就在孙坚小舅子吴景的保护下,开始向着西面进发与孙坚会和。 袁术先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袁绍的身上,对于孙氏的族人有所忽视。 等他反应过劲来之后,孙氏族人已经在吴景的护送下离开了舒县。 袁术得到了这個消息之后勃然大怒。 他身为扬州牧,庐江舒县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他当即下令,派遣手下的别部司马乐就,率领一千兵马,星夜前往去追赶孙氏一族。 按照袁术的要求,倒是不用将孙坚全族都拿回来,但是孙坚的直系亲属……例如他的妻子和儿子这些重要人物务必都要带到。 其实,在袁术看来,这件任务应该并没有多大难度。 但看乐就现在的表现,似乎这个没有多大难度的任务也失败了。 “为何请罪?”袁术声音冷漠地言道。 乐就轻轻地咽下一口吐沫,对着正在努力压制自己怒火的袁术硬着头皮回答: “回禀使君,末吏追寻孙氏一族,本来是可以旦夕功成,只是行至庐陵渡时,早有大船在彼,将孙氏一族尽皆承载于舟上西行,末吏在附近临时征调船只不利,船只不能全载千人,只能带百余军士逆流尾随……故未能擒拿。” 乐就话中的一个重点很快就被袁术捕捉到了。 “临时征调船只虽少,可尚有百卒随同你前往,难道凭百人之力还拿不下孙家?” 听袁术问道这里的时候,乐就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他颇有些犹豫地道:“其实凭借百卒之力,要拿孙氏的家眷确实不难,只是谁能想到孙家诸子之中,有一十几岁的少年甚是勇武,此人见我等追击,先是以箭射之,连落数帆,后有船临近之时,他便带人亲跃舟舸,手刃一舟之人,端的是勇猛无比,后方士卒见之,便无人敢近前……” “混账!” 袁术闻言大骂道:“一群酒囊之徒,一百多人,竟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孙家少年吓退?袁某的脸面都让尔等丢尽了!” 就在此时,却听一旁韩胤道:“使君,听闻孙氏在舒县之时,与周氏中人相善,而孙家人在仓皇逃窜之中,如何那么顺利就能找到可以承载他们的舟舸?这当中定有蹊跷,一定是有人相助他们!使君还需仔细查证问罪!” 袁术眯起了眼睛道:“你是说,舒县周氏帮孙家逃走?如此,却需详查。” 但是,让袁术没有想到的是,随后不久,舒县周氏的人就亲自来到了寿春,向袁术做出解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八章 衣冠望族看出了弊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起舒县周氏,和袁术一样都是衣冠巨室,天下间有数的顶级豪门。 周氏近两代之中,也皆有人位列三公,其中有上一代的家公周景曾居太尉。 而这一代的家公之中,又有周忠入仕于朝,亦曾任太尉,后累迁九卿之位。 可以说,在江淮之地,世家大族周氏完全可以称的上是魁首之门。 凭着舒县周氏在江淮之地的影响力,他们既然派人来对袁术做出解释,那袁术就不能不见。 身为四世三公的袁氏,若是想在地方安稳,最主要的就是要利用这些与他们在利益上有共同点的世家大族,与他们达成政治与利益同盟,维持在本地的霸权。 而且,汝南袁氏与庐江周氏,在某种意义上还属于世交。 想当年,两家刚刚崛起之时,就曾共同在朝堂上有过互通。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周瑜的高祖父周荣,曾被袁绍和袁术的高祖父袁安征辟。 所以说,即使现在周氏一族已经昌隆了,但往前推四代的话,庐江周氏其实是汝南袁氏的故吏之门。 而在袁安与周荣往后的这四代之中,两家之间的利益合作互通之举也是不知凡几。 特别是在朝堂的政治人事角度上来说,两家这些年在中枢,彼此交换互通重要的人事任命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所以,当听说庐江周氏帮助孙氏一族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时,袁术其实是异常气愤的。 但是,碍于袁家与周家多年来的关系,袁术即使知道周家帮助了孙氏,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对周家动手的意思。 他本来还在琢磨着用一个什么方法去找周家人探明此事,未曾想,周家人就主动派使者上门来与袁术沟通。 这对袁术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不用多费脑筋去想着怎么跟周家人套话了。 这一次代表庐江周氏来见袁术的人,乃是周家本一代族中的俊杰周尚。 而随同周尚来的,还有一个是周家下一代的少年俊杰——只有十四岁的周瑜。 周家这一代人中,最出息的三個人,乃是周瑜的父亲周异,同时还有周异的两个兄弟周尚与周忠。 如今,周异和周忠都在雒阳任职。 周尚虽然先前也在雒阳,但是自打董卓入京之后,周尚便放弃了自己的官位,回到了故乡,担负起了在地方安定族务的责任。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和汝南袁氏以及颍川荀氏一样,周氏一族中也尽是眼光毒辣之人,在这个越来越乱的世间,他们自然也要想办法,为家族谋取最好的出路。 但凡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把族中的精英全部安插在雒阳之中是极为不智的。 由董卓率领的雒阳朝堂,政局极度不稳定,一旦雒阳那边发生政变,周氏一族的精英都会折损在朝堂之中,这对于庐江周氏来说是承担不起的。 但若是让周氏放弃数代以来打下的政治格局,他们也绝对是不甘心的。 对于世家来说,鸡蛋要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周家在雒阳的朝堂中留下了周异和周忠,而周尚则是返回了本族。 他除了在地方保护家族,振兴族务外,同时还利用周氏在地方的影响力,趁着天下大乱开始扩充实力,增加徒户,暗中操练兵马,囤积粮草和军械,保证庐江周氏能够在乱世中谋得一隅之地。 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周尚要在自己的家族中,培养优秀的人杰,为周氏的未来打基础。 见了周尚和周瑜之后,袁术随即露出了非常不悦的表情。 毕竟袁周两家是四代门第之交,袁术当年在雒阳就与周家三兄弟就相识,此刻面对周尚说话倒也直接。 “周兄,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咱们两家更是有四代人的交情,你这一次暗中在我背后使刀子,是何用意?” 袁术是什么狗脾气,周尚在雒阳之时就知道。 “公路何出此言?我周家人何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袁术眯起了眼睛:“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装?你且告诉我,那孙氏一族的族人,是不是你暗中帮忙,让他们从庐江往西边逃走的?” 周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错,孙家人的确是我帮忙赠与船只,让他们能够顺利离开庐江……不过,这不是你袁家人的意思吗?怎么能说是暗中帮忙逃走?” 袁术一听这话,气的脑瓜仁有点儿疼。 “我何时安排你让他们逃走了?” 周尚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不是说你,这是袁本初写信来让我办的,公路啊公路,你们兄弟相争,可不关我们周家的事啊,你是袁家人,本初也是袁家人啊,我是谁都得罪不起的。” “你……” 袁术让周尚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袁术二话不说,直接就灭了他。 但是周氏和别的家族不一样。 以袁术现在的立场,只要他还想在寿春继续当一方霸主,他最好还是能跟周氏站在一条战线上。 “周兄啊周兄,你可是难为死我了,如今在你周家地界上的牧守是我,不是袁本初那小婢之子,难道你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吗?” 周尚无奈的笑道:“公路啊公路,如今的时局可不比原先了,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这朝堂的格局和天下的格局吗?现在可不是你们兄弟相争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答应本初送孙家人走,不是不想让你和本初闹得太僵,到时候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平白让他人利用。” 袁术听了这话很不高兴。 “笑话,我怎么会让别人利用?” 周尚闻言长叹口气。 他向着旁边看了一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周尚一起领来与袁术相见的少年周瑜站了出来。 周瑜很是恭敬的向着袁术施展礼。 “某周瑜,周异之子,拜见使君。” 袁术轻轻的挑了挑眉毛。 “贤侄。” 周瑜道:“使君最近忙于与袁荆州两相猜忌,却忽视了雒阳朝堂中的情况,瑜父与从叔皆在雒阳,最近为周家带回了一个事关朝堂的大事,不知袁使君知也不知?” 袁术道:“汝等有什么消息,但说无妨,莫卖关子。” 周瑜笑道:“就在袁使君与袁荆州兄弟相争之际,董卓已经从鲁阳境内撤兵回返雒阳,而袁荆州的兵马也为了与使君相争,返回了荆州内地,董卓压力顿减,已经有了其他的筹划。” 袁术听到这,好奇道:“董卓有何筹划?” “不瞒袁公,董卓目前在雒阳要强颁两项新政。” “而且据说这两项新政,也已经得到了陛下与太后的首肯。” 袁术闻言不屑道:“什么新政?有何奇哉?哪一个皇帝新登基、哪一个辅臣新得权,不都得来一两项新政以彰显其功德?这又有何大不了的?” 周瑜却摇头道:“袁使君,问题是据严君和从叔所言,这两条新政可是事关你我这样的衣冠之门的命脉,一旦这两条新政得施,似你汝南袁氏之门,还有我等庐江周氏,三十年内,四代中人在朝堂所做的努力,恐将皆化为乌有。” 这一句话非同小可,立时就把袁术给镇住了。 “有这么严重,到底是何新政?” 周瑜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周尚。 周尚捋着自己的须子,半闭着眼睛。 “你就跟袁使君说吧,不必管我。” “唯。” 于是,周瑜就将其父与其从叔从雒阳传递回来的消息大致与袁术说了一遍。 当然多少也有些关于新政的内容。 听完这个消息之后,袁术顿时傻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从税务入田和废除察举这两个地方入手颁布新政。 “董卓老贼,他是疯了不成?!” 袁术气急败坏的吼道。 “他是想与整个天下为敌吗?他就不怕断子绝孙?被诛灭全族吗?” 周瑜言道:“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依瑜分析,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事,似乎是有人在董卓和天子背后不断助推,看似无迹可寻,实则环环相扣。” “而其所谋者,便是我等衣冠巨室百年沉淀之利,其心思之歹毒,可谓前所未见,当此时节,袁公不可与兄弟再做相争,当与袁荆州联手,抽丝剥茧,仔细找出董卓或是当今天子的背后推手,否则一旦势倾之时,再后悔恐怕就晚了。” 袁术起初还是很愤怒的。 但是听周瑜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却发生了一点变化。 袁术眯起了眼睛:“朝堂之事,自然不可让董卓得逞,然吾辈亦不需与袁绍联手,况且天下衣冠之门,皆有百年沉淀之力,岂能是他随随便便一两条政策就能扳倒的?” “不过也感谢你们叔侄能够把这消息告知于我,使我有所防范。” 周尚一听袁术这话中之意,似是还不欲与袁绍和好。 他心中大为吃惊。 “公路,不可如此任性啊,事关重大,现在可不是你们兄弟矛盾的时候。” 怎奈袁术这个人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任凭周尚怎么劝说,也是不愿意袁绍和好。 不过,十四岁的周瑜,倒是引起了袁术的兴趣。 他觉得这孩子虽然年少,但机敏过人,举手投足之间很是大气,将来定是一个人才,因此有意招揽。 不过,周瑜以自己年纪尚轻,还需磨砺学习为由拒绝了。 周家叔侄随后走出了袁术的府邸,暂时先去馆驿休息。 出门之后,周尚便看向周瑜。 “侄儿,你觉得袁术如何?” 少年周瑜很是果断地道:“冢中枯骨,目光短浅,非长久之人,看样子要指着他找出那个助推改革的黑手,只怕很难了。” 周尚叹道:“那依你之见,咱们周家如今要怎么办?” 周瑜言道:“叔父,侄儿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等观天下虽有大乱之相,但无论这个天下将来怎么变,衣冠巨室之利,却不可变!” “不论那个在朝廷背后使计的推手是谁,我们都要将他找出来,合望族之力,灭了他。” “至于扬州今后由谁执掌,问题都不大,周家人才之鼎盛,不论是辅谁,都能够成就一番大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刘俭手中有件利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对于如今朝堂时局感觉极度敏感的家族,不仅仅只有庐江周氏,其他州郡的官宦之家,高门望族,也都是在紧紧地盯紧雒阳。 其实,这些事早就在刘俭的预料之内了。 从后世人的角度来看,这些衣冠巨室内,高门望族所做的事情都是违背人类发展进步的事,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砸骨髓吮精血,仿佛什么恶心事儿他们都能干的出来。 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纵观古今,谁又不是像他们一样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活着呢?站在他们的角度来想这个问题,你能说他们是错的吗? 想想漂亮国,一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国家,只是一个披着国家外皮的利益集合体……一边被全人类讨厌着,却偏偏又能吸引人驰之若骛的去加入…… 新政的分配方式或许有利于整个中土全人类的进步与发展,可毫无疑问的却触动了东汉王朝高门望族的根基。 这就好比后世的时候,一个家庭经通过经商或是当官积累了很多的房产,钞票,股份等诸多财物……但是突然有一天,执政者过来找你们谈话,说是你们家的房子,得拿出来分给别人住,你们家的钞票得拿出来大家一起花。 虽然性质并不完全相同,但是对当事人的感觉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在东汉王朝高门望族的人眼中,利用人头赋税藏匿人口,阀阅之门的人才垄断分配,这都是他们的固定资产,百年的沉淀已经使他们习惯性的这么认为了。 董卓所颁布的这两条新政,感觉上就跟拿他们家的钱给别人花是一个道理。 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是很难转过这个弯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若是能够轻易答应,而不做出巨大的反抗……说白了,他们也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纵观世界人类历史,不论是冷战还是热战,其战争原因,归根结底不过是利益之争。 哪有那么多为民请命?拯救寰宇苍生? 都是扯淡,战争的根本目地就是利益再分配。 至于周瑜的父亲和他的从父,是因为什么在雒阳城中知道这个消息的? 很简单,虽然董卓现在还没有将新政颁布出来,但吕强已经从阳夏城星夜赶回雒阳城,并与天子、何太后探讨了这件事情。 果然是不出刘俭所料,天子与何太后一听到这个消息,经过一番短暂的寻思,就急忙答应了。 毕竟,这也事关他们的利益。 但是接下来,不论是迁都还是颁布新政,都是兹事体大,以天子和董卓的角度来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发出来就擅自行事。 这种事情可不是雷霆一击就能成功的,非得是从小范围进行商讨,然后再从小范围扩展到中范围,逐步扩大,最后变成朝政公议。 所以,现在不仅是庐江周氏,包括朝中的公卿们,还有很多地方的阀阅之门,都已经隐隐的得到了风声。 谁又能想得到,自袁绍纠集各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竟然又发生了一件这么大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阳夏城屯兵的刘俭,已经开始准备向河北回兵了。 只因吕布和胡轸的兵马,已经先行撤离。 刘俭与董卓暗中商议,要等到自己的兵马抵达延津渡口之后,再将牛辅和华雄二人奉还。 虽然刘俭估计着董卓不会再派兵继续偷袭自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将这两个人质留到最后。 在离开陈国之前,刘俭还是将陈国境内有名的冶铁,造桥,制弓等能工巧匠包括其家眷一并转移。 虽然手段略显粗暴了一些,但身在乱世,有些事情就不能过于拘泥。 在抵达延津渡之前,田丰那边就派人传回了信儿,贾诩的家人已经被冀州这边迎接到了。 当然,田丰多少也有些奇怪,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有黑山军拦路,为何贾诩的族人就能够这么顺利的进入冀州境内? 刘俭将贾诩的家人已经被安置在了邺城之事告知了贾诩。 贾诩闻后立刻对刘俭千恩万谢。 从这一刻起,贾诩的家人就算是在刘俭的掌控之中了。 也就是现在,刘俭敢于将他心中最深层次的秘密与贾诩进行分享。 就好比这次促使董卓与天子迁都、新政……刘俭等闲不会与田丰、沮授、审配等人交流这些事——甚至是荀彧。 毫无疑问,董卓颁布的新政自然也会使他们的家族产生巨大的影响,而自己身为这件事幕后的推手,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不可能与他们进行商议。 毕竟在这件事上,大家的根本利益不算一致。 这件事情时,实际利益是不一致的。 看来看去,也只有贾诩适合交流。 虽然贾诩也是士族出身,但是他是凉州边境士族。 察举制所带来的群体利益,是分不到他这种边缘的士族群体头上的,就是能够分到,说白了也是微乎其微。 至于税收方面,更与他们没关系,他的族人和他都已经背井离乡了,完全的依附于刘俭麾下。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贾诩或许也是新政颁布下来之后,能够得到利益的人。 在听完刘俭对自己的叙述之后,贾诩只是略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眼见贾诩的表情很是平淡,刘俭不免有些惊讶。 “文和听了此事,似乎并不惊异?” 贾诩摇了摇头:“若是换在别人身上,诩心中定会诧然,只是依照贾诩这一段时间对主公的了解,此事发生在主公身上,或许就平常了。” 刘俭奇道:“为何?” 贾诩很是郑重地道:“因为主公,乃是当世雄主!这等能改变世间,名流千古之大业,也只有主公这样的人物能够做成。” 听了贾诩的话,刘俭仰头哈哈大笑。 “虽然文和是吹捧之言,但是听在心里也甚感舒服,给别人当了几年的主公,我竟然也乐意听奉承话了。” “行啊,不论你所言是真是假,我就当真的听了。” 贾诩低头道:“诩所言,句句属实。” “文和,依你之见,陛下和董卓一旦定下了迁都事宜,同时颁布新政,这成功率会有几成?” 贾诩言道:“颁布政令不难,但是,若要落实政令到实处,却不是朝夕之功了,就需要逐年推进而行,同时,天下也会因为这个政令而变得越来越分裂。” “想要彻底的落实这两条政令,非得是山河破碎一遭,花个十年二十年重新制定规矩捋顺不可。” 刘俭点了点头:“这两条新政必须要从当今天子和董卓的手中出来,但是我觉得陛下和相国却未必能与新政共存于最后……” 贾诩行礼,道:“主公所虑者甚是,诩在京中之时,也曾与天子和太后有过数面之缘,依诩看来,当今天子非英雄之主,何太后乃愚钝之妇,这两个人最多也只能是躲在董相国的背后,抖抖威风,新政延续下去的关键,还是在相国的身上。” 刘俭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贾诩道:“依照诩对相国的了解,董相国完全有这个本事。已经有这份决心,包括他的狠厉……想来,他还真能够将这件新政推行下去。” “只不过,对相国而言,他有一个最大的短处。” 刘俭知道贾诩说的是什么。 “文和想说的是,恐董卓年纪太大,推行新政未及到一定程度,便天不假年,是吗?” 贾诩道:“回主公话,正是如此,而且我恐想过,再过些年之后,心生激流勇退之意,到时候这变数可就大了。” 刘俭闻言长叹口气。 “罢了,数年之后,再想数年之后的事吧,这天底下,又有什么都是事事完美的呢?” 却见贾诩对着刘俭拱了拱手。 “眼下的当务之急,主公还需仔细观察,各路牧守,特别是袁氏兄弟下一步会对主公采取的动作。” 贾诩这话令刘俭不甚了然。 “文和这话我不是很明白,关于雒阳迁都以及新政颁布之事,虽然是我在背后助推,可事实上,操作之人乃是天子与董相国,袁氏又为何要向我动手呢?” 贾诩恭敬道:“天下名门郡望及袁氏兄弟或许不知道何人是助推之人,可是他们要想办法解决新政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依照贾诩对相国的了解,相国办事的后劲或许会有不足。” “然行事之初期,相国处事之坚决却远非一般人所能比。” “这次迁都和新政,任凭朝中公卿阻拦的再凶,天下望族给朝廷施展的压力再大,相国也绝不会失败的。” “特别是一旦迁都于长安,便是董相国行至了自己的根据之地,届时关东诸侯想要凭军事讨伐相国,绝无胜算。” “以诩对于袁氏兄弟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甘心,特别是新政刚刚颁布的这前两年,为了不让新政对民间的影响太深,天下的衣冠巨室一定会有所行动。” 刘俭恍然而悟。 “文和的意思,是袁氏兄弟会在我这里寻找破坏新政的方法?” “正是,依照贾诩看来,这天下间现在也只有使君手中有一样利器,能够破解新政之威。” 刘俭的思绪也很敏捷,他只是略作思考就知道了,就想到了贾诩口中所言的利器是什么。 “陈留王?” 贾诩轻轻地点了点头:“是!诩敢保证,那些衣冠之门一旦感觉无法扭转朝廷的心意,定然会把目光转移到陈留王的身上。”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让功绩与汝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说的很对。 一旦董卓和皇帝推出新政之后,那对于天下望族而言,想要拿下新政,最快的方式无疑就是废帝。 这也是千年以来,无论是封建王朝还是古代奴隶制度时期,贵族想要维持自己权益的最好方。 将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废掉,重新换一个可以受他们掌控的领导人,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这也就是刘俭鼓励董卓将天子和太后迁移往长安的根本目的。 雒阳的确是东汉的古都,也代表了东汉王朝的政治影响,迁都这一件事,对于东汉王朝而言,确实损伤不小。 但是,任何事情不能只看一个表面,巨大损失的背后,自然是有它的益处的。 不论是董卓还是皇帝,他们在颁布新政之后,如果还留在雒阳那就会直接面对各州高门望族以及满朝公卿的无尽怒火。 毫无疑问,如果不去长安,留在雒阳之地,他们最终的结局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即使去了长安,天子和董卓也会面临巨大的考验。 但在长安,至少在正面的军事上,凭借关中地理之便,董卓想要对抗关东诸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正面军事上的威胁如果挡住了,那剩下的毫无疑问就只有暗箭了。 虽然暗箭没有办法那么容易躲闪,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功的,所以相对来说,窝在长安开展新政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关东望族见一时之间拿皇帝和董卓没有办法,那他们必然就开始打别的小心思。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否认开展了新政皇帝的正统性,重新拥立一个天子,一个肯受他们摆布的天子。 如今天下之间,谁的血统最纯正,可以和当今天子刘辩一较高下,来争夺这个皇位呢? 怎么看也都是非陈留王刘协莫属。 而陈留王刘协目前人在何处呢? 冀州牧刘俭的手中! 想通了这一点后,刘俭对贾诩真是愈发佩服了。 “先生高瞻远瞩,实在是令刘某人佩服,今后就天下格局之事,还望先生不吝多多赐教。” 贾诩忙到:“不敢,不敢,贾诩一定全力辅佐主公,只是恳求主公暂时不要委任贾诩要职,诩只求为主公的幕僚食客,不为外人所关注。” 刘俭听了这话,快慰的笑了。 …… 随着中原各方战事的结束,董卓、刘俭以及关东诸侯分别撤回了自己的领地,这一年又过去了。 初平四年即将到来。 当然,现在的初平四年和历史上的并不相同。 历史上的今年,为中平六年。 而且就是在历史上这一年。汉灵帝刘宏才刚刚去世,何进也是死在了今年。 但是现在天下的格局早就与历史不同,汉灵帝早已归天,一切都与历史上不一样了。 刘俭接受了天子调和的名义,率兵返回了邺城。 而还未等他进入邺城之时, 他就接到了后方传来的奏报。 原为泰山太守的渔阳郡豪右张举,返回了幽州老家,在本地招兵买马,并联和辽西乌桓丘力居反叛。 同时配合他的还有昔日的中山相张纯。 张举和张纯乃是同郡之人,在渔阳郡皆是一方豪右级的人物。 这两个人都能做到两千石的高位,也是因为他们属于同宗分支,而他们的家族渔阳张氏在幽州之西的影响力,与辽西公孙氏几乎是不相上下,只不过两大家族不属同郡,且昔年都是多凭军功入仕,彼此之间有冲突,因而倒是不曾有什么来往。 渔阳郡的张氏其实早就想造反了,但是他们没想到,在起事之前,刘俭居然就能在冀州站住脚跟。 身为河北第一大势力,刘俭的存在,让张举和张纯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刘俭去年为了给袁基报仇,兴兵南下去讨伐董卓,这才让张举和张纯又看到了占据幽州的希望。 于是他们联合辽西的丘力居,积极主动的备战。 随后,在临近冬季之时,二贼终于高举了反叛大旗。 他们领军劫略蓟中,杀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州,眼观冀州。 张举自称为天子。 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 其实按道理来说,现在这个形势,天下大乱,关东牧守之中,擅自兴兵占据土地城池,以讨贼名义拥兵自重的人比比皆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管,朝廷方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于你在一片土地上站的时间久了,本来没有名正当名义,朝廷也会主动给你个名义。 但张举和张纯的愚蠢之处就在于,他们抢占土地就抢占土地了,可非得闲的没事儿给自己脑袋上扣一个天子和王的帽子。 这不是自己找抽,又是什么呢? 不过他们两个人还算比较幸运,那就是眼下天下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先前是董卓与关东牧首们交战,现在是朝廷要迁都颁布新政,大家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两个疯子。 当然了,朝廷方面没有过多的精力管他们,刘俭却有。 刘俭已经回军往冀州了,在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反叛消息之后,刘俭当着众人的面儿,差点儿没乐出声来。 为了进兵幽州,他可是等待了多时了。 说实话,在幽州的布局,他可正经不是布了一年两年。 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来了,还吹的呼呼大。 返回冀州境内的时候,天上已经下了蒙蒙的雪,河道上也都结了薄冰。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俭得知了幽州的张举、张纯之乱。 “呵呵。” 听到两个人叛乱,并自称皇帝和将军,刘俭当时就乐出声来。 “这两位渔阳郡的大豪,看来也都非等闲之辈呀,这反叛的时间算的竟如此精准。” 此时,刘俭正在督促军士们从渡口过河,他身后矗立着关羽、张飞两员猛将。 张飞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雪,感觉周身有点发冷,遂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罩服。 “兄长,俺有点儿不太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了?” 张飞疑惑道:“这明明已经到了冬日时节,不论是种粮的、打谷的,射猎的,都是窝冬回家歇着去了,似咱们这些用兵之人更是少有在冬季用兵,那张举和张纯怎么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非要赶在这个时节用兵?” 刘俭哈哈大笑。 “翼德,你再仔细想想。” 张飞见刘俭跟他卖关子,遂转头看向一旁的关羽。 “云长,你能想明白?” 关羽淡淡道:“多少能捋的清楚。” 张飞闻言有点窝气。 “都别说!你们二人既然都能想清楚,那就不能独独落下了俺……俺自思之,你们谁也别提醒俺。” 眼看着张飞较劲的样子,刘俭和关羽不由相视而笑。 不多时,一大半的兵马已经乘着小舟向黄河对岸去了。 刘俭与关羽、张飞也共同踏上了一条小舟,在白毦兵的保护下,向着黄河北方的岸边缓缓乘舟而去。 张飞抱着膀子坐在船头,皱着眉头一个劲儿的苦思。 眼瞅着小舟行到了黄河的正中,张飞突然想通了。 他猛然伸手一拍额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俺想明白了。” 张飞转头看向刘俭:“张举和张纯这两个贼子早就想反了,只是他们一直不敢!所惧者,乃兄长也!即使兄长已经率兵出征董卓,两个贼子也在心中暗暗算计着。” “兄长出征将近半载,所耗费钱粮甚巨,回兵之际已是冬日,可谓之人困马乏。” “三军疲惫,粮草也有短缺,天气还这般寒冷,两个贼子自思,他们就是现在反了,兄长就是想要征讨他们最少也要等到开春之后!如此,他们就多了几个月在幽州安排布置的时间。” 刘俭满意地拍手:“翼德的思绪,比起我与云长,也慢不了几步路啊。” 张飞得意的大笑。 但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兄长,两贼在幽州反叛,难道你真的要等到数月开春之后?再兴兵北上征讨吗?” 刘俭点了点头:“既然二贼已经给我设计好了时间,那我自然就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了,如若不然,岂非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啊?”张飞闻言不解。 刘俭缓缓道:“这一次出征董卓,确实耗费甚巨,兵马也极为疲惫,需要做一些补充,而且天气也寒冷,休息休息也无妨……另外,我还要将此事禀明朝廷,请朝廷方面给我下令,允我兴兵北上,讨伐二张。” 张飞忙道:“兄长,所谓兵贵神速,这个节骨眼儿,哪是你向朝廷请旨的时候啊?” “再说了,朝廷不是赐予你假节钺之权吗?将士们就辛苦辛苦,出兵北上,灭来二张,占了幽州……岂不名正言顺?” 刘俭道:“那假节钺之权乃是先帝所赐,就算是可以擅自行兵,但我刚刚得罪了雒阳朝廷,请一下旨,主动去问一下,没坏处的。” 张飞道:“可这,不是凭白给二张发展的时间吗?” 刘俭摇头道:“翼德呀……我不出兵北上,难道就灭不了二张了吗?你和云长难道就不能替我分忧?” 一句话,顿时点醒了关羽。 “二贼所虑者,兄长也!兄长在冀州不动,二子就会精神松懈,不忧其他……如此,旁人在出其不意,北上讨之,则事半功倍。” 刘俭笑道:“云长说的对。这天下太大了,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亲力亲为呀!你们两个是我的兄弟,在这种时候,就该站出来替我分忧啊……讨伐二张的战事,我不出手,这功绩全让你们俩拿了,如何?敢去么?”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汉之疆,不可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让关羽和张飞皆是精神一震。 身为刘俭最得力的人,刘俭最信任的人有三个。 毫无疑问就是刘备,关羽,张飞。 这三个人,在刘俭心中的地位无旁人可比,或者说,永远没有旁人能比。 如今刘备已经成了西青州牧使,带领着韩当,高顺等人坐镇一方,独当一面,他与刘虞搭档,完全替刘俭分担了在冀州东面的压力。 关羽和张飞昔日也虽然都是一方之将,但当时他们处于替刘俭在地方积攒力量的阶段,主要目地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与声望。 但是现在,关羽和张飞不论是能力与声望,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其实,现在的关羽和张飞,也极度的希望能够得到刘俭的重用,被派出去替刘俭东征西讨,平定四方,而不是仅仅跟在刘俭的身边做一名战将。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机会竟然来的这么快。 关羽道:“只要兄长相信我等,我兄弟二人定当为兄长效死力,不平定张氏二贼,我等誓死不回冀州见兄长!” 刘俭伸手拍了拍关羽的肩膀: “好兄弟,莫要给自己这么大的担子,你我兄弟既立誓共同匡扶汉室,拯救苍生,那就自当同心协力,共克险阻,有难处了,咱们兄弟一同商议解决,莫要说什么誓死不回之言!” 说到这,刘俭又看向张飞,伸手拉起了他们两个人的手,道:“三十年后,当咱们都年过半百,步入老者之龄,回忆往昔峥嵘之时,我想看到的,是兄弟挚友都健在,大家围坐在一起,畅谈半生功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饶是关羽和张飞这样的硬汉,在听了刘俭的话之后,心中也不免热乎乎的感动非常。 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每一次听刘俭说话,心中依旧还是有那股火热的感觉。 “兄长,二张联合丘力居,又在幽州广招兵马,看似势大,但实则不过一盘散沙,我等兄弟两个人若是去了,不出三个月,定带二张首级,献于兄长面前。” 刘俭赞赏地看着关羽,道:“云长,吾相信,汝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但我不想让你这么快的结束这场战事,我希望的是抽丝剥茧,逐步而成。” 关羽和张飞惊讶的彼此相望。 “兄长何出此言?” 刘俭耐心地问两人道:“两位贤弟,自打咱们兄弟共同入仕以来,你们两人一个为辽东属国长史,一人在并州为司马,可以说都是在边郡建立军功,方才走到了今日,幽并之地自古便为汉家北方牧戎之州,战乱频繁,民风彪悍,边屯之众,也多有不归王化者,然以二位贤弟看来,幽州政局和豪右之势,较之中原如何?” 张飞昔日在并州,乃是从曲军侯干起的,厮杀虽然多,但对于边郡的民生政务却并不关注。 不过在刘虞麾下担任武猛从事,后来成为辽东属国都尉的关羽可就不一样了。 除了军功方面的功绩,对于官场与北地政局以及地方势力,关羽的了解程度远高于张飞。 当下,就听关羽慢悠悠地道:“关某原为河东之人,三河之地临近雒阳,各族势力盘根之深可谓天下之冠,然关某在幽州数载,却觉得河东的风气与幽州诸郡,竟可不相上下,甚至于在某些地方,幽州还远超河东。” 按照一般人的设想,幽州是边郡之地,类似于大汉朝西面的凉州,远离中枢,局势相比于中原,应该更简单纯粹一些。 毕竟中原地区家族数量远非幽州可比,家族与家族的政治利益也是链条最多,最全的。 而类似边郡之地,水应该是清澈一些,并不那么混浊,毕竟这里的政治资源相比于中原要少很多。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关羽所在的河东郡因为临近司隶,所以在关羽看来,他家乡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往来,家族与家族的利益纠葛,在大汉朝是最为复杂的,名列前茅的。 可结果自打他到了幽州之后,关羽才发现,和幽州诸郡相比,河东郡的政治复杂程度都可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其实针对幽州的这种复杂情况,历史上就多有记载。 三互法在设立之时,是为了防止州郡相党,人情比周,乃制婚姻之间以及两州人士不得对相监临,倒是官员选用艰难,因为被选用的官员之间,彼此盘根错节,家族关系都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其中,幽,冀二州长官久缺不补,三府选举,逾月不定。 幽州的复杂程度,竟和冀州相若。 而其实,边郡之中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则因幽州虽然是边郡,但距离冀州实在太近。 其地域与同为边郡的凉州还不一样。 凉州之地,汉羌混居,且距离中枢遥远,民风彪悍,被东汉王朝中枢政府的渗透程度相对有限。 但幽州之地,一马平川,且跟冀州的距离太近,被汉王朝士族与士族裙带关系那一套渗透的最为厉害。 虽然边郡缺少中原地区的人事政策与经学作为利益枢纽,但是幽州地区有一项东西,却在本地成为了一项令中原人都无法触及的庞大利益链条。 那就是异族外交与边郡战事。 幽州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幽州与并州承载着防备大汉朝北方最强大敌人的重任。 边郡的各大家族在对外战争中逐渐崛起,彼此相互勾连,使家族在战争的滋养中逐渐壮大,而因为异族的存在,也使得汉朝中央政府,对这些边郡的大族多少有一些顾忌和依赖。 毕竟,北方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 幽州北面不但有常年与大汉王朝为敌的鲜卑,还有虽然依附于大汉朝,却又总是时不时造反的南匈奴王庭和乌桓。 当然,若是再往东北看,还有高句丽和挹娄,虽然这些番邦对大汉没有什么威胁,但他们与幽州相距极近,辽东郡与高句丽和挹娄的距离,几可说是咫尺之遥。 也正因如此,高句丽与挹娄之间与汉朝内地的通商,也大多通过幽州的本地家族,致使幽州本地家族与东北的国家之间往来甚密,成为了维护汉王朝与邻国沟通的中间力量。 …… 经过了刘俭与关羽,张飞等人的一番分析,关,张二人也大概明白了刘俭针对幽州所要做的事情了。 “我身为宗亲,更兼还是幽州本地人士,今番讨伐二张,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以杀死二张,收复幽州为目地,这些事太过简单了!” “幽州我的家乡,既然已经要收复家乡,那就要整合乡中之力,以乡为基石,做一些真正的有利于国家的大事!” 关羽言道:“幽州诸豪多年来仗于军功,彼此关联,势力逐渐庞大,而在对鲜卑,匈奴与乌桓诸事上,他们也都有着最有利于他们本家利益的处事之法,并不以朝廷利益为先,而历代刺史,郡守,为了能够在边郡积攒功业,也一贯于两相各取其利,使他们逐渐做大,雄踞边疆,例如辽东和辽西的两大公孙氏,也有现如今在渔阳郡反叛的张氏,皆是依仗在边郡之地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而敢行常人所不敢行之事……” 顿了顿,关羽叹道:“便是当年刘伯安在幽州任刺史之时,也多有被掣肘之处,而这被掣肘的软肋,与中原还很不相同……毕竟事关异族,一旦有变,那就是惊天的大事!哪一任的官长也不敢轻易冒险。” 刘俭笑道:“云长说的这些我心中皆知晓,我涿郡刘氏也属于是这些年来,在幽州新近崛起的军功高门……河北商贸协会,这些年也吸引了不少的幽州高门加入,对于幽州本地豪右的利益关系之复杂,这些我原先不知道,现在心中门清。”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能将幽州的力量重新整合,毕竟,这里是日后大汉向北疆延伸拓展的战略要地,所有影响我开疆拓土大计的不和谐势力,必须消失!要么怀柔收编,要么清扫剿除!” 随着刘俭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兄弟三人所乘坐的船只已经抵达了黄河北岸,并临近渡口。 撑船士卒们将船只开至渡口边,并命人绑住了栓绳。 “主公!都尉,校尉……咱们到了!” 士卒恭敬的请三人下船,但船只上,三个人皆是坐在原处未动。 关羽和张飞吃惊地看着他们对面的刘俭。 “主公!都尉,校尉……到了!” 士卒又说了一声。 三人还是没反应。 良久之后,方见刘俭笑了笑:“二位贤弟,下船了。” 关羽和张飞这才随同刘俭站起身来,与他一同向着岸上走去。 岸边又一处亭子,里面已经有士兵为刘俭放置了火盆,并准备了热汤。 刘俭走过去,端起热汤吹了吹,随后咕嘟咕嘟了喝了几口,顿时感觉身体暖和极了,适才乘船而归的寒意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兄长!” 张飞快步而来,坐在刘俭的身边,惊讶地看着他。 “听兄长适才之意,似乎是要拓展疆土?” 刘俭一边喝,一边道:“是!谁规定,大汉朝的边境,就一定要是幽州和并州,草原胡人屡犯于我,难道我等就不能犯他?哪个定的规矩?” 关羽沉声道:“兄长想要往哪里拓土?” “三韩、高句丽、挹娄、扶余、鲜卑草原、坚昆、丁零……想要拓疆,那地方多了去了!” 关羽言道:“只是那些土地,都是荒蛮之地也……” 刘俭笑道:“相比于中土,那些地方确实荒蛮,但不代表那些土地没有价值,只要是有人口,有资源的土地,就可以为我汉人所用,只是先辈先祖,不曾掌握控制这些异族人和摄取资源的方法,反倒是屡屡被他们侵犯边境,形成固守之态,着实得不偿失!” “云长,翼德,咱们生而为汉人,就要将眼光往远处看,难道伱们想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在我汉人自己的土地上不断打内战的将军?难道你们不想超越长平烈候和冠军侯,名垂青史,为后人代代传颂?” “如果你们不想的话……我想!”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校尉,黄忠!扬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忽悠和洗脑,对于一些没有志气的人来说,没用。 但是对关羽和张飞这样的豪杰来说,很有用! 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好忽悠,而是因为他们的志气豪情和刘俭一直都在一个频道上。 人这辈子,最难能可贵的,是什么? 就是碰到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 若是换成庸碌之辈、短志之人,刘俭便是再能说,再能忽悠,也不会在那些人身上起到丝毫作用。 总之,关羽和张飞被刘俭的志气感染了。 不错,谁规定的,大汉朝北面的边境就要一直以幽州和并州为地界? 当然,刘俭再与这俩兄弟吹牛逼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有些话是用嘴皮子吹出去的,但若要实现,却不是单靠嘴说就能实现的了。 开疆拓土,是历史上每一个成大业之人都想做的。 但是,开拓疆土不能去瞎开发。 首先,开拓疆土一定是有效的土地。 在工业技术并不强的古代,平原土地是最让古代君王眼馋的。 水草丰富,适合耕种,行走方便,能开辟好的道路,这样的土地才是值得使用战争或是政治手段征服的土地。 类似于山区以及荒漠或是开发程度不高的土地,在古代这人人眼中并没有征讨的价值。 当然,这也是因为生产力的规模所限制的。 技术落后的农业国家在对土地的需求方面就不可能做到多多益善。 凉州的土地上,就因为战乱太多,影响了中枢的财政,使得汉室朝廷几番想要放弃凉州。 对于刘俭的角度来说,穿越了一世,做到了一方牧守,凭着对世界和历史的了解,刘俭自然是想要将汉民族的势力拓展到世界上的任何角落。 但是他不可能盲目的进行扩张。 在他看来,如要扩张土地,要么是因为人口膨胀,迁移过剩的人口,要么就是迁移过剩的生产力。 总之,只有一个国家以及民众内部已经做到了良性运转,向外拓展才有意义。 而想要扩大国家的运转规模和力量,自然也就要发展各种各样的新兴行业模式,同时想办法开发各种技术,扩大内需的同时大力开采各种各样的地矿资源,提升汉朝民众的整体生活水平,只有达到了这些条件之后,再继续向外扩张才有意义。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是能够将河北的商贸、经济、技术等发展成为大汉朝首屈一指,远远凌驾于司隶和关中地区……这样一来,幽州也就顺势成为了大汉朝的经济重心枢纽,如此一来,对于汉帝国来说,幽州作为王朝的边郡就非常不合适了。 作为经济和产业的重心自然是处于国家的内地,才符合一个国家的战略构思。 到了那个时候,扩大幽州向北的战略纵深,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也是极有必要的安全政策。 当然了,即使是对外扩张,刘俭也没有打算全部用侵吞土地的方法来扩大汉帝国的版图。 对于这个时代皇帝的管辖辐射能量而言,对于中央政府来说,地盘过于巨大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所以这个时候,穿越者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只有采取殖民策略,将汉人的文化、影响力、技术能力、商贸能力渗透到大汉周边的每一个地区。 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用其他民族的生产力来巩固汉王朝本土的蓬勃发展。 说的简单点就是吸血政策。 没有什么所谓的人道不人道,若你不去殖民别的地方,难道几百年后,其他民族在有机会超越了你之后,也会放过你不成? 大自然的竞争法则而已。 而且就一定程度来讲,殖民政策也可以将大汉王朝目前这些势力巨大的家族的注意力一致转移对外。 就算是新政彻底落实,但谁知道百年后会不会出现?类似阀阅的巨大垄断性势力还会不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 历史上每一个王朝发展到一定程度,一旦达到瓶颈,则吸血的力度就会增强,而因此受尽苦难的都是中华的普通百姓。 阶层这个东西是从人类社会发展开始就有了,根本无法消除……压榨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 既然人类之间的压榨是永远都存在而无法消除的,那为什么不能将这个压榨从内部转移到外部呢? 以刘俭的角度和能力来说,这或许也是他这一生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张举和张纯反叛之后,幽州和冀州方面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动作。 作为北冀州牧使的卢植,则是将兵马排布在冀州北方前线,密切注视的张举、张纯以及丘力居的动向。 张举和张纯其实倒也罢了,卢植主要防备的是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 乌桓人虽然这些年一直依附于汉王朝,但他们毕竟是草原游牧民族。 他们与鲜卑同出一辙,论凶狠善杀不讲道理,他们并不比鲜卑人要差。 只不过是乌桓人的实力远远不及鲜卑,所以才依附于汉王朝。 他们利用汉王朝作为屏障,与鲜卑人在草原上斗争。 一旦汉王朝衰弱了,谁敢保证乌桓人不会掉过头来对汉王朝狠狠的啃食上一口? 所以卢植对乌桓人不敢掉以轻心。 另外,在幽州西境,想要反抗张举和张纯的势力基本被肃清或是收编了,但唯有一个人依旧可以与二张作战。 而同时二张在幽州竟然拿他没办法。 这个人就是护乌桓校尉黄忠。 黄忠当时在就任护乌桓校尉的时候,就曾得到过刘俭的提醒,让他格外注意张举和张纯这两个人的情况。 若是换成别人,对于刘俭这番有些故弄玄虚的话,或许会不以为然。 但黄忠对于刘俭可是极度信任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盲目崇拜。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黄忠对刘俭竟然产生了这样的信任感。 总之,自打到了幽州之后,黄忠便按照刘俭吩咐,先见了简雍。 随后,在简雍用的帮助与协调之下,黄忠在幽州将两人年轻人收回了臂膀。 偏巧这两个年轻人都姓田。 一个叫田豫,一个叫田畴。 张举和张纯反叛,在渔阳与辽西等地往来纵横,与张氏交情甚深的豪强皆聚集徒户相依之。 一时之间,二张的反叛声势之隆,几可传入大漠。 再加上丘力居在一旁协助,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幽州这下子算是彻底完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反叛之中所向无敌的张举、张纯、丘力居,在护乌桓校尉黄忠这里吃了鳖。 黄忠这段时间一直在操练自己手下的人马,而且,以涿郡刘氏为代表的河北商贸协会,也暗中供给了黄忠不少的财货。 黄忠凭借着这些财富。招揽了不少的乌桓突骑用以为操练为己用。 同时也在幽州本地招募了不少精壮的汉军。 所谓兵不在多,在于精。 黄忠手中的这支军队则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虽然人数少,但在黄忠的指挥下,却勇猛善战,所向披靡。 特别是还有田豫和田畴这两名能言善辩同时又通军略之士,在诸家之中,往来纵横游说,凭借着他们的能力与感召力,向很多幽州本土摇摆不定的家族说以厉害,让他们能够倒向黄忠。 如此一来,一时间,疏忽大意的张举、张纯、丘力居等人,反倒是被黄忠所败,失去了先机,一时间士气大跌。 而黄忠的名声也因此开始在幽州诸大豪之间往来流传。 黄忠的勇猛善战,以及他做的充分准备,让张举和张纯始料未及,他们两个深恨黄忠。 二张本欲招揽人马,集中全力对黄忠军队所在县城发出一次致命的攻击,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前来协助黄忠。 这个人就是幽州用兵的老二,仅次于关羽的公孙瓒。 公孙瓒本人倒是让张举和张春不是那么恐怖,毕竟他作战能力再强,上限也是有的。 关键就是在他背后的公孙家族。 二张也知道公孙家族和刘俭的关系匪浅。 但是他们依旧是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用分配利益的方式将辽西公孙氏拉到他们这一边。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神臂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用兵能力方面,黄忠确实是没得说,毕竟他昔日也曾在象林营任职,后来又追随刘俭征讨黄巾军,指挥兵马调动士卒方面,他丝毫不比北方的领军人物要差。 不过幽州之地的屯曲毕竟不同于南方,虽然军校都能用兵,但两个地界的用兵之法,还是很不一样的。 黄忠在象林营的时候,他的对手主要是日南的叛军,亦或是山越叛军,在那里,遍地都是荒山,天气闷热,虫豸毒障极多。 那些年,黄忠和他手下的将士确实是吃了很多年的辛苦,一旦有战事,三军将士就得徒步进入山林之中,到处搜索贼军的踪迹。 在山林之中,一不小心就要被毒障毒虫毒蛇所咬,还要面对潜藏的猛兽,有时候碰到山势过于崎岖,还要小心跌落山涧与被敌人埋伏、以及迷路的巨大风险。 所以说,别看目前这个阶段,大汉朝北方的将士们在战力上比南方的将士们强,但实际上南方军士在某些方面所受的苦和耐受力,还真就不是北方的将士们所能比拟的。 故而作为南方出身的战将,黄忠到了北方的军中之后还算是相对适应。 只不过,目前对于黄忠来说,他还是有一个瘸腿的。 那就是黄忠不精于骑兵战法。 别看他在军中多年,但在象林营的战斗中,他积累的都是指挥步兵山战的经验。 即使后来他到了雒阳城中任越骑营司马也没多大进步。 越骑营虽然称谓上是越骑营,但操练骑兵战术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而黄忠只是营中一个司马,并不负责整个越骑营的操练,将士们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宿卫京畿,听凭宣调。 越骑营有一百多个司马,并不是任何一个司马都有时间将大汉朝的骑兵战术学习个滚瓜烂熟,而且以黄忠当时的资历而言,他在雒阳也没有那个机会。 故而,这一次在北方与张举和张纯等人作战,黄忠虽然借助刘氏的财货招揽了一部分精锐突骑,但是动用他们的次数很少。 张举和张纯姑且不论,丘力居身为辽西乌桓的首领,在使用骑兵这方面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如果是以骑兵正面对抗骑兵,黄忠估计自己完全没有胜算。 在幽州境内,自渔阳郡以南,卢龙塞以南,辽西和右北平郡以西——都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地带,没有山区,在这些地界作战对于黄忠而言极为不利。 这也是一开始张举,张纯,丘力居等人没有将黄忠放在眼中的重要原因。 不过,针对这一点,黄忠早些年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刚到幽州时,也曾经找简雍和刘齿谈过,为了预防万一,他希望简雍以及涿郡刘氏能够给他更多的支持,协助他招募训练一支奇兵。 黄忠是刘俭安排在幽州的军事代理人,简雍和刘齿自然不会拒绝他。 只要是黄忠所提出的要求,他们都会全力满足。 于是,在简雍的协调,以及涿郡刘氏、河北商贸协会的支持下,黄忠在涿郡组织了一支以弓弩为主的精军。 这支军队的士兵,皆是从涿郡刘氏,以及这些年来与涿郡刘氏交好的几个幽州大族中挑选出来的精壮儿郎。 长时间以来,他们在黄忠的手底下接受训练,主攻项目一是弓术,二是弩器战阵。 操练骑兵或许不是黄忠之所长,但是操练弓弩之军,同时在不同的场合采用各种各样的弓弩战阵,这正是黄忠的最大优势。 以己之长,战彼之短,这才是一个善于审时度势的将令应该做的事情。 北军五营之中,昔日曾有一营,皆长于弓弩者,其名曰“射声”,究其名字的深意,乃言其可以觅声而射。 黄忠在幽州亲自操练的这八百名弓弩手,则被命名为神臂营。 读此三字,其意自明。 而在与丘力居的两场战事之中,黄忠大破丘力居的乌桓突骑,也正是凭借八百神臂营军卒。 丘力居在与黄忠交手的战斗中,因为没有事先对黄忠手下的军士进行调查,他凭着乌桓突骑的强大,未曾将黄忠放在眼中。 结果,丘力居被黄忠用骄兵之计引入蓟县东北的平谷,用神臂营大破之,手下的乌桓突骑死伤无数。 …… 在黄忠手中吃亏之后,丘力居将兵马暂时屯扎于肥如,另外派人回转后方调遣大批的乌桓将士,往幽州境内助战。 而张举和张纯,则是换了战术,他们派人前往辽西公孙氏,想要拉拢公孙氏与他们共同起兵击溃黄忠,同分幽州之地。 但事实上,张举和张纯着实有些天真了。 辽西公孙氏的家公目前并非公孙瓒。 可即使不是他,但在最近几年间,辽西公孙氏却已经加入了河北商贸协会, 作为刘俭在地方的重要合作伙伴,公孙氏这些年所得到的利益极多,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与张举和张纯合谋反叛,丧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家族利益。 公孙氏对于张举和张纯的提议断然拒绝,同时他们还对张氏表示,公孙氏绝对忠诚于汉家天子。 将张氏的使者驳斥之后,公孙氏方面还派遣出了如今在大汉朝幽州军事领域名列前茅,威震北疆的公孙瓒,代表辽西公孙氏支持天子与张举和张纯俩反贼作战。 张举和张纯的幼稚之处,就是他们以为他们的家族与辽西公孙氏是属于利益共同体。 但事实上,他们与辽西公孙氏之间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了。 昔日张温征召乌桓突骑相助讨伐凉州的北宫伯玉,而身为幽州本地与乌桓相交甚厚的张氏,就曾想要代表幽州本地豪强统领这支乌桓突骑协助张温。 但是,张温最终选择了辽西公孙氏统领这支乌桓突骑,而那个人正是公孙瓒。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选派将领的问题,但这内中牵扯的政治利益极为复杂。 其实两族早就在那时候,就已开始争夺替朝廷管理幽州境内异族的代理权了。 幽州各郡的乌桓诸落对朝廷来说,既是可用的雇佣兵,同时也是北疆边境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朝廷需要扶持出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在幽州替朝廷稳定住乌桓的代表性家族。 但是这个家族的数目不需要多,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结果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公孙氏赢了张氏,成为了朝廷在幽州对乌桓的代理一族。 而落选的张氏之所以叛汉,或许也多少是因为这件事。 有这件事作为基础,张氏想要拉拢公孙氏与他们一起反叛,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是纯把公孙氏全族当二货耍了。 但可惜公孙一族没有二货。 不过,张氏虽然没有拉拢的动公孙氏支持他们,但对于渔阳郡,上谷郡,右北平的各大家族来说,张氏的拉拢还是很有效的。 张氏不断派人前往各个家族说以利害,让各个家族能够加入他们的反叛大军。 边郡的家族与中原相同,但也不是完全相同。 在叛乱这件事上,幽州的豪右之家多少受到了一些边境外族的影响。 在他们看来,反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特别是一些常年与外族交战,同时受到外族影响较深的家族。 毕竟,不论是鲜卑还是南匈奴,多少年来都是叛了又归,归了又叛。 故而幽州北地的豪族,多少也会受些影响。 张氏一族以渔阳郡为中心,这些年在幽州的势力和渗透力还是有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轻易造反,历史上张举和张纯之乱,汉室朝廷在正面战场上,也曾与公孙瓒打的有来有往,甚至一度占据了上风。 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在幽州境内,响应并支持他们的本地家族还是不少。 故而想要真正的解决张举和张纯,关键还是要想办法争取幽州本地豪族的态度。 而在这一点上,刘俭已经胸有成竹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荀文若,你要比历史上伟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回到冀州之后,命令三军暂时歇息,整个冀州暂时处于安宁和休整时期。 刘俭在这段时间,也主要是将精力用来陪伴他的两个妻子和孩子们。 他的两个儿子都长大了一些,且变的异常淘气,再加上一个袁宠,三个小孩将刘府闹成了一锅粥,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能够管住这三个孩子的郑慈和卞玉儿现在都是有孕在身,而且眼瞅着就要临盆了,两位夫人实在是没有精力管教这三个儿子了。 也难怪,在古代生孩子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产妇在生孩子的期间致死率极高,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两位夫人还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又哪有闲工夫管教三个崽子? 不过,刘俭既然已经回到了冀州,而且他眼下还没有很多火烧眉毛的旁事……在开春之前,他也不会轻易出兵,所以他每日处理完州事,管教三个孩子的任务就落在了刘俭的身上。 不过也只是仅仅几天时间而已,刘俭就被这三个孩子弄得有点焦头烂额了。 三个孩子很淘气,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们年纪还都小,就是要管教,也不可能使劲的去管。 哪有跟幼童较真的。 偏偏这三个小崽子胆子都异常大,比同龄的孩子要大许多。 所以他们也干出了很多其他孩子干不出来的事儿。 比如说偷跑着在屋里拿火盆里热炭去烧外面的干稻草…… 说实话,这也就是州牧家的儿子,换成普通农户家的孩子腿给他打折。 郑慈与卞玉儿临盆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让刘俭的心中既感到紧张又激动。 刘俭决定陪在两位夫人的身边等待两个孩子的降生。 同时,他安排关羽和张飞分别率领少量的精锐兵马暗中前往幽州,会和黄忠,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对付张举和张纯。 不能出动冀州的主力兵马,只能出动少量的精锐,活用幽州本地的人丁兵卒,这一点对关羽等人来说,可谓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与此同时,朝廷方面,以中郎将孟益为讨贼主将,率兵前来幽州主持大局。 而另外一方面,在中原配合袁绍对抗董卓的韩馥,也率领兵马北上,准备返回幽州平叛。 知道韩馥带领人马回来,田丰和沮授都建议刘俭不要让他过境,以免日后成为刘俭在幽州的大敌。 对于要不要韩馥过境,刘俭心中一时也没有想好。 于是,他私下里请教了荀彧。 而荀彧的一番言论,则让刘俭恍然而悟。 荀彧劝刘俭道:“使君若要成大事,需使韩馥过冀州也。” “为何?” 荀彧道:“使君以至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啬,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今幽州既乱,韩馥为方伯,使君若阻韩馥一人,非扶义征伐之举,恐失天下人望,切不可因阻韩馥一人,而阻天下人望。” 刘俭闻言,恍然道:“文若之言甚是。” 荀彧谦虚的摆了摆手,又道:“至于韩馥进了幽州之后,使君也大可不必顾忌,此人与我同郡,我深知其乃虚华而无实才者,面对举、纯之乱,断无所为也。” “此人若在幽州,结局已然注定,且此人即为袁绍臂膀,便不可使其留在南方相助于袁绍,当诱往幽州之地而除之。” 刘俭没有想到,荀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他是真心实意的站在了自己的一边,只要在不触及他内心深处最崇高的那份理想的情况下,荀彧就是他刘俭的自己人了。 “文若之言,吾深了然,回头吾便使手下人去通知韩馥,允许他过冀州之境回幽州。” 荀彧见刘俭如此虚心采纳自己,暗自点头,心道:真英雄之主也。 随后,刘俭又将荀彧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将书房的门关上,然后请荀彧坐在自己桌案的对面。 他微笑着问荀彧道:“文若在冀州也是呆了许久,我出征在外,让你随同田元浩一起管理冀州内政,针对冀州的形势,不知文若有何高见?” 荀彧很是谦逊的拱手言道:“彧这段时间以来,对冀州政务虽然插手不多,但对冀州过往的每一条政令,皆已经借阅。” “荀彧只能说,主公真乃当世英主也,冀州乃是望族朋党勾连最甚之地,主公身为外来牧守,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做到收荒田为公,行租庸调分配屯田,成立河北商贸协会,并设立招贤馆、义舍广纳有异才之士,广建水车大兴水利,充盈库府,打造镔铁器具……集冀州上下之力于一手体,实是当世之英雄,荀彧为能够跟随主公而倍感荣幸。” 刘俭哈哈大笑道:“吾也没有文若说的那般好,文若莫夸赞太甚。” 荀彧摇头:“不是夸赞,实乃诚心之言。” 刘俭笑道:“文若乃是治世之才,既然你将我的政略都看得这般透彻,那你可知道我的布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了刘俭的问话,荀彧一时间有些沉默了。 不过还是听他很快的做出了回答。 “彧虽然是愚钝之人,但对于主公之高瞻远瞩,多少还是有些揣摩的。” “主公之大志究竟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彧能够揣摩出,主公先是收拢流民,夯实人口之基,屯田养粮,以饱民之腹,再收拢荒田租庸调转流动,为土地以及财政打下基础,大兴水利,招募四方巧技之人,乃是为了富国。” “荀彧虽也是士族中人,却也能够感受到主公的一腔壮志,已经远远超过了家族之所思,这段时间,荀彧也想过了,跟随在主公这样的雄主身边,或许是荀彧此生最幸运的事。” 刘俭闻言笑了。 虽说同样都是士族出身,但是荀彧的心胸和眼界,包括思想,明显都与普通的士族人不一样。 刘俭略作沉默之后,随即就将他前番与关羽和张飞探讨过的话题与荀彧再说了一遍。 不过,他对荀彧说的,比跟关羽和张飞说的更加深入。 他甚至还隐隐的向荀彧透露出了一些对外殖民的思想,不过说的没有那么露骨,也没有那么细致,他只是大致的向荀彧描述了一个轮廓。 可即使如此,刘俭所说的事情也足以让荀彧感到震撼了。 饶是荀彧这样的人物,亦是不由被刘俭口中所描绘的蓝图给惊到了。 说到了最后,却听刘俭突然点题道: “文若,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伱了,针对我未来的大业,幽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界,相比于当初的冀州,那里的局势更加混乱复杂,但是现在天下的形势很乱,我没有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去亲自整顿幽州,作为日后向北方以及东北甚至包括海外横跳的跨板,可幽州很重要,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将幽州重新整治规划的如同冀州一般……而这个人,除你荀文若之外,我不做第二人想。” 荀彧吃惊的看向刘俭:“使君相信我?” 刘俭笑道:“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呢?文若,你的胸襟和抱负跟我是有契合的,我希望百年之后,你与我,咱们两个人这辈子能够活的一样伟大。” 一样伟大?! 这四个字如同清晨的钟声一般,重重的撞进了荀彧的内心深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刘俭,直接任命了一位两千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彧被刘俭的话震撼到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刘俭是一位十年难遇的枭雄人物、英雄之主,但他着实没有想到刘俭的志气竟然高到这样的程度。 在荀彧看来,在这个时代,一个人若是能够做到匡扶天下,使破碎的山河重新归于旧日容貌,那就无愧为“英雄”二字了。 但,荀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俭的志气不止于此。 他并不只是想让汉王朝恢复原有的样子,而是想让汉王朝成为一个版图更加宽阔、民众生活更加富足、甚至还要屹立于番邦的传说。 他要做的事情,已经不仅仅只是禁锢于汉室宗亲这个身份了。 他要做的,是让每一个生活在汉王朝的子民,不论是高门望族,还是寒门,乃至于在士族和高门眼中的“野人”,都能够脱胎换骨,向上跨越一个巨大的阶梯。 刘俭要兴旺的,是“汉人”! 若是换成别人跟荀彧说这话,荀彧只会说他是痴人说梦,说他是疯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刘俭对着荀彧说出了这些话的时候,荀彧竟然能够在心中认同刘俭的话! 而且还是非常认同。 只见荀彧站起身,挪步到刘俭的侧面,在软塌上跪下,双手平举至眉前,随后深深的向着刘俭叩拜下去。 “文若,这是作甚!” 刘俭急忙伸手去搀扶荀彧。 荀彧起身之后叹息:“彧自幼读圣贤之书,自认为深通经理,知天时,明是非,懂机辩,胸襟和见识也足矣位列天下顶流,但是自遇到使君之后,彧方知自己眼界之狭隘……” “如今天下,论见识最远者,不外乎清流士人,然士族之人,多只心念本氏家族,多不过思振一乡之众,却从未一人能够如同使君一般,竟有如此心胸!” “使君开了我的眼界,令彧看到了我原先是多么的目光短浅,大丈夫生于人世之间,当如使君一般,胸怀大志,眼望天外之天,彧此生有幸能遇使君,得使君点醒,实乃天赐之幸!从今往后,彧愿以卑鄙之身,相助使君一展胸中抱负!” 当天晚上,荀彧住在了刘俭的府邸。 刘俭命人在书房铺了两张地铺,并命人准备了厚厚的被褥与火盆,与荀彧彻夜畅谈。 其实按道里来说,这个时代流行抵足而眠,刘俭既然留下了荀彧和他一个房间,那自然还是选择和荀彧一起抵足而眠最好。 但刘俭实在是没有这个习惯,同时汉代的床榻都不是很大,两个男人挤在一起睡,实在是太憋屈了一些。 反倒不如两个人一起在书房里打地铺各睡各的,同时还能畅谈心事,岂不是比一张小床同睡要强出许多? 这一个晚上,荀彧和刘俭在书房内聊了很久。 刘俭似乎第一次在这个时代与人这样放开心扉的畅谈未来。 他把未来的许多设想,还有他希望中建立的理想国度,大体都跟荀彧说了。 饶是荀彧远超常人的理解能力,仅凭一夜时间也根本无法消化的了刘俭这么多的想法。 此时的荀彧,已是将刘俭视为天人。 难怪兼并古今文两家之所长的经神郑玄,竟然愿意收这个人为女婿! 难怪当年身为仲氏家族继承人的袁基,愿意以刘俭为挚友! 难怪先帝愿意认他为弟,并许之为州牧! 自家的主公,身上实在是有太多太多,别人身上所不具备的东西。 且不论主公的经学水平如何……论及见识与思想之深刻,普天之下,能与主公平肩之人几乎没有! 一夜过后,荀彧多少理解刘俭话语中的那句“一起伟大”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在胡乱吹嘘,他是真的想要做到‘伟大’二字! …… …… 关羽和张飞北上之后,刘俭派人从中山国将苏双召到了邺城,同时将他引荐给荀彧。 现在的苏双,张世平等人所引领的河北商贸协会,这些年来已经开始在刘俭的指导下,向着右北平郡的无终县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几乎全占有当地主要的商贸渠道,并收购了无终县的很多房屋宅舍田地,可以说投入颇多。 除了财力布局之外,河北商贸协会还向无终县迁移了很大的一部分隶属于协会各家的徒户,扩充了商会在当地的人力建设。 至于问为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 那就是右北平的无终县,在地域上来讲,临近于后世的唐山市。 在地域上来讲,这里西接蓟县,北有群山,隶属于燕山山脉,南临渤海……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蕴藏的丰富矿产资源。 不论是古代和现代,金银铜铁等金属矿物,都是振兴一方的重要资源! 当然,除了金属矿物之外,唐山附近还拥有丰富的石灰岩、白云岩、石英砂岩、石墨等多种非金属矿,对于北方的民众来说,这些矿产物也是非常有用的资源,特别是石墨。 后世的时候,石墨是石墨,煤炭是煤炭,但是在古代,古人习惯于将石墨和煤炭统一归类。 《山海经》中,煤被称为石头涅盘,魏晋时期,煤被称为石墨和木炭。 相比于其他的矿产,石墨资源在这个时代而言,属实重要到了极点。 生活取暖自然是离不开石墨的,最重要的,是冶炼金属也需要煤炭。 因为工业发展还只是在初期阶段……甚至可以说,在古代,并没有所谓的工业,故只有应用石墨,才能冶铁,熔铜,化石,升朱。 当然,虽然唐山有矿物,但不论是挖煤还是开采铜铁矿物,这个时代的技术以及经验较之后世也都相差甚远。 但有刘俭在,情况自然还是不太一样的。 虽然说他不是特别懂行,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关于如何在唐山探矿挖掘采运,刘俭曾细心的与苏双进行过探讨,并且将自己的想法也跟苏双说过,让苏双交待于工匠。 当然,刘俭并没有让采矿人强制执行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将自己所言之物作为参考和补充,让工匠以及采矿人根据其自身经验,进行修改,争取能够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扩充矿物产生。 毕竟,后世的经验并不是每一项都适合这个时代。 不过,就后来的结果看,大部分还是适合的。 关于辨别岩层中是否有煤,刘俭的曾经的一句话,使商贸协会下属的勘探者们记忆尤深。 “凡脉炭者,视其山石,数石则行,青石、砂石则否。” 在凿井方面,刘俭的意思是: “凡攻煤,必有井干,虽深百丈而不挠”,“视其井之干,欲其确尔而坚也,否则削。” 按照他的说法,凿井要想做到准确无误、坚固牢靠,不可在含水大、有井病的地方开井,又要注意“测石之层数”。 井筒打至煤层后,要布置巷边和工作面,也就是“旁行其隧”。 布置巷道要看煤层的地质条件,“旁引其隧,视其炭之行”,即要看煤层的走向、倾向及厚度。 巷道要干燥平整,才能便于人行和运输。 为达到工作面,还要布置上下山,即“其行隧也如上山,左者登,右必降,左者降,右必登。降者下,登者上,循山旁行而不得平,谓之反。” …… 总之,刘俭虽然不亲自参与无终县采矿探矿的具体工作中,但是他所言之物,有很多即使是年纪很老的探矿挖井人,也会受益匪浅。 有很多经验丰富的打井人,在知道了这些知识都是从刘使君口中说出来的后,都嚷嚷着要去邺城见一下刘俭……大抵是想去当面取取经,但最终还是被苏双派人给拦下了。 关于幽州矿业的情况,刘俭昨夜已经跟荀彧讲述过了,让苏双赶来邺城,也主要是让他与荀彧认识一下,也好以后彼此互相配合。 虽然开采方面是由商贸协会主导,但商贸协会依旧还是由牧署控制,也就是说,幽州的矿产经营,包括冶炼发展,全部类似于“国营”。 倒不是刘俭非要与民争利,但在这个时代,金属矿业在一定意义上来讲,就类似于后世的石油,在这个时代,是关乎民生与军事的“血液性”产业。 对于这样的血液型产业,刘俭实在是没法放开。 一旦放开,毫无疑问,时间一长,就会培养出一群凌驾于国家以及普通民众的资源性“寡头”,这些人对于国家以及普通百姓吸血的强度,相比于现在阀阅之门,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有人类存在,国家和资本就都是会同时存在的,无法消除无法规避。 关键,就看是国家能够控制住资本,还是资本能够控制住国家。 在刘俭看来,还是前者利大于弊。 在将苏双介绍给了荀彧之后,刘俭遂对二人说道:“针对原先无终县的探矿采集,我们采取的一直都是比较隐秘,比较保守的方式,盖因当时的右北平郡并没有在我的掌控之中……做些什么事,多少都要看他人脸色,这两年来,商会之所以能够在无终立足,一方面是我们的投入较大,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与右北平太守刘政沟通的较为顺畅,刘政毕竟也是汉室宗亲,与我之间多少还是会彼此顾忌几分颜面。” 苏双叹道:“只是事到如今,刘政死了,这下一任右北平太守乃是何人,却不可知了?”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下一任右北平太守是谁,我已知晓。” “啊?” 苏双闻言顿时一愣:“使君,刘政上个月刚刚为张举所攻杀,雒阳那边,岂会这么快就有任命?” 刘俭伸手指了指坐在苏双对面的荀彧,道:“新的右北平太守,不是就坐在你的面前吗?” 苏双呆愣愣的看向荀彧。 两三秒之后,却见苏双急忙起身,重新向荀彧施礼道:“见过荀府君!嗨,这事闹的,先前也不知道府君得了朝廷任命,多有失礼,惭愧惭愧,哪想着坐我对面的,是一位两千石……” 荀彧笑着向苏双回了一礼,道:“苏会长莫要误会,我这两千石并非是朝廷所敕封的。” 苏双听了这话,又愣住了。 却听一旁的刘俭淡淡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时,幽州如今大乱,右北平之地没了太守,诸县岂不尽落于贼手?当此时节,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以假节钺之权,先使文若前往右北平为太守,稳定时局!随后自会向朝廷禀报。” 苏双听了这话,顿时大惊。 不经朝廷旨意,就直接任命一位太守,这……合适吗? 随后,苏双恍然了。 其实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没什么不合适的。 听说袁绍和袁术兄弟在南方,已经开始到处任命安插自己的势力,相比于他们,刘俭的行为并不过分。 看来,在地方官职的人事任免上,地方的州牧开始与雒阳的中枢政府发生直接的对抗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雒阳太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苏双也是当年随同刘俭一同起事的班底成员。 苏双的成长和刘俭一样,都是有着戏剧性和传奇性的。 要知道苏双原先只是涿郡的一名驵侩,操持着登不得台面的生意。 那时的苏双虽然有钱,但是在幽州的地界内完全不入流,直到苏双逐渐与刘俭交厚,一切才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时的刘俭也是起于微末,他那时和苏双一样,只是幽州涿郡豪强中的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苏双很幸运,他有着一双慧眼,他看出了刘俭的非同一般,愿意将自己翻身的赌注全盘都压在刘俭的身上。 事实证明,苏双的赌注真是压对了。 他将自己的命运压在了刘俭的身上,可以说是他一辈子所做的最重要的决定,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从那以后,苏双就成为了刘俭势力集团中一名重要的骨干分子。 虽然他并不属于牧署的班底成员,但是作为代表冀州政府的河北商贸会长,苏双代表刘俭主持着地方投资以及建设发展的工作。 可以说,苏双所做的事情,虽看似不是那么的轰轰烈烈,但是他发挥的作用并不比刘俭手下的任何一位将令要少。 甚至可以说,苏双的作用要超过刘俭手下的大部分健将。 而这次让荀彧去右北平郡当太守,主要也是为了配合苏双在右北平的对于矿业的开展工作。 在刘俭看来,右北平矿业的开展,表面上看似与张举和张纯的这场战乱没有关系。 但从深层次去考虑,右北平矿业的开展对于幽州今后利益链条的重新划分,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幽州地方豪强盘根错节的程度,比中原人还要甚!主要是因为临近异族,战事太多,可操纵的军功利益在幽州占据主流。 但在实际性的政治和经济利益链条这一块的权重很低。 军功性质的利益链条促使的各族彼此依附,这在幽州几乎维持了半个多世纪。 想把这个利益链条重新打破重新分配,再让以刘俭为首的地方牧署来掌握主要的利益链……倒也不是说不可能,只是花费的精力和要付出的心血代价,实在太多。 而且万一弄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引起叛乱,到时候对于稳定幽州的局势不利。 如果能够运用相对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 刘俭所领导的政府想要凌驾于幽州诸军功大族,掌握主动,那就要在幽州境内原本的基础上,将蛋糕做的更大!蛋糕越大,利益越多,就会出现新的分配方式。 而在这场重新划分的局中,早有预谋的刘俭政府,就可以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掌握最大的一块蛋糕同时掐住幽州诸族利益链的首端。 在刘俭看来,开发铜、铁矿以及石墨资源,这背后巨大的产业链,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所以,开发右北平的矿业,就是重新整合幽州地方势力的关键。 …… 经过了一番解释,苏双明白了刘俭的心意。 同时,他也知道了荀彧在幽州整合计划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多么的重要了。 当下,便听苏双说道:“使君放心,苏某一定尽全力辅助荀府君在右北平完成大业。”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们了。” 随后,刘俭又吩咐了苏双一些别的事情,让他先行离去。 苏双走后,刘俭笑着看向荀彧:“有些话,我跟苏双没有明说,文若想来心中是清楚的吧?不需我做过多的解释。” 荀彧道:“荀某明白,右北平只是一个立足点,且除了矿产之外,屯田,流民,水利,度田……这些在冀州施行过的政策,幽州一样不能落下。”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河北商业协会,会支持你在幽州做所有的事情,这个协会看似是由各族组成,但事实上其最终的话语权和其中的主要产业链条还是归于牧署,你若是有需求,只管对商会开口就是!不需顾及其他……因为这商会,就是我的!” “诺。” “除了北地政事外,关于如何对付张举和张纯,伱也要多留心,云长和翼德已经先行前往平叛了,我会修书一封,对他们讲明关于你的事情,你到了右北平之后,有事与他们随时书信就是。” “诺。” “另外,文若你记住,这个右北平太守只是一时之计,待平了张举和张纯之后,我会表奏朝廷,请你为一方幽州牧使的。” 这一番话说完,荀彧顿时大吃一惊。 他惊讶地看向刘俭:“使君要表奏朝廷以我为牧?” “是,幽州地处边郡,又事关平定鲜卑,乌桓,收服三韩,扶余,邪马台等大事,我想需要立两位牧守统筹全境事务,方可放手一搏。” 荀彧一听刘俭说“两位牧守”,心中略略一琢磨,大概就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了。 如果不出意外,除了自己之外,刘俭想要扶持的另外一位幽州牧使,想必就是关羽了。 让关羽和自己进行搭档,整合幽州之力,翌日行对外之事,成丰功伟业。 只是…… 有一件事令荀彧颇为疑惑。 如今在青州的刘虞和刘备,包括自己和关羽,如果都成为牧守的话,那身为自己这些人上官的刘俭还继续担任冀州牧……或者说,仅仅只是担任冀州牧,还合适吗? 现在的刘俭,是不是还需向上更加迈出一步才好呢? …… 随后,荀彧以及苏双按照刘俭的吩咐,即刻启程前往右北平去了。 刘俭如今虽人在邺城,但他的心却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关注着北面的幽州,一半关注着西面的雒阳。 如今该派往幽州的人已经被派去了,也不知道雒阳那边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刘俭决定派出使者,前往雒阳去表奏荀彧为右北平太守。 一则是为了给荀彧谋求个名正言顺的两千石,二则也是为了探听雒阳方面的消息。 于是,刘俭派遣关纯为使,前往雒阳。 …… 关纯离开了邺城不久,卢植从南宫赶来了邺城见刘俭。 老师莅临,刘俭自然是欢迎的。 毕竟,自己出征了好几个月,此番回来也一直待在邺城,好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恩师了。 只是没有想到,卢植这次前来,却是给刘俭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一个让刘俭怎么想都不曾想到的消息。 …… “老师你要回雒阳?!” 卢植突然来邺城,刘俭估计着他肯定是有事。 但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卢植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档子事。 在冀州待的好端端的,这突然跑到雒阳去算怎么回事? 卢植这几年在冀州过的还算是舒心,精神头不错。 不过现在的他,眉宇间显然是有几分忧虑之情。 “德然,想来你也知晓,天子和董卓正在筹谋迁都之事……朝中公卿虽极力反对,但天子和董卓依旧是力排众议,坚决要迁都,董卓甚至以西凉军势相要挟,看来大汉朝这一次是要出现前所未有的变动了。” 刘俭摇头道:“老师!陛下迁都心意已决,您这个时候返回雒阳又能如何?难道老师还能说服陛下不迁都吗?不可能的!雒阳城那里现在可不算太平!老师这时候回去,不是让学生担心吗?老师万万不要走!” 卢植摇了摇头。 “德然,你误会了,其实为师并没有想要回雒阳劝谏天子……其实,为师十日前收到了陛下的手书,不是诏书,只是一封简单的手书……” 一听卢植收到了天子的手书,刘俭的心中顿时一凉。 坏了…… 卢植昔日虽对刘俭说过想要留在冀州辅佐徒弟成就一番功业,放下肩膀上的重担和责任,但刘俭知晓,自己的老师内心深处,还是惦念着雒阳,惦念着朝廷,惦念着先帝遗留下来的年幼天子的。 “陛下的手书中,说了什么?”刘俭脸上不善的问道。 卢植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道: “德然,陛下若要迁都,雒阳重镇不可废,需有得力之人把守,现在的雒阳,缺少一名能够让陛下心安的雒阳之长。” (本章完) 今天陪老婆复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陪着老婆去医院做了个复查,然后又根据医生的建议,做了个息肉手术,今天都在陪她,故请假一日,抱歉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陪老婆复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同的迁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虽然没有看到天子给卢植所写的那封信的具体内容,但是大概也能猜出来天子这次想要表达些什么。 这是想让卢植去镇守雒阳,给天子当东向的第一道屏藩。 毕竟迁都以后,天子以及董卓,还有他们的西凉军将全部固守在关中,阻止想要反叛朝廷的诸侯牧守东进。 以军事实力来说,中央的强兵屯于关中境内,就犹如当年强秦屯于关中而虎视天下。 在整体的战略形势上看,无论是袁绍,袁术,曹操……甚至是刘俭,目前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可以突破西凉军在关中的壁垒。 这是地形以及整体军事实力所导致的差距,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呢,现在雒阳阳情况和历史上有所不同。 历史上迁都的时候,董卓属于破罐子破摔的主,那时候董卓是全天下都不待见,满朝公卿一半以上厌恶他,天子也憎恨他。 那时候,董卓在天下人眼中属于一个纯粹的权臣,是扰乱天下的罪魁祸首。 但是换在了这个时间段,董卓的身份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次的迁都,不止是董卓想要做的事,同时还是天子和何太后想要做的。 现在的董卓也一直保持着一个忠臣的形象。 甚至于因为《千字文》的面世,使得董卓的声望在天下间士林中之中 多少也有那么一丁点的提升。 毫无疑问,一旦迁都成功,察举被废,在出版千字文之后,董卓必将伙同刘俭刊印更多的精良书籍,且还是那种对世间有影响的书籍,对现在文化知识的传播体制,会造成重大革命的书籍。 所以现在的迁都和历史上很是不同。 历史上,董卓迁都是为了防守。 但是在这个时间段,董卓迁都,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进攻。 这个进攻是有特指的。 在军事上他是防守的。 政策上他确是进攻的。 历史上东汉末迁都之时,董卓几乎将雒阳祸害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他不但强行迁移了大批的当地富豪,还把雒阳城付之一炬,将帝都烧成了一片废墟。 但现在董卓却不能那么做了。 忠臣与权臣,身份的转变也促使了董卓行为上的转变。 而且这一次,他是得到了天子的支持的,无论如何,雒阳是不能焚毁的。 但若不烧城,那为了维持朝廷最高权力的稳定,同时也为了维持新帝都的富裕,将雒阳的富裕人口迁移往长安,还是必须要做的。 同时,还要确保雒阳和司隶在中央的掌控中。 雒阳如果不经过董卓的彻底破坏,依旧会是一片昌隆,即使不是帝都,也会是大汉朝屈指可数的经济中心。 特别是天子在天子的角度来看,去往长安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还是要回来的。 以汉室中央高层的角度来看,有能力在前线替天子镇守雒阳的名将级人物,只有四个人。 刘俭,卢植,皇甫嵩,朱儁。 首先刘俭肯定是第一个被删除掉。 说破嘴皮子,刘俭也不可能放弃冀州和青州的领导权,跑到雒阳替天子当看门犬。 朱儁的身份不合适。 首先在这次讨董之战中,朱儁倒向了袁绍的一面,在董卓的层面来讲,他是不可能将雒阳交给朱儁的。 而且朱儁属于江东寒门出身,别看他是一代名将,但在这个极为看重出身的时代,朱儁的在雒阳贵族眼中的影响力,多少还差点意思。 至于皇甫嵩,那就更不可能了…… 自打他在扶风郡被董卓控制住后,虽然没有被杀,但皇甫嵩一直都处于被监管囚禁的状态,董卓能不能活着让他从监牢里出来都是两说,让他总掌雒阳的军政民生,那简直就是开玩笑一样。 如果这么推算的话,那等朝廷迁都到长安之后,既能让天子放心,同时也能让董卓觉得合适镇守雒阳的人,也就只剩下卢植了。 说起来,身为古文经一系的代表,同时又是关西大儒马融的门生,与朝堂之中的今文经主流公卿分不同属的卢植,确实最能让董卓放心。 而卢植的海内人望,以及他的军功建树……天子也放心。 唯独不放心的人,就是刘俭。 …… 听了卢植的叙述讲解之后,刘俭站起身来,在厅堂之中来回的跺着步子,细思此事。 他是真心实意的替他的老师感到担忧。 说实话,一旦董卓撤入了关中之境,那雒阳之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雒阳四通发达,是为连接关东关西以及河北和宛城的重要枢纽,特别是作为东汉百多年的首都,其地不论是经济、文化、政治意义都非常重要。 历史上,一个残破的雒阳,最终尚且为曹操重修作为帝都,而现如今保留下来的,可是一个没有经过董卓损毁的雒阳啊。 这样的雒阳,难道不会被各路人马眼馋吗? 虽然诸侯割据的形势越来越明晰,战争越来越频繁,富庶的司隶难道不会成为众人眼中的肥肉吗? 更为重要的是,关东诸侯若是想要向关西长安进兵,雒阳几乎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而卢植也就是保卫长安,不受关东诸侯牧首所影响的第一道屏障。 如此这么细细一分析,这镇守雒阳的差事可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其实这事总的来说跟刘俭没有多大关系。 但偏偏选中的人是他的老师。 刘俭也不是没有心肝儿,不顾感情的人。 他与卢植师徒多年了,现在卢植被天子和董卓当成棋子儿用,而且还是那种一个不好就被利用死的棋子,你说刘俭的心能不难受吗? 看着刘俭脸上的担忧之色,卢植安慰他道:“德然,你也不需如此担心,为师此去雒阳,乃是受天子之命而镇守,一切行为皆有法度可依,不论是董卓还是袁绍,等闲也不敢对为师动手。” 刘俭心中知道,卢植这是在安慰他。 事实上,以卢植的眼光,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卢植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但是,即使知道镇守雒阳的凶险,卢植依旧还愿意去做。 毫无疑问,这是为了坚守自己心中的心念! 刘俭无法阻止。 他重新坐在了卢植的面前,对他道:“只是老师,您想过没,司隶地域的建制,和其他州郡可不太一样……你坐镇雒阳,最多也不过是一县令而已,又如何能总领雒阳城中的诸多贵胄?可老师若是为司隶校尉……但身为三独坐,又焉能独守于雒阳,还不是随朝而走?” 卢植捋着自己的须子,转眼看向了窗外。 刘俭的话,似乎提醒到了卢植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之后,长叹口气,喃喃道:“伱所思之事,想来也是董卓想要处置的一块心病啊。” …… …… 自从与袁绍的鏖战结束之后,董卓就率众返回了雒阳。 随后,他便开始如火如荼的操办起了迁都的大事。 毫无疑问,现在迁都的阻力对于董卓来说是空前巨大的。 整个雒阳城,几乎所有的公卿都坚决反对迁都。 除了以天子、何太后、宦官集团的人外,真的是所有人都反对。 但这些事情,早就在董卓的意料之中了。 能够得到天子以及宦官集团的支持,对于董卓来说,就已经是足够。 至于士族群体……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都得给我搬家! 连续一段时间下来,整个雒阳城内风起云涌,几乎所有的公卿都为了迁都的事与董卓发生了碰撞。 天子年纪尚轻,且还是个性格相对软弱的人,面对满朝公卿如狼似虎的攻势,天子在朝堂上往往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 反倒是何太后这个虎娘们,如今与董卓在朝堂上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何太后的智商虽不够用,但却足够泼辣,面对那些“滔滔不绝,敢于直谏”的公卿,何太后一点不给他们面子,道理讲不过就撒泼。 反正她是坚决捍卫她和她儿子的利益,绝不退让半步。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太后代表的就是天子! 有了何太后的强力支持,董卓便敢放手一搏了! 对于朝堂之上,敢与和自己对着干的声音,董卓采取的是全面压制,全面打压的铁腕手段。 没有那么多商量,天子,太后,相国定下的事,不许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 经过了几番交锋之后,董卓开始在上朝的时候,将西凉兵搬进了朝堂。 董相国要发飙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董卓谋三独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朝会乃是公议全国军政大事的地方,是朝中公卿们用来磋商帝国关键性问题的最大会议室。 在这样的会议室外,到处都站满了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西凉兵,这算是怎么回事? 试想,一群拿着纸笔来开会的人,一到会议室门口,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拿着开山刀,机关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脖子上纹着大龙大鲤子的一群人,这些开会的人都会是一个什么心情? 现在的雒阳朝议给这些大臣们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上朝,仿佛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样的上朝。 但即使是如此,这朝依旧还得上。 没办法,若是这朝不上了。回头董卓真的迁都,大家就真没话语权了。 朝堂之上,董卓今日再度提起了迁都之事。 但是,今天提这事儿,与往日却不相同。 今日的朝堂之上,除了大殿之外到处都是铁甲林立的西凉兵士,便是朝堂之内,也都是一队队的甲士侍立于侧。 而负责率领这些甲士的人,正是董卓麾下的大将华雄。 按道理来说,华雄在前番被刘俭俘虏放回来之后,本就不应该再得到什么重用了。 毕竟,被敌人生擒,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乃是毕生的羞辱。 特别是最后还被敌人放了回来,那更是大耳瓜子抽脸上抽的嘎嘎响。 牛辅是董卓的女婿,虽然也是被生擒了,但董卓不可能不用他。 华雄可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这次被刘俭放回来之后,华雄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董卓麾下的军旅仕途要完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董卓不但没有责怪华雄,反而安慰了他。 他不但让华雄依旧统领原先的军队,担任心腹将领,还当众鼓励华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之胜败,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前程能力,华将军虽一时受挫,但必然知耻而后勇,今后必成大器。” 这一番话着实是给华雄感动的够呛。 他当场就冲着董卓跪倒了下去,言:“相国后恩,必当誓死以报。” 有了这么一次事儿做铺垫,华雄是彻底的成了董卓的小迷弟儿。 这一次,就连率兵进驻朝堂监管百官朝议,董卓连吕布都没有用,而是用的华雄。 现在的董卓要是让华雄把满朝公卿全宰了,华雄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其实以董卓原先的性格来说,华雄的过错,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但是现在董卓和原先可不同了,年纪越大,对人的忍耐力和包容心就越多。 况且,现在的董卓自知处于一个比较艰难的阶段。 迁都有很大的阻力,满朝公卿都是董卓的敌人,如果想要达成他的政治目的。首先就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心腹对自己绝对支持让,让西凉军队对他保持绝对的忠诚。 如何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激发起西凉军绝对的忠心呢? 毫无疑问,华雄这件事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可以通过华雄这一件事,让西凉军全体将士对董卓心生感激。 毕竟华雄在西凉军将士中威望极高,同时,董卓也是想通过这一件事来展现自己的宽厚仁慈。 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 此时此刻,朝堂之中,身披玄甲的华雄,在大殿之中来回溜达着。 毕竟是朝会,即使是华雄等一众西凉兵也不能带着配剑,着履上殿。 不过即使不佩戴武器,华雄众中西凉兵的威慑力,也足矣让满朝中人生畏。 “啪,啪,啪,啪……” 华雄在大殿中,来回挪动着步伐,每一步的脚声,都重重的击打在在场人的心中。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朝臣都是心惊胆颤,压力异常之大。 很多人都开始额头流汗。 “相国到!” 随着殿外的宦官高声呼叫,就见董卓大步流星走进来殿内。 今天的董卓也已经与以往不同了。 他也是全副武装,身披玄甲。 董卓来到大殿的最高位上,来回扫视着在场的一众人。 “诸位,今日朝聚,老夫想要与你们商讨两件大事。” “这第一件就是咱们一直在商讨的,敲定从雒阳迁都长安的细节……此事,已经商定,不必多言,诸公只管对如何迁都谏言,有什么好的想法,但说无妨。” 这一番话说出来,非同小可。 谁也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不与众人商议到底是否迁都,而是就迁都的细节开始与众人商议。 朝臣们瞬时间就愤怒了。 先前的朝堂中,杨赐随先帝刘宏而去,去年,袁隗,袁基两个人被董卓杀害,望族魁首在短短数年中相继而亡,致使能够统领满朝公卿贵胄的领军性人物,暂时出现了真空。 现在想在朝中,寻找一位袁隗或是杨赐这样的人物,已经找不到了。 古文经与今文经在天下的势力依旧是泾渭分明,不过朝堂之中的士族公卿,继袁家和杨家之后,倒也是出现了几位杰出的人物。 虽然没有达到类似袁,杨两家家公那样一呼百应的境界,但却也勉强算是能够各成一派了。 似现在的司隶校尉张温,司空荀爽,接替袁基的太仆王允,少府杨彪,司空淳于嘉都逐渐在朝堂中崛起。 而此番顶住了董卓的压力,不赞成迁都的人就是以这几个为首的。 虽然这几个人平日里很少有串联,但是在迁都这件事上,他们还是非常一致的。 听董卓说出了这样的话,杨彪当先站了出来。 “自光武中兴以来,雒阳便是我大汉帝都,祖宗太庙皆在此处,不可轻易迁移,陛下若妄自迁都,又有何颜面对先祖光武?” 杨彪很是聪明,他没有直接质问董卓,反倒去询问天子刘辩。 刘辩是个懦弱的性子,他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旁边的何太后。 何太后冷笑道:“杨爱卿此言差矣,光武中兴,虽定都雒阳,然高皇帝创立大汉之时,则是定都长安,高皇帝乃是光武之祖,那光武中兴定都之时,可曾想过,日后有无颜面去见高皇帝?” 何太后这话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平心而论,说的却极没有礼貌。 而且多少有些难听,甚至有些数典忘祖的嫌疑。 却也难怪,毕竟是一个屠户之女,说话又哪里会顾及得了那么多? 杨彪听了何太后的话,心下大怒,他刚想回言,却徒听董卓说道。 “老夫,适才说了,议如何迁都乃是第一件事……” “这一件事已经是老夫与天子所做出的决定,断没有更改的可能,诸公不必多议,咱们只管看第二件事。” 说罢,便见董卓拍了拍手道:“把人给老夫押上来。” 随着话音落时,就听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见吕布大步流星的押着一人进了正殿。 那人浑身是血,面容枯槁,披头散发的被吕布扔在了大殿正中。 他只是穿了一件单衣,在那单衣之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的血痕,显然不知道是被抽了多少鞭子。 已经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伯慎公!” 大殿众人皆发出了惊呼声。 谁曾想到,这个被扔在众人面前,被抽打的浑身浴血的人,就是朝廷三独坐之一,司隶校尉张温。 而先前张温在讨伐北宫伯玉之时,还曾是董卓的上司。 不过,后来在袁隗的设计下,张温被征召回朝,使得董卓一个人在西北掌握了大权。 现如今的张温在朝阳之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先前他与董卓不合,两个人彼此皆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董卓要求迁都关中,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张温。 也正是因为有张温带头,其他的朝臣也纷纷上了与董卓在这件事上开始对抗。 今日,张温没有来朝堂,众人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计划,或者说他是生病了。 哪曾想到,他居然是被董卓擒拿,甚至还殴打至此。 杨彪颤抖着指向董卓。 “董相国,你这是为何?!张公何罪,乃至于此?” 董卓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司隶校尉张温,先前就曾与逆贼张角勾结,有叛逆之嫌,今番又勾结袁绍,证据确凿,老夫将他拿下问罪,有何不可?” 所有的朝臣闻言,顿时变色。 很显然董卓今天的举动是早有预谋的。 他今日是要借着诛杀张温的事情,将迁都之事彻底敲定。 同时,董卓当年与张温有间隙,今日之举,乃是以公谋私。 真是好狠毒呀!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董卓今日拿张温开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要借着杀了司隶校尉张温这个节点,来扩充自己的相权。 司隶校尉比二千石,属官有从事、假佐等,雒阳周边七郡为司隶部,司隶校尉有监督京师和监察京城周边地方之权,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时有“三独坐”之称。 东汉时司隶校尉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故为百僚所畏惮,在外戚与宦官的斗争中,一方常借重司隶校尉的力量挫败对方,如宦官单超等谋诛大将军梁冀,汉桓帝派司隶校尉张彪率兵围困梁冀住宅,将他杀死等事件。 在董卓看来,司隶校尉乃是“雄职”。 因此,董卓决定借着这次迁都的机会,废除三独坐之中的司隶校尉,扩充自己的相权。 同时也废除司隶部,改为郡制,让卢植担任原雒阳周边地区的太守,替大汉朝牧守东方。 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另立新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朝堂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聪明人,能够参加朝议的百多名朝臣,有一半以上都能看明白董卓此刻的目地。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用跟谁讲聊斋。 明白归明白,但就眼前的情况而言,谁也不敢轻易站出来直接忤逆董卓了。 毕竟,血淋淋、惨兮兮的张温,眼下就在那里趴着呢。 而张温身旁,矗立着高大的吕布,还有在大殿之内,如同虎狼一般不断巡视着的华雄,更是给殿中诸人以莫大的压力。 浑身伤痕的张温从地上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满是绝望。 他愤恨地盯着上方矗立的董卓,用沙哑的声音冲他吼道:“逆贼,国贼!吾便是死,做了厉鬼,也绝不放过你这祸国殃民的狗贼……” “逆贼,焉敢口出狂言!” 董卓的脸上露出了震怒之情,他拍了拍手,喝道:“将证据拿上来!” 随后,便见几名西凉军士将一个装载着简牍的托盘拿到了大殿之上。 看到董卓命人拿上来的那些简牍,在场的一众朝臣们大多都被气的脸色发红,藏在大袖中的双手甚至还在发抖。 还是那些老物件……当初地方诸望族首长,与张角私密交往的信函。 这些信函如今已经被董卓想尽一切办法用以佐证为真,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昭告天下,名正言顺的治任何人的罪。 每一次朝廷之中有人与董卓闹的不可开交,针尖对麦芒之时,董卓就会祭出这件大杀器,在忠贞公义这个点上,将他的政敌们吃的死死的。 偏也是大部分的公卿当初还都或多或少参与了这件事。 就算是本人没参与的,但是其家族的人也多数有所牵连。 总之,董卓每一次使出这些东西,都能将他的朝堂政敌打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而这一次的张温,本身就不是个老实人,让董卓抓住把柄更甚。 董卓将那些简牍都像往常一样,一卷卷的打开,一卷卷的抛掷在张温的面前。 “张角的……” “袁绍的……” “袁术的……” 董卓一边念一边阴狠地笑着看着张温。 “伯慎公,你这些年通信的反贼还真是不少啊,大汉朝只要是出了一个反贼,就得跟你联系联系,就是不知当年征讨北宫伯玉及李文侯等人之时,公在前线是否也如此?” 这一番话说出来,把张温气的气血翻涌,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俩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狗贼!伱陷害老夫——!” 董卓冷笑道:“老夫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你的事情全都是廷尉署调查并严审的,你自己若无做了对不起大汉朝廷的事,今日也断然不会在此……”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董卓突然站起身,对身后的高高在上的天子与何太后说道:“陛下,殿下,老臣以为,张温此贼,前番勾结袁绍之流,又劝阻陛下回返关中,实乃居心叵测,雒阳距离南阳极近,袁绍逆贼早有攻打帝都,劫持陛下之心,只是因为有老臣在,故而袁贼不敢轻易兴兵前来雒阳,但是以老臣度之,袁绍贼子,谋汉之心不死,必有所图谋!” 刘辩倒是颇符合事宜的问了董卓一句:“依董爱卿看来,袁绍有何图谋也?” 董卓义正严词地道:“陛下,非老臣多疑,陛下和老臣执意迁都,在关中之地仿高祖而兴帝王之业,同时也能够使关东袁绍等逆贼而不能进而伤害陛下,但自从陛下与老臣商议迁都之后,以张温为首的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就一直在不断的阻拦陛下迁都。” ‘别有用心’四个字一说出来,以杨彪为首的一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善。 董卓却视若不觉,继续道:“哪里能想到,堂堂司隶校尉,独坐之臣,竟然早就与张角,袁绍等贼为伍,此等虫豸之辈在朝中潜伏多年,竟无人可察觉,真是深可痛哉!” “张温一直反对迁都,摆明了是要使陛下陷于袁绍之手,此等险恶用心,真天地不容!陛下,臣请旨,诛张贼三族!” 张温听了这话,顿时大惊失色。 他慌张的冲着天子与何太后喊道:“陛下,殿下,臣冤枉啊!臣对大汉,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 董卓冷厉地打断了张温的话:“忠不忠心,陛下与殿下,自有公断,如今你叛逆的证据皆在,岂容抵赖!” 荀爽颤巍巍地站了出来:“陛下,殿下,张公出自名门,在士林之中一向为人所重,平日里恪尽职守,又于朝廷有大功,岂可便诛?说他谋反,这其中实在是有存疑之处,还请陛下和殿下明鉴!” 荀爽虽然入朝的时间不久,但身为荀氏八龙之一,声望却是很高的。 自荀爽入朝之后,不但是雒阳朝堂之中,乃至于整个司隶高层,还有京师太学之中的诸多清流学子,纷纷围绕在了荀爽的身边,久而久之,竟使他成为了朝中清流一系的代言人。 荀爽说出的话,自然是极有分量的。 若是换成袁隗与何进在此,听了荀爽的话,或许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但是董卓却不! 什么清流党人,什么士族公卿……他们已经将董卓的心伤的透透的了。 特别是荀爽也是董卓找来的人,如今却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凭什么给他面子? 董卓冷笑一声, “荀公此言,难道是说老夫故意污蔑张贼不成?” 荀爽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并没有这样说过,也没有这个意思。” “荀公既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便最好了,此些证据都清清楚楚的摆在荀公眼前,公若是不信,可去廷尉查证,若是不查,就莫要存疑。” 言罢,董卓又转头看向天子和太后。 “陛下,殿下,事关重大,关乎国家存亡,不可不有决断也。” 这番话算是给刘辩与何太后下了决心。 董卓在办这件事之前,不可能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 既然敢把张温拿到大殿上来,那就是说双方就在这件事上已经谈妥了。 所以说,张温今天是死定了。 但夷灭三族这种事,天子与何太后可是干不出来的。 张温的家族乃是南阳大族,与天下多少清流名士,还有高门望族,沾亲带故,彼此互相通婚。 真要把张温的三族给灭了,那不知得将多少关东望族,又会将多少人推到袁氏的一面? 刘辩虽然年轻,但在这件事上多少还是有所考虑的。 皇帝说道:“张温虽然罪不可赦,但其族人得罪何辜,朕乃仁义之君,岂可行此暴虐之事?依朕看来,当论罪处置张温一人便可,旁人之事,就权且不追究了。” 还没等在场其他人有所表示,便见董卓冲着天子施礼道:“陛下圣明仁慈,真乃天赐英主也!” 说罢,就见董卓一挥手道:“将张温推出去,斩首!” 话音落时,就见华雄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张温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揪起来,用力的向着殿外拖拽而去。 朝臣之中,有人似想上去直接阻拦,但终究还是不敢。 殿中有很多西凉的军士,如同虎狼一般紧盯着朝堂的局势,在这种情况下,谁敢轻易动一动呢? 不多时,张温血淋淋的人头,便被华雄拿了回来。 其实,张温被杀了之后,完全可以将尸体直接带走,没必要将人头还拿回大殿来示众。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董卓在杀鸡给猴看呢。 …… 张温死了,堂堂的司隶校尉,三独坐之一,就这么被董卓给当着满朝众人的面处置了。 其他的朝中公卿,不论是任何一个,此时此刻,心中也充满了凉意。 通过今日之事,他们已经看出,天子完全站在了董卓的一面。 大多数的人,心都凉了,也开始恐惧了。 他们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担忧。 三日后的晚上,杨彪做东,请了几位同僚往其府邸饮酒。 杨彪和黄琬先前曾位列三公,但袁氏之乱时,朝廷将他们两人的司空和司徒之位拿掉了。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操作,多少年来,只要大汉朝一有战乱起,那势必就要罢免一两位三公,用来承天之过,这在东汉朝堂已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虽然是规矩,可杨彪和黄琬当时还是非常郁闷的。 毕竟,官被人撸了,换成谁,谁心里也不好受。 然,相比今日局势的堵心程度,当初两个人在被三公职位,实在就是毛毛雨了。 “诸位,董卓如此猖獗,擅杀朝廷重臣独揽大权,真是天地不容!此等贼子若是不讨之,天下岂不尽毁于其手?” 黄琬叹道:“讨什么讨,如今天子和太后都在他的一边,对老贼之言是言听计从,咱们要讨伐老贼,连个像样的诏书都没有,回头真较起真来,这造反的反倒是成了咱们了,唉,真是气人。” 河南尹杨懿说道:“陛下和太后也真是糊涂了,居然相信这么一个人,你们看看,现在这天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简直就是在忤逆祖宗!”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不是骂董卓,就是在说天子的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个人缓缓开口道:“既然是陛下不贤,我等另立新君,如何?”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老江湖们盯上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这话的人乃是朝中现任的太仆王允。 身为太原王氏中的佼佼者,王允在并州当地的豪门中着实是极有名气。 他在入朝为官之间,也曾在各州军担任要职,由于太原王氏乃是累世官门,因此,王允在各地一直都很受重用,似一州方伯的位置,他也曾坐过。 其实很多人对于王允有一个误解,以为他是一个善用阴谋诡计,爱在背地里暗算人的诡诈儒士。 这话虽然也没错,但事实上,相比于善于谋划的儒士而言,王允其实更偏向于武官。 他出身于并州太原,自幼就生长在兵荒马乱之州。 而并州的豪右贵胄子弟自古以来就从没有一个是不善于武事与军事的。 这就是好比是一个生在渔夫家的儿子,基本就没有不会水的道理一样。 王允先前在黄巾之战中,就随同皇甫嵩一同征战,虽不能说是大杀四方,但也算是建立了不少功勋。 战斗过程中,王允亲自披挂上阵,大显身手,临阵斩杀了不少的黄巾军士卒。 之后,在皇甫嵩受降黄巾起义军,并筑京观之时,王允也在。 据说,当时王允并没有规劝皇甫嵩的杀戮之行,反而是从旁积极的促成皇甫嵩做成这件事。 身为一个在并州之地长大的望族人物,王允做事从来不幼稚,而且还非常的凶狠。 自小多看所闻所遇到的事件,将他打造成了一个坚毅不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 像他这种人,遇到事情最是理智,也最是铁血无情。 除了并州人的铁石心肠之外,王允的思绪之深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举个例子,在讨伐黄巾之后,王允当时曾做了一件让天下人瞩目的大事。 受降黄巾的过程中,细心的王允从农民军中搜查到一封中常侍张让的宾客所写的书信,信中涉及了一些与黄巾军有关的内容。 具体内容是什么已不可考,反正就是指向张让勾结黄巾的。 这封书信既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的。 这个情况和刘俭当初从张角那里搜索到了各地望族与黄巾私通的书信一样。 不过刘俭与王允不同的是,刘俭能忍,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书信拿出来。 王允则没有憋住。 他直接将此事写成奏折,上奏给了皇帝。 而刘宏的处置结果,其实也不用多猜。 皇帝自然是放过了张让。 其实也不是皇帝偏向,这事打眼瞅就有问题。 朝中的公卿宦官,多了!加起来几百人那算少说。 当中与黄巾贼有所勾连之人,怕是不知凡几。 咋就偏这么巧,就能把张让抓出来?其他人一个没沾着? 你哪怕连带着多抓出几个,在皇帝面前也算交差。 可偏偏就抓出张让一个!? 受降几十万黄巾军,就搜出了张让勾结黄巾的一封信。 其他人都干 要是真有这本事,现在也就不至于在施舍偷袭。 这不是真把皇帝当二哈了! 其实,王允心中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依旧坚持上奏! 而且,张让脱罪后,对王允心怀忿恨,一心想伺机打击报复王允,不多久就张让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将王允逮捕下狱。 不过,偏偏有人能保王允出来。 那个人就是杨赐。 就地缘来看,弘农杨氏和太原王氏相距不远,且都多少有些远离关东的士族中心群体,但偏偏又各自声名远播。 如此,王允告张让,背后的指使之人乃是何人,几可不言而喻。 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联名向皇帝上书,替王允求情,希望刘宏能够赦免王允。 看起来,这个太原王氏中人当年在杨赐的心中,地位真的是非常不一般。 而且,王允当初的冒险也确实有了收获。 虽然通过状告张让这件事,皇帝刘宏对王允的印象极度不好,张让同时也与王允结下了死仇。 但是从那一刻开始,王允就成了天下士族眼中的精英级别人物,同时也是英雄人物。 他的声明和威望不再仅仅只限于并州一州之地,中原与关中的士族对他王允的评价骤然水涨船高。 而在杨赐死后的今天,王允在朝堂上依旧是与杨彪共同组成同盟,一起率领关西士子们的阵营。 太原王氏和弘农王杨氏,早就已经属于某种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了。 听王允说要废除皇帝,再立新君,包括杨彪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黄琬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子师,你不该会是在玩笑吧? 王允很是淡定的言道,这等大事,我岂敢与诸公玩笑? 黄琬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上下打量起王允来。 这并州出身的老家伙,胆子是真大呀,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儿都敢。 难怪当初杨赐让王允状告张让,王允可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在王允这样的人看来,只要利益足够大,就算是冒险掉脑袋,那也是值得的。 脑袋掉了他也不害怕。 杨彪颇有些紧张的看着王允:“子师,这话可不是能胡乱说啊,废立是何等的大事,一旦做不好,便是灭族之举呀,恐我等为万世唾骂。” 王允说道:“杨兄,我也知道此事甚是凶险,但如今天子连都城都放弃了,依旧不肯与我等合作……他与董卓打成一片,将帝都迁往长安,董卓屠杀张公,天子居然默认……哦,不,应该说是天子居然支持!?” “这样的昏君,我等忠臣志士还扶他干什么?难道要坐视他联合那西凉贼将大汉的江山荼毒成一片焦土不成?你们能忍,我却忍不得了!” 杨彪闻言沉默了。 不止是杨彪,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在士族最根本的利益上来说,天子确实是太不守规矩了。 他和董卓把属于原本已经约定俗成的利益一块一块从世家望族的身上切下来,毫无顾忌的给各家族放血。 若是再任凭他们胡乱弄下去,大汉朝的江山完不完蛋? 或者说,江山完不完不好说,但类似杨家这样的三世三公之门,或许就真的完蛋了。 一个不能让诸家族摄取到利益的天下,即使变得再好,对在场之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彪深吸口气:“只是,若要废天子,还得需要再拥立一位新君才是……” 杨彪所言,王允早就想过了。 若是没有把这点考虑进去,王允也不敢今天当众说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只见王允冲着杨彪拱了拱手道:“文先,你忘了,除了当今的陛下外。先帝可是还有另外一位儿子在世啊!而且依照先帝生前的之愿,是想立另一子为帝的,” “只可惜,何氏专政,当时又有何进为外戚,先帝恐也是立而难保,故只能扶当今天子登基。” 在场诸人皆是深通权谋、脑筋活络之人。 他们自然明白了王允之意。 “原来如此,子师所言之人就是陈留王,对吧?” 王允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在天下刘氏宗亲之中,能与当今天子一争皇位之人,首推陈留王无疑!” 黄琬长叹口气,感慨而言: “着实是苍天有眼,先帝去时还为汉室江山留下了陈留王这样一条血脉,可保汉室江山不受奸贼荼毒。” 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他心中所庆幸的是,他们这些高门望族终究还是有个可以拥立的人,确保他们不用再被董卓欺辱欺压了。 “只是陈留王如今在刘俭处,又该如何是好?” 王允道:“还需派能言善辩之人,分别往袁绍和刘俭处,说服他们二人共同拥立陈留王为帝,我们也在京城之中相机行事,寻机一举铲除暴君和贼相,迎新帝入城!” 众人闻言,纷纷大点其头。 杨彪犹豫道:“问题是,那刘俭昔日在雒阳之时,就是个特立独行之人,整个雒阳城中,与他相善者虽多,但能够让他唯命是从的,也只有袁士纪一人。” “如今袁士纪已死,我怕没有人能够说服刘俭。” 王允道:“文先此言是也,我有一句话,你却说错了。” “当年在雒阳城中,能够震慑刘俭的人,除了袁士纪之外,尚有先帝。” “刘俭之所以有今天的荣光,完全是先帝恩赐的,眼下也唯有用先帝的名义去说服他。” 杨彪略略一思索,恍然道:“矫诏?” “是!” 黄琬道:“此法可行吗?” 王允道:“行不行也为有一试,我们在矫诏中重点提出,要让刘俭为摄政之人,就说这是先帝的遗命。” “且不管刘俭信还是不信,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我就不信,他一点儿都不心动?” “况且我想,他刘俭当初将陈留王带到邺城,也未必就怀了什么好意,若他无二心,干嘛要将一个诸侯王带去彼处?” “有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不过,事到如今,还是要派人与袁绍商讨此事,要先能得到袁绍的外部支持,后再想办法对刘俭施压,以重权之益相诱。” “他毕竟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年轻气盛,我就不信他不想与我们合作。”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扶持幽州的中小企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使君,生了,生了!” 随着屋内的一声啼哭,外加接生婆子激动的叫喊声,站立在门外的刘俭当时就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今天的情况着实挺危险的。 从分娩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多时辰了,期间稳婆和侍女们忙进忙出,一盆盆的热水不知用了多少,而时不时从屋内拿出来的血布,也令刘俭胆颤心惊。 在政坛上和战场上,刘俭或许是十年难得一见的俊秀人物。 但在产房之外,他也只是一个束手无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妻儿平安无事的普通男人。 这个时代的医疗卫生条件,比起刘俭穿越来的那个时代,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在这个时代生孩子的妇女,简直就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不丢半条命都不算生过孩子。 如今,听说郑慈终于将孩子生下来了,刘俭心头的重担终于落了下来。 他急忙走向了那个稳婆,耐心问道:“吾夫人情况如何?可安好?” 稳婆被刘俭的态度弄的有点懵了。 她也是在邺城内干了十几年的接生活计了,似刘俭这样的人着实是少之又少。 一般的男人,见到自己之后,第一句话大多所问的,多为:“男的还是女的……” 虽然心中诧异,但稳婆还是笑着回答:“夫人安泰,使君大可放心。” “好,甚好,来人啊,赏!” “谢、谢使君赏赐!” “我现在可能进去看我夫人?” “能,能!”稳婆忙不送迭的点头。 刘俭匆忙进了屋内。 郑慈此刻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看到刘俭进来了,眼睛一红,似要流下泪来。 “夫君……” 刘俭见状吓了一跳。 “怎能哭了?” 郑慈低声道:“妾身无能……生了个女娃……” 刘俭听到这的时候,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 很快,便见他笑了。 “夫人,儿子我们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再说了,若是还想要儿子,以后还能生,何必在乎这一胎?” “再说了,女儿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女儿,比起男孩的雄烈,女子于父母而言更是贴心。” 说罢,刘俭转头对婢女道:“将孩子抱来!” 侍女匆忙将刘俭的女儿抱到了他和郑慈的面前。 小女孩儿刚刚出生,又瘦又小,眼睛也睁不开,五官几乎都拧在一块儿,也根本看不清是美是丑,也看不出她究竟像谁。 这个年代,孕妇所能吃的东西种类有限,营养也补充的并不是那么全面,再加上进化的关系,这个时代的婴儿与后世大有不同。 能够诞下一个五六斤的孩子,就算是比较重比较健康的。 哪像是后世的婴儿,刚出生动不动就有九斤十斤的,白胖白胖的可爱极了。 刘俭笑道:“哎呦呦,这长大了要是还这么丑,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郑慈虽然虚弱,但听了刘俭的话,还是笑着嗔了他一句。 “夫君许大年纪了,如何这般没有正行,怎就不能给孩子们做个好样的。” 听了郑慈的话,刘俭心里有点惆怅。 我也只有二十五周岁好不好?如何就变成了许大年纪?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刘俭手中的孩子,在昏昏睡睡不知不觉中竟然伸手扣住了刘俭的一只大手。 孩子的小手和父亲的手指在接触的一瞬间,似乎触动了什么,让刘俭的思绪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飘忽。 不知道为什么,在与儿子的接触中,刘俭似乎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拥有一个女儿和拥有儿子完全是两种体验。 男孩需要锻炼,女孩需要保护。 眼看着刘俭走神,似神思不属,郑慈不由好奇:“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刘俭思绪乱飞,说道:“叫扣儿吧……乳名叫扣扣。” “啊?” 郑慈闻言,当时就有点不淡定了。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叫这么个乳名?” 刘俭笑着道:“你看这孩子,一见我就扣住了我的手指,真是父女连心,叫扣儿正合适。” 郑慈本来是不想同意的,但看着刘俭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了,再说只是一个闺中乳名,倒也是不伤大雅。 不过,郑慈希望刘俭能够听听自己的建议,给孩子起名叫刘栎。 刘俭觉得也很好听,便同意了。 于是,刘栎成了刘俭的第一个女儿。 伴随着第一位女儿的诞生,刘家全体其乐融融,但这不代表刘俭在家中的事就结束了,因为卞玉儿也接近临盆。 一个孩子生完了,眼看着还有第二个孩子要出生。 卞玉儿也是他的女人,虽然是妾,但既然有机会,刘俭依旧要对她和她的孩子做到丈夫应尽的责任。 真是不够刘俭忙。 而就在这个时期,北方的情况也不断的向着刘俭之所在传来。 荀彧已经顺利的就任了右北平太守,同时他开始统筹右北平地区的政府资源,以政府的名义,开始统筹无众县矿业以及石墨业的开采。 河北商贸协会开始鼓足全力,在幽州实行矿业开采。 幽州现在处于战争状态,所有的太守都在招兵买马,联合各大家族与张氏抗衡,但荀彧偏偏就不走寻常路,偏要在这个当口开发什么铁矿和石墨。 这不是纯有病吗?! 但结果,当无终铁矿和石墨的蕴藏含量,以及这个巨大的铁矿所能够带动的产业链条的小道消息散布出去之后,所有幽州人都傻眼了。 具体的数量不好估量,但是据说……其蕴藏的数量和大力开采之后的产量——足矣支持大汉半天下用! 这背后,将是多么巨大的利益? 但很可惜,以刘俭为首的牧署下手实在太快了。 这份蕴藏着巨大利益的矿权,如今不论是名义还是实际,都已经彻底的归属于大汉国有。 大汉朝成立之时,虽然在土地政策上有所疏漏,但对于山河湖泊等非耕种土地资源的保护,还是很到位的。 除了能够耕种的土地可以私有交易之外,汉境内其余所有的自然资源都归于大汉政府。 在这一点上,刘俭还是非常感谢他的刘氏先祖们的。 要是没有这条规矩作为百年来的基础,有些事处理起来还真是比较麻烦。 右北平矿业的开展,让很多幽州的家族看到了巨大的利益链条,同时,有先见之明的家族也开始逐渐明白,能够打破幽州原有利益格局的产业出现了。 但是,让所有幽州大族想不到的是,荀彧在拿到了利益指挥棒之后,居然行剑走偏锋之法。 石墨,矿业虽然是有政府主导开采,河北商业协会承建,但下游产业依旧需要很多人来承接。 说白了,就是国家提供原材料,并主导产业加工,但下游依旧需要各式各样的民营公司来根据原材料,衍生出行业终端并投入市场,这才能达到百家争鸣,同时盘活各行各业,促进产业链扩大消费,并使这个池子所产生的收益下放到民间,形成良性循环。 当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后世所谓的公司,在这个年代的资本——就是家族。 依照东汉政府原先的习惯,有了好项目和好资源,自然是要与大家族配合的。 毕竟大家族人力够,资源够,且家族中在官场中占据的要职也多。 但是这一次,荀彧却没有和那些大家族交易。 下游的诸多产业,荀彧竟然大部分全都交付给了幽州本地的寒门家族来操持。 换在后世,这就叫做“着力扶持中小型企业快速成长”。 实在是属于一条良政。 虽然一时间会阻塞生产速度,但长远来看,却可以产生很好的社会效益。 对于冀州政府来说,能够让民间的各项产业均衡的发展,并彼此产生一定的竞争力,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自然是好事。 但对于一些习惯性觉得自己属于“优先”阶层的人,这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特别是一些已经依附于张举和张纯的大豪右阶级,他们已经造反了。 这些人觉得张举和张纯应该在这个时候,出兵再攻右北平,特别是无终县的矿山,应该全部拿下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张举和张纯也不是蠢蛋,他们看出来,荀彧之所以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着力发展无终的矿业,就是为了打乱幽州的格局,塑造一个新的政治和利益环境。 因为荀彧毕竟是外来户,不论他再怎么有能力,他对于幽州的掌控力度,还有对幽州各家利益输送的了解,也远不及数代在此经营的渔阳张氏一族。 所以荀彧才要用这种方法,釜底抽薪,直接掌控最大的利益链,将张氏从幽州利益链条的顶端挤下去。 既然看破了对方的手段,那张氏就当然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坐大。 于是,张举和张纯开始暗中集结兵马,准备强攻无终县,并拿下矿区,掌控主动。 按照张举和张纯的设计,虽然有黄忠可以协助荀彧,但先前渔阳张氏对黄忠不是很了解,故而使丘力居在黄忠的手中吃了大亏。 但是这一次,他们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黑道之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除了黄忠之外,正面战场上,现在与张举和张纯交战的,在幽州也只有公孙瓒了。 但是依目前公孙瓒的情况,因为得不到地方的过多支持,所以与张举等人交手也颇为吃力。 按道理来说,公孙瓒身为辽西有名的大族中人,在声望上应该不比渔阳张氏要差,得到的支持应不会少。 归根结底,还是东汉朝廷这些年对幽州做的不够,这才给了张举和张纯可乘之机。 当然,就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 其实,之所以很多人要跟张举和张纯造反,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利益。 或者可以归纳成一句话——利益没有得到满足。 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最远可以往当年刘宏派兵征讨鲜卑说起。 再往后可以往征讨北宫伯玉和李文候说起。 还可以向幽州边境对异族的各种战争说起。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问题就是,打了这么多仗,朝廷欠幽州各地的军费开支欠的太多——拒不兑现! 朝廷也是真没钱了。 大汉朝发展至今,因为土地兼并的问题,税收方面的漏洞可谓千疮百孔。 有钱的不上税,没钱的上不起。 再加上连年的战乱,特别是征讨檀石槐,张角,北宫伯玉三场大战,已经将刘宏的家底掏空了。 当然,刘宏也并不是完全的没钱,西园卖官鬻爵的钱不少,刘宏还是有个小金库的。 但这个小金库属于刘宏私人的,是他用来享受奢靡生活的,怎么可能拿出来支付军费? 军费不能够有效支付,底层的军士打仗得不到应有的抚恤,上层幽州地方豪族无法借机在中间搜刮克扣。 而身为雇佣军的乌桓人,更是不可能凭白给汉室朝廷凭白的流血。 那不给钱最终导致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你乃公的,反呗! 这也就造成了,如今在幽州境内支持张举和张纯的家族,反倒是比较多。 如此一来,正面对抗叛军的公孙瓒,压力就比较大了,除了与叛军在正面战场周旋,公孙瓒暂时没有余力去应付其他的事件。 因此,经过了反复的衡量,张举和张纯得出了一个结论,此时进攻无终县,完全没有问题! 百分之一百的将荀彧的矿产资源全部拿下。 无终铁矿一丢,那朝廷在幽州的最后布局,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关羽和张飞抵达幽州的事情,张举和张纯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不过这在他们看来,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虽然这两个人如今声名在外,实打实的都是一方大将级别的人物,但听闻他们此番回来,并没有带领多少人马,大部分的精锐,都留在冀州修整了。 虽然关羽当年在辽东属国操练了一支精兵,不过那支精兵此番陪同刘俭征战中原之后,也时留在了冀州,此刻在辽东属国境内,留给关羽用来指挥的精锐,最多不超过两千。 如此,关张两个人在张举和张纯的眼中,就属于光杆司令。 光杆司令,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是张举和张纯,还是小看了关羽的幽州这些年所积攒的威望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张举和张纯,毕竟关羽这些年在幽州所做的精密布局,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 …… 关羽到了幽州之后,立刻派人从辽东属国调来了他仅剩的两千人马,另外还又派心腹人去往各郡,召幽州各郡这些年被他所征服的大户贼寇首领往辽西的卢龙塞见他。 卢龙塞位于迁西县与宽城县接壤处,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后名喜峰口。 几千年历史,卢龙塞均为军事要塞,乃兵家必争之地。 卢龙塞是依山修筑的半山城寨,有三道城墙构成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 外围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百丈,由石块从里到外整体码堆而成,中心竖有一两丈高城楼。 在主城墙两端,依着山势修建了辅墙,城墙上也各有一楼。矗立在梅山与云山上。 由两边辅墙开始,向更远的山上延伸,大汉修建了一道大约两百多里的城墙,用以防止胡族入侵。 现在负责镇守卢龙塞的司马名为樊立,昔日乃是幽州刺史部的曲军候,后屡立战功,被关羽一力提拔,终于也算成了气候,在卢龙寨镇守。负责这个接连南北两族的关卡要路。 若是换成别人,想要在卢龙塞招呼一众贼寇首领,樊立早就给他腿打折了。 但若说是关羽,别说在此处会见一众贼首,就是关羽要在此处商讨聚众叛变的事,樊立也会立刻倒戈加入的。 而除了樊立之外,幽州各地的贼寇,对于关羽也是极为佩服的。 不论是对他的人品,义气,能力,用兵手段。 关羽这个人,傲上而不凌下,即使是对那些聚众反抗的贼寇,只要他们是真心服气的,关羽对他们都一视同仁。 似关羽这样的人,在地位比他低的人眼中,那就是天下楷模。 就拿幽州诸郡的贼寇来说,只要是与关羽有过接触的,就没有一个不佩服他。 看看周仓对关羽的敬佩和忠诚程度,就可见一般了。 这一次,关羽找了二十四名跟他有交情的幽州境内的贼寇头领,他们都是幽州各地比较有名气的大贼,手下也有不少贼众,且战斗力不低,昔日也都是些能与郡国之兵相抗衡的人物。 势力和战力较小的,关羽根本就没招呼。 按照关羽的估计,以他的声名邀请这些头领前来相见,二十四人估计能来十七八个。 但是这次,关羽有些低估自己的能力了。 他这次召集二十四个人,二十四个人全到。 关羽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看着下方这二十四名贼寇首领,张飞心中升起了对关羽的无限敬佩之情。 虽然张飞这些年一直都多少存着点与关羽竞争的意识,但他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真的能够比过关羽。 当然,心中知道归知道,但张飞从来没有在嘴上承认过。 可这一次,在看到了关羽在幽州黑道的号召力后,张飞可算是服气了。 若是换成张飞在幽州待几年,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以及人望的。 “四兄……” 张飞小声的对坐在正中的关羽耳边嘀咕道:“俺这次可是真服了你了!” 关羽一开始似乎没明白张飞说的是什么。 但是后来他反应过来了。 关羽这个人很高傲,但是在兄弟面前,他这方面还是比较克制的。 关羽笑呵呵的回答道:“一时凑巧而已,弟莫取笑为兄。” 说罢,就见关羽站起身来。 一旦不是跟张飞说话,而是面对旁人,关羽的气势就大有不同了。 他昂首挺胸,单手捋着长须,另一只手则是潇洒的一挥,对众人道:“诸位远来辛苦,请坐。”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被二十四名贼寇听在耳中,犹如圣旨一般。 二十四人各自向关羽施了一礼,随后就坐落于两旁。 众人坐下之后,关羽反倒是站起身来,环视在场诸人。 “某与诸位,亦是相识多年,这些年来,咱们彼此交往不多,联系却从无中断,关某的身份虽与诸位对立,却一直彼此相惜,今日能被关某叫到这卢龙塞的,在某心中,都是一方的豪杰,也皆为一时之雄。” “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乃是因为张举和张纯这两个贼子,在幽州境内为祸,无端惹起战事,荼毒境内黎庶。” “关某不才,为一国都尉,时刻不敢忘却国恩,今番归来,只是为了征调兵马,与二贼决一死战。” “二贼手下之兵,皆为临时征调之徒户,虽为乌合之众,怎奈人数众多,不好对付。” “故,羽想起了诸位朋友,诸位朋友虽是草莽中人,然关羽心知,诸位皆仗义豪杰,昔日落草为寇,非为自愿,实乃形势所逼。” “今幽州变乱,正是讨伐逆贼,安邦定国,报效国家之时。” “关羽想邀请诸位,与某一同讨伐张逆,功成之后,诸位皆可论功行赏,不再为贼身,不知意下如何?”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厅堂之中一时间没有了动静,落针可闻。 也难怪,关羽冷不丁抛出这么大一件事儿,这些人一时半刻恐怕无法接受,毕竟关乎自家性命啊。 关羽见众人不言语,也不发怒。 他很是洒脱的道:“关某召各位前来,也只是商议,并不是逼迫诸位非要与关某同讨贼寇,关某虽不是什么圣人君子,却也自诩不失为大丈夫,断然不会行逼迫他人之所行。” “诸位若是不愿意与关某合作讨贼,也没什么打紧,关某这里的大门为你们敞开,直管各自离去便是了,关某绝不强求……不想留下的,就请吧!” 话音落时,却见一名叫王焕的贼首站了出来。 “公乃是王某平生所见最为信义之人,当年公率兵剿杀王某,于阜龙渡将我等千余众围困,王某扬言与公马战单挑,若能挡公十招,公便放我手下离去,后八招为公所擒,公不但不杀我,还称我为豪士,任凭我等离去,此恩此德,王某终身不忘……今关都尉征召我等,别人我不管着,王某人愿为公驱驰,虽死无恨!” 话音落时,又有一名叫李生的贼首站出来道:“当年公率兵剿杀于我,我表示愿意归附,从此再不扰民,公言“如不扰民,但有为难之事可寻吾也”……后值我山寨粮草告罄,派人前往求之,公三日之内与我粮草五百石,解我燃眉之急,此等恩情,岂能不报?” 又有一名叫熊招的说道:“当年我自持勇力,与公为敌,为公连擒三次而不杀,后深觉惭愧,归附于公,若无云长公当年释命之恩,焉能有我的今日?愿将这条命交付于云长公也。”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感慨关羽的恩情。 他们一个个言辞恳切,举手之投足之间甚是动容,足见所言非虚。 看来,关羽在他们的心中,其地位确实是至高无上。 不多时,二十四名贼首竟然全部表示愿意归顺关羽,与他一同去讨伐二张。 张飞在一旁看到直咧嘴。 “唉,还是四兄厉害,俺不如也,俺不如也。”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重要的转折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二十四名幽州本地的大贼寇,开始集结手下兵将归附到了关羽的麾下。 其实就实力来说,贼寇的兵马再怎么经过操练、经过实战的磨砺,和大汉朝廷的正规军相比还是差一些火候的。 不过现在好就好在,张举和张纯手下的人虽多,但大多数也都是那些追随他们大族的徒户,就战力而言,对方虽然人多,但成分太杂,与关羽所招募的贼军相比,还是不如的。 …… 乘着冬日未完全过去,张举和张纯,召集了一批最精锐的兵马,以张纯为主帅,乘着荀彧还没有完全反应过神来,用精锐之军向着无终县杀去。 虽然张氏对拿下无终矿区很有信心,但为了防备荀彧联合公孙瓒防备己方的突袭,张举和张纯还是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 张纯统领大队的人马,在正面牵制着公孙瓒与黄忠的主力部队,不过张纯和丘力居则是从各支军队之中,挑选出了最为精锐的七千人,去偷袭无终县的矿区。 按照他们的计算,荀彧手中并没有精锐的兵马能够挡住这七千人。 在一众反贼看来,这七千人足矣将荀彧治的服服帖帖了。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按照荀彧的策划,关羽已经率领着刚集结的五千贼众,外加他两千的辽东属国兵马,埋伏在无终县的必经之路上,就等着张纯前来自投罗网。 这场战斗,使关羽和张飞的声名,再次向上迈了一个台阶。 张举和张纯的兵马还未抵达无终县,就被关羽事先安排的布置给埋伏了。 双方兵马的素质且不说,单说双方将领的素质。 关羽和张飞如今的用兵能力,确实不是张纯能比的。 而且,在战略上,关羽和张飞也得到了荀彧的提醒,提前进行了安排布置,这使得他们掌控了先机。 他们对张纯的实力非常了解,但张纯对关羽所能够调动的兵力,则是丝毫未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战争结果可想而知。 在情报有误的情况下,张纯的七千精锐被关羽和张飞——全灭。 当然,这个全灭的概念并不是指全部杀死。 这场战斗,关羽和张飞所率领的军队,斩首共计五百级。 关羽和张飞本人分别斩首逾二十级。 七千兵马中,因为有很多也是昔日渔阳郡本地的戍边之卒,虽然跟随着张举和张纯反了,但就信念来说,并不是那么坚定。 归根结底,这些人的叛乱主要还是为了钱,这种对利益的执念作为反叛的理由虽然充分,可一旦受到强有力的打击,这个理由溃败的比谁都快。 在生命的威胁下,很多前来偷袭的叛军选择了投降,还是无条件的投降。 当然,让叛军受到的最大打击,还是张纯在乱战之中被张飞所擒。 这件事,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无终县的狙击战,成了幽州之乱的转折点。 这场战争的胜利,代表着汉室朝廷的官军,由被动防守开始转为主动进攻。 消息先传到了荀彧那里,但是对这个结果,荀彧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其实这场战事的结局,早就在荀彧的计算之内,他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宣扬无终县矿产的事情,也就是因为想要借此机会,引诱张举派遣精锐来偷袭无终! 荀彧早就已经与关羽定下了引诱策略,只要张举敢派兵来偷袭,就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而正如荀彧所期望的那样,张举和张纯果然是中招了。 这一次突袭,将张举手底下最为精锐的一支精锐部队消灭,令对方大伤元气。 别看张氏逆兵号称十万,但大多是乌合之众,想要从这些人中,再找出七千名精锐士兵,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至于那位被称为安定天王的张纯,乃是在这次战斗之中,被张飞一长矛从战马上打下去的。 按照张飞以往的个性,他定然会给张纯来一个补刀,直接在他身上戳个窟窿。 只是经过多年的历练与跟刘俭的学习,张飞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一勇之夫了。 他是当之无愧的,可以承担起独自镇守一方的大将之才了。 张飞没有冲动,他将张纯生擒活捉,带回给了关羽。 而关羽则是将此人交到了荀彧的手上。 安定王张纯的被擒,对于叛军的士气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一时间,整个幽州的叛军开始士气不稳,一种恐慌的情绪开始在叛军之中弥漫开来。 特别是那些并不是一开始就直接追随张举,而是在看到幽州形势危急之后,投靠到张举麾下的家族,现在肠子都有些悔青了。 他们只是恨自己眼拙,居然寄希望于在幽州占据了一时之利的渔阳张氏。 荀彧得到了张纯之后,立刻着手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他将处置张纯的意见,派人带往邺城,请刘俭定夺。 第二件事,就是他继续大力开展无终铁矿的开发,下定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重置幽州的利益链条。 第三件事,就是他召见了涿县的简雍,另外还问黄忠借来了田豫和田畴两个人。 之所以要借这三个人来,是因为荀彧要借他们向乌桓诸落施压了。 丘力居身为辽西乌桓诸落的首领,势力确实很大,但是不代表乌桓之中,就以他为尊。 乌桓诸落目前分布与汉朝诸郡,就实力来看,乌桓的实力远远超过张举和张纯。 这是让荀彧非常担心的一件事。 若要达成刘俭心中的理想,光是铲除张举和张纯是不行的。 在这次丘力居拥戴二张的战斗中,荀彧看到了乌桓人潜在的可怕实力。 别的不说,单说公孙瓒这段时间与张举张纯还有丘力居的战斗。 说实话,在正面战场上,张举和张纯并不能打败公孙瓒,虽然他们确实会给公孙瓒造成一定的麻烦。 但是,拥有乌桓突骑的丘力居的战力之强,便是已经组建了白马义从的公孙瓒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昔年,乌桓与汉修好后,汉朝挑选来自辽西、辽东、右北平三郡的乌桓人,以及来自科尔沁草原腹地辽西、辽东郡的上好战马,编制成一支战斗力极强的精锐骑兵突击队——乌桓突骑。 乌桓突骑由州、郡直接统领,常常作为东汉的先头部队,在大小战事中冲锋陷阵,骁勇异常,赢得了“天下名骑”的美称。 他们等于是汉朝政府的雇佣兵。 这些年,这支雇佣兵不断的参与汉朝的战事,学习汉人的骑兵战法,结合汉人与草原外族的战术,实力逐渐强大。 乌桓人的活动区域也扩大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人口也大概在数十万以上。 相比于汉朝的人口,这点人数并不算什么,但问题是数十万人口,其中一大半皆能为战,常年生活马上,这就不太好对付了。 最近几十年,乌桓部族融入了大量匈奴、鲜卑、汉、林胡、羯等不同民族,人口又增加不少。 厚积薄发使乌桓的军事实力直线上涨。 在与公孙瓒的激战中,公孙瓒却被辽西乌桓围困,险些翻车。 不过,现在的乌桓战力还未达到能够威胁汉政府的程度。 历史上的袁绍为了对付公孙瓒,与辽西、辽东、右北平的乌桓联兵十万,袁绍封三郡乌桓大人为单于,赐予印、车、华盖、羽旄、黄屋、左纛,帮助乌桓人建立起正规军队,使乌桓的军事实力达到巅峰。 袁绍虽然胜了公孙,但在这一点上,他却是养虎为患,缺少了民族大局观。 也幸亏是曹操后来远征乌桓,张辽白狼山斩杀踏顿,替大汉北疆收了这一后患。 在这一点上,荀彧与刘俭达成了共识。 坚决不会扶持乌桓势力。 刘俭和荀彧的意思一致,要么灭其族,要么融其众,仅此而已,别无第三条出路。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来要陈留王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彧找田豫和田畴而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帮助自己去往乌桓的内部行使离间之计。 在历史上,田豫和田畴都是在大汉对付外族的尖利匕首,在戍边以及安抚外族、对抗外族的战略上,这两个人都为国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荀彧还是非常识人的。 即使这两个人现在还很年轻,声名不显,但是荀彧已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能力。 再加上一个受刘俭推荐的简雍,荀彧相信他离间乌桓的大计一定可以成功。 除了辽西乌桓之外,在乌桓之中,这里最大的还有上谷乌桓大人难楼与辽东乌桓大人苏仆延。 这两个人的势力相较于丘力居来说小上一些,但所幸相差不大。 他们两个人平时虽臣服于丘力居,但在这些乌桓人中,并没有什么忠君道义可言,所有的一切都是看实力说话的。 丘力居平日里势力最大,其他的乌桓大人们自然以他为尊,但荀彧深知人性,他知道,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奋发向上的心。 于是,简雍,田畴,田豫三个人在荀彧的指挥下开始分头行动。 田畴和田豫去攻略难楼与苏仆延,对这两位乌桓大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乌桓人在中原人这目前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钱吗? 前番他们造反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汉室朝廷不给他们这些雇佣金结算欠款。 可现在荀彧有钱呢。 无终县的矿业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开展民生,扩大商贸渠道,同时还能使政府的税收提高,并垄断诸多产业链吗? 荀彧让田豫和田畴分别去向苏仆延和难楼两位乌桓的大人表示,欠乌桓的军费他一定会代表朝廷还上,而且还会多还。 欠了乌桓们的钱,朝廷终究是有客观原因的,丘力居因为这点钱不识时务的反叛,实在是罔顾了朝廷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信任,他是一个不值得合作的人。 反倒是苏仆延和难楼非常顾及大局,是大汉朝廷的好伙伴。 荀彧觉得,让这两位大人顶替丘力居在乌桓中的主要位置,还是非常符合双边关系利益的。 至于简雍嘛,则是去负责游说那些目前还处于中立,并没有完全倒向任何一方的幽州地方望族。 现在形势已经开始逐渐明朗了,是时候要求这些人站队,并贡献资源以示诚意了。 关羽和张飞则继续在幽州招兵买马。 荀彧要利用这段时间逐渐的挤压丘力居还有张举的生存空间,同时将幽州的不稳定因素全部挖掘出来,做到一劳永逸。 …… 北方的大捷很快传到了邺城,刘俭在知道了关羽、张飞、荀彧在幽州取得了战果之后,很是开心。 而此时,他正在邺城等候另一件事的落定。 卞玉儿终于也生产了。 相比于郑慈,卞玉儿的这一胎生的比较顺利。 似乎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卞玉儿这胎生的也是一个女孩儿。 只是一个冬天的时间,刘俭就有了两个小棉袄。 他给自己的二女儿起名叫刘曦。 就在小刘曦诞生的这一天,荀彧送来了幽州的情报。 看完了荀彧送来的情报之后,刘俭并没有表态,他则是将手中的情报转手递给了矗立在他身边的贾诩。 贾诩今天凑巧在刘俭的府中,他是来祝贺刘俭喜得贵女的。 当然了,贾诩也不是空着手来的,他也给刘俭带了一点小小的礼物。 不是金,不是钱,不是什么贵重财货。 只是贾诩的夫人亲手做的一点儿甜点,西北的美食,希望刘俭两位夫人能够喜欢。 看到荀彧所送来的那份战报,贾诩不由颇多感慨。 “颍川荀氏之人,果然非等闲之辈。” “听闻这位荀文若乃是有王佐之称的人物。” “今番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厉害!” 刘俭哈哈大笑道:“你也不要光顾着夸他,他现在上呈的这一份简牍是要我将张纯千刃处死,就地处决,依你之见,如此行事是否妥当?” 贾诩没有着急说出他的意见。 “诩只想知道主公对于此事是怎样想的?” 刘俭言道:“我也知道文若的意思,乱世需用重典,他是希望我重在立威。” “杀张纯倒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用千刃执法是不是会有非议?” “须知现在天下很多士族每日都在用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特别是袁绍那一伙人,他们希望随时找出我的失德之处来攻击我,而且,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皆乃是仁者所为……且此事若是不通报朝廷就地处决,是不是有些僭越之嫌?” 贾诩轻轻的点了点头。 “主公不愧为当世雄主,看事果然周密,其实对张纯用极刑这件事有利有弊,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就看主公在当中想要如何取舍了。” 刘俭请教道:“那就请文和替我说一说,这当中又应如何取舍?” 贾诩道:“适才主公所言的,乃是对张纯用极刑的弊端。” “那某就来跟主公说一说对张纯用极行的益处。” “愿闻其详。” 贾诩慢悠悠道:“主公可知荀文若现在为何只是派人说服在幽州中立的各大家族,而不是去挖张举的人吗?” 刘俭知道,贾诩口中所谓的挖人,就是现在已经追随张举反叛的那些幽州大族。 “幽州之地,不同于中土,当地与外族相连,不允许有任何隐患出现。” “这些人既然已经反了,那日后就是不稳定因素,与其现在说服他们归顺,倒不如一举铲除,将幽州彻底掌握于手中。” “否则,今后幽州内部不平稳,再出现什么事还要二次讨伐,实在是耗费心力。” 贾诩道:“主公说的甚是,正因为荀文若要彻底铲除祸根,不是打算收服他们,所以就必须要采取激烈的手段,给张纯用以极刑,就可以让这些人心惊胆裂,同时也可以让没有反叛的家族明白,一旦反叛,后果是多么的严重,可以起到震慑贼心的作用。” 刘俭点了点头:“这也是一个速胜的办法。” 贾诩继续道:“另外,荀文若在幽州没有根基,而幽州的那些大族豪右,皆是常年与塞外之人打交道的雄烈之士,就算是这次战乱平了,荀文若今后替主公主持幽州,若不能让这些人害怕惊惧,很多事情还是不好做。” “若是普通的州郡倒也罢了,但听主公之意,幽州是事关主公称雄于北疆向外拓展的一大战略要点,荀文若如没有足够的威势,恐难进取。” 刘俭叹了口气。 “也是难为文若了,他本不是此等急功近利之人,只是为了我方不得已而出此下策,若是对张纯施展以极刑……王佐之才的风评只怕也不会有多好了。” 贾诩摇头道:“清平无事之时,风评或许非常重要,但是文若如今已经明白了,什么对他才是重要的。” “他也在主公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与目标,莫说是这点小事,纵是牺牲一切,对他来说也是值得的。” 刘俭笑着看向贾诩:“那对你呢?对你来说是否重要?” 本来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玩笑之言…… 不曾想,贾诩却异常认真的说道。 “自然重要。” 刘俭闻言,不由有些惊讶。 他似乎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贾诩如此真挚的向自己表达一种积极向上的情感。 “文和一番肺腑所言,我明白了,看来对张纯处以极刑还是有必要的,只是在朝廷那边又如何解释?毕竟依照朝廷法律,此事应该先行奏报,再做处决才是吧?” 贾诩很是郑重的道:“汉家权威,不容践踏,主公如此行事,最是为了朝廷,纵然通不通禀又能如何?” “而且此举也能让天下人看到主公的杀伐果决之心!” “也能让天下人明白,主公是可以为了维护大汉权威,而不惜一切之人。” “天下拥汉之士,自当陆续归附于主公麾下也。” 贾诩的话不由让刘眼前一亮。 “文和之言,我尽知晓。” …… 就在刘俭和贾诩议定对张纯施以极刑后不几日,雒阳的秘密使者到了。 或者是说,杨彪一系人的使者到了。 他们来问刘俭要陈留王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刘俭放烟雾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杨彪的使者,这一次是偷偷摸摸的来见刘俭的,期间不敢对外声张。 也难怪,毕竟他们要找刘俭谈论的事情,可不是能够放到台面上说的事情。 万一走漏了风声让董卓知道了,那死的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来邺城的使者乃是已故杨赐门生,现在京师为补郎的秦怡,此番以归乡省亲为名,暗中转道河北来见刘俭的。 如此大事,只是派一位杨氏门生来,也未必能够得到刘俭的信任,故为了表现己方的诚意,杨彪亲自手书一封,情深意切的向刘俭阐述了他那一片拳拳报国之心。 刘俭看完了书信后,风轻云淡的一笑。 他随手将书信放下,道:“天子不贤,宠信奸佞,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在此关键时节,文先公能够站出来,为天下之忧而思,属实不易了。” 秦怡道:“杨府君忧国忧民,每日殚精竭虑,不为虚名,只求报效国家尔!” 刘俭面上露出了愁容。 他恨恨道:“董卓如此横行,当今陛下受其蛊惑,任性而为,确实有负先帝之所托,只是废立之事甚大,未可草率而行,此事除了杨公之外,可还有旁人知晓?” 秦怡来前,也曾与杨彪说起过当如何应对刘俭。 经过了一番分析,杨彪认为,刘俭这个人不是简单的人物,与他耍阴谋诡计没有太大用处,反倒容易适得其反,惹刘俭猜疑,最终坏了大事。 于是,他便说道:“不敢欺瞒使君,在与使君商议此事之前,杨少府也将此事告知了袁本初,并扬州的袁公路,益州的袁伯业兄弟三人,袁氏兄弟尽皆赞成此事,另有太原王氏等诸贤与杨公同心同德。” 刘俭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意。 “袁家贼子,皆无信义之贼尔,焉可信之?” 秦怡急忙道:“我知使君因袁士纪之事恼恨袁本初,然不论如何,袁本初自就任荆州牧之后,对朝廷从无叛意,恪尽职守,先前出兵雒阳,也不过见董卓倒行逆施,因而伐之,且袁氏兄弟乃三公之门,废立大事,无论如何,还是都要与他们一同商议的。” 刘俭哼了哼。 “既尔等已经与袁氏商议了,我又能如何?都是为了国家大事,恩怨暂时放倒一旁就是了。” “使君高义,为国为民,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刘俭伸手挡住了秦怡的话头,道:“你且莫要夸赞于我,我还未曾说要与你们合作呢……你只说说,若要行废立之事,又当如何操办?又当扶何人为君王?” 秦怡笑道:“除了陈留王之外,又有何人有资历格能够代替当今天子为万民之主?” “某奉杨公之命前来,只想请刘使君将陛下送回,随后再由袁本初,袁公路在南方起兵,而使君则是在河北起兵,数路兵马可直抵京师,铲除叛逆,废庸主,扶新帝!” “袁氏兄弟乃是关东望族士家领袖,刘使君乃是宗亲之首,杨公等人更是公卿表率,届时诸公有扶新帝之功,再登高一呼,何愁大事不成?” 刘俭听了秦怡的话,哈哈大笑。 他不是因为听了秦怡的话而感到高兴,反而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可笑。 刘俭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案,似笑非笑地道:“足下所畅想的局面虽好,可惜漏洞甚多。” “某所言之中,有何处是疏漏,还请使君指教。” “且不说什么河北还是南方几路兴兵,单说这行废立的流程,就算是当今天子无道,合该立陈留王,那我想问问你,当于何时行废立?又当如何知会群臣?新帝登基,又当在何处建都?” “这个……时间嘛,自然是越快越好,知会群臣,届时自然也要知会的,新帝登基,自然是要在帝都……” 刘俭摆了摆手:“你这些话纯粹就是放屁,说了等于没说。” 秦怡的脸色变的很是尴尬。 刘俭却视若不见:“你说要让陈留王在帝都登基,我且问你,董卓手中带甲之士十余万,汝等还未曾辅佐新帝登台,怕是他们一人一刀,直接就给你们砍成肉糜了!还何来登基一说?” “纵百官全都支持废立之事,只要有董卓在,又有何用?” 秦怡施礼道:“正因如此,杨公有意,请刘使君在邺城先行拥立陈留王为帝,然后再与袁绍联合,大封群臣,号召天下豪杰,共同出兵,讨伐伪帝昏君和凉州逆臣,光复大汉山河,” “而使君身为拥立新帝之贤臣,又有皇叔之尊,日后当为朝廷第一人物,新皇年幼,朝中诸事,当全赖皇叔摄政……如此可行?” 秦怡在说“摄政”二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在杨彪等一众人看来,最能够吸引人的利益,莫过于此了。 别说是刘俭这般年纪轻轻的人,便是他们这个岁数的,听到可以扶天子“摄政”,怕也是会激动的挪不动步。 可问题是,在他们眼中被看似珍宝的东西,刘俭弃之如敝履。 面对秦怡的诱惑,刘俭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摄政? 呵呵,当年先帝临终之时,曾出言试探让我留在京城当摄政王我都没答应,你们现在才反应过劲来?用这个诱惑我?你们比先帝晚了好几年了! “啪!” 秦怡的话才说完,就见刘俭将手中简牍扔在了他的脚下,满面怒色! 秦怡见状顿时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向刘俭,浑然不明白他为何发怒。 “使君,您这是……” 刘俭一脸凶狠的站起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秦怡,双厉的目光竟让对方浑身寒凉。 “刘某人身为大汉忠臣!岂能做分裂大汉之事?你敢在我的面前说出分裂天下,拥立二主而言,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说罢,就见刘俭转身在架子上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回身一甩,大袖猛烈的甩动飘荡。 而那冰冷的剑尖,则是直指着秦怡的咽喉。 这一下子,却是将秦怡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 他急忙摆手道:“使君莫怪!我等实无分裂大汉之意,我等只是,我等只是为汉室,为国家着想……” “休要饶舌!” “使君,某所言句句是真啊!” 秦怡此刻说话似乎都带了哭腔。 他原本曾打算好,刘俭若是说不想在邺城立帝,那就请刘俭将陈留王送往袁绍处,让袁绍在荆州拥立新君与雒阳的董卓抗衡。 可哪曾想,刘俭直接拔剑要怼人了!? 看来,这下话也是不能说下去了。 看着一脸慌张,不断道歉的秦怡,刘俭方才缓缓收回了长剑,冷冷开口: “行废立之事,拥立新君主政,尔等皆常年行于内廷之人,在这方面比我有经验……董卓暴虐,当今天子年轻昏聩,或可一试……” “然我有我的底线!这天下,只能有一位皇帝,不论是何人,胆敢拥立二君者,致使国家分裂,政权不一,山河破碎……不管他是谁,我刘俭舍去这条性命不要,也誓诛此人三族也!” “你把这话原封不动的给杨文先带回去,汝只管告诉他,要立陈留王为新帝,可以!但二帝之法,绝对不行!” 秦怡此刻满头大汗,听了刘俭的话,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末吏一定将使君的话给杨公带到……” “出去!” 一声怒斥,秦怡吓得差点没从原地蹦起来。 他匆忙向刘俭施礼,随后跌跌撞撞的向着厅外跑去。 而与此同时,内堂之中,闪出了一个身影。 贾诩向着秦怡跑远的方向瞥了一眼,道:“他是真被主公吓到了。” 刘俭恢复了平静的面容,笑着将佩剑放在了架子上。 “就得是吓吓他,不然多费唇舌跟他磨叽什么?那样太累。”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若有所思地道:“想来,他应该是还有话没有说完的……估计,今日下午或是明日,他还会回来的。” “他还敢回来问我要陈留王?” 贾诩摇了摇头,道:“不,主公适才一番言语,已然使他其丧胆,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带走陈留王去别地立帝分裂国家之事了。” “不过,依诩之思,他明天还会来此的目的,主要是想主公向询问……到底如何主公才会立帝陈留王?” 刘俭笑了。 “无所谓,那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好了。” …… 次日,秦怡果然再次出现在了刘俭的面前。 这一次,他表现的更加老实了。 毕竟,对方可是一两句话说不好就操刀子的人,不好惹。 正如贾诩所料的那样,秦怡昨天想了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刘俭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光拿嘴说赞成废立! 你赞成归赞成,那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把陈留王交出来呢? 至少秦怡得把这个事儿问明白之后,他才能回去向杨彪复命啊。 刘俭也不欺骗他。 他很是直接的告诉了秦怡,要陈留王很简单。 一则是要经过朝廷的公义。 朝中诸臣商议过了,主要的重臣们表示支持这件事,那他刘俭就没有问题。 二是废立之事,不会导致天下分裂。 也就是说,同一时期必须只能有一个皇帝。 另一个皇帝若要登基,必须要经过禅让之礼。 像秦怡昨天跟他说的那种让大汉有两位皇帝存在,彼此东西为敌的局面,他坚决不答应。 他刘俭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一世骂名,手刃了陈留王,也绝不让他们得逞。 这第三就是一旦刘协登基,他刘俭必须要做辅国重臣……排第一的,军政一把抓的那种。 其实这最后一条是刘俭说出来迷惑杨彪他们用的。 他根本就不想将陈留王交给杨彪他们。 不过他还想让杨彪以为他希望加入。 他要给杨彪一个错觉,觉得刘俭想用陈留王来增加自己的政治利益,觉得刘俭是有意合作的。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少学习,多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为什么要跟秦怡说这番话呢? 他为什么要通过秦怡让杨彪以为自己想要参与这件事? 因为刘俭其实真怕杨彪不带自己玩儿了。 说实话,杨彪的这一套废立之事并不是刘俭的目的。 而且,他的废立计划与刘俭未来的长远计划有着不小的冲突。 所以刘俭其实与杨彪等人属于对立阶级。 陈留王,他是不可能交到杨彪手里的。 刘俭如今虚与委蛇的表示愿意与杨彪合作,其真实目地是想能够最早的知晓杨彪等人的一系列动作。 他需要知晓,朝廷的朝臣们都在暗中鼓捣些什么猫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目前在朝堂之中,董卓的存在对刘俭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刘俭需要董相国在朝中替自己办妥很多他不愿意出面办妥的事情。 现在的董卓,对刘俭而言属于大熊猫,是要保护起来的重点动物。 在军事实力上,没有人能够伤得了董卓,这一点刘俭很放心。 但就怕一些朝中公卿使一些肮脏手段,背地里捅刀子。 刘俭远在河北,他不可能在朝中帮着董卓扫清障碍。 那刘俭要是将杨彪这些人的事告诉董卓,让董卓弄死他们,扫清后患呢? 也不可取。 董卓现在这个阶段不能死,他的存在比朝廷那些尸位素餐的三公九卿重要的多,但董卓也不能完全的放养。 朝中一些主要的力量还是要保存下来制衡董卓的,不然董卓的力量一旦太大了,没有人能制衡于他,让熊猫变成了大白熊,那今后可真就麻烦了,整不好汉朝会如同历史上一样,毁在他手上。 到那个时候,可就真是养虎为患了。 所以像杨彪这些人,刘俭既不能向董卓出卖他们的秘密,也不能让他们把董卓给整死了,所以刘俭要假装与他们联合,多少能够了解他们所使的手段。 这样在关键时刻,董卓若出现了危险,刘俭还能够从旁救董卓一把。 六十多岁的老相国了,拜托你们让他多活几年吧。 反正不论是对于董卓还是杨彪这些人,刘俭是既要保着也要防着,实在是不够累的。 可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是利用人家替你干活,多付出点辛苦是必须的,天下哪有那么多省力的好事就都落在你的头上? …… 秦怡听了刘俭的话后,遂开始沉思。 刘俭提出的这几个要求,让秦怡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这种状态下,陈留王——刘俭短期内是不会交出来了。 要保证陈留王与现在的皇帝顺利的交接帝位,那前提必须得干掉董卓。 说实话,杨彪等人行废立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干掉董卓,如果董卓真那么容易好干掉的话。那还要行废立做什么呢? 秦怡心中将刘俭的祖宗爹娘全都问候了一遍,但他终归也拿刘俭没有办法,只能听之,带着刘俭告诉他的话返回雒阳去了。 送走了秦怡之后,刘俭随即启程,前往漳水附近的一处庄园。 那座庄园乃是刘俭的私人府宅,现在已经赠送给陈留王居住了。 自打到了邺城之后,陈留王就一直居住在这里享受生活。 刘俭对待陈留王可谓极尽周到,陈留王在邺城的生活,远远的胜过在皇宫里。 陈留王虽然是皇子,但昔日在宫中过得并不如意。 他虽然年轻懂事,但年纪轻轻的他却因为当今的何太后而受到了诸多压迫,年轻小小的做事就谨小慎微,活的非常不容易。 到了冀州之后,他的天性得到了释放。 在刘俭这里,年纪轻轻的陈留王才知道什么叫尊严,什么叫皇室。 他在这里享受到的待遇比一般诸侯王要高许多。 甚至说,刘俭给他的待遇比之于皇帝,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日好吃好喝,同时身边还拥簇着一大群的宦官吹捧他,伺候他。 冀州境内本来是没有宦官的,宦官都大部分在京师。 而刘俭为了能够照顾陈留王的生活,特意“制造”了一批宦官,供养着他。 负责统领这些宦官的首领,乃是刘锦! 说实话,陈留王一开始还是很怕刘锦的。 毕竟当初,雒阳之乱的时候,是刘锦抱着陈留王和唐姬跳河的。 那时候的陈留王虽小,但脑海之中,还是留下了对刘锦的恐怖印象。 以至于现在他看到刘锦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发憷。 不过刘锦可不是一般人。 一个能让先帝,称呼他为“阿父”的人,在对付皇帝这一方面,可谓是极有套路手段。 而且现在的刘锦,和当年的张让还不一样,他当初曾在吕强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侍奉皇帝的办法,后来又经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最近这两年时间,刘锦日日夜夜的守护在陈留王的身边,用他的“一片忠心”来恕罪,用他的“一片热忱”来换取陈留王的谅解。 可以说,这两年时间,在陈留王的眼中,刘锦就是一个甘愿为牛为马的恕罪,却丝毫不求取回报的人。 受够了人间世态炎凉的陈留王,慢慢的还是被刘锦感动了。 他将刘锦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毕竟,现在的陈留王刘协,才只有八岁。 不论他再怎么聪慧,八岁的孩子,心性还是太过稚嫩了。 刘俭来看陈留王的时候,刘协正带着一群宦官,在庄园内斗鸡。 这是刘俭安排给刘锦的任务。 不论如何,要让陈留王协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要让他无忧无虑的成长。 不论外面再怎么兵荒马乱,他和刘锦给刘协呈递的,一定是一个美妙的,幸福的世界。 他们要用这个世界的美好,来抚慰平刘协童年心灵上的创伤。 看到刘俭来了,刘协飞一样的来到了刘俭的面前,抱着他高叫:“皇叔!” 刘俭笑呵呵地摸了摸刘协的头。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什么诸侯王,也不是什么先帝之子,这就是他的同宗侄儿。 “大王,你看臣给您带什么来了?” 刘俭笑呵呵的拍了拍手,便见后面有人给刘协牵来了一匹温顺的小矮马。 刘协见状高声欢呼雀跃。 “谢谢皇叔!谢谢皇叔!寡人也有小马啦!有小马啦!” 刘锦在一旁慈祥的笑着:“大王,此马虽然矮小,但终归是匹畜生有野性,大王骑乘之时,还需多加小心,至少得要三个人从旁护持才是。” 刘协瞥了刘锦一眼:“就你话多!” “是,是,是老奴多事了,老奴多事。” 看着刘协兴奋的跑过去牵马,刘俭冲着刘锦招了招手:“来!” 刘锦吓了一跳,急忙来到了刘俭的身边。 适才在陈留王面前,还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的他,现在变的战战兢兢,态度异常恭顺。 “大王这段日子,过的还舒心吧?” “舒心,舒心的紧,大王有烦闷之事,老奴自会想办法为其开解。” “问过雒阳的事没有?” 刘锦笑道:“前半年的时候吧,多少还会问那么几句,但是现在,几乎就不怎么问了。” 刘俭缓缓地点了点头,道:“雒阳是大王的伤心地,我希望大王能够在邺城一直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要让大王想起雒阳那些不愉快的事来。” 刘锦匆忙道:“是,是,老奴记得了。” “不要让大王学习,这个岁数,花一样的年纪,有什么好学的?这个年岁,正是养成习惯的关键时期……孩子么,还是要放开心扉,以玩乐为主的,幸福的童年是可以治愈一生的……哎,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知道怎么做就行。” 很显然,刘锦非常明白他应该怎么做。 真要让他督促陈留王学习,他可真不会。 但若是让他变着法子哄陈留王玩…… 那正是其所长啊。 刘锦急忙向刘俭应承,随后他又提出了一件事。 “使君,前几天,大王曾跟老奴顺嘴说了一句,想看看老虎长什么样子。” “老虎?” 刘锦急忙道:“是!老奴观大王平日里,似乎对一些飞禽走兽颇感兴趣,若是使君真想让大王能够安心玩乐,老奴希望使君能够在这方面下点心思……” 刘俭似笑非笑地道:“你是想让我给他建个豹房?” 刘锦闻言愣了:“豹、豹房为何物?” 刘俭转头看了一会远处牵马遛马遛的不亦乐乎的刘协,随即点头。 “这事我记下了,大王喜好什么,想要什么,你以后都跟我说,我尽量办妥。” “是,是,多谢使君了!” 刘俭又道:“殿下他,今年八岁了吧?” “是。” “唉,这么小的孩子,整日跟你们一帮宦官混,人都混的娘了……回头我安排一批十岁左右的女童来陪伴大王,你好生管理着,莫要让这些小宦官们欺负了她们,要同心同德的照顾大王,明白吗?” “喏,喏!老奴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新设——司州,雍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对于刘俭而言,这样对待刘协是最好的选择。 不论是对刘协还是对他自己来说,按照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 刘协是一个诸侯王,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他还是一个诸侯王。 一个诸侯王而已,又不是皇帝,没有必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 放眼天下,哪一个诸侯王又不是梦想能够活在刘协这个状态下的? 且刘俭也不是一个圣人。 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抱负。 确实,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他确实是想要扶持刘协的。 但是,扶持上一个胸怀大志的君王和一个沉溺于安乐的君王,对于未来而言,完全会出现两种情况。 后世人有一个误区,那就是他们觉得胸有大志的君王要比胸无大志的君王要好。 但胸有大志的君王,一定要有能够匹配得上他志气的能力。 而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和见识是有局限性的,所以很多情况下,君王们的志气是有,但是能力却无。 与其那样,还不如要一个胸无大志的君王。 如果刘协因为自己的过多培养而生出了一腔抱负……但是他为了自己的抱负所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吗? 古代的君王没有像刘俭一样的前瞻性,他们所筹划的事情,很多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一旦未来刘协想要做的事与刘俭的理想发生了冲突,对这个国家的发展,两个人都有不同的发展方向,那又应该如何处置他们之间的关系? 到时候,再度陷入混乱的依旧是这个国家。 倒不是刘俭过于自负,只是与自己相比,刘俭觉得刘协的未来不会比自己强。 是不是能够改变一个时代的英雄,刘俭还是能够辨识的——至少刘协不是。 与其真到了那个时候发生过多的矛盾,倒不如现在就干脆让刘协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虽然刘俭当年对刘宏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他必须承认的是,他之所以走到今天,很多还是因为刘宏的信任与重用。 当然,利用成分也多,但对那些事,刘俭就不过多计较了。 刘俭觉得,他还是要向刘宏报恩的。 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不是对刘宏的儿子效死力愚忠就是报恩了。 让刘协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一生,保证他这辈子无忧无虑,不让他对这个国家指手划脚,同时也不用让他承担他在历史上时那么多无谓的责任。 让刘宏的一脉在今后的大汉帝国中能够长久的富裕的生活下去,数代富贵,子孙昌盛,这对刘宏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报恩呢?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刘俭觉得这种方式是对的。 这种方法对他自己,对这个国家,还有对刘宏的子孙来说——都好,大家共赢。 慰问完了刘协之后,又交代了刘锦一些事情,刘俭便想要离去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却有一个人匆忙的来找刘俭。 这个人就是废后唐姬。 现在的唐姬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少女,不过在心智上却相对比刘辨和刘协都成熟很多。 而且她也非常懂得感恩。 其实,刘俭当初将唐姬一同带回邺城,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皇后的身份,当时的刘俭觉得这个少女对他来说还是会有一些用处的。 不过,刘俭没有想到董卓随后居然采取了釜底抽薪的废后策略。 虽然董卓废后之后,朝中的一众重臣依旧想维持这个唐家皇后的正统,但毕竟董卓和他的孙女目前就在京城,随着时间的推移,董氏一家,最终还是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天子亲家。 所以唐姬对于刘俭的来说,就属于若有若无的人了。 因而刘俭对她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况且,这位少女当皇后时,还是个小孩,也不过就是进宫挂了个名儿,还没等办什么仪式,就被撵出来了。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挺可怜。 不过,这废后虽没有什么用处,但刘俭这个人还是比较有同情心的,他起初一开始提议,想要让这个少女回娘家。 但是让刘俭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萝莉竟然出奇的倔强。 在唐姬看来,自己虽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后,连房都没跟天子圆过——但就这么被赶下来了,着实是一种奇耻大辱。 他实在是没有脸面返回自己的家族了。 少女将这件事告诉了刘俭,希望留在邺城,不想回乡受辱,这也得到了刘俭的理解。 刘俭不是大善人,不过如果是举手之劳,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他倒是愿意做的。 况且颍川唐氏在当地也有一定的声望,若是能够与唐氏交好,对于自己今后南下光复中原,也或许会有多多少少一点点臂助。 而唐姬对于刘俭的帮助也是非常的感激。 听说刘俭来看望刘协,唐姬急忙过来拜见。 “使君何时来的?却是未曾派人通知妾身,妾身也好相迎。” 刘俭笑着施礼:“来的匆忙,未及拜见殿下,还请殿下莫要见责。” 唐姬听了刘俭的话,脸色微微有一点发红,似挺羞愧。 “使君如此说,却是折煞妾身了,妾身如今已非皇后。” 刘俭道:“有些事尚未做最后定论,如何好说?殿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可是在此处生活缺少些什么?” 唐姬急忙摇头:“一切都不缺少,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谢使君对妾身照料,妾身此来相见,只是为了表达感谢,并无他意。” 刘俭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若殿下无事,那俭就先行告辞了。” 随后刘俭就向唐姬施了一礼,拜辞离去。 望着刘俭离去的背影,唐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有些遗憾。 …… 冬日过去了,一转眼北方也进入了初春。 而在今年的这个春天,大汉朝发生了许多的大事。 首先就是雒阳的一面,董卓与天子终于力排众议,迁移大汉朝的都城! 经过了好一番搬迁,大汉的帝都从洛阳迁移往了长安。 而在迁往长安之前,董卓还曾找李儒进行了一场秘密的谈话。 这场谈话是事关迁都后司隶局势的。 董卓杀死了张温之后,并没有再设立司隶校尉之职,只因司隶校尉实在是过于权重,这个雄职在很多职能上与相权冲突,令董卓不安。 而天子想要将卢植安插在雒阳,这一点对董卓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他不放心完全让卢植一个人说了算。 本来董卓的意思是让卢植在雒阳当个雒阳令就好,但是天子显然觉得这个职位对于卢值太低了,有贬低之嫌,天子要给卢植更多的权限。 天子这话也确实没有错,一个州牧调去雒阳当县令,确实有点儿让人寒心。 因此,这就让董卓有点儿犯了难。 董卓对李儒说道:“雒阳等地确实是长安的前线哨站,派一名既得当地人望,又能征惯战的人物是镇守……卢子干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这点老夫深知。” “只是卢植忠于汉家天子与何太后,不服老夫,若是将雒阳就这么交给他,老夫这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先前刚刚废了一个重权的张温,又让天子这边得到一个卢植,这非老夫之所愿……可洛阳那地界还偏就得让卢植这样的人来镇守,不知文优有何办法教我?” 李儒捋着须子,细细沉思了片刻。 “相国所担忧的事,确实是正经事,不过,在儒看来,此事也不难解决。毕竟我大汉的先代帝王已经有了处置之法。” “儒有一法,既能解决不再设司隶校尉的问题,同时也可以限制卢植在雒阳的势力,让他不会脱离相国的掌控。” 董卓闻言大喜过望,匆忙道:“文优有何妙策?快说说看!” 李儒道:“此事简单,只要废司隶而改立两州,则诸事皆平也。” “哦,如何改之?”董卓听了这话,颇为惊讶。 李儒继续道:“司隶自汉建之时,地域掌管就过于辽阔,下辖河南尹、河内、河东、弘农、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 “今番迁都,正可顺势将司隶一分为二。” “并在两州分别设数郡之地,并设刺史以为牵制。” “如此,也能为我西凉军将士多多匀出位置,以安我等将校之心。” 董卓又问道:“当如何分之?” “可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与原来凉州的东部为雍州,放在相国的眼皮子底下,并多用我西凉军中心腹人物任要职,总揽关中军政,如此,也可将势力深入凉州。” “而河南尹、河内、河东、弘农可为司州,并将颍川的阳城和阳翟、弘农的陆浑划归河南尹,以充前线之势。” “同时将雒阳与河南尹与河内的临县单独剥离而出,独设一郡,如此司州便有五郡,而卢植只为单独坐镇雒阳的一郡之长也。” 听了李儒的话,董卓顿时就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真乃妙策。” “虽然卢植可以在雒阳前线帮我们安抚当地贵胄,同时还能统御兵马阻拦袁绍等强敌,但是老夫还可以在四周设立另外四名郡守,另设司州刺史来钳制于他。” 李儒笑道:“正是如此,相国英明。”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针对刘俭的计谋,又来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初平四平上半年发生的大事,除了幽州之地发生的叛乱以及雒阳董卓迁都……关东方面,袁绍和袁术等人也终于反目,开始交战了。 首先是袁绍联合他在兖州和豫州的势力,向淮南的袁术发动了进攻。 而袁术则是主动与徐州的陶谦联合,反击袁绍。 按道理来说,袁本初身为讨伐董卓的盟主,又是天下楷模,关东诸侯之中,站在他这一边的人应该多一些。 而袁术昔日在雒阳的风评不佳,又有“陆中悍鬼袁公路”的臭名,与他的两个哥哥相比,声望着实是一般,故而,大部分人应该是靠在袁绍那边的。 但是,现实与猜测,总是会有那么几分差距。 这次袁绍与袁术交锋,除了袁绍的铁杆曹操与周昂肯出兵相助之外,其他平日里与袁绍交好并以袁绍马首是瞻的一众小弟,竟然都没了动静。 特别是袁绍昔日在兖州布局的那些人,什么张邈,鲍信,刘岱,乔瑁之流,竟然都按兵不动,或者说,他们的兵马都在忙着他们自己的事儿。 而徐州刺史陶谦,干脆直接的站到了袁术这面,跟袁绍作对。 至于原因嘛,很简单,因为这次战争的原因,大家都不是太支持袁绍。 就连在益州与刘焉对峙的袁遗,也装傻充愣,没响应袁绍。 要知道袁遗如果要在益州立住跟脚,是必须需要袁绍这个外援的。 连他都不支持袁绍,足见袁术前番拿出来针对袁绍的那封书信起到了一些微妙的作用。 虽然袁绍依旧还是那个袁绍,声望依旧无二,但是他借举兵暗中伤害袁基的事情,大家都是或多或少记在了心里。 虽然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但天下人对袁绍的那份尊重,多少有了些变化。 果然如同刘俭所料,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袁绍天下楷模的金身已破。 可即使如此,袁绍还是有铁杆儿支持他的。 例如曹操,例如周昂,例如孙坚。 这些人都是直接站出来替袁绍跟袁术作战的。 不过,二袁之间虽然闹了矛盾,但彼此之间多少都给对方留了些脸面,并没有下死手。 因为目前他们还没有下死手的理由。 袁术目前与袁绍之争,关键还是袁术想要争夺在豫州的本家资源。 毕竟,豫州是袁氏的老家,地理位置重要,对于任何一个袁氏中人的发展都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袁绍在豫州本家资源中的占比要远远超过袁术。 这是袁术坚决不能允许的。 他也想借着这次机会,与袁绍硬碰硬一下,将手插入豫州境内。 由于双方并不是生死的仇怨,彼此之间多少还是要顾念那一份兄弟之谊,故这次战争之中,两方也是彼此试探的形式较多。 袁绍心中一直有一个小心思,他不希望袁术继续留在扬州,而是希望用曹操换掉袁术……但袁绍目前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能行使此事。 他目前只是不想与袁术弄得太僵,使己方深陷泥潭之中。 当下,袁绍的主要战略目标还是在朝廷那一方面。 另外,北方中原的局面也让袁绍比较惦念。 因为最近,他先前在兖州布局的那几个小弟,彼此之间都开始暗自蓄力了。 他们表面上,似乎还听袁绍的话,但实则已经不按照袁绍的吩咐行动了。 按照袁绍的设想,他是想让刘岱,鲍信,乔瑁,曹操这几个人在中原布成一道紧密的防线——北挡刘俭,西抗董卓。 本来袁绍设计的挺好,但问题是这些人都开始有了各自的野心。 他们在中原地区,不再只是固守着袁绍当初给他们划分的地盘儿,彼此之间也开始发生了冲突。 特别是乔瑁和刘岱之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的越来越差,如无意外,短时间内很可能就会发生火拼。 袁绍如今既要与袁术干耗着,同时还得顾忌着中原那方面的情况。 说实话,他心中非常的不爽。 他这半年的损失都是无意义的。 可没办法,不论是亲的还是干的,这些个小老弟都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太不省心了。 袁绍着实有些心力交瘁。 目前这种时候,袁绍所能够信任的小老弟,也就是曹操了。 在这次与袁术的争斗中,曹操再次从山阳郡出兵帮助袁绍,极尽哥们义气。 于是,袁绍又亲自去往东面前线,与曹操相见,诉说心中的苦楚。 军营之中,袁绍与曹操对坐畅饮。 袁绍一仰头,将酒爵中的苦酒全都咽下了肚里。 随后便见他放下酒爵,一脸的沉闷之色。 “从打袁公路去年拿出那封书信污蔑于我,袁某这大半年的时间就没过得好过,真可谓是事事不顺。” 曹操叹息道:“时局不一样了,大家的心都野了,不再都是当初那些以你为尊的人了,各自都开始盘算各自的主意了。” 袁绍叹息道:“孟德,实不相瞒,其实我有心让你前往江东替代袁公路,只是如今时机未到,也只能让你在这兖州之地与这帮虫豸为伍!我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呀。” 曹操无所谓的道:“都是为了国家,无伤大雅,不过本初你接下来还需改变策略了。” 袁绍苦恼的挠了挠头。 “我倒是也想改变策略,只是袁公路如今寸步不让,非要将手伸到豫州,我却是拦他不住啊。” 曹操又同时为袁绍和自己斟满了酒。 “如今之势,莫如先退一步,让出豫州半边之地,让袁公路进驻,本初,你可放下身段,与其讲和。” “什么?!” 袁绍听了这话之后,既惊且怒。 “孟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在荆,豫创下的这份基业不易,凭什么要让给袁公路?况且袁术那人的心胸我也知晓,我若是退让了,他定然是步步紧逼,绝不留手,如此做,我岂非固步自封,自己断了自己的前程?” 曹操笑着安慰他道:“本初,你若是真了解公路,你就会知道你今日赠给他的,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完全收回来。” 袁绍闻言愣了愣。 “何意?” 曹操笑道:“你们毕竟都是袁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一家人往死跟一家人打,那脸上无光,天下人也跟着看笑话,这点道理,袁公路他懂。” “我的意思,是请族中汝南袁氏的长辈出面作证,将这豫州之地化为东西两面,让袁公路可以进驻豫州之东,与你共同分享袁氏在豫州的资源,此事有袁氏长辈出面调停,天下人皆看着,任他袁公路再是嚣张,日后也不好意思去向豫州之西夺取你的地盘。” 袁绍听到这儿,眯起了眼睛。 “那然后呢?” 曹操笑道:“然后?本初啊,依照你对公路的了解,你觉得他然后会变成什么样?” 袁绍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志得意满,肆意妄为。” 曹操点了点头:“是啊,连你都主动给他袁公路让道了,他焉能不志得意满?” “若他还是那个袁公路,在得了豫州半境之后,他顾及族中颜面,不会向豫州西面进兵,但他一定会继续向中原拓展自己的势力。” 袁绍闻言咬牙道:“中原之地,我布局了好久,为何要让袁公路进驻?” 曹操摇了摇头:“本初啊,你难道忘了?你刚才不是说,中原的朋友们如今已是与你离心离德——他们都不再听从你的号令,都是各自顾着各自的事情,让袁公路的势力进驻到中原,正好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而且你不要忘了,中原的北面就是刘俭,前番杨彪从京城来书信,刘俭虽然没有交出陈留王,但却也愿意联合,行废立,咱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与刘俭达成短暂同盟,至于袁公路,到了中原,以他的秉性和脾气,让他与刘俭相争,也不是难事。” “而曹某,愿意相助本初,趁着中原大乱之时,为荆州搜刮好处,这在中间如何搅动风云之事,你就尽管交给我好了。” 袁绍恍然地点了点头:“如此,倒也可行!若袁公路真能与刘俭相争,公路若胜,我们趁机兵入中原,压死刘俭。” “若公路失势,则扬州之地也能就此机会从他手中夺回来。” 曹操道:“此事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却难,不过,曹某愿意一试。” 袁绍道:“只是,刘俭对我的意见颇深,若要达成与他的和解,只怕不易?” 曹操道:“刘俭虽然是个英杰,但我想起,昔日袁士纪曾送他七女,他慨然受之,后又纳其中最美者为妾,足见此人是个好色之徒,咱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袁绍奇道:“刘俭好色?我在雒阳时,却不曾看出来呀。”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 “刘俭所好的女色,与一般人不同,不是光颜色上佳就能动其心也,这个送什么样的女人过去,还得曹某细细遴选。” 袁绍愣愣的看着曹操。 “难不成……那刘俭与你的眼光相若?”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双边美人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为袁绍设下了这条计谋,想要借着让袁绍退让着使袁术将兵马引向兖州中原。 如此,既能震慑兖州的一众袁绍小弟们,让他们重新明白自己的分量,另外,日后还可以促使袁术与刘俭的交战。 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要缓和一下袁绍与刘俭之间的关系。 毕竟因为袁基的事,双方之间的关系比较僵。 虽然刘俭先前只是讨伐了董卓,为袁基报仇,但有风言风语说刘俭对袁绍亦是深恨之。 如果真是想挑起刘俭与袁术的战争,那首先的一点就是袁绍得与刘俭暂时和好。 而且,袁绍也已经与曹操商定,若是袁术真的入主中原,与刘俭对抗,那他也得扩充势力。 首先就是以孙坚为将,代表袁家人收服荆南诸郡。 然后,袁绍本人打算领一部分兵马,通过白帝城进入蜀中,协助自己的兄弟袁遗铲除刘焉在蜀中的势力。 只要得到了西蜀作为大后方,袁氏兄弟就足以称雄于长江之南。 而且通过这次事件,袁绍也发现袁遗并不是完全的相信自己。 他先前以为袁遗与自己是一条心的,但现在看来,袁遗似乎对自己有所保留。 应该还是因为先前袁基的事情。 袁术的那封书信真是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好在有曹操这位挚友帮忙,事情多少没有那么麻烦。 所有的事情就交由曹操负责了。 …… 与此同时,不光是袁绍方面有了动作,已经迁都到长安的杨彪等人,又针对刘俭开始了一番新的谋划。 前番,秦怡前往邺城见刘俭,得到刘俭的回复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将刘协交给杨彪。 当然,更不会将陈留王交给袁绍。 但偏偏刘俭的话没有说死,秦怡带回来的话,在杨彪等人听来——是刘俭并不反对立帝,他只是不想让汉家变成一朝二主的局面。 但以杨彪等人的角度来说,若是不变成一朝二主,让董卓这么无休止的闹下去,他们的利益就会受损更巨。 这事怎么听怎么都是一个矛盾的事。 但是要是让杨彪他们就这么死心的放弃陈留王,他们还真做不到。 毕竟,除了陈留王,真的再找不出一个能够在大义上可以和当今天子抗衡的傀儡了。 所以还要继续加强与刘俭的联系,与他联合。 于是,杨彪又找到了他在朝中的一众小伙伴们。 大家继续商讨如何攻克刘俭这件事。 杨彪叹道:“刘德然此人对大汉忠心耿耿,对先帝也是忠心耿耿……他是汉室坚定不移的拥护者,此人在大义上与我等相同,但是在一些细微之事上,又与我们不同,就好比这次陈留王之事,咱们与他的立场与角度就不尽相同……着实不太好办啊。” 杨懿道:“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弃,还是要极力促成与刘德然的联合,一年不行便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咱们一边在朝中与董贼周旋,一边想办法说服刘德然交出陈留王。” 杨彪叹息道:“谈何容易啊……不过你说对,就算不容易,我们也不能放弃,不论如何,要与刘俭交好才是。” 说到这,杨彪来回扫视着在场诸人:“还请诸公回去之后在这件事上多费心,若有什么好办法,可尽快告知与某。” 众人都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特别是王允。 …… 并州出身的王允是个急脾气,虽然他也是士族望门出身的,但与杨彪那些人相比,王允的这个人少了几分耐心,多了几分暴力。 一旦有事情不能办成的时候,王允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剑走偏锋。 急于求成就是他性格中的一大优势,但同时也是他性格中的一大劣势。 回到了府中之后,王允就如同老虎圈笼子一样,不停的在自己的书房之中转悠。 府中的侍女招呼他吃小食,他也不在意了。 “家公,用食了。” 随着那名侍女的又一声轻唤,王允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不是说不吃了吗?为何还来叨扰?端走,端走!” “是。” 那侍女随即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在侍女退出房间的前一刻,王允看着她的背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听闻当年袁士纪曾一口气买下七名歌女赠与刘俭。” “而刘俭也是全部收了,袁基与那刘德然相熟,又是挚友,若是他买七名歌女赠与刘俭,想来必是知晓刘俭的喜好,如此看来,这刘德然莫不是个好色之徒?”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想法一旦从脑中冒出来了,即使没有任何佐证,慢慢的,他也会觉得这个想法是真的。 就像现在眼下的王允一样,怎么想他都觉得刘俭是个好色之徒,这事没跑儿。 既然是个好色之徒,那为什么不能寻一个绝色女子送给他,一来以交其心,二来也可以鼓动这个女子吹枕边风,说不定就能让刘俭把陈留王给交出来呢。 听着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古往今来,又有多少英雄豪杰不是栽倒在美色之下? 他刘德然也正是年轻气盛,喜爱美色的年纪,用这个方法来对付他肯定奏效。 什么事不都在于一试么? 与从古至今那些栽在女色手中的能人相比,刘俭也未必能强到哪里去。 想到这,王允不由重重的伸手一拍桌案,道了一声:“妙哉!” 不过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计策倒是一条妙策,只是这绝色的女子又该往哪里去寻呢?” 想到这,王允不由有些头疼。 别的事儿或许他还行,但是这找女子的事着实有些难为。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将府中的管家找过来。 管家手下管理的府中很多的侍从,这些小厮平日里混迹于市井,想来对于哪里有美女多少会知道些。 就算是不知道,也可以让他们去打探打探。 管家听了王允的询问,一时间有些失神。 自家的家公,何时竟然也好这口了? 那管家低着头思虑了好一会儿。 “回家公,咱初来长安没有多久,家中的人对此地之事还不是很熟悉。” “京兆之地有多少美丽女子,府中人亦不是非常了解,不过我可以让家中诸人去查探一下。” “不过若说城中颜色最美女子,想来当以蔡中郎之女,蔡大家为最……” 王允闻言,不由翻了翻白眼。 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难道老夫还能去找蔡邕,问他要女儿,然后当做玩物一样的送给刘俭? “最近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一些出身较低的乡里女子……嗯……却也不能是出身太低的女奴,最好是一些破落户,知晓礼数,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颜色。” 官家暗道王允这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难办。 家公平日里要么不近女色,这一要近女色,怎如何这般矫情? 又要好看的,身份又不能太高贵的,又不能太低贱的…… 真是老麻烦精! 但这话管家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是唯唯诺诺的去照办了。 …… 其实,管家本来对这事不抱什么期望,但没曾想,还真是让他给打听出来了。 原来,在长安附近,果然是有一户姓杜的人家,家中之长乃是乡中三老,负责教化于人,只是这些年关中之地,受到凉州韩遂,王国等叛贼的影响,出现了不少的叛贼草莽,更兼天补均平的口号也从关东传到了关西,不少底层黎庶自发性的加入了黄巾军。 而那当三老的杜氏老者,虽然承担着教化乡里之职,但平日里却风评不佳,暗地里竟干一些伙同当地县署,欺压乡人,兼并财地的事情。 前一段时间,本地贼寇蜂起,召集了不少乡民为祸,而这些乡民之中,就有被杜氏老者所祸害者。 故姓杜的一家惨遭贼寇截杀,财货尽被抢夺,家宅被烧,只有姓杜的老者有一庶出女出了远门,因而未曾遭难。 偏巧,那杜氏女生的国色天香,容貌极美,可谓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乃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绝色。 杜氏今年已至双十,按道理早就应该出嫁了,只是他父亲乃是一个善于谋利之人,见自家女儿如此绝色,一直就想让自己女儿嫁入高门望族,或是有名的士族门庭,用以作为让自己家族兴旺的阶梯。 问题是,这个年代,谁也不是傻子。 似杜家这样的乡中三老之门,在乡里之中,也算是一方小土豪了,有些身份地位。 但在真正的贵族眼中,杜家这样的门庭屁都不是。 就算是他家的女儿再是绝色,但在以婚姻为家族根本利益的东汉,绝色不绝色的,在高门望族或是有名的士族门阀眼中,根本不算是个事。 特别是,那杜氏女还是杜老儿的庶出之女,就更拿不到台面上了。 别说娶亲,就是做妾,高门望族都觉得不配。 至于关西有名的士族门第,他们对于婚姻对象更是挑剔。 似两千石之门的士门家族,婚配之门也基本都是两千石之门,纵然不是两千石,也绝不可能低于比千石。 这关系着他们家族门庭代代的仕途传承,不可不慎重考量。 所以说,单靠长得好看,就想改变命运,在这个年代基本是行不通的。 不过,对于杜氏这样的女子,若是纳入家宅为私婢,各大家族,倒也不是不能可以考虑。 问题是,杜老觉得亏。 好不容易生出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儿,纵然是给高门贵人们做妾也行啊,可如今访问他家的做媒人,给出的最高待遇也不过是入府为房中婢,这不是糟践人吗? 其他跟杜老同等阶层的小土豪想要名门正娶,杜老还觉得不划算。 结果一来二去,愣生生的给女儿耽误到了二十岁。 最终,杜老时运不济,还被当了贼寇的仇人屠了满门,到底也没等到跟高门大户结亲的那一天。 杜老儿全家被屠,财货掳掠殆尽,只是留下这么一个女子,无依无靠,眼瞅着就要过不下去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朝廷迁都,西凉军和并州军先行抵达了长安,为后方的大人物们开道。 而并州军中,吕布麾下有一名率兵先行的司马,乃是并州云中人,名为秦宜禄,许大年纪的汉子了,还未成婚。 到了长安之后,秦宜禄在巡乡之时,却是正好看到了杜氏,当时就惊为天人,想要娶其为妻。 其实按照并州人的行事之风,见到这等绝色,身为并州军长官的秦宜禄直接就将那女子抢回军营,当夜便成其好事了。 可不巧的是,在这个时代,董卓是忠臣……至少他目前扮演的,是忠臣的角色。 历史上的西凉军和并州军,董卓任凭他们在司隶,在关中尽情“搜牢”,杀人夺财,奸/淫掳掠,可谓无恶不作。 但在这个年代,董卓为了稳固自己的人设,对于西凉军和并州军的管教严格了许多。 毕竟,现在的他是辅国重臣,手下的军士等闲不能扰民。 当然,若是让西凉军和并州军完全不扰民,也是不可能的。 若是管理的太紧,也容易引起兵变,毕竟这些人都是董卓的心腹,是他最重要的仪仗。 但即使是要搜牢,董卓也严令不需在京城的附近搜牢,要搜牢也要走远一些。 尽量去一些偏僻的,远离京师大本营的地方。 这样多少可以减少一些天下士人对于西凉军的舆论压力。 而杜氏女如今是居住在长安附近的乡里,离都城太近,因而秦宜禄不敢用强。 他只能走寻常规矩,派人去找媒人,按照正常程序去杜家提亲,纳彩问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允手下的人也打探到了此事。 对于王允而言,这个杜氏女子,是让他施展美人计的合适人选。 首先,其是长安附近十里八乡的有名绝色,还是完璧之人,同时身份不算太高,家族中人都死了,王允完全可以控制住她。 其次,她身份也不算太低,至少其父乃是乡中三老,有教化之责,这样门庭出来的女子,教养方面绝对是足够的,只要再稍加训练,就足够能使其登大雅之堂。 于是,王允抢在了秦宜禄之前,直接派人去寻杜氏女,言王府愿意出资,帮助杜氏女安置族人后事,并重振族业,想办法使杜氏旁支在乡中留存有一席之地。 不过,条件是杜氏女需入王府,给王允做义女。 是做义女,不是做妾。 杜氏女遭逢巨变,本来依旧是无依无靠,前途一片渺茫。 如今又有秦宜禄这样的边郡军汉前来“逼婚”,杜氏女不想嫁,却又怕得罪不起。 如今太原王氏向她抛来橄榄枝,可谓是雪中送炭,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给了她一条活路。 特别是当朝太仆要收她为“义女”,若是她父亲在世,听到这个消息,或许都得幸福的昏过去了。 在王允和秦宜禄的对比下,但凡只要是个傻子,就不会选择去给秦宜禄那个边郡军汉当妻。 于是,杜氏女子就答应了太原王氏。 王允这人也算是说话算话,当即帮忙替杜氏女重新在乡中置办族产,又风光大葬了杜氏一门。 同时,他也正式收下了杜氏为义女。 在第一次见到杜氏女的时候,王允大感惊讶。 那杜氏女子确实是国色天香,便是王允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名门之女也算是见过不少,但似这等绝色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他父亲当年没有联系十常侍的门路。 这样的女子,若是送入后宫,让刘宏看见……只怕,当年的宫闱之中,就没有何太后还有其她才女什么事了。 王允收了杜氏为义女,同时还命人寻找名师,力求在最短的时间,教给她贵族之女的礼仪之道,培养她雍容端庄的气质。 王允甚至亲往蔡邕府上,请蔡邕之女,名满天下的才女蔡琰,教杜氏女声乐之道。 他甚至还让人暗中寻了长安城中有名的娼家,暗中教导杜氏床帏之术。 现在的王允,可谓是信心满满,就要对刘俭用计了。 …… …… 天底下的事,就是那么巧。 就在王允暗中施展美人计的同时,袁绍和曹操那边也在各自行动。 袁绍按照曹操的办法,主动向袁术请和。 袁绍表示,愿意割让豫州东部的一半给袁术,与他分东西两面,一同执掌豫州。 另外,袁绍还亲自给袁术写了一封信,力捧袁术,更是在信中直言,如今袁隗和袁基皆死,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名望功德,都应该是由袁术执掌汝南袁氏,他袁绍先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嚣张,惹袁术不快了,希望袁术能够谅解。 袁术得了袁绍的书信之后,很是开心。 袁术这个人有时候心眼小,但有时候心胸也宽宏。 他前番之所以恨袁绍,就是觉得袁绍压了他的风头,要与他争汝南袁氏的话语权。 如今袁绍既然自己服软了,同时还愿意让出利益,以自己为尊,那袁术自觉也要表现出宽宏的一面。 袁氏家主么!自然要胸襟博大一些才是。 于是,二袁就在袁绍的主动退让之下,暂时达成了和解。 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利益,但在袁绍看来,这个和解还是很及时的。 前番与董卓相争,如今又与袁术相争,袁绍自觉损失不小,而且与袁术的这场争斗,几乎是无意义的。 现在袁术入套了,下一步就等着曹操忽悠他进入兖州地界。 而此时的曹操,也在暗中寻访能够让他行使美人计的人。 很快,曹操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听闻襄阳蔡讽之女,蔡瑁之姐,乃是一个风姿绰约,妖娆妩媚的女子。 曹操已经知晓,刘俭对于汉朝那些十几岁弱不禁风的待嫁女子不甚感兴趣。 他似乎和自己一样,喜欢二十岁以上的妖娆女子。 这个蔡讽之女,似乎颇为合适。 曹操昔日曾与蔡瑁相识,但这事找蔡瑁似乎不太妥当。 还是得找蔡瑁的父亲,蔡讽。 只是蔡讽乃是襄阳望族,其女身份不俗,若让蔡讽之女去做这样的事,只怕有些难度。 估计他是不愿意的。 看来,还需让袁绍出马,亲自跟蔡讽和蔡瑁谈谈才是。 但曹操估计也未必能谈的成。 反正权且一试吧。 今日且这一更,这一更五千四百字,勉强算是两更的量,主要是今晚得学习单位的业务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文若公——大汉朝第一的王佐,酷吏,阴谋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初平四年六月,幽州北疆的战事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自从无终县的偷袭失利之后,渔阳人张举的反叛,就从攻击转为防守之势。 张纯在无中县被张飞生擒,随之在得到了刘俭的同意之后,荀彧在右北平将张纯以极刑杀死。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系统性的凌迟之刑,不过千刀万剐还是有先例可寻的。 但自秦亡之后,大汉朝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如此酷刑了,即使是有,也是极少数的。 故而张纯被千刀万剐受死之事,立刻在幽州诸郡引起了一阵巨大的动荡。 昔日在颍川荀氏之中,有着王佐之才的荀彧,也因为此事而成了北疆的第一酷吏。 酷吏在大汉朝,一般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下场都极为凄惨,但是荀彧并不在乎。 因为他在刘俭的身上,看到了别人身上所没有的东西,为了刘俭,荀彧甘愿从王佐之人,化身为一柄佐王之刃。 他心中的信念早就已经被刘俭所坚定,绝不会迷茫。 而随着无终县铁矿的开发,原先那些中立的幽州家族开始向着荀彧那一边倒去。 但是现在倒过来,已经拿不到任何的利益。 因为最先投奔过来的寒门,是在荀彧和关羽最艰难的时期资助他们的,所以无终矿业所衍生出来的分支行业,除了以牧署为主导的河北商贸协会占据了最大的一头,剩下的就是这些当地的寒门借此良机翻身,取得了丰厚的利润。 至于那些后知后觉的家族,眼下即使来投,说白了也不过是“将功赎罪”,但若是想要后期分利益,不好意思,没有你们的份了。 以后长点心,该跟谁混自己自己想清楚! 这就是借战争,重新划分利益的手段。 当然,对这些后知后觉投奔过来的家族而言,这就已经算是好的结局了。 至少比一些其他的家族要好。 按照荀彧和关羽,张飞,简雍,黄忠等人的商议,凡是曾资助过渔阳郡张举的家族,要借由这次战事全部铲除。 一个不留吗? 不错,荀彧的意思,就是一个不留! 因为地方官署现在不是孤立的,他们的支持者明显大于反叛者!在这样的情况下,荀彧没有必要对那些反叛者留手。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那些曾随同渔阳张氏反叛的家族,灭了他们之后,他们的财产和他们的土地…… 财产充公! 土地用来租庸调,屯田! 冀州和青州已经实施过的政策,全部都要在幽州再来一遍,一样也不能少! 刘俭和荀彧早就已经商讨过,只是简简单单的剿灭叛乱,将幽州拿到手中不是他们的目地。 如果要占领一州之地,那就要这一州最为重要的资源需全都掌握在牧署政府的手中,权力集中不外泄,牧署有足够的权力协调地方所有的资源,使上下一致,政令通达。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这一州之地还不如不要。 随着田豫,田畴在乌桓首领苏仆延和难楼之间的挑唆,乌桓内部也发生了变乱。 乌桓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的突骑虽然精悍,长于奔战,但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义理,他们会为金钱利益所利诱。 现在的荀彧背后有河北商贸协会的支持,而无终矿业的先期回报,也逐渐进入了到了地方牧署的口袋中。 整个幽州,不,应该说是以刘俭为首的河北牧署政府的财政预算,大幅度的增加了! 手中有了钱,做起事来自然是财大气粗。 战争的根本,说到底打的还是资源,还是钱! 钱砸到位了,亲兄弟也翻脸。 对于乌桓人这种没有什么信仰的部落氏群体来说,背叛的不彻底,一般都是筹码给的不够。 丘力居在前线与汉军交手,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辽西乌桓的老巢被苏仆延和难楼抄了后路,王庭大本营直接被两郡乌桓给攻破了。 丘力居的亲信大多被杀,兵马四散,只剩下他的儿子楼班,在他的从子蹋顿的保护下,率众出逃辽西。 消息很快传到了前线,丘力居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口老血没憋住,直接当众喷涌而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丘力居病倒的消息一经传出,汉军立刻行动,不给他丝毫的喘息时间。 已经在幽州整集兵力的关羽,张飞,公孙瓒等人,分兵三路,直取丘力居的中军大营! 这几个月的时间,关羽和张飞在幽州组织了不少的精骑,虽然在战法上还有待完善,然因幽州独特的地利环境与当地骑士的天生素养,这支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他们独有的战术,皆可以上阵杀敌。 自孝武皇帝时起,两汉的骑兵战术研发速度就突飞猛进,特别是幽州和凉州、并州等边郡,随着作骑兵作战经验的积累,大汉朝骑兵的各种战术也逐渐发展并得到衍伸,同时适合各种战术的马具也出现了,包括马镫和马鞍。 当然,这个时代的马镫和马鞍还不是后来那种最为完善的双边马镫以及高桥马鞍,高桥马鞍与双边马镫的完美结合,在东晋出土过带双边马镫的陶马,而双边马镫实物,出土于十六国时期。 东汉末的马鞍和马镫针对当下的战术,也是有着一定的较高水准的形态,但并未达到鼎盛,一则是因为技术发展,二则也是马镫与马鞍所需的材料在这个时代,也都是珍贵的资源,特别是马掌需要大批的铁来打造。 但是在大汉朝,铁是何等珍贵的资源? 平日里制造刀具兵刃的铁器,还有将士们所用的铠甲,这都是巨大的铁器支出。 人所用之铁尚未完全,何况马乎? 武器装备的大批量出现,必然是有着其时代背景的,不单单是技术,且与资源和生产力息息相关。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对于刘俭所统领的河北势力而言,这方面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唐山的矿产除了石墨之外,还蕴藏着丰富的各种金属,其中也包含铜铁之物,而唐山金属矿的蕴藏量,对于这个时代的神州子民而已,是相当够用的。 而且,唐山矿产只是刘俭在河北单一发掘的一处矿产,日后,随着刘俭地盘的扩大,中国境内的丰富矿产,也自当被刘俭逐一开发。 届时,大汉王朝将会借由提前开发自然资源,屹立于世界之巅。 其实,刘俭现在也完全可以将双边马镫以及马蹄铁这种在十六国才普及于军中的东西提前搞出来,用以增强己方的势力。 但后来想想,还是暂时放下。 主要原因,是因为现在董卓还掌控着朝廷,同时凉州和关中之地乃是他的大后方。 南方的军阀牧守在骑兵方面跟刘俭没法比,但董卓的骑兵资源现在还在刘俭之上。 双边马镫和马蹄铁的问世,一定可以增强河北骑兵的战斗力,但刘俭觉得,怕是过不了多久,这些并不复杂的技术,也会被汉室朝廷和西凉军所采纳。 一旦西凉军和并州骑兵配备上了这个东西…… 所以,眼下还不是时机,等以后再说吧。 关羽,张飞,公孙瓒等人杀奔丘力居的大营,乘着丘力居后方出现变乱,一举攻破其众,辽西乌桓的兵卒因为他们大人病重,而士气全无,军无战心,再加上惦念后方的老巢,很快就被关羽和张飞打的溃不成军。 而丘力居也在战乱之中,气急攻心而导致吐血身亡。 丘力居的死,代表了辽西乌桓与张举组成的联军彻底溃败。 辽西乌桓的溃败,使幽州战场的走势呈现了明朗化。 而在这场大战之后,涿郡刘氏中的刘连,刘武,刘尚,刘竹等人,也跟随着关羽和张飞建立了不少的功勋。 涿郡刘氏整体也彻底从商贸大户成为了大汉朝廷的军功大户,很多青年英雄借此脱颖而出。 诚然,这是刘俭所授意的。 不过他之所以要使自己族中的这些少年郎借着平乱幽州走入仕途,并不是想用他们干预中原内乱。 中原内战,有刘俭和刘备两个人平乱足矣,涿郡刘氏的军功武将再往中原来,多少就有些添乱了。 还是那句话,刘氏的青年儿郎,日后主要的作用,是以幽州为中心——对外使用! 丘力居死了之后,荀彧却并不打算放过辽西乌桓。 身为颍川荀氏的王佐之才,身为刘俭安插在幽州的一柄快刀,荀彧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干净利落。 他一边亲自执政,安排开采矿业,度田屯田租庸调等事宜,一边又开始派人去寻找丘力居的从子蹋顿。 丘力居虽然败了,吐血身亡,但在严格意义上讲他并不算是死在汉军手里,而且就算是他死在汉军手里,也是他咎由自取,闲的没事跟张举作乱,所以汉室朝廷不算对不起他。 所以,荀彧现在又起了心思,他打算暂时与蹋顿联合。 这在汉人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荀彧却有信心在辽西乌桓身上办成。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乌桓人并没有汉朝的文化,他们的民族身上,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忠孝义理”,只要有钱有利益,他们啥事都干。 看看乌桓人的规矩就知道了。 乌桓人没有所谓的氏族姓氏,所有的人姓都是可以改的,一般都是以乌桓大人(大人即首领)的名字为姓。 氏姓无常,以大人健者名字为姓。 今天乌桓老大叫张三,你就姓三,明天换个老大叫赵四,你就姓四,后天再来个人叫王二驴子,你就只能姓驴。 没有家族姓氏作为底蕴根基的民族,怎么可能会有义理认同感? 乌桓人, 父死,儿子可以娶后母, 兄死,弟弟可以娶寡嫂, 寡嫂的小叔子死,小叔子的儿子可以娶伯母。 小叔子若无子,再轮及其他叔伯…… 后妈嫂子伯母婶娘还有妈妈的朋友……后世能够吸引广大网友的岛国剧情,乌桓人这全都有。 有基于此,荀彧觉得只要他给出的价码足够,想要和丘力居的从子蹋顿联合,完全不是问题。 事实上,荀彧确实做到了。 简雍作为荀彧的使者,前去见丘力居勇猛的侄子蹋顿。 过程很简单,简雍大概对蹋顿表达的意思就是——丘力居的事大汉朝很遗憾,但这是他自己主动来进攻的大汉的呀,我们只是被动型防御,而且他是被苏仆延和难楼气死的,跟大汉无关啊。 现在丘力居死了,他的儿子楼班年少不能承担大事,但是大汉朝觉得你蹋顿是有能力可以当乌桓诸部首领的啊,甚至可以当王!辽西,辽东,上谷等地……乌桓三王部的首领非你莫属呀! 蹋顿有些犹豫。 可我没有钱,没有军粮啊。 简雍鼓励他: 没有钱,没有兵器,没有粮食,大汉朝廷资助你呀,只要你答应成为各郡乌桓的首领之后,永远的臣服大汉朝,那就没有问题啦!况且大汉朝原先要对接那么多的乌桓首领,多麻烦,不如只对接你一个。 以后你当了乌桓三王部的首领,乌桓的人就都归你说了算啦,大汉朝每年出钱出粮帮你养兵,你只要在关键时刻出兵帮大汉朝打仗就行!而且你当了乌桓部的大王之后,你那些漂亮的后母,婶娘,嫂子,弟妹,伯母就都是你的啦!难道你不动心吗? 听完简雍一番滔滔不绝的讲述之后,蹋顿当即表态: 行,听你的,就冲你最后这几句话,老子干了! 刚刚出钱挑唆完难楼和苏仆延祸害了丘力居,蹋顿又被荀彧和简雍拉下水,勇猛的少年蹋顿组织辽西乌桓,疯狂的向着难楼与苏仆延进行反击! 一场旷世的乌桓内战就此达到了高潮。 各郡的乌桓人为了钱粮和后母打的不可开交,荀彧乘着这个当口又将目光转向了张举。 不过在这个时候,一名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 那就是幽州刺史韩馥,带领着他的兵马返回了河北。 身为幽州刺史,韩馥回到幽州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组织地方豪强攻打叛贼张举,用以树立自己的威望。 荀彧在知道了韩馥归来之后,当即停止了对张举的一切进攻。 他任凭韩馥在幽州境内左蹦跶,右蹦跶,同时给关羽,张飞,黄忠,公孙瓒等人写信,告知他们谁也不要对张举动手。 他要看看韩馥对阵张举,能玩出什么花样。 或许,借着张举的手来除掉韩馥也不未可知。 可是让荀彧有些惊讶的是,韩馥与张举交锋,竟然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韩馥不但没有让张举打垮,反倒是跟他战的有来有往,不落下风。 荀彧与韩馥乃是同郡之人,对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 以韩馥的能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一回合就被张举弄死的主啊,怎么突然之前竟这么厉害? 仔细想想,当初董卓在中原,也是第一个对韩馥动手,结果也没有拿下韩馥,反倒是在韩馥手中也吃了点小亏,虽然后来董卓也找回了场子,但这绝对不是韩馥应有的表现。 于是,荀彧果断的派人去打探一下韩馥军中的情况…… 韩馥所统帅的幽州刺史部,别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在他刚刚成为幽州刺史的时候,他邀请了一名出身于凉州西平郡的大豪强,加入到了他的麾下。 这个人叫做麹义,乃是凉州西平郡的大姓中人,其人常年生活在凉州,精通掌握羌人的战法,他所部私兵都是精锐,擅长弓弩阵法,正是因为他的加入,才使韩馥能够苟延残喘至今。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荀彧当时就拍板,请简雍暗中再走一趟。 一个出身于凉州西平郡,常年与羌胡为伍的边郡大豪,荀彧不信他会对韩馥这样的懦弱之人有多大的忠心。 这当中一定是有利益牵扯的。 只要是有足够的价码,荀彧有自信,让这位凉州大豪转头到自己这一边来。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挖大将墙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身为一个汉人,麴义还是有一定的义理意识的。 可身为一个凉州人,与羌人打交道多年,麴义的义理意识相对中原人并没有那么浓厚,相对淡薄了一些。 这也不能怪他,凉州的汉人们生长的环境与中原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每日与羌胡为伍,整个凉州大地上到处都是血腥与杀戮,西北边陲之地的资源少的可怜。 就算是身为豪强中人,每一次出门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歹人给拦路劫杀了。 普通人行走于外,睡觉的时候,真的的抱着刀或者是剑睡觉,不拿着兵器真的就是睡不着。 在这样地方生活的人,他的心态和认识,自然远远的比不上中原之人。 而出生在凉州的麴义,也自然是不可能因为简简单单的忠义,而大老远的跑到幽州来投奔韩馥。 荀彧虽然不是凉州人,但他深刻的知晓凉州人的心理。 他们恨中原人,但同时却如饥似渴想要融入中原人的群体。 可以说凉州出身的人,特别是有些身份的人,他们活的真的很矛盾。 麴义也一定如此。 在荀彧看来,目前的韩馥是不可能给麴义什么了。 麴义这样的人物,一个能够带兵从凉州走出来的豪杰,他所想要的东西,韩馥真是给不起。 于是,在荀彧的授意下,简雍暗中去见麴义。 韩馥给不起的东西,刘俭能给的起。 此时的张举屯兵在肥如,而韩馥则是兵在蓟县,麴义则是率领韩馥给予他的主力在前线攻打张举。 双方交战了数日,麴义虽然不落下风,但实在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他请求韩馥为其增兵,韩馥虽然满口答应,却一直没有动静,实在是麴义好不心烦。 事实上,韩馥也不是不想给麴义增兵,但他实在也有他的难处。 他本来联系了幽州的大姓鲜于家,希望对方能够支援自己兵卒和粮食,用以讨伐贼寇,待平定了张举之乱后,他自然会以幽州刺史的身份,给予鲜于氏应有的报答。 所谓的报答,自然是豪门望族通过官署所能够在地方额外掌控的资源。 东汉百多年来,官署与地方望族豪右的关系,也多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的。 但是这一次,韩馥却算错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幽州目前的资源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在政治嗅觉上,韩馥这个人着实是一个庸人,他的同乡荀彧在右北平一连串的精准操作,实在是势如猛虎,将幽州的大权尽皆揽到了自己的手中。 如今幽州最紧要的资源都已经和以荀彧为首的刘俭一系的地方牧署脱不开关系了。 韩馥这个幽州刺史,说白了只是个挂名的,他在幽州还能有什么政治权利与影响? 各大家族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倒是也想要资源,但他们现在明白,这个资源绝对不可能从韩馥手中拿到。 故而,对于韩馥而言,他在幽州根本得不到各家族的支持。 没有各家族的支持,韩馥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到哪儿去给麴义弄后续的兵源和粮草? 但问题是,韩馥的难处麴义并不知晓。 麴义只是一个从凉州到这里的豪强武人,他现在眼中所盯着的,只有战场和功勋,还有往上攀爬进阶。 如果韩馥能够给他足够的资源,麴义相信自己平定张举的叛乱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韩馥却拖了他的后腿。 也就是在这个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节骨眼上,作为使者的简雍来见他了。 简雍来见麴义,并不是空手而来。 他带着很多名贵的珍宝和财货,另外还有一件打造精良的鳞甲,另外还有三匹幽州上好的良驹。 倒不是说麴义就是贪财之人,但是重礼和重宝能够显示出刘俭和荀彧对麴义的重视。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但有些时候,士又如何知道谁才是自己的知己呢? 在彼此都了解不深的情况下,也只有贵重的礼品或许能够显示其诚意了。 身为一名在边郡常年混迹的武人,麴义对于刘俭和荀彧出手的大方很是惊讶。 特别是那副打造精良的甲胄,和那几匹难得的北地良驹,着实让麴义动容。 身在前线指挥兵卒的将领,甲胄和马匹就等于他的生命一样,有时候人在战场上遇到真正的危机的时候,也只有这两件东西能够作为最后的护身符,帮助他保全性命。 简雍携带贵重礼品远来,麴义自当要奉之为上宾。 虽然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只是聊了个把时辰,就熟悉的如同多年挚友一样。 这是简雍独有的本领。 他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和谁都能混成自来熟。 这个本事在他入仕之前就有,入仕之后,更是被他练的炉火纯青。 两人喝了一顿酒,就开始以兄弟相称了。 “宪和先生,你我昔日从不相识,你这次却携带如此重礼远来于我,我这心中实在是惭愧,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麴义这顿酒喝的有点上头,说起话来就多少有点结巴,开始口不择言了。 不过,简雍等的就是他这个状态。 只有在这个状态下,有些话简雍才能对他说出口。 “兄长客气了,你的威名如九天之雷,我早有耳闻,西平麴氏之名莫说在凉州,就是河北之地也多有人知。” “我今奉刘将军之命,特带些许薄礼特来拜见兄长,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想向麴兄表达左将军的结交之情。” 麴义听了这话,感到不胜唏嘘。 “左将军威名赫赫,声名冠绝寰宇,身为宗亲皇叔,却屡立大功,从斩和连,到诛张角,再到牧守河北,诛司马俱,徐和……每一桩每一件的功绩都不是我能比的,似义这等微末之人,如何也能入得左将军之眼?” 简雍哈哈大笑:“麴兄这话说的,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不识麴兄大才,然左将军何许人乎?” “知人善察,难眩以伪,识拔奇才,不拘微贱,结关羽张飞于黎庶之际,拔赵云高顺程普于行伍之间,识张郃高览徐荣黄忠等于军旅之内,今使立名将,皆获其用,北可逐外寇于边塞,南可镇宵小于境内,四海之内谁可比之?” 简雍夸夸其谈的吹了刘俭一顿,但他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麴义的心坎里。 麴义大老远的从凉州西平郡跑到关东来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够找到一个能看重他能力的人,帮他脱离出凉州那个鬼地方么。 他先前曾以为,号称颍川名士的韩馥可以做到这点。 但如今看来,韩馥不过是徒有虚名。 麴义帮韩馥打了几场胜仗,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报与利益,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沮丧与灰心。 这个天底下,并不是不存在可以白白为你卖命的人,但关系一定要铁。 似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和刘俭的关系,他们就能为刘俭献出生命不求回报,但这种关系是经过常年积累,可遇而不可求的。 很显然,麴义和韩馥的关系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麴义现在对韩馥可说是非常的失望。 一想到刘备,关羽,张飞,黄忠,赵云之流,昔日皆是寂寂无名之辈,可跟在刘俭身边后都飞黄腾达,威震一方……麴义心中实在万分羡慕。 你看看人家找的主子。 你再看看我找的这个。 简直没法比! 想到这里去,麴义不由长叹口气。 他看向简雍道:“不知宪和先生在刘将军麾下所任何职?” 简雍笑道:“哦,我没有什么大才,只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能够到处游说,昔日,左将军曾让我在幽州替他看管族中基业,今日大事将成,将军欲让我去冀州,保我为一两千石太守尔。” 简雍这话说的麴义心中实在憋闷。 你看看,你看看! 这就是人比人得死! 一个在幽州替刘俭看家护院,当使者耍嘴皮子的,如今都要到冀州当两千石了……乃公的 简雍突然问道:“不知兄长如今在韩方伯麾下,任何职?” 一句话问出来,把麴义的脸臊得通红。 他喝了一口酒,闷闷不乐的道: “只是在韩方伯麾下听用,暂代别部司马,并无具体官职。” “哦。” 简雍恍然的哦了一声。 “兄长昔日在中原相助韩方伯与董卓对抗,这凉州的弩阵几可令西凉兵吃了点亏,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兄长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今天还没有明令官职,着实是有些屈才了。” 麴义又喝了一口酒:“时运不济,如之奈何?” 简雍道:“我今日与兄长乃是第一次见面,有些话本不该说。” “但我观兄长乃是大将之才,如今湮没在此,实在是可惜,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兄长何不弃韩方伯往他处寻个出路?” 麴义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出生于凉州,本就不为关东士人正眼所觑,如往他处去,谁能收之?谈何容易啊。” 简雍笑道:“适才我所言,左将军招贤纳士,不问出身,兄长难道没听进去吗?似关张赵等辈皆与兄长出身相若,如今皆是名震一方的重将,兄长若往,他日成就,必不在此三人之下……何不往投之?” 麴义紧紧的盯着简雍:“只恨我没有门路啊。” 简雍笑道:“还要什么门路?我今日所携带的贵重礼品,皆是左将军倾仰兄长所赠,足见左将军对麴兄之期盼也。” “只要兄长愿意,简雍愿为引荐之人。” 麴义闻言笑了。 “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天赐良机,我自当随先生同去,只是投奔左将军,无有觐见之功,这可不是麴某的性格,先生稍等我数日,待我取一件觐见之礼,再随先生去见左将军。”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来将献礼,同乡问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于是,简雍当晚就在麴义的军营住了下来。 次日一早,麴义就悄悄地率领几名亲卫,前往后方先去见韩馥。 张举这一段时间一直是深沟高垒,避而不战,麴义连续几日想办法逼迫张举,也未曾见到他率兵出战,故而此时转马一日暗中去见韩馥,此地应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麴义毕竟是常年在军旅之人,行动速度极快,很快就见到了韩馥。 此时,麴义在前线有四千精锐,而韩馥手中,则是掌管着近一万的人马。 这一万人,属于是他韩馥的老本。 …… “末吏麴义,见过方伯!” 韩馥正老神在在的斜靠在桌案上,手中拿着一卷《尚书》,捋着须子认真地读着。 麴义一看韩馥这个状态,心中多少就觉得有些来气。 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如何还有这个心情? 韩馥越是如此,麴义便越是觉得韩馥对他不住。 自己在前线愁成了狗,他在这老神在在的乐呵着? “方伯,我已经连续十日请方伯催办粮草,并支援兵卒,为何方伯至今依旧不为所动?难道张举之乱,方伯不想平定了吗?” 韩馥将手中的简牍放下,长叹口气。 “有些事啊,不能急于一时,还需慢慢操办,慢慢操办才是。” 麴义听了头疼。 韩馥就是这样,办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 慢慢操办? 打仗,平叛! 这事如何慢慢操办? “方伯,前线的将士们兵粮短缺,现分发粮食之时,皆已是用大斛换了小斛,三军士气不振,士卒已有怨言,还怎么慢慢操办?” 韩馥很不高兴:“此等刁卒,端的无礼!国家正值危难之际,韩某与司马皆有一时之困,这点小事,他们忍忍就是了,待日后韩某筹集了粮秣,再补发就是,司马你身为一军统帅,还需动用军法,治军严苛才是!” 就这个方面来说,麴义和韩馥确实是沟通不了。 他们一个是常年在凉州边郡带兵打仗的人物,知晓底下人的脾气秉性。 三军将士,自当行之以军法约束其行。 然,如今不是三军士兵的问题过错……是身为将帅,缺了将士们口粮! 一军征战,最忌讳的就是粮食供应不足。 这可不是靠军法杀人就能镇压的。 本来就缺了将士们粮秣,如今还要用军法镇压,岂非大谬? 韩馥出身于颍川士族高门,乃是经学名士,亦是袁氏门生,其家族势力在颍川之地根深蒂固,他的生长环境,是建立在高门家族压榨普通人之上的。 故自年少时起,韩馥就习惯了普通人为他们这些士族望门,高阶之士让路。 不论是仕途上的,还是实际资源利益上的,大汉朝的名士高门,都有一种天然养成的习惯,那就是一切事要以他们为优先。 就算是底层的人吃苦受穷,累遭劫难也一样……吃苦受难,那是你们本有的生活状态,是应该的。 如今,这种思想也被韩馥拿来用到了麴义军中的士兵身上。 “方伯不知兵,此等形势之下,岂能以军法严苛士卒,如此岂不引起哗变,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赶紧筹措到粮食,如若不然,我就只能暂且退兵,与方伯合兵一处了!” “万万不可!” 韩馥急忙道:“我远归幽州讨贼,正是立威树信之时,如今各郡诸家对我皆持观望态度,纵然拿不下张举,也一定要打个胜仗给他们看看,不然韩某今后在幽州如何立足?” 韩馥的想法,就他个人的角度来说,并没有什么错。 问题是,你要打仗,你把后勤做好啊? 光让打仗,后勤不做? 麴义舔了舔嘴唇,最终长叹口,他心中对于韩馥的最后一点期待,算是彻底的消亡无存了。 “麴某有一法,或许可解此燃眉之急,请方伯静听!” 韩馥一听麴义有办法,急忙道:“麴司马但说无妨!” 麴义道:“末吏手下的斥候探得,张举有一部分的粮草,目前皆屯于肥如西北的碣石道,据闻数目颇丰,若是能够将这些粮秣拿下,一则可打击张贼的士气,二则可以用以充实我军军需,不知方伯意下如何?” 韩馥颇有些疑惑:“还有这等好事?只是张举兵在肥如,为何要屯粮于碣石道?” 麴义冷笑道:“这是张贼在给自己留后路呢,碣石道临近渤海渡口,以末吏度之,张贼必是打算,若幽州战事不胜,他便从碣石道出海,走水路直奔辽东!粮秣屯于碣石道,也是为了方便搬船!” 韩馥听到这里,恍然而悟。 “麴司马既然已经探查出了彼之虚实,何不速速派遣人马,去夺其粮以充吾军?” 麹义摇了摇头,道:“我手下只有四千人马,且多以弓弩军士为主,阵地防守尚可,然作为突袭之军,却不堪大用!张贼之军的主力虽在肥如,然碣石道乃是其最后逃走所用之命脉,必有准备!” “我这四千人马,去了必无所成!” 韩馥问道:“司马需多少人马,方可办成此事?” 麴义低着头,仔细地想了片刻之后,方开口:“最少,也得需要一万人马才行。” 听了麴义的建议之后,韩馥似乎是有些犹豫,他坐在原位,捋着须子细细沉思。 一万人让凉州人麴义执掌,韩馥不放心。 麴义言道:“若是方伯觉得有险,那麴某这就回前线将兵马暂时撤回,咱们再作计较。” “哦,不!不……要打,还是要打的!” 韩馥急忙伸手挡住了麴义道:“司马此时不可退兵,一旦退兵,日后幽州诸豪皆不服我,只是服气那荀彧和关羽,我日后还如何与他们在幽州之地一争长短,万万不可!” 随后,韩馥叫来了他从颍川带到了此处的心腹,现今的武猛从事张刑。 “吾着张从事引六千兵马,会同你那四千精锐,共计一万,随你去攻打碣石道,如何?” 麴义道:“有此一万兵将,必可成功!” …… …… 随后,麴义便在肥如的五十里外安营扎寨,并广树旗帜,多建帐篷,以为疑阵,他自己则是暗中率领一万兵马,伙同那幽州刺史部的张刑从事,星夜奔着碣石道而去。 而韩馥则是静候麴义佳音。 可哪里能够想到,数日之后,他派往督军随同麴义一同攻打碣石道的张从事,居然单人匹马而回。 见了韩馥之后,张刑当即哭拜在地。 韩馥见了此景,大为疑惑道:“张从事随同麴义一同去碣石道取粮,如何会孤身一人回返?莫不是被张举的兵马所算,兵败了?” 张刑大哭道:“不是张举的兵马坑害我等,实乃是麴义背主之贼,他率兵奔袭碣石道,行至卢岭之外,设宴请我共饮,我不曾设防,被他灌醉,随后他竟乘机扣押于我,然后自去收我兵将,并派心腹之人将我押解而回,末吏后又派人前去探查,那麴义携裹一万人马,自去无终县投荀彧去了!” “什么?!” 韩馥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他愣了半晌之后,随即脸上露出了震怒的表情。 “我派汝跟随麴义而去,就是恐他这凉州人信不过!让你随同,乃是为了监管我的兵马,汝却如此误事,让麴义尽吞我众,如今一万兵马皆失,汝让吾日后如何在幽州立足!” “末吏对不起方伯,末吏死罪,死罪……” “汝确实死罪!” 说罢,便见韩馥站起身,冲着厅外高声喝道:“将他拉下去,斩首!” 张刑乃是韩馥同乡,本以为韩馥会顾念旧情饶他,一听韩馥要杀他,顿时大惊失色。 “方伯,方伯!此皆麴义之过,与我无干啊……” 韩馥哆哆嗦嗦的指着他道:“还说与汝无关?!汝今日所犯的乃是重罪,害我在幽州最后的权柄皆失,我岂能饶你,斩!” …… 张刑被杀之后,韩馥左思右想,着实觉得气不过,他当即也顾不得张举了,便带着他手下的四千兵将,前往无终县去见荀彧,誓要讨个说法。 荀彧如今名义上,乃是刘俭任命的两千石,同时此事也禀明了朝廷。 董卓方面,对此不置可否,既没正式敕封,但也没有不允。 所以说,荀彧如今勉强也算是右北平郡的太守了。 而韩馥身为幽州刺史,在名义上来说,有监管诸郡太守之责,但同时他的秩俸却没有一众太守要高,所以说是刺史和太守彼此牵制的局面。 谁见了谁,也不必客气,大家有事论事,不分高低。 况且韩馥身为颍川人,昔日就与荀彧相识,见了面有话直说,也不需藏着掖着。 一见面,韩馥出言就指责荀彧: “荀文若,汝与我同州为官,彼此互为呼应,本当同心协力,共伐反贼,何期谋我兵马?汝欲造反乎!” 韩馥一来就冲着荀彧咋咋呼呼的大呼,不过荀彧倒也没有生气。 其实,他多少还是能够理解韩馥现在的心情的。 虽然这件事,乃是出于他的算计,但在名义上,他和韩馥确实是同州之官,皆是执掌一州最高军政,谋了他的兵马,在官场义理上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荀彧毕竟非同寻常人,针对此事,他早就有了措辞。 只见荀彧的脸上露出惊诧之情。 “文节兄此言何意?彧不明也,我好端端的在无终县治政,何时谋过兄之兵马?” 韩馥哆哆嗦嗦地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不承认?你勾结麴义,谋了我麾下一万将士!如今此事早就传遍诸郡县,你还敢抵赖?!” 荀彧急忙起身,亲自为韩馥倒水,并让他坐下。 荀彧给韩馥递上了一卮水,道:“文节兄,此事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那麴义乃是白身之人,率义从前来投我,我自思如今幽州有战乱,官署缺兵少将,故而收留,怎就成了谋取兄之兵马?” 韩馥气道:“荀文若,你少装傻,那麴义的一万兵,乃吾之军士!” “啊?真有此事!” “自然是有的!” 荀彧诧然道:“可那麴义自言乃是白身之人啊。” “什么白身?他是我麾下的别部司马!” 荀彧皱起了眉头,道:“若果真如此,此人当真可恶,身为刺史部的司马,却擅自带兵转投地方郡署,擅移曲部,合该斩首示众!” 韩馥冷笑道:“汝还知晓他合该斩首?” “好!既如此,还请文节兄将任命麴义为别部司马的文书于我,我核实之后,当禀明左将军,请其定罪,斩杀麴义!” 这一句话问出之后,韩馥顿时愣住了。 “文,文书?” “正是,兄委其军职,难道不曾备案,也不曾上奏朝廷?” 韩馥一下子蔫吧了。 当初麴义带领部曲投奔他的时候,正是韩馥响应袁绍之令,带兵南下讨伐董卓之时。 他当时曾口头任命麴义为别部司马,不过这千石的军职,若是要走正规程序,需要公禀朝廷,在中央备案,然后由朝廷下达任命,并拟刻印,同时再由韩馥这边代朝廷授予印。 可问题是,当时的情况……韩馥没法备案啊! 现在他也没法向朝廷禀报备案。 韩馥是董卓亲手任命下放的幽州刺史,是董卓为了拉拢地方士族而任命的,可结果他一到任,立刻就反水,投了袁绍讨伐董卓…… 韩馥现在给中央上书任免官职,中央怎么可能会给他答复? 确切的说,董卓又怎么可能给他答复? 在董卓眼里,韩馥就是个反贼,反贼设的官也是反贼,岂能在中央备案? 如此说来,没有走过正规程序的麴义,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就是白身! 韩馥给他的司马,现在属于空口无凭,没有任何佐证的。 面对着一脸赤诚的荀彧,韩馥的脸涨得通红。 他颤抖的指着荀彧,气道:“荀文若,你我乃是同乡,你竟伙同凉州狗欺负我!” 荀彧长叹口气:“文节兄,我只是尊朝廷制度章法办事,何来欺辱一说?难道我不按照朝廷章法办事,依着同乡之谊徇私,伙同你杀了麴义,却还拿不出佐证,那就对了?” “你……你……” 韩馥突然一低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冷汗淋漓。 似乎是气的胸口疼。 “文节兄,你这是怎么了?” “莫要碰我!” 韩馥咬牙切齿的道:“那麴义何在?吾要当面与他对质!” 荀彧长叹口气:“麴义已经往邺城去了,去见左将军。” “什么?他跑到邺城做什么?” 荀彧正容道:“麴义白身之人,带一万义从投军,我区区一郡之地,如何能擅收这般多的兵卒?如今大战之时,河北诸郡,唯左将军有假节钺之权,我自当将麴义推荐往左将军处,请他授权任命,并规定这一万兵的归属……文节兄,你说我吞了你的兵马,可你看看,我所行之事,皆照章程办事,丝毫未曾逾越啊。” “你,你……你行!你厉害!你拿章程压我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奏疏朝廷,尽陈汝之罪责!” 荀彧叹道:“兄若要奏疏朝廷,那我也自当奏疏朝廷,尽陈其事,以证清白了。” 韩馥脸上的肌肉来回抽搐着。 刺史和太守之间屡屡发生矛盾,故而经常需要禀明朝廷,断定是非。 是非曲直不能分,而结案的判决多以先让有司知事者较有利。 所以,韩馥和荀彧这桩案子,按道理来说两方谁的使者先到京城,谁就能占主动。 但那只是在正常情况下。 可如今韩馥在董卓那里已经挂上号了。 他们现在若要同时禀奏,毫无疑问,只要荀彧想办法让董卓知道这件事,累死韩馥在京城也喊不出冤来。 牙打碎,也得往肚子里咽。 最终,韩馥悲愤的一拍桌案。 “麴义不是去邺城了?我也去!我就不信,还讲不出个理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错的,不是边郡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韩馥的心中异常憋气,他在荀彧这里没有讨到什么所谓的公道,于是便带着几名侍从星夜奔着邺城而去。 问题是,他也不好好想想,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所谓的公道? 他的家族依靠四世三公,垄断晋升途径之时,可想过公道? 颍川之地,豪右林立,韩馥的家族亦为其中之一,他们兼并土地,致使农户无田可种,只能成为隐户为奴的时候,可曾想过什么公道? 人,大多也只有在自己吃亏的时候,才会想到什么所谓的公道。 现在的韩馥也是自知今后怕是无法在幽州立足了,但这口恶气他实在是咽不下。 说什么也得去找刘俭,哪怕当面骂他几句过过嘴瘾也好啊! 那刘俭还能把他怎么样?还能杀了他不成? 韩某人好歹也是颍川名士,你若是无故杀我,岂非是担了害贤之名? 韩某人就不信了! 只是相比于韩馥,麴义则是遵照荀彧的指使,星夜前往邺城去见刘俭。 在迎接麴义之前,刘俭已经事先得到了荀彧的书信,知道了己方和韩馥之间因为麴义所发生的事情。 对于挖墙角这件事,刘俭心中并没有任何的负担,反而觉得很欣慰。 荀彧能够在关键时刻,争取人才来扩充己方在幽州的权重,这是很明知的做法。 主择臣,臣亦择主。 虽然背离主人在这个时代属于一种让人非常不齿的举动,但在乱世之中,有时根据时势做出些特殊的行为,还是可以得到理解的。 每一个人都不是圣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特别是像是麴义这种出于凉州身边郡的人,他在恶劣的环境中成长,后从凉州来到中原,身为大汉朝的二等公民,其内心之中必然是渴望脱胎换骨的,能够融入到中原人之中。 在这个年代,边郡中人事事都低了中原人一头,而凉州人,更是低了中原人三头。 多少年来,中央讨要凉州,几番想要抛弃凉州,而凉州人亦有很多讨厌中土,讨厌中原,多想从大汉朝分离出去,挺直了腰板做人。 …… 刘俭见了麴义之后,只是浅谈了几句,就多少能够品出这个人的此刻的状态了。 现在的麴义,心中充满了忐忑,急切,惊慌,盼望。 这是一个刚刚从别的势力跳槽到自己这里的人惯有的心情,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故而其复杂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不论是什么行业,每一个人跳槽的人,都是下定了重大决心之后,才能够跳出原有的圈子来到一个新的圈子,为的,无外乎是利益而已。 “白身人麴义,见过左将军!” 刘俭坐在正堂之上,看着下方的麴义,畅快一笑。 “子恩不必多礼,来人啊,取酒来。” 话音落时不久,就见刘俭的侍从将两坛好酒端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子恩善饮乎?” 麴义忙道:“边郡之人,焉不善饮?” “好,今日且莫说旁的,咱们先各自喝他一坛!” 随后,便见刘俭拍开自己面前的那个坛子。 麴义也不落下风,亦是拍开了自己面前的那个坛子。 “盛饮之!” 随后,两人一起拿着坛子咕咚咕咚的往嘴中灌去。 喝完之后,刘俭擦了擦嘴,道:“子恩见吾,觉的如何?” 麴义也用袖子擦了擦嘴,叹道:“将军与某心中所想大有不同。 刘俭问道:“我与子恩心中所想有何差异?” 麴义说道:“将军乃是郑经神的女婿,也是卢公的门生高徒,更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先帝族弟,袁士纪挚友,当年将军入雒阳之时,一首寒地百姓民吟,广为士林中人称赞。” “将军虽然年轻,却足担海内名士四字,然观将军之风,虽有名士头衔,行事却更显豪杰之姿态,实在是让义感到惊讶。” 刘俭哈哈大笑:“在麴子恩你的心中,是不是所有的名士都是韩文节那般模样?” 麴义并没有直说,但是他的表情却很说明问题。 刘俭说道:“我虽是士林中人,但同时我也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我亦是边郡人士!虽然幽州的情况与你的家乡凉州并不完全相同,但身为边郡中人,心中的那份苦,我是非常了解的。” 说罢,刘俭指了指桌案上的酒坛:“这就是为什么,我第一次与你见面就共饮一坛的原因。” 说实话,麴义虽然得到了刘俭的招募,但是他背叛韩馥,挟裹着韩馥手下的兵马来投奔,这事使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麴义背叛韩馥的理由放在这个时代,以中原人的价值观来说,其实并不能被接受。 同时,他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比较招人厌恶。 但麴义没有办法。 他是一个凉州人,他的背景与他的身份使他不能够像普通的中原豪杰那样行正常之事,只要有捷径,他就必须要走,不然一辈子无法摆脱二等公民的身份。 历史上的麴义也是因为想要投奔袁绍获得更高的地位而背叛了韩馥。 而且,历史上的麴义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在这个时代时更加过分,他直接率领兵马在冀州反戈一击,帮着袁绍夹击攻打他的旧主韩馥。 在这个时间段,麴义只是掠走了韩馥的兵马向刘俭投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他历史上的所作所为要客气多了。 刘俭拍了拍桌案上的酒坛道:“子恩,我知道你现在心中的想法,我刘俭乃是海内名士,仁义之名遍布天下,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到了我麾下恐不被见用,但为了能够博一个出身,你却也只能这样做,所以说你现在心情很矛盾,摸不清我对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对吧? 麴义心中惊叹,刘俭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将军所言,句句坦诚,句句说到了麴某的心坎中,实不相瞒,正是如此。” 刘俭的笑容突然隐去。 “你是边郡中人,我也是边郡中人,边郡之人有个习惯,那就是说话不愿意拐弯抹角,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这次的做法其实让我心里有点瞧不上的。” 麴义闻言,心中不由顿时一沉。 但是没有想到,刘俭的话锋突然一转。 “但我瞧不上的是你这次的做法,而不是你这个人。” “如果换成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这样做,所以针对你麴子恩本人,我没有任何意见。” 麴义闻言,惊讶的看向了刘俭。 刘俭一挑眉:“子恩以为我说的是假话?” “不,没有……只是,义心中不明。” 刘俭长叹口气。 “我之所以理解你这个人,那是因为我也是边郡出身,而且论及在本州的地位,我可能还不如你,但是幽州的整体环境相比于凉州实在是好上太多,但是这件事如果放在我这个幽州人身上,我当年为了博出身,也许也可能会做,更何况你这凉州人。” 顿了顿,却听刘俭说道:“错的不是我们边郡人,而是这个世道对我们边郡人的态度。” “如果这个世道能给我们边郡人差不多的机会,哪怕给我们这些边郡人,和中原人一样……哦,不,是一半的机会,我相信你今日也不会如此行事的。” “因为地域差异而产生的歧视,” “因为地域差异而产生的不平等,才使我们边郡人的行为在中土人言中,被视之为野蛮,不懂礼数,” “可如果将凉州人和中原人换一个位置,中原人的所作所为,只怕会比凉州人更加的野蛮,更加的不堪。” “错的,不是你,也不是凉州人想向上攀爬的心和摆脱现有情况的欲望,错的,是大汉对待边郡人的态度。” “啪——!” 一声脆响,麴义手中的酒坛落在地上,被摔的粉碎。 接着,便见麴义流泪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或许是被人说中了心事。 或许是被人点名了内心的痛处。 或许是被人点醒了。 或许,以上那些都有。 但此时此刻,出身凉州的麴义,只是想哭。 他从未觉得自己不忠不义的行为是对的。 但他却从未深层次的去想,为什么偏偏非得是自己,才去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 “将军……” 麴义抽噎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却再无下话。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富贵要还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麴义一边哭,一边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但刘俭并没有上前去搀扶他,只是任凭他跪在那里哭着。 其实这事并没有什么可安慰的,麴义现在也并不是因为委屈而哭。 说的更直白一些,麴义现在的眼泪更似有些像是在发泄,将多少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心中的不平统统都发泄出来。 既如此,那就任凭他哭吧。 哭出来不一定会好,但一定会让他舒服一些。 少时,麴义哭完了,却见他一擦眼泪,重新站起身来,面颊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硬朗神态。 “将军说的没错,麴某之行有过,然我本人无罪也!” 刘俭哈哈大笑:“好,要的就是这份气势,这才是凉州英杰,才是边郡之雄应有的样子。” 麴义拱手说道:“请问将军,如果有朝一日,将军入主凉州,可会改变凉州在大汉的形势?” 刘俭正色道:“凉州人,多有脱离大汉之心,而中原人,也多有抛弃凉州之意,但凉州作为关中西向屏障,同时作为大汉与西域诸国的交通要道,不论是对于大汉朝的安危,还是对于大汉朝的未来而言,皆是重中之重,同理,幽州也是一样。” “身为一个边郡人,如果有一天天子使我执掌凉州,我自然会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让凉州不复这般被鄙夷的光景。” 说到这,刘俭缓缓地站起身。 “不过,很多事情或许一代人无法改变,需要两代人,三代人的努力,然只要方向对了,有些理想就一定可以实现!” “在一些中原的肉食者眸中,凉州是属边陲之地,战乱四起,是耗费国力的险恶之地,留着凉州没有任何意义,” “但事实上,正是这在他们眼中看似无用的边陲之地,是将我大汉与西方诸国紧密连接的重要之所在,” “孝武皇帝雄才大略,他让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丝绸之路,一百二十年前,班定远出使西域,使鄯善为之震服,说服于阗归附大汉,打通商道,在西域经营三十年,更是派遣甘英出使大秦,远至西海!为何如此?难道此皆无用功乎?” “天下之大,何独大汉?中原士人未能远谋,只顾境内之利,却不知能使我汉人长久的民殷国富之利,皆在境外!每每内斗耗力于内,实令人痛心!” “当然,我所想之事,未必一世可成,然只要我还活着,就定要奔着这个方向迈进,亦要为后人指明道路!” “而要达到我的理想,需要改变幽州,凉州,并州等边境之人势!然要改变边郡之人势,首先要使边郡富足,民不为活而犯险,而只有边郡富足,对外施展力加强,才会使中原富足,边郡富则天下富,这才是强国之道也!” 身为一个边郡人,身为一个久在凉州生活的人,麴义被刘俭之所言说的心潮澎湃。 别看麴义出身大豪,但他毕竟不是后世人,对于后世那种传销式的洗脑,他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不光是麴义,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在这方面的抵抗力都普遍较低。 不是他们比后世人笨,而是因为抵抗力的累计,是需要信息与经验的累积为前提的。 在信息渠道相对闭塞不通畅的东汉,信息的传播速度可想而知,普通人获得第一手信息的渠道更是几乎没有。 “麴义乃是西平一武夫,今日得见将军,实乃毕生之幸,就凭将军这份对于边郡的雄心壮志,义也跟定将军了!” 刘俭言道:“有很多事,我不是随意说说的,凉州目前我插不上手,但是幽州之乱即将平定,我也将腾出手来好好治理幽州,你跟在我身边,可以好好看着!便知我到底是不是在吹嘘了。” “喏!” …… …… 随后,麴义就又被刘俭指派回幽州了,这一次,他成了刘俭麾下的别部司马……有朝廷备案的,名正言顺的那种。 刘俭没有剥夺他的旧部,让他率领其归顺之兵,协助关羽,张飞等人继续在幽州平乱。 而且刘俭告诉麴义,过不了多久,他也要亲自往幽州去一趟,制定平定战乱之后的幽州各项战略。 麴义满怀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走了。 接下来,刘俭就准备前往幽州的事宜。 根据前线不断传回来的战报,刘俭分析张举和乌桓被彻底平定只在旦夕,如无意外,年内他们应该就可以被荀彧和关羽搞定。 既然战后要全面接手幽州,那针对幽州执政,军事,还有民生,就要做一个全盘的计划,包括跟战后的各大家族谈判,以及全面重新构建幽州的利益链条,很多事情都需要刘俭亲自出面。 不是他信不着荀彧,而是以荀彧目前的身份而言,他在战时负责协调各家或许还好,但是战后处理的各种事宜,只怕以荀彧目前在幽州的威望和他在天下间的声名,还不足矣震慑。 这无关能力,只是威望。 也只有自己这样声望到达一定程度的人去了才会管用。 如今郑慈与卞玉儿的第二个孩儿都生了,而且母女四个的状况目前都很好,故而刘俭可以放心离的开了。 而且,他也好久没有返回幽州老家去看看了。 这些年,家族的基业因为他变的越来越好,但刘俭却没有办法脱身返回涿郡。 因为他不是在雒阳天子和袁基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在治理州郡,再不就是在去往战争的路上。 他的母亲和父亲,虽然这些年一直与刘俭互通书信,且在书信之中,一直都说让他不要惦念,但是身为人父的刘俭,自然明白父母对于儿女那种迫切的思念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刘俭知道,刘周和胡氏对他一定是迫切的想念着,思念着…… 而且不光是刘周和胡氏,他的从母,刘备之母现在也在等着儿子回去看看。 按道理来说,历史上的刘备之母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去世了,但因为自己的嘱托,刘周对待玄德母亲非常好,再加上这个时期的刘备非常争气,如今已经名震天下,同比历史上实在强出太多。 或许是因为儿子太出息了,再加上涿郡刘氏家族如今已经隐隐成为幽州大族,身为牧使母亲的刘备母亲,在家乡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当地从太守到各级官吏,对这个老太太都分外照顾,走到哪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心情愉悦了,这寿命自然也就长了。 平日里吃的喝的用的,也都开始高档货了,身体素质更强了。 原先的破房子也不住了,换成了高门大宅,仆役婢女啥都不缺,妥妥的富婆阶级了。 刘俭前一段时间,给刘备写了一封信,让他将青州诸事暂时交付于程普,高顺等人,速速回邺城一趟,与自己同返涿郡。 临夏之际,刘备终于赶回了邺城。 兄弟二人相见,并没有先着急叙旧情,而是依照官场规矩,刘俭先听刘备将青州的情况做出汇报。 青州的海盐业,印书业,桑蚕也,锦缎业从今年开始,终于开始厚积薄发,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继千字文之后,大批量的纸质经文开始在青州刊印,并向着中原各郡发行,固然因为技术问题,成本较高,但发行的售价也是极高的。 而且现在的纸质经文并不愁卖,因为寒门之人为了能够取得他们梦寐以求的晋升之路,不论经文卖的再贵,他们也是争相抢购,在所不惜。 这是跨越阶级的最好方式了。 更可怕的,是刘俭说服了郑玄和卢植,将他们门下的经学用以刊印传世。 此举代表什么? 此举代表了,如今本就在民间广受士人推崇的古文经以及融合了今文和古文之所长的郑学学说,将要靠着纸质印刷而大兴于世!远远的超过独霸朝堂百年的今文阀阅之势。 郑学和古文经大兴于世会造成什么结果? 庞大的人群效应会摧毁垄断了学术晋升之路的阀阅之门的根基。 这是怼到天下阀阅之门的根上去了……命根子! 有见于此,那对于天下最顶尖的阀阅之门,他们要如何应付这个恐怖的局面? 眼下看,只有两条路可行! 一是政治操纵! 利用朝廷的政令,立刻下令禁止纸质书刊印,将纸质印刷列为禁术,以人力延迟学术爆发式的传播! 就犹如那个大辫子王朝为了私利,而做的恶心事一样。 若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阀阅之门或许用能够在朝堂之中运作此事,为了私人利益阻止时代的发展。 但是现在,以政令来禁怕是行不通了。 他们也不看看,现在坐在朝堂上的那个大哥是谁! 相国董卓! 董老大会惯着你们吗? 啊呸! 如果董老大不肯,以政令的方式无法禁止,那对于眼下的阀阅之门来说,难道他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古文经学派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不成? 坐镇朝廷的今文系阀阅之门,自然是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这是他们用百年时间堆积起来的坚实壁垒,他们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如果古文经学派真的凭借印刷术在大汉朝成了大事,那今文学派所剩下的路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也与古文经学派一样,将他们垄断的典籍拿出来进行刊印。 虽然典籍解释权依旧在他们的手里,但毫无疑问,这种行为也会使他们的根基逐渐被挖掘。 当一部经典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的时候,这个经学的解释权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怎么可能还会完全落在原本的阀阅之门手中? 所以,对于如今朝堂与民间这些凭借今文经解释权而垄断了晋升途径的阀阅之门而言,每一条路几乎都是已经是死路了。 但是他们别无选择。 远的不想,只能想近的。 为了维持目前的利益,他们只能饮鸩止渴。 参与印刷。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跑到我这来要名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将青州的大体局势都和刘俭一一做出了解释。 不但是盐务、印刷等在青州兴起,包括刘俭所想要一直建造的海船业,如今在东莱郡也达到了一定的规模。 刘俭自打当了州牧之后,在河北所拓展的产业极多,更兼幽州的石墨和铁矿业大兴,可以说,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刘俭手中攥着的,都是大汉最赚钱的买卖。 钱如果不缺的话,那想要干各种事情,就不是难事,不论古今中外皆如此。 不断的开展新的产业,不断的加强生产力,不断的囤积粮秣开垦新田,扩充辖境内官民手中所拥有的资源、技术,然后再不断的向境外扩展,去摄取更多的资源。 冀州在这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青州也已经做的非常好了,下一步就是幽州了。 听完刘备大概的汇报了青州的成绩后,刘俭很高兴的站起身,他走上前使劲的拥抱着刘备,兴奋道:“兄长,我想死你也!” 刘备也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部,使劲的搂了搂他。 “想就想呗,如何还非得说那个死字?忒不吉利!” 随后,兄弟两个人便携手坐下,开始畅谈分别这一段时间的遭遇,闲唠家常。 刘备这个人是一个劳逸结合的人物,他不会将自己弄的很累。 他在青州的时期,除了军务之外,很多地方政令也要经过他来统筹。 刘备在政治方面也很有天分,特别是他现在和刘虞搭档,在刘虞身上也学了不少的手段。 现如今,他可谓是进步神速啊。 不过,即使如此,刘备还是忙里偷闲,如今他的妻子曹氏也怀孕了,同时他还又纳了一位小妾,另外隔三差五,骑马射猎,斗鹰走犬,亦未扔下。 说实话,他的日子比刘俭过的潇洒多了。 刘备将这段时间在青州的所学心得,与刘俭做了交流。 同时他还在军务上向刘俭请教了很多。 毕竟,刘俭已经有了与西凉军作战的经历,这份军事经验虽然只是口述,但对于刘备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啊。 也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兄弟二人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互相交流,互相学习,相互印证,他们都会将自己学习到的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对方。 不论后世的人怎么评价刘备,但刘俭最相信的还是眼前的现实。 他只知道,刘备真的是他最亲近的兄弟,除了父母之外,他在宗族之中最亲近的人。 兄弟二人就这么谈了整整两个时辰,几乎是废寝忘食的谈着。 但是兄弟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在他们兄弟重逢的好日子里,刘俭的府邸,竟然有一位不速之客欲要拜访。 而这个不速之客,偏偏还跟刘俭不熟。 这个人就是从幽州远道而来的韩馥。 韩馥的事情,刘俭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刘俭却万万没有想到,韩馥在失去了兵马之后,竟然没有回中原去找袁绍,反倒是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韩文节来找我?” 刘俭不确定的又对那名侍从问了一遍。 侍从急忙说道:“正是。” “他人在哪里?” 侍从道:“属下已经按照章程,请韩方伯先往邺城的馆驿休息,方伯命人向将军送上名刺,希望能够尽快见到将军。” 刘俭无奈地看向刘备:“这倒是挺有意思啊,荀彧夺了他的兵马,他不去找他的主子袁绍哭诉,反倒是跑到我这儿来了,这是要跟我玉石俱焚不成?” 刘备被刘俭的话给逗乐了。 “只怕他没有这个胆量吧,要是他有这个胆量,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能耐。” 刘俭长叹口气。 “不过,终究是一位刺史,大老远的来见我,我若是不见,好像显得我怕他一样。” 刘备道:“彼为刺史,不论如何,还是要见见的。” 刘俭随即转头吩咐那名侍卫道:“且让韩方伯在馆驿吃饱了饭食,休息够了再来见我。” 不想,那是侍卫却道:“属下已经安排了,只是刺史言,他无需用食,也不需要休息,他只是要尽快见将军。” 刘俭和刘备闻言皆是啼笑皆非。 谁能想到,这韩馥倒还是挺有意志力的……蛮倔强的啊。、 刘俭无奈道:“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就领他过来吧。” 不多时,韩馥便被侍卫带到了刘俭的面前。 还未等刘俭说话,便见韩馥伸手一指刘俭,怒道:“刘德然,枉汝为先帝遗臣,一方州牧,竟使这般诡计,夺人军马,尽显小人嘴脸,你如何也配称名士?” 韩馥之言,先是让刘俭一愣。 接着,他恍然明白了韩馥来到此处的目地。 这家伙原来是千里踢馆来的啊。 刘俭挑了挑眉,道:“韩文节,我敬你乃是一方刺史,不与吵,你说我夺你军马,是何道理?” “你还敢装傻!?” “你指示那荀彧在右北平,暗通麴义,借夺张举粮草之机,谋走了我一万将士,奈我与董卓有隙,无法告上京师,故尔等可尽显嚣张,实在是欺人太甚!” “然,这天下,终有可以驱散的乌云,阳光亦早晚会照耀大地,你的罪行,你的嘴脸,早晚会有人揭发,任凭你得意一时,但终归不会长久!苍天有眼,汝早晚必遭报应!” 刘备在一旁听了韩馥的话,顿时大怒。 他伸手去摸腰间的佩剑,却听“咚咚咚”的三声拍桌之声。 转头看去,却见是刘俭伸手拍桌案,并以目视他,并轻轻摇头。 刘备这才将按在长剑上的手缓缓放下。 此时,厅外有刘俭一众侍卫,听到了韩馥呱噪的喊叫声,皆小心翼翼的扭头向着里面张望。 厅堂之内,韩馥一脸义愤填膺,正气凌然的指责刘俭。 而刘俭则是端坐堂上,看着下方矗立的韩馥。 他的脸上不见喜怒,却也不知此时在作何感想。 却见韩馥将胸脯挺起,喝道:“奸贼!汝如今势大,天下无人刚当面指着你的鼻子,指责你的不是,我敢!韩某人不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眼见韩馥一幅义正严词的表情,刘俭突然笑了。 他笑的很大声,差点没把自己给呛着。 “奸贼,你笑什么?” 刘俭摇了摇头,道:“杀你?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如今没了兵将,被人所算,什么都没了,所剩的,只有这么一个名士的虚衔而已,你为了保住的这个虚衔,故意跑到我这来,点着我的鼻子一顿骂,为的就是让我一怒之下杀了你,也好成就你自己的名声,然后再给我扣一个擅杀名士,惹人唾骂的帽子。” “麴义乃是白身之人,他领兵离开你,于朝廷礼法本无缺失,但我若是杀了你,有理的事业变成没理了。” 韩馥听到这,脸色不善,显然是被刘俭说中了心思。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想跑到我这儿来,用死赚名声?那我就偏不让你如愿,不但不让你如愿,我还让你这辈子永远后悔来我这儿来指着我的鼻子狂吠。” 说罢,刘俭站起身来,冲着厅外的侍卫喊道。 “着邺城之内,所有文武官员半个时辰内全部到这里来听训。” 这章只写了一半儿,本来应该全写完,但是突然流鼻涕,嗓子疼,头有些晕,难受。就只能中途结束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刘俭抵达幽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按照刘俭的吩咐,邺城大小文武官员纷纷来到了正厅。 而此时此刻,韩馥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 很显然,刘俭识破了他的用意,并不打算杀他助其扬名。 此时此刻,韩馥想要临时撤走,只怕也是不行了。 他只能是硬着头皮跟刘俭硬碰到底。 很快,一众冀州的主要官员都来到了邺城牧署的正厅。 刘俭在下手旁空下了一个主要的宾客之位。 众人都到了,便见他伸了伸手,对韩馥说道:“文节公请坐。” 韩馥听了这话,略有些犹豫。 刘俭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文节公死尚且不惧,还拒坐乎?” 这句话,算是顶到韩馥的脑门上了。 韩馥心想,我如今也算是走投无路了,我来这里就是想求死,留一个好名声于后世。 不错,都到了这般地步,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坐就坐,有甚惧哉!” 说罢,韩馥就一甩衣摆坐在了刘俭的侧面。 刘俭低头环视下方诸人。 “文吏何在?” 话音落时,冀州的书文笔吏遂站出数人。 “将军。” “今日厅堂之中所言诸事,汝等需好生记录,不可有一字偏差,如有擅自歪曲事实者,定斩不饶。” “唯。” 随后,这些文吏命人准备桌案简牍于堂上,手持小篆开始记录。 刘俭来回扫视诸人,缓缓开口: “文节公身为幽州方伯,近日丢了兵马,来此处与我理论。” “事关刘某人清白,我不敢擅专,故请诸公到此以为证人。” “稍后,我与文节公就事论事,尔等只需静听,明辨是非,无需多言。” 以田丰,审配,沮授等为首的一众冀州官吏,纷纷应诺。 随后,刘俭看向韩馥。 “文节公,邺城在职官吏大部皆已到场,如今诸人俱在,文吏亦在,我刘俭再是霸道,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黑白,你有什么委屈,当众说出来就是。” “哼!” 韩馥重重的一拍桌案道:“我还怕汝不成?” 随后,便见韩馥满嘴喷吐沫星子,将刘俭指使荀彧夺走了他兵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在场诸人说了。 期间,他一直怒视刘俭,并着重强调了刘俭乃是——伪君子,真小人,以强压弱,夺他人兵将,并图谋不轨等等…… 发泄的可尽兴了。 那些文吏按照刘俭的吩咐,将韩馥所言一字不落的记载在了简牍之上。 待韩馥说完之后,就见刘俭冲着那些文吏勾了勾手指。 “将你们记录的东西交给韩方伯看。” 那些文吏遵守刘俭之令,将抄写的简牍交给韩馥过目。 韩馥大致的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故作强硬的将那简牍甩回给了文吏。 “好,既然韩公觉得我冀州文吏所记并无问题,那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众人见刘俭要说话了,都调整好了状态。 “昔时,幽州张氏反,勾结丘力居,乌桓以重兵临之,若未有荀文若,关云长,公孙伯珪,张翼德,黄汉升等齐民而战,北疆必动!” “荀文若,幽州民之望也,朝廷柱石,自到幽州之后,整和民力,生擒张纯,退丘力居,击张举缩于肥如,功勋赫赫,天下皆知。” 说到这,刘俭伸手指了指韩馥:“当此时节,文节公都做了什么?” 韩馥的脸色通红,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刘俭缓缓道: “君虽有名士之命,然实为庸才,幽州刺史,本董卓所举,然但有州郡蜂起,汝即听绍而举兵,此乃小人之行,朝秦暮楚,是为不忠。” “西平麴义,远来相投,君以之为掌兵之人,却不授予其实职,有功不表,是为不贤。” “幽州兵乱,张举反叛,公身为方伯却无良策治乱,是为不智。” “荀文若设计破张氏叛乱,安定幽州,民心归附,公心怀嫉妒,背后中伤,是为不义。” “麴义等一众将士,屡立战功,是为白身,故而出走,文若纳之,皆有朝廷章法可寻,公愤了抨击,毁人名誉,是为不德。” “麴义昔时为公征战,粮草短缺,本欲退兵,汝却为了一己之私,强行令麴义征战,却不顾粮草短缺,兵无战心,是为不仁。” “似汝这等傲而无礼,寡性少亲,不忠不贤不智不义不德的庸才,也敢来我面前撒泼理论?” “汝今来此,盖不过是因为失了人心,在幽州无立锥之地,又嫉妒荀彧功绩,欲将罪责覆于我头上,然后求死已成名节。” “我刘俭岂能中你的区区小计?” “汝若要寻死,可也。” “今日伱我之所言,皆已被文吏抄录,更有冀州百官在此为证。” “今日厅堂中事,来日我便命人散播于天下,你我今日所语皆可让世人所知,如此,便也算成了你想以死扬名明的计策。” “你若真是个问心无愧的,待今日之言散布天下之后,天下人自会还你一个公道,我刘某人也自然会因今日之事而成为一个臭名昭著之人。” “如此,你称心如意否?” 说到这儿,刘俭转头对着那文吏道:“将我所言之物,交韩公验看,若无差池,则与他的言语一并封漆送往雒阳,交天子裁处,并抄录百份,广布于天下,由天下士林中人评论便是。”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就不信一个碌碌而为,毫无功绩,嫉妒他人的庸才,还能将这天下间的白事描成了黑的不成?” 那文吏不敢怠慢,匆忙的将手中的简牍再次拿起,交到韩馥的面前。 同时,他看向刘俭问道:“主公,用不用方伯签字摁印啊?” 刘俭冷笑的看向韩馥:“文节公,我与你共同签字画押,以证此言确实,你可敢否?” 而此时此刻,韩馥的脸色已经变得发紫。 额头上青筋暴露,双手来回打颤,牙齿紧咬,眼睛瞪得如同牛铃,双眸之中布满了血丝。 若非厅堂中的人太多,韩馥都想扑上去与刘俭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了。 这边郡小儿着实是欺人太甚。 我乃天下名士啊。 他和麴义不过都是区区的边境莽夫,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他们凭什么可以斗得赢我? 不公平,不公平,这个天下何时竟然变得这么不公平了? 想到这儿,韩馥颤抖着抬手指向刘俭,骂道: “你,你!刘俭匹夫,你敢……” “啊——!” 喊到这的时候,却见韩馥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向着侧面栽倒下去。 他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浑身不断的抽搐着。 “韩方伯?” “文节公倒了,文节公倒了!” “速速找医者为其救治!” 看着倒在地上的韩馥,刘俭的眸中没有一丝惋惜,全是冰冷。 一旁的刘备则是啧啧的摇头。 …… 很快,医者来到这里,替韩馥把脉诊治。 此时的韩馥浑身哆嗦,口歪眼斜,已是不会动了。 经过医生的诊治,判断韩馥是气淤攻心,导致了失心症状,且症状较重,从此之后,怕是会成为半残废的瘫子。 本来是跑到刘俭这里求死,死后捞一波名声,哪曾想死没求来,名声也没捞到。 最后竟被气的中风瘫痪,还落了个庸才的名头,这辈子怕是怎么都摆脱不掉了。 听了医生的叙述,刘备就问道:“德然,似此应该如何?” “我冀州没有米粮养这等闲人,且等他稍稍好转之后,将他送回颍川老家,或是交给袁绍就是了。” 刘备听到这,不由哈哈大笑。 “此人端的不是个聪明人,他既然已经知晓在幽州无望,那就自行撤回颍川老家,或是前往投奔袁绍就是了,可偏偏还要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也不知是何道理。” 刘俭说道:“这就是望族名士的一种习惯,觉得天下之人都要为他们让路,都欠他们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以他们为先,但凡是有了不如意的事情,就觉得世道不公,非要来个玉石俱焚,死磕出个理来。” 刘备摇头道:“理没磕出来,倒是磕出了一身病啊。” 刘俭摇头道:“他自找的,能赖谁来?且不管这个庸才了,你我兄弟,这就北上,先回涿郡老家看望亲人。” …… …… 时隔多年,刘俭和刘备兄弟再次返回了涿郡。 涿郡,依旧是那个涿郡,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已经是大有不同。 数年不见,刘俭家的老宅整个翻新了一遍。 占地比原先扩大了许多,墙体和屋舍也增多了,放眼整个涿县内,俨然已是没有任何一家的规模能与刘俭的家相媲美。 刘备的母亲也从楼桑村搬到了涿县里居住,她的宅子就在刘俭家旁边不远。 虽然规模跟刘俭家相比差了不少,确也是非同一般人家了。 见了自家母亲,刘备的鼻子一酸,上前就跪倒在了母亲的面前。 刘备的母亲,这些年吃的好,穿的好,精神上也没有很大的负担,所以身子骨还算硬朗。 但刘备毕竟是她的独生子,虽然在外面虽然做下了好大的事业,但刘备母亲依旧是思念他极深。 见了刘备之后,刘母控制不住,抱住刘备嚎啕大哭了起来。 刘备当着众人的面,本来是不想哭的。 但母亲一落泪,他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抱着母亲,与母亲一起哭了起来。 不远处,刘周,胡氏,还有刘俭一家三口,看着久别重逢的刘备母子,感慨唏嘘。 “瞅瞅,你瞅瞅,像什么样子!这刚一见面,就这般哭嚎,哪有一点大家之相……我若是像他们母子这般,早羞愤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胡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着说道。 刘周在一旁看着胡氏硬装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息。 胡氏扭过头看向刘俭。 “儿子,你都有孩儿了……这次回来为什么没有将我那儿媳和孙儿一起带回来呀?” 刘俭当即跪在了刘周和胡氏的面前。 “孩儿不孝,这些年来,使二老在家尽受思儿之苦,我家中的一妻一妾刚刚生产,不能轻动,故未曾带他们前来拜见,还请阿父阿母责罚。” 刘周急忙将刘俭搀扶起来。 “你这孩子,莫要胡闹。” “你如今已经是一州之主,执掌北方军民,便是各郡的府君见了你,也要以你为尊,怎能轻易与人下跪?简直胡闹。” 刘俭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又不是跪旁人,莫说我如今是州牧,便是成仙成神,给父母下跪,以报养育之恩,也是天经地义的。” 刘周听到这里,眼眸中也泛起了泪花,感慨道:“吾儿真豪杰也!” 胡氏在一旁道:“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我自家的儿子给我下跪,碍着别人什么事?我就乐意看我儿子给我跪,别说是儿子了,便是你这老家伙,平日里也没少与我跪着。” 刘周擦了擦眼角,嘀咕道:“今日是儿子回来了,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胡氏道:“儿啊,晚上让玄德和他母亲都来咱家,咱家一起吃团圆饭。” 刘俭很高兴的点头:“好!” 当天晚上,整个刘府张灯结彩,杀狗宰羊,热闹非凡。 刘俭和刘备两大牧守归来,附近所有的刘氏宗亲,有脸面的人物都赶来了。 面对这两个一手将涿县刘氏扶持成了天下大族的少年,那些叔叔伯伯此时竟多有了些拘束之意。 席间虽谈笑风生,但是很显然,谄媚之情却远胜于叙旧。 不过,刘俭对眼前的这种形式还是比较满意的。 父母归父母,但是,对于这些同族的叔伯兄弟,刘俭还是觉得他们对自己有些忌惮要好。 不是他故意装大,而是到了他这个位置,家族兴旺已经是必然之事。 毫无意外,这个家族中的人日后从政从军的人也将逐渐增多。 而随着晋升的人越来越多,宗族之重,仗着自己的身份会出去惹事,私自行僭越之事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而且一旦涉及到政坛,亲人之间在政治利益上一旦越界,处理起来比对付外人相对要棘手一些。 所以能让他们害怕自己,多少对自己怀有敬畏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从现在开始,刘俭跟这些亲戚不能混的太亲,至少表面上不能太亲近。 不然一旦有事,就容易后患无穷。 这顿饭从头吃到尾,坐在主位上的刘俭就没有敬过任何人一杯酒。 当然,所有来敬他酒的人,他也自然执礼还敬,未失根本的礼数。 不过这么一来,就让很多想蓄意攀附他的亲戚,渴望跟他打感情牌的这些叔伯,有些多余的话就没敢说出来了。 期间还有不少同族之人,站出来给刘俭歌功颂德。 刘俭也丝毫不推拒,不否认,一应照单全收。 宴席散罢之后,刘周有些不太满意刘俭的表现。 他提醒刘俭,是不是在这些叔叔伯伯们的面前装大了? 还未等刘俭对刘周做出解释,胡氏直接扑头盖脸的就给刘周一顿训。 儿子现在是什么人物?那是连先帝都引为股肱之臣,袁基都当生死之交的顶级人杰! 今日这叫装大了吗? 这叫自重身份! 刘周让胡氏噎了一通,也只能是悻悻的不说话了。 刘俭心中暗笑,别看自家母亲平日里多言多语,但在关键时候,还是蛮能拿捏出轻重的么。 随后,刘俭对刘周和胡氏提了一个要求。 希望他们两个人,还有玄德的母亲随他一同回邺城。 刘周听了刘俭的话,下意识的表示,自己在涿县老家待习惯了不想去。 还未等说完,刘周便又是被胡氏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 “你这老家伙越活越回去了,殊不知,儿子如今在外做的好大事业,不但治一方之民,还要治理一方之军,声名大了,做仇的也多,咱们老两口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万一哪天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咱们掳掠了,用来威胁我儿,你让我儿如何自处?况且你不想去看孙子,我还想去呢……你若不想去邺城,便赶紧休书休了我,我自去邺城跟儿子享福去,你自己一个在这儿呆着吧。” 听了胡氏的话,刘周这才恍然。 “唉,儿啊,这些年来,为父真的是老了,看事竟然没有你母亲看的通透了,虽说你母亲是歪打正着胡蒙的,但终归还是快了为父一步,如此为父就随你去邺城。” 胡氏一听刘周说她是胡蒙的,气的脸煞白。 老东西,莫以为儿子可替你撑腰,今晚便收拾了你。 …… 第二日,刘俭在族内召集一众青年英杰,并族中的几位各家分支的家公。 这些青年英杰近年来都是通过刘俭的关系,在幽州的各级官场和军中历练着。 如今各自的本领也都是初具其形,也是时候将他们分开派往各地为刘俭和宗族执掌要务,成为刘俭事业上的臂助了。 另外,刘周既然要随同自己去邺城,那刘氏宗族的本家基业还是需要有人在这里打理的。 毕竟涿县是他们的根儿,不能轻易放弃。 而且幽州这个地域位置,事关大汉朝日后向北地境外殖民,涿县刘氏一定要在这里保证绝对的势力与话语权。 刘周走后,刘俭决定在涿县刘氏设立八名族老,管理涿县的刘氏的家族事务,彼此之间各有分工,互相监督,如此也不会致使一人权柄过重。 当然,这其中肯定是包含了刘俭最为信得过的刘齿。 其他人,也都是经过他慎重考虑、仔细遴选的。 涿县刘氏的人选定之后。 刘俭便将目光聚焦到了幽州的战事上。 如今,幽州的战事已经用不着他出手了。 韩馥离开了幽州之后,关羽、张飞、公孙瓒、黄忠、麴义等人分兵数路,强攻肥如,集众人之能将张举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而当地的各大家族,在听说刘俭到来之后,便纷纷尽全力协助荀彧,有粮的拿粮,有人的借人,有钱的给钱,纷纷支持,生怕刘俭下一个目标就瞄准到他们的头上。 张举见事情已然不能成,便只能是放弃幽州,直奔着碣石道而走,他想要在那里通过海路去往辽东遁逃。 问题是麴义提前已经察觉到了张举的意图,并将此事告知了荀彧。 荀彧则请关羽分出一军,在碣石道伏杀张举。 而这一场伏杀之战,立下首功斩杀张举之人,竟然是赵云的兄长赵珺。 赵珺在关羽麾下为队率,厚积薄发,如今立下大功,自然要被关羽重重提拔。 …… 而乌桓方面,蹋顿年纪轻轻,果然勇猛。 他在荀彧的支持下,连败苏仆延和难楼四阵,大杀彼威,将他们从辽西乌桓的境内驱逐出去。 随后蹋顿还集中辽西乌桓诸落的实力,向难楼的老巢进兵,想要将其吞并。 荀彧知道这件之后,立刻暗中派人资助难楼。 他是绝对不允许踏顿这么轻易的就一统三王部的。 对于汉朝来说,一个统一强大的乌桓三王部没有什么必要。 按照荀彧的想法,乌桓的这场战斗,一定要势均力敌,而且至少要维持两年以上才有意义。 只有这样,汉朝政府才能在乌桓内战之后,以援助好朋友乌桓人的名义,全面接手乌桓的内部建设工作。 二合一章节,还是有点难受,但应该不是新冠,故今日二合一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洗牌后,文丑前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代理人战争,这是历史上,特别是二战后期,所发生较为频繁的战争的一种形势。 大意就是指两个国家不直接参加的战争,而是两个对立的力量利用外部冲突以某种方式打击另一方的利益或是领地,通常包含国家打击对立国家的盟友和帮助自己的盟友打击敌人。 如今乌桓内部的战争,对于大汉朝或是以刘俭为首的牧署一方而言,就是一场类似代理人的战争,不过与正常代理人战争不同的是,作为棋子的辽西乌桓蹋顿,还有另外的两名乌桓首领苏仆延和难楼,他们背后的主子都是刘俭,或者说是荀彧。 也就是说,刘俭和荀彧现在玩的是自己打自己。 我寄己打寄己呢,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寄己呀。 …… 刘俭在涿郡的家中小住了一阵子,这一段时间他不但见到了涿县刘氏的各分支族长,也见了很多族内的青年才俊,当然他也见到了他的好弟弟,刘康。 这是刘周和胡氏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目下也不过三岁,和刘俭的二儿子差不多大。 但实际上,在这个平均寿命较低的年代,刘周已是属于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 说是兄弟,但实际上长兄如父,教育这孩子的责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落到刘俭的头上。 这一段时间,前来涿郡络绎不绝拜访刘俭的,除了刘氏宗亲之外,还有很多涿郡以及周边的望族贵人。 他们的家公携带重礼,亲自登门拜访。 人,刘俭都见了,但东西,刘俭却一样没有收。 刘俭想从这些人身上要的,不是金帛财货。 他要的东西份额更大,更珍贵,就怕幽州的豪右之门不愿意给。 很快,张举的人头便被送到了刘俭的面前。 历史上,张举张纯之乱,在幽州所掀起的风浪和造成的破坏,要远远强于现在,说是其对幽州的破坏力强出现在十倍也不为过。 但由于刘俭的提前预见和有效干涉,张举张纯以及乌桓之乱,都被控制在了一个相对不大的范围内。 如今张举、张纯,丘力居皆死,叛乱平息,乌桓也发生了严重的内斗,如果不出意外,待乌桓的内部战斗结束之后,朝廷应该可以顺利的接收乌桓人,汉朝和乌桓不再是雇主和雇佣兵的关系,而是将采用融合性的方式,将其归于大汉民族之中。 下一步的关键,就是刘俭要在幽州行使的政策与利益链的构建。 这也是幽州各郡豪右心中,最为关注的一件事情。 刘俭很快就给了幽州所有人一个回复。 六月初,刘俭在涿郡收到了张举的人头,他将其首级命人转带往长安京城,然后又命张飞和黄忠,麴义等人,火速攻往渔阳郡、上谷、右北平、辽西等郡,诛除了在张举和张纯的反叛时,在各郡支持张氏反叛的几大豪右家族。 真的是彻底的诛除,没有任何的容情。 第一个被灭的是渔阳豪右熊氏一族,这个家族是渔阳张氏一族坚定的拥护者,在张举反叛初期,熊氏提供给张举马匹和粮秣无数,甚至还派遣徒户直接参与到了战争之中。 按照熊氏这些年对大汉朝中央政府行事的了解,大汉朝中央政府因为内部权力争斗过于厉害,再加上民生管理不善,导致国库财政赤字,各项费用支出捉襟见肘,故近几十年来,对于地方的叛乱,朝廷一向是以剿杀乱军的有生力量为主,而对于在动乱背后的支持之人,朝廷则普遍行之以安抚。 因此,渔阳熊氏以为,就算是张举和张纯的叛乱被平定了,但按照汉朝政府以往平定地方战乱的战后举措,官军对待他们这些支持者不会有过多的问责,到时候只要行之以利,并诚心的向官署表明投诚之心,并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应该就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 毕竟,中央和官署对于幽州,一向是只求安定。 但很显然,这次事情并不是像渔阳熊氏想象的那般简单。 张飞带兵,以剿灭叛贼附庸的名义,将渔阳熊氏彻底剿灭! 罪行与张举一族一般,没有任何留情。 渔阳熊氏尽遭屠灭,一个不留。 灭人家门这种事,张飞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过经验了。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跟在刘俭屁股后边混的莽壮少年。 但是如今,他可不是当年的他了。 抄家灭族,对他来是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可谓是手到擒来。 与张飞同时进行抄家灭族的,还有黄忠和麴义这两支兵马,而关羽则是随同荀彧坐镇于无终县,观察幽州各郡诸豪的反应。 六月六日傍晚,黄忠等人智取张家邬堡,渔阳张氏所有人皆被擒获看押,物资徒户尽被收编。 六月八日晨,上谷李氏的本家被黄忠攻破,斩首七十七枚,余众皆降,抄没其物。 六月十二日午时,孙家堡坞归顺,孙家人请求放弃所有的财产、土地、徒户,只求留下性命,麴义转报荀彧,荀彧同意,暂且将其族人收监。 …… …… 随后十余天的时间,反叛家族相继被灭,整个幽州都处于一片动荡。 按照道理而说,刘俭为了平叛,如此大清洗,以为震慑,很多家族豪右应该在这个时候反叛才是。 但事实上,他们没有。 一则,他们被刘俭的杀伐手段给震慑到了,刘俭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们,从今往后,不论是谁,何等身份,在地方有多大的势力,但凡反叛之人,一律抄家灭族。 而且,在今日这番清洗之前,那些不曾与张举等人串联的豪右之家,就已经被荀彧利用河北商贸协会以及无终县新开垦的铁矿业和石墨业进行了深刻的绑定。 虽然不能掌握冶铁制甲等最为赚钱的行业,但无终县的矿业产量实在是太巨大了,其所产生的下游利益链也足矣让这些家族垂涎三尺了。 特别是幽州的寒门很多已经抢占了先机,在这种时刻,若是不赶紧向着官署贴上去,后续等待无终矿业的产业链具体确定下来的时候,这些家族怕是在幽州会再无立锥之地了。 他们花了多少代所确立的豪右身份,在幽州整体形势的巨大变迁下,说不定就会失去了。 阶层滑落的恐怖,对他们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而等到下一个重新瓜分利益的时间,却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是故,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动,那张飞,黄忠,麴义等人就杀的越欢。 幽州各郡血流成河! 刘俭的举动,给了整个北方,或者说是整个天下的高门,都敲响了一记响亮的警钟! 从今天开始,再有敢背叛国家的举动,定然是重责不饶,而且这个重责,绝非只是针对个人,而是牵连全族。 而与此同时,长安方面的任命也下达了下来。 对于荀彧和关羽等人在幽州的功绩,朝廷方面下达了任命,一众人该升迁的升迁,该厚赏的厚赏。 不过,刘俭原先为荀彧和关羽所求的幽州牧使之位却没有得到。 原因很简单,董卓亲笔一封书信予刘俭 其中有一句说明了,牧守乃乱天下之祸根也,岂能频立乎? 很显然,如今的董卓虽然与刘俭再度修好,不过他却对刘俭有了几分提防,况且这州牧的分量,董卓目前也大概捋得清了,等闲而不能设之。 这么好的牌,刘俭若是不拿出足够的利益,董卓自然是不会轻易给他的。 不过,荀彧和关羽的功绩确实是不能抹杀的。 长安方面虽然也已经设立了中郎将准备来幽州相助荀彧平乱,但是,人尚未到幽州,荀彧就已经将战乱平息了。 此等大功之下,若是不封赏升迁荀彧和关羽,不但刘俭不依,朝堂那边,或许也会有人因为此事跳出来兴风作浪。 董卓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拎得清的人。 他自然知晓有些场面事是需要做的。 经过仔细的斟酌,他拟定了幽州平叛的封尚官职。 如今幽州刺史韩馥已经彻底玩完了,完全没有了执政能力,成了残废,对于董卓来说,这个混蛋当初背叛了自己,此番正好借机就地拿下。 于是,荀彧接替韩馥成了幽州刺史。 这个位置的拿捏,是董卓掂量了许久而决定的。 基本算是满足了刘俭的要求,同时也没有给荀彧那么大的权柄。 至于张飞,黄忠等人,先前皆是校尉之尊,于情于理,在军职上也不能再加以封赏,如若不然,岂不是弄出了一堆将军封号? 刘俭手下若是有一堆将军,这今后在河北,他还不反了天。 正好幽州经过此次大乱之后,一众地方太守两千石,因平乱不利,皆可免职。 于是,黄忠迁为右北平太守,张飞是幽州人,三互法避之,往冀州为河间国相,麴义有功为渔阳郡丞,赵珺免去昔日罪责,提拔为辽东属国的别部司马。 骑都尉公孙瓒迁冀州魏郡太守。 简雍则是接替黄忠之职成为了护乌桓校尉,田豫与田畴辅佐之。 简雍这一次在分化乌桓上确实立下大功,而且在明眼人中,乌桓作为军事势力的时代即将过去,不久的将来,乌桓有很大概率被大汉收编,如此让简雍这样相对擅长民事安顿的人在这个时期坐这个位置,远比武将坐这个位置要强。 真正让董卓挠头的人是关羽。 其他人的功绩或许小小的提升,或者平调一下,也是勉强能说得过去。 似张飞和黄忠等人昔日都是校尉军职,虽然秩俸较高,但终归不过是统营的军职,迁成了一郡太守,便是真正成为了执掌地方的两千石,在地方军政一把抓,成为了大汉朝多少名门子弟终身努力的对象。 这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一个转型的机会,可算厚待。 但关羽原先就是辽东属国都尉,在辽东属国已经是军政一把抓了。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以让他成一个太守就了事呢? 而且这一次讨平举纯之乱,关羽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凭借他的威望,在幽州集聚了强大的黑道势力,才能迅速的钳制住举纯的兵马,不然,举纯之乱到底会不会发展成历史上那样祸及整个河北的叛乱就不好说了,所以关羽的功劳不可等闲视之。 于是,朝廷方面思虑再三,决定迁关羽为上谷太守,同时使其领使匈奴中郎将,以彰其功。 迁其任太守之职,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关键还是给了他一个使匈奴中郎将得名号。 虽然只是负责管辖匈奴的开府中郎,但终归是有了将军的名号,可算了给了在幽州立下大功的关羽一个公平。 刘俭的一众小伙伴们都在幽州当了大官儿,一个个都成了大汉朝最高级别的地方长官。 虽然没有刘俭一始预想的那么好,但结果却也完全可以接受。 况且,对于刘俭来说,幽州本来已经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所缺的不过是更加明确的权力集中而已,就算是朝廷方面不给他的小兄弟们任高职,他也会以假节钺的特权使其等暂代之。 有了一众小兄弟们在北疆担当要务,同时又通过肃清了张举和张纯的附庸而彰显威势,下一步,刘俭就要深入推进改革了。 毫无疑问,将因为战乱而无主的土地,以及那些抄没的土地,统统拿出来用以租庸调,施行屯田,是第一步要务。 随后河北商贸协会开始在当地根据各家族的实力进行筛选,再度吸纳了一批可以利用的寒门作为会员,用以增强协会在地方的影响力。 同时,冀州这些年来所研究的耕种之法,以及有利于水利农耕的翻车,龙骨水车等物,都要在幽州境内合适的地方安置,辅助农耕,扩大粮食的生产。 对于大汉来说,不论是治理哪个州郡,首要发展的就是农耕。 毕竟就这个年代来说,吃饱喝足重于一切,没有足够的米粮,一切都是扯淡。 毕竟这就是一个农业社会。 与此同时,按照刘俭的要求,青州书刊行业,开始印制了一批可以适用于农耕的用书,并广为发行。 这些书的主编是刘俭,但撰写之人乃是近些年来,被刘俭笼络到冀州的各式各样的农耕以及养殖型人才。 刘俭在邺城组织了农书编委会,以分发稿酬的形势,鼓励他们将自己的种植以及水利等方面的知识编纂成册,以惠于民,几经校验审定之后,终于付印下厂。 这套由刘俭亲自主抓的科技实用书籍,打破了往日只是以经学知识记录为书册的惯例,并开始以极低的价格在各郡的市场上售卖发行。 这套书,叫做《齐民要术第一版》。 刘俭知道,只是靠他一个人努力推进大汉朝的各种技术……特别是农业技术,管他再厉害,但其影响和辐射力终究还是有限。 但知识和书籍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特别是农业知识,如果能够通过书籍的形势广传四方,使农户受利,那对于这个民族来说,就是极好的。 当然,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农户不识字,但是几乎所有的农户背后皆有士族或是豪右之门所依靠。 只要这些大族中人有人掌握了齐民要术的知识,哪怕只是对自家庄园的农户进行知识普及,那早晚其他的普通农户也能够得到讯息,只是速度相对会慢了一点。 如此,大汉朝的农业技术随着日积月累,就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逐渐厚积而薄发。 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能够吃饱饭,越来越多的人在吃饱饭之后就愿意生孩子,人口增加了以后,生产力也会逐渐增加。 在知识散布的这方面,刘俭不会有任何的吝啬。 他希望今后数年内,《齐民要术》不断的改良再版重印,不断的精良农耕之法,选种之术,普及民生。 第二版,第三版,第四版。 出的越多,就说明农耕知识更迭的越快,普及的越广。 …… 幽州农事捋顺之后,刘俭便开始捋顺无终矿业的利益分配。 毫无疑问,矿业属于国营,牧署具有完全的主导权,这是板上钉钉的。 现在就是包括冶铁,制煤等制造分销等后期运营。 这些,需要幽州各大家族的人参与。 利益链重新划分,如此将在幽州打造成一批新的权贵,同时也会使一批老的权贵没落。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时代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断更迭的吗? 况且,就算是那些老贵族们心中不满,他们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一个不字吗? 通过张举和张纯之乱后的大清洗,幽州现在还有哪个家族,谁敢直面他刘俭的锋芒?? 一切都在以刘俭为首的政府掌控之中。 但是在这次利益的划分之中,公孙瓒和关羽,一起向刘俭引荐了一个人。 一个令刘俭意想不到的人。 “辽东文氏中人,文丑见过左将军!” 听了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大汉自报姓名之后,刘俭顿时愣住了。 万万没有想到,河北四庭柱的最后一个人,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颜良,张郃,高览皆早已入其瓮中。 可是直到今日,这个文丑方才慢悠悠的蹦了出来。 “文君此来,何其晚也?” 文丑没有领会刘俭的话中之意,反而以为刘俭是故意用此言刁难他,遂道:“文某为父守孝一载,今番痛思之后,愿归于将军帐下,还请假将军不要记恨先仇,毕竟我等辽东文氏一脉,先辈皆袁氏故吏,不能不与将军划开界限,还请将军见谅!” “袁氏故吏?”听了文丑的话,刘俭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想想也是,身为历史上袁绍手下有名的大将,似颜良文丑之辈,其家族怎么可能不与袁绍的家族有些关系? 这个文丑一直没有出现,想来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一直在观望河北形势,不敢轻易背反袁氏之意,来自己麾下助战。 关羽见刘俭有些不解,随即走到他的身边。 “文氏在辽东亦属豪门,我先前在辽东为属国都尉之时,对其家族多有拉拢,只是文君之父,昔日乃是袁隗门下故吏,心中只念袁氏子弟,不愿举众投之,弟亦不相逼,如今文君之父已亡经年,文君新任家公,其人明时势,故而愿举族相投也。” 病没有完全好,但估计也差不多了,今天也权且二合一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云长,你们的任务更艰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起来,文丑的家族和袁氏的家族渊源还是挺有意思的。 文家并不属于什么士族群体,家中一则无经学传世,二则祖辈中人也无人拜在大汉名士之下。 按道理来说,就像文家这样的边郡之族,其族中人是根本没有资格成为袁氏故吏的。 试想当年董卓削尖了脑袋想给袁隗当小老弟,袁隗还是横眉竖眼的瞧不上他。 但终归还是文家运气好,赶上了一波时代的浪潮。 昔年袁逢执袁氏牛耳,袁氏一众兄弟皆是能人。 时鲜卑檀石槐实力正盛,并州、幽州等各郡的驻军与鲜卑的战争时有发生,整个大汉朝的边疆每时每刻都处于高危状态之下。 而那时候的汝南袁氏,虽是三公之门,可时值党锢严政,稍有不慎,家族便有倾覆之险。 那个时候的袁氏在朝堂之上,实力极为强横,惹人注目,但盛极必衰的道理袁氏兄弟都懂,而桓灵两代帝王又都不是什么善茬子。 不光是袁氏,包括其他的阀阅之门也一样,貌似荣光附身,实则每时每刻都有危机在。 为了能够保持家族的长久不衰,各家阀阅之门只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拼了命的扩充实力。 以当时各大家的角度来讲,除了扩充家族在士门的势力之外,同时在暗地里与宦官打点擦边球,暗中搞好关系,再拉拢边郡以军功起家的豪右群体,也是增加家族权重的一种好方式。 但在当时那个时间段,幽州与并州的军功家族比起凉州的家族权重要高的多。 似于董卓这样的凉州之人,比起檀石槐全盛时期幽州边地的军功武人,则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檀石槐活着的时候,其对于大汉朝的威胁完全超越了西北羌族叛乱的威胁,当时在檀石槐统领下的鲜卑,确实有一定的可能将大汉在边郡的政权颠覆,这在汉朝成立至今的历史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了幽州和并州之地的武人集团日盛。 当时在辽东、辽西、渔阳、上谷等地,都有能够引领当地诸族与鲜卑奋战的军功强族。 朝堂中的高门公卿群体,开始利用手中的资源,对这些武人家族进行收买拉拢。 而对这些边郡的豪右而言,能够攀附上朝堂中的阀阅之门,也是他们梦寐以求之事。 两方一拍即合。 很多在边郡的军功武人望族,都在那个阶段成了朝廷公卿阀阅的故吏之门,这其中就包括了辽东的文氏。 若非如此,以文丑这种没有经学传承的豪强,在历史上是很难成为袁绍的心腹重将的。 毕竟,青州的颜良多少还属于中原家族,而且颜氏在青州也属于大姓,昔日也有自己的一套入仕手段门路,远非文丑可比。 如果来到河北的人,不是刘俭,而是袁绍,以文氏和袁氏的主从关系,只怕文丑早几年间,就已经飞马带着他族中的人前来投奔袁绍了。 但对于刘俭,文家却偏偏观望了好几年。 没办法,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与刘俭的个人能力与魅力值有半点关系。 不过刘俭也不怪他。 似文丑这样的人,他的一举一动背后牵扯的乃是一整个家族的利益,行将踏错的结果,只有满盘皆输,全家陪葬。 “云长,伯珪兄。”刘俭转头看向了他们二人。 “辽西郡、右北平、辽东属国,还有辽东……能征惯战的豪杰多矣,而你二人独独向我推荐这位文孟众,想来是必有深意吧?” 公孙瓒道:“德然,幽州之地虽然能征惯战者极多,但在某与云长眼中,能够与我二人相提并论者,非文孟众也!” “哦?” 刘俭听了,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孟众当真有此等能耐?” 文丑急忙道:“不敢,不敢!” 关羽道:“某在辽东多年,观当地英雄,唯此人与我相若,此人出身于军功之家,深明边郡战法,特别是骑兵战法,很是精熟,甚至在吾之上,此等人杰若是不用,着实可惜啊。” 刘俭看向文丑,笑道:“即是云长推举,必无差错,不过孟众既然是军功之门出身,武艺弓马必是娴熟,我欲一观汝之能耐,不知可愿否?” 现在幽州已经没有了战事,文丑自然是渴望能够借别的机会在刘俭面前一展本事的。 刘俭既愿意让他展示一下武艺,那文丑自然是乐不得的。 “只要不污了将军慧眼,文丑愿一试。” “好!” 刘俭拍案而起:“为文孟众准备衣甲,另派人去军中寻屯长以上猛士五人,校场练技,我要观孟众之能也!” 其实这场比武的结果,刘俭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赢。 但他之所以还要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给文丑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要让文丑看到,自己愿意给文丑表现的机会,并在得到文丑交上满意的答卷之后,顺其自然的予以其重用。 一众人来到校场之上,文丑更换战甲,跨上战马,手持长棍,与刘俭指派给他的对手交战。 刘俭给文丑找了五名对手,文丑一个不落的将他们纷纷打落下马。 这五个人都是以武力著称的冀州军军官,可在文丑手下,每一个人都走不上十个照面。 这还是因为双方使的是棍子,小摩擦并不能将其击落下马,若是用的是战场上的兵器,只怕他们个个都挺不过三招。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场较量的结果,但刘俭心中依然很是欣慰。 这还真是得到了一名武艺高强的猛将啊。 他高兴的站起身,快步走往校场之中。 文丑见刘俭主动过来找他,急翻身下马。 “将军!” “拿酒来!” 随着刘俭的吩咐,早有人将一爵好酒端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双手持酒爵递送到文丑的面前。 “孟众真乃豪杰之士,实天赐英才于吾!君可入我中军,暂充中军侍卫,随我左右,日后但有军功,必当擢升!” 在刘俭的军中,一切都是要以功劳说话的。 就算是文丑得到了关羽和公孙瓒的推荐,但也不好一下骤然予以其军中高职。 故如同赵云,夏侯兰和颜良一样,先于中军贴身于为卫,如此既是委以重任,同时也不会让别人觉得刘俭过于偏颇新人。 而且能够待在刘俭的身边,立功的机会还是非常多的。 身为辽东大族出身的文丑,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看出来刘俭对他非常的喜爱,有栽培、提携他的意思。 “文丑拜谢主公厚意!从今往后,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好,孟众且去更换甲胄,稍作休息,我今天晚上为你接风洗尘!” “谢主公!” 文丑随一众军士前去休息了,而关羽和公孙瓒则是陪刘俭由校场向着城内而去。 “德然,幽州既定,河北诸郡如今皆以你为尊,从今往后,这天下诸人,皆无人敢正眼觑你了。” 听了公孙瓒的话,刘俭心情很是舒畅。 不过他也明白,有了冀,青,幽三州为基业,己方基本资源不缺,然接下来就是要主要发展内政了,积蓄实力了。 以冀州为中心,深度挖掘青州和幽州的可塑性,让河北成为大汉王朝最强大……应该说是全世界最为强大的一块地域。 疆土拓展的过快也不是好事,若是不好好梳理内部,就会形成很多隐患。 这些隐患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想办法集中剿出。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返回了蓟城县署,关羽问刘俭道:“兄长,北疆既平,那我等兄弟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回兵冀州了?” 关羽的话说的比较隐晦。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张飞、黄忠、公孙瓒等人带兵与刘俭一同回返冀州,要么图谋中原,要么图谋并州。 乘势崛起! 但是,刘俭并不着急这样做。 首先,长安的刘辩以及何太后,依旧是天下共主。 而南方的袁氏兄弟,则是天下士族之领袖。 在名义上,自己是先帝留下来的辅臣。 派兵进入青州和幽州,皆是因为两州之地有造反的人,所以事情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因为名正言顺。 但这不代表朝廷就会无端端的想要看他坐大。 特别是他毫无理由的攻打别的州郡。 或许有人会说,别人也在攻州郡啊,也没见朝廷有时间找他们的茬。 但问题是,目前刘俭的实力相比于其他人,实在是扩充的太快了。 枪打出头鸟总是有的。 刘俭可不希望董卓和袁绍站到一起防备着他。 在地盘方面,刘俭暂时足够用了。 冀州,幽州,青州辖下的郡县都是大汉朝最为富裕的郡,同时各项技术也最为领先的郡国。 只要以刘俭自己的方式来治理这三州之地,这里的人口、钱粮,包括物资的生产,还有文化的传播,未来则可以倾覆大半的天下。 从幽州落到刘俭手里的那一刻开始,大汉朝的天秤就已经开始向着刘俭的一面倒过去了。 看着关羽和公孙瓒期待的眼神,刘俭却明确的告诉他们二人。 “云长,伯珪,你们要留在这里,相比于大汉中土的内乱,你们在这里的任务,当更为艰巨!”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各种大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说让关羽和公孙瓒留在幽州,这多少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在关羽看来,中原方面和朝廷方面,似乎更加的需要他们。 刘俭是关羽的兄长,他这个兄弟在想些什么,刘俭非常清楚。 他耐心地对关羽解释道:“幽州这边,治理方面要靠荀文若,田豫、田畴、宪和等人,但是征战和拓土方面,我需要你,伯珪,翼德,汉升……还有麴义都留下!” 关羽没有想到,刘俭居然要把他们这些猛将全都留在幽州,心中大为不解。 “兄长,我大汉这些年内乱不止,虫豸从生,当此时节,我等兄弟不回返中原报效国家,却在这边境之地躲清闲,是为何故?” 刘俭说道:“眼下南面的局面,有我,有玄德,赵子龙,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有徐荣,高顺,程普,韩当等人,足矣!” “我适才说了,你们的任务相比于平定大汉的内乱更为艰巨。” 说到这,刘俭带着他们二人,走到厅中的舆图之前。 “如今,乌桓三王部在荀彧的策划下,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内耗,两年之内,我大汉将彻底的收服乌桓,将他们所有的子民并入到汉人之中,在施政方面,有荀彧等人替我把持,我放心。” “但军事方面,我必须把你们全部留下,” “如果不出意外,在融合乌桓部落的前期,反叛会不断发生,这是绝对无法避免的,所以一开始就一定要打个好底儿,将乌桓并入我大汉前期,要把所有的叛乱都压制到规模最小的程度。” “我可不想把幽州变成第二个凉州。” 刘俭的话所指的意思,就是大汉朝在凉州对待羌人的态度,羌人常年反叛,始终无法与汉人完全融合,这其中包括许多因素。 地方政府将羌人视为二等公民,彼此间矛盾太深,这肯定是排第一的原因。 同时也会有着经济,生产力,民生,以及军事战略错误等各种问题。 这些问题,刘俭都会吸取教训,尽力规避。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虽然有好的策略,但也一定要有能够彻底执行他命令的人。 除了荀彧之外,他这几个兄弟嫡系对他而言是不二的人选。 关羽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刘俭又道:“另外,除了乌桓之外,难道幽州的北疆就没有我们需要对付的敌人了吗?” 刘俭一语惊醒梦中人。 公孙瓒首先反应了过来。 他的拳头攥紧,关节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响声。 “鲜卑!”公孙瓒咬牙切齿的说道。 刘俭点了点头:“不错,檀石槐死了,和连也死了,鲜卑分成了各个小部落,四分五裂,彼此之间互相征战,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再统一起来了。” “我手下的斥候一直对鲜卑保持高度的重视,现在的鲜卑虽然依旧处于分裂的状态,但已经开始渐渐融合成了几大势力。” “一旦他们再次统一,则必将对我大汉形成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不是危言耸听,特别是在我大汉朝目前也处于内战的情况下,外族之势一旦把控不好,毁灭大汉的或许不是内贼,而是这些乘虚而入的塞外诸族!” “我想过了,为了以防万一,与其等鲜卑诸族逐渐融合,慢慢的将注意力转移到我大汉朝身上,反倒不如咱们先行谋划动手,趁着檀石槐树死后,将草原诸族四分五裂,让他们永世不能翻身……”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看向了关羽。 “只是中原和朝廷的事情太多,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处理这些事情……我只有把你们留在此处,谋靠荀彧,田豫,田畴等人,但真心硬碰硬时,就必须要靠你们了!” “二位,当年是你们陪我一起北上出塞,斩杀了和连,使鲜卑四分五裂,今日,我又将这份大任转交给你,还是那句话,要让大汉强盛,雄立于天下之巅,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听到这儿的时候,关羽和公孙瓒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的表情变得非常郑重。 少时,只见他们两个人一同向着刘俭拱了拱手。 公孙瓒道:“德然,你为了这个国家,思虑竟然如此之远,作为你的师兄,我若不能为你分忧,实在的枉了一番同门之谊,你放心,你说的话我全都记住了,这辈子,吾若不能使北疆异族尽灭,我公孙瓒这辈子不会再入中原一步。” 公孙瓒的嗓门本来就大,说话也非常的有气势,感染力极强。 听了公孙瓒的话,刘俭也是心潮澎湃,被他的态度所深深的感染。 刘俭伸手拍了拍公孙瓒的肩膀。 “伯珪兄,有你这番气势,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适才说,要尽灭鲜卑,此言实在有些不妥,不是,我不赞成这种策略,而是若要尽灭一个民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试想,鲜卑各族盘附于幽州各郡之外的草原上,他们向北可以退走的疆域几乎和我大汉朝的版图一样大,这么大的纵深,我们怎么可能将他们全族歼灭?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粮秣和军饷支持我们打这种战法。” 公孙瓒哈哈大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但具体要怎么做,还得是靠德然你全盘绸缪。” 关羽说道:“兄长,还请指点。” 刘俭道:“针对鲜卑的战术,其实无外于仿效乌桓的战术。” “第一点,首先是要使其内耗分化,最大限度的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现在这个时间段就非常好,檀石槐死了,和连死了,和连的儿子骞曼年纪小,兄子魁头代立,但是各部皆不服气,因此回头目前无法统一鲜卑,现在随着骞曼长大,我料定他一定会与魁头争夺首领的位置。” “这种事情,我们大汉朝原先历来皆不参与,这种态度是不对的,我已经与文若,宪和……还有田畴、田豫等人打过招呼了,从今日起,这种事不但要参与,我们还要当成自己家的事儿来办。” “魁头与骞曼之争,绝不可以轻易停止,要想尽一切办法,暗中资助势力较弱的一方,不可以轻易让一方将另一方灭掉,一定要拖着打,给他们充足的保障,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往死里打,他们死的男丁越多,大汉就越安全。” “当然了,在某些关键时刻,你们这些驻守在幽州的良将也要出兵,千里出塞,主持草原的正义,替我大汉扬威吐气。” “正义?”公孙瓒对这个词耳生,不过,他还是能够品出这个词的意义的。 “这草原上的异族皆为蛮夷,他们自己懂得什么是正义吗?” 刘俭笑道:“他们不懂,但你要教他们懂,这草原上的正义,其实很简单。” “就是要保持原样,谁也不能压死谁,各方势力都要存在,若有一方非得要灭掉另一方,那他就是非正义的,就需要打压一下了。” 关羽与公孙瓒是何等聪慧之人,能够成为一方统帅的人,思想自然都不会平庸。 刘俭话中的三味他们已经了然。 就在他们两个人低头沉思的时候,刘俭再度开口。 “除了乌桓和鲜卑之外,你们还要和文若一起发展辽东。” “辽东?” 刘俭点头道:“不错,辽东地处边陲之地,开发较浅,徐荣的同乡公孙度如今就居于辽东,此人昔年曾是玄菟小吏,继升尚书郎、冀州刺史,后来免官……如今客居辽东,在当地颇有威望。” 说到这儿,刘俭看向公孙瓒:“不知此人与你们辽西公孙氏可有关系?” 公孙瓒摇了摇头:“没有……玄菟的公孙氏至少近几代是与我们辽西本家无关,但要是再往前推一推,却也不知道了。” 刘俭道:“辽东地处边陲,朝廷政令难抵,因而这些年地方豪强日盛,官署政令不通,那公孙度,我会启用,但不可以之为辽东之长,只是让他给文若打个下手。” 关羽道:“那公孙氏在辽东也颇有威望,若是官职授予的低了,只怕……” “由不得他,我要启用他。他若敢退役。你们二人就给他来点儿硬的。让他知晓。厉害。记住,从现在开始,在幽州边境之地。务必不能软弱,凡事继续强硬些。” 关羽又问道:“兄长为何执意要发展辽东?” “以辽东为落脚点,殖民三韩。”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曹操邀请袁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河北三州已经都在刘俭的手中,下一步就是好好的整理内政,增加生产力,使境内富足。 想要一统大汉全境,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以刘俭为首的冀,青,幽三州只怕是将面对很多战事。 不管刘俭将河北治理的有多好多富裕,但凡是打仗,就会对民生产生巨大的影响,无论是豪强大族,还是黎庶百姓,都会背负上巨大的负担。 只要是河北的经济还在内部进行循环,那这个负担就很难从他所管辖的汉朝百姓身上卸下去。 既然不论怎么发展,这个负担都会存在,那想要进行内部压力减轻的方法只有一个。 将负担转移。 如何转移境内汉民的负担? 殖民外国,掠夺别国的财富和资源,将本国人民的负担转移给他们,让他们最大程度的替大汉民众扛下在战争的损失。 这是一种损人利己的方法,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刘俭只能如此做。 狼吃肉,狗吃屎,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 你不趁着这些邻邦还是弱鸡的时候掌控他们,吓死他们,将他们当狗一样使唤,以后他们起势了也不会感激你的仁慈,他们照样会跟你呲狗牙,装犊子。 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才是硬道理。 想要殖民他们,首先要做到两点,一是生产力和技术要远远强于他们,二是军事力量也远远强于他们。 就目前这两点来说,大汉朝目前确实都领先于周边异族。 特别是无终铁矿被大幅度开发之后,刘俭治下的冶铁业将大兴。 这个时代的铁,就相当于石油中的石油。 不论是民生和军事,都需要铁,铁在这个时代一直都是各个国家急需,但却永远难以满足的战略性资源。 刘俭的势力不缺铁了,这就代表他的潜力将变成无穷。 当一只全都拿着精铁所打造兵器,一半以上的将士都身着甲胄的军队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问他们怕不怕就完了,个个都得吓的尿失禁。 包括鲜卑。 更莫说那些大汉朝边境的那些扶余,马韩什么的了。 这些民族目前虽然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但与大汉来比相差太远。 而且,刘俭手中还有一件可以打开东北国家的神兵利器。 那就是石墨。 经过加工的石墨,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取暖用品。 似汉朝东北方向的挹娄、夫余等地,一旦到了冬天,寒冷的气温对于当地人的生存就是一道最大的考验。 这一点难处也同样适用于三韩。 甚至目前的河北地区,很多黎庶在冬日也有很多被冻死的。 可当石墨的大批量的量产加工之后,就可以有效的改善冬日的生存情况。 作为在冬日取暖的神兵利器,只要再加上带有土炕式的房屋设计,可以帮助百姓有效的预防严寒。 对汉朝自己的百姓来说,无终石墨矿在加工之后,面对平民自然要有一个合理的售价,争取让大汉北方的大部分百姓都能在冬日度过严寒。 但对境外的那些国家邻邦,就不能太客气了。 想要取暖的石墨,就需要他们用远超于石墨本身价值的资源来换取了。 这种事关生存的东西,只要想要活下去的人,就不可能不想要。 石墨只是第一步,随着汉朝生产力和技术的爆发,后续还有更多需要他们用不等资源来换取的商品。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话,基本上就关不上了。 …… 就在刘俭整理冀州之势的时候,袁绍开始驱兵入蜀,协助他的兄弟袁遗对付刘焉。 荆州南面的不服从势力,由孙坚替袁绍负责荡平。 而袁术的势力,则是向豫州的东面进驻,与袁绍划境而治,袁家兄弟彼此暂时相安无事。 但即使袁绍将豫州境分给了袁术一半治理,袁术在拿到了这些资源后依旧是觉得有些不满意。 袁术从年轻时起,就是一个喜欢攀比的人。 他大兄袁基在时,袁术不太敢跟他大兄比高下,但是自从袁基死了之后,袁术谁都不惧。 在袁术看来,什么袁绍,董卓,刘俭之辈,皆不足矣与自己相提并论。 但偏偏,如今这些人的势力皆比自己要大。 听说刘德然已经拿下了幽州,几乎是一统河北之地,这着实是让袁术嫉妒的够呛。 一个边郡子弟,当年跟着自己大兄屁股后边混的小跟班,如今竟然节钺北地,纵横冀幽!? 而自己虽有扬州牧之尊,如今却也不过是只占据淮地和豫州半境。 本来袁术曾想着收江东全境,但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装病与袁绍暗中对抗之时,出征在外的董卓居然也没忘了给自己下绊子。 乘着袁术对外称病,董卓悄悄的往江东安插了不少人。 其中,有杨赐的门生王朗。 因关西和关东的士族群体差别,弘农杨氏和汝南袁氏在政治立场上一直是各分其派,所以王朗到了江东之后,也不会轻易倒向袁术,定会审时度势,趋于自保。 另有刘繇,这个汉室宗亲,也去了吴郡为太守。 袁术虽然有袁氏家门作为后盾,但他这个人的风评跟袁绍实在是比不了。 就算是袁绍天下楷模的金身已破,但跟袁术比,还是甩了他几条街。 毕竟袁术先前的名头实在是太差劲,虽然是有豪侠任杰之称,但大部分的声名还是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为主。 所以他想要一统扬州,比起袁绍来说确实更加困难。 特别是寿春与江东诸郡虽然皆为扬州之地,但九江和庐阳却处于长江以西,而吴郡丹阳等地则是在长江东南,就地域而言,有一定的割裂性。 在入驻了豫州东部之后,袁术手下的大将张勋,乔蕤等人,纷纷向袁术谏言,想请袁术兵发江东,以州牧的名义一统扬州全境。 本来是顺理成章的战略,但袁术并没有着急应允。 江东虽然地域广大,但毕竟不属于大汉朝的经济和政治中心,某种意义上属于边陲之地,甚至大部分的地域乃是未开发的蛮荒。 身为袁家子弟,不往大汉朝经济最繁华,文化最源远的地方拓展,反倒是往东走,这实在不是袁术性格。 由此可见,在整体的战略大局观上,袁术多少有点欠缺,不懂得因时势改变自己的思想,过于固执自大。 同时在得寸进尺这方面,一般人也跟他比不了。 老天爷似乎是故意的一样,就在袁术考虑下一步的进兵策略时,一个“老朋友”的使者来到了袁术的面前。 这个人乃是曹操的手下,东郡的程昱。 现在的曹操已经从兖州的山阳郡转往了东郡,并在袁绍的推荐下,成了东郡太守。 原东郡太守乔瑁在与刘岱的火并中被刘岱所杀,袁绍对于刘岱擅自扩充实力的行为非常不满,于是让曹操前往东郡代替了乔瑁,直接断了刘岱整合兖州的念想。 在袁绍的概念里,兖州这个地界就是他和刘俭,还有董卓的缓冲之地,一众小弟再次替他固守前线最好,他坚决不允许这里出现统一的势力。 曹操驻扎在了东郡之后,却没有想到,在太行的黑山军现在不去侵略冀州,反倒是直奔着兖州而来,在中原之地大肆为祸。 其实黑山军也没有办法,如今的冀州和幽州之地连成了一片,刘俭在当地甚得人望。 两州之人,无不以刘俭为尊,誓愿为他效死力。 特别是这些年来,已经投入到太行中的贼寇,又有很多人见冀州整顿吏治,民有田种,地主豪右受到了压制,自耕农的生活可以得到保障,于是便纷纷逃出了黑山,投往了刘俭治下。 特别是如今在黑山军中,开始形成了一股倾向于依附刘俭的言论。 特别是目前黑山军中极有威望的渠帅褚燕,对于刘俭就非常看好。 他三天两头的就跟张牛角磨叽招安,使黑山军内部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反对招安的,一派是支持招安的,弄的黑山军中上层意见不统一,很是影响士气。 这也就是褚燕当着张牛角的面敢说这话,因为他在黑山军中的威望实在太高,而且还在战场上救过张牛角的性命,故而张牛角拿他没有招。 这要是换成别的渠帅敢在这里瞎叨叨,张牛角把它剁成一千瓣都不解气。 在这种状态下,黑山若要发展图存,自然不好是对冀州动手了。 于是,他们只能把目标向中原瞄准。 于是,在张牛角的调遣下,黑山军联合了从匈奴逃出来的王子栾提于夫罗,并以于毒,白绕,眭固等人为主帅,兴兵侵犯兖州地界,劫掠粮草,掠夺人口马匹。 就是这个当口,曹操在东郡新招募的使者程昱,前来拜会袁术。 程昱带来了曹操的书信,想请袁术兴兵,入驻兖州,协助共破黑山与兖州的黄巾诸部。 曹操主动前来向袁术表达诚意,袁术自然是有些怀疑的,毕竟曹操是袁绍的铁杆朋友,怎么可能突然倒向自己? 但程昱给了袁术一个巧妙的解释。 他告诉袁术,曹操之所以想邀请袁术进入兖州,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图存。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利令智昏之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程昱告诉袁术,现在的兖州为曹操,刘岱,鲍信,张邈等数人分裂占据,为袁绍遮挡北面的刘俭以及西面的董卓,同时还要应付不断在地方起义的黄巾军,当然最严重的,还是黑山军的威胁。 曹操原先在山阳郡尚能支撑,可是如今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各方的军事压力让曹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处,特别是四周皆是强敌,偏偏他们内部这几个人还要互相谋算攻杀。 而袁绍似乎也对于兖州的形式不太上心,似乎把曹操等几个人当弃子了,他只是一心助袁遗对付刘焉。 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格局之下,曹操也只能寄托袁术,希望他顾念昔日雒阳之情,出兵进入兖州,帮自己扫清祸患。 袁术听了程昱所言,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在袁绍一众好友中,袁术其实还是蛮看不上曹操的,他觉得曹操出身远不及自己,却总能得到袁绍以及一众奔走之友的推崇,实在是让人嫉妒的紧。 而且在智计方面,曹操确实比他袁术要强。 想不到,自己也能得到他曹阿瞒来求自己帮忙一天。 此时的袁术端的是乐屁了。 袁术端着架子,让程昱先行回去,说自己要考虑考虑。 随后,他招来了麾下的一众文臣猛将与自己商议。 众人听了袁术的陈述之后,皆有各自不同的想法。 首先是以张勋和乔蕤为首的保守派,他们认为现在己方的主要目标还是要以收江东为主,其他的一切事宜都可以暂缓。 然后还有激进派的,包括杨弘,李丰,乐就,雷薄等人,他们觉得中原之地毕竟是王道正尊,是中华千年文明发源之地,如今虽然遭逢战乱破败,但论及底蕴依旧比扬州要强,趁着这个机会进驻中原,对己方而言是一个绝好的发展机会。 撇去这两派之外,尚有阎象虽然觉得进驻中原是不错,但他对于曹操的目地总是有些担忧。 “使君,我总觉得曹操要使军进驻中原,肯定是有一些不明的企图,绝非他嘴上所说的为寻自保那么简单。” “只是这个企图是什么,我目前也想不到。” 袁术哈哈大笑:“阎君多虑了,任他曹孟德有什么想法?只要我入主了中原,成了大事,他纵然有千篇妙想,又有何用呢?” 阎象听了袁术的话顿时一惊:“使君,难道您真的想去兖州不成?” “为何不去?如今袁本初人在江关,无暇顾及于我,董卓在长安稳固根基,亦对关东无心顾盼,此乃天赐良机,岂容错过?我先定中原,再取雒阳三河,如此天下最富庶的地域皆为我执掌,试问谁可敌我?” 阎象忧虑道:“纵然如此,也还需小心为上……属下意,如今袁正甫为沛相,其人乃使君同宗从弟,关系匪浅,使军当写书信与袁正甫,请他帮忙助使君看顾后方才是。” 袁术捋着须子,满意地点点头。 “君之言,真乃持重之谏也,有正甫在沛地替我看守后方归路,可保无虞。” …… 就这样,袁术利欲熏心的准备往中原进兵了。 他要让天下的人看一看,他拥有不输于袁绍、刘俭等人的能力。 消息很快船回到了曹操那里。 曹操很是开心,道:“吾计成矣!当速将此事告知本初,让他依计暗中行事。” 此时,曹操的下首站着两个人,一个乃是张邈先前军中猛士典韦,另外一个亦是兖州本地有名的豪杰,姓于名禁。 此二人皆是新近投于曹操麾下。 与其说是投奔到曹操麾下,倒不如说是张邈和鲍信指派过来辅佐曹操平定黑山军的。 如今,在兖州境内,黑山军大举入侵,但真正敢和黑山军正面较量的,也就只有曹操了。 鲍信虽然勇猛善战,张邈位列八厨,但是真到关键时刻,他们还是都下意识的往后躲,首先想到的就是自保。 相比之下,曹操自然就显得比较突出了。 于禁站出来道:“明公恕末吏愚钝,那袁术若是来了兖州之后,就算是能够相助我们打退黑山军,也绝不会轻易退走,只怕他从今往后就要在兖州落下跟脚了,如此对我们而言岂非不利?” 曹操捋着须子笑道:“你二人皆是高瞻远瞩,英雄豪迈之人,须知,眼下中原战乱频频,多少豪右大家举足南迁,时代与过去不同了,不可墨守成规,袁公路想要兖州,只怕他吞不下去啊。” 典韦奇道:“袁公路乃是四世三公之后,袁家在儒林之中多有盛名,他若是来了兖州,那些所谓的士族名士只怕是会大半从之,明公如何说都吞不下去?” 曹操捋着须子笑道:“哎,有些事尔等不知,袁术这个人曹某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天生就不是一个聪慧之人,什么事都争强好胜,且异常贪婪,他若是没有这份贪婪的本性,或许还能在兖州站住脚,然我只要稍稍给他一点利诱,彼定然冒进也。” 于禁奇道:“袁术乃高门子弟,什么没见过?岂会轻易为小利所骗?” 曹操对于禁和典韦的人品很是信任,因而有些话就直说了。 便见他缓缓的站起身道:“当年刘俭初入冀州之时,为了在冀州立住脚跟,曾得罪了冀州几名关键人物,虽然事隔多年,但那些人对此仇依旧不曾忘却,近来已经暗中联系上了曹某。” 于禁惊道:“明公想算计河北刘俭?” 曹操却摇了摇头:“刘德然如今势大,其势不在本初之下,我岂能为区区小利所诱,而得罪他?” 于禁听了之后,恍然的点了点头。 “末吏明白明公之意了,公乃是远见卓识之人,不会因为一些小人的利诱儿入套,但袁术可就不一样了,若那些冀州的小人以利益去引诱袁术,难保袁术不会利令智昏。” 曹操点头道:“这就是袁术最大的短处,见小利而忘命,非成大事者也。” 典韦奇道:“刘俭势大,袁术真敢去碰他?” 曹操哈哈大笑:“我与汝赌一局,如何?” 典韦急忙摆手:“不赌,不赌,就某家这点本事,哪里能赌的过明公,还不是无端损失财?” 典韦的话,让曹操再次会心的大笑。 …… 时值八月,盛夏之际。 中原这边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袁术率兵进入兖州,相助兖州的一众太守征剿黑山军和匈奴。 而在兖州的一众太守之中,最为全心全意辅佐袁术的人,竟然是曹操。 虽然曹操的表现一开始让袁术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在袁术看来,自己现在就是曹操的救星,曹操如此费心的巴结自己,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除了袁术在中原与黑山军交战之外,河北这边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袁绍派了一名使者,携带重礼前往邺城,想要与刘俭达成政治同盟,让他尊陈留王刘协为帝。 而长安那边,杨彪再次派遣秦怡出使冀州,亦携带重礼,其目地还是想要劝刘俭用陈留王刘协为帝。 为了一个陈留王,长安里的公卿望族和袁绍都下了血本了。 而在这次两拨使者的礼物之中,竟然有一件礼物是出奇的相似。 杨彪那边的礼物,是王允当初从并州司马秦宜禄手中抢过来的京兆大美女杜氏。 而至于另外一边,袁绍派人送来的女子则更为了得。 乃是襄阳大族蔡氏,蔡讽次女。 蔡氏乃是南郡名门,其家中之女等闲岂能与人为妾? 只是这一次,蔡讽不得不做出退让。 一则是袁绍根据曹操的指点,亲自登门拜访。 二则,乃是蔡讽的大舅子张温,前番死于董卓之手。可以说,南郡蔡氏与南阳张氏现在都与董卓势不两立了。 而袁绍要让刘俭立陈留王为帝,正是要断了董卓的根基。 经过了袁绍“语重心长”的劝说和蔡瑁的劝谏,蔡讽终于忍痛割爱,让女儿来行使这次任务。 毕竟,眼下对于蔡讽,为张温报仇,以及攀附袁绍,还是最为重要的事。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冠军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幽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对于幽州的各项事务与政令,刘俭也已经做出了正确的指使安排,于是在初平四年的八月中旬,刘俭率众返回了冀州。 不过他人虽然走了,但他留在幽州的班底可谓的阵容豪华之极,几乎是他手下的最强精英团体。 身为后来人,刘俭要做的不光是中兴,他的最大的目标是强汉,是让大汉屹立在世界之巅,万邦来朝。 五胡乱华?这是坚决不允许的! 所有的祸根,都要尽早诛除。 不但要诛除,还要将这些祸根变为己用,让这些祸根成为大汉朝的下属之民,心甘情愿的为建设强汉而贡献一份力量。 先前,朝廷方面针对幽州平叛功将的敕封,其实一直落下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总操幽州全局,行假节钺之权的刘俭。 其实不是朝廷忘记了,而是朝廷故意的。 对于这点,这一点刘俭并没有什么奇怪。 自己的位置现在实在是有点太高了些,身为左将军,同时还兼着牧守一方的大任,再往上擢升,怕不是就得给自己封大将军了。 以朝廷的角度而言,自然是不能这样做了。 所以,朝廷目前对自己的功绩,只有装傻充愣。 不过刘俭也无所谓。 不取其名,只取其实,一直都是他的发展策略。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么。 不过,事实证明,刘俭把朝廷想的有点小家子气了。 …… 在刘俭回返冀州的途中,终于接到了朝廷方面送来的敕封消息。 迁都长安之后,司隶改为了司州,同时设立五郡之地。 以雒阳为中心点,北向的小孟津以北的河阳为临界,西面以新安为临界,南面划分走了弘农的宜阳与河南尹的坞城,成立了一个所谓的“雒阳郡”,治所就是原先的首都雒阳县。 而经过了天子的诚意相邀,拥有海内名望的卢植,同时也是大汉朝的一员良将,成了雒阳太守,镇守在此要地,为天子管理东都。 将雒阳东都交给卢植,刘辩非常的放心,但是董卓可不是那么的放心,毕竟雒阳实在是太富庶了,天下财富大多积累于此,当全交给卢植,他可不放心。 所以,董卓想了一个损招。 除了雒阳郡外,河东郡、河内郡、弘农郡、以及刚刚被董卓改为河南郡的河南尹,皆隶属于司州。 偏巧司州的这四个大郡,分别坐落在雒阳郡的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方位。 算是将卢植死死的困在了其中。 而这四郡的太守都是隶属于董卓的亲信嫡系。 另外,还有司州刺史的职位,由中郎将牛辅担任。 这也算是变相的对牛辅前番败于刘俭的一点惩罚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他掌军监管司州,看住雒阳的卢植。 任命下达的时候,刘俭还在幽州处理当地政务,他曾写信给卢植,言司州的局势如此不善,希望卢植不要去。 但卢植确让自己的好门生不要担心,他此去雒阳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终,刘俭还是没有劝住卢植……卢植终究还是前往雒阳上任了。 对于卢植前往司州的举动,刘俭一开始还是很担心,在他看来,老师这是有点羊入虎口。 但随着后续消息的传来,刘俭又放心了。 卢植毕竟是卢植。 他在大汉朝堂混迹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不论是政治经验还是军功武绩,都位列翘楚,面对董卓给他布的局,他岂能不自思对策? 河南尹和弘农,原先就是在董卓的掌控之下,他更替执掌人员无可厚非,而河东郡的王邑,属于比较听话的那种人,其人早年师从太尉刘宽,得到了朝廷的召令之后,自当回京任职,将位置让出来。 不过相比于这三个郡,河内郡的情况就不是董卓所能掌控的了。 河内郡的太守现在是什么人?王匡也! 而与王匡一同屯扎在河内郡共同领兵的是什么人? 是车骑将军朱儁! 这两个人跟董卓是什么关系? 前线在袁绍的讨伐战争之中,他们两个可以一直在北方,牵制李傕的兵马。 那妥妥的算是董卓的敌人呢。 董卓如今想安排人到河北去上任? 去上任的人还未等进城内,直接就被王匡和朱儁派兵给轰走了,两城池都没得进。 而刚刚抵达雒阳的卢植,则是立刻用豪华的辎车,将这位上任零天就卸任的两千石,千里迢迢的送回了长安。 而很快,卢植就派人开始与王匡与朱儁沟通,一同商讨如何严防白波谷的白波军。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卢植这是找借口与王匡,朱儁两个人达成军事联盟。 董卓知道消息之后,这个气啊。 包围卢植并将其控制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了。 河北郡的东北与赵国接壤,而赵国是什么地方?那是冀州牧刘俭的地盘,只要有河内作为连接点,河北的兵将就可以随时过来援助卢植。 刘俭这才明白,卢植为什么敢去雒阳,原来他的老师早就暗中与王匡等人商议好了一切。 而有卢植作为河内在南面的屏障,王匡与朱儁的压力也大大的减轻了。 卢植去往雒阳就任,冀州北牧的位置便空了下来。 而朝廷方面,在经过何太后的授意之后,并没有委任新的牧使,经过朝廷“公议”,最终决定任刘俭为冀州牧! 不分东南西北,大汉朝唯一一个全州牧守。 同时,将他的亭候之位擢升,更改食邑,敕封为冠军县候。 刘俭在得知这个消息之时,正率兵回返冀州境内,他笑着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随同他一起返回的人员。 其中,包括随行在他身边的羽则。 羽则这些年来,与李大目一起在邺城本部军中负责防务,毕竟邺城是刘俭的本部大营,就算是处于安全地带,也决不允许有丝毫闪失,故而这两个当初随同他去往雒阳的手下,一直在邺城替他掌管守备军事。 经过数年的磨砺,两个人都已经练出来了本事,此刻并不需要他们两人同时在邺城负责守备,故而这次去幽州,刘俭将羽则带在了身边。 听了刘俭的诉说之后,羽则很是高兴。 “恭喜使君得县候之位,特别是这冠军县候,在我大汉意义非凡。” 刘俭看向他:“何以解之?” 羽则言道:“昔日孝武皇帝时期,霍骠骑被敕封冠军县候,荣及全族,后其子霍嬗继承爵位,只可惜霍嬗早逝,又有霍云过继到骠骑一房,承继爵位,后霍氏灭族,传承乃止。” “百多年前,有名将贾复位列此爵,其人战功赫赫!” “再后来得此爵位者,乃是窦宪窦将军。” 说到这,却见羽则的脸上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道:“自霍氏一族伊始,在我大汉的境内,能够得到冠军侯之封的,皆当世之名将也!如今以此侯爵赐封主公,可见朝廷应是主公为扶汉名将了,千年之后,主公的名望当不在霍骠骑之下。” 若是换成别人,听了羽则这番话,基本上都得高兴的乐出屁来了。 但刘俭是一个务实的人,他对于这种所谓的“功臣名将”的头衔,其实并不感兴趣。 而且,在这个冠军侯的敕封之中,刘俭似乎多少品出了一点别的意味。 “其实,除了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之外,咱大汉朝中,还有一个人曾被敕封为冠军侯,只是你不愿意提罢了。” 羽则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些羞愧与尴尬之情。 也难怪羽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刘俭口中所提到那个人,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刘俭却浑不在意,他直接开口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大汉朝的最后一位冠军侯,应该就是王甫吧。” 王甫,先帝刘宏最亲信的宦官之一,论及角色地位,当年甚至远在张让之上。 杀窦武,诛陈蕃,与曹节、段颎掌权多年,为天下士人所恨,最终则是死在了先帝刘宏的快刀阳球之手。 刘俭一边打马,一边转头看向了羽则。 “羽兄,你说朝廷这个冠军侯封赐给我,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董卓的意思,亦或是何太后的意思呢?” 羽则心中有些犹豫。 说实话,以他的政治素养,根本想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当然,就算是他能想出来,他也不可能对刘俭说。 毕竟这个东西涉及的面儿有点儿大。 他直接对准的是刘俭与朝廷中,那些执掌天下重器之人间的关系。 眼见羽则不答话,刘俭并没有强迫他。 他自己替羽则回答:“依照我本人看来,这冠军侯怕是董卓,天子,太后都有意敕封于我。” “天子年轻,我又是他的皇叔,每年对于朝廷的供奉以及按时的州牧上计,我从无过落。” “所以以天子的角度来讲,他或许确实是看我功勋甚重,为大汉屡立战功,可与霍骠骑与贾刚侯相提并论,故以冠军县为我食邑。” 羽则恍然地点了点头。 刘俭继续说道:“至于以董卓的方面,估计他是看我占据了幽州之后,势力愈发强大,心中也多少有了几分忌惮之情,故而以冠军侯于我,毕竟当了冠军县侯之人,除了刚侯后改胶东侯,不是早死就是横死,董老儿这是多少有点儿提醒我同时还有点儿咒我的意思。” 羽则听了这话,啼笑皆非。 “董卓如何会有这种想法?” 刘俭笑道:“我也只是猜度,不敢确实。” “至于太后,他出生于屠户之家,学识鄙陋,对于先朝之事,未必能了解的那么明白,在他看来,上一任的冠军侯乃是王甫,而宦官皆是天子之臂膀,皇权延伸,如此看来,何太后是想借此官职提醒于我,要好好的为天家效力。” 羽则叹道:“只是一个冠军县侯的敕封,主公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刘俭道:“可敕封的食邑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我为冠军县侯?不容我不多想一点儿。” 羽则道:“既如此,主公当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也,长安那面对我的暗指表示的越多,我就越不动声色,让他们拿捏不出我的态度。” “如今,我已是三州之主,只要我不主动,引得天下诸侯共怒,无论是董卓还是朝廷,都要对我另眼相待几分。” “所以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说,不动,没有人能拿我有丝毫办法。” “主公英明!”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为兄替你打发了他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久之后,已经成为了冠军侯的刘俭抵达了邺城。 这一次,刘俭回到了邺城还带上了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同胞弟弟刘康。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终于相聚在了邺城。 郑慈当年嫁入了刘家之后,并没有对刘父刘母尽孝几日,很快就随同刘俭入京了。 如今与其公婆再见面,当年初为人妇的女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再加上卞玉儿的两个孩子,总计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只把刘周和胡氏乐的够呛。 老两口几乎天天围着四个孩子打转,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哄哄那个,真的是极乐逍遥,尽享天伦之乐。 而刘备见刘俭一家如此之亲,也提议将他的妻儿送到邺城,跟母亲相聚。 这点倒是大大出乎刘俭的预料。 “嫂嫂在青州照顾兄长,为何还要让她和孩子回邺城来?” 刘备从桌案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水灵灵的蜜桃,放在嘴中用力的咬了一口。 “咔嚓咔嚓。” “说实在话,青州还是有些临近前线,让妻儿跟我一起在那里,我不放心!把他们安置在冀州腹地,可谓是层层壁垒防护,日后纵然是我在前线有事,也犯不上担心自家无后,再说了,老母和从叔婶娘都在此处,还能多些家人照顾不是?” 说罢,刘备又快速的啃了几口,将那蜜桃啃了个干干净净。 “男人嘛,想要在外面建立大功业,非得有个稳固的后方不是?” 刘俭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真让我感动……别把桃核乱放行不?” 刘备一边吃,一边看着那玫被自己扔在桌案上的桃核,奇道:“那放哪?” “垃圾桶。” 刘俭伸手指了指刘备旁边的一个圆柱形的小铜盂。 “真新奇……” 刘备一边伸手将桃核扔在垃圾桶里,一边笑道:“这有了矿之后,确实不一样了,敢拿铜做这个,换成原先,叔父岂不打折你的腿?” “少废话。”刘俭翻了个白眼:“赶紧回青州去,将妻儿送过来!” “你别着急催我啊,这刚到邺城几天,你不得容我跟母亲相聚几日,这就又撵我走……” 刘俭叹道:“主要你在这确实是不务正业,一天什么事都不干,光是满大街的瞎转悠……听说你昨天又买了许多家具?” “嗨!” 说到这,刘备重重的一拍桌案,道:“说实话,也不知你小子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主意,这冀州的工坊巧匠,不但是能造房,修路,造桥,还能造花样的家具,嗨!光是这躺椅,我这次就在邺城的家具店弄了三把带回去,轮着番的摇晃,摇晃十年想来也足够晃荡了。” 刘俭叹息道:“你还真是……奢靡之风不减啊。” 刘备不服气:“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从小就在涿县的院里天天在躺椅上摇晃,摇了七八年,现在反说我奢靡?” “哈哈哈哈!” 刘俭哈哈大笑:“你想要,跟我直说啊,别说是躺椅了,什么桌子,凳子,马札,衣柜,椅子的,我能送你一大套!” 刘备还挺傲娇:“不用了,俺现在也是州牧了,不缺钱使。” “我前番派人送到青州的织布机样本,刘伯安可看了?” “自然是看了!效率非常啊,如今已经在青州普及了,青州锦的产量比起去年增加了近五成!而且依旧抢手,特别是往徐州和淮地输送的最多,如今东海糜氏已经与咱们搭上了线,他们在南境的渠道甚广,只需通过他们一家,就足够销卖青州六成的青锦!” “东海糜家?” 刘俭慢悠悠地嘀咕道:“我听说过,富可敌国,大家大业的,在徐州很有名的豪右之家啊。” “正是,不过糜家的胃口太大,虽然我们的青州锦如今产量倍增,但多出来的卷帛,大部分还是被糜家收购了,刘伯安的意思是,若要青州锦广布于世,不可单一渠道,来年还得减少糜家的份额,多拓展其他的下家才是。” “哈哈哈哈!” 听了刘备的话,刘俭乐的不行:“不想,刘伯安的眼光居然这般长远,我看这州牧不适合他,若是让他经商,不出二十年,他必能成为天下第一巨富也!” 刘备感慨道:“刘伯安确实是此道中的高手。” “不过,烦劳兄长给我带个话给刘伯安,还请他能够暂时不要封了东海糜氏采购青州锦的数量,至少最近两年不要减,虽然这多少违背一些商贸规则。” 刘备闻言奇道:“为何如此?” 刘俭有事也不瞒着刘备,随即对他解释道:“兄长可知我为何要成立以牧署为主导的河北商贸协会?” “为何?” “就是要将辖境内的重要资源和产业掌握在以官署为主导的国家手中,例如幽州的矿产,还有青州锦以及印刷业。” “不是我自私偏狭,不愿意让利于民,只是有些关键性的产业,一旦流于民间,也不会使大多的黎庶受益,到头来还是会被少数人垄断,而一旦少数人垄断了关乎民生国运的行业,那这些人就可以凌驾于国家之上,他们就可以凭借他们手中稀缺的资源,来要挟国家为其更改政令,设置新规,使平民黎庶手中的资源更多的向他们手中集中,最终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身为朝廷中人,身为地方之长,我不可使任何一个家族垄断了事关国运民生的行业。” 刘备略有所悟,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如今青州锦在徐州与江南大行其道,为士人追捧,其价值甚至超越五铢之币,不久之后,青州锦必然成为东南各州民间的硬通之物!” “这硬通货,在咱河北境内,是由官署统一主导运作,但是在河北之外,却可使某一家族顷刻间庞大,似徐州之地,陶谦年老,若使糜氏坐大……” “嗯哼!” 刘俭轻轻地咳了一声。 “兄长,你的心咋这么黑?我可从来没这般说过。” 刘备闻言气的脸发红。 乃公的……这怎么成了我心黑了? 就在这个当口,却见一名侍卫匆匆向着刘俭走来。 “主公,前线探子回报,有两波使者,一从西来,一从南来,已经抵达冀南最近的义舍,并已经向当地县署递送了浮传。” 刘俭问道:“是哪两路的人?” “长安使者秦怡一路。据说射声校尉马日磾随行,另外还有从荆州来的宋忠。” 刘俭闻言有点头疼。 他挥了挥手,让那使者先行下去,随口长叹口气。 刘备又拿起桌案上的一个桃子,问道:“德然,怎么了?” “又是奔着陈留王来的,定然是袁绍和长安那边的杨彪通了气,磨破嘴皮子也要劝我拥立陈留王。” “你怕什么,撵他们走就是了!难道还非得要见?” 刘俭叹道:“要见的,眼下不能跟他们撕破脸,至少要让他们觉得,拥立陈留王这事在我这可行,但我偏偏又不能立……” “活的好累。”刘备一边吃桃,一边很诚实的道出一句。 “谢谢。”刘俭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随后,他站起身,来到刘备面前,也拿起一个大桃,用力的咬了一口。 哥俩一块在厅内“咔哧咔哧”的啃。 “这一次他们都是上了心的,杨彪那边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竟能说服马日磾随行,同时还不能引起天子和董卓的疑心,那马日磾乃是卢师师门中人,算是你我的师叔伯辈,不好落人家面子。” “还有那个宋忠,乃是南阳章陵的大儒,听闻其人著《太玄经注》九卷,《周易注》十卷,《法言注》十三卷。” 刘备扬了扬眉,道:“那又如何?” 刘俭叹道:“关键,他也是一名古文经与今文经皆通的大儒!与我岳父一般,听闻他平日教学授业之时,曾多有将今古文同体列于官学的倡议,乃是一名少有的古今文皆通的儒士,其人声名虽不及我岳父,但世人也多有将他二人并列之举,常言北郑玄,南宋忠。” “如今我岳父的郑学融汇古今文之学,盛于两方儒林,我身为郑门女婿,也因此多遭士林中人推崇,我若冷待于宋忠,传出去,容易被有心之人传为我郑学子弟不能容物,多少有些不妥。” 刘备“啧啧”叹道:“你活的真累。” “那怎么办?你帮我想个不累的办法?” 刘备将桃核扔到了垃圾桶里,道:“简单!你装病,我和牵招代你接见他们,替你打发了,如何?” “装病?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料他们此来必携重礼……” 刘备不耐烦地道:“哎,无所谓!我自行斟酌,到时候我帮你看看,都是些什么礼物,是否要留下便是了,这点事你还信不过我?” 刘俭略一寻思,遂道:“如此也好。”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玄德替你把把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说长安与荆州的两路使者前来,领头的还都是会让刘俭为难的人物。 于是,刘玄德主动请缨,让刘俭在邺城装病,他自己则是前往邺城以南的荡阴义舍去迎接使者。 如今的冀州,各项产业蓬勃发展,又不再受到黑山军的骚扰,各种产业的流动增加了大批量的民生营计,这也使冀州的民生达到了一个可喜的高度。 至少与中原以及南方相比,河北现在没有什么过多的战事,民生搞的比较到位,豪右乡绅与民众的利益,得到了一定的平衡,所以天补均平的口号在冀州这边不怎么好使。 但是从黄河以南,那里的州郡情况与河北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以袁氏为依靠的高阶层群体坚决不肯让利,而袁氏的发展也依靠着这些群体,故而两方互相纵容。 两方互相纵容的结果,那就是所有的压力都会转加到最底层的黎庶身上。 在乱世中,这样的举动自然会造成各地不断的反叛,混乱也就不足为奇了。 动乱一起,很多人就开始进行迁移,特别是中原与关中地区,还有豫州,徐州等地的人口。 他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方面是南渡,远离大汉原有的经济中心,去荆,益,扬。 历史上东汉末期就是这种情况。 另一个就是北上。 历史上,由于黑山军的不断骚扰,战事不断,河北也成了一个人口大量输出外流的地方。 但是在刘俭的治理与沟通一下,冀州显然已经不是黑山军能够啃得动的骨头了。 因而很多人开始北上,河北的人口出现顺差。 这些北上的人也包括一些经学名士和能工巧匠,以及在各个技术领域都杰出的人物。 为了能使这些人物在河北不被埋没,故刘俭在冀州以及青州各县以及交通要道上都设立了义舍。 “置义米肉,悬於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 如此行事,使得刘俭的声名更加广布。 特别是底层有技术,有本事的人杰,都纷纷通过驿舍前来冀州相投。 进入了冀州境后,身为荆州使者的宋忠,一路上都在观察河北的民生情况。 如今正处于战乱时节,各地纷争不断,但冀州境内却显得一片祥和。 黄河以南的这一路上,多少田地荒芜,多少白骨露于野,多少底层黎庶在路旁剥啃树皮,咀嚼树叶。 甚至于路过中原最饥荒的地方,一整片树林中的树叶竟皆被食尽。 路途中,宋忠曾经询问了几名流民,可知如今的年号。 竟无一人能够答出。 可叹大汉天下,400年的巍巍王朝,如今竟破乱到连底黎庶皆都不晓得国家年号的地步。 但是一过渡口,渡过了黄河之后,一岸之隔,一切仿佛都不一样。 他们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路上,看到河北那些在田间耕种的百姓,虽不能说他们过得有多么的富裕,但通过他们的面色以及他们的表情状态可以看出,他们过的相对稳定。 他们吃的未必有多好,但是经过了一番询问之后,宋忠知晓了,这些普通百姓只要每年仔细的计划一下,不挨饿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这个年头,“不挨饿”三个字,对于最普通的自耕农来说,就是天赐的福气了。 而路过一些县城的时候,住宿于驿站或是义舍之内,个中的装潢之新奇,也是让宋忠一行人颇为惊叹的。 这一日,荆州使者团来了荡阴义舍,只见这座新建的义舍楼宇颇高,砖瓦考究,院落绿植摆放错落有致,门庭漆面鲜亮,既显雅致,又不奢华,让人走进去之后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 宋忠命人向义舍的主事送上了名刺,义舍的主事看到了这份名刺之后,知晓了对方的身份,立刻便按最高档的规格招待安排他们。 房间收拾好了之后,荆州使者团的人,随即来到了一辆看似普通的辎车前,请车上的人下来。 随后,便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这女子的外貌风韵,装扮颇艳。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头戴斗笠,斗笠侧旁挂纱。 虽那长裙宽大,但那女人在行走之间,依旧可以展现出其傲然的身姿,可谓珠圆玉润,颇有丰盈之感。 正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大白话说,这女人浑身上下有一种连绵震颤弹软的肉感,且一脸俏脸颇为妖韵。 是一个能够触动男人心底最原始欲望的女人。 这女子乃是襄阳大家出身,虽外表艳丽,但举手投足之间,甚知礼数。 那女人随着宋忠等人进入了义舍,左顾右盼,一双妖娆妩媚的眼睛中,似多揣摩。 “侄女在想什么?”宋忠突然开口询问道。 身为南阳名士,宋忠自然是与蔡讽相熟的,二人分属同辈,故而称呼蔡讽的女儿为侄儿。 那女人缓缓开口,声音柔媚。 “仲子公,一路行来,诸州皆满目疮痍,唯有进入河北之后,才显有民生安泰状,而且这民生安泰之状,相比于咱们荆州,似犹有胜之。” 宋忠捋着须子,叹道:“正是如此啊,按道理来说,河北之地,理应是大汉如今反叛最凶,黎庶喧闹最甚之地,可如今观之,冀州之地,不但安泰,且民心安定,犹如盛世之前兆……了不起啊。” 蔡觅笑道:“公说谁了不起啊?” “自然是那河北之主,刘俭刘德然也。” 蔡觅掩嘴笑道:“仲子公知道侄女这次来呢,是所为何事,故人如此说来给侄女听,是也不是?” 宋忠闻言,哈哈一笑:“老夫乃是何等样人?虽然这次带着袁本初交代给老夫的任务来此,但老夫也绝非善夸旁人之辈,若非刘德然的所作所为,真心让老夫佩服,老夫也绝对不会说这话的。” 蔡觅道:“我也只是与仲子公戏言两句,公莫要多心才是。” 就在这两人对话之际,突见一人出现在宋忠的面前。 “哈哈,见过宋公!刘某久闻宋公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终得偿所愿,以见君颜,幸甚、幸甚!” 宋忠和蔡觅皆是循声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壮硕,样貌威武,一身锦绸贵服,双臂甚长,耳朵大可招风的男子。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随从,虽然都是便衣,但也依稀之间可以看出这些汉子各个煞气凌然,气势浑厚。 这个自称刘某的人只是站在蔡氏和宋忠的面前,就让人感觉到他绝非常人,非天下顶尖之人而不能有这般的雍容气度。 宋忠和蔡氏彼此惊讶地对望了一眼,便都在的心中认定了对方的身份。 就见宋忠向来者行礼,道:“南阳人宋忠,见过左将军,将军亲来义舍临,宋忠感激不尽。” 旁边的蔡氏则是上下打量着刘备,心中暗暗叹息…… 这左将军咋耳朵这么大?不好看。 刘备听到这,知道他们两个是误会,急忙澄清道:“仲子公误会了,某乃青州西牧使刘备也,非左将军,左将军乃吾弟也!” 宋忠和蔡氏听到这,方才恍然大悟。 宋忠自嘲的笑了笑,暗道自己也确实有点想多了。 刘德然身为河北之主,身系三州生灵,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让他放着一堆正事不干,跑到这来迎接自己这个袁绍使者?自己何时变的这般自恋? 不过,刘备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如今身为一州牧使,名震天下,刘俭让他来迎接自己,也是极给他们颜面了。 “久仰玄德大名。” 刘备施礼道:“备奉左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宋公,左将军本欲亲往,怎奈突染寒疾,不能理事,病体略有不堪,难以见人。” 宋忠闻言皱起了眉头:“左将军染病?不能理事?” 刘备长叹道:“正是,听闻宋公远道而来,左将军却卧榻不起,心中甚感惋惜,故令刘备前来相迎!” 刘备举止得体,言辞浑厚有力,神采奕奕,尽显英雄之气。 蔡氏暗道:这刘玄德已经是一州牧使,当世豪杰,绝非等闲之辈,他那主子刘德然比他年轻几岁,还能够驾驭他,让这样的枭雄人物为自己所用。 再想想这一路前来河北,看到的河北民生与黄河以南之地大不相同。 想到这,蔡氏心中骤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看起来,这位左将军乃是一位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男人和女人,在某些点上是相同的。 男人听闻有绝世美女,不论如何皆有心一见。 而女人同理,当听闻有盖世英雄之时,亦想一见。 蔡觅心中想的是那刘德然是何样的英雄,宋忠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刘德然该不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地,故意不想见自己吧? 想到这,宋忠眉头一皱,想要说去探望生病中的刘俭。 但是话还没等说出口,就听见旁边传出轻轻的“嗯哼”一声轻咳。 刘备和宋忠转头望去,却见蔡觅浅笑嫣然的冲着刘备施礼:“民女蔡氏,见过刘使君。” “嗯?” 宋忠随即在旁边向刘备介绍了蔡觅的出身。 襄阳蔡氏在南方势盛,更是张温的连襟,刘备自然不能等闲待之。 “不想子仲公前来,竟然还有望族之女随行?” 蔡氏笑道:“我等荆州之人,乃边南之人,久闻左将军威名,今番子仲公为使者前来拜谒,民女虽为女流,却也厚颜前来,实是也想见一见汉室宗亲之中,排名第一的英雄,究竟是何等威严?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刘备道:“可惜英雄如今有疾,却不方便见人。” 蔡觅道:“无碍,我等虽不能瞻仰英雄之颜,却也有厚礼远道而来,想要赠予左将军,将军有疾在身,却也不耽误收礼吧?” 刘备哈哈大笑道:“你说的是,既有财物,可先送往府库,回头我自会将礼单入牧署,宋公携礼远道而来,我断然不使公等空手而归,备这边也准备了厚礼,请宋公带回荆州,回见本初。” 宋忠闻言摆手婉谢。 蔡觅却道:“刘使君仁义之名,天下皆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我们携带的这件礼物是不能送入库府的,必须要送往左将军府上,还请使君酌情。” “哦?何礼不能入库。”刘备不解地问道。 蔡觅掩嘴笑道:“民女便是礼物,不知使君可能将民女送入库中,与财货布帛共置?” 刘备闻言,骤然脸色一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袁绍这次想要促使刘俭拥立陈留王的决心居然如此之强? 连襄阳大族之长蔡讽的女儿,都被他拿来用作礼物,送给德然了? 不过,如此艳丽风韵,珠圆玉润的妖艳女子,确实颇为符合德然的口味…… 本来以为德然在这方面的喜好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袁绍居然把他也研究的这份透彻。 不过这样好的礼物,德然若是不收下,就未免太可惜了。 刘俭除了是刘备的主公之外,还是刘备的从弟,这个世界上,除了刘周胡氏郑慈卞玉儿之外,没有一个人对刘俭的关心会超越刘备。 在刘备看来,身为宗亲之中最有权势的男人,自己的弟弟后代还是太少了。 眼下只有两个儿子。 要知道,以刘俭这样三州之主的身份,在这个以宗法为感情纽带为基础的社会,那孩子一定是要生的越多越好。 不生个十七八个,那就根本对不起祖宗。 况且这年头孩子的夭折率极高。 一半的孩子可能在成长到十岁之前就得病夭折了,其余的即使长大之后,想要活过四十,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只有不断的开枝散叶,才能保持家族的活力。 但开枝散叶的前提是什么呀? 当然是美丽的女人啊! 刘备知道刘俭的眼光极高,不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兑付的,除了正妻郑慈之外,卞玉儿就是刘俭纳妇的标杆。 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太稚嫩的他不喜欢。 眼前这个女人,既出身不俗,又风韵妖娆,极适合刘俭。 德然啊,你可长点心,多纳几个女人,给老刘家多留几个后吧! “哈哈哈,好,好,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某岂能拒绝,况且既是送于左将军之礼,我就更不可能拒绝了。” 说到这,刘备冲着宋忠和蔡觅分别拱手道:“来日我便派人护送仲子公和姑娘往邺城,今夜还请在此义舍稍歇一夜。” 今天出差开会,在会场码的字,这一周都跟会,可能更新会差点事,对不住了,今日先一更,实在抱歉,另外最近也有点卡文,容我好好考虑一下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男人,是劝不动左将军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蔡觅和宋忠按照刘备的要求,先去义舍之内用食,随后就去休息了,而刘备则是继续等待。 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以后,又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向着荡阴县的义舍而来。 对于这队人马,刘备的斥候也早就有了打探,正是从京中来的马日磾和秦怡。 身为朝廷公卿,此番能够躲过董卓的怀疑成功前来,乃是因刘俭平定了幽州之后,朝廷方面为了安抚边境功臣,并考察掌握河北目前的情况,故以派他们两个人为使者前来慰问。 因此,这两个人才能借公行私,前来河北,再度向刘俭询问关于拥立陈留王之事。 他们的行程也一直在刘俭的掌控之中。 一行长安中人来到义舍,刘备急忙亲迎。 相比于荆州来的宋忠,对于京中的使者,刘备还是更为客气,更为尊重的。 毕竟马日磾和秦怡在京中,都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且,他们此次还是携带着皇命而来,属于天子使者,这待遇上不可能不优厚。 马日磾与秦怡二人与刘备在义舍客套许久,随后,刘备便请他们前往房中休息。 在去往房中休息之前,便见马日磾与秦怡命人将一个女人带入义舍,并先行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刘备只是随意的瞥了那女子一眼,便惊为天人。 若是说适才刘备见到的那个蔡觅,乃是丰韵圆润,妖娆艳丽的话,眼前的这个女人,则可以说是真正的美丽无双了。 不用任何多余的形容词,总之一句话……好看,就是单纯的美!真的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论是眼睛鼻子嘴唇,亦或是身高和身段,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组合在一块,更可以称之为绝色。 刘备着实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真的是太美了,美的让任何壮年男人见到,都会浑身酥软,脸红脖子粗,心中升腾起憧憬占有之意。 刘备下意识的问秦怡道:“这也是,陛下赏赐给左将军的礼物?” “嗯?” 秦怡没明白刘备的意思。 啥叫也是? 啥叫礼物? “相国赏赐的?”刘备又问了一句。 秦怡依旧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马日磾读懂了刘备的意思。 要知道,马日磾的父亲是扶风郡的大儒马融,也是卢植和郑玄的老师。 马融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极为喜好美色,纵情声乐能享受的人。 高堂挂红纱帐,前面教授门徒,帐后设置女乐,这是马融教学时的一贯风格。 当然,针对马融的这种行为,他的弟子替老师吹牛逼,说他那是不拘儒者之节。 这也就是大儒马融,换成普通的士人,早就被口诛笔伐羞愤的自尽了。 这就是阶层的差距,贵族阶层的特权。 不但物质上分配不公,就连同样的行为,上下阶层的人也不会得到公正的评价。 大儒玩女人,那叫雅,叫风流才子。 普通人玩女,那叫嫖,叫好色之徒。 身为马融儿子的马日磾,在这方面也完全继承了马融的基因。 其人非常懂这男女之间的个中之事。 “呵呵,刘使君,此女乃是王太仆义女,擅长歌舞女红,便是琴词也极为擅长,在关中有名,久仰左将军大名,闻将军平定举纯之乱,功勋盖世,故今千里而来,代表关中女子,为将军献上一曲,一舞,一爵,以谢左将军于天下之功业也。” 刘备心中暗道马日磾说的还真有水平……还千里献酒,献舞,献曲。 陪睡就陪睡呗,整的那么文绉绉的。 “翁叔公所言,还有太仆之美意,回头待左将军病体康复之后,备自当转禀,今日天色已晚,备已命人布置的酒食,几位还请早早休息,来日,我自当派人护送诸君前往邺城。” …… 当天晚上,两拨人在荡阴的义舍歇下,不过却都没有着急休息。 针对今天刘备前来迎接的情况,他们也都各自开始暗中商议。 宋忠虽然是当世身兼古今文经的大儒,仅次于郑玄,但在政治素养上多少还是差了一些。 这一路上,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他都与自己的这个侄女蔡觅商议对策。 蔡觅虽然是女流,但也颇有几分胆略,也有几分见识。 因此,遇到事情反倒是她给宋忠出主意。 “侄女,今日见那刘备,你可听懂了他那话中之意?” 蔡觅叹道:“侄女虽然是女流之辈,却幸得父亲栽培,自小也能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今日那刘玄德说左将军得病是假,想来是那位左将军知晓了我们此来的用意,故意不见是真。” 宋忠捋着须子道:“如此,可就有些难办了。” “老夫还需想些办法,能够见到刘俭才是。” 蔡觅摇头浅笑:“仲子公,就算是能见到那位左将军,您又能如何呢?” 宋忠正色道:“我自当向那位左将军陈述以厉害,请他遵循本初的意见,拥立陈留王为新帝。” 蔡觅叹道:“仲子公,若是这位刘将军真的那么容易被说服,此番公来邺城,又何须带上小女子呢?” “您真有把握,靠说的,就能说服于他?” “这个……” 宋忠听蔡觅如此说,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是啊,若是靠说的就能说服,还使什么美人计呢? 就是因为正常说不好使,所以才要采取美人计呢,靠枕边风来说呢。 蔡觅笑道:“依侄女看,刘俭既不想见仲子公,那就是暂时不想拥立陈留王,任凭仲子公怎么说都不济事,毕竟立新帝的事太大了,事关天下走向,一旦行之,就绝无后退之路,哪里是仲子公随意说说就能成事的?” 宋忠道:“那依侄女的意思是?” “既来之,则安之,仲子公到了邺城,只管照章办事,该询问询问,该打点就打点,哪怕是到了游玩的时候,就尽管游玩,时日一到,纵然是见不到刘俭,仲子公就回荆州吧。” “回荆州,那劝刘俭的事?” 蔡觅轻叹道:“劝那位左将军的事,自然就包在侄女身上,我千里迢迢才来冀州,为的不就是这件事吗?” 宋忠寻思了一下,暗道确实。 看刘俭的态度,怕是走正常的程序是很难说服他。 事到如今,也就无所谓自己出不出面了,关键还是在这位蔡氏美人身上。 不仅仅是宋仲子,就是长安来的秦怡和马日磾,现在也基本明白了刘俭的意图。 刘俭既然如此行事,马日磾觉得自己见不见他,都无所谓了。 长安使者也只能如同宋忠一样,将希望放在杜氏美人的身上。 …… …… 一转眼,已经是初平四年十月了。 袁术抵达兖州已经两个多月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袁术在兖州也是做出了不少的成绩。 首先是以于毒和栾提于夫罗为首的南侵贼军,被袁术战败,并将其等驱逐出境。 袁术这几年,在淮南招募了不少大族英杰,同时以淮地望族为基本盘,招兵买马,扩充兵力。 此番袁术率领三万淮南精兵,以张勋为大将,兵入中原,在曹操的支持下,召集一众兖州太守,共议讨伐黑山。 身为四世三公之门,袁术的号召力自然是有的,特别是如今中原混乱,缺少一个有力的号召者,而袁绍目前似乎无意北顾。 看来看去,袁术似乎还真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特别是,此番袁术进入兖州,有曹操在其中斡旋,使袁术进入兖州的速度极快。 曹操的能力本身就极强,如今联合了袁术,两个人在兖州收揽权力,整合兵马的速度可谓是相当之快。 兖州的实力整合之后,对付于毒等贼寇,就完全没有问题了,特别是曹操如今对于袁术极为推崇,而袁术也对曹操的态度满意,对他行之以重用。 有了曹操这样的能人为先锋,负责率领被袁术整合的兖州军力,黑山军于毒等人所部根本就不是袁曹的对手,被曹操和袁术打的七零八落,同时还丢失了许多黑山军的精壮人口,而这些人口则是被曹操和袁术尽皆收服为己用。 而在驱逐了贼寇之后,袁术又开始将目光瞄准对了兖州的这些太守身上。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袁术犹豫,曹操教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这个人非常的贪婪,他凭借在兖州平定黑山军祸乱的时机,想要趁机在中原夺取此地的实际权柄,成为中原之主。 要知道,刘俭征服幽州,靠的也是这个套路。 借由战争的机会,扩充己方的实力,掌握当地的主要资源,同时对不服从他的人进行严厉的打压。 在其他的事儿上,袁术或许没什么大能耐,但在对不服从他的人进行打压这件事上,袁术似乎非常的热衷。 如今,在兖州境内,东郡太守曹操对他是非常的服气了。 曹操服气了,那其他的宵小之辈,袁术更加不放在眼里。 在袁术眼中,那些人跟曹操比,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曹操都对自己言听计从,其他的人算什么? 算个屁。 为了彰显自己的功业,袁术以整治探讨兖州日后的民生为由,设下宴席,邀请兖州一众太守和兖州刺史刘岱前来濮阳与自己相见,共同商议兖州的未来。 在邀请这些人之前,袁术曾经设想,自己身为州牧,更是汝南袁氏中人,还是这一次讨伐了黑山军和于夫罗的大功臣,可以说是一众兖州的太守们的恩公。 自己如今这么牛逼,说一句话让他们来,他们岂能不来? 最终,结果就是…… 袁术邀请的一众人真的就一个没有来。 整的袁术一开始都有错觉,是不是自己派去的人,告诉错他们时间了? 随后,袁术则是来气了。 …… 黑山军和于夫罗在兖州威胁地方的时候,兖州各大势力为了尽快平复匪患,或许可以任由袁术整合地方势力。 现如今,于毒等人已经败退了,就某种意义而言,兖州的一众军阀们现在也用不上袁术了。 这也就是袁术实力强横,一般人不敢轻易跟他翻脸,不然的话,以兖州这一众人的尿性,早就卸磨杀驴,跟袁术翻脸了。 你一个扬州北牧使,你在中原跟我们臭显摆啥? 所以说,袁术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刘岱,张邈,鲍信,王芬也不是……是了,曹操迁东郡太守之后,袁绍的铁杆小弟王芬,则是受命成了山阳太守。 这几路军阀加上曹操,本来对袁绍都已经有些阳奉阴违了,更何况是袁术。 袁术摆下了大宴在濮阳,等待着兖州诸路军阀给他来个“万邦来朝”。 但现实的大耳刮子却啪啪往他脸上抽。 …… “啪——!” 当着一众手下和曹操的面,袁术勃然大怒,将桌案上的简牍和砚台等物通通扔在地上。 这个时代的人,多少就是有这么点儿毛病。 一生气就爱往地上砸东西。 “一众虫豸,虫豸!” 袁术咬牙切齿的怒吼着,牙齿摩的咯吱作响。 底下一众人——淮南一系的将领们闻言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是默默的听着袁术发怒。 而曹操则是坐在袁术的侧面,老神在在的摸着自己的长须,似乎对眼前之事毫无所觉。 “孟德!” 袁术突然扭头看向了曹操。 “孟德,这可是你引我来兖州的,你当初言我入兖州平叛可得中原人心,还说我若能驱兵来此,必可得诸家支持!成中原之主。” “可如今,袁某费心费力的帮你们驱除了黑山军的祸患,汝等为何一转眼就对我冷眼相待了?” 曹操长叹口气:“公路,有些事,也非某能够掌控,实是惭愧,公路这般无私,为了社稷不远千里前来中原,甘冒箭矢,不畏矛戈,好不容易驱除了贼寇,不想诸人竟这般冷落于公路,实在是大失人望。” “唉,只不过……” 说到这儿的时候,曹操突然变的欲言又止。 袁术见曹操如此,微微的一挑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袁术转头看下其他人道:“汝等先行退下吧!” “唯!” 所有人都撤出了厅堂,只剩下了曹操和袁术在里面。 “孟德,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管明言吧。” “呵呵。” 曹操听了这话,方才收起了适才一副无奈悲悯的面孔,笑道:“公路,何必着急呀?天下之人,无一不是如此,用你之时,便谄媚于你,不用你时,便冷眼相待,这些人如今皆是一方牧守,手下各有兵将,昔日他们以本初为尊之时,久后便有自立之嫌,何况对你?你在兖州可是挡了他们的道,他们哪能不气不妒?” 袁术听了这话,不由握紧了拳头。 “况且,你终归还只是扬州北牧使,并非是兖州之主,在名义上来说,他们不服从你的管制,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又何必生气?” 袁术也不是愚钝之人,曹操话中之所言,他心中自然有数。 只是有数归有数,该生气的还是生气。 袁术眯起了眼睛:“那怎么办?难道袁某在这儿白白给他们平叛?” 曹操道:“那倒不是,其实针对这些人,只需杀一儆百,便足以成事,中原之地,届时自然为公路你所有。” “杀一儆百?” 袁术捋着须子:“倒也确实是个可行之策,只是我杀谁能够震慑其他人?” 曹操道:“兖州方伯,刺史刘岱,可杀。” “刘岱……” 袁术似乎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为何专门要挑他下手?” 曹操道:“首先,刘岱虽为名门,然其乃为宗亲,在立场上多少与你相对,故杀之可也。” “嗯……” “其二,刘岱前番擅自兴兵,为了夺取兖州权柄,杀了桥瑁,就算他是刺史,有监管之责,却无权擅诛太守!” “这擅杀两千石的罪过,并不小啊,行同谋反。” “公路若要讨伐刘岱,可以此为名,一面派人前往朝廷,向天子尽陈刘岱之罪,一面暗中调兵,拿下此人。” 袁术点头道:“是一条好计策。” “只是那刘岱掌管刺史部的兵马,其势不小,我虽然不惧他,但就是这么跟他硬碰硬的打,只怕损失也会不小啊。” 曹操道:“不必硬碰硬的打,据某所知,于毒虽然撤兵到了东郡边境,却未完全撤离,这虫豸必然是有心想要返回兖州打劫一波。” “既如此,何不利用于毒对付刘岱,然后公路你再兴兵击溃黑山,不但可尽收刘岱之众,还可借此之扬名,如此行事兖州其他太守则皆心服于你。” “可谓一举数得!” 听了曹操的话,袁术的心中更是有底了。 他重重地一拍桌案,道:“甚好,既如此,还请孟德替我设计之?” 曹操拱手道:“自无不从!” …… …… 出了东郡的太守府邸,来到了城外自己的军中,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等嫡系手下迎接到了曹操。 听了曹操诉说了今日之事,一众人心中皆有不平之意。 夏侯惇道:“孟德乃是东郡太守,如今反倒是要将濮阳的府邸让给那袁公路居住,还要替他设计,那袁公路有甚德行,可以让咱们如此为他行事?” 曹操哈哈大笑道:“袁公路没有什么德行,但他有九江,庐江两处富庶的大郡,可供予吾等屯兵发展实力,这难道还不值得我为他谋划一次?” 曹仁奇道:“可是,杀了刘岱,让兖州的一众太守对他感到惊惧,皆服于他,如此似乎是对袁公路有利啊。” 曹操摇头道:“不见得,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实则各种利害甚深,特别杀刘岱还要借黑山军之手,此事若传将出去,未必于他袁公路有利,你等放心,且看为兄计较就是了。” 夏侯惇,曹仁等人闻言,皆纷纷拱手:“诺!”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杀鸡儆猴,野心再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兖州境内就有传言,说是黑山军虽然被以袁术和曹操为首的郡国兵击败,但他们这次还是从兖州却掠夺了极多的财物。 这其中也包括数目庞大的民间存粮。 而这些粮食眼下尚未被黑山军逐一运出兖州境内,尚在边境黄河南岸囤积。 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兖州刺史刘岱。 经过了各地蜂蛹不断的反叛战争,原本在大汉朝最为富庶的中原大地此刻变得一片疮痍,不但民生疾苦,就是各路军阀手也是缺少粮食,入不敷出。 在这战乱频频的时节,各镇军阀既想养兵,但同时又实在没有那么多的财力。 粮食已经成为了世间的第一的珍贵之物。 统率兖州刺史部的刘岱,早有整合诸郡国称霸中原之心,前番他找借口灭了桥瑁,就是为了能够将他所在东平国和东郡连为一体,方便他切割并整合各地势力。 但是等桥瑁死了,刘岱才发现他竟然在短时间内无法达成这个目标。 原因很简单,就是刘岱手中没有足够的粮食用来运作。 想要扩充地盘儿,首在增添兵员,然后再平定当地的反叛,派兵驻守,再长远点,还要安定当地的民生,治政兴民。 而这些事儿虽然千头万绪,但归根究底还是离不开一件。 粮! 没有足够的粮食,这些事都做不成。 任凭你有多大的志气,多大的野心,一切皆枉然。 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眼界与进取能力。 如今天下战乱频频,汉室中央政府西遁长安,对于关东地区的掌控力空前薄弱,整个关东地区都陷入了自发自治的状态,宛如当年的春秋战国,每一个人的野心都因为这种局势而暴涨,可惜的是,各地粮食生产力的增长速度却跟不上他们野心增长的程度。 所以,只在粮食这一件事上,就可以让多少人顷刻间没了脾气。 在经过了一番考虑之后,刘岱决定孤军追击黑山军,夺取黑山抢走的粮草辎重为己用。 孤军深入,追袭敌军,却又因为想独吞战果,而不与其他的太守商议。 结果可想而知。 刘岱身陷重围,大败! 不过,好在袁术的兵马前去接应了。 也幸亏是袁术的兵马前去接应了…… 因为也只有袁术的兵马去接应了,袁术手下的大将陈兰,才能在黑山军的手中把“刘岱的尸首”抢回来。 …… 当刘岱的尸首被运送到袁术面前的一刹那,袁术当时就乐屁了。 “哈哈哈!” 当着众人的面,袁术没加以控制,立刻就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大笑声。 “嗯哼!” 曹操则是立刻在旁咳嗽了一声。 袁术回过味来,遂转笑声为大哭声。 “哈哈……啊啊……呜啊哈,呜哈哈,呜哇哇,公山啊,你死的惨烈啊,惨啊死的……呜哇哇哈哈哈……” 在演戏这方面,袁术并不擅长,你此刻要让他真哭,他根本就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没有。 故而,他只能用手捂着眼睛,用大袖遮挡面颊。 发出一阵阵类似于哭的怪声,要多假有多假。 “袁公,节哀,节哀。” 曹操在一旁安慰着:“公山死的壮烈,是为国家而死的,他先前虽然有错,但为了我大汉朝廷命陨沙场,也算是以身还罪了,公路伱我可一同上奏朝廷,为刘公山表身后之功,请天子追封其爵,令后代继承。” 袁术一边假哭,一边抽噎:“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啊……只是我与公山情同手足,如今看他惨遭横死,心中实在悲痛啊……啊哇哈哈哈。” 随后,便见袁术一甩袖子,气道: “黑山野人,安敢如此,害吾手足!我定不与这些豚儿罢休。” 杨弘向袁术谏言:“使君在上,末吏以为黑山军如此猖獗,擅杀疆吏,皆因中原诸郡国四散,诸位府君不肯齐心,故使彼猖獗,” “今方伯已亡,兖州无人主事,更无人有威望能够率领群贤为中原谋福,唯使君出身名门,威震天下,可以为尊,只有使君站出来,中原才能得到安宁啊。” 袁术感慨的点了点头。 “形势恶劣,事到如今,袁某不能不出手了。” “立刻,派遣使者邀请兖州下辖的诸位府君国相,前来濮阳共议稳定中原,为刘公山报仇一事。” “诺!” 杨弘说罢,就要转身去吩咐派遣使者的事宜。 可还未等他走出几步,就听袁术在后面招呼他。 “告诉那些人,谁若再不来,便与反叛朝廷无异,休怪袁某不再容情了。” “喏!” …… …… 刘岱的死讯很快便传遍诸郡国。 而袁术的使者也相继抵达了各郡太守和国相的府邸。 这一次,兖州诸地各郡国的两千石们,对于袁术的召集却是不能再置若罔闻了。 而且不知为什么,在兖州境内,也已经开始盛传刘岱这一次的死,乃是袁术所为。 各郡各县的小官吏对此事颇为疑惑,但几位执掌一方的相国和太守,心中跟明镜似的。 这事就是袁术干的! 然事到如今,谁能当着袁术的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呢? 谁又敢这么做呢? 袁术的杀鸡儆猴,在中原的一众太守面前还是非常管用的。 刘岱的下场已经在那里摆着了,试问谁还敢轻易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袁术? 很显然,袁术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一统中原,成就大业。 最终,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任城国相郑遂,山阳太守王芬,济阴太守吴资等一众人纷纷抵达了濮阳。 原本这些人对袁术都是爱搭不惜理的,但现在,他们一个比一个都听话,至少表面上还是非常听袁术话的。 只是暗地里,他们对袁术都是恨的牙痒。 可是他们没办法,只能顺从。 至此,袁术在表面上已经基本收服了兖州,不过与刘俭进驻到幽州相比,袁术对兖州的掌控,主要还是通过其兵势以及四世三公的声名,缺乏实质性的掌控力度。 刘俭收取幽州,既打乱了地方的产业链,同时还分化地方势力,并掌控幽州的主要经济命脉,拉起一部分人打压一部分人,该杀的杀,该给利益给利益……多方面契合,才将幽州牢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 相比于刘俭,袁术在兖州做的事就有点太小儿科了。 表面上人心归附,但实际上到处都暗藏危机。 …… 似乎是为了响应袁术,黑山军居然第二次向兖州发动了进兵。 而且这次进攻的力度更大。 带头的人,除了于毒,白绕,孙轻,王当,连黑山军大帅张牛角都出动了。 这一次黑山军进兵的规模相当之大,且他们的目标不但是东郡,甚至还有河北以及魏郡边境。 河内太守王匡以及驻扎在彼的朱儁,立刻起兵,开始针对境内的黑山军进行讨伐。 而兖州方面,曹操则是向袁术进行请缨,希望能够作为先锋军,在黑山军闹的最凶的东武与贼兵会战。 自从刘岱受到了埋伏被杀之后,兖州的一众太守和相国谁也不愿意在去讨伐黑山了。 虽然黑山军是黄巾余孽外加流民草寇所组成的军团,装备简陋,但是跟黑山作战过的这些太守们都知道,黑山军人数太多,且打起仗来实在是太过疯狂。 底层的人一旦凶狠起来,就算是没有好的装备和兵械,但拼起命来依旧会让人感到心悸胆寒。 包括袁术本人在内,谁也不想跟黑山军打第二场了。 如今曹操主动请缨,那对于中原的这一众两千石来说,自然是最好的。 有人强出头,他们自然省心。 不过,在兵马和军械粮食方面,曹操在前面去顶黑山军的压力,其余众人却必然要给予曹操一定的支援。 毕竟,他们虽觉得曹操干的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但以他们的本心而言,大家还是希望曹操能够打赢的。 …… 于是,兖州形成了曹操负责在前线与张牛角交战,袁术等人在后方稳观形势的格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河北方面有两个使者前来拜见袁术。 而派使者的人,就是魏郡两大望族之门的家公——阴安的张义与孙起。 当年,这两家河北高门在魏郡是被刘俭用计所打压的第一批望族!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左将军麾下的名侦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当年在冀州这个门阀盘根错节,望族门阀林立的地方,第一件做的大事,就是屯田。 而屯田制当年在冀州南部,则是受到了各地诸家大族的强烈抵制。 早期,闹的最凶的乃是阴安的审氏,孙氏,张氏等族。 后来审配归顺,孙氏与张氏被刘俭设计拿捏,屯田制才在冀州如同旋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在各县被切实落实。 也正因为屯田制的实施,才使当时因为战乱的百万流民可以在河北得到安居。 刘俭的铁腕手段确立了河北的屯田,有了根基,其后,慢慢推出了有利于河北民生的政策,逐一落实,才有了河北今日之繁盛。 但不论刘俭出了什么能够稳定民生,确保当地经济与民生走上良性的政策,都在一定程度上损坏了冀州许多望族之利,这是必然会发生的。 没有办法的事,大汉朝久病成疾,大半的病症都是在这些垄断资源的望族身上,他们垄断了各种资源,同时不给别人活路,不动他们,大汉朝的病症就永远也无法痊愈。 只要是改革,不论你怎么弄,都势必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固有利益。 而这些固有利益既得者,大部分都不会以和平的方式来接受新的制度和新的规范。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乃至于全世界,哪一次的变法和变革,都势必伴随着腥风血雨。 即使一时间没有出现腥风血雨,也是那些既得利益者在等待时机而已,日后必然再度跳出来意图恢复旧有体制。 人类的天性,不会允许他放任自己眼前的利益被别人分走的。 即使他的这份利益来的并不干净。 …… …… 冀州牧署的暖阁之中,刘俭看着面前一份又一份的简牍,用心的批复着。 河北目前一切运作顺利,各项产业发展的如火如荼,而身为河北之主的他,平日里所需批阅的公文,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将军。” 随着一声轻呼,就见五个文士模样的人依次走进了刘俭的暖阁。 这五个人,乃是如今冀州州牧署之中,协助刘俭处理政务,下发公文,同时还替他向冀州各级官署传达命令的五个能吏。 而这个五个人,都是刘俭的老丈人郑玄,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刘俭举荐过来的。 郑玄本人如今还是在老家北海做学术研究,不踏足官场,他还把自家的儿子郑益,推荐到了冀州教学授徒,广传郑学。 郑慈和郑益曾多次邀请郑玄来邺城,但郑玄在老家待的舒服了,推脱不来,只说自己年纪大了,就想躲个清净,还请自己的孩子们放过自己,不要让他去邺城操心,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话说的,倒也不可谓不诚恳。 不过郑玄虽然不愿意出山协助自己的弟子,但他为刘俭推荐了很多他的门生以及与这些门生关系交好的贤能士人。 在这些经营的士族之中,现在站在刘俭面前的五个人,是刘俭从郑玄所推荐的门生之中,择选出了五个最为优秀的人。 这五个人的名字分别是。 北海人孙乾。 乐安人国渊。 这两个人都是郑玄的高足,与刘俭同门。 另外三个,一人乃是国渊推荐,乃是名士管宁。 另有平原郡人华歆。 还有邴原。 华歆,邴原,管宁的辈分较高,乃亥和郑玄卢植等人一辈,在灵帝时期,就是儒林之中的有名之士,三人号称一龙。 经过一番认真的考察,刘俭发现这五个人的行政能力以及文墨功夫都非常之强,故而将他们留在身边,作为自己治理琐事的左膀右臂。 而其中,他最为看中的还是国渊。 因为国渊有一项其他人所不及的本事。 除了身为国之重器,擅长治民之外,国渊身上有着那么几分侦探的潜质。 历史上,国渊在曹操麾下任魏郡太守时,有人写信诽谤,曹操表示一定要找到这个瞎说话的,国渊就承接了这个任务。 而那封信的内容,引用了不少《二京赋》内容,国渊寻思郡不大,喜欢做学问的就更少了,就采取引蛇出洞的方式。 国渊让功曹找来三个年轻人,让他们在郡里找能解读《二京赋》的人学习,没用几天三人就拜师成功,再悄悄的把“老师”的墨宝拿来一对比,和那封诽谤信字迹相同,国渊立刻就派人把那位“老师”抓了起来。 看看他这使的招,多损啊。 漫画中有名侦探柯南,汉末有名侦探国渊。 为了发挥国渊的这种长处,刘俭遂引国渊为心腹,并嘱咐他专门为自己私人训练一批密探,并由国渊暗中担任主管之人。 军中的斥候有斥候的任务,牧署的探报有他们该做的事,而国渊所带领的这批人,都是专门为刘俭个人服务的。 五个人将他们负责的政务依次向刘俭做了汇报,并向刘俭汇报了他们所拟定的条陈意见,请刘俭定夺。 一番商议之后,孙乾,华歆,管宁,邴原四人先行离开了,而国渊则被刘俭以其他的理由留了下来。 “子尼,坐。” 刘俭笑呵呵吩咐国渊。 国渊谢过刘俭之后,随即坐在了刘俭的旁边。 “使者们的近况,如何?” 国渊拱手道:“回君侯,刘青州自迎接到了朝廷的使者与袁绍的使者后,就在邺城全权负责陪同诸位使者,每日安排他们饮宴,并协助朝廷使臣视察冀州政务,” “另外,刘青州还惠赠了两方使者不少的礼物,他特别单独赠送给了宋仲子老师所注解的《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统历》《九章算术》《古文尚书》《周礼》《左传》各一套,皆是青州书局那边所刊印的纸质新版本。” “呵呵,这也可算是重礼了,古今文皆有啊。”刘俭一边摇头,一边轻笑。 “对了,那马日磾,秦怡还有宋忠,自到邺城之后,可曾提出想要见我?” “刚到邺城的时候,倒是有三次,不过后来却不曾在提出了,只是任凭着刘青州相陪,也不多提其他要求。” “原来如此。” 刘俭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是打算留下那两名美貌女子,便各自回去了,今后所有的事情,都当交于那二女操持。” “以末吏度之,正是。” “冀州之内,近来可有何大事?” “有。” 听国渊说的如此肯定,刘俭颇为好奇。 毕竟,他统领冀州也已经多年了,河北如今算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往往询问国渊探查到了什么,基本上得到的答复,都是“无大事。” 但是,今日的回答与往日非常不同。 冀州境内会有什么大事呢? 除非…… 刘俭眯起了眼睛,道:“是吾让你一直盯着的那些人,有动作了吧?” “正是!” 却见国渊从大袖之中取出了一份绢帛,递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并没有去瞅,而是问道:“说吧,谁先动了。” 国渊道:“禀将军,阴安孙家的孙起,张氏的张义,已经派人与袁术联系了。” “果然是这两个。”刘俭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桌案,笑道:“当年我就知道,他们早晚会蹦出来……而且,这两个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和他们串联好的人,一定还有不少吧?” 国渊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盯着那份绢帛。 刘俭把绢帛打开,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字。 “哎呦,比我想象中的要少啊,怎么只有这么几家?按照我的想法,理应最少多一倍啊。” 国渊道:“将军,冀州诸族经过了这许多年,看着主公经营河北,鼓励民生,虽然高门多有受损,但受损有,受益亦有,有些家族或许已经能够眼望将来了,不起异心了。” “毕竟,现在天下间,除了河北之外,各州叛乱不断,不断的有黎庶因饥荒造反,也不断地有豪右望族被黎庶攻破家门,与那些州郡相比,河北已然是人间乐土了。” 刘俭长叹口气,道:“若是高门豪右,都有子尼你看的这般通透明白,天下万千黎庶或许就会早一些享受太平吧……” 说到这,刘俭伸手拍了拍桌案上的那份绢帛。 “经过了这许多年,大部分的人都能看透,但还是有一些自私自利之人却怎么都看不透,心中充满了怨恨,妄图颠覆我在乱世之中所取得的成果,破坏河北安宁……这些人不值得我手软,留不得。” 国渊站起身,对刘俭长施一礼。 “我会派遣手下人,继续紧盯这些人,或许在冀州境内,还有一些平日里对将军怨恨甚深的家族,未曾露出头来,但是这一次,确实是个好机会,河北对将军心怀不满之人,可借此良机,尽皆诛除。” 刘俭点了点头,道:“交给伱办吧,好好查实,不要漏了一个。” “唯。” 国渊方站起身,刘俭突然道:“待长安和荆州的使者走了之后,立刻征调民夫,在顿丘南面与濮阳的边界,建立一座高台,庆祝冀州今年大丰之节!” 国渊诧异地道:“将军,为何要敢在这个当口筑台庆丰收?而且还是要在顿丘?” 刘俭郑重其事地点着那份绢帛:“这些宵小之辈乘着袁术在兖州起事,内外联合,妄想推翻我在冀州的权柄,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大胆放心的行事!” “同时,我还要以筑高台庆丰收为名,向濮阳的袁术,还有张邈,鲍信等辈展现一下我的实力,也让他知道我的志气!” “吾想借着这次机会,铲除冀州内的毒瘤,但还不想和袁术正面交锋,但袁术若是不知好歹,便是四世三公,大汉仲家,我也要将他击的粉身碎骨!”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彼为宗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此时的袁术屯兵濮阳,并号召了兖州的一众诸太守国相前来相见。 本来,这些人来这里主要是商议给怎么袁术助阵,剿灭黑山张牛角乱军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当口,冀州的孙起和张义代表冀州本地不满刘俭统治的望族来会见袁术。 在这些冀州大族看来,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在根本利益上与他们是相同的。 确实,刘俭在冀州的权利实在是太过于集中了。 无论是军事,还是地方的支柱型产业经济,都被以刘俭所主导的牧署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这对地方望族而言几乎是不可接受的。 反观荆州的袁绍,在地方则是采取与各大家族合作的政治战略。 袁绍虽然是荆州的最高军事长官,但是他却采取了私兵制,也就是说,将军权四散给各大家族,各大家族有权力招募属于他们的部队,然后统一听从袁绍的调遣。 也正是袁绍采取这种以家族为单位的兵制,南方的各大家族也非常愿意将全族的实力拿出来供给袁绍使用调遣。 这种模式对于河北的某些高门大户来说,实是让他们羡慕的不行。 你看看,这才是一个地方牧守应该有的胸襟,也是刘俭应该效仿的策略。 你再看看刘俭怎么对待我们的? 他倒是愿意领着各大家族赚钱,但问题是,这钱赚的,大家都得看他脸色! 他一不高兴,大家就赚不到钱。 军事权力全部集中在官署手里,汝公的是一点也不下放啊! 如今,另一位汝南袁氏的俊杰人物,袁术已经抵达了中原。 故而,那些先前自认为委屈的冀州强族,感觉终于找到了曙光。 袁术如今在儒林中的声名中或许比刘俭要差很多,但他在阀阅望族的心中,地位依旧是远远超过了刘俭。 不是因为袁术有多优秀,而是他们在某些方面的利益更加一致。 若是能够将袁术引入冀州,用他来替换刘俭,岂不妙哉? 其实,自从刘俭进入冀州之后,他心中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这不是说他用点儿政治手段或是政策就能改变的,旧有利益的固守者,早晚必将与自己一战,特别是冀、幽这种当年实行三互法后,两地连官员都选不出来的地方,地方的利益纠结之深可想而知。 自己在河北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些人能够忍到今天,就算是不容易了。 这些人原先在河北潜伏着装傻,刘俭也跟着装傻。 这些人在河北不冒头,刘俭也不举大棒子。 偶尔有一家两家跳出来起刺起幺蛾子,刘俭也装作没看到。 因为他知道,以这样的方式打压一两家是根本没有用的。 今天打一两家,剩下的都藏起来了,明天再打一两家,大后天再打……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搂草打兔子,一口气全弄死,没人跟你们在这干耗。 …… “那刘德然如此霸道,压榨诸族,堵士门活路,这是要断了大汉的根,要掘他大汉朝自家祖宗的坟啊!” 张义和孙起的使者,当着袁术的面儿痛哭,一个劲的说着刘俭的不是,整整说了半个多时辰,吐沫星子翻飞也不见停,可见刘俭得罪过,在他们心中真是罄竹难书。 袁术的脸色阴沉,他一边紧皱眉头,捋着自己漂亮的胡须,认真的听着两名使者对刘俭的痛骂,偶尔还张口附合两句。 两位使者终于骂完了,袁术重重的一拍桌案,怒道:“不想刘德然空负贤名,却在河北行如此暴虐之事,真是枉为名士,枉为天子之臣。” 孙家使者咬牙切齿道:“刘德然名为宗室,实为宗贼,明公四世三公,仲家出身,乃大汉忠良之臣,万万不可坐视此獠作恶也!” 张义的使者道:“明公,还请为民请愿,讨伐刘俭,还河北以安定!” “是啊,明公,明公若能往冀州,则冀州百姓安能不箪食壶浆以迎使君乎?” “是啊,冀州富庶,人口稠密,此乃天赐之机,使君若得冀州,则霸业可成啊!” 正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一句“霸业可成”此刻传到了袁术的耳中,便如同魔咒一样,怎么都挥散不去。 是啊,论如今天下人丁之盛,产业之丰,粮草之足,甲胄之利,又有哪一地能够比得上冀州? 冀州的底子原先就很厚,但是,经过了刘俭多年的疏理与整治,更是不同以往,袁术岂能不眼馋? 不过眼馋归眼馋,袁术多少还是有点儿理智的。 他也知道刘俭的实力强悍,不可轻易招惹。 若是要取冀州,非得有十足的把握不可。 “唉,我虽有心救冀州的百姓于苦难之中,只是袁某终究是恐实力不足啊。” “刘德然虽残暴之人,然不得不说,他的实力还是了得!” 两名使者听了袁术的话,立刻回答。 “明公路肯进河北,我等家公愿与明公里应外合。” 袁术叹道:“只是魏郡之地,只有你们两家……恐难成事。” 张义的使者忙道:“自从刘德然进入冀州之后,历时已有五年,这些年,我等家主皆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暗中联络义士和各郡对刘贼不满的家族名士,以求诛灭此獠。” “不瞒明公,如今已经与我等家公暗中联合的强族,魏郡有七族,巨鹿有五族,常山有五族,清河有七族,赵国有三族,中山有七族,河间有两族,信都有六族!” 袁术闻言,不由精神一震。 “此言当真?” “事关我等家族生死,我们岂敢欺骗袁公?” 袁术紧紧的握着拳头,兴奋道:“若是当真有如此多的强族为内应,一旦我兴兵北上,而这四十余家望族在各郡国起事,断了刘俭后路,任刘德然再是枭雄,冀州也定是我囊中之物了。” “正是如此,我等诸族,皆盼着袁公能够入驻冀州,救万千黎庶于水火之中!” “好,此事我答应了,不过尔等家公需表示诚意,将那四十余族家公名册与吾!可否?” 袁术提出的这件事,自然就不是这两名使者所能定的了。 于是他们拜辞了袁术,回返河北向他们的家公回禀。 不过,事情虽然没有敲定具体的细节,但大致可以看出,此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随后,袁术又将中原的各郡太守和国相召集到了议事厅中。 他义正言辞的将这件事与一众人说了。 “刘德然在冀州妄行恶政,惹的天怒人怨,人皆憎恨,今张,孙两家代表河北万千黎民,前来求袁某出兵解救北地苦难,袁家世食汉禄,五世重臣,当此危难时节,需为大汉分忧!” “今请诸公相助,随我同伐冀州,若能成事,袁某愿与诸公同享富贵,到时候,诸公可与我同驻河北,岂不胜过中原破败之地?” 袁术的话并没有引起他预想中的效果。 不错,刘俭所治理的冀州,确实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地地方。 但问题是,冀州富庶,刘俭实力也强啊! 这个时候去惹他,岂不是找死? 别的不说,西凉军中的牛辅,华雄,胡轸相继被刘俭所败,单这份本事,在座之人哪一个能与匹敌。 在座的这几个人中,陈留太守张邈和山阳太守王芬,都是党锢中人,而这两个人昔日也都是袁绍的奔走之友,在党锢期间,与袁绍交往甚密。 那时候,他们共同患难,确为好友。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袁绍当上荆州北牧使之后,这几个昔日情同手足,共同进退的好友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变化。 袁绍身份和地位上来了,开始跟昔日的好友们装大尾巴狼了。 对昔日的好友,他不再像是原先那么客气了。 多少有些凌驾于他们的意思。 其他人或许还好,例如曹操这种能屈能伸的枭雄,再或是许攸这种谄媚的奴才,倒是都不怎么在意。 可是张邈这种人不行,他逐渐就开始与袁绍产生间隙,关系不再像是原先那样的牢固了。 虽然他们表面上,依旧是以袁家为主,但事实上,早已离心。 也难怪,身为党锢中人,本来就是一身傲骨,特别是张邈和王芬还都是“八厨”之一。(王考就是王芬) 八厨,指轻财赴义,赈济人士。 也就是那种仗义疏财,喜用钱财结交好友的那种人。 类似于呼保义,及时雨这种称号。 试想,一般愿意抛家舍业,仗义疏财,用钱去买名声的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自然都是有一定傲骨,同时也有一定志气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袁绍以友待之,可也。 但以仆从待之,八厨中人自然不愿。 对袁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袁术? 张邈问袁术道:“刘德然,乃是宗亲,更是先帝认下的兄弟,他手中还有陈留王,莫说他实力强劲,就是名义上,吾等也占不住脚!” “孟卓此言,差矣!” 袁术正色道:“四十余族人,代表河北万民,邀我等兵伐冀州,难道这还不能代表刘俭罪恶弥天吗?” 袁术这番话,算是彻底将在座众人惊到了,同时也让他们的心活了。 四十余强族? 若是真能里应外合的,还真就是可以拿下冀州!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刘俭万福,震慑宵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众太守和国相听了袁术有四十余家望族为内应,心也都开始活了。 刚才还一个个喊着刘俭实力太强,且名义不足的人,现在也都不吵吵了。 他们都低着头,开始细细沉思,并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毕竟,冀州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兖州中原昔日虽是大汉朝的经济与文化重心,但是这些年实在是被搞得太残破了。 但凡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不愿意在这里继聚待着。 虽然中原地区的底蕴确实还在,经过打理和治理或许还会恢复往日繁华。 但人是一种有惰性的动物,有现成的可以吃,谁又愿意去费力气种地打猎呢? 捡现成的不好吗? 这些人都是大汉朝最顶尖的人物,混上两千石的人,一般都不白给。 在袁术的一番措辞之下,一众太守和国相似乎都默许了这件事。 毕竟,这事若有袁术牵头,似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邈看着一众人不说话,心中不由叹息。 说实话,对于刘德然,张邈心中颇为敬重的。 虽然他效忠的人是袁氏。 但刘俭昔日,可是与袁基一同,促使党锢开释的人啊。 天下党锢士族中人,对袁绍亲近者多,但对刘俭感激之人,又何尝少了? 当然,利益摆在眼前,或许大部分人还是会默认自己没良心。 但身为八厨之一的张邈,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好歹也是兖州呼保义,陈留及时雨,做事多少也要顾及些脸面才是。 厅堂中的这些人,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张邈转头看了看王芬,却见那同为八厨的王芬,双眸之中也似乎有些光彩,似颇为意义动。 看到王芬这副死样子,张邈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枉顾了八厨之名也! 他气闷的不说话了。 就在众人商议这事之时,便见袁术的手下战将陈兰匆匆的冲入厅堂之中。 “使君!” 袁术颇为不满的瞪着陈兰。 “混账,此间议事,岂有你擅闯的份?还不出去!” 陈兰闻言吓了一跳,只能说唯唯诺诺的向后撤去。 却听郑遂道:“袁公勿气,陈司马既然如此匆忙,必有要事,袁公不必以我们为念。” 有郑遂替袁术和陈兰找台阶下,袁术的状态多少好了一些。 “何事?说吧。” “禀使君,刘俭在冀州边境的顿丘,建造了一座高台,并传要在二十五日之后,于顿丘高台组织大宴,庆祝今年冀州丰收,据传冀州文武官员,将皆随刘俭前往顿丘,以庆丰年。” 说到这,便听陈兰的语气有些紧张:“使君,刘俭筑高台的地方与我军在濮阳北的驻军大营,只有一河之隔,虽然他们是庆祝丰收之年,但末吏还是请求使君派遣兵马增驻北营,以应对突发情况。” 陈兰说完之后,一时间厅堂之中竟然没有了任何动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少时,却听袁术说道:“此言属实?” 陈兰一个劲的点头:“确实属实。” 袁术环顾了一圈厅中诸人,缓缓开口道:“闻,关羽,张飞,黄忠等人皆在幽州,刘俭强将减半,当此时节,若是刘俭在顿丘召开丰收庆典,邺城官员都去的话,那冀州地方州郡则必然空虚……” 袁术的下话没有说,但大部分人都已经听明白了。 那四十多族内应一旦在此刻起事,对于空虚的冀州内部,将是何等的打击? …… 随后,不出几日,孙起家的使者将四十多族欲除刘俭的反叛家族的名单给袁术送了过来。 随后,袁术就与那使者唠起了这件事儿。 使者表示,他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刘俭在顿丘修筑高台,庆祝丰收,这件事各大家族也都知道了。 而且不止各大家族,全冀州现在无人不知,整个冀州上下可谓普天同庆,都在等着这次庆丰的到来。 而四十余家反叛的大族已经打定了注意,就要趁着一个月后的丰收之节,全体起义,打刘俭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希望袁术也能够在丰收之节的那天配合他们,兴兵北上,进入河北。 袁术急忙询问,刘俭在庆节当日,对于冀州诸位战将的调遣安排事宜。 “回使君话,我等家公早就已经派人打听好了,冀州善战之人,如赵云,张郃,高览,徐荣等辈,皆随同刘俭前往顿丘,甚至于冀周国内的诸位诸侯王,也都在这次的庆祝之列。” “除了顿丘小县之外,包括邺城在内的地方,都极为空虚,正是用兵之时!” “庆祝丰收的当日,我等在冀州各地起事,还请使君派遣精兵强将,一鼓作气,拿下黎阳,进逼邺城,赵云徐荣张郃等辈皆在顿丘,黎阳无善战之人,以使君麾下精兵强将之能,定可成事。” “好!” 袁术一拍桌案,道:“如到起事之日,袁某会派遣精兵一万,悄悄的渡过黄河边境,直取黎阳!” “多谢明公,皆时,我们里应外合,大事可定矣。” …… 初平四年十月七日,刘俭在顿丘刚刚筑成的高台设下大宴,庆祝冀州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因为事先宣传的到位,除了顿丘的庆祝之外,冀州各郡各县,上至衣冠巨室,下至黎庶百姓,也都是再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在庆祝着这次丰收。 这个天下实在是太混乱了,大家都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好好放松一下,就算是相对安宁的河北之民,也一样。 冀州今年五谷丰登,粮食大收,刘俭召开这次庆祝的意思,也是想借着这次事彰显自己的恩德,毕竟这个年代大多数人还是都很迷信的。 他要借用这种方式,让冀州之民都知道,他不但是一个善于执政、爱民如子的英雄,还是一个受到苍天眷顾的雄主。 正是因为有他……刘德然的存在!河北之地才能风调雨顺,年年大收。 或许在三年之前,刘俭对这种事情并不是特别的热衷。 但是现在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这种与臣同乐、与民同乐的重要性。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需要在一个适当的场合或日子里来宣泄自己的感情。 特别是对于乱世中的人来说,内心中压抑的情感和恐慌或许更需要得到释放。 这座土台建的并不雄伟,因为刘俭不想过度的劳民伤财。 不过,在大宴当天,土台的高度并不曾影响这场宴会的规模和气势。 高台的下方摆满了数百席宴。 冀州诸文武,皆在席中。 而在一块独特的区域里,刘俭的家人,包括他府中的女眷人,也都在席,只不过刘俭家眷的席位都在高台左侧,与诸文武分开,不会受到打扰。 包括刘周,胡氏,郑慈,卞玉儿,刘备的母亲,还有其他府中的女眷都在,孩子们也在。 其中,也包括了蔡觅和杜嫣这两位被使者献上的美人两席。 而送他们来冀州的使者,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离开了。 刘备将她们安置在了牧署之后,刘俭府中好吃好喝的对待,包括金银财货绸缎用度毫无所缺。 府中的侍女仆役对这两位美人,也是颇为敬重,有事必应。 但问题是,她们这一个月,却连刘俭的面都没见过一次,一次都没。 却是不知刘俭是怎么想的,把两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放在府中干养闲置。 直到今天,哪怕她们来了顿丘高台入席,也只能是遥遥的看着高台之上,坐在最高处的刘俭,而无法与他说上一句话。 仿佛那最高位坐着的人,是一个她们永远也无法用手触碰的璀璨之星,只能永远的在下方,观赏瞻仰星之明亮。 入席之后,高台之中,就响起了鼓乐之声,另外还有一众舞女在场间起舞,以艺助兴。 今日的刘俭身着一件绸缎大袍,外罩红色大氅,显的极为喜庆。 高台的下方,一众白毦兵皆是全身披甲,手按长剑,排成一排,队形规整,气势浑厚,这些士兵的眼睛中,都散发出鹰一样的凌厉气势。 酒至半酣处,舞曲散去,在场所有官吏将士,不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之人,将一同起身,为刘俭敬一爵庆贺之酒。 庆贺他们的主公得苍天眷顾,保佑河北民生安泰,五谷丰登。 希望他们的主公能够鹏程万里,永远的执掌河北,永远的在大汉庇护万千黎庶。 “君侯万福!” “君侯万福!” “君侯万福!” 台上台下,不论是官吏,侍者,舞女,乐者,士兵,侍卫……数千余人都发出齐齐的呐喊之声。 君侯万福! 这声音惊天动地,直冲九霄。 这声音从在场的每一个人口中赞出,皆是发自肺腑。 这些呼喊赞誉刘俭的人,都是冀州良才! 他们当中还包括刘备,赵云,徐荣,张郃,高览这样的盖世猛将。 一时间,“君侯万福”四个字响天彻地,旷野皆闻。 就算是顿丘对面黄河南岸的袁术大营中的人,竟也都能听见。 这振奋人心的呼喊声,连袁术大营中的将士们尽皆变了脸色。 很多人都开始心惊肉跳了起来。 彼气势如此恢宏雄厚……那我们今日所做之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听着那一声声“君侯万福”,袁术嫉妒的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双拳也是紧紧握住。 “刘德然啊刘德然,你好大的排场,过了今夜,我却看你还能万福到几时?!”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精忠报国,天下归心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高台传入到了南岸的袁术大营,一时间威震彼军,声势赫赫,其势如龙,啸胜虎豹。 而在黄河对岸的袁术,以及一众刚刚投入到他麾下的小弟们,此时闻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皆是心有所忌。 随后,他们看着对岸的土台中,骤然闪起了无数的火光,将已经逐渐漆黑的天空照射的如同白昼。 振奋的喊叫声,再加上耀眼的光火,极大的打击了南岸一众人的心气。 “袁公,依我看来,当此时节还是不妨终止行动,再做计较才是。” 说这话的人乃是陈留太守张邈。 张邈本来就对袁术算计刘俭的事情有些不满,如今见对方只是搞一个丰收之庆,排场就这般浑厚,气势如虹,更觉得贸然对河北用兵乃是下策中的下策。 袁术听了张邈的话,很不高兴。 他转头看向张邈,语气不善:“孟卓身为八厨,何独胆怯如鼠,竟这般没见过世面?” “区区一座高台,千人呐喊,就将你吓成这样?又如何能成大事?哈哈哈哈……” 张邈被袁术如此讥讽,一张脸气的通红。 他刚想说话,却发现袁术的笑声已经被湮没到了对面的高声呐喊中。 …… 此时此刻,高台之下,在千人的目光之中,冀州诸县所管辖的一众乡中的乡佬,代表各乡亭中的乡民,来为刘俭进献万民旗。 大汉朝原先不曾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想法,由各县乡佬代表乡民,向刘俭献上写有各地乡绅代表名字以及祝福语的万民旗。 这代表了刘俭在冀州万民心中是至高无上的,是无与伦比的德政好长官。 正是因为他,河北才能安宁富庶,民生安定。 乡中诸佬的代表,将万民旗送到了刘俭的手中,紧接着便是好一番歌功颂德,把刘俭捧的只应天上有,地上绝找不到第二个。 或许对这些乡中的诸佬而言,就算是大汉朝的历代皇帝,他们也不曾给出过这种评价。 高台之上,一把把万民旗被乡佬们进献给了刘俭。 随后,身为河北之主的刘俭则是站起身来,他站在那一面面立在身后的万民旗前,身躯挺直,面含笑意。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在刘俭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整个高台场间,台上台下,骤然间变的鸦雀无声,不论是适才高声呼喊的白毦兵,还是那些前来给刘俭进献万民伞的乡佬……无一人吭声。 万千目光,皆落在刘俭一人身上。 少时,方听刘俭缓缓开口,声如洪钟,声音传遍了台上台下。 他执掌一方,多年来皆为人主,已经是养成了一身不怒自威,犹如天人的气势。 此时,其缓缓开口,虽只是一人之声,却如同撞钟一般,重重地敲进了场间所有人的心中。 “吾……受先帝厚恩,入仕以来,斩和连,逐鲜卑,平黄巾,定河北,破乌桓,灭举纯,大兴屯田,广开新土,致力教化,安置四方流民,使北疆安泰,民生富足,” “这四海之内英雄,在治政养民方面,可有谁能胜吾一筹?” “今日诸乡黎庶,送吾万民旗,吾当受不当受?” 随着刘俭的话音落下,便听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是齐声呼喊: “君侯当受!” “君侯当受!” 声音之响亮,再度传遍苍穹。 毫无疑问,河道对面的大营之内,袁术等人又听到了这一震天彻地的声音。 袁术冷笑着看向河对岸的方向,轻轻地啐了一口。 “当受?哼,受死吧你。” 在场数千人齐声呐喊之后,却见站立于台上的刘俭摇了摇头。 他伸手指了指身后所立的那些万民旗,继续高声呼喝: “这些乡旗,皆百姓所献,这代表了他们的心意,然吾,却不当受!” “只因,天下未定,战乱未平,苍生离乱,田园荒芜,河北以南,依旧有诸多宵小之辈,妄图霍乱,天子避难于长安,皇权不振,无数黎民思定,吾身为先帝遗臣,天子皇叔,不能为国分忧,为民请命,不能保大汉安宁,其罪大焉,故这些旗,吾……不能受!” 一番话,掷地有声,让人不由动容。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群臣之中,有一个人突然高声叫了一声。 “君侯圣贤!” 其他的人闻言,纷纷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没有看到是哪个人喊的。 在声音传出来的那一片人声中,一个叫做贾诩的人就在其中,不过在那些人里,他反而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宴席之中,田丰站了出来。 “君侯圣贤。” 田丰号称河北士人之中,最为刚烈不屈,不通人情,不懂谄媚的人。 他如今肯站出来说,那就说明,刘俭确实配得上“圣贤”二字。 “君侯圣贤!” “君侯圣贤!” 一声声山呼海啸,再一次响彻了高台上下。 而高台河对岸的袁术与他一众小弟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刘俭缓缓的转过身,脱掉了自己外面那红色的罩服和绸缎服饰,谁曾想,他的内里竟然穿着玄甲!! 今日这场合,冀州牧刘俭居然着甲饮宴。 刘俭从桌案上拿起酒爵,扬声道:“赵子龙何在?” 赵云站了出来。 “云在!” “传我军令,三军复诵!” 赵云转头高声道:“传军令,三军复诵!” “三军复诵!” “三军复诵!” 整齐的、气势磅礴的喊叫声再次响彻四野。 河水对岸,袁术站在箭楼上,听着北岸传过来的“三军复诵”, 遂用力的一拳敲打在护栏上。 “刘俭小儿,你还没完了是吧?” 随后,就听远处一阵响亮的复诵声传来。 “短歌行!” “嗯?” 袁术皱起了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三军齐声高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三军齐声高喊: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随后,便是刘俭高喊一句,白毦军的将士们就跟着齐齐复诵一句。 一开始,不论是南岸还是北岸,所有的人对这首词的内容,还不甚在意。 但是诵读到了中间几句之时,不论是北岸刘俭麾下的冀州官吏们,还是南岸的袁术一众,都大为惊奇。 田丰,沮授,审配,孙乾,国渊,管宁……甚至还有贾诩,他们都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在这个场合,在这样一个盛大的场面,做出这等足矣流芳百世的壮丽篇章。 特别是,那言简意赅的短句当中,雄心壮志家国之情,让人听了之后,不由感到血脉喷张,热血沸腾。 “好!!” 鲍信听了北岸传来的雄烈之音,着实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右手攥拳,左右抚掌,重重一拍。 “刘德然,真当世豪杰也!论气魄,论胸襟之豪迈,我等谁可比之呀?” 袁术闻言不由勃然大怒。 “鲍允诚,汝安敢在此蛊惑军心,涨他人志气乎?” 鲍信冷冷的看着袁术:“我据实所言而已,公路何必如此愤怒,比不上就是比不上,藏着掖着也无济于事。” 这话摆明了是说,袁术与刘德然相比,还差着一大截。 袁术平生最狠的就是有人说自己不如别人。 他猛然拔出佩剑,似要斩杀鲍信。 鲍信怡然不惧,冷道:“舞刀弄剑,公路未必如我。” 袁术咬牙:“你既如此说来,那我倒想一试。” 王芬急忙上前,在中间拦住他们两人。 “大敌当前,岂可自相残杀?” 而此时此刻,江北一面,传来了白毦军将士们,齐声复喝的最后两句。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精忠报国,天下归心!” 张邈捋着须子,一直闭着眼睛听对面将士的呼喊声。 但是当最后一句传过来之后,张邈有些不淡定了。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砸吧了一下嘴,摇头道:“这传世的佳作,本来是完美无缺,怎么偏偏这最后一句,让人感觉少了几分气势与韵味,与全篇似有些剥离之感……” 但想到这的时候,张邈猛然醒悟了。 是了,是了! 全篇气势磅礴,胸襟广大,偏偏这最后一句额外点明了“精忠报国,天下归心。” 关键就在那句“精忠报国”上。 与整首词,不契合! 虽是败笔之句,但以刘俭目前的角度而言,却又不得不说。 也正是这一句“精忠报国”,才体现了他的人设。 词是有了瑕疵,但人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雄略之人啊。 …… 而与张邈鲍信等人一样,此刻一首短歌行赋诵完毕,在高台中的所有人,看向刘俭的目光中,都饱含着浓烈的崇敬之感。 田丰,沮授,贾诩,审配……这些天下顶尖的智士一个个都站出席来,向着他们的主公行参拜之礼。 赵云,徐荣,张郃,高览这些天下猛将,也都站出来向刘俭行单膝跪拜的军礼。 所有的白毦兵和来献万民旗的乡民百姓也是纷纷参拜,高呼“君侯”, 一瞬之间,仿佛世界都匍匐在了刘俭的面前。 蔡觅望着高台之上,那个凌驾于一切的玄甲将军,一双美眸之中,散发出了奇异的光彩。 她身旁的杜嫣也是面颊绯红。 少时,方听蔡觅轻轻地喃道: “英雄豪杰,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九州四海,谁可比之……” 刘俭看着拜倒在高台之下的人们,并未动容。 他只是抬眼望向了远处,道: “继续复诵!” 赵云高声传令: “继续复诵!” 白毦军纷纷起身,静等刘俭发话。 “阴安孙起!” 将士们皆是一愣,没有明白刘俭突然说这个名字干什么。 但白毦军的军纪森严,他们还是齐声高呼: “阴安孙起!” 这一声呼吼,如同平地炸雷,让江南袁术营中的人皆是一惊。 袁术急忙转头看向了江对面的高台,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阴安张义!” 将士们齐声:“阴安张义。” “信都程司!” “巨鹿李楛!” “清河刁丰!” 袁术的额头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匆忙从怀中抽出一份绢帛,那上面正是孙起派人给他送来的河北四十余族今日准备在冀州各地造反的望族名单。 随着河对岸传来一个名字,袁术就开始在上面寻找一个名。 每一个都有…… 每一个都乃公的有! 袁术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脸上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色。 他的这番表现,早就落在了旁边的一众中原太守眼中。 所有人的心都在瞬时间向下一沉。 不需要袁术做出什么解释,他们已然明白了一切。 而此时此刻,刘俭在对面已经念完了最后一个名字。 随后,他看向众人,缓缓开口:“适才所言之人,皆反!” 一句话说完,顿如平地炸雷,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毕竟刘俭所念的这四十多个名字,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知道,甚至是熟悉。 他们在地方,都是跺跺脚,河北就颤三颤的人物。 刚才刘俭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念出来,众人心中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哪曾想,居然是这个意思……他们居然要反。 不过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 田丰,贾诩,沮授,国渊,赵云,徐荣等一些人的脸上,都是平静如常。 白毦军的士兵,则是将刘俭适才所言的“皆反”,拼命喊了出来。 “皆反”两个字,传到了对面,令袁术方寸大乱。 这怎么可能? 那四十多个人这么多年都没露头,也没有跟刘俭发生过任何冲突。 怎么如今方一要起事,就立刻被刘俭逮了个现形? 而郑遂,张邈,王芬,鲍信等人的脸上,此刻也都是惊疑不定,忐忑莫名。 郑遂先开口道:“应该,不会吧……这,这若是刘俭真的对孙起,张义等人的谋反有了察觉,那我们此刻派往黎阳的那一万精兵,此刻会不会……” 袁术硬撑着道:“诸位莫要自乱阵脚,想来那刘俭也不过是最近才刚刚得到了那四十余名望族反叛的消息,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这样也好,让他与孙起,张义等人去内战吧,咱们的兵马正好可乘乱拿下黎阳……” 话还没等说完,就听箭塔之下,杨弘冲着上面的袁术喊道:“使君!使君!” 袁术借着火光向下瞅去。 “什么事?” 杨弘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使君,还请您从塔楼下来,末吏有要事向您禀报啊。” “我不听!”袁术怒道:“没看到我现在正忙着呢?” 杨弘闻言大急,他手中拿着的,可是关于黎阳的重要战报。 等这战报,偏偏现在不好让袁术手下的那一众太守知道。 “是天大的要事啊!”杨弘声嘶力竭的都要哭了。 杨弘在箭塔下的焦急模样,袁术也看在了眼里。 他心头骤然一紧,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 而与此同时,河岸对面,赵云也向刘俭呈递上的一份战报。 刘俭只是大致扫视了一下战报中的内容,就露出了笑容。 “传令三军,继续复述!” 第二更晚点更,在大巴车上出差,手机快没电了,写不了了,得下车去宾馆写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河北颜良,河北文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黎阳,刘俭派来的援兵目前就在此处屯扎。 负责在此处镇守的刘军统帅,乃是颜良和文丑。 他们两个人得到了刘俭的授意,率领一支精兵,悄悄的埋伏在黎阳大营的附近。 按照刘俭告诉他们的,不久就会有一支从袁术那里来的精兵,前来偷袭黎阳重镇。 而这一仗,就是给他们两个立下大功的机会。 当然,既然他们两人执行的任务重要,那刘俭自然就不可能瞒他们冀州内乱的事情, 在来之前,刘俭已经向他们两个和盘托出。 …… 颜良和文丑两个人,在一起镇守黎阳前,不曾相熟。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颜良和文丑真的是异常的投缘,两人虽出身不同的州郡,不知道为何,这两个人的三观非常的相和。 谈吃能谈到一块,都爱吃肉。 谈喝,他们也都是擅长饮酒的豪杰, 谈人生观,两个人都是注重武事的豪杰…… 这两个人就差共同使一个媳妇了。 “孟众贤弟!” 今日夜间,颜良突然有一个想法,道:“你我既如此投缘,不妨以兄弟相称,如何?” 文丑心中其实也是非常乐意的,但他还是有一些犹豫。 “子善兄,不是文某不给兄这个面子,只是我初来主公帐下,寸功未立,但主公却对我极为信任,而兄长在主公麾下也有一段时日了,你我若是私自以兄弟相称,会不会被主公疑惑你我结党营私?” 颜良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放心吧放心,咱们主公不是那样的人!” “嗯,不过伱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要不这样,你我暂时莫要提此事,待立下功绩之后,我出言请问一下主公,若主公愿意,可请主公为引荐人,引荐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文丑闻言大喜:“不错不错,请主公为引荐,如此最好!子善想的周到!” 两人哈哈大笑,随后共饮了一爵白水。 没有办法,他们有任务在身,不可能轻易饮酒,以免影响大事。 喝完这爵水后,文丑问道:“子善兄,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君可知否?” “孟众但说无妨。” “嗯……你我守备在黎阳这里,阻止袁术兵马偷袭,但是那四十多家望族谋反,主公当如何平定?听闻赵子龙,徐孟桐,张隽乂等人物皆陪主公待在顿丘,那这地方的反叛,又要让谁去平定呢?” 颜良笑道:“这就是主公的高明之处了!正因为主公特意将这些厉害人物调往顿丘,才会让那些宵小之辈安心起事不设防,如此才好一举拿下!” 文丑挠了挠头,道:“只是人都去往顿丘了,就算是那些贼子不设防,但却没有人去征剿他们?又该如何?” 颜良向着东面拱了拱手,道:“主公神机妙算,天下莫有能相比之人,岂能是你我所能猜度的?咱们只管做好主公吩咐的事!莫要管其他的就是。” 文丑点头道:“子善兄教训的是,咱们好好做咱们的事便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匆匆忙忙的进入了帐篷,对他们二人道:“报,人来了!” “好!” 颜良将装水的爵重重地向地上一扔,道:“总算是来了,主公果然神机妙算!” 文丑凶狠的笑着,转身拿起了自己的战刀:“颜兄,这一次可是看你我立下大功了!” 颜良道:“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等人,皆久随主公,屡立战功,致使你我声名不显,今日这个机会,便是你我名扬河北之时!” 文丑笑道:“某虽是云长举荐的,但却自认为本领不输云长,日后这河北名将的头衔,必然是你我兄弟的!” “哈哈哈,好!有志气,走!” …… 这一次,袁术特意派遣三千精兵,由陈兰率领偷袭黎阳。 同时袁术还让郑遂,鲍信,张邈,王芬等人各派一名别部司马,率领一军交给陈兰指挥。 如此,这一支兵马共计一万人。 很快,这支兵马就看到了黎阳县外的大营之所在。 黎阳县南的大营,乃是黎阳军士屯驻的重点所在,承担着河北对南方的屏障作用,若是打下了黎阳大营,再攻克黎阳县,向邺城推进就轻而易举了。 一万中原兵马毫不迟疑,直接就向黎阳大营之中杀了进去。 可是待先锋军冲进去之后,却发现大营之内空无一人。 作为主将的陈兰在后方的中军看到这种情况,知道中计,他慌忙下令,三军将士立刻撤出黎阳大营。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数不清的火箭射入了黎阳营中,点燃了大营中的引火之物。 前部先锋的陈留司马赵宠见状大惊,他匆忙率领手下向着后方撤去,哪里想到,已经率兵从侧面掩杀出来的颜良一众已经堵住了黎阳大营的辕门出口。 在火光之中,颜良看到了赵宠的身姿,二话不说,纵马冲了过去,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赵宠来不及表示抗议,就见颜良的大刀已经挥到了他的头顶。 寒光闪过,赵宠的人头被抛掷于空中,随后跌落尘埃,被颜良手下的近侍给捡去了。 袁术派遣的主将陈兰见己方中计,心中慌乱,本来他们的军队就是悄悄的渡过黄河,潜入河北,乃是属于客场作战。 如今被发现了,陈兰就有些慌不择路,他也顾不得手下四散逃窜的兵将了,遂带领一支精锐向南面撤走。 可惜的是,作为斩首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文丑已经从后方杀了过来。 “汝、汝是何人?” 陈兰碰上了文丑,惊慌失措之下,只能哆哆嗦嗦的仓促迎战。 但是他的动作和他的嗓音,都已经显示出了他的恐惧之情。 在文丑的面前,陈兰如同小丑一般,毫无威慑力。 “合该功劳是我的!”文丑狂笑着,挥刀向着陈兰冲了过去。 …… …… 顿丘县的高台上,刘俭缓缓地念着那份战报。 “初平四年十月十一日,汉,左将军刘,麾下侍卫颜良,在黎阳大破偷渡贼军,斩贼首赵宠,胡立,两名贼司马首,麾下将士斩首八百余!” “初平四年十月十一日,汉,左将军刘,麾下侍卫文丑,在黎阳大破偷渡贼军,斩贼首陈兰,刘政,汪霭,三名贼司马首,麾下将士斩首六百余!” “偷渡贼军,共计一万,今已土崩瓦解,尸骸遍地,犹如被宰之鸡犬,溃不成军,直如全灭,降者,两千余众!” 刘俭的话音,由白毦军的将士们齐声高喊,传到了袁术的大营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的,可不止是袁术还有他的小弟们。 还包括了袁术手下的所有兵将! 溃不成军,直如全灭! 当这几个字传到大营中时,袁术营中的所有兵将,从司马到步卒,不论何人,尽现面露震惊之色。 一句句炫耀武威的句子,犹如刀子一般顺着南风插入到了以袁术为首的所有人心中。 袁军大营所有人的背后都是冷汗淋漓。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赵云,徐荣,张郃,高览等辈,不都是在河对岸吗? 这些厉害的人都不在,为什么还会输? 五位司马,全部阵亡!?开什么玩笑! 颜良是什么人? 文丑又是什么人! 很快,就听到袁术大营之中,开始升起了一阵哭声。 而那哭声一声接一声,一道接着一道,骤然响起。 那是中原士卒们的悲痛哭声。 要知道,那一万士卒,都是南岸这些士卒的同僚,兄弟,父子,亲戚啊! 很多事,都是一乡兵勇,彼此相熟,在军中犹如至亲。 如今这战报隔河而来,他们的至亲如今不知生死,试问他们如何不哭? 眼见自己军中的士气尽堕,袁术气的牙痒。 他的双眸甚至都突了出来,气喘如牛,牙齿摩擦,几欲咬碎。 刘德然,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颜良,文丑……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他俩怎么不去死呢? 袁术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塔楼之边,耳听着对面高台传过来,那气势高昂,耀武扬威的奏报,心中一股气血翻涌。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啊! 刘德然,他举办这个丰收庆典的目地,就是为了当着自己将士们的面,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刮子! 太狠毒了! 狠毒到极点! “刘德然,匹夫!我与你势不两……两……” 袁术一声大吼,气淤胸膛,随后他双眼一番白,直接从塔楼上向下栽倒了下去。 “使君!!!” “袁公!!”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谁解危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从箭塔上栽倒了下来,也幸亏是箭塔的下方有杨弘。 眼瞅着袁术从上面跌下来,杨弘不敢怠慢,他飞身上前,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当成肉垫儿去接袁术。 而袁术身边的一众人,则是始料未及,待到袁术跌落下去的时候,他们再想冲上去抢人就来不及了。 他们只能看着袁术从高塔之上向下坠落、坠落、坠落…… 最终“啪叽”一下落在了肉垫杨弘的身上。 袁术是一个身材高大,身体健硕之人,相对于袁术,杨弘的身体就比较瘦小了。 被袁术高大的身体一砸,杨弘瞬时间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可不论他现在有多么的狼狈,他都是一个立下了大功的功臣。 他救下了他们主公的命! 随后,塔楼上的一众人纷纷赶了下来。 他们围绕在袁术的身边,高声呼喊,将周围的侍卫们叫了过来。 侍卫们将袁术抬起,送往帅帐,同时又将杨弘给搀扶了起来,招呼医者来给他们两个人一块看瞧病。 由于事先未曾有防备,袁术这边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自然是没有瞒过军中的士兵,很多士兵都看到了袁术从箭塔上跌落下来的情景。 一面是北岸的高台之上,河北军气势如虹,一遍又一遍的复诵,让南岸中人的心中感到惊恐万状。 两方士气,眼下足可称之为云泥之别。 袁术在被运往帅帐的途中,眼睛一直泛白,身体抽搐,浑身发抖。 虽然他现在不清醒了,但是依旧可以听到他嘴中不停的喃喃念叨着: “刘德然,刘德然,匹夫,不得好死”之类的。 袁术被气的晕死了过去,其他的中原各地太守目前的情况也不甚乐观。 他们的身体倒是没有出毛病,问题是他们的心理却都出了大问题。 刘俭在顿丘整的这一出又一出的,实在是太过刺人肺腑了,适才这些中原太守们的心,一个个都有犹如坐过山车一样。 心理素质差点的,怕是就会当场死过去了。 就犹如现在的袁术一样。 只是那些中原太守现在心中有点不明白,那四十多家在地方起事的郡望,做事为何如此不周密?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让刘俭发现了破绽,给一锅端了呢? 还有,刘俭手下的一众名将,大部分皆在顿丘,那两个不知名的颜良和文丑或许是特例。 但是刘俭麾下不可能还有那么多不知名的能人吧? 既然所有知名的将领都集中在顿丘,那在冀州各地反派的望族究竟是谁率兵平定的呢? 所有人心中现在都带着这个疑问。 …… 魏郡,阴安,张义府邸。 “唰——!” 一盆冷水泼洒在张义的脸上,瞬间便将他浇醒。 张义迷迷糊糊的被冷水泼醒了,他茫然的打量着自己眼下的处境。 现在的张义还是在他的坞堡之中,还是在他自家的院落内。 只是现在这个院落,从现在开始,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环顾四周,确见自家的院落中,已经站满了身穿甲胄的精锐士兵。 而在张义对面不远处,一张桌案被摆放在院落正中。 桌案的后面的蒲团上,一名身穿玄甲,满面虎须倒竖,手握割肉刀,正在切桌案上鹿肉的环眼大将,正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桌案上摆着一壶美酒,环眼将军一边吃,一边痛饮着。 那个坐在座位上的人,正是张飞。 几日前,张义正在准备起事之时,万万没有想到张飞的精兵突然赶到,没有给张义任何反叛的机会,直接冲入坞堡,擒贼擒王,将张义拿下。 张义被活捉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自己宅院的一间屋舍中,随后外面的事情,他基本上就不知道了。 直到今日晨间,张飞从外面归来,命人将张义从屋舍里拖了出来,随后将他捆绑在院落中的木桩子上。 烈日炎炎,虽然已经入秋,但河北的天气依旧不曾回落,张飞将张义捆绑起来后,拿着鞭子顶着日头,对着张义就是一番猛抽。 张义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的主,哪曾碰到过这种情况? 特别是张飞的鞭子,那劲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挺住的。 一个多时辰下来,张义被抽的伤痕累累,几次昏迷。 而张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张义被抽晕了之后,张飞还要命人拿冷水泼他。 若是刘俭在这,非得好好批评一下张飞如此惨无人道,滥用私刑。 但问题是,刘俭不在,那就算张义倒霉了? 张义已经连续两天没怎么吃饭了,被张飞这一顿抽打之后,更是虚弱不堪,此刻着实是饥肠辘辘。 他看到了张飞坐在那里大口的喝酒吃肉,不由舔了舔嘴唇,喉头一阵滚动。 “醒了?”张飞看向张义,一边嘶咬着鹿肉,一边含糊问道。 张义知道,此时此刻,他就是向张飞求饶,也什么用都没有了,索性把心一横。 “张飞,有本事,你就给我个痛快,莫要如此折辱于我!” 张飞翻了翻白眼,犹如没听见一样。 俺就是专门来折辱于你的……你这愚夫,这都想不明白?还造反呢! 张义见张飞没有反应,再次扬声道:“张飞!匹夫,伱听到了没?莫要折辱于吾!” 张飞用鹿腿骨指了指张义,道:“大父吃饭呢,你别着急,一会俺再好好伺候你!” 饶是张义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听到了张飞的威胁,心中不自觉的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缓缓道:“刘德然,早就已经知道,我等诸家要反了,是吧?他在几年前,其实就一直在盯着我们了,等这一天,是吧?” 张飞哼了哼,吃肉。 张义继续道:“刘德然将赵云等人调往顿丘,就是在迷惑我等,实际上,他还是从幽州,将你,关羽,黄忠,麴义等人暗中调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尔等火速调兵率兵,拿下各郡造反家族首领,如此余者皆溃……” 张飞哼了哼,喝酒。 张义叹道:“我等一死,家财良田尽皆充公,更可用我等诸族为例,杀鸡儆猴,从此以后,河北诸族尽皆慑于他的雷霆手段,再无人敢造反也。” 张飞将酒爵重重地放下,扯着大嗓门道:“你自己心中都明白,还跟俺絮叨个什么?!忒惹人腻烦!” 张义嘶哑着声音问道:“我族中之人,都做何处置?” “男的该杀的杀,发边疆的发边疆,女的为官奴,官妓!”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张义突然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接着,便见张义的头向下一耷拉,似乎已经没有气了。 张飞见状顿时一愣,他将酒放在一边,拿起鹿骨向着张义扔了过去。 骨头正好砸在张义的头上,但是张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死了?俺适才那是说着玩的,什么充军为奴的,兄长都还没发话啊!” 说罢,张飞似有不甘的指了指张义,吩咐一旁的人道:“去,查看查看。” “唯!” 便有侍卫急忙上前,检查张义的状态。 “府君,他确实是死了。” “嗨!” 张飞懊恼地将酒爵一砸,道:“咋着就死了?俺还没打够,怎么就死了!也怪俺嘴欠,非得吓唬他……便宜了这匹夫!” 说罢,张飞来回看着身边一众亲信,问道:“似此,如何是好?” “府君,张义虽然死了,但孙起却还活着,府君若是不解气,不妨……” 还未等那人说完,就听张飞道:“是了,速速把孙起给俺带来,这顿鞭子,就需落在他的身上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朝廷的新政试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事实上,这次快速平定冀州内乱,靠的就是幽州方面的支援。 依照大部分人的惯性思维,幽州刚刚平定,举纯之乱方歇,乌桓内战未定,关羽张飞黄忠等一众猛将也才刚刚在各自的位置上就任,对于刘俭而言,正是用这些人大刀阔斧改建幽州之时,在这个时候调关羽,张飞等人驰援冀州,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偏偏,刘俭就反其道而行之,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就偏要做。 当然,关羽,张飞,黄忠等人,刘俭不能让他们带领大军回来,他们只是率领少部分的精锐,按照刘俭的指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拿下这四十余家的主心骨家族再说。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这四十余家家族之间,不可能都是平等的,至少在每一块区域来说,他们之中定然都会有主心骨的家族,只要先把主心骨干掉,那剩下的必然就是惊慌失措,失去联动,犹如一盘散沙。 随后,刘俭再抽空慢慢收拾他们就是了。 …… 袁术在中原南岸大营栽倒下箭楼的消息不胫而走,河南河北诸郡,也不论是高官还是黎庶,很快就都知道了此事。 眼下的袁术,在天下人心中,已然成了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谁曾想,袁逢一脉,屡出俊杰,似袁基,袁绍皆为当世豪雄,怎么却出了袁术这么个玩意? 就这熊样,还老惦记着称霸中原呢? 刘俭在河对岸让人喊喊口号,就把他给吓跳楼了。 都能把人给笑死。 当然,袁术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没有大碍,修养了几日就清醒了过来。 只是如今针对他的传闻,却在北地纵横流传着,只想让他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件事可以说是给袁术造成了致命的心理创伤,他现在心中只想着怎么报复刘德然。 与此同时,黑山军那边传来了消息,曹操在黑山大破张牛角,于毒之众,俘获黑山军的人众无数。 这些被曹操俘获的黑山军,再加上上一次俘获的,经过他的一番整备,遂成为曹操用来扩充自己实力的重要保障。 而且这一仗打下来,也让曹操声名大噪。 因为黑山军的老大,大渠帅张牛角,竟然被曹操给杀死了。 这可是一项不小的功绩。 曹操也是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他暗中派人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 不过他并没有上表给董卓,而是通过宦官的门路,将自己大破黑山军的事情上奏给了吕强。 现如今的吕强,已经成为了天子刘辩与何太后面前的第一红人。 为了能够将人事新政和土地新政实施下去,天子,何太后,董卓,吕强……这几个人是在同一阵线的。 只是这件事在朝中的阻力实在太大,每一次朝议论提出了这件事,一众公卿就寻死觅活,高声齐呼,非要血溅当场。 刘辩见朝臣们的反应如此之大,就不敢吭声了,想将新政拖一拖。 何太后妇道人家,也不敢一下子就把桌子掀了。 但董卓经过了朝中公卿的几番折腾,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已经决定,在年底之前,让已经转头向他的士人们,将新政所有的实施细节和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全部落实,然后在明年改元,彻底将新政落实。 何太后,天子等人见董卓如此着急,纷纷相劝,怎奈董卓固执己见,谁的面也不给。 这让天子,何太后等人有些犹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强接到了曹操给他送来的报功书信。 曹操在书信中只是陈明了,他讨破了黑山贼,并诛杀了张牛角的事情。 其余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多说。 在看到曹操的信一刹那,吕强有些沉默了。 对于这个人,他多少有些了解。 曹操这个的身份很复杂,他是袁绍的好友,与党锢士族混的很熟,但他偏偏还是宦官之后,他的身上永远都打着阉宦子弟的烙印。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曾致力于想要消除自己身上的宦党烙印,但这么多年了,一直却没有成功。 吕强一看到曹操这个名字,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依旧是……这人跟我是一路货呀! 吕强认真地寻思了一会,随即将曹操送来的信函揣了起来。 次日,吕强便前往皇宫面见何太后与天子,并将曹操的手书给他们二人拿了出来。 天子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 不过,何太后却似乎明白了吕强的意思。 “阿公是觉得此人可用吗?” 吕强恭敬地道:“都说曹操乃是袁绍忠实的手下,但老奴却并不这么认为,曹操身为宦官之后,却一力巴结袁绍,与之为友,甚至甘愿为其赴汤蹈火,足见其想要改变身份的愿望极盛,今番诛杀了张牛角,却不向袁绍秉功,反到是暗中将消息送到了老奴这里,陛下殿下觉得为何?” 何太后在朝堂混迹的久了,政治智慧也见长。 “曹操有意借功升迁,独立家门?” 吕强点了点头道:“听闻他这次收服了不少黑山流民,且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山阳与东郡积蓄力量,袁术入主中原,似乎也是曹操引过去的,这当中的门道极深,或许给曹操一块封地,能够让他更好的为朝廷使用,这么多年来,袁绍给他的似乎还是有限。” “可是曹操,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何太后不解道。 “新政!” 吕强道:“相国所要立的新政,确实对大汉,对天下,对皇权都有极大裨益,甚至大部分的天下寒门,还有部分高门,也会期待着朝廷,毕竟这朝廷的新政是将旧有的阶机打破,给了那些想升迁的人一个机会。” “不过相国的做法似乎太急忙了些,朝臣公卿不同意全面实施新政,相国就想大开杀戒,此举诚不可取,依照老奴看,新政可徐徐以试点行之,比如现在河北,关中或是徐州,凉州,江东的几个郡先行推广,然后再根据情况逐步扩大,这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何太后点头道:“阿公老成持重,这确实是金玉之言。” “只是,又为何非要选江东,徐州,河北,关中等地推广?” 吕强叹道:“荆,益之地不可能,毕竟都是袁氏中人掌控着,置于中原兖,豫之地,历来是望族士人盘踞之地,今更残破,又有袁术在彼,实在是难以推进,司州如今也比较混乱,且望族阀阅林立……不如只在能够推进的地方试点推行,关中如今乃是朝廷的根基,凉州边塞之地人更图进,关西士人一向为关东世人所压,官场晋升渠道大多皆为关东士人所据,今番新政,函谷关以西的大多数人必然响应!” “至于河北,由皇叔执掌,也无问题……” “如今,袁术在兖州,依照老奴看,关键就是有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在扬州的位置。” (本章完)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烧还是没退,咳嗽的头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今天也是太难受了,写了七百多字,扛不住了,再请天假《我给玄德当主公》烧还是没退,咳嗽的头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新政动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强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饶是刘辩这等政治小白,也已经大概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翁翁的意思,是想让曹操代替袁术,前往扬州,替朝廷颁布新政?” 吕强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刘辩有些为难地道:“那个曹操,毕竟是袁家的同党,他会遵从朕的意思,会遵从朝廷的旨意办事吗?” 刘辩所问的,也是何太后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刘辩母子,现在就是担心,万一给曹操扶持上位了,结果曹操一下子又完全投向袁绍了那边,让朝廷方面竹篮打水,凭白受了损失,那岂不是很尴尬? 吕强老谋深算,自然是能够猜到刘辩与何太后的担忧。 “陛下,殿下,可能容许老奴说几句真话吗?” “阿公请说。” 吕强向着他们母子两个人长长作揖,道:“其实这些年,陛下和殿下也能够看出来,如今天下已然不同往昔,大汉天下群雄割据,大有春秋战国之势,陛下虽依旧是天下共主,但皇权之威已不能落郡,似曹操这样的人,老奴也不能保证,他是否能够对陛下从一而终,只是在老奴看来,在新政这件事上,曹操是可用的,” “因为对于曹操来说,虽然他仰鼻息于袁绍,但同时身为宦官之后的他,也憎恨着以汝南袁氏为首的仕途垄断,身份难以跨越,这个新政对天下有利,对汉室有利,对董卓有利,但何尝对曹操这种人又没有利益呢?” “要知道,对于宦官之后的曹氏来说,其子孙后代身上都会背负着一个宦官之后的名声,而能够彻底改变曹氏命运的,老奴思来想去,也就是新政中的科举了。” “科举一出,寒门豪右的晋升之路打开,阀阅之门的影响力大减,阉宦子弟又何尝不能通过这条道路改变命运?总好过永远受制于人。” 何太后听的两眼放光,她一个劲的点头:“不错,不错,新政科举的敌人是大汉朝的顶层之人,其余人士,实际而言,都是会拥护这项政策之人!” 吕强点了点头,道:“而且现在时机好就好在,青州的纸业和印刷业大盛,以朝廷的角度而言,施行科举,然后再选定陛下的股肱之人,校订科目,科目一定,则青州大力按照科目印刷教材,广布民间,则阀阅根基动摇,人事渠道通顺,则汉室大兴有望也。” 刘辩也听的有些热血沸腾。 他立刻对吕强道:“既如此,还请翁翁代朕筹谋,将此事办妥。” 吕强言道:“老奴自当尽力,不过若要使曹操代替袁术,终究还需相国同意才是。” 何太后很是不满地道:“怎么什么事都要通过他?” 吕强无奈地一笑:“太后心中之苦闷,老奴知晓,只是相国虽专横,但对陛下和殿下而言还是有大用处的,还请太后和陛下忍耐一时……老奴年纪大了,早晚会死,相国也是一样,早晚会死,陛下春秋正盛,必能成中兴之主也!” “善。” …… 在得到了刘辩和何太后的授意之后,吕强便前往了相府,拜见董卓。 董卓如今对别人不感兴趣,对吕强却是极为尊重,且极尽拉拢。 他心中明白,不论自己的势力再怎么强,但在雒阳京城,自己真正能够联合的人,也只有宦官群体。 谁让他们两方,永远都是不受士人待见的一群人呢? 再说了,在深宫之中,宦官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永远也不会被人取代的。 饶是董卓对天子再好也一样。 更何况,他对天子也只不过是一般。 吕强来了之后,董卓立刻安排宴席,且不管吕强说的是什么事,咱俩先吃一顿再说。 董卓和吕强的岁数差不多大,都是六十多的人了,但很显然,董卓的身体素质比吕强要好的多。 吕强只是吃了两爵酒之后就不行了,说什么都不再喝了。 董卓没啥意思,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整坛子。 吕强非常的有分寸,只等董卓喝完之后,才阐明了自己此来的意图。 但是当吕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董卓似乎已经喝醉了。 他迷迷糊糊的听了吕强说了好半天,似听清楚了,也似乎没有听清楚。 待吕强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之后,董卓方才醉醺醺的道:“让曹操接替袁术当扬州牧,是吧?” “为了新政?” 吕强拱手道:“正是如此,曹操此人虽是袁贼手下,但在新政上,其利益与陛下,相国一致,故以此人为牧,在扬州推行新政,于国有利,请相国三思。” 董卓打着酒嗝,状若迷离的点了点头:“既是中常侍所言,应无差错。” 吕强听了这话,急忙纠正董卓道:“相国这话说的不对,此乃陛下所言也。” 董卓畅快笑道:“不错,这是陛下之所言,且容老夫细思之。” 吕强并没有请董卓快点表态,他很识趣的站起身,冲着董卓郑重的施了一礼,随后便与董卓说要告辞离去。 董卓也不留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似想要送送吕强,怎奈看他的状态,却是送不远了,最后也只能由管家代劳了。 吕强走后不久,就见适才还有些醉意的董卓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他站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吕强离开的方向。 随后就听董卓吩咐道:“来人啊,速速请李文优前来议事!对他说是重要的事。” …… 董卓手下人的效率很快,李儒的速度也很快,他不多时便赶到了董卓的面前。 董卓也与李儒不客气,当下就将吕强适才前来所言之事告知了李儒。 李儒捋着自己的小山羊胡须,想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随之露出灿烂的笑容。 “相国,依照末吏之见,吕强提议试点州郡新政,这是一件好事啊。” 董卓忙道:“此言合意?还请文优细言之。” 李儒道:“对于相国而言,天下士人,满朝公卿,十有七八皆恨相国,与新政无关,可是,新政一旦实施,税务实施方面可以延后,但科举制度可以先在试点的州郡落实。” 董卓沉思道:“这是为何?” 李儒的表情很是恭敬。 “相国需知,科举制度,乃是分化天下顶尖阀阅之门与普通的豪右寒门的一剂良药,此策一出,则天下分为两派。” “至高之门,与普通豪右寒门必将水火不容,特别是还要以州郡为试点,从今往后,那些加入了新政的地区之人,则可以凭借地方各级考试,直至国考成绩被敕封为官,但是没有参加到这个体系的州郡,从今往后,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拥有当官的资格,当然了,他们在地方州郡的那些长官牧首,可以委任他们在地方当些没有实质敕封受任的官员,倒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就缺少了名正言顺……这最多也就只能算是地方长官征辟了。” 董卓的反应很快,他明白李儒的意思了。 “那些没有成为试点州郡的阀阅望族,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或许会咬着牙跟朝廷硬扛到底,但是普通的豪右之族和寒门不行啊,” “看着别的州郡和他们同身份的人不断的开始当官,他们却还是固步自封,没有任何变化,老夫要是他们老夫可忍不了,届时不是试点的地方豪右寒门与望族之间的矛盾增大,彼此对立,老夫就可以再寻适当的时机,下令改制税收,如此一来,他们的分裂局势就会更加明显,有为了仕途利益而妥协的,也定然有不愿意妥协的,到时候他们自身可就乱了。” “不错,这新政若是全面实施行,前期所有的矛头必然都指向相国,但若按照吕强所想的方法实施,反倒可以使相国由被动转为主动,实乃高明之法也。” “那依文优看,让曹操就任扬州,此法可也?” “可也!相国可将袁术调为兖州西牧使,然后再使曹操前往扬州为刺史,牧守之位,等闲不可与他,他若是真能将新政在扬州推行的彻底,再给他敕封不迟。” 董卓点头道:“此乃正理,善!” …… 趁着袁术得病的这段时间,董卓、曹操包括袁绍,皆有了动作。 袁绍的兵马在江关慢悠悠的晃荡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从益州内部撤出。 袁绍用孙坚为大将,以迅雷不掩之耳之势,进军颍川,切断了中原与淮南之间的联系。 左右,袁术已经被任命为兖州西牧使了,扬州跟他没有了关系,袁绍这么做可不算趁人之危。 你一个兖州牧往江南跑个屁?越界了知道不? 而先前被袁术用来当做撤退保命要人的沛相袁忠,袁绍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书信。 书信中的具体内容不为外人所知,但估摸着也是袁绍在教育袁忠怎么做人。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袁忠还是非常听话的,在接到了袁绍书信没多久之后,袁忠的兵马就开始撤离了原来的屯驻地,而是转向山阳郡的方向。 中原的曹操则是率领兵马南下,趁着袁术大病未愈的时候,招揽各方势力随同他南下。 当时的中原已经是残破不堪了,再加上袁术前番在营中跌落箭塔晕倒的事情,让很多人对他失去了信心。 由这样的人统领中原,中原各郡国会有什么好结果? 现在在中原的家族,明眼人已经看出,中原日后必然会成为各大势力角逐的战场,数不清的人和家族已经开始“衣冠南渡”。 中原地区早晚会成为一个被天下人所集中进攻的缓冲地带。 不论是原先多么繁华,但只要是没有能人镇守,毁灭破败也只是旦夕之事。 中原的一众人中,鲍信与曹操的关系最为紧密,曹操带着自己所降服的黑山流民,南下之前曾派人苦劝鲍信与之随行。 鲍信认真思索之后,也觉得中原并无自己的立足之地,这地方若是没有雄主把持,恐怕永远都是是非之所。 于是鲍信决定放弃自己现在的位置,带领心腹亲兵,随同曹操一同南下。 整个中原都陷入了一股迁居南移的热潮之中。 按道理而言,袁正常状态下,袁术是一定会阻止曹操的。 但他前次中了刘俭之计,气晕之后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元气。 暂时还需要卧床休养。 所以,现在的袁术军也只能是原地待命,在东武阳屯兵,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后方的退路已经被袁绍给封死了。 而原本属于他退路的通路,现在反倒变成了曹操南下的进路。 除了鲍信之外,曹操没有再邀请任何人。 其他的人曹操信不着,这些人也不会跟曹操走。 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传到了河北。 在新政的事情上,刘俭和董卓属于联军,董卓有了如此大的动作,势必回头,许多地方要由河北来配合,所以,在众诸侯之中,刘俭属于较早知道信儿的人。 “董相国魄力逼人,实在是让刘某人佩服啊。” 刘俭的旁边,坐着贾诩。 听刘俭如此说,贾诩则是笑了。 “董卓之所行,这里面的门道很深,包括曹操在内,这次亦是赢家。” “输的人也或许只有袁术一个人了。” “从今往后,主公,董卓,曹操,就是在大汉天下推行新政的主力,董卓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今后主公与董卓与曹操之间发生了生死决战,这新政在地方也断不可废。” 刘俭道:“我自然是明白这点的,大家彼此相争归相争,只是,这新政的规矩却不能变。” “是的,主公英明。” …… 初平四年的年底,天下一片风起云涌。 但刘俭的府中现在也有了事情。 由朝廷和袁绍分别送来的两位大美女,终于得到了刘府主人的召见。 但这个主人并不是刘俭,而是女主人郑慈。 郑慈看着堂下站立的两位美人,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自己的年纪虽然不大,也算是容貌秀丽,但和眼前这两个妖精似的美女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多。 还是在烧,就先更一点,等好了再多写 (本章完) 做完核酸,确实阳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昨天半夜硬撑着赶回家里,做了检测,新冠两道杠,今天躺了一天,又没起来,容我再休一日吧,真是挺难受的,眼珠子胀疼,抱歉了真是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做完核酸,确实阳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再请一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体制太弱,还是没好……四天没更,我都记着《我给玄德当主公》再请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六章 刘家贤内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容貌之美丽或是妖艳上,郑慈确实不如眼前这两名女子,不过她的心中并无一丝波澜,更没有一丁点的嫉妒之心。 刘俭将袁绍和杨彪送来的这两名女子交到自己的手中,就足矣证明了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深厚程度。 那是一种完全放心,可以将所有的一切软肋和弱点,都放心交付到对方手中的信任。 这种坚韧的夫妻之情,远远超越了美色肉欲的吸引,郑慈有信心,即使有一天她人老珠黄,而成就了大业的刘俭身边围绕着再多的美色,但能够称之为刘俭后院贤内助的人,也只有她郑慈一人。 他们夫妻从打相识起,从最初的窘迫之时,共同携手走到如今,期间虽几经分离,却铸造了坚不可摧的深情与信任。 郑慈来回打量着两个美人,心中暗暗揣摩着。 蔡觅,乃是襄阳望族蔡讽之女,论及出身不低,若是不看父辈在经学上的成就,单以家族而论,襄阳蔡氏在地方之盛,还远在自己的家族之上。 而另外一个绝世美女杜嫣,虽出身平凡,但其人在来之前,已经拜太仆王允为义父,好歹也算是有了个不错的身份,关键此女实在是天下难寻的绝色,郑慈活了这么大的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 古之西施,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郑慈微笑着,冲着两个人轻轻敌挥了挥手,道:“两位妹妹请坐。” 杜嫣有一点羞怯,不过蔡觅毕竟是出身大族,举止得体,随大大方方的回礼,然后引着杜嫣坐在了旁边。 郑慈笑着对她们两个人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位年芳几何?但我既然比你们两个先入左将军府,那就忝以为姐相称,可否?” 蔡觅笑道:“姐姐乃是左将军正妻,身份尊崇,莫说称之为姐姐,便是以主母相称,却也不曾辱没我们二人。” 郑慈笑道:“闻听荆襄之地,诸蔡最盛,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两位妹妹,一位是袁使君做媒,一位是杨公做媒,来将军府伺候左将军,只是,这将军府终归还是有些规矩的,我想今日与二位妹妹说了,免得以后引出了不必要的麻烦,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郑慈说话似软实硬,气度沉稳,极有大家风范。 蔡觅身为蔡氏之女,自然见识过许多厉害人物,不过在女流之中,如郑慈这样柔中带刚的杰出人物,她今天还真就是第一次见到。 蔡觅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那日在高台之上看到刘俭呼喝众人的英姿。 她心中不由暗叹。 果然,一个能成大事的男人背后,确实都有一个厉害的女人! 也只有郑慈这样的女人,才配当刘俭的正妻。 就见蔡觅缓缓的站起身来,盈盈的冲着郑慈行礼。 她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嫣也急忙起身,效仿着在蔡觅一起向郑慈行礼。 “愿听姐姐吩咐。” 郑慈的声音不大,但声调此刻却显得异常的锐利。 “即使入了左将军府,与我一般做了左将军的女人,那从今往后行事必当以左将军为重,正所谓出嫁从夫,两位妹妹也都是深明大义之人,这点浅显之礼,想必不会不知道吧?” 蔡觅道:“姐姐放心,这点小事,我等自然是懂的。” 郑慈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懂,那便是最好了,只是有些事情光懂不行,也一定要照做才是。” 蔡觅笑道:“比如呢?” 郑慈道:“比如说,两位妹妹一是有袁公为媒,一是有杨公为媒,来此服侍将军,肯定也是得了袁公或是杨公的一些特别的嘱托吧?” 一听郑慈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杜嫣的脸有些红了。 她虽然绝世美貌,却终归不是大族高门出身,在这方面的城府比郑慈和蔡觅相差太多了。 郑慈只是将事情稍加点破,杜嫣就有点挂不住脸了。 蔡觅也没有想到,郑慈居然把话说的如此直接。 她自认为是女人中的一号人物,但是今日方知道人上有人。 大儒郑玄的女儿,果然不是一般人也。 郑慈继续道:“如今这个天下的局势错综复杂,我虽为妇人,也多少能够窥出一二,你们带着任务来,没关系。” “但是这个左将军府却不欢迎有人在此三心二意,我只希望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先前在荆州或是长安被交办的那些任务,通通放弃。” “咱们从今以后以姐妹相称,共事一夫,大家齐心把这个家过的越来越好,不知二位妹妹意下如何?” “过往之事,终归云烟,女人嘛,还是把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夫君经营好,这一辈子才不白活的。” 杜嫣终于开口了,她声如黄鹂,音若天籁:“姐姐的金玉之言,妾身记住了。” 看杜嫣如此听话,郑慈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位绝世美人,似乎是一个老实孩子。 郑慈随即将头扭转,看向一旁的蔡觅。 蔡觅略微沉吟之后,便对着郑慈轻轻施了一礼。 “回姐姐的话,妾身来河北之前,确实是得到了袁荆州的嘱托,要用美人计,来促使左将军能够拥立陈留王为帝。” 此言一出,饶是郑慈,都有些发愣了。 郑慈本以为自己说的就够直接的了,但再直接,有些特别直接的话,她还是没有点破那层窗户纸。 哪曾想这位蔡氏说的比自己更加直接,直接连袁绍给她交代的任务都说出来。 这也是够直言不讳的了。 郑慈诧异地打量着蔡觅,道:“妹妹倒是一个坦诚之人。” 蔡觅再次向着郑慈行礼。 “回姐姐的话,妹妹并非是一个坦诚之人,只是当着姐姐的面,无法不坦诚。” “说实话,妹妹在见到左将军之前,心中尚且还抱着完成袁荆州对我的嘱托,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说服左将军拥立陈留王为帝。” “可是前次顿丘的高台之上,妾身见识到了左将军的豪气干云和英雄气概。” “妾身活了二十载,从未见过如左将军一样天人般的人物,妾身甚是倾慕。” “今日一见夫人的英姿,妾身更是明白,以妾身区区一介女流之力,又如何能够撼动泰山?” “袁荆州交办之事,妾身就是穷尽心力,恐也无法完成了。” “倒是不如索性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若是左将军和夫人能够容我,妾身愿留在将军府为奴为婢。” “若是将军和夫人不能相容,妾身愿乘坐一车回返荆州,此生绝不出现在将军与夫人的面前。” 郑慈听了蔡觅的话,沉吟片刻,随后又看见了一旁的杜嫣。 杜嫣这姑娘倒也是实诚,立刻低着头,小声的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也说了出来。 原来确是与蔡觅的目的一般无二。 郑慈微微一笑道:“罢了罢了,两位妹妹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足见二位妹妹之坦,我心甚慰之。” “从今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今日,便先认下你们这两个妹妹了。” 蔡觅和杜嫣闻言皆是大喜,匆忙向着郑慈施礼拜谢。 …… …… 郑慈与两个人谈完话之后,命人将她们两人暂且安置。 随后,郑慈就去见刘俭。 此时的刘俭正在自家后院陪自己的几个孩子玩耍,尽享天伦之乐。 卞玉儿则是站在一旁幸福的笑着。 不多时,便见郑慈走了过来。 她招呼了卞玉儿,让卞玉儿领孩子们先进屋休息。 卞玉儿自然是贤惠女子,自然能够看明白眼前的状况。 这是刘俭和郑慈夫妻两个人有事要谈了。 她当即领着孩子们进屋去了。 刘俭和郑慈夫妇则是走到了院落中的凉亭内,郑慈在凉亭中亲自煮酒,为刘俭把盏。 刘俭一脸疼惜的看着郑慈。 “有劳夫人为了这些琐事如此辛苦。” 郑慈笑道:“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夫妻同心,共同经营这个家,这夫君的后帏之事,不就是我的事情吗?” “公公婆婆已经从涿郡来此,如今,咱家中虽然有了四个儿女,但以夫君的身份来说,还是太少了,公公婆婆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 “夫君心系国家,旁事不理,但这为族中开枝散叶的事情,妾身终归还是要替夫君操心的。” 刘俭听郑慈这么说,多少有些脸红。 自己的老婆,操心怎么让别的女人给自己生孩子…… 听着真是有点儿荒唐啊。 但是,感觉却又好幸福的啦。 “有劳夫人,那两个女子夫人觉的如何?” 郑慈道:“不论是从相貌还是心智来说,都属上佳。” 在这个时代,类似于刘俭这样的身份,后代自然是要多多益善。 但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女人就乱生。 在这一点上,作为他妻子的郑慈考虑的很清楚。 孩子一定是要有的,但不能只是图数量多,还要考虑优生优育。 什么是优生优育? 首先,这给夫君匹配生孩子的女人一定得是足够漂亮的。 因为只有漂亮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才可能相貌出众,气质端庄。 不然,找一堆难看的女人,为老刘家生出来一堆歪瓜裂枣,带出去也是丢人的货,别说刘俭丢人,她郑慈也跟着掉价。 再者,给刘俭生孩子的女人一定都要有一些聪慧之情。 刘俭本人的智商自然是不用说了,非常之高,生出来的孩子,若是像他那毫无疑问个顶个儿的是都是人精。 但孩子不一定都肯定是随刘俭。 说不定也随母亲多一些。 如此,给刘俭找的配偶,就一定是要有些智慧的,这样才不会影响下一代的智商。 古人在基因遗传这方面其实就已经有一定的意识了。 而这一次对于蔡觅和杜嫣这两个女子的核查,郑慈还是非常满意的。 以这两个女人的外貌和情商来看,给刘俭生孩子,孩子将来一定不会差。 …… 听郑慈说完了之后,刘俭的心中很是感慨。 他心中为自己有这么一位好夫人而感到骄傲。 “夫人,听你说来,这两个女子似乎还当着你的面把他们这次前来河北的目地都说出来了?” 郑慈笑道:“正是如此,虽然多少有些投机献媚之情,但是以一个身在外地的女子而言,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而且她们两个人对于夫君也都有憧憬之意,这一点妾身是可以保证的。” “哦?” 刘俭听到这儿,不由有些好奇。 “夫人是如何看出他们两个人对我有憧憬之情的?” 郑慈道:“夫君忘了,我也是一个女人,这个世间,女人对女人是最了解的,也是最懂的,其他的事,她们或许都能扯谎骗过我,但是在男人这件事上,妾身相信不会走眼。” “况且,我的夫君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又有谁家的女子对夫君不是心中盼望,望眼欲穿呢。” “哈哈哈,老夫老妻的,你这话说的真是让我臊的慌。” 说罢,刘俭给郑慈倒了一爵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爵:“今后,府中之事,还是有劳夫人多多费心了。” 郑慈笑道:“此乃妾身分内之事,夫君又何必谢?” …… 当天晚上,刘俭就命人将杜嫣先行带到了他的房间。 这两个女人入府之后,刘俭虽然未曾与她们正面相见,但也曾悄悄在暗地里观察过她们两个人的相貌。 蔡觅,也就是历史上蔡瑁的姐姐,荆州的蔡夫人,是一个美人,而且妖艳至极,属于那种一看就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妩媚女,让人血脉喷张,二话不说脱衣服就干的那种。 而杜嫣,则是那种让人惊为天人的纯粹的大美人!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是形容她这种女人的。 虽然相比于杜嫣,蔡觅那样的更能勾起刘俭心中的欲望之火,不过,刘俭还是决定先从杜嫣下手。 毕竟他活了两辈子,这样的顶级美女在前世,着实不是他有机会能染指的。 当天晚上,杜嫣被送到了刘俭的房间,刘俭几乎没怎么跟她说话,便立时褪去那一身水色长服,随后熄灭灯火,开始尽享其乐。 要知道,这一年多来,卞玉儿和郑慈相继怀孕,刘俭又出征频频,在男女方面实在是压抑太久了。 而他,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可以找一个庸脂俗粉就用来对付的人。 如此一来,这么长时间的积累和积攒,就在今夜迎着这皎洁的月光,清一色的都送给了杜嫣。 可怜杜嫣初临人事的第一晚,就要面对刘俭如此的狂风暴雨,也是让她着实有些吃不消。 一夜之后,刘俭精神焕发,彻底的得到了释放,杜嫣却躺了整整一天没有下得了床榻。 …… 而也就是在几日后,朝廷方面终于将新政彻底颁布了出来。 税务方面的新政暂且搁置。 而朝廷布告天下的第一条新政,就是废除察举,实行科举。 并以河北,江南,徐州,关中,凉州等地为试点,全面推行。 恢复更新,今天第一天,还是有点虚,浑身关节疼,就先更四千,明天正式恢复更新,增量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刘俭举荐的兴学之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几日来,刘俭可谓是尽情的享受了身为上位者平日里可以享受的那种无上快感。 他承认,封建统治下,拥有最高权势的男人生活确实是腐朽的,但是这种腐朽的生活也着实是令人流连忘返。 与杜嫣连续缠绵了几日之后,刘俭都觉得自己有些堕落了,得亏他性格坚毅,不然志气都容易被这女人给磨没了。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也。 就这么连续与杜嫣缠绵了五日之后,杜嫣来了月事,刘俭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她。 不过放过了杜嫣,随后刘俭的心中,就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连续过了几天温柔满怀,有美人暖床的舒服日子过习惯了,这一下子人没了,真是有点不适应了。 郑慈和卞玉儿都在喂奶期,这时候跟她们一起肯定是不合适。 刘俭自认为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他再怎么难,肯定也不能跟自家孩子抢奶吃。 对了!袁绍那边,不是还送来一个来么? 杨彪和王允送来的是个陕妹子,袁绍那边送来的则是个湖北妞。 既然陕妹子歇菜了,那刘俭决定会一会这位湖北妞。 蔡讽的女儿,也就是历史上荆州的蔡夫人,刘表的后妻,刘琦和刘琮的继母,这个女人在历史上的一些风评中,是一个将刘表拿捏的死死的后帏人物。 能够以女人的身份,左右一州之牧行为的女人,在东汉末期着实不多,这女人算是一个。 当然,老夫少妻一般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历史上刘表的年纪那么大,骤然之间娶了一个年轻的女子为妻,按道理而言自然是会宠溺之极的。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位襄阳蔡氏确实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毕竟刘表也是一位枭雄级人物,他单骑入荆州,镇守荆州十八年,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也未曾让曹操亦或是江东孙氏染指荆楚之地,甚至就连刘备,都是心甘情愿的给刘表打了七年的零工。 这份魄力和能耐在汉末诸雄中或许算不上顶尖,但绝对不差。 至少,刘表没有过真正明文记载的失败记录。 能把这样一位枭雄级别人物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女人,刘俭很有心见识见识。 不为别的,只为满足自己心中那股“征服欲”。 征服这样的女人,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妾身蔡觅,拜见将军。” 随着一道酥软入骨的声音传来,刘俭随即抬头望去。 看到的,是精心打扮过的蔡觅。 她身披一件水绿色的薄纱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罩服,头上插着金钗,整个人显得雍容大气。 这很正常,毕竟这个女人乃是襄阳蔡氏之女,出身不俗,她的家族属于郡望,培养出她这一身雍容气度,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很显然,蔡觅今日来见刘俭之前,应该是稍稍动了一点小心思的。 她那一身水绿色的长裙,似乎并不宽松,相较她的身形应该多少有限显小,故而贴身勾勒于其身体之上时,将她的傲人身段尽皆展露。 相比于杜嫣那种美丽到极致的温柔女子,蔡觅多少就有些野性的感觉了,且珠圆玉润,体态丰盈,完全是另外一番风情。 不论是她的身材,还是她稍微露在外面的半截白耦般的胳膊,都显得肉感十足。 刘俭状若无意的打量了一下蔡觅的傲人山峰,仿佛微有震颤,大有一不经意,就会跳脱而出的弹软之感。 只是在一瞬间,刘俭就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的蔡夫人能够把刘表拿捏的死死的了。 就这妖精般的身材和媚骨劲,刘表怕是这辈子都不曾在别的地方经历过。 别说刘表,自己若是不认真对待,只怕都容易败下阵来。 就这妖精,不将老东西克的死死的才怪。 “妾身蔡觅,见过将军。” 蔡觅见刘俭没有理会自己,再次出言轻唤。 随后,她还抬起头,望向了不远处被他称之为‘英雄豪杰’的人物。 略显尖弧的下巴,如远山一般的线眉,狭长勾人的媚眼,再配上火红烈焰的红唇,媚儿到骨髓的声音更是能够撩拨男人的心弦。 可谓是既高贵又妩媚。 刘俭将手中的简牍放在了桌案,然后冲着引蔡觅而来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随后,他看向蔡觅,问道:“你今日来此,这一身装扮,似乎是多费心思?” 蔡觅轻笑道:“将军看的透彻,妾身为了伺候将军,今日特意精心装扮,只望能得将军垂怜,便是三生之幸,毕竟妾身蒲柳之姿,恐入不得将军之眼,不得不多多装扮才是。” 刘俭轻轻的一挑眉,道:“姑娘也是国色天香之人,又何必如此自谦?” 蔡觅妩媚一笑:“非是自谦,妾身虽略有颜色,但终归不过是一俗人,将军乃是盖世英雄,统领河北,威震三州,这些年来为我大汉屡立功勋,名满天下,” “郑夫人雍容气度,胸襟广阔,贤良淑德,无人不赞,” “便是与妾身同来府中的那位杜氏妹妹,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美艳绝伦,与其相比,妾身这点颜色可谓黯淡无光。” “若是不稍作梳妆,又如何能做的了将军的女人?” “还望将军能够略微体察一下妾身的自荐之心。” 这一番话,既显聪明,却又有几分坦诚,实在是尽显高情商高智慧。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冲着蔡觅勾了勾手指,道:“你近前来。” 蔡觅缓缓起身,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腿,道:“坐。” 蔡觅只是略一犹豫,随即便斜靠着躺进了刘俭的怀里。 那种珠圆的丰盈之感,一瞬间全面袭来。 刘俭只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把持的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尤物,心中暗道:先是曹操的女人,如今又是刘表的女人,如今都成了我胯下之臣,身上的舒坦且不细说,这心里的成就之感实在是难以言喻! 一个字。 爽! 说罢,刘俭猛然一把抓住蔡觅的手腕,露出了野性的笑容。 蔡觅先是一愣,接着忙道:“妾身娇柔,还望将军垂怜。” “不,不,不!” 刘俭摇着头道:“对你这样的美人,还是暴力一些,才来的爽快!” 说罢,便将身体压了下去。 …… …… 与此同时,京师之中,一个年约四十七八的中年人,骤然间使劲的打了个喷嚏,随后浑身打了个冷颤。 他茫然四顾,颇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自己突然之间打什么喷嚏?而且,不知为何,适才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变的空荡荡的。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的感觉。 就在那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之际,却见上方的董卓突然开口道:“景升,你怎么了?” 刘表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冲着董卓遥遥施了一礼,道:“回相国话,刘某是在来此之前受了些风寒,适才因病一时失神,还请相国勿怪。” 董卓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景升啊,你是党锢之人,又有八及之称,还是汉室宗亲,论及在士林之中的名声,你可不低啊,故而老夫才特意将汝召入京中,想请你帮忙,筹划在地方开设学府,完善科举制度的大事,闻你一心治学,有大兴教化之志,这匡扶汉室的丰功伟业,可是非你莫属了。” 刘表急忙从原坐上站了起来,冲着董卓拱手施礼:“表不过一碌碌之辈,实是不敢担此大任,还望相国收回成命。” 董卓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不必过谦,老夫对你的生平已经有所了解,知晓你乃是立志兴学之人,而且这一次向老夫推荐你的人,乃是冀州牧刘俭,刘德然这个人别的本事姑且不说,但这识人辩士的本事,却是天下一等一的,这一点老夫深信不疑!既是刘德然向老夫举荐你,觉得你是可以帮助大汉将科举推进落实的能人,那老夫也绝对相信你的能耐和本事!” 一会还有一更,刚刚好了一点,咳嗽的还是挺厉害的,更新字数会逐渐增多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刘表的决心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表确实是刘俭推荐给董卓的。 推荐刘表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刘表确实是一个能够帮助董卓落实科举制度的人选。 首先,刘表虽然是汉末的名士,但他同时也是一位汉室宗亲。 在身份认同感的催动下,汉室宗亲这个身份在他的心中的占比极重。 所以,即使身为名士,他也不可能将身子完全偏到士族那一面去。 若是由他辅佐董卓落实科举,相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刘表一定可以做到相对的公正!而且落实的程度一定会更彻底。 这是刘俭一直深信不疑的。 看一看刘表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是有多么的适合这个位置了。 刘表师从王畅,王畅是老一代的八俊之一,他居官打压豪强,敬贤礼士,自律甚严,甚至不息矫枉过正,堪称一位有理想的儒生。 而刘表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王畅的影响很大。 刘表本人实无才能夺取天下,却志向恢宏,兴学就是他志向之中,最为重要且靠前的一环。 历史上的刘表,在荆州的文化事业做得非常之多,其一便是资养士人,其二便是设立官学,州设五业从事,其三便是搜集书籍,其四便是办学传业,其五便是编定章句。 汉末时期,天下百业皆废,而唯有刘表,在大乱之时,能够在荆州做到官学私学皆盛。 训六经,讲礼物,谐八音,协律吕,修纪历,理刑法,六略咸秩,百氏备矣。 而且刘俭之所以还给董卓推荐刘表协助他主持落时科举,大兴诸学还有一个关键原因。 那就是相比于别人,刘表一定能够抗住在科举兴学之中,各方面接憧而来的压力。 刘俭为什么敢打这个包票? 很简单,就因为他在历史上是荆州之主! 荆州在历史上虽然是丰乐之土,但这不代表荆州就是一块安生地方。 刘表在历史上,将荆州治理的妥妥当当,还在荆州大兴官学私学,但这不代表他在荆州没有压力。 相比于闭塞的益州,刘表的北面是曹操,东面是孙策,孙权,东北面是袁术。 南面还有张羡的叛变。 可以说,刘表治理荆州的这十八年里,荆州没少打仗。 而且跟荆州打仗的人,都不是庸手,特别是荆州北面的曹操,和东北方向的袁术,无时无刻不眼馋着荆州的丰腴土地。 但是在这种被四方觊觎的情况下,刘表一边治学一边打仗,硬是挺过来了。 曹操没占到他便宜,孙策孙权也没有,原先占据南阳郡的袁术,更是被刘表赶去了淮南。 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边对抗外敌一边在荆州内部兴学的人,刘俭相信,也一定能够顶住落实科举制度时的各项压力。 …… 对于董卓召自己来长安,刘表本来就非常的惊讶,如今听说劝董卓召自己来长安乃是冀州牧刘俭,刘表更是不明就里了。 刘俭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过的,不但听过,而且对这个人非常有好感。 毕竟,刘表也是党锢之士中的一个人,而党锢之政最终能够开解,也是因为有了袁基与刘俭的努力! 如今袁基已死,天下党锢士人最感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袁绍,另外一个就是刘俭。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刘德然居然会推荐自己推进科举,刘表心中万分惊讶。 董卓见了刘表的神情,随即将刘俭前一段时间写给自己的书信递给了对方。 “你不信?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刘表从董卓的手中接过了那份书信,仔细地看过一遍之后,脸上随之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封信,确实是刘俭写给董卓推荐刘表的。 而且当中,对刘表这个人进行了大致的描述,虽然把刘表描述的有些理想化,但是不得不承认,刘俭在某些方面的描述,还是非常中肯的。 在刘俭的信笺之中,刘表仿佛找到了一张镜子,将自己从上到下,完完全全的重新认识了一遍。 “想不到这天下,居然还有人能如此知我也?” 刘表一边看,一边惊诧地自言自语道。 董卓捋着自己的须子哈哈大笑。 “刘德然在识人之上,确实有他自己的能耐,非常人可及也!其虽不曾行遍天下,却可识尽天下英雄,单此一项,老夫不如!” 说到这,却见董卓冲着刘表施了一礼,道:“景升,科举取人之法,事关大汉千秋之基,此举虽然会动摇天下士人根本,但推行的时间越久,便可使天下读书人愈多,以此为契机,大兴学堂,使天下人皆知书知礼,此乃万古之功业也,不知景升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 面对董卓的邀请,刘表的心不由激动澎湃。 他已经四十八岁了,即将年过半百,未来的日子,似乎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清楚了。 他这辈子本来不指望还能干成什么大事,但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居然会被董卓和刘俭相中,让他来履行这样一样足矣流传千古……或是遗臭万年的大事! 科举! 身为士人之中的俊杰人物,且有兴学之志,刘表自然能明白科举所带来的影响有多么的巨大和恐怖。 但他同时也知道,这件事会对天下,对后世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 科举触动的利益团体巨大吗? 自然是巨大的,科举触动的是大汉朝最上层阀阅们的核心利益,科举触动的人群,足以颠覆大汉天下。 但科举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遗害吗? 至少目前的刘表看不出科举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损害。 相反,科举选拔官吏制度,可以给更多的人晋升的机会。 它能够间接的促进到兴学的作用。 不论是高门阀阅,还是豪右寒门,哪怕是黎庶,只要是想当官,那前提就必须得是学习! 要读书! 像原先一样,靠着家族的推举走后门儿,得到名士的两句优秀风评就能被举为孝廉的日子,恐将一去不复返了。 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了。 想到这,刘表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坚定神色。 他向着董卓长长作揖,肯定的道:“此路荆棘,然相国和左将军既然信的过表,那刘表愿从此荆棘上而行,纵然是踏的双脚生疮,也在所不惜!” 听到了刘表如此肯定的回答,董卓不由老怀大慰。 他用力的一拍桌案道:“好!景升果然是豪杰志士,老夫没有看错人,刘德然也没有举荐错人!老夫得景升,如虎添翼也,咱们满饮此爵!” 刘表也从桌案上举起酒爵,向着董卓遥遥相对。 “盛饮之!” …… …… 刘表得到了董卓的推举,留在了长安相助董卓推行新政。 而与此同时,刘俭则是搂着刘表历史上的女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主公,主公……” 夜已深沉,但是门外却响起了声音,将刘俭从睡梦中惊醒。 刘俭揉了揉揉自己的眼睛,扭头看了看身边光白如玉,风韵肉弹的蔡觅,不由轻轻动了下喉头。 连续三天,自己差点都要被这丰韵的狐狸精榨干了。 刘俭轻轻的抻了个懒腰,穿上衣服下地,来到了屋外。 屋子的外面站着他的密探头子,国渊。 刘俭知道,一般情况下,要是没有大事,国渊不会这么晚还来自己的府邸见自己的。 特别是还跑到自己的内宅。 不过,这也确实是刘俭给国渊的特权。 一旦有重大要事,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自己。 “出什么事了?” 国渊说话言简意赅。 “主公,确实出大事了,长安那边,董卓表八及之一的刘表为五官中郎将。” “好!” 听国渊如此说,刘俭不由兴奋的一拍手。 “新政终于来了!” 国渊小心翼翼地看着刘俭,缓缓开口:“只是主公,此策一出,天下会不会再度大乱?” “一定会!” 刘俭眯起了眼睛道:“不出三个月,天下一定会战事疯起!但这场战事不论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一定要打。” “打赢了,新政就等于立住了脚。” “打输了,朝廷那边的举动就等于白干。” 今天这两章字数少点,容我慢慢增加字数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让并不是说给国渊听的,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毫无疑问,科举的问世,很有可能会引起一连串的重磅反应,导致天下爆发前所未有的大乱。 而这场战争的爆发点会针对谁,刘俭也说不准。 只怕未必会单一的针对董卓。 不错,政令确实是朝廷方面颁布下来的,但你让袁绍再组织一次讨董之战,只怕他目前也没有这份心力。 纵然组织了,也断然没办法推翻现在的朝廷,完全属于无用功。 朝廷方面,西凉军的强大毋庸置疑,关键是董卓现在退守到了关中,以西凉军的强大卧居于关中之地,窥探关东诸侯,犹如当年的强秦之势,现在的关东诸侯铁定是拿朝廷没辙的。 董卓也绝不会轻易从函谷关之内冲出来主动让袁绍打。 董老大的脑子不秀逗。 各地一旦推行新政,那爆发的点很有可能就是在各州的辖境之内。 新政向下推行,势必会受到巨大地方最高郡望最大的阻挠。 地方郡望在阻挠的过程之中,既然无法从源头上剿灭新政,那就很有可能就会把目光下移。 如此,地方就会形成内战,而到时候再加上诸多势力之间的互相牵扯,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一股席卷各地的大战。 当然,若是镇压的好,这场大战很有可能就会消失于无形之中。 刘俭不知道这场战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上,但毫无疑问,新政是自己的主意,如今董卓已经非常够意思的将新政落实到这种程度了,那接下来的事,就不可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河北方面,新政无论如何都要深刻的落实下去。 就算是有阻碍,刘俭也不怕。 人活到了他这种程度,自然而然就要去背负一定的历史责任了。 刘俭有这个能力,同时也有这个认识,所以这个责任他必须背。 …… 刘俭又对国渊吩咐了几句,让他派人重点的去盯紧各大势力集团,而对自己辖境内的人,特别是冀,幽,青的各大家族也不能放松,要密切监视住他们的动向,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自己报告。 国渊身为刘俭的贴心同门,颇有政治素养,他明白接下来各地会出现何等的狂风暴雨,于是当即就向刘俭表示,一定会想办法,盯住辖境内的那些“不稳定因素”,一旦出现问题,就会争取第一时间将问题消弥于无形之中。 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国渊就告辞离去了。 刘俭回了房间,刚躺在床上,就见一身雪白的蔡觅贴了上来,用白如莲藕的洁白臂膀抱住他,朦胧道:“这么晚了,有事?” “习惯了,只是需要静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而已,不必担心。” 刘俭伸手捏了捏蔡觅的面颊,却突然感觉这贱人的手不老实的向下摸索。 刘俭长吁口气,将脑海中的杂事先抛弃到一边,猛一翻身,开始对身边的人开始进行一轮狂风暴雨。 …… …… 一转眼,初平四年过去了,而也就是这一年,朝廷方面颁布了科举的新政,同时改元。 公元190年,改元兴平,即兴平元年。 而兴平元年,由相国董卓首倡提出,并得天子下诏准予推行的科举制度出世,要求在各州各地明文落实,一时间天下震动,海内皆惊。 朝廷之中,以光禄大夫黄琬,河南尹杨懿,太仆王允,司空淳于嘉,少府杨彪等为首的百余名公卿,连带诸州上千家族的向天子上奏,泣血请柬,希望刘辩和太后能够收回成命,维持祖制。 百余名朝廷同时请柬,泣血陈词,这等阵势刘辩何时见过,也就是他父亲刘宏昔日见识过这帮人的尿性,知道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现在的小皇帝可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若非有董卓与何太后撑腰,这些人在朝堂上几乎都能给他老刘家的房盖掀了。 怎奈,如今的朝堂之中,敢掀房盖的可不只是他们。 董卓也敢掀。 你们这帮老兔子,想掀桌子?董某人不惧。 咱特么看看谁比谁混。 这些人泣血陈词到一半,还未等“尽诉衷肠”,就直接被董卓打断。 董卓对他们可不温柔,他扯着他独有的大嗓门,一番痛斥,骂这些人矫情不懂事,在大汉朝最为关键的时候,一丁点的好作用也不能起,明明是对国家的利好政策,到了他们嘴里就是毒政恶政,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董卓的话,直接点燃了所有朝臣的怒火! 你还好意思站出来说我们? 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德行? 适才还是泣血陈词,苦苦请柬的一众朝臣们,纷纷调转了矛头,将火力集中在了董卓身上。 众人七嘴八舌,什么“奸贼”“汉贼”“祸国殃民之贼”……各种“贼”全都往董卓脑袋上扔。 左一句“生啖其肉” 右一句“礼乐崩坏” 前一句“不得好死” 后一句“抄家灭门” 董卓涵养再好,也顶不住这些王八蛋如此掘人祖坟一般的言语输出。 更何况,他涵养本身就不是特别好。 当着满朝众人的面,董卓当即将嚷嚷的最凶的几个先行拿下,并直接下令择日处斩。 这真是算挺客气的了。 以他的脾气,就地剁碎了,吃肉喝血,也是正常事儿。 如此直接且暴戾的压制手段,不但没有起到压制作用,反倒是让这些朝臣们的状态和气焰愈发高涨! 汝公的!我们今天跟你拼了! 科举一出,大汉朝百年的人事录取制度被推翻,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得到了空前挑战,朝臣们与董卓之间的不死不休之势,终于到达了一个高潮! 眼看着这些混蛋越来越放肆,董卓的脾气也是变的空前暴怒,大有召集西凉军士门冲入德阳殿,将朝堂一举清洗之势。 也就是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情况之下,何太后突然提出身体不适,临时退朝,这才避免了董卓与朝中公卿们的冲突继续发酵扩大。 天子和何太后返回后宫去了,董卓对朝臣们的意见置若罔闻,旨意继续推行科举,他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了刚刚就任的五官中郎将刘表。 刘表现在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但为了心中那个兴学的理想,他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按部就班的一步步的推行,一步步的改革。 刘表在兴学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把握到了科举推进应该履行的三个最为关键的要点,一是士子应举,原则上允许“投牒自进”,不必非得由公卿大臣或州郡长官特别推荐,这一点应是科举制最主要的特点,也是与察举孝廉制最根本的区别。 这一点是人才录制改革制度中最重要的一环,这一点落实的不到位,其他的都是扯淡。 第二,“一切以程文为去留”,换言之,举人及第或黜落必须通过严格的考校才能决定。 第三,以进士科为主要取士科目,士人定期赴试。 刘表心中很明白,只要把纲领彻底敲定了,其他的事都是旁支末节,比如说科举考试的科目,已经每一年或是两年举人的录取人数等等,这些都是可以随着时代的变化而随时调配的,不需要着急。 只要三点宗旨纲领能够得到稳固,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然了,三点纲领落实之后,考试科目还是需要赶快落实的,既然是科举选官,要求大家凭本事来竞争开始上岗,那你总得出试卷和考题吧?总得给天下的士子们一个考试的范围吧? 这件事确实是一件急事,但只凭刘表一个人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件事的。 政策上的事情,可以快刀斩乱麻,一蹴而就,但学术上的事情,可不是政客们玩玩嘴皮子,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了。 学术上的事,就得学术人来搞,而且特别是为科举制度重新设立科目,编排教材,这是影响百年千年的大事,非得是当世大儒才能做不可。 刘表身为八及,自认为或许可以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但让他一个人把这么巨大的项目搞定,他可不觉得他有这份本事。 于是,刘表急忙去找董卓,向他陈述这当中的难处。 别的事儿,刘表找董卓帮忙没问题,比如说什么杀人揍人害人,董卓一个顶八个。 但刘表找董卓帮忙编教材,这就等于猴拿虱子,瞎掰。 董老大哪里会这个啊?这不开玩笑一样么? 别说董卓了,就是他身边的李儒也不行啊。 这可不是别的事……编书啊,大哥。 望着董卓一脸迷茫的神情,刘表知道董卓这是会错意了,他赶忙向着董卓解释。 “某今日来此,是希望相国能够请示天子,号召天下名士以及有学之士能够前来雒阳,相助朝廷编纂科目,校订章句,同时界定考试流程以及范围,这可是一件大事,不是随随便便找几个士人就能做到的,声名不济或学术不达之人所编纂的教材,恐天下士子也不会认同,更加没有办法服众。” 董卓听到这儿,方才恍然大悟。 这刘表…… 你让我摇人就说摇人的事儿,东拉西扯的,老夫差点都没听明白,还以为你让老夫过去帮你编呢。 “景升既然已经考虑到了此一点,那也一定想到了要召何人来此吧?” 刘表果然是一个办事勤恳的。 他当即拿出了一份简牍,那上面是他所罗列的名单。 “刘某人已经考虑好了,还请相国过目。” 董卓接过了刘表递送过来的名单,发现上面的人名有很多她都认识。 其中,就包括了他现在的心腹之人蔡邕,另外还有荀爽。 如今朝中其他的公卿,虽然对于科举的事儿都闹得厉害,但荀爽似乎并没有掺杂在他们之中。 看起来这个老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也难怪刘表会选他。 董卓,继续往下看去。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关键的名字。 “郑玄!?” 董卓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一会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毒士有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朝廷的关于科举的新政,分发往各州郡,其中最先响应的人乃是刘俭。 刘俭明白,除了关中诸郡外,新政要在地方能够得到落实,总得有人站出来先挑个头。 颁发新政的人,他已经找到了董卓这个代理人,但是在定挑头的事,只怕是不会有别人能够主动站出来代替他。 按照各州郡太守,国相们的秉性,他们一定都是审时度势,表面上尊崇朝廷的旨意,实际上确实照章办事,毫无所觉。 所以这一次,刘俭躲不了啦。 他决定亲自站出来,做那个先摸着石头过河的人。 这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假手他人去做,自己该站出来的时候就要站出来。 朝廷方面的新政旨意一下,刘俭就立刻将朝廷的政令以牧署的名义,传递到了每一处郡署,并限令郡署在规定的日期内下达到县,再责令县里规定时间传乡入聚,保证新政的政令通达。 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动作,但刘俭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要在河北落实新政的决心。 …… “如今天下诸侯皆未动,唯有主公严守朝廷新政之令,责令时间下达县乡,这在天下人眼中看来,主公就是新政在地方的最大支持者,但这对主公只怕未必有利。” 说这话的人,是贾诩,他今日来此是诚心的相劝刘俭的。 刘俭却摇了摇头。 “文和所言,我尽皆知晓,只是有些事,不可躲也不能躲,人生在世,明哲保身是很重要,但有些时候,该往上冲的时候,就一定要冲!” “擅藏者虽然能够活的长久,并全性命,但从古至今,这天下的每一件大事,又有哪一件是要不做出任何牺牲就能做成的?” “文和,你是擅藏之人,这一点我清楚,我也明白,擅藏的人这辈子都能活的安稳,但我非你,我要做的事,不是求安慰,我若真想求安稳的话,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贾诩听了刘俭的话,顿时有些动容。 但随后,他的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主公所言甚是,贾诩乃是只图一生安稳之人,而主公乃是立志拯救苍生黎庶之豪杰,与诩之志可谓天地之差,贾诩如何又能够用自己的想法来限制主公呢?”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限制,只是建议,我明白你的建议都是为了我好,不论如何,有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刘俭的话,让贾诩心中一暖。 他是聪明人,刘俭也是聪明人。 刘俭知道贾诩想要什么,贾诩也知道刘俭想要什么,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合作,至今都算是很顺风顺水。 给刘俭办事,贾诩很舒服,因为刘俭知道他的底线在哪,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办一下超出自己底线,或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是贾诩在别的人身上从来没有感觉到的。 贾诩这段时间跟在刘俭身边,不知不觉间也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了。 他开始逐渐明白,刘备,刘虞,关羽,张飞,赵云,审配,沮授,田丰,荀彧……那么多的人,为什么都愿意围绕在刘俭的身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心腹,为他赴汤蹈火,为他披荆斩棘。 那是因为刘俭能够给予他们这些人,真真正正的尊重。 这个尊重并不是所谓的什么礼贤下士,也不是那种表面上的尊敬,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他们的理解和体贴。 刘俭了解他手下每一个人的底线都在哪,因而他从不越界。 同时,他也了解他手下的每个人的性格。 他依据这个底线和性格与这些人相交,并将自己和这些人的交情行为控制在底线规则的范围内。 听起来似乎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简单。 这是一件很费双商的事情,要花费刘俭很多的心力。 但是回报也是巨大的。 至少在这个时代,作为人主,能够做到刘俭这种主动去研究属下性格的人着实不多。 …… “文和在想什么?” 刘俭的一声轻唤,将贾诩从沉思中招了回来。 贾诩急忙拱手作揖:“诩适才正在思考一事。” “何事?” “主公既然已经决定优先落实朝廷的新政,那这河北境内必然就会再次出现一股暗流,而眼下,幽州边境,乌桓的内部之征,已经达到一个顶峰,正是。关云长、张翼德等人一举平定乌桓的大好时机,当时,河北境内还是不要出什么乱子的好,因此,诩自思,有何办法能够帮主公平定此事?” 刘俭闻言,很是开心。 他的脸上此刻笑容满满。 “文和,你变了一些,你可知晓?” 贾诩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末吏何处变了?” 刘俭很是肯定的道:“若是换成原先,你我之间肯定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有些事情,我若是不主动问你,你是肯定不会替我筹谋的。” 刘俭的话让贾诩很是吃惊。 他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很快,贾诩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其实仔细想想,却也是对的。 但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想来还是因为刘俭能够给予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对于目前的贾诩来说,也只有保护住了刘俭,他才会有更充足的安全感。 刘俭若是落败了。 贾诩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刘俭问道:“那你可想出什么计谋帮我稳定局势没有?” 贾诩沉默了少许,点了点头。 “主公想要在河北境内快速的落实新政,同时又要稳定河北局势,不产生过于激烈的动荡,那在贾诩看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贾诩沉默了少许,道: “杀人。”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少时,方听刘俭缓缓开口:“是个好办法。” “但是,文和,你要知道,刘某以信义著称,我可以杀人,但我不能随便杀人,我更不能胡乱杀很多人。” “如果要在河北起到威慑作用,只杀一个两个人是没有什么用的,要杀就一定要多杀。” “但我怎么可以,胡乱杀很多人?” 贾诩从原地站起身。 他向着刘俭长长的作揖。 “贾诩跟随主公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深知主公的信义为人,主公以仁义而立于当世,所行之事,皆受万民敬仰,贾诩自然不会让主公滥杀无辜。” “贾诩觉得主公可以杀人,但一定要杀那些罪有应得之人。” 刘俭眯起了眼睛:“敢问文和,谁又是罪有应得之人?” “先前,联合袁术反叛的那四十家望族中人,难道不该死吗?” 贾诩的话,让刘俭顿时一下愣住了。 那四十余家望族中人,大部分都被刘俭当初设计给控制住了。 刘俭将他们捉拿之后,问明其罪,随后统统下狱。 这些人中,除了张义被张飞鞭挞一顿后吓死了,其他的人目前还在冀州的大牢里吃牢饭。 其实按道理来说,也早该处置了,但是这些人的人数实在太多,刘俭也一直在斟酌一个合适的量刑。 但是今日听贾诩的意思,似乎是要——全杀。 “全杀?” 贾诩点了点头:“全杀。” “呵呵,你可真毒。” 贾诩面不改色:“难道主公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吗?” 刘俭用手缓缓的撑起了身体。 “我到不是怕杀人,就算是一下杀很多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下子杀了四十多族的人,会不会对我本人引起一些负面的影响?这才是我一直惦记的事情,至于死不死人,这对我来说不重要。” 贾诩道:“主公,这个天下间,再仁义的君主也势必会沾染满手血腥,这不是主公仁义所能阻挡的,主公再仁义也有与你敌对之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被主公感化,主公的风评也不可能永远是完美的,主公依照末吏看来,若杀一千罪人,能保百万良善之人的性命,又何惧那些所谓的风评?” “况且,这四十余族人造反属实,主公可拟定表册,交付于朝廷,得朝廷严旨之后,便可公开立斩。” “主公杀这些人,乃理之所在,并非滥杀。”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虽然杀这些人与推举新政无关,可是一旦这几千颗人头的鲜血浸满了冀州各郡的大街小巷,下一步推行新政,谁若是再想反,那可就需要自己掂量掂量了。” 刘俭猛然站住了脚步。 他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接着,便见他肯定的说道: “有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无有雄主不染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咚,咚,咚,咚!” 天气已经寒冷,但今日的漳河水边,还有邺城城内,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日。 上个月,刘俭拟陈表册,将以魏郡张氏,孙氏以及冀州其余诸望族叛逆的事情,形成了奏文表册,上报给了朝廷,请朝廷按律法酌情批复。 身为相国的董卓,自然明白刘俭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很想直接帮助刘俭这个忙,但董卓也明白,这是刘俭想要以此事在河北立威,然后顺水推舟的将新政推行的策略,以自己的立场而言,还真就是得帮他这个忙。 谁让双方在这件事上的利益一致呢? 于是,朝廷方面针对刘俭所呈报的反叛事件,给予了最为严厉且明确的回复。 有了朝廷方面的授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了。 从后世来到了这世界的刘俭非常明白,身为一个上位者,除了要处理好政务,发展军事,民生,科技等方方面面,还有一件事对于上位者来说非常重要。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掌控舆论的风向。 舆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武器,不论刘俭在民生科技等方面做得再好,如果他不能够控制舆论,那自己不论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了多少好事,都未必能够得到应有的评价。 因为刘俭以上位者的角度所做的事情,底层的人并不知道,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底层人,他们没有什么文化,惯性的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他们也跟着说什么。 古代的信息传递本来就慢,再加上知识为高门垄断,所以舆论权几乎都被拿捏在高层士族的手中。 士族以他们特殊的身份来控制舆论导向,这几乎成了铁律。 不过因为掌控的技术手段有限,这个时代的高层士族控制舆论的手段并不是十分高明,当然主要还是碍于其见识以及生产力。 这年头,最厉害的传递手段之一,也就是编排“童谣”“歌谣”了。 但是身为后世人,刘俭在这方面的手段可比这个时代的人要先进多了。 童谣这种“破玩意”都能在这个时代,产生这么大的舆论杀伤力,所以刘俭自信自己完全可以以政府的角度来掌控舆论风向,至少他要这件事上凌驾于本州的士族。 先前在顿丘的万民旗事件,其实背后的操手就是刘俭。 仔细想想也是,百余个乡佬共同为刘俭进献万民旗,这样大的手笔,背后必然是有“资本”在运营的。 而这个资本,恰恰就是以刘俭为主导的牧署! 自去年开始,刘俭就已经开始在冀州立下了新规,并弄出了很多新鲜事物。 首先,就是要求以聚为单位,每月进行评选“先进劳模”制度。 这个制度对各乡来说,并不算难完成! 而且这个劳模的择取范围人选,就是那些屯田客。 每个月,每聚必须评选出一个人,成为当月的屯田劳模,并以聚为单位,当众受到表彰予以嘉奖。 其实这个事表面上看起来与舆论并不挂钩,但关键就是在于,每个月评选出来的劳模必须当众演讲发言,而且他的发言是要归档记录在案,算在县署每年的上计指标中的。 故而这件事在各地县署中备受重视。 且一旦涉及到“发言”,那这事就多少有些令人玩味了。 你说某某县某某聚的劳模,今天上台当众发言,他应该说些什么呢? 很简单啊,这都是有套路的。 你首先得忆苦思甜吧? 作为一个流民,原先漂泊在别的州郡,辗转来到了冀州,一路上靠捡牛粪过日子,但是直到冀州之后,才被分配到了土地,猜得到了安宁的日子,不用再吃牛粪,终于可以吃上粮食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说,河北之外的土地上,那是犹如一片人间地狱啊,遍地盗寇不说,当地的高门望族与地方官署穿一条裤子,祸害普通的黎庶啊,也只有到了河北之后,才过上了人的日子…… 总之要表达的,就是天下只有河北好,除了河北之外的地方都不行。 这样的讲话,整个冀州,县乡下的每个聚,每个月都要来上一次。 另外,刘俭还设立了实况“大公报。” 什么是“大公报”? 说直接点,就是新闻联播。 只不过是最简易版的新闻联播,且是按半月时进行播报的。 当然,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新闻联播也只是以乡聚为单位,有官署派遣大嗓门的公吏,将这半个月以来的天下大事对聚民进行公述。 这种事在原先是根本没有的,官署方面的行动和施政,完全没有义务对民众进行公开。 这是这个时代人思想的局限性,但刘俭不走这条道儿。 自己做了什么事,就得让百姓们知道。 你不用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反正你得告诉他。 听不懂也告诉他。 当然,所有公述的新闻事件,都是经过牧署加工编排的。 主持新闻工作的人员一上台,对聚里的百姓就做出了报告,什么本年度,冀州辖境内的粮食增长达到了多少多少,新开垦的土地达到了多少多少,屯田客的数量达到了多少多少,整个冀州的新出生儿童达到了多少多少。 还有一些关于刘俭本人的消息,比如在左将军的英明领导下,乌桓人被干掉了多少多少,鲜卑又有多少个部落愿意归附,左将军本人又自掏腰包,为贫苦的百姓黎庶捐赠了多少多少粮种…… 最重要的,是不要忘记宣传一下,河北之外的州郡现在是有多么的乱套。 比如,袁术本人勾结河北四十余家族,意图颠覆左将军的统治。 袁绍在荆州强占了百姓多少土地,闹得民怨沸腾,叛乱四起。 凉州那边,韩遂又开始反叛,朝廷焦头烂额。 徐州黄巾又祸起了,陶谦根本管不住。 曹操进驻了淮南,并意图兵进江东,期间为了一己私利,屠了多少城邑,造成了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反正就是河北好。 除了河北之外,你看看别的地方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 中国古代,皇权不下县,想要对县以下的行政单位进行舆论掌控,并控制其民意风向,就一定要动些脑筋。 在控制舆论风向,带节奏方面,刘俭在这个时代的段位,绝对是百星王者级别的。 …… 而这一次将反叛的四十余族全部诛杀,虽然是残杀之举,但因为刘俭已经禀报了朝廷,同时在民间广为散布这些人的恶名,致使这一次屠杀在河北所有民众看来,乃是正义之举。 事实上,刘俭也确实算是正义的一方。 只是正义战胜了邪恶之后,不代表邪恶就一定要被原谅,仅此而已。 谁说正义一方就不能将邪恶抄家灭族? 四十余族,基本还都是大族,牵扯到要被斩首的人几乎近万。 这万余颗人头,将被分布再冀州境内的各大主要县城,则时处斩。 在被杀之前,这些人统统被绑缚到了街道上游行。 而在游行队伍之前,会有传吏敲打着锣,向围观的百姓和黎庶,宣布他们的罪行! 在河北所有百姓的眼中,这些人就是破坏他们安宁生活的罪魁祸首,是扰乱大家正常生活的吸血鬼,蛀虫,妖魔鬼怪! 他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妄图颠覆河北政权,他们想要让河北变成原先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鬼样子!! 他们想将他们的优渥生活建立在其他人的头上。 他们活该被杀,活该死一千次! 游街之时,数不清的百姓和黎庶围绕在街道上,他们用早就准备好的臭泥和污秽汤汁拼命的向着那些即将被斩杀的‘魔鬼’身上泼洒着。 “杀了他们!” “这些贼人天地不容!!” “把他们的土地都没收,充公!屯田!!屯田!” “让他们把他们这些年强取豪夺的,都吐出来!!” “让他们吐出来!!!” “把他们剁成肉泥。” “……” 不远处的旗楼之上,刘俭端着一个酒爵,里面装满了清酒。 他用手轻轻的摇晃着,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街道上的场景。 他看着那些即将被杀头的望族绝望的哭泣着。 他看着围观的百姓,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拼了命的在那些即将被杀的人身上,宣泄着他们的怒意与委屈。 大部分的黎庶,根本就不认识这些要被杀的望族中人,甚至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依旧是将多年来的受到了压迫和委屈,全部撒到了这些人的头上。 或许,压迫他们的人还在,且不是眼前的这些人,但他们却依旧是要把这些即将被杀的望族,当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宣泄口。 为什么? “唉,人不患寡,患不均啊。” 刘俭将酒爵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旁边的贾诩说道。 贾诩听了刘俭的话,似乎有一些触动。 不过他没有说话。 这些年来,天下各处州郡的贼寇以及黄巾余孽越闹越凶,从众者甚多,大多靠的都是“天补均平”这四个字招揽人心。 可是听刘俭适才那一句话,如何与天补均平这四个字竟有些暗和? 不知为何,贾诩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这想法毫无理由,甚至有些荒谬。 但这个想法,现在在贾诩的的脑海中就是挥之不去。 当年黄巾之中,盛传的‘天补均平’,会不会与左将军有关? 不过,贾诩还是很快的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弃。 不会的,这想法委实太过匪夷所思。 若是果真如此,那左将军恐怕就真成了天人了。 “主公,末吏下楼去了。” 刘俭没有回头,他只是站起旗楼上,遥望远处的喧嚣哄闹情形。 随后,便见刘俭轻轻地摆了摆手。 贾诩躬身施礼,下了旗楼。 不多时,确有颜良单手提着一个人,来到了旗楼之上。 他将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扔在了刘俭的面前。 正是这一次组织四十余族与袁术串联的贼首之一,魏郡的孙氏家公,孙起。 他的好伙伴张义,已经被张飞吓死了。 孙起后来也遭到了张飞的折磨,险些被弄死,不过幸亏被刘俭派人给阻止了。 刘俭端着酒爵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孙起。 孙起浑身浴血的仰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刘俭,脸上露出了无比愤怒仇恨,却又无比失落的表情。 “刘德然!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暴徒!畜生!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话还未等说完,却见颜良一脚踢在了孙起的嘴上,将他两颗门牙直接踢折。 孙起疼的哇哇大叫,满地打滚。 “孙公,莫要这么扯着嗓子喊,成王败寇,输就是输了,给自己留点尊严,别弄的好像一幅输不起的样子。” 刘俭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孙起,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人群。 “那里面,有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长辈,你的后辈……说实话,他们很多人其实不应死,他们是无辜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不应该却又不得不死,你知道这怨谁吗?” 孙起捂着牙关,双眸冒火的盯着刘俭,道:“都怨你这个小人!” “不,记住,害死他们的人,是你……也是你,逼的我不得不满手血腥,知道么?” 一会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只有一个方法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把孙起拽到这来,并没有真心羞辱他的意思。 他也不是那种闲的没事,去羞辱别人的人。 就算是他真的要羞辱某个人,他也绝对是有他自己的深意的。 既然这一次他的手注定沾满鲜血……那就彻底的沾染一次吧。 而且这四十多族之中的首脑人物,此刻,在这个旗楼之中,还会有一些别的作用。 刘俭一把拽起孙起,将他的脑袋摁在旗楼之上,他伸手指向远方,道: “看看,看看!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一己私欲而造成的!” “你们在冀州,已经是万人之上!” “你们拥有种不完的土地,使不尽的钱财,挥霍不尽的财货,却还是那么的贪婪,妄图榨干旁人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我当年到了冀州之后,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 “你们把握住了吗?” “你们不知道感恩,你们只是记仇,你们恨我夺取了你们那少许的一丁点的利益,就算那利益对你们而言不值一提,但你们依旧恨我入骨!” “你们是缺少那一点东西的人吗?你们不是,你们只是不允许别人去碰触你们一丁点的利益而已,哪怕别人只是为了想要活命。” “你们致整州苍生于不顾,妄图挑起纷争,引袁术入冀州,至生灵涂炭,也要将我弄下去,是吗?” 孙起咬牙切齿地吼道:“刘德然,你这轻佻无德之辈,上天会惩罚你的……” “去你娘的!” 刘俭一声怒吼,飞起一脚直接将孙起从旗楼上踢了下去。 孙起嚎叫着从楼下跌落,摔倒在下面的院落中,在地上来回扑腾着。 颜良一转身,“咚咚咚”的从旗楼上飞快的下去了。 很快,便见颜良将他又拽了回来。 “没死?”刘俭挑眉问道。 颜良道:“还活着。” “那就继续!” 刘俭一把抓住孙起,将他继续摁在旗楼边上,让他看着远处的街道。 此时,已经开始有人陆续被押上刑台,准备处以死刑。 “刘、刘德然,你、你有本事就弄、弄死……” “我会弄死你的!”而且我会亲手弄死你。 此时,远处的刀斧手们已经进行了第一波的杀戮。 刑台上的十余人,顷刻之间便首身分离。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死亡,但是如此顷刻之间,便有十余个人身首分家的状况还不是很多见的。 下方的民众之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不过很快便被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所淹没。 最后,又有十余个人被押上了刑台。 刘俭按着孙起的身子,声音冰冷的说道。 “看到了吧,那些被杀的是你的朋友、父母、妻儿、子孙、从兄从弟……就是因为你的贪婪和残暴,所以他们通通要死。” “现在这邺城之内,没有一个人会可怜他们,也不会有人替他们掩埋尸首……他们的尸体最后也只会被我手下的军士扔到荒郊的乱坟岗中,被野狗和野狼刨出,啃食的只剩碎骨,”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自私和贪婪,你们全家现在或许还好好的在坞堡之中,过着食有肉,渴有酒的日子……” “啊啊啊啊啊——!” 孙起状若疯癫,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刘俭伸手将孙起扔到了一边,随后斜眼向着旗楼的下方看去。 旗楼,乃是邺城各家望族家公平日里相聚畅谈互通消息之地,今日最高一层为刘俭占下,但是其他的楼层,刘俭并没有承包,想来下面的楼层依旧有其他的望族贵人正在当中密谋今日之事。 而他在楼上虐待孙起的声音并不算小。 所以,刘俭相信楼下的人多多少少会有所听闻。 包括颜良刚才两次将孙起揪上楼来的惨状,也一定是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 这对刘俭来说就足够了。 …… 这一日,整个冀州境内,万颗人头落下!天下皆惊! 然在河北的普通的百姓之中,却无一人说刘俭残暴。 反倒是在各郡各县各乡都盛传着这万余人死有余辜。 死后的尸身被扔到了附近的河流荒郊。 待浸泡之后再行火烧掩埋。 尸体的鲜血将漳河侵染的血红。 冀州境内的高门士族无不惊惧。 但偏偏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敢再说“反”字。 兴平元年二月,也就是万人被斩首的第五日,刘俭开始在冀州境内推行科举新政。 本以为会受到层层阻挠的科举新政,不想在冀州推广的却极为顺利。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发出异声。 一切都进展的极为顺利。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北方的荀彧派人给刘俭送来的消息。 乌桓的踏顿与难楼,苏仆延厮杀的难解难分,整个乌桓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乌桓诸落苦不堪言,已经有乌桓贵族书信给荀彧,希望汉军能够插手乌桓的战事,尽快结束乌桓的内战。 根据荀彧给刘俭的奏报来说,乌桓的内战已经将他们族中的青壮战力消耗的差不多了。 荀彧个人认为出兵将乌桓彻底掌控的时机已到,恳请留言授权让他参与到乌桓内战之中,并对这些乌桓异族进行收编。 趁乱将乌桓人彻底收编,并将他们分散迁入内地同化,乃是刘俭的最终目的。 现在他们元气大伤,正是一个天赐良机。 于是,刘俭全权授权荀彧操办此事。 兴平二年三月,幽州刺史荀彧亲自主持战事,并由关羽、张飞、黄忠、麴义……四名地方太守郡丞级大将率领四部,直奔辽西与辽东属国边陲,干预乌桓内政! 这一次,荀彧出动如此大的阵仗,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乌桓人都纳入到汉朝的统治中来。 乌桓之民今后将要如同汉民一样,给大汉朝廷纳税捐丁。 对于荀彧、关羽、张飞、黄忠等人,刘俭心中报以极高的期待。 其实现在对边境异族进行整顿收缴,看似是耗费国力,实则却是一种吸取外族资源人口血液补充内地的战略。 历史上东汉末年三国纷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汉朝内部,却忽略了外族,任凭他们壮大。 大多数的诸侯都觉得攘外必先安内,但刘俭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大汉朝内部既然已经乱了,那你们这些外国的也都别闲着。 你们也得跟着大汉朝一起乱。 只有大汉朝乱,而你们不乱,那以后你们不反了天才怪。 正好用你们的人口和资源,还有你们这些外族的血液,来补充汉朝内部的损失。 战争是有损耗的,就看这个损耗是由谁来接盘而已。 刘俭觉得中华文明博大精深,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在这种汉朝内部的危急存亡之秋,更应该将周边诸族和周边诸国一起包容进来,大家同心协力,一起来接大汉朝的这个盘,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吸取乌桓的人口作为补充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吸取夫余国,高句丽,三韩的各种资源来充实河北,日后再由河北作为中转站,为中原以及南方地区输血。 刘俭并不觉得这是掠夺。 因为夫余国还有高句丽等国占据的地域本来就是后世的东三省地区。 辽阔的东北平原的物资,本来就是属于中华儿女的。 早取和晚取一些时间而已。 至于三韩……大汉朝到你们那个破地方去吸血,委实都有点儿给你们脸了。 按道理来说,你们那地方其实都不配! …… 刘俭在河北的动作很快传到了长安。 以杨彪,淳于嘉为首的公卿知道这件事后,一颗心不由又落到了谷底。 刘俭如此大力在河北推行科举新政,一旦河北成势,势必会影响中原以及南方。 到时候大汉朝的官员人事权利就真的变了。 他们这些士族中的最高阶层所拥有的权益,真的就会全部丧失了。 “不能在坐以待毙!” 杨彪重重的一拍桌子,呲牙咧嘴的道:“那刘德然一直都是在欺骗我们,他根本与我等就不是一条心的,枉我们当初还想用他来拥立陈留王,如今看来,简直可笑至极。” 一旁的王允捋着须子:“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杀董卓!”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 王允的布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王允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诧。 射声校尉马日磾正端着一个水卮喝水,听了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把他呛的不停的咳嗦,手中的水卮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打转。 旁边的人急忙上前,为他抚胸顺气,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就呛死过去。 除了马日磾的表现如此扎眼之外,其他的人此刻的状态也并不怎么好。 杀董卓这件事,当初董卓刚刚入京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人想过,甚至也不是没有人暗中操作过。 但事实证明,常年在边境摸爬滚打,长于军事的董卓在这方面远胜满朝公卿。 别的不说,在反暗杀反刺杀这方面,把满朝公卿有一头算一头,全都捆绑起来打包跟董卓放在一快对决,也都是被他血虐的货。 就算是董卓身边一个人没有,但以这凉州老匹夫的武力值,让他持刀在朝臣公卿的人堆中杀他个七进七出,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故而对于王允的提议,大家都表示——没什么兴趣。 但王允在这些人之中,乃是坚毅之人,生性高傲执着不服输,他认准的理,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当下,便听王允言道:“如今指望着外人来帮我等对付董卓,已不可取,刘德然更是在敷衍我等……如今董卓下令实施新政,内有天子支持,外有刘俭执行,且莫管科举制度究竟能实施到什么程度,可一旦此事在民间推行数年,在天下人心中成了顺理成章之事,那日后纵然是想再纠正旧制,恐就是难了!” “若是现在不除董卓,日后他纵然是死了,新政已入民心,皆时天子盛年,我等已无力掌控,似此又当如何?” 王允的话,在场的一众大佬们自然是懂的。 只是懂归懂,但是要操作起来,实在是难如登天。 议郎郑泰言道:“只是以我等之力,若要在长安杀董卓……谈何容易啊?” 马日磾一边咳,一边叹道:“就算咱们的计策能够一时得手,杀了董卓,但姓董的麾下有十几万的将士,且大部分都出身凉州,乃是虎狼之师,董卓一死,这些人闹将起来,吾等又该何以治之也?” 王允立刻说道:“两位所言甚是,所以,杀董卓之事,不能由我等动手,而是要择选可用之人帮我们对付董卓,同时,我们也要寻可用之人,能够在董卓死后,帮我们接掌董卓之军。” 杨彪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站起身,来到了王允的身边,作揖抱拳道:“子师乃是沉稳干练,胆大多谋之人,既出此言,必有高论,还请子师教吾等当如何成事?” 王允见杨彪如此客气,亦是急忙起身回礼。 “文先莫要如此,愧煞我也。” 随后,王允请杨彪回到原坐,才很是认真的对一众人道:“依照王某人看来,要治死董卓,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行的,还需有内应与我们一同里应外合,共同起事,在董卓死后,还能替我们钳制住董贼手下的兵将,如此才足矣成事!” 在坐众人听到这,大多明白了王允的心思。 他这是想要挖董卓的墙角啊。 “子师,只是凉州各部兵将,皆乃是董老贼的心腹之人,又有谁会随同我们,诛除董卓呢?” 王允很是自信地道:“有一个,可也。” “谁?” “吕布!” 一听吕布的名字,众人都沉默了。 有些人的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些讥讽的表情。 不过杨彪以及淳于嘉,还有马日磾,郑泰这样的有识之士,却并没有讥讽之色。 相反,他们的神色凝重,似乎都在思考王允话中的可操作性。 王允继续道:“并州军,与凉州军分不同属,虽都在董卓麾下,但彼此之间并不相容,据王某打探所知,西凉军与并州军的诸校,司马彼此大多不睦,两军士卒也多有冲突,特别是西凉军一系的胡轸,华雄等辈,昔日在中原战场之时,就与吕布不睦,其余似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对并州军也多有慢待,彼此泾渭分明。” “吕布此人虽与董卓有父子相称,然实则在其麾下却备受排挤,除了西凉军诸校不容他之外,董卓对吕布也是既用且防,恐不是真心相待,吕布此人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步步是险,我若是他,也定然会尽早思谋归途。”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王允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醒悟了过来。 他们开始仔细地揣摩起了王允的话,越想,越觉得王允的话说的有道理。 “另外,若要对付董卓,除了袁绍等人之外,还有西北外援可以用之。” 王允的话再度打破了厅堂内的沉静。 杨彪惊讶地看向他,道:“西北外援?我等在西北之地,岂有外援? “有!” 王允肯定的说道:“先前,北宫伯玉,边章等人叛乱,后为张温与董卓所逐,但是这些叛军并未消失,王某这些年来一直派人仔细紧盯凉州叛军的动向……现如今的凉州叛军,与当年也大有不同了。” 王允说的事情,在场的众人大多也知道。 昔年凉州叛乱,北宫伯玉,李文候等人汇聚了十余万凉州叛逆,在边郡起事,西向攻伐关中,甚至险些一度杀入长安皇陵附近,而以孝治天下的大汉朝皇帝刘宏,自然是不能等闲视之,于是朝廷方面,以张温,周慎,董卓,皇甫嵩等人为首,相继与凉州叛军发生厮杀。 几经动乱之后,凉州叛军龟缩至了金城附近,而也正是借由这场战争,袁隗使董卓掌控了大汉朝廷的主要军事大权。 这些年来,凉州叛军内部也是火拼不断,已经更名为韩遂的韩约,近来也是杀死了昔日的凉州叛军贼首边章,北宫伯玉,李文候等人,自己拥兵十余万,并策反了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汉阳人王国也乘乱起事。 唯有凉州刺史耿鄙对大汉朝廷忠心耿耿,汇集凉州刺史部的兵马与这些边地叛贼展开殊死决战,怎奈寡不敌众,最终被杀。 而凉州刺史耿鄙的司马,扶风郡人马腾见耿鄙大势已去,于是也拥兵造反,和韩遂共同推举王国为主,起兵一处,不时的攻略三辅地区。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董卓则是率众迁都到了长安。 当年在凉州之时,韩遂与董卓之间的交手不少,对于此人的用兵能耐以及他的本事,心中门清,因而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后,韩遂暂时放弃了侵略京兆的计划,而是将兵马收缩到了凉州,并在凉州各郡建立了稳固的守势,与董卓东西对峙。 如今的凉州十郡二属国,已经基本上全都成了叛军的天下,几乎所有的太守和属国都尉皆反,站到了以韩遂和马腾等人拥立的王国一边。 不过韩遂心中清楚,他们虽然能够占据凉州,但毕竟还是叛军,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各地的官员之所以倾向于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因势所逼,一旦势有所变,那么那些墙头草很有可能就会再次反叛,到时候令己方在凉州内部受到分裂和掣肘。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思考之后,韩遂决定废掉王国,拥立另外一个凉州名士阎忠,担任叛军首领。 阎忠在凉州的声名极高,虽然他年纪很大了,但极具人望。 当年皇甫嵩平定黄巾,此人也随行于皇甫嵩的军中,备受皇甫嵩的礼遇,可以说在凉州境内,声名超过阎忠的士人,目前还没生出来。 但是以阎忠的角度而言,他当了一辈子的名士,若是在晚年成为凉州叛军的首领,那就是晚节不保了。 故而他死都不愿意答应。 问题是,韩遂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你死都不想答应吧?那但凡你只要不死,你就得过来给我们当老大! 于是,著名的凉州名士阎忠,被韩遂、马腾胁迫为新一任叛军首领,统领三十六部叛军,称车骑将军。 …… 听了王允的大概叙述之后,杨彪随即道:“子师所言之事,我也知晓,只是董卓自打到了关中之后,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对付凉州叛军,毕竟凉州乃是老贼的大后方,如今被韩遂,马腾等逆贼占据,等于断了老贼归路,据说老贼一直在对韩,马二人示好,意图收叛军于麾下为羽翼,我等在中间又当如何牟利?” 王允很是认真的道:“韩遂,马腾之流,与董卓老贼一丘之貉,我等焉能信之?不过如今,韩遂和马腾二人拥立阎忠为凉州三十六部叛军主帅,此人乃是凉州名士,昔日亦曾隧同皇甫义真剿杀蛾贼,与韩,马二人不同,其虽然是被迫上位,但与韩,马并非一心,我们不妨暗中联络阎忠,或许日后会用大用!” 杨彪捋着须子道:“阎忠毕竟已经是叛军主帅,岂会与我等一心?” 还未等王允说话,一旁的马日磾突然开口:“一定会!” 杨彪惊讶地看向马日磾。 马日磾乃是马融之后,关西学派魁首,对西州名士自然多有了解。 只听他认真道:“阎忠出身凉州,却终成名士,在凉州那个地方拿下偌大贤名,这当中所付出的辛苦,绝非中原名士所能相比,阎忠如今也年过六旬,寻常金帛财货已不能动其心,对他来说,身后的名节比任何事都要重要,但偏偏韩遂逼迫他当了叛军首领,这就是坏了他的名节!我想他此刻死都不能瞑目。” “而如今,能够恢复阎忠名节的人,只有我们!也只有我们目前所做的这件事,以阎忠的立场而言,只要我们能够联系上他,他就一定愿意与我们合作!”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家都把刘德然当标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暗中欲图董卓的公卿们,此刻大概也明白了王允的计划,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要操作,只怕在场中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具体方案。 杨彪环视众人,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王允的身上。 “子师啊,这件事,最终还需交给你啊,似我等的本事,较你还是有所不及,这事我们是不行的。” 王允闻言吓了一跳。 “文先,你这话是如何说的,又愧煞我了!” 淳于嘉说道:“子师不必如此谦虚,事关国家,事关天下万千黎庶,当此重要时节,非得你站出来,操办此事不可……当然了,若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你但说无妨!” 众人也是纷纷应和,直言在这个紧咬关头,也只有王允能够承担起大事来。 王允来回看着众人,虽几次推却,但众人坚持让他做,于是王允也就自然而然的准备将这件事承接下来。 毕竟,这事关他们在场所有人背后家族百年的利益。 绝对不能让董卓得逞。 其实对于王允来说,关键还是要在吕布的身上。 至于凉州叛军的阎忠,他也只能是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一试,若是能试成,自然是好的,但若是试不成,他也没有办法。 毕竟,摆在他们这些公卿朝臣们面前的,乃是一条有进无退的道路。 不过要分化吕布和董卓的关系,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可能是王允耍耍嘴皮子,去找吕布说几句这件事就能办成。 所以说,这事还得是看时机。 …… …… 除了河北正在大举的推广新政科举之外,其他的地方对于新政的推行目前着实有些难以为继。 董卓在关中自然也是要推广新政的,不过因为关中地区并不是像河北一样,能够做到上下一心,故而他推行的速度有些进展缓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董卓在这方面跟刘俭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 至于其他地方,那就更不用说了。 凉州虽然是董卓的大本营,但目前基本被叛军垄断,别说是推行新政了,朝廷的人想进去,都很难。 司州方面,卢植以及其他的四位太守倒是很想遵从朝廷的旨意,但在司州这个地方,将新政推广起来委实太过困难,没有大毅力和大能耐之人,是做不到的。 因为以雒阳为中心的这五郡之地,本来就是大汉朝百年来权贵最为集中的地方,在晋升仕途利益上链条上,司州的权贵昔日也都在当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分享着较大的利益。 如今这些人为了阻挡新政在司州的施行,暗中串联为一体,坚决阻挡科举在司州落地。 卢植虽然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但他的年纪毕竟有点大了,而且在杀伐方面,他现在没有刘俭那么强力的手腕,再加上司州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故而卢植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故使科举在司州也陷入了停滞。 并州诸郡的军阀,都忙着对付草原上的敌人,亦或是安抚匈奴内乱,哪里有心情推行科举,况且科举在并州这种地方推行的好坏,说实话意义不大。 至于袁术和袁绍,袁遗还有其他袁氏家族子弟所统领的地方,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弃科举如同蔽履,根本没戏。 徐州的陶谦虽然性格刚烈脾气暴躁,但也是个能够审时度势的人,他断然不会轻易做出决断,也只是四处观望。 曹操倒是有心想要推行科举,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还未完全立住脚跟,故而不能轻易有所动作。 曹操想推行科举,但他目前还是仰仗袁绍要多一些,为了不与袁绍反目,他暂时克制,以扩充自己的实力为首要任务。 科举的事,曹操决定先放一放。 那曹操如今在忙什么? 豫州方面,袁绍统治一般豫州境内,而东向接连淮南的一部分土地,则是由曹操协助管理驻扎。 倒不是说袁绍特意扶持曹操,而是最近一段时间,豫州黄巾再度蜂拥而起,席卷汝南境内,曹操先前曾经扫灭了一批黑山军,在治贼方面颇有些经验,于是袁绍便利用携大胜而归的曹操,剿灭豫州境内的黄巾贼。 曹操这一次借着讨伐豫州境内的黄巾贼,与汝南境内的一批士族群体交好,同时还并利用收服的黑山黄巾和汝南黄巾,开始在淮南与豫州西境进行屯田。 曹操此举也是受到了刘俭的启发,决定效仿他用屯田的方式,来解决南方的粮食问题。 刘俭的屯田制分为军屯、民屯和商屯三种。 在刘俭施行屯田之前,汉朝境内的所有屯田举措,都只限于避免从异地长途运输粮食,解决边境守备军队之需,并不作为一种正式的经济和社会制度。 但是如今的刘俭开创了先河,他将屯田当做一种社会与经济制度来进行操作。 毫无疑问,刘俭的措施是成功的。 而一直对刘俭极为关注的曹操对刘俭这种亦战亦耕、兵农合一的做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曹操在击败了颍川汝南的黄巾军后,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和劳动力。 而颍川人枣祗则是建议曹操利用这些农具,在淮汝一带开垦土地,实行屯田,以解决粮食问题。 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仿效刘俭在河北的做法,任命他为屯田都尉,全权负责屯田事宜,他将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官署所有,将招募到的大批流民按军队的编制成组。 由官署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由官署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 屯田制由此开始在南方得到广泛的推行。 曹操不断整合军屯与民屯,在各地设立田官专门负责屯田。 屯田制逐步确立后,成为了大汉政权的钱粮收入来源,同时也解决了屯田军民本身的生计。 可以说,曹操效仿刘俭的做法,为大汉又保存了一部分元气。 但是,曹操的做法与刘俭相比,却存在着一定的时代局限性。 刘俭是后来人,他知道屯田到了后期会产生的巨大弊端,以及对普通百姓的伤害,所以他有后手来遏制这种情况。 但曹操没有,相比于刘俭的爱民如子,曹操的屯田是充满了剥削性质的。 在曹操治下的屯田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身份不自由,屯田士兵则更加艰苦。 更重要的是,曹操对开垦的耕田未设立明确制度进行归属控制,同时因为袁绍的关系,使得曹操不得不对辖境内的门阀豪强暂时放纵,故而日后,大量屯田土地一定会不断被门阀豪族所侵占,大量屯田客也一定会如原先一样,不断的去依附于众多门阀豪族。 这样的行径与先前的大汉朝,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即使如此,在大汉各州各郡,曹操也是可以说是继刘俭之外的第二先驱开拓者了,他的行为目前来看,也确实是有利于国家的。 …… 各地的科举制度推行的不甚顺利,这让董卓感觉非常的没有面子。 特别是他自己所掌管的辖境,甚至没有河北刘德然那边推行新政要来的稳健快速,这岂不是证明自己的能力远远逊色于刘德然?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刘德然的行动,成为了天下诸侯们的标杆。 曹操效仿刘德然也就算了,如今却连董卓也暗中跟他相比。 刘德然,他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们心中的梦魇了。 干啥都得看刘德然。 …… 这一日散朝之后,王允找了个借口,请吕布帮忙派人帮他往太原老家运送些东西。 身为朝中太仆,王允开口了吕布自然不会不帮忙。 王允对吕布非常的感激,于是宴请吕布回他的宅邸喝酒。 吕布没有推却。 王允安排的很是周祥,到了府邸,他不但宴请吕布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还赠送给吕布锦缎和财货,表示对吕布的尊重和感激。 吕布因为出身的问题,对财帛之物还是比较看重的……但事实上,这个天下除了吕布之外,大部分人对财货都比较看重,只是因为教育问题,中土的人贪财懂得避锋芒,就算是贪也不会让人看出来,至少表面上要维持个正面形象,但暗地里一个手比一个黑。 可惜,出身并州的吕布,并不懂得这一套。 他不懂得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欲望,因而在这方面吃了亏。 一个不是最贪财好色的人,反倒是被世人扣上了贪财好色的帽子,实际上,那些给他扣帽子的人比他更加不堪。 “太仆如此厚恩,吕布无以为报!日后有事,王太仆尽管言语,若是能够做到的,吕布必无所辞!” 听吕布如此豪爽,王允急忙摆手笑道:“我只是倾仰都尉,哪里又有什么所求,都尉身为相国股肱,今后若有事,还需都尉在相国面前替老夫美言才是。” 一听王允说起这个,吕布不由长叹口气,面露忧虑之色。 在吕布看来,王允看到的,都是表面。 董卓表面上很是倚重自己,实则并未真正的将他当成心腹,这一点吕布多少还是知道的。 在董卓眼中,真正值得信赖的,还是那些西凉系人。 “唉,布尽力而为吧。” 吕布既忧且愁的说了一句,随即对着酒爵一饮而尽。 王允又陪着吕布喝了一会,见吕布有了几分醉意,遂道:“某观都尉面上似有忧虑之情,莫非是因为自觉未得重用,心有所苦?” 王允是九卿,在某种意义上和董卓属于政治对立,虽然明面上表现不出来,但这点事吕布还是知道的。 所以,他自知不能在王允面前乱说。 “非也,相国对布极是重用,只是……只是……” 吕布一时间没有想到如何措辞。 王允的脑袋转的非常快,他替吕布找台阶下:“只是都尉受相国重用,却一直没有大功以报相国之恩,可对?” 吕布的眼睛顿时一亮。 “哈哈哈,正是,可惜未有大功以报相国!” 王允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果然!这厮上套了。 在王允看来,想要挑拨吕布和董卓的关系,并不能一蹴而就,当下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吕布和董卓的利害关系还是一致的。 若是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慢慢的来,用一件事跟着一件事。 没错,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关系是一下子就破裂的,都是需要一件事一件事的累积起来,最终爆炸。 可怎么才能在他们之间搞出事情? 唯有想办法先劝吕布去为董卓建立功劳…… 事实上,王允知晓,在眼前这个纷乱的节骨眼上,立功未必是什么好事。 现在的天下,不论是政治还是军事格局,都处于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时节,在这种时候,越是多做,便越是多错。 要分离他们,必须要让吕布多错,才有机会抓住空挡。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司州大战的序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王允和吕布继续喝酒,直到两大坛酒都下了肚子,两个人随即也就有了醉意。 吕布出身于边郡,平日里倒是能够克制住自己,心思也较为深沉,但是酒一旦喝多了,多少对旁人就有些松懈了防备,特别是王允同吕布一样也都是并州人,故而聊的东西一多,就变成了风土人情,且都是家乡的风土人情。 虽然京城中的生活环境以及晋升通道远远的胜于家乡,但对吕布而言,不论是长安还是雒阳,这里的人始终没有家乡的人来的亲切。 吕布自认为在并州边郡,他就算是一个心思较为深沉的人了,可是在京城中,他的智慧和城府,却只能是按照倒数来排列。 京城的人,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实在是让人无奈。 眼瞅着吕布喝的脸红,王允突然长叹口气,语气之中不胜唏嘘。 “唉,时至今日,天下已乱,大汉朝不论是境内还是境外皆战火弥漫,各地豪杰四起,名将辈出,多立功勋,可我并州男儿,昔日在边郡多有为国家立工功业之人,可事到如今,在这纷乱之时,却无人能为朝廷立功,声名远播,扬我并州之威,实在是可惜可叹啊。” 王允这话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说的吕布都臊得慌。 他缓缓的将酒爵撂在桌子上。 “布虽有心,为并州男儿一争颜面,怎奈时至今日,功业不振,相国又不肯给多少机会立功。” “可叹我吕布一身本事,时至今日却无从施展也。” 王允借着酒劲哈哈大笑。 “奉先此言差矣,自古以来,这功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哪有是别人给的?奉先若想建立功业,还需自己多多筹谋细思,不可假手于他人也。” 这话说的,在吕布听来有些高深莫测,而且还让吕布似懂非懂。 “还请王太仆指教。” 王允捋着须子,叹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这事关你们军旅中事,王某人若是随意出言,回头传到相国耳朵里,对我恐怕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吕布自然是明白王允的意思的。 他急忙对王允保证道。 “今日之事,出太仆之口,入吕布之耳,吕布用性命发誓保管不让第三个人知晓。” 王允急忙摆了摆手道:“奉先误会了,王某并不是这个意思。” 吕布用力的撑起身子,站在厅中,向着王允长长的施了一礼。 “还请太仆教我!” “都尉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王允也是急忙起身,请吕布坐下。 面对吕布不断的恳求,王允终究是长叹口气,勉为其难的给吕布讲解了起来。 “奉先啊奉先,你可知道如今对相国来说最重要且又最难办的事是什么吗?” 吕布思索片刻,方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依布看来,今对相国而言,最为难办的,还是科举新政之事。” 王允言道:“正是如此,科举之政事关重大,虽得中小豪右拥护,但各州顶级阀门之家终归还是反对者甚多,如今科举只在刘德然的治下有所推进,这对于相国来说,乃是最为丢脸之事,也是最为心忧之事。” 吕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允言道:“然,对于相国而言,眼下想要将科举推行下去,就需要一个突破之地,而在相国治下,司州的顶级阀阅之门反抗的最为厉害,但司州偏偏又是在相国治下,还是长安向东的屏障,若是能够在司州落实科举,对相国而言,无异于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司州的科举一旦推行下去,则天下震动,海内翘首望而归附,这对相国来是,乃是天大的好事,更是一桩足矣名流千古的功勋。” 吕布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太仆所言之事虽好,只是在我听来,似与布没什么关系……推行科举之事,如今由相国一手把持,五官中郎将刘景升则是代相国编纂科目,布一介武夫,不会别的,只会打仗,似此,又如何能帮助相国成事?” 吕布的话中之意很明显,你这立功的方法,我不够专业,我干不来。 王允哈哈大笑,道:“都尉错了,自古以来,所谓的新政,则必然会伴随着诸多叛乱,改革一朝之政,则势必伴随着战争,科举推行表面上看乃是文事,实则非得以武略相济,方有所成。” “董相国乃是善于用兵之人,遇到事情,每每都是善以兵事解决,新政之事也不例外,别的不说,如今司州之地的新政,推行受阻,当地望族彼此勾连,蛊惑黎民,坚决反对新政,正常的推行是没有用的,非得以兵事辅之,方可成事!” 吕布用手敲打着桌案,慢悠悠地念叨:“以兵事辅之……” 王允点头道:“不错,科举新政乃破而后立之政,若是能在司州推行,则天下可齐效仿,但若是要在司州推行,非得是推行为主,兵事为辅,没有兵事辅之,则事难成。” “当此时节,凉州系诸将只怕是皆不曾看到此一点,相国纵然是看到了,却也未必能够下定决心,都尉当在此时毛遂自荐,亲往相国处为之分忧,此事若成,则从今往后,凉州系诸人之中,没有人会小瞧都尉,而都尉心中的结也可自解,至于我并州男儿的威名,也自然由伱彰显了出来,可谓一举数得,这一点想来都尉应该明白。” 吕布闻言终于恍然,他急忙向着王允抱拳,道:“有劳太仆指点,令吕布茅塞顿开也!我择日便亲自往相国处,亲自请令率兵往司州辅助推行新政!” 王允笑呵呵的点着头。 其实,王允是一个心思比较深沉,思虑比较周全的人。 他在历史上能够主持干掉董卓,便足见他绝非无智。 不过他这次劝吕布的话,实则还是有些道理的。 其实以董卓的角度来说,科举的推行,光是用政策这么硬往下推,肯定是不可能的。 首先董卓除了军事之外,在关中包括司州,并没有什么统治力,这一点和刘俭不一样。 辅佐董卓的李儒,刘艾等人,甚至包括蔡邕,都并不算是顶尖的政治家,他们在学问,腹黑计策等方面或许都各有所长,但政治手腕皆相对一般,与朝中那些真正的公卿阀阅们相比,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所以依照王允推断,董卓在辖境内推行科举制度,最终必然要诉诸到军事手段上。 其实就算是刘俭想要在河北完全的推行科举制度,也不可能不打仗不杀人,只不过刘俭聪明,他之前为了应付袁术的小动作,已经捉过四十余族的人了,刘俭将这四十余族的人头同时祭奠在了这次的事件上,将两次事件杀伐合二为一。 董卓在这方面的智慧确实跟刘俭没法比。 而且依照董卓手底下那些西凉军的素质,也没有一个人会往这个关键点上想,而没有这个意识的人,董卓不敢轻易派他去做这件事。 毕竟,为了推行科举而行使军务,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带兵过去一顿剿杀就行了,这当中的门道很多。 一个弄不好,都容易事得其反。 而且依照王允的推断,这种事董卓或许也不太希望让他的西凉军嫡系将领们去做。 把吕布推出来,或许也算是正中董卓的下怀。 至于为什么要把吕布推出来…… 吕布的天真,就是天真的希望他能够凭借功勋得到了董卓的赏识,最终成为董卓的真正心腹。 但是王允知道,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论吕布做什么,这个结果最终都不会出现。 反倒是他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吕布若是承接了这个任务,可谓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他若是在这件事上搞砸了,董卓会讨厌他,西凉军诸将会落井下石。 他若是在这件事上做的好了,则声名大振…… 董卓会防着他,西凉军诸将还会落井下石。 这就是他从打投奔到董卓麾下之后,就会面对的现实,但吕布看不到, 而且司州那个地方,其实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地方。 那里地处各方势力的交界,是一个被各方势力紧盯的区域,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允有预感,吕布一旦过去了,一定会引起关东各方势力的连锁反应。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汉朝的人,真是太善良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在吕布想要向董卓毛遂自荐,前往司州用兵事推行科举的时候,长安和雒阳分别爆发了大事。 两地的太学生开始闹事了。 身为大汉王朝的第一学府,同时承载着天下最多的求官学生,太学早就成了各州各郡各大家族子弟镀金的金色港湾。 身为大汉王朝的第一学府,在举孝廉之前,几乎各地所有的孝廉都会在太学镀金一遍,作为自己进入政治领域的敲门砖。 如今太学之中的三万太学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明争暗斗,争抢拼杀,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而进入到了这一座代表着前途二字的最高学府的。 董卓迁都之时,按道理也是要将太学迁移的。 但是太学在整个雒阳所有的机构之中,人员属于最复杂,同时也是最为臃肿的一处地方,光是在读的学生就多达三万余人。 而且熹平石经已经被立在了雒阳太学的门口,以现在的迁移与保存技术而言,若是强行将熹平石碑挪动到关中,很有可能会对石碑造成磨损,这一点也是诸多朝堂高层人士不想看到的。 董卓正好顺水推舟了。 对于董卓本人来说,他对太学这个大汉最高学府,心中一直都是深恶痛绝的,在他看来,现在的雒阳太学已经完全失去了为大汉朝培养优秀人才的职能,完全就是一个为高层阀阅之门培养门生故吏的摇篮。 为此,董卓在长安设立了一个太学分支,他以熹平石经以及屋舍不够用等问题作为借口,只是迁移了几千关中子弟,剩余的太学生反倒是大部分都被他留在了雒阳。 如今,谁也不知道哪是太学的主校,更不知哪是太学分校。 说实话,他在迁都之初,就已经有了废除太学的打算了,只是这事没有办法直接拿到明面上说,于是便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不将太学主校归入长安,而是将大部分的太学机构依旧留在雒阳,只待日后再做分化消亡处理。 但事实上,董卓的这点小心思,既瞒不过世家阀阅,也瞒不过那些太学生。 特别是太学里的数万太学生,大部分都是激进分子。 太学生参与政治,在东汉王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蕃、李膺等人与宦官斗争,得到太学生的支持和响应,而太学生也是宦官打击的对象,不少与党人有牵连的人遭到禁锢,光是熹平元年,太学生被宦官逮捕和囚禁的人数就达一千余人。 足见在政治斗争上,太学生是有着极强的经验的。 董卓这点鬼心眼,根本逃不过这些人法眼,学生们只是憋着大招在等待着呢。 终于,随着科举的推行,太学生们开始行动起来了! 他们在雒阳和长安两地分别行动,针对科举,而举行了周密的反抗计划,一时间,两都风起云涌! …… …… 邺城,议事厅中。 苏双今日来见刘俭,按照刘俭的要求,禀报幽州的临近渤海的港口的建设以及船只的设计工作情况。 这些年来,政府官署协同河北上商贸协会,一直在督造天津港口。 按道理来说,督造船业是一项大工程,比较劳民伤财,但自从河北矿业开展之后,建设了各种下行产业,至使河北的对中原徐州关中等地的贸易一直处于主导位置。 哪怕就是鲜卑等草原异族方面,如今面对大汉北疆,进口贸易量也开始出现了惊人的增长。 河北的财富现在暴增的流油,这也是刘俭敢于大兴船业的关键。 而其中在对外贸易方面,关键还是在于煤炭。 用煤炭引火过冬,以及使用土炕在荀彧等人的推广下,开始逐渐在北方风靡,如今不仅仅是大汉朝境内,便是境外也开始流行了起来。 刘俭做生意的方式比较独特,土炕建房这方面,他不赚大汉朝境外的异族人一丁点钱。 土炕技术都是免费赠予的,甚至于有些外境部落没有成熟的建房体系,幽州政府会主动派出“技术扶持队”,帮他们建立屋舍,同时帮助他们搭建土炕,并根据地形设置合适的管道,并教给他们原理。 汉朝人不藏私,搭建土炕房屋的技术方面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只要你们想学,我们就教,而且全都是免费,分文不取。 最多你们管饭就行。 在这样的政策下,北境外族人对汉朝人的观点改观了,他们觉得汉朝人真是的太善良了! 往日,北境异族屡屡劫掠汉朝边境,杀人越货,什么腌臜事都干,可如今这些汉人,与我们关系缓和之后,不但不记仇,还将建造土炕和土房的方法教给我们!而且还分文不取? 这是何等的胸怀宽广啊! 但是,随着土炕土房在北境各地的异族群体中广为流传,并被大多数人接受之后,汉人的生意经则开始呈现了。 去年冬天,汉朝的煤以极低的价格出售北境,使大多数拥有土炕的异族人过上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冬天,这个冬天过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温暖,可以如此不畏严寒的冬日。 幸福的生活,仿佛已经就要来临了! 但是春季之后,汉朝的煤炭价格突然暴增! 而且这个增价增的让人窒息,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去年还那么便宜的煤炭,不知为何,今年春天过来,价格整整翻了五六倍不止! 草原部落的人慌了,虽然他们现在不用煤炭,但是一旦到了冬天,他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而且汉朝政府的煤炭是政府专营的,也就说是,大汉朝的民间煤炭几乎没有,只有到了冬日之前,政府才会对民间进行按需出售。 也就是说,草原诸部落想要打劫煤炭,都没地方抢。 抢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手里没有,就是有也不够。 难道还去横跨幽州,跑到无终县去打矿区吗? 那基本就是有来无回了! 鲜卑,匈奴,乃至于正在爆发内战的乌桓,现在都慌了! 大小部落,都派人去幽州,找荀彧商量此事。 若是原先没有土屋土炕,没有煤炭,他们的日子或许也就这么过了。 但是现在,东西已经到了他们的子民手里,各个部落的人都在广泛的推广使用这个东西,特别是在去年冬天经历过一次暖冬之后,广大的异族人民已经离不开这个东西了。 这可不光光只是取暖的问题,还是在冬天保全他们性命的东西。 所有的异族使者都来找荀彧谈判,希望他能够降低一下煤炭的价格。 荀彧也向这些人表示了。不是他不想降低煤炭的价格,而是实在是降低不了。 荀彧告诉这些异族使者。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煤炭的开采有多么难,这个东西不但要开采出来,而且需要加工,所耗费的人力甚至远远要超过炼铁。 不是我不想卖给伱们便宜点儿,只是我若卖给你们便宜了,那我们汉人自己不就亏了? 那我们大汉朝还不如不卖呢。 各个部落的使者都是常年在草原上生活的人,你说他们头脑简单吗?也不算简单。 但他们在这件事上绝对算不明白账,因为这石墨开采,包括炼制加工等问题,草原人根本就没接触过。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石墨矿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荀彧非常好心的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 你看看我们大汉朝,自己境内的石墨矿开采这么麻烦,既费人又费力,还费钱财,最后你们还嫌贵。 要不然你们也组织人马到你们境内的草原去好好勘探勘探。 说不定在草原上也能开出几个石墨矿来。 到时候儿你们大家一合资,既可以出人,又可以加工,还能自给自足,我们大汉朝这面儿,乃是礼仪之邦,以仁义为怀。 你们要是不会开采了,不会加工了,没关系啊,技术这边我们承担。 我们可以教你们怎么弄啊。 你们看看这个主意是不是行啊? 荀彧说的天花乱坠,但是,一群异族部落使者心中很明白。 他说的肯定是不行啊。 到哪儿去找煤矿啊? 真要是那么好找,我们在这儿跟你扯啥淡呢? 眼见自己的第一条建议并不得到异族使者们的支持。 荀彧于是想了另外一个办法。 其实是这样,我们大汉的五铢钱还是比较精的,想必你们各族手中也没有多少,煤炭价格的市场行情也不稳定。 实在不行就有我们专门成立一个对外交易中转站,你们这些异族与我们通商,用你们的东西来换我们的煤炭不就得了? 异族使者们一看,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那你们大汉朝都要我们拿什么跟你们换呢? 荀彧说,像你们这种草原部落的东西,能够让我们看上的很有限,其实主要也就是牛啊羊啊马呀什么的,是不是? 各部落的使者们问道:那请问,煤炭和马匹牛羊的交易,按照一个什么价值来交换呢? 于是,荀彧大概给他们说了一个汉朝人认为合适的交换比例。 草原使者听了之后,差点集体吐血。 荀方伯呀,这个可不行啊。 你要是这种交换方法,我们的马匹和牛羊根本就不够。 荀彧于是说了一个自己的想法,供异族人参考。 荀彧说:我觉得呀,你们这些人占据着北疆广大的草原,你们根本没有精细的去养牛养羊,只是靠散养放牧,就能想出这么多的牛羊。 你们若是能够按照我们汉人的方法,开展大型的畜牧业,在草原上组织农场,我们汉人在教你们粮食种植技术,你们用每年多出来的牛羊和粮食来换煤炭不就完了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伟大的汉胡共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大汉朝的北方边境,生活着很多的游牧民族,其中鲜卑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一支,其次知名的还有匈奴和乌桓等族。 当然,其他大部分的民族如今都已近被鲜卑各族驱逐或是兼并,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毕竟在五胡乱华之后,中土的北方和西方,还有西北,东北方向,总是会出现各式各样的草原民族,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草原民族对中土的侵害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国的发展史。 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游牧民族,就是拖累大汉朝经济的发展的重要障碍。 但是如果你换一个角度,或者说换一个操作方式,以做生意的角度来看,这些草原人或许也能够变成供养大汉朝繁荣安定的最佳奴隶。 他们会持续的为大汉王朝提供新鲜血液。 特别是新鲜的牛羊肉类与各种农作物,还有优良的马匹。 草原的游牧民族的生活其实是非常的艰苦的,而且你把匈奴,鲜卑还有乌桓这些异族所有的部落人口加起来,可能也就是汉人的十分之一,哪怕是后来的柔然,突厥,契丹,女真,蒙古诸族的人口,相对于汉人而言也一直是少之又少,但他们的战斗能力,却一直都令中原人感觉到头疼,关键就是在于他们属于半耕半游牧民族。 有一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用在这些草原人身上最合适不过。 因为没有好的居住环境,他们总是在不断的迁移,因为没有安稳的生存环境,他们总是在不断的磨砺自己。 在中原人不断发明创造,不断改善生活,不断发展贸易经济的时候,这些草原人把精神头都用在了如何打劫,如何侵略,如何提升单兵作战素质这些暴力的事情上。 你说他们能不强吗? 环境是塑造他们彪悍民风的第一要素。 所以说,针对大汉朝北方的游牧民族,刘俭制定了一套非常详细的攻略方案。 想要将这些草原人从威胁变为支持大汉朝的新鲜血液,让大汉朝和草原异族之间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这就需要从源头做起。 也就是改变他们的生存环境。 说的不要脸一点,其实刘俭也是为了他们好。 人都是有惰性的,而且这个惰性一旦形成,伱想要改过来,重新让他过吃苦耐劳的日子,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土房和火炕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在北方的游牧名族之中,大肆推广土屋和火炕,让他们从现在开始,有能力渡过每一个温暖的冬天,不会再因为冬日的寒冷而死…… 但是,汉朝政府这边,却掐死了煤炭的供应,没有煤炭,所有的土屋和火炕,就是废物一件,不顶用。 但是,你让已经感受过火炕以及冬日取暖的游牧民族丢弃火炕不用,再去过那种在寒冬瑟瑟发抖,在每一个寒冬都面对冻死危机的生活,他们愿意去过吗? 刘俭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根本就不可能! 只要他们不是精神有问题,他们就绝不可能接受这种倒退! 如此,一切的源头就打开了。 有了房子和火炕,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他们的生活居所基本上就固定下来了。 毕竟这个房子和火炕是他们冬日里的保命居所,哪怕就是为了这个房子,他们也不能再像原先一样,满哪迁移,走到哪就随便搭个帐篷睡觉了。 但是,有了固定居所,你也得给他们找点营生做,要不然他们没有生计,依旧会开始继续迁移游牧的。 而刘俭已经为他们找好了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农场畜牧业以及小麦种植。 《齐民要术》已经开始在汉境内大肆发行,而且每年都会经过修改以及经验整理更新编排,重新出版发行更好的版本。 通过《齐民要术》的经验交流,以及各种民生行业的大肆推广,使得大汉境内的自耕农在种植方面的经验和本领突飞猛进。 大汉朝的农业发展,现在是全方位立体式的在进步着! 有了进步,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创新,毕竟只要给足了适合的土壤,黄种人在更新技术以及迭代发明上天赋,可以说是在全世界都比较有名的。 汉朝的基层农业科技,也因此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以现在汉朝人的农业水平,想要扶持这些北方的游牧民族的农业,可以说是非常的容易的事情,只要将汉人在种植农作物上的经验以及本事,传授给这些游民民族三成,就足矣使他们能够在当地养活自己了。 当然,在畜牧业方面,游民民族有着他们自己的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他们所占据的草原水草丰盛。 一旦他们能够兴建起牧场,那么大汉以北的高原草原上的牛羊,日后必将成群结队,肉的产量也必然倍增。 有了房子,有了土炕,有了小麦可以种植,又有了许多的牛羊作为私产,那北方的这些游牧民族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很简单,他们会开始建立土城! 原先的游牧民族,是光脚的不怕穿靴的,因为他们没有什么所谓的私人财产,走到哪都是走,以天为被,以地位床,怎么活不是活? 但是,一旦他们有了房屋,有了田地,有了牧场,有了许许多多的私人物品之后……他们若还是像原先一样出走游牧,那这些东西可就变成别人的了? 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分析,继续走,继续游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最可怕的,可一旦他们拥有的东西变多,那他们就会被这些私产所彻底的束缚,失去血性! 刘俭估计,几十年之后,草原上就会逐渐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原始城邦,他们牧马放羊,开垦土地,他们不再茹毛饮血,他们不再辗转迁移,他们为了他们目前所拥有的东西,将会努力的辛勤劳作,白天努力的耕种放牧,晚上吹了灯开始努力造小孩。 真是一派祥和啊! 既然北方的游牧民族都有了故土,那接下来他们和大汉朝,将如何相处呢? 很简单啊,大家开放互市做生意呗。 那这生意又应该怎么做啊? 很简单啊,大家彼此缺啥换啥呗。 草原上的人有什么啊? 有他们辛辛苦苦种植出来小麦粮食,还有他们从早到晚在牧场放牧的牛羊马匹…… 问题是,这些东西大汉朝也有啊,没什么新鲜。 那大汉朝的人,都有什么啊? 大汉朝除了小麦和牛羊马匹,还有石墨煤炭,还有高等的铁器,还有矿区里所产出的各种各样用以建造以及工业炼制的金属品。 还有美丽的青州绸缎,有美酒,有茶叶,有漆器,还有可以帮助你们开垦更多土地的江东犁,还有可以让你们的牛繁殖的更强壮的优秀种牛…… 还有实木家具!什么八仙桌啊,太师椅啊,摇椅啊。 还有什么水车啊,书籍啊,胭脂水粉啊。 以后还有各种调味料…… 等到各地的铁矿都被刘俭开发之后,还有有铁锅啊,铁铲之类的普及…… 还有各种各样的“豪车”!艺术品!陶瓷,瓷器! 甚至还有能治各种病的中成草药。 总之形形色色的东西,各种高端产品,应有尽有! 而反观草原人,除了粮食和牛羊,似乎什么都没有啊。 这特么怎么换啊? 唉,没办法,你们东西少,那也不能不换啊,我们汉朝人心善,那就尽量迁就一下你们。 我们可以拿一斤煤,换你一头羊。 我们可以拿一锦布,换你一匹马。 我们可以拿一辆“豪车”,换你二三十头牛。 …… 为什么这么换啊?根据是什么啊? 根据? 根据就是你们有的东西,我们都有。 我们有的东西,你们没有。 我们能跟你换就不错了。 还特么讲什么根据。 草原异族人说,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牛羊马匹啊! 那你们不会多努努力,去养更多的牛羊马匹,种植更多的粮食跟我们换吗? 草原人说:可我们起早贪黑,拼了命了,得到牛羊马匹也不够跟你们换啊。 那这样吧,东西不够,你们可以出劳动力。 汉朝境内有许多的工程要做。 什么挖大运河啊,扩建城池啊,建造宫殿啊,建造大坝啊,水利工程啊…… 我们汉朝人自己干不过来了,我们汉朝人自己需要轻徭薄赋,但这些活还需要有人来做…… 要不就便宜了你们,你们就来我们这打工吧! 卖点体力和手腕子,回头能拿好多好东西回部落呢。 嗯,就这么定了! 你们要是不愿意干体力活。 来当大头兵也是可以的嘛! 我们大汉现在正在内战。 河北这边需要兵员,你们的青壮可以过来参军打仗的嘛! 而且我们不光是要进行统一全国的战争,我们以后要打的地方多了,甚至可能打到大秦去! 不知道大秦是哪?没关系,你们跟着去打不就知道了? …… 发展一个美妙、和谐、伟大的大汉王朝共荣圈! 大汉王朝的繁荣昌盛,是离不开你们这些异族人的帮忙的! 谁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非吾族类,其心也忠啊! 大汉朝是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的! 茶叶,煤炭,大炒锅,美酒,锦缎,漂亮衣服,家具,豪车什么的,到时候给你们供的足足的! 对了,还有我们的儒家文化书籍,多得很,便宜点卖你们,回去给你们的孩子读。 这年头,再苦再累不能苦孩子。 学习一定要跟上啊! 你们尽管都拿回到部落里装逼就可以了。 …… …… 以上说的,不止是计划,而是已经开始在北疆施行了。 那些异族使者回去之后,面对他们的首领和人民,发现似乎眼下的情况,必须要按照刘俭的设计去做。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打开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忤逆时代的潮流。 谁敢忤逆? 关羽,张飞,黄忠,麴义的人马就去教他做人! …… 兴平元年,刘俭突然又收到了一个消息,说是长安和雒阳方面,数万太学生经过有秩序的谋划,突然集体行动。 他们围困官署,上街游行,堵在官署和各处要道,强烈表示抗议,要求废除科举,恢复祖制。 刘俭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不胜唏嘘。 说实话,比起北境的异族人,还是咱们汉朝自家人更难对付一些。 不过这些事情,多少也都在刘俭的意料之内。 不破不立,这些太学生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察举制的既得利益者。 既然是察觉的既得利益者,那他们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们的利益为旁人所夺。 只是让刘俭没有想到的是,董卓那边为了应对此事,居然派出吕布率领并州军本部,前往雒阳安抚! 说是安抚,但刘俭明白,其实就是镇压!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刘俭的脑海中所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董卓这厮,这一次怕是要惹个大祸。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司州之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知道了董卓派遣吕布前往雒阳镇压太学生,刘俭暗道董卓这一次办的事,可真是老糊涂了。 北方草原的收服工作进展的如此顺利,反倒是汉朝境内的事情这么难摆弄。 仅此一点,就足矣说明,汉朝人比草原人的心眼子要多多了。 你看看人家草原人多朴实,让干啥干啥。 雒阳和长安的太学生突然闹事,但相比于长安,雒阳太学生闹事的规模似乎还是更大一些。 毕竟,太学的本址并没有被迁移,而被迁移往长安的太学生,也不过是数千人的关中本土士族之地,大部分的太学生依旧是留在了雒阳。 针对这一次事件,刘俭立刻召开了议会,召集手下的一众谋士们商议。 大家针对此事各抒己见。 其中,田丰的看法最为持重。 “君侯,依田某推断,太学生在雒阳聚众闹事,此事背后必有推动之人,太学生大部分皆是大汉朝各州各郡的士门之后,很多人的家族在士林中都是名震一州之地,这背后的支持与资源不在少数,三万太学生一起闹事,此事不小……依末吏看来,此事背后定有袁家操持其中!” 刘俭点了点头,道:“当然,这种事一般是离不开袁家支持的,以袁家人的心思,他们正可以借着这次事件,在士林之中拿一波声望,同时还能在士林之中招揽一部分的人心,只是长安的太学生闹事虽好平定,但雒阳方面,听闻董卓派吕布率兵前去,这未免就有些轻率了。” “虽然以兵事介入科举推行,对于董卓而言,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并不妥当,毕竟太学生们的背后,虽然有家族推动,但他们毕竟都是白身士子,身上并无实职,吕布若是一个不慎重,对太学生动了手,反倒是容易引起激奋。” 沮授捋着须子道:“吕布若是处置不当,对太学生动了手,在背后推动此事之人,必将大肆宣扬此事,或许本来吕布只是驱散了太学生,但是回头传到天下,就会传成吕布在太学之前,诛杀数千太学生,血流成河……届时天下反抗科举之势,更甚!” 刘俭轻叹口气:“人言可畏啊。” 审配道:“按道理而言,董卓实是不应犯下这般错误,怎么会……” 田丰道:“依照我想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董卓与君侯的立场和声望,还有行事手段皆不同,特别是出身……这些年来,不论董卓想如何扮演好大汉忠臣这个角色,但他终归不过是一凉州军汉,擅自率兵入京,天下有学识之士,谁不恶之?” 刘俭站起身,在厅堂之中来回跺着步子,一边跺着步子,一边问道:“依照诸公之见,如今雒阳发生变乱,刘某应如何?” 沮授很是郑重地道:“太学生暴乱,背后牵扯太多,一个处置不好,便容易失声望于士林,将军不可轻动,如今北疆异族之事一片向好,以我河北的立场而言,当下还是要治理北疆,依照既定之策,将乌桓,匈奴,鲜卑诸异族牢牢掌控于手中,如此十年或是二十年之后,河北便有了席卷天下之势,大势不可逆转,届时君侯全盘在握,谁可敌之也?” 刘俭看向田丰,审配等其他人:“诸位之见,也是如此?” 田丰道:“沮公与老成持重之言,还请君侯细思。” 刘俭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赞同这些人的意见,也没有反驳他们的意见。 不过,他在心中觉得,这些人说得确实有道理。 太学生和宦官,豪右乃至于望族都不一样。 他们是这个社会下一代的精英群体,而且偏偏还都是年轻气盛的一群人。 对于这些人的处置手法,一旦有问题,那很有可能就会受到舆论猛烈的抨击而惹一身骚。 所以说田丰,沮授,审配的建议,都是不管这些太学生,任凭其等发展。 而刘俭只是专心在河北做好自己的事情。 等待收缴异族为中华己用的时候,刘俭就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到时候不论是在资源上还是人力上,河北的势力都会达到络绎不绝、生生不息,任凭袁家这样的仲氏家族底蕴在大汉朝多么深厚,在正面实力的较量上,绝对无法相比拟。 …… 所有人都撤走了之后,刘俭则是找到了他的幕后谋士,贾诩。 他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大家的谏言,都跟贾诩说了一遍。 随后,他表示想听一听贾诩的想法。 现在的贾诩跟刘俭还是比较交心的。 他并不藏着掖着,有什么想法都会跟刘俭直说。 相比于其他人,毒士贾诩的看法多少有些不一样。 因为他最是了解刘俭的志气。 “依照主公看来,这些太学生都是一些什么人?” 刘俭没有想到,贾诩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太学生么……自然都是我大汉下一代的精英,他们承载着我大汉朝的希望,是使我大汉朝安定繁荣的重要人群。” 贾诩笑了笑。 “君侯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刘俭摸了摸自己的短须:“文和觉得他们不是这样的吗?” “是,只是在老夫看来,除了君侯适才所言的身份之外,这些太学生还有另外一面。” “请讲。” 贾诩慢悠悠的道:“能够进入我大汉最高官学的后辈,确实是筑建我大汉朝未来的基石,但同时,他们为别有用心的家族所利用,在我看来,他们也是对于大汉拥有无限遗害的祸胎。” “君侯想过没有?不论这次撺掇学生闹事的家族是谁,他所针对的必然是新政,但如果这次事件让他们闹成了的话,以后推行新政,还有会成功的可能吗?” 刘俭听到这里,略有些恍然。 却听贾诩继续说道:“故而依照贾诩来看,司州之地,乃天下正中之处,乃是天下诸人必争之地,今番太学生闹事,吕布率兵前往司州,若无意外,袁家人也必借此事前往司州,难道主公心甘情愿,使司州宝地的话语权落入他人之手乎?”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司州绞肉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的话,让刘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低着头细细沉思。 贾诩也不着急,他静静地等待着,等着刘俭能够想明白。 少时,方见刘俭缓缓地开口言道: “文和之意,我大致清楚了,你是觉得司州在天下乃是重中之重,想让我将此地划拨到自己的治理之下?” 贾诩却摇头道:“不,依照诩看来,主公若是出兵司州,可也……但若是要彻底占据司州,却不可也。” 刘俭算是彻底的让贾诩弄的没脾气了。 这老家伙怎么前后说话是两个样啊? 适才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去司州占据主导,怎么话锋一转,又不建议我去占据司州了? 眼见刘俭的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贾诩随即慢慢开口道:“其实,诩向主公谏言出兵司州,不是为了让主公占据此地,而是让主公出兵平衡此地。” “平衡此地?此话何解?”刘俭不解地看着贾诩问道。 贾诩轻轻的清了清喉咙,然后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雒阳乃是两都之一,历来便为天下人所重,是大汉朝经济政治豪富所囤之地,如今,大汉的都城虽是长安,但雒阳作为关东关西的接洽之处,反而更为重要。” “这一次派学生们闹事,背后必然有朝中某些公卿以及袁氏的支持,使科举不能顺利推行。乃在其一,其二,也是他们想借着这次事情,在司州站稳脚跟,只要他们能够占据司州,便等于扼守住了大汉朝一半的命脉,主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啊。” 刘俭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占据司州,将这重要的地界纳入到自己的治下,以免日后出现什么问题。” 贾诩道:“这也就是贾某不想让主公占据司州的原因,司州如此重要,还是两都之一,必须要由天子和朝廷执掌,主公做事一向最重名义,请问这本该由朝廷统管的都城,为何要落在主公的治下?主公又有何名义统领此地,当然,主公若是一定要统领的话,也没有人能说出什么。” 刘俭闻言,似有些恍然。 他大概明白贾诩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文和请继续说。” 贾诩拱了拱手,道:“况且依照贾某看来,司州之地,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天子和董卓绝不愿意放弃,而朝中的公卿与他们外部的袁氏兄弟,也必然渴望夺下司州作为遏制关中的落脚点,如此一来,那司州五郡之地,就会变成……” 刘俭慢悠悠的开口道:“变成诸牧守之间鏖战的绞肉机了,是么?” 贾诩听到这顿时一愣。 “绞肉机?绞肉机是为何物?” 刘俭笑着解释道:“就是泥潭深陷之意?” 贾诩恍然点了点头。 “主公,这个比喻打的好,很是贴切,怕是数年之内,司州之地都会成为各镇牧守的泥潭,占领司州之人,不但要控制当地的富户望族,要不断应对外敌的骚扰,其必将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故当此时节,拿下司州,并非上善之策。” 刘俭言道:“所以说文和适才之言,乃是让我制衡此地,任凭董卓、袁绍、袁术以及朝中公卿及天下望族在此处相争,以司州之地来耗磨他们的实力,我等说是坐收渔利?” 贾诩站起身,向着刘俭,长长的施了一礼。 “主公真乃当世英雄,一言尽述其详。” 刘俭又道:“只是对于司州的太学生闹事,文和觉得如何处置才最为妥当?” 贾诩沉言道:“按道理说,太学学子乃是我大汉的顶梁,只是如今这个天下的学子,大多皆是望族之亲,” “他们的利益与大汉朝的利益并不完全相符,不过,诩相信,只要科举制度实行,再加上主公在境内大兴官学私学,这寒门子弟即可获得读书渠道以及升迁途径,数年之后,这天下的士人学子就会真正开始为了大汉朝的利益着想,为了国家真正的殚精竭虑,奉献自己的学识。” “眼下的太学学子终归不过是一时之疾,虽然棘手,却终归不能长远矣。” 刘俭心中暗叹:终归还是察举制惹的祸呀。 但你不能说察举制不好,至少比起原先的贵族世袭制,察举制已经算是历史性的突破了。 但事到如今,也是时候用更为先进的制度来取代察举制了。 不过想要一下解决太学生的问题,确实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雒阳到底撑不撑得住。 …… 确实如同刘俭所想,此刻的卢植在雒阳着实有些焦头烂额。 两万太学生闹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啊。 首先这两万人闹事,他跟你正常的两万普通百姓闹事可不一样。 这比二十万百姓闹事还要难处理。 普通的百姓闹事,朝廷方面可以兵力镇压,但太学生闹事,那肯定是不能轻易用武力的。 这两万人的背后几乎都有家族作为支撑,就算是没有家族作为支撑的,那也都是掌控一方舆论的士族,一旦对他们动手,那回头各族在大汉各地闹将起来,散布舆论,别的且不说,他卢子干的海内名望可就没了。 伱还能把他们背后那两万家族都灭了不成么? 卢植虽然也是公忠体国,为国为民之人,但自己这些年的声望打下来不易,若是因为太学生的事儿而导致自己的一生清名受污,卢植只怕是死不瞑目啊。 连日来,太学生不断的在雒阳各处聚会,大肆游行,并不断的散播新政的弊端,到处宣扬新政乃是弊政。 新政对这个天下到底是好是坏,卢植心中最是清楚,且他也知道,这个新政乃是出于他徒弟的手笔。 卢植虽然也是察举制的既得利益者,但是他深刻的明白,大汉朝的天下若是不进行一次有效且彻底的政治改制,很有可能就会完了,从此告别历史的舞台,消失于滚滚长河之中。 刘俭与董卓共同谋划的新政,是拯救大汉朝最好的一剂良药。 为了平息雒阳的风声,卢植不停的派人去太学生中引导驻太学生们闹事的头头沟通,希望能够迫使他们放弃闹事,结果收效甚微。 很显然,这些太学生现在并不把卢植当回事儿。 海内名望的大儒说话现在对他们而言,也有如放屁一样。 毕竟科举的事影响的可是他们前程! 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位置,现在要拿出去,让天下所有人都有资格跟他们一起考,你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看,这肯定是弊政! 在这些太学学生眼中,早就已经形成了严重的阶级观念。 当官根本就不是寒门与普通豪右能做的事儿。 那是属于他们这些顶尖士门学子的特权。 面对前程,大儒说话讲情也不好使! 在这种情况的逼迫下,卢植犯了难。 他不断的派别人去向牛辅以及其他四郡太守求助,希望他们能够援助自己,大家一起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其他四郡的太守显然不是很想管这个事。 毕竟这事儿有些太扎手,且没有发生在别人的辖境之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特别是刺史牛辅,他的政治智慧短缺,对此事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吕布抵达了司州。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目中无人吕奉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抵达司州后,牛辅心中是非常不满意的。 虽然他知道吕布是带着董卓的军令来到此处的,但他就是心里不痛快。 自己明明就是司州的刺史,同时还是董卓的女婿,董卓在司州有什么事让自己处理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调吕布前来呢? 这不是摆明了信不着自己吗? 难道我堂堂牛辅还不如他一个吕布? 但不论现在的牛辅心中有何怨言,吕布既然已经来了,那他也只能接受。 身为长安派来的京城之将,吕布专门来司州执行要务,那身为刺史的牛辅自然是要接待的。 吕布这一次可是有些扬眉吐气了,他前番在长安董卓面前主动请缨的时候,备受董卓的赞许。 董卓夸赞吕布:在麾下诸将之中,只有奉先一人肯为老夫分忧,实在是股肱之臣,不枉你我父子相称一场,老夫甚慰。 其实当时的董卓也被太学生的事情搞得有些火大。 新政在他手里推行的如此不顺,让董卓觉得甚是没面子。 他年纪大了,办起事儿本就有些着急,如今见自己刚刚颁布的科举制度受到太学生如此的抵制,自觉颜面无光,可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替他分忧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布站了出来。 且不管吕布以兵事推进科举的建议符不符合当下的情况,至少在董卓看来,吕布是真心实意想帮助自己的。 人岁数大了,故而有些时候就很容易感动。 当然,这种感动普遍也就是一时的。 吕布这次做的事,实是让董卓感动了一把。 于是,吕布破天荒的被董卓授予了专职处理司州科举之事的大权。 同时,董卓还允许吕布在司州推行科举之时,可以用兵事为辅,也就是说,他可以动用自己手头的并州军,来做一些别人不能做的事。 地方以牛辅为首的刺史以及司州的五郡太守必须要无条件的配合吕布行动。 这下子,吕布的权限可大了。 吕布抵达河南之后,随即就将董卓的军令交给了牛辅,让其验看。 吕布所带来的军令自然不会是假的,他纯粹就是有点在牛辅面前臭显摆的意思。 正因为不是假的,牛辅看得心中憋气,深感嫉妒。 毕竟是董卓的严令,牛辅哪有胆子违背? 他只能是强颜欢笑的接待吕布。 “奉先这次替相国分忧,从关中之地返回雒阳,着实是辛苦,有什么事是牛某能做的?奉先尽管开口就是。”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 “那就有劳牛公了,布此番来司州为相国尽力,推行新政,还真有些事需要方伯相助,今后怕是少不得多多烦恼牛方伯。” 看着吕布那副得意的嘴脸,牛辅恨不得一拳锤死他。 怎奈牛辅实在不是吕布的对手。 真若是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锤死谁呢? 牛辅只得强忍的将这口气咽在了肚子里,最后,他冲着吕布拱了拱手道:“不知奉先有何事需要我相助?” 吕布大喇喇的往厅堂旁边一坐,好似这厅堂乃是他的一样。 “科举之事,非同小可,此乃国策之本,相国严令,一定要推行顺利,故而将此事全权委托于我,布今日初到此处,司州目前所发生之事,尚了解不多,还请牛方伯代表本将,将诸位太守全部召集到此,布自有话问他们。” 牛辅一听吕布如此说话,心中这个气呀。 真是小人得志! 不过是得了相国的一次授权任命而已,你看看把他厉害的。 司州之地的五个两千石,居然都要因为他吕布的一句话,都要这来见他吕布? 他以为他是谁呀? 牛辅忍住气,对吕布说道:“奉先此言差矣,五位两千石,皆是一方之长,身系地方军政要务,事关一方民生安定,岂能轻易擅离职守前往此处?” 吕布却似乎是跟没听着一样。 他一脸傲然的道:“难道在牛方伯看来,相国的新政以及朝廷的紧急军令相比于地方太守的那些琐事,要远远不及了,是吗?” 牛普闻言,顿时急了。 “我何时有此意了?” 吕布冷笑着道:“在布看来,你适才话中之意就是这个意思。” “不曾!牛某从来无有此意。” “牛方伯若是不承认,那吕某就将适才与伱所言上禀相国,请丞相定夺如何?” 牛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愤怒。 “好,既然奉先如此说了,我又能说些什么?你既然要招五位郡守来此,那我即日便亲自手书,派人送往五郡之地。” 吕布笑道:“善!” …… 次日,牛辅便写了书信,分别派使者前往司州五郡之地。 听说是吕布找各郡太守前往刺史部相见,五郡太守本来都不想搭理他的。 吕布算个屁啊。 但是,牛辅在信中特意点明了——吕布此次前来率兵推行科举,乃是奉董卓之令。 你们最好都悠着点。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五郡太守之中有三郡太守就不敢不来了。 这五郡太守,除了卢植与王匡之外,剩下的都是董卓的凉州旧部,对于董卓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的。 吕布既然是董卓派来推行科举的,那他们就不能不给面子。 现在的吕布,很有可能被董卓授予了临机专断之权。 …… 数日之后,雒阳太守卢植以及另外三郡太守分别抵达了司州刺史部,来听从吕布的调遣。 至于河内太守王匡,本身就属于董卓的对立面,他与朱儁屯兵在河内,对于朝廷的命令是听调不听宣。 董卓的军令对他们来说都是扯淡。 他们能来才怪了。 所以这次来到刺史部的两千石,只有包括卢植在内的四个人,但即使如此,这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了事情。 吕布当着四个太守的面,仔细的询问了关于司州方面新政的推进情况,以及雒阳的太学生闹事的情况。 这四个太守之中,三个都是凉州人,在执政方面完全就是小白人,问他们这些事情他们就像是听天书一样,根本回答不出来。 也只有卢植文武双全,既通军事,又通文政,吕布也就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事情。 对于这次太学生的闹事,以及新政推行不下去的具体原因,也只有卢植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慢条斯理的将雒阳城中诸事挨个给吕布讲述了一遍。 同时,他也将自己最近针对太学生闹事所做出的一些努力以及应对政策向吕布大概做了一些解释。 听完了卢植的话,吕布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只见吕布一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 “一群腐儒而已,面对朝廷的新政,安敢如此抗拒?端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卢府君受陛下与相国重托,岂能让这些腐儒成了气候?为何不将为首闹事的人抓起来?送往朝廷进行处置。” 卢植听了吕布的话,暗暗摇头。 这并州莽夫当真是一个政治小白。 这事儿一看就是背后有人撺掇的,怎么可能简简单单靠着抓几个为首的就能处置得了? 卢植拱手道:“吕都尉常年行走于军旅之中,对于政事并不是非常精通,太学生之事,表面上看似只是针对新政,但实则形成的内因极为复杂,绝非只是靠抓一两个为首之人就能平定的。” 吕布冷笑道:“抓一两个不能平定,那就抓三四个,三四个不能定,那就抓十个,二十个,一百个。” 卢植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笑了。 “吕都尉,你就是抓一千个人也不济事,须知太学生可是有两万余众。” 吕布听了这话,不由哈哈大笑。 “两万余众又能如何?这些腐儒,难道能吓倒本都尉吗?凭我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有我胯下的赤兔马,莫说两万余的腐儒,便是五万十万,我也屠之如宰羔羊一般。” 看着吕布一脸的自信与神气的样子,卢植真是没有心情再与他讲下去了。 对牛弹琴而已。 但可惜,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跟他讲明白还真不行。 不然,吕布一旦干出什么荒唐事,那影响怕是更为深远。 卢植不怕吕布的行为会影响动作,毕竟他对董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但问题,董卓背后的人可是当今天子,吕布的行为一旦过激,很有可能对当今天子的声望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 这是卢植绝对不想看到的。 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对吕布讲解:“吕都尉切莫要被表面之事所影响,与太学生切磋,可不等于在战场上对战士兵,岂能枉杀?” “再说太学生背后,一定是有人暗中使计,故意以此来破坏朝廷的声望,同时影响新政的颁布,都尉若是对太学生妄动干戈,那就是中了背后之人的诡计了。” 吕布立功心切,他可不吃卢植这一套。 他面露凶狠的瞪视着卢植。 “布闻先生海内人望,乃是士族之中的领袖人物,今番如此说话,莫不是太学生之事背后也有先生帮衬。” 卢植听了吕布的话,并不动怒。 “都尉此言没有凭证,还请慎言,不然,卢某告上朝廷,都尉就是有相国做后盾,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 吕布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着恼,偏偏又拿卢植没有办法。 “哼!某奉相国与天子之命而来推行新政,这事迫在眉睫,必须要推行,太学生之事也必须要解决,不是汝三言两语的阻挠就能挡得住的。” 卢植说道:“这里没有人想阻挠都尉推行新政,只是很多事情并不似都尉想的那般简单,还需抽丝剥茧,徐徐图之,若是急于一时,恐遭大难。” “啪!” 吕布重重的一拍桌案:“汝几番危言,挡我大事,难道觉得本都没有你便办不成事吗?” 卢植缓缓地站起身,道:“我只是据实而论,并无针对都尉之意,都尉若是觉得自己厉害,那便自行处置就是了。” 吕布冷道:“卢子干,你莫非觉得吕某不敢拿你?” 卢植嗤笑一声:“老夫乃天子所任两千石,并不受都尉节制,就算是将老夫拿下,也轮不到都尉。” 说吧,就转身向着厅堂外走去。 “给我拦住他!” 吕布勃然大怒,冲着手下怒吼一声。 随后就见跟随他身边的魏越起身拦住了卢植。 卢植很是自然的站住了脚步。 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挑,似乎是有什么事得逞的样子。 一旁的河东太守凌鲲急忙起身,拱手道:“都尉息怒,万万不可对卢子干不敬,卢公海内人忘,天下皆闻,就算是董公,对他也是礼遇有加,颇为推崇。” 牛辅在一旁小声道:“奉先,卢府君所言虽然有些直率,但也不失为国为民之计,更何况,他乃刘俭之师……” 一说刘俭,吕布的火气似乎更大了。 “我岂惧刘德然乎?且将他带下去,暂居此处,不要让他回雒阳,新政和太学生之事,我自去雒阳处置。”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江南新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卢植在朝中的声望,以及他在士人中的名望,吕布不是不知道。 吕布虽然是边郡中人,但他并不是纯纯的傻子,他也知道成就功业,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但对吕布来说,有些东西并不是他能拥有的,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遥不可及的。 跟随董卓这么多年,吕布也算是看到透彻了……董卓从一开始进入京城,向望族阀阅以及天下士人示好,但不论他如何示好,大汉朝中书之人依旧无法接纳他。 最终双方撕破面皮,你干我我干你,闹到了现在的这个不死不休之局。 董卓尚且不能得到士族的好感,吕布并不觉得自己能比董卓强到哪里去。 吕布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样的边郡武夫,若是想要出位成就一番功业,似乎也只能去走董卓走过的路。 与士族群体太过客气,热脸贴着冷屁股,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利益,最终还会被对方算计利用,恐怕连个善终的结局也得不到。 在京城中待了这么多年,吕布见识的东西多了,心思也活份了,野心也增长了…… 他不想再以一个边郡武人的身份碌碌无为的渡过这一生。 他想让他的子孙后代也能够登堂入室,成就功业,成为被后世瞻仰称颂的人物。 吕布现在想要改变命运的心理极为迫切。 而科举这件事,似乎也让吕布看到了天下晋升仕途被打破的希望。 是的,吕布也从这里面看到了希望! 虽然他的子孙后代想要读书走仕途的希望依旧渺茫,但是科举的问世,让吕布看到了这个天下的晋升渠道已经开始逐渐的放宽! 在科举没有问世之前,家族背景不符合条件的人,他就是当不了官的! 人与人的差别,比人与猪的差别还要巨大! 但是随着科举的问世,一切仿佛都不一样了! 吕布看到了希望,虽然目前这些事和边郡武人的关系不大,但是矗立在入仕通道上的壁垒高墙,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开凿着。 一旦科举被普及认可了,谁敢保证若干年之后,朝廷对边郡武人不会有一个新的态度? 吕布心中很高兴! 这一次协助董卓在司州落实科举制度,要功劳为其一。 其二,若是科举真的能够落实,那对于吕布这样出身的人,无异于也是看到了希望。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酸儒实在是太可气了! 这些该死的太学生,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竟然集结起来闹事! 放着大好的科举制度不去执行,反倒是要嚷着吵着要恢复旧制,这不是闹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这个卢植,叽叽歪歪的跟自己一通说,说到底还不是跟那些太学生们穿一条裤子! 这个不让打,那个不让杀的…… 不打不杀,怎么可能起到威慑的作用?难道还要跟他们喝酒不成? 这个卢植是真碍事! 还是暂时将其囚禁,待自己将雒阳的事办妥之后,再将他放出来就是了。 …… 卢植被魏越押解了下去后,被软禁在荥阳的驿馆之内。 其余的三名太守,还有牛辅都替卢植说情。 “奉先,有些事不可做得太过,卢植的名望极高,司州之地乃是豪富与望族云集之所,天子昔日迁都长安,特意将雒阳交给卢植打理,就是因为卢子干海内人望,雒阳当地的望族贵人冲着他的声名,不敢过于造次,如今你将卢植捉了,我怕会引起事端。” 牛辅今日也是难得的清醒了一次,从旁劝谏吕布。 吕布却道:“我又不曾虐待他,只是让他暂时居于荥阳不要碍事,回头牛方伯好吃好喝的招待卢子干,让他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就当是告假了,如此又能引起什么事端?难道吕某人好生招待他还招待出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弘农太守令狐邵站了出来。 在司州所有的太守刺史中,包括郡丞等主要干吏,董卓基本都委任的是自己凉州的嫡系亲信,唯有弘农太守令狐邵乃是并州太原人。 按道理来说,此人也是吕布同州同乡。 不过令狐邵的出身与吕布却相差甚多,令狐邵乃是太原名族出身,其父当年乃是乌丸校尉,亦是两千石之门,与皇甫嵩的家族发展颇为类似。 只不过令狐家相比皇甫一族名声差的太多。 但即使如此,在正常情况下,令狐邵也不是吕布这样阶层的人能够比得上的。 不过今非昔比,现在朝中的情况,乃是董卓所亲信的一票武人集团势力庞大,昔日类似于皇甫氏和令狐氏这样的高门将官之后,如今在朝中并不吃香了。 不过令狐邵这个人多少还是有一些小聪明的。 他自思其家族并非经学之门,乃是靠着祖辈的功勋到达了今天的位置,一旦拖延的长了,至使祖辈打下来的功勋渠道被堵住,或是父辈的威名一旦相隔的时间太久,就会令自己下一代的晋升受阻…… 因此,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下,令狐邵决定暂时投效董卓。 当然,也只是暂时的。 但这对于董卓来说,可是一个好兆头。 能够得到太原令狐氏的投诚,令董卓感到振奋。 为了彰显自己海纳百川的胸襟,董卓便将令狐邵提携为了弘农太守。 他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世人,只要愿意归顺他董卓的,必当都前途无量! 身为并州豪右级别的人物,令狐邵的见识绝对是超过牛辅等人的,他此刻就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吕都尉,你让卢子干留在荥阳,虽然是好吃好喝的厚待于彼,但就怕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毕竟,并无旁人看到你如何对待卢子干,若是那些太学生中,有心之人故意传播流言蜚语,说你囚禁雒阳太守,不尊朝廷法度,煽动雒阳当地人心,那此事可就难办了。” 吕布挑眉道:“当如何?” 令狐邵道:“依我看,还是放卢植回雒阳,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且卢植也是有见识的人物,吕都尉纵然是让他回雒阳,他也不会耽误吕都尉的事……毕竟他也是先帝所遗留的老臣,还请都尉三思。” 令狐邵的话,可谓是老成持重,但吕布依旧不肯听。 不过,太学生们会利用此事做文章这一点,吕布倒也是承认。 那些腐儒!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略微沉思片刻之后,吕布当即下令,让手下的军士对外散布,说是卢植在荥阳感染了风寒,得了重病,短时间内不能返回雒阳,需要在荥阳养病。 在吕布看来,这个借口可谓是天衣无缝,不会让人挑出任何的破绽。 但事实上,他把事情想的有点太简单了。 …… …… 目前,荆州与豫州方面,曹操自打接替了袁术占据了江淮之后,便用枣祗在豫州以及江淮之地大兴屯田之策。 同时,他在黑山军与豫州黄巾之中抽调精锐,组成了豫州兵,用来作为自己的军队根基。 相比于中原的残破,南方因为没有过于受到黄巾军的迫害,相对安定富庶一些,特别是这些年来,北方战乱实在是太过频繁,各地黄巾余孽以“天补均平”为口号到处攻伐,导致衣冠南渡,如此倒是使长江南岸开始逐渐发展了起来。 曹操也就是利用这个时机,在江淮占住脚跟之后,准备 率兵过江,以刺史的名义占据江东诸郡,同时又借袁绍的名头,招揽江东诸多英豪为己用,势力逐渐扩大。 现在的江东,就是一块未开发的宝藏,让曹操能够在此施以拳脚。 毕竟,在政治方面,袁术和曹操可是完全两个档次。 历史上,在袁术手中被弄的民不聊生的江淮,如今在曹操的管理下,竟有了勃勃生机之态。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绍突然找曹操,告知他自己想要前往司州,乘着太学生闹事,夺取司州为己用,希望曹操能够相助。 针对这件事,曹操多少有点头疼。 现在的曹操,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江南。 如今的他已经占据了江淮,同时还协助袁绍一同占据豫州半境…… 曹操的下一步,是亲自渡江收吴郡、会稽、豫章等地作为大后方。 待全拒东南之后,再以长江天堑为屏障,坐观天下局势成败。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搅和到司州的战事中去。 但袁绍是他的老恩主,此时此刻若是不帮助袁绍,曹操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现在的曹操手下并不是没有能人,他到了江淮之后,也招揽到了一名极强的智者,并引之为心腹。 关键时刻,曹操便与此人共同商议天下大事。 这个人年纪很轻,他就是庐江周氏的官宦子弟,名叫周瑜。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前世死仇,今世搭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刚刚抵达江淮的时候,就立刻拜访了庐江周氏,希望庐江周氏能够相助于他,毕竟周氏不论是在江淮之地,还是在朝中威望都是很高的。 曹操想要在江淮占住脚跟,就不能完全都是用他昔日手下的谯地一班人马,一定要在江淮,包括未来的江东启用当地的人杰与强族,但同时也不能让这些本土强族的势力过于膨胀…… 所以,他还得用他家乡的英才,来牵制当地的英杰,形成几股彼此能够制衡的势力,以便他居中平衡。 曹操的眼光很毒辣,经过他的分析,袁绍在荆州采取的家族私兵制,虽可以最大程度的挖掘地方望族的潜力为己用,但后续的掣肘实在太多,不可取。 反倒是刘俭那种绝对的中央集权制度,令曹操很是欣赏。 但人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有些事还得是脚踏实地的做,一点一点的去构建,才能最终达成自己心中的理想。 于是,曹操决定先从攻克庐江周氏开始入手。 其实庐江周氏对于曹操,一开始真的有点没太看的上。 曹氏家族在整个天下确实非常的有分量,但曹操毕竟是宦官之后,在根上与庐江周氏多少就是有些差距的。 但曹操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达成,不论是用什么办法。 特别是在这种事业的上升期,曹操就更是能做很多常人所不能之事。 于是,曹操亲自带人前往周氏故宅去拜访。 现在的周瑜年纪尚轻,在庐江周氏之中虽有些名声,但相比于周氏的其他长辈,却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曹操这一次反其道而行之,他来庐江周氏,所要求见之人不是别人,偏偏还就是这位周氏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人杰。 曹操心中很清楚,庐江周氏对自己宦官之后的身份还是颇为不屑的。 但不论如何,自己身后好歹有袁绍站台,周氏也不能太不给自己面子,但是让周氏之中的那几个在族中声望素著的老家伙来扶持自己,那些老东西肯定是不愿意的。 故而,他特意退而求其次,登门拜访,想要征辟周瑜这样的周氏小辈。 这个面子,周氏还是要给他的……不然真的撕破脸了,回头庐江周氏跟袁绍的面上也不好看。 至于周瑜本人到底有没有才华,这对曹操的影响不大,他只是需要让周氏承认自己在江淮的领导权即可,至于周氏小辈对自己能有多少臂助,这并不耽误曹操的大计。 就当自己养一个闲人好了。 …… 曹操登门拜访,亲求征辟少年英杰周瑜入仕,这让周氏一族的老家伙们无法拒绝。 毕竟对方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可以说极给周氏面子。 于是,在一众周氏长辈的安排下,庐江周氏的周瑜被曹操征辟到了扬州刺史部。 此举,也表明了曹操在江淮与周氏达成了政治协议。 周氏也算是承认以曹操为主导的扬州刺史部在江淮地区的主导权了。 如此一来,曹操的目地就算是达到了。 只是曹操万万没有想到,此番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庐江周氏的少年郎被征辟到扬州刺史部之后,出于惯例,曹操亲自与周瑜进行了一次详谈。 这也是为了看看这个庐江周氏的少年郎到底有多少本领,如此也好给他委任合适的职位。 只是万万不曾想到,这一次的谈话,竟是令曹操大为吃惊! 这是捡到宝了! 这周氏少年郎的见识,以及他的智慧,还有他对天下诸多势力的看法,竟让曹操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虽然周瑜在某些方面的思想,依旧有些稚嫩,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是绝对有才华的,哪怕就是以“天纵之才”称之,也绝不为过。 周瑜对曹操的评价也不遑多让。 周瑜当初随长辈见过袁术,眼见四世三公之嫡出也不过是草包,心中甚是失望,自觉天下无有英雄之主。 但是这一次,在见到了曹操之后,周瑜随即认定曹操乃当世英杰,天下雄主! 两个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 这一次,袁绍召曹操随同他北上往司州,曹操本不想去,但是碍于袁绍的颜面,却又不好拒绝。 于是,他找来戏志才,程昱,周瑜三人共同商议此事。 程昱是在东郡之时,跟随曹操的,戏志才则是在曹操入驻豫州之后,投入到曹操麾下的。 他们两个人都是目光长远之辈,在他们看来,司州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目前曹操的势力还没有得到完全的发展,还需要与袁绍保持良好的关系。 当然,若是现在放弃收江东,实则是有些可惜,但就轻重缓急来说,还是支持袁绍是政治正确。 不过,周瑜的意思是分兵。 周瑜的意思,是吴郡还有豫章等地的地方性势力目前并不算强大,虽然错综复杂,但不代表除了曹操之外,别人就收服不了。 依照周瑜的观察,曹操麾下的曹仁或是夏侯渊等人,率兵前往江东,平定诸郡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完全不需要曹操亲自前往。 唯一为难的,就是一旦平定江东的诸郡诸县之后,该如何与当地的豪右沟通,既能镇住他们,同时也能达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江东诸郡远离中原,虽然也是遍地豪右望族,但相比于中原,江东的望族的地域认同以及对地方的影响力上,多少更有其独特的复杂性,很多在北方适用的东西,在江东却并不适用。 因此,平定江东或许容易,但怎么跟江东的望族打交道,或许才是一件真正的难事。 在这一点上,夏侯渊和曹仁就不太行了。 不过,周瑜却向曹操表示,倒是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周瑜愿意和戏志才一同辅佐曹仁,前往江东,一边收服郡县,一边与当地的豪右打交道,恩威并施,替曹操平定后方。 至于前线司州,曹操可以亲自带人过去协助袁绍,这样一来既不耽误收服江东,同时也不耽误曹操辅佐袁绍去司州。 而且,周瑜的意思是,这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锻炼曹操手下人的能力,例如曹仁这样将领,是需要一些独当一面的经验的。 程昱和戏志才的年纪比较长,但听了周瑜的意见之后,也甚感这年轻人的目光长远,实是可造之材。 终于,经过几个人的一番商议,曹操最终采纳了周瑜的意见。 曹仁,周瑜,戏志才等人分兵去江东平定诸郡。 至于曹操本人,则是会和袁绍,陪他一同去司州。 …… 曹操的行动很快,说干就干。 他点齐两万人马,逆流西向,前往荆州与袁绍会和。 袁绍这些年,自从平定了荆南之后,势力也在不断的增长着。 荆州与江东方面,虽然在步骑的实力上远逊于北方,但是这些士卒的弓箭水平,包括水军都有着非常高的造诣。 袁绍这些年精心打造了一支强大的荆州军,就等着北方有变乱的时候,乘虚而入。 如今,对于他来说,机会终于来了。 这段时间以来,杨彪和王允一直与袁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卢植的眼光是非常准确的。 雒阳太学生闹事的背后,确实是袁氏以及朝中公亲们暗中支持的。 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让司州乱成一锅粥。 曹操与袁绍会合的时候,吕布已经抵达了荥阳。 袁绍当即给曹操看了一份他手下密探在司州写给他的书信。 那份书信上面写着卢植风寒病重,目前居于荥阳,暂时不能返回雒阳执政了。 曹操的政治敏感度何等敏锐?他一瞬间就看出了问题之所在。 “早不病,晚不病,卢子干偏偏在这个时候病,难道是雒阳太学生的事太过扰人?他因而故意躲出去了?” 袁绍哈哈大笑:“若他真是为了避祸躲出去倒也就罢了,就怕是吕布嫌他碍手碍脚,故意把他软禁了。” 曹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 “吕布当真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袁绍冷笑着说道:“在孟德心中,那吕布难道不是一个愚鲁之人吗?” 曹操笑道:“不错,这事也确实是他能办出来的,只是此事乃是你我猜度,却也未必准确。” 不想,袁绍此时却显得极为自信。 “孟德放心,此事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卢子干风寒是假,被吕奉先扣押是真,吕奉先有意要自己解决雒阳之乱,对卢子干的忠谏之言并不采纳,此番司州必乱,你我二人的机会来了。” 见袁绍如此自信,曹操并没有向他询问消息的来源,以曹操对袁绍的了解——以袁氏家族在北方的深厚底蕴,再加上袁绍的睿智,想要探听出吕布的具体情况,确实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如此说来,那卢子干得风寒之事,是吕布故意散布出来的了……” 袁绍点头道:“正是如此。” 曹操长叹口气:“真是愚不可及呀。” 袁绍冷笑道:“太学生那边,正没有好的理由把事情闹得更大,如今,吕布将卢植软禁,正好可以借着这个事儿让太学生那边闹的更凶一些。” 曹操问道:“本初,你我何时北上?” 袁绍认真的道:“先不要着急,只等吕布敢对太学生动手,你再兴兵北上不迟,到时候就是朝廷方面有千百个理由,也不可能阻止你我进入司州了。” 曹操恍然的笑了笑。 不过他看着袁绍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心中却在略略叹气。 本初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旦得志就容易想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虽然就目前看来,他确实做了精密的布局。 但是曹操觉得这个局未必破不了。 事情可能未必会像袁绍想的那么顺利。 当然,以自己角度,还是要陪袁绍玩儿这一遭的。 但是曹操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不能因为陪袁绍玩一遭而让自己泥足深陷。 实力还是要保存的。 …… …… 河北方面,刘俭的探子也很快把消息给他回报了过去。 当得知卢植风寒病重的那一刻,刘俭的第一反应,难道卢植是被太学生的事给气着了? 但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情应该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会那么巧,吕布刚刚抵达了司州,卢植就病了?还偏就病在了荥阳。 想通了这个中关键之后,刘俭当机立断,立刻在冀州境内整点兵马。 关羽,张飞,黄忠等人如今都在北疆,为了中华的千秋大业而与异族斗智斗勇。 高顺,程普,韩当等人镇守青州。 徐荣需要留在邺城,替自己看守基业。 如此,刘俭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这次去司州,能够动用的主力战将就是河北帮了。 谁是河北帮? 刘备,赵云,夏侯兰。 外加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河北四庭柱。 筹谋布局之后,刘俭便立刻在邺城整点兵马,准备进入司州!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平定乌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辽东郡,襄平县。 从去年就开始发生的乌桓内战,如今已经逐渐接近尾声。 在这场巨大的乌桓内战之中,难楼、蹋顿、乌延、苏仆延等大邑落的首领彼此互相攻伐,导致乌桓内部的有生力量极具下降,整个乌桓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历史上,在丘力居死后,他的从子蹋顿凭借自己的能力,乘着大汉朝内战不休,皇权衰落,诸侯内战的时机,统一了三王部,一举成为了乌桓三王部的首领,势力空前,在得到了袁绍的支持之后,蹋顿更是成为了大汉朝北疆的一股强大势力! 直到曹操平定河北之后,眼见乌桓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北疆对汉王朝形成了严重的威胁,方才集中手下的精兵强将,在白狼山大破乌桓,使张辽斩杀蹋顿,才将大汉朝东北的威胁解除。 但即使如此,此后数年之中,乌桓就是大汉朝王朝在北疆的严重不稳定因素之一。 汉朝并不断地派兵与外族交战,严重的消耗了国力。 乃至于到了后来的大魏,也依旧如此。 但是现在,丘力居死后,蹋顿还没等开始发力,乌桓就在刘俭和荀彧的谋划下,被内部分化,辽西乌桓、渔阳乌桓、上谷乌桓数大部落为了争夺首领之位爆发内战,任凭蹋顿再是天纵奇才,也无力回天,只能任凭刘俭和荀彧操控着丘力居的儿子楼班,开始与各郡乌桓打起了内战。 而直到去年冬天,乌桓内部整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关羽,张飞,黄忠,麴义,公孙瓒等人相继出兵,对乌桓内部的战争进行干涉。 不过按照刘俭的指点,他们只是屯兵在辽西与辽东郡,严防乌桓内战对大汉朝境内产生波及,同时适当的平衡一下乌桓各部彼此之间的实力。 蹋顿还是非常善战的,因此苏仆延和难楼等人暗中派人接洽荀彧,希望能够得到大汉朝的军事援助。 荀彧口头上对乌桓之间的内战表示非常关心,他代表大汉朝廷,希望乌桓诸部能够罢手言和,不要因为一些私利而战,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乌桓的普通人民。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汉朝内部还是暗中提供给了处于劣势的苏仆延和难楼兵器和粮食。 按照刘俭的说法,对于乌桓这种内战,人力支持是没有意义的,对于弱势的一方,只要适当的给予兵器和粮草上的支持,就足矣让他们扭转局势了。 毕竟,乌桓不缺能打的人,关键缺的,还是军事资源。 乌桓人不怕死人,就怕没吃没喝。 就这样,在刘俭与荀彧等人的精心炮制下,乌桓内部被磨的千疮百孔,民不聊生。 最为善战强大的军队,几乎在这个冬天被消灭殆尽。 最终,随着难楼和乌延两位乌桓首领被攻杀,以蹋顿为主导的辽西乌桓终于在军事上占据了主动地位。 而剩下的乌桓峭王苏仆延,则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了。 就这种情况来说,蹋顿的胜利几乎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虽然,为了这场胜利,他几乎耗尽了他麾下的精锐将士,但只要能够一统三王部,对于蹋顿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辽西乌桓的内部发生了一件极为神奇的事情。 那就是已故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的儿子楼班,居然被人给毒杀了! 楼班的年纪很轻,还没有成年,丘力居死后,他的从兄蹋顿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的就接掌辽西的乌桓军队,根本原因还是楼班年纪太小。 就名义而言,楼班继承辽西乌桓肯定是最为名正言顺的。 年纪轻轻的楼班被毒死了,但凶手偏偏还找不到。 蹋顿将给楼班做饭的厨子,还有负责伺候楼班的侍女和随从挨个鞭挞,甚至还剁手剁脚,却也没有找出下毒的人到底是何人。 最终,蹋顿一怒之下,将这些人全部五马分尸,为自己的从弟报仇。 但蹋顿的举动并没有使这件事风平浪静,反倒是引起了更大恐慌。 也不是到是谁起的头,乌桓各部之中,都开始盛传毒杀楼班的人,就是他的从兄蹋顿。 说是蹋顿野心勃勃,为了能够一直霸占自己的从母,同时害怕从弟楼班长大之后与自己争夺权位,因而乘着楼班还未长大之时,就对其下手。 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这个谣言从打在乌桓内部出现之后,怎么压也压不住,不但压不住,而且还犹如病毒一样的在各邑落之间疯传。 传多了之后,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毒杀自己从弟的事情,就这么落在了蹋顿的脑袋上了。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紧盯乌桓内部战争的大汉英雄们纷纷坐不住了。 荀彧以幽州刺史部的名义,严厉斥责了蹋顿的行为,他发出讨贼檄文,表示蹋顿是祸乱乌桓的罪魁祸首,鲜卑之所以面临如此凄惨的局面,可以说是蹋顿一手造成的。 如今他连自己的弟弟都毒杀了,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荀彧表示,事到如今,大汉朝必须要主持这个正义了! 于是,关羽,张飞,公孙瓒,黄忠,麴义这平北五大将纷纷出动,向蹋顿发出了终极一战。 蹋顿为了对付其他的鲜卑诸邑落,几乎是耗尽了辽西乌桓所有的家底,此一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已经与残部一般无二的辽西乌桓,被大汉五位强将率兵围剿,整个军队都被直接覆灭。 面对幽州的强兵,蹋顿带领手下人想要奔西而逃,去投奔鲜卑的首领,不想却被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从后而来一刀斩杀。 蹋顿从乌桓内战的胜利者,一下子成为了刀下亡魂。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辽西乌桓的蹋顿被平定之后,关羽等人在安抚收缴辽西乌桓之时,也不知为何,其部落之中突然蹦出了许多的证人,他们全都可以证明蹋顿是杀害楼班的真凶! 好吧,既然有了证人,那蹋顿的罪状算是坐实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可问题是,这些证人还提供了另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那就是蹋顿是勾结“苏仆延”一同谋害的楼班! 要不为什么自打难楼和乌延死了之后,蹋顿和苏仆延之间就不交战了,原来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肮脏的协议。 苏仆延这个冤啊。 不是我们不想打啊,实在是人都快打的死干净了,还怎么继续打啊? 但是大汉朝的英雄们却并不管那一套。 荀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当即拍打桌案,大发雷霆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乌桓之中都是些什么虫豸? 必须收拾,必须的! 大汉朝要继续主持这个正义! 于是,关张黄麴公孙五大将再次攻打乌桓峭王苏仆延。 这是所有乌桓部落之中,最后一个号召力比较强大的首领了。 可怜苏仆延现在只有一众残兵败将,在五大将的围攻下,比起蹋顿来还远有不如。 也就是乌桓人不穿裤衩,若是穿,苏仆延的裤衩都得被干碎了。 最终,可怜的苏仆延被黄忠一箭爆头,死于非命。 杀了苏仆延之后,荀彧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丘力居死了,楼班死了,蹋顿死了,苏仆延死了,难楼死了,乌延死了…… 好像乌桓之中,像样的大部首领基本全都玩完了。 剩下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优秀的人杰了,想要重新一统乌桓,甚至于成为统治几百上千邑落的乌桓大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经过了几番血战之后,乌桓终于迎来了和平。 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乌桓几乎变成了废墟。 战事结束之后,下一步就是开始着手收服乌桓以及改造乌桓的事了。 乌桓平定之后,荀彧亲自从右北平赶往辽东。 此时,河北商贸协会的核心成员张世平以及甄俨都在这里,他们依照刘俭的吩咐,正在此地做一件大事。 待这件大事基本决定之后,荀彧急召关羽,张飞等人一同来辽东的襄平。 到了辽东之后,荀彧将自己和张世平,甄俨在此处办的事情与他们一说,让众人无比惊诧。 “此处竟也有矿?”张飞惊讶的对着荀彧道。 荀彧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道:“有。” 随后,他便看向了一旁的张世平。 张世平对着关,张等巨头行礼,随后道:“依左将军吩咐,河北商贸协会近些年来在襄平附近探查矿源,虽尚能探明全境,却已是探出了石墨、铁石、铜、岩金、银还有许多可以用于筑城的岩石,理石等诸多石类,另外还有冶金冶铁所用的红石和黏石,存量极多,不知凡几,存量与价值,甚至不输无终!” 张世平等人现在所探查的矿区,便是后世有钢都之称的鞍山矿区附近。 继无终县的矿区之后,襄平之地的又一大矿区问世,这对整个河北来说,无异于又是一大振奋人心的消息!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抓!就是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张世平说完这件事后,关羽,张飞,黄忠等人都是大受鼓舞,而与他们一同前来的田豫和田畴,更是面露欣喜之色。 要知道,无终矿区的开发已经令整个河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墨,铜铁包括土资源一旦充足,对于古代人的整体发展进程而言,就是最为强力的催化剂。 资源的充足与否,与人类发展指数的进程可以说是直接挂钩的,一旦万事俱备几可一飞冲天。 已经尝到了甜头的河北人民,如今在刘俭的带领下,如今又要开发了一个新矿区,试问在场这些人岂能不亢奋? 而且这个矿区的规模,相比于无终铁矿而言,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世平说完之后,张飞一脸激动的看着荀彧,嗓门奇高。 “方伯,左将军想要如何开发这襄平的矿区?还请快说于我等听听!” 荀彧笑着对一众人解释道:“依照君侯如今的战略布局,无终的铁矿日后将主要供给大汉境内的子民发展民生,毕竟,吴中县还是处于我河北腹地的,在境内不论是运输还是定价都是比较容易的,” “关键还是这襄平的矿业,辽东毕竟是边郡,临近异族与番邦诸国。” “左将军在河北沿海地区多设口岸并改良船只,就是为了能够减少陆运成本,用船只将货物运往境外不论是花费还是征调民夫,都是比较省的,” “走海路虽然前期投入较大,但功在千秋,左将军之意,水运的开辟可以为我大汉朝在境外摄取无数之利。” “只是想法虽好,但辽东对我大汉而言,实乃边陲,若不妥善安排,一旦有失后患无穷。” “诸公可听懂我话中之意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方俊杰,自然能够听懂荀彧话中之意。 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道:“方伯让吾等齐聚于此,想来也是为了商讨辽东的军事部署吧?” 荀彧暗暗点头,心道关羽不愧是刘俭手下的第一号大将。 他的反应确实比其他几个人要快一些。 “云长所言甚是,依主公的意思,大汉朝从今往后要用境内盛产之物,最大强力度的去换取外族以及异国的财货,特别是石墨,二十年内必成北方异族诸国所紧缺之物,” “这是大汉北拓取利的最好时机,只是内地的石墨以及其他产物若要运出境外,即使是通过海运,也要征调大量的民夫,颇不划算。” “但若在襄平之地作为中转运输之要地,于附近再开发一个港口,那便会大大减少民夫骡马的征调数量,既省力,同时也能获利良多,” “然时间一久辽东必受人垂涎,在边陲之地开发矿区,虽然有利,却也有弊。一旦有强敌侵入图我矿产,那对于我大汉来说就是最大的危机……所以,此地一定要派强兵猛将驻守。” “事关重大,荀某不敢轻易交付于人,只能与诸公商议了……如此要地,你们谁能守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吭声。 辽东从今往后将成为重地,但此地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并不好守,这里相比于内地,犹如荒蛮之所,数百年来大汉朝没有在此地投入任何的资源。 这地方是要人口没有人口,要经济没有经济,要城墙没有城墙……真的是要啥没啥。 不过现在,这里多出来一件好东西,那就是矿。 如果不出意料之外,有矿的辽东很快就会脱胎换骨,变的富庶起来,人口也一定会暴增。 但关键的一点,一个要啥没啥的地方变富裕了,也一定会引来“野兽”。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富裕的人永远都不缺强盗性质的邻居。 特别是辽东这样一个基础建设非常薄弱的地方,更是容易引起外贼的觊觎。 眼见诸人似乎都有些犹豫,但荀彧却并不着急,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说实话,在他看来,能够承担这个重任的人,诸将中也只有一个承担,别人他还信不过呢。 而且荀彧相信,这个人最终一定会站出来,主动承担这个任务的。 果然,终见关羽缓缓开口:“关某愿担此重任。” “好,云长昔日便曾执掌辽东属国,若有云长坐镇于此,不论有多少外贼,都不济事也!” 其实黄忠适才也有想要承担这重任的意思,不过见关羽主动率先请缨了,便不再吭声了。 荀彧对关羽道:“今乌桓诸部首领皆以身死,我意将乌桓分成百余大部,每一大部设一乌桓首领统之,并教给乌桓之民建立火炕土房之法,让他们全部迁移到辽东北,以及右北平以西或是渔阳以东安居,然后用乌桓人协助我们建设辽东,辽东如今缺少的是高大的城墙与基础建设,但只要有足够的人力,我相信数年之内,我等一定可以在辽东修建数座坚固的关卡,用于保护基业” 一听荀彧欲将乌桓分成百余大部,张飞不由好奇地问道:“乌桓昔日不过有四五个大部邑落之首,如今却设立百部……此为何故?” 荀彧笑道:“四五个大部首领,各个都能统领上千邑落,实力太强,如今我设百余大部首领,且每一位首领,都将得到朝廷的承认,准许他们的子孙世代继承首领之位,这百余部落首领都将得到我大汉敕封,但凡谁敢互相兼并,我们都将派兵剿灭,只要能让他们一直保持分裂的状态,乌桓人就等于牢牢的受控于我等掌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被我大汉同化为民!” 张飞恍然:“方伯高见。” 荀彧又看向张世平,道:“乌桓如今依附于我们,诸部子民缺少粮食,没有厚衣,也没有石墨在冬日取暖,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通过互市卖给他们,” “不过乌桓刚刚经历大战,与鲜卑诸族不同,没有那么多的牛羊马匹来交换,不过我们用物资换取大批的乌桓民夫,让他们协助建设辽东,特别是建设襄平!” “须知,襄平是我们对北地异族还有东北诸国的重镇,一定要先把襄平城廓建立的高大,城防坚固,既要有规模,也要实用才是……” 张世平暗暗点头。 乘着乌桓元气大伤,没有物资来源,大力压榨乌桓人的劳动力,让他们来辽东协助打工搞建设,将辽东襄平打造成边陲大城……这想法除了荀彧,只怕也只有左将军能够想出来了。 众人又针对如何利用乌桓并压榨异族劳动力的事做了许多设想…… 最后,荀彧命人摆上酒肉,安排一众猛将饮宴。 席间,张飞问荀彧道:“我等最近一直在北疆为大汉拓土,少闻内地之事,不知我兄长现在如何了?” 荀彧撂下了酒卮,神情略有些担忧。 “不瞒翼德,左将军他……又再度出征了。” 公孙瓒闻言大惊:“又出征了?好端端的,如何又行征伐?” 荀彧叹道:“这一次事情闹的挺大,左将军必须亲自前往,如果不然,后果恐不堪设想。” …… …… 正如荀彧所言,如今司州的事情确实闹的挺大。 吕布悄悄羁押了卢植之后,便亲自率兵来到了雒阳。 吕布还是非常敢干的,他到了雒阳,二话不说,立刻派遣张辽去打听雒阳的太学生之中到底都有哪些人牵头组织闹事,务必将为首之人的姓名全部查清楚。 张辽久在边郡,经历过诸多战事,且其如今也是独领一军,在情报方面的本事非一般人可比。 他立刻安排人手,在雒阳境内到处打听,很快就将暗中组织太学生们闹事的十个太学生魁首的身份给查了出来。 同时,张辽还查到五家雒阳本地的高门望族,暗中支持这十名太学生首领,协助他们扰乱雒阳。 张辽将查探结果告诉吕布之后,吕布没有二话直接下了军令。 抓! 全抓起来,然后由本都尉挨个审讯! 张辽有些犹豫:“都尉要抓,要不要先收集一下证据?” 吕布的回答是:“不用!” 抓起来之后,我审审自然就有证据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暴虐的奉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十名为首的太学生分别来自三河,徐州,冀州,汝颍,也有雒阳本地之人。 而且这十名太学生都只有二十岁上下,最小的不过十八岁。 这么小的年龄,却能够煽动雒阳两万多的太学生违抗朝廷新政,足见这里面的事绝对不简单。 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并利用这十个年轻人的。 但这深层次的事情,吕布却是没有想到。 他觉得,只要先把这十名太学生搞定,就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到时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于是,吕布指派张辽和魏越将这十名太学生统统抓了起来。 张辽昔日在并州也是一名颇为有名气的年轻将官,吕布也是深知其名。 何进当上了大将军之后,曾对边郡武人进行过一番考察,觉得青年武人张辽是一名可造之才,于是就想将他征辟往大将军府。 但是还没有等到张辽抵达雒阳,何进就因为宦官之乱而被干掉了。 随后,董卓在京中掌控了大权,而刚刚抵达雒阳的张辽,就顺理成章的被归到了董卓的麾下。 随后,他又与吕布一同执掌京城中的隶属于北军的并州一部。 吕布带领并州军归顺董卓之后,张辽也顺势被划拨到了吕布的麾下。 毕竟同为并州人,彼此之间有同乡之间的归属感,放在一块儿最容易管理。 吕布比张辽年长不少,又久居边境,因此,张辽对他还是比较佩服、认同的。 但是这一次,张辽还是觉得吕布处置事情的方法有点问题。 他觉得吕布太过急躁了,没有把事情的脉络捋清就随意对人动手,未免有些心浮气躁,万一惹出了什么事端,恐不好收拾。 但吕布的态度坚决,张辽纵然是劝也没有用,便也只能如此了。 就这样,十名为首的太学生被拿到了吕布的面前。 依照吕布的设想,这些酸儒之辈,在他这个并州武人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只要自己稍稍威吓,说不定就能把他们吓的尿裤子了,到时候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 吕布想的还是非常美好的,但事实证明,想法和现实是有区别的。 大汉朝的士人,大多数天生就是硬骨头。 试想当年的党锢之祸,多少士人学子的前程被阻拦?多少党人即使被党锢,也依旧不忿远走他乡,就算是东躲西藏朝不保夕也绝不妥协。 但这些人即使在外地,也过得非常好,就是因为他们走到哪里,都有当地的士人接纳他们。 对于这样一个群体,先帝刘宏都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是区区的吕布。 这十名太学生虽然年轻,但却继承了士人硬骨头的优良传统。 他们到了吕布的面前,不但不害怕,反倒是一个个昂首挺胸,拿旁光看人,一个个牛逼的不能再牛逼了。 看到这些人的模样,吕布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已经违反了朝廷的新政律法,一个个的都是戴罪之身,居然还敢这么狂啊? 吕布想的比较简单,这些人就是这么狂。 士人在这个时代是有优越性的,在天下的士族看来,律法和政策是给那些黎庶平民还有那些野人用的,管不到他们这些士族的身上。 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大部分的士族心中,他们就是凌驾于律法的一个群体。 法律在这个时代,有时候真的彰显不出公平性,甚至连表面工作都做不出。 眼看这十名闹事的太学生牛逼哄哄的模样,吕布心中的怒火大盛。 他当即斥责询问他们,为什么纠结太学生阻挠新政,同时还污蔑朝廷,聚众闹事? 这十名为首的太学生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们都比较年轻,但也都是今文经学派的后起之秀,谈古论今可谓头头是道。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开口,数落起朝廷新政的弊端来。 科举制度相比于查举制度的先进性但凡只要是有点文化的人就能看出来。 这十名太学生自然也不例。 但是能看出来归能看出来,不代表他们就会认可。 只是针对科举的弊端,太学生们目前也主要是掐住了“违反祖制”这四个字。 没办法,科举制度的先进优越性,他们从道理上根本无法反驳,因此也就只能是把老祖宗搬出来了。 毕竟,这是一个以孝治天下的年代,“祖宗”这两个字眼,有时候还是非常管用的。 十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吐沫星子横飞,把吕布说的一愣一愣的,屁都崩不出一个,根本就无法反驳。 十名太学生眼见自己的言辞犀利,将吕布驳成了傻子一样,心中很是得意。 这十个人毕竟还是年轻,一旦得势,就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他们从适才的新政,开始讥讽起吕布来。 他们倒没有直说吕布,反而是引古论今,说起古往今来的反叛小人,还有那些不懂经学的边郡武夫,实如沐猴而冠。 吕布虽然不通经文,但却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 吕布心中这个气呀,这是我审讯你们,还是你们过来审我呀? 吕布当即下令,将这十个太学生通通拉下去——打!! 这十名太学生没想到吕布说动手就动手,当即拼了命的对吕布破口大骂。 其实也不怪吕布冲动,你们有事说事,抨击新政就抨击新政,往吕布个人身上扯什么? 别怪吕布揍你们,你换成别人一样也揍。 一众并州军冲进了厅堂,按照吕布的吩咐,将这十名太学生统统拉了下去,犹如挂腊肠一样的在院落中挂了起来。 随后便见十名军汉扒了这些太学生的衣服,随后抄起棍子,对着他们的后背就是一顿猛敲。 这年头,士族不光读书,也都习武,但习武也不代表他们的身体素质就比边郡的强卒要好。 吕布手下的并州军,那都是什么身体素质? 那都是常年在边郡与外族作战,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摸爬滚打过来的。 那一个个的身体健壮,腕力极强,打人也会下黑手。 十名太学生们落到他们的手里,哪还能有什么好? 那些被挂腊肠的太学生头头,一开始被打的时候,尚能一口一个“吕布匹夫”,一口一个“沐猴而冠”。 但是当他们被打了十棍之后,状态与适才相比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并州军士兵在打这些太学生的时候,暗暗在手上加了巧劲,看似只是随意的一棍,但实则造成的伤害巨大,但凡是身体弱一点的,轻则被打的皮开肉绽,重则怕是骨断筋折了。 只见十名太学生的首领,有三名直接当场昏了过去,剩下的七个则是又哭又闹,大声怒骂,有两个因为疼痛而叫嚷起来,其声音比杀猪的听着还恐怖。 但这些太学生的志气确实是很高,即使都到这种程度了,也不见他们有一个吕布求饶。 吕布竟把他们打成这样,这些家伙一个个还死鸭子似的嘴硬,心中的气愤程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本来他也不想打的太狠,只是想略施惩戒一番。 但他现在越看这些太学生,心中便越来气,如此他明知道自己的手下的军士下手过重,却也不再阻止了。 但是也就在吕布固执的这么一段时间,那些太学之中,有两个终究是没有坚持住,被打的吐血,当场断了气。 另外一个则是腰椎被打断,昏了过去。 从今以后怕是会变成瘫子了。 手下的军士把他们情报汇报给吕布之后,吕布才猛然发觉自己做的些过火了。 他立刻命人把那些太学生给放了下来。 死的人终究是死了,已经没有办法,剩下的那几个活的,吕布让人将他们暂且拘押,并让手下人强迫他们在认罪伏法的简牍上按手印。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吕布捉拿了十名太学生的首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在民间瞒得住? 特别当地有两万多的太学生,很多学生背后的家族都手眼通天,怎么可能查不到吕布折磨那十名学生的首领? 很快,两名太学生被吕布打死,一名打残的事情便传了出来。 这下子太学生们算是彻底愤怒了。 吕布,一个边境匹夫,居然如此蛮横? 说把人打死就打死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于是,太学生们在民间组织起了更大规模的闹事。 雒阳城中的各处官署门前全都被太学生们给堵满了。 所有的大学生都在雒阳大街上高呼“杀人偿命”。 一时间,针对新政的派学生们将枪口对了吕布。 他们不再喧闹新政的弊端,而是开始宣传吕布的残暴。 同时,卢植被吕布囚禁的事情也被太学生们挖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刘俭的计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太学生们因为这次事件,与吕布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 他们利用他们强大的宣传能力,到处宣传吕布的残暴。 同时,他们还将太学生中的两人被打死、卢植被囚禁的事在司州各地大为宣扬,使吕布声名狼藉。 身为一个并州武人,在司州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如今又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雒阳之内,不论是太学生还是官宦权贵,都对吕布大为不满了,甚至是恼恨之极。 街道之上还是官署门前,现在到处都是太学生闹事的身影。 若是换成别人,或许会赶紧想办法来挽救自己的声望,但是吕布的心却没往这块用。 其实在来司州之前,吕布的声望本身就不怎么样,现在只不过是变的更坏了。 相比于自己的声望,他更恼恨的是这些太学生的行为。 本以为抓了十个首领之后,他们能老实一点。 但如今看来,这些人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还需再加码收拾。 吕布天生就是一个暴脾气,从来都不是肯吃亏的主。 若是就这么被太学生给熊住了,那他也就不是吕布了。 你们不是能闹事吗?行,没关系,那我就派兵镇压! 吕布当即命自己的亲信将领,宋宪、魏续、侯成带领精兵五千入城,开始在街上镇压太学生们的闹事。 吕布盛怒之下命令三人镇压,但这三人之中也有一个明白事的人,就是侯成。 依照侯成的意思,吕布让他们打别人杀别人都没有毛病,唯独这太学生不能轻易碰。 毕竟这个天下还是士人的天下,对太学生动手的后果不堪设想。 吕布现在是一时激愤,但等他回头冷静过来之后,怕是就会后悔。 就算是吕布不后悔,难道董卓知道这事儿之后,就会任由他如此行事吗? 说不定他们这些上位者到时候就会找一些替罪羊来顶罪,用以平息太学生的愤怒。 到那个时候,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就是自己这几头最合适了。 但吕布的将令已经下达了,自己又不能不遵从。 这可如何是好呢? 经过了一番筹谋之后,还是魏续想出了一个办法。 军令肯定是不能不遵从的,不然他们几个肯定就玩完了。 镇压太学生可以,但是以他们的角度来讲,不能弄出流血事件,一定得将伤亡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这样日后就算是清算,他们几个的罪过也不是那么的重。 可是,怎么才能将伤亡控制到最小范围内呢? 这些并州兵,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下手一个比一个没轻没重。 魏续的意思,士兵们此次进城前来平乱,不让他们携带军械,只是要穿着甲胄即可。 太学生闹事,也没有携带兵器,双方都是赤手空拳,就算是打,也不会闹得太过。 双方产生冲突,最多就是打个鼻青脸肿,很难出人命的。 这个方法得到了宋宪与侯成的一致好评。 …… 次日,并州军进城了。 这些并州军精锐,依照宋宪等人的吩咐,并不曾携带军械。 听说并州军入了城,那些太学生本来有点儿紧张,但是,等这些并州军士一站到他面前,他们就发现对方都是空着手来的。 见到这种情况,太学生们就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在太学生看来,自己这些人都练过武,而且人数远胜于并州军,现在对方几千人进城来,完全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于是乎,这些太学生开始嚣张了起来。 面对并州军的威胁,太学生们直接上去跟并州军拼了。 并州军本来是来镇压太学生的,哪曾想,还没等己方先动手,太学生居然就先出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学生在镇压并州军呢。 眼见太学生们居然敢率先动手,一众并州军汉们火了! 虽说这个天下是士人的天下,但这些小崽子是不是也有点太嚣张了?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老虎不发威,真把我们当病猫啊。 并州军这一次开始动手了。 雒阳城中,太学生与并州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虽然人数方面太学生很多,但是在战力的方面,他们确实跟并州军相差的太远。 虽然是赤手双拳,但是并州军一个打两个太学生还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更何况,并州军常年在边郡与异族交手,最擅长的就是彼此之间的配合与阵型。 就算是在这种打群架的状态下,他们也远胜于普通的士人。 如此一来,昔日的帝都雒阳,如今竟变成大型的斗殴场所,街头巷尾和官署门前到处都在发生拳脚互殴。 经过了整整半日的全城斗殴,最终太学生们的还是惨遭败绩。 数不清的太学生们被并州军打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起不来。 此时,若有外人从雒阳的街道上经过,定会惊讶于雒阳城中的人员状态。 昔日以繁华闻名于天下的洛阳城,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大街上的人都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碎,一个个犹如遭了荒遇了难似的,雒阳城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修边幅了? 那你仔细瞅一瞅,这些垂头丧气,被人揍的犹如狗一样的人,大多数还都是身着华丽,看似身份不俗。 而且他们大多都还是年轻人呢。 今日这一场仗下来,并州军很是成功,或者说是宋宪,魏续,侯成三个人很成功。 一场混战下来,太学生一个死的没有,但是你要说他学生今天惨不惨,他们可是非常惨的。 两万多闹事的太学生,最少得有五千人被并州军揍的破了相。 同时也得有三千人被打的起不来床了。 保守估计,还得有两三千人 被打的出现了残疾。 所以说,这一仗对于他学生来说,实在是损失惨重,同时也大折颜面。 虽然没有出现人员,但是数千学生被揍的鼻青脸肿,这事儿在历史上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吕布的行为让雒阳城所有太学生的自尊心都受到了深深的刺伤。 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的太学生们对吕布的怨恨更加强烈。 现在已经不是新政推行不推行的事儿了。 现在是雒阳太学生群体与吕布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现在的太学生与吕布,几乎成了不死不休之势了。 …… 雒阳的事件很快就传到了袁绍和曹操那里。 袁绍听闻了吕布的行为之后,当场哈哈大笑。 “吕布匹夫,真无谋至极!” 于是,袁绍以吕布无端囚禁卢植,擅杀太学生为名,出兵北上,前往司州。 这个理由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名正言顺的。 毕竟,以吕布目前的行为来看,他对太学生施暴,触动的是大汉朝人才的根本,无论哪一个诸侯出兵,都是没有问题的。 袁绍的兵马从南阳郡进入颍川,然后直奔雒阳而走。 吕布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司州的太学生还没平定,又蹦出来一个袁绍过来搅局……老天爷,这是不是跟自己对着干? 于是,吕布一边着手对付雒阳的太学生,一边调拨自己麾下的并州军,他将兵马陈列于雒阳南境,准备随时与袁绍交锋。 但吕布的行为并没有受到袁绍的重视。 在袁绍看来,吕布此番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司州之地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 而且,这场太学生的政变,本来就是袁绍在背后支持的,司州本地的雒阳大族早就与袁绍暗中勾结,太学生中的很多人也与袁绍互通往来。 这一次,袁绍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 而在另外一边,刘俭的大军也已经从河北出征了。 他决定通过河内前往雒阳。 不过,与袁绍不同的是,刘俭并不着急先入住司州。 这一次在雒阳与对方较量,不仅仅只是军事上的较量,还有政治上的较量。 太学生群体事件若是不想个办法摆平,那就是在正面战场击败了袁绍和吕布,说实话意义也并不是很大。 所以,刘俭并不着急。 他决定先让袁绍和吕布小玩一会儿,他先着手从太学生的内部解决这件事情。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吕袁先争,刘俭分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派出探子去往司州,查探一下袁绍军在进入司州边境之后,吕布与袁绍分别有什么情况与动作。 刘俭自己则是将自己的三万精锐人马在河内的边境驻扎,等待消息。 这一次出征,贾诩作为刘俭的门客随征,另外还有田丰作为监军一同前来。 不久之后,探子将雒阳方面的消息传达了回来,刘俭随即和贾诩与田丰一同商议。 “雒阳太学生虽然遭到了吕布的武力镇压,然就眼下来看,其闹事的声势依旧,甚至比原先闹的更加厉害,” “而袁绍和曹操的联军已经抵达了颍川,听闻吕布将兵马南向,欲与二人争胜负,依照二位之见,我等现在当如何行事?” 其实,刘俭对于己方接下来的行动,心中早就有了规划,但他还是先向田丰和贾诩征求一下意见以作参考。 作为一方霸主,拥有乾坤独断的能力是很重要,但同时也要拥有博采众长的能力,身为君主,若是过于独断专行,对于势力今后的发展十分不利。 所以,刘俭时刻都在警醒自己,做什么事都要多听多问,采不采纳是后话,但一定要给手下人说话的机会。 这也是他用来督促自己进步的一种手段。 刘俭大概诉说完了司州的状况之后,随即又将探子捎回来的情报交给了田丰,让他和贾诩轮流传看。 田丰捋着须子,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后,随即将信传递给了贾诩。 贾诩依旧是老样子,看完信之后默不作声。 他低着头,皱着眉,似乎是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你只要是观察他的表情,就会觉得他此刻似乎很困惑的样子。 但刘俭心中清楚,天下诸事贾诩比谁琢磨的都明白,他只是不愿意在刘俭麾下这些谋士们的面前表现的锋芒毕露,引起旁人的嫉妒。 一般情况下,贾诩都是等待别人先把话说了,若是别人说的对,他一般就不会再言语了。 如果别人说的不对,那他就会找个机会,暗地里跟刘俭把别人所言不对的地方予以纠正。 这就是他的处事方法。 所以,刘俭先看向田丰,问道:“司州诸事,千丝万缕,牵扯的人和利益极为复杂,太学生和袁绍相继起事,一件接着一件……依照元皓看来,对太学生和袁绍,当如何处置方为上?” 刘俭如此诚心的询问,让田丰很是满意,同时他对于刘俭的尊敬之情,也是水涨船高。 在田丰看来,身为一方霸主的刘俭,如今势力和事业做的越来越大了,特别是在占领幽州之后,刘俭以及荀彧的做法,让冀州诸臣都是大开眼界。 幽州边郡之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慢性放血的地界,谁占领那里,面对边郡的异族,都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有时候一个弄不好,反倒是会令自身的势力不升反降。 但是刘俭和荀彧,却能化腐朽为神奇,不但不被边郡异族放血,反倒是能够吸取异族人的血液为己用,使河北的实力不断壮大,民生也因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但做出了这样的成绩,刘俭依旧能够保持这么谦虚的态度,这让田丰真心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这辈子,能够侍奉刘俭为主,实在是他一生的幸运。 田丰心中感慨万千,但面上却异常冷静,始终保持了一脸的正色。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依某看来,司州之事看似复杂,但实际上动乱的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学生闹事……所以太学生之事,必须要先处置!” 刘俭点了点头。 田丰在这件事上,可以说和自己是不谋而合。 田丰继续说道:“太学生背后,定然是有人支持指使,故才将事情闹的这般大,” “只要太学生的事情解决了,司州之乱的根本就等于被解决了。” “太学生之乱被解决了,那剩下的就是兵戈战祸而已,以主公用兵之能,我河北将士之精锐,甲胄兵械之全,想要对付袁绍,曹操,吕布等人,无异于迅风而扫秋叶也!” 刘俭哈哈大笑:“元皓所言正是,只是太学生之事闹到这个程度,又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呢?” 田丰很是郑重地道:“其实依照田某看来,想要阻止太学生们闹事,只要施计得当,并不困难。” 贾诩不留痕迹的看了田丰一眼,眸中露出几分赞许之情。 “还请元皓试言之?” 田丰慢悠悠地开口道:“其实依照田某看来,吕布一开始就将目光放到太学生之中为首那些人身上,这就是错的,这些人背后都有望族支持,且受了大族的好处,如此行事必是因事关其等切身利益,所以想要让他们低头……难!” “这关键还是在那些普通太学生的身上!” “不论雒阳之乱,在背后搅动风云的人是谁,任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给予所有的太学生以利益……也就是说,拿到利益的是为首之人,而大部分的太学生,则是受到了蛊惑,仅此而已。” 刘俭暗道,田丰果然是智谋之士,一针见血。 “先生之意,正是刘某所想,当此时节,若是想阻止太学生继续闹事,唯有从三处入手!” “一是广布流言。” “二是分化。” “三是收买。” 田丰点了点头,道:“主公之言甚是,两万太学生,如此庞大的人群,怎么可能各个心齐?太学生之中,也分成很多群体,且他们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不同地域,有河北人,中原人,三河人,汝颍人……” “而主公这些年来,韬光养晦,不露声名,但实则在天下诸牧之中,治下人口最多,铁器最多,产业最盛,利益遍布诸郡最广。” “所以,想要分化太学生,对别人而言或许是难事,但对主公而言,轻而易举。” 刘俭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元皓先生来办了,你需要我在什么方面支持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田丰当即站起身,郑重的向着刘俭施礼道:“承蒙主公如此信赖,田丰必不辱使命也!” 刘俭看向贾诩,却见贾诩也是一个劲的在旁边点头。 于是刘俭心中明白,自己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田丰和自己心中所想,想来也就是贾诩心中所想的。 …… …… 不久之后,吕布的兵马开始向着司州与颍川的交界开拔,袁绍和曹操也不惧他,他们陈兵边境,与吕布展开了一场正面较量。 在吕布看来,自己麾下的并州狼骑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强骑,任凭袁绍和曹操的联军有多少人马,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况且,吕布对于袁绍和曹操颇有些不屑一顾。 在吕布看来,袁绍和曹操都是混迹朝廷之人,论及用兵的能力,他们远远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但是有些事,确实不能说靠想的,而且对于袁绍和曹操,吕布的了解实在不多。 曹操也是参加过黄巾之战的人物,而袁绍的家传颇深,这两个人昔日在雒阳之时,虽然未曾触及兵事,但却一直都在暗中钻研兵事,而且这些年他们都是统领一方,并非军事小白。 特别是两个人的麾下,也都有很多的军事人才。 相比于历史上的刘表而言,袁绍整合荆楚各地势力的速度相当之快,当然了,这和他作为袁家人也是有着很重要的联系。 刘表是单骑入荆州的,虽然他身上挂着个名士的名头,但在对地方势力整合上,刘表的身份和家族并不能给他起到多大的帮助。 在这一点上,袁绍完全碾压刘表。 如今的袁绍一统荆州,势力极为强大。 这一次北上,他以孙坚为大都督,整合治下各大家族的兵马,实力不可谓不强。 蔡,阴,邓,蒯,黄,庞,许等荆州诸大豪家,都派出人马与族中人才,支持袁绍北上进兵。 袁绍麾下虽然缺少马匹,但南阳郡乃是天下第一大郡,在冶铁和制造兵械等方面,可谓大汉翘楚。 因此袁绍扬长避短,不走平原战的路数。 他麾下的士兵主以弓弩与大盾为主。 此番交手,袁绍依托城池,并依山傍水,设下数个大营,同时多伏弓弩精兵与吕布交手。 任凭吕布如何叫战,袁绍都是严阵以待,以弓弩和重兵巩固基本盘,空耗吕布的士气与耐心。 吕布的脾气和秉性相对暴戾,他被袁绍和曹操的战法磨的不行,最终还是决定强攻其营。 问题是袁绍占据着天下人口最为稠密的两个大郡,再加上这些年衣冠南渡,很多人口南迁,也给了袁绍不少的人口资本。 所以说在士兵方面,袁绍是不缺的。 人口不缺再加上锋利的箭阵,使的吕布在袁绍那里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特别是袁绍如今的大都督乃是孙坚。 孙坚本身就是出身于南方,他不善于指挥骑兵,但在步兵阵和弓兵阵方面极有经验。 如此一来,纵然吕布的并州骑兵再是精锐,在袁绍和孙坚的搭档下,前期的战斗中,吕布基本处于劣势。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太学生分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之所以能够扬长避短,利用自己的优势在与吕布的对战中处于优势,除了自身实力强大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曹操从旁辅助他。 在兵法和谋略方面,曹操更甚于袁绍,而且曹氏宗族之中的优秀人才极多,这也给了袁绍强大的助力。 面对袁绍和曹操这一对至交好友,吕布着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辽给予了吕布建议。 张辽认为论及城池战和阵地战,袁绍和曹操的准备充足,己方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因此他希望吕布从现在开始,除了平原战之外,不要跟曹操和袁绍打任何的阵地战。 而且张辽认为,袁绍这个人虽然极有韬略才华,但身为袁氏之中最有能力的君主,袁绍的性情也是极为高傲的,先前袁绍初到司州,不知道己方的虚实,因而在与己方的战斗中比较克制隐忍,充分发挥己军的特长。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袁绍已经凭借阵地战连胜了己方数场,他现在的心气高傲,很有可能会主动出兵,这也是己方利用平原之战反败为胜的好时机。 吕布平日里心高气傲,对于手下这些人的谏言一般是不怎么听的,但是张辽毕竟不同于他麾下的其他战将,不论是武力还是军事能力都很高,极受吕布的重视。 同时张辽并非吕布嫡系,在一定程度上有较强的军事自主权,这也让吕布不好轻易驳斥他的意见。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吕布决定对张辽的战法试上一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雒阳的太学生又开始闹将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闹事的规模相比于原先更大了! 于是,吕布便借着这个借口,开始将兵马徐徐后撤,给了袁绍非常巨大的进取空间。 雒阳方面,有太学生们的闹事,再加上吕布几番受到挫败,袁绍的心思开始活络了。 他打算恢师北上,直接进入司州,占据这块大汉朝最为富庶的要地。 曹操建议袁绍再等一等,毕竟吕布虽然战败了,但其兵力并没有伤筋动骨,特别是他麾下的并州狼骑,现在保存的还是相对完整,很难对付。 曹操希望袁绍不要贸然进兵,当稳站稳打才是。 但袁绍终究是没有克制住内心对于司州的渴望。 他没有听从曹操以及麾下有识之士的劝谏,强行向司州腹地出兵了。 这一次出兵,确实给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教训。 在阵地战上,并州军面对南军强大的弓弩阵,确实不太给力。 但是在平原战上,并州狼骑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 古代的骑兵,在平原上就犹如后世的坦克一般,冲锋所向无敌。 面对并州军的骑兵,荆州军的人数再多,在对方的冲击之下,也是被打的一退再退,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抗。 袁绍在这一战中也是亲临前线,结果在并州狼骑的几次冲突之下,其阵型整个被切割成了好几段,兵败如同山崩,士兵四散而走。 袁绍本人倒也是雄烈,他手持长剑,亲临阵前想要挽回士气,欲指挥兵卒与对方相抗。 但当时的局面实在是太过混乱,即使袁绍身为主将临阵,也无法挽回颓势。 袁绍在这一阵中临于前阵,面对并州狼骑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突袭,也差点身陨于其马蹄之下。 幸亏中军之中,有两名刚刚参军的豪杰奋勇拼杀,保护袁绍冲出敌阵,才使袁绍安然脱逃。 回到了大营之后,袁绍重赏那两名豪杰,并询问其等出身来历。 那两名豪杰自称都是九江郡人,自打孙坚归顺袁绍,开始替袁绍广招各郡底层善战豪士,这二人久仰孙坚之名,故而率领同郡乡人前来投奔,此番正巧是领了孙坚之命随战中军,因而得以解救袁绍。 听两人说完之后,袁绍不由感慨: “若非文台识人,袁某今日险些不得生还矣。” 细想自己原先过于看重出身,轻于身份低下的豪杰猛士,如今偏偏反倒是被他们所救,袁绍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他当即重赏孙坚,并提拔周泰与蒋钦为其营中司马,留在左右为臂膀。 也就是从这件事以后,袁绍开始着眼于普通的武人之家,并授权于孙坚在普通的武人家族之中,提拔一些豪杰猛士为自己所用,以弥补军中都是高阶家族出身将领的不足。 如今袁绍的辖境采取的都是家族私兵制度,其他的大族招募兵将时,采用的是什么选拔人的方式袁绍管不着,但自己的中军,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整顿,乱世就该用一些乱世的方法,不能循规蹈矩了。 而这件事,也只有授权于同样是出身江南武人家族的孙坚才能做好。 也就是在吕布和袁绍彼此相争之时,雒阳方面出现了重大的转折。 田丰从河北派出数不清的密探进入雒阳,花大价钱在雒阳散布流言。 田丰所散布的流言,是专门针对那些为首的太学生的。 这些太学生大部分都受了朝中公卿与袁氏的好处,死心塌地的鼓动着太学生们在雒阳闹事,而田丰所散布的流言,主要就是针对此一点。 人都是充满嫉妒心的! 特别是当一群人一起干一件事的时候,有一部分人是为了理想而去做,但另一部分人是为了利益而去做,那性质自然就不一样了。 事情不抖落出来还好,一旦暴露,那整个群体的内部就会面临重大的分崩危机。 很快,为首的太学生所收受的钱财以及被许诺的好处,还有其家族与朝中公卿各种利益往来,就都被曝光了,并开始在雒阳城中盛传。 田丰在安排人散布流言的时候,蓄意了扩大事实! 如何扩大? 比如太学生郑英,为了组织闹事,收受了汝颍几大家族五百万钱,但是经过田丰一传,那就变成了五千万钱。 另外,田丰还传出了那些领头的太学生受到朝中公卿的许诺,以二十个孝廉名额以及地方数个大郡的两千石之位作为酬谢这样的谣言。 这些人确实是受到贿赂与好处的,但远没有这么过分。 可嘴长在田丰身上,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些流言一传出来,闹事的太学生们情绪开始崩了。 人不患寡患不均! 昔日,刘俭凭借一句“天补均平”激发起了黄巾军的战力以及对地方豪右大族的怨恨,如今田丰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让雒阳城内的太学生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其实你把这事换在任何人一个人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都是闹事,都是到官署那撒泼,都是为了废除新政,拥立察举制…… 哦,我们闹事就是白玩,甚至可能面对今后被党锢的风险。 你们就可以拿钱,拿利益,拿好处,甚至是拿官职,还能为子孙后代谋福利?! 汝公的!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们闹事闹得这么滋润? 我们凭什么就这么不值钱?! 很快,太学生内部发生了重大的内讧,那些昔日在太学生中威望极高,同时又被太学生们推举出来的领袖人物,这一下子彻底丧失了人心。 而且现在事情的关键是,这些人还没法站出来解释。 他们都被吕布给关押着呢! 而且事情似乎还没有完…… 为首的太学生被吕布羁押着,但是平日里联络,搞串联,同时设定闹事计划等事,必然不可能只是靠这十个人就能做成的。 这十个人在太学生中,也有着属于他们的拥护群体,类似于智囊团一样的存在,可以说是闹事的第二阶梯的人物们。 为了挽回为首之人的“领袖风貌”,这些第二梯队的人开始行动了。 他们四处游说,并召开集会,稳定人心,用尽一切办法来安抚那些因为流言,而对闹事首领产生质疑的太学生。 但是这个时候,田丰开始了第二波的进攻! 那就是给予实利。 田丰在刘俭的支持下,花费大量的金钱和利益链,去笼络一些太学生背后的家族。 首要目标就是在刘俭辖境内的冀,幽,青三州的太学生家族。 如今的河北已经是欣欣向荣,从政治到造纸业,从造纸业到纺织业,从纺织业到铁矿业,再从铁矿业到石墨业,再从石墨业到对外贸易,以及船业…… 河北现在囊括的利益链太多了,构建的也极为全面。 冀州,幽州,青州太学生们的家族,是不是想从河北现有的利益链中脱离出来? 行,伱们想脱离出来的话,那就让你们的孩子继续在雒阳穷嘚瑟! 人无利不起早,刘俭将河北的蛋糕做得这么大,几乎所有的家族都在其中尝到了巨大的甜头。 你现在让他们撤出来,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于是,冀州,幽州,青州的太学生,在他们背后家族的授意下,统统打了退堂鼓。 同时,这些太学生一转昔日的口风,他们开始觉得“新政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随后,田丰用利用这些太学生,在雒阳散布另一个流言。 那就是汝颍一系与荆楚一系的太学生们早就得到了袁氏的许诺,不论这次事件闹到什么程度,汝颍荆楚一系的太学生不会受到牵连。 所有的黑锅,可以让徐州和中原出身的太学生来背。 这一下子,徐州和中原之地出身的太学生不乐意了。 乃公的!! 你们还算人么?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知徒莫若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经过了刘俭的一顿搅局,雒阳的太学生群体被分化了。 原本是一致对新政提出异议的太学生们现在可谓是针锋相对。 冀州和幽州针对的是三河以及关中的学生,而三河的学生觉的汝颍一系的学生拿了朝廷太多的好处,汝颍出身的太学生觉的中原和徐州的太学生听风就是雨,故意找他们茬子,而中原和徐州的太学主则觉的其他地方的太学生把他们当傻/逼。 总之就是你不信任我,我不信任你,我觉得你借着这事抢资源,我觉得你借着这事占便宜。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还有河北田丰不断安排人在雒阳散布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你说这事还能有个好么? 很快,雒阳的太学生们彼此之间就发生了一场口舌大战。 没有人再去关心新政的事了,太学生彼此之间依照地域分成了多个派系,你看不上我我瞧不上你,唇枪舌剑,互相抹黑,太学生群体中乌烟瘴气。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雒阳太学生的整体势力被分化了。 消息传到了前线的吕布军中,令吕布大为惊讶!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情况,但吕布还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用担心后方起乱子了。 但事实上,科举方面的事虽然不起祸乱了,但是太学生彼此之间的的争端在雒阳城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就算是太学生眼下不再攻击官署,但为了保持时局的稳定,还是要让这些太学生老实下来。 只不过以官属的角度而言。他们已经从事件的参与者,而变成了事件的调节者。 但是,吕布眼下正在全力应付袁绍与曹操,根本没有闲工夫来处置雒阳城内太学生的事件。 就算是他有闲功夫,只怕他也处理不明白的。 吕布思来想去,觉得也只能用一个人回雒阳摆平这些事了。 这个人就是卢植。 既然眼下雒阳的事件已经与科举无关,那以卢植的身份地位,以及他在士林中的威望来说,回去处理太学生之间的矛盾纠纷则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吕布紧急派遣魏越代表他自己回返荥阳,请卢植回返雒阳主持大局。 魏越星夜前往荥阳,去见了牛辅,向他转达了吕布的意思。 在征得了牛辅的同意之后,魏越便去馆驿请卢植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本来以为会挺容易的事情,碰到了难处。 这难处就是卢植赖在驿馆,不愿意走了。 任凭魏越好话说尽,卢植也是坚持呆在馆驿一动不动。 魏越说了一通好话,见卢植不肯响应他,心头不由火起。 他跟随吕布多年,平日里欺负人欺负习惯了,特别是这些年吕布跟了董卓之后,他的手下们做事更是肆无忌惮。 魏越本来想跟卢植翻脸,但后来一想到吕布派他来时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魏越就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下去了。 以并州军人如今在大汉朝的地位,或许能欺负的了别人,但在海内名儒卢植的面前,多少还是有些直不起腰板来。 别看你们这些军阀手里有兵,但有些事情以你们的角度就是解决不了。 不过卢植倒也不是那种瞧不起边郡武人之人,虽说他是士人中的翘楚,但他本身也是边郡出身,最能够理解那些武人想要往上攀爬,却被中原士人瞧不起的心情。 所以,卢植本身是不会对吕布有什么成见的。 但问题是,我对你没成见,你也不能随便羞辱我呀。 上一次吕布当众驳斥卢植倒也罢了,问题是他说话夹枪带棒,暗含讥讽,最后甚至还把卢植给软禁了。 你别说是卢植这样的海内名儒了,你换成谁也受不了啊。 这不等于骑在别人头顶上拉屎吗? 如今你有事儿想起我来了,让我替你处理,你姓吕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要弄清楚,我可是天下人皆尊敬的海内名儒,我还是先帝在世时的一朝名将。 岂是任凭你拿捏的? 眼见卢植就是待在馆驿不走,魏越无可奈何,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卢植能够给他们家骑都尉一个面子。 卢植这个人还是有涵养的,他告诉魏越…… 想要面子,也可以让他自己来拿。 这话的意思倒是说的明白。 这就是间接的告诉魏越,要请我出山,你还不够资格。 谁惹的我?让谁来劝我? 其实吕布现在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让他来给卢植道歉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吕布现在忙着呀。 前线那边,袁绍和曹操都跟吕布对峙着,而且他们的兵力要比吕布强得多。 吕布上次虽然胜了一阵,但袁绍和曹操并未伤筋动骨。 吕布现在若是返回荥阳给卢植道歉,派学生那边的骚乱倒是解决了问题,是司州也丢了,解决骚乱还有什么意义呀? 而且据前线的探报说,河内的东方还有刘俭的数万精锐屯扎。 雒阳现在是面临着巨大的险境,搞不好都得董卓亲自出马,现在这时候,身为大将的吕布哪有闲工夫来跟卢植掰扯旧事? 魏越一脸愁苦得跟卢植把眼下四周面临的险境都说了一遍,希望卢植能够高抬贵手,不要对吕布过于逼迫,为了大局早点出山。 就算是不看在吕布的面子上,也请看在董卓和天子的面子上。 卢植一听说,刘俭、袁绍、曹操皆向着四周而来,心中顿时大惊。 魏越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看,但是大汉朝皇帝的面子,他必须要看。 他是受了大汉朝皇帝的委托,镇守在司州的。 且不管刘俭、袁绍、曹操等人来司州的目的是什么,但司州是绝不能在他卢植手中丢的。 不论怎么样,卢植心中对大汉朝的皇帝都有着尊敬。 他也是一心一意想当一个忠臣的。 眼见卢植皱着眉头不说话,魏越知道他一定是说到了卢植心中的关键处。 后便见魏越趁热打铁:“卢府君,雒阳之地,眼看危在旦夕,您若是在此撒手不管,可是有负于天子的信任啊。” 卢植坐在原地,闻言不轻不重的白了魏越一眼。 “莫要拿这些话挤兑老夫,老夫见的人和事儿多了,不吃你这一套。” 魏越被卢植羞臊的脸红,却也不得不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他谄媚的笑着看向卢植:“我等素知卢府君,乃是天子的忠臣,更是大汉朝的栋梁,如今雒阳祸事在即,还请卢府君为了司州安危,赶快出山才是。” 卢植却是面色平静的道:“谁说老夫离开此地才可以办成事?老夫在此处,依旧可以替天子分忧。” 这番话说出来,魏越顿时傻眼了。 “卢府君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雒阳城中的太学生越闹越凶,卢府君亲自前往洛阳尚未必能够治得住他们,如今府君却要在此处处置此事?怎生得了?” 卢植皱起了眉头:“你若是信不着老夫,那你自己去处置便是了。” 魏越这时候哪敢跟卢植较劲?便只能是卢植说什么他就是什么。 既然卢植觉得他在荥阳就能平定雒阳之乱,那魏越就任其发挥。 卢植也并没有过于难为魏越,等魏越走了之后,卢植就去见牛辅,要求牛辅放自己亲信手下进荥阳来听自己调遣。 牛辅一开始是被董卓派来监视卢植的,但随着他在司州待的时间越长,与卢植打的交道越多,牛辅越发现这个倔老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牛辅效忠的是董卓、卢植孝忠的是天子,但他们的立场目前还是相差不大。 牛辅虽然是个西凉蛮子,但他从一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上,也能看出卢植对于朝廷的一片赤诚忠心。 这年头,达到卢植这样的身份,还能保持对朝廷这样忠心的人为实是不多了。 就算是西凉武将,对于忠心之人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不论是在哪个时代,赤胆忠心的人都是会受人尊重的。 故而,卢植对于牛辅所提的要求,牛辅并没有拒绝。 只要是在不触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牛辅很愿意帮助这位海内名儒。 数日之后,卢植的一众亲信手下来到了荥阳。 卢植见到了他们之后,所要求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想办法平定雒阳太学生之间互相攻击的动乱。 卢植是亲自写的一封书信,派得力干将去往河内边境,交给刘俭。 他要与刘俭好好的谈一谈雒阳这次事儿。 卢植也是人老成精,政治目光极为敏锐。 他很敏锐的感觉出这次事件与刘俭有关。 即使卢植拿不出证据,但是卢植觉得能够让太学生们不再攻击新政,反而是互相攻击……这件事儿肯定是与刘俭是脱不开关系的。 至于你说这事为什么与刘俭脱不开关系,具体卢植也说不上来。 反正是知徒莫若师。 卢植就是认定了这事儿是他徒弟干的。 卢植的使者很快就抵达了刘俭的大营,代表卢植向刘俭进行问候。 看到卢植的手书之后,刘俭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甩着手中的书信问是使者道:“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怀疑自己子弟的老师,为徒者,何其悲也?” 不想那使者却是笑道:“只是卢府君曾说,天底下竟也有让师傅如此操心的徒儿,为师者,何其劳也?看来,卢府君与刘将军果然是天命的师徒,无论是谁也拆不开的。” 那使者在与刘俭相对论答的时候,神态自若,出言流利,毫无扭捏之处,很显然,就是一个优秀的外交人才。 刘俭颇为感兴趣的看着他。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使者道:“末吏乃是卢府君治下治中,姓董名昭,字公仁,见过将军。” (本章完) 第四百章 大汉朝的人心变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眼前人的名字,刘俭遂重视起来。 他急忙命人摆上酒食,亲自招待这位雒阳太守坐下的治中。 如果刘俭没有记错,历史上的董昭应该是先辅佐袁绍,后来不知为何又离开了袁绍,去往了并州的张杨那里。 后来张杨奉迎天子的时候,董昭也顺着这次事件揽了一波声望,成为朝中天子的近臣。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董昭居然会是在卢植的手下任职。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个时期的袁绍并没有在北方待着,而是去了南面。 想来董昭就是再敬仰袁绍也不可能远离家族跑到南方去投他的。 而堂堂海内名儒卢植,在身份上似乎也较合董昭的胃口。 故而董昭被卢植征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刘俭摆下宴席,请董昭一起吃饭,并着人拿来了他从冀州带来的美酒,与董昭共饮。 对于刘俭的慷慨大方,董昭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董昭表现的如此淡定,让刘俭很有兴趣。 他一边与董昭吃饭,一边问道。 “我与公仁,原先并不相识,但今番在军中却以豪宴相待,换成别人,不是大惊或是大喜就是心中猜忌,可我看公仁,却是镇定自若,又不是装出来的,难道我刘俭的豪宴,在先生的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董昭闻言放下酒爵,急忙站起身来。 他向着刘俭长长施了一礼,道:“君侯之名,天下皆闻,昭早就有所耳闻了,听闻君侯从少年之时就为大汉立下大功,数年来功勋卓著,不论是军政皆有所长,如今已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董昭不过区区小吏,受君侯如此厚待,又岂能不喜呢?” 刘俭笑道:“可是我丝毫看不出你有任何惊讶的表现。” 董昭很是郑重的说道:“昭适才所言,乃是受君侯厚待而喜,却并不惊奇。” 刘俭道:“为何?你原先又不曾见过我。” 董昭道:“昭适才已经说了,将军自少年之时,白身之际,就为大汉建立诸多功勋,特别是最近这些年经营河北,手段之高闻所未闻,诚可谓有天人之资,故将军这样的雄主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足以令人惊讶。” “因为将军本就不是常人,又岂能用常人之行而度之?” 董昭这一番话,不论是拍马屁,还是真心实意,能够反映出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极为沉稳而且睿智,应对任何情况也能够做到随机应变。 有些话他可以不经思考,张口就来。 “公仁才思之敏,实在是令人敬佩,我敬君一爵!” “谢将军。” 董昭随即与刘俭共饮。 放下酒爵之后,就听董昭说道:“不瞒将军,其实昭早就想见见将军了。” 刘俭又给自己的酒爵斟满了酒。 他举起酒爵:“能与公仁相识,实乃是刘俭之幸,你我共饮一爵。” 董昭与刘俭再度喝了一杯。然后就听他感慨道:“董昭之所以想与将军见上一面,只是在董昭看来,天下英雄虽多,但能够还世间清平,拯救苍生的只有将军一人。” 刘俭摇头道:“公仁对我夸赞太甚了。” 董昭道:“董昭并非是谄媚之徒,而是真心实意,今天下群雄并起,诸侯作乱,社稷有累卵之危,苍生有倒悬之苦,观天下诸牧守之所行,皆是为了一己之私,无人顾及朝廷,无人顾及百姓。” “唯有左将军自到河北之后,先立协会,再兴屯田,采掘矿产,百业昌荣。” “河北治下,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庶黔首,皆因左将军而丰衣足食,生活安定,见左将军才是能兴大汉之主!” 董昭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比较含蓄,同时多多少少也有试探的意思。 刘俭是聪明人,自然能够听明白董昭的话中之意。 董昭适才说的是能“兴汉之主”,而非“兴汉之人”。 其实这话就看你怎么理解。 你要说他有不臣之心呢?那么咱们仔细抠这话的字眼,你会发现他确实是有点儿不诚之心的。 但你要硬把这话赖在他的头上,其他这话也可以做别的解读。 我说的“主”乃是“地方之主”,又不是说一国之主,你凭什么说我心思不良? 刘俭一边喝酒,一边心思急转。 董昭这话,是不是在试探着自己? 但仔细想,完全没有必要。 以他的身份,就算是试探出自己有野心,又能如何? 出了这个帐篷自己不承认,难道董昭还有本事抹黑自己不成? 说实话,他若真想抹黑自己,也根本不需要在这里试验自己,这年头要抹黑一个人,还需要非要去试探他是否真有野心吗? 历史上的董昭就是个投机的人,例如张杨奉迎刘协的时候,董昭就借机入了朝。 后来,他又借着给曹操建言迁都许昌的事而成为了大魏重臣。 但是他要做这些事有个前提——那就是他觉得这个朝廷,也就是大汉朝目前的最高权利都没有希望了。 很多人目前都对长安朝廷失去了耐心。 即使现在的朝廷比历史上要稳固,但是大汉朝的世人以及望族,在这个大争之世都逐渐生出了异心。 人心真的是变了呀。 人心为什么会变呢? 也许是因为连绵不断的战争。 也许是因为天补均平而致使地方豪强受损巨大。 也许是因为科举制度,让顶级阀阅失去了垄断仕途的资源。 也许是因为朝廷现在被董卓掌控在手里。 也许是因为满朝公卿看不惯董卓,与天子何太后捆绑在了一起…… 有太多的理由了。 这些理由导致最高权力所在地长安,失去了人心。 当然,这并不能说长安的政治群体做的不好。 相反,或许还是因为朝廷做的太好了,因而让类似董昭这样天生的反骨仔决定另谋出路。 当然了,这样的反骨仔也可用的。 刘俭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缓缓开口。 “若是能为大汉天下,为大汉万千黎民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俭情愿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 刘俭这话也说的极为隐晦。 你说他这话是胸有大志,他这话就算是胸有大志。 你若是觉得这话是有不臣之心,那其实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董昭听了刘俭的话,心中有数了。 他向着刘俭,长长的施了一礼。 “将军胸怀大志,心系万千黎民,昭虽不才,愿倾力相助,助将军成就大事也。” 刘俭急忙站起身,来到董昭的身边,虚扶起他,并亲自引他来到座位前,又让其坐下。 “公仁,你我皆心系国家,为国为民,无需如此,只是依公仁之见,大汉天下如今乱成这个样子,不论是天下诸侯,还是各地魁首,如今还有太学生……行事皆不遵法度!似乎此若要匡正天下,使一切步入正轨,刘某人应当如何?” 董昭言道:“将军兴义兵以诛暴乱,辅佐天子,振奋王室,此五伯之功也。天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天子于关中,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邺耳,方为上策也。”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左将军不会置万民于水火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昭的话,若是换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让人感觉到兴奋,但是听在刘俭的耳朵里,却只是让刘俭觉得,董昭实在是太功利了,也是一个急于求成之人。 奉迎天子到邺城,这对于刘俭好吗? 对于朝廷好吗? 对天下百姓好吗? 说实话,以朝廷目前这种状态,此举不论是对大汉朝的天下还是对刘俭,都不好。 至少目前这种形势下不好。 关于朝廷在若干年之后的处置方式,刘俭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同时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计划,但这套计划,绝对不是像是董昭说的这么简单。 董昭撺掇自己奉迎天子,其实只是为了给他自己谋利。 且不管这件事如何施行,会对天下产生何种的影响,但是到了最后,董昭一定都会成为这件事当中最大的受益者,他的地位也会因为促成此事,而在刘俭的手下水涨船高,甚至还会备受信任,从此一飞冲天。 真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啊。 不过刘俭在面上并没有表示出对于董昭的反感。 相反的,他听完了董昭的话之后,脸上还露出了畅快的神色。 “听了公仁一席话,实是令俭茅塞顿开,只是公仁所言之事太大,当中又涉及诸多难题,朝廷方面目前又根本没有缝隙可以插针,故而此事对我,可谓难上加难。” 董昭也承认刘俭所言。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想要将朝廷从长安搬到邺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董昭认真的再次向刘俭拜了一拜。 “将军所言甚是,以当前之势,想要将朝廷完全搬到邺城,自然是不可能的。” “关键的问题还是在董卓身上。” “如今的天子与太后虽然暗中厌恶董卓,但不得不说,他们还是需要依附于董卓的,董卓执掌大汉所有的兵将,还有西凉军与并州军两支强军,这些强兵就是大汉朝在长安维持安定的基本。” “但是董卓毕竟老了,他已经六十余岁,还能活上几年呢?而西凉军与并州军都是不服管教的野人,董卓一旦亡故。长安的局面可以瞬息崩溃,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将军奉迎天子的大好良机。” 听了董昭的话,刘俭不由装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在构思如何使董卓死后的大汉朝变得更加混乱了。 不过,这个人虽然用心不良,却并不是不可以用。 而且放眼天下,对朝廷居心不良者又何止董昭一个? 刘俭冲着董昭拱了拱手:“能与公仁相识,真乃是刘某人毕生之幸,只是若要达成公仁给我设计,在这朝廷中,我还需有一个内应帮衬才是。” 董昭当即说道:“将军若要成就大事,朝中必须有贴心之人相助辅佐,昭虽不才,愿意担此大任。” 刘俭闻言笑道:“公仁虽有一片赤诚之心,可你并非是朝中臣子,如今还只是卢师在雒阳的治中……” 董昭道:“董某目下虽只是卢府军府下的治中,但是只要有将军帮忙,我未必不能够进到朝中。” 刘俭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这个董昭真是一步一步的把自己的前程和他董昭的利益都算到一块儿去了。 他这只是先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然后就想让自己帮他进入朝堂。 这好事都落到他自己一个人身上了。 不过,刘俭对于董昭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满意。 虽然这个人的想法比较自私,而且罔顾国家利益,但他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这样有本的事的人在朝中给自己当内应,自己才能够放心。 至于董昭构建的未来,与自己构建的未来情况并不相符,那也无所谓。 反正最终一切事情都要按照他刘俭的想法来的。 想到这儿的时候,却见刘俭举起了酒爵。 “公仁既果有助我之心,那刘俭必不薄代公仁,此事容我思之,若有机会,必然推荐你入朝中。” 董昭闻言,不由大喜过望。 “多谢将军!” 事关两人私人之间的事儿已经说完了,那接下来要谈的自然就是关于这次卢植让董昭来见刘俭之事。 “依照公仁来看,卢师让你来问我关于雒阳太学生之事是为何意?” 董昭并没有直接说。 他只是反问刘俭:“将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耶?” 刘俭道:“以你我目下的关系,以及适才我对你的承诺,难道我还想听假话不成?我这每天听的假话实在是有够多的了。” 董昭向着刘俭施礼道:“那还请劳烦将军告诉昭,太学生之事到底是不是将军做的?” 刘俭丝毫不避讳的说道:“是我做的。” 刘俭如此坦诚的态度,让董昭很是开心。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刘俭能够对自己如此的坦率,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信任自己,但至少这说明他现在是打算真心用自己了。 随后就听董昭说道: “将军行此事,足见将军智计多广,英明果决,远非常人所能及,只是将军的这份能耐,对于朝廷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府君心中多少有些揣测。” 刘俭笑着问道:“公仁既随我家卢师,可知我家卢师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董昭道:“其实我对卢府君之思,也只是揣测一二。” “试言之?” 董昭道:“其实,卢府君的年纪也大了,远没有了年轻时的进取之心,睿智之见。” “昭跟在府君身边,实感觉府君乃是天下难得的对于汉室忠心耿耿的忠臣。” “府君对于将军是抱有很高期望的,他也希望将军能够兴旺国家,但是卢府君知道,将军的能力虽在这个天下数一数二,但他不希望将军的能力用于乱武,而是希望将军的能力用于安邦定国。” 刘俭笑道:“这就奇怪了,我自打入仕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国家的兴旺,从来没为一己私利而行乱,卢师怎么会有乱武这样的想法呢?” 董昭道:“或许将军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作为,但是将军的手段以及将军日趋威盛的名声,让卢府君不知不觉有了一些忧愁,特别是将军对付太学生的手段……” “虽然不知道将军是用的什么手法,但是单看将军的行事之能,就证明将军的政治手腕已经超过了天下大部分的人。” “以将军的政治手腕,搬倒朝廷未必不是不可能。” “但是在卢公看来,现在的朝廷还是相对稳固的,还没有到达崩塌的程度。” “若是将军以一己之力,促使朝堂崩塌,这在卢公看来,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卢公不想看到这个天下乱在将军的手里……哪怕是将军,日后承继了天下至尊之位,卢公也希望将军用一种合乎情理的手段,而非祸乱取利。” “这或许就是一个老师对于自己学生的期冀。” 刘俭微笑着,他明白了董昭的话中之意。 其实他的老师倒不是不能接受自己成为皇帝。 毕竟自己也是汉室宗亲。 天下处于危难之间,自己站出来力挽狂澜,卢植不但不会觉得自己过分,反而会全力支持自己。 但若是自己为了当皇帝,暗中使各种卑鄙的手段,将现在的朝廷搞乱,置万民于水火之中,那以卢植的角度来讲,确实是有些伤心。 说白了,他的卢老师还是希望自己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手段上位,而不是过多的采取阴谋诡计,以祸乱天下为前提,成为汉王朝的最高统治者。 其实,刘俭原本觉得卢植的这种想法肯定是多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老师难道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吗? 但是直到今日见了董昭之后,刘俭觉得卢植的担忧或许并不是多余的。 这个天下间,像董昭这样的人也许太多了,为了一己之私而行,损害整个国家,损害所有老百姓的利益。 谁敢保证他刘俭不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刘俭向着董昭拱了拱手:“公仁之言,我心中有数了,你且放心,这件事我回头自然会让人随你去荥阳与我老师解释的。” 董昭闻言忙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 与董昭议定了之后,刘俭遂派孙乾为使者,随董昭前往荥阳去见卢植。 见了孙乾之后,卢植似乎颇为开心,毕竟这可是他的同门师兄弟,郑玄的弟子。 如今让他逮着机会,若是不难为一下孙乾,岂不是太过不爽利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郑玄老儿的经学之道虽然冠绝天下,但卢植心中其实多少一直憋着劲,有点儿不服气。 于是,卢植拿出许多古文经中的问题来考教孙乾。 当然,他所提的这些问题都是很刁钻古怪的,为的就是向孙乾证明自己的经学之能不输于郑玄。 但很可惜,卢植这一次的算盘打空了,孙乾作为郑玄的弟子,确实是有他的独到之处。 卢植所提出来的问题,孙乾都能一一作答。 虽然有的问题却有回答的不当之处,但至少孙乾确实是都答上来了。 单从此一点就能看出,孙乾的经学造诣非常了得,不愧为经神的弟子。 卢植没有考倒孙乾,心中不胜唏嘘。 他随后问孙乾道:“你家将军这次派你来见我,所谓何事?” 孙乾道:“下个月,乃是卢公寿辰,左将军不能亲自来荥阳为卢公贺寿,特命乾带来寿礼,祝卢公安乐如意,长寿无极。” 卢植听到这儿,不由一愣。 随后便见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亏他还能想着这事儿,卢某也着实是得了一个孝顺的弟子啊。” 随后,卢植便看向了刘俭所送来的礼单。 那礼单上的东西极为丰厚,不过卢植也只是大致扫了几眼,并没有太当回事儿。 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以及这把年纪,财货之物对他来说就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了。 关键还是弟子的一份孝心。让他很是开心。 “除了给老夫祝寿之外,你家左将军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孙乾郑重道:“自然是有的。” “说说看。” 孙乾随即拿出了刘俭的一份手书,交到了卢植的面前。 卢植低下头,颇有些不解的看着。 孙乾道:“卢公,这上面是这次左将军用来分化太学生的计谋……包括如何运作,如何分化,皆在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请卢公验看。” 卢植闻言,顿时一惊。 他低头拿起那份简牍,仔细的看着。 越看之下,卢植越是心惊,同时心中也越是感到佩服。 自己的这个徒弟,何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这真是环环相扣,完全拿住了这些太学生的弱点啊。 卢植看完了刘俭的书信之后,将信放在旁边,随后看向孙乾:“你家左将军给老夫写这份书信,是何用意?” 孙乾郑重道:“不为别的,只是让卢公看完这封书信之后,知左将军之心尔。” 卢植捋着自己的须子:“德然,他有何心?” 孙乾郑重道:“匡扶天下之心。” 卢植闻言,不由沉默了。 卢植不吭声了,却听孙乾郑重地说道:“左将军分化太学生之法,于理而言,多少有些失于阴,但于国而言,确实堂堂正正,拿将军之言,是行的正坐的端。” “如今天下纷乱,各路牧守纷纷谋算国家,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左将军扶持朝政,纵然想以堂堂正正之法而辅国,然天下恶贼多矣,似这次太学生事件,背后定然就是有宵小之辈暗中挑唆使计,此等非常之时,左将军用些流言以及分化等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左将军说了,他此心可昭日月,今日就是让孙乾全都告知了卢公,将军也是堂堂正正,不惧这把柄落在卢公手中。” 孙乾这个人,乃是郑玄的一干弟子之中,最善于雄辩也是最善于与人谈判之人,他说话之时慷锵有力,义正严词,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卢植听了孙乾的话,沉默良久,随后突然笑道:“老夫的徒弟,老夫心中最是清楚不过,刘德然乃是忠君爱国,一心为了国家之人,这一点老夫一直都是相信的。” 孙乾向着卢植长施一礼,道:“那就请卢公继续相信左将军,不论左将军今后的势力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论左将军的麾下有多少雄兵精锐,左将军所为之事,都是一心为了国家,绝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去蓄意迫害朝廷,分裂天下,更不会因为一己之私,置万民于水火!” 卢植的心中此刻不免有些激动。 他紧紧地盯着孙乾,随后一字一顿的道:“其实,我一直都是相信德然,只是恐他势力大了,手段多了,行事恐重私而忘公,但是今日,老夫看明白了,我的徒儿,一直都不曾忘记初心。” 卢植此刻心中感到非常安慰,他甚至开始隐隐的希望,这个天下的皇帝,若是能由自己的门生来做,该有多好啊。 这更权当两更吧,新冠之后,我也不知为何,被勾出了静脉曲张,疼的厉害 (本章完) 今天去检查,刚完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因为精索静脉曲张,所以今天去做个针对生育方面的检查,刚完事,结果还是好的,但这一天实在是太折腾太疲劳了,因此请个假,因为事出突然,真的很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去检查,刚完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零二章 关键的东西,要在自己手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人与人的关系其实就是这样,再好的关系,也需要保持适当的沟通与交流。 不论这份交流当中包含着多少的真心与假意,哪怕说所有的沟通全是扯谎,但那也比不沟通要强的多。 就好比卢植与刘俭的关系一样,他们师徒如今相隔的还是比较远的,面对势力愈发膨胀的刘俭,卢植总是担忧自己的这个学生会行将踏错,所以他内心中时刻都充斥着不安。 但是,当孙乾站在卢植的面前,向卢植转达了刘俭剖心置腹的言论之后,卢植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其实孙乾代表刘俭所做的承诺,就一定是刘俭的真心话吗? 并不是的。 孙乾说的话,是有水分的。 在人类的世界,作为一方君主,若是要取得天下,身为领袖的君主就一定要做到面上堂堂正正,有王者的气概和威严,如此方能上下一心,得手下的将士军民死力效忠。 但是,身为王者,不可能一点不出阴谋诡计,不可能不去涉及一些阴暗面,完全凭借一身浩然正气,终究是无法站在人类社会的巅峰的。 亦正亦毒,八分正气之中,需有两分的诡狡,这才是真正的雄主。 这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残存下来。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的光明,也绝不存在完全的黑暗。 卢植会不明白这一点吗?他活了许大的年纪,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只要刘俭愿意对他坦率,哪怕这份坦率只是表面上的,却也可以使卢植心安。 这并不是说刘俭值得卢植去相信,只是卢植愿意去相信刘俭罢了。 随后,卢植让孙乾回返刘俭的大营,他告知刘俭,雒阳太学生反对科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希望刘俭不要继续分化太学生了,撤去一切散布流言的人,下一步他将亲自去雒阳,彻底平息太学生事件,让雒阳安定下来,希望刘俭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 孙乾自然是答应,毕竟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刘俭的授意,用雒阳之事作为好处噱头,来让卢植对自己安心。 经过这一次的太学生之乱,刘俭敢断定,就算是太学生之间不再继续内讧,但是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太学生群体彻底分裂成了以地域来划分的数个阵营。 这些阵营会随着卢植的安抚而消失吗? 刘俭断言,不会!而且永远不会! 所以,这个人情他不卖白不卖。 当然,就算是师徒,有些人情也不可能是白送的,刘俭之所以安排孙乾这么轻易的答应卢植,关键还是希望卢植在另外一件事上能够帮助自己。 说完太学生的事情之后,孙乾随即向卢植提出了刘俭的诉求。 “卢公,如今左将军引领精兵三万,从邺城出发,沿黄河西向而行,已至河内东境,只要过了河内,便可抵达雒阳,只是如今河内之地,有王府君和朱车骑两个人共同领兵驻扎,大军过境,只怕朱车骑和王府君,未必会给予其便。” 卢植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孙乾一会,眼见他并无异色,方才问道:“德然率兵想要来雒阳?太学生的事情已经解决,他还来雒阳为何?” 孙乾笑呵呵地道:“卢公又何必自欺呢?” “司州之乱,如今虽是太学生引起,但就根上来说,当初能够策动太学生如此大规模的针对科举,这背后定然是有势力在推波助澜,如今吕布和袁绍,曹操等人在颍川边境争雄,卢公乃是高明之人,自然可以通过这场战事看透在太学生背后使阴谋诡计者,乃是何人也。” 卢植闻言笑道:“你就差点着鼻子,说这事是他袁本初做的了。” 孙乾的表情很是淡定:“乾可并没有这么说,有些事情,卢公和某看破不说破,可也。” 卢植道:“继续。” “依当下之态,太学生所造成的骚乱已成,袁绍出兵来司州定士子之祸,可谓有了名头,以卢公来看,太学生之乱就是平了,那袁绍可能轻易撤兵吗?” 卢植没有说话,但他心中非常清楚袁绍此番前来司州的真正目地。 撤兵? 怎么可能? 人家就是专门为了地盘来的! 孙乾见卢植不说话,也不再意,继续道:“袁绍不撤兵,依照卢公来看,吕布或是牛辅,可有能力击退袁绍?” 这个问题,卢植几乎不用想就能作答。 不错,吕布和牛辅麾下确实是有不少精锐的骑兵,同时并州军和凉州军的兵卒也极为强悍,但这不代表西凉军和并州军就是无敌的。 根据卢植的情报,袁绍麾下如今也有不少精兵猛将,虽然单兵作战能力没有吕、牛精锐,但是论及兵力和整体实力,却是在他们之上。 根据客观的判断,卢植觉的吕布不会轻易败给袁绍,但是要指望着他打赢袁绍……恐怕还是很难的。 “德然想要逐袁绍于司州?” 孙乾恭恭敬敬地道:“回卢公话,如今放眼四海之地,能驱袁绍和曹操于司州者,除了左将军之外,尚有何人?” “只是左将军乃是当世仁者,如今兵至河内,他等闲不想与王府君还有朱车骑闹出事来,将军只是想兵入司州,驱逐袁绍曹操,然后撤兵回返河北,” “如此,还望卢公能够帮忙,亲置书信给朱车骑,请他能够看在昔日同僚的面子上,借道给刘府君。” 卢植认真的揣测了一会…… 他左思右想,也觉得以目前袁绍之势,想要将他从司州赶出去,好像也真就是得刘俭不可,别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至于朱儁,虽然属于董卓的敌对势力,但却与卢植惺惺相惜……或者说是比较合的来吧。 朱儁虽是名将,但却出身寒门,在昔日的朝堂政体上,是受到朝廷主流排挤的,至少上不得最高阶层的大雅之堂。 只是他功勋甚重,名震天下,军事威望还是在那里摆着的。 卢植虽然不似朱儁一般,与董卓属于敌对势力,但他和朱儁目前在地域上处于一种唇亡齿寒的状态。 而且两个人都是刘宏时期的朝堂名将,彼此相慕。 若有卢植书信,请朱儁给刘俭借道,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毕竟,王匡是属于袁绍的附庸势力,以他的角度和立场而言,是希望袁绍能够兵入司州的。 卢植考虑了良久之后,随即对孙乾道:“此事,老夫会帮忙,不过你需要告诉德然,他在司州,只是为了退袁绍之兵,切不可对此地有染指之意。” 孙乾闻言笑道:“左将军一心为国,断不会如此行事,此一点还请卢公放心!” “好,那老夫就替他给朱儁书信一封。” …… 孙乾拜辞卢植之后,星夜回返到了刘俭的大营,将与卢植所谋划之事告知了刘俭。 孙乾再向刘俭陈述这件事的时候,贾诩一直都在刘俭的身边。 另外还有替刘俭督促后军的刘备也已经赶到了此处。 孙乾说完之后,就识趣的要退走,却见刘俭伸手拦住了他。 “公佑乃我岳丈门生,是自家人,不必走,留下来,大家一起商议。” 虽然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也使孙乾的心中异常感动。 有些人,就是能够在不经意的举动之中,给手下的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随后,孙乾就坐在了旁边。 刘俭看着在座的三人,问道:“吾师给朱儁写信,希望能够使其和王匡为我们在河内让路,使我们兵入雒阳,依诸位来看,此事可行否?” 刘备当先开口。 “王匡乃是袁绍之人,昔日响应袁绍在河内牵制董卓,其麾下的泰山之众乃是我大汉有名的精锐,如今与朱儁共同扼守在河内,算是大汉北部一股重要的力量。” 孙乾道:“河内十八县,口一百六十余万,人数不少,关键此地乃是扼守南北两岸以及我河北往西的要道,今日王匡借道于将军,我等可走此地入雒,来日王匡若是不借道,我等又当如何入雒?” 刘备又说了一句话:“纵然借道与我等,只是我等过境之后,他又派兵将我等过境之路封死,我等又当如何?这三万大军岂不坐以待毙?” 刘俭点了点头:“诸位的意思,我心中了然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主公与谋士的职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在座之人虽然都没有明说,但大家的意思,刘俭已经非常清楚了。 其实大家想表达的意思,跟刘俭心中想的基本差不多。 关键的东西要抓在自己手里的。 例如河内,虽然只是一郡之地,但因为地理位置异常特殊,故对于刘俭而言,等闲不可轻易放置于他人之手。 别的且不说,单说刘俭日后真需要驱赶兵将前往长安收拾朝堂局势,这河内郡就是他的第一道关卡。 河内的朱儁倒是还好说,但是王匡在历史上也算是死心塌地为袁绍卖命的货。 为了袁绍,他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妻弟八厨之一的胡毋班,不过最后却被袁绍所抛弃,被应邵,胡毋家族还有曹操一同干掉了。 干掉的理由历史没有给明确的答复,但众说纷纭,反正王匡的死与袁绍是脱不开关系的。 北方的局势本就错综复杂,各地太守都是出于不同地域的各大家族,特别类似于王匡或是张邈这样的太守,身份性质更是了得。 或是郡望豪杰,或是一方名士。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身上所携带的利益链才最为复杂。 可能今天王匡与张邈之间的利益链比较厚,那他们两个就亲一些。 赶上明天王匡与袁绍之间的利益链牵扯的多了,他们两个就好了。 反正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永恒的只有利益。 身份越高的人,对这种事情感触越深。 就目前为止,王匡与袁绍在利益链条上或许还比较厚。 但说不定哪天王匡与刘俭的利益链牵扯的多了,那王匡就很有可能会背叛袁绍,投靠刘俭。 这种事儿都是说不好的。 试想王匡在历史上为了袁绍,连他的妹夫名士八厨胡毋班都杀……你要说袁绍一点儿利益大饼不给王匡,那王匡纯属就是傻缺。 但是,这种高阶层的利益链条捆绑,在刘俭看来并不牢固。 对于一些不紧要的地方,用这种利益方式来捆绑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就在于河内这个地方,像刘备、孙乾他们所说的,此处是非常重要且关键的地界。 王匡现在就是从袁绍那头倒向了刘俭……说白了刘俭也信不着他。 对于刘俭来说,河内这样的地方,不能放王匡这种人。 哪怕把王匡干掉,只放朱儁一个人儿在这,那也是比较好的选择。 于是乎,刘俭来回看向众人道:“河内太守王匡的这件事情,三位有什么方法教我?” 孙乾是经学之士、使者专业户。 你让他出出计谋,作为一方使者,不给主君丢人外出交涉,这是他的专长。 但你让孙乾想个什么阴招给谁弄死,这个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 刘备身为刘俭的兄长,又是刘俭最亲密的人,还是得力干将,在这种时候,自然要主动站出来帮刘俭解决难题。 当下便听刘备说道:“德然,咱们借道走河内之时,依照礼数,王匡和朱儁必然前来相迎。” “到时候我们出兵,擒下王匡,一举掌控河内的控制权,则今后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不论是想要出兵洛阳,还是出兵长安,都再无阻碍。” “德然,你看此法如何?” 其实,依照刘俭的想法,刘备这种做法是最快,同时也最省事,干净利落的。 但问题这一次,他不能这么做。 就听刘俭长叹口气,对刘备说道:“兄长啊,若果是夺取别的郡县,你这方法我觉得完全可行。” “然兄勿忘,老师给朱儁手书,使其借道于我等,又特意叮嘱公佑,告诫我不要在司州惹祸事,” “我亦向老师承诺,此番来只为抗袁,我现在若假途灭虢,灭了王匡,日后在老师面前如何解释? “此举恐使老师失信于天下,师徒之间亦必情绝也。” “且,若真的要打掉王匡,那朱儁现在配合王匡共同在河内,好歹他与王匡乃是同僚,岂会坐视咱们轻而易举的把王匡弄掉?” “朱儁好歹也是与老师齐名的名将,我倒是有信心能够击败他,但回头,天下人又会如何评说此事?” 刘备有些为难的搓着手。 “若果真如此,那还真有些不太好办了。” “偏偏我们要过河内,但又不能对王匡动手。” “若是这般,回头咱们过了河内,王匡就掌控了咱们的后路生死,你说这河内郡咱们是过还是不过?” 看着刘备为难的目光,刘俭笑了。 “德然,你笑什么?” 刘俭摇了摇头道:“我就是看兄长你那着急的样子,想笑。” 刘备闻言,不由气结。 “我都急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瞅我气闷耍笑。” 刘俭只是乐。 刘备虽气恼,但很快他瞅出了一些端倪。 他眯起了眼睛,问道:“德然,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此事的策略了?” 刘俭毫不介意的将两只手摊开:“我没有啊,我哪有什么策略。” 刘备心中暗道——这不可能啊。 依照他对刘德然的了解,碰到为难之事的刘德然,若是禁声不言,状若冥想,这就说明他现在处于对事情没有什么主意的愁苦状态。 而他若谈笑风生,一脸轻松,那就说明他现在对于眼下的情况有了一定的筹谋,而且相对比较自信。 以刘备对刘俭的了解,现在的刘俭绝对是已经想到了对付王匡的办法。 只是他既然有了办法,为什么不当众说出来呢? 刘备对此事心中不解,但是一旁的贾诩却看的犹如明镜。 贾诩心中明白,若是要在河内拿下王匡且名正言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看刘俭的状态,他已经想到这个办法了。 不过,以刘俭现在的身份和角度而言,他似乎又不好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个办法说出来。 也难怪,身为河北霸主,万民敬仰的左将军,若是张口闭口,都是阴损诡诈的奸计那多影响自己的形象。 所以,刘俭就算是想出了办法,暂时也不说。 在刘俭看来,若是能有人替他说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贾诩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一旁的孙乾……心中大概做了一下筹谋。 当着这两个人自己直接说出来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而且这样也算是帮刘俭解了一个围。 况且,刘俭今日既然让自己当着他们两个的面一起参与这件事,那就说明刘俭潜意识是想让对方这两人知道自己的深浅的。 若是如此,那自己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的。 因为只要是刘俭想做的事,自己就没有办法否定。 毕竟自己全家现在已经算是彻底跟刘俭深刻绑定了。 不过,对于贾诩来说,跟刘俭绑定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些年来,看着刘俭所做的这些事,贾诩觉得主公确实非常的了不起。 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想到这里,便见贾诩对着几个人道:“将军,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将军燃眉之急。” 刘备惊讶的转脸看向旁边的这个半老头儿。 这家伙终于说话了。 他若是不说话,自己还以为他是一个半哑巴呢。 眼见贾诩终于开口,刘俭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关键时刻,还是他懂自己的心啊。 “文和有何妙计,还请道来。” 贾诩站起身:“主公所虑者,行假图灭国之计,易惹天下人非议,更是坏了主公与卢府君的师徒之情。” “但若今次对主公动手之人乃是王匡呢?而主公只是出于自保不得已而除彼,则在天下人看来,主公就没有任何不当之处” “卢公那边也不会责备主公,反倒是会对王匡之行深恶痛绝。”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其实你仔细想想,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 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保住名节而已。 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名节,又能达成目的? 那就是谁先动手问题了。 你先动手,我正当防卫一不小心给你干死了,那我指定是没毛病。 其实贾诩现在说的,刘俭已经想到了。 但是,正如贾诩所料的那样,刘俭觉得自己最近出的阴损诡计有点儿太多了。 主公嘛,又不是谋士,阴谋诡计不应该从主公的嘴里说出来,而应该由谋士们说出来。 要不然要谋士干什么吃的? 而这些阴谋诡计,只是主公迫不得已才用的而已。 身为主公,还是王道正气多一些好。 “文和所言倒是合乎情理,只是这事儿应该如何做呢?” 贾诩言道:“主公若入司州,谁人最惧?”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儿上。 刘备直接在旁边说了一句。 “自然是袁绍……”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备似乎恍然大悟。 他好似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袁家仲公,重新振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有的时候,先出手的未必是赢家,反倒是很多精明能干的大人物,最擅长的就是后发制人。 而针对王匡的事,贾诩和刘俭要采取额就是这个策略。 围绕着进兵司州这件事来说,袁绍最害怕的人是谁呢? 只要是稍稍长点脑子的人,就会知晓,袁绍害怕的人不是吕布,不是牛辅,不是卢植。 能够阻挡他进兵雒阳,占据司州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刘俭和他手下的三万精兵强将。 只要刘俭释放出足够的信号,那袁绍就一定会率先对刘俭出手的。 而且就刘俭屯兵的地点来看,袁绍想要对付刘俭的最佳方式,毫无疑问就是利用王匡。 用王匡来将刘俭阻拦在司州之外。 …… …… 而就在一众豪雄围绕着司州各自施展手段的时候,东郡方面,袁术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元气。 上一次,袁术在黄河南岸,被刘俭气的从高塔上掉落,其气急攻心,得了一场急病。 而且从高塔上坠下,还使他的左腿骨折,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连内伤带外伤,却也足够让袁术在床榻上养好几个月了。 依袁术的内外伤势,他在床上养三个月就基本差不多了,但偏偏这位老哥的心态不是特别好,减缓了伤病的恢复速度。 一开始的两个多月,袁术基本每一晚都从噩梦中警醒,一想起自己被刘俭,袁绍,曹操等人欺负,他就气的哇哇乱叫,连痛哭带痛骂,状态极不稳定。 若是换在后世,医生给他的诊断,那就是得了狂躁症外加抑郁症。 如此,本来应该三个月就应该恢复的袁术,足足拖延了将近五个月,方才勉强痊愈。 但表面上看起来似痊愈了,实则内心的伤痛却不是可以很快痊愈的。 这段时间,袁术卧床休息,无法理会军政,导致他手下的部队军心涣散,同时兖州民生也无法得到安定。 他现在也管不了兖州的民政,其心不在这。 曹操和鲍信联合袁绍,得了朝廷的诏书去淮南上任,沛县袁忠则是在袁绍的威逼之下切断了袁术的退路。 曾经在淮南支持袁术的地方性势力,面对袁绍的威胁,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袁术在兖州卧病在床,谁也不知道袁术到底还能不能起来……搞不好甚至还会一命呜呼,谁也不敢将赌注压在一个卧病在床的人身上。 其实也别怪大家想的多。 东汉年间,人类的医疗卫生条件还是相对落后的,就算是高门贵胄,得病的死亡率都是极高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感冒或外伤,再或者是后世到医院立刻就能处理的胆结石,肾结石等疾病,都能很轻易的要了人的性命。 这种情况不只是针对普通的底层黎庶,对于袁氏这种高阶层家族出身的人也一样。 在这个时代,面对一些特殊的疾病,高门也一样束手无策。 但也不知道苍天到底是有眼还是没眼,袁术终归还是跨过了这道门槛,重新硬了起来。 只是这近半年的时间一过,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 在大汉朝,政治与军事斗争从来都是不等人的,特别是政治斗争,从天上跌落到凡尘,有时候需要的时间,可能也就是那么三五日之间。 袁术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所有的一切早就是物是人非。 刘俭,袁绍,曹操,董卓这些人行事的速度是何等之快? 半年时间,足够这些人施展政治手段,将袁术给憋死牛了。 各大势力的首脑都不是傻子,从打袁术从高塔跌落卧床养病不能理事的那一刻起,袁术以及他手下的势力就已经被东西南北所有的势力当做了牺牲品。 这些势力虽然都是敌对关系,但在处着袁术的问题上,大家都是异常的一致。 那就是将袁术彻彻底底的当做牺牲品。 现在的中原地区,东西南北四大势力谁也不想插手,但又不想坐视中原地区落入敌对的大势力手中。 在这种情况下,四大势力不约而同,几乎是一致默认性的觉得袁术在这个时间段待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只有袁术在这里,中原才会作为一个让刘,董,袁,曹四大势力相对稳定的缓冲带,四大势力彼此之间也都能够依靠中原,来摸清对方的地域底线,这对于四大势力而言是一件好事。 不论袁术当初被撂在东郡是谁促成的,但这半年的时间来,四大势力不约而同的共同施压,东西南北各方面阻隔切断,彻底的将他困死在了这里。 袁术被四大势力摁在了兖州,四大势力是安心了,但袁术特么的憋屈了。 这四个混账王八蛋! 你们敢不敢告诉我,什么叫特么的公平?! 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公平啊! 但在这个时节,特别是如今已经纷乱错综的时间,公平二字已经根本看不到影了。 或者说,早在几十年前,公平就已经见不着影了。 袁术被困在兖州之后,由于一直卧床,不能理事,所以他手下的兵将在这段时间也四散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随同他到中原的中阶将官,也因为袁术生病卧床不起,感觉袁术要完蛋了,因而率众离开。 袁绍更是在中原以及江淮各地,大肆散布袁术即将一命呜呼的传言。 董卓则是命牛辅将司州刺史部的治所安在荥阳,屯扎重兵时刻紧盯陈留诸地,以防袁术有所异动。 曹操在淮南所做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他背靠袁绍这座大山,以极快的速度逐步收服着江东各郡县。 在收服江东初期方式策略上,曹操的策略和历史上的孙策相类似。 至于刘俭,更是在魏郡,乐安,清河等地操练兵将,对兖州形成威压之势,让袁术等闲不敢轻举妄动。 四大势力的行为,几乎只有一个所指,那就是…… 既然你已经来了,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 我们四个目前还不想全面开战,你在我们中间好好的经营中原,为我们创造一个好的发展环境。 回头,我们一起给你颁个大奖杯。 但问题是,袁术不想要大奖杯! 这是你们强加给我的责任啊! …… “咳咳咳!” 袁术目前虽然能理事了,但身体机能并没有完全恢复,时不常的还会感觉到胸口气闷,再加上一想到自己目前被人欺负的惨样,他就觉得心中憋屈,届时就会忍不住一阵咳嗦。 但幸运的是,至少袁术先前从塔楼上跌落下来的时候,骨折的腿部已经痊愈了,虽然影响了一些他的行动能力,但终归还是往好的方向上发展。 袁术不能理事的这段时间,他屯扎在兖州的兵马四散了不少,又因为袁绍的恶意流言,导致了不少人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抛弃袁术,奔回了南方,投到了袁绍的麾下。 但袁术本人还是有些人格魅力的。 还是有很多人没有抛弃袁术。 这其中,就包括了杨弘。 杨弘不但没有抛弃袁术,甚至可以算是袁术的救命恩人了。 当初袁术被刘俭气的从塔楼上摔下来,大头朝下,若不是杨弘拼死相救,就自己当做人肉垫子,那袁术现在就坐不到这了。 “可恨啊,可恨!” 袁术一边咳嗦,一边重重敲打着桌案,怒声道:“某,袁术!袁氏嫡子也!他袁本初算什么?我袁氏家奴尔!若非过继往伯父房中,他在吾房不过一婢子也,如今竟也欺辱到我的头上!” 袁术越说越激动,随后又是重重的一阵咳嗦。 杨弘见状急忙道:“还请将军保重身体!” 袁术咳完了,却依旧不罢休,继续怒骂:“曹操狗贼,设计阴我基业,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也!” 随后,袁术又骂骂咧咧的痛斥刘俭。 “刘德然,隔江相辱之仇,袁某此生不忘!” “还有董卓老贼,乘乱渔利,威逼于我,他让牛辅在荥阳屯兵,是为何意?!真当袁某是好欺负的?” 袁术发了好久的牢骚之后,方听杨弘低声道:“袁公,如今除了四面之人,针对我等皆有所动,似不欲让我们离开兖州,当此时节,公欲如何?” 一句话,顿时将袁术给说的有些发傻。 是啊,是到如今,我又应该何去何从呢? 但犹豫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袁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标。 他低声道:“我要重夺淮地,回返扬州!” 杨弘一听袁术这么说,精神顿时一振。 毕竟,杨弘也是寿春本地人,若是一直随着袁术在兖州飘着,对于杨弘来说,离开故土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的。 “袁公有重新振作之心,我等甚感安慰,如今曹操随同袁绍在司州西凉军交锋,等闲难以脱身,如此倒是我们南下夺回扬州的最好时机!” 袁术道:“此言甚是!” 随后,袁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昔日离开扬州,虽一时大意,让曹操和袁绍乘吾病占了基业,但袁某在淮南毕竟经营数载,岂能没有嫡系股肱,想来他们是因为袁某卧病,以为我必死,故而权且归顺绍,操二贼,如今我若回兵,还需寻找内应!” 杨弘一个劲地点头:“以主公在淮南的人望,只需登高一呼,大事可定!” 袁术叹道:“就是不知此时若往淮南,时机可合适否?”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左将军不会欺负任何一个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杨弘其实是非常支持袁术杀回淮南的,所以在今日的谈话之前,针对淮南的情况,包括司州目前的战事,杨弘都做了很多的功课。 他当下就开始向袁术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告知了袁术,袁绍和曹操目前与吕布正处于胶着状态中,虽然先前吕布故意撤退,让袁绍以为有空间可进,利用平原战场的骑兵打败了袁绍一次,但最终袁绍重整旗鼓,还是能够压着吕布打。 目前袁曹两军和吕布的交战状态就是袁曹占优势,吕布败多胜少。 牛辅见吕布处于劣势,也是摒弃前嫌,从荥阳出兵相助吕布对付曹操和袁绍。 但牛辅的能力相比于曹操、袁绍、吕布三人都差了不少,他麾下的西凉兵虽然都是骁勇善战的精锐士兵,但牛辅的统兵能力实在是有限,故而这支西凉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若是换成董卓来指挥这支西凉兵,效果可能很不一样。 总体而言,袁绍、曹操、吕布、牛辅目前还是处于胶着状态,在这种时刻,袁术若南下去夺回扬州,袁绍和曹操很可能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来对付袁术。 同时,杨弘还向袁术禀报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目前司州各处都有流言,说是卢植已经亲自写书信,请朱儁和王匡给刘俭的兵马让路,让其进入司州。 袁术听了这个消息,非常兴奋。 “若是王匡真的给刘俭让路,那刘德然进了司州,袁绍和曹操更加就没有余力来理会我了。” 杨弘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正是如此!” 袁术使劲地搓弄着自己的双手,眼珠子滴流乱转。 最终,就见袁术重重的一拍桌案道:“我立刻给你淮南当地的望族名单,这些家族与我的交情甚厚,你火速前往淮南去联系他们,就说我袁公路要回扬州了!” “喏!” …… …… 袁术和杨弘都能知道卢植给朱儁和王匡写信。 袁绍那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谁传出来的?又为何会传出来? 虽然有些疑窦,但事关重大,袁绍一方的人目前想不了那么多。 若王匡和朱儁真的给刘俭让了路,导致刘德然进了雒阳,就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吗? 袁绍和吕布成了鹬蚌,刘俭是渔翁。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让刘俭捡了个大便宜,袁绍肯定不甘心。 袁绍二话不说,立刻派人给王匡送了一封书信,让他乘着刘俭进入河内的机会,使用鸿门宴之计,将刘德然除掉。 王匡一直都是袁绍的铁杆,至少在讨伐董卓的前后,王匡对于袁绍的依附力度还是比较强的。 虽然如今王匡与袁绍所处的地域南辕北撤,但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且一直都有,且捆绑程度极深……袁绍给了王匡书信让他除掉刘俭,王匡不太好拒绝。 但是王匡却又不甘心就这样除掉刘俭,因为若是这样做,自己就没有退路了。 不是说王匡除掉了刘俭,就会一劳永逸,相反,后续麻烦会相当之多。 要知道,河北目前还有很多刘俭的嫡系部下和将领! 别人不说,单说关羽,张飞等人,若是知晓王匡杀了他们的兄长,这些猛将一定会率兵从幽州赶回,集结河北所有的兵力来攻打河内!! 到时候王匡全家都得让张飞活剐了串成肉串。 就算是王匡跟袁绍的利益深刻绑定着,但他也不能不顾及自己全族人的性命,除非他疯了。 于是,王匡立刻给袁绍回复了一封书信,希望袁绍能够改变主意,或者是换个方式,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复杂,袁绍可没有心情跟王匡细掰扯,但王匡的顾虑也确实不无道理,于是袁绍就退让了一步,他让王匡放刘俭的三万大军过境,但在事后则一定要切断刘俭的退路,同时还要切断刘俭三万大军的粮道。 如此一来,刘俭的兵马就是到了雒阳,也对自己形成不了威胁,等袁绍打败了吕布和牛辅之后,再去灭了刘俭的三万兵。 这个要求,还在王匡的接受范围内,于是他便答应了。 …… 不久之后,接到了卢植书信的朱儁便与王匡商议,请刘俭的兵马过境之事,王匡一口应允。 为了表示诚意,同时也为了展现己方给卢植的面子,王匡派遣太守府的兵马从事代表自己,亲自去河内东境去见刘俭,邀请刘俭的大军进入河内地界。 王匡的从事叫做韩浩,乃是河内郡本人人。 当年王匡入了河内,当了太守,便在第一时间征辟韩浩为从事,与董卓交战之时,韩浩尽显其能,得王匡器重。 当时李傕负责与王匡、朱儁等人交手,李傕乃是董卓手下屈指可数的武人,深通用兵韬略,本事远超牛辅。 经过李傕的推断,王匡手下诸人中,能成为己方劲敌之人便是韩浩,他将这件事禀明了董卓。 当时的董卓为了分化王匡的势力,便以韩浩的舅父河阴令杜阳为人质,来威胁韩浩,让他归顺。 但韩浩坚决不从,任凭董卓杀舅父。 董卓虽然没有得逞,但对于韩浩的壮烈还是大为称赞的。 真是个难得的好外甥,舍得舅父一身剐,敢把相国拉下马。 不是一般人儿! 而今日,这位被王匡,董卓,李傕所重视的人物,代表王匡来到了刘俭的军营,相见刘俭,邀请他通过河内境,去往雒阳。 对方携一片赤诚而来,刘俭自然不能慢待,特别是当他知道了韩浩的名字之后,对韩浩更是颇为敬重。 当天晚上,正逢刘俭大飨兵卒,于是他就留下了韩浩一同吃饭,顺便领他参观军营。 身为王匡手下的兵马从事,韩浩一直辅助王匡管理他手下的精锐泰山兵,所以说韩浩乃是一个知兵之人。 他久闻河北刘德然用兵如神,乃是大汉第一名将,今日有幸能够观瞻刘俭的军营,实乃其大幸也。 于是当天晚上,韩浩就跟随刘俭一起,一边大飨军士,一边参观其军营。 所谓的大飨,大意就是大犒三军。 不过刘俭的大宴军士的与其他牧守大宴军士不同。 由于生产力的关系,普通的牧守将军大宴军士,普遍都是以赏赐将官以及下级军官为主,而赏赐给普通军士的食物,一般则是交给什长级别以上的军官,由他们统一领取赏赐的食物,然后分发给将士们。 这样做的一个好处,是可以节约一部分粮食。 上层人物将分发粮食的责任落在下级军官头上,反正都知道东西到了他们的手里,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也都是下级军官与普通士卒的矛盾。 就上位者而言,他们已经做了振奋军心,大飨三军之行,仁至义尽了。 反正大家都看到了,最后拿不到赏赐,那也是找那些下级军官,跟上位者没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一层扣一层。 最终,上位者省了财货,中层得了赏赐,下层军官可能够有所克扣。 倒霉的谁? 普通的大头兵。 但是刘俭这里不一样,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赏赐,所有的赏赐,各营都是由军需官以及监营谒者的手下负责监管,落实到每一个兵士的身上。 这样就杜绝了克扣,偏颇,藏私等一系列不公平的事情,对每一个士兵都尽到了公平。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也有一个,就是刘俭大飨将士们所付出的粮食成本较高。 这点令韩浩很是不解。 随着刘俭在大营中巡视,看着每一处分发点给将士们赏赐食物,韩浩终于没忍住,向刘俭请教。 “将军大飨将士,与其他的牧守用兵之人,似有所不同?” 刘俭笑了:“是不是觉得我赏赐将士们的方式很麻烦?所有的赏赐,都通过中军营直接落实到个人手里,无形中增加了人力成本,还有赏赐的成本,耗费了不少的军需?” 韩浩点了点头,道:“是。” 刘俭哈哈大笑:“这是我的疏忽,元嗣不必在意。” 刘俭这样的当世名将,韩浩自然不会以为他是疏忽了。 当下,就见韩浩诚心请教道:“以将军之能,这许多的弊端如何会事先看不到,只是既然将军能够看到,却还如此行事,则其中必有深意,还请将军能够指点一二!” 刘俭惊讶道:“元嗣与我,相见不足一日,便向我请教,不怕我故意把你带偏了?” 韩浩正色道:“久仰将军大名,更知将军仁德,以将军之智,对我这等小人物,怕是还不需如此费心。” “哈哈哈哈,久闻元嗣乃是河内奇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好,那我就跟伱说几句真心话。” 说到这,刘俭伸手,环绕着指了一圈附近正兴奋的领取赏赐的兵卒,问韩浩道:“元嗣,在你看来,这些都是什么人?” 韩浩疑惑地看着这些人,道:“自然是军中的将士。” “于你而言,军中将士是你的什么人?” 韩浩愣了愣:“自然是我的兵卒,我的手下。” “是,他们是你的兵卒,是你的手下,但同时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们也是你的战士,是你在战场上的时候,能够保护你的性命,左右你生死的人。” 韩浩闻言面色一正。 刘俭继续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将士都是你的手下没错,他们像是河水承舟一样,承载着你的重量,他们能够捧你上天,但捧你上天的力量,也能够将你拉入河底,让你陷入地狱!” “所以说,对待士卒将士,不能只是将他们当做手下,更是要将他们视为战友,有他们在,战场上才有你的命在!” “我为什么不像是别人一样,将食物分派到下级将官的手中?” “就是因为如果那样做,我的恩德,最终只会截止到下级将官那里!” “而这些食物再往下分配,那就是下级将官说了算,他们或是私藏,或是偏颇,或是自己做人情,或是对待自己管理的士兵各有喜恶,虽然这样做也能起到振奋军心的作用,但却不能使普通的士兵们对我有真正的尊重之情,而且在归属感上,士兵们也会只认他们的长官,而不认我这个主帅。” “要知道,我才是这一支军队的主帅,我不是在替别人养兵,我是在替我自己养兵,我的恩德,要落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不需假手于人。” 韩浩听了这番话,心灵大受震撼。 “可是,如此分发,虽然可使三军将士之心归于将军一人,但未免太费粮食了……” “费吗?” 刘俭闻言笑了:“在你们眼中,这些许粮食或许是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在我河北,粮食充足的很!而且我发给他们的不只是粮食,今日这次大飨,每个人手里,都会分到一块小小的羊肉,虽然不多,只是很小的一块,但也是一块肉。” 韩浩闻言大惊:“这么多人分羊肉?那得需杀多少只河北的羊?” 刘俭摇了摇头,自信道:“那些羊肉没有一头是我河北畜牧之羊,这些肉羊,全都来此北疆的草原,从去年开始,北疆的鲜卑各部,乌桓各部,还有其他的匈奴以及草原部落,都开始划定水草地,全力开展畜牧业为我大汉供应牛马羊群,我的士兵,不必吃境内百姓的一块肉,也不必喝境内百姓的一口汤……明白吗?” “我刘德然,不会亏待我辖境内的任何一位将士,也不会欺负我辖境内的任何一个子民。” 韩浩顿时愣在了当场。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亲民的主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站在营中的分发点的旁边,韩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适才当刘俭跟他说,他的军士们今日每人都会受领一小块羊肉的时候,韩浩心里还是有些存疑的。 虽然刘俭说这些羊肉都是他从北疆的异族那里赚回来的,不用杀大汉一只羊,但韩浩心中还是觉得刘俭是在吹牛逼。 也难怪,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刘俭在北方异族那边搞事情,但除了河北本地人,还有冀州的高阶层人物能够切身感受到刘俭的大计,南方的汉人对于河北与异族的利害关系了解的不甚,最多只是听说过一点这里面的事情。 特别是如今大汉朝的内部比较混乱,境内大部分的人主要的着眼之处还是中原以及司州,雍州地区。 至于河北那边的事儿……反正只要是刘德然自己不惹事乱动,对他感兴趣的人着实不多。 但是今天,韩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以刘俭为首的河北人生活的不同。 河北营中所有的将士,都得到了一块小小的煮熟的羊肉。 肉不多,还没有人的手掌大,依照军中人的体格,这一块肉也就是三口两口的事。 但即使如此,这对于普通的军士来说,也是天大的恩德了。 这年头,对于底层的黎庶来说,能够吃饱饭,就算是祖上积了大德,谁还能惦记着吃肉吃多少? 在天下大乱之前,为了避免口算对家庭的影响,很多最底层的百姓都会直接将刚刚出生的婴儿溺死在河水中,甚至直接扔到深山老林之中。 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是为了给家庭减轻压力。 那种压力和后世的压力不同,那是真正的事关生死存亡的压力。 在收成不好的年景中,乡里附近的河水中,能看到成百上千的婴儿尸体。 那些婴孩尸体被走兽啃食的不全,小小的骨头和脑袋洒落在河道上,散发着腥臭,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碰上灾年,这些婴孩甚至连河道都进不去,直接被成人彼此互换充饥! 多少人一边流泪,一边犹如禽兽一般的啃食着婴孩的尸体求活。 这种情况如今在大汉朝各州,特别是中原之地,还是屡见不鲜! 但是,河北的刘德然,他居然能够让自己手下的兵士们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全都吃上一块小小的羊肉! 这是何等惊人的财富! 这一块小小的羊肉,绝对能够代表河北与黄河以南各州郡的巨大差异!它彰显着河北与黄河以南的州郡相比,最少多了二十年的财富积累不止。 刘德然在河北这才待了几年啊? 他是如何做到的! 带着这个疑问,韩浩随同刘俭继续参观军营。 其间,他看到了监营谒者的帐篷前门庭若市,不断的有人忙进忙出。 韩浩非常不解,监营谒者的职责一般就是与主将互相制衡,平日里用来制衡将官,并没有多少琐事,为何刘俭营中的监营会这般忙碌? 刘俭告诉他,在他这里,监营的职责不是制衡高阶将官那么无聊,而是主要负责违背军法士兵的案件复合。 别人的大营,营中兵卒犯事,普遍由各营司马直接进行惩处责罚,但是在刘俭的军中,乃至于整个河北军中……绝不允许。 因为刘俭的军中有军法庭,专门负责审查违反军法的兵卒的罪责论处,军法庭的直接负责人是刘俭,而刘俭则是安排监营谒者专门审核复查军法庭所审核的违规军法的案例,一旦发现案件有问题,将对军法庭进行直接问责定罪。 另外,刘俭还设立了军事督察署,定期针对军法庭和监营进行审查,一旦发现这两处有问题,可由军事督察署直接定罪。 而针对督察署的腐败与受贿,所有两百石以上的官员在有实据的情况下,都可对其进行弹劾,地方的大理寺署在掌握了证据之后,可以直接羁押督察署的人员。 而督察署的人员数量有严格控制,且决不允许掌军…… 韩浩被刘俭的话再次弄傻了。 依他的智商,竟然也是好半天才捋顺过这个弯弯绕来。 “刘将军,不过是施行军法而已,为何弄的如此繁杂?” 刘俭正容道:“军法,是三军秩序的基石,没有军法约束的部队,那和贼寇没什么区别,但是军法落实在个人身上,代价对于个人而言非常之大,一定要做到严谨。” “往昔军中,军法并无实质性的监管,一营司马就有权力对普通的兵士施行军法,但这对施行军法的个人要求非常之高,若是碰到公正严明的军官,尚能秉公主持,不至于令军士受冤,但若是一个不分是非之人,就很难体现出军法的公平性。” “甚至于,军法还会成为某些个别军官,用来拉拢士兵,排除异己的手段!” “这是绝对不可取的。” “兵卒,是国家的兵卒,不是谁家的私兵!” “法治兴则国兴,法治强则国强,军中亦如是!” 汉王朝一直以来都属于宗法社会,宗室乡族之间的关系在普通人看来可以凌驾于一切,乃至于律法。 这种观念在西汉最深入人心,到了东汉相对减弱,但依旧符合大部人的认知常理。 这年头,皇权不下乡,乡里之人的自主性实在是太强了。 他们有时候完全凌驾于律法之上。 似关羽说杀人就杀人,杀完就跑,回头有机会一样当武圣,被万人追捧。 有基于这种社会环境的影响,军中的律法意识,仔细想想也就知道了。 大多还是以人管法,却不能做到以法监人。 刘俭如此重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加强集权的体现。 韩浩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听着原先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东西,紧紧的跟随在刘俭的身边,不断地吸取着,学习着。 当然,刘俭所说的东西,有一些在韩浩看来,确实是好的,但有一些韩浩也并不赞成。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 随后,韩浩又接连参观了刘俭的东西屯营,期间发现了刘俭的军中士兵们覆甲率极高,几乎可以和汉室中央军的覆甲率看齐了。 韩浩看到这大惊。 在这个年代,地方军队的覆甲率能够直逼京城,那地方的财力将是多么的雄厚? 别的且不说,就单说用铁量! 中央军是得到了全国州郡上税支持,才能有这么多的铁器用以冶炼甲胄,但地方的铁数量有限,若是要强行提高甲胄产量,则一定会大幅度的影响民生,这是非常不可取的。 很显然,刘俭这样的人,不会去做强行搜刮民间生铁来给军队配备甲胄兵械的事情…… 那刘俭又是如何能够给军队配备这么多的甲胄? 韩浩的脑海中,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有人跟他说起幽州铁矿足矣供应全国的传闻…… 当时的韩浩还不信,以为是有人替刘俭吹牛皮呢。 但是今日,韩浩才知道,自己的眼界狭窄了。 原来,这个天下,是真的可以做到以三州之地的财富,而匹敌全国。 …… …… 参观完军营之后,天色以晚,刘俭当即命人生火造饭,大飨将士们! 韩浩也参与了这场大飨。 令韩浩感到诧异的是,刘俭大飨将士也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并不是在自己的帐篷中自立一席。 相反的,刘俭命人在帐外的平原上设下篝火,在釜中煮下食汤,而他自己和亲信们围着大釜,和将士们吃一样的东西! 刘俭端着饭碗,吃了几口之后便站起身,去巡视空地上那些与他一起吃饭的灶边的士兵,并跟他们谈笑风生。 有时候看到了能记起名字的普通士兵,刘俭还会特意驻步原地,问一下那些士兵们的家庭情况还有他自己的状况。 而被刘俭问到的士兵,很明显有一股自豪的神色,而身边的士兵们看向他,脸上也都有着不予掩饰的羡慕。 很显然,能够被刘俭记住名字,并能与刘俭说上几句话的,被士兵们引以为傲,甚至可以说引以为荣。 在这个军营中,刘俭显然是所有将士们心中的神,是最高荣誉的代表! 而且韩浩能够看出,将士们对于刘俭这种亲民行为并不惊诧,显然这就是刘俭平日里的行事之风,不是他特意做给自己看的。 韩浩也端着碗,跟着刘俭的身后,看着他不停的与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 望着刘俭的背影,韩浩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位左将军,了不起啊! 很快,一个声音在韩浩的旁边响起:“我家将军,每隔数日,就要与军中士卒同吃同住,甚至是共同操演,不论是在行军之时,还是在邺城的时候,此事从无间断,今日未曾设大宴招待从事,还请韩从事勿怪。” 韩浩听了这话一愣,侧头看去,却是一个青年武者。 韩浩知晓,此人就是负责替刘俭统领中护军的赵云,适才彼此已经互相介绍过了。 韩浩向着赵云欠身施礼。 “请问子龙,刘将军如此行事,已有几载?” 赵云摇了摇头,笑道:“不知,我只知晓,自打左将军到了冀州,组建军队之后,便是如此行事。” 韩浩的脸上露出了敬佩之情。 “左将军爱兵如子,着实是令人羡煞。” 突然,却听赵云问韩浩道:“韩从事,云手下的探子,近来在河内听到了一个流言,乃是与汝家王府君有关的。” 韩浩奇道:“子龙所言何事?” 赵云脸色一正:“闻王府君欲兴兵陈列于境,乘着我等过路,设鸿门宴杀我家左将军,为袁绍解除后患,不知可有此事否?”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我愿代表河内韩氏做出承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赵云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而且他是非常知道轻重的。 若是没有刘俭的授意,赵云不可能当着韩浩的面说这件事。 果然,在听到这赵云之言后,韩浩手中的饭碗“啪”的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刘俭随即转头瞧来,却看到了韩浩满面发红,脚下洒落了一地汤食,在原地显得很是尴尬的场景。 赵云则是站立在他的对面,一脸正容不见喜怒。 韩浩睁大着眼睛,紧紧地瞪视着赵云,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气的。 赵云这些年一直跟随在刘俭身边,平日里不言不语,但受到刘俭的影响很多。 特别是在观察人方面,赵云现在跟刘俭锻炼的,也非一般人能比。 通过刚才那冷不丁的一句试探,赵云通过韩浩的表现还有他一瞬间的眼神和状态可以看出……韩浩,对于王匡要偷袭刘俭的事情并不知情。 赵云不敢说自己瞅的百分百准,但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韩浩深吸口气,努力恢复了平静的状态,他似乎是想冲着赵云说点什么。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来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 刘俭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韩浩的饭碗。 他笑着将那碗递给了赵云:“让人再给韩从事盛一碗,到了我的军营,莫让从事不饱。” “唯。” 赵云伸手接过了韩浩的饭碗,随后又不着痕迹的冲着刘俭轻轻摇了摇头。 刘俭了然。 …… 大飨之后,刘俭带着韩浩回到了自己的帅帐。 进入帅帐之后,还未等刘俭多说一句话,就见韩浩突然郑重其事的向着刘俭作揖。 “左将军切莫相信流言,今司州五郡形势复杂,各方牧守纷纷向司州齐聚,难免会出现挑拨之人,将军切不可因些许不实之言而与王府君交恶,如此恐正中贼人下怀!” 刘俭的表情很是不解。 此刻的他,一脸无辜。 “元嗣为何突然这般说?究竟何事?” 赵云从刘俭的身后站了出来,拱手道:“云向将军请罪!为了三军将士能够安全抵达司州,云适才与韩从事说了新近所闻之流言,想要求得确实……” “放肆!” 还未等赵云说完,就见刘俭变了脸色,当即重重的一拍桌案,脸上露出了怒色。 “不过是一些恶意流言,你竟敢当面询问韩从事,这岂非将我至于不义之地?” 韩浩见状忙道:“将军莫怒!赵司马能够当着我的面询问此事,证明他也不相信我家王府君能够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只是流言伤人,将军能够闻得,子龙能够闻得,想来天下诸人皆能闻得,若是流言散布太广,日后定惹是非!赵司马今日直言此事,乃是正理!还请将军切莫怪罪。” 刘俭无奈地长叹口气。 “既元嗣这般说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与王公节并不相熟,先前也未曾见过,只闻其名,” “这流言在我看来,毕竟还是虚大于实的,我知道很多人是不希望我进入司州的,他们想借此来阻挡我向王公节借道,” “但不管流言乃是何人散布出来的,此刻已然是在军中越传越广,若非我特意阻挡,怕是军中人人皆知也。” “如此,对我和王府君都有不利。” 韩浩听刘俭这般说,知道他也是左右为难。 “竟事关重大,且又事关我家王府君与左将军的声名,不容不谨慎处置啊。” 刘俭叹道:“何止如此?关键是,为了向王府君借道,连我师尊都亲自出面写书信了……我刘俭一人的面皮事小,但师尊卢公乃是海内名儒,我恐此事会伤及师尊的颜面以及在士林中的威望。” 刘俭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不是故意给王匡和韩浩难堪。 身为海内名儒,卢植所做的每一件事,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士林之中都有一定的表率作用。 当今天子为什么让卢植镇守东都雒阳? 不就是因为雒阳城附近的士族关系很是复杂,也只有卢植这样的人物在东都,才能摆的平吗? 而身为海内名儒,他所说的话和办的事儿,是不能在士林中惹出笑柄的。 积攒这海内名儒的声望需要数十年,但毁掉很有可能只在旦夕之间。 让自己的门生过河内境,结果到头来,王匡反倒是要埋伏自己的弟子……不管是真是假,这事儿对于卢植而言,在士林中算不算是笑柄? 这要不算笑柄,那最近几年好像就真没啥好笑的事了。 韩浩沉思了片刻,说道:“虽然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流言,但毕竟事出于我家府君,我等对卢公深感惭愧,韩某人这边有什么能做的,还请将军吩咐。” 刘俭略微琢磨了一下。 “元嗣,你们韩氏家族在河内也是大族,你本人在河内的威望也是颇高,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不把事情过于闹大,让旁人看了笑话。” 韩浩急忙说道:“将军,有什么需要韩某做的,但说无妨。” 刘俭道:“我想请元嗣与我一同写一封书信给卢师,将此间发生之事共同向我家卢师做一个阐述。” “另外,请韩从事以韩家的名义声望,向我家卢师保证,坊间所传的一切皆为流言,王府君绝不会行不义之事,愿以韩家的名节作保,如何?“ 此言一出,韩浩有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用韩家的名誉和声望来替王匡作保? 说起来,这事多少牵扯的有点儿大。 对于韩浩而言,河内韩氏家族的声望还是非常重要的,用家族的声誉来向海内名儒作保,这事情回头一旦有了变化,那对河内韩家来说,无异于在声名上就会有灭顶之灾。 到时候,韩家人在三河之地好几年都抬不起头来。 问题是,话都已经谈到这个份儿上了,特别是当着刘检的面,韩浩刚才还拍着胸脯给王王匡做保,说王匡绝对没有谋害刘俭的意思……眼下这封书信若是不写,适才所言岂不都是虚妄? 除非韩浩改口,不然这封书信他是写定了。 韩浩仔细的想了想,觉得王匡应该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你要换成韩浩,现在站在王匡的角度上,他是绝对不会去谋害刘俭的。 想通了这点之后,韩浩当即向着刘俭保证。 “好,既如此,韩某愿意以河内韩氏家族的声誉来向将军和卢府君做出保证,保证王府君对刘将军绝无歹意。” 刘俭满意的笑容:“有河内韩氏中人亲自书信为证,卢师那边想必也可以放心了……我这边再找几位手下的河北名士做见证人,则可保此事万无一失,回头我去往河内,也就放心了。” 随后,刘俭找来了以田丰为首的一众有名之士,在他们的见证下,刘俭与韩浩一同为卢植写的书信。 韩浩以河内韩氏家族的声誉替王匡做出了保证。 而一众作为见证人的河北名士也纷纷在简牍上题字作证。 …… 韩浩在刘俭的营中住了一夜,随后第二日就返回河内去向王匡禀报。 韩浩告知王匡,刘俭大概在五日之后,便起三军将士前往河内,借道去往雒阳。 为了不在刘俭和卢植的面前失颜面,韩浩请王匡做好犒赏三军的准备。 听韩浩说完之后,王匡半晌没有回话。 他一脸阴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眼看王匡这种状态,韩浩的心不由向下沉了一沉。 一股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急速扩大。 少时,就听王匡缓缓的开口道。 “元嗣,事到如今,有些事我是不能再瞒你了,其实袁本初已经来了书信,为了防止刘德然进入司州与其相争,本初让我在河内招待刘俭之事……设下鸿门宴,一举将其铲除。” 听了这话,韩浩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我特么刚在那边立完誓啊,还是以全家的声誉落在笔头上的那种,我这么信任你,你就办这事儿?你特么对得起我吗? 韩浩定了定心神,颤抖道:“府君答应了?” 王匡似乎没有注意到韩浩的神色有异常。 “没有答应。” 韩浩听到这,心落了下来。 还行,关键时刻,王府君还是没有辜负我的信任的…… 不想王匡却是话锋一转。 “我只是与袁本初商议,趁着刘德然过境之后,切断他的退路和粮道,却不是设下鸿门宴杀他。” 韩浩直感觉眼前再次发黑。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府君啊,我们河内韩氏这次算是彻底让你给坑死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假途灭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韩浩愣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针对韩浩现在这种状态,王匡并没有起疑心。 他只是自顾自地对韩浩说道:“汝南袁氏与我王家,多年来常有利益往来,我与袁本初也是相交甚厚,他既对我有所要求,则我断然不能拒绝。” “而且这件事我也已经答应了袁绍,恐怕是不做不行,事到如今,我们就不在这件事该做与否上过多商议,只探讨当如何行使此事……” “你是我的兵马从事,这件事我只与你商议了,你务必要辅助吾将此事做的干净利落……” 说到这的时候,王匡突然斜眼看向了韩浩:“元嗣,我适才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韩浩此刻正站在原地愣愣出神,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果然,王匡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王匡又连续呼唤了韩浩两声,韩浩方从沉思中回过味儿来。 “元嗣,你这是为何?” 韩浩长叹口气:“末吏只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与否?” 王匡听到这里大为不满。 “元嗣,我适才已经与你说了,此事我已答应了袁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咱们现在只是商讨如何行事,至于做与不做……不必再议!” 但很显然,韩浩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王匡说服。 “府君,卢府君写书信,请我们给刘德然让路,此事在司州各地已经广为传开,若是卢府君没有写书信,府君行此事并无大碍。” “只是如今有卢公书信在先,我等再行此事,恐在士林中广为人诟病,要知道,那卢植乃是海内名儒,天下知名,我们若是如此利用他,必然声名大大受损……” “够了!” 韩浩的话,很显然是触动了王匡的逆鳞。 只见王匡面色发红,紧咬嘴唇,怒视着韩浩。 “汝所言之事,难道我不知吗?” “此事对我声望受损,我,我又如何不晓?” “只是此事木已成舟,事到如今,我还能如何?” “难道我还能因此事与袁绍交恶不成?” “卢植和袁绍,他们对我而言哪一个重要?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不必多言!” 韩浩见王匡一脸的恼怒,知晓此事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韩浩心中不甘啊。 王匡不要在士林中的名声了,他想要破罐子破摔。 但河内韩家不能陪他这么疯玩啊。 河内韩家在河内郡混到今天这个程度,容易吗? 那可不是一代人的努力能达到的呀。 那是靠数代人的积累与口碑,才能做到如今这个规模程度。 别的不说,河内郡不论谁来当太守,首先要给他们韩家几分薄面。 似他韩浩除了本身的才能之外,同时也是因为韩家的名头,才被王匡直接征辟为从事的。 但是如果这一次韩家配合王匡做出了这件事,那不用多想,韩家数代积累的贤名的声望在三河士林肯定就是完蛋了。 连卢植指定也少不了对王匡和韩家的口诛笔伐。 那是他们韩家几代人演了多少戏,才能积累到现在的声望啊? 试想韩家的人今后想要在本土被太守直接优先征辟,那可能吗? 百分之一百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这件事儿的主导人是王匡,事后就算是有了问题,王匡也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指责不到韩家的脑袋上。 问题是,天下事就是这么的凑巧! 韩浩在昨日该死不死的给刘俭写了那么一封保证书。 而且这保证书还被送到了卢植的手里。 同时还有刘俭手下的一众河北名士作为担保,这事儿河内韩家数百口就是集体跳到黄河也赖不掉。 韩浩现在恨不得抽王匡两个大耳刮子。 让你嘚瑟! 同时,他也想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让你欠儿! 手咋就那么欠呢? 写啥不好写保证书。 …… …… 与此同时,刘俭正在帅帐中与贾诩和刘备议论此事。 “韩浩一定会投诚吗?” 贾诩在一旁肯定地回答:“只要韩浩不蠢,他一定会主动作书向主公投诚,毕竟这不是事关他一个人的事儿,这事牵扯到的是整个河内韩氏的名声,先祖的心血和积累,换成谁也不可能弃之不顾的。” 刘俭用绢帛擦拭着自己的长剑。 “文和此言有理,那我们来日便即起兵前往河内。” “希望能够在抵达河内之前,得到韩浩的消息。” 贾诩言道:“主公放心的起兵就是了,这件事很难出现差错,而且就算是有差错了,我们也预备了后手,万无一失。” 刘备在一旁说道:“河内韩氏在三河地区的声望极高,而且听闻韩浩此人极有才干,属于军政皆有所长的人物,此人若是能够归附到德然麾下,对我们掌控三河乃是一大臂助。 刘俭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故而对此人,我一定要予以重用。” “兄长,你去知会颜良和文丑,明日三军拔营,前往河内郡,务必在三五日之内穿过河内郡境。” “唯!” …… …… 河内郡的治所乃是在怀县,王匡本人的郡署亦在此处。 韩浩走后的两日,刘俭的三万精兵就抵达了怀县之外。 王匡率领河内郡的一众官吏亲自出怀县迎接刘俭。 “哈哈哈,久仰君侯大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啊,君侯果然如同传闻中所言,英气十足,有雄者之相,非比常人也。” 刘俭仔细的观察王匡。 论起相貌,王匡就这个时代而言,还是比较周正的。 他三缕长须飘飘,身躯高大,腰板挺直,面容刚正。 有几分威严正直的外在形象感。 若是换成正常状态下,谁也不会对这样的人物产生什么特殊的防备心理。 但很可惜,刘俭现在已经知道王匡在谋算什么。 在知道了对方的图谋之下,此刻再看王匡,刘俭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刘俭过于敏感,他此刻打量王匡的时候,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中不时闪出几分狡黠。 还有他脸上的挂着的笑容,怎么看刘俭怎么觉得不舒服。 也难怪呀,毕竟对方现在心里想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王府君肯借道于吾,足见王府君乃是性情高洁,以国家利益为先的忠贞之士,能与王府君这样的高士相识,实在是刘俭的荣幸。” “哪里,哪里,君侯此言谬赞了。” 王匡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却一直在想:你说什么都没用!回头必须拿下你! 也不用你夸赞我,总之,我们河内郡的安定,回头就得靠你……还有你麾下这三万人的人头来作为保证了。 你刘德然好死不死的,非要去雒阳干什么?你有什么事非得去雒阳不可,臭显摆什么? 若不是因为你刘德然的原因,王某人岂会陷入这尴尬的境地? 要不说,王匡这个人实在是有些不讲理。 也不知道他要断刘俭后路这事儿,在他的心里怎么绕来绕去,最后就把错算到刘俭的头上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一样吗?不讲理的人,永远他都是不讲道理的。 但是,王匡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在他身上最为合适。 “咚,咚,咚,咚!” 突然之间,刘俭的后军响起了一阵震天彻底的鼓声。 随后便见刘俭身后的亲军迎着后方的鼓声,将手中的兵器齐齐取出,一边高举向天,一边长声呼喝。 “威武!” “威武!” “威武!” 那一声声的二字呐喊,此刻竟然是那么的整齐,声音震动苍穹,几乎覆盖了整个怀县的东侧城门上空。 便是怀县之内,东城的百姓此刻竟然也隐隐有闻。 他们急忙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彼此交头接耳,甚至有的人脸上还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这骤然而起的“威武”二字呐喊,不但是吸引了怀县城东百姓的注意力,更是令王匡还有在场的一众官吏和他身后的士兵们面色大变。 好多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而受了惊吓。 而王匡身后的几位郡内官吏则是面色发白……有的人则是面色发青。 “刘将军,你想干什么!!?” 王匡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惊疑不定的看向刘俭,说话中隐隐都有了颤抖之音。 第二更一会更,估计得十点左右,书评区有人问新冠时拖欠的章节什么时候补,这样吧,下周开始,一点一点往回追,给我点时间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朱车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王匡现在有点浑身发抖。 其实,刘俭只是让他手下的军士在鼓声中高声呐喊,王匡完全没有必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但问题是,他做贼心虚啊。 他现在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几日后就切断刘俭的后路和粮道,将刘俭和他手下的三万兵马置于死地,事情若是办完了,他也就感觉轻松了。 可如今,刘俭突然整这么一出…… 给王匡的感觉,似乎就是自己的意图被对方给识破了。 王匡真怕刘俭现在将手一挥,就派兵大举攻城了。 当然,王匡过于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俭的兵马就站在他的对面。 虽然只是河北的前部先锋军,但是王匡也能见微知著,透过这一只兵马,大概估计出刘俭麾下将士的战斗力。 韩浩先前回到河内的时候,已经向王匡汇报了自己在刘俭营中的所见所闻。 当时的王匡心中还有点儿不服气,觉得韩浩是过于夸大了。 但是今天一看到刘俭的军队,王匡才知道,韩浩所言非虚。 刘俭的军队军容肃政,部队整齐,而且覆甲率极高。 特别是适才,那些士兵一起高举兵器,呼喝“威武”的时候…… 那种山呼海啸,犹如能够平山填海的气势,放眼天下,能与之比肩的部队实在是不多。 王匡手下虽然有一支精锐的泰山兵,但是和刘俭的精锐部队一比,可以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对方的兵马如此雄壮,再加上那一声声让人心悸的“威武”,这让心中有鬼的王匡更加的疑神疑鬼。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听刘俭身后的士兵们再次高声喝道: “谢王府君借道!” “谢王府君借道!” “……” 随着士兵们骤然转换口号,王匡也有点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军队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改口。 但这么一改口,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先是“威武”,再是“谢王府君借道”,这两下一连接,摆明了就是刘俭特意让三军将士向王匡表示感谢啊。 这事闹的,整误会了。 仔细想想,对方适才喊威武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展现军容风貌,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而自己做贼心虚,状态明显有点失仪于人前了。 刘俭笑着对王匡拱手道:“刘俭承蒙府君如此仗义,借道相迎,故特令将士们列阵高呼,以表相谢之心,行事突然,未曾事前向府君说明,实在是我的疏忽。” “哦,哈哈哈,河北英杰健儿之威势,实在是令侧目,饶是王某人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今见了将军麾下之众,也不由为其容所慑,适才之间一时失仪,见笑,见笑啦。”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刘俭和王匡同时仰头向天,发出了大笑。 然,两个人的这份笑容豪爽背后都隐藏着深深的阴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听一道豪迈的声音响起。 “谁家儿郎,声势如此震天,在我怀县外面高呼口号,莫不是视我河内无人乎?” 随着这声叫喊,渐见远处的城门之中,一名身着甲胄的半老将军,带领着一亲卫来到了王匡等人的后方。 那名半老将军的甲胄光鲜,头戴狮兜鍪,身披红色罩服,腰挎一柄长剑,虽然面容很明显有些苍老,但其人腰板挺直,昂首而立,精气神不输给年轻人。 当年讨伐黄巾之时,刘俭也与此人见过几面,虽然彼此间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但刘俭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容貌的。 毕竟在大汉朝如今的名将之中,此人也是占有一席之地。 “刘俭见过朱公。” 朱儁走到了刘俭的面前,他上下打量着刘俭,一脸的严肃。 少时,方听他缓缓开口:“敢在老夫驻兵的城池之前,令将士们排兵列阵,高呼口号……普天之下,也是没有几个人的,你果然真是你恩师的好门生。” 刘俭表现出了一副温文尔雅的神态,但气势和威仪却不输朱儁。 “朱公此言,折煞小辈,刘俭不知朱车骑的兵马在怀县,若是知晓,岂敢在朱公的面前班门弄斧乎?” 朱儁仔细地看了刘俭一会,见对方神态自若,悠然自得,心中很是满意。 他突然露出了笑容,笑着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刘俭的手,满意道:“卢子干真乃是吾辈中的楷模呀,自己不但是海内名儒,名扬四海,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这般的英雄豪杰,实在是让老夫好生羡煞!可惜老夫自认为也是英豪,但是与卢公相比,方方面面皆相差不少,就连这自家后辈,也是比不上的。” 刘俭忙道:“公伟公此言过赞,恕小辈万不敢当。” “德然何必谦虚?论威名,你现在可是远在老夫之上啊!走走走,咱们一块儿进城喝酒去,让老夫好好听听,你这些年在北地都干了什么大事。” 说罢,朱儁看向王匡:“公节,城中酒宴可齐备否?” 王匡急忙道:“早就已经备齐了,另外连犒军之物也已经准备好了,稍后便会送往冀州军营,公伟公尽管放心。” 朱儁道:“既然如此,德然,随老夫入城,老夫今日要与你把酒言欢!” 刘俭冲着朱儁施了一礼,后道:“朱公恕罪,刘某如今身负统领三军重责,率领三万兵马前往雒阳相助恩师平定境内祸患!” “如今刘某人在军中定下的约法三章,这首先的第一章就是禁酒令,如今三军将士皆在河北境外,遵循将令,上至主将,下至兵卒,无一人饮酒。” “刘某人身为主将,自当以身作则,这酒宴是万万不能参加的!我今日若是破了戒,恐使将士们心寒啊。” 王匡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君侯,酒宴已经准备完毕,城中诸位官吏皆会随宴,君侯若是不参加这场酒宴,只恐会使匡愧颜无地。” 刘俭向着王匡长施一礼:“公节如此恩义,实在是令刘某感动,我心甚愧也!只是饮酒之事,事关我河北将士军心,更是关乎主将的威严和信誉,恕俭万万不能参加,我今日在此屯兵一夜,明日便出发前往雒阳。” “待功成归来之时,在往怀县参加酒宴,与朱公,公节共同把酒言欢,以为庆贺,如何?” 王匡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对此事有些犹豫。 不过朱儁倒是非常的开明,他当即说道:“德然所言甚是,身为一军主将,领兵在外,自当以身作则,为三军表率,此事然也……这也都是为了国家嘛,公节,你我身为一方重臣,自当以公事为先,今晚还是先不强留德然进城饮宴了。” 说罢,便见朱儁看向了刘俭。 “德然,你且先指挥三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吧,犒军之物,我等随后便会派人送往你的军营。” 刘俭当即向着王匡和朱儁分别称谢,最后告辞离去,指挥三军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 望着刘俭一众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中,王匡似乎颇有些不悦。 也难怪,作为一方的两千石,肯主动邀请刘俭过境,还设宴相邀,可谓是极给对方颜面。 但自己给刘德然面子,对方却未将自己放在眼中。 连个酒宴都不能参加,这不等于当众给了自己一嘴巴一样。 这让王匡不爽。 但是为了日后的大计,他也是将这口气忍了。 朱儁与王匡一起屯军在河内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此人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知道王矿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有点儿小心眼儿。 刘俭不进城赴宴这件事肯定会给王匡心中留下疙瘩。 于是,朱儁主动做和事佬,在王匡面前给刘俭说情。 王匡虽然心中不悦,但表面上也是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是给了朱儁这个薄面。 毕竟在河内驻兵,王匡很多事对朱儁还是有依赖的。 随后,王匡又向朱儁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匡说,最近白波军对于三河各地的骚扰非常频繁,而且听闻他们与黑山军似乎正在暗中联系,且现已有一只兵马进驻到了河内。 王匡希望朱儁能够亲自率兵前往,平定这支进入到河内境的白波军。 白波军的势力强大,在太原以及三河之地极为强盛,别说是一般的太守了,就算是牛辅昔日拿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故而对于王匡的请求,朱儁非常理解、支持。 他当即答应王匡,立刻收拾兵马前去平定境内的白波军。 王匡见朱儁答应出兵,心中松了一口气。 毕竟有朱儁留守在此,很多事儿他回头是不方便干的。 比如派兵断刘俭的后路…… 但是王匡万万没有想到,在昨日晚上,他的从事韩浩已经暗中联系了刘俭…… 经过了一番思想上的斗争,将刘俭与王匡进行对比,韩浩终于决定给自己换一个主公。 这当中,除了保全自己家族的声望之外,也主要是韩浩在刘俭的军中,见识到了刘俭的能力。 有些事不是靠嘴来说的,是要用眼睛去观察的。 刘俭治军的本事,给韩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有刘俭这样的能力了。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如果能找一个给自己好前程的老板,那还为什么非要在一个本事不济的人手下混日子呢? 韩浩算是终于想明白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河内郡未来的班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早在刘俭带兵来河内之郡,韩浩就已经派人暗中去见刘俭,将王匡在河内郡设计,欲乘着刘俭离开了河内郡之后,派兵断他后路的事向刘俭做了坦白。 虽然刘俭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韩浩既然肯将这件事告诉他,那刘俭依旧非常开心。 这代表了韩浩投诚的态度。 随后,韩浩的手下给刘俭呈递上了一封书信。 那是韩浩的亲笔,上面详细的写明了韩浩自投诚到刘俭麾下的原因,乃至于其族中可以为刘俭使用的资源。 这其实就是韩浩一个投名状,他将这封书信送到了刘俭手中,其实就是等于让刘俭掌握了自己的把柄,让他对自己放心。 在这件事上,韩浩和刘俭两个人心照不宣。 …… 刘俭屯兵怀县的晚上,韩浩的使者又再度来到其营,向刘俭询问下一步韩家人应该如何行事。 刘俭告诉韩家的使者,让他给韩浩传个信儿,要求韩浩今晚务必想办法见到朱儁,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知对方。 并使朱儁能够倾向于自己。 …… 韩浩是个明白人,他能够猜到刘俭的目地。 河内军政方面,确实是王匡是一把手,但身为车骑将军的朱儁,目前在河内也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力。 而且就为人和名声来说,朱儁要比王匡强得多。 现在,王匡是注定要被取代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问题是,要由谁来取代王匡? 三河之地对朝廷来说异常重要,是关中在东北方的屏障。 王匡若是倒台了,那董卓会立刻如同饿狼一样的扑上来,将河内之地死死的把在自己的手里,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刘俭若是敢在这个阶段,在河内安插自己的兵将,那董卓一定就会请天子和太后明文诏书,问责刘俭。 刘俭这么多年以来,不就是在打一个忠于汉室朝廷的人设吗? 那好,如果你想这个人设,那你就别要河内! 如果要了河内,我就通过朝廷舆论和天子把你这个人设摧毁掉。 董卓和刘俭一直处于一种既是竞争又是合作的关系。 这种关系非常的微妙。 在新政方面,董卓和刘俭属于携手向前,齐头并进,两个人拼了命的都想把这件事做好。 只要是事关新政,双方不需要做更多的沟通,彼此都是不约而同的将劲往一个方向上使。 其默契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绝配。 但新政之外的事儿……那董卓和刘俭可是谁也不惯着谁。 该收拾你就往死里收拾。 该打压的时候就往死了打压。 所以说,有朝廷目前在关中虎视眈眈,刘俭不方便以自己的人手来强占河内之地。 那如果是韩浩替刘俭镇守河内的? 肯定是也不行的。 三互法就通不过。 故而刘俭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觉得朱儁比较合适。 朱儁虽然是寒门出身,但是因为军功极高,在天下间颇有声望。 朱儁在明面上,其实是倾向于朝廷的,但是他并不倾向于董卓。 因为朱儁明白,若想在这个天下立足的话,就不能和士人集团完全闹僵,特别是他这种寒门出身的人,没有那么多站队和犯错的成本。 所以,与董卓保持对立,对朱儁而言就是政治正确。 可寒门出身的朱儁,也不是士族群体。 他跟望族阀阅更是扯不到一块儿去。 你要是给朱儁硬性的归属一个阵营,那只能说他是军功集团和寒门底层豪强的结合体。 孙坚就是被朱儁所推举的,而看一看孙坚的出身,就能大概推断朱儁所处的阵营在哪了。 代表寒门小豪强的朱儁,在政治利益上,其实是与刘俭最为相和的。 因为你仔细看看刘俭在冀州推行的政策,你就会发现,刘俭其实是在推行一种相对公平的政治与财富机制。 这种相对公平的机制,对于普通的寒门豪强来说,是可以获利最大的。 因为一旦各项政策相对往公平的方向走,首先受损最大的,自然是处于顶层的望族,因为他们的财富和权力都是因不公平而获取的。 而最底层的黎庶,虽然也会因为利益重新分配而获得一定的资源,但是因为家庭的底子太薄,其所获取的利益相当有限。 现在对于河北普通的民众而言,政府的政策给他们最大的利益就是能够吃饱饭。 所以这么一推算下来,朱儁和刘俭的政治利益其实是最为合拍的。 所以,韩浩的想法就是:留刘俭是想以朱儁在河内郡为主,而自己则是在河内郡为辅。 朱儁虽然是车骑将军,并不会完全受刘俭管制,但是刘俭想要在河内郡做点儿什么事,朱儁肯定是不会阻拦的。 而且,朱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 就算他能长寿,但过个几年的功夫,他也未必能够继续在河内屯兵了,该回乡养老就是回乡养老。 而到时候全盘接手河内郡的,不就是自己的韩家吗?而韩家的背后不就是刘俭?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具体是什么形势,谁也说不好。 …… 想通了个中的道理之后,韩浩立刻找了个由头,亲自去了朱儁的府邸拜访。 朱儁此时正在研究出兵对付境内白波军之事,见韩浩来见自己,心中甚感奇怪。 毕竟对方虽然是王匡的从事,但平日里,除了正常的公事交往之外,朱儁和韩浩并无私交,如今对方深夜登门拜访,必是有大事要谈的。 朱儁在府邸正厅接见了韩浩。 韩浩也不扭捏,既然是打定主意要做,那面对朱儁这样的武人,也就无需过多赘言,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当下,就听韩浩言简意赅的将王匡想要等着刘俭过境之后,断刘俭归路的事情向朱儁做了一个详细的陈述。 朱儁听完大惊失色。 这事对于朱儁而言,不可谓不大。 一个弄不好,或许都会事关整个河内的安危和动荡。 韩浩一番解释说明,将事情的脉络都向朱儁做了明确的解释,随后就站在一边,静等朱儁回话。 朱儁听完了韩浩话后,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王公节真乃愚鲁之辈也!这等荒谬绝伦的蠢事,他竟然也能干得出来!” 最终,朱儁也只能给王匡下了这么一段评语。 “就算他与袁本初的利益纠葛再深,但袁绍如今毕竟远在荆州,而与三河地域连接者,实刘德然也……唉,糊涂啊,糊涂。” 韩浩在一旁道:“不瞒将军,韩某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左将军,左将军对此事早已洞悉……我等借道予彼,乃是得了卢公之请,如今王府君欲行此事,实乃是将我河内诸人放置于炉火上烧烤也,试问将军,此事若成,卢公以书信质问于你我,我等当以何言向卢府君解释此事?” 朱儁叹道:“难怪王公节近日让我率兵去平定白波贼,吾心中尚有疑惑……毕竟,那白波贼在三河之地为祸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就突然让老夫平定……这是要支开老夫,对刘俭下手!” 韩浩道:“正是如此,何去何从,还请将军细思。” 朱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看向了韩浩,眼中露出了几分严厉之情。 “你既投诚到左将军刘俭麾下,那就自去配合左将军对付你的旧主王府君好了,如今来老夫面前说此事,是为何故?” 韩浩心中清楚,别看朱儁是寒门出身,但是对于名节这种事还是要求颇高的。 相比于顶级的世家阀阅,寒门阶层若想跨越阶级,行事与口碑就要做到更加的符合高层人眼中的政治正确,才有可能有向上一步的机会。 而汉王朝所标榜的仁孝忠义,无疑就是政治正确的标准之一。 朱儁此刻的问话,就是为了让韩浩给他提供一个政治正确的理由。 毕竟朱儁也是几十岁的年纪了,人老成精,不可能为了韩浩跟刘俭去死磕。 但是让他现在直言要放弃王匡,朱儁也有点挂不住这张老脸。 就得看韩浩这么给他台阶了。 韩浩道:“卢府君若不来书信,此事可也,卢府君如今来了书信,则此事绝不可为,彼为海内名儒,安可戏之,骗之,谋之也?” “我韩氏之所以投诚于刘将军,非为富贵,实乃是为了维护家族声誉,不得已而如此。” “王府君若行此恶事,我韩家纵非主谋,声望亦为所伤,百年积累毁于一旦……将军年轻之时,赡养母亲,以好义轻财闻名,受乡里敬重,后讨伐诸贼,闻名天下,可谓天姿聪亮,钦明神武,策无失谟,征无遗虑!” “以武事而论,将军有大将之略,可和卢公齐名,备受世人敬重,如因此一事而使一世英名尽堕,将军可甘心否?” “非是我等不忠不义,实乃是王府君所行之事,非我等所能承受也,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将军一生清明,临老之时,若是背负骂名而终,死后焉有颜面去见先帝?” 韩浩的话正是给了朱儁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便听朱儁长声叹息:“可惜王公节不走正道,我纵有心救他,也只恐忠言不能动其心也。”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 “本将此番自还是自去率兵讨伐白波贼,至于这怀县中的事怎么样,你与刘德然自定就是了。” 韩浩闻言大喜。 朱儁这话说的虽然有点儿不明不白,但实际上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是纯纯的倒向自己和刘俭这一面了。 只不过朱儁自己爱惜羽毛,不能亲自对王匡动手。 不过,对于刘俭和韩浩对王匡,他已是默认。 “如此,还请将军出兵十日之后,再返回怀县,到时一切皆有计较。”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出兵除王匡,据河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次日,刘俭的兵马就拔营启程,向着南面匆匆而去。 王匡心中也不是很放心,随后命令韩浩仔细紧盯住刘俭的兵马动向。 一旦对方出了河内之境,那自己就依照先前与袁绍的约定,暗中出兵夺了刘俭的粮道,同时再切断他的归路。 很快,韩浩的手下就把消息给带了回来。 刘俭的三万精兵果然已经出境了。 当韩浩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王匡的时候,王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终于,终于走了啊。” 王匡如释重负的感慨道。 此刻的王匡着实是一身轻松。 “下一步,就是出兵断了刘俭的归路,同时东向取谋刘俭的粮道了……” 到这儿的时候,便见王匡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韩浩。 “元嗣,如何断河北军的粮道和归路,还需你教我才是。” 韩浩郑重言道:“事关重大,若是派遣旁人前往,一旦事有机密不慎泄露到刘德然那里,他连和卢植同时还兵河内,我军危矣!” “所以此事一定要由信得过的人在做才是。” 韩浩的话得到了王匡的赞同。 “如你所言,某麾下的这几位司马或是从事,谁人可当此大任乎?” 韩浩很是诚恳地道:“事关重大,旁人皆不可信,末吏认为,只有府君亲自出马,方才妥当。” 这番话倒是令王匡颇为认可。 “此言是也,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就会使刘德仁率兵反击于我,他如今虽然已经离开河内,但想来尚未入雒阳境。” “为了确保消息不至于走漏,确实有吾亲自出马比较稳妥。” 想到这,王匡看向韩浩,对他道:“韩从事,我即日率领泰山兵往东而去,暗中布置断刘俭粮道事宜,这怀县以及河内诸事,就全都交给你了!” “务必要派人紧紧的盯住刘俭,若是比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还需做速派人告知我才是。” 韩浩言道:“诺!” …… …… 随后,王匡便点起了麾下精锐的泰山兵,往东而走,去断刘俭的粮道与归路。 从河内郡通往河北的道路比较多,且道路都相对于平坦。 想在河内郡阻挡从雒阳回返河北的道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一般的兵马,只恐也难以做到。 但是对于这件事,王匡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因为他手下有一只从泰山跟随他到河内的精兵。 这支兵马,乃是王匡的嫡系,被其称之为泰山兵。 也正是因为有这支精锐兵马在,所以王匡才敢于在河内之地与董卓对峙。 虽然断刘俭退路这事不太容易,但是王匡相信,以他精锐泰山兵的素质应是没有问题的。 在仔细考察过地形之后,王匡先选了三处重要的归路,并指挥兵马分为三处,在这三个地方开始建造大营,并设立路障。 可正当王匡干的热火朝天之际,怀县那边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韩浩派遣手下向王匡禀报紧急军情——说是河北的大军突然回转往怀县,以别部司马文丑为前部先锋,乘着河内的治所怀县空虚,一举攻克了城池。 而身为从事的韩浩,则是被文丑杀退仓惶惶的率兵逃了出来。 至于河内县的其他县城,则是被刘俭手下的其他几位司马,如赵云,颜良,张郃,高览等人,分兵夺取了。 河内郡的几处主要战略要地尽失。 而此时,朱儁率军去平定白波军,王匡的泰山兵则是东向去断刘俭粮道……导致怀县以及河内郡的其他战略要地守备空虚,被河北军轻而易举的打了下来。 此时的王匡正带领着他的一众泰山兵在河内郡的东面兴奋的修筑着营盘。 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来还是满心怀喜的王匡,顿时呆若木鸡,如同傻子一样的站在原地。 少时,便见王匡突然大步流行的向前,一把揪住那名前来向他汇报的伺候军士,两只眼睛鼓起来,犹如要喷射出来一样,当中布满了血丝。 “为什么?为何会如此?韩元嗣呢?韩元嗣在作甚!吾不是让他仔细盯着刘俭的军队,为何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盯人盯到狗眼睛里去了吗?” 面对如此盛怒的王匡,那斥候吓得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回、回府君……属下奉韩、韩从事之命前来、来向府君禀报……出、出了怀县……就、就听闻县城失落,韩从事率、率众潜、潜逃……不、不知去向……” “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何用?给我拉下去斩首示众。” 王匡用力的将那斥候扔在地上,命令左右的侍卫将他拖下去斩首。 随后,就见王匡如同一头暴躁的狮子一样在帐篷内走来走去。 王匡的身边,有司马徐凡站出来急谏:“府君,当此紧急之时,府君可速速令人前往朱车骑处,请朱车骑率兵回援,主公则是率兵立刻前往怀县,一面派人声讨刘俭的罪状,一面与朱车骑会兵于怀县,夺回城池。” 王匡猛然在帐中站住了脚步。 他似乎已经是回过了神,仔细想着徐凡的话,认同道:“怀县乃是我之基业,一旦我的怀县有失,则我等皆是无家可归矣。” “府君,回师吧。” “刘俭如此卑鄙,咱们绝不可与他干休!” “夺我县城,犹如断我等命脉,此等仇恨岂能以他甘休?” “回兵,杀刘俭!” “杀刘俭!” “回兵!” …… …… 王匡随即集合他手下的一万五千余泰山兵,星夜赶往河内的治所怀县,同时给朱儁写书信,痛斥刘俭的恶行,请他共同回兵收复怀县。 朱儁给王匡的回信上,约定两日之后午时,在怀县集合兵力,夺回他们的根据地。 有朱儁的承诺,王匡的心就沉稳多了。 毕竟朱儁乃是当世名将,若有他坐镇,再加上自己的泰山精锐,王匡不相信没有一战之力。 两日后,临近午时,王匡的兵马抵达了怀县,因为距离较短,所以三军将士并不是很疲劳,故王匡让将士们陈兵城池之下,并高声怒骂,特别是让将士们使劲的侮辱刘俭。 泰山军被人抄了后路,心情非常的不美丽。 此刻,泰山军士兵们在王匡的指挥下,对刘俭和他的列祖列宗,包括各种女性先辈进行了一场完全没有任何底线的评价,语言之中甚至不乏激烈的动作描述。 此时,在怀县之中奉命镇守的人,乃是文丑。 文丑虽然是辽东大族出身,但是身为边郡之人,骨子里的烈性异常浓厚。 相比于中原人,文丑平日的很难压住火气。 如今听到自己最敬佩的主公被别人这么侮辱,文丑不由火冒三丈,牙齿差点没咬碎了。 他当即亲自登上了怀县的城头,与王匡展开了对骂。 王匡为了躲避城头上的暗箭,距离怀县的城池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文丑想要骂他,王匡也根本听不见。 在这种情况下,文丑只能让一群嗓门大的士兵排成一排,一起冲着对面的军阵高呼,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转达给王匡。 文丑怒骂道:“王匡匹夫,你真是好厚的脸皮,你暗中勾结袁绍,故意让我家将军的兵马过境,然后再断我家将军归路,封锁我河北三军将士的粮道,好让我家将军在四周被袁绍斩尽杀绝!你出如此卑劣的计谋,暗害我家将军,如今还好意思站在城池之下说那污言秽语?” “信不信文某人现在就领三千精骑下去,将你的首级剁下来悬于城门之上!” 王匡听了文丑的喊话,心中顿时一惊。 他没有想到自己与袁绍的谋划,居然全都被刘俭给知道了! 怪不得刘俭突然回兵攻打自己的河内郡,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对其有不良之心。 不过,事到如今王匡想抵赖也没有用了,因为他的兵马是从东面而来,且已经在河内通往冀州的要道上安插了三座大寨,这摆明了就是在给刘俭上眼药,怎么解释都没有意义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下的斥候前来汇报,说是朱儁的前部兵马,距离此处已不足十余里,午时之前定然可抵达怀县。 王匡听到这里,大喜过望。 自己若是能将那文丑的兵马从城池中引诱出来,然后再与朱儁合兵一处,前后夹击其众…… 如此一来,就可以歼灭文丑的生力军。 然后再与朱儁一同夺下城池,则大事可定。 王匡想到此处,为了激怒文丑,随即命将士们高声喝道: “吾就是要谋算刘俭小儿,你又能怎地?” “刘俭小儿乳臭未干,却妄自占据大州,与当时名流同列,他算什么东西?他配么?” “在吾眼中,刘俭不过就是一个疥癞小儿,让他给袁本初提鞋,他都不配。” “刘俭小儿当初在雒阳,像狗一样的舔袁士纪的大腿,那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袁士纪一死,他就呲牙想另立山头,可他再怎么狂吠,他也就是一条狗!另立山头,他也就是一条土狗。” “他永远都是袁家人的狗!” “而你们这些给刘俭当爪牙的,则是连狗屎都不如!” 王匡这一番骚操作,算是彻底给文丑点着火了。 文丑不再令将士们回骂,而是冷笑着看着不远处的王匡。 他让将士们高声呼喊: “行!王匡小儿,你真行!你真是有胆啊!文某人也活了近三十载,像你这样不怕死的,还是第一次碰见。” “你有本事就继续站在那儿骂,文某人现在就率兵提刀下去杀你,你要有本事,等我杀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跑!你要是跑了,你以后都别姓王!你跟我家狗的姓!” 王匡现在就是这么的刚。 我怕你? 朱儁马上就要到了! 我巴不得你出来跟我交手! “文丑那厮,有本事汝便出城来与吾一战,吾今日绝对不跑,咱们好好的较量较量,我让你们这些刘德然的狗都知道一下自己的斤两。” 文丑转身就往城下走,同时还命将士们继续高呼: “王匡,你别反悔,你就给我好好的站在那!且看吾出城教你如何做人。”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的盟友何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此同时,正在怀县北面的十余里之外的朱儁正率领着他麾下的精锐兵马,慢吞吞的向着怀县而去。 此时此刻,他兵马的速度简直犹如龟速一般。 别说是跟正常的军队速度比拟了,就是流民草寇的速度也远远强过朱儁现在的行军的速度。 跟在朱儁身边的几位曲军侯见状都急了。 他们也都是跟随朱儁久经沙场的猛将,这一次,急匆匆的在讨伐白波军的中途回来,就是为了能够从文丑的手中将怀县夺回来。 至少在朱儁的一众手下人心里,他们是这么想的。 “将军,我等距离怀县如今只有十余里,不久即至,可……可……” “可什么?” “可将军昨日行军速度尚可日行百里,今日突然间为何竟这般懈怠?” “今王府君的泰山兵已是抵达了怀县,正是我等与王府君会合夺回根据之时,此等战机,将军岂可错过?将军要知道,怀县一失,我等皆无家可归矣。” 对于手下人的劝谏,朱儁却不为所动。 他不但不加紧行军,反倒是对手下人的说道:“让三军将士们停止行军,原地待命。” 此言一出,左右都愣住了。 适才只是行军缓慢,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现在可是连行军都不行了,直接开始在原地观望。 这完全不是朱儁的性格啊。 他平时用兵可绝对不是这么用呀。 “将军,为何要故意延误军机?” 朱儁一脸肃然的看向了那名向他谏言的曲军侯。 “吾不知兵否?” 朱儁平时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他如今冷着脸说出了这么一句,手下人自然不敢再随意劝谏。 大家都能看出,朱儁这是生气了。 适才的那名曲军侯,此刻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多嘴了,现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朱儁冷冷的环顾了在场诸人一圈,随后道:“老夫用兵多年,何时该进兵,何时该观望,何时该驻守,何时该扎营,皆有所断,今日怀县之战,事关我军生死退路,老夫自然是要万般小心道。” “对于如何取回怀县,老夫心中已有筹谋,诸公无须多虑,直管依照老夫军令行事便可。” 说到这儿,朱儁再次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诸人。 “事关重大,诸公都要依令形式,不可懈怠,但有违军令者……皆斩!” 朱儁都如此说了,谁还敢有质疑? 众人皆纷纷拱手:“诺!” 用自己的威望压住了手下人的不安情绪之后,朱儁转头向着怀县的方向看去。 他的脸上此时竟露出了几分惋惜之情。 他心中暗道: “公节啊公节,你我同守河内两载,也算是有了同袍之谊,按道理而言,我本不该至你于不顾,怎奈你不走正道,徒增奈何?” 却也不怪朱儁心中感到惋惜。 历史上的王匡就是为了巴结袁绍,连自己的妹夫八厨之一的名士胡毋班都杀,最后惨遭抛弃,众叛亲离,被各势力围攻而死。 人有时候不是输在能力上,只是输在性格上。 …… 朱儁按兵不动的情况,王匡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就算是知道也已经晚了。 此时此刻,城中的文丑已经身着重甲,提着大刀,带领着一众精锐的幽州骑兵,命人打开城门! 幽州骑兵以踏破山河的气势,勇往直前,直奔王匡的泰山军杀去。 王匡自持泰山军的精锐,未曾把文丑放在眼里。 在王匡看来,刘俭麾下的将领,值得他提防的不过是关羽、张飞、赵云、黄忠等辈也。 至于这文丑,不过是名不见经传之辈,自己原先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过……此等无名之辈,岂能敌得过自己的泰山兵? 眼看着文丑率众冲杀了出来,王匡丝毫不慌。 他让自己麾下的别部司马徐凡,率领三千的精锐泰山兵到前阵布防,多设弓弩与大盾来阻挡文丑的骑兵攻势。 在王匡看来,对方的骑兵并没有展现出什么过多的进攻阵型,冲击模式很是单一,自己的泰山兵想要挡住他们并不是难事。 但是王匡一时疏忽,他忘记了一个重点。 并不是说攻击模式单一的骑兵就不是好骑兵。 相反,攻击模式单一的骑兵,说明这支骑兵在单一的一套战法上练的很纯粹。 特别是文丑的这支骑兵乃是辽东的幽州骑兵。 幽州骑兵的精锐程度可谓天下闻名。 这几十年来,大汉朝在北地边郡与鲜卑交战的骑兵,基本上皆是幽并儿郎。 论及兵员素质,幽州和并州出身的士兵在天下间绝对能排上一号,就算是董卓的西凉骑兵,面对这两州的士卒,也断然不会托大的。 只是刘俭这些年来用来纵横天下的士兵皆出自冀州。 而幽州自到了刘俭手中之后,其广大地域和人口便成为了刘俭用来融合北疆外族与东北诸国的主要力量。 幽州之地的资源基本都是用来对外的,故而给了天下人一个错觉,那就是刘俭掌控了幽州之后,也并没有用幽州的士兵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幽州到了刘俭手里,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这个想法其实是大错特错的。 刘俭占据幽州之后,确实主要是用幽州来融合外族,由于当时这个大计划刚刚起步,所以幽州本地的人口资源与政治资源,包括财富资源都是对外。 但是如今,幽州作为大汉朝北疆与外族的链接中转站已经基本初具规模。 先前的投资也已经开始有了回报。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冀州士兵们能偶尔吃上一丢丢羊肉,这就都是有赖于北疆吸血大计。 除了羊肉之外,幽州也已经开始向冀州输送军事资源了。 首先就是兵源。 幽州诸郡,由于先前与外族鲜卑以及太行山的贼寇作战,其境内一直处于一种不安定的状态,边郡时常受到骚扰,人口时常被外族劫掠,这就间接这导致幽州的人口在统计上一直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 战乱地区的人口户籍,普遍都是最不切实的。 但是现在幽州的情况和原先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昔日里被幽州人视为巨大威胁的外族,如今反倒成了他们的金主。 现在幽州人越过越富裕,完全都是因为受到了北疆异族和东北诸国割肉的供养。 我们幽州人现在离开外族人活不了啊! 也正是因为北疆的安定,再加上幽州屯田制的大兴,刘俭趁着刚刚平定幽州时,又在幽州诸郡落实度田和人口统计,使得幽州官署账面上的人口呈现“呼呼呼”激增的状态。 若是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幽州人这怎么憋疯了,如母猪一般的播种生孩子。 现在幽州的账面人口上来了,那地方征兵自然也就容易了。 特别是刘俭军队的待遇如今在大汉朝可以说是最顶尖的。 因为河北越变越富,所以刘俭开始在军队中成立专门的医疗小组,尽最大努力保障士兵们的生存几率。 同时也设定了阵亡后的抚恤标准,包括因战残疾的抚恤标准,给士兵们断了上战场的后顾之忧。 再加上乌桓人口现在基本已经被大汉朝吸取融合,所以刘俭此番南下从幽州征调了不少当地的本土汉人和一些乌桓人,用于组建乌桓骑兵。 现在幽州北边的草原上,遍地都是牧场农场,那些外族部落为了换大汉朝的各种珍品……还有煤炭,想尽办法拼了命的养马养牛。 所以刘俭现在比历史上的袁绍拥有更多的战马资源。 刘俭估计不出五年,他就能拥有整个大汉朝最为庞大的骑兵队伍。 十年之后,他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拥有骑兵最多的人。 …… 这只经过文丑训练的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泰山军的前阵之中。 在文丑冲阵的时候,泰山军的弓弩阵确实对文丑的骑兵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但是这些幽州战马的速度都非常快,与中原的战马相比要雄壮许多。 对于泰山军这小小的箭阵,幽州骑兵在略有些损失之后,便很快的冲到了近前。 幽州骑兵的优势就是,他们不但是善于冲阵,而且非常精通射箭。 这是幽州人为了与草原外族交战,所锻炼出来的能力。 很多幽州人在入伍之前就已经非常善骑善射了。 所以,泰山军现在所面对的不止是一支突骑,而且还是一支骑射军。 临近泰山军前阵不远的时候,骑兵阵中的箭雨就已经纷纷开始进行对着对面招呼。 负责镇守前阵的泰山军司马徐凡做梦都没想到,幽州骑兵居然会给他们玩儿这一手。 他们只是将精力用来防守对方的冲刺……可哪曾想,对方却跟他们远程射击。 而随着远程打击结束,对方雄壮的骑兵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在文丑的带领下幽州骑兵轰的一声撞进了泰山军的军阵之中! 措不及防的泰山军前阵很快就被文丑的骑兵冲成了两段。 而泰山军的前军别部司马徐凡,则是在满脸惊讶与目瞪口呆之中,被冲到他面前的文丑一刀砍于马下。 鲜血溅射了文丑一身,让他的铠甲在太阳光的映射下,变得格外凄厉恐怖。 而文丑本人此刻也是满面狰狞,彻底的露出了他辽东莽汉的本性! 文丑手握着大刀,带领骑兵在泰山军的阵中左右冲突。 很显然只是斩杀了一名别部司马,对他而言根本不能满足。 实在是太不过瘾了! “王匡在哪?王匡狗贼!汝公在此,还不速速现身待死!” 泰山军的前阵被文丑突破了,按道理而言,王匡应该率领中军前往阻挡与文丑交手。 毕竟文丑的兵马数量目前对于泰山军来说并不难应付,只要鼓足全力,要破文丑不难。 可问题是,泰山军的中军如今也陷入了困境。 赵云与颜良的两路兵马早就埋伏在怀县的左右。 等着文丑的兵马一出,这两支精锐就在刘俭的指挥下冲向了王匡的中军。 如今,王匡的周军受到左右两路的骚扰,纵然泰山军再是善战,也根本不可能有胜望。 现在对于王匡而言,等待朱儁前来救援是他最后的机会。 但偏偏朱儁的兵马就是不到! “朱车骑何在?” “朱车骑何在!” 面对三路兵马的夹击,王匡痛苦的仰天长呼。 可惜,他的朱车骑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斩两千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赵云,颜良,文丑……这三个人在刘俭军中的声名,确实是不及关羽和张飞。 但是论及整体实力,他们却并不比关张逊色。 甚至在某些方面,关张也还可能不及他们。 此时,文丑在正中间率骑兵冲突泰山军的正阵,而赵云和颜良则在两侧给文丑打侧应。 三路兵马配合的极为默契,硬是将精锐的泰山兵的阵型打乱,使其不能有效的进行反击。 而一直被王匡视为希望的朱儁,直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出现。 面对着刘俭的三路兵马和三员猛将,王匡深感惊恐。 “朱车骑……朱车骑……你在哪啊?” 王匡在一众亲兵们的护卫下,一边痛苦的悲鸣高呼,一边纵马向着后方撤去。 问题是,战场之上没有人会可怜他。 作为他的对手,赵云,颜良,文丑此刻所想的就是如何用尽全力,将王匡和他手下的精兵强将皆置之于死地。 三名河北猛将毫不留手,在将王匡的部队切割成数段之后,就开始指挥麾下的河北猛士,对泰山军进行毫不留手的杀戮。 这些泰山军虽然皆是精锐之兵,怎奈在河北军一环扣一环的施策与布阵下,已无任何还击之力,况且王匡对于朱儁过于自信,抵达怀县之后,甚至都没有歇息就来叫阵,此时的泰山兵,完全就是疲惫之师,只能被动的接受对方屠戮,阵势被割裂之后则只能仓皇而逃。 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刘俭带领着白毦兵驻兵而立。 刘俭来回甩动着自己手中的马鞭子,一脸默然的看着远处被三将包围围剿的泰山一众。 “王匡这次不是死在吾之手中,而是亡于韩浩,朱儁之手,唉,他若能够看透世情,倾向于我,日后不难有个好前程,可惜此人的出身使他对袁氏过于执拗了,眼中容不下我这等后起之秀……惜哉啊惜哉。” 夏侯兰护持在刘俭身后,对刘俭道:“主公,末吏觉得王匡死不足惜,反倒是那些泰山兵……着实有些可惜了。” 刘俭闻言没有吭声。 “听闻王匡手下的那些泰山兵,皆是精锐之士,乃是步兵中的翘楚,此等锐士当为主公所用,可惜今日皆要随同王匡赴死……唉。” 刘俭听了这话,大笑了几声:“伯器一心为吾着想,吾心甚慰也。” “只是这支兵马乃是王匡嫡系,大部分皆为其乡中人,王匡为了供养这支兵马,在河内军征税颇重,这支兵马对其颇为忠心,王匡若死,此军恐多为其报仇者也,是故必须剿之。” 夏侯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刘俭的说法。 此时,以刘俭的高处位置可以看到,王框的中军处,其本人已经带着一些残兵败将,从后阵仓惶退出,奔南而逃。 泰山军的大部已经为三将驱散,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中就会有人顺着王匡的脱逃路线带兵追上来。 但具体能不能追上王匡,还不好说。 刘俭站起身,一脸郑重的问夏侯兰:“伯器,依你看来,王匡今日当死于何人之手?” 夏侯兰认真的观望了一会,道:“依末吏看来,文司马的部曲距离王匡最近,文司马本人冲破敌阵的速度也是三人之中最快的,想来定是他第一个追上王匡,将其生擒给主公。” 刘俭淡淡一笑:“错了。” 夏侯兰闻言顿时一愣。 他再次向战场的方向望去。 没错啊……看诸部的架势,若是有人能追上王匡,那眼下定然是首推文丑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俭转头看向夏侯兰,吩咐道:“伯器,劳烦你率白毦兵下山,将王匡的首级给我拿上来。” 夏侯兰闻言顿时一惊。 “主公,这……” 刘俭笑道:“这安排有什么不妥吗?还是你做不到?” 夏侯兰闻言,立时挺直了身躯,郑重言道:“末吏这就去王匡的逃路拦截,不是带王匡的首级来见主公,那就带末吏自己的。” 说罢,便见夏侯兰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刘俭望着夏侯兰的背影,轻轻点头。 其实一直以来,夏侯兰对自己都是任劳任怨的,而且从来不主动争抢功劳。 对于夏侯兰,刘俭一般也都是任以中军护卫长之职,另外还有辅助镇守邺城。 所以,对夏侯兰而言,立功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但夏侯兰一直对刘俭都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从没有争抢功劳的意思。 刘俭让他干什么他都无所谓。 其实你仔细想来,何止是夏侯兰如此,当年常山的那一众最早成为白毦军的少年,各个对刘俭都是这样的忠心。 经过了数年征战,随着刘俭的部队变强大,常山的那些少年,如今个个都已经成为了军中的中流砥柱,在军中各部曲担任要务。 刘俭也对他们多有留心,有时候也会派心腹去打探一下他们的情况。 让刘俭欣慰的是,这些人似乎并未忘记初心。 即使如今,他们在军中的身份都不一样了,但行事依旧如同当年。 真的很让人感动。 今天这场战斗,刘俭设局,让赵云、颜良、文丑三将围剿王匡以及泰山军。 若是三人在阵中能够成功追杀到王匡,并将其阵斩,那刘俭也不会让别人出手干预。 但是如今,王匡率领一众残兵败将冲了出来,那为了扼杀这场战局的不确定性,将王匡就地处决,那刘俭派出人在王匡的必经之路上阻拦,正当其理。 而这个派去阻拦王匡的人,刘俭早就在心中预定了夏侯兰。 对待这些手下,刘俭心中一直都有一杆秤。 不论是老部下还是新部下,只要是可用之人,忠心之人,刘俭就要给他们机会。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碗水端平的事儿,但身为一方霸主,即使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一定要尽力顾及到属下们的感受。 有很多一方霸主每日殚精竭虑去思考敌人的想法,思考敌人的感受,但事实上,真正需要他顾忌、平衡、安抚的是每日离他最近的这些人。 刘俭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最能明白为人手下的心理。 一个好君主,一定要懂得在关键的时刻施恩,这样才能保证长久。 就好像夏侯兰这样不挑不拣的老实人,你不能因为人家的忠心,就真的把人家当牛一样使唤,丝毫的功劳都不惦记着人家。 如果真这样做,这样的主公,也注定在这个乱世走不了太远。 …… …… 此时的王匡,如同丧家之犬,仓皇的奔着黄河方向而逃。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的兜鍪甚至都跑掉了,披头散发的、一脸的丧败之相。 听着后面不断传来的追杀声,王匡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马鞭子在乱抽的过程中都被甩没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仗居然会打成这样。 自己一万多的精锐泰山兵,就算是打不过刘俭,至少也能抵抗十天半个月吧。 哪曾想,一阵之下,就被对方直接打到全面溃散。 就是当年跟董卓打,他也没有这么落魄呀。 但其实这一仗确实是王匡被算计了。 他是以朱儁前来跟自己会合,夹击刘俭的军队攻克怀县为前提发起的这场战争。 他远道而来,甚都没有让兵马歇息就直接到城下叫阵。 结果,朱儁的兵马明明就在十余里之外,可直到自己的泰山兵被刘俭的河北军打成狗,朱儁也没有出现。 王匡适才还在一个劲儿的呼喊:“朱车骑在哪?” 但是现在他的口吻全完全变了。 适才如同招魂一般的呼唤,此刻全都变成了污言秽语。 “朱儁,汝不得好死!” “朱老匹夫!坑害吾众,早晚必掘汝祖坟!” “蝇贼!你怎么不去死!” “朱儁老贼,迟早将汝族中男丁杀尽,女子尽赏三军为娼!” 王匡一边惊魂失魄的在前面跑,边跑边骂朱儁。 而他后面的不远处,文丑也是带领着兵将一边追,一边高声怒吼。 “王匡匹夫!说了不算,枉为人也!” “有本事你站在那儿别跑!汝公来也!” “尔适才在城下叫骂之时,不是很有英雄气吗?现在为何要跑?” “有本事就与乃公战五十回合!” 但王匡才不会傻到停下来与文丑交手,现在的他他只是拼了命的奔逃。 至于逃到哪儿,逃到什么时候,王匡心中也没有想法……反正现在对他而言,跑就是了。 正在奔逃之间,道上却突然闪出了一只兵马拦路。 为首的青年将领手持长矛,也不多说话,只是用手一挥,令他手下的兵卒冲上来围剿王匡与他麾下的将士。 那青年将领麾下的士卒极为善战,王匡的兵马正在疾驰之间,他们用一阵箭雨硬生生的让对方站住了脚步,同时还精准的射杀了奔逃在最前面的骑士。 随后便见那些兵卒收了长弓,转用环首刀等利刃,冲上来就与王匡一众搏杀。 他们的动作极为迅速且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众。 王匡麾下的这些败兵,在他们那些人的手下,几无一合之敌。 眼看着周边人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王匡不由慌乱了。 巨大的死亡阴霾笼罩在了他的头顶。 “别,别杀我……我,我乃两千石官身,朝廷所敕的河内太守……”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夏侯兰纵马疾驰到王匡的身前。 他的面容冰冷,声音古井不波,没有丝毫的情绪。 夏侯兰当着王匡的面,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言两千石,左将军发了话,三公也得死!” 说罢,便见他手中的战刀猛然在空气中划过。 随后,那颗两千石的头颅,便在惊恐中被高高抛到了半空中,如同皮球一样的跌落到了尘埃,再无生息。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玄德你要继续进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杀死了王匡之后,夏侯兰所率领的白毦军并没有停止对泰山兵的追杀。 夏侯兰牢牢记住了刘俭的话,对于这些王匡的这些嫡系乡军,行使斩尽杀绝的策略。 随后文丑的骑兵亦是赶到,他与夏侯兰两相联合,杀散王匡之众,虽然不能全歼泰山军,但已然是打的他们不能再度成军了。 将战场的后续工作都处理了之后,夏侯兰手持王匡的人头,来到了文丑的面前。 夏侯兰对文丑非常客气,他指着王匡的头颅对文丑说道:“文司马率兵浴血奋战,追赶国贼,我奉左将军之命,在此阻拦此獠,并非有心想要争夺将军功劳。” “今王匡虽死于吾手,然实为司马之功,吾不能据为己有。” “这颗人头还请司马收下。” 文丑听了夏侯兰的话,一时间有点发懵,没太反应过来。 好半天之后,方见文丑回过味来。 他露出了豪气的笑容,道:“贤弟小瞧我文丑耶?觉得我是度量狭窄,乃与人争功之人?” 夏侯兰急忙道:“实非此意,实非此意……” 文丑一把拽过夏侯兰,对他道:“主公待某恩重如山,先前在河北破四十余家望族之时,在黎阳予大功于某,破例提拔,已是使某感动非常,岂能索求过甚?” “今番追杀王贼,只为国事,非为功劳,夏侯贤弟斩杀了王匡,这功劳合该就是你的,某若夺之,岂非成了狼心狗行之徒?断断不可。” “贤弟只管将功劳带回去请功,不必过多顾及,文某堂堂幽州健儿,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与人争功者也?” 夏侯兰闻言,叹道:“文司马乃真豪士……” 文丑哈哈大笑,随后又将夏侯兰拉近了一些,低声道: “贤弟让功之举,也是让文某深感佩服,你若不嫌弃,今后文某愿意与你做一对挚友,在这大争之世,战场之上,咱们也能互相照顾!如何?” 夏侯兰道:“我出身低微,恐不相配。” 文丑笑道:“豪杰不问出处,出身低微又怎地?似主公麾下的关府君,张府君等人,皆非望族,如今不也是成了好大事业!不但当了两千石,名扬北疆,还使蛮夷宾服,此等功业,足以流传千古了吧!” 夏侯兰听了文丑的话,心思也有些活络了。 难得文丑如此看重于他,愿与他以朋友相称,夏侯兰的心中甚是感动。 他当即向着文丑拱手道:“承蒙文司马如此看重,如蒙不弃,从今往后,愿以兄事之也。” …… …… 王匡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刘俭的所在地。 而这个时候,负责在前线指挥各部将的刘备,也完成了围歼泰山军的任务,前来向刘俭进行汇报。 这次围歼王匡的作战,刘俭并没有参与指挥,他只是在后阵观战,并在最后的时机让夏侯兰去截杀了一下王匡,其余的事,他什么也没做,所有的调度都是由刘备安排的,他在前阵指挥赵云、颜良、文丑三人歼灭泰山军。 如今,刘备成功完成了任务,特来向刘俭交差。 两个人坐在山坡上,针对河内郡的未来进行了一番规划。 期间,却有刘俭手下的军中密探,来向刘俭进行汇报。 二人身边此刻并无旁人,故而密探所汇报的内容,别人也是听不见的。 “夏侯军侯亲手斩杀了王匡之后,欲将王匡的首级送给文司马,欲使文司马前来请功。” 刘俭缓缓点头,不曾打断对方,继续倾听着。 “文司马未曾要王匡首级,还与夏侯军侯相谈甚欢,彼此兄弟相称。” 刘俭闻言笑了。 “果然。” 随后,他挥了挥手,让探子下去了。 刘备坐在刘俭的身的身边,从地上揪起了一把野草,一根又一根的往地上扔着。 “德然,如伱所言,这事业做的越大,下面的派系就会越分越多,越分越细。” 刘俭淡淡一笑:“这都是正常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无论,这是谁都注定无法避免的事情,非人力所能扭转。” 在刘俭看来,当一个集体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下面的人群自然就会根据关系、出身、地位或者是原籍所在地进行派别区别。 别说是现在这个时代,就是一千八百年之后,不也是一样吗? 漂亮国自认为其制度是世界最为先进自由的,可在其国内不还是分成两派。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文丑,颜良,夏侯兰……这些人并非经学家族,他们可以算是军功武将出身,同时又都是冀幽本地人士,性格又多豪侠,所以说他们能够走到一块儿并非偶然,他们今天不走到一块儿,明天也会的。” 刘备恍然地“哦”了一声。 “不过,河北原先的形势就比较复杂,冀幽两地的望族高门,士族阀阅盘根错节,彼此通婚接亲,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势力,这种风气,想来不止豪族中有,也会影响寒门豪右。” 刘备在一旁一边玩草一边道:“当年德然你来冀州为牧,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方才打破了河北地方各族盘根勾结的局面,我在考虑,如今文丑和夏侯兰只是在不经意间就有了为派的迹象,而其他那些真正的豪右望族,平日里又会不会重新勾结?” 刘俭回答:“这是必然的事情,就算现在不分派系,过几年后,当利益分配越来越难以平衡的时候,派系终归还是会出现的。” “还是那句话,这种事情永远无法杜绝,以我们汉室宗亲的立场,能做的,就是去掌控最高利益。” “只要最高利益在咱们的手中,任凭手下的人如何分成各种派系,咱们也能运用自如,甚至于某些派系还能为咱们所用。” “德然,你想的真是周全。”刘备感慨道。 刘俭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怎么样,这次战事指挥的人数不少,感觉如何?” 刘备闻言,长叹口气,表情颇尴尬。 “德然,说实话,我原先一直跟随你,以你为主,用兵也是多听你的调遣……这些年,万人以下的小规模阵仗我打过不少,也算是得心应手,但这万人以上的战事……唉,对我而言,还是有些难。” 刘俭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你是我兄长,你的长短优劣我最是知晓,小规模阵仗乃你所长,但是兵马一旦多了,你在战场上的眼光和大局观就受到了限制,这是你先天条件和能力所决定的。” 刘备叹道:“别说,你真是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这次指挥这三万人马与王匡军作战,着实就给我累的不行……说实话,王匡这是让你给算计了。” “若是正常两军阵前交战,我为这数万兵将与泰山军对阵,虽不至于输了,但也绝对不会这样顺利,恐怕要费好一番周折。” 刘俭哈哈大笑:“所以说嘛,兄长你还需要多多练习,积累经验,放心,下一次战事的对手我都给你找好了,保证让你满意。” 刘备闻言大惊:“还找?” 刘俭说:“当然要找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用兵的短处所在,那就要针对你的短处不断的磨砺才行,用兵之道,除了天赋之外,剩下的就是要靠经验积累了。” “你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本领不济,就要靠在实战中不断的累积经验。” “只有这样才能进步嘛,是不是?” 刘备闻言苦笑道:“那你说说,你给我找的对手是谁?” “曹操!”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打造曹操克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一听刘俭说出的这个名字,多少就有点犯难了。 他从地上又抓起了一把草,开始一根一根的往旁边撇。 “德然啊,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对手呀?换个人不行吗?”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兄长不好意思打他?” 刘备长叹一口气:“你让我打曹操,我认为有两点不太合适。” “嗨,有点意思,你还是头一次当着我的面儿能说出一点以上的建议。” “将伱这两点说于吾听。” 刘备对于刘俭的调笑,并不在意,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将手中的青草清一色的扔到了一边,最后清了清了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第一点,你也知道,曹家与我有姻亲关系,你说我直接到战场上跟曹家人作对,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呀?” 刘俭哈哈大笑道:“兄长啊兄长,你的这个亲是怎么回事儿,你心中自然是有数的,难道你真会因为这个亲事而不好意思与曹操交手交手吗?” “可是我料定,曹操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亲事对你手软的。” “你与曹家接亲,当初不过是我们与曹家给对方留了一个最后的底线而已。” “但是真碰到利益的碰撞,曹家是不会手软的。” 刘备笑道:“为兄多少还是要些脸面的。” 刘俭转头看向远方:“那你且说说你的第二个理由。” 刘备言道:“其实就你说的,与曹操直接在战场上争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曹家与我有亲,但我刘备也不是因私忘公之人。” “只是你给我挑的这个对手……” “怎么了?” 刘备长叹口气:“有点儿太弱了一些,你这还不明白吗?” 刘俭听了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说谁太弱了一些?” 刘备很是郑重地道:“自然是那曹操弱呀,他的能耐岂能与我刘备相提并论?” 刘俭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兄长,你是凭什么来断定曹操弱的?” 刘备无奈的摊开手:“这不明摆着的吗?” “曹操这些年虽然确实在军事上做出了一些功业,但是,他毕竟只是袁绍的跟班,而我则是跟着你的,两相比较,你比袁绍那可是强多了吧?” “难道说你带出的人还不及袁绍带出来的人吗?” 刘俭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心中暗自琢磨。 好像……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呀。 虽然这个道理其实是强词夺理。 “兄长,你若是不想对战曹操,那你想对战谁?” “这雒阳境内,回头与咱们为敌者,有袁绍,有曹操,有吕布,有牛辅……” “你觉得他们谁配当你的对手呢?” 刘备拱手道:“德然,你要明白为兄的心意,为兄立志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辅助你成就大事。” “在你看来,谁对你的威胁最大,那为兄便去对付谁就是了。” 刘俭闻言笑了。 他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 “这个天下间,除了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永远都是兄长你。” 刘备笑道:“那是自然,能够为你分忧解难,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刘俭叹道:“好,若兄长真有这个心思,真的想替我分忧解难,替我扛下重担……那你就去对付曹操吧。” 见刘俭的话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了曹操身上,刘备终于不由对曹操多了几分重视。 毕竟刘俭看人的眼光,刘备还是知晓的。 既然刘俭对于曹操的能力评价颇高,那说明曹操一定是有他的可取之处,不可小瞧啊。 “看来,德然你对曹操的能力,是非常认可的了?” 刘俭点了点头:“若非重视曹操此人的能力,我也不会特意安排兄长你与他交手……” “这么说吧,兄长,短期来看,袁绍董卓吕布之辈,确实是我等之大患,但是往长远来看,曹操确实是我们的一个强敌,不论这个人日后是在江东自立,还是继续辅佐袁绍,他都是我们的好对手!” “但是以我目前,还不得不应付董卓,袁氏这些个庞然大物,所以对于曹操,我暂时是管不着的,我需要培养一个人,帮我对付曹操,成为曹操的克星!” “这个人要了解自己,了解曹操,他要了解曹操的战法,同时还要针对曹操不断优化自己的战法。” “在战场上能够尽最大力量去洞悉曹操的意图,并针对曹操的军队来操练我的军队,使我的军队能够针对曹操军的战法随时做出应对。” 刘备听了这话,感慨的长声一叹。 “既德然你如此看重曹孟德,那为兄自当尽力……” 刘俭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兄长,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跟我一起,只要积累经验,用心学习,早晚定可成为我们大汉朝的名将……只是千万不要小瞧了旁人!特别是那个曹操。” “兄长,今后一定不要小瞧任何人,对待谁,都要以正眼视之,以正心待之也。” 刘备扑了扑身上的土,站起身,向着刘俭郑重的施了一礼。 “德然之言,备一定谨记,你放心,我从今往后,绝不小瞧任何人!特别是这个曹操!” 刘俭仔细的看着刘备,见他面容肃然,眼神坚定,随即放下心来。 作为兄弟,刘俭非常了解他这个兄长。 他这个兄长虽然有时候非常浮华,但有一个旁人所不及的优点。 那就是他非常的听人劝,虚心纳谏。 能够听取他人意见的人,一般都是能够成大事的人。 能够虚心听取旁人意见,证明这个人的心胸广阔,且拥有最大的成长空间。 “主公!” 随着一声呼唤传来,刘俭和刘备都向后方看去。 却见夏侯兰正提着王匡的首级,一脸兴奋的向着刘俭跑了过来。 刘俭站起身,对刘备道:“走吧,兄长!今日大胜,咱们去给他们庆功!” …… …… 刘俭进入了怀县之后,朱儁和韩浩亦是率兵回来了。 韩浩抵达了怀县后,立刻以韩家的名义,集结了河内郡的诸大望族豪右,向他们阐述此事因果。 他告知诸人,王匡是接受了袁绍的号召,要断刘俭粮道,要谋害刘俭与其三万精兵的事。 若是没有卢植的书信在先,王匡这么做倒也是无可厚非,勉强能让人接受。 但是他利用卢植的书信来骗取刘俭的信任,这事儿王匡就没理了。 而且这件事没有人能替王匡洗白。 因为王匡已经带兵在刘俭的粮道上安插了三座大营,这就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再加上韩浩主动出面作证,同时,他还亲自前往王匡的府邸,搜出了王匡勾结袁绍的书信作为证据。 这封书信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只有刘俭和韩浩知道。 当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人会特意管这封书信到底是真假与否了。 因为一切的证据都指明了王匡背叛刘俭,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当然,就算是河内郡有谁心中有疑虑,或者是有猜疑,他们也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除非他们傻。 要知道,现在的刘俭已经是胜利者了。 为了一个死人与胜利者为敌叫板,这事怎么想怎么也不划算啊。 河内郡的风波,就在韩浩的帮助下,被刘俭压了下来。 而且为了表现自己的公正无私,刘俭也没有让自己手下的人占据河内,或是派人接替王匡的位置。 他只是将河内有名的望族召集到了一块儿,与他们共同商议王匡死后,河内郡应如何安排后续事宜。 会议中,韩浩主动站出来表示,希望朱儁能够接替韩浩的位置,成为河内的太守。 至于举荐朱儁为太守的理由,那确实是相当之多。 首先,朱儁家有精兵强将镇守河内多时,可以保护河内诸家的安全。 另外,朱儁也比较熟悉河内郡的情况。 而且河内郡东临黑山军,西连白波军,属于一个较为危险的地界。 一旦河内郡有事,就很容易被贼寇瞄上,惨遭劫掠,到时候受损失的不但是平民百姓,望族也是一样。 但是如今,王匡已经死了,泰山军也惨遭屠灭,河内郡的守备力量降低了一大半。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不想一个好办法稳定河内郡的局势,黑山军和白波军打来的概率一定会非常之大。 而要稳定河内的军事局势,名将朱儁的存在则非常重要。 所以刘俭在这个时候提出让朱儁担当河内郡的太守,还是非常符合河内郡人的利益的。 而且刘俭既然能够让韩浩当众把这件事提出来,那就是此事已属必然,河内诸族的人必须答应。 最后,在“征得了”诸人的意见之后,刘俭决定上谏朝廷,表朱儁为河内太守。 …… …… 河内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雒阳以南,袁绍,曹操,吕布,牛辅都知道了。 这下子,这些原本在司州境内杀的热火朝天的势力,都变的异常紧张起来。 刘俭若抵达司州,司州的局面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对他们每一个人而言,或许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袁绍决心先对付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和曹操的兵马分别屯扎在阳人县的两侧,阳人县地处于嵩山山脉和箕山山脉的交界处,两处山脉夹杂的是平原,颍水的源头就在此处。 曹操和袁绍的大营分别驻扎在西向颍水的源头,还有嵩山往东的平原入口处,既成犄角之势,同时又可以借助山险之势将西凉军与并州军分别挡在境外。 吕布昔日是在边郡久经战争之人,论及统兵经验以及带兵打仗,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但问题现在曹操和袁绍并不正面和他较量,特别是南军与北军作战,如今皆依仗弓弩之利,特别是对付吕布,只要是不在平原上,吕布基本上就占不到任何便宜。 牛辅见吕布久攻不下,于是也率领荥阳的西凉兵去支援对方。 可惜的是,就连吕布都不能对付的对手,加上牛辅也一样,在袁绍和曹操看来,牛辅就是个来送的。 凭借着颍川旁边的有利地势和运筹帷幄,吕布和牛辅是屡战屡败。 特别是曹操军,这一次借着跟吕布和牛辅战斗,也算是展开了一场大练兵。 特别是曹军的戏志才,与曹操简直就是绝世搭档,两个人屡出奇计,规划战略,使曹军占据了上风,纵然吕布的兵马再是勇猛善战,却总是被对方牵着鼻子乱转。 吕布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只是这个时代没有血压仪,若是有血压检测手段,就可以看到吕布的血压蹭蹭蹭的往上窜。 但就在这个时候,关于河内的情报被斥候送到了袁,曹,吕,牛四军之中。 河内王匡身死,朱儁接替王匡成为了河内郡的太守,刘俭没有了后顾之忧,率领三万河北精锐南下直入司州。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震撼的。 其中最受影响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袁绍。 王匡是他安排在北方最重要的一颗钉子,是在关键时刻,用来钳制刘俭和董卓的抓手。 但是这个抓手还没等妥善使用,就被刘俭直接给做掉了。 现在,袁绍在北方没有任何的军事同盟,可以用来支持他对付刘俭了。 袁绍有点坐不住了,他将大营的指挥权暂时交付到了他的心腹蒯良和黄祖手中,随后他则是带领一众亲卫赶往曹操的大营。 见到了曹操之后,袁绍颇有些无奈地道:“王公节当真没用,居然让刘俭算计至此,不但没有阻拦住刘俭的脚步,如今连河内郡也丢了!着实让人气闷!” 曹操叹道:“我虽知王公节必然不是刘俭的对手,但其人竟然败的如此迅速,这倒让我始料未及。” 袁绍言道:“不过事到如今,懊悔也是于事无补,依我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对付刘俭,才是正道。” 曹操长叹口气:“不错,事到如今想旁事无用……本初你欲如何应对?” 袁绍将曹操拉到身旁,请他坐下。 “其实,我思来想去,倒是还真有一计可用!” 曹操拱手道:“愿闻其详。” 袁绍道:“论及可调遣的兵马数量,你我不比刘俭要少,但刘俭的兵马皆为北卒,战马甚多,平原作战,正面相敌,恐难应之!” 曹操心中暗道袁绍果然是在急速成长的。 经过了与吕布的对阵之后,袁绍已经收起了先前对天下英雄的傲慢之心,认真地对待每一个人,等闲不会再小瞧了任何人了。 在曹操看来,这着实是一件好事。 袁绍本就是英明聪慧之人,如今在心性上有所成长,则南方基业便得稳固。 袁绍只要能够稳固住了,曹操就能够借着袁绍的树荫安心成长! 毕竟,现在摆在袁,曹面前的,最强大的敌人毋庸置疑的是董卓与刘俭,这两个人一人在西,一人在北,势力强大。 若要打败他们,就一定要戒骄戒躁。 “本初欲如何?” 袁绍言道:“这首先,自然就是要与吕布和牛辅罢战,我当派荆楚能言善辩之士,前往吕布大营,尽说利害,不让吕布再针对我们,同时夸大刘俭对于司州的威胁,迫使吕布和牛辅针对刘俭,如此我们从旁策应进攻,寻找时机击败刘俭……刘俭若败,则吕布和牛辅不足虑也!” 曹操认真地思量着袁绍的话,半晌之后点头道: “此言甚是。” “相比于你我而言,刘俭或许更能够使吕,牛二人忌惮,” “那牛辅当年被刘俭生擒,吕布更是被刘俭设计败阵于阳夏,其二人心中对刘俭既恨且畏,再加上卢植乃是刘俭之师,如今负责统领雒阳,也算颇得人望,一旦刘俭进了司州,与卢植勾连,那司州之地只怕不为旁人所有也。” 袁绍听了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此言甚是!回头我派遣使者往吕布营中时,也将司州这个隐患说于吕布听,不怕吕布牛辅,不以刘俭为大敌。” 曹操叹道:“多方势力角逐于司州,光靠兵力和战力是没用的,需要看谁对另外两方的制衡手段高。” 袁绍道:“吕布和牛辅若能与你我罢战,咱们不妨分兵,我继续在此与刘俭,牛辅,吕布等人相拒,孟德你率领本部兵马,东向往中牟县西,威逼河内边境,” “刘俭刚刚离开河内,朱儁也不过是刚刚接手,纵然没有王匡,他在三河之地的势力也并不稳固!” “而且朱儁乃江东寒门出身,昔年与孙文台交情颇深,我可使文台书信去说朱儁,纵然朱儁不反,但我再将这消息散布往刘俭军中,也可使其投鼠忌器也。” 袁绍的思绪现在还是非常清晰的,这让曹操分外感慨。 刘俭兵马未至,袁绍就已经开始行动,广做筹谋了。 曹操伸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支毛笔,一边用手轻轻地把玩着,一边仔细的想着袁绍的计策中,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或是遗漏的地方。 少时,便听曹操缓缓开口道:“本初,吾有一事相询。” “孟德请讲。” 曹操清了清喉咙,缓缓言道:“公路那边,情况如何了?最近似乎没有他的消息。” 袁绍听曹操问起了袁术,顿时一愣。 随后,却见他摇头道:“确实没有什么新消息,据说还在府邸养病,未能理事,隔三差五的还总是吐血。” 曹操摸着自己的短髯,眯起了眼睛。 “看来,他这病是好不了了,这都卧榻休养多长时间了?居然还在养着?” 袁绍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没办法,我这个弟弟,我最是了解,平日里心胸最是狭隘,不能容人,他前番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没气死他已经算是万幸了。” “你用来养半年的病,说不定得他就得养一年,甚至一年多……他那个人,心态不好的。” 曹操闻言点点头,其实他对于袁术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论及心胸,袁术确实是差的太远了。 “既然如此,本初你何不作书于孟卓,请他相助,或许也可成咱们的臂助?” 孟卓便是八厨之一张邈的表字。 一听张邈的名字,袁绍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很是不愉。 也难怪,袁绍与张邈之间有隙。 虽然现在的袁绍和张邈不和睦,但当年党锢期间,张邈亦是袁绍奔走之友,为袁绍的大业出了不少的财货,他与曹操,袁绍,许攸的关系都非常之好。 可惜,物是人非,这一众好友各自在地方立了山头之后,彼此之间开始出现了裂痕。 特别是张邈和袁绍的关系,崩的特别快。 张邈和曹操不一样。 身为宦官之后,因为身份受士大夫鄙视,时常受人排斥,故曹操从年轻时起,就炼成了一副厚脸皮的功夫,抗击打能力强,也能经的起失败,端的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故而袁绍成了事业之后,曹操甘愿为袁绍附翼,任其驱策,在曹操看来,给袁绍当小弟是一种荣幸。 但张邈可不一样。 他可没有曹操那些经历。 他一直是活在别人的赞扬之中。 身为八厨之一的张邈,本身就是党锢名士之中的佼佼者。 能够得到八厨之名的人,在士林之中大部分都是有威望的,不但声名塑著,而且心气很高。 至少,张邈是这样的。 张邈觉得,袁绍最多只能算是他们这一帮人的头头,算是一个牵头干事的,但非主公。 自己身为一方名士,却不能给袁绍当跟班,怎么地也得混个平起平坐。 但袁绍可不这么想。 八厨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面前摆个屁谱? 让你给我当马仔那是瞧得起你! 两个人的矛盾有基于此,后续变的越来越大。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刘德然分兵抗袁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说袁术是小心眼,但其实,他有时候心眼也不太大。 当然,袁绍比袁术还是要好很多的,袁术是一直小心眼,袁绍是间接性不定时小心眼。 在张邈这件事上,袁绍就是犯了小心眼的病了。 张邈一身傲骨,非要跟袁绍平起平坐,袁绍心中很不高兴。 乃公的,别的好朋友都服服帖帖的甘愿当小弟了,你怎么就那么牛,非得跟我平起平坐? 你看看人家曹操,许攸,王芬,鲍信都多懂事! 怎么就你搞特殊? 随着袁绍的势力越变越大,他和张邈之间的裂痕也变的越来越大,怎么瞅怎么不顺眼。 后来,袁绍干脆想要干掉张邈了! 他让在东郡的曹操代替他动手。 孟德,这匹夫就交给你了。 问题是,当时的曹操可不傻。 大哥你别涮我了行不? 再怎么说,张邈也是八厨之一,以仗义疏财而闻名,这种愿意给别人花钱的大傻子,一般名声都灰常灰常的好。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古之常理也。 曹操可不能犯傻,闲的没事拿刀去怼这种爱给人花钱的冤大头。 真给这傻子怼死了,士林中的人岂不都恨死他曹操了?你让人家到哪再找这么一个冤大头糊弄钱? 于是,当时在东郡的曹操就周旋在张邈和袁绍之间,尽最大努力平息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与怒火,尽量将两个人往一条路上拽,不让他们分道扬镳。 后来,曹操带着兖州的精锐和黑山军俘虏走了,扔下了兖州的烂摊子给袁术,张邈也跟随过袁术一阵子,期间对袁术的行为也有诸多不满,等袁术从高塔上栽下之后,张邈就开始在陈留独立,招兵买马,不搭理袁术了。 在八厨张邈看来,袁绍袁术兄弟都实在是太过欺人,皆非善类,靠人不如靠己。 袁氏树大根深不假,但他张邈的声名也不差,陈留郡也是大郡,虽因战乱而显残破,但底蕴还是在的。 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本事成就一番大事。 张邈在陈留“奋发图强”,这事曹操也知道了。 其实曹操心中一直对张邈抱有几分歉疚之情,毕竟,他现在手底下的猛士典韦,就是当初他从张邈手底下挖墙角的。 虽然张邈对这个莽汉野人并不在意,不过一直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一直希望能够促成张邈与袁绍同归于好。 “本初,当年大家都是朋友,患难之时尚一起走过来了,如今各自在地方也成了气候,何其反不能容也?” 袁绍的脸色不甚好看:“是吾不能容他吗?实是他做事太过!不记恩情,屡次与我作对,这样的人,袁某不认他是朋友!” 曹操苦笑道:“孟卓心高气傲,与旁人不同,你与他说些好听的,他自然就顺气了。” 袁绍翻了翻白眼:“笑话,袁某如今拒荆豫二州,所拥人户天下最盛,淮南之地在你手中,江东不日也尽入你手,此等势力,董卓刘俭谁不惧之?我为何要顺他的气?” 曹操道:“眼下大敌当前,不可义气行事,若是有孟卓在陈留起兵,于东面侧应钳制刘俭,则大事可定,本初切不可因小失大。” “至于孟卓于你不敬之事……嗨,不过就是争一口气的事,你只要实,不要虚名,待日后诸贼覆灭,大事可定,孟卓纵然再傲,也自然归服,此乃水到渠成之事,你又何必较这个劲呢?” 袁绍毕竟是个英明之人,听到这里顿时沉默了。 他心中也觉得曹操此言比较在理。 虽然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但若是能够将刘俭从司州赶回河北,这事或许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等以后找机会再收拾张邈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是袁绍比张邈强的地方,张邈强撑着士族风骨,一直跟你较劲,但袁绍在利益面前,更加懂得谦虚退让。 随后,却见袁绍长叹口气,道:“你说的对,在这个时候,若是孟卓能够加入,协助我从旁骚扰刘俭,则一定会对刘俭形成掣肘,如此我们就胜算大增了!” “只是孟卓昔年与我的误会太深,此番我纵然有意与他和好,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曹操却道:“看着挺难,其实并不难,孟卓心高气傲,只要本初你主动示好,他便觉得是你先服了软,我再派人从旁说和,定能让孟卓回心转意。” 袁绍看向曹操,道:“孟德可有好的人选,可往说服孟卓?” 曹操言道:“我手下现在,倒还真有一个好人选。” “何人?” 随着袁绍的这番问话,曹操随即派人去将他麾下的新来的一名掾吏找来。 少时,便见一人来到了帐内,拜见袁绍和曹操。 袁绍见对方姿容不凡,意气风发,似出身不俗,急忙询问他的姓名来历。 不想,此人竟也是汝南细阳人,姓吕名范,字子衡。 袁绍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同郡之人,遂急忙细细询问。 不想,一问之下,竟知对方并非出身豪门,昔日也不过是一小吏出身,热情的脸上便多了几分冷落。 曹操看出了袁绍的状态变化,遂道:“吕郎虽非大贵出身,却志向不俗,有能力有见识,我前番从兖州撤往淮南之时,曾在汝南驻扎,与其相识。” “与子衡相谈一日,我便深为其才华所震撼,子衡虽然出身并不富贵,但军政财务无所不精,我亦不能相比也。” “哦?” 袁绍见曹操如此推崇吕范,心中不免有些诧然。 在他的概念里,只要不是高门大户,有资源有钱的门第出来的人,肯定就不会得到什么好的教育资源,能力也必然是有限。 其实,袁绍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对,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出身较好的人能够得到好的教育资源,因此大部分人的能力也自然比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强。 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凡事没有绝对。 “子衡如今在我军中,助我整顿军队,严格军纪,成效显著,使我军中肃睦,威禁大行。” 袁绍对曹操还是比较了解的,若是吕范没有真本事的话,曹操绝对不会替他这么吹牛逼。 “如果如孟德所说,如此人才只是让他作为一个使者去孟卓,那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曹操笑道:“当然不是了,若只是作为使者,自然有善于诡辩随机应变之人可以前往。” “但是,子衡乃是军政全才,我想给孟卓写一封书信,让子衡以客卿的身份暂时留在陈留相助他,在助孟卓成事之后,在使子衡归来不迟。” 袁绍疑惑道:“孟卓能听他的?” 曹操笑道:“其实孟卓最是一个看重虚名之人,他一向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虚心纳谏的模样,若是有我的书信做保,孟卓为了面皮,也必然要奉子衡为座上贵客。” 袁绍倒也没说什么,他倒并不是对吕范多有信心,而是对曹操确实信任。 既然曹操觉得吕范行,那就让他试试去吧。 …… 袁绍走后,曹操遂嘱咐吕范道:“子衡,张孟卓必然不是刘俭的对手,只是若能使孟卓使出全力,多纠缠刘俭几分,那目地就达到了,回头你速速归来,莫要迁延太久才是。” 吕范很是自信的冲着曹操拱手道:“明公之意,我知晓,明公放心,待拖张孟卓下水之后,我必寻机作速赶回。” 曹操点头道:“那就好,速去速回。” “诺。” 这吕范乃是历史上东吴的开国重臣,官至大司马的人物,其在历史上的声名虽不及东吴四大都督,但却实打实的为东吴立下过赫赫战功,孙策和孙权都对其极为敬重。 …… 而与此同时,已经率兵进入司州的刘俭,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决定分兵! 由他自己率领颜良,文丑,夏侯兰以及其他冀州中级军官为一路。 由刘备率领赵云,张郃,高览为一路。 兄弟二人分别去对司州内的强敌。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此战之后,我就是天下第一牧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将兵马分为两部,主要的原因是他心中也明白,自己的实力太强横,一旦进入司州,必然会打破司州原有的僵局。 这是一种必然。 强大的军事势力压境,必然会导致其他势力的联合抵抗,这是从古至今,乃至于往后世的一种必然,时代的洪流已经验证,这是人类的天性使然。 所以,刘俭提前将精锐兵马分成了两支部队,一部由刘备率领,一部由自己率领。 同时,他分析过了眼前的形势之后,觉得目前还是从青州以及幽州调一部分兵将前来支援,方为上策。 另外,为了防止刘备在谋略方面不如对方,刘俭让田丰随同刘备一起,帮助刘备分析各种局势,以防刘备中计。 安排好了这些之后,刘俭先行派人去雒阳给卢植送书信,表示司州的情况目前比较紧急,自己不能前往雒阳拜见师尊了,还请卢植能够见谅。 卢植自然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觉得刘俭和刘备有什么大逆不道,而且他觉得刘俭和刘备能够在这种关键时刻看清形势,知道自己应该优先做什么,很是欣慰。 于是,刘俭和刘备就开始做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了。 田丰虽然跟着刘备行动,但刘俭的身边依旧有贾诩等人相助,不缺智囊。 战前先对诸事进行把控,这一点很重要,情报的精准度可以影响一场大战的走向。 所以刘俭不着急跟对方打,而是先大量的散布斥候和密探,用尽一切手段去探查司州境内的情况。 相比于其他牧守,刘俭现在最大的优势不是兵精将勇,也不是甲胄齐全,而是他资源多,钱多,粮多,牛羊马匹多。 牧守之中,能够像是刘俭一样财大气粗的人,根本没有。 而肯在斥候以及探报方面,下大功夫的人,就目前来看也没有。 大部分的诸侯牧守都更愿意将资源用在征召兵马,打造军械这种明面上的事,但对于暗探与斥候部队的建设,虽然也有投入,但整体支出的比例却并不高。 所以在情报侦查与反侦察上面,刘俭虽说不能占据绝对的优势,但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能够掌握先机的。 这一次,负责总领刘俭手下密探的河北密探头子国渊,为刘俭带回了几个重要的消息。 先是袁绍与曹操分别行动。 袁绍以陈琳为使者,前去拜见吕布和牛辅,不知所为何事。 而曹操方面,则是派遣了一名叫做吕范的人,暗中去往陈留。 另外,国渊还给刘俭带回了中原的消息,就是目前在兖州的袁术,虽然一直称病,但是其辖境内的各县,各部军营似乎都在调防,表面上看着似乎是风平浪静,但实则却好像有什么动作一样。 国渊给刘俭带回来的消息看着虽然有些散乱,但当中的内容却颇有些让人寻味,只要仔细揣摩一下,就能发现个中的弊端。 “袁绍派人去吕布那,曹操派人去张邈那,这是服软说和去了,袁本初当真是将我视为了大敌,这是想要纠集司州附近所有的势力,将我驱回河北。” 孙乾道:“末吏愿前往吕布军中,说吕布绝袁,曹,与主公联合。” 刘俭看向了贾诩,问道:“文和,依你之见,请公佑去见吕布,可能成事吗?” 贾诩很是郑重地道:“恐未必能成事。” 别部司马颜良矗立在旁,不信道:“我等此番前来司州,又不是为了占领司州要地,那吕布为何非要与我等作对?” 贾诩拿起面前桌案上的一把黑羽扇,一边轻轻地扇,一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刘俭的眼帘微微一跳。 这老家伙还整了个黑色羽扇,他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个毛病。 “颜司马勇则勇矣,然对时政人心,尚揣测的不够,袁绍派人与吕布停战,以吕布的心性,他若能做得主,使公佑前往游说,或可成事。” “但是司马不要忘了,前线作战之人,虽然是吕布与牛辅,但真正能够决定吕布与何人作战的,是董卓。” 颜良疑惑地道:“董卓又怎么了?董卓难道就一定会让吕布与主公作战吗?按道理来说,董卓与主公一同推行新政,其人与袁家交恶,董卓更应让吕布与袁绍交战才是!” 贾诩呵笑了几声,并未多做言语。 话说到这个程度,该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贾诩也就无需赘言了。 孙乾在一旁叹道:“在新政的颁布与控制地方郡望的势力上,这一点董卓与主公确实相同,但在攻城夺地,扩大疆土这方面,董卓与主公乃是竞争对手……” “主公这些年在河北势力愈发强大,特别是在幽州开矿,吸取外族之力后,河北的实力整体跨了一个台阶,时间愈长,天下其他势力与主公的差距愈大,” “董卓和李儒不似王匡之流,以他们的精明,恐怕随时都能看出这点……” “啪!” 话音落时,却见一直没说话的刘俭突然伸手拍打了下桌案。 这一声敲打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令帐篷内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大家一齐扭头看向刘俭。 刘俭缓缓地从原地站起身,来回扫视众人,道:“不必去真的游说吕布了,也不必派人游说董卓。” 此言一出,帐内所有人的显然都吃了一惊,唯独贾诩不为所动,不过他看向刘俭的眼神之中,不经意间竟似熠熠生辉。 刘俭朗声道:“昔年,我初抵冀州之时,虽有皇叔之尊,但论及底蕴终归还是不及四世三公的袁氏,且当时冀幽之地受黄巾黑山外族摧残,时局不定,故我每每行事,皆有筹谋,多有顾忌,行事稳扎稳打,从不冒然行事,多年小心积累,以至终有今日之盛。” 说到这,刘俭走到自己的剑旁边,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其持剑来到帐篷正中。 “这些年来,我建立商会,大兴屯田,广纳流民,讨伐黑山,行度田之法,推行新政,大兴印刷刊印名家典籍,兴海盐与纺织之业,使青州锦流行于世,开垦两大铁矿,在北疆出口石墨,收乌桓之众,使鲜卑诸族弃战而就牧场为我大汉而用,北疆异族人丁为了我大汉石墨以及其他一应之物,出徭役为我河北建城建渠,成为我们强汉的附属之民,使我河北黎庶安居,州富民强……” 说到这,刘俭来回扫视着众人,道:“从今往后,河北将会不断的从北疆诸族以及东北诸国吸取财富和人丁以为己用,河北的财力,人力,牛羊牲畜,甚至是战马,每一年都会激增,大汉其他各州因为战乱会越变越弱,只有我河北会逐年增强!”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像当年一样潜身缩首了,” “到了这个阶段,纵然是小心谨慎,亦无大用!依旧会被人看出来!” “董卓,袁绍,曹操之流,早晚都会知晓我的真正实力!” “实力已至于此,无需隐藏!” “天下诸雄,必将防吾!” “经此一战后,要让全天下人都知晓,刘某人,已是大汉天下间实力第一的牧守!” 颜良和文丑二人闻言皆大喜过望,他们二人分别站起身,向着刘俭拱手抱拳道:“主公兴兵,我二人愿为先锋!” 话音未落,却见冀州清河人,曲军侯蒋奇、韩猛二人站出班。 “杀鸡焉用牛刀,我等愿为主公破敌!” 幽州人焦触和张南也出班。 “君侯,吾等愿往!” 亦有钜鹿人马延和信都人张凯站了出来。 “我等也可为主公分忧!” 眼下河北诸将都是如此豪情请战,刘俭心中很是欣慰。 看来,自己适才的那一句——“此战后,我当为天下第一牧守”的言论,已经激发起诸军官的斗志。 大家都是跃跃欲试,想要争相立功。 “我河北豪杰如此之多,何愁袁曹吕牛不破?” “三军将士听我吩咐,咱们先战吕布、牛辅!再逐袁绍,曹操!” “全凭主公吩咐!” 刘俭看向孙乾,道:“公佑,还需你前往吕布和牛辅营中,向他们转达我的诚意。” 孙乾适才也被刘俭的话惹的心情激荡,此刻突听刘俭对他如此说,不由愣住了。 “主公,您适才不是说,不游说吕布了吗?” 刘俭闻言笑道:“我只是说不真游说于他,却未曾说不假游说于彼。” 孙乾闻言,顿时恍然。 他挺起了胸脯,向着刘俭长长作揖,道:“主公放心,乾必不负主公所托。”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刘德然要招人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眼看着已经是下半年了,兴平元年也将过去。 但是这一年,河北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 特别是以荀彧和关羽为中心的北疆地区! 就在刘俭与王匡作战的时候,辽东地区往东南,也发生了一场鏖战。 而这场战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已经被大汉朝打散兼并的乌桓诸落,更不是因为石墨效应,而逐渐从马上民族进化为牧场经济的鲜卑部落…… 大汉这次的对手,就是昔日辰国之中,所分裂出来的辰韩。 所谓的古之辰国,最初的提法是在《后汉书·东夷传》中的“韩有三种…皆古之辰国也。” 所谓的辰国,按道理来说应是司马迁所记载的真番旁众国,而‘众国’的意思,应该就是多个部落所居之地的名称,而非任何政治实体,更非什么国家。 而这个汉书中记载的辰国,在西汉期间,因为使用铜器向铁器的转型,间接渐使得多部落开始向大部落联盟转型,西汉之后,古辰地区逐渐形成了三大部落势力,分别是马韩、辰韩、弁韩。 而这三大部落势力,在后来逐渐发展出了各自的文明,马韩为百济、辰韩为新罗,而弁韩则形成了伽倻联盟。 而在东汉后期,汉江以南的马韩部落联盟之中,形成了一个小的政治体,是一个叫做伯济的小国,建国时其领土还不足以越过汉江。 但是伯济的政权虽小,却比较能嘚瑟,心中没有逼数。 《三国志》记载:桓、灵之末,韩濊强盛,郡县不能制,民多流入韩国。 这可以看成是新建立的百济很不安分,桓帝灵帝之时边郡的控制力下降,因此伯济多有冒犯。 东汉末年领土收缩,伯济疆界越过汉江以北,占领了当初西汉时设立的真番郡并入乐浪郡后在汉江南北的部分土地。 中原战乱,对于小小的伯济部落,诸侯们当时都没有心情和余力管他们,但是现在,是荀彧和关羽主持幽州以及北疆大局。 鲜卑和乌桓,还有石墨铁矿也出口的产业链已经形成,大汉朝对北疆游牧部落的掌控力度空前,是该腾出手对付一下这些跳梁小丑了。 于是乎,不久前协助荀彧收服了乌桓诸落的关羽等猛将,从辽东南下,直奔半岛,首先就对伯济国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伯济国再怎么得瑟,也比大汉朝落后的太多。 这个时代的大汉,不论是在文化、经济还是技术上都领先世界太多了。 而在大汉朝当中,目前就技术以及经济,包括对科研程度的重视来看,刘俭的河北毫无疑问排名第一。 关羽、张飞、黄忠等人在北疆所率领的军队,其不论是战力还是甲胄配备率,都比内地的冀州军要高。 因为在刘俭看来,河北对外所显示出的军事力量非常重要,只要北疆的环境安定,能够不断的为河北内部输血,中原诸侯他想打多少打多少。 在得到了荀彧的命令之后,麴义在辽东负责继续建军与训练,田畴和田豫负责异族事务,关羽、张飞、黄忠三员大将率领一万全副武装的精锐甲兵,南下奔百济而走。 对于这一万精锐甲士,还有关张黄而言,伯济国的军队实在是不成气候,关羽、张飞和黄忠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杀的他们屁滚尿流,打的韩人哭爹喊娘,汉军过了汉江,直接打到了马韩的内部。 伯济是由扶余人南下与当地土著共同建立的部落氏政权,他们的都城建立在慰礼城。 而这个慰礼城,在一千八百年后,叫做首尔。 说是都城,可关羽、张飞、黄忠三人却没费多大功夫。 说句良心话,这首都打的比在中原打一个县城都容易。 虽说是叫慰礼城,但这都城的规模,却连大汉的一个郡治的县都比不了。 城墙低矮,街道杂乱,房屋和帐篷混杂,几乎没有什么城市规划。 城中的黎庶惊恐的躲藏在屋内,不敢出来,只是趴在窗边,惊恐的看着外面街道上的汉军。 关羽等人抵达了城中的官府,想要查询人户,但是这里现在还处于半部落时期,并没有精准的人户统计。 实在是太特么落后了。 至于百济的八大贵族,已经在关羽等人打进慰礼城之前,就携带珍贵的物品抛弃他们的子民逃之夭夭了。 张飞在府内来回观察,一边看一边摇头。 “就这破地方,也值得咱们来一打?鸟不拉屎的地界,要什么没什么,你看看这城里的人,不论样貌还是身形都猥琐至极……文若先生为何非要派咱们来这儿呢?” 关羽坐在主位,捋着自己那漂亮的长髯,道:“出征之前,我也就此事询问过文若,他的意思是,这是兄长特意交代给他的。” 张飞瞪大了眼睛:“兄长特意让咱们来打这巴掌大的地方?为什么啊?” 关羽略微疑惑了一下,方才慢吞吞的道:“听文若的意思,兄长说这里的人种不好,让咱们汉人来给他们净化净化……” 张飞着实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别说张飞听不懂了,关羽也不明白。 不过,这话既然是刘俭说的,那在关、张心中就是天理,是绝对要认真执行的。 “那下一步要当如何?”张飞疑惑的询问关羽道。 “平灭三韩,按兄长的意思,要给他们灭国的,将这片土地收归到我们的大汉,在此处设郡管制。” 张飞揉了揉眉心:“这地方有什么好的呀?名义上国,其实也就是部落的水平,我看他们较匈奴,乌桓还要落后些……在这地界建个郡,这不是给自己找负担么?回头再弄成凉州那样怎么办?扔又扔不掉,养又养不起!” 关羽捋着须子道:“某看应该是不会的,依照为兄的观察,此地虽是荒蛮之地,但民风却远不及凉州的羌族彪悍,这一路杀来,感觉此地民风颇为懦弱,惧死者甚多。” 张飞撇了撇嘴:“那又如何?终归还是个穷地界。” 关羽闻言笑了。 “三韩之地虽然荒蛮,却是三面环海,文若说,主公有意在此兴建港口,作为我大汉水军东渡的一处要地。” “水军?” 张飞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感兴趣。 “兄长,这地方俺实在是待不下去,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块儿的人就心中烦得慌。” “我看这三韩之地乃荒蛮之多,民众又懦弱无骨气,四兄你一人平之足矣……俺想率兵前往中原,助兄长一臂之力!胜过在此处与这些软骨头韩族蛮兵周旋痛快。” 关羽听了这话,倒还真没有反对。 因为张飞这话确实有道理。 关羽原先没跟三韩半岛的蛮族打过交道,以为他们也像羌人或是鲜卑一样勇猛善战,很难对付,故这次特别邀张飞与黄忠一同前来。 哪曾想到了这儿以后,才发现这块的蛮族真是不堪一击,要多软骨头有多软骨头,很多战阵还没等打,对方自己就四散而逃了。 如果三韩诸地都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别说是张飞了,黄忠也大可不必留在这里。 他关羽一个人搞定,完全没有问题。 关羽略作沉吟之后,道:“翼德此言正是,在此处剿灭蛮族设郡,确实有为兄一人足矣。” “鲜卑和乌桓那边的事,目下也趋于稳定。” “襄平城那边有麴义和公孙度,公孙瓒负责都建阔城,也没有大碍。” “你和黄汉升在这个时候回去帮一下兄长,倒也是正理。” “只要你们二人能在明年年中赶回北疆就行,想来这期间不会出现什么大事。” 张飞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关羽竟然真的答应了。 张飞顿时大喜过望。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 “只是此地距离三河太远,等我和汉升率兵回去,仗怕是都打完了。” 关羽摇头道:“北疆这里需要人手,你们不能领兵回去。” “最多带几十个亲卫就够了。” “兄长需要你们临阵对敌,但暂时还不需要咱们北疆之兵。” “你们二人挑选快马,星夜奔驰直奔南走,某觉得应该还能赶得上。” 张飞道:“四兄此言当真?” 关羽叹道:“军国大事岂能儿戏?不过这事儿光我同意不行,你们还需去问过方伯才是。” “好!!” 张飞闻言,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 他兴奋的冲着黄忠一挥手道:“汉升兄,还愣着做甚?咱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黄忠疑惑的看向了关羽,却见关羽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黄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其实,哪里是关羽主动放张飞和黄忠回去的? 他就是想也没有这个调度的权力。 实是刘俭已经将书信写给了荀彧,而荀彧也将此事转达给了关羽。 你让关羽根据前线的形式,筹谋要不要派猛将回返中原相助。 当然,若是前线的战事太过吃紧,关羽就没有必要让张飞和黄忠回去了。 也是天意使然。 三韩的人打仗实在是太过拉胯,狗屁不是。 关羽觉得自己在这儿都有点儿浪费,何况还要再搭上两个? 不止是北疆这边,在青州的高顺和韩当,也得到了刘俭的调令,从青州前往司州战场助阵。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董相国恨的人是谁,惧的人是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长安,相国府。 “啊~~!” 董卓的房间中传出了一阵既显舒适,又有愉悦之情的叫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而守护在房间之外的西凉兵亲卫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羞红之色。 有的胆大的,甚至还垫着脚,偷偷的向着房间里面看去。 问题是,董卓房间的大门关的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到。 少时,便听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接着,便见赤膊着上身,只是穿了一条亵裤的董卓一脸满足的走了出来。 而房间之内,一名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的彩女,一边脸红娇喘着,一边趴在床榻上瑟瑟发抖。 那彩女望向董卓背影的双眸中,充满了恐惧之情。 董卓冲着旁边的两名侍卫勾了勾手指。 他的亲卫急忙上前,低头静听吩咐。 董卓冲着屋中使了个眼色,道:“回到找个地方处置了,埋的隐蔽一点,莫要让旁人看到。” 那两名侍卫急忙点头,随后满面欣喜的看向了董卓房中那赤裸的女人,眼中露出了贪婪饥渴的光芒。 历史上的董卓,夜宿禁宫,宫中的彩女和宫女,皆被其祸害的够呛。 但,那是因为历史上的董卓并不注重自身声望建设,破罐子破摔,完全的去释放自己的欲望,一点也不懂得收敛自己。 现在的董卓,身上有忠臣光环,所以平日里行事勉强还像个人似的,对外尽量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忠贞志士。 不过表面上是忠贞之士,并不代表他骨子里就是个东西。 不论自己外表装扮的多么华丽高尚,但董卓的骨子里终归还是一个凶狠,嗜杀,自私,好色的人。 这是他六十余年来的养成,到了这个岁数,想改是改不掉的。 特别是在好色这一方面。 汉灵帝刘宏留下的那些彩女,还有宫中从民间精挑细选的美貌宫婢,试问董卓又如何不眼馋?如何不心动? 但,他现在是推行大汉朝新政的相国!是朝廷最高军政权力的代表。 他要做的是改变大汉朝,是名垂青史的大事!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好色,而将把柄落在朝中的那些公卿士族们手中。 但他看那些彩女和宫婢就是馋啊,馋的抓心挠肝的,这可怎么办啊? 于是,他就只能暗中借各种由头,悄悄的从宫里往出接人。 宫中的彩女和宫婢那么多,偶尔以一些由头,从当中弄消失一个人,这对掌管宫内禁军,监管内外的董卓而言,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不能夜宿皇宫,那就抓彩女抓到自己的府邸来悄悄的睡。 睡晚之后,再交给自己的手下暗中处置了,神不知鬼不觉。 特别是那些帮董卓操持此事的宦官,在董卓看来也都是自己人,因而他也不怕消息传出去。 皇宫之内的彩女宫婢那么多,偶尔消失一两个,也不算大事。 特别是,这些消失的彩女,大部分都是先帝刘宏所遗留下来的“财富”,对于小心眼的屠猪女何太后而言,这些女人极其招她厌恶! 她巴不得这些当年勾搭皇帝的女人全都暴毙了,以后再民间物色新女子,为现任的皇帝填充后宫,开枝散叶。 安排完这些事后,董卓就命人给自己更衣,身穿便服去见在正厅等他好久的李儒。 “拜见相国!” “文优不必多礼,老夫适才有些紧急事,累你在此等候许久,文优莫怪。” 李儒急忙回礼:“相国言重了,儒岂敢。” 随后,又听李儒问道:“敢问相国,可是又在宫中行……那事了?” 董卓并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只是拍着自己的肚皮,惬意道:“唉,老夫为国操劳,殚精竭虑,甚是劳苦,故偶尔放松一下,却不过分吧?” 李儒对于董卓的心性甚是了解,一般这种事情,董卓是不愿意听人劝谏的。 但李儒身为董卓最亲近的辅吏,他觉得他还是提醒一下董卓为好。 “苗条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也,只是相国若要寻女子慰藉疲劳,大可派人在民间搜寻,哪怕是豪右之族的家中之女也可,只是宫中的彩女……若是事不外泄倒好,若是事有不秘,外泄,多少对相国还是有些不利。” 李儒说的这个道理,董卓也明白。 但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理的这道坎。 董卓不是缺女人,但是他就是对先帝刘宏所遗留下来的女人情有独钟。 上皇帝的女人,对于六十岁的老头来说,也算是满足了人生的一种遗憾之情。 董卓并没有理会李儒这一茬,而是岔开了话题道:“文优此来,莫不只是为了紧盯老夫的床帏之事吧?” 李儒见董卓如此说,知晓董卓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过多讨论。 董卓不想谈,李儒也没必要一个劲的追着说,毕竟仔细想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只要谨慎一些,就无所谓了。 李儒当即道:“牛将军,吕都尉,共同派人从司州来向相国禀明,言袁绍派遣使者,想要与我军暂缓停战,待退了刘俭之后,再议诸事,” “牛将军与吕都尉不敢擅专此事,特命人回京禀报,请相国定夺。” “回禀之人末吏已经安排在好了,但事关重大,儒不敢托付旁人转达,故自来与相国商议。” 董卓适才还是笑容满面的神色收敛,逐渐露出了些许凝重。 他用手拍打大腿,皱紧眉头,似在考虑个中得失。 “袁绍的意思,是想先逼退刘俭,然后再与我军在司州争雄……看来,他很忌惮刘德然啊?” 李儒叹道:“说实话,莫说是袁绍了,末吏如今对于刘德然,也已经从先前的三分敬佩,到了如今的九分惊惧。” “别的不说,单看这两年,他处理北境,愣生生让他弄出了个什么石墨和铁矿,竟然将困扰大汉数十年的鲜卑,还有幽并诸郡的乌桓全部收纳,我听闻乌桓人为了石墨,竟已经开始派遣民夫来河北境内填充徭役,还有大批的乌桓人进入了辽东,出徭役修建襄平城,” “还有刘俭在幽州开渠,也是征调了不少鲜卑小部落的民夫。” “刘俭用异族人在境内开展大型工程,减轻了河北境内的徭役,使百姓可以休养生息……唉,怕是用不了几年,天下诸牧守的实力,就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了……” 顿了顿,李儒又补充了一句:“相国也未必是了……” 听到李儒的最后一句话,董卓的心不由有些破防了。 其实,李儒说的这些话,董卓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已经有所了然了。 但他心中依旧还是有点不服气,同时还抱有期望,希望刘俭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是碰巧才做了这许多大事。 你说他不服气也正常,董卓如今可是掌控着朝堂,刘俭虽然是州牧,但以地位而言,明明是董卓可以掌控并调动的政治资源更多…… 但是,刘俭这些年做得这些事,董卓做到了吗? 别说做到了,就算是新政,他也会被刘俭牵着鼻子走的。 若说对于汝南袁氏,董卓的感情是恨。 那对于刘俭,董卓现在所抱有的感情——是惧! 没有恨意,只有惧。 那是真真正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董卓之所以对袁氏没有恐惧只有恨,那是因为,汝南袁氏虽与他为敌,但是袁氏比他董卓强的地方,主要还是底蕴,以及在望族世家还有天下士族中的影响力。 虽然既嫉妒又生气,但董卓是能够接受的。 四世三公在这方面要是不强,那也就不是四世三公了。 但是对于刘俭,现在的董卓真是从心眼里感到恐惧。 因为刘俭所做的事,是在整体实力上超过董卓,这个实力甚至包括了军事实力。 袁绍再厉害,但董卓也不觉得他的军队硬实力会超过自己。 但是现在,对于刘俭,董卓心里没谱。 别的不说,刘俭现在的兵员稳定。 粮食稳定。 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足够供养全大汉的铁矿! 铁多代表什么? 铁多,就代表他可以组建最多的甲士,打仗最多的军械,同时大量的铁器还可以改善境内民生,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 假设董卓有十万兵,刘俭有十万兵,董卓这十万兵有四万披甲,刘俭那边有八万披甲,那刘俭这十万兵就能把董卓那十万兵打的跟孙儿一样。 再加上草原异族现在为了跟河北换石墨以及其他的资源,开始给刘俭种地养马养…… 就这战马的数量,董卓也不能比了啊。 现在知道董卓为什么要害怕了吗? 刘俭在董卓最自信的军事方面,开始呈现可以碾压的董卓的势态了。 就算是董卓跟刘俭原先的关系再好,又有何用?刘俭已经成为了董卓无法追赶的存在了。 你说他能不惧么? 终于,却听董卓长叹口气:“刘德然,真的是太可怕了,他这些年做出来的这些事,要么是要天运眷顾……就是他本人乃是天人下凡,这小子不是人啊!” “相国之所惧,也正是袁绍之所惧,末吏现在就是害怕,若是咱们的兵马继续与袁绍交战,最后司州整个都保不住,会全让刘俭给吞了……” “你这样,你给吕布和牛辅写信,以老夫的名义写,告诉他们,袁绍想罢战,那就先罢战,不过大可不必抢先于刘俭交手,让他们暂时退往荥阳,先不要与对方交手,让袁绍与刘俭去打,等看袁刘分出胜负之后,再听老夫的军令做计较不迟。” 李儒道:“相国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然呢?”董卓有些恼怒地道:“难道还要由咱们去和刘俭拼杀,让袁绍捡现成?还是和袁绍应拼,让刘俭捡现成?” 李儒叹道:“此言是也……只是,有一件事相国需早做准备。” “何事?” “万一……末吏是说万一,万一牛辅和吕布败了,司州军事不稳,相国当以何策应之?” 董卓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那老夫就亲自出马!老夫就不信袁绍与刘俭,在战场上正面交锋,还能是老夫的对手?老夫打仗奔袭之徒,比他们一辈子走的路都多!” 李儒面色如常,心中却在暗暗叹息。 希望如此吧……战场之上,希望相国是无敌的。 希望没有人,会是相国的克星。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司州大混战,拉开序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的大营之内。 自打接见了袁绍的使者之后,吕布和牛辅就暂时不再主动进攻在颍水源头驻兵的袁绍了,他反倒是将兵马向后撤了三十里,重新安营扎寨,静观其势。 虽然暂时不与袁绍交手了,但毕竟事关重大,袁,董两家的仇恨太深,吕布和牛辅皆不敢擅专,于是他们派人星夜前往长安,请董卓定夺此事。 很快,吕布和牛辅得到了董卓的回复。 他们与袁绍暂时休战,三军徐徐撤回荥阳,静观刘,袁争雄,待他们分出胜负之后,再于中取利。 得到了董卓的消息之后,牛辅和吕布随即商议此事。 他们两个人一位是并州系主将,一位是凉州系主将,原先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牛辅和吕布还是暂时摒弃前嫌,针对司州的局势一同进退计较。 特别是吕布,这一次长了心眼。 毕竟上一次,他因为和胡轸之间的矛盾,导致战事不顺利,因而让刘俭捡了个便宜。 这一次,吕布可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情犯错误了。 不过好在牛辅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不过相比于胡轸,却多了几分胸襟,在并州军与凉州军的派系问题上,牛辅相对还能处理的比较到位。 特别是,针对刘俭军,吕布和牛辅在一件事上比较有共同语言。 那就是张飞! 一说起张飞,牛辅就吹胡子瞪眼,牙关紧咬,甚至于破口大骂。 而吕布更是双拳紧握,骨关节嘎嘣作响,恨不能将拳头捏碎了。 “环眼贼,欺人太甚!吾早晚必亲手斩杀张飞那厮!” 一说到这里,牛辅一下子来了精神。 “奉先此言不错!我虽本领不济,斗不过张飞,但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必相助于你,说什么也得让那环眼贼的人头落地!” “奉先你若是斩杀了张飞,切不要忘了让我上去捅他两刀过过瘾才是!” 吕布见状,心中不由感慨。 你看看这张飞,他得是多招人恨,这都把牛将军给逼成什么样了! 这都气得要奔上去要鞭尸了。 吕布对牛辅这点儿要求还不简单,我必然达成将军心愿。 就在两个猛将如同怨妇一般的咒骂张飞之时,营外有人来向二人禀报,说是刘俭的使者孙乾前来拜见吕布与牛辅。 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刘俭居然会派使者来见他们。 虽然不明白刘俭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吕布和牛辅还是决定见他。 不多时,便见孙乾进了帅帐。 “末吏孙乾见过中郎将,见过吕都尉。” 论及军职,牛辅比吕布要高,别看吕布当初奉董卓之命。整顿雒阳太学生之事,但若是太学生以外的事,吕布在司州就没有任何权限了。 牛辅坐在主位问孙乾道:“汝乃刘俭使者,来吾军中所为何事?” 孙乾郑重其事的道:“左将军身为皇叔,闻司州有难,特率兵前来相助,将军身为朝廷的中郎将,与左将军共辅天子,今闻吾主到来,将军理应欣喜才是。何其反而面色不愉也。” 牛辅听到这儿,眉头不由皱了皱。 “真是个巧言令色之辈,汝主未曾接到朝廷诏书,就擅自兴兵入境,与反贼何异?” 孙乾冷笑道:“袁绍、曹操兴兵入境,其军势已非将军所能挡也,吾主率兵前来,只是为社稷公事计较,欲助将军破袁曹,安州郡,将军反出此言,岂非令天下忠贞志士寒心乎?” 虽然同是边郡中人,但吕布的脑子还是要比牛辅好使的多。 吕布冲着牛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且先不要多言。 若是换成往常,牛辅才不会去听吕布的。 但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节,牛辅也不是完全不懂事儿的人。 于是他还真就是乖乖闭上了嘴,听吕布的话。 吕布看向了孙乾:“左将军忠君爱国之心,我等已知,最近与袁贼交手,牛将军压力颇大,因而适才出言多少有些莽撞了,还请孙先生莫要往心里去。” 吕布如此尊敬的与孙乾说话,与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许不同。 不过,孙乾并不以为意。 孙乾面色如常,冲着吕布拱手说道:“吕都尉此言真是客气了,牛将军为国尽忠,因而一时间有些心浮气躁,全是可以理解的,我家左将军亦是如此。” “此皆是因为国事烦忧所致。” 孙乾说话很是有理有据,给牛辅留了面子。 吕布笑道:“孙先生此来,是想替左将军传点什么话吧?还请直言。” 孙乾笑道:“都尉乃是英雄豪杰,并州武人先驱,与我家将军昔日虽是敌对,却也有同为英雄豪杰的相惜之情。” “难道都尉猜不出我家左将军的用意么?” 吕布道:“伱家左将军是想让吾与其共击袁绍?” 孙乾道:“正是如此,袁绍此獠卑劣无耻,以将军和都尉之能,自然不会想不到,太学生动乱的背后,必然是此人暗中作祟,” “袁绍鼓动太学生乱司州局势,然后以此为名,兵入司州,欲占据雒阳以及三河之地,其心不可谓不毒,” “吾主乃仁义之士,袁绍如此恶行,为了一己之私祸乱天下,吾主焉能坐视不理?今番吾主率兵来司州,不为其他,只为替天子,替相国,还有那些被袁绍欺骗的太学生,出一口恶气!” 说到这的时候,孙乾又拱手道:“我家将军此来,只为袁绍,不想与旁人为敌,司州局势皆因袁绍而起,当此时节,还请将军和都尉以大义为先,与我家将军联手驱逐袁贼。” 牛辅看向了吕布,却见吕布拱手道:“牛将军,冠军侯一片赤诚,拳拳之心天地可鉴,看来他此来确实是为了救司州!咱们不妨与之联合,依将军之见,如何?” 牛辅此刻已经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董卓传回来的军令,是让吕布和自己坐视袁绍与刘俭交战,他们朝廷的兵马坐山观虎斗,最后趁着二虎相争,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兵捞一波好处。 董卓给他和吕布下达的这个指令,听着倒是容易,但问题是,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让袁绍和刘俭交上手呢? 但是现在很显然,机会来了。 刘俭主动派出孙乾来和自己联盟,那他和吕布就可以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将刘俭指向前线,与袁绍交战。 而他们朝廷的兵马则可用回去休整为由,暂时脱离战场。 难怪吕布适才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原来是在考虑这件事。 牛辅长叹口气:“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我等前番与袁绍和曹操交战,损耗颇大,还得回荥阳去整顿兵马,待收拾停当之后,再回来与左将军共同作战,如何?” 牛辅和吕布的回答,早在孙乾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刘俭当然不是真心要与牛辅和吕布联合。 面对这两个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边军武人,刘俭的目地是要声东击西,麻痹他们二人,一战击溃其众。 而这两个人现在也想着打算利用刘俭与袁绍相争之后,再将刘俭与袁绍一并收拾了。 双方都是不怀好意,就看谁能抢占先机了。 司州混战,就在刘俭与吕布,牛辅的相互谋算中,拉开了序幕。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先破吕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乾并没有立刻答应吕布的要求,虽然形势确实如同刘俭所预料的那样在发展,但孙乾并没有当着吕布的面立刻表明态度,他故意说要回去禀明刘俭之后再做定论。 演戏么,那就一定要演的像才是。 一下子答应的那么痛快,岂不是让吕布起疑心? 孙乾回了刘俭的大营,向刘俭转达了吕布的意思。 现在的情况,算是正中刘俭的下怀了。 刘俭走到内帐,看着挂在帐内屏风上的舆图,眼中的光芒熠熠。 “吕布和牛辅,这是想借着机会躲到荥阳去,让我和袁绍硬拼,然后再渔翁得利……甚好,与某想的一样,劳烦公佑再去见吕布一面,就说我答应他了!” “喏。” 孙乾当即领命,随后再次走出了帅帐,片刻不停,再次奔着吕布的大营去了。 孙乾走了之后,刘俭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是在何处,在什么时间,于荥阳对付吕布和牛辅,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未曾想,手握黑色羽扇的贾诩在刘俭的背后慢悠悠地说道:“主公说错了,不是在荥阳埋伏他们,而是在去往雒阳的路上,伏击他们。” 刘俭听了这话顿时一惊,他急忙转过身,向着贾诩请教道:“文和此言何意?” 贾诩一下一下地摇摆着黑扇,慢步来到了帐内的舆图前,用扇子在吕布大营通往雒阳的鹭泽之处,道:“鹭泽多沼泽,有大小湖泊,路径错综复杂,是从荥阳转往雒阳的必经之地,可在此处设伏偷袭,在此地作战,若事先有准备,可使西凉兵和并州军的精骑战力大减,或可一阵功成。” 刘俭并没有询问怎么埋伏,而是说道:“文和还未曾回答我,为何要在此处埋伏?” 贾诩淡淡道:“末吏认为,吕布和牛辅一定会假意先行退往荥阳,然后在中途折返,暗中前往雒阳驻扎,因为那里,有主公最为在意的人。” 刘俭的眼睛顿时眯起:“老师?” “正是,卢公当下在雒阳,恕末吏直言,卢公就是主公最大的软肋,” “吕布和牛辅前往雒阳,对外明面上借雒阳城廓坚固可用于坚守为借口,实则是掌控了主公的软肋,令主公心神大乱,在与袁绍的争锋之中处于下风,如此或许可为袁绍创造机会,这样最容易使主公和袁绍形成两败俱伤之势,如此,吕、牛二人便可以取得最大之利!” 刘俭眯起了眼睛:“吕布和牛辅,未必能想到这般。” 贾诩言道:“主公此言甚是,然吕布和牛辅想不到,董相国却未必想不到,董相国想不到的事,李儒则一定会想到。” 贾诩的话给刘俭敲响了警钟。 不错,李儒! 表面上,眼下在西凉军方面,他的对手是牛辅和吕布,但事实上,他现在的对手早就已经不是这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的背后,站着的是董卓和李儒! 特别是李儒,与贾诩一样都是出了名的毒士,若说这种釜底抽薪的阴损之法出自李儒的策划,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对于董卓和李儒,贾诩确实比刘俭更有发言权,毕竟他对这两个人的熟悉程度,可比刘俭要多的多了。 故而在这件事上,贾诩的话不得不听。 “天幸有文和在吾身边,如若不然,对李儒这样的毒士,我还真未必有十成把握对付。” “主公谬赞。” 刘俭随即将手指伸到舆图上的鹭泽附近,开始寻思如何在此埋伏以求达到最佳效果。 “文和,依你之见,若是吕布和牛辅败了,董卓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贾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依照末吏对董相国的了解,相国或许会亲自出兵,来与主公一决胜负!” “董卓亲自出兵……”刘俭默默地念叨。 “不错,若是董卓亲自出兵,其所携带的,必然是西凉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以主公如今在司州的兵马战将,恐怕不足与之匹敌,主公还需作书催促,让幽州和青州的援军,快些抵达司州,如此方有与董卓会战之力。” “我知道,我会作书,催援兵快些抵达。” “赶在董卓抵达司州前抵达。” …… …… 不得不说,身为昔日的同僚,贾诩还是非常了解李儒的。 李儒果然向吕布传了话,告知他,若是能够引刘俭与袁绍交锋,就让吕布先假意撤往荥阳,然后再去往荥阳的途中转道去雒阳镇守。 只要吕布和牛辅的兵马进了雒阳,那就等同于控制了卢植,则刘俭投鼠忌器,原本的优势就会因为心态的失衡而受到影响。 这对己方而言,乃是大大的有利之举。 到时候他就是和袁绍两败俱伤。 李儒的意见既然已经传到前阵了,那就说明这是董卓同意的,吕布和牛辅自然就要遵从,于是他们两个人在得到了刘俭的准确回信之后,就起兵向着荥阳的方向而去。 期间,吕布的斥候也去探查了刘俭的消息。 待吕布和牛辅走了之后,刘俭果然开始行军,直奔袁绍所在的颍水大营而去。 这一下子,吕布和牛辅的心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未曾想,那个河北之雄刘德然,竟然也被他们给利用了一次! 这对于吕,牛二人来说,也着实算是一个可以吹嘘的点了。 …… 时节已至深秋,河南的天气已是很凉爽,晚间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寒冷。 已经悄悄从荥阳转往雒阳的吕,牛本部,今夜则是选择了在鹭泽安营扎寨。 按照时间来说,吕牛二人的兵马其实应该在前日就可抵达雒阳,但也是不凑巧,因为现在是秋雨时节,天公的嘴脸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降雨,而降雨之前,则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在雨季行军,对于将士们来说最是辛苦,特别是对于已经连续赶了几日路程的吕牛之军来说,此刻更是感到疲乏。 不过眼看着就要抵达雒阳,为士兵们计,吕布还是决定不要过于匆忙赶路,特别是雨季不可夜行,对于军队的伤害实在是非常大。 鹭泽依山傍水,倒也算是一个屯兵休养的好地方。 但是吕布和牛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就在他们屯营的不远处,刘俭正亲自带着一众哨探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营盘。 “主公,看来西凉军连日急行军很是疲惫啊,营盘之外只有三队巡营,且相隔时间不短。”夏侯兰指着不远处的军营说道。 似这种临时扎营,且还是无险可守的地界,通常都会派出足够多的巡营,甚至还需布置大量的哨骑……如此看来,西凉军先往荥阳,再去雒阳,连日来并未受到阻挠,再加上刘俭先前安排兵将南下,做出声东击西的样子要去战袁绍,这假象使得吕布和牛辅自信不会被人发觉。 俩人估计多少有点飘了。 但谁又能想到,河北的兵马又会这么突然的回师截杀呢? “传令,着颜良为先锋主将,从西面杀入,文丑从东面攻进,韩猛、蒋奇、吕威璜、赵叡各营兵马,随颜良和文丑杀入,诸部直逼中军大帐,去打牛辅!最好是斩将夺旗以寒其军心!如此敌军旦夕便可溃败四散,擒贼先擒王么。” 夏侯兰在一旁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牛辅虽是中郎将,但论及声名,却是远不及飞将吕布,既要斩将寒敌之心,为何不斩吕布?而非要去斩牛辅?” “斩吕布?” 刘俭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看向夏侯兰:“你斩?” 夏侯兰并没有被吓到,反倒是异常肯定地道:“我看行!” “快歇着吧你……我怕你不够让人家宰的。” 刘俭毫不客气的给夏侯兰浇了一盆凉水,随后又道:“稍后一旦打起来了,让我事先准备好的擂鼓军士,去往其营寨四周,锣鼓齐鸣,并发出喊杀声,让敌军仓促之下,搞不清我军人数,堕其士气!” “诺……不过主公,正面交手,我其实未必输给吕布……” “一边去!” …… “轰隆隆!!” “咚咚咚咚!” “杀!” 营外突然传出来的喊杀之声传入了军帐,让本来已经逐渐陷入梦香的吕布顷刻间就醒了过来。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的对着外面吼了一声: “披甲!拿我戟来!” 论及临阵对敌,行军打仗,吕布确实当世顶尖。 毫无疑问,己方是受到偷袭了! 但是面对这种状况,吕布依旧面如沉水,情绪没有波澜……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波澜。 单冲这一点,就对得起他“人中吕布”这四个字的评价。 也难怪,他当年在边郡与鲜卑,匈奴交手,这种措不及防的情况时常有之,久而久之,就锻炼出了吕布在应对偷袭时的极强的抗压能力。 此时,东西两面,颜良和文丑为前部先锋,二人各自领了两千幽州精骑突袭敌营。 既然是偷营,那作为最前部的颜良和文丑的行动事关成败的关键。 偷营的前部讲究一个快字,只要能够快速的扰乱敌军在营内的临时部署,并给对方造成足够的混乱,那这场偷袭基本就成功了八成。 吕布等人屯兵的鹭泽,由于此地乃是一处湿地,因而会使骑兵的行动受到一定的限制。 但是这一点,刘俭早就事先踏查过。 或许对别人的骑兵来讲,沼泽湿地多少有些行动阻碍,但是对刘俭的骑兵来说,这种阻碍已经被他控制到了最低。 因为他的骑兵有马蹄铁。 其实,刘俭当年刚到冀州的时候,他就可以给他的骑兵成批量的配置马蹄铁,使他的骑兵的马蹄磨损降到最低,最大程度的延缓马匹的使用寿命。 但是刘俭最终却没有这样做。 当时的刘俭重在发展自身势力,而不是与众牧守争雄天下,他自觉其当时发动战争的频率较低,还没有必要让马蹄铁问世, 毕竟这种东西技术含量不高,问世的越早,便越容易被其他人仿造。 到时候,等自己真要频繁打仗的时候,前期优势怕是就没了。 所以刘俭一直拖延到了今年。 兴平元年,刘俭才觉得时机成熟了,终于下定决心,大批量的制造马蹄铁。 马蹄铁的主要功效有两个,一个是减少战马蹄子的磨损,增加马匹的使用寿命,另一个就是加强战马的抓地力。 有了马蹄铁,颜良和文丑的骑兵,受到泥泞之地的阻碍就会大大减少。 “敌袭!” “敌袭!” 负责巡夜的哨叹高声叫喊,惊醒诸营。 但很快,便见数不清的箭矢向着声音发起的地方射去,巡营的士兵瞬息间就没了声音。 被嘈杂之声惊醒的西凉兵卒拿着军械冲出帐篷,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便见箭雨扑面而来。 幽州骑兵与其他的骑兵最大的不同,就是幽州骑兵善射! “敌袭!敌袭!!” “都不要乱,快点列阵,驱敌,驱敌!” 吕布麾下的并州军尽皆精锐,即使是受到了偷袭反应也都和他们的主将一样迅速,很快便都纷纷起来迎敌。 可是,敌军的精锐程度早在刘俭的意料之内,刘俭也早就做出了适时的判断。 幽州骑兵在颜良和文丑的率领下,一边在敌军营中纵马奔驰,用弓箭游射,一边到处投掷火把,点燃西凉军和并州军的帐篷。 与此同时,西凉军和并州的营地四周的鼓声越来越大,喊杀声也越来越大,弄的西凉军营中的军官此刻摸不清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马偷袭。 颜良和文丑二人确实骁勇非常。 在敌军的大营之中,能够与压制他们二人勇力的人,也就只有吕布了。 只要不碰上吕布,颜良、文丑就没有什么大碍。 这大营之中,人马过万,这吕布与颜良文丑二人,哪是那么容易碰上的? 颜良文丑率众纵马疾行,面对那些想要汇聚起来对抗他们士兵,两名河北虎将都会奋勇上前,身先士卒的杀散对方的攻势。 伴随着一片片刀影闪过,好些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颜,文二将的相貌,就被斩下了头颅,命陨当场。 …… …… “牛中、中郎,有人、人劫营!” 前来汇报的士兵因为情况紧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慌什么!看你这点胆量!随我出战!” 相比于吕布,牛辅的状态就有点掉价了,虽然他嘴硬,但是你要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就会发现牛辅明显也有些慌张,只不过还在强装镇定。 拿起大刀,牛辅冲出军帐四顾,粗略的判断出情况后当即做出了决定。 “东寨那边的敌人似乎要少一些,尔等都随我去东寨退敌,不必慌乱,天塌下来有牛某人顶着呢!” “喏!” 牛辅带领着一众亲卫骑士上了战马,随后就奔着东寨而去。 此时,东寨方面,负责镇守的司马乃是吕布麾下的魏越和郝萌。 二人正指挥兵马准备作战,突听一阵马蹄声响,借着火光看去,是牛辅一众。 “见过中郎将!” “汝二位莫慌,牛某人来也,必可平稳局势!” 牛辅一边疾驰战马,一面招呼魏越和郝萌来到自己的身边,同时命令左右大声吆喝自己的名字,让东寨的人知晓自己已经抵达,让三军将士切莫惊慌。 “牛中郎将已至!三军勿乱!” “牛中郎将已至!三军勿乱!” “……” 凡所过之处,军士们确实变的沉稳了许多,看来身为中郎将,牛辅在军中的威信还是很重的。 但就是这个时候,数名河北的猛将已经紧随着颜良和文丑的步伐,从东西两寨杀了进来。 而西凉军的喊叫声也传到了一些攻击东寨的河北将领耳中。 身先士卒的吕威璜,韩莒子,赵叡听到了叫喊声,不由大喜过望。 他们立刻率领本部人马直奔牛辅所在冲了过去! “何人是牛辅,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主公有令,今日捉拿的就是你。”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猛将如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威璜等人也都是河北的豪强出身,其本人弓马娴熟,本领精湛。 这些年来,刘俭在河北的声威愈大,实力愈强,河北各州郡的豪杰能人也纷纷开始投效于刘俭麾下。 当然,他们当中很多人也都是带资进组的。 河北诸多豪族为刘俭献上奴隶以及粮草,为的就是其族中之人在刘俭军中能够博个好前程。 对于这些人,刘俭不能完全驳斥他们的面子,且他们这些人当中,也确实有许多可用之人。 似今日的曲军侯吕威璜,还有跟随他一起来的赵叡,韩莒子在河北,也皆是郡中有威望的人物,算是可堪一用。 这一次大战,一众河北豪雄尽皆出战,为的就是想要在这场大战中争相出位,成为刘俭眼中的红人,为自己的事业打开一条通路。 耳听牛辅高声叫嚷自己的姓名,杀到他对面的韩莒子,吕威璜,赵叡等人皆是大喜过望。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功劳吗? 主公在战前早就有了要求,让大家伙先不要管吕布,要以牛辅为主! 只要是擒拿或是斩杀了牛辅,那就等于是为此战垫定了胜机,回头还怕在人才济济的刘俭麾下不能出位吗? 此等良机,万万不容错过。 “牛辅贼子休走!” 随着一声大吼,就见吕威璜,韩莒子,赵叡三支兵马呼啸着向牛辅之所在冲了过去。 此刻的西凉兵大营之中,因为幽州骑兵的四处奔袭放火,到处都是已经燃烧的帐篷,借着火势,营中之人依稀间已经可以互相辨识。 似牛辅这样的中郎将,身披玄甲,胯下西凉骏马,身后又有一群精锐的骑兵护持着,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可以辨认出来! 吕,韩,赵还有他们手下的兵将,此刻都是双眸放绿光,他们的眼睛都瞄准了牛辅的项上人头,仿佛他脖子上顶着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块亮的耀眼的功劳簿。 见自己的名头居然吓不到对方,反倒是引得一众敌军冲上来围殴,牛辅不由大怒! 我牛中郎将的威名,何时竟然变的这么不值钱了? 这帮河北虫豸,安敢如此?! 气急之下,就见牛辅将手中的战刀向前一指,冲着河北军众冲过来的方向喝道:“斩贼首者,我当禀奏相国,连升三级!诸将还需奋勇杀敌也!” “冲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西凉军本就不是吃素的,在牛辅的鼓励下,其身边的一众精锐之士,乃至于并州的郝萌和魏越都是战意满满,一众人顷刻间就呼喊着冲了上去,与河北军士两相碰撞,奋勇拼杀。 西凉军和并州军,确实都是天下精锐,在上一次与河北军交手的时候,刘俭麾下之兵与对方确实相差着一定的战力,正面相敌很是吃亏。 但是经过这些年的准备,河北军士与天下第一强兵西凉军再次交锋,双方竟然已经可以斗至旗鼓相当的地步。 当然,论及作战经验,冀州军士相比于西凉军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有幽州士卒填充河北军中,河北军的整体作战水准就有了提高。 毕竟幽州兵的战斗水平跟凉州军和并州军一样,都是大汉朝第一梯队的强兵,大家彼此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多么巨大。 另外,这些年来,因为刘俭广招技术性人才,开拓创新,冀州铁矿的开采技术不断提高,冶炼技术水涨船高,兵器甲胄的产量和质量大幅度提高,河北军的装备到达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装备也是提升部队战力的一大因素,不容忽视。 在河北的三名曲军侯的带领下,河北军士们奋勇争先,拼死搏杀,众人皆有心想要去击杀牛辅成就威名。 可牛辅手下的亲卫也都不是吃素的,这些骑士都是西凉军中最勇猛善战的士兵,他们勇猛善战,悍不畏死,纵然是己方大营如今已经是一片混乱,但这些军士也绝不推脱。 故,河北军士一时间与彼等陷入了僵局之中。 魏越与郝萌也率领并州军加入了战团,他们在牛辅的阵前,替牛辅挡住了河北三将的去路,不让他们靠近牛辅。 吕威璜迎上了魏越,两人各持战刀,彼此拼杀,战刀舞的密不透风,在马上斗成了一团。 不过,魏越毕竟是久随吕布在并州边境征战的豪士,吕威璜与他斗了一阵,渐落下风。 赵叡见吕威璜一个人斗不住魏越,便持长矛也加入了战团,与吕威璜以二敌一,一起夹击魏越。 面对河北的两名豪杰军官的夹击,魏越居然丝毫不惧,他将本领发挥到了十成,与吕威璜与赵叡展开了一场恶战。 另外一边,郝萌则是与韩莒子交锋单挑。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打的实在是异常热闹。 不过相比于久经并州边境沙场的魏越和郝萌二人,河北的军官还是差了一个段位,不论是临阵的应变指挥能力还是个人武技,他们都还比不上魏,郝二人。 没办法,并州系将领在边郡打的仗实在是太多了,光是这份经验,就不是内地的军尉能够比的上的。 特别是魏越。 魏越这个人早先在并州就是吕布的嫡系,其人勇力过人,武艺高强,平日里最受吕布的看重。 此时的魏越就充分的发挥了自己万夫不当之勇的特长。 他手中的战刀左劈右砍,虎虎生风,立压吕威璜和赵叡,只把这两个人压的都透不过气来。 吕威璜的刀法渐乱,气喘吁吁,犹自咬牙支撑着。 赵叡更是狼狈不堪,手中的长矛几乎都要挥不动了,适才好险,被魏越一刀斩于马下,心惊胆寒,根本无暇再有心思杀牛辅,目前只是勉强支撑。 反观魏越那是越战越勇,一边用力舞刀,一边嘴中还自动上了配音。 “嘿呀呀呀呀!” “豁哇哇哇”!! “受死呀呀呀!” 就在为魏越匹马纵横,嚣张跋扈嘚瑟之间,尽显自己的万夫不当之勇,突听一道怒吼声猛然传来。 “哪里来的贼子,竟如此狂妄,真欺我河北无人也!” 这一声怒吼,犹如九天之雷,声音奇大。 震的在场诸人脑瓜子都嗡嗡作响。 牛辅惊恐的扭头看去。 听到这样的喊声,他下意识的还以为是张飞来了。 但是火光中映射出来的那道魁梧身形,却并不是张飞。 河北猛士颜良,如同一道流星般的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并州军的军阵。 颜良的战刀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双眸杀的也充了血。 他身后的亲兵几乎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良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以踏碎山河的气势,向着魏越直冲而去。 一路之上阻挡颜良步伐的那些西凉军士和并州军事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甚至可以说,颜良的刀下就没有一合之敌。 光是他的气势就已经足够让士卒们胆寒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一路之上的西凉军和并州军,犹如被劈开的波涛一般,纷纷向着两侧翻涌,不断的退让直接给颜良闪出了一条通路。 眼看颜良这般三军辟易的气势,一向以勇将自诩的魏越也不由有些发抖了。 除了吕布之外,从来没有人给过魏越这么大的压力。 也是魏越不知天下英雄,在魏越看来,这天下间,除了吕布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那个昔日曾被吕布赞不绝口的高顺,还有现在并州军中声望极高的张辽,魏越也不服气。 这两个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颜良了。 眼看着颜良就要冲到魏越的跟前儿,魏越鼓足勇气,将手中的兵刃抬起,遥遥的指着奔袭的颜良。 “来这何人?敢报姓名否……” 还未等魏越的话说完,就见颜良已经冲到了魏越的面前。 “你不配!!” 只是一句话说完,便见魏越的人头飞上了天空。 那名适才还自认为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魏越,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其人头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血线,最终落在了地上。 颜良举起刀:“某乃河北颜良!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吼声如同猛虎,震慑三军。 不远处的牛辅看着颜良如此勇猛,腿不由都有些发软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吕布张辽欲杀刘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适才还在自己给自己配音,尽展猛将风范“哇呀呀呀”的魏越,此刻,已经成了颜良的刀下亡魂。 魏越本人的武技在吕布手下的诸军官之中的实力不弱,甚至可以说他是比较强的,如今被颜良一刀斩之,对于并州军方面的士气打击可想而知。 被劫了军营的西凉军和并州军其实本就士气低落,一片混乱,东寨这边的战意完全是牛辅临时鼓舞起来的。 随着魏越的死,这临时而起的战意瞬息间便遭崩溃。 特别是颜良,他高举着战刀的模样,如同魔神降临一,给在场的敌军士兵们的心中形成了非常大的压力与阴影。 魏越一个人的勇武不能使战场斗胜利,但是他的死却能够使战场的形势骤然生变。 这就是武将在战场的重要性,他们个人的勇武确实无法左右战局,但是却可以大幅度的鼓舞士气,间接的提升士兵战力。 但同时,他们的死和失败也会导致己方的战局顷刻间山崩地裂。 “杀!!” 随着高举战刀的颜良一声大喝,河北军士如潮水般的向前冲杀,因斩将而士气如虹的河北军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作为魏越的同僚,郝萌见战友被杀,敌军的攻势汹涌,实在是不敢继续与敌接阵。 他一拉战马的缰绳,匆忙的向着南面火光不盛的地方撤离。 郝萌临阵退却,牛辅那面自然就更顶不住了。 颜良为先,吕威璜,赵叡,韩莒子紧随其后,将士们争先恐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是紧盯着牛辅! 牛辅就是再迟钝,他也知道自己的脑袋现在有点儿危险了。 牛辅不敢再多做停留,他招呼亲卫保护着他,直接向着营寨外冲杀。 按道理而言,身为主将,就算是遭遇了危难,若是要暂做撤离,也应该是往营中撤离,而不是往大营外跑…… 但牛辅现在的举动,这不是摆明了要弃大寨与营中将士于不顾吗? 但牛辅现在明显不想思考这许多。 他眼下只是以保命为主要任务。 河北诸将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他们紧紧的跟在牛辅身后,誓要将这位朝廷的中郎将生擒活捉! …… …… 此刻,营地之内一片混乱,西凉军因为幽州骑兵的箭射和切割,而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都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嘈杂混乱。 文丑和韩猛依照刘俭在战前的吩咐,指挥着幽州骑兵一边奔走厮杀,一边前往西凉兵营中的各处马厩前,命人将西凉军的战马解开,或是焚烧马厩,使其战马受惊,在营寨内四散奔逃,往来践踏。 现在的情况,寨中的西凉兵和并州军组织不了像样的反击阵型,只能是以散兵游勇式的方法战斗,任凭河北军一味的攻杀。 除了两个人! 吕布,张辽! 整个并州的军营内,此刻也唯有吕布和张辽,以及他们两个人麾下所率领的最精锐的并州军,还以大规模性质的兵阵,在营内往来冲突厮杀着。 而这支兵马,也是对河北军威胁最大的一支了。 火红的战马所经过的地方,方天画戟所行走的地方,河北军士,不论是何人都不能与之相敌! 即使是在困境之中,吕布也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再加上有张辽相助,大营之内,这对组合几乎无人可挡! 只是即使他们二人再善战,仅仅依照他们二人的力量,也根本无法挽救整个大营内的倾颓之势。 “都尉!” 酣战之间,一名骑着快马的斥候迎面接上吕布和张辽,向他们言简意赅的讲明了魏越身死,牛辅被一众河北将领追杀出大营的事情。 魏越与吕布可谓私交甚厚,更是他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关系匪浅。 一听魏越死了,吕布满口的牙齿摩的咯吱作响,似都要咬碎了。 “何人干的!” 斥候急忙回道:“回都尉话,杀魏司马之人,自称乃是河北颜良也。” “又是这匹夫!”吕布暴怒道: “鼠辈焉敢如此,当年在阳夏城就曾辱我,今番又害吾心腹之人,断吾臂膀!吾誓灭此獠而后快!” 说罢,吕布就要转战去东营追杀颜良。 张辽见状况不对,急忙劝阻:“都尉不可因仇恨而被蒙蔽双眼,魏司马如今已亡,虽然可惜可叹,然三军将士尚处于危机之中,” “当务之急,不是追杀颜良一武之夫,而是要挽救三军颓势!似魏司马之仇,今后早晚能报!还请都尉以大局为重!” 吕布心中十分不甘,道:“军心已乱,三军溃败,牛辅遁逃,如今只有你我支撑,如何改变形势?” 论及统兵作战的能力,张辽实不在吕布之下,而且他心思细腻,擅长观察揣摩局势,能够在关键时刻临阵机先,这一点是吕布都做不到的。 张辽沉稳地对吕布道:“都尉且仔细听……这大营外的擂鼓喊杀之声……” 吕布很快就接茬道:“早就听到了,大营四周到处都是擂鼓喊杀之声,将士们闻之胆怯,就连我也是心神为其所扰,不能全力发挥,真是可恨!” 张辽说道:“这就是刘俭的乱心之计,在这种形势下,我们以是无法挽回失败之局……不过,或许能够抓住一个要对方命机会!” 吕布忙道:“什么机会?” “都尉细听,四周喊杀擂鼓之声虽大,然却是东南角的声音最重!是也不是?” 吕布虽然能听到帐外的擂鼓声,但却不能像张辽那样品的这么细。 此刻经张辽提醒之后,吕布再听之下,果然是东南向的声音最大。 很明显比其他地方的声音都大,好似人最多。 吕布有些不明所以:“确实如文远所言,只是这是为何?” 张辽道:“依我看,北贼劫营,精锐必入营盘,四方鼓噪,不过是为了乱我军心,但各处鼓噪之声,唯独东南角鼓噪声最重……如此都尉敢去吗?” 吕布闻言一惊:“东南方向,喊杀声最大,说明那里的敌军最多,我如何还能去得?” 张辽为吕布解释:“河北精锐尽来劫营,断不会有过多的兵马防备在外,四面鼓噪皆为乱心之法,然东南角独独鼓噪声甚,定然是虚张声势,防备我军不慎突入东南,伤了他们很重要的人物!” 吕布似乎是明白过来了,他恍然道:“文远是说……刘俭?” 张辽道:“今夜劫营,对方布置的不可谓不周密,若非刘俭本人安排布置,旁人又有谁有这份能耐?” 吕布听到这,顿时感觉在黑暗之中,似乎寻觅到了一处亮光。 一束可以拯救他的亮光。 “事到如今,只有赌上一赌,若是能够斩杀刘贼!那今日纵然是将兵马全都折损在这里,回头相国面前,也能交待过去了。” 张辽又道:“杀了刘俭,都尉可名扬天下!” “文远,你可愿随我去否?!” 张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辽愿与都尉同死!” “好!” 有了张辽支持,吕布的信心倍增,他当即招呼手下兵将,另外还有宋宪,成廉,侯成,魏续等亲信军尉,随他一同杀奔东南。 …… …… 张辽所猜测的没有错,刘俭确实人在东南角,而且也是故意让人在东南角鼓声大作…… 张辽什么都猜对了,唯独猜错了一样,那就是刘俭如此做的目地。 刘俭之所以如此做,不是害怕有人来杀他,而是想故意引诱人来。 “主公!” 夏侯兰快步走到了刘俭的跟前。 “主公,依照主公的安排,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了。” “很好,那两位也都准备好了?” 夏侯兰道:“主公放心,所有的事都是依照主公吩咐而做!”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夏侯兰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主公,属下有一事,想要询问主公。” “说吧。” 夏侯兰道:“主公今日已然大胜,为何还要特意布下这么一个局?若是敌军之中,无人能够看出此局,不派前来,主公的辛苦布置岂不是白费?” 刘俭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敌军大寨:“你适才也说了,这场仗我已经胜了,我如今这样做,也不过是想把战果更加的扩大一些而已,若是引不来人,倒也无所谓,左右已经赢了,最多不过费些气力,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是不是?”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连失臂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西凉军大寨的火焰越来越大了,营寨中的喊杀声和哭喊声一直都没有停止,那些西凉军临死前的叫嚷,顺着秋风传到了吕布的耳中。 吕布虽然是飞将,但听着自家兵将在后方因为被屠戮的惨烈呼喊声,就算他平日里心如铁石,其心此刻也是犹如刀绞。 他快速的催促着胯下火红色的赤兔马,心中暗自琢磨道: “刘德然啊刘德然,你最好是别让某一会逮到你,你若是落在我吕布的手里,某把你扒光了挂在辕门示众,最后再将汝乱箭射杀!” “吁——!” 就在吕布痛恨之时,张辽突然拉住了马缰,下令三军将士原地待命,接着便见他警惕的打量起周围来。 吕布见张辽停下,随即自己也停了下来。 “文远,怎么了?” 张辽并没有忙着回复吕布,他只是借着远处的火光,来回打量着此间的地形。 但见此地水草茂盛,芦苇密集,旁边更多林木,环首四顾,几无一处没有植物,真可谓茂盛。 张辽的心在瞬间一沉。 “坏了,一时情急大意,坑害吾军……都尉,速速撤兵!” 张辽的话让吕布兴奋的心一下子沉寂了,虽然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张辽为何突然这么说,但通过张辽的表情,吕布看了出来目下的情况确实不是特别好。 “传令!着后军改前军,前军改后队,回撤!” 吕布立刻下达了军令,既然张辽察觉出了有问题,那就权且安排撤退,等回撤之后的途中再向他寻明因由不迟…… 但是还未等并州军将士们做出判断,突然之间,正前方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 同时,吕布军的后阵也响起了喊杀之声。 “糟了……” 还未等张辽说完话,就见埋伏在不远处的河北军士,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火箭向着吕布军射杀而来! 那些火箭铺天盖地的射入了吕布军军中,数不清的军士中箭倒在了草丛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对吕布军队的损失倒是还在其次…… 最重要的,还是火! 由于四周草木茂盛,火箭便将周围点燃。 与此同时,在西面和北面,也有刘俭手下开始直接放火点燃草木,大肆放火,阻断吕布一众的行军之路。 今夜,对于吕布一众来说,他们是真的受够火焰了。 适才大营内的火,现在又是大营外的火。 且不说这些火焰会对并州军士造成多少身体上的烧伤,但是这心理上对火焰的恐惧,怕是在这一夜之间,就足矣形成了。 “奉先,又见面了!阳夏一别,许久未见,奉先威武如昔,亦如当年初见般豪气盖世,实在是令人感慨羡慕。” “我今日设此大宴,特请奉先你前来一会,本怕你不来,不想还是奉先与我亲近,断然不会轻易拒绝刘某的邀请,我心中实是感激啊。” 吕布透着火光,依稀看清了火焰的对面,似乎正站着一队人马,那招呼自己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只是说话的并不是刘俭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传令兵队。 但眼下,吕布可是没有心情计较这些小事了。 他阴沉着脸冲着刘俭所在的方向大声呼喊:“刘德然,真背信弃义之小人也,前番已经与我相约共击袁绍,如今反倒是擅自起兵偷袭吾军,枉汝一向自诩为仁义之人,今日看来,真无耻至极也……” 吕布说完,就听对面隐隐传来一阵呼喊响。 “汝言退兵荥阳收拾兵马,与我合击袁绍,如今却反中途转道去雒阳?是为何故?不过是因为汝欲去雒阳以吾师威胁我军!刘某岂能让你如愿!” “刘贼!” 吕布气的浑身发抖。 明明是这厮违约,到头来却把事情赖在自己的脑袋上。 此獠不杀,他吕布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随我冲!拿下刘贼首级者,不论何人,本都自出千金而赏!” 在秋风的助势下,由河北军放起的火焰很快变大,没用多久便开始席卷原野。 另外一边的西凉军大营之内的火势也成焚城之势,将凉州军的物资尽皆吞没。 适才的大营之中,还有吕布和张辽等众试图力挽狂澜,挽回颓败势,但是现在此二人都被刘俭引诱出了大寨。 从他们踏出大营的那一刻起,西凉军的大营就算是完了。 大营被烈火,还有河北精兵包围的西凉兵,彻底的陷入了死地。 没有吕布张辽牛辅,大营根本就没法守。 吕布本人目前还在做最后一博,他试图想要冲击刘俭的中军,凭借己方并州狼骑的精锐在敌军阵中撕开一个缺口。 到时候,他吕布,张辽,宋宪,魏续,成廉等猛将,就可以凭借冲突的优势杀到刘俭的面前,将那卑鄙小人砍成人彘。 只要能够杀了刘俭,大营就是丢了,这帐也不算输! “嗖!” “嗖!” “嗖、嗖!” 随着一阵弩弦声响,火光背后的敌军中军终于映在了吕布的面前。 但是令并州精骑惊恐的是,直到现在,他们才看清楚,火焰对面的军阵中,等待他们的不只是刘俭,不只河北的强卒,还有他们手中的连弩! 不错,就是连弩! 经过冀州科署多年来的人才引进,以及对于工业技术研发的重视,河北的连弩现在已经能够达到三连射了。 这是巨大的进步,同时也大大提升了兵的远程压制能力。 眼看着并州狼骑的先锋队跨火而来,刘俭毫不在意的一挥手,道:“放!” 连弩的箭雨如同天上的流星,快速且密布的向着并州骑兵而去,冲在最前面的狼骑瞳孔骤然放大,心中陡然变的惊恐无比。 顷刻之后,一声声“噗嗤”的破体声响彻在密林绿野之中。 继而随之的,是中箭的并州锐士们凄厉的惨叫声。 面对那些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连弩阵,头部的并州骑兵在惊恐之下,失去了适才的秩序。 眼见一排排的骑兵倒在了连弩阵前,后方的并州军士有些怯懦了。 但是普通士卒的士气不振,中军将官的拼杀精神犹在。 无数的惨叫声并没有影响吕布军将官们的士气,并州军中亦是有猛士不惧连弩,依旧是率领兵将们往上冲。 吕布军中的成廉依旧在率兵纵马狂奔着,他紧盯着被河北兵卒紧紧包裹在当中,身着明光甲,身披红色罩服,被白毦兵众星捧月般拱卫着的刘俭……一边拼了命的用双腿狂夹马腹,一边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自己与刘俭之间的距离。 “五十步……” “四十步……只有四十步……” “三十步……快了,快了……” “二十!” 但也就只能如此了。 现在的成廉,他的前胸已经被弩箭射中了五箭! 虽然他胸前有厚重的玄甲,然却不能完全挡住锋利的弩箭。 特别是这五支弩箭之中,有一箭正中在他的心脉侧旁,伤势危及生命,他现在完全凭着一股子毅力在坚持着。 成廉双眸血红,瞪的犹如铜陵一样,他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骑着大青駹上,一脸气定神闲的观望着这边战事的刘俭,脸上露出了深深的遗憾之情。 二十步,也就是二十步了……多一步也走不动了。 别说是成廉,就是他胯下的战马此刻也身中三箭,再也无法奔驰了。 都尉,我已经尽力了,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还请您帮我照料妻小…… 随后,便听“轰隆”一声巨响,成廉坐下的马匹率先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而马背上的成廉,也因为巨力而被甩飞出去。 但是身为吕布的元从系,在吕布军中一向以陷阵而著称的成廉,却还是用尽气力,拼了命的想要从地上支撑起来。 “杀,杀……杀了刘俭……” 成廉嘴中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再度抬头看向二十多步外的那道被众星拱月的身影。 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在此刻的成廉看来,却犹如万里关山,根本无法迈过。 他的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胸口的疼痛感也似乎要消失了。 成廉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要死了。 身为一个并州武人,能够死在战场上,是他的幸运,他本该知足。 但不知为何,成廉心中还是有着深深的遗憾和恐惧…… 或许就这么死去,实在是有点不明不白吧。 成廉鼓足最后的气力,勉强站起身,用尽全力,大喝一声,将自己的战刀向着刘俭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那战刀在半空中只是初时略显凌厉,但很快就后劲儿不足。 只是被投掷了十步左右的距离,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落了下来。 然后便见那战刀“歘”的一声,垂直插入在了泥土中。 刘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些许惋惜的神情。 “并州之地,豪莽善战之士多矣,可惜却都是明珠暗投,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惜啊。” 刘俭身后的夏侯兰道:“主公,他们的后续兵马冲上来了!” 后续的并州精锐并州在吕布的指挥下,再次向着刘俭他们冲了上来。 很显然,并州军是掌握了刘俭连弩兵的装膛的时间空隙,才再次发动冲锋进攻的。 们想乘着河北弩兵的连弩魏能上膛,迅速冲破敌阵,一举擒贼擒王。 此刻的吕布满面通红,牙关紧咬,恶气填胸。 一夜之间,他竟然连折魏越,成廉两名元从系大将。 这可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啊。 是他的得力臂膀。 今日若是不把刘俭抽筋剥皮,实是不能泄他吕布心中之恨!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如同雷鸣般的吼声响彻四野,深深的震慑着吕布的心弦。 “贼吕布!乃翁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那声音太过熟悉了,吕布几乎每次做噩梦的时候都会梦到。 这声音的主人就是烧成灰他也认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龙虎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那道突如而来的叫嚷声,让吕布顿时精神一振! 那道声音真的是太熟悉了。 有时候,自己梦中就会被这道声音给惊醒,然后对着月光咬牙切齿,愤声怒骂,再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泪流不止。 吕布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火光中,映入眼帘的是那名身着玄甲的魁梧身影。 年纪轻轻却满面虬须倒竖,身形庞大,犹如雄虎一般的结实躯体。 手中丈八蛇矛,跨河北名驹,豹头环眼,有龙虎之姿,一身杀气升腾,只有气吞山河之势。 还有何人?正是如今已名列一方太守的猛张飞。 在刘俭离开河内之前,他就估计自己这三万精兵未必能够用,因此,他紧急从冀州和青州方面调兵遣将 不得不说,留守在冀州的沮授、审配等人,真是非常有前瞻性的。 他们早就觉得司州大战不会轻而易举的得到解决。 说不定会牵扯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因此,沮授和审配早就在邺城做好了准备。 他们又在冀州各郡召集了一万人马,同时还准备了粮草、辎重,准备随时等候刘俭调用。 而张飞和黄忠两名猛将从幽州赶来的时候,并不曾携带大军。 他们只是带着十几个骑士,昼夜兼程,快马加鞭,到了驿站后就立刻换马,这期间甚至还跑死了几匹。 河北的州郡虽然富庶,但占地面积却不是很大。 冀州、幽州,这两个州加起来的面积还不如荆,扬一州。 扬州一州甚至可匹配三四个冀州的面积。 张飞和黄忠轻装减行,速度极快,只用了四日的时间就赶到了邺城。 而此时,冀州也接到了刘俭的调令。 沮授与审配商议之后,由沮授亲自带领这一万大军前往前线相助刘俭。 而张飞和黄忠则是在军中抽调了百余骑兵,星夜兼程,再次赶往司州。 那张飞当初所统辖的黎阳营将士如今在哪儿?为什么没有跟张飞一起去? 黎阳营的军士们大部分还在河北的。 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是自成一营,而是作为骨干力量在各军中担任中级军官。 张飞当年做黎阳校尉时,麾下曾经统领着一千余黎阳营的军士。 黎阳营是汉朝政府用来对抗北方鲜卑政权安插在河北的一支精锐,经常主动前往边境与鲜卑抗衡,战斗经验丰富。 这些黎阳营的将士是大汉最精锐的兵士,这些士兵装备齐全,整体素质很高。 黎阳营的将士本来到了一定时期就要更换,但是河北已经为刘俭所占据,黎阳营已经成为刘俭的私人部队,朝廷方面也自然不会在三河六郡再征调猛士往黎阳营填充。 这些留下的黎阳军士会到底要不要留下,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刘俭没有要求黎阳营的将职全部留下,他给了他们去留的权力。 愿意留下的黎阳营将士,今后将会被分配到河北各郡以及中军中担任中级军官,作为被重点培养的骨干力量相助刘俭管理北地士兵。 当然,不仅是军事前程,他们的家人和族人若是能来河北,刘俭政府自然会对他们的家族予以最好的安排。 一千名黎阳营将士,最终有三分之二的人留下了。 而留下的这些人,也都是最有远见的人。 大汉的天下已经变成了群雄割据,原先轻易不肯离乡的那种乡族第地域的经营模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人离乡贱已经不是主流了。 大部分的中原人已开始举族南迁,衣冠南渡躲避灾祸。 益州也迎来了很多的关中的迁移家族。 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哪个州郡安全,有一些先见之明的家族就都想往那个地方迁移。 东州士,就是在这个军阀混战的时期,关东士族举家迁往益州等地,被当地人冠以的称谓。 黎阳营的士兵们在河北待了这些年,受了刘俭和张飞很多恩惠,特别是刘俭对于士兵的待遇和制度,那着实不是一般的好。 不论是战死后的丧葬费用,还是作战时受伤后的安家抚恤养残费用,刘俭给的都不是一般的高。 为的就是要军心,为的就是要士兵对他的绝对忠诚。 军中的医疗部队也能保证士兵们最大的生存几率。 再加上整个河北一片欣欣向荣,黎阳营的将士们,但凡不是傻,自然都愿意留在河北。 但之所以还是有一部分人走了,也并非是他们不想留下。 而是他们的家族不愿意跟着他们个人一同迁移,有些事也不是这些黎阳营的将士个人就能决断的。 对于要走的这少部分黎阳营士兵,刘俭并没有予强留,反而给予了丰厚的安家费用,不让他们在河北白待数年。 这些将是在临行之前,很多都心中不舍,甚至还有人当众哭泣。 刘俭和张飞对于将士们的恩情,自然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还有就是他们对群雄割据时期的河北是充满了希望的。 在河北,无论是军中的士兵,还是高官贵族,或是那些在民间耕种的农户,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充满了朝气。 刘俭给予了他们往好发展的空间,只要肯付出,生活就会变好。 “希望”这两个字对于人来说,有时候甚至比好生活本身更加重要。 于是,在大部队还未抵达之前,星夜兼程的张飞和黄忠在大战前见到了刘俭。 按道理来说,他们本来是赶不上这场战事的。 但是前翻吕布和袁绍的使者和谈,再加上刘俭派遣孙乾与吕布谈,使者往来周转确定彼此之间的利益,再加上吕布想要谋刘俭,回返荥阳之时故意放慢行军速度,然后借机偷偷转往雒阳,每一件事都耽误了一点儿时间。 也正是因为这些积少成多的积累,吕布今日再次见到了他的宿敌。 也是他人生最大的噩梦。 本来成廉战死,吕布恨刘俭恨到了极点,一心想要取刘俭的首级。 可当张飞出现的那一刻起,吕布发现他对刘俭的恨意完全消失了。 取不取下刘俭的首级,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斩杀张飞才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目标。 “环眼贼!!” 吕布一声高呼,其声音震动苍穹,完全不在张飞之下。 张飞从刘俭的中军阵中冲出来之后,一边呼喊,一边率众向着侧面奔驰而去。 而吕布则是命令宋宪和魏续组织对刘俭的进攻,他自己则是率领精锐骑兵去战张飞。 此时,在后方的火阵之中,安抚士兵并与大营后方追来的部队交战的张辽,转头之间,依稀看到前方的异动。 负责进攻刘俭中间主阵的吕布,此刻居然分兵了! 张辽见状不由大惊失色。 这吕奉先到底在干什么?! 如此关键的时刻,他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但现在这种情况,张辽也没有时间去多管吕布的事了。 因为负责断后,给吕布争取时间的他,也碰到了硬茬子。 此时的西凉军大营内,西凉军基本已经被打残,余众皆逃散,而在西凉军大营征战的一众战将也自然就能脱出手来,前来相助刘俭。 距离此处最近的文丑,也是抵达最快的。 此地火势极大,西凉军受到了火势袭扰,受损不小,吕布和张辽完全就是寄希望毕其功于一役,拖延的时间越长,对于他们二人来讲就越是不利。 文丑的抵达,对于张辽来说,可谓雪上加霜。 但张辽乃是何等样人? 纵然局势对自己再是不利,张辽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文丑此来率领的兵马数量不少,且还是携大胜之威,张辽心知自己现在与对方交手,绝不会占到便宜。 但即使如此,张辽也不会有丝毫怯懦! 身为一个军人,他绝不会有半分退缩! 两支兵马在火焰处碰撞,张辽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与文丑交战。 张辽计略足备,武力既弘,虽古之名将不能相比。 此刻他虽然处于劣势,但其左右亲卫的素养和士气依旧不堕。 即将与张辽交手的文丑将对方的状态和阵势全都看在了眼中。 文丑虽然是雄烈之人,但他也不是完全的有勇无谋。 只是看了张辽一众的状态,文丑就猜到了对方的主将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虽然皆为一营兵将,但文丑知晓对方绝非庸手,还需仔细应对才是。 …… 张辽对上了文丑,而另外一面,吕布则开始与张飞交战。 吕布的反应迅速极快,他在听到了张飞喊他的时候,几乎第一时间就向着张飞冲杀了过去。 吕布的反应快,张飞的反应也不慢。 吕布向着自己冲来,张飞就挥舞着丈八蛇矛朝着吕布,命令身后的将士随自己朝着吕布杀去。 两名当世猛士已非第一次交手,他们不用过多的试探,只需全力以赴! 两名大将冲出之后,他们身后的兵勇亦是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纷纷嚎叫着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双方都是要以无匹之势,如虎狼般将对方的身躯撕裂。 随后,便听火焰之中的战场发出了惊天动力的轰鸣声。 地上的泥土被马蹄踏飞,化作一道道的泥尘雾墙遮挡在两军将士的眼前。 随后,就见幽州名将张飞和并州名将吕布,在其各自的武人生涯中,进行第三次交手! 吕布和张飞,虽然彼此互相厌恶,但却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说胆气豪壮,从无所惧,向来不知道退却这方面,吕布和张飞几乎是一模一样。 以他们二人的胆气,就算是面临十万大军,亦不会退却。 张飞杀到并州军士面前,用力一挥长矛,直接将来到他面前的两名并州骑士直接从马上击飞了出去。 而吕布则是凭借其精湛的骑术与手段,在几名手持长矛的冀州兵来刺他的战马之前,就用长戟连续刺出,只听“噗”“噗”“噗”三声,就见三名冀州甲士就被吕布击杀。 吕布刚刚杀死那三名冀州长矛兵,一杆夹杂着寒光的蛇矛就冲着吕布的面门刺来。 那长矛来势极快,在这充满杀机的长矛前,吕布不敢大意,心中瞬息间警觉起来。 他反应极快的用画戟挡掉了这一矛! 他虽然挡住了这一矛,不过吕布却也因为长矛上的巨力,而身躯后仰,险些从赤兔马上栽倒下去。 若非他的骑术天下无双,今日怕是就栽了大跟头了。 吕布凶狠的看向了来人,他的嘴角挂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日一战,再无关羽或是赵云可以援你,环眼贼你受死吧!” 张飞的脸上露出了瘆人的表情,他的声音奇大,如同春雷炸响。 “汝公败你两次,全凭自家手段,哪里需要旁人援助?汝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吕布气的三魂去了两魂,肺管子都要爆炸了。 张飞这厮的面皮,着实厚如城墙,他本领虽高但绝非自己对手,前两次交手若是没有关羽和赵云配合,吕布想要杀他,不是不可能! 如今,他自己却自鸣得意,真以为吕某人是杀不了他不成? 今日必要你死! 但吕布却不知,张飞已不是那个张飞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克服自己弱点的张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布手中的方天戟,是能刺能砍的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能够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必须是力气奇大,且武技灵活多变之人。 刺,挑,劈,砍,扫皆通者,方能运用自如。 相比于吕布的力气,张飞几于其相平,可谓不遑多让。 但若是论及马战时的驭马技巧,还有在马匹挥动兵器时的刁钻古怪,张飞相比于吕布就有了一定的差距,虽然他们二人同为猛将,但就是这两点让他和吕布之间,总有那么一道小小的沟坎。 虽然这沟坎看着很窄,距离也不宽,但就是非常难以逾越过去。 张飞曾经就这件事与关羽一同商量过,因为关羽也是一个与吕布交过手的人,而且在这方面,比张飞更加细腻一些。 他帮张飞分析出了他与吕布之间的差距所在。 刚猛有余,技巧机变不足。 针对关羽的分析,张飞曾经坐在襄平城外的原野上,细细思考过两夜。 最终,张飞得出了一个结论。 既然自己与那贼厮有差距,那就努力改变自己好了! 要么不改,要改就改的彻底些。 …… 此时,便见张飞的丈八蛇矛如同游龙一般,直奔着吕布的胸口刺去,而面对那来者不善的蛇矛,吕布丝毫不敢大意,他将方天画戟由下向上用力挑起,改变对方兵器的路线。 不过那股熟悉的巨大力量并没有从兵器上传来,蛇矛只是轻巧的与方天画戟接触,接着便立刻转换了路线。 吕布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是他先前两次与张飞酣战时完全没有感受过的手段。 往昔的张飞乃是天下难得的猛将,虽用的是蛇矛兵械,但与人交手之时,一向走的都是刚猛路线,每一次与张飞的兵器接触,吕布都会感觉臂膀和虎口一阵酸麻。 虽然与张飞这样刚猛之将交手很令吕布头疼,但说实话,和他交手一直都非常畅快,能够打的酣畅淋漓,尽展武技,同时也不用担心对方能够战胜自己。 因为跟张飞以命搏命过两次,吕布知道张飞没有取巧之术,这样的人虽难缠,但不会用那种会让人错不及防的手段,吕布知道自己与猛张飞交手,就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反倒是赵云那样的对手,让吕布觉得比较粘牙、烦得慌。 但是今天,张飞的路子似乎有些变了。 这家伙,似乎转变了战法? 张飞才不管吕布在想什么,他一击不中,便极快的发出了下一招。 面对着眼前名震天下的吕布时,张飞心中一丝忌惮都没。 他现在心目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吕布打败。 张飞的蛇矛不在走完全的刚猛路线,而是不断的寻找着刁钻的角度,虚虚实实,不断的去寻找着吕布身边的空虚,他下手时轻时重,让吕布琢磨不透。 同时,张飞还指挥着身边的白毦兵向前逼近,配合自己压缩吕布与那些并州狼骑的战斗空间。 白毦兵在张飞的指挥下,形成一个个圆阵,面对并州狼骑,主要是去砍那些马的马腿。 这段时间在幽州,张飞一直找关羽和黄忠陪练,向他们虚心请教武技,与他们切磋交手,并向他们请教自己的不足。 眼见张飞为了超越吕布,而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关羽自然是努力指出张飞的不足。 他当年也曾跟吕布一场大战,对吕布的战法和技巧多少有些揣摩,于是就悉心的告知张飞吕布马战时的特点。 黄忠的年纪最大,战场经验极为丰富,他除了陪张飞单练之外,还告知张飞,身为一方镇将,面对自己的对手之时,除了在武技上要战胜对手之外,在排兵布阵上也要战胜对方,如此才是真正的赢家。 吕布的亲军是并州狼骑,其战法虽与幽州骑兵大有不同,但在某些地方有相通之处,于是张飞又抽空向公孙瓒多多请教,寻问关于北地骑兵的战法与长短优劣等等…… 而直到今日作战,张飞又问刘俭借了白毦兵助阵,来对抗吕布的并州狼骑。 通过与公孙瓒的学习,张飞揣摩,似并州狼骑这种以攻坚,袭杀为主要手段的精骑,更多的时候是借助马匹高机动力带来的冲击力来撕裂敌阵。 那些狼骑骑士大多借着自己身居马匹之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对步卒进行杀伤。 但无论骑兵的战法有多么的强横,但关键还是在他们的战马之上。 对付并,幽骑兵的关键,在于破马。 并州狼骑借助马匹令他们取得优势,那就让他们没马。 今日这场战斗,吕布的骑兵深陷于刘俭设下的火阵之中,战马在火光之中本来就容易受惊,再加上连遭败绩士气不振,张飞分析,这正是一举令白毦兵大破对方骑兵的良机。 白毦军的装备也都是最好的,包括他们现在使用的专门针对战马的带有回钩的长矛,可以说是克制骑兵的最好兵械。 “破敌!破敌!”张飞一边向吕布发动进攻,一边高声呼喝。 “破敌!” “破敌!” 白毦兵们跟随着张飞一同嚎叫着。 随着口号被喊的越发响亮,白毦兵的士气也逐渐达到了巅峰。 白毦兵一开始是由赵云训练的,后来又有夏侯兰接手,往日中严格的训练,已经养成了良好的战斗风格。 可以说,天下步兵之中,现以白毦为最! 在今日狼骑士气低落,己方士气高涨之下,他们的实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但并州狼骑毕竟是并州强军,虽然目下处于不利,但也绝不弱。 对上白毦兵,狼骑虽不能放纵奔驰,但依旧能够使用他们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对白毦兵进行杀伤。 但是这些损失都是值得的。 若要使一支军队变强,非得要让他们与可以与之相匹敌的对手交手才是。 经验是无法言传的。 白毦兵有损失,并州狼骑的损失更甚。 四周到处都是火势,大营还丢了,再加上适才的连弩扫射,并州狼骑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不能进行冲刺,只能打阵地战,这本身就是取短舍长。 不断的有狼骑骑士被白毦兵刺下马来,同时也有很多并州战马对腿也钩端或是砍断,或是马匹被刺伤不能驰骋。 很多狼骑骑士跌落在了草地上。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 在马上,他们是纵横北地的骑兵,但是落下了马,他们也是猛士。 这些狼骑的士卒在落马之后,虽然很快凭借着自身的身体素质,从地上迅速起身,持兵械与白毦兵交战,但面对身披冀州重甲,手握上等兵械的白毦兵面前,在地上的他们无疑是处于劣势的。 白毦兵丝毫不留情,对那些落马还想与他们交手的并州骑士,展开了猛烈的攻杀。 场间的情形都落在了吕布的眼中! 直到这个时候,吕布终于慌了。 他本想通过自身的勇武,带动狼骑的士气,正面溃敌的攻杀张飞一众…… 但他没想到的是,张飞的战法完全变了。 不但是与自己较量,甚至于他用兵的方法也变了! 原先不论是用兵,还是武技都是勇猛无匹,一往无前的张飞,现在变的越发的善于取巧。 他扬长避短,借助天时地利人和将自己的优势无限拔高,死死的压制着自己! 虽然今日的场间属于河北军的主场,吕布败的也是因为些许时势,但吕布心中着实是不服气啊。 别人也就罢了,但偏偏对手是那个张飞! 吕布想要向别处攻杀,靠着自身的勇武去鼓舞狼骑们的士气,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战力来打破僵局。 但是张飞已经冷静的观察出了吕布的目地。 他并不着急跟吕布决胜负,只是使用“缠”字诀,与吕布交手,他死死的黏住吕布,让他没有办法去做任何事,只能是在自己的身上空耗心神。 吕布心中焦急,他纵马上前,甩动方天画戟,舞出戟影朝着张飞刺去。 他的兵器在他的速度及巨力下,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吕布想要用自己的武力激怒张飞,让张飞起争胜之心、不想输给自己,放弃缠斗,而是改用他往昔的那种刚猛无比来跟自己交手! 这样,吕布就可以凭借自己赤兔马的优势,寻机甩掉张飞了。 但张飞已经不是当年的张飞了。 他自幼跟着刘俭混,经过刘俭不断的指正和教导,已经在这些年的时候改变了很多坏习惯。 比如他的嗜酒,比如他不体恤下属,比如他没有耐心,比如他不屑交好宦官…… 这些性格上的弱点,都被刘俭潜移默化的影响改变了。 现在的张飞,相比于他在历史上,成就更大,性格更为坚毅,也更懂得控制自己的秉性弱点。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目光也变的更为精准! 吕布越是这么打,张飞就越能品出吕布心中的焦急与慌张。 别看吕布表面上打的好看,似很出彩……但张飞心中跟明镜似的,他知道了对方的心态后,反倒是以一种嘲笑的心态去看这件事情。 吕布越这么激他,他就偏就用缠字诀斗他。 这种利用性格和智慧优势,将对手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好! 今日一战,作为一军大将的张飞,似乎为自己的人生路线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 …… 不远处,夏侯兰借着火光看向张飞与吕布的战场。 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兴奋! 他开心的看向刘俭,惊呼道:“主公,张府君要打赢吕布了!他能赢吕布了!” “一旦张府君杀了吕布,他将威震天下,名扬四海!!” 张飞的成长,远远超出了刘俭的预料之外。 其实刘俭一直都觉得,关羽日后一定会是自己麾下的第一大将! 但是直到今日,刘俭才发现,能够在性格和自身不足上,努力克服自己弱点和毛病的张飞,或许可能会超越关羽,成为自己第一大将的重要候选人! 今天更了七千字,比平常多一点,算是对上个的请假略做补偿,我一点点补,以后都尽量多更一点,一点点找补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打出了威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如今虽然进步很大,但是毕竟成长的时间还是有些短,而且他还太年轻,尚不足三旬,因此在武力方面并没有达到顶峰。 即使他现在的临阵战法有了改变,但是在公平的状态下与吕布交手,最终的胜利者,大概率还是吕布。 但可惜的是,张飞是在不公平的状态下与吕布交战的,张飞有的是时间跟吕布去拖延,但吕布没有时间跟张飞去耗费时间。 而且武艺的成长对于一个统兵将领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一个统领兵马的将领而言,他的用兵方式和性格,还有眼界,才是最为关键的。 历史上的张飞在年轻的时候,因为秉性的问题犯了很多错误,直到中年之后,张飞的心性与火爆脾气相比年轻的时候收敛了不少。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中年之后才成为刘备麾下足矣镇守一方的大将,而非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但是现在的张飞,距离他达到历史上最高水平的时间似乎可以大大缩短了。 吕布现在非常焦急,若是没有这场大火,若是没有那些不断赶来支援的河北军,他倒是不介意与张飞拼个高低。 他一开始也是因为一时冲动,同时觉得张飞还是当初的那个张飞,说不定自己会有速战速决的机会。 谁曾想以闪电速度结束战斗的计划没有成功施行,反倒是形成了拉锯战,使他深陷泥潭。 这可真他娘的是倒霉死了。 …… 而另外一边,宋宪和魏续、还有侯成等人也并没有成功的突破刘俭中军大阵! 要知道,身为河北霸主,身边精兵猛将无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人突破自己的重要防线呢? 而且刘俭现在身边有一位非常重量级的人物。 虽然他一直没有出手,但是这个人不论是能力还是声望上,在大汉天下都足矣位列前茅。 这个人就是南阳人黄忠、黄汉升。 黄忠亲临前阵,率兵与宋宪和魏续抗衡。 当年在日南的象林营,黄忠主要是统领弓弩兵与山战部队,因为南方的骑兵较少,战力也不强,所以在侧重点上与北方不一样。 而今日这种情况,确实也是能够发挥黄忠所长。 刘俭将自己身边剩下一半的白毦兵的指挥权交给了黄忠,同时令夏侯兰辅佐他。 在此一战之前,黄忠就将利用野战步兵克制骑兵的方法教给了夏侯兰。 士兵的阵型和战力非常重要,但若是要能以步陷阵骑,关键的一点还是要有合手的兵械。 铁器的冶炼数量,对军队中人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河北大批量的打造长矛和大盾,这些在正面对抗骑兵的作用都非常大。 同时,再辅助以强弓,外加大刀队伍,从侧翼杀出,配合正面的大盾和长矛破碎敌阵,效果非常显著。 魏续等人的骑兵队伍被拦截在了长矛阵前,怎么冲也冲不进去,而骑兵的队伍一旦失去了冲锋作为优势,那就会逐渐陷落于敌军的军阵的包围之中。 宋宪,魏续,侯成三将不能近前,被阻拦之后,河北连弩军阵已然是换膛完毕。 随后,弩箭如雨再一次射向敌军阵中! 不知又有多少骑士此番阵亡于连弩之下。 随后,就是黄忠亲自带领长刀兵冲上前阵,斩杀敌军士卒,对其军众进行收割。 此一番冲阵,已是耗费了并州军最后的气力,他们的士气彻底跌落于谷底,现在的并州军已经无力再发起第三次冲锋。 等待他们的,只有溃败与四散而逃了。 但很显然,黄忠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结束。 他身先士卒,率众紧随败军之后,他奋勇突杀,立求最大程度的削弱并州军的有生力量。 远处的战事依稀的传到了吕布之所在,吕布心如刀绞,气急填胸,怎奈张飞现在就是缠着自己不放。 吕布心中焦急,异常的焦急。 现在可不是能不能杀刘俭的问题了…… 若是被张飞继续这么纠缠,只怕自己的性命都会被扔在此处。 就在吕布心中,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飞突然停住了手,同时还招呼自己手下的兵勇围绕在自己身边。 张飞如此行动,自然就给了吕布一个喘息之机。 他匆忙架着赤兔跳出圈外,纵马向后奔出了好远。 吕布向后奔出的瞬间,张飞手下有精骑士准备掏出硬弓去射正在奔驰的吕布。 但是还未等箭支射出,一旁的张飞就抬起蛇矛拦住了他。 “府君,这是?” 张飞板着脸,冷声对那名骑士说道:“尔等只管守阵,谨慎固守,今日已然大胜,无需追击……正所谓穷寇莫敌,似吕布这般的人物,若是把它逼的急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说不定反而会被虎狼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这话说的让一众手下有些不解。 不过,既然是张飞所言,那各种想必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于是,按照张飞的吩咐,其麾下所有将士皆严阵以待,不再对吕布一部进行追杀。 不过吕布一众虽未被追杀,黄忠那边可并没有对宋宪、魏续等人手下留情。 多年来,他一直在幽州北地,不断与外族人打着交道,虽然北疆的形式非常复杂,将黄忠的能力锻炼的比原先还要高,但是对黄忠自身而言,而且若是能有机会,在大汉境内一展拳脚还是最好的。 眼看着并州军已经支持不住,黄忠毫不犹豫,随即从箭囊中取出羽箭,借着熊熊火光,向着百步之外的一道身穿玄甲的身影射了过去。 说实话,黄忠也不知道那个身影是谁,但是只是敏锐的观察,黄忠能够断定对方在吕布军中的地位不低。 依照对方的穿着,黄忠能够确定对方最少也是曲军侯一级的人物。 黄忠有百步穿杨之能,在这种对方只顾逃跑的情况下,他的箭术命中率则会更高。 黄忠一边纵马奔驰,一边仔细的调整自己手中的角度,随后便见他猛然松开弓弦。 接着就见他手中的长箭犹如流星一样,“刷”的一声划破空气,夹杂着呼啸之声,正中在那些逃跑的并州军军官身上。 黄忠这次长了一个心眼儿,他并没有瞄准对方后面的要害部位,而是主要瞄准了对方的肩胛骨处。 果然就听一声疼痛的呼喊声,那名被黄忠射中的军官惨叫着从战马上跌落了下来。 他左右的护卫此刻根本顾不上那名被射下马的战将……后方追击的河北军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河北的军士很快就向着那战将跌落下马的方向冲来,他们驱散了那些想要回来救助那将领的并州军,将那名战将五花大绑生擒活捉。 与此同时,吕布逃离了与张飞的缠抖,直奔西北而去。 那里有与文丑苦战的张辽。 只是眼下,从大营方面前来支援文丑的河北军越来越多,包括颜良等人在的河北诸将也是陆续赶到。 在这种完全不利的情况下,吕布就是想继续奋战击退彼军,也是有心无力,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没有马匹的并州军现在也只有被吕布舍弃的份了。 不过吕布也还算是够意思,他在这种危机存亡时刻还没有忘记的张辽。 他在逃离之前,还是拼了命的将张辽救出重围,随后与张辽一同奔西而走,不敢在雒阳的地界在多做停留。 刘俭似乎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清除并州军的有生力量,但对吕布的性命,刘俭的兴趣似乎不大。 这一点,他和张飞的处置方法相似。 …… ……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逃窜,吕布等一众终于逃出了雒阳范围的管辖地界。 此时的吕布,身边只剩下了不足五六百人。 还有他身边的几名嫡系将领,此时此刻也都是狼狈不堪的跟在吕布的身边。 所有人都是目光呆滞,精神萎靡。 往日里士气如虹,精气神抖擞的那支并州军不见了。 如今跟随吕布在这里的,只有被打的失去了信心的一群残兵败将。 真正的残兵败将。 这一战,彻底打没了吕布军的傲气与士气,也彻底打出了河北军的威风与威名。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河北军首战惊司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夜的厮杀渐渐过去,不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想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但是天气虽好,但眼下奔逃的一众心中却都是晦暗的。 吕布奔逃了一夜之后,终于率兵停了下来休息。 此时的他,满面灰头土脸,浑身都是鲜血,一脸的挫败的从赤兔马上下来,坐在原地喘着粗气。 张辽也是一脸疲惫的带着一众兵将,拱卫在吕布的身边。 在安排好将士们休息后,张辽就命人四处去招揽流散的并州军兵将。 但随着各处的探马相继回来,他们口中的回禀声令吕布和张辽的心如坠冰窟,寒冷不已。 “启禀都尉,诸营皆已被北军焚毁,各营兵士死散殆尽,营内只剩焦土,并无一人,无人可召。” 当吕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伤感与懊悔之情。 上万的将士经过一夜鏖战,如今竟毫无所遗,可见这一战己方死伤有多惨重。 但吕布还是不死心,他想着再等等。 这时张辽劝说吕布道,“众心离散,不可再用,三军四散,聚之极难,刘俭虽不追我等,然恐其反复。若张飞等人率大军至,我等危矣,少歇之后,还需立时出发才好。” 面对着张辽的劝谏,吕布虽然是连连点头表示赞成,但最终还是没有挪步。 他自言自语道: “想我征战以来,纵横并州边郡,所向披靡,后入中原,也是少逢敌手,天下能战我者,也唯有刘俭张飞的河北之军……” “我前番虽然也败在刘俭手中,但毕竟是因为胡轸性狭,故意欺我,致使兵败……可我、我……从没想到,我自己独自领军,竟然也能遭遇到如此大的败绩。” 说到这的时候,吕布的虎目隐隐有些发红,嘴唇似有些发抖。 但他终归知晓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并州名将,吕布不允许自己在别人的面前展现出懦弱的一面。 他很快就将情绪收了回去! 吕布落寞的状态落在张辽的眼中。 张辽有心想安慰他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只因在这等大败之下,张辽也不知如何安慰吕布了。 “嘶……” 张辽突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肢,额头上不知不觉间,竟然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吕布见状大惊,他急忙上前搀扶住了张辽:“文远,你这是怎么了?” 张辽轻轻的摆了摆手,道:“都尉放心,并无大碍,只是昨夜断后之时,与河北一将交手,被他用刀柄打中了后腰,此人勇力绝伦,武技在我之上……不过好在我只是受了钝伤,并无大碍。” 听张辽这般说,吕布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河北诸将中,除了那关羽,张飞,颜良等辈,竟然还有人可以伤了你?” 张辽苦涩一笑。 说实话,他也着实不知道,为何刘俭的麾下竟然能有那么多能征惯战的猛人。 短短数年时间,刘俭所拥有的实力,几乎可与董卓持平。 这个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唉,此番与河北军交手,虽然是被偷营,但吾已然发现,河北军的战力相比于上一次相见,可谓天差地别,特别是那个张飞,似乎又成长了不少,刘德然的这些个手下,日后恐非吾能敌也……” 张辽转过头,对吕布正容道:“都尉此言差矣。” 吕布惊讶地看向了他。 张辽皱眉看着吕布:“张飞能够成长,都尉难道就不能了吗?” 吕布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张辽道:“末吏虽不知张飞乃是何等样人,却也知晓此人与都尉有隙,彼此仇怨甚深,昔日都尉本领高于张飞,这张飞或以都尉为目标,努力提升自身能耐,锻炼武技,苦练兵将……然张飞能做的事,都尉为何不能?” “难道都尉就这么甘心为彼所超,任凭北贼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成?” “不论都尉是怎么想的,我张辽绝非固步自封之人!” “今日见河北人马如此雄壮,猛将甚多,我张辽心中虽惊惧,却也甚喜!” “这天下,终有可与我等一较高下之强兵猛将也!何其幸甚!” 吕布听到这,立时动容。 他愣愣地看了张辽好半晌,突然长叹口气。 “文远年轻,但一身傲骨志气却远在我之上,假以时日,你的本领和成就,必远胜于吾!” 张辽摇头道:“这些,我从未想过。” 吕布叹道:“文远说的不错!” “那环眼贼能够改变至此,我吕布也一样可以!” “只是,依文远之见,吕某今后,当如何锻炼自身……是武技,还是用兵之能?” 张辽摇了摇头,道:“若是都尉真心想有所改变,不输那张飞,那依照末将来看,都尉需要改的,并非武技和用兵,而是眼界和心胸!都尉不可再将自己当做一边郡武夫,而是当以纵略天下的眼光,来看这个天下,来品天下诸雄!” 吕布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了山坡之下,随同自己逃出升天,侥幸活命的那些将士,缓缓道:“若非布见识浅薄,何期能使儿郎们遭此大难矣。” 说到这,吕布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转头看向张辽,奇道:“只是今日我与张飞缠斗,本是势危,但那张飞仿佛故意放走我一样,不知所为何故?” 张辽言道:“若是以往的张飞,可会如此做吗?” 吕布虽然与张飞见面不多,但也通过与他数次交手,知道他性如烈火,为人直率,若是换成原先的张飞,若见可以困我至死,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张辽拱手言道:“这,或许就是张飞已经精进的地方,然张飞既然已经精进,都尉就不可以输给他,都尉当好好细思,张飞今日为何如此行事!望都尉不要输给张飞!” 吕布皱起了眉头,一脸困惑的坐在了原地。 他仰头看天,眸中露出了迷茫之色。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张飞为什么要故意放自己离开…… “都尉,若要细思,也断然不要在此细思,还请上马,咱们便撤离此处,边做筹谋,如何?” 吕布点了点头,随即与张辽一同翻身上马,指挥着残兵败将,继续他们的逃难旅程。 一众人奔驰的极快,又奔驰了整整半日之后,确定追兵绝对不会再追上来之后,方才停下歇息。 这一路上,吕布一直都在思考那个问题,张飞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既然张飞已经有了成长,那自己就断然不能输给他才行! 张飞能有所蜕变,他吕布也自然可以。 吕布正在马匹上细思之间,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的树上有一个鸟窝。 而鸟窝之中,竟有幼鸟从高高的大树上摔下。 一只,两只…… 当吕布抬头望去时,却见那鸟窝之中,并未被猛禽或是走兽袭击! 甚至鸟窝之中,连成年的雄鸟和雌鸟也无,许是飞出去为孩子们觅食去了…… 猛然间,吕布似乎突然开了窍。 他一瞬间想通了什么! “我明白了!” 吕布自言自语,缓缓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 …… 在鹭滩,数万河北军士正在打扫战场,清点人头与俘虏数量,核查缴获的辎重,以便向刘俭汇报。 昨夜的战果颇丰。 首先,刘俭率众击溃了吕布和牛辅的两万精锐。 其中有一万精锐是吕布的并州军,这些兵将是吕布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并州军余部目前还在关中,但论及战力和精锐程度,相比于这支军队而言,实在是差得远。 但就吕布本人来说,此一战可以说是让他元气大伤。 另外,除了破敌的大功之外,这一仗,吕布的元从系大将魏越,成廉战死,这不但对于吕布来说是损失,甚至对董卓而言也是巨大的损失。 同时,被黄忠一箭射于马下之人,乃是吕布的妻弟,魏续! 此人不但是吕布的大将,更是他的亲戚,如今被黄忠射伤,且还生擒活捉,回头定然可以成为刘俭的一个好筹码。 而颜良,韩莒子,吕威璜等人,也为刘俭带来了一份大礼。 那就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二进宫的被他们生擒活捉到了刘俭的面前。 一个是董卓的女婿,一个是吕布的妻弟,如今都被刘俭活捉……这下子,刘俭可以赚大发了。 此一战,刘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威震天下的西凉军和并州军给打趴下了,不但尽灭其众,还斩杀其军中大将,同时还生擒了两名重要人物…… 但刘俭似乎对这些事都不敢兴趣。 他只是招呼了他的好弟弟张飞来他的帐内,与之谈心。 “翼德。” “兄长!” 刘俭搓着自己的双手,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将军的弟弟,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他张口问道:“昨夜与并州军交战,伱负责牵制吕布……只是有人告知我说,当时吕布势危,而且你已经缠住了吕布,不过在最后关头,你却似故意放他走了……可有此事?” 张飞略作沉吟,接着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回兄长话!有此事!” “为何如此?” 张飞很是郑重地道:“其实,这些年在北疆,俺也时长与文若公,云长兄等人评天下大事,多听他们分析天下局势……依弟看来,当此时节,吕布不可死也!”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翼德!” “兄长恕罪!” “胡说,你何罪之有?!你能在战场之上,依旧胸怀大势,为兄心中甚慰也!”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咱们应该是朋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的见识相比于原先确实增长了不少,同样,他的眼界也更加开阔了。 毕竟,现在张飞常年接触的人,都是类似荀彧,田豫,田畴这一级别的人物。 这些人所带给他的改变,都是无形之中的。 潜移默化的威力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听了刘俭的夸赞,张飞非常的高兴。 但与原先不同的是,现在的张飞不会把轻易的把喜悦挂在脸上。 他对着刘俭拱手道:“兄长夸赞过甚,俺可当不起。” “什么大势不大势的,俺可没有那样的眼界,平日里都是听文若君他们说的,俺只是捡个现成。” 刘俭哈哈大笑:“能捡人现成,亦是大能,有些人想去拾人牙慧,却还拾不明白呢。” “说说看,让为兄听听你都捡了什么现成?” 张飞跟刘俭不客套,放的开,他当即板着脸郑重道: “今董卓为相,拥立天子,函谷以西尽为其基业,彼虽不得士族公侯之诚,然兵马实力犹盛,特别雍州以西便是凉州,董氏在凉州声名宿著,颇得羌人之心,只要董氏坐拥朝廷施政,开垦关中平原,招募凉州猛卒,凭函谷之险东向以争天下,则便如四百年前强秦之势,极难应付。” 刘俭笑着点点头。 不管这话是张飞自己想的,还是他听别人说的,他能够这么顺顺当当的把这番话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对于张飞本人来说就是一种进步。 “继续。”刘俭微笑着鼓励他。 张飞继续说道:“董卓有朝廷正统,又不缺粮草猛卒,假以时日,必是主公心腹大患,但天幸董卓年过六旬,寿元无多,他若是如同主公一般的年纪,那可真就是出了大事了。” “那这跟你放走吕布,又有何关系?” 张飞走到刘俭的桌案旁,给自己倒了一爵清水。 适才一番话给他喉咙说的发干。 张飞仰头咕咚咕咚的将清水全都灌到喉咙里后。 随后便见他用力的抹了抹嘴。 “依照如今的形势,董卓若亡,则西凉军之中,必然再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有董卓之威望,然有资格继承他位置的只有三人。” “听闻董卓昔年亦有嫡子,不幸早亡,后南北征战期间,亦因不得其时而没有可承基业之后人,后年老得二子,目下却十岁出头,虽能承继家业,却不能承基业。” “毕竟,这少年二子在军中和朝中皆无威望,如何能力压群臣还有天子,太后?乃至于西凉兵亦不会服气!” “然除去此二子之外,能继承董卓在朝中以及西凉军基业者,可得三人!” “一是董卓的亲弟董旻。” “二是董卓先兄遗子董璜。” “三是董卓女婿牛辅。” “这三个人要论及家族正统,都勉强算是正统,但若是论及资格,还偏偏不相上下。” “而董卓至今也没有明确的指定出理应继承他位置的人是何人。” “故而三人在董卓麾下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与势力。” “西凉军诸将又都是桀骜不驯,各自为政的人物。” “如此必生祸患。” 刘俭对于张飞的回答颇为满意。 “翼德所言甚是,你能有此见识,为兄深感欣慰,不过,听你适才所言,这些事情与吕布似也没什么关系。” 张飞道:“也不尽然,文若公君论西北形势时,曾言吕布在董卓麾下虽为降将,却有义子之名,同时,因为其英勇善战,深为西凉军所忌,” “董卓在时尚能压制,董卓一死,西凉军诸部与吕布之间,必生间隙!再加上董卓那三位继承人,若要成事,必然在军中各成派系,吕布若在,定可使局势更为混乱。” 刘俭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爵清水,然后遥遥的冲着张飞举起酒爵。 “军中有禁酒令,不能豪饮,不然今日当与翼德共谋一醉,贤弟你真是成长了。” 张飞笑呵呵的抬起酒爵:“喝水就足够了,能够得兄长夸赞,胜却豪饮三日也!” 两兄弟哈哈大笑,随后各自将水灌入嘴中。 清凉爽口,再配合上此时的愉悦心情——着实快哉! 不多时就见颜良和吕威璜来到帅帐口,参见刘俭。 他们两个同时还押来了一个人,乃是适才张飞口中,董卓的女婿牛辅。 牛辅一见刘俭,脸色立刻变的通红,嘴唇哆哆嗦嗦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并不是牛辅怕死,他也是西凉军中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虽然其本领在军中一直算是打狼的,但是作为军人的志气与风骨,牛辅还是有的。 他此刻之所以表现出萎靡的状态,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若是有个地缝,牛辅一定得扒拉扒拉把坑刨大点,自己直接钻进去给自己立个碑。 刘俭夸奖了颜良和吕威璜几句,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对他们论功行赏。 颜良和吕威璜大喜过望,随即对刘俭拜谢。 刘俭看向了牛辅,并亲自走到牛辅的面前,为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牛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实在是让牛辅汗颜。 三番四次的让刘俭和张飞这么提溜着玩,牛辅羞愧的都想自杀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他现在还舍不得真死。 “来人啊,上饭食,我与翼德为牛将军接风洗尘!” 少时,就见河北军士端上了麦饭,还有一点青菜,分成三份,分别为刘俭、张飞、牛辅食用。 这年头,在军中若是能吃上一份青菜,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不得不说,刘俭今日招待牛辅这顿饭的等级,对于军中俘虏来说,可谓是最高级别的了。 牛辅经过了一夜的征战,再加上人困马乏,为颜良等人所擒,早已是饥肠辘辘,不能控制自己。 他匆忙上前,端起那份麦饭,使劲的向自己的口中扒拉着。 看牛辅吃的这么香,刘俭和张飞也不由食欲大增。 张飞随即端起食具,亦是开吃。 对于牛辅这样的人,他其实是打心眼儿里一百个瞧不起,不过张飞适才自己也已经分析了,若是要等董卓死后,瓦解掉强大的关中朝廷势力,不但是吕布需要活下去,牛辅也一样。 刘俭则是细嚼慢咽,慢条斯理的吃着,不是他故意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而是他前世的时候本来就胃不太好,到了这个时代,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更加注重养生。 本来这个时代的饭就比较硬,没有什么细粮,虽然不会得糖尿病之类的,但一旦胃肠吃出了毛病,那也是没有特效药医治的。 刘俭如此注重身体健康,也不完全是他自己惜命。 这也是为了他的大业着想。 身为穿越人士的他自然知道,在这个时代,有时候长寿也是一种政治胜利。 活的长的人,其实有时候也不用做太多的事…… 活着,活着,就活赢了。 借用前世一人的话,一群诸侯牧守,你把他们都熬死了,你就称王称霸。 吃完了饭之后,牛辅将食具往桌案上一放,低着头就又不吱声了。 看他那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刘俭都憋不住想要笑。 “牛将军,你光吃啊,不刷刷碗吗?” 牛辅闻言愣了愣,不知如何做答。 “牛将军,你们这次办的事情未免有些龌龊了,实在是有失信誉。” 牛辅听了这话,一肚子的愤怒和委屈瞬时间爆发。 “刘德然!你我曾有书信往来,相约共战袁绍,保司州一方水土,然汝背信弃义,率兵夜袭我军大营,尽剿我军士卒,杀我将官,毁我粮草,如今还出言反咬一口,你,你真是其罪当诛!” 牛辅的话刚说完,便听张飞猛然重重的一击桌案,放声怒吼道:“你放肆!” 牛辅气道:“你才放肆!” 刘俭淡淡道:“谁放肆了?” 一句话虽然说的平淡,但不知为何,却异常有威慑力,让人听了浑身颤栗。 饶是张飞和牛辅这样的猛将,在听到刘俭平静的话语后,皆纷纷住口不言。 牛辅适才与刘俭针锋相对的气势,此刻也是荡然无存。 但是他看向刘俭的目光中依旧是不服气。 刘俭正色道:“我与汝和吕布联合共抗袁绍保卫司州,却是真心,然汝等率先背信弃义,真当我不知吗?” “说好了汝等回荥阳整备兵马,为何偷偷去往雒阳?到底是谁其心可诛?” 听了刘俭此言,牛辅的面色顿时变了。 他本以为刘俭是故意攻打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猜到自己和吕布的想法。 虽然刘俭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既然能这样说,就说明己方根本瞒不过他。 想到这,牛辅心中不由倍感窝囊。 本来想捉住卢植来威胁刘俭,哪曾想,卢植没捉到,自己先让刘俭给活捉了。 上一次自己被刘俭活捉。在经过与董卓的和谈之后,刘俭方才将自己放了回去。 这一次,怕是没希望了…… 牛辅心中悲凉,不过他毕竟是朝廷的中郎将,就是死,也一定要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去死。 说到这,就见牛辅站起身,一脸视死如归的准备接受制裁的样子。 “事到如今,牛某被你所捉,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想,刘俭却道:“牛将军误会了,刘某人并没有想杀你的意思,相反,在刘某人心中今后也想与牛中郎将成为一对挚友,你我合作,共同推行新政,以你我的立场而言,咱们并不应该是敌人,而应该是同僚,对吗?” 张飞听到这儿,心中一下子过来。 好久没有听到兄长忽悠人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夫存不忘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牛辅是一个粗人,别看他是朝廷的中郎将,但是论及文化底蕴,他甚至都远不及普通的寒门学子高。 成长在西北的他,一向就是尊奉武力拳头为尊。 对于其他的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他一向是不怎么信奉的。 但论及武力和统兵,他还偏偏是西凉军诸将中最差的。 别说胡轸,李傕和郭汜了,就是杨定和樊稠等人都瞧不起他。 特别是上一次他在雒阳被张飞单手擒拿下马,后又在延津被刘俭所擒,这两次事件,几乎让牛辅成为了西凉军的笑柄。 所以说,牛辅的军职虽然高,但是在西凉军中几乎没有什么威望。 董卓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让牛辅作为司州刺史来监察五郡之地。 可惜的是,这一次牛辅依旧是不争气,又被刘俭给生擒了。 牛辅第一次被张飞生擒,他心中不服气,觉得自己是一时疏忽大意。 牛辅第二次被刘俭生擒,他心中还是不服气,觉得自己是有点疏忽大意。 但是这第三次生擒,牛辅可不敢这么想了。 毕竟这一次他心里再不出阴影,那他就属于不正常人了。 况且这一次,确实是自己和吕布私下谋划,想要攻取雒阳,挟持卢植用来威胁刘俭,但结果偏偏却比刘俭识破了,反暗中埋伏,让自己全军覆没…… 你说这不是自己的技不如人吗?牛辅都不相信。 总之,现在的牛辅已经被刘俭和张飞打出阴影了。 原先牛辅是恨他们。 但现在,恐惧占据了主要地位。 只是牛辅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将自己三次擒拿的人,又要第三次的纵走了自己。 且听他话中之意,似乎是还要和自己做什么朋友? 刘俭笑看着牛辅,道:“将军莫要见疑,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苟全,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中郎将乃是相国麾下之大将,更是西北有名的猛士,刘某岂敢招降将军?将军放心,刘某只求与将军合作,不为使将军变节。” 牛辅听到这,似乎是放下心来。 别的倒是都无所谓,但是他还真怕刘俭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让自己投降。 张飞在一旁听的想笑。 就牛辅这块料,居然自己还担心我兄长会招降他? 兄长招降他干嘛?来河北给兄长添堵吗? “牛将军,你等虽前番有掳掠吾师之心,但我也因此灭了将军麾下两万军队,彼此也算各不相欠,将军若欲计前仇,非要血今日之恨,我亦不会与将军为难,这便放将军离去,至于适才所言,将军不必挂心,直当某未言便是。” 说罢,便见刘俭冲着自己的帅帐外挥了挥手,立刻便见帐外的军士纷纷散开向两旁,大有给牛辅让路,任凭其离去之意。 牛辅转头看向了刘俭命人给他让开的道路,心中似有犹豫。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是想抬起屁股,离开刘俭的帅帐。 但很快,牛辅还是决定留下来,听一听刘俭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毕竟,刘俭带给牛辅的不只是三次被擒的阴影,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 那是一种牛辅从来也不曾了解过的神秘。 毕竟,刘俭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正面战场,屡次让西凉军吃瘪的人,他还是一个白手起家,如今雄霸河北,傲视天下,锋芒毕露,就连董卓也要让他三分的人物。 经历过三次被擒,牛辅心中对于刘俭除了惧怕之外,隐隐之中也有了三分敬佩之情。 “两军阵前,生死有命,不怪旁人,我今日战败,非刘将军之过,实乃我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刘将军有话请讲。” “将军果然是痛快人!好,那刘某有话就直说了,将军可知,你眼下在朝中虽身居高位,受相国器重,但实则祸不远矣。” 牛辅还以为刘俭会对自己说出什么,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刘将军真能吓唬人,不是我吹嘘,牛某人在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为相国之婿,深得相国器重,何来什么灾祸?若要说有灾祸,那也是……” 说到这,牛辅直接闭了嘴。 他想说,若说有灾祸,那也是自从碰见你们兄弟之后,才开始的…… 刘俭却道:“夫存不忘亡,安必虑危,古之善教。昔隽不疑汉之名臣,于安平之世刀剑不离于身,盖君子之于武备,不可以已。况将军今处身朝堂,豺狼交接,而可轻忽不思变难哉?” 牛辅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沉吟片刻,方才道:“刘将军此言,于我,未免危言耸听,朝堂之上,何来豺狼?” 刘俭哼道:“于旁人不是豺狼的人,对你而言,就是。” “难道牛将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将军如今在朝中和军中,依旧能够呼风唤雨,盖因相国尚健,然董公年过六旬,寿元余几?” “若董公亡,将军上不得见天子太后,中为朝臣公卿所弃,西凉诸将似李,郭等人,不以将军为重,而将军身为中郎将,常年在外手握重兵,更为董氏中人所忌,试问将军,我言豺狼交接,于将军而言,何错之有?” 刘俭这番话,说的并非是他擅自胡编的,而是经过他仔细分析。 这些年来,刘俭大力的在探子和斥候队伍上下本钱,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被派往了关中,仔细的查看朝中公卿与董卓麾下诸将之间的各种事宜,与他们平日之间的关系。 毕竟朝廷就在关中,关中的一举一动都事关天下走向,不花大力气探查情报是不行的。 他也就是根据这些探查回来的关系,了解了牛辅与西凉军诸将的关系。 同时还根据牛辅的特殊身份来分析了他眼下的处境和未来的处境。 根据分析来看,刘俭觉得牛辅未来的结局不会太好。 他的能力不行,但偏偏还是董卓亲戚当中军职最高的人,而且也是有资格能够继承董卓基业的一个人选。 站在董旻和董璜的角度而言,牛辅绝不是一个值得得留下的人。 当然,他若是一名罕见的猛将,深得西凉军的喜爱和推崇,那也就罢了。 可惜,他不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俭慢慢将他所分析出来的事,逐一的渗透给了牛辅。 刘俭不相信牛辅对这些事儿会一点儿感触没有。 就算是他再笨,他也是董卓军中位高权重之人。 有些极速弊端的事情,只要刘俭稍稍给他串联起来,必然就会激荡起牛辅脑海中那深层次的恐惧。 基于事实的潜移默化,只怕他不想相信也是不行的。 当刘俭将自己针对牛辅所做出的分析都说出来之后,牛辅依就是强做镇定的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刘俭举起酒爵,喝了一口清水:“当然有关系了,你身为相国的女婿,想必也知道,相国如今实施的新政,与我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这些年来,我与相国不论怎么斗,但是在新政上始终都是保持意见统一的。” “但相国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为了新政,我需要相国的继承人能够继续率领西凉军与我配合,共同将新政推行下去,但董旻年纪大了,且为人多所暴躁,董璜年少,却过于耿直,容易为公卿所欺,不论他们谁继承相国基业,我认为都要由牛将军来辅佐,才能达成我的这个目标。” “我刘俭从不欺骗朋友,我今日欲与将军交好,也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但这事难道对将军就一点好处也没有吗?恐不见得。”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卓若亡,我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这个人有一个厉害的地方,那就是他比较会表演,懂的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语气,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声情并茂的感染对方。 你就这么说吧,刘俭从小是和刘备一块长大的,而在演戏和感染对方的这一点上,刘备在这个世界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 汉昭烈皇帝收人心的本事,那是两千年后都会被世人所敬仰流传的。 谁能不服气,谁又敢不服气? 可即使是这样的昭烈皇帝,都被刘俭攻克了,心甘情愿的给刘德然当小弟,你就想想刘俭在这方面,得是多么厉害的存在? 特别是刘俭现在为牛辅分析的形势,并非是完全的胡编乱造。 他是真心实意的替牛辅进行考虑的。 人想要说服对方,首先就要站在对方的角度为他的切身利益考虑,只有你满足了对方的切身利益,对方才会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别怀疑,人就是这么一种肤浅的生物。 当然,刘俭虽然是设身处地的为牛辅考虑,但并不代表牛辅一下子就得接受。 毕竟,他可是被刘俭三擒三纵的人,信不信刘俭且不说,至少现在的牛辅一看到刘俭和张飞,脑袋瓜子就直迷糊。 他害怕…… 见今日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刘俭随即不再多言,而是命人上了三坛酒,他与牛辅,张飞一人一坛。 刘俭说,要跟牛辅来个一醉方休。 但事实上,刘俭军中有禁酒令,为了以身作则,他自然不会轻易饮酒的。 不过今日这场合,要是不陪牛辅喝点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可他又不想犯戒。 那怎么办呢? 刘俭就以水代酒。 他和张飞喝的那一大坛子里面装的都是水。 牛辅那一坛子里面是真酒! 反正牛辅也不会跑到刘俭的坛子里尝一尝他喝的是什么,这事就算是这么糊弄过去了。 刘俭坛子里装的是水,这是军需官和换酒军卒都知道的事情,回头等牛辅走了,让他们在军营里一宣扬,所有的士卒还得夸赞刘俭一个以身作则的好将军,大家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声佩服。 现在这种状态下喝酒,其实还是挺符合牛辅的心境的。 他心中的委屈,他心中的彷徨,他心中的愤慨,此时真的需要一个发泄口来发泄一下。 酒是穿肠毒药,但也是能够安抚他心灵创伤的良药。 就是牛辅一爵接着一爵的大口喝了起来,连菜都不用吃。 军中也着实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下酒的菜,不过刘俭私人有一些甜枣可以下酒,这回他一并奉献了出来,让牛辅下酒吃。 张飞看着牛辅在那边痛饮解忧,很会嫉妒。 虽然他也知道军中有禁酒令,自己身为军中大将不可豪饮……但是他真是馋啊。 牛辅喝也就算了,自己还得拿着白水陪。 说实话,一坛子白水,那比喝一坛子酒困难多了…… 是真涨肚…… 三个人不再谈军政事宜,只是天南海北的闲聊,刘俭很随和,他说话非常有轻重,而且在不经意间还有几分幽默,让人能够生出亲近之感。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魅力。 时间一长,再加上酒劲一上头,牛辅突然觉得刘俭其实也挺可爱的。 至少,比李傕,郭汜,胡轸,张济,樊稠,杨定……那几个不尊敬自己这个中郎将的混蛋看着顺眼多了。 牛辅这个时候已经醉了,多少有了一些口无遮拦。 本来刘俭已经不打算跟他继续谈两家军政方面的事宜了,但牛辅自己偏要往这上面唠,刘俭几次想要岔开话题都岔不开。 于是就只能顺着牛辅了。 说是谈军政两方面事宜,但充其量只能是牛辅一个人单独在吐槽而已。 身为西凉军中军职最高的人,得不到手下人的尊重,却总是被他们阳奉阴违,暗中瞧不起,牛辅心中的委屈,在此时如同山洪一般的倾泄了出来,一个劲的说给刘俭听。 虽然牛辅说的话与刘俭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刘俭依旧是耐心的听他说,并好言宽慰。 那种耐心和善解人意,令张飞在一旁都感到惊讶。 跟牛辅这种人,兄长都能唠到一块去?真神人也! 牛辅虽然酒劲上来了,但他也不是完全醉了。 刘俭对待自己的耐心,其实令牛辅也颇为感动。 堂堂河北霸主,竟然能够倾听自己的絮叨与抱怨……传出去,也算是天下一大奇闻怪事了。 牛辅也知道这些话他不应该对刘俭说,但也不知道是因为憋屈的太久,还是今日心情起伏太甚,亦或是酒劲上涌,或者是刘俭太过“善解人意”…… 总之,牛辅就是一个劲的跟刘俭不停的絮叨个没完,控制不住。 少时,牛辅终于停顿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后愧疚的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道:“辅一时情急,多有妄言,惭愧、惭愧。” 刘俭却不在意:“将军不必如此,人生在世,多有喜怒忧愁,试问谁能一生随顺?将军无需过多在意才是。” 牛辅长叹口气,仰头喝了一口闷酒。 刘俭又道:“况且那李傕虽然善于用兵,然听人言其人习于夷风,乃鄙陋之人,也配瞧不起将军?” “至于郭汜,盗马虏耳,庸人贱夫。” “胡轸乃吾手下败将,生性狭隘。” “樊稠庸儿,无他远略。” “张济性懦,不敢与争。” “其余段煨,杨定,胡赤,伍习皆碌碌之辈,何足道哉?” 按道理来说,刘俭这么骂牛腹的同僚,牛辅理应跟他掀桌子对骂。 但是此时此刻,听着刘俭将李傕郭汜等一众西凉诸将给一顿损,牛辅这心里怎么感觉就这么爽呢? 不知不觉之间,牛辅与刘俭之间那层似乎无法打破的隔膜竟逐渐消失了。 刘俭的话说完之后,牛辅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最后,在刘俭和张飞惊异的注视之下,牛辅居然慢慢的流下了眼泪。 这一下子可是将刘俭和张飞打的个措手不及。 好歹也是西凉军的一位重将,身负中郎将军职,适才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豪气干云的与刘俭硬着来,这怎么现在反倒是说哭出就哭出来了? 当然,这其中可能也有酒的催化作用。 不过想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刘俭适才的话语,触动了他内心中的某个神经。 场面变的有些尴尬,刘俭也不方便与牛辅继续深聊了。 “牛将军醉了,来人,护送牛将军回去休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牛将军!” 就有两名白毦军的侍卫过来,掺着牛辅向着帅帐外走去。 牛辅走了之后,帅帐内又只剩下刘俭和张飞二人。 张飞长舒口气,随后就将爵中的白水倒在了一边,一脸厌恶之情。 估计他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再喝水了。 “兄长,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与牛辅结交?这样做对我们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真是为了董卓死后,能够顺利的推行新政?俺感觉那个牛辅未必能行。” 刘俭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指望他当然不行,新政只是一个由头,要将新政落实到位,还得要看董卓活着的这段时间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董卓一旦死了,西凉军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有董卓的魄力和果决,包括董氏中的董旻和董璜也不够分量,新政在他们手中根本无法继续得到深耕。” “我早就已经想明白,董卓若死,若要继续接过大棒推广新政,也只有一个人做到。” “谁?” “我自己。” 张飞闻言不由哑然。 刘俭笑道:“当年我不敢站在前面主持此事,而是让董卓落实新政,而我在后面推波助澜,非我怕事,而是当时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底蕴,一旦新政的事处置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实力,董卓若死,那也就是我该接手朝廷,坐一坐那位极人臣的位置了!” “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在那些高门望族的嘴中,我会变成天下第一的权臣,也会变成天下第一的奸贼。” “但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的我有了实力和底蕴,若加上足够的地位,便是权臣和奸臣,我也能当得。” 张飞认真的思索了片刻。 他没有像原先一样,一听到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就立刻乱发表意见,或者向刘俭出言询问。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遇到问题后细细分析一下。 所有人的改变都是从习惯开始的。 一个微小的改变,在日积月累之下,就会发生惊天覆地的变化。 随后,就听刘俭说道:“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轻易说一说就能做到的,特别是要掌控朝廷这种事,我们没有能够帮忙的内部人,是绝对不行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给了张飞很大的启发,他明白了刘俭的意思。 董卓是目前长安朝廷最大的权臣,但他不能代表所有人的利益。 而且董卓若死,瞄着长安朝廷政治遗产的人可真是太多了。 首先就是朝中的那些公卿臣子,这些年来,他们的政治利益一直被董卓深深的压制着。 包括地方望族的利益也因为新政而受到了大量的损害。 例如杨彪、王允、马日磾、司马防……这一大群在朝中潜身缩首,犹如暗藏的毒蛇一样的一群人,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董卓的死亡,随后发动政变。 不论是古文经系还是今文经系,哪一家阀阅之门最终能够掌控朝廷的话语权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世家阀阅或是经学士子之间的游戏,大家凭本事抢占资源,遵守百多年来的游戏规则,继续复古原先的那一套老制度老思想,那真是斗的不亦乐乎。 类似于董卓这种不遵守游戏的人,统统踢出圈外。 另外,还有以天子和何太后为首的宦官集团。 如今的宦官集团在吕强的带领下逐渐壮大,表面上他们依附于董卓,实际上依旧开始逐渐向着桓灵时期的状态发展。 这些被皇室看做左膀右臂的宦官,终归不可能长久居于人下。 另外董卓死后,还有继承了他基业的董氏家族中的董旻或是董璜。 还有那些蠢蠢欲动西凉军诸将。 还有距离关中较近的凉州叛军。 首领虽然是名士阎忠,但实际的掌权人确实韩遂,马腾等人。 刘俭虽然势力强大,但他的根基毕竟还在河北。 就算是董卓死了,他想要顺利的入主朝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朝廷之中,必须要有他的小伙伴。 刘俭原先在雒阳时,认识很多朝中的贵胄大臣,彼此之间关系也不错,但刘俭可不认为那些人会成为他的内应。 毕竟当年那都是袁基介绍给他的。 这些人背后的家族,和以袁氏为首的世家高门深刻绑定,刘俭如今在冀州所执行的政策,令他们深恶痛绝,这些人在利益出发点上就和刘俭是背道而驰的。 他们不可能成为刘俭的臂膀。 吕强,这是一个人选。 但是,你若是让吕强在天子和刘俭自己之中做一个选择,吕强估计也比较难以抉择。 毕竟在感情方面,吕强或许也不知道他应该偏向谁。 而且最重要的是,吕强虽然执掌内宫,但他没有兵权。 刘俭若是要入驻长安,进入关中,不论是函谷关还是夏阳巷,关中方面都是有巨大的天堑可守,这不是光靠兵多将广就能轻易解决的,不论是谁执政,只要扼守关东关西的险要之地,那不论是对于刘俭还是袁绍,袁术,都是巨大的难题。 当然,要是鼓足兵力,一鼓作气强攻,也未必拿不下……但问题是,只要稍稍掰一掰手指头,就会发现,这笔账实在是太亏了。 河北的人马是足备,钱财也多,但这并不代表刘俭就能把河北儿郎们的命不当命,用人命向关中堆积。 想要成功的掌控朝堂,在刘俭看来,一定有比硬碰硬更好的办法。 也肯定有更合适的,可以遴选的人。 牛辅高矮胖瘦,看起来就很合适。 …… 随后这几日时间里,刘俭并没有着急送走牛辅,而是留下他一起在营中参观。 这样做一则是为了跟牛辅联络感情。 二则也是让牛辅看一看河北军之雄壮。 当然,很重要的军事机密,那刘俭是不能够让牛辅看的。 他只是“有针对性的”请牛辅参管。 在观看了刘俭的大营之后,牛辅心中除了惊艳之外,更多的还有敬佩。 河北军士果然雄壮! 而且他们的军械之多,甲胄之多,战马之多,也是让牛辅大为惊异。 纵然是以目下长安朝中之力,恐怕也未必能够河北军如此装备精良。 除了参观军营之外,刘俭每晚都请牛辅吃饭,同时还让自己麾下的诸将作陪。 刘俭事先告知诸将,不要跟牛辅谈论政治军事,只要谈论河北这些年的发展就行。 把你们看到的关于河北的变化,原封不动的,用你们自己的话告知牛辅就行了。 虽然众人都不解其意,但他们还是按照刘俭的要求去办。 牛辅这几日在军中与冀州诸将沟通,听到的都是他们说这几年冀州的变化。 由于刘俭事先并没有编词,都是让他们自主发挥去说,所以在牛辅听来,才格外的真! 河北诸将口中的河北,让牛辅有了一种分外神往的感觉。 百姓安居,田亩开垦,异族归顺,废除口算,百业昌隆,民生富足,纸质书典籍大兴于世,普及诸郡,船业大兴,青州锦价值愈高成了硬通货…… 一桩桩一件件,牛辅昔日多少就有耳闻,但是经由河北本地人一说,反倒是更显真实。 有了这一层铺垫,牛辅开始觉得,刘俭或许真的是一个可以值得交往的人。 至少他的能耐和本事,是牛辅从来没有在别的人身上所见过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仁义之名也是广布于世。 值得自己信赖。 牛辅现在只要是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就有些惆怅。 也许,也真的就只有刘俭能为他指明一条道路了。 于是,牛辅被生擒的第五日,他终于开口询问刘俭: “敢问左将军,牛某人若是愿意在日后继承相国之志,与将军一起推广新政,将军可愿助我破在长安的危局?” 听了牛辅的话,刘俭笑了。 “牛将军尽管放心,刘某人打从出生开始,活到现在,绝对对得起身边的每一个朋友!” “只是我虽有心相助将军,但在长安诸事,还需要将军自行解决,我远在河北,能够帮助将军的事情有限,还望见怪。” 牛辅长叹口气,道:“不瞒左将军,其实我先前在军中,本就威望扫地,不得人心,今日大败,又被将军生擒,怕是此番回去之后,在军中无立锥之地。” 刘俭笑道:“中郎将乃是相国之婿,只要相国还在,就不会屈就了将军,就算是相国在生气,但看在自家亲女面上,也只是会对将军略作惩处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牛辅摇头道:“可纵然如此,依旧会得西凉诸将耻笑,从此只怕再无人与我为伍,我身边恐连个帮手都没有了,孤家寡人,日后如何还能帮到左将军的忙?” 刘俭哈哈大笑:“牛将军的眼界窄了,关中之地,人杰地灵,可不仅仅只有你那些西凉同僚,将军若是相找同道中人,依刘俭看来,唾手可得!” “谁啊?”牛辅不解的道。 “吕布!”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牛辅顿时傻了。 他万没想到刘俭居然会说出这个名字。 作为西凉军主将的他,对吕布的厌恶,其实也就是比胡轸小那么一丢丢。 毕竟,凉州系诸将对于并州系诸将到董卓手下抢他们资源的事,非常不满意。 职位和军资就那么多,并州军分的多一分,凉州人就少了一分。 眼见牛辅低头不语,刘俭长叹口气,无奈道:“牛将军,眼界窄了不是?心胸不宽广了不是?同为相国手下重将,你当只需看谁能为你之臂膀,又何必因为彼为并州一系,就心生排斥呢?我看你俩这回在司州合作的就很好啊。” 牛辅闻言哼了哼。 是,好! 好的都让你给我俩团灭了! “吕布如今惨遭败绩,回去之后必为董相国所怒,毕竟他可不似你一般是相国的女婿,但以吕布的能耐,董相国纵然再气他,也不舍得杀他,而且董相国一定要留着吕布,并让他重新扩充军队,用以制衡凉州诸将。” “但凉州诸将不明此理,眼见吕布惨遭斥责,必然要落井下石,吕布恐孤立无援。”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牛将军与吕布交好的时候,吕布最危难的时候,将军只要肯伸手拉吕布一把,并在董相国面前作保,何愁吕布今后不会对将军感恩戴德?” “将军与吕布乃是互补,将军在相国那里说得上话,拿得到资源,吕布则是有将军所不及的盖世勇武和统兵之能,只要有吕布为臂膀,再加上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视胡轸,李傕,郭汜之流,妇孺尔!” 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的将牛辅的心给说活了。 牛辅惊讶的看向刘俭,随后赶忙行礼拜谢指点迷津。 难怪当初袁基这么器重这小子! 的确是看的通透,手段厉害呀! …… …… 就在刘俭彻底瓦解了吕布和牛辅军势的时候,在司州之东,陈留与司州的边界线上,两名英雄人物也开始了正面交锋! 以赵云,张郃,高览为中军主力,同时又有高顺和韩当率领青州军前来支援的刘备! 他的对手,是以夏侯惇,典韦,于禁,乐进,曹洪,曹纯等人为主力的曹操! 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刘!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河北军让曹操很头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大营之中。 此时的曹操正揉着眉心,略感有些头疼。 河北军的战斗力,确实是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别的不说,单说刘备手下的那支约有三千多人的冀州骑兵,由前部的先锋大将赵子龙率领,就攻了曹操不下五阵,很是难缠。 虽然曹操已经招揽了不少黑山黄巾以及豫州黄巾的士卒,充为军用,但在战斗力方面还是无法和河北军相比,兵卒的战斗力是有差距的。 若是碰上普通的诸侯牧守,曹操绝对有一战之力,甚至可以力压群雄,但是在河北军的面前,曹操感觉自己军队的短处实在是太多了。 别的姑且不论,单说装备一项就差了不少。 你看看人家河北军的披甲人数是多少,你再看看曹操手下的兵马披甲人数是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实在是难以雄起啊。 任凭他有凌云之志也是百搭。 “报——!” 随着一阵呼喊声,就见一名斥候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曹操的帅帐。 曹操听到这声叫嚷后,似有了一些精神,他匆忙抬起头,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 那名斥候匆匆忙忙的来到大帐的正中间,向着曹操拱手道:“使君,夏侯司马在富临与北贼鏖战,贼军凭借刚刚建立的土城而守,夏侯校尉三日内共五次强攻,皆不能克。” 那斥候口中的夏侯司马,指的乃是曹操的宗亲臂膀,夏侯惇。 夏侯惇十四岁时,就曾以武力勇冠乡里,并因为有人侮辱他的老师,而杀了那人,因此以豪勇侠义闻名乡里。 曹操起兵时,夏侯惇并夏侯氏族中的英杰相随,其本人也被曹操所重信。 这一次出征,夏侯惇便替曹操执掌前军,与刘备抗衡。 可惜的是,夏侯惇在乡中虽然是豪勇过人,但在统兵的实力方面,着实差了不少。 相比于被曹操从行伍之中提拔的于禁和乐进等人,夏侯惇确实存在差距。 其实曹操明白,夏侯惇虽然豪勇,但实则他真正擅长的,乃是筑坡,灌溉,治学之道,可以说是一位善于守成种田的将军。 若是带兵冲锋陷阵,攻坚克敌,实非惇之所长。 但毕竟是族亲,曹操用起来放心啊,因为才把先锋主官的位置交给他。 但几场仗打下来,很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与元让交锋者,乃何人也?” 斥候回道:“听闻是刘备的先锋官高顺,其人麾下有三千陷阵营,擅长固阵拒敌,以步阵克敌,夏侯司马几番改变战法,皆不能胜,便是随军的典司马,也在临阵时受了轻伤。” “罢了,传令前军,元让暂且回撤主营。”曹操无奈地揉着头道。 “诺!” 在斥候走了之后,曹操便走到了帅帐门口,一脸阴沉的望着北面的方向。 他的表情很不服气。 若是刘俭用兵,曹操自认为自己或许比不得,但绝不应输给刘备。 先前临阵的第一仗,就是曹操亲自指挥的。 当时曹操曾经在远处观察过刘备指挥兵马所布的阵势,还有他所设立的营盘,以及其临机调动的能力。 不得不说,刘备跟着刘俭,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能力也是有的! 但在曹操看来,他也只不过是只学到了刘俭的皮毛,未能学到精髓。 说实话,在军事这方面,统兵除了经验之外,也是需要天分的,眼光和性格都非常的重要。 在这一点上,曹操自认为自己的天分属于顶尖,虽然比不上刘俭那么妖孽,但至少也能和卢植与皇甫嵩等人持平。 这刘备虽然也是有一定的军事天分,但在曹操看来是不及自己的。 虽然刘备也很不错,但最少应跟自己差出一个档次。 可问题是,人家刘备虽然没有自己那么有天分,但人家有一个好弟弟呦。 人家的弟弟用硬性实力来替刘备抹平这个差距。 河北军现在是要人要人,要军械有军械,要马匹有马匹,要粮食也有粮食,要猛将也有猛将。 方方面面的硬件条件都胜过自己! 刘俭随随便便给刘备拨一支偏军,曹操就比不了。 曹操本人能力再强,在硬性实力的差距面前也白扯。 一开始,双方在士气正盛的时候,还能打的有来有往,互有胜负。 但那股子冲逢的劲头一过,曹军该有的劣势和不足就会逐渐显露出来。 …… 曹操招回夏侯惇之后,随即召开军事会议,商议接下来应如何对付刘备。 针对接下来如何作战,曹营之中爆发了一番争论。 只见曹营之中的曹洪,夏侯惇,于禁,乐进等人,正在争论着该不该继续出兵这一件事。 身为曹操族弟的曹洪,生性如同烈火,在曹氏宗亲之中的地位很高。 曹仁目前随同周瑜平江东,故而此番北上,曹洪就代替了他的位置,成为曹氏中军的顶梁柱。 曹洪是极力要求二度出战,与刘备决死相拼的! 不过作为夏侯氏的首领代言人,夏侯惇显然有不同的意见。 “吾部之兵,除了昔日东郡之卒外,尚有从黑山和豫州黄巾之中抽调出来的精锐,这些兵卒以后是可以成为我军之仪仗,然现在他们还未操练精熟,且甲胄不全,不堪习练!” “经过了几次交锋,吾观对方的战将之中,赵云擅骑,高顺擅步,若是守营我军尚有自保之力,若是再行野战,只怕彼军尽知我军虚实,窃为忧之。” 夏侯惇反对的理由是,经过了几次试探性的交锋与鏖战,己方的短处已经逐渐显现出来。 特别是从黑山和豫州黄巾之中抽调的精壮,虽然可堪大用,但是尚未操练纯熟。 在这种情况下,要与装备齐整,且勇冠三军的赵云,高顺等人较量,实在是有点自找没趣了。 万一被对方察觉出了阵势的短板,怕是会损失惨重。 其实夏侯惇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是在很多人耳中听来,都觉得他这是怯战了。 曹洪的脸色憋的通红,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是身姿端正,面容严整,满面虬须倒竖,颇有虎将之姿。 此番北上出战,曹洪虽然立功心切,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发挥的机会。 特别是看夏侯惇在前线被赵云和高顺打的这么窝囊,连猛士典韦都因为他指挥不当,而被赵云在阵前打伤! 曹洪这心中就更是如同猫挠一样想要替代夏侯惇指挥。 你自己废物,打不过赵云和高顺,还往将士们身上赖? 眼见手下的一众将领们因为出战或是不出战,各自举棋不定,相互争执,曹操长叹口气。 其实,最近几天,曹操感觉自己真是有点老了。 只是曹操现在正值壮年,如何会老? 不是说他岁数老了,是他精神状态老了。 也难怪,河北军的战力实在是太猛了,打的让人只感觉有点审美疲劳。 你们就不能打仗不那么猛?瞅瞅把你们能耐的! 面对这么一只近乎完美,让你挑不出毛病的军队,你说曹操的心态能有个不老? 仔细想想,当初从东郡撤往江东安于江南,以观时势,这个想法还真就是对了。 试想,曹操当初的位置在东郡,南有袁绍,北有刘俭。 这两个人,但凡是去掉一个,曹操都可能掂量掂量,继续在兖州发展。 但问题是,有这两个人一南一北遥相对应,夹在中间的,不论是谁,下场必然都不会太好。 别说是曹操了,就是让刘邦和项羽,韩信转世,把他扔在他俩中间也照样玩儿完。 如今,这次整点兵马出战河北军,首次让曹操感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庞然大物已经成长到了何等凶猛的地步! 想当年在雒阳,曹操还将刘俭视为与自己平等级的选手。 可事到如今,自己跟他真就是没法比了。 看来,也唯有回到江东,据长江以南划江而至,凭借江东人的特性,打造优良的战船与水军,利用北方人不识水性以及不服水土的特性,方能使自己能够割据一方天下,坐观局势。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曹操看向了夏侯惇:“元让,依你之见,当此时节,若不与刘备交手,吾当如何?” 夏侯惇道:“孟德,如今我们还是要以加强自身实力为主,” “既然孟德已经决定经营淮南,吞并江东,那就应该向袁公请辞,抽身出司州之事,回返淮南,仔细的经营淮地。” “两淮之地,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只要开垦经营得善,钱粮就会源源不断。” “江东之南虽然荒芜,但吴郡富庶,丹阳出精兵,纵深广大,可用的家族人杰也不少,更兼北方战祸频繁,大量的人杰携族南渡,若肯仔细经营,操练水军,日后孟德自然可成为能够呼令一方的人物,但是眼下我们在这里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曹洪在一旁听的急了,他急道:“明公!袁本初邀请袁公共来司州,如今一阵未战,我们闻牛辅和吕布兵败,便即溃退,试想袁绍岂能不怪?” “咱曹家若要鼎盛于江南,现在还需要靠袁绍,明公您可得考虑周全了呀!” 曹操心中也在盘算着此事。 现在要走,确实有点不太好! 多少得打出点样子来才行。 就在此处,戏志才匆忙走进帐内,他环顾周围一圈,随即便走到了曹操的身边,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声了几句。 紧接着,便见曹操的精神顿时一阵,适才有些颓然的面上有了些光彩。 便听曹操说道:“子廉和元让所言,都各有道理,不过有一件事却是紧要,那就是既然袁本初邀请我等来此,那我若是不好好的跟河北军战上一场,确实是有负于本初……” 夏侯惇闻言急了:“可若与河北军交战,至使我军损失太大,如何是好?” 曹操的眼中闪出几分自得,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捋着短髯笑道:“子衡至书于志才,言孟卓已经暗中兴兵,从陈留出兵,直奔司州而来,作为一支奇兵,与我共同夹击刘备!” “出兵之事,此番已是势在必行!” “诸位无需质疑。” 当曹操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后,随着他身上气势的展开, 所有不想在司州继续征战的将官门,也只能默默闭上了嘴。 现在的曹操,身上也有着足矣震慑所有手下的威严。 戏志才道:“诸公勿疑,此战明公率兵马抵达司州,因平定江东尚需兵将,因此此次率领的兵马仅有一万五千,” “可尽管如此,面对河北强兵,我等依旧可以与之打的有来有往,足见我等之势并不弱于彼。” “彼军虽强,然刘备毕竟不是刘俭,” “只要运筹得当,未必不能破之!” “今张孟卓率众前来,只要运筹得当,持重而战,破刘玄德必矣!” 戏志才现在乃是曹操帐下的军师祭酒,这是曹操专门为他设立的职位。 虽然没有掌握兵机之权,但在参赞军机之时,戏志才在军中的地位可谓超然。 特别是他实乃大才,言之有物,在最近这一两年之中,所谏之言皆正中曹军之利,因而使诸将信服。 如今有他和曹操共同一力作保要战,诸将皆再无疑虑。 见暂时统一了全军将士们的想法,曹操随即趁热打铁, 他下令道:“汝等可回各部军营,约束各自部下,严阵以待,等待出兵之令。” 曹操将令一出,帐内诸将齐齐领命。 在帐内诸将领命而去后, 戏志才问曹操道: “明公,吕子衡说动张邈,暗中来夹击刘备,此战明公有几成把握?” 曹操见戏志才这么问,坦然道: “若刘玄德不察,我有九成把握可胜彼军。” 戏志才复问道:“若那刘备查探到张邈暗中前来?未中计呢?” 面对戏志才的这个问题,曹操再度沉吟不语。 在思考良久后,曹操方才故作轻松地笑道: “若刘备能够知晓张邈前来,则此战我无一分胜算。” 戏志才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般严重?” “志才,你擅谋断,却未曾领兵,河北军队的实力,却非易与,以我军目下之力,实难敌之。” 听到曹操这么说,戏志才发出一声叹息。 但曹操紧接着说道: “志才也无须太过担忧,那刘备昔日与我相熟,其人虽有本事,但在韬略和军事上,较刘俭远远不及,十有八九不会察觉。” “若非河北军士雄壮,甲胄齐全,曹某也断然不会这般惧那刘玄德也!” 戏志才道:“可若他有高人相助呢?” 曹操闻言,顿时一愣。 “明公莫要忘记,在河北军中,智谋之士甚多,刘德然麾下英才济济,刘备想不到的事情,或许有别人会想到的!” 曹操听到这里,舔了舔嘴唇。 “这倒是一个关键啊,若刘备当真识破吾计,则此战……当如何打?” 戏志才低声道:“打是一定要打的,但若果真被刘备识破,那明公在调度之时,切记保护吾军自身实力……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牺牲张孟卓了!” …… …… 不日,曹操的军队开始向南迁移,并修建土城,安营扎寨。 同时,曹操还在土城外修建鹿角阵,并在东西两面设置大营…… 这样的动作,给了刘备一种曹操要跟他打持久战的感觉。 当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刘备的第一反应是: “操急战而不能胜,胆气泄矣!” 随后,其面上露出了几分洋洋得意之色。 毕竟,曹操可是当年随同皇甫嵩战黄巾之时的骑都尉,战汝颍黄巾时立下了不少功劳。 最近这几年,他虽然混的没有刘俭和袁绍那么牛逼,却也是继他们之后的又一后起之秀。 曹操如今面对自己毫无办法,反倒是被自己打的退兵休战,意图久守,这让刘备不由多了几分自信与蔑视之心。 不过,刘备这话说完,很快就有人在旁边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田丰冷冷道:“玄德若如此作想,则三军必为操所吞也!”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虚心纳谏刘玄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现在是得意,但他并没有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而且他这个人,这辈子也很难走到那一步。 田丰是刘俭专门指派给刘备的参谋,同时其本人也是刘俭抵达冀州后的投诚第一批英杰,因此刘备对他很是尊重。 只见刘备一下子就收拢了笑容,很快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到了田丰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请元皓先生指点一二。” 刘备如此谦恭的态度,换在别人身上,一定会急忙起身说几句客套话的。 但田丰很死板,他仿佛没有看到刘备的谦恭态度一样。 其依旧板着脸,问刘备道:“玄德,你忘了左将军的信任与嘱托之重了吗?” 其实,田丰完全没有必要整这一出,这也就是他让人讨厌的地方。 一板一眼,什么事都较真,不给人留面子,天下十个人之中,得有九个厌恶他。 但很显然,刘备就是那剩下的一个不烦他的人。 却见刘备的朗声答道:“刘备岂敢忘却!备受主公大恩,当谦谨以报!” 声音之大,语气之端正,别说是田丰了,就是帐篷外的护卫们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一名护卫低声问道:“使君在里面喊什么呢?” “嗨,别提了!” “你是刚来值勤的,不晓得田公的厉害。” “自从咱们来这边扎营,田公隔三差五的就这么问刘使君话,那语气别说是刘使君了,我都想进去扇他!” “但你别说,咱刘使君的脾气就是好!任凭田公这么损他,使君就是听啊!而且还对田公礼遇有加,任凭田公咋翻脸,咱们刘使君就是不生气!” “我的天,田公胆真大?他不怕刘使君哪天憋不住了,哪天一刀杀了他?” “反正我看他是不太怕死……” 帐外的侍卫们嘀嘀咕咕的,帐内的田丰和刘备四目相对。 田丰的脸虽然还是板着的,但是刘备还是能够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田丰的欣赏与欣慰之情。 其实刘备明白,田丰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只是他的性格导致大家都不喜欢他。 但只要了解了他的内心,你就会发现,其实他这个人的心比谁都要火热,比谁都要无私公正。 当年刘俭开始屯田,随后并度田的时候,田丰也是被触及家族利益的人。 但是,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和拥护刘俭政策的人。 冀州盘杂之地,高门污秽之所,竟然还能有这样一股清流,真的是很难得。 对待田丰这样的人,刘备觉得纵然自己受点委屈,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他刘备今日所受的委屈,未必比田丰受的多。 只是人家不表现出来而已。 而且以对方的角度而言,他也确实是为了刘备好。 刘备这个人,知道好赖,他眼光跟明镜似的,最能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元皓先生,适才是备一时托大,得意过甚,还请先生莫要生气,刘备知错了。” 田丰长叹口气,收起了刻板的面容,捋着须子站起身,语重心长的道:“玄德,是不是挺恨老夫的?觉得老夫在此多言多语,多嘴多舌,你明明是打了胜仗,老夫不夸你,反倒是出言损贬……很想揍老夫一顿吧?”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容。 “哪敢啊,备尊敬先生还来不及呢,岂能打先生?” 田丰正容道:“当着老夫,莫要说假话,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嗯……” 刘备沉吟片刻,方才道:“其实,确实有点想……” “什么?!” 田丰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你还真的要打老夫?!” “没有,没有,这不是您让我说的吗?” “我让你说,你就真打?” 刘备心里苦闷极了。 他通过这次事件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要因为人家语重心长的让你掏心窝子,你就真去傻乎乎的掏! 做人,还是不要太实在的好。 田丰长吁口气:“其实吧,看你打了胜仗,老夫心里也是替你高兴的,但一看你自鸣得意的样子,老夫心中就不踏实,不是老夫管你太严,实在是你的身份与旁人不同。” “旁人可以洋洋自得,忘形失态,但你不行!” “你是谁啊?” “你是刘玄德!是左将军最信任的人!” “你们兄弟今后的路还长,前路满是荆棘,有些事情,假手别人不得,只能你们兄弟一起去做!” “你必须要做到处变不惊,胜不骄败不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如此方能成为左将军的臂膀,帮他处理朝堂中事,还有地方之事,甚至还有外族之事,玄德,你明白吗?” 刘备的面色顿时一正。 他向着田丰长长作揖,道:“今日得先生教诲,刘备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试想往日之所行所思,较先生而言,实如天地之差!唉,惭愧,惭愧。” 田丰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虚心纳谏,虽不及其弟,却也是可造之大才。 天意兴汉,让刘氏宗亲之中,出了这么一对兄弟人物。 “元皓先生,请问曹操此番退兵修筑土城,并设立营寨,意图为何?” 刘备虚心纳谏,急忙向田丰请教。 不想,田丰却摇了摇头:“老夫也不知道。” “啊?” 听了这话,刘备顿时傻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田丰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在这跟我瞎咋呼什么呀? 田丰道:“老夫虽不知曹操意欲何为,但老夫知晓,他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兵败固守。” “一则,曹操并未完败,他此番与我们交手,只是处于下风,但两家依旧算是互有胜负,至少老夫没有看到我们先前有哪一仗算是大捷!” “二则,曹操远来,利在速战,为何要做拖延势态?” “三则,就算是他要拖延,其利为何?司州拿下之后,皆为袁绍所有,他为何要如此替袁绍如此卖命?此中诸事令老夫不解。” “是故,老夫认为,曹操撤兵屯驻修城,只不过是障目之策,他必有别招……但这别招是什么?恕老夫不知。” 刘备皱起眉头,开始在帐内来回踱步。 田丰的话,他确实听进去了,不过眼下田丰也只能看出曹操另有图谋,但曹操耍的具体是什么套路,却一时间也想不出。 “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严防了。”思考良久之后,刘备方才缓缓出言。 田丰道:“对,不可大意才是。” “多谢田公,备自当谨慎。” …… …… 就在刘备严阵以待,谨慎布防的第二日,刘俭那边派人给刘备送来了一封书信。 那书信上并没有陈述任何事情,只是将国渊属下的精锐密探们最近所探查到的情报,与刘备一一共享。 包括了袁绍的军事布局,曹操的粮道布置,董卓方面在知晓吕布牛辅兵败后的动作等等……可谓记载详细。 另外,还有一条讯息,刘俭特意用笔在旁边为刘备画了个圈,意思是让他格外注意。 “袁绍和曹操入司州之前,曾暗中派遣使者去往陈留张邈处,那使者至今未归,其人名为吕范,汝南细阳人也。” 刘备读着这条讯息,心中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刘俭为什么要在侦查和情报方面花那么多的钱,下那么大的功夫。 关键时刻,情报作用,确实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实在是关键的不能再关键。 “吕范!张邈!” 刘备重重的一拍桌案,道:“元皓先生,曹操的暗棋,就是此二人也!” 田丰捋着须子,并没有着急回话。 少时,方才听他道:“只是依田某看来,张邈并无切实利益与袁绍相通,他甚至与袁绍有前仇,至于这个吕范……也是无名之辈。” 刘备笑道:“田先生,不要小瞧了天下英才,主公曾经对我说过,乱世之中,有时候,就是那些无名之辈,偏偏才是能够颠倒时局的不世英才,盛名之下乃英杰,但不代表没有名声的人,就不是英杰了!” “曹操非等闲之辈,他所任用的人,必有其所长!” “我就假设,这个吕范能够说动张邈出兵,那接下来,曹操会如何呢?” 田丰听到这里,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玄德,不枉费老夫对你一番提点,好!甚好!” 今天更七千多字,为原先的欠拖欠略作弥补,当然我还差了很多,保守估计不下六万字,一点点还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天下第一步兵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兴平元年深秋已过,眼瞅着即将入冬,但是屯兵在司州的几路兵马,却并没有收兵返回的迹象,反倒是愈争愈烈之势。 此刻是深夜时分,整片天空不见多少光亮。 在大营内的校场之中,曹操正站在大营内校场中的高台上。 为了要保证此次的行动隐秘,故校场之中,燃起的火把并不甚多,以免被河北方面的斥候所侦查到,坏了大事。 站在高处的曹操虽然眼神还算不错,可是在深夜时分,光亮有限的情况下,曹操还是没办法完全看清台下站了多少人。 不过,他经验还是有的,只是从大营之中那不停的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曹操就可以大致判断出此刻有多少人已经站到了台下。 当然,营中的将士不必全来,只需主要的人物抵达就可以了。 感觉麾下需要聚集的中层军官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曹操便转身对身后的夏侯惇道: “元让,这大营就交给你了!” 先前负责为先锋官的夏侯惇,这一次被曹操留在了大营之中。 比起冲锋陷阵,或许这个任务更适合他。 为了保证配合张邈突袭计划的成功,曹操只是留给了夏侯惇三千人马,让他谨慎固守营盘。 不过说实话,剩下的这三千兵卒,都是战力最不济的士卒,曹操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不过夏侯惇虽然能力不济,也算是老成持重之人,留下他曹操还是最放心的。 夏侯惇能够感觉出曹操的担忧,他镇定自若的笑道: “明公只管安心鏖战,有某家在,纵使刘备亲自率兵前来,我也管教他不能活着离开!” 这话多少就有些是吹牛逼了,不过曹操还是很欣慰,身为一名统兵之将,若是连这点志气都没有的话,那还得了吗? 曹操对夏侯惇道:“按道理而言,我此番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碍,此战,我已经交待给了军中诸人,若是彼中吾计,那则顺势而战,一举攻克刘玄德!” “若是刘备看破吾计……三军诸将官可不等命令,自行撤兵,将士们在南面四十里外的杞柳滩会和!” “若攻打刘备果然不顺,我会派人通知于你,你可命将士们事先打包好辎重,先行撤往杞柳滩便是。” 夏侯惇恍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曹操对这次战事也是模棱两可,不敢保证能够一举破敌。 不过若是出现问题,曹操也会在第一时间回撤,尽量保存自己的士兵,中阶将官心中有数,又有临机专断之权,倒也算是可进可退。 只是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张邈只怕是就要被曹操坑了。 不过活在这个乱世,没有谁坑不坑谁这一说! 都是为了图存,无可厚非了。 夏侯惇冲着曹操拱了拱手:“明公尽管放心!” 夏侯惇老成持重,曹操当然放心。 他点了点头,随即跨上了他的绝影,招呼诸位将士,分头向着刘备前番搭建的土城,还有他在土城东西两方的两座掎角营盘而去。 曹操深知目前自己麾下的兵卒与河北军的战力存在差距,若是正面交战,时日一长他必败无疑。 故而若要胜刘备,曹操只有借助张邈的奇兵成事。 曹操前几日故意后撤,搭建营盘,做出打持久战的样子,为的自然是麻痹刘备。 不管刘备放不放下戒心,对方此时的全部精神头一定都在自己的身上,对于东面的状况,应是会有所疏忽。 这样一来,张邈在吕范的策动和辅佐下,一举攻入刘备大营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强。 而到时候,自己在顺势策应,则可获全胜! 若是事有不济,自己在兵力未曾受损的情况下立刻回撤,倒是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曹操与张邈,暗中互通使者,约定了今日子时夜袭刘备。 白日,曹操依旧是令将士们修筑土城,装出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是到了晚上,他的部队就露出了真面目了。 不过,相比于他和张邈约定的时间,曹操故意慢了一刻左右。 为的就是让张邈能够先行进入刘备的大营试探。 …… …… “明公,您看!起火了!” 护持着曹操的典韦激动的举起一支铁戟,朝着刘备大营的方向奋力指去。 而且,隐隐之中,曹操和一众将领们似乎还能听到不远处大营传来的惊呼声和喊杀声! “明公,看来张邈成功了!”典韦急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还请明公速速下令,着各部率兵掩杀!” 为了保证偷袭的成功率,以及万一事不济时的撤兵安全,曹操将部队分成了五支,分别由五位中军将官带领指挥,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潜行往刘备大寨。 不过,不论是进攻,还是撤退,所有的部队都要听从他的指挥,统一行动。 只有曹操发出信号之后,三军将士才能放心的进攻。 或者是按照曹操的意图撤退。 典韦和曹军士兵们急的不行,但曹操并很沉稳,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不远处敌营的情况,侧耳倾听,心中在快速分析着…… 终于,曹操的眼睛眯了起来,沉稳地吩咐道:“发信号,着各部速撤!” “啊?” 典韦没曾想,曹操观察了半天,竟然是让大家伙撤! 这,这不摆明了是偷袭成功了吗?为什么要撤! 但很显然,曹操现在没有跟典韦解释的心情。 一些微小的破绽,令曹操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 火焰太大! 杂乱的喊杀声过重…… 就算是河北军被张邈军偷袭成功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 其中定然有诈。 若是换成别的统兵将令,或许会觉得曹操过于谨慎了。 太多疑了!观察的也太细了吧。 伱这个样子如何打仗? 这确实是曹操的一个缺点,可同时也算是他的一个优点。 毕竟在敌强我弱的状态下,小心一点还是好的。 紧接着,便听回撤号角声的信号在四野响了起来。 其余四部兵马,在得到了曹操的讯息之后,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遵从事先的约定,立刻撤兵回返,将张邈军孤身仍在了刘备的大营之内。 …… 与此同时,刘备前寨已经被陈留军袭扰的七七八八,很多帐篷和辎重都被刘备任其所烧毁,为的就是将曹操的主力兵将也引进来。 但是很可惜,刘备怎么等都没有等到曹军的出现。 紧接着,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听了跟己方的号角完全不同,想来应该是出自曹军。 隐约听到那阵号角声,刘备不由一阵激动,他以为这是曹军的进兵信号! 但号角声响过之后,大营外依旧没有动静,并没有看到了曹军来增援张邈。 很快,刘备有些反应过味来了。 曹操这是要将张邈扔在这里送死啊! “嗨!曹阿瞒当真是心黑手狠!连张邈都算计了!呸!” 手持双股剑的刘备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后不在装相,当即命令内营擂鼓,着令三军将士们齐出! 高顺的陷阵营早就憋的有些忍不住了,他们手中的兵刃此刻着实是饥渴难耐。 听到了刘备的出击信号之后,高顺的兵马第一批从内营向着外营冲杀。 陈留的兵将们本来在营内打的正欢,一看到对方内营深处居然还有河北军,皆不惊反喜! 说实话,外营的这点河北军卒,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陈留兵将眼下正愁找不到对手呢! 好不容易偷袭打胜一次,还不得给他们杀到爽? 看这数千步兵从内营冲出来,全副武装,气势如虹,想来一定是河北军的精锐部队。 若是灭了这支部队,定然可大大按压河北军的声威。 张邈在军事当面水平一般,见对方是步兵,当即令麾下的几位司马引骑兵去冲! 在张邈的认知里,骑兵天生就是步兵的克星,不论是在什么地形,或是在什么情况下,骑马的就是比不骑马的能打! 这是张邈对于兵种的最基础认知。 但是今天,高顺给他狠狠的上了一课,用步兵教他做人。 那些陈留的骑兵刚冲到陷阵营的面前,就见陷阵营的将士们按队形结阵,利用手中的长矛杵地,动作干净利落,一下子就将最前面奔跑的那些骑兵刺了个透心凉。 而还有陷阵营军士则是利用大盾组合成的盾阵,给战马掀翻,然后奔上去对着那些落地的骑士就是一顿猛戳! 这里可是大营啊,你们这些骑马的当这里是平原吗?这么嚣张! 陷阵营的战力和素质,远远的超出了张邈的想象!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猛的步兵队伍! 依照高顺对于这些陷阵营将士们的培养,这支部队,真可以称的上是天下第一步兵! 区区陈留一郡的骑兵和步兵,再加上他们的主将是张邈,能在陷阵营面前走上多久? 若陷阵营跟他们打成持久战,那干脆就解散算了。 刘备现在的注意力可不在张邈的身上。 既然他请君入瓮不好使,曹操不来,那刘备打定了主意,今夜就要追杀出去,说什么也得给曹操一点厉害瞧瞧! 大汉朝的天下是姓刘的,不光只有刘俭一人称雄! 他刘备,也好使!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夏侯之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陷阵营一发力,率领陈留军的张邈很快就顶不住了,他们适才在大营中的优势,转瞬间就完全丧失了。 张邈这些年在陈留招募的兵卒不少,这当中的原因不外乎是他钱财雄厚,又肯投资,给士兵的待遇非常之好,所以在兖州一众军阀之中,招募的士兵数量是最多的,在兖州的一众豪杰也都愿意投靠在张邈麾下。 但是这种情况也不过是暂时的,因为披着狼皮的绵羊永远也是绵羊,食草动物再怎么变,他也变不成食肉的。 张邈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因为雄厚财力的武装,表面上看似强大,能够得四方人心,但实际上,这当中的关系是极为脆弱的。 没有金钱利益维系的关系是万万不可靠的,但只靠金钱维系的关系依旧不够坚实。 张邈缺少身为人主的气度和能力,纵然他的财力再雄厚,但是真正的人杰是不会看得起他,也不会甘愿屈从于他的。 就好似典韦这样的豪士,虽然一开始因为生活与境遇所迫而投靠了张邈,但是当他看清了张邈的真实面目之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 其实,离开张邈的人不只是典韦,在军中还有其他的有识之士,觉得张邈这个人不行,因而争相出走,而留在张邈身边的人,不能说能力不出众,但大部分,都是中庸之姿。 一群中庸之姿的军校操练出来的兵卒,战力能好到哪儿去? 若是与普通的兵马交手,倒是还显不出太大的弊端。 跟天下第一步兵陷阵营比,那就是被血虐的菜货。 三千陷阵营在营寨内打先驱,其余的河北军士则是在后方紧随侧应,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动手,转瞬之间,陈留的军队尽皆溃败。 身着玄甲的张邈在一众亲卫骑士的拱卫下,慌张的逃出了刘备的大寨。 他一边奔跑,一边还下意识的转头向后看去。 “为什么会这样?曹孟德不是说会增兵援我吗?为何孟德现在还不到?!” 左右的司马高声道:“府君,曹操那贼斯,将我们都骗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们共同进退,而是利用我们来试探刘俭的虚实啊!” “此獠,简直比之袁绍还要可恨啊!” 其实,张邈心中早就知猜到这件事了。 只是他心中对曹操还抱有些许希望,他不愿相信当初的朋友居然这么利用他。 而且这一次,那个汝南细阳的吕范来见张邈的时候,也是痛沉个中厉害关系,并保证曹操愿意居中做和事佬,让袁绍与张邈重归于好。 而且让张邈感到惊讶的是,吕范在抵达陈留不久之后,袁绍的使者也随即赶到,并向张邈转达了袁绍对他的歉意,期间也不免透露出了这是曹操在当中斡旋才能达成的结果。 就是在这一步步的机缘巧合之下,张邈对曹操的好感激增。 但也是这激增的好感,导致了他现在被困于刘备的大营中。 当年大家做朋友的时候,对于曹操这位宦官出身的朋友,张邈其实多少是有点儿瞧不太上的。 但曹操的出身虽然不好,其本人的能力绝对是有的,再加上袁绍推举,故这位八厨也就勉为其难的和曹操站在了一堆儿。 直到今天,张邈心中才明白。 其实自己当年想的没毛病啊!这宦官的后人是混蛋啊,心眼子黑,不能交啊。 夺笋啊他! …… “张邈休走!” 随着一声大吼,张邈急忙抬头看去,却是持双股剑的刘备率众纵马杀到了他的面前。 张邈身边的骑士急忙迎上去,欲挡住刘备。 但是此时此刻,跟随在刘备身边的猛士,乃是青州的别部司马韩当一众。 韩当也是多年来随同张飞一起在并州边郡出生入死的猛人,而且还是黎阳营的司马。 陈留的骑兵在他的部队面前,自然是没有什么分量的。 韩当一众毫无压力的迎了上去,只是一个照面,就将对方的队伍击的四分五裂。 韩当本人手持环首刀东挥一下,西砍一下,每一刀都会有敌军的将士落马。 张邈则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不能自已。 他甚至都忘了,现在应该迅速赶紧掉头逃跑。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刘备已经策马奔驰到了张邈的面前。 就见刘备猛然一伸手,在张邈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直接将他从马背上揪了过来。 刘备虽然不及关羽和张飞那般的勇烈,但他确实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马上将军。 在冲锋陷阵这种事上,他也是比一般人要强的多,至少张邈这种人,在他眼里就跟弱鸡没什么区别。 张邈被刘备生擒活捉,随手扔在了马下。 “绑了!” 刘备一声大喝,便见左右之人纷纷扑上,将张邈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张邈蹦着脚在原地骂骂咧咧,但是也没人管他,刘备甚至连正眼都不瞅他一下。 在刘备看来,张邈这种人最好是先不杀,毕竟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八厨的名声。 所谓的八厨在东汉士林集团中的影响还是不小的,毕竟,这八个冤大头花钱如流水的本事,一般人比不了。 算是顾念花过这几个冤大头的钱,张邈要是死了,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也得象征性的骂几句刘俭。 刘备觉得这种事得不偿失,干嘛闲的没事要那些士人骂自己呢? 将张邈绑了起来之后,刘备就命令所有的军士全面出动,去追击曹操的军队。 同时,他对三军将士下要求,就算用一些下作一点手法,也要将对方拦住…… 此时,由于天色漆黑,不论是曹军撤退的人马还是刘俭派去追击的人马,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但这其中有一只兵马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支兵马就是曹洪负责率领的一军。 按照曹操的要求,在得到了曹操的信息之后,所有的部队应该速撤。 但是曹洪心中似乎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这么撤走实在是太窝囊。 曹洪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主,而且他现在比较年轻,按道理来说,应该暂时轮不到他来统筹一方军马。 只是曹氏宗中,目前曹仁不在此地,曹纯又跟在曹操身边。帮助他统领他那数量少的可怜的骑兵。 故而在曹氏宗亲中,负责单独领一支兵马的人只能是曹洪了。 曹洪心里憋了一口气,眼下正不知如何发作,但是突然隐约听到后面有喊杀之声。 而且那喊杀的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曹洪有心想要回去决战,但终究还是被手下人劝阻了。 毕竟,曹操的命令是全军后撤,不要与河北军交手,曹洪这个时候若调头与对方交手,那就是违背军令,回头定会遭曹操重罚! 曹洪只能强忍着努力压制冲动,在左右亲卫的保护下和向导士卒的带领下,在漆黑的官道上速撤! 只要能够抵达约定地点,河北军若是敢有偏师追来,到时候汇集诸军之力,再行讨伐剿灭不迟。 但问题是,那些跟随着曹洪身后的军队,又开始运用起了激将战术。 士兵们追不上曹军,便开始高呼: “曹家鼠辈,潜身缩首,背弃盟友,天地不容!” “谯县曹氏,皆善使法术诈力!” “光诈盟友,不伤敌军!” “曹军真是张邈死敌,袁绍克星啊!” “曹军真是我们的大福星啊!” “有你们这样的鼠辈做吾等对手,何其幸甚!” “……” 这些话一开始传到曹洪耳朵里,他还不算是太当回事。 可是河北军的呼喊声越来越响,内容也是越来越离谱,只把整个谯县曹氏说的低贱无比,比畜生还不如。 曹洪的脸色越来越红,握着马缰的手也是开始不断地颤抖。 他左右的亲卫都急忙劝他,希望他能忍住一时怒气,千万不要中了敌军狡诈之计! 但是最终,还是有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曹洪的底线,让他再也忍耐不住。 “曹氏中人,赘宦遗丑,都是登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一句“赘宦遗丑”,可以说是触碰到了曹家骨子里的底线了,恨得曹洪几乎要一嘴牙齿咬碎! 太欺负人了! “三军止步!” 曹洪怒吼一声,随即号令将士们停住了脚步。 随后,便见他在漆黑的官道上调转了马头,满面怒色的向着后方看去。 虽然天色漆黑,只能借助天上的繁星和月亮看出一点光亮,但是曹洪身边的中军将官还是明显感受到了曹洪此刻浑身的怒火热浪。 曹司马现在真不是脾气一般的大啊。 “司马,万万不可!此时天色正黑,若是让三军夜战河北军,结果难料,还请司马不要因一时之气而被小人所算……” “闭嘴!尔等懂什么?” 曹洪咬牙切齿地道:“河北军雄烈,正面不可与敌,但如今天色漆黑,彼军不知虚实,强行追击,正好乘着夜色在此设伏!稍后令将士们皆持弓弩,埋伏在官道两旁,但听有人马前来,只等某一声令下,则觅声而射,管教对方吃亏,届时在一起点齐火把,夜战彼军,何愁大功不得?” “可是……” “少废话!功劳都摆在尔等眼前了,尔等都不知道取,这今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可是……” “莫要呱噪!按我说的行事!” “喏……” 曹洪心中大怒,当即命兵马埋伏于官道两侧,有弓弩的皆手持弓弩,弯弓搭箭,只等河北的兵马一到,就让将士们在黑夜之中觅声射之。 但曹洪手下的司马还是觉得此事不妥。 此地正好离夏侯惇的屯营较近,于是曹洪手下的司马,就暗中派人前去通知夏侯惇。 希望万一一旦己方这边有事,请夏侯惇前来相助。 此时的夏侯惇正依照曹操之令,命人收拾辎重,准备向事先商量好的聚集地转移。 但是当听了曹洪手下司马使者的汇报后,夏侯惇不由感到一阵眩晕。 “子廉啊子廉,你好生糊涂!这是什么当口,你如何能犯下这种错误!” “此时立功不算是功,可一旦有事,那就是天大之失了!” “夏侯司马,那咱们应怎么办?将此事告知明公?” “唉,此等时节,到哪去找明公……罢了,还是我亲自率领一军,去接应子廉,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折戟沉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冲啊!” “杀!” 官道之上,曹洪的兵马被河北军切割成了好几段,深陷于重围之中。 官道两旁的树林皆被引火之物点着,使漆黑的天色,竟有了几分明亮的状态。 而现在河北军的军士就是借着这几分亮光,正对着官道上的曹洪军进行着猛烈的攻击。 适才曹洪将兵马埋伏在官道的两面,并令所有的士兵都架好了弓弩,准备随时对来进攻的敌军觅声而射。 只是曹洪现在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又处于暴怒的阶段,在有些事情上看的并不全面。 后面追击自己的这支兵马,曹洪并不知道率领其军的主将是何人。 在不知道敌军对手是谁的情况下,曹洪就敢轻易布阵与对方交手?这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所以说,现在的曹洪实在浅薄,且过于冲动。 要知道,现在跟在他后面这支兵马的统兵之人,乃是赵云。 历史上的赵云就是勇谋兼备,心思细腻的人物。 但是历史上赵云,在年轻的时候,不论是在公孙瓒还是刘备的麾下,都没有受到很好的培训与调教。 其实这也不怪当时的公孙瓒与刘备,他们两个人当时都有点儿自顾不暇了,又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对赵云进行重点培训? 特别是刘备,东奔西走,饭都要吃不上了。 直到刘备稳定在了荆州之后,有了一定的兵马和势力,赵云才在刘备的麾下逐渐发展其天生的才干。 但是现在的赵云比起那个时候完全不同了。 自少年时就跟随在刘俭身边,在历史上那荒废的二十年,对于这个时代的赵云是没有的事儿。 他有足够的时间学习和演练,让自己成为一代名将。 而对于赵云成长,刘俭是非常重视的,每每作战赵云都在其领在身边,被其悉心指导教育。 跟在刘俭身边的人,一般成长速度都是惊人的,因为跟在刘俭身边,能够见识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特别对赵云这样虚心好学的人来说,跟在刘俭身边,可以让他的成长速度提升好几倍。 一个好的老师和领路人,绝对是一个人成材的关键。 此时的赵云虽然还年轻,但战法已经几近成熟,特别是骑兵战法,已经掌握的异常精熟,还有他对战场时局的把握也很到位。 适才在后面让士兵对曹军进行辱骂,并将曹操的身份拿出来说事儿的正是赵云。 若是换在正常的历史上,很难想到赵云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但在这个时代,赵云受到了刘俭的影响,深刻的了解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 打仗就是要用尽各种手段,不能一味的冲锋陷阵,持勇而战。 必要的时候,该使一点小计谋还是要使点小计谋的。 现在,施小计谋的原因就是因为要对方盛怒,回军与自己交手。 既然目的是引对方与自己交手,那赵云怎么可能不有所防备呢? 曹洪想用夜色作为自己的掩饰,埋伏射击赵云,这点赵云自然想得通透。 他在前方密探追踪的斥候,以最快的速度告诉赵云敌军突然没有了动静,那赵云一下子就猜到了曹洪的用意。 所以,赵云并没有着急从官道上通过,而是命人在道路两边放火。 曹洪等人处于火的下风,赵云放火没多久,火势就将曹洪的军队给从官道旁边逼了出来。 在曹洪等人被逼出来的一刹那,赵云的精锐骑兵就在官道上进行冲锋,将他的队伍打成了数段。 步兵队伍则是顺着官道两旁去合围曹洪的兵马,赵云本人则是借助火光死死地盯住了曹洪,指挥兵将不断的合围,不让曹洪逃走。 赵云并不着急上去与曹洪决战,现在对方处于最暴怒的时候,并不是上前剿灭的良机。 而此时此刻的曹洪,就如同被猫捉老鼠一样,被赵云的兵马困在原地,根本挣脱不住。 曹洪率领兵将往南走,便有骑兵呼啸着冲过来阻拦,将他们打回原处。 曹洪在想往西走,那边早有精锐的盾兵驻守,竖立着长矛,只等着曹洪他们冲上来,就将他们扎个透心凉。 曹洪再往北面走,那面也有强弓硬弩封锁着他的去路。 官道下面火光大盛。 官道之上,骑兵纵横,道路封锁,曹洪的兵马根本集结不起来,四散奔逃,毫无组织纪律可言。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曹洪往来奔驰突围,几乎耗尽了气力。 可他的行为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是使损伤进一步扩大。 看着身边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曹洪的心中充满了疼痛,悔不当初。 他紧紧的咬住下唇,甚至将咬出血来。 “河北狗贼,有本事就与曹某决一死战,杀士卒算什么本事?” 曹洪的声音响彻四野,却根本就没人搭理他。 不远处一直在观察曹洪的赵云听到了吗? 他当然是听到了。 不过,赵云有的是耐心,他并不着急。 只不过是一条穷途末路的疯狗,让他去喊吧。 现在的曹洪在赵云看来犹如瓮中之鳖,随时都可以将他擒下交给刘备,完全不必与他置气。 在生擒和斩将这一点上,赵云现在的思维就和普通的战将不太一样。 普通的战将在战争时主要看重的是人头与功绩。 但是赵云的思想已经得到了升华,他跟在刘俭身边,学会了用更高的角度去看待每一件事情。 也就是所谓的大局观! 那名末路穷途的敌将似乎在曹军之中,身份不俗。 曹操军在淮南新立,曹操所倚仗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宗族嫡系。 依照赵云看来,眼前的这名中介将官,或许就是曹操麾下的宗室嫡系,若是能够替给主公把这个人捉回去,日后定然对主公有大用。 曹洪带领人马左右冲突不出,身上还受了两处刀伤,逐渐已经变成强弩之末。 曹洪喘息着,茫然四顾。 眼看着身边敌军的骑兵往来纵横,将自己的活动范围压缩的越来越小,而身边的士兵也死伤大半,曹洪的心中不由大感悲痛。 只见曹洪将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仰天大呼。 “真天亡我也!” 这一句呼喊中,包含了无尽的悲凉与不甘。 就在曹洪走投无路,大声呼喊之时,官道的另一个方向突然亮起了一阵火光。 一众曹军的彪军在夏侯惇的带领下杀入了阵中。 负责堵截官道另一侧的河北军,没有想到突然杀出了一只军马,一时不慎,被夏侯惇冲破了防御阵线。 “子廉莫慌!吾来相助!” 适才已经心灰意冷的曹洪在听到了这声叫喊之后,心中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他急忙率领兵马掉头,向着夏侯惇所来的方向奔驰而去。 “元让救我!!” 在见到了夏侯惇之后,曹洪好像爆发出了所有的勇力,他麾下残余的军士也仿佛受到了鼓舞,重新振作,随同曹洪向着夏侯惇所在的方向冲去。 夏侯惇在冲开了敌军的阵势之后,留在原地大展神威,如同一尊挡路的魔神一样,不让任何河北军再重新将道路封锁,其奋勇拼杀,只为给曹洪打开一条通路。 不得不说,夏侯惇此番前来还是非常及时的。 在他的策应之下,曹洪终于与其会合。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云军所率领的本部冲了上来。 适才夏侯惇突然出现,确实有些扰乱了赵云事先的部署,但是如今他亲自出马,就绝不允许曹洪等人轻易逃脱。 夏侯惇借着火光向对方的阵营中看去。 对方的兵马汇合速度快,冲击速度也极快,看来是绝不打算轻易放自己和曹洪过去,若是没有人断后的话,根本无法顺利逃脱。 夏侯惇当机立断,对着曹洪吼道:“子廉,快走,吾留在这里断后!稍后便去与你汇合!” 曹洪此刻心智已乱,他根本没有心情去跟夏侯惇争。 夏侯惇怎么吩咐,他就怎么照做。 曹洪头也不回的纵马向着远处奔驰去,他身后的那些残兵败将也被河北军吓破了胆,慌张的紧随其后逃走。 很快,赵云亲自迎上了夏侯惇。 他惋惜的看着曹洪逃走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本来都要收网了,哪曾想半路竟然出来一个碍事的,坏了好事。”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赵云也没有办法,他的心态还算是平和,并没有因为曹洪逃走而显得心浮气躁。 他只是静静的看向夏侯惇一众,心中打定主意,就拿这些人来替代适才逃走的贼将。 “冲阵!” 随着赵云的一身吩咐,短促的角声就响了起来。 接着便见赵云麾下的骑兵分成三路,朝着夏侯惇一众的正面和左右两翼分别冲去。 夏侯惇所率领的曹军不是从中原带过去的,就是淮南本地人马……目前缺少战马,大部分皆为步卒,在这黑暗之中被骑兵猛烈一冲,立时又被分割成了三段。 夏侯惇高声呼喊,指挥兵卒,稳定军心,却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被对方在瞬时间搅乱。 “都不要慌乱,都稳住!” 夏侯惇一边抬起长矛戳死了一名河北骑士,一边拼命大吼。 但是眼下的局势,他已经无法控制,双方部队在战力上确实是有差距的。 特别是战术方面,目前夏侯惇还没有摸索到一个特别好的方法,能够对北地骑军的攻击切割进行有效防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云等一众骑士冲到了夏侯惇等人的面前。 赵云二话不说,指挥将士们冲上去,就对夏侯惇和他的亲卫们开打。 他本人则是瞄准了敌军中穿着最为正式的夏侯惇。 赵云匹马纵横至夏侯惇面前,举起他的长枪,二话不说对着夏侯惇就狠狠砸去。 对,现在的赵云使的是长枪。 在这个时代,还并没有长枪问世,大部分人使的马上兵器,都是长矛或是马槊。 但是,刘俭还是在河北的铁器坊中,将长枪这种兵器给提前做了出来。 长枪是一种由利刃加棍棒组成的长柄刺击兵器,通常装备在战斗阵型的前锋位置,用于冲锋陷阵、突袭敌阵等战术任务。 相比于长矛,长枪的枪头更细长、尖锐,同时还会在枪头部分加装精铁打造的倒钩或者锋利的枪尖,以增加杀伤力和切割力,在近战中可以发挥直刺、扫击、撇打等不同的招式。 而长矛的使用方法比较简单,主要是用于投掷和横扫等攻击方式。 赵云这种人还是更加适合使用长枪。 夏侯惇冷不丁的遭受到了赵云的攻击,一时间反应不及,只能匆忙仓促应战。 虽然夏侯惇的武技比较高,勇冠乡里,但是和赵云相比,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当然,若是他的亲卫兵战力比赵云的亲卫兵高的话,也能够相助夏侯惇把对方击退。 但可惜目前是赵云一方的亲卫比夏侯惇一方的亲卫更有战力,更有临阵经验。 如此一来,双方的整个战力天平就完全向赵云倾斜。 夏侯惇对左右的亲卫指望不上,以其一己之力对抗赵云以及其麾下之众,又焉能支撑长久? 很快便见夏侯惇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被赵云的长枪划出了不下好几道口子,鲜血向外直流。 而夏侯惇身边的亲卫,也已经被赵云的亲卫尽皆杀败。 此时,赵云麾下的骑士已将夏侯惇与其兵马隔离开来,将他围在了一个圈中,让其不能逃走。 夏侯惇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的赵云和他的手下们。 此时,他的心已经陷入了一片绝望。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对方发了天大的善心,否则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想到这,夏侯惇的心中不由一片悲凉。 他其实是真的想跟曹操一起做一番大事的。 哪曾想,这刚出道没有多久,声名未显,就要陨落于此地了。 夏侯惇伸手摸了摸自己腰上的伤。 这是刚才交战中被赵云一枪捅出来的,那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大片甲胄。 别说是继续与赵云交战了,若是不赶紧治疗的话,或许只需要让他在这里静呆一会儿,任凭伤口出血不做处理,他的命就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对面的赵云高声呼喊一声。 “敌将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夏侯惇忍住剧烈的疼痛,高声呼喝道。 “某乃曹公帐下司马,夏侯惇!今与贼子一决雌雄!不慎误入贼阵,今日乃吾死期,吾不惧也,可速速杀我。” 夏侯惇此刻虽然受了重伤,但依旧是拼尽全力的与赵云呼喊,不论是士气还是风骨,一点儿未弱。 赵云听了夏侯惇的喊叫声,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敬佩之意。 “夏侯惇,你若降,我便将你举荐给左将军,不但可饶你性命,还可以使你受朝廷重用,你若不想,我今日就将你生擒到左将军面前,以反贼之罪论处。” 夏侯惇听到这里,仰天长笑。 “吾乃曹孟德亲近族人,刘俭焉能用我?!” 此言一出,赵云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他既然与曹操有这么一层关系,那就更要将其生擒了。 但是,夏侯惇并没有给赵云这个机会。 他将兵刃向地上一扔,随即一把又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横在了脖子上。 夏侯惇望向了远处黑暗的夜空,心中只感无限悲凉。 这冲锋陷阵本来就不是他之所长啊。 相比于阵前作战,他更擅长于屯田和治理后方。 哎呀,孟德呀,孟德,若是你对我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知道我擅长什么,今日我的结局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但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呀。 夏侯惇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的用剑一摸脖子。 便见一道鲜血飞溅天空! 就这样,历史上曹魏的大将军,这还没有显露声名的时候,就在这个时代陨落了。 赵云打马来到了夏侯惇的尸体旁边,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夏侯惇,摇了摇头。 “可惜呀可惜,看你的样子,似是个有志气的人,可叹却是落了个壮志未酬的下场,可惜!” 说罢,就见赵云转身吩咐身后的人。 “将他的尸身带回去,回头当交付于主公发落。” “诺!”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夏侯惇之死引起了曹营变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转眼,天色渐渐亮了,曹操前去劫寨的各路人马按照原定计划撤了回来。 此番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不过却好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到速撤,没有中了刘备的埋伏。 不然,曹军将士若是和张邈一起杀入敌营之中,失陷于内,却不知还要损失多少人马。 虽然没有大胜,但既然没有大败,这也就可以了。 不过可惜的是,张邈的那支部队却失陷在了对方的营寨之中,实在有点可惜。 曹操也只能寄希望于,张邈的军队能够给对方更多一点的打击吧。 环顾四周,眼见军士们已经开始安营,并无异动,曹操的心也不由落了下来。 他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捋着须子仰望天际。 “刘德然,刘玄德……呵呵,其实你们比曹某强的,也终不过是运气和地域而已。” “河北富饶之地在尔等手中,任凭曹某有通天之能,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在中原战场胜了你们……” “可叹时运成就尔等,遂使汝等成大事也……” “不过曹某也绝非任人谋算之辈,尔等想占曹某的便宜,却也不是容易的事。” 念叨到这里,曹操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自得的微笑。 显然,虽然昨夜的战事没有取得满意的结果,无功而返,但是曹操对自己的安排布置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我姓曹的没在姓刘的手里吃亏…… “报!” 曹操正寻思呢,就见负责点查三军的乐进走了过来,向曹操拱手言道:“明公,各路兵马皆已经依照明公的吩咐,按照既定路线撤回!如今未至的人马,只有曹司马与夏侯司马两路。” “子廉,元让?” 曹操听到这的时候,心头不由一阵猛跳。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息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急忙站起身,向着大营外走去。 乐进见曹操的脸色阴沉,不敢怠慢,急忙紧跟着曹操。 一路上,很多曹军的将官见了曹操,都将向他施礼问安,但是曹操一句没回。 众人看到了曹操阴沉的脸色,都知晓明公这是心中有事,遂纷纷退避到两旁。 少时,曹操来到了大寨外,向着北方观望。 戏志才不知何时来到了曹操的后面,他脸上亦有忧虑之情。 “明公恕罪,此事乃是忠之疏忽,不曾提醒主公,莫要让曹司马一人独自领兵……” 曹操此时虽然心中有些没底,不过他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只见曹操伸出手,挡住了戏志才的话头。 “此事与你无干,子孝不在,诸曹之中,必须要有一人独领兵马,目下营中能担此任者,唯子廉也……志才纵然向吾谏言,我当时恐也不会改变心意。” 戏志才听到这,长长地叹了口气。 曹操有些懊悔地道:“我知子廉脾气暴躁火爆,容易受敌挑拨,但我前番思来,昨夜之事,按道理应不会出现差错,毕竟我事先已经下了严令……” 说到这的时候,其实曹操心中还是在抱有一些期望的。 他希望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若是真出了事,曹司马也不议了……但,但夏侯司马乃是持重之人,平日里行事谨慎,前番为先锋官时也是稳扎稳打,而且他负责旧的营盘搬运,怎么也会毫无消息?” 对于这一点,曹操也是大有不解。 是啊,谁出了问题,元让也不会出问题的。 适才还满心得意的曹操,此刻心急如焚。 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曹某都已经这么嘱咐了,这么小心了,难道还能让姓刘的钻了空子,给我…… “明公!您快看!” 随着戏志才的一声呼喊,曹操急忙抬头望去。 却见一支穿着己方服饰的兵马,正由远及近,向着己方所在而来。 曹操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笑着看向戏志才,以及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乐进。 “刘俭也并非是十全之人,更何谈刘备耶?吾设想如此周密,岂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乐进一直紧眯着眼睛,似乎没有在听曹操自我安慰性的吹嘘。 他突然道:“明公,那兵马,好像是一支残军……” 曹操闻言顿时一愣。 他再度看去。 可不是嘛! 兵马人数不多,且皆是颓败之相,衣衫甲胄不全,还有人一看就是受了伤,摆明了是一支战败之师。 而打马走在最前面的,灰头土脸,一脸丧气的……不是曹洪又是何人? 少时,曹洪引领着一众兵马来到了曹操的面前。 “明公!末吏死罪啊!” 听曹洪喊了这么一嗓子,曹操又岂能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 他皱起了眉头,深吸口气,问曹洪道:“发生了什么?” 曹洪这个人倒也是条汉子,也不撒谎,随即一五一十的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向曹操做了禀报。 曹操听到这里,差点没昏过去。 倒不是他经不起一败。 只是夏侯惇与曹操素来交厚,更是曹操的宗族亲人,被他引之为臂膀的人物。 可如今,为了救曹洪,他却…… 曹操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转头看向身边一众脸色阴沉的将士们,突然哈哈大笑了三声。 “胜败,乃兵家常事!元让乃是懂兵机,明事理之人!更兼勇谋兼备,断然不会有事!” 说罢,曹操看向乐进:“文谦!” “在!” “火速引领本部人马,去打探元让消息,若得其行踪,可速援之,带其归营!” “喏!” 乐进说罢,当即就去整点兵马了。 曹操则是命戏志才代他去安抚三军,他自己则是带着曹洪回返了帅帐。 进了帅帐之后,却见曹操猛然一转头,对着曹洪喝道:“跪下!” 曹洪吓了一跳,当即单膝跪倒在地。 曹操一脸暴怒地走到了曹洪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会,突然挥手重重的打了一下曹洪的头。 曹操这一下打的不轻,若是换在普通人身上,这一拳打在额头,搞不好直接都能给人打的晕过去。 但曹洪却也是硬汉,他跪在原地,咬着牙坚持不吭声。 “元让被伱害死了,你知否!”曹操的语气悲怆,当中甚至隐隐有些哭调。 曹洪抿着嘴,双目发红的抬起头,望向曹操:“明公不是说,元让不会轻易……” “我那是为了安抚军心,安抚将士!河北兵马何其雄壮,你被陷落于阵中跑不了,元让就能跑了吗?!” 曹洪听了曹操的怒吼,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但是,却未听见其哭声。 无声的哭泣。 曹操在帅帐内来回跺着步子,他的胸口堵塞,似乎想找一个地方发泄,但终归是发泄不出来。 “你知道,我对你寄与了多大的厚望!” 曹操猛然站住脚步,冲着曹洪吼道:“咱们曹家人,夏侯家人,诸兄弟聚在一起,为了什么!?为了干大事!为了名留青史,为了使咱们曹家屹立于这天下之巅!” “你到底懂不懂!” “我,我让你独自领兵,为的什么?” “那是为了锻炼你,为了让你成材,为了让你成为一方大将,日后能够为咱们曹家独领一军!” “可你呢?” “你干了什么?!” “你胸心狭隘,不能容物,不能容气!!” “几句骂人话就给你拽回去了!” “这就是你的肚量?这就是你的气度?!”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害死了元让你知道吗?” 听到这,曹洪终于忍耐不住了。 “哇哇哇哇~~!” 他掩面痛哭,冲着曹操道:“明公,末吏其罪当诛!请明公杀我为元让偿命!” “混账!” 曹操一脚上去踹倒了曹洪,冲着他喊道:“元让丢了性命救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回来给他偿命的吗?!” “你混账!” 曹洪闻言,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明公,末吏知罪了!元让皆因我脾气暴躁,不能容气而亡!从今日起,曹洪的命不是洪自己的!洪立誓从此以后断然不妄加行事,从此以后,洪定当牢记今日之殇,今日之痛……我说什么也要为元让报仇!” 曹操此时已经略微恢复了平静:“去领五十军棍,降为屯长。” “喏!” “滚。” 曹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出了帅帐。 曹洪走后,曹操的脸上也是泪水止不住的流。 “元让啊元让,你死的太冤了,太不值了啊……” …… …… 而此时,夏侯惇的尸身已经被赵云带了回去,交给了刘备。 刘备再知晓了夏侯惇的身份之后,则是命人星夜将夏侯惇的尸体和张邈一同送往刘俭处。 看看刘俭会对这一活一死之人,有何处置。 今天更七千五百字,稍补点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来日与公,会猎江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帅帐前的一辆马车上,夏侯惇的尸体被安置其上,由于尸体进行了特殊处理,故而还勉强保持着没有发臭的状态,但是以古人的技术来说,怕是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刘俭仔细的打量着夏侯惇的面容,看着这位历史上的曹魏大将军…… 少时,便听他轻叹口气。 “可怜也算是一代人杰,居然落到了这般下场。” 站在刘俭身后的贾诩闻言,挑了挑眉毛没吱声。 倒是另外一边的张飞很是不解,询问道: “主公昔日又不曾认识这个人,为何此时竟说他死了可惜?” “而且此人声名不显,并非什么豪杰之士,俺原先就从没听过夏侯惇这个名字,兄长怎知他是人杰?” 刘俭命人用白布将夏侯惇的脸遮上。 “翼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这大争之世,有很多你不知道名字的英雄豪杰,或许在成名之前就已经陨落了。” “咱们兄弟是运气好,才能闯下这么一番天地,声名响彻天下。” “但事实上,大浪淘沙,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像咱们兄弟一样幸运?” “或许有些人是有真本事的,但他们终归会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在未出名前就陨落于世,从此不为外人所知。” 张飞听了这话,似乎有所了然。 但是对于世事多变这件事儿,张飞终归还是没有刘俭理解的透彻。 他也没法站在刘俭的高度去考虑这个。 不只是张飞,全天下的,都理解不了刘俭此刻的心境。 “来人啊,为我取笔和纸来,我要给曹操修书一封。” “另外,命工匠连夜打造一份上好的棺木……将夏侯惇的尸体装入其中,为其修饰身体,与我的书信一并给曹操送过去。” “诺!” 刘俭转头看向车上死去的夏侯惇,心中默念: “这一世,是我断送了你本该青云直上的前程,一口上好的棺木,算是表表歉意吧。” …… …… 夏侯惇的尸体和刘俭的亲笔信,第二日,由河北使者一并送到了曹操屯兵之地。 曹操此时正因为夏侯惇的死而感到悲哀。 待看到其尸身之后,一瞬之间,曹操是更加的悲从中来。 其余诸将看到夏侯惇的尸体,也都是非常伤心。 特别是曹氏与夏侯氏中人,很多都感慨落泪。 毕竟,夏侯惇平日里在军中人缘甚佳。 看到刘俭为夏侯惇打造的棺木,还有夏侯惇被擦洗干净的尸体,曹操心中也颇为感慨。 虽为敌手,但他终归是个仁义之人。 不过也算是曹操有志气,不在使者面前表现出过分悲重的模样。 任凭别人哭,他坚决也不能哭。他不能当着刘俭使者的面露出软弱之情。 最后,那使者当着曹操与诸将的面,言简意赅的说出了夏侯惇在战场上的死亡经过。 众人听完,心中皆恍然,原来夏侯惇是不想被敌所擒而自杀的…… 以刘俭的角度而言,他的是使者没必要撒谎。 而且夏侯惇脖子上的伤口就在那摆着,角度清晰,在场的都是久经沙场的军人,自然能够看出个中端倪。 曹操当着众人的面,命人将夏侯惇的尸体送回淮南予以厚葬。 他本人则是拆开了刘俭的信。 这一看之下,曹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的表情既惊呀还有点扭曲,甚至比刚看到夏侯惇的尸体时神色还要不愉。 随后,曹操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看向那名使者。 “回去告诉你家左将军,就说他的信,曹某已经收到了。” “我曹操不惧任何人的威胁,就算是威震天下的左将军也一样。” “我曹操静等左将军前来指教。” 那使者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曹公之言,我定然会转达给我家左将军,若无其他要事,则末吏告辞了。” 曹操也不留他:“来人啊,送客!” 将那使者送出去之后,典韦气冲冲的对曹操说道:“明公,为何不杀了这个人,为夏侯司马报仇?” 曹操颇为忧愁的摁了摁眼睛和太阳穴。 “若他果然是杀死元让之人,我必诛之,只是他不过是刘俭的一个送信使者,纵然是杀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徒为天下人所笑尔。” 戏志才对典韦道:“典司马,刘俭此人有雄才大略,而且其人善于用兵并调动兵马士气。” “我等若是杀了他的使者,刘德然必以此为借口鼓舞三军,强攻我大营,” “彼方士气正盛,若是以此为借口使三军猛攻之,我等何以为屏也?” 典韦勇则勇,但在战略这方面实在还是差的不少。 听了戏志才的话之后,他也就没什么多说的。 戏志才又转头看向脸色不快的曹操。 “明公,刘俭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主公为何如此?” 曹操扫了一眼旁边的典韦,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典韦随即领命,到帅帐外候着去了。 典韦出去了之后,曹操方才把那封信交给了戏志才。 “志才呀,刘俭这个人真是野心勃勃啊。” 戏志才接过了曹操递过来的信,仔细的看着。 刘俭的那封书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有聊聊数句而已。 “近者为天下伐罪,旌麾北疆,异族束手,待北地平复,尽灭诸雄,十年之内,当治雄兵百万众,方与孟德会猎江东!” 看了刘俭这封霸道十足的信,戏志才不由感觉自己眼皮子“砰砰”直跳。 这得是多牛逼,多自信的人才敢说出这句话呀。 戏志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刘德然果然如同明公平日里所言,志向高远,远非普通人所能及也。” 曹操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刘俭的信中威胁之意甚深,但是曹操心中不知为何,竟还是与他产生了几分共鸣感。 说实话,他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并不因为这封信而生刘俭的气,他也不恨刘俭。 相反,曹操现在心中反倒是非常羡慕刘俭。 或许他做梦都想像刘俭一样,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写出这样一封信来。 “大丈夫生当为刘德然,方不负此生啊!” 曹操沉思了半晌,最终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于禁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帅帐外,对曹操道:“末吏于禁,求见主公。” “末吏有紧急要事向主公禀报。” “何事?” “明公,袁术暗中在东郡调兵遣将,如今又与寿春诸望族暗中联合,里应外合出兵攻去淮南,如今其兵马已至豫州之地,汝南诸县望风而降,九江郡亦危在旦夕!” 于禁的这番话,让曹操和戏志才面色大变。 曹操愣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啊,好啊……这是曹某的疏忽,小瞧了他,袁公路,你倒是终于办出一件让曹某瞧得起的事儿了……” “原来这半年时间,你一直是在装病啊,厉害啊厉害,看,这才不愧为袁家子孙。。” 戏志才道:“明公,江淮和豫州之地,乃吾等之基业,主公需用九江和庐江为踏板,攻略江东,割据东南……若被袁术复占,则大为不妙。” 曹操抬起手,阻挡住了戏志才的话头。 “志才不用过于忧心,袁公路的本领,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二。” “他此番确实会给咱们造成麻烦,但是说让咱们陷入绝地,他却没有那番本事。” “这袁公路起兵虽然是一个大患,但对我们也有一些好处。” 戏志才乃是智者,他自然明白曹操想说的事是什么。 “明公是想说,如此我们就可以禀明袁绍,言明江淮有乱,需作速回兵,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为他继续与刘俭作战了。” “而且明公原先占据九江之时,淮南的当地望族到底是否真心归附于明公,明公不得而知。” “纵然想在当中找出不利于明公的家族,却也没有痕迹可寻。” “但是这一次,袁术率兵去了淮南,那些暗中支持他的家族就会统统跳出来。” “这可是明公将他们全部扫平,在淮南彻底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呀!!” 曹操闻言表示赞同:“正是如此,所以说,这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只是袁本初那里,还需要一名能言善辩之士去替曹某解释一下。” “就让吕子衡去吧,相信子衡一定能说服袁绍。” “吕子衡从张邈处往回返,如今尚未抵达,想来走的是乡野小路,不如还是由末吏去吧。” 曹操闻言一愣。 “那就只能如此了,有劳志才代曹某与本初说此件之事。”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他定会仿效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帅帐中。 此刻,刘俭的帅帐之中,刘俭和贾诩两个人正在对坐煮茶。 一股茶香味弥漫在帅帐之中,让人闻着心旷神怡。 刘俭用长木勺尝了一尝茶汤的滋味,随后盛了一勺,倒在贾诩的盏中。 “文和,尝尝味道。” 贾诩向着刘俭道了一声谢,端起茶盏,细细的品着。 “主公做的茶汤,与当世人不同,甘苦滋味同存,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刘俭闻言笑了:“难得还有个明白人,愿意喝的话就多喝一些。” “诺。” 贾诩现在也跟刘俭不客气,因为他自觉已经摸透了刘俭的秉性。 自家这个主公办事虽然厉害,非一般的俗人,然对待朋友和属下却并无凌厉,很是和蔼包容。 他似乎能够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情绪,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贾诩。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喝茶。 突然间就听贾诩问道。 “主公,您先前写给曹操的那封信到底意欲何为?某想不明白。” 刘俭笑道:“天底下还有你贾文和想不明白的事情?” 贾诩摇了摇头:“确实有,眼前这件事,就是一件。” “主公给曹操写的那封信,在贾诩看来,其实不过也就是威胁之用,吓唬他一下罢了,可是在这种时候,主公吓唬曹操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俭沉吟片刻,突然说道:“文和,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他是吗?” 贾诩疑惑的看着刘俭:“难道主公不是吓唬曹操,还是在跟曹操说正事不成?” 刘俭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汤。 “文和,其实我不瞒你说,我还真就是在跟他说正事!” “十年之内,我扫灭群雄,与他会猎江东,这其实是我给他下的一份战书,也是我心中的真实所想。” 饶是以贾诩的淡定,在听了这话,手中的茶碗都不由一晃。 险些没将碗落在地上。 贾诩觉得,他对眼前这位主公自信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还并不是完全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十年之内,平定天下,只余江东? 如果刘俭真的能够在十年之内平定天下的话。 那江东只怕也是他的掌中之物了。 “主公有此壮志,末吏深感钦佩。” “只是末吏不明白的是,就算是主公心中有这个想法,为什么还要特意告知曹操呢?” 刘俭闻言笑了。 “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我就是想告诉他,因为他是曹操。” 但很显然,这么肤浅的理由在贾诩那里自然是通不过的。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方才徐徐说道: “我明白主公之所思,主公对曹操说的这话,实际上就是给曹操限定了期限,此言若是别人说的,或许可以当做一个笑话。” “但这话乃是主公所说就不由曹操不深思了,或许从现在开始,曹操心中也给自己下定了一个期限,这十年的时间,就是他用来巩固自身实力,发展江东淮南之地,巩固自身,而在不经意间,他就没有了北望之力,反倒是在不经意间被主公限制住了。” 听了贾诩的话,刘俭有点发愣。 说实话,他是真没这样想过。 哪曾想,贾诩拓展发散思维的能力,也是挺强的嘛! 这个能想。 “文和,你这话说的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我或许会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曹操可是非常之人,我不觉得他会受限于我一封信之中。” 贾诩笑道:“主公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主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天下间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承你吉言吧。” 刘俭笑着仰头喝了茶:“不过,说实话,曹操去江东,或许对大汉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贾诩听了这话,很是好奇。 主公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怪异的想法? “主公何出此言呢?” “我大汉的产业,文化,经济重地普遍在北方与中原之地,南方的南阳与汝南,江淮,南郡诸地倒是开发的不错,不过江东和西蜀诸地就差了不少,非得是有大能力者,方能治理好开发好!” “只是这些年来,我需在北方处理诸事,南方暂时是顾及不到,若是能有一个人先行在南境开发,在我日后统一前先为江南打一个好些的底子,对大汉幸甚!对我而言,亦是好事一件。” 贾诩捋着须子,道:“若要像是主公一样,治理一方,使一片地域昌隆,非得有大智慧和大毅力不可,主公为何会觉得曹操有这样的能耐?” 刘俭笑道:“因为我与他也算相熟,深知其能也。” 贾诩言道:“可主公又怎么敢肯定,曹操一定会按照主公的想法去治理开发江南呢?” 刘俭很是郑重地道:“因为曹操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不想输给我。” “我觉得曹操暗地里,也会再暗中关注我,就像是我关注他一样。” “河北如今富裕成这个样子,曹操心中一定是有所触动的,他那个人本就是一个敢于冒险争先之人。” “我能做到的事情,他曹操也一定会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别的不说,就是单纯的学,单纯的模仿,我做了些什么,曹操就去做什么,这对于他来说不难吧?而且曹操身上没有袁绍身上那么多的桎梏,就怕他描虎不成,反类犬矣。” “不过,要是类点犬,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都这,刘俭举起了手中的茶盏,一仰头,就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 与此同时,戏志才作为使者,赶到了袁绍的营盘,向袁绍陈述此事。 其实,自打吕布和牛辅被刘俭击败之后,袁绍就有所警觉,准备对刘俭用兵了。 但是此时,袁绍的大营内却发生了一件令袁绍头疼的事情…… 那就是袁绍的一众手下们,对要不要对刘俭用兵,抱有不同的意见。 袁绍手下的人,大多是冲着袁氏之名,前来相助袁绍的家族式利益团体。 虽然各地的望族人杰都有,但袁绍麾下最大的两个阵营,还是荆楚系和汝颍系。 荆楚之地是袁绍的基本盘,所以荆楚系的望族在袁绍麾下势力最大。 而荆楚系之中,又细分南阳系和汉江系,再加上势力最小的荆南系。 其代表性人物分别有许攸,阴修,黄祖,蔡瑁,马伦,庞季等人。 至于汝颍系中人,有郭图,辛评,辛毗等人。 双方对是否出兵继续在司州与刘俭鏖战的事分别向袁绍谏言,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袁绍就是袁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现在的袁绍实力还是极为雄厚的,虽然他没有北方的战马,也没有北地彪悍的士兵,但他占据了汝南和南阳这两个天下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大郡,并能够运用袁家的声势号召天下望族中人以及有名的学士争相归附,并懂得运用这些家族的资源。 当然,用诸世家的资源越多,给予和付出的也越多。 袁绍和刘俭从根本上的区别,就是刘俭将恩德加于百姓,而袁绍则是将壮志付于豪强。 袁绍手下的望族势力越多,实力也就越强,但也因此,他也有他的难处。 比如说,一旦某件事事关到了他麾下诸望族的利益,那么这些望族就会各自为了自家的利益而分成党派,所有谏言都会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根本出发。 这样的谏言,是具有迷惑性的,有时候会令袁绍很难分辨,倒是什么谏言才是真正有利于自己的。 而现在,吕布和牛辅战败,曹操又折损了亲信夏侯惇,听说已经病倒了。 连袁术在中原那边,都乘机起兵,向着豫州与淮南诸地而去。 在这种整体局势都呈现一边倒的情况下,袁绍麾下的一大群名士和望族代表们,也都为了各家利益而分成了两派。 当初袁绍占据了荆州之后,以南阳郡诸家为首的荆楚望族,乃是一派。 他们的利益目地,是让袁绍放弃这次司州之争,撤回荆州,固守本土势力。 因为这个对于荆楚当地望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袁绍当年初至南阳,虽然有袁氏的威望大旗可以招揽四方豪杰,但袁绍既然是以荆州南阳郡作为基本盘,那么所任用的第一梯队的望族,自然都是荆州本地的。 虽然后来也有很多以豫州本地为首的其他州郡的望族名士加入到了袁绍的势力集团,但是在政治地位和资源的划分上,大头还是被荆楚本地的望族集团所受用着。 而这次袁绍战司州,在荆楚本土望族人看来,不是一件好事。 但对非荆州本土望族的人而言,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一旦司州被袁绍占据了,雒阳本地的望族和世家就会加入到袁绍的麾下,而到时候,袁绍集团的蛋糕就会被做大! 毕竟,司州可是天下的正中心,又是昔日的王都,那里的利益之大,绝不输给大汉朝任何的州郡。 一旦蛋糕被做大,利益变多了,加入到袁绍麾下的望族群体多了,那利益自然会会因为巨大的变动而重新划分,这样一来,荆州本土的世家望族集团在袁绍麾下就不占优势了。 所以,这两方人现在出现了很大的相左意见。 戏志才来到了袁绍的营中之后,将曹操目前所碰到的困境,添油加醋的向袁绍做了一番讲述。 同时,他还告知袁绍,曹操目前因为夏侯惇的死,而怒火攻心,犯了头疼病,不能理事,目前也只能是在帅帐中休养,将营中诸事交给了麾下诸将管理。 事态紧急,袁绍不敢怠慢,于是立刻召齐麾下诸人商讨。 荆州和豫州主要的士族群体来到了袁绍的帅帐之后,听了袁绍讲述现在的局势,随即便有颍川系士人的代表,颍川荀氏之中的荀棐站了出来。 荀棐原先按照荀氏家族的要求,去投奔袁术,怎奈袁术不成器,丢了淮汝的根据地。 经过荀棐的观察,袁术基本上已经被天下所淘汰了,目前处于苟延残喘的阶段,所以他没必要继续跟着袁术了。 于是,在荀諶的引荐下,荀棐加入了袁绍的麾下。 对于荀棐的到来,袁绍是极为欢迎的,不为别的,就凭他乃是荀氏八龙硕果仅存的荀爽的儿子,袁绍就待其之为上宾。 而因为荀爽儿子的这层身份,荀棐也自然成了袁绍麾下汝颍系集团的头目之一。 “将军,如今吕布虽败,曹操虽伤,然为了司州,我荆豫这一次实在是付出太多,且纵然刘俭难敌,但将军若是鼓足全力,奋荆豫之众,聚南方甲兵,合诸族之力,未尝不能与刘俭决一胜负,司州若是能够到将军之手,则将军声威大振,天下诸牧守皆不敢直搦将军锋芒,当此决定胜负之机,将军切莫退却!” 汝颍系中人,都是希望袁绍将蛋糕做大,然后再重新划分利益,故而荀棐自然是主动劝袁绍与刘俭交战。 袁绍听了荀棐的话,表情很是欣慰。 “君此言有理!事已至此,岂能不与刘俭一战?” “不可!” 话音未落,就见南阳人逄纪站了出来。 南阳诸族之中,逄纪与许攸自年轻时就与袁绍相识,因而也最受袁绍重视,在袁绍入驻荆州后,许攸和逄纪因为家族皆在南阳郡,因而顺势成为了袁绍麾下最得力的谋主。 袁绍问道:“元图有何话讲?” “主公啊,纵然我南军有与北军一战之力,然司州之地,我等先至,将士们常久离开故土,思乡心切,且冬日已至,司州之地的冬日较寒,与南境大为不同,水土不服着甚众,而那刘俭麾下皆北地蛮卒,不畏寒冷,在这冬日时节,与彼交手,大为不利,还是暂且撤军,从头计议才是。” 袁绍捋着自己漂亮的胡须,仔细地思考逄纪之言。 “是啊,水土不服,冬日寒冷,这也确实是一大弊端……元图之言有理……” “逄公此言谬矣!” 一旁的一名年轻士人站了出来。 此人乃是颍川郡人杜袭。 杜袭虽然年轻,但家族非常有名气,其祖父乃是昔日的颍川四大名士之一济阴太守杜根。 因为中原之地战乱频繁,颍川杜氏顺应潮流,举族迁移到了荆州避乱,他们不愿意出仕,故而暂居荆南长沙。 孙坚定荆南四郡之后,袁绍听闻杜氏已至长沙,遂以厚礼相请。 汝南袁氏在颍川的影响力太大,杜氏拒绝姓刘的可以,却不好拒绝姓袁的,因而杜袭便出仕于袁绍帐下,先为西鄂县长,后政绩斐然,得袁绍提拔可以参赞军机。 “子绪有何高见?” 杜袭道:“逄公所言,误国之言!将军耗费钱粮,折损士卒,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岂能半途而废?况且就算是将军不能占据司州,却也不能让刘俭占据司州,如此,今后通往关中长安的通路被刘俭堵死,日后一旦长安有事,诸牧守上京,刘俭派重兵于虎牢,阻断关东诸公通路,难道袁公做事于关外,任凭刘俭得天时之利乎?” 袁绍闻言,恍然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子绪提醒的是,真目光长远矣!” “呵呵呵呵……” 一阵笑声响起。 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漫步走了出来。 此人一出,汝颍系中人的面色都有些变了。 不是别人,正是南郡襄阳大族的蒯氏家主,蒯良。 此人不论是名声,本领,人望在汉江诸郡皆位列翘楚,算是袁绍目前麾下重量级的人物。 袁绍伸伸手,道:“子柔有何话讲?” 蒯良冲着袁绍施礼:“适才杜子绪之言,甚是有理,怎奈其远光过于长远,却看不清现在。” 说罢,便见蒯良缓缓转身,看向杜袭,问道:“敢问子绪,如今司州之地,在你看来,我军之大敌,只有刘俭对吗?” 杜袭未曾想到蒯良会这么问他,虽不解其意,还是朗声道:“自然!” 蒯良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请问子绪,我军与刘俭交手,可能大胜完破之?” 面对这样敏感的问题,杜袭自然不好瞎说,毕竟刘俭河北军的战力天下闻名,世人共睹。 “刘俭兵强马壮,若想完胜,恐不现实,非得是三军齐心,将士用命!” “也就是说,就是赢了他,也会损伤不小的?” 杜袭冷脸拱手道:“子柔公有话直说,何必遮掩!” “好,那我就直说了。” 蒯越转过身,向着袁绍再度施礼:“司州乃是长安门户,又是天下正中,富庶之地,帝王之姿,吕布和牛辅虽败,将军难道就以为,董卓会坐视此地失陷于旁人之手?” 袁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蒯良的表情变的不善:“敢问将军,若是我军与刘俭纠缠,将士用命打败了他,届时元气大伤,而董卓突然从函谷派出一军,直袭我军侧翼!试问将军,何以挡之?” “现在的事,尚想不周全,还谈什么今后入京?呵呵,可笑。” “你!”杜袭气的脸色顿变。 这话算是正中要害。 袁绍舔了舔嘴唇,皱起了眉头。 “唉,猛虎在侧,子柔所言甚是,那要不,撤兵……” “将军!董卓在侧,此事早在我等出兵之前,将军心中就有所料,何必担忧?” 说话的人,乃是袁绍的同郡老乡,汝南平舆人,陈逸。 陈逸这个人的才能一般,但声名却非常大,或者说是他的“出生声名”很大,其家族背景在士林中很有威望。 袁绍虽不用其才,但却一定要用其名,以招揽各大家族为其助力。 只因陈逸的父亲,是陈蕃,大汉朝鼎鼎大名的三君之一! 天下楷模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陈蕃依旧是大汉朝清流人物以及士族群体心中的精神偶像! 袁绍的“天下楷模”之名,跟陈蕃一比那就是小垃圾。 所以陈逸就是能力再普通,袁绍也一定要把陈逸当大手,在自己的麾下供着。 “卓雅有何高见?可敌董卓之扰?” 陈逸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 唱高调他行,让他真想个办法来应付董卓,他还是不行的。 而最早跟随袁绍的荀氏家族中的英才荀諶则是站出班来。 “若要同时应付董卓和刘俭,无外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法。” 袁绍眼睛一亮:“友若此言甚是!” 零陵人刘先则是冷笑道:“刘俭和董卓,皆非寻常之辈,谈何容易!” 袁绍的神色顿时又黯淡了些。 荀諶道:“只要谋划得当,未必不能……” 刘先不服:“敢问友若,如何谋划之?” “好了!” 袁绍终于出言,阻止了众人的议论。 他感觉他脑袋此刻都要爆炸了。 “诸公所言……皆有道理!” “此事,容袁某细细思之!”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绍有猛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袁绍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他取舍策略的本事也是有的。 但是袁绍的用人方式和他倾向于借助家族力量的诸侯运营模式,注定了他最终肯定会遭遇到这种困局。 各种意见劈头盖脸目的向他砸来,有对的有不对的,林林种种,别说是袁绍,你就是换成别人,也会变得好谋无断。 人会因为听的太多而崩溃的。 不是袁绍自己有天生的选择困难症,实在是他所处的政治环境,注定他会有这样的弊端。 就得需要他自己克服了。 在众人皆被袁绍遣走了之后,袁绍便自己在帅帐中来回转着圈圈。 他在仔细的思考,刚才诸位谋士给自己留下的那些话。 袁绍麾下的这些人都出身于高门望族,他们所受到的教育都是大汉朝最顶尖的,见识也非常的多广。 所以说,即使是为了家族利益,但他们向袁绍所吹出的谏言,也都是有他们各自的道理的。 既然确实都有道理,这就让袁绍很难决断了。 这就是身边文化人太多所造成的困扰。 一个个说的都有理,你特么让我听谁的? 换成刘俭和曹操在这儿,也未必能比袁绍强到哪儿去。 就在袁绍冥思苦想,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孙坚来到袁绍的帐外求见。 适才的会议,大部分都是高门望族在帅帐内给袁绍出意见,但是军中的豪杰猛将当时皆未在场。 此时,孙坚突然前来,袁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将眼前他所面临的这场军事困境与孙坚一同商议商议,看看孙坚能不能在军事层面相助于他。 毕竟那些世家望族的谏言,虽然听着各个都有道理,但是他们心中的小计较也实在是太多了。 或许从孙坚这样的人物耳中所听到的话,才是真正符合当下形势的。 “速速请文台进来!” 少时,便见孙坚走到了帅帐内,向袁绍问安。 “末吏孙坚,拜见将军!” “文台不必多礼,快请坐。” 孙坚倒也不客气,随即按照袁绍的吩咐坐在一旁。 “末吏针对三军调换了外营营防,各营布置已变,这是末吏重新布排的防御阵营,特交由将军验看。” 袁绍随手接过孙坚递给他的皮图,大略的看了一下,随后就折叠起来放在了一边。 “文台办事我很放心,没有必要事事问我,你就尽该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什么,不必过多询问。” 袁绍这话是这么说,但孙坚可是不会当真的。 袁绍说归这么说,孙坚只需要那么一听就是了,若是有事他真的不向袁绍汇报,那回头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当老大的,一般都会说几句客套的屁话。 “文台啊,今日军议之时,有一件大事,我与诸公正在商议,只是一时之间不能决断,还请文台助我谋划谋划。” 孙坚道:“还请将军明言。” “文台,如今吕布、牛辅、张邈、曹操在司州皆遭败绩,他们每个人现在都已经没有办法与刘俭在司州继续争雄。” “而我军若是要独自面对刘俭,也是阻碍颇多,如今诸公对于是否要继续在司州与刘俭交战,意见很不统一,袁某对此事也有一些犹豫,故而想请伱代我一决。” 孙坚听了这话,大感惊讶。 自己虽然是一名善战的猛将,但也最多不过是在战场上协助袁绍东征西讨。 至于这些政治上的东西……该不该打的事儿,并不是孙坚所能决定的,孙坚也从来没寻思过。 孙坚觉得袁绍若是让他打,他就去打就是了。 哪管什么该不该打,这非我分内之事啊。 “将军,这些事似乎不应该是坚应参与的吧?” 袁绍摇了摇头,道:“有什么不能参与的?你也是我的臂膀之人,是我的心腹大将!” “如今前阵逢上兵家大事,诸人虽皆有意见,各有道理,但这回头跟刘俭,董卓打仗的事情,却落不到他们的身上。” “这冲锋陷阵、与敌周旋的事情,还是得仰仗你孙文台啊。” “所以,这事若是不问你,又应该问谁呢?” 孙坚听了袁绍的话,急忙起身,向着袁绍施礼。 “既然将军问我,那孙某就略做谏言。” 说罢,就见孙坚走到袁绍背后的舆图前,在上面指点江山。 “将军,依末吏之见,刘德然如今兵锋正盛,若要退兵,确实是最稳健的方式,只是将军在司州投入甚多,若是现在就撤走了……我不知道将军如何做想,但是末吏身为军士,肯定是心中不愿的。” 袁绍点了点头,又道:“若是不甘撤走,那就只能是在这里继续与刘俭相争,只是若董卓率兵而来,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孙坚言道:“如今袁术兵发淮南,欲断曹孟德之后路,将军可以答应孟德,让他回兵淮南去战袁术,如此此地就只剩下我们一军!” “而豫州与荆州本地的望族,如今因是否出兵之事互相争锋,将军不妨将此事散布出去,然后回兵鲁阳,末将则是率领一军,留在阳人,观刘俭和董卓动向。” 袁绍听了这话,顿时精神一振。 他已经明白了孙坚话中之意。 这是一招以退为进之计啊。 先让曹操返回淮南,表面上是折了自己的一条臂膀。 然后再将自己阵营之中,汝颍系家族和荆楚系家族争论战与不战的消息散布出去,让董卓和刘俭都以为自己的内部出现了问题,不能顺利的作战了。 随后,袁绍将大军撤回鲁阳,然后留孙坚在阳人城断后,这就是在己方在用行动来印证这是一个事实。 如此一来,在刘俭和董卓的眼中,袁绍就暂时没有能力对付刘俭和董卓! 若这般,董卓和刘俭就可以暂时将袁绍扔在一边。 袁绍则假装返回南阳郡应对袁术对豫州的骚扰,另外还有处置自己内部的事宜。 虽然袁绍需要在鲁阳做出一幅假相,但孙坚可以在阳人县审时度势,随时出兵,为己方争取最大的利益。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袁绍看向孙坚,赞道:“文台不愧为勇略之将!不但善于作战,且对战场的把控也如此精准,某有文台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文台可为大都督,坐镇阳人县,全权负责司州战事,荆楚,豫州各路兵马战将,由文台想用谁人,可任意调遣!” 孙坚听了这话,遂道:“谢将军信任!坚必以死相报!” “听闻文台长子如今也随你在军中?” “是,小儿孙策,自归回到我身边之后,一直在军前听用。” “哦,孙郎现居何职也?” “回禀将军,小儿只是暂为我的亲卫,未有军职。” 袁绍摇头道:“既是少年英雄,岂能无有军职?传吾之令,迁孙策为曲军侯,随军听用!既是文台之子,必有勇略,定可成为你在阳人的臂助!” “谢将军!末吏一定督促小儿,为将军建立功勋。”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相国的猫腻我都知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袁绍手底下的汝颍系和荆楚系,因为司州而彼此相争的事情开始在五郡之地传开。 曹操方面,在接到了吕范与戏志才之后,其收拢兵将开始向着豫州的方向而走,返回淮南和袁术争夺基业去了。 而现在,司州大地上,表面上看还剩下以董卓为首的朝廷势力和以刘俭为首的宗族改革势力在继续争斗着。 但事实上,暗处还藏着一个以汝南袁氏为代表的旧体制世家阀门势力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袁氏撤兵鲁阳,并派孙坚往阳人城断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俭那里。 消息一落地,刘俭直接就给袁绍这次的行为下了定义。 姓袁的孙子在这钓鱼呢! 孙坚和袁绍自以为干的很漂亮,但这种策略他们也得看看他们想要期瞒的人是谁! 你们的对手,可是刘俭刘德然!刘氏宗亲中的第一人!大汉朝第一名将! 在这跟我耍小心眼,闹呢? 还让江东猛虎孙坚断后,你干脆让他变成飞虎队,直接上天得了! 真当我是瞎么? “袁绍此獠,不愿与我硬悍,竟出这些诡诈伎俩,实在是有失四世三公的身份!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干一场啊!” 刘俭的话音落下,就见帅帐内的一众战将们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作为一名主将,要时刻能够在各种场合,调动自己麾下军官们的战意和积极性,虽然古语有云骄兵必败,但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战力。 伟人说过,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主公,区区孙坚何足道哉?末吏愿领五千兵马,前往阳人,斩孙坚首级,献于主公帐前!” 说话的人,乃是河北上将颜良。 经过数年的征战,颜良秉性之中的那份傲性与莽直,开始逐渐表现了出来。 “子善之勇,吾心知也,但眼下还不需如此你去对付孙坚,他愿意在阳人城蹲着,就让他在那蹲着好了,眼下我需要做的,是会会董卓。” 诸将听了这话都很惊讶。 甚至包括刘俭麾下的智囊团。 孙乾站出来道:“主公,袁绍佯装退回鲁阳,就是为了暂时躲避刀剑,让主公与董卓两相拼杀,其欲让孙坚暗中取利,主公此时若与董卓交锋,岂不正中其计?” 邴原也劝谏道:“主公不可托大啊,依属下观之,袁绍麾下家族豪右众多,势力庞大,可谓南方霸主,其兵马战力虽不及主公之军,然其底蕴甚深,绝非易与,更何况他这次留在阳人的孙文台,亦是猛虎豪杰,不可小觑!” “这你们放心。” 刘俭从桌案拿起卮,泯了一口水:“我与袁本初和孙文台相识多年了,他们俩的本事我都知晓,我不会小觑他们的。” “那主公还?” “哈哈哈,公佑,我适才只是说,要会会董卓,可从来却没有说过,要与董卓交锋!” 众人听到这,方才恍然。 原来主公是在这跟我们玩文字游戏。 “主公不打算与董卓交战?” 刘俭笑了笑,颇为随意地道:“看他!董卓若是非要一战,我奉陪,但他若是不想战,想和谈,按本将军也不是不能陪相国一起谈谈,看看大家彼此之间,有什么互惠互利的条件。” 张飞闻言憋不住想乐。 好家伙! 兄长把吕布和牛辅的兵马都给打残了,然后回过头来要跟董卓老头谈判…… 反正不知道董卓老儿现在是什么心情,但若是俺坐在董卓的位置上,非得气的吐他一斛老血不可。 “子尼啊。” 国渊站出班来:“主公!” “长安那边,有什么动静?董卓出兵了没有?” 国渊摇了摇头:“属下的密探从长安捎回来的消息,是长安目前暂时没有异相,也并没有董卓要出兵的消息。” 刘俭哈哈一笑:“不可能。” “嗯?” 刘俭站起身,道:“董卓那个人,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这个人绝不是吃了这么大亏,就能咽到肚子里的人,我告诉你,长安越是风平浪静,就说明他越要有大动作!” “你还是好好让你的人,调查仔细了,别被董卓故意遮掩了过去。” 国渊对于董卓不甚了解,或者说他也根本就不屑于去了解董卓。 一个西州蛮子,靠着杀伐手段当上了相国,似国渊这样的名士级人物,也就是用鼻孔去看董卓的。 他皱起了眉头,拱手道:“主公之言,末吏当谨慎应之,只是让手下人去查,又应该往那个方向去查……毕竟如今长安附近,西凉军的斥候和密探亦众多,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反倒是不好查证。” 就在这个时候,刘俭右侧,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子尼不用担心,相国想做什么,某大概能猜度个七八分,给你个建议,只管让你手下的人向着这个方向去查,定有所获。” 国渊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正是贾诩。 贾诩虽然低调,但现在军中大多数的战将也知道此人乃是刘俭府中最为得力的门客。 而且他出言虽少,但是逢料必中,着实非常的厉害。 国渊很是礼貌的冲着贾诩一礼:“请先生指点。” 贾诩不敢承国渊之礼,赶忙回了一礼,算是持平。 “相国麾下的精锐,最善长途奔袭,而且可昼夜行军。” “最远路程的时候,其精锐骑士可昼夜两百里。” 这话一出,帐内众将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有的是觉得贾诩吹牛逼,有的是露出了惊讶之情。 不过刘俭却很自然的接受了。 因为他估计着,董卓也应该是向着这个方向在使劲。 毕竟三国志中,确实有董卓‘昼夜三百里’的言语记录。 当然,可能这里面多少有些虚数,但贾诩适才说了昼夜两百,在这个时代的人看起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别的不说,大半夜的行军还跑这么快……不怕丢啊? 不过董卓直接掌控的精锐人马,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他的优势的。 任何军队都有他的长处,以及其军所擅长的点。 西凉骑兵纵横边塞,长于昼夜奔袭,想来也不是什么太值得惊讶的事。 国渊恍然而悟。 他明白了。 “主公是觉得,董卓是在封锁消息,然后暗中调集骑兵,想要昼夜行军千里奔袭,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刘俭点了点头:“如果按照文和适才所言的行军速度,或者董卓能够在快一些的话,三四日内,他就能从长安杀到我们的面前,但实际上,正常行军的话,从长安出发最少也要有十日以上的行军路程。” “所以,把这个事想办法给我探听清楚,我要让董卓千里奔袭的计划落空,知道么?” “喏!” 国渊当即领命。 刘俭又看向帐内的诸人,说道:“诸君都听到了吧?都各自会营寨,整点兵马,等候消息,若是子尼没有查到董卓的起兵日期和行军路线,那咱们就要日夜谨慎,慎防董卓奔扰偷袭,心里都做个准备,西凉兵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喏!” 诸将官领命之后,遂各自回去准备了。 刘俭则是冲着一旁的张飞使了个眼色。 张飞会意,随即起身去帅帐之外了。 少时,他亲自押解着一个人来到了刘俭的大营之中。 不是别人,正是前番被刘备打败之后,生擒活捉的八厨之一,张邈。 因为张邈的身份比较特殊,故而刘备没有杀他,只是将他绑缚,命人押解到了刘俭的营中。 虽然刘俭早就知道张邈,且彼此之间通过袁家也有所神交,但今日还真是第一次见面。 “孟卓兄,你我神交已久,想不到今日竟在这等境遇下相见。” 说实话,张邈平日里再牛逼,此刻面对刘俭也着实有点无地自容。 他跟刘俭没见过面,但他本人乃是党人,而刘俭当年与袁基一起,可是促使先帝刘宏的开释党人的大英雄。 但偏偏因为时势,张邈算计了刘俭两次,一次是是跟袁术,一次是跟曹操。 主要是算计了也就算计了,偏偏一次没算计成过,还被刘俭和刘备兄弟摁在地上使劲摩擦。 综上各种原因,张邈面对刘俭的时候,当然是心虚没有底气了。 他连冲刘俭摆脸子,瞎嚷嚷,吵着赴死的底气都没有…… 死都特么死的挺理亏。 刘俭甲胄在身,他也不跟张邈行使士人的客套,只是用手指点着他道:“孟卓兄,你说说你,身为八厨之一,党锢名士,为什么要两次暗算于我?你可知道,当年为了解除党锢,我和士纪兄在雒阳城中废了多大的气力,为的就是让党锢之士能够重得天日,再入大汉朝堂,为天下为家国尽一份力……” “兄身为八厨,海内知名,当年我士纪兄对你的评价可是颇高呢,我兄弟二人每次相聚,品评天下名士之时,公之名讳皆为士纪兄所提……唉,想不到啊想不到……” 刘俭的语气很平静,也挺客气,但他话中的内容差点没把张邈给臊死。 张邈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石头直接撞死。 刘俭数落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还把袁基给抬了出来,这大耳刮子抽在自己的脸上,那叫一个难受。 “唉,情非得已,情非得已……都是为了故人之谊……不得已而为之啊。” 张邈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勉强才能听到。 刘俭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一指:“唉,我的孟卓兄啊,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坐吧!” 张邈的脸皮还是薄,他低声道:“我是一个败军之将,要不还是别坐了……” 刘俭将身体往前探了探:“那我杀了你?” “额……” 张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刘俭哈哈大笑:“放心吧,兄乃八厨之一,名扬天下,你虽谋算了我,但我稀才,却不害你……逗你呢。” 张邈呵呵的干笑了几声,随后坐在了刘俭的右手下方。 “久闻德然高雅风趣,今日一见,呵呵、呵呵、果然,果然……” 刘俭掰着手指头,算道:“所谓八厨中人,山阳度博平、东郡刘叔林、陈留秦平王皆已亡故,八厨之中,当世还余五贤在世……” 张邈心中暗叹……他差点以为今日一过,就会只剩四个活着了。 刘俭皱起眉,看向张邈,语气很是不满。 “所谓八厨,乃是指当世八位能以钱财,救济人于危急的贤士……可我刘俭这些年,怎么从来没有花过你们八厨一个五铢?孟卓兄,你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 张邈闻言,半晌没有回过味来。 这言下之意……他是想花自己的钱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八厨集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邈猜对了。 刘俭就是想花他钱! 愣愣地看了刘俭好半晌,张邈突然笑了:“德然你可真风趣……” “哪个跟你风趣呀,吾与你谈正事呢!” “啊?!” 张邈听了这话,表情一下子僵了,少时方才反应过味来。 他将身体向前靠了靠,冲着刘俭拱手正色道:“德然若需军需所求,邈愿交出所有的家财祖产,供德然养兵,如何?” 在张邈看来,刘俭以恩报冤,不追究自己两次偷袭之过,反倒是要饶恕自己的性命。 从自己名士的身份角度上来讲,把自己的家产全都交出来给他,这其实不算过分,而且非常合理。 不然,他这位八厨之一,日后出门可能会让人戳脊梁骨。 刘俭伸手把玩着桌案上的水卮,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在精致的水器,慢悠悠地说道:“谁说我要孟卓兄之家产了?” “嗯?” 张邈听到这有些不明所以了。 这不是伱刚才自己说的要钱么? 刘俭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看向张邈,言道:“孟卓兄啊!我适才所言,乃是这些年来,“八厨诸君”不曾给刘某人花过一个五铢,我可从来没说过是你孟卓兄没给我花过钱……” 张邈的脸色稍稍黯淡了一些。 随后,就见他道:“我不知德然此言何意?” “嗨,孟卓兄,莫欺我年轻噫!” “你们所谓的八厨,这几十年间,各个仗义疏财,救济各路党人,所抛之钱财何止逾亿?若只是兄等自家所出,实难让人信服。” “不过,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事,就是咱们八厨中人,分别皆是山阳、东平、泰山、陈留、鲁国、怎么全都是中原之人呢?” 张邈呵呵干笑了几声。 他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刘德然在河北成立了商贸协会,将河北诸多豪族君王玩弄于鼓掌之中,又岂能不能明白他们中原八厨玩的这些猫腻。 其实,刘俭心中很清楚,所谓的八厨,应该是代表了中原某个利益团体。 这个团体的组成人员,如无意外,就是以各大中原名士家族所组成,而对外的代言人则是盛名鼎鼎的八厨。 所谓的八厨为什么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协助党锢诸士? 很显然,只靠他们各自家族的钱是不可能支持多久的。 两次党锢,迁延了数十年,数不清的党锢名士受过八厨的恩惠,这当中所需要的钱财是多少? 而且不光是为了恩惠党人,党锢诸士还在暗中策划各种对抗宦官的活动,组织对抗朝政,解除党锢,这当中的运作经费又得是多少钱? 几十年的时间啊! 但是,不论是党锢名士与朝廷之间发生什么样的摩擦,策划什么样的活动,当中都少不了八厨的资助。 如果仅靠这八个人家族的钱就能支撑,那岂不是成笑话了? 八个家族的财力就足矣支撑半天下吗? 若果真如此,大汉王朝估计早玩完了。 很显然,八厨是中原地区既得利益团体的代言人,他们背后站的,应该是中原地区的几十家士族巨富,而且,这些士族巨富家族定然都掌控着中原地区的命脉经济产业。 类似冀州那样士林遍地,亦或是紧邻兖州的徐州士族,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挤进八厨的位置之中,足见这八个舍得花钱的冤大头,不是简简单单的互相标榜而自称“八厨”名士而已。 张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刘俭,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刘俭继续谈下去。 “孟卓兄,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其实你们八厨诸家在中原把持的各项产业,还有你们的经济运作模式,我多少是知道些的……你要知道,河北商贸协会可就是我组织的。” “青州的锦缎,海盐,还有书刊,这些年通往中原向各地销售,都是经过你们八厨家族的运作,虽然你们八厨族人并未出面,但是刘某人并不傻,我知道中原这边一定有某些家族是掌握经济主要的命脉,” “而你张孟卓这么多年与袁绍之间有隙,但袁绍依旧犹豫,没有动你,不是他顾念旧情,而是因为你还有王芬等人,对于他袁本初来说,或者是对他汝南袁氏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利益输送。” 张邈长叹口气:“你想如何?” “我有一个双赢之策,想要与孟卓兄商量一下。” “何策?” “你们中原八厨昔日在中原的产业财力有多大我不知晓,但是我知道的是,现在的中原应该是大汉朝最为残破的地界,无论是产业还是人口,较之原先都十去五六,即使有荆州和豫州那边依旧与中原有产业流通,但你们八厨诸家的财力肯定是大不如前。” “袁绍在荆州那边有什么产业,我心中一清二楚,以荆州的产业是绝对支撑不起来中原如今的残破的。” “但是我河北之地就不一样了,想来孟卓兄也知道我河北如今的产业到底有多大多广,别的且不说,单说这铁矿铜矿的下属延伸之利,足以让你八厨诸族在中原重新崛起了。” 刘俭的话说到了张邈的心坎里。 他所说的不错,所谓的八厨并不只指八个人而已。 这中原的八位名士,之所以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支撑党锢集团与宦官集团作对到最后,就是因为他们身后聚集了大量的拥有重要产业的中原豪右。 与其说叫做八厨,倒不如说是叫做八厨集团。 原先,中原之地乃是北接河北南接荆豫,西连关中,东连青徐的大汉正中枢纽,东西南北往来商贸,皆在中原过一水,再加上中原农耕技术在大汉较为先进,自然就是富庶之地。 故而,八厨集团以中原之地为根基,垄断了诸多产业,积累了大量的钱财。 但是最近这些年,中原逐渐残破,战乱越来越多,再加上黄巾之乱,大都起于中原,也是横行于中原,故而使得中原地区的产业破落,八厨集团所能掌管的命脉和钱财也越来越少了。 其实通往东西南北诸州的区商业渠道,八厨集团是不缺的。 但是由于现在的中原残破,所以他们缺少的是可以支撑他们赚取大量财富的产业。 袁绍所占据的荆州,因为没有经过战乱催促,如今也算是丰乐之土,但是依旧缺少产业优秀的产业支持。 河北却不一样。 别的东西姑且不论,就说青州书房的纸质书籍和纺织品青州锦,单就是这两样硬通货,就足够摄取到巨大的利润与财富。 这几年来,针对大汉境内的产业渠道,刘俭一直让刘虞在青州那边悠着点做,不要全渠道开放,同时要限制商品数量。 炒商品么,不压一下数量,怎么能获取更高额的利润呢? 而在中原盘踞的八厨集团,早就已经进入到了刘俭的眼帘。 河北商贸协会的成员们在河北之地,绝对是手眼通天,但在中原,还是需要一些执掌本地重要渠道的地头蛇的。 而八厨集团不论是政治身份,还是渠道掌控的数量,再或是他们在中原的分量,很明显都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刘俭想要与八厨集团合作。 当然,前期大家是合作。 后期嘛,那就看谁有本事给谁吞给并了! 我有产品,你有渠道,再把东西炒一炒,大家双赢不是最好? 不止是对外族要进行文化输出,自家的汉朝兄弟也要输出一下。 张邈听了刘俭的话之后,一颗心顿时活络了起来。 这些年,八厨集团因为中原屡遭战事,活的太难了。 只是也不知道黄巾贼是犯什么邪风,只要是一起事,一闹事,就首选中原! 不知道的,还以为兖州是黄巾军的圣地呢。 张邈仔细的寻思了一下,虽然目前刘俭没有跟他细节性的谈论河北打算与八厨集团如何合作,但是他潜意识里的反应,就是知道这桩大买卖稳赚不赔! “德然是真心的?” 刘俭笑道:“我若不是真心,直接一刀砍了你便是,何必在此与你多费唇舌?” “若果如真如此,那张邈就代我的同僚们,权将此事应诺下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刘,董将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当天晚上,刘俭在自己的帅帐内宴请张邈,同时与他一同探讨中原八厨集团与河北商贸协会共同合作的事项。 刘俭脑中的想法很多,同时他手里也有很多的硬通货,就算是别的不说,可中原目前最缺乏的粮种,若是从河北进货倒手贩卖,就足够刘俭和八厨集团大赚一笔的了。 当然,中原如今还是比较残破的,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利益摄取,刘俭瞧中的主要是还是通过中原,往荆州,扬州,益州,关中等地的商贸渠道。 河北远离这些地方,若要促成大规模的经贸往来,确实需要八厨集团在当中运作。 在利益的划分上,刘俭也不会亏待八厨集团,患难时节,有好处大家分,一直是刘俭的原则。 当然,患难时节是这样……等患难时节过了,大家该各自如何行事,就不好说了。 到那时候,大家就凭本事吃饭。 刘俭与张邈在磋商合作的时候,也从张邈口中了解到了八厨集团的内部架构。 除了表面上的“代言人”中原八厨的家族之外,尚有五十余拥有大批财富和土地的士族门庭都聚集在这个团体之中。 当然,不光是有钱就能加入的! 必须得是拥有一定名望的士门家族,同时要有好的渠道与雄厚的资本,普通的豪右和寒门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利益团体的。 这些加入到其中的中原士门家族大多是今文系家族,不过当中也有一些和今文系家族关系较好的古文经富豪,虽然在学术上两派彼此之间是针尖对麦芒,但在摄取利益这方面上,同为经学传承的门第,彼此之间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共融性的。 学术和政治渠道,咱们凭本事争个你死我活没毛病,但大家在地方赚钱还是要学会携手共存的的,不能便宜了外人。 难道有钱士门家族不赚,还要让给那些没文化的野人不成? 而根据张邈所言,在这些掌控渠道的士门家族之中,执这数十个家族牛耳的除了八厨的家族之外,尚还有陈留郡的今文系大家边让,另外还有东郡名士陈宫…… 听到了张邈所说的这两个名字,刘俭心中大概捋顺了一些事情。 八厨集团的这些人,就像是后来世界上那些寡头一样,在兖州垄断着几乎所有的重要产业,同时因为他们高阶士门的身份,也使得他们在朝中的政治渠道极为畅通。 有这些人在中原,旁人在中原之地、只要是插手一丁点事关兖州的商贾诸事,定都需要经过他们! 这是赤裸裸的坐地虎啊。 刘俭记得历史上的曹操入主东郡之后,做得最为轰动的一件事,就是直接干死了兖州名士边让,并将他的妻子儿女全部杀死! 而边让死后,很快的就是张邈迎接吕布入主中原,与曹操翻脸在兖州争霸。 至于东郡名士陈宫,则以边让之死为噱头,号召整个兖州所有的士族高门与曹操作对! 这股势力暗流的能量之大,让曹操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丧失了兖州人心,各郡县纷纷反叛,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与张邈,陈宫等人站在了一方。 吕布所到之处,各地纷纷献降,毫无生涩阻碍,最后曹操在兖州只保留了鄄城,范县,东阿三个县城。 一州之地,少说也有百个县城……最后只有三个县被保住了,这是多大的占比? 可想而知,这一次整个兖州对曹操的反叛力度有多么恐怖。 这只是为了给边让报仇吗? 至于曹操为什么杀死边让以及他的妻儿,史书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乃是因为边让讥讽过曹操。 简简单单的一笔带过。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刘俭可以肯定的是,以曹操的智慧,再加上他当时刚刚才当上兖州老大,根基不稳,若只是单纯的因为几句骂人话而把边让全家杀了,肯定是不可能。 兖州名士集团瞧不起曹操的宦官身份,出言侮辱他,其实这早就应该在曹操的意料之中。 他三十多年都是在这种蔑视声中活过来的,怎么到了兖州就开始犯糊涂? 说白了,讥讽之事就是幌子。 终归还是以曹操和袁绍为代表的帮派,占了兖州的场子之后,想要撺掇兖州名士集团的财富利益。 而看张邈与自己之所言,边让,陈宫,张邈等人在兖州的资源利益可谓极度一致。 而他们手中所掌控的,也正是曹操和袁绍所眼馋的。 这就是根节之所在了。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是利益到位了,骂娘都行。 …… …… 在与张邈议定了大略的合作方向之后,刘俭随即下令,放走张邈。 而且是大张旗鼓,很高调的将张邈放走了。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众人随即前来询问。 “兄长,玄德兄也算不易,终究是将张邈擒获,献于兄长面前,兄长就算是相与那八厨之流合作,取利于兖州……但他毕竟是战俘,这么随意的就放走了,兄长难道就不怕被张邈所欺骗?” 刘俭此刻正站在舆图之前,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长安之所在。 看了好一会之后,方听他缓缓出言:“不怕,其实合作之事,对于边让、陈宫、八厨之流而言,利益获取的更大,相比于我需要他们,此刻应该之对方更需要我才是。” 说罢,刘俭转头看向张飞:“放心吧,不出数日,八厨等辈就会派使者来与我具体议定此事,而且是非常着急的那种议定,我们可以好好跟他们谈条件……这对我们河北的经济还有民生来说,都是向好的,或者说对全部汉人都是如此,就算是战乱时节,但商贸经济流通不可废,百姓们,也要生活的!” “兄长,您……” “好了,翼德,此事暂且不议,我刚刚已经得到了子尼的禀报,说是董卓果然点齐了五千精骑,已是星夜率兵,打算以奔袭强驱之法,对我等进行突袭!” 众将一听到这,皆是精神大振。 颜良和文丑摩拳擦掌。 “董卓老贼亲自率兵来了,末吏等请令出击!斩老贼首级,献于将军麾下!” 刘俭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来回的扫视着帐中诸人,最终却摇了摇头。 “这一次,埋伏的任务,不能交给你们任何一个人,相国千里奔袭亲至,只是为了我刘俭,说什么我都要亲自会一会相国。” “毕竟是当朝的相国,接待他,你们还都不够资格。” “诸将官,听我号令!” …… …… 经过了刘俭的指点之后,国渊对于董卓的刺探,开始有了针对性的行动,也因此方才能打探出有用的情报来。 但是,通过了这一次事件,刘俭也意识到了他的情报网还是不够万善,或者说是不够完美。 但接下来的组建情报网建设的事情,已经不是光靠他砸钱就能砸出来的了。 砸再多的钱,也需要有经验的人在一线处理这些情报问题。 现在,就是要增强情报部门的经验了。 这可能就是一个细功夫的活计了。 但这一次经过了刘俭和贾诩的特别指点,国渊还是找到了门道,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将董卓的进兵路线查探了出来。 当然,对方千里奔袭的这种军事机密,国渊还是不能完全准确的查证的。 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对方东来打的时间。 同时,也提供给了对方可以奔袭进兵的五条路线。 范围是缩小了,但是对于刘俭来说,依旧是很头疼的事。 五条路线的范围,还是太大了。 现在摆在刘俭面前的难题,要么就是确定并选中董卓进兵的路线,然后派兵在他进兵的路线上进行伏击。 要们就是固守自己的大寨,等着董卓率兵前来攻打自己的大寨之时,在寨内进行伏击。 虽然这两个办法都算是掌握先机,但在大寨埋伏的风险以及损失,相对于在他的来路上埋伏,还是要好很多的。 但五条路线,终归还是有些不好选…… 这万一选错了,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贾诩站了出来。 他根据对董卓的了解,为刘俭确定了董卓会来的路线。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贾诩为刘俭选择了一条董卓会来的路线,同时并阐述了自己的理由,但至于要不要相信,或是采不采纳,那就要看刘俭自己了。 毕竟,贾诩也只是根据对董卓的了解所做出的判断,这个判断会很准,但不是绝对。 就看刘俭敢不敢用了。 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思考,刘俭最终下定了决心。 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的! 只要胜算超过一半以上的,就值得他一试! 他可不想逐渐变成那种好谋无断之人! 刘俭当机立断,率领兵马亲自去贾诩选中的那条路上进行埋伏,妥善布置。 根据国渊的情报,董卓的五千精骑,先锋乃是李傕和郭汜。 李傕、郭汜二人,性情贪暴,狼子野心,手下兵马久经沙场,杀人如麻,都是人血人肉喂出来的野狼。 还需谨慎对待才是。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长于反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狼性凶残,但却狡诈多疑,擒之不易,若是与狼硬拼之下,受伤更是在所难免,所以设伏擒狼,方可收到奇效。 可猎人在擒狼的时候,若设伏,又会担心狼有所警觉,所以才要挑逗恶狼,让狼发怒,这样才能够使他们入套中伏。 西凉兵虽然是千里奔袭,但并不代表他们路上就不会先行查探,一旦发现了己方的伏兵,那一切埋伏就会付诸东流,而最后就会变成了和对方的拉锯战。 这是袁绍想要看到的,却非刘俭想要看到的。 刘俭已经考虑清楚了,只要他成功的收拾了董卓千里奔袭的前部先锋军李傕和郭汜,那董卓就不会继续强袭,那个时候,老相国就会冷静下来,细细的思考该如何与刘俭相处。 所以,想要让李傕和郭汜完全中套,就要先派人引诱他们,同时又不让对方知道这里有伏兵。 这可是一个高难度的任务,非得是智勇双全之人不可为之。 派谁呢?这可多少让刘俭有点犯了难。 “末吏愿往!”颜良第一个站出来。 “属下亦愿往!”文丑高声呼喊。 “主公,俺,俺!”张飞也站了出来。 刘俭来回看着帐内的诸人。 “汉升。” 没有说话的黄忠站了出来。 “在。” “你去吧,想办法让李傕和郭汜追你,将他们引入埋伏,能做到吗?” 黄忠捋着半黑半白的须子,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文丑急道:“主公,我!我有办法!” 刘俭没瞅他。 少时,方听黄忠慢吞吞地开了口:“末吏有办法。” 刘俭闻言笑了。 “去做准备吧。” “喏。” 文丑有些急了:“主公莫非认为某家不敢舍命一搏乎?” 刘俭笑着看向他:“孟众莫非觉得汉升不能一搏?” 文丑一时间张口结舌。 刘俭看着颜良和文丑,道:“论及冲锋陷阵,勇冠三军,汉升不如汝等,但论及心思沉稳,诱敌深入,汝等不如汉升。” 这话说完,颜良和文丑不但没有任何不对,反倒是面露喜色。 要知道,黄忠可是靠着在北疆作战杀敌的军功,如今成为了右北平太守,虽然与眼下与诸人同列于刘俭帐下,但人家那可是有资格开府的两千石! 颜良和文丑现在不过是个司马。 刘俭说他们二人比黄忠更勇冠三军……这话直接就给颜良和文丑乐出屁来了。 乐完之后,却听文丑问道: “若是以后,末吏有所成长,可担此任,有同样之事时,主公可能派谁去做?” “当然是你了!” “多谢主公!”文丑面色大喜。 张飞在一旁悄悄的翻了翻白眼,暗道:真好忽悠。 但其实,这不过是因为颜良和文丑,已经真正的对刘俭归心,他们在刘俭这里找到了人生的价值,有了归属感了,所以才会如此在意。 这种归属感是军人荣誉!那是一种被认同之后,会无比骄傲且自豪的感觉。 …… …… 黄忠没有率兵前往,他只是命人选了十匹最上等的幽州快马,又选了九名精锐的斥候,而他自己也是身着斥候装束,同时背上背着斥候独有的探旗,随后就按照国渊所提供的时间预算,在刘俭埋伏之地的西面转悠。 确实如同刘俭所料,西凉军的先锋部队在奔袭之时,确实一路上也比较注意,毕竟这些西凉军也极有经验,特别是李傕和郭汜深知奔袭的速度虽快,可一旦遭遇到了紧急情况,过快速度的军队就会应变不及。 “报!” 一名西凉兵快骑飞马向着李傕和郭汜赶来,向他们二人禀报。 “校尉!骑都尉的前部兵马在进兵途中,发现了十几骑河北军的斥候!” “什么?” 郭汜一听这个消息顿时紧张了:“河北军斥候?他们看到李肃了?” “据李都尉说,是看到了!” “乃公的笨死他算了!” 郭汜狠狠地一甩马鞭子。 李傕却附身问道:“就十骑斥候?” “情况仓促,李都尉也没有看清楚,但对方的斥候数量不多,想来只是误撞,。” “那些斥候人呢?” “一见到李都尉的兵马,就慌张的逃走了!” 李傕恍然地点了点头。 郭汜在一旁道:“赶紧告知李肃,给我快快的追!十骑斥候,务必全部擒杀,不要让他们回去通知了刘俭!” “喏!” 随后,就见郭汜看向李傕道:“稚然,伱我作速行军!” 李傕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若真是因为这点事回头导致突袭失败,西凉军的脸可就是丢大了。 所以得做两手准备。 一面杀了那些眼线,一面加速行军,尽早发动突袭,不给刘俭喘息之机。 …… 而此时,前番的李肃也正率领西凉铁骑,紧追那所谓的十名斥候。 斥候是真的斥候队伍,但是李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斥候之中竟然还有一个身经百战的两千石太守! 此刻的李肃一众人,就如同铺天盖地的马蜂,蜂拥呼啸着紧随黄忠之后。 西凉人本就非常有韧性,他们一旦发现猎物,就会以几十例乃至于上百里的距离追逐,这群饿狼会以他们骑兵的优势追你天涯海角,不撕咬掉你身上的一块肉,绝不回去! 此时此刻,李肃等一众精骑就是这样做的! 李肃知道自己这次惹了祸,一旦让十个宵小之辈逃回去给刘俭报信,董卓不弄死自己全家才怪了! 说什么也要杀了他们! 黄忠等一众斥候队伍在前面奔驰,而后则是传来不断的马蹄声。 巨大的生存威胁紧随其后。 后面的精锐西凉军团紧追不舍,誓要把他消灭掉。 刺耳的牛角号声在身后不断的响起,马蹄如雨不断逼近。 时有硬弓射出来的箭支深闷的射在身边斥候的身上,他们不发一声便从马上落下去。 一路奔驰下来,黄忠身边的斥候只有四个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 西凉骑兵的弓手每射杀一个人,都会在马上纵声高呼。 黄忠身边,一名拼了命在打马的斥候焦急的问黄忠道:“什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为了保证身份的绝对保密,黄忠以军规要求这些斥候称呼自己为什长。 黄忠并不着急,他只是一边驾马,一边转过头,看着后面那些紧追不舍得西凉骑兵。 确实是一支厉害的骑兵啊,脚力如粗迅速,而且还有边纵马边射箭的本事,这可不是谁家的骑兵都难做到的! “你们,都拿弓,一边骑马一边反射!” “啊!?” 身边的那些斥候一听都懵了。 “什长!我等骑射水平不精……” “不精就不射了吗?难道要坐以待毙!” “速办!” “喏!” 其实对于骑射来说,从马上反击时是占便宜的,但是黄忠身边这几骑斥候皆非长于弓术的骑手,因此让他们反击善射的西凉兵,实在是难…… “嗖!” “嗖,嗖!” 一支支反射回去的箭,在西凉骑兵不远处的地方就在空中掉落,毫无生气的落在了地上,随后便被泯没在了沉重的马蹄声中。 “哈哈哈哈哈!” 李肃见状,不由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果然不过是几个迷路乱撞的斥候,你看看这几箭射的……妇人织布都比他们来的有劲力!” “给我让开,本都尉要亲自给他们看看,什么叫骑射!” 奔驰在李肃身边的一名西凉骑士道:“都尉,大可不必吧!这区区几人,我等稍许之后,便皆能射杀之!” “闭嘴,让你让道就让道!” 随后,便见奔驰在最前方的西凉军骑士向着左右两旁闪开,为李肃让开了一条通路。 身为前部督军的骑都尉并州李肃,手持硬弓,纵马向前,奔驰到了最前方,他耀武扬威,弯弓搭箭,晃晃悠悠的瞄准了前方依旧在奔跑的一名河北斥候。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了敌军遮掩的李肃全部暴露在了黄忠的面前! 李肃身上的甲胄和罩服与普通的凉州士兵大有不同,在他纵马奔驰到最前阵的一瞬间,一边骑马一边扭头观察的黄忠就看到了他。 “凉州愚夫,合该死尔!” 说罢,就见黄忠突然弯弓搭箭,一个转身,几乎都没怎么瞄准…… 一支响箭带着尖利的啸声飞了出来,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的射入到了李肃的额头正中间。 李肃适才还在摆姿势,弯弓搭箭的瞄准,可哪曾想一支利箭已经射入了自己的脑门! 李肃瞪大了双眸,在战马上依旧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姿势…… 随后,便见他的身体突然从马匹上向着后方飘落而去…… “都尉!” “骑都尉!” 后方惊恐的号角声依稀传到了前面正在奔跑的黄忠耳朵里。 他的嘴角挂起了微笑。 好家伙,知道那人身份不俗,不想竟是董卓帐下的骑都尉! 西凉军的骑都尉在追击几名斥候的过程中,竟被流矢所杀?! 哈哈,这消息若是散出去,就成了西凉军的奇耻大辱了! 今日,主公交代的任务,必可完成! 李傕和郭汜,一定会大为恼怒,疯了一样的指挥前部骑兵追击过来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给尔留个念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李肃是董卓最近刚刚迁上来的骑都尉,秩比两千石,可以说,正是意气风发,撸胳膊挽袖子大干一场的好时候。 估计西凉军中所有人,包括李肃本人在内,也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战场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斥候给射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很显然,李肃这把玩的有点太鸿毛了。 前方的情况很快向着后方传了回去。 正在督促先锋军快速加紧赶路的李傕和郭汜,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傻了。 饶是他们二人身经百战,乃是西凉军之中的豪杰人物,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李肃可是被有名的人物射杀的?”李傕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询问虚实情况。 “回禀校尉,非也,对方就是一名普通的斥候。” 李傕皱起了眉头:“你如何知道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斥候?” 那西凉兵骑士道:“李都尉的兵马在后面紧追,先前已经射翻了几名河北军斥候,而那些斥候的反射水平非常之低,反射皆是胡乱射之,只不过是李都尉托大,非要亲临前阵射杀敌卒。” “而对方刚巧一箭瞎蒙过来,才正中了李都尉的前额。” 听了这话,李傕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你此言属实,不曾看错吗?” 那骑士急忙道:“属下一直追随前阵骑兵在追击那些斥候,那些人慌不择路,行动慌张急躁,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预谋的样子。所以李都尉被杀,十成就是对方蒙的……” “真折煞我军面皮也!” 郭汜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向李傕:“连河北军正规军的毛都没摸着,就先让对方斥候给一箭蒙死个两千石骑都尉,此事一旦传开,我西凉军岂不为天下耻笑?” “当作速进兵!” 李傕点了点头,是也。 倒不是说李傕和郭汜对李肃有多么深的感情,但是他们同为前路先锋军,李肃是受李傕和郭汜节制的。 如今,李肃被杀,死的还是这么没有颜面,回头董卓问起这事儿来,李傕和郭汜若是不能给董卓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两个可就…… 眼下若是想在董卓面前说得过去,那就只能是尽杀那些斥候,同时并立下军功为弥补。 “不管伱是谁?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一定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让你粉身碎骨!” 郭汜默默的念叨着。 李傕下令,全军加快行军,去追杀那些敢于杀他们西凉军将校的人。 同时加快行军袭击河北军! 一定要报仇! 西凉兵继续轻骑突击,誓报此血仇。 …… 系山属于伏牛山系,东西横卧,雄峙中原。 刘俭就驻兵于系山要道,等侯着李傕郭汜军队的前来。 “算算时辰,汉升应也快来了。” “是啊!该不会出事了吧?” 颜良比刘俭还要着急。 刘俭转头看看,张飞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进步很大,有名将之姿。 眼下,曹操新退,袁绍军守着鲁阳,孙坚屯兵阳人,虽是猛虎在侧,但暂时不足为虑。 但为了小心起见,刘俭还是让刘备谨慎关注孙坚的动向。 必要的时候就让刘备去对付孙坚。 西凉军这面,刘俭则是要控制战斗规模,此战虽然是埋伏李傕和郭汜,但主要目的也是给董卓一个下马威,扫一扫他的面皮,而并不是要跟董卓彻底闹翻。 日已过午,气温微微回升了起来,因为是冬日,山间的雾气依旧不见消散开始,树林上方闪动着片片的白亮之色。 算算路程,黄忠或是敌军应该是下午或者黄昏时分赶到,想来是快了吧。 “主公!是黄府君他们人来了!” 随着夏侯兰的呼喊声,刘俭看到了黄忠等四骑纵马而归。 他们神色疲惫,行路之时异常仓皇,显然是这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楚。 “速速迎他们过来!” 刘俭急忙吩咐道。 “我去!”夏侯兰应声而出。 少时便见,黄忠等人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主公,末吏这一路,折了六位壮士。” 黄忠见到刘俭,第一件事就说起了折损了六名志士,面露悲痛羞愧之色。 刘俭伸手拍了拍黄忠的肩膀,然后看了看黄忠身后余下的三人。 “临行之前,可都知道要去做什么?” 那三名斥候一起点头道。 “回禀主公,我等都知道此行凶险,临行之前已签署了生死书。” 刘俭点了点头:“折损的那六个人,除阵亡抚恤之外,我个人再资助钱财,安置其等妻儿……至于你们这些活下来的,皆升两级。” “虽然战场上,免不了死亡,但我们河北的将士却不能白白送死。” “每一位牺牲的将士都有他的价值,每一位为大汉做过贡献的将士,我都会记住他。” 那三名斥候闻言急忙跪下:“谢主公!” 正在这时,刘俭看到远处山头上,有一株树在缓缓的倾倒。 那是传递消息的树,是敌军来了! “准备!”刘俭低声吩咐下去。 “诺!” “诺!” 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是咬着耳朵一声声的传了下去,所有的眼睛都睁圆了,所有的手都握紧了,所有的弩机和弓箭都抬起来了。 是的,弩机! 刘俭还没有疯狂到用河北军去和西凉军面对面的硬拼。 河北除了兵精将勇之外,还有着强大的弩机! 此时此刻,在这里埋伏的士兵们,有一千张强弓,五百张擎张,三百蹶张,一百张腰引弩。 另有二十具石砲。 这是一个完善的伏击阵地,就等着对方一头扎入其中呢。 终于众人就看到了西凉兵的身影,军中高挑着“李”“郭”二字的西凉军。 河北军在山头看着下面的军马,都是伏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敌军看到他们,或是察觉到有埋伏,会再退回去。 但幸运的是,西凉军的速度丝毫不减,而且是越来快。 “追!速速行军!”郭汜正在大叫着。 “看我手势,准备攻击!”刘俭对传令兵说道。 眼见着李郭二人的前军已经通过了谷道,西凉军的前军也通过了谷道,后军也已经进入谷。 就见刘俭将手一挥,传令兵的响箭带着刺耳的哨声飞上了天空。 刹那间,二十具石砲,还有接蹶张、腰引弩,一齐发动,密集的击向西凉军的前军。 那高大的“李”字旗杆登时被飞石打得折为两断。 李傕本人的战马更是被惊的扬起了前蹄儿。 “莫要惊慌!莫惊慌!” 护旗军士脑浆崩裂摔在马下,无主的战马嘶叫奔逃,大旗下的西凉军乱成一团。 腰引弩射出的强力弩箭在这种居高临下的近距离,甚至可以洞穿两匹战马而余势不止。 随着砲石和腰引弩,对面山头上文丑也发动了攻击。 数不清的弩箭如鸟一样展开双翼,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弦形,然后排着密集的阵列,狠狠的,无差别的覆盖下去。 箭矢如蝗,无休无止,河北军的箭雨一拨接着一拨地覆盖向那些狂奔的骑军。 有些弩机力大到甚至能将西凉骑士从马上钉飞,时有庞大的马身正奔跑间突然间倒下,身上只有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流。 而之所以如此,就是腰引弩的强力射击的结果。 西凉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这样的密集的箭雨并没有让他们恐惧,同伴的倒毙也并不曾令他们害怕。 他们高叫着,挥舞着战刀,一个个熟练的在战马上闪躲着,同时还急催战马继续向前进。 而后军则立即下马,沿着山势而上,与河北军展开激烈的阵地争夺。 “拿下那个石砲阵地!冲上去!” “跟他们拼了!” “乃公死也拉个垫背!” 西凉军指挥系统居然并没有被打散,士兵也是悍勇,虽然长途奔驰而来,却还是有统一的指挥下,利用地形进行着强力的反击。 “林中有弓箭手,杀进去!” “双翼杀敌,中央的冲过去!” “杀啊!” “拼了!” 各种各样的喊声在谷中回响着,西凉军冒着箭雨展开了激烈的反击。 好强悍的一支部队,若是真的被他们偷袭成功,或是正面对敌,刘俭自认为那对河北军而言,一定会是一场苦战,但是可惜了…… “集中弩机之力,对准下面那个戴红色罩服的——射!” 刘俭下令道。 那个人,就算不是李傕或是郭汜,也一定是西凉军的高级军官。 先攻击敌方重要人物,就算是不能成功,也可以最快的瓦解敌军战意。 “望山刻度五,放!”夏侯兰下令道。 下一刻,一簇簇箭雨势如猛虎,向着山下再次飞扑而去。 那个红色罩服的人就是郭汜! 郭汜此刻已经没了适才追击的气势,眼见无数的箭羽冲着他飞来,郭汜吓得肝胆俱裂,他匆忙爬下马来,躲藏隐身在一块巨石的后面。 而那些欲冲上山的西凉军士卒在看到了主将有危机之后,随即也被泄掉了士气,匆忙的又再度撤了回来,去保护郭汜。 相比于郭汜,李傕的作战经验更为丰富,用兵手段也更为多样性。 在侍中刘艾的眼中,李傕的用兵能力,应该是胜过孙坚的。 针对眼下的情形,李傕很快做出了决断! “传令速撤,前面有埋伏,我们快退!” 李傕手下的司马问道:“校尉,敌军虽有强弩石炮,然吾等未尝不可与对方一战!” 李傕冷冷道:“你以为刘德然只有弩机和石炮?你以为河北现在的布阵,所用的弩机和石炮就是他们的全部吗?” 这话一说出来,那司马当时就傻了。 李傕看着前方,冷道:“对方这是给相国面子,只是小小的埋伏一阵,让我们这前部先锋军折损些兵马,挫却锐气,然后再想跟相国谈判……” “他若是真想跟相国闹翻,以河北军的实力,今日就是将我们这支兵马全都吃下,也未尝可知!” “哪还轮得到你我在此议论?” “休要多言,速撤!” 李傕的话是对的。 虽然西凉军遇到埋伏的时候,其应对机制颇佳令人赞许。 但在强弓硬弩的持续进攻下,其步调逐渐就乱了,慢慢的还会失去了统一的协调,变得杂乱无章。 今日这场仗,再怎么折腾,西凉兵也是输定了。 随后,在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马匹之后,西凉军开始蜂拥的向着后方撤去。 刘俭却并没有感到高兴。 虽然战略目地达到了,但是刚才西凉军再遭到伏击时所做出的反应让他颇为惊讶。 看来凉州军和凉州军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董卓直管的凉州军和牛辅所执掌的凉州军,不论是在素质和战力,甚至是战意上,确实有很大区别。 的确很强! 只是在己方的这种伏击之下,也只能是失败。 这时,黄忠已经拿着五石强弓来到了山坡之上。 他打量着下方的战场,看着正在火速撤离的凉州军士,同时听着受伤的西凉军的哭号之声…… 但黄忠心中却无任何波澜,他才不曾管那些人的死活。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郭汜藏身的那块大石头。 虽然黄忠是为了完成任务,但西凉军将自己撵的犹如老狗,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射杀了六名斥候健儿! 这对征战沙场多年的黄忠来说,实在是莫大的侮辱。 虽然自己也杀了他们一名都尉,但在黄忠看来,还是不够泄自己心中之愤恨。 这些西凉虎狼,合该死尔! 他们,不是人,不能以人视之。 他们只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狼,他们欠下的血债太多,现在是还债的时候到了。 黄忠决心要用对方主将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并告慰六名健儿的亡灵。 只是…… 只是他不能杀郭汜! 按照刘俭的要求,他们这次埋伏,是为了打疼董卓,让对方知晓厉害。 然后再与董卓和谈。 打疼对方确实是已经做到了,今日之战算是成功的。 但是,若是杀了李傕和郭汜这两个董卓的左膀右臂,那就算是和董卓结仇了。 这不符合刘俭眼下的利益需求。 刘俭还要借着这次大事,从董卓手里索要更多的权利。 故而,黄忠是不能杀郭汜的。 但是,不杀郭汜,却也多少要给对方留点印记。 随着西凉兵撤的越多,战场的形势似乎不像是刚才那般凶险了。 而有一群西凉军则是带着铁盾,跑到大石旁边围绕在郭汜身边,拥护着他向后方撤去。 这些人的盾不大,只能将郭汜的上半身遮挡住。 一群人的脚和腿部则是露在了外面。 黄忠站在山坡上,看着那些盾兵护送着郭汜向后逃走,随后他就看到了那些腿当中,有两条腿的后方,则是晃荡着一件红色的罩服底子。 黄忠的眼睛眯了起来。 毫无疑问,那就是郭汜的战袍了! 只是眼下这个距离,还要专门射对方的腿部以下,实在是颇为困难,即使对黄忠而言,也是如此。 但黄忠却不在乎,既然是要挑战,那就挑战一个高难度的! 射偏了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若是射中了,却是解气! 给董卓麾下的心腹大将的腿脚上留个印记,让凉州人,都好好的长长记性! 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天底下谁是不该惹的。 瞄准了好一会之后,黄忠终于撤开弓弦,一箭朝着郭汜的腿甲处射去! 便见锋利的箭划破空气,携带着无以轮比的气势,一箭射在了郭汜的右脚之上,竟然是将他脚趾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啊啊~~!” 郭汜暴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脚趾,脚趾,我的脚趾!” 此时此刻,郭汜的脚趾已经被钉在了地上,而山坡之上,河北军已经将弓弩换膛完毕,很快就会再度发一波箭雨,到时候郭汜他们想要撤退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郭汜毕竟也是西凉猛将,遂当机立断,毫不迟疑! 只见他咬紧牙关,一把拿过了旁边一名军士手中的环首刀,用力向着下面挥刀一削。 被黄忠射中的脚趾,竟被他毫不犹豫的切断! “校尉!” 一众西凉军士尽皆大呼。 不过,他们随后也是反应了过来,将疼的咬牙切齿的郭汜直接抬起来,一边用盾牌挡住箭雨,一边飞一样的向着后方撤去。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刘俭要点新技能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太阳偏西了,三千千里奔袭而来的西凉军士卒,除了少数逃走的之外,其余的都已经被河北军消灭了。 这是骑兵,三千西凉骑兵,在大汉战场上是第一梯队的武装力量,有这样一支骑兵,天下无处不可去。 董卓就是凭借一支这样庞大的骑兵团而纵横大汉朝的南北,最终成为了相国。 但是今天,刘俭亲手毁掉了这样支武装中的一个分支。 虽然只是董卓麾下西凉兵中的一支,但也足够让刘俭引以为傲了。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刘俭命令将士们收拾军械辎重,并返回自己的大营,同时让人打听继李傕和郭汜之后,董卓亲自所率领的兵马目前已经到达哪里了。 按道理来说,既然是董卓与李傕、郭汜等人共同率兵来劫持刘俭的大营,如今李傕和郭汜已然出现了,想来董卓也不会太远。 毕竟是千里奔袭,一队接着一队的,谁也不可能落下。 刘剑派出斥候,沿着李傕和郭汜来的道路来打探董卓的消息。 但是,斥候只打听到了李傕和郭汜逃跑之后的屯兵路线,却并没有探查出董卓之所在。 刘俭有些疑惑了,董卓那边为什么没有消息? 难道是看到了李傕和郭汜战败逃走了? 还是在哪里隐藏着准备进攻自己? 突然间,刘俭的脑子一个灵光,一个重要事件被忽略了。 难道,董卓是改道去雒阳了? 或者,他一开始就是打算去雒阳? 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是一想到这里,刘俭不由自主的心头猛跳。 在这个时代,骑兵就如同装甲部队,行动快,战力强,拥有着把握战场主动权的能力。 谁拥有着战力强大的高级骑兵,谁就可以一日间在百里间的两个战场上作战。 骑兵的搔扰能力,突破能力,远距离突袭能力,都是步卒无法相比的。 董卓为什么不顾李傕和郭汜的安危?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了。 看来他改道的可能性非常大! 先前吕布和牛辅就有打算偷袭雒阳的计划,但被刘俭识破之后,全军覆没。 按照正常的思维,西凉兵是不可能再走这条路了。 毕竟已经在这条路上摔过一次大跟头了。 但是,董卓这老家伙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但是以刘俭对董卓的了解,他似乎应该没有这样的心机…… 是李儒吧……或者是董卓和李儒一起想的。 怎么办? 董卓去雒阳的意义和吕布还不一样。 他去了雒阳,甚至都不需要进攻,他只需要抛出自己的身份和天子的诏书,卢植就不会做任何抵抗而让董卓进去。 刘俭估计董卓不会杀卢植,而是要用卢植作为筹码和自己进行谈判。 看来董相国也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跟自己闹僵。 他让和李傕和郭汜率兵来进攻自己,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跟自己谈判,掌握更多的主动。 而卢植则是他意想之中的另一个筹码。 自己和贾诩都大意了。 刘俭急忙找来贾诩与自己商议这件事儿。 贾诩听到这,脸色微变。 看得出来,他果然也是疏忽了。 这个天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完人,即使是贾诩,也会有他偶尔想不到的时候。 “如果相国改道去了雒阳,使卢公落入他的手中,他虽不能害卢公性命,但卢公毕竟是主公之师,主公若是在谈判之期毫不退让,回头事情传出去,必然会使有心之人以此为理由攻击主公的声名。” 一时间攻守易位,才用陷井消灭了一头狼,打算回家的猎人却被另外一头狼给牵制住了,可是刘俭又不可能总守着陷井不动地方,也不能背着陷井到处走。 “事到如今,可有解决之法?”刘俭看向贾诩。 贾诩叹了口:“自然是有办法的,但是这办法,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刘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贾诩,突然道:“文和所说的办法,就是让我也像董卓一样,采取昼夜奔袭之法吧?” 贾诩点了点头。 “董相国之所以敢办半道移路线,不外乎就是他对自己的行进速度异常有信心,在董向国看来,昼夜奔袭之法,乃是他西凉兵独有的本领,在这突然转换之下,主公就算是想明白了他的意图,也无法跟得上董相国军队的速度。”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董卓觉得我无法做到昼夜奔袭,文和又如何觉得我能够做到呢?” 贾诩拱了拱手:“董相国的军队当年也并不能做到昼夜奔袭,听闻相国当年也是在兵事临危之时,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但相国最终成功了,而昼夜奔袭的战术也为相国所习得,从此以后,他对此战法便用的越来越多,西凉军也对此战术运用的得心应手。” 说到这,贾诩看向刘俭:“主公应该也明白末吏之意吧?” 刘俭点了点头。 所有的事都有第一次。 昼夜奔袭之法也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天生就会的。 正常的将领,若是没有特殊的原因,根本不可能轻易让自己的军队尝试昼夜疾行。 毕竟,在这个年代,夜行军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更别说是昼夜疾行了。 董卓当年也是机缘巧合,被逼无奈之下才行此下策。 当然,他成功了! 现在换成刘俭将要面对这种情况。 …… 随后,刘俭将张飞,黄忠,颜良,文丑四员猛将找了过来,对他们细说此事。 众人听完之后,皆未说话,各自沉思起来。 少时,却见黄忠第一个道:“若以将军如今营中,前番从幽州招募的那些骑士,或可作为先驱引导。” 刘俭忙道:“说详细点。” 黄忠道:“幽州之骑,常年与北境的鲜卑作战,虽未有昼夜长途奔袭之举,但幽州边境,渔阳上谷诸郡对外的纵深太广,鲜卑每次前来骚扰之时,幽州之骑都要跨境而击,故而在昼夜奔袭方面,幽州骑兵是有底子和优势的。” 张飞道:“兄长,在这一点上,西凉军与幽州骑兵有相通之处,想来,这也是董卓能行使昼夜奔袭之法的原因。” “而且前番文若先生组织的乌丸骑兵,此番也被沮公与先生带了来,这些乌桓骑士也都是常年在边塞善于长途跋涉的精锐,只要兄长善用,他们也一定可以在这次奔袭急行军派上用场!” 听了张飞和黄忠的话,刘俭随即下定了决心。 那就借着这次机会,点开一个新的技能点。 董卓老是以为这昼夜奔袭之法是他的专利。 今天自己就打破他的这个垄断,让他知道,大汉朝不是只有他姓董的能做到昼夜奔袭三百里! 到时候,且看老家伙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的。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相国请歇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真要施行千里奔袭,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首先要有长于在边郡纵横的战将,另外就是挑选有一定底子,可以胜任这个任务的兵卒。 然后在将这些兵卒中,有夜盲症的人也要筛选出去。 古人由于食物匮乏,身体缺失的营养成分较多,因此很多人浑身上下就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而夜盲症就是重要的一种。 所以,想要施行奔袭战术,要是没有足够的兵源,合适的将领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的。 当然,刘俭现在的条件非常符合了,可以施行。 现在的刘俭兵多将广,还有铁器和马匹,他的士兵兵源包含了幽州人以及刚刚归附的乌桓人,今后甚至还会有臣服于大汉朝的鲜卑人。 可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时不我待,刘俭当时就下令,让张飞和黄忠这两名久在边塞与乌桓人还有外国鏖战的猛将,在诸军之中进行筛选! 张飞和黄忠也知晓时间紧迫,他们凭借着对三军士兵的了解,很快的从当中择选了一众锐士! 这些锐士,都是幽州军之中,最为精悍强壮的士卒。 同时,刘俭还为这些士兵们配备了北境最雄壮的战马,打造最精良的武器,还有最坚固的甲胄! 当然,这些战马也都配备了河北制造署打造的高桥马鞍和马蹄铁。 随后,在一众将士们的拥簇下,刘俭亲自指挥这支军队,并带领着张、黄、颜、文四大猛将,昼夜奔袭,直奔着雒阳城而去。 他要打破董卓垄断“昼夜三百里”的独家神话。 …… …… 时以入冬,雒阳这边已经开始落下了雪,平日里热闹的街市,此刻也变的冷清了起来。 大多数的人,在这寒冷的冬日,都不再出门,已经在秋日时节积攒够了粮秣的人会窝在家中猫冬取暖,但那些不幸没有攒够粮食的人,就将面对一年中最严苛的时候。 若是幸运的话,他们或许会挺过这个冬日,否则就只能是将整个生命献祭给皑皑的冬日白雪。 卢植站在雒阳城东,遥望着远处白色的地平线。 那被霜雪覆盖成雪白的地平线上,此刻已经出现了一排黑点,密密麻麻的看不真切。 朔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莽。 一片雪花从空中飘落,落在卢植的脸上,化作一片冰凉。 卢植紧了紧腰间的长剑剑柄,冰冷的质感从指尖传来,令他神志一清。 极目旷野尽头,黑线正蠕动的越来越大,对方的轮廓逐渐清晰。 终于要来了吗? 卢植的面色从容,他仰头看了看天色,望着片片飞雪,嘴中默默地念叨:“普天之下,能千里行军,在这种距离朝发夕至之人,只有一个……” 说到这,卢植吩咐旁边的从事道:“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卢植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听到了卢植之言后,异常惊讶。 “府君,彼虽突袭而至,然雒阳城内兵马虽少,但城池坚固,粮秣充足,未尝不可守之也。” 说话这个年轻人,乃是冯翊高陵人张既。 张既出身寒门庶族,家中殷富,为人有容仪,过去几年曾在冯翊郡担任门下小吏,后来屡次升迁,被郡里举为孝廉。 不过张既被举孝廉那一年,正赶上董卓迁都长安,故他不曾入郎署,只是在家中闲居。 卢植担任雒阳太守之后,征辟张既。 张既为人清高,若是旁人征辟他,他未必到,但是面对海内名儒的卢植的征辟,张既却没有拒绝。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若想出人投地,也需要增长声望声名,卢植虽然不是能够让他出位之人,但是以卢植的声望,自己若能在其羽下做成几件事情,则一定可令自己声望大涨。 当自己有了一个极佳的声望之时,也就不愁没有一个好的前途归宿了。 在这个时代,年纪较轻的士子待价而沽,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 听了张既的话,卢植轻叹口气,道:“彼?彼是何人也?” 张既略有些疑惑的指向远处那正踏雪而来的西凉兵,沉声道:“彼为凉州寡学之辈董卓也……” “彼虽为凉州人,却也是当朝国相,手持天子名诏,今从都城而来,我若封门挡之于门外……何以说之?” 张既轻叹口气,他知道卢植说的是对的。 对于卢植这种忠心于汉朝王室,不想割据一方当军阀的人来说,确实没法封门自守。 毕竟,董卓代表的就是朝廷。 朝廷的人来了雒阳,卢植若不接待,则就成了与朝廷汉室做对的反叛之人。 以卢植的角度来说,他是绝对不能如此做的。 以张既的角度而言,他也不希望卢植这么做。 毕竟,这个年轻人是来卢植麾下刷声望的。 “府君,纵是如此,但彼只是竖着相国旗号,未曾事先知会,如今其兵马突至,终究是有背朝廷章程,府君身为一方太守,在迎接之前与彼沟通,也是职责所在,某愿为使者,代表府君去会相国。” 卢植捋着须子,细思张既之言,暗道有道理。 毕竟,卢某才是这雒阳的当家人,奉天子之命在此镇守,你们朝廷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说派兵来就派兵来……我哪知道你这些人到底是朝廷亲兵,还是造反之徒?派人去问个明白,确实在情理之中。 卢植虽然是个忠臣,但也不是愚忠。 在不违背大忠大义的前提下,有些事卢植不怕得罪人! “既如此,那就有劳德容速速走一趟!” “喏!” …… …… 张既领了卢植的命令,随即直带两名侍从,飞马从雒阳城中而出。 西凉军眼见有三名持使旗的快骑从对面赶来,前军随即停了脚步。 前军歇马,后军便也能立刻跟随前军的频率站住了脚步。 “来者何人!” 西凉军前部的兵卒冲着张既高声呼喊道。 张既等三人在离西凉骑兵大概十箭之处的地方歇马。 张既身边的侍卫高呼:“雒阳长史,领卢府君之命,拜谒相国!” 消息很快传到了樊稠那里,樊稠则是来到骑兵队伍的最后,询问董卓。 董卓六十余岁了,但此刻身披重铠,腰配利剑,头戴狮兜,玄甲红袍,依旧显得是威风凛凛,有大将之姿。 但他毕竟年纪也大了,率领着骑兵从长安昼夜奔驰往刘俭大营,中途又临时改道往雒阳,可以说也是将他一身骨头累的有点要散架的趋势。 这两日来,董卓心中也不断再感慨,自己真的是不比当年了。 只是年纪大了,基业却没有可以能够托付的子嗣,这点实在是令董卓的心中倍感悲凉。 老相国调整了一下心神,道:“让雒阳长史来见老夫!” 不多时,便见张既在一众西凉军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董卓的面前。 “末吏张既,拜见相国!” 董卓板着脸,道:“老夫驰骋千里而来,卢子干不开城迎接老夫,反倒是禁闭雒阳城门,又遣你来此,欲造反乎?” 面对董卓的严厉询问,张既毫无惧色,只是很平静的道:“相国何出此言?卢公奉天子之命,坐镇雒阳,成为朝廷屏障。” “雒阳之地,乃是长安在东面的第一道屏障,更是天下豪富商贾云集之地!如此要地,国家若是要派兵马驻守,亦或是过路,都要有尚书台的明文批示!如此方才妥当?” 董卓将身体向前靠了一靠。 他眯起了眼睛,声音低沉地道:“老夫的兵马来此,难道也要朝廷明文批示?” 张既朗声道:“自然需要!” “哼,找死!” 一旁的樊稠直接拔出腰间配剑,架在了张既的脖颈上。 张既毫无所惧的看向董卓:“若如相国之意,那末吏请问相国,今日相国领兵来了雒阳,我等不尊朝廷流程,肆意开城请相国兵马入城,来日相国麾下的将军率兵来了,我等开不开城?” “相国麾下的校尉来了,我等开不开城?” “此先例一开,日后只要是打着相国名号的人带兵马来了,我等是不是都需要开城?” “相国若是觉得如此行事妥当,那末吏这便返回雒阳,请卢公出城向相国请罪!” “随后末吏当自刎于相国的战马之前!” 樊稠在一旁咬牙切齿道:“还敢口出狂言?找死!” 说罢,就要举刀砍杀。 “慢着!”董卓慢悠悠的抬手挡住了樊稠的举动。 随后,就见董卓笑呵呵地看着下方的樊稠,大声道:“真乃狂士也,但,也是真人才啊,老夫喜欢!” “伱说的对,这一次,是老夫行事僭越了,只是事有紧急,老夫不得不如此为之!” “老夫托你回去给卢公道个歉,告知卢公,下不为例!此种事今后老夫定会杜绝,如何?” 张既向着董卓长长作揖,道:“不敢当,末吏这就回去请卢公打开城门。” 卢植本来就是要打开城门的,只是在张既看着,就这么打开城门,日后说不定会落人口实,如今既然董卓当面承认了错误,并许诺下不为例,那卢植就算是让董卓进了雒阳,也不算玩忽职守了。 董卓笑道:“张长史为人忠义,又有胆略……来日,你便随同老夫返回长安,老夫当委你以重任,却好过你在雒阳为一区区长史,如何?” 以张既的清高身份而言,自然是对于董卓的招揽不屑一顾。 “卢公对张某有知遇之恩,不忍弃之,还请相国见谅。” 董卓人老成精,自然是能够看出张既摆明了是用此言敷衍自己。 他的脸色异常不悦。 一旁的樊稠道:“竖子,相国好心招揽于你,想要提拔你,你却不识抬举,不知这天下谁是真正的英雄!” 张既眯起了眼睛,问道:“敢问将军,相国如何英雄了得?” “哼,你且看看,我家相国从长安来至雒阳,千里之地只用了不到四日的时间,光凭此一招战法,普天之下,谁人能及?” 张既闻言,不由沉默了。 千里之地,四日驰骋而至,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董卓捋着须子,笑呵呵的道:“老夫匹马纵横天下,几十年来无人可使老夫歇马,这昼夜驰骋之法,除了老夫无人能做得到!” “就是刘德然,以他目前所处的位置而言,他在得到消息想要来雒阳,最快也要两日之后方才能能抵达,懂吗?” “哈哈哈哈哈~~论及用兵之神速,天下谁人能比及老夫?” 就在董卓纵声狂笑之时,却听远处突然想起了一阵震天动地的脚踩马踏之声。 随后,就听不远不时的传来吼声: “请相国歇马!” “请相国歇马!” “……” 董卓适才的狂笑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董卓说:你真是我克星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阵阵如同山呼海啸般的马蹄声,响彻在雒阳城外的雪地原野。 随后,就见董卓军南面的平原上,积雪被践踏的到处翻飞,一道快速移动的黑线正从地平线的方向朝着董卓一众的方向冲来。 地平线上那道黑线变得越来越粗,在视线中往前冲击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以董卓为首的一众西凉军,此刻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轻轻地颤抖。 适才还志得意满的董卓,此刻不再狂笑了。 他的脸色变了,樊稠的脸色也变了,所有西凉军的脸色都变了。 那是一支骑兵,一支精锐的骑兵! 毫无疑问,在司州这个地界,除了己方的骑兵之外,能够有如此实力的骑兵队伍只有一个人! “刘德然!” 董卓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咬牙切齿地念叨一句。 当董卓看清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饶是这个胆大包天之人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连连跳动。 “刘德然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董卓恼羞成怒地大吼道。 当然,这个问题董卓自己不明白,他身旁的樊稠等人同样也想不明白。 根据他们的探查,刘德然驻军的地方距此甚远,最少也有不下三百余里。 就是因为有这个距离,他们才在李傕偷袭刘俭的营寨之后,瞬间改变了奔袭的方向,让刘俭无法在第一时间能够赶到雒阳救援。 以河北军的行军速度,就算是他们拼了命的赶路,他们也需要在三日才能抵达此处, 但是现在只是过了一日一夜,对方竟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难免不会让董卓和樊稠,还有一众西凉军们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难道说现在的河北军也有了昼夜奔袭之能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董卓的脸色就有如被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看。 适才,他刚当着张既的面吹完牛逼,这牛逼吹的连一刻钟都不到,就被刘俭啪啪打脸。 试问董卓的自尊心如何能受得了? 樊稠在一旁低声道:“刘俭,该不会也是昼夜行军吧?” 这番话一说完,董卓立刻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德然,狡诈之徒尔,耍些小聪明也就罢了,论及真本事,他还远不及老夫!” 嘴上虽然硬,但听着远处河北骑兵一边奔驰,一边整齐的高声呼喝:“相国,请歇马!” 听着那些呼喊声,董卓的心都要碎了。 乃公的,有你们在这搅局,老夫能歇吗?! 董卓调转马头,就要指挥三军将士冲着刘俭之所在冲过去。 樊稠似乎看出了董卓的意思,他当即高举宝剑,冲着三千西凉的虎狼之骑喊道。 “儿郎们!列阵冲锋,准备杀敌!” 西凉军的士兵们在樊稠的指挥下,随即调转了马头,摆出冲击的阵势。 雒阳的使者张既,此刻在董卓军中站着很是多余,他此刻显得很兴奋,又显得有些害怕。 张既身为卢植的长史,自然对“刘德然”这三个字如雷贯耳! 只是刘德然再厉害,对张既而言,那也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真人。 可今日,张既虽然依旧没有见到刘德然的真人,却亲眼看到了他的本事! 刘德然尚未出面,只是凭借着其兵马的出现,就将适才还在狂吹牛逼的董卓弄成了哑炮,用实际行动狠狠的抽当朝相国的大耳刮子。 这等本领,哪是一般人所能够有的呀?整个大汉朝除了他之外,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张既适才被董卓招揽时,其心坚如磐石,丝毫不为董卓的招募所动。 但是现在,他心中已升起了对刘俭无限的向往之情。 这位左将军名不虚传啊,太神了也! 张既斜眼看了看远处战马上恼羞成怒的董卓,嘴角不由露出了几分讥讽。 凉州寡学之辈毕竟就是寡学之辈,和真正的英杰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耶。 天差地别!! 虽然董卓西凉军此刻的气势确实非常强,但是,当河北军出现的那一刻,张既适才对董卓军些许的担忧和恐惧就消失了。 眼见董卓就要发怒与刘俭交战,张既在一旁不慌不忙的道: “末吏以为,相国此时不宜征战。” 董卓恼羞成怒的看向他道:“疥癞小儿,你懂什么?!” 张既并不恼怒,他微笑着回道:“末吏是不懂。” “但末吏多少也能猜到,相国来雒阳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相国来雒阳难道是为了跟左将军决一死战吗?” “不是的!” “正是因为相国不想与左将军决一死战。” “所以相国才来雒阳。” “眼下,左将军也并不想与相国战,不管他是不是昼夜奔袭至此,左将军之所思,也不过是和相国一样。” “相国此事若真与左将军交手,难道就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末吏只是尽忠贞之言,相国不听,末吏也绝不强迫,自当回城,请卢公静候相国凯旋。” 董卓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愤怒,不甘,羞愤,怨毒…… 多种神情交杂在董卓的脸上。 同时,还有深深的无奈。 …… 刘俭高举长剑,策马狂奔,三千骑河北精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河北的骑阵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董卓的方向而去。 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三千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让人肝胆俱裂。 眼看着就要到冲到董卓的军阵前来,张飞对身边的刘俭说道:“兄长,杀不杀?” “不杀!”刘俭很是果断的回答。 “啊?” 张飞被刘俭的话弄愣了。 “不杀?不杀跑这么远来此作甚?” 刘俭对黄忠道:“可令前阵的弓骑兵,放箭确定位置,然后歇脚驻军!” 黄忠领会了刘俭的意图,随即命身边的士兵吹气了短促的号角。 短促的号角声响彻了天空,随后就见前排的百余名弓骑兵拿出随身长弓,又从箭壶中抽出箭支,对准前方的地面一同射了出去!“嗖嗖嗖” “嗖嗖嗖!” 百余支利箭插在了董卓骑兵队五十步外的地面上,划出了一条勉强还算是整齐的界限。 箭隔两地,犹如楚河汉界一般。 河北的弓骑兵向西凉军展露的这一手,让彼军的军士皆大为震撼。 倒不是西凉军的弓骑兵做不到这种程度! 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除了他们,也有别的弓骑能做到这种程度 随后,便见幽州的骑兵团也在箭界的另外一侧停马,开始整理军阵。 双方之间,大概相隔百余步。 刘俭一挥手,便听幽州骑兵整齐的大喊: “请相国歇马!” “请相国歇马!” 董卓眯起了眼睛,冷笑的看着对面的骑兵团。 不过的他握着马缰颤抖的手,此刻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刘德然啊刘德然…… 为何在他的面前,老夫总是感觉那么的有心无力。 想当年一个在老夫面前唯唯诺诺的信使,如今竟然已经成为可以和老夫平起平坐,划界而谈,指点江山的人物! 老夫可是整整大了他四十余岁啊! 如今,却让他赶超于老夫之前! 张既对着马上的董卓深深一拜,道:“相国,你也听见了,对面的河北骑兵并非来与相国为敌的他们只是请——相国歇马!” “歇马,歇马……”董卓默默地念叨着,双拳青筋暴露。 樊稠在一旁道:“相国,要打就打,我们不怕他!” “相国歇马!” “相国歇马!” 对面的喊声震天,而张飞,黄忠,颜良,文丑四员大将,已经来到了阵前。 他们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西凉军,并将兵器持于胸前,只等刘俭一声令下,便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的冲杀过去。 目标,是董卓的人头! 董卓望着对面雄壮的河北骑兵,同时听着他们口中那一声声整齐的呼喊,最终不由长叹口气。 “刘德然啊刘德然,原来,你从来都不是老夫的金燕,你是老老天爷给我派下来的克星啊!” “好,老夫今日就破例一次……老夫,歇马!”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刘俭的人才真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有几十年的征战经验,不论是凉州,并州还是西域之地,他都率兵往来驰骋过,大漠草原,他辗转征战之途不下万里,而且是胜多败少。 特别是有一次的讨伐羌患之战中,董卓经历了昼夜奔袭战法,后来便逐渐将其掌握,自那以后,他就自认为自己乃是天下善用骑兵战阵的第一人了。 虽然临阵未必是他董某人最强,但论及使用战术之多广,董卓自认为绝不输给任何人。 但是这一次,他却让后辈刘俭给治了。 偏生还没有任何能够转圜的办法。 董卓心里很是憋气啊。 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歇过马的人,今日终于被迫要歇马了。 若是他内心中要激流勇退,今日歇马也无所谓,偏生却是让别人逼着他歇。 说实话,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 两军阵前,董卓高声歇马,这代表了他认可在刘俭的逼迫下,他进不了雒阳。 当然相国,第一次认怂了。 而只要董卓不进雒阳,那对于刘俭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他的老师无忧矣。 刘俭打着他的大青駹来到阵前,遥遥的冲着董卓拱手施礼。 “相国英明。” “相国一路劳顿,远来雒阳,实是辛苦。” “还请相国,在雒阳外暂时安营扎寨,回头刘某人自会派人去拜见相国,细说今后之事。” “哼!” 董卓连艳付都懒得应付刘俭,只是用鼻音重重发出一声怒哼。 这代表了他今天对刘俭的态度。 超级不满意! 烦死他! …… …… 当天,董卓和刘俭就分别在雒阳城外的两个方向安营扎寨。 而张既也被董卓打发回了雒阳。 这一次的雒阳城,着实是有惊无险。 但即使如此,却也让好多人捏了一把冷汗。 卢植就是其中之一。 别看下方并没有发生战事。 但是自从张既去拜谒董卓之后,城头上的卢植的眼睛就一刻不停的望着董卓军所在的方向,他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直到刘俭的兵马抵达之后,并与董卓画地立,两方彼此对峙,董卓无法进入雒阳之后,卢植的心方才是落了下来。 张既回来之后,卢植立刻向他询问了前线发生了什么事。 待张既将这些事与他细细说明之后,卢植的心中不由大为感慨。 也实在是亏了有自己的这个徒弟,如此的高瞻远瞩,能够在第一时间突破自身的界限,将幽州骑兵发挥到极致昼夜奔袭来到了此地。 如若不然,董卓一旦进入了雒阳,他卢某人岂不是就成了董卓的案上鱼肉。 还不是任由对方拿捏吗? 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的好徒弟惹不少的麻烦。 如今,虽然刘俭也不进城见自己,只是在城外盯住董卓。 但卢植很理解刘俭这样的作为。 现在当务之急是他要与董卓进行谈判。 这场谈判关乎天下下一步的走向。 刘俭和董卓都深知此理,所以他们两个都在这场谈判前拼命的想抓住更多的筹码,好在谈判的时候给对方行以威胁。 当听完张既的汇报之后,卢植不由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大浪淘沙,英雄代代而出。 似自己这样的前朝老人,几乎已经是快要被历史淘汰了。 董卓虽然还代表上一代的人继续坚持着。 但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后劲。 大汉朝就要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德容觉得我徒儿如何?”卢植问张既道。 “左将军真乃是天下英雄也!” “昔日就闻听过左将军的名声,未曾想其人本领竟这般之大!” “董卓,凉州贼子也!与左将军相比,实在是不堪一击!” “久后必为左将军所败也,朝廷终归还是要依靠左将军这样的人杰呀。” 卢植听了这话之后,很是满意。 他点了点头,道:“德容年轻气盛,才华横溢,在老夫手下早就待的有些倦怠了吧?今此事了,老夫举荐你往河北,辅佐我徒扶汉,如何?” 张既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不过他还是比较矜持的,同时也担心卢植是在试探他,遂道:“末吏自幼便闻听卢公大名,如雷贯耳,平生以卢公为榜样,誓要成为似卢公一般的俊杰人物,今天幸能够有机会辅佐卢公,岂能改换门楣?既此生,只愿为卢公门客,绝不背叛……” “行了,行了!”卢植挥了挥手,打断了张既的话头。 “年纪轻轻的,好的不学,竟学这等揣摩人心思的伎俩,你放心,老夫不曾试探与你,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况且你去了河北,也不算换门楣,德然是我学生,继承吾志吾愿,你辅佐他,就如同辅佐老夫。” “况且老夫年事已高,老夫若是来日辞官,难道你年纪轻轻的也跟着老夫回家养老吗?” 听卢植这么说,张既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只是,末吏舍不得卢公。” 卢植听了这话哈哈一笑。 虽然依旧是客气,但很显然,张既是松口了。 “你啊……”卢植用手点了点他,无奈的转身离开城头。 …… …… “刘德然!” 大寨之内,董卓恼羞成怒地举起长剑,狠狠的一剑砍断了剑架,他心中余怒未消,来回转头扫视着帐篷内,看看还有什么值得他砍的。 但是帅帐中的东西基本被他砍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名西凉军侍卫,还有他手下的将官。 董卓的目光开始往这些人的身上扫。 一众人被董卓盯的心‘咯噔咯噔’的直跳。 就在此时,樊稠走进了帅帐,向他拱手道:“相国,刘俭的使者孙乾到了,眼下就在帐外!” 一听刘俭的使者,董卓顿时来了精神。 “来啊,且先给老夫做一做准备,然后再召孙乾入内!” 少时,孙乾在西凉兵卒的引领下,来到了董卓的帅帐。 只见帅帐外,排列了至少五十名刀斧手,而在这寒冷的冬日,帅帐口的正中间,还摆着一口大釜底,当中的水被烧的沸腾。 孙乾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迈步走进帅帐内。 “末吏孙乾,拜见相国!” 董卓冷笑着看他:“汝为刘德然做说客乎?” 孙乾笑道:“相国误会了,某非将军说客,只是奉命前来拜见相国,以表我主瞻仰朝廷和相国之心。” “瞻仰老夫?” 董卓冷笑三声:“老夫可担不起!” “相国何必如此说?” 董卓的面色突然一正,道:“休要饶舌,你今日若能说服老夫便罢,若是说不服老夫,你看到外面的大釜和刀斧手了吗?” “老夫便命人将你剁成数断,扔到那大釜之中烹熟,老夫在长安还养了不少的走犬,回头就将你的骨肉喂给它们,也不算辱没了你,如何?” 孙乾并无所惧,他只是笑道:“既如此,那就请相国杀了我吧,我也不必多言了。” 董卓见孙乾连反抗都不反抗,辩驳都不辩驳就要死,顿时有些愣住了。 此乃何人,如何不按套路出招啊? “你连话都不说?就要死?” 孙乾道:“孙某只是一名使者,奉命来给相国传话的,本无苏秦张仪善辩之能,我自料说不服相国,如此,又何必耽误相国的时间呢?如此,还请相国将我烹杀喂狗吧。” “娘的……” 董卓低声在心中咒骂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孙乾,眼下这种情况,董卓也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好处。 虽然先前刘俭又打败了吕布和牛辅一阵,但是你要细细追究起来的话,那是吕布和牛辅先惹刘俭的。 再到后来,董卓派遣李傕和郭汜去攻刘俭……所有的事儿都是董卓一面引起来的。 你说这事能怪得了刘俭吗? 怪就怪你惹人家,人家还一直赢! 所以说,董卓心中虽然很憋气,但气的最多的还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下过于无能。 眼下这种情况,对于董卓来说,当然是和谈最好了。 他只是气不过,想给孙乾一个下马威而已。 可哪等想,刘俭手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横。 面对刀斧手和热锅,这个孙乾竟然就是不怕。 在这种时候,是杀他好还是不杀他的好? 还没有等董卓做出决断,就听孙乾说道:“相国乃是当世豪杰,左将军亦一时之雄,今天下纷争,群雄并起,袁氏曹操以及各路宵小纷纷起事,关东之地,已不复为朝廷所有。” “当此危难时节,相国本当与我家左将军协同并力,同抗贼子,奈何相国反而设计算计我家左将军,今左将军不计前嫌,派我前来与相国议和,不为其他,只为国家,奈何相国在我家主公一片赤诚面前却摆下刀斧手,弃我家主公一片赤诚如敝履,孙乾再是口若悬河,又如何能说得动相国,故只能求死而已。” 董卓听到这儿,心中不由羡慕嫉妒起刘俭来。 他最然掌控朝廷,统领着万千人马,但手下能够作为臂膀的文人能士实在是太少了,只有以李儒为首的寥寥数人而已。 前番一个张既,已经让他刮目相待,如今又蹦出了一个孙乾,胆气过人,口若悬河,非同寻常。 董卓很是羡慕。 怎么刘德然麾下,就有这么多的能人呢? “先生误会了,老夫适才不过是试探先生,老夫与德然早就相识,彼此最是了解,今次之事,不过误会尔!” “老夫想与德然当面详谈,不知德然可愿乎?” 孙乾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家主公也有意和相国见上一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刘董谈判,你想当四州之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随后,董卓就命人撤去了刀斧手,同时也将帅帐口的大釜抬走,命人给孙乾看座。 在董卓看来,既然以杀人的方式威压不了孙乾,那就没有必要跟他继续在这个点上过多的纠缠。 还是赶紧将谈一谈正事为好。 随后,董卓与孙乾谈起了先前的战事,董卓叹息道: “昔时,吕布和牛辅擅自与德然作战,这实非老夫之意,而待他二人战败之后,德然又兵锋正盛,大有占据司州之意,而司州五郡之地,乃是长安在东面第一道屏障,雒阳更是两都之一,京畿重镇,老夫绝不允许这里会出现一丁点的失误,所以就派了李傕、郭汜率兵昼夜突袭刘德然的大营。” “非老夫与刘德然有个人恩怨,实是为了国家而已。” 董卓这话当然是扯淡,他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国家? 不过,既然人家相国这么说了,你就当着这么个理由听吧。 孙乾言道:“前番诸事,确实是误会,我家左将军来此,没有任何图谋司州之意,只是一心为国尽忠,欲报效国家,驱逐篡逆之贼出京畿重地,此心此情,天地日月可鉴!” 董卓见孙乾说的郑重:“唉,是老夫误会德然了。” 孙乾拱手道:“左将军派末吏来此之前曾言,若是相国答应相见,他想请相国在三日之后的午时,于洛水之畔设下酒宴,与相国统饮,届时相国与左将军身边,只各带五人,商定议和诸事,未知相国意下如何?” 董卓很是爽快的道:“好,你且告知德然,三日之后,老夫必欣然赴约!” …… …… 三日之后,刘俭率领三千骑兵抵达了洛水之畔。 他在洛水之边摆下两张桌案,各有六鼎食具,随后命三军将士后退百步,他本人只带着张飞,黄忠,颜良,文丑,夏侯兰五人在这里静候董卓。 虽然是冬日,但洛水不曾冻住,水量有增无减,比之秋季更显广阔无垠。 刘俭身边虽有五名大将猛士保护,但在一众将官们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穿上了最坚固的铠甲,并在外面套上罩服。 如此,寻常的兵械和暗算应对刘俭无碍,再加上五大猛士随身在侧,董卓纵然有什么歪心思也是徒劳。 “兄长你看,董卓来了!” 刘俭抬头望去,却见董卓的兵马踏着冰雪,来到了刘俭所在之地的不远处。 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了刘俭没有埋伏之后,董卓将他的兵马留在了后方,他本人则是带着五位大将朝着刘俭而来。 董卓也是一身精甲,他的身后跟着胡轸,樊稠,华雄,吕布,张济五人。 黄忠来回扫视着董卓身后的五个人,低声道:“只此五人,虽未能全胜,但只要主公愿意,我等依旧有五成把握要了董卓的命。” 刘俭笑道:“我知诸君之能,只是,我对董卓的命不感兴趣。” 不多时,就见董卓领着这五个人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跟随董卓的五名战将,此时皆趾高气昂,气势十足,唯有吕布站在一众人的最后,低着头,也不看刘俭和张飞等人,显然是在这次战败之后,受到了董卓不小的斥责,想来其地位经过这次战事也是一落千丈。 不过,董卓虽然重罚了吕布,但是这次来此见刘俭,依旧能够让他位列随行的五人之中,足见董卓对吕布依旧是非常重视的。 看起来,不论如何,董卓都不会放弃吕布! 不仅仅是因为吕布的勇武与军事能力,更是因为他在董卓军中极为特殊的地位。 董卓大喇喇的在刘俭对面的案几后坐下,很是傲然的打量了刘俭一会。 “数年不见,昔日那个围着袁基转,甘愿为其驽马的小儿,如今也成了一方豪雄,真是世事多变也!” 张飞,颜良,夏侯兰等人闻言大怒。 刘俭当年在京城中,名义上虽是袁基的好友,但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却是被袁基呼来喝去的小弟。 今日董卓以驽马称呼刘俭,大有借此讥讽之意。 试问张飞,颜良等人如何能够不怒? 不过,刘俭已经事先跟他们谈过,除了董卓自不量力真要和他动手,若只是口舌之争,不允许这随行的五个人接对方的话茬。 刘俭听了董卓的话并不动怒。 他只是伸手感受下正在旁边的暖炉上那壶煮茶的温度,看都不看董卓一眼,缓缓回话道: “时过境迁,人皆有变,相国昔日亦不过袁太傅舍中一掉了牙的看户老犬,亦能反噬主人,刘某人又为何不能出位?” 说到这,刘俭笑着看向董卓,补充道:“《孟氏易》之断章,相国还熟记否?” 这一下子,西凉军诸将的肺管子差点没气炸了。 刘俭适才不但把董卓比作给袁隗看门的掉牙老狗,还又提出了当年袁隗用《孟氏易》断章之事,来嘲讽董卓是一个寡学之辈的旧事。 可以说,这就是董卓的痛处,一生的痛处! 刘俭给袁基当小弟,至少袁基拿刘俭当人。 可董卓给袁隗当小弟,袁隗却拿董卓当狗。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华雄脾气最为暴戾,怒道:“放肆!” 文丑喝道:“大胆!” 刘俭笑呵呵地看向华雄:“华都尉,许久不见,将军昔日坐过的那辆囚车,如今依旧陈列于我邺城,不知将军何时抽空,再去坐上一坐?” “你……你……” 华雄气的直咬牙,恨不能活劈了刘俭。 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华雄虽猛,但面对刘俭身边的那五个人时,依旧上不得台面。 “唉~!” 董卓长叹口气,有些无奈道:“德然啊,多年不见,你就不能在言辞上让老夫几句?毕竟老夫也是个相国,还是你的长辈!” 刘俭将茶壶提起,在卮中倒了两盏茶汤,随后让夏侯兰给董卓端去一份。 “相国,刘某这些年在冀州,独来独往的自在惯了,受不得一点腌臜气,适才言语冲撞,相国勿怪。” 说罢,他笑呵呵的举起了茶卮。 董卓也是举起手中水卮,对着刘俭微一示意。 两人共同一饮而尽。 随后,董卓擦了擦嘴,看向刘俭身后的五名豪杰。 “德然麾下猛将如云,何不给老夫介绍介绍?” 刘俭从张飞开始,依次给董卓做了介绍。 其实这些人,董卓有些是见过的,不过此时特意让刘俭再介绍一遍,也是别有深意。 “好,久闻河北多猛将,今日一见,果然皆是人中之杰,可惜在地方为官,却不能入朝为天子分忧!” “若天子下诏,召诸位贤良入京为将,辅弼朝政,诸君愿否?” 见董卓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角,刘俭不由哈哈大笑。 黄忠冲着董卓拱手道:“某等功业皆乃追随左将军而立,便如那苍天大树上的分枝,虽挺拔傲立荫绿,可一旦离了主干,也只能是掉叶枯槁,最终只能做那柴火焚枝,朝中之位,非我等浅德之人所能居之,相国勿怪!” 董卓感慨的叹了口,随后看向刘俭:“德然,你帐下诸人皆一片赤胆忠心,实令老夫羡煞!” 刘俭摆了摆手,指着董卓身后的五位大将:“相国身后诸雄,皆名真当世,远强于我河北之人,他们岂能与相国麾下的几位相提并论?” 董卓闻言亦是大笑,不过刘俭能够听的出来,他的笑容中多少有几分苦涩。 待笑过之后,董卓又命胡轸将茶盏给对方送过去,待刘俭为董卓倒满之后,又拿了回来。 “好喝,年纪大了,不爱喝酒了……喝你煮的这东西,倒还有些别样滋味。” “我河北的煮茶,不算上等,但确实胜过饮酒,相国已过六旬了,当多饮茶少饮酒。” 董卓奇道:“为何?” 刘俭笑道:“饮酒需乎酣畅,饮茶宜乎淡雅,茶叶之物,得天地灵气而生,用心饮之,能使人清醒而宁静,乐不思乱……相比于酒的浓烈,茶正是以其淡雅使人荡心涤肺、洗脱尘俗。” “相国已过六旬,当少喝酒,多饮茶,洗涤灵魂才是!” 董卓哼了哼,道:“你是在讥笑老夫的灵魂脏?” “不敢,似你我这般的地位,又有谁有资格嘲笑谁呢?” 董卓听到这,满意的哈哈大笑。 “德然,你知道老夫最喜欢你的一点是什么?” “相国请言?” “就喜欢你这股不作假的劲!比那些自我标榜,沽名钓誉之徒,要强上太多!” 刘俭笑呵呵的放下茶盏,道:“既然相国喜欢我这股实在劲,那刘俭也就不跟相国弄虚作假了,咱们谈点真格的吧。” “好!老夫洗耳恭听,老夫想看看你,要问老夫要些什么!” 刘俭言道:“司州之战打到这个份上,只要我想,早晚都能将雒阳五郡掌控在手里,便是相国你,也未必能拦得住,是也不是?” 董卓听到这,面色随即变的阴沉。 “你什么意思?” “相国放心,司州是朝廷的,这刘俭说过,我此番前来,只为替朝廷驱逐叛逆,绝无染指司州之意!” 董卓听明白了刘俭的话外之音,道:“那让你刘德然想染指的地方,又在何处?” 刘俭拱手道:“并州边郡之地,常年战祸,无人善守,境内匈奴不服管教,外有异族常年袭扰,刘俭想替朝廷分忧。” 董卓皱起了眉头:“并州?” “对。” “呵呵,哈哈,哈哈哈……冀、青、并、幽,四州之地你全想占有,你要当那四州之主?全河北的霸王!?”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相国和刘俭,下一步的重要事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在跟刘俭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在纵声大笑着,但其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 也不怪董卓愤怒,刘俭张口就问董卓要一个州的治理之权,你让董卓心中如何不怒? 董卓的恼怒是在刘俭的意料之中的,他拿起桌案上的茶卮,泯了一口后,笑道:“相国,您忘了,如今在大汉,能够将科举制度推行到地方落实的人,只有我一个……相国在长安和关中叫的声音再大,可是关东诸地,却没有一个人肯给相国面子,相国难道不觉得,此乃祸乱之兆?” “而我,左将军、冠军侯刘俭,下辖所管理的州郡,都严格遵照着相国的政令执行着,相国可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董卓翻了翻白眼:“代表什么?” “代表了若是我下辖的州郡越多,那我所能管理的子民,便能愈发的遵守朝廷颁布的政策,想来这对相国在朝堂巩固自身也是有用的吧?” “河北,如今已经是大汉朝最富庶的地界,而且除了奔往南方的士族外,很多人现在也在北迁,三分天下,河北占其一!若是河北之地的子民能够全力支持相国的各项政令,就算是其余的州郡不响应,但对相国在朝中的影响,想来也是不会太大的,相国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董卓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感觉一点欣慰,反倒是觉得有点牙疼。 他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气道:“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新政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十名将领,皆是各自吃了一惊。 刘俭向董卓提出新政这件事,两方之中甚少人知晓,哪怕是这十名将领都是董,刘两个人的嫡系! 而这十个人之中,知晓此事的也不过只有张飞一人而已。 刘俭喝着茶,目光炯炯地盯着董卓,摇头道:“我不明白相国说的是什么意思。” 董卓一口老血差点从胸腔之中喷涌而出。 这小子居然不承认! “相国,说起新政一事,末吏倒是有件事想向相国禀报。” “本来是打算起草奏书,呈禀尚书台和相府的,只是未曾想到司州战事急起,因而便耽搁了下来。” 董卓摸着自己的虬须,压着火气道:“你又有什么想说?” “相国为了朝廷,为了汉室,设立科举制度,为朝廷广招天下英杰,并摒弊天下望族阀阅垄断晋升渠道,此乃流传千古之举,令末吏备感钦佩,只是科举的意义虽大,但在细节上多少还有些不当之处,需要不断完善改进。” “末吏想请相国听一听末吏在河北地方落实新政之后,所提出的改进之策。” 既然事关新政,那董卓自然就是要听的。 新政的成功与否,与他的政治前途息息相关,就算是那些阀阅高门,世家望族对他有再多的偏见与愤恨,但只要他董卓能够利用新政,为大汉朝改头换面,那全天下的中下层民众对他感恩戴德,那董卓依旧可以继续和望族世家,衣冠巨室们相庭抗礼。 所以,就算是董卓再生气,刘俭此刻的话,不论如何董卓也都是要听的。 他装模作样的的言道:“德然对新政有何高见,尽管直言。” “科举之道,此刻在刘某看来,依旧犹不完全,首先就是科举的科目依旧是以经学为主,并无夹杂旁学数术农耕医疗,依照末吏看来,奇淫巧技亦是能够兴旺天下的重道,对于民生而言,三教九流皆有用处,不可只侧重经学而不看重实务,如此朝廷最终通过科举所招募的人才,也不过是一些纸上谈兵,夸夸其谈之辈。” “国家大事,懂的人不需要那么多,还是让大部分的人将精力用在民生改善上,最好。” 董卓明白,刘俭是在借此言,向自己提点新政的下一步的修改方向。 “好,老夫自会斟酌。” “另外,科举试行一年,已算是走上正道,刘某向相国建议,开设武举,设立武官职位的独立考评系统,主以军事才干招募军事人才,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士人也不是万能的,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人,毕竟是少数。” 董卓的反应非常快,他听到这里之后,眼睛顿时一亮。 很显然,设立武举是一种另外一种分化仕途晋升资源,同时弱化经学门阀在大汉朝话语权的方式。 包括适才刘俭所提出的增加科目,一则确实有利于大汉朝内部选官制度前进的步伐,另一方面也有着继续深入弱化经学士人话语权的重要作用。 最重要的,是武举人所考察的科目,完全可以绕过经学,规避了大汉朝这百多年来,走察举制度当官一定要知经的固有体系! 今后,凉州亦或是其他州郡的边郡猛士,若想要当官参与政治,或许也不需要走军功以及征辟的偏狭道路! 走武举的道路也是很好的吗! 谁说在大汉朝考试当官,就一定要懂经文? “经学之道”,虽然是好东西,但并不代表这些东西就是人类社会的一切,大汉朝被经学束缚的太狠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往经学上看,经学在发展的过程中,已经成了这个时代人群眼中,一种有些变态的存在。 东西是好东西,但当一群人过于追捧,将其过于神话的时候,这就成为了人类发展的阻碍了。 董卓身后,那五位将军听刘俭所言,跟听天书一样,一个个皆有些懵。 不过身为相国的董卓,多少还是有见识和思想的,他认同了刘俭的下一步对于科举改革的方案 “德然,自打见面,跟你谈了半天,你也就是这番言论,才让老夫心中最为舒服……” “禀相国,根据相国先前给刘某人的书信来看,相国的新政分为两大部分,一部乃是科举选官法,另外一大部,就是土地税制改革,依照末吏来看,土地税制改革是比科举更为难以施行的存在,可一旦施行了,相国的地位就稳固了,而且大汉朝也将彻底因此而改头换面!” “所以,刘某认为,当此时节,相国一定要把并州交到我的手里,让我在河北完全没有掣肘的能够按照朝廷和相国的意思,推行土地税政!” 董卓一听刘俭又把话扯到了这件事上面,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为何又说到了这件事情上?” “你统不统领整个河北,与土地新政又有何相干?” 刘俭言道:“农为立国之本,商为兴国之技,但是在我大汉朝,以国家的角度而言,农商皆未做到实处。” “口算非王道之法,若想让大汉朝走上正轨,使我汉民富强,帝国有足够的力量称雄于外,那首先就是要废口算改为土地税收。” “这一点,相国已经想到了。” “若要以土地税为主,耕地就是土地税的衡量标准,精确的掌控土地的数量,对于相国,还有对于大汉朝而言,有着切实的意义!” “如果并州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再推进土地丈量的途中,就一定会有人在并州暗中撺掇匈奴,亦或是黑山,再或是其他的边郡外族闹事,来延迟并阻挡清查耕地的进程!” “这落实政策和行军打仗也差不多,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核查土地这么重要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连连受阻,如此一来很有可能就会变成迁延政策,只是喊口号而无法施行,最终变成了不了了之,想来这也不是相国想要看到的吧。” 不得不说,刘俭的话非常有道理,饶是董卓也不由信服。 “所以说,你要将并州掌控在手里,使河北全都在你的治下,这样你就可以全盘调度,不至于被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刘俭闻言笑了:“相国真是当世英雄,有些事情一点就透,跟相国说话,确实不累。” 董卓年纪大了,愿意听吹捧的话。 虽然一开始和刘俭见面的时候有点不愉快,但此刻连番被刘俭吹捧,心中深感快慰。 “只是,当年你初到冀州之时,不也是施行了度田之法吗?” 刘俭道:“当时度田,只是为了能够屯田,再说行事范围较小,不过是小打小闹,但若要全国性的普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依照刘某人看来,至少要在相国的关中,还有刘某人的河北彻底落实,这土地新政才算是有了一个可以继续施行下去的开端。” “但试问,又谈何容易呢?” “这首先的阻力就是豪右乡绅!” “这一次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世家望族,包括大中小的诸多豪右,都是会抵制土地丈量的。” “毕竟这百多年来,各州各郡的乡绅豪右,皆是勾结地方官署,隐占土地,隐占农户,将大批良田谎报为山地,河川……” “但兴国必先均税,均税必先清丈!这是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清丈前期的成败与否,说句实话,全在河北,河北清丈失败,则全国清丈难行……所以,并州必须要交给我直管!” “当然,若是相国不想推行土地政策,刘某也无话可说,并州……我不从朝廷手里接管就是了。” 董卓听完这话,感觉自己的右眼皮来回直跳。 什么叫不从朝廷手里接管? 朝廷不给你,你就要自己抢? 董卓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桌案,缓缓道:“好,那敢问德然,老夫若是将并州交于你,老夫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自鸣得意的家伙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董卓的话,刘俭直接开口道:“相国麾下的中郎将牛将军,现在我大营内做客,还有七百余名并州军将士皆在我处,刘某愿将他们请回长安,从新归附到相国麾下,不知相国意下如何?” 董卓闻言,当时就撇嘴了。 好家伙! 你这意思,是你要拿我一个女婿来换一个并州? 什么女婿这么值钱? 开玩笑,亲儿子也不行啊! “呵呵,既然老夫那不成器的中郎将,已经在德然你那边住了好久了,那就让他继续在那边住着吧,老夫这边精兵猛将云集,不缺他一个人!” 刘俭让夏侯兰去给董卓盛了一碗茶汤。 “相国麾下精兵猛将甚多,但女婿却只有一个啊。” 董卓端起夏侯兰给他送来的茶汤,喝了一口之后,又赶紧吐了出来。 却是烫到了。 董卓咳了两声之后,道:“只要有女儿在,女婿也不一定只有一个!” 听到这,刘俭顿时沉默了。 西凉人就是看的开。 看起来,拿牛辅去跟董卓换并州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他的这个女婿在其心中的分量,尚还远远不足矣能够顶上并州。 不过这多少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刘俭心中很清楚,就算是自己提出执掌并州的理由是对今后的新政有利处,而新政的实施,也确实能够帮助董卓在朝中稳固权威,能够帮他替汉帝掌控天下,但毕竟是一州之事……若是不拿并州换一份大大的利益,董卓是决计不甘心的。 牛辅和魏续等俘虏,完全不够档次。 刘俭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突然缓缓开口道:“不知朝廷现如今的赋税如何,可堪全用?” 听了这话,董卓不由一愣。 他没有想到刘俭会问这个。 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弄明白刘俭的话中真意,但董卓还是很自傲的说道:“老夫辅佐天子执掌朝政,坐拥天下,天下财富,皆为朝廷所有。” 听了董卓这种敷衍的回答,刘俭心中有数了。 “天下是天子的,朝廷是天子用来执掌天下的,相国又是代替天子执掌天下之人,这天下的财富自然是归朝廷所有的,这一点我明白。” “只是如今的情况和平日里不是不太一样,相国也是知晓的。” “今天下大乱,诸州分离,关东之地,各镇牧守纷纷起事,相国坐镇关中,附瞰天下,然地方财富却不能任由朝廷支取,皆为豺狼中间阻断自用,这对朝廷来说,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吧?” 听刘俭说完,董卓恨不得骂娘。 当然,他不是骂刘俭的娘,而是因为刘检的话勾起了董卓心中的愤恨和心事。 他想骂的是关东诸侯们的娘! 昔年董卓刚刚执掌朝政的时候,以袁绍为首的那些反叛他的地方牧首,虽然势力庞大,但尚没有能力带动大汉朝两百多个郡全都反叛。 大部分的太守还是该上计上计,该纳税的纳税,供粮的供粮。 大汉朝大部分的太守都不想得罪朝廷,也不想得罪这些在地方当搅屎棍子的联盟军。 大家都想过个消停日子呀。 但问题是,随着时局的变长,朝廷又迁入了长安,关东百多个郡的太守们发现,朝廷似乎没有掌控他们的能力了。 朝廷都跑到长安去,关中这面,刘俭、袁绍、曹操,还有什么张邈,王匡,王芬等人纷纷起事。 这些牧守纵然是不想自立,但董卓离他们远,而袁绍这些人离他们近。 再傻的人,观望了几年局势之后,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现官还不如现管呢,朝廷那是山高皇帝远,袁绍这些人可都是猛虎在侧呀! 于是乎,又经过了数年的整顿和收编,荆州、湘江、汉江一带,所有的郡都被袁绍的垄断了。 江东目前正在被周瑜所攻略。 中原方面,经过了黄巾,曹操、袁术,还有一众小强们的搅和,也是支离破碎。 淮南之地,曹操和袁术正在争雄。 河北那就更不用说了,刘德然那是大佬,地方郡守还看什么朝廷? 所以说,现在的董卓,除了司州,雍州以及凉州部分郡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能给他纳钱纳粮。 偌大的一个朝廷,原先是整个大汉朝供养,现在特么变成关中养了。 财政收入那能跟原先比吗? 刘俭这小子这时候提起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欠抽故意的。 眼看着董卓的面色不愉,刘俭笑道:“相国不要误会,刘某绝对没有取笑朝廷之意。 “相国应该是了解我的,刘某一心为公,为了朝廷和天子,某是一直都在无私的奉献。” 董卓听了这话,差点没掀桌子。 不过好在他这些年在朝廷跟一帮浑人天天勾心斗角,涵养功夫练的很不错。 眼下,他就不把刘俭的屁话当回事儿了。 “好了好了,德然啊,咱们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你的一片忠心,老夫知道的很……你就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刘俭笑道:“我河北如今的情况,相国想来多少也知晓些。” “如今我河北要铁器有铁器,要煤矿有煤矿,要水利技术有水利技术,要粮食有粮食,要马匹有马匹,要海盐有海盐……” “另外,这些年河北商贸产业甚多,什么木制家具,新兴的铁具锄头,还有新型的犁,还有青州锦,新口味的茶叶,各种烈酒,甚至是胭脂水粉也是花样百出……嗯,纸质书方面不止经文,包括一些蒙学以及百家诸经也在刊印,另外还有古今寓言,文学巨著也是层出不穷,纺织业大盛,也使得服饰的花样百出,各种新样式的冠冕也是在青州诸郡大兴,实在是一片繁荣景象……” 董卓眯起了眼睛,语气不善道:“刘德然,你要是故意在老夫面前炫耀,那你我之间就不用谈了。” 刘俭摇头道:“相国误会了,莫急……我怎么可能故意在相国面前炫耀?刘某只是告诉相国,我手中现在的资源甚多,产业绩多,而且有很多都是大汉朝其他州郡所没有的,我有意大兴商贸,利用这些资源为大汉多做铺垫,未知相国意下如何?” 董卓的语调有些发酸:“你要不要大兴商道,与老夫又有何关系?” 刘俭笑道:“自然是有的,我们河北的诸多产业虽然甚好,但终究只是地方民间自为,非大汉朝官方授权。” “若是能有朝廷明文对河北诸多产业的支持,并指定其产业确实为官方朝廷所授权经营,那今后不论是在汉朝境内经营,或是经营网大汉朝周边的国家,河北的商人心里也都会托底的很了。” 董卓眯起了眼睛:“听闻你在河北成立商会,商会直接归牧守直管,那便等同于是朝廷在管辖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刘俭道:“我虽然是牧守,为朝廷攒下了这些家底,但论起行为都毕竟是我个人之所为,并没有朝廷官方的授权。” “这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是现在河北商贸协会越做越大,由牧薯主导的商业领头人虽都是与官属有着各种各样的接洽,似为直属,或者说,他们就是官署的人,但这些人在名义上,我是没有办法给予他们任命授权的,这样时间一长,对于这些人,他们对朝廷的忠心只怕也会日渐消散。” “依我之见,若是能有相国代表,朝廷直接授权他们明确的官方身份,这对于这些协助我整顿河北大兴诸郡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安抚。” “而有了朝廷官方任免的身份,回头让这些商贸协会中的产业领头人向朝廷上缴历年用度赋税,也是名正言顺的。” 一听刘俭说起了上缴钱财,董卓的精神顿时一振。 他现在,就缺这个东西! 董卓摸着自己的胡须,颇有些疑惑的看着刘俭。 “你该不会在骗老夫吧?” 刘俭苦笑道:“相国仔细想想,我用此事,能骗来什么?” 董卓想想,倒也是。 “那你想要问老夫讨要什么?” “就是朝廷承认这些产业为官方产业的同时,也给这些产业之中的领头者授予相应的职位和权力。” “如此一来,这些产业就变为国家所有,而这些产业每年按照营收比例向国家上缴钱财分成,也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到时,刘某自然会督促这些人向朝廷纳钱。” 董卓哼了一哼,说道:“刘德然,你不要把老夫当成愚鲁之徒,绕来绕去,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不就是想给你手下这些河北商贸协会之人求官家身份吗?说什么给老夫钱财,哼,钱在何处?到时候你骗了官职又不给钱,还谋了并州,真把老夫当傻的吗?”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之色:“相国这是不相信我吗?” 董卓没有回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确实不相信你。 眼见董卓做出的态度,刘俭似乎也有点儿犯了愁。 最终,就听他慢悠悠的道:“要不然,回头我就让人将这些产业的大概经营状况和每年的收支罗列出来,只要相国愿意,我愿意让这些人以他们今年总资产的一定比例向朝廷缴纳一年的分成,之后再由相国下令予以敕封,如何?” 董卓听了这话,伸出了三根手指。 “也好,不过,一年的缴纳可是不够的,一下子要这么多,又是并州又是敕封的,将商贾之人直接纳入国家体系之中,可非一件小事……你需一次缴纳三年。” 刘俭闻言大惊:“三年?” “不错,需要先缴纳三年,若是不到三年,老夫就不答应。” 此时的董卓已经看清楚了,刘俭对于并州还有河北商贸之事是极为重视的。 听闻刘俭到了冀州之后,就组织了河北商业协会,这河北商业协会的成员很多,虽然对外名义上是由刘俭所领导的牧署指挥,但一直没有朝廷官方承认授权。 或许是商贸协会的人私利越来越重,不好控制了,故而刘俭才想以这种方法来安抚和控制他们。 他此番与自己讨价还价,在董卓看来,根本就是扯淡。 刘俭根本不可能每年给他钱。 他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 朝廷若是跟给了他商贸协会成员的身份,再将这些产业统统纳为官家所有,那刘俭的目的达到,岂会将自己的钱财割肉分给自己? 所以董卓绝不上当,他一次要了的三年的财货,先狠狠赚他一大笔。 若是能有这三年的大笔财货进账,回头就是给他个并州的节钺之权之权也无所谓。 反正并州根本不在自己的手里,扔也是扔着,自己就是不给刘俭,只怕他早晚也会去抢。 趁着刘俭现在还比较在乎名声,想要个名正言顺,那董卓就先宰他一笔再说。 现在的董卓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爽感。 说句实在话,他吃刘德然的亏,吃的实在是有点儿太多了。 别看刘德然一直跟他的关系还凑合,但说实话,有时候这小子比袁绍更气人。 袁绍跟董卓为敌,那都是明面儿上的。 刘德然呢?这表面上是跟董卓关系挺好。 但事实上,每每最关键的时候,他又都能胜过董卓一筹。 董卓这些年吃了他多少哑巴亏了? 但是这一次,董卓觉得自己赢了刘德然了。 至少他让刘德然吃瘪了,而且他还识破了对方的用意。 董卓心中真是满满的自豪感。 望着董卓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刘俭表面上似乎有点儿苦恼…… 但实际上,刘俭心中乐开了花。 他压根志不在此,适才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相国,这钱我到时候会派使者,按商讨的数额悉数照付,钱若是不够,就以物资冲抵,只是我想请问相国,我河北商贸协会这些能人相国打算敕以何官职侍候呢?” 这一句话,算是问到董卓的难点了。 封? 是啊,这怎么封? 这些人通通都是在河北替刘俭打理各种生意的,经营着大汉朝各种各样的龙头产业,个个都是不是凡人?问题是,他们并不属于直接参与政治。 归根结底,是一群做生意的人。 跟这些做生意的人,你拿什么官职封他们? 你还能给他们县令、县长的职务吗? 那若是让刘俭征辟他们为牧署的官员呢? 那刘俭自己不就能搞定了吗?还来找朝廷干屁? 再说刘俭牧署内的从事,治中不缺,这些人又都需要替朝廷打理产业,根本不可能进入牧署为刘俭做事。 如何征辟? 董卓毕竟是凉州人,虽然有心计,但却长于军事,短于政策。 在这种事情上,若没有李儒扶持他,他自己很难处理明白。 于是,董卓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这许多糟烂事,老夫如何能知?就全都交给你了,你自己得了朝廷之令,任命他们些许官职就是。” 刘俭笑道:“朝廷敕封他们,我来任命?未免儿戏?” “有什么儿戏的,朝廷授予你权柄,允许你任免他们,那就是朝廷的旨意,何错之有?” 刘俭眯起了眼睛,道:“既如此,我便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请朝廷授予我抚远大将军之职,负责鲜卑,匈奴,以及东北诸国的征讨与降服诸事,如此我就重新来构建一个将军幕府,并虚立些许官职,安顿这些人,相国以为如何?” “抚远大将军?”董卓奇道:“此乃何职?” 刘俭道:“也是我临时现编的,权当是专门替朝廷处置境外之事,因为对外事务繁杂,需要设立一个属于专门对外的幕府,自成架构,以此架构来代替中央行使对外的作用,统御北地诸外族和外国,如此就可以随意编排职位安顿那些人了,相国以为如何?” 董卓想了想,道:“反正北境夷狄之事,现在也确实就只有你在负责,回头我当禀明天子,给你这个权职……不过,你需将牛辅等人放回来,以表诚意!” “喏,谨遵相国之令。” 刘俭心中知道,这个所谓的抚远大将军在董卓看来狗屁不是,毕竟大汉原先并无此称号,就算是有个大将军也无关紧要,既然刘俭觉得这样做合适,那他真就懒得操心。 但刘俭真正的目地,不是这个什么抚远大将军好。 他的真正目地,是借着这次机会,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建立一个超脱于朝廷之外,类似于幕府的政治结构框架。 属于他自己的独立的政治体系!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抚远大将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刘俭想设立这样一个独立于朝廷之外,属于自己的政治体系,也是因为他目前的势力发展,促使他必须走这一步。 在历史上的东汉王朝,曹操称魏王,刘备称汉中王,孙权称至尊,其根本的目的就是他们已经在势力上成为了一个新的中枢政权。 但是碍于名义的原因,他们不能组建朝廷,但也不能够再行使原来汉朝给予他们在地方上的官位政策。 所以,曹操即使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多年,他也必须要称王称公,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朝廷体系。 称王的曹操拥有自己的尚书台,拥有自己的百官爵位,可以组建他自己的治国班底,独立于汉室朝廷之外。 而当曹丕篡汉之后,这套已经被运用了多年的魏王朝廷班底体系,就直接代替了汉朝的中枢朝廷,中间的过渡期非常之短,而且也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朝堂异动。 甚至比汉朝皇帝一代接一代传位的异动还要小的多。 曹操的魏国尚且如此,刘备的季汉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必须要成立自己的政治体系,这样在人事任免权和大义的上才不会被掌握了汉室朝廷的曹操卡脖子。 但是与曹操的魏王朝廷相比,刘备虽然是汉室宗亲,又拿出了什么所谓的衣带诏,但是他的政权影响力相对较窄,很多事情都是他自说自话的。 就大义名分而言,刘备当时并没有占据主流。 后世人说,魏蜀三分天下,曹操占天时,孙权占地利,刘备占人和。 但事实上,应该是曹操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而刘备占据的只有地利……人和嘛,刘备也有,但远不及曹魏正统的人和来的多。 刘备尚且如此,至于孙权,那就更是三不沾了。 刘备好歹还有汉室宗亲的名望,孙权有啥? 有个屎! 刘备敢直接称汉中王,孙权敢吗?他不敢。 孙权那个吴王还都是曹丕敕封的。 在被敕封为吴王之前,孙权碍于手底下的政治官署系统已经无法使用,没法让他的割据势力完成内部构建,于是只能另辟蹊巧,给自己整了个“至尊”的称号,用来滥竽充数。 听着“至尊”这两个字,好像挺霸气的,但在当时属于狗屁不通,纯是赶鸭子上架硬给自己封的。 至尊这两个字在古代,都是用以给皇帝的专指形容。 《荀子正论》中言,天子者埶位至尊。 可见孙权这人是有多不要脸! 而刘俭现在所做的事情,一则是为了巩固自身势力,二则也是为了超脱于汉室朝廷之外,不受汉室朝廷的桎梏。 回头有一天,他若是真能进京,他就不必像是董卓一样,一边进京之后受到朝廷公卿大臣们的攻击,一边还要利用这些人来运转这个国家。 越早作筹谋,就越可以在最后关键的时刻,用于无缝取代。 而且相比于历史上的曹操、刘备和孙权,刘俭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任抚远大将军来建立一个幕府机构,比他们三个人都要来的名正言顺。 这首先第一点,现在的刘俭是绝对不能称王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在这个年头,除了那些有家族继承权的诸侯王外,刘俭若是直接称王,那就基本跟篡逆无异,既然不能称王,那就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建立幕府机构。 而总揽对外族的事务,称抚远大将军,对刘俭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这个理由,你就是拿到天下任何地方说事,也没有人能说出一个不字儿来。 因为他实打实的就是汉朝政府现在确实需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而刘俭正在解决这个问题。 其二,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上被朝廷授予抚远大将军,并建立幕府体系,对刘俭而言是非常合适的时机。 相比于历史上曹操称魏王、刘备称汉中王,孙权称至尊的那几个时间段来看,现在的朝廷还是非常颇有威望的,不像是历史上的刘协时期,属于纯傀儡政权。 天子刘辩和何太后在董卓的辅佐下,依然对地方有指挥权,现在的朝廷算是稳固的。 曹操成为王的时候,天下人皆知,刘协属于曹操的傀儡。 所以天下世人,只要是反对曹操政治势力的,都可以口诛笔伐借此来攻击曹操。 但刘俭在这个时间段上,可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 甚至可以说,他在某些事情上还有求于朝廷的。 在这个时间段,被朝廷授予建立幕府的权柄,是最为名正言顺,也是看着最为守规矩,同时也是让天下人说不出他任何毛病的时候。 所以,刘俭今天跟董卓绕来绕去,其根本的目地就是在这里。 给商贸协会要官是噱头,要并州是障眼法,这个抚远大将军,才是他这一次跟董卓谈判的根本目地。 而很显然,董卓并没有刘俭想的那么深远。 也不怪董卓没有想到那一层,这个幕府体系的建立,是作为一名穿越者,对后来历史上所发生诸多事件的审评之后,所做的总结。 董卓不知晓未来,他所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当然就不会明白刘俭的用意。 于是,接下来,董卓和刘俭开始在细节上举行具体的磋商。 最终,双方达成了共识。 首先,刘俭自然是要来了他抚远大将军的名位,请朝廷名正言顺的允许他根据北境边塞的实际情况,设立以抚远大将军府为中枢的任免官职的权力。 同时,刘俭还要来了一个“北境守护”的头衔,用来向全国人民明确自己的地位和责任。 也就是说,这名代替汉朝总领一切北境诸事以及对外国诸事的抚远大将军,可以根据对外的需要,临时设立各种各样的官位与岗位,并由他抚远大将军府直属。 虽然有“临时”两个字,但对刘俭来说,这两个字儿形同虚设,根本没有意义。 设立了就是设立了,什么算临时? 五年是临时,十年是临时,三十年也是临时。 而作为回报,刘俭则需要给董卓河北商贸协会总收入近三年来的总额的三成营收。 这个数额非常巨大。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商贾的钱都是流通性的,商人不会将钱攒在库里。 这三年营收的钱,其实在中间有些已经被花出去了,甚至是被刘俭用来置办新的产业以及扩军。 现金刘俭可能还凑不出这么多,不过好在他可以用物资来冲抵。 物资就物资吧,给董卓就是了。 对河北而言,目下各种物资非常充足,真就是不缺。 或许在某些人看来,刘俭的行为是冤大头,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买朝廷的一份敕封和一份任命。 但是,这在刘俭看来,意义非常巨大。 因为这份任命代表着他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训练一支类似“朝廷百官”的队伍。 从今往后,只要是不出河北这个圈儿,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北疆皇帝”。 而他手下的人,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只要不出河北这个圈儿,那就是跟朝中的文武百官没有两样。 他手下的人,从此以后,目光将会变得更加长远,看问题的角度也会更加高。 无论是治国还是治军,也都会从国家级的角度去做了。 而且这些人的政治利益也将会因此和自己深刻绑定。 就算是河北今后为了新政而清丈全境的田亩,这些人也不会对刘俭产生过大的反对。 当然,清丈田亩要是彻底清除反对声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把反对和反叛。利用这种利益捆绑的方式控制到最低。 随后,刘俭又与董卓商讨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为了打消董卓对他争取抚远大将军这件事的疑虑,刘俭将主要的目标放在了对并州治理权的渴望上。 对于刘俭来说,并州这件事是障眼法,抚远大将军是他的真实目的。 但是,为了瞒骗董卓,刘俭现在的表现是让董卓觉得抚远大将军是自己的障眼法,而并州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其实以董卓的角度而言,并州作为刘俭的第一目地确实没有错,至于什么劳神子抚远大将军,还有那抚远大将军能够临时设立什么官职,在董卓看来通通都是扯淡。 不是朝廷正式敕封的官职,终归不会长久的。 刘德然这次可是亏损大了。 在答应了刘俭抚远大将军的事情之后,刘俭借机提出,希望董卓能够将并州交给自己整治。 但董卓自以为聪明,他就是不上当。 不论刘俭对董卓说什么,董卓对于这件事暂时就是不松口。 按道理来说,董卓适才已经答应了刘俭,并州让他主持……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变卦了呢?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看到了从刘俭身上有更多的利益可循。 先把这个抚远大将军以及大将军设立官吏的权利给刘俭,让他尝到一点甜头。 并州的管理权,回头可让刘俭拿出更多的利益来换。 这就是董卓打的小九九。 但是董卓如此表现,也在刘俭的计划之中。 只要董卓还愿意拿并州吊着自己,那就说明抚远大将军的事儿绝对黄不了,只要这件事董卓不出尔反尔,那刘俭就无所谓了。 总之,刘俭需要在面上保持住他对并州无限的热忱。 两个人,心中各自藏了八百个心眼。 且他们都各自以为自胜一筹。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你的努力方向是错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最终见董卓不愿意答应,刘俭也只能是装作一脸无奈的样子。 “相国,此事的利弊,我已经对您仔细的陈述过了,还请相互认真考虑,不要因一时的计较而延误了新政大事。” 刘俭越是这样说,董卓就越以为他抓到了刘俭的命根儿上。 看来这并州确实是刘俭真正的目地! 刘德然,老夫若是不用并州从你身上榨出更多的利益,如何又对得起那些被你打败杀死的西凉军士? “德然啊,毕竟是一州之事,事关重大,老夫可不能随意松口啊,这些事儿都得回去跟陛下还有太后商议一下才行。” 火候已经差不多到了,若是再继续的加大火力,那就未免太过露骨,弄巧成拙了,容易让董卓瞧出了破绽。 “唉,也罢,那就请相国回京之后,好好的向陛下陈明此事,事关我大汉朝未来的发展,还请陛下和相国不要因为一时的短视之间而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董卓只是大笑,并未继续多言。 一转眼,两个人已经商讨了很长的时间了。 而双方要从对方身上所谋取的东西,基本上也已经到位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是闲聊了。 董卓仰头看了看天色。 只见适才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雪花儿,如今已经变得愈发大了,虽然尚不能称之为鹅毛大雪,但却俨然已经能够给人一种深冬的寂冷之感。 “好雪!”刘俭开口赞叹道。 “德然啊!你我今日有幸在此相会,似你我这般的身份,今后若是想再见上一面,怕也是极难了。” “你我今日洛水一会,虽然初见之时,彼此之间并不愉悦,但是如今一番畅谈,倒也是各自了却了几桩心事。” “值此佳时,你我何不痛饮一番?” “毕竟这个天下,能配和老夫平等对酌而饮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说实话,跟董卓喝酒这种事儿,刘俭没有什么兴趣。 他的大营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办呢。 但是,董卓毕竟是雒阳城中最重要的人物,他那一举一动,也事关着刘俭在河北日后的政治方向,今日借着这个机会,与董卓多谈一谈,或许会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不要小瞧和高层人物喝酒谈话,或许每一次都会让你有不小的收获。 “相国既然是盛情相邀,那刘俭自然不好拒绝,只是刘俭行军,一般皆有禁酒令,我军中无酒,恐怕是不能随相国痛饮了。” 言下之意,就是请董卓出酒买单。 董卓脸色不太好看,他这次来雒阳,那是千里奔袭,谁千里奔袭,还得带着几坛子水酒? 但是董卓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刘俭此番来也是千里奔袭。 董卓没带酒,刘俭就能带酒了吗? “罢了,喝茶吧!” 董卓愁眉苦脸的嘀咕道。 他却忘记了适才刘俭刚刚跟他说过,喝茶比喝酒要对身体好得多。 “德然,今天老夫想跟你说几句实话。” 刘俭闻言没吭声。 你嘴里有实话吗? “其实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老夫觉得你这个人还是蛮令人欣赏的,那时候老夫真是非常喜欢你。” 刘俭“嗯”了一声,他估计董卓接下来还是会有后续的反转的。 “只是自从你到了冀州为牧之后,老夫反倒是愈发的讨厌你了。” 刘俭知道董卓现在说的是实话。 也不怪董卓现在讨厌自己,自己与西凉兵几番交手,导致对方损兵折将,别的不说,光是牛辅就被自己生擒过三次。 最近的一次就是李傕和郭汜的战败,郭汜还被不知名的人物给射没了脚趾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刘俭并不觉得这事儿怪自己。 他只是顺应时势而为。 “相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董卓挑了挑眉:“何为江湖?” “有人在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浪涛汹涌宛如人心诡诈,这天下,处处都是江湖,只要是有斗争的地方,皆为江湖,相国身处朝堂之中,所面对的江湖巨浪自然也是最大最汹涌的。” 董卓点了点头,又道:“只是在这个江湖之中,你刘德然似乎比老夫更会水啊。” “相国何出此言?” 董卓叹道:“老夫所在的朝堂,依旧是暗潮汹涌,随时都可能发生滔天巨浪,但是你的江湖,昔日虽然也是诸难颇多,但是如今却已风平浪静啊。” “老夫心中实在羡煞!” 看着董卓有些落寞的表情,刘俭心中忽然升起的一种感觉。 董卓是不是累了,乏了,疲惫了,不想玩儿了? 仔细想想,或许还真就有可能。 虽然冲进雒阳之后,董卓掌握了全国的权柄,但是他也因此站在了天下士人的对立面。 以他的出身而言,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士人家族会完全的接纳他。 所以他拼命的推出新政,就是要跟这些世家望族较劲。 同时,他也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这个国家在他的掌控下,并不会比这些士人掌握的要坏。 刘俭没有站在董卓的位置上来经历这个过程,但当中的难受和心酸,他是非常知晓的。 我想知道,若是换成普通人,或许早就已经急流勇退,承受不了了。 这个时代,对所谓的抑郁症没有概念。 但是当一个人面临太多的时候,他抑郁也是非常正常的。 对于这个天下来说,谁的压力最大? 刘俭觉得董卓的压力最大。 对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而言,他的抗压能力确实已经达到了极致。 但问题是,以董卓这样的身份来说,他又怎么可能做到激流勇退呢? “相国何出此言?”刘俭言道:“相国胸怀大志,胸中藏蕴天地之机,何其反要羡煞于我?” 没有了朝堂上政治利益方面的束缚,刘俭和董卓说话也都能敞开一些心扉,大家彼此说的话多少也都能掏点心窝子了。 董卓叹道:“老夫其实也并不是非要羡慕你的,只是老夫执掌朝堂这么多年,总是感觉有心无力,寸功未得,每向前走一步,都是异常的艰难……朝局如此也就罢了,现如今连时政与民生老夫都弄不好。” “说句良心话,老夫现在心中有点儿后悔当初率兵杀入雒阳城了。” 这话表面上听着似乎是在谦虚,但你若仔细想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历史上的董卓,到了长安之后,还真就产生了激流勇退的想法。 囤积财货钱粮于郿坞,就是最好的证明。 任何一个对于天下有雄心壮志的人,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放在郿坞之中,然后躲在那坞堡里纵情声乐,享受余生。 郿坞是什么?那不就是董卓专门修给自己的养老院吗? 现在的董卓,似乎也已经走上了那条道路。 刘俭没有吭声,他大概明白一个六十岁老人现在的心情。 董卓,现在缺少有成就感的目标。 新政确实算是一个目标,这是对大汉朝天下有利的事,但是短期之内却看不到成果。 董卓心中的成就感暂时无法用新政来弥补。 人是需要成绩来进行自我肯定的。 董卓现在应该确实是非常羡慕的刘俭。 刘俭在河北做成的事业太多了,太值得肯定了。 随便拿出一项扔到天下,就是值得被所有人所赞颂的。 很显然,刘俭就是有他个人要前进的方向,心中丝毫没有迷茫。 “老夫这一辈子在战场上。南北纵横,横刀立马,所向披靡,当年虽然也是受制于人,但老夫自认为是成功的。” “可是今时今日,老夫却不知道老夫进了雒阳朝堂之后,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夫在这里努力了这么久,似乎什么都没有做成功过。” “老夫现在觉得,或许老夫真的不适合在朝堂执政吧。” 果然……刘俭心中暗道,六十岁的董卓果然有了激流勇退之意,怕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方向了。 对于刘俭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董卓在朝堂的存在,对于刘俭而言还是非常重要的。 刘俭需要董卓在朝堂再坚持几年。 他不允许老人家现在就激流勇退。 刘俭向着董卓拱手道:“相国乃是当世英雄,是俭此生最大的对手和知己,这一点,刘俭从无质疑,只是刘俭在河北与相国在长安相比,相国没有刘俭建树多,就是因为相国舍己之长,或者是说相国努力的方向不对。” 董卓奇道:“何意?” “请问相国,刘某人这些年在河北,最广为人知的功业是什么?” 董卓慢悠悠的回答道:“德然你这些年在河北做了好大事业,但论及最大的功业,毫无疑问就是治理北疆,先是乌桓内乱之后其诸落被你平定,那些乌桓人被你安置于幽州诸郡,供我大汉使用,又有北疆鲜卑各部也因为你的牧场政策,而少驱于水草,逐渐安居,可谓是解了我大汉心头巨患,如今关云长又率兵攻入三韩,擒三韩诸贵,为我大汉开疆拓土……” 说到这的时候,董卓一下子愣住了。 他摸着自己的大须子,若有所思。 刘俭道:“其实我大汉境内的是掣肘太多,而且汉境内现在属于割据时期,诸雄并列,相国想要在汉境内短时间内立下被世人瞩目的功业只怕是不可能的,新政是遗福后世之功,甚至可能是一两代人内都见不到成效。” “依我之见,关东诸地现群雄逐鹿,乱之又乱,相国本非士门出身,哪里趟的明白这趟浑水?反倒不如将注意力放到您熟悉的凉州之地上。” “刘俭这些年做下为世人称赞的功业,就是因为对外!对乌桓,对鲜卑!” “相国早年间的功业就是因为在凉州平定羌人而建立的,那时候相国的势力尚弱,尚且能够在凉州闯下诺大的名声,如今,相国坐镇关中,总揽朝堂,手中有二十万兵马,何愁不能定凉州?定凉州后,似我安乌桓和鲜卑一样的安抚羌人,打通与西域诸国的通商,此事若成,则相国必可名扬海内。” “这才是相国应该干的最大功业!” 刘俭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让董卓一下子清醒了。 是啊,既然短时间无法对内实现抱负。 那为何不将目光发看向外境呢? 函谷关乃是天下雄关,自己在那里排布重兵,阻挡关东诸侯向关中进兵,自己关起门来,好好的着手收拾凉州,让那里成为自己后方的大本营,同时也是解决了历代先帝无法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叛羌! 刘俭这些年其实对于中原的争霸并不是太上心。 他主要的目光还是在治理河北以及对付河北北面的异族上。 因此刘俭不但得到了巨大的功勋,且还利用外族给河北输血,使河北的实力大幅度的增长。 董卓开始认真思考,或许他可以想办法复制一下刘俭在河北的成功案例。 只是他不知道应该从何处抓手。 论打仗和阴谋诡计,董卓在这个天下绝对是一块好料。 在治理方面,他只能算是个二流选手。 于是,他只能向刘俭再次请教细节。 而刘俭让他先以关中为跳板,先想办法全据并巩固凉州,然后再以凉州为踏板,开拓西域。 可以行使征伐的政策,让西域诸国向大汉王朝重新臣服。 然后再打开贸易通道。 现在的汉王朝可跟过去不一样了,纸质书籍的大兴,绝对可以让汉王朝的文化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席卷到西域诸国。 文化的入侵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的武器,比任何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管用。 而其他通往西域的商品,刘俭也保证他会与董卓共同经营,中原的八厨集团目前已经跟刘俭达成了渠道上的合作。 只要董卓愿意配合,刘俭愿意将关中、中原,还河北三大地域形成一个铁三角的贸易机构。 至于其他地界,袁绍那些关东诸侯愿意咋闹咋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不断的向西域还有刘俭所面对的北方诸国渗透汉王朝的文化与商品力量,摄取他们的资源,让这些国家慢慢的都依附在汉王朝的身,为汉王朝不断的输血。 万邦来朝的局面指日可待。 其实,西域诸国和北方诸国一样,一直都是刘俭的目标之一,只是刘检的地盘在河北,他目前没有能力将手伸到西域诸国。 既然董卓今天提了这个事儿,那刘俭觉得,不妨让董卓先替自己打打前哨。 或许以董卓的力量,可以在凉州打开一个好的局面。 日后董卓的力量瓦解,自己上京之后再接手董卓在凉州大家的局面,继续向西开拓。 多好的谋划呀,刘俭自己都佩服自己。 现在汉王朝内部大乱,对西域的掌控能力远不如原先。 想要重新恢复居高临下的对西域诸国的压制之势……那就靠董卓吧。 办不好,难道他还办不坏吗? 董卓听了刘俭的建议之后,非常满意。 他的心中仿佛又找到了可以奋进的目标。 只是有一件事令董卓比较困惑。 那就是他麾下的精兵猛将虽多,可是却没有能够帮助他拓展对外的能臣。 还是那句话,大部分的士人都不尿他呀。 刘俭道:“相国无忧,人才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只要相国能够信得过他们,他们一定可以辅助相国,达成相国的夙愿。” 董卓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倒不是他有多信得过刘俭推荐的人。 只是以董卓现在的情况,要想招募能够给他办事的士族,似乎还真就是刘俭这个渠道最信得过了。 至少刘俭在这个世界的仁义人品还是没得说的。 而刘俭也借此机会,开始向朝廷输送属于他的人员。 刘俭觉得董卓不会过分轻信重用他推荐的这些人才处理朝堂内的事,而是主要用他们来拓展董卓向西面的影响力。 不过这对刘俭而言就足够了。 他不需要自己安插进朝堂的这些人能办成什么大事儿,他只需要这些人在董卓的支持下,慢慢的可以在朝廷里站稳脚跟。 为他以后进入长安接手朝廷打下一个小基础。 至于推荐谁入长安? 刘俭心中有几个人选。 随后,董卓与刘俭终于分别了。 但是今日的这场洛水之会,让刘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他胸中的抱负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了。 回到了自己的营寨之后,刘俭就命人去催沮授,让他派人把牛辅和魏续送过来。 既然自己已经与董卓达成了某些方面的商讨,那为了表示诚意,就要把牛辅和魏续这两名主将先行送回去。 不过,在把他们送回去之前,刘俭想再跟牛辅好好谈一谈。 他今天帮助董卓确立了一个新的努力方向。 那在放牛辅回去之前,也得帮他确定努力的方向。 一个明确的,可以实施的方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西域大先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几日之后,沮授派人将牛辅和魏续押到了前线,来见刘俭。 这一段时间以来,刘俭特意将牛辅和魏续安排在一块居住,让他们两个人多一些深入交流的机会。 先前刘俭已经跟牛辅说了一些关于日后他如何在凉州立足的话,同时,刘俭希望牛辅能够与并州的吕布联合,在董卓麾下的集团之中形成一股特有的势力。 牛辅承认了刘俭的观点,也因此与刘俭之间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友谊。 牛辅和魏续到了洛水之后,同时被带到了刘俭的面前。 牛辅先前曾与刘俭交流过了,他心中知晓今后若是想在董卓麾下立足,并在董卓死后能有自己的一块容身之地,就必须要与吕布联合,因此这段与魏续同住的时间以来,牛辅对魏续可谓是格外的关照,很是热情。 同住期间,牛辅也曾向魏续透露出了,今后若是能够回到长安,希望可以和吕布联合起来。 魏续是吕布的妻弟,与吕布的关系密切,但这个人并不是那种憨莽之徒,在某种方面而言,此人比较善于投机。 魏续在明白了牛辅的用意之后,立刻主动向牛辅靠拢。 他虽然不是机智之人,但总归不算太笨,他很明白吕布经历了前番的一场大败之后,就算是董卓不杀他,但今后吕布在董卓麾下定然是过的异常艰难。 西凉诸将都是没有任何仁义理念的落井下石之辈,这些人如同饿狼,他们巴不得以吕布为首的并州系集团倒下去,然后扑上去将他们分而食之。 身为吕布亲戚的魏续,身家利益都是绑定在吕布身上的,他自然是不希望吕布在凉州集团之中落得这般下场。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与自己一同被抓入刘俭军的牛辅,与魏续关在了一起,同时向魏续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与吕布能够达成同盟。 魏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答应了牛辅,只要自己两个人活着回去,自己一定给吕布和牛辅穿针引线,让他们两个结为同盟。 毕竟,牛辅和吕布是互补的,牛辅有的东西吕布没有,吕布有的东西,牛辅没有。 见了牛辅和魏续之后,刘俭单刀直入,直接向他们两个人讲述了自己这次与董卓会面的过程。 牛辅并无诧异,只是认真的听着,毕竟他先前与刘俭早有协议,现在的刘、牛两个人,在某种意义而上,有着一些共同的利益目标。 反倒是魏续大为吃惊,一边惊讶的看着牛辅,一边看着刘俭,浑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熟呢? 不过魏续终归还是个精细人,就算是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而且他知道,此时他就算是开口问了,刘俭也不可能回答他。 而在刘俭对他们叙述自己与董卓的谈话之中,最为侧重描述的一件事,就是他打算和董卓合作,帮助大汉朝朝廷稳固凉州,同时开辟西域。 牛辅听刘俭口中描述的蓝图,眼珠子中的目光都有些发散了。 显然,对于这些事,他听的不是很明白。 “牛将军,牛将军!” 刘俭出言轻唤牛辅:“牛将军如何愣神了?” 牛辅一下子回过神来,他急忙道:“哦,适才听刘将军之言,目光深远,想法颇新奇,牛辅一时为刘将军的气概和壮志所吸引,不知不觉间竟有些出神,还望将军勿怪!” 刘俭笑道:“牛将军客气了,来日我便派人把将军和魏司马一同送回相国的大寨,你们可以回去了。” 牛辅和魏续急忙拱手:“多谢刘将军,多谢刘将军!” “二位何必如此。” 刘俭伸手虚扶了他们两个人一下,然后又道:“其实我这次请两位来,除了告知二位我与相国的谈话之外,还有一点肺腑之言,想对二位说。” “当然了,刘某绝没有想要指挥牛将军和吕都尉的意思,只是我们不打不相识,而且今后或许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故而刘某人想唠叨几句,将军若是能在当中获益最好,若是不能,却也无碍,不知将军可愿听否? 这种时刻,刘俭说什么,牛辅和魏续自然都是愿意听的。 “还请刘将军指点!”牛辅很是客气地道。 刘俭微笑着道:“将军,您和吕将军此番在司州的败绩,非是人为,实乃天时所致……” 这话说的很是客气,也算是给牛辅等人留了面子。 什么天时,明明就是废物,打不过刘俭。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今后怎么做朋友? “只是,此番在司州的败绩,会使牛将军与吕都尉日后在相国麾下难以直起身子做人啊。” 刘俭的话很是语重心长,牛辅和魏续自然都是明白的。 败军之将,而且还是遭到了如此大的惨败,就算董卓不说什么,吕牛二人自己今后在董卓麾下都挂不住面皮。 而且,本来他们两个人,在西凉诸将的眼中,就都不是什么受待见的人物。 西凉军三将将士,今后对他们两个人的蔑视程度可想而知。 牛辅的面色黯淡了一些,他知道自己今后在凉州诸将当中,日子会很不好过了。 “唉,刘将军所言,我亦知晓,只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解决……还请刘将军能指点一二?” 刘俭来回看着牛辅和魏续:“说实话,刘某也是领兵之人,身为将军,若是失去军心和军威,对于领兵者而言,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依我看,将军和吕都尉回到关中之后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建立大功,重新军威,并在军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军事体系和势力。” 刘俭说的话,牛辅自然是明白的。 问题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刘俭说让他牛辅和吕布去立军功,他们两个人就能立军功了? 哪那么容易的事! 这不是扯淡么! 牛辅的表情落在了刘俭的眼中。 他笑道:“当然,功劳却非那么好立的,需要静等良机,身为领兵之人,有时候三年五载或许都等不到一个立功的机会……但将军和吕都尉皆乃是天选之人,这立功的机会,不就是摆在眼前吗?” 牛辅疑惑的看向刘俭。 “哪里是立功的机会,恕牛某不知……” 刘俭真想给牛辅一脚,合着自己刚才跟他说那么多关于董卓开辟西域的事,算是白说了。 “牛将军,我适才与你说了,相国有意征服凉州,开通西域诸路,这对将军而言,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良机吗?此等盖世功勋摆在将军眼前,将军难道不知自取乎?” 牛辅闻言愣住了。 “凉州苦寒之地,西域诸国更是远远落后于我大汉的番邦,何来的大功?” 刘俭长叹口气。 “将军,正因为凉州苦寒,西域落后,所以相对来说,这功可能就好立一些,难道让将军留在司州,继续与关东诸侯交战,这功劳就好立了?” 牛辅闻言恍然。 还真就是这么个理。 比起刘俭这种人,西面的羌族那真是温柔的像是绵羊一样。 关东再富庶,也不是他老牛能待得住的地儿。 “可是……” 牛辅犹豫道:“多年来,羌族在凉州屡屡叛乱,镇压不止,如何能够旦夕平定?再说如今阎忠,马腾,韩遂等人的叛军雄踞凉州,也很是难敌啊。” 刘俭叹道:“将军,你要明白,凉州的羌族虽然屡屡叛变,但是却不代表他们的战力会对大汉王朝产生过多的威胁!将军你本来就是凉州人,对于羌叛早就熟之,你们往凉州平叛只为其一,其二,这也是你和吕将军可以在凉州充实自己的势力的机会啊,难道将军没有想过吗?” “征服凉州和打通西域这件事,在相国眼中就是大功勋,可是在胡轸,华雄,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的眼中却未必……凉州苦寒之地,羌叛虽然可镇压,但屡屡背反就会令人头疼,再加上马腾和韩遂的势力强大,我料西凉诸将没有人愿意为前部去的!” “长安中枢是多好的地方,凉州那等苦寒之所,谁闲的没事愿意去呢?” “李,郭等人皆短视之人,他们只是看到了长安是朝廷中枢,在长安前程似锦,可屹立于天下之巅,但他们没想过,去凉州故土,才是扩充自身势力的最好途径。” “将军和吕将军这一次战败受损颇众,正好借口去凉州,一边助相国平叛,一边吸取凉州当地的羌族,组建新的强兵队伍,再用凉州战马扩充骑兵,重整威势,既能为相国分忧,又能再现往日之威,何乐而不为?” “适才将军说凉州苦寒,但这苦寒之地现无有人争,将军和吕都尉,正好可以借着平叛之机,在凉州广布恩义,收买人心,收拢当地的豪右与羌族诸落,让他们成为将军的后盾,胜却在长安和雒阳荒废光阴。” “需知,长安和雒阳的人心,咱们边郡之人收之甚难,但凉州的人心,却可唾手可得!” “不可因为司州和雍州豪富,就因此被蒙蔽了双眸啊。” 这一番“肺腑之言”,实在是令牛辅还有他身边的魏续茅塞顿开! 刘德然……真天人也! 牛辅冲着刘俭拱手:“若非刘将军提醒牛某,我险些忘了自己是个凉州人呐,既然是凉州人,那可切莫将自己当成了什么中原人,刘将军说的对,凉州人的根基就是在凉州啊。” “只是马腾和韩遂的叛军在凉州势力极为强大,李傕、郭汜等人必不去惹,我若是与吕布主动请缨,回头战不过马,韩等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刘俭叹道:“这就是你们凉州人的固有思维了,对于什么事都是喊打喊杀的,像你我今日之举不好吗?有什么事大家非得要打吗?坐下来谈谈。” “马腾和韩遂也不是天生的叛军,那马腾乃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韩遂昔日也是举孝廉出身之人,只是后来因缘巧合而落入了叛军的队伍。” “但身为叛军,他们心中也总是对自己的未来抱有担忧的,毕竟他们心里也清楚,他们没有能力推翻大汉朝,以他们两个人的见识,也知道最终对他们最好的归宿还是依附于朝廷。” “董相国现在手中缺什么,也不缺官爵啊,堂堂相国执掌朝政,若是想招安叛军,为什么非要打呢?难道就不能招抚吗?韩遂和马腾都是有长远目光之人,只要朝廷给的利益够,他们必然会顺势而应。” “将军若是能在这其中成一个搭桥之人,那对相国而言,可就是立了大功了,何愁日后相国不再重用将军呢?” 牛辅向着刘俭深深一拜:“将军之言,实在是令牛某感触良多,受教了,这凉州和西域,牛某去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卢子干激流勇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牛辅今日听了刘俭一顿指点,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扇光明的窗户。 他灰暗的人生又有了前进的方向,他本人也有了冲锋的动力。 当然,刘俭不可能是凭白为了牛辅好,他这么指点牛辅也是有他的盘算的。 董卓用兵于西凉,打开西域通路,对于大汉朝未来的发展是很关键的。 但是这个任务,刘俭之所以怂恿牛辅与吕布去做,就是因为司州一场大战之后,牛辅和吕布的元气大伤,两人在军中的威望大减,他们需要去凉州恢复元气,增长势力,挽回名声。 只有这样,他们日后才能成为董卓麾下诸多势力中重要的一环。 董卓手下的兵将太多了,不能让西凉军一系的李傕和郭汜在董卓死后独执了大权,一定要有人能够与他们相庭抗礼。 所以说,现在让牛辅和吕布去西面替董卓打开通路,也是让他们休养生息,日后能够成为朝廷诸军中的一股势力。 至于马腾和韩遂……刘俭对他们两个人不太了解,只是他在历史上也知道,这二人的每一项行动都是顺应着朝廷的变化而所为的。 反正在刘俭的心中,这两个人并不是纯粹的反贼,他们两个说的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投机者。 西凉的叛军现在已经对朝廷形成了一定的威胁,马腾和韩遂又挟持了凉州名士阎忠为主帅,收揽凉州的人心,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建立一个国家,与大汉朝对抗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两个也不会疯到这么做。 傻子都明白,这两个人现在是想待价而沽,等着朝廷方面给他们出价呢。 依照刘俭对杨彪、王允,淳于嘉那些今文系老家伙的了解,凉州的叛军很有可能会被他们瞄上。 这些老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用政治资源去换取军事支持,利益共享。 就算是叛军,他们也非常乐意利用,在他们的思想里,大不了等董卓覆灭之后再收剿! 历史上的王允在这方面不就犯过不小的错误。 所以说,马腾和韩遂的行为在这个时间段还是比较关键的。 在这个时期,刘俭觉得他们两个属于一个左右摇摆的独立团体,既有可能偏向朝臣,有可能偏向董卓。 当然,对刘俭而言,他们过于偏向哪一方都不太好。 所以刘俭想要借助牛辅提醒董卓一下,对这支凉州的叛军,多少要给一点儿好处,让他们能够尽量保持中立,不被朝臣那边过于的利用。 只要是朝政目前处于平衡时期,对于刘俭来说就是最好的,他不希望长安朝廷现在出现过大的乱子。 随后,刘俭派人先送牛辅和魏续回去梳洗一下,命军士准备好饭食,安排他们吃顿饱的,再让他们去往董卓的营中。 就在两个人走到帅帐口之时,刘俭突然喊住魏续:“魏司马,刘某适才忘却一件大事要跟你说!还请留步。” 牛辅已经被人领出了帅帐,而魏续则是因为刘俭这句话,继续留在了其大营内。 “刘将军还有何大事要吩咐魏某?” 刘俭笑着对魏续道:“其实真就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有几件东西想要赠给魏司马。” “咱们原先交集较少,今日既然认识了,那刘某人就想跟魏司马交个朋友。” “今后吕都尉那边,还请魏司马多多帮忙了。” 魏续闻言有点警惕了。 什么叫吕布那边儿要劳烦我多多帮忙?这是打算要让我当叛徒吗? 眼看着魏续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刘俭哈哈大笑:“我知道魏司马乃是吕都尉的亲戚,与吕都尉同为一体,刘某人再是狂傲,也不敢让魏司马做我的内应,谋害吕都尉啊?” “那将军之意是?” 刘俭安慰道:“其实,我当年游历四方,在并州之时,就与吕都尉相识了,这点,魏司马想必应该是知晓的吧?” 魏续点了点头。 “此事,吕都尉昔日也曾与我说过。” 刘俭笑道:“其实,我与奉先神交久矣,对于奉先而言,我从来都不想与他为敌,只是因缘巧合之下,不得不屡屡与之交手,实非我的本意。” “适才我与牛将军说的那些话,表面上似乎是为牛将军着想,实则是为了奉先考虑。” “刘某一直都希望能够跟奉先和好如初,对于奉先,我心中一直都抱着友好之情,毕竟在我心中,奉先就是天下第一的飞将!奉先是我大汉的英才,刘某身为宗亲,心中一直都抱着为大汉朝储才的想法啊。” 魏续见刘俭说的诚恳,心中也相信了几分。 他对着刘俭拱手道:“奉先与将军,皆出身于边郡,在这大争之世,合该同心并力才是!” 刘俭笑道:“此言是也!” 说罢,便见刘俭拍了拍手。 随后,就见几名侍卫端上了几个大箱子。 刘俭命人打开箱子,却见里面有金帛,玉器,青铜器,珍珠等稀世之物。 别看魏续在京中待了几年,但他终归不过是吕布麾下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下子见到这许多的稀世之物,魏续顿时愣住了。 “刘将军?您这是……?” “都是给魏司马的礼物,指望魏司马今后,能在奉先面前为我们两方接洽,今日这些礼物,乃是一点小心意,当然,魏司马如此是带不回去的,这些礼品回头且寄存在刘某这里,待司马返回长安之后,刘俭自然会派人送往府上,绝不食言。” 身为吕布的妻弟,魏续平日里虽然也被手下的西凉兵尊重,但被人赠以如此厚礼,还是第一次。 礼品的贵重与否倒在其次,关键是他找到了一种很少有的受重视的感觉。 “将,将军此言当真?” 刘俭爽朗的笑道:“司马这话说的,刘某岂是赖账之人?况且我河北地大物博,资源富庶,难道还会计较这些许财物吗?” 说罢,刘俭伸手拉起了魏续的手,道:“在刘俭眼中,什么金银财货,也不及英才可使人动心,吕都尉乃是天下人杰,魏君乃是一州人杰也!” 这话说的……也太让人舒坦啦! “唉,久闻刘将军乃是仁义之人,爱才若渴,今日方知盛名无虚啊,魏续何德何能,竟可使将军这般看重,将军放心,今后只要事关我家都尉与将军之事,但凡不违背道义的,魏续定可效犬马之劳。” “如此最好了!” …… …… 董卓在接到了牛辅和魏续之后,方即撤兵,他缓缓的向着西面而去,不再合围雒阳。 看起来,董卓确实在遵守与刘俭的谈判。 在董卓撤兵之后,刘俭确认对方没有下一步的不轨动作,方才带人进入了雒阳城。 在这里,他再一次见到了他的老师卢植。 不过刘俭没有想到的是,见到卢植之后,自己的老师居然做出了一件足矣惊动士林的大事。 他竟然拱手作揖,向刘俭施礼请罪。 刘俭见到了卢植做出如此动作,顿时吓了一大跳。 恩师之礼,他是万万受不得的。 刘俭急忙躲开,让过了卢植这一礼,随后一甩甲胄的前摆,单膝跪倒。 “老师,为何如此?莫不是学生有什么罪过,惹恼了老师?” 卢植缓缓地直起身,他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愧疚之情。 “我这糟老头子,给你添麻烦了。” “老师这是说的哪里话?” 卢植摆了摆手,道:“你莫要不承认,这一次,先是吕布牛辅,后是董卓,皆是因为老夫,使你在司州几番为难,为了保护老夫甚至辗转数百里,昼夜驰骋,虽然成功了……但这几日,老夫却在想,若是你没有成功?又该如何?老夫是不是对不起你?是不是愧对了你的一片孝心。” 刘俭站起身,笑道:“老师,言重了,这些都是学生该做的。” 卢植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但不糊涂,也有自知之明,这个天下,已经不是老夫所了解的那个世间了,老夫所崇信的那些,已经不足矣立于当世。” “老夫若是继续顽固,只会给身边的人,还有你,带来灾祸……” “当初,陛下任老夫这个雒阳太守之时,你力劝老夫不要来,但是事到如今,回头看看,老夫一意孤行,给你惹下了多大的祸患!” 刘俭笑道:“老师这话严重了,什么祸患不祸患的,学生这不是都平定了吗?” 卢植苦笑道:“你可以平定一回,两回,三回五回,却不能十次二十次的都没有疏漏,纵然是神仙,也办不到吧。” 说到这,卢植冲着他招了招手,道:“你来。” 刘俭跟随着卢植来到了太守府正厅的桌案前,卢植拿起桌案上的一份奏表,递给他道:“你看。” 刘俭打开奏表,大概看了一下,问道:“老师要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 卢植叹道:“是时候回范阳了,其实仔细想想,还是当年在缑氏山教书育人的那段日子最顺老夫的意,为师已不想在这个时局下继续苦撑了,倒不如返回乡中,开办私学,继续执教讲经,为你多培育几个人才,岂不胜过在此给你添乱?”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荀彧荐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什么?!董卓和刘俭在汜水相会?” 一直在阳人城蹲坑卧守的孙坚听了这件事之后顿时大惊! 袁绍如今已经跑到了后方的鲁阳去了,孙坚依旧是在阳人的前线,他只是为了能够在关键时刻,乘着刘俭和董卓交战正酣,彼此纠缠不能脱身之际,坐收渔人之利。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俭居然在这个时候和董卓在洛水会面,随后双方各自罢战,虽然没有离开司州之境……但是很显然,刘董两个人是不打算继续交战了。 刘俭和董卓不打,那孙坚还待在这有什么意义? 他只能是将前线的情况向袁绍匆忙禀报。 消息传到了鲁阳,袁绍有点发傻了。 刘俭和李傕,郭汜交手一阵,将彼大败,随后竟然还能和董卓达成和解? 这得是多逆天的外交手段啊! 这两个人到底会因为什么样的利益而能罢战言和呀? 袁绍实在是想不明白呀。 “唉,刘德然,为何从他的手上占点便宜,就这般困难!” 袁绍颇有些恼羞成怒地拍着桌案吼道。 袁绍的身边,矗立着郭图。 郭图见袁绍一脸的烦闷,遂道:“唉,可叹先前荆州诸族,皆为了本家利益,不支持袁公留在司州,如今刘董达成和解同在司州驻兵,袁公若是此时回兵,必为其二人所共同攻之,司州已无我等立足之地……若是当初,袁公能够联合刘德然,与他共破董卓,许诺同分司州,或是先一步与董卓联合,乘着董卓对刘俭心存恐惧之际,共击刘俭,倒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空无一物的结局……” “啪!” 郭图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袁绍重重地拍打着桌案,满面愤怒地道:“你有这番见识,当时作甚来了?为何不当时就向吾谏言?事到如今方才说之,又有何用?!” 郭图的脸色白了一白,低声对袁绍道:“使君恕罪,其实末吏原先并无此等见识,只是前几日,偶听心腹之人言之,但彼时使君已经撤兵来了鲁阳,我若是再说,怕是已经晚了。” 袁绍伸手揉了揉眉心,道:“你说听心腹之人言之……这心腹之人,却是何人?” 郭图急忙道:“我说的这个心腹之人,乃是图之族人,末吏一直都想寻个机会,推荐于使君,只是未得其便,使君若是愿意,图愿意带此人来见主公!” 袁绍此刻心情烦闷,司州之地,他忙活了一圈,最后连个屁味都没闻到,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 对于郭图推荐的什么同族之人,袁绍没什么兴趣,不过碍于郭图的面子,他还是说了一句:“回头有空之时,可得一见。” 郭图见袁绍没什么兴趣,便也不再过多谏言了。 …… …… 而雒阳城那边,卢植向朝廷的辞呈奏疏已经送出了长安,而刘俭则是暂时留在了雒阳城,他眼下还有几件事需要仔细筹谋。 对刘俭而言,最重要的一件事,起因是荀彧给他写了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旁人不会觉得怎么样,但刘俭心中却觉得非常重要。 因为荀彧给刘俭的信中提及到了一个人。 其实,早先在荀彧到了冀州的时候,刘俭就曾向荀彧提出过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能够介绍其家乡的颍川诸杰,来冀州入幕。 荀彧知晓刘俭爱才若渴的心意,不过他也向刘俭阐述了两个关键性问题。 首先,就是身为郑玄女婿,大汉名将的刘俭虽然声名远播,但在对汝颍的地域影响力,相比于汝南袁氏还是差上不少。 这不是单纯的声望问题,还包括利益的挂钩问题。 刘俭再是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影响到每一个人。 其二,就是刘俭的基业在河北,而河北距离汝颍之地还是太远了。 让汝颍系士族来河北就任,说实话并不符合那些汝颍系士族的家族利益。 首先大部分的汝颍系士族只是听过刘俭的赫赫声名,但是不认识他。 但他们的家族在汝颍,可是常年与汝南袁氏有往来的,而且对于汝南袁氏非常熟悉,彼此间更有数代的利益往来。 那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 而且如今汝颍等地就在袁绍的掌控之下,将自己的家族和祖籍扔在豫州,跑到河北投被刘俭,日后一旦刘俭和袁绍之间有事,汝南袁氏会不会暗中对其等家族清算,这谁也说不好。 就算是袁氏爱惜羽毛,明面上不处置他们的家族……那暗地里呢? 不要怀疑望族阀阅在暗中搞小动作的手段,百年的经营,那绝对是让你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在荀彧将个中的难点和弊端告知了刘俭之后,刘俭告诉荀彧,虽然不能大面积的招揽汝颍贤士,但总有几个是特例吧。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极端的异类,愿意打破规矩,打破规则,走一条和别人不太一样的路。 刘俭希望荀彧,回头利用他自己的印象里,给自己在汝颍之地,找几个这样的异类。 而如今,荀彧从幽州那边给刘俭写书信,告知他异类找到了。 只是这个异类很年轻,目前在颍川诸杰之中也不算是很出名。 这个异类叫郭嘉,现年只有二十岁。 二十岁是什么概念,刚刚及冠啊。 荀彧的意思,是他跟郭嘉也不是太熟。 当年他离开颍川之前,郭嘉不过十几岁的年龄,不过身为阳翟郭氏中的英才,郭嘉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学习能力,而且此人的思想异常跳跃,不喜循规蹈矩。 其实当时颍川诸望族的长辈对郭氏的这个跳脱的小青年并不是非常在意。 毕竟,颍川之地的士族门阀太多太多了,贤能也多,别的不说,光说郭嘉的同族颍川郭氏之中,和郭嘉一般年齿的少年才俊就不下五人。 再说了,郭嘉虽然聪明,但这孩子的枝系在郭氏之中属于旁门,掌控郭氏最多资源的支系并非郭嘉这一支。 而且关键的一点事,这孩子不喜读经,反倒是研究旁门左道研究的比较多。 这在颍川诸长看来,就属于有点不务正业了。 当时,对郭嘉比较看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荀彧,一个郭嘉的同宗郭图。 时过境迁,荀彧来河北也有几年时间了,他掐着手指头算算觉得郭嘉应该是成人了。 根据荀彧对郭嘉的了解,郭嘉这个人不是那么教条,让他来河北入幕,他应该不会拒绝。 但关键是,得是那孩子跟刘俭能看对眼。 荀彧在几个月前,已经亲自写书信送往颍川阳翟交付郭嘉,请他及冠之后来河北相助刘俭。 郭嘉也确实是给荀彧回了信,不过信中之意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荀彧明白,这孩子并非待价而沽,只是他主意正,而且对自己非常有自信! 当年郭嘉岁数比较小的时候,荀彧就能感觉出来,这小子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在他看来这小子就算是宁肯不出仕,也一定要找到合自己脾气的主公。 虽然荀彧也不敢肯定刘俭到底算不算是合郭嘉脾气的主公,但是荀彧自认为他这个主公与其他的人不太一样。 自己的主公若是都收不服郭嘉了,那别人更白扯。 相比于刘俭与郭嘉是否契合,荀彧其实更担心的是这孩子现在到底有没有成长起来。 虽然荀彧知道郭嘉很聪明机敏,与寻常的士人大有不同,但是荀彧自打到了河北之后,也有好几年没见过这小子了。 毕竟当年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 这长大以后到底长没长歪呀? 郭嘉如今到底成长到何种程度,荀彧也吃不准。 其实,将郭嘉推荐给刘俭这件事,荀彧心中也有点儿顾忌,生怕自己推荐了一个酒囊饭袋之徒,入不了刘俭的法眼,回头郭嘉自己难堪,自己也丢了面子。 但是颍川现在已经成名的士人,荀彧一时半刻很难招揽到河北的。 所以在给郭嘉写过书信之后,荀彧也急忙给刘俭写了书信,向正在司州打仗的刘俭细陈此事。 其实,依照荀彧的想法,刘俭未必会对郭嘉有多大的想法,自己这次的撮合或许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过,身为幽州的治理者,同时也是刘俭安排在北方最信任的人,荀彧觉得他一定要为刘俭的人事组织架构尽一份力。 可事实上,刘俭却对郭嘉这个人非常的感兴趣。 在收到了荀彧书信的第一时间里,刘俭就针对这件事儿开始了行动。 当然,虽然有荀彧的书信作为前提,但有些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这点刘俭很清楚。 刘俭先让国渊派出大量的探子前往豫州,将有关郭嘉的事情打探清楚。 待知道郭嘉的为人和他目下的行踪之后,刘俭再制定如何与郭嘉进行切实的沟通。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壮哉德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派出探子去打探郭嘉的情况之后,刘俭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于是,他就在雒阳与两位贤才谈话。 这两个人现在都隶属于卢植的治下,一个是张既,另外一个就是董昭。 董昭是先前早就与刘俭认识的。 当时的董昭也曾与刘俭达成过协议,待日后有机会时,刘俭就会将他举荐入朝中。 至于另一位张既,则是在这次千里奔袭雒阳之后,对刘俭的能力深感佩服,有意通过卢植的门路投效在刘俭的麾下。 对于张既,刘俭也是非常看好的,毕竟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非常大,为曹魏集团贡献出了不可磨灭的力量。 名臣二字,他当之无愧。 “德容,公仁,你们二位都是当世贤才,今番既肯归于吾之麾下,实乃大幸。” 说罢,刘俭看向董昭:“昔日,我与公仁相见,乃议公仁生平之志,公仁志在庙堂,吾曾许诺早晚一日,必举荐公仁入朝,今番正是时机契合之时,当朝相国有意向西进取,为大汉巩固西州疆土,开辟商贸渠道,然缺乏贤能,允吾荐贤,此乃公仁之良机也。” 董昭闻言急忙拱手道谢。 刘俭又看向了一旁的张既:“听家师言,德容虽然年轻,然政惠著闻,声名远播,可谓治理州郡的逸才,只是我想知晓,德容之志何在?是如公仁一般在朝堂,还是在地方?” 张既沉吟片刻,方道:“回将军,末吏虽然家中殷富,却是寒门庶族出身,天幸少时曾拜入玄德先生门下,后又得游公举荐入仕,方有出头之机,恩师曾与我言,以我的允文允武之能,且不论是出身、能力还有家族人脉,都当以治理地方,平定骚乱为己任,需走武略与治政相济之路。” “因此,末吏志在地方。” 张既口中的玄德先生,乃是右扶风郡郿县有名的学者法真,而举荐他入仕的游公乃是游殷,昔日乃是冯翊郡功曹。 刘俭点了点头,张既出身寒门,心中志向自然是与普通的高门士子不同……历史上的张既纵横雍凉,立下不朽之功,乃是大魏名臣。 可以说,这是一位被三国演义所忽略的雄才。 “德容果有高志,听闻在刘某抵达雒阳之前,你曾为使者前去拜会董相国,受彼招揽,可有此事?” 张既面露不屑之色:“确有此事。” 刘俭言道:“既如此,我举荐你往朝廷,治理凉州如何?” 张既听了这话,大惊。 他急忙道:“董卓不过是一凉州虎狼,如何侍之?我仰慕将军为人,倾心相投,将军何其将我逐于虎狼之侧?” 刘俭很认真地对他道:“德容此言差矣,朝廷是朝廷,董卓是董卓,我非举荐你去董卓麾下为幕僚,而是举荐你前往长安,去治理凉州!你要记住,你是去为朝廷效力,不是董卓。” 张既低声道:“那还不是一样,都要在凉州莽夫手下做事……我心不甘。” “德容,你岂能有这般想法?”刘俭的脸色颇为不愉。 “你我皆是汉臣,当匡扶汉室,以报国恩!不论董卓是凉州人还是中原人,但只要他现在做得事是有益于大汉,有益于天下的,那你我身为汉臣就该支持,岂能因为其出身苦寒之地,就不屑与之为伍?难道这大汉朝的天下,是与你用来彰显自身虚名的?” “你若是还抱有这等幼稚的想法,刘某的麾下怕是无你立锥之地。” 张既闻言,面露惭愧之色。 他站起身,向着刘俭拱手作揖道:“将军教训的是,是末吏浅薄了。” 刘俭言道:“如今的朝廷在长安,而凉州乃属长安西陲,割据作乱者甚多,羌族氐人屡屡叛乱,但偏生又是京城往西面的屏障,更是我大汉与西域诸国通商,广扬汉威的必经之路。” “如今董卓既有意向西,我觉得这是天赐你的用武之机,德容你若果能在凉州和西域诸地,建功立业,平定叛乱,充实人户,养护百姓,打通商贸之道,则大汉千秋之史上,必有你德容重重的一记笔墨。” “你需知,时势造英雄也!” “时势造英雄……” 张既默默地念叨了一遍,脸上随之露出明悟之色。 “将军之言,令末吏顿开茅塞,恳请将军举荐我入朝,我愿往凉州,为大汉建立功勋!” 顿了顿,却听张既言道:“翌日,待将军入朝之时,末吏必将为将军献上一个不一样的凉州!” 刘俭感慨道:“壮哉!” …… …… 就在此时,鲁阳那边,一个刚刚及冠的二旬青年,在郭图的引荐下,来到了袁绍的面前。 这个人,正是颍川阳翟人,郭嘉,郭奉孝。 年纪轻轻的他,面容白皙却有些瘦削,身材淡薄,颇显羸弱,似乎风一吹,就能给他吹走了一样。 袁绍见到郭嘉的第一反应就是——怎竟如此年轻? 但也正因为看郭嘉年轻,袁绍心中多少起了几分不屑之意。 这样岁数的人能有多大的能力? 颍川郭氏虽是豪族,但族中分支颇多,郭图乃是本宗脉出身,但他这个从弟郭嘉的那一房,在其族中怕只能算是末流了。 但袁绍的涵养终归还是有的,他耐着性子问郭嘉道:“汝便是颍川郭奉孝?” 郭嘉道:“白身人郭嘉,拜见袁公。” 袁绍点了点头,道:“昔时公则曾与我言,你在其营中为伴,曾与公则言,当使吾在司州之时,或联刘俭,或联董卓,败其任何一方,然后与另一方平分司州?” 郭嘉道:“正是如此。” 袁绍面色一正,道:“然你可知,刘俭劫持吾侄,昔日又污蔑于我,我曾暗中与其结交,彼却至我于惘闻,董卓更是杀我叔我兄之凶手!仇深似海,我岂能因一时之利,与其等为伍?你此言大谬也。” 郭嘉听了袁绍严厉的斥责,并无所惧,只是道:“现在夺取司州,对于将军而言,本就不是最好的时机,以某度之,将军此时实不宜兴兵北上,只是兵马已至司州,无从更改,故某也只能这般献言。” 袁绍闻言,面色似乎好转了一下。 他问道:“汝兄公则,言汝乃是当世奇才,非等闲可比,智计深远,其远不及之。” “既如此,那吾且问你,袁某若要称雄于世,对董卓和刘俭,当以何策应之也?” 面对袁绍的询问,郭嘉则是淡定的道:“依某看来,董卓兵强,又有朝廷正统,刘俭势大,如旭日升腾,袁公雄踞边南,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当示之以弱也!” “什么?” 袁绍闻言很不满意:“示弱?袁某四世三公之门,我袁氏故吏遍天下,那刘俭和董卓是何出身?你居然让吾示弱于彼?别的且不说!单说那董贼与我有灭门之仇,袁某如何能向他们示弱?!” 郭嘉不紧不慢地答道:“为何不能示弱?昔者,越王践与吴王夫差战,大败,保栖于会稽山上,乃使大夫文种求行成于吴。” “越王服犊鼻,著樵头夫人衣无缘之裳,施左关之襦。夫斫剉养马,妻给水、除粪、洒扫。三年不愠怒,面无恨色。” “夫差有疾,践往尝夫差之溲,以决吉凶。” “后终克吴,使夫差伏剑而亡。” “今袁公勇不及董卓,势不及刘俭,屈膝之度远不及越王践便可坐拥天下,如何不可为之?” 袁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够了!” “袁某堂堂丈夫,岂能屈弱于董卓,刘俭之流?” “本以为汝有逸才,今闻所言,不过腐庸之流!” “实不足与高士论!” 说罢,便见袁绍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予其五金,打发了去!” 郭嘉仔细地观察着袁绍的表情,见对方乃是说话的时候,乃是发自真怒,确实动了肝火了,不由暗暗摇头。 “此非吾主也。”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吾主请先生一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与郭嘉的这一次会面,郭图并没有参与,其实也是袁绍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毕竟这种事关招募人才的事情,袁绍不想让郭图一个非局中人在里面掺和,他觉得这样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因此,不得入厅堂的郭图,只能是在鲁阳的厅堂之外,远远的转着圈子,一脸无奈又期盼的向着里面望去。 对于自家从弟的才干,郭图心中是有数的! 虽然郭嘉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正行,且与寻常的士族多有不同,但他确实是有旁人所远不及的长处! 只要袁绍能够任用他,日后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终于,在郭图的热切期盼下,郭嘉慢悠悠地从厅堂之中跺着步子走了出来。 郭图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匆忙走上前,一把拉住了郭嘉,将他拽到一边:“怎么样?袁公委你何职了?可是要征辟你入府?” 郭嘉笑盈盈的,从怀中掏出了那几个袁绍赏赐给他的麟趾金饼,在郭图的眼前使劲晃了一晃! 郭图的眼珠子随着那几块麟趾金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一咽吐沫,低声道:“你头一次跟袁公见面,袁公就予伱这般重赏?” “兄羡慕否?”郭嘉似不怀好意的笑。 郭图长叹口气,诚恳道:“若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终归是我郭氏族人成了大事!从今往后,你我兄弟联手,共同在袁公帐下做一番事业,虽不算是入仕于朝,却也未必不能光耀门楣!” 郭嘉并没有触动,他只是将手中的五块金饼放在了郭图的手中。 “弟这些年房门中落,门中人挥霍无度,家财消耗殆尽,承蒙兄长不弃,屡屡资助,不胜感激,这五块金饼,今赠于兄长,还请兄长万务收下!” “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兄长聊表感激之情。” 郭图深感安慰。 唉!虽然他与郭嘉两个人并非同出一房,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未必比亲兄弟要差。 这举荐之恩,郭嘉如此报答,可见其心意之诚! 郭图将金饼塞回到郭嘉手中:“你我兄弟,今后共同侍奉袁公,彼此之间要报恩的机会,多着呢!之后的情谊,却不在这区区几块金饼上!” 郭嘉叹息道:“兄长的一片美意,某心领了,只是今后你我兄弟天各一方,怕是再相聚的机会甚少,故还请兄长收下这五块金饼,如此小弟也走的安心一些。” 郭图闻言大为惊讶:“奉孝何出此言?” 事情到了这一步,郭嘉也不可能瞒过郭图,而且他压根也没想瞒。 于是,郭嘉就将适才他在鲁阳正厅与袁绍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向郭图进行了转述。 随着郭嘉的话说的越多,郭图的脸色变化的就越快。 从一开始额脸色正常,逐渐变的有些发红,发青,最后竟是有点发黑了。 郭嘉仿佛没看见似的,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之后,就见他将手中的麟趾金向着郭图的手中一放,随后向着郭图长长作揖:“弟不争气,让兄长白白的操了一番苦心,还请兄长勿怪!” 郭图气道:“你这叫不争气?呵呵,奉孝啊奉孝,你这真是太争气了!你真当为兄乃是傻的吗?!” “在你见袁公之前,我就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袁公出身名门,心气高傲,但他还算是礼节下士,咱们面见袁公,就算是有些什么话要对他说,拐着弯的说,不要惹袁公不痛快,你呢,一见袁公,张嘴就说什么让袁公屈从于董卓或是刘俭,还效仿什么越王践谋夫差……越王践吃了夫差的屎,难道你要让袁公也去尝刘俭和董卓的屎尿吗?” 面对郭图劈头盖脸的一番斥责,郭嘉并没有多言。 他只是长叹口气,无奈道:“兄长事先确实对某再三提醒嘱咐,只是郭某生性放荡,嘴巴又快,有些事情想到哪就说哪,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郭图气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这叫没控制住吗?你这分明就是成竹在胸,故意试探,独断专行!” “你当我不知道你?” “你故意出此言,不是为袁公谏言,其实不过是在试探袁公的心胸,看他可能容物!” 面对郭图的斥责,郭嘉并没有反驳。 “兄长真知灼见,弟佩服。” 郭图紧咬着嘴唇,表情复杂的瞪视着郭嘉。 最终,便见他还是长叹口气,伸手将五块金饼又全都塞回到了郭嘉的手中。 “拿着你的金饼,滚!” 郭嘉惊讶的看向郭图:“兄长,这是小弟给你的答谢之礼……” “答谢什么?你离开这里往北走,难道不需要路费盘缠吗?” 听了郭图的话,饶是郭嘉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许震惊。 “怎么?真当我是蠢夫,连你这点想法都看不出来?” “只是兄长为何……” “为何不拦你?”郭图冷冷一笑:“那荀友若在袁公帐下为吏,他兄弟荀彧如今可是刘俭在幽州的亲信,荀家有人对此说过一句吗?” 郭嘉闻言沉默了。 “咱们郭家,也是名门,但在这方面,却实在是没有荀家人看的深远啊……唉,大家都待在豫州侍奉袁公,怕也未必是好事,你既有心出去闯,若无所成也就罢了,但日后当真有了本事和地位,有朝一日南北对立……北方若胜,郭家还需你来保护。” “兄长……” “好了,莫要磨蹭,赶紧走,别在这惹我腻烦,为兄我这现在是强忍着不打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一会我忍不住了,休怪某不念兄弟之情!” 郭嘉向着郭图再次长长作揖,随后转身就要离去了。 “记着,不要一出鲁阳就往北走,假装先回颍川阳翟老家去,半道再折返。”郭图在郭嘉身后小声提醒道。 郭图所言的事情,郭嘉自然想的明白。 不过,他还是感激的向着郭图点了点头,随后迈步离去。 望着郭嘉离去的背影,郭图心中感觉有些落寞。 “唉,本来还想留下他,当成与许攸,逄纪,蒯良争时的帮手,哪曾想……哎,行呀,走就走吧,对家族好,就行!” …… …… 郭嘉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后便在侍从的陪伴下,向着颍川阳翟的方向坐车而去,装作回家赋闲去了。 鲁阳距离颍川不远,期间有两条路,一条走鹰城和襄城,位置偏南。 另外一条,走的是父城县,偏北。 就距离来说,父城县应该较近,但郭嘉偏偏没有走偏北的路。 绕点远绕点远吧,总比把命丢了的强。 不过令郭嘉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即将抵达阳翟的时候,有一支看似为往来运送货物的客商队伍,派人拦住了他的辎车。 而为首的人,则是礼貌的站在车下,求见郭嘉。 郭嘉下了辎车,看到拦他车架的人,是个相貌不显的黑汉子,除了身形看着挺结实之外,其他的都极为普通。 这样人若是仍在人流堆里,你再瞅第二眼都找不出他来。 “足下何人?”郭嘉略显警惕的道。 那黑汉子面容和善,笑呵呵地道:“某家贱名,不堪入贵人之耳,某家只是奉吾主之命,在此静候先生,想请先生往吾主府邸一聚。” 郭嘉的眼珠子微微一转,拱手道:“某乃颍川郭适,在我印象里,不记得与你主有过什么交往。” 黑汉子道:“先生不必欺我,郭适乃是先生同宗之兄也,比先生年长三岁,先生乃是颍川阳翟郭奉孝先生,吾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番吩咐于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请先生前往一聚。” 不好意思,今天单位有事,晚了些,第二更正在弄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从细节入手观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以郭嘉的智慧,他此时自然能够猜到,这黑汉子的主人乃是何人了。 看来在心细这一方面,对方的那位主人似乎要比袁绍强上一些。 至少对方知道派人在颍川阳翟迎接自己,而不是距离鲁阳最近的那两个县城。 若是对方不管不顾,派人去离鲁阳近的地方找自己,那只怕此时此刻,自己的性命堪忧。 对方的主人还是把自己的性命还是看得很重的。 郭嘉上下打量了那名黑矮汉子几眼,突然笑呵呵的问道:“若是我不愿意去见你的主人,你家主翁又能奈我何呢?” 黑汉子似乎没有想到郭嘉会这么说。 “这个……这个我家主翁派我来时,还真没有特意吩咐过这件事……不过,以主人对郭先生的了解,他觉得先生是一定会随我去的。” 郭嘉道:“如此看来,你对你家的主人似乎是很有自信的,但是,再神算的人,也终究会有算差的时候。” “今日你家的主人就算错郭某了,郭某近来身体不适,想回老家好好养几年,无心会客,怕是不能随你一同去见你家主人了。” 那黑汉子“哦”了一声,随即对着身后的一众商队的侍从道:“都散开,给郭先生让路!” 郭嘉听了这话很是惊讶。 他看向了那些侍从,却见那些侍从确实很是听话的给郭嘉把道路让了开。 郭嘉略微不解的看向那名侍从,疑惑地道: “你的任务没有完成,就这么放郭某回去,难道就不怕你的主翁怪罪于你吗?” 黑汉子摇了摇头:“主人不曾说过若先生不去,我应该如何?既如此,那我自当选择放先生离开,然后再回去禀明主翁!若主翁再有新的吩咐,我便重新行事就是了。” 郭嘉呵呵地笑:“其实啊,你还有是有另外一个选择的!” 那黑汉子的脑筋转得很快。 他言道:“先生所言的另一条路,就是让我把先生给绑回去见我家主翁吧。” 郭嘉点了点头:“依你家主翁的身份,你若是如此做,郭某觉得你主翁心中或许更会开心一些。” 那黑汉子摇了摇头,道:“别人的主人如何吩咐手下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家主翁一向是以忠义为本,以仁义立事!我等悉知,这等强行逼迫。强买强卖的事情,我家主翁是不屑于做的!” “我若是真的将先生绑了回去,那我家主翁定然不会原谅我,责罚事小,驱逐事大,故此事我绝不为之!” 郭嘉没有想到,这黑汉子看似不起眼,但没想到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想来,在他那位主翁的麾下,这黑汉子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只是一个前线临机应变的哨探头子而已。 但只是一个哨探头子,竟然也如此的有规矩,有这样的远见,足见那个人平日里是何等的驭下有术,这点真是让人非常佩服了。 郭嘉微微一笑,他对着那个黑汉子拱了拱手道:“足下如此有原则,实令郭某敬佩!既如此,你我便一同前往,去见你家主翁!” 那黑汉子似乎没有想到郭嘉会突然改口,他颇为诧异的看着郭嘉:“先生适才不是说不去见我家主翁?” 郭嘉哈哈大笑:“我本来是不想去见的,但是就冲你刚才那一番话,我又对你的这个主人颇有些好奇了,能够豢养出这样手下的主人,郭某倒是真想看看其人乃是何等的风采!” “天下之大,人虽然到处都是,但有雄才者,可不是天天能够见到的!” 那黑汉子闻言大喜过望。 他急忙对着郭嘉拱手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先生随我同走一遭了。” …… 这黑汉子随即安排人手接待郭嘉,随同他们一起转道往北方而去。 一路上,郭嘉仔细观察这黑汉子的指挥,并留心他的行动。 很快,郭嘉就对这些人的训练有素以及做事周详深感赞叹。 黑汉子的商队每到一个乡聚落脚,都会有当地人去接待他们,并为他们安置好住处,磋商生意,而给他们安排的这些住处都是颇为讲究的。 首先,这些住处并不是非常的奢华,只能说是普通。 而这黑汉子一行人,虽然对郭嘉很客气,但没有像是对待贵宾一样无微不至的一路上照顾他。 他们在食宿问题上也不会迁就郭嘉。 他们选择的住处地点都比较有讲究,既不是特别热闹,也不是异常偏远。 包括他们每一顿的饮食,既不会特别奢华,也不会特别糟糠。 所有的事都是中规中矩。 而且每路过一个地方,他们都会一如既往,好似无事人一样的在当地磋商他们的生意。 这些人该进货进货,该售卖售卖,该去清帐就去清帐…… 他们并不着急将郭嘉送到他们所谓的主翁面前。 这一群人,只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仿佛这只装成商队的护送队伍的主要任务依旧是行商,而护送郭嘉去见主人才是顺带的事情。 就这样一路磨磨蹭蹭的向北走了一段时间,直到进入了司州的地界之后,这支商队似乎才开始加快了脚程。 他们的变化极快,原本缓慢如牛的速度,骤然提升了好几倍! 在进入到了阜升县的一处乡聚后,黑汉子将郭嘉等人托付给了另外一支商队,他自己草草的与郭嘉商议之后,便即离开了。 从一开始与这支商队接触,郭嘉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个黑汉子的名字。 这保密工作实在是太严谨了。 但越是这样,郭嘉的心中越隐隐的有着几分期待。 终于,又在行进了一段路程之后,郭嘉终于抵达了大汉昔日的都城雒阳。 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百官出城迎接,亦或是在城外三军列阵。 新的商队只是依旧做商队模样,将郭嘉悄悄的带入了雒阳城,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郭嘉进入雒阳城之后,连驿馆都没有住进去,他只是被安排在了雒阳城外的一处宅邸之中。 不过那处宅邸虽然不起眼,但是当中被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应用之物,尽皆齐全。 对方还为郭嘉配备了几名侍从,他若有任何需求,可随时向这些人提出要求。 一般人若是碰到这种情况,或许心里早就急了。 怎么都到了地方,还是见不到该见的人? 但郭嘉却是不慌不忙,每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而且他顿顿饭都不离酒,且顿顿要求有肉,一日两食皆让侍从给他提供雒阳城中上好的蒲桃酒。 毕竟酒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饮品,不是像在后世那样,谁闲的没事儿想喝两口就能喝两口的。 虽然郭嘉索要丰厚,但是侍从遵照刘俭之意,将他所需要提供的东西都提供给了他。 当然,这期间也不忘了给刘俭进行汇报。 刘俭在听了侍卫的讲述之后,并没有对郭嘉的行为有任何的表示。 他只是微笑着吩咐道: “让这个郭奉孝再喝几天吧,三天之后,带他过来见我。” “诺!” …… …… 几日后,郭嘉被侍从们领到了刘俭的住处。 刘俭非常的热情的站在门口,亲自迎接郭嘉。 郭嘉昨晚自己给自己喝大了,此刻有点头昏脑涨,一打嗝就是酒气。 “郭先生,咱们神交已久,这次终于是见面了。” “这一路上并未给先生最好的待遇,刘俭心中实在是惭愧,还望先生勿要见怪才是。” 郭嘉打着酒嗝,上下的打量着刘俭,见他满面笑容,丝毫不见怒气。 “刘将军不厌恶郭某?” 刘俭奇道:“我为何要厌恶你呢?” “今日得将军召见,郭某却依旧忍不住,宿醉而来,难道将军心中对我不生厌恶?” 刘俭很是认真地道:“怎么说呢,宿醉对身体不好,而且总是喝酒,会影响人际关系,虽然男人喝点酒没什么毛病,但若是第二天有事,确实最好还是不要喝的好。” 郭嘉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将军就说这些?” “那我还要说什么?……哦,对了,来人啊,去厨房给先生熬点醒酒汤。” “没了?”郭嘉瞪着眼睛。 刘俭笑道:“那还能怎么样?我还能打你一顿不成?走吧!进厅中说话。” 少时,两人分宾主而坐。 刘俭命人端上醒酒汤,为郭嘉醒酒。 郭嘉一边喝着碗里的汤,一边感慨道:“久闻冠军侯乃是至仁至善的君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也。” 刘俭哈哈大笑道:“我不过是让人给先生熬了点醒酒汤,就至仁至善了?” 郭嘉摇了摇头,道:“不!不是这碗汤,而是郭某跟随将军手下之人,根据一路上行至雒阳,所观所感而知。” “将军为了郭某,当真是煞费苦心,虽然将军嘴上不说,但郭某并非眼盲者,将军为郭某所做的一切,郭某皆看在眼中了。” 刘俭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奇道:“那我倒是想听听先生的高见,我到底都为先生做了些什么?”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主从之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虽然郭嘉在历史上是有盛名的,但刘俭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不会因为一个人在历史上有很大的名声,就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奇才的,现在的刘俭,已经过了这种因为名声而辨识人才的阶段了。 史书是人写的,人是会夸张性叙事的,特别东汉末年还是一个以过份夸赞,过份标榜为主流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很多留名青史的人,或许本身的才能并不能担负其盛名。 而有些真正有才干的人,或许也因为其所处时代的局限性,而不能扬名于世,最终被历史的洪流所埋没。 所以,对于郭嘉的考验还是有必要的。 而很显然,郭嘉能够看透自己这一路上安排的良苦用心,就说明他在自己这里的第一道考验过了。 郭嘉一扬脖,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对着刘俭施礼:“郭某久闻君侯大名,如雷贯耳,特别是将军的仁义之名,可谓天下少有。” “今番与将军相识,实乃幸事。” “将军手下之人,不在鲁阳就近之地等我,而是特意在颍川阳翟附近等候,此便是仁义之举。” “因为郭某刚刚绝于袁绍,将军之人若就近相招,若为袁绍知晓,恐危机我的性命,以将军的身份,能对我如此着想,难道不是仁义吗?” 刘俭没说话,只是认真的继续听着。 郭嘉继续道:“不但如此,而且这一路来雒阳,将军手下之人也都是异常的小心,既不快速行军,同时也不延误,所有行事之风都恍若平常,这样的斥候哨探,足可位列天下顶尖之流。” “但是,若是没有一位好的主公,一位能看懂局势善于用人,善于治军的主公,也是不可能组建出这样的斥候队伍的,真可谓是有霸者之风。” “另外,将军将郭某大老远的从阳翟请到雒阳,这一路上却不予以我好酒食,亦未让郭某住好的住所,行路也都是比较隐秘的,进了雒阳之后,亦不让我进入馆驿,甚至在今日之前,将军都不摆出任何欢迎的正式迎接我……” 刘俭笑道:“奉孝这是在挑我的不是了?” “不敢!在郭某看来,这并非将军不爱才,反倒是因为将军太爱才了。” “郭某与将军未曾见过面之前,将军也不确定郭某到底会不会留在这里辅佐将军。” “一旦将郭某在将军这里的事情宣扬得过大,若郭某不能留在将军身边而返回阳翟,事情一旦传开,则对郭某日后的前途不利。” “将军如此低调行事,可算是给郭某留了后路啊。” “一个有霸者之风的人,却能如此心胸宽广的为旁人考虑退路,如此行径,难道将军还不是仁义之人吗?” 刘俭颇感欣慰。 看来郭嘉虽然年轻,但是他却能在平日微小的细节中品出一个人的本领和人性。 对于这一点,刘俭很是满意。 “仁义二字,多少有些虚大了,毕竟你是文若推荐给我的英才,若是你我之间彼此瞅不对眼,我也不能因为你来见过我的事,而耽误了你才是。” “你虽不能为我所用,但毕竟也是我大汉的英杰!我不能用的人,也当需为大汉储才才是。” 郭嘉闻言,肃然起敬。 且不管刘俭此言是真是假,但是他能当着郭嘉的面把这话说出来,这就说明,他确实是想这样办的。 “奉孝既是出身颍川人杰地灵之地,想来定是善于治经者,不知奉孝可随同名师治经典乎?” 郭嘉直了直身子,道:“虽从名师,却未治学,只是长于读著,精研数家。” 刘俭点了点头:“不知奉孝平日里喜欢读些什么书?” 郭嘉恭敬做礼而应,清了清嗓子,便口若悬河,如数家珍。 “嘉六岁启蒙以来,先考以《孝经》、《论语》。” “后长辈督促嘉习《诗经》《礼记》。” “年方十四,得了一场大病,身体羸弱,故暂歇六艺弓马剑术,长习《捭阖十四篇》《国策》。” “后以重金求得《三略》《六韬》《孙子》诸著。” “及冠前三载,曾研读《吴子》《司马法》《尉缭子》等古书,可惜托亲所得之书,皆残缺有所不全,遗漏颇多……且嘉性子又轻佻,读书常不求甚解,仅略知其意而已,惭愧!惭愧!” 刘俭点了点头,道:“听奉孝之意,似是长于军略筹划,非儒人也?如此可否与我筹谋一二?” 郭嘉言道:“嘉虽长于颍川,然年少学浅,不敢当有筹划之赞,然将军既有言,嘉虽不才,安敢拂将军之趣邪!” 便听刘俭惋惜道:“自先帝执政黄巾时起,汉室有衰弱之相,天下汹汹,纷扰不息,各地黄巾齐呼‘天补均平’,蜂拥反叛,董卓以凉州军长身份把持朝政,似袁氏诸兄弟,亦各连接起事,称霸一方,不尊王命,我虽有志平定天下,兴复汉室,还百姓昌隆,怎奈独臂难支,至今无有所成,当此时节,应以何计邪?” 适才郭嘉将自己之所擅读之书报于刘俭,皆是长于军计,那刘俭便以军略实势相询。 郭嘉的嘴角微挑,出言掷地有声:“我有一法,可使五年之内,天下安定,不知君侯肯愿遵从否?” 刘俭道:“请讲。” 郭嘉慢悠悠地道:“今天下大乱,纠其根本,盖因先帝用人不明,先帝在时,设立党锢,卖官鬻爵,用人不贤,亲信宦官,使贤能远遁江湖,宵小争相亲近,故使汉室式微,忠臣皆不得为之所用,这天下焉能不乱也?” 说到这,郭嘉偷眼观察刘俭的面色。 虽然今日在场的人只有郭嘉和刘俭二人,但郭嘉早就听说过,先帝刘宏乃是刘俭的恩主,当年正是先帝刘宏一手将刘俭抬进了宗室,同时又委任他州牧之职,可以说刘俭能有今日,全靠的是先帝。 而且民间传闻,刘俭在雒阳的两大挚友,一个是袁基,另外一个就是先帝刘宏。 郭嘉今日且当着刘俭的面,陈述几句先帝刘宏的弊事,且看刘俭作何反应。 他若是当场勃然大怒,将自己驱逐出去,就说明其人也和袁绍一样,不过是小人之量,恐不能成大事也。 当初郭嘉面对袁绍之时,也曾以让袁绍屈膝于董卓和刘俭的方式,来考验袁绍。 今时今日,他故技重施。 刘俭轻叹口气:“先帝执政,有得有失,不能一概而论也……继续。” 刘俭如此表现,让郭嘉心中颇为惊讶。 自己适才说了一通刘宏的不是,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不应该啊!对待一手提携自己的先帝,身为汉室宗亲,他不应该是一力拥护的吗? 难道此人果然是胸襟广阔,处事不论私情? 郭嘉的眼睛轻轻抽动了两下,但随即立刻调整回了状态。 “将军若要平定天下,安抚朝局,这首当其中之事,就是联袁抗董!” “联袁抗董?为何?” 郭嘉郑重道:“将军贵为皇叔,领先帝遗命,可谓宗亲之首,袁绍坐领汝颍诸贤,有仲氏家族之声望引领诸贤,天下衣冠巨室无不倾慕,若是平定天下,汉室宗亲和衣冠巨室,必要倾力合作,方能使天下安泰,百姓安居。” “自光武中兴后数载,天下运转之道皆仰仗此理,方能运转至今,然先帝却为了一己之私,党锢诸贤,打破了这个平衡,致使天下骚乱,而如今董卓这西凉虎狼,却挤身朝堂之中,扰乱天下,颠倒乾坤,依照嘉看来,这个天下的祸端,有一半就在此人身上。特别是此人所推崇的新政,实乃是乱天下之本!将军当与袁绍合力剿灭董卓,拥立天子,废除新政,如此方可使天下归于安定。” 刘俭挑了挑眉毛:“废除新政?” “若是废除了新政,那这个天下当以何政何策何国法而治之?” 郭嘉郑重道:“恢复旧制,延续先代先贤所留的贤政,用以治民,则百姓可安,祸乱可平。” 刘俭闻言道:“原来在先生心中一直崇尚的还是用我大汉朝的旧制之政,是吗?” 郭嘉道:“旧政又有何不好呢?昔日汉朝安泰,百姓安居,民生富庶,四海清平,不都是因为旧时之政吗?” 刘俭听了郭嘉的言论,半晌没有说话。 而郭嘉并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说完之后,半眯着双眼,静等着刘俭对他的发落。 其实刘俭是这个大汉朝执行新政执行最卖力的人,这一点郭嘉非常清楚。 但是他今天就是要用这番话来试探刘俭一下。 看看他到底是真仁义,还是假圣贤。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先生可能替我分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你说刘俭听了郭嘉的话不生气吗? 他当然生气了,而且说实话,他心中气的不行。 郭嘉若是说别的事也就算了,但他偏偏要说新政的事儿。 新政表面上看,是董卓提出来的,用来扬他这个相国的威名,打压望族的。 但实际上,新政是刘俭的努力成果,是作为改革这个世界、改革这个朝代弊端的第一项武器,而且新政的内容并不只是包含科举和税收土地政策,后续还有许多的改革措施! 新政承载了刘俭想要实现自己心愿,让中土民族早一点强盛起来,屹立于世界之巅的迫切愿望。 这是一项可能需要数代人不断努力的重大伟业。 但是现在却遭到了郭嘉无情的抨击。 毫无疑问,新政首先触及的就是以汝南袁氏为首的望族门阀的利益,这一点,刘俭心中早就清楚,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被荀彧推荐到自己这里来的郭嘉,居然也和汝南袁氏一个鼻孔的出气,都来抨击新政。 他甚至愚蠢的说出了要让自己和袁绍联合,并恢复旧日体制的蠢话。 刘俭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刘俭的涵养虽然很好,但是此刻他也恨不得狠狠的给郭嘉两个耳刮子,然后骂他几句,一脚给他踹出厅堂。 但是刘俭还是忍住了。 并不是他脾气有多么的好,而是在他前世的时候,因为吃过发急脾气的亏,受过几次教训,同时又受过很多人的教诲,所以他有一个相对比较良好的习惯。 那就是无论有什么事儿都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下结论。 而且就算是结论不好,能不当着外人的面儿轻易发脾气就不要发脾气。 要发脾气,也等确认了对方确实是值得你发脾气的人,再发。 想到这儿,刘俭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是这么一会,他的情绪就稳定多了。 随后,他颇为玩味的看向了郭嘉,心中暗自揣摩了起来。 这个在历史上还算是有点名声的浪子,说话倒是挺直率的。 虽然他说的话并不中听,但是他至少敢当着自己的面直说,毫无疑问,这也算是一样本事了。 当着河北之主的面儿信口雌黄,这也是一种胆量。 难怪他在历史上会被曹操依仗为军事智囊…… 等一等。 一说到曹操,刘俭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虽然他并没有见到过曹操与郭嘉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毫无疑问,历史上的曹操和郭嘉在搭档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间隙的。 但是历史上的曹操,在某些角度而言,所做的事情未必比自己现在做的要差。 曹操做的事虽然最终没有起到效果,但是依照刘俭的认知,曹操许多行为也是在相对的抑制最高阶层的世家阀阅。 但是,郭嘉似乎在历史上并没有让曹操与袁绍联合,史书上也没有任何一句话提到郭嘉是维护大汉朝门阀旧体系的支持者。 相反的,对于曹操这位有着宦官背景的代表性人物,郭嘉与其似乎还挺惺惺相惜。 如果眼前的郭嘉是旧制度体系的代表人物,那荀彧是绝对不可能将他举荐到自己的面前的。 因为荀彧是最知道刘俭理想的人了,而且现在的荀彧与刘俭有着差不多的壮志,他不可能在这件事儿上给刘俭添堵。 而且郭嘉也不可能舍弃袁绍跑到自己这儿来。 他现在的行为与他所说的话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俭认真的寻思了一下,便即恍然了。 随后,便见刘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这个年代,自诩为智者的人,总是愿意起高调,弄一些虚虚实实的事来试探这个试探那个的。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我还没有试探明白你,你居然来试探我? 咱俩谁是老板,谁是应聘的? 姓郭的,你是不是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况? 我今天就让你明白明白,你到底应该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来说一个什么样的话。 郭嘉半磕着眼睛,其实心中也非常的紧张。 他并不是害怕刘俭打他,骂他,或者是杀他。 这个年代的人,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侠气之风的,而且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很多人往往都有非常大的勇气。 郭嘉今天既然敢当着刘俭的面去触他的逆鳞,就代表他心中已经做好了觉悟。 他不怕刘俭杀他,他就怕刘俭让他再一次的失望。 袁绍已经让他失望透顶了。 如果刘俭也让他失望的话,他郭嘉还能去投奔谁呢? 难道要去江东投奔那个正在起步中的曹操吗? 想到这,郭嘉不由觉得一阵头疼。 随后,他睁开了适才佯装半瞌着的眼睛,去观察刘俭此时的面部状态。 但是让郭嘉吃惊指的是,他想象中的盛怒表情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眸中。 此刻,他看到的是一张相对平和的脸。 刘俭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刺激,依旧如故。 “先生适才所言,刘某会详细考虑的,只是不瞒先生你所说的策略,就算是我愿意做,袁绍恐怕也未必愿意做,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为之,还请先生多多细思。” 说吧,刘俭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微笑的注视着郭嘉。 郭嘉再一次让刘俭弄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刘将军只是跟我说这些吗?” 刘俭道:“自然就是说这些呀,如若不然,还要我说些什么?” “我观刘将军,似乎对郭某适才摒弃新政,接连袁绍恢复旧制的谏言有所不适,但刘将军既然不愿意采纳此策,为何却不训斥郭某?” 刘俭哈哈大笑:“先生一番好心为我谏言,虽然你我在这方面的意见有分歧,但我不能因为你我的见地不同,就妄加指责吧?” “采不采纳先生的意见是我的事,但要不要说话向我提意见,却是奉孝先生的事,你我各司其职,如此而已。” “广开言路,海纳百川,允千家之言入耳,若是这一点胸襟都没有的话,刘某人今日也坐不上河北之主这个位置。” 刘俭的话让郭嘉不由深感震撼。 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有如此胸襟的人,毫无疑问是雄主。 若没有如此胸襟,却能装出有如此胸襟之人,毫无疑问,依旧也是雄主。 此时此刻,郭嘉的脑海中不由泛起了荀彧的面孔。 难怪荀文若不远千里离开故乡,配合刘俭在幽州执政,可谓是不避风霜,不避艰险,不避劳苦。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有着足矣支撑他如此做的博大胸怀。 从这一刻起,郭嘉心中不由叹服了。 他心中想明白了:此真吾主也! 就在郭嘉想要站起身拜倒在刘俭面前认主的时候。 却听刘俭突然再次开口。 “文若先生当初举荐奉孝来我麾下之时,曾言先生乃是天下异才。” “我一向敬重文若先生,自然深然其言,故不远千里,派人接先生前来雒阳。” “直到现在,我依旧相信先生是天下俊逸之才,只是不知道应委派先生任何职务……” “我眼下手中倒是有几个空缺的要职,需要有大能者能够替我执掌。” “先生既然是当世奇才,不知可能为我分忧?” 郭嘉尚没来得及拜主,却听刘俭要委任他职务。 于是便暂时顿住了身形。 “既然将军有要事要委派于郭某,那郭某自当尽心,只是不知将军要做何事?” 刘俭缓缓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第一件事是兴学,就是要在河北设百余学宫,大兴诸学,培养各式各样的人才。” “这第二件事就是文若发来消息,北方的鲜卑和乌桓等各部族在我的火炕与石墨的捆绑下虽然在各地成立牧场,同时也开始务农,但是今年冬天,北地雪灾严重,牛羊、马匹等牲口被冻死的逾数十万。” “北地异族损失巨大,很有可能会影响明年的通商互市,这第二件事就是要有人协助我处理雪灾之后的善后工作,同时想办法能够让北地异族重新有规矩的恢复生产。” “这第三件事就是与中原的八厨诸族制定向各州商贸的具体政策,同时重新编排适合我河北与中原大族通商的商业律条,用于彼此限制,使通商顺利,同时还要根据如今各地的行情来制定我河北商品的价格。” “这几件事在我看来都需要不世英才能做,这些都是有关我民生的大事。” “敢问先生可能替我分担?” 刘俭的话说出来,郭嘉顿时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谁是最看重他郭嘉的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厅堂之中,郭嘉和刘俭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刘俭目光炯炯的看着郭嘉,而郭嘉在一阵惊愕之后,似若有所思。 其实,从郭嘉刚才给刘俭报出的那些书名来说,一般人就能大概听出郭嘉主攻的是一个什么方向。 《三略》《六韬》《孙子》《吴子》《司马法》《尉缭子》,毫无疑问,郭嘉是以军事方向为侧重的。 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郭嘉是以阴谋诡计,谋算人心为专长的。 因为他不能像是正常的将帅一样领兵打仗,所以不能称之为军事家。 换个方向来说,这样的人专业是搞心理学的,是专业琢磨人的,专门搞事的人。 郭嘉虽然在读书的方面侧重于军事,但是在历史上,郭嘉却没有任何独自领兵的记录和经验,可以说他一直是在以一个参谋的身份留在曹操身边辅佐他的。 一位纯纯的参谋对于一位霸主来说重要吗? 对霸主而言,参谋是重要的。 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纯粹”的政客参谋都不会是国民最需要的人。 双向型的精英人才,才是世界真正能够需要的人! 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才能真正做成大功业,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历史上,刘基能参谋否? 答案是擅谋! 但同时刘基也精通于时政,并精研学术思想,也能参与制定大明律,对于依法治国也能够提出其明确独到的见解。 诸葛亮能参谋否? 答案是善谋。 或许诸葛亮的谋体现不到特别精准精细的地方,但是单从他能够提出“隆中对”,就可以看出,他是善谋的,对整体的大局,诸葛亮是有他的远见和谋划的。 但诸葛亮仅仅善谋吗? 自然不是。 制定法律,治戎为长,军事发明,亲统大军,踵迹增筑,改善水利……这些事诸葛都做过,而且也确实取得了成就! 若只是能够单纯的揣摩人心,搞机谋,定计策,那上限最多不过是一参谋! 然若能在参谋的基础上,有能力指挥千军万马,决胜阵前方为将帅! 或是,若能在参谋的基础上,可以兴政治法,制定法律,福泽万民,留名千古,可为相! 历史上的郭嘉,在曹操帐下,虽然做到了名留青史,但是你看他为曹操所做的每一件事,几本都是利用自己的智慧,去揣测人心,去分析去谏言,去分析时局。 他在历史上的基本工作就是局限在嘴上。 当然,这不代表郭嘉没有成就。 郭嘉最大的成就,就是洞察人心,他能看穿刘备,能预言孙郎,能理解曹操,能帮曹操决策…… 但他却不能临阵决机布阵为将帅,也不能治理一方为相。 他主要做的,就是给曹操分析各种敌方的意图,曹操想什么,郭嘉都能心领神会,平时一起聊聊,关系也挺好,要打袁绍时,他抛出十胜十败论,让曹操信心大增……但到了具体打袁绍时,他却啥也没干。 不是说历史上的郭嘉做的不好,而是刘俭觉得……这是一种屈才。 通过郭嘉试主的行为,还有他适才应对自己时所说的那些话,刘俭觉得,像郭嘉这样聪敏有潜力的人,应该能比历史上学的更多,做的更多,成长的更多! 他应该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 郭奉孝,不应该只是将自己局限在一个“参谋”的圈子里。 若是单纯的参谋,刘俭的麾下已经有一个贾诩了。 贾诩是一个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人,他的志气不足矣为将或是为相! 他当参谋,是可以的。 可刘俭觉得郭嘉,不应如此。 一个完全有资格和能力登将入相的人物,只是当参谋,太可惜了。 …… …… 就这样彼此对视了一会之后,却听郭嘉突然言道:“将军莫非对郭某有所不满?” 刘俭的脸色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奉孝何如此说?” “郭某适才曾对将军言,郭某昔时所研习者,乃《三略》《六韬》《孙子》《吴子》,然将军却以……时政民生外交诸务付郭某……想来,是因为刚才郭某故意出言,试探将军,以至将军对郭某有所误解,方才如此的吧……” “哎,这你就是误会我了。” 刘俭沉吟片刻,又道:“既如此,我最近有意,再从三河之地招募三千锐士,并从北地再重新征调三千匹战马,组建一支骑兵,用以扩充中军骑兵队伍,奉孝既是常年研习《三略》《六韬》之术,此事我就交给你去办,并由奉孝担任这三千精骑的别部司马,包括操练,布阵,以及日后指挥其征战调度诸事,皆由奉孝伱来处置,也就是可以独领一军,如何?” 郭嘉闻言,一瞬间又不做声了。 说实话,率领三军,如同卢植,刘俭等人一般征战沙场,攻必取战必克,也非其所长也。 或者说,那也不是他的志向。 眼见郭嘉依旧不说话,刘俭心中深感惋惜。 他长叹口气,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道:“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谋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郭嘉惊讶的看向了刘俭。 他万万没有想到,初次跟自己见面的刘俭,居然就会用这样高的评价来评价自己。 从他词句的内容来看,刘俭似乎很了解自己, 如此,就说明他适才并不是在难为自己…… 难道他是真的有意在出言试探,希望自己能够接下他适才所抛出的任务中的任何一个! 这位左将军,冠军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郭嘉心中嘀咕,不解其意的时候,却听刘俭突然言道:“我近日,刚刚在军中设下了一个新的职务,叫做军师祭酒,目前设有两席,一位我帐下的贾诩,贾文和,另一个职位还待悬空,若是我适才所言的职位,奉孝皆无心担任,那就在我府中,担任这军师祭酒之职便是。” 郭嘉拱手相询:“敢问将军,这军师祭酒,是为何职?” 刘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参赞军机,出谋划策,算是我府中的首席军师了。” 一听刘俭如此说,郭嘉心中顿时大喜。 第一次见面,就破格委任自己为军师!? 此等爱才之人,确实天下罕见! 相比于那没有胸襟的袁绍,左将军确实要胜上许多! “嘉多谢将军厚恩,适才出言无状,直言试探将军胸怀,实乃是郭某浪行,还请将军勿怪!” 刘俭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不妨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奉孝与我第一次见面,出言试探我的城府,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相比于这军师祭酒的职位,我更希望你……唉,算了,罢罢罢,还请奉孝今后多多相助,有大事决断之时,替我多多筹谋。” “嘉必尽心竭力,不辱君命。” 随后,刘俭便命人摆上宴席,亲自招待郭嘉,并与他谈论天下诸事。 郭嘉侃侃而谈,利用自己卓越的眼光,替刘俭将天下诸多势力,特别是董卓与袁绍,袁术,曹操等人目前势力的长短利弊,尽皆分析的头头是道,被刘俭好生称赞。 但不知为什么,即使是听着刘俭的称赞,今日的郭嘉,心中依旧总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来自刘俭。 而是来自他自己。 本来明明已经见到了一个胸襟宽广,能够容人容物的英主,且对方还给了自己一个在郭嘉心中,最为适合自己的“军师”岗位。 但不知为何,郭嘉心中就是有一个疙瘩,一个挥之不去的小疙瘩。 虽然席间,郭嘉与刘俭表面上谈笑风生,纵论天下大事,但时不时的,郭嘉的脑海之中,总是不时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就当刘俭询问他:“可否替自己制定律条,可否定商贸,可否沟通异族,可否处理灾情、可否恢复生产、可否开通互市、可否兴学……甚至于可否组建、操练并独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之时……” 自己那无所适从,既不能也无法去接这些任务的时候,那份无奈的场景。 还有刘俭最后,那句没有说完,意味深长的话…… “只是……相比于这军师祭酒,我更希望你……” 这些纷乱的念头,在郭嘉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他原本对于人生的规划和执念,似乎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动摇 那一天晚上,郭嘉喝多了。 …… …… 刘俭和董卓和谈了,牛辅和魏续也被送还到了董卓的大营。 虽然,双方便开始各自履行约定。 刘俭的大军逐渐向北移动,撤出司州境内的主要县城,他们按照既定计划陈于雒阳周边,只等刘俭一声令下,再撤出司州境内。 但是刘俭虽然收了兵势,但他却不能撤兵回河北。 因为他还在等一件东西。 一件他跟董卓商量好,但董卓还没有履行的东西。 不过那件东西,刘俭估计也快了。 …… …… 自董卓迁都之后,大汉王朝的京都便改为长安,旧日宫殿亦重新修葺,并根据汉三宫原有的占地规模,重新构建整修,使宫殿重现往日光景的三分气势。 当然,相比于当年长安旧日宫殿的盛况,临时修建的宫殿在巍峨气势上还是要差了一些。 昔日展现大汉富足强盛的西汉宫殿,已经是毁灭与新莽的战火之中了。 “抚远大将军?” 长安长乐宫内,太后何氏与天子刘辩并肩而行,刘辩将董卓星夜派人送来的奏表,向何太后和盘托出。 何太后听了之后,颇为惊讶:“这是个什么军位?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这个皇叔势力有点大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何太后的问话,刘辩急忙回道:“回母亲,朕已经与三公计较过了,朝中诸臣对此事都不是太同意,他们的意见是,若要整治北地异族,刘皇叔现在就已经做的非常好了,针对北方鲜卑诸族,以大汉现在的国力,着实没有必要多添事端,而且增设多余的将军职位,这对于我朝的官职机构而言,也是一个负担。” 何太后很是满意的看着她的这个儿子,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刘辩一天天的长大了,他的能力也在一点一点的增长。 自家的这个儿子,终于也越来越像个皇帝样子了。 刘辩继续道:“淳于司空也特意跟朕讨论了这件事,他觉得抚远大将军虽然是一个新增设的将军,表面上看似只是虚名,但是却有两个关键容易被人忽视。” “首先,就在这个‘大将军’的字眼儿上面!” “为什么不是‘抚远将军’,而偏偏要叫做抚远‘大将军’?” “大将军这三个字,岂能随意予之?” “其二,以后对北地异族诸事都落在了皇叔一人身上,那皇叔对异族之所言,是不是就能代表了朝廷的之所言?” “时间一长,在异族心中,或者说在北方人心中,皇叔是不是就是朝廷,有皇叔在,是不是就等同于有朝廷在?” “这事儿,群臣都建议朕要三思而后行。” “不知母亲的意思是要如何对待?” 往日对于刘俭还算是比较看重的何太后,听了这话顿时就炸了。 她现在可不管刘俭昔日对她们母子的态度到底好还是不好,胆敢威胁他们母子地位的人,统统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还敢代表朝廷? “儿啊,这件事依母亲看,朝臣公卿们说的是对的!” “那刘德然这些年的势力也确实太过强盛了!” “这个抚远大将军的名号倒在其次,可若是让他代表大汉朝廷全权负责境,那这今后在黄河以北,你这个皇帝的声名还往哪里摆?” 说到这的时候,何太后甚至气的脸色发红,胸脯起伏剧烈,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性。 不过也不怪何太后震怒。 朝臣们的谏言确实有道理。 相比董卓而言,朝中的这些大佬看的还是比较深远的。 论起打仗,董卓甩朝中这些公卿们三条街。 但论及在政治上的思绪之深远,这些朝中的老油条足以给董卓甩到大海的尽头去。 这个抚远大将军表面上或许没什么,但是一旦确立,后续的影响之深远,朝中有一些老滑头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现在的朝堂之内,四世三公之中袁家已经撤出了朝堂,在剩下的这些老东西之中,目前呈现百家争鸣之势,当然,弘农杨氏的话语权相对比较重。 杨赐死后,杨彪联合一众今文系阀阅,占据了很多袁隗集团留下的空位,虽然现在朝堂被以董卓为首的西凉系武人军团压制,但是因为大汉帝国依旧需要士人来运转,所以在朝中的政治权柄没有完全集中,这些士人还是掌握一定的话语权的。 在没有特定利益逼迫下的事情上,董卓对于他们的意见也不是想驳斥,就能随意驳斥的。 其实刘俭在北方怎么折腾,他都是大汉朝的臣子,就算是朝臣们看出了弊端,依他们的立场而言也不会轻易干涉。 但是朝臣们这一次很都在极力抵制这个事儿。 主要还是因为,王允上一次把杜美人送到了河北,希望能够借着美人的东风,跟刘俭达成政治联盟。 但是美人送过去了,刘俭也破美人瓜了,但政治联盟这事儿却一点儿谱都没有。 可以说是石沉大海。 刘俭根本就不尿他们这一壶。 刘俭不搭理他们,但这些朝臣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都在等着机会呢。 直到今天,他们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次机会。 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且不管你为什么要让董卓谏你为抚远大将军,也不管你到不到底是不是心机叵测,我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如愿。 想当北疆之王?休想! 于是,杨彪便开始撺掇朝中众臣。对刘辩进行洗脑式灌输。 刘辩现在逐渐长大,他的心性越老越像他的父亲,同时也有点像他的母亲…… 但不论是他父亲还是母亲,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饼! 所以,刘辩也没有成长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帝王。 他的内心相对还是比较阴暗的。 而何太后,现在虽然依旧是管着刘辩,但是她不参与朝政,所有的事情目前是从儿子那里得知。 倒也不是何太后不想参与朝政,只是刘辩的年龄一天一天大了,他已经逐渐接近到了亲政的年纪,包括董卓在内,所有的满朝文武都联名上奏,不建议何太后在临朝听政。 别看董卓和朝臣们不对付,但在这一点上,大家还是能够保持共识的。 这个杀猪女在天子身边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 这也就是没办法弄死她,要是有办法,直接给杀猪女浸猪笼,省得她在这里碍手碍脚。 …… 不过这一次,朝臣们则是打算联合太后共同给董卓和刘俭施压,来驳斥他们的上奏。 果不其然,何太后中计了。 她一听刘辩说了抚远大将军背后的意义。心中多少有点发怵。 刘俭虽然对他们母子非常尊敬,但你也架不住他兵多将广,谁知道以后他有没有反叛之心!? 特别是陈留王目前还在他手里,虽然听闻陈留王如今被刘俭养成了半个废物,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祸患。 何太后认真的想了一会之后,随即让刘辩先去休息。 她则是派人去请一位汉室宗亲进宫,想将此事与他商议商议。 刘辩拜别了何太后,转身走出了宫殿。 出了何太后的宫殿之后,刘辩的脸瞬时间就阴沉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则是小心翼翼的紧随其后,不敢多言。 刘辩年纪大了,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在刘辩的认知里,他现在完全可以亲政了。 但董卓却请天子将亲政之事,暂缓往及冠。 而对于这件事,朝中的臣子们也都是三缄其口,没有人站出来为他发声。 刘辩知道,不论是董卓还是朝臣,暂时都不想让自己亲政。 但事实上,他却有点等不及了。 就在刘辩带人往台阶下走的时候,大长秋吕强带着几名随侍的宦官,匆匆忙忙的向着太后的寝宫而来。 吕强如今已经被何太后任命为大长秋,专职成为了太后属官的负责人,只听从太后一人调遣。 长安皇宫内,目前所有在任的宦官,统统都是吕强一手安排的,毕竟当年雒阳城内的宦官基本都被斩尽杀绝了,熟知宦官体系,并有能力重新为太后和天子组织宦官系统的人,只有吕强。 本来吕强为太后和天子组建了内侍系统,天子应该是感激他的。 但是,现在的刘辩,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厌恶吕强。 因为吕强已经被何太后任命为大长秋了,只专职侍奉太后,在某种角度而言,刘辩这个皇帝管不了吕强。 十七岁的刘辩,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也有些像他的母亲。 对于管不了的人和事,他心中非常嫉恨,哪怕这些人和事暂时对自己没威胁,他也受不了! 因为他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是皇帝!自己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 身为皇帝,他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限制。 太后也一样。 “阿翁这是去哪里啊?” 刘辩站住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吕强。 吕强年纪大了,行动有点不方便。 他在两名宦官的扶持下,勉强向着刘辩施了一礼,道:“老奴拜见陛下!回陛下的话,老奴受太后相招,正要去拜见。” 刘辩将身体向前倾了倾,突然开口道:“阿翁,你的那位至交好友,朕的好皇叔,他现在要问朕要大将军当了,阿翁,朕对朕的那位皇叔不熟,阿翁你说这大将军,朕是给他,还是不给他啊?”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太后的新红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强听刘辩这么问,心里有点儿打鼓。 他也能看出来,刘辩这两年的变化有点儿大。 这孩子和刘宏一样,很聪明,也很有主意,看事情的角度也比较刁钻。 依照吕强的想法,这孩子就算不是什么英明神武的人物,但想来也能混到和他爹一样差不多的水平线上。 但是吕强却忽略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在这两位皇帝的成长期中,影响他们人格的人完全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水准。 当年少年刘宏入宫的时候,他的生母董太后并没有跟随刘宏入宫,刘宏则是被寄养在窦太后处。 当然,窦太后其实也并没有怎么管刘宏,对于皇太后窦妙来说,刘宏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刘宏本人对于窦太后也是颇为防范的。 所以,少年刘宏在成长期间,受到亲人的影响较少,当然,这也就养成了他乾坤独断的性格,同时对宦官的依赖非常大。 相比于刘宏,刘辩虽然是也遭到了一些政治罹难,但是,他所受到的困境与刘宏相比,完全是两个档次。 董卓虽然专权,但是至少对皇室还是保持一定的尊重。 公卿朝臣们虽然也不希望刘辩过早的亲政,但是为了对抗董卓,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比较支持皇权的。 而且,与自幼孤立无援的刘宏相比,刘辩有母亲可以依赖。 但事实上,也就是这个母亲坏了事。 一个少年的成长,受其最亲的人影响是最大的。 父母对孩子的影响,对于孩子的成长而言非常重要。 刘宏因为死的早,所以没有办法对刘辩产生任何的影响。 所以,刘辩成长的道路上,所学习最多的人就是他的母亲何太后。 刘宏的亲生母亲董氏以及他后来入宫当皇帝所认的母亲太后窦妙,虽然也都是妇人,但在大局观上,因为出身家族的原因,相对还不是那么的不堪。 但是,何太后这个人的劣根性却实在太重了。 说句不太夸张的话,当今何太后,除了长得妖艳点,胸大点,屁股大点儿之外……其余再无一点可取之处。 小心眼,善妒,泼辣,自私……这些劣根性在她身上体现到了极致。 在没有父亲的影响下,身边跟着这样一位母亲,天天管着自己的事儿……你说成长中的刘辩能有什么样的好影响? 孩子的成长,最主要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父母。 在善妒和小肚鸡肠这方面,刘辫成功的被他的母亲给潜移默化了。 此刻的吕强,面对着刘辩,心中竟然有点寒意。 他知道刘辩问此事的用意何在。 刘俭与自己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很显然,这是刘辩在试探自己。 宫中的宦官大多数都是吕强所安排的人,在这一点上,就算是董卓也难以插手。 所以吕强想要知道现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并不难。 而目前,朝中议论最多的事情,就是董卓举荐刘俭为抚远大将军这件事儿。 吕强虽然对刘俭非常的信任,不觉得他会有图谋汉室的企图,但是现在,他发现天子却未必是这样想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显示出自己与刘俭的关系过于亲密,搞不好脑袋就要搬家了。 面对着刘辩炯炯有神的目光,吕强心中不由有点儿发虚。 他脑筋急转了片刻,随即俯下身,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呃呃……咳咳咳!” 见吕强咳得如此厉害,旁边随行的两名小宦官急忙上前将吕强扶住,为他抚胸顺气。 刘辩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阿翁,这是怎么了?” 吕强使劲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方才长舒口气,对刘辩道: “回陛下的话,老奴年纪大了,早就没有什么精力了,最近这冬日天寒,老奴只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宫中许多事情老奴已经操持不了了,恐大限将至,不能侍奉在陛下身边了。” 刘辩摇头:“阿翁,这说的是哪里话?朕离不开阿翁,很多事情还需要阿翁替朕主持呢。” 吕强却是摇了摇头:“主持不了了,老奴已经年过六旬,是寿元将近之人,可叹老奴身为内侍,却无子嗣,到了这般年纪也不能回家弄孙,拖着这半条老命在此碍陛下的和太后的眼。” “老奴也寻思了,该是让贤的时候了,这内宫主事已非老奴这样的人所能够操持。” “老奴今日见过太后,就想向太后诉说此事,请太后准许老奴辞去大长秋的职务。” “还请陛下与太后再选贤能。” “今后,老奴不能留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了,只希望陛下如同先帝一样,做一位圣贤明君,如此老奴在民间瞻仰陛下,得陛下庇护,得以了此残生,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刘辩向吕强询问到底应不应该立刘俭为抚远大将军,但是吕强却顾左右而言他,提出了自己身体不适,想要让出大长秋的位置……这点倒是让刘辩颇为惊讶。 不过,吕强现在即使没有回答刘辩的问题,但刘辩心中也是窃喜的。 且不管吕强是真病还是假病,但至少这个老匹夫能够有这样的觉悟,这就是一件好事啊。 你早把位置腾出来,不就没有这些事儿了吗? 随后就见刘辩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阿翁是在朕最危难的时候帮助朕与太后的人,朕怎么可以离开阿翁?” “阿翁眼下的病,不过是一点小疾,并无大碍,朕会找最好的太医为阿翁医治。” “阿翁,要好生调养身体,不要再说弃朕而去的话了。” 吕强摇头,语气悲苦:“老奴也舍不得离开陛下呀,只是这天下无不故去之人,老奴的寿元将尽,纵然想辅佐陛下,也是有心无力的。” 说到这儿,吕强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刘辩的语气也很是沉重:“若果真如此,那朕一定给予阿翁最好的待遇,让阿翁能够在长安城安享晚年。” “多谢陛下,老奴……呜呜呜,谢陛下体恤之恩。” “既然是母亲召见,那阿翁就不要再耽搁了,还请快快去见母亲。” 吕强在两名小宦官的搀扶下,流泪向天子作揖,随后便向宫中亦步亦趋的走去。 望着吕强的背影,刘辩的嘴角不由勾起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老东西啊老东西,还算你识相。” 随后,刘辩转过身向着外面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在脑海中掂量能够代替吕强接手皇城内宦官统领之人。 毕竟宦官在也是一个很强大的群体,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皇权的护卫与巩固者。 如此强大的队伍,刘辩是不能托付给一个一直听从他母亲话的人的。 因为他才是唯一的皇帝。 …… …… 吕强进了宫中,见到何太后之后,说了一些内庭之事,后就直接向何太后表明自己想要辞去大长秋养老的事宜。 何太后听吕强有意辞呈,不由大惊。 “阿公怎么好好端端的非要辞去大长秋的位置?是什么人惹恼了阿公,让阿公不乐吗?” 吕强道:“回殿下的话,老奴得殿下庇护,身份在京都也算尊崇,如何有人会惹恼于老奴?只是老奴年纪大了,实在是不能承担起这宫中的琐碎事务,恳请殿下让老奴回去,使老奴回乡颐养天年吧。” 何太后没有想到,吕强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好端端的,为何说要回去养老?我这边可离不开阿翁的扶持啊,到底是什么人得罪了伱?” 吕强一个劲儿的摇头道:“太后误会了,没有人得罪老夫,只是老夫现在确实无法为殿下继续效力了,还请殿下恩准。” 何太后还算是比较了解吕强的,他知道吕强对先帝非常忠心,只要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轻易抛下他们母子。 这老头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有他的难处。 不过,眼瞅着自己找的那位汉室宗亲就要到了,何太后暂时也没法在这件事上与吕强多说,于是他让吕强先回去了。 至于辞去大长秋职位的事,何太后告诉吕强,自己会考虑考虑。 但是等吕强出了自己的宫门之后,何太后就暗中派人去查探消息,看一看吕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辞官的。 就在吕强出去不久之后,那位受到何太后邀请的汉室宗亲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被董卓征辟入朝负责整个关中境内兴学之事的五官中郎将刘表,刘景升。 刘表虽然是董卓征入朝的,但他毕竟是八及之一,作为士人领袖之一的他,自然不可能把董卓看得太重。 他也不可能认为董卓是他的主人。 刘表是一个有能力又聪明的人,所以他只是利用董卓当成他重新入仕,进入朝堂的踏板。 他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董卓来完成自己的志气和抱负,那就是兴学! 毕竟刘表也已经快五十岁的年纪了,他兴学的抱负,若是不在这个时间段完成,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果不其然,刘表在进入了长安城之后,很快就凭借自己八及的名望以及汉室宗亲的身份,搭上了何太后的这条线。 而且,他也确实能给何太后出不少的好主意。 毕竟,这位刘中郎将也是在历史上与曹操,袁术等人争雄的大人物。 荆州在他的治理下,是一片丰乐之土。 而在刘表执政的十八年里,曹操不能染指荆州分毫,直到刘表死后,曹操才有能力拿下荆州。 所以说在政治素养这方面儿,特别是守成这一方面,刘表的能力是非常强的。 何太后将刘俭要当抚远大将的事与刘表说了一遍。 刘表虽然快五十岁的年纪了,但相貌着实是极为俊逸,他身材高大,衣着品味不俗,下颚留着及胸的长髯,很有高洁之士的派头。 何太后说完之后,刘表就很快的分析出了这当中的情况。 “回殿下,若是依着臣看,这抚远大将军的位置,确实是不好交于刘德然,毕竟这当中牵扯的事情太广,若是真没到那一步,朝廷最好是不要轻易放这个权。” 何太后点了点头道:“那我就让辫儿联合朝中公卿直接驳了董卓的奏章?” 刘表道:“此事应该是董相国和左将军私下达成的交易,朝廷直接驳了相国的奏,其实对于相国本人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但是刘德然自然是不会轻易罢手的,我想他一定会再次强迫董相国上奏,臣觉得这个事情不是驳斥一次就会完事儿的。” “关键还是要看左将军的态度,那还要看陛下与殿下的决心。” 何太后道:“我们的决心?我与陛下又当下何决心?” 刘表说道:“就看陛下和殿下有没有决心在这件事上敢与刘德然闹翻脸了。” 何太后冷哼道:“有什么不敢?他刘俭昔日不过边境一竖子,承蒙先帝错爱,将他抬进了宗室,他如今羽翼丰满了,就敢来算计王室,我断然不能让其如愿。”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军师的任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卢植辞官的奏呈很快就批复下来了。 尚书台方面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挽留与阻拦,直接就允许卢植辞官归乡。 虽然卢植的目的确实是不想继续干这个雒阳太守了,但是朝廷如此决绝的批复,让他的心中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之情。 我说你们好歹也挽留我一下子呀! 我卢某人为大汉朝建了这么多的功勋,就算是辞职,你们大面儿上是不是也得走一个挽留的流程啊?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就批准了,是不是有点太不顾忌我老人家的感受了。 卢植的心情失落,那刘俭自然也要安慰他。 正好刘备也已经率兵来到了雒阳,徒弟两个人天天陪着师傅,又是劝又是开解的,好不容易让卢植的心情好了一些。 既然已经辞官了,那这雒阳城就不能继续再待了。 在下一任雒阳太守抵达之前,卢植需要先整理好所有需要上计给朝廷的材料,等待正式交接。 这个时间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是特别长,毕竟雒阳在朝廷的分量很重,接替卢植的人选应该会在短时间就会被选好的。 只是卢植回头应该去哪里教书呢? 缑氏山他是肯定不能去了。 最终,卢植决定回他的老家范阳好生教徒,颐养天年。 刘俭告知卢植,他下一步就是准备在河北大力兴学。 各郡县都要成立诸多的官学,范阳那边自然也是如此。 为此,刘俭准备成立一个河北教育署,主要负责幼儿蒙学以及青少年的学习教材的编纂核查,以及监管地方官学的运作统筹。 他特邀卢植作为这个教育部的巡查组组长,负责在冀州、幽州各郡巡视官学的运作情况,用以保证教育的普及率增长。 刘俭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一点卢植是表示认可的。 但问题是,卢植对刘俭的行为提出了一个质疑。 在地方直接用教育署代替中央直属管理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卢植所看到的矛盾确实是存在的,在某些特定的事项上,刘俭即使是州牧,也不能善改朝廷现有的体制与运行机构。 特别是中枢方面并没有地这方面改革的任何旨意。 在教育方面如此大刀阔斧的进行官署设施整改,是不是有点儿自成一国的意思? 刘俭笑着告诉卢植,这件事他自然会与朝廷沟通,请朝廷特许答应。 卢植也就是这样被刘俭给糊弄过去了。 其实卢植目前还不知道的是,朝廷之所以这次这么快的答应他的辞职。完全是因为刘俭那边要当抚远大将军。 而身为刘俭的老师,在这种敏感的时期,卢植主动提出辞职,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顺水推舟,赶紧答应他。 将自家的老师安抚住之后,刘备便和刘俭商议目前的情况。 “我说德然,董卓到底给没给你举荐成抚远大将军?这眼瞅冬天都快过去了,朝廷那边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呢?” 刘俭微笑着道:“不是朝廷那边没信儿,是他们不想给我信儿。” 刘备闻言似有恍然:“如此说来,朝廷是不想给你这个抚远大将军之职了。” 刘俭点了点头,道:“我有点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以为只要董卓那边同意,这件事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目前看来,天子、太后和朝臣在朝中还是占有相当大的言论比重。” “所以这件事儿只靠董卓一个人推进,似乎是有点儿不太可能。” 刘备咂吧咂吧嘴说道:“那怎么办?要不然咱们派人到朝廷里去疏通一下个中关节,给那些公亲高官们送送礼品,请他们力谏天子,如何?” 刘俭直接否定:“若是别的事倒还好,这件事怕只是不是钱和财货就能够解决的,有些事情非得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够推进下去。” “咱们现在先等朝廷的消息,等确实天子和尚书台将董卓的奏命给否了,咱们再进一步行动。” 刘备恍然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突然似乎想到了一件别的什么事情。 “德然,听说你专门给府中设了两名军师祭酒,一位是贾文和,另一位是从颍川来的……名叫郭嘉,是吗?” 刘俭听了有些惊讶:“怎么,兄长对那个郭嘉感兴趣吗?” 刘备说话很实在:“我本来对这个人是不感兴趣的,但那贾文和是何等的善于谋算,我心中确是有数的,你既然能把这郭嘉与他并列,那我对这个人倒还真是有兴趣了。” “莫非是一旷世奇才也?” 刘俭淡淡道:“确实是旷世的奇才,但是却没有发挥旷世奇才应有的能力,先让他和贾诩一起待一阵子吧,若他还是不能改变,那此人今后便与贾诩一个待遇。” 刘备惊讶道:“听你这意思,似乎是觉得让他跟贾诩并列,都有点儿委屈他了,但问题是,贾文和在你府中的待遇可不低呀。” 刘俭笑了。 “贾文和在我府中的待遇是不低,但是在兄长看来,贾诩目前能与荀彧并列否?” 刘备闻言一愣,随后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贾诩充其量不过一谋士而已。” “荀文若,那可是替你执掌幽州北境一方的要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荀彧现在要是没了,你幽州北地的势力都得塌半边天……”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备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难不成在你的心中,这个郭奉孝是和荀彧一般的人物?足矣委任国事的那种?” 刘俭叹了口气:“现在还说不上来,就看他以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吧。” “但若是他还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充其量也就是一谋士了。” …… …… 刘俭目前驻扎在雒阳,各级军尉并没有专属的办公官署,随行之人大都是军人,因此只在城外的军营帐中处置事宜。 唯独田丰、沮授等寥寥数人在雒阳城中被安置了临时的办公署府。 这寥寥数人之中,也包括了郭嘉和贾诩这两位军师祭酒。 虽然这个府邸不大,但也算是刘俭对他们二人的一种重视。 郭嘉成功的成为了刘俭麾下的军师,每日过得也算是高兴。 特别是刚刚入军师官署的时候,每日身边有人伺候着,享受着悠闲的办公室生活,让他感觉很是惬意。 不论地位还是精神上,都异常满足的。 特别是这个军事署内,还有一个和他职位相同的贾诩。 这位贾诩也很有才华,见识非常的广远,郭嘉没事时便与贾诩谈天说地的侃大山,两个人也算唠的投机。 而且令郭嘉感动的是,刘俭还给了他非常高的待遇。 虽然郭嘉出仕并不是为了钱,但是,主公给予下属的待遇,也能表现出一位主公对于下属的重视程度。 而且郭嘉和贾诩每日坐在军师官署之中,时不时的都会有人来给他们送器具,送布帛,送好吃的鹿肉…… 刘俭甚至还给郭嘉送了两名美女侍从,服侍他的饮食起居。 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通过这些就能够看出刘俭对他的重视程度。 郭嘉对这位主公很满意。 一开始的时候,这日子确实让郭嘉感到舒适。 但是随着时间变的越长。 郭嘉就觉得有点儿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儿……闲。 每日就是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活不是很重,大多数的事只是吩咐一下,就有人替他办了。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吃饭喝酒,吃饭喝酒……然后闲来没事,再跟贾诩一边吃饭喝酒侃大山。 你说这生活不好吗?生活倒是挺好的。 但是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跟他原先想象的不太一样。 …… 这一日,郭嘉来到官署之后,点了卯,就来到了贾诩的屋里。 贾诩正悠闲的在屋中,坐在那架刘俭赏赐给他的徭椅上,旁边有火炭盆在‘噼啪’的烤着,整个屋内都很是温暖。 贾诩的手中拿着一本最近青州刚刚发行的新书,上面标着《春秋演义》四个字。 也不知道是谁编的,但说实话,挺有意思。 趣味性很强,比枯燥的经文有意思多了。 听说这种胡诌的闲书最近青州不少出,而且在士林中的销量也很好。 贾诩一边看,一边在那儿呵呵的乐,时不时的还伸手从桌案上拿起枣子放在嘴里“咔哧咔哧”的咬。 那状态看起来真是惬意极了。 其实郭嘉前两天过的也是这样的生活,一开始他还感觉特别的舒适。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有点腻歪了。 郭嘉来到了贾诩的身边。 他在旁边的蒲团坐下,静静的看着贾诩。 “文和不觉得无聊否?” 贾诩被郭嘉从书中的精彩镜头中拉回到了现实。 “奉孝所言何意?” 郭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文和公!主公他,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招见你我了。” 贾诩闻言哈哈大笑。 “主公不是三天前刚召见过你我纵论过天下大事了吗?” 郭嘉皱着眉头说道:“可问题是,这已经有三天了呀。” “三天还长吗?” 郭嘉反问:“三天难道不短吗?” 贾诩摇了摇头,叹道:“奉孝啊,你要知道,主公日理万机,他要处置的事情很多的!他没有时间天天听咱们品评天下大事。” “天下大事,说穿了,都不是眼前需要处置的事,偶尔说说,了解个什么情况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天天去研究?这人要是天天坐在一块儿讨论天下大事,那还干不干点别的了?” 郭嘉让贾诩这话噎的一时之间还真没法反驳。 贾诩继续道:“你要知道,主公掌管的几乎是整个河北呀,这千万的黎庶,还有境外的战事,还有兴学、冶炼铁器、税收、农商……而且主公极为重视奇巧具的工事建设,这些事每一项都会忙死个人呢。” “主公能在三天前接见你我,花点闲余时间跟咱们讨论讨论所谓的‘天下大事’,这就算是百忙之中抽闲了,这已经是对你我非常重视……他不可能天天找你我闲聊!毕竟讨论那些所谓的天下大事,不能帮助主公兴复汉室……兴复汉室,还是要从民间的实业入手啊。” 贾诩这一番话说出来,郭嘉顿时就懵了。 贾诩继续道:“主公和别的人主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将所有的事情分派给各个属下,主公习惯与统筹全局,参与其中,他致力于亲自规划,扩充自己势力中的各项产业,虽不能说是事必躬亲,但是以他的身份而言,能这么勤恳的为天下万民谋福的人,除了咱们的主公,你是找不出第二个人的。” “似你我这样所谓的智谋之士,也不过是在有紧要之事时,为主公耍点儿嘴皮子而已,替他指明方向,仅此而已……但这跟主公所亲力亲为的那些事是没法比的。” “主公需要你我的时候,他自然就会找你我了。” 郭嘉道:“那主公不找呢?” 贾诩笑道:“似你我这样,挂着军师参谋头衔的人,在没有重大战事的时候,就是没什么事做的,你懂吗?咱们平日里的任务……就是养着。” 说罢,他又看起了书。 听了贾诩的话,郭嘉沉默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郭嘉开拓了眼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整整一天时间,郭嘉都没有再与贾诩说一句话。 他不是不想和贾诩说话,只是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今天这一天时间里,郭嘉脑海中思绪万千。 各种各样的念头,包括对于原先志向的质疑,让郭嘉有一种苦不堪言的感觉。 明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反倒没有比达到目的之前活的更迷茫了呢? 这一个下午,郭嘉一直在那里沉思,但是贾诩并没有搭理他。 贾诩只是坐在那里,看那个所谓的春秋演义,看的不亦乐乎。 直到临近傍晚之后,贾诩才抻了一个懒腰。 他扭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对郭嘉道:“差不多了啊,差不多了,该下卯了。” “哦……” 郭嘉似乎反应了过来,他神思不属的转过头,也像贾诩一样看了看天色。 看到时间确实已经到了,郭嘉方才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向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 贾诩突然出言,招呼郭嘉道。 郭嘉疑惑的转过头:“文和公还有何事?” 贾诩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呀你呀,本来以为你是跟老夫一样的同路人,老夫以为找了一个和自己一样聪明的知己,但是现在看来。伱也是个浑人啊。” 郭嘉闻言啼笑皆非。 “文和公,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浑人了?” 贾诩的笑容似乎有些无奈:“你现在或许没有意识到你是不是,但是来日你或许就知道了。” “明天不要来署中,反正也没有什么事,老夫邀请你出去走一走如何?” 郭嘉听了这话,不由感觉牙花子有点疼。 你说这一天天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这可倒好,整日闲散不说,这还可以随便儿不来。 但贾诩既然已经邀请了他,那郭嘉自然也无法拒绝。 “既然文和公有此雅兴,那咱们就一同去游玩,只是要去哪里呢?” 贾诩说:“去哪儿你就不用管了,老夫来定就是。” …… …… 于是,第二日,郭嘉和贾诩都没有去署中,他们两个共同乘车前往南郊。 今天的雪已经停了,天气尚可。 但由于两个人都是坐在车中,他们这一路上都不怎么动弹,所以还是感觉凉飕飕的。 郭嘉特意带了一个葫芦容器装酒,一路上适当的喝几口,也能有着御寒的作用。 “文和公,你不喝点吗?”郭嘉又从酒葫芦里向嘴中倒了一口,然后关心的问。 贾诩很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喝。” 郭嘉问道:“你不冷吗?” 贾诩说:“冷,我也不喝。” 郭嘉有些不解的看着贾诩。 却见贾诩慢悠悠的转头,道:“喝酒这东西呀,有的时候太耽误事儿,而且容易减少寿命的。” 郭嘉笑道:“公此言太过,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贾诩的表情很严肃:“要不说你还年轻呢。” 随后,他伸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主公说,少喝点酒,多喝点茶,活的长一点儿,说不定还有机会能看到天下再次兴盛。” 郭嘉不由啼笑皆非:“怎么说着说到扯到这上面去了?文和公,你到底要领我去什么地方呀?”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老神在在的道:“莫着急,眼瞅就要到了。” 随后,贾诩让人把自车停下,他自己当先颤巍巍的走了下去。 郭嘉紧随贾诩之后。 下了车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与贾诩来到了雒阳郊外的一处广阔的农田陇亩旁边。 冬季里,本来应该是冷清的田亩周边,此刻正围绕着一群人,包括刘俭,刘备,卢植,田丰、沮授,还有一大群的雒阳当地的官吏都在此处。 这些人站在洛水之边,在一名洛阳本土官吏的讲解下,对着附近的田亩指指点点,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 郭嘉在贾诩的带领下,走到了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倾听着他们所议论的事情。 随后,郭嘉大概听明白了,他们是在商讨在洛水附近修建水利工程,引洛水来灌溉雒阳附近的农田。 此时,那名雒阳本地的官吏已经介绍完了附近大概的情况,静等着刘俭等一众人下达指示。 刘俭似乎有点儿冷,他伸手吹了吹冻的有点发僵的双手,随后吩咐道: “公与先生,给本地的执政官讲解一下我们在河北的经验吧。” “诺。” 随后就见沮授微笑着站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在场的一众官吏们说道: “河北这些年来,在左将军的带领下,除了实施屯田、保障土地不会荒芜无主外,针对农耕方面,主要是群策群力,研究如何让田亩能够产量更高。” “与其开垦更多的土地,若是能够使单亩土地产量增加,这样一来既省去了开垦成本,又可以在耕者不变的情况下增加收获。“ “我们河北的各家农业技术坊所做的研究很多,并印刷成书!” “现在的青州书局,除了刊印经书和一些演义书籍外,主公还单设了另外一个刊印的栏目,并广为在民间普及。” “名为‘科技类’书刊。” “所谓的科技类书刊,多为惠民技术成册,涵盖广泛,包括农耕,射猎,制造,养殖,医疗,冶炼等诸多方面,如此可广开民智,增强生产。” “而科技书中,主公最为重视的,也在农业。” “毕竟,我大汉朝乃是农耕大国。” “河北目前所做的兴农举措之中,最为有成效的一项,就是大规模修建水利工程。” “根据我们的实践,若是能够充分利用江河湖泊等自然水源,修建水利工程,使农田有效的得到灌溉,单亩粮食的产量就会大大提高,这其中的工程,包括修建水车,开挖渠道、引河入田、堤防治理。” “另外,河北现在对于水源灌溉不足的地区,则使用抬水灌溉法,通过人力或畜力驱动水车等设备将水从低处抬到高处,然后再通过水渠将水引入田地中。” “这种灌溉方式灌溉效率高,专门用于平原地区的灌溉,我河北正是一马平川的平原,用这种方法正好可以大幅度的提高产量,而洛水附近的地势与河北接近,完全可以仿照这种方法。” “田元皓先生还根据这些灌溉方式,建立了一整套完善的水利管理制度,” “包括水利工程的建设和维护、水源的分配和管理、水利税收”, “莫要小瞧了这些制度,只是单纯的增加灌溉技术扩大农业生产,并不能保障后续,一定要有一套成熟且有经验的方法,才能够达到良性循环,使之可以持续下去。” 沮授所说的话,对于这些官吏来说,很多东西都非常的新鲜。 特别是沮授话语中的挺多用词儿,都是他们原先没有听过的。 不过大概的意思他们还是能够听懂的。 雒阳的官吏们纷纷上前,向刘俭表达感谢。 刘俭笑道:“本将军在此处还要呆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推进我们河北最新的耕种方式,使此地达到富足。” “不过还有一些准备工作需要做,希望诸位能够从中牵线搭桥,让雒阳本地的望族高门能够与我们进行有效的沟通,毕竟雒阳大部分的土地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的,要广兴水利,需要他们资助。” “当然,底层的黎庶也是不能忽略的,我需要你们从底层的农耕者中挑出具有独到耕种经验的人,到我这里来交流心得,另外还有其他方面技术过硬的能工巧匠都可以来,大家集思广益。” “……” “……” 刘俭等人在严寒之中与这些当地的人商讨治理雒阳当地灌溉水利的事情,而郭嘉和贾诩就在不远处盯着。 郭嘉有点儿不明所以的看向贾诩:“雒阳只不过是刘将军暂时屯脚的地方,我上次与刘将军探讨,他认为还不是占据司州的最佳良机,毕竟此时一旦将此地占于手中,就容易成为各方势力的目标,董卓方面也一定会与河北死战,空让袁绍得渔翁之利。” “既然刘将军不想将雒阳攥在手中,为何还要花大力气?来为雒阳当地的农业之事考虑呢?毕竟来年雒阳丰收,粮食也不是河北的。”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微笑道:“这就是将军的格局啊。” “将军虽然与董卓对立,但是不代表将军与朝廷治下的百姓为敌呀。” “将军的理想是创造一个强盛的大汉朝,一个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大汉朝,一个可以屹立全天下之巅,使大汉周边的万千异族俯首称臣的汉朝。” “就算是天下分裂,但庶民却不是将军之敌,相反,将军常说,民才是将军真正的依托。” “眼下雒阳虽暂时未在将军手中,但这里的百姓却早已被将军视为了自家的百姓啊。” “而老夫相信,将军的所作所为,也定然会使司州的百姓牢记他的恩德!” “翌日再来,此地黎民岂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奉孝啊,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是王霸之基!” 贾诩的话令郭嘉深深的感觉到了震撼。 “左将军竟如此大公无私耶?” 贾诩笑道:“自然,这就是志向高远,这就是心系天下。” 郭嘉望向不远处的刘俭。 “可叹郭某平日里以算计人心,机谋之术为上道,但是时至今日,方才知晓,谋算人心,谋算他人……或许也能够得到天下,但得到的也终归不过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天下。” “只懂谋天下,不懂治天下,终究是太过浅薄了。” “真正能够抚慰万民的,还得是浩然正气的王道之术啊。” 听了郭嘉自言自语的表述,贾诩笑了。 “你说的不错,似你我这等长于术者,若是一直谋算得当,也能得到天下,但终归没有王道正气来的长远。” “可这就不代表王道之气当中不蕴含阴谋诡诈之术。” “这两样东西呀,其实都是相辅相成的。” 郭嘉终被贾诩这个老头深远的见识所征服。 他平日里虽然自诩为天下无双的智者,但是到了刘俭的麾下之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见识到两个可以凌驾他的人。 一个就是刘俭,另外一个就是眼前的贾诩了。 郭嘉伸手将贾诩拉到一边。 “还请文和先生指教。” 贾诩看向了不远处的刘俭那一群人。 “老夫的意思也很简单,刘将军确实是心系万民,不止是河北的百姓,雒阳的百姓也是他的民,他相助雒阳兴修水利,灌溉农田,并传他们技术,以王道而言,确实是希望大汉朝能够强盛!希望雒阳本地的百姓能够过得更好。” “但是,在行使王道正气的背后,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虽非王道,却与王道并不冲突。” “你比如说,刘将军为什么要通过雒阳本地的官吏,借此事联系望族高门呢?就是河北的这些技术都是我们这些年来苦心钻研出来的,要交给他们使用是没有问题的,但也不能白交啊。” “雒阳本地的富户掌控着大多的土地,若是在此地用我们的技术兴修水利,增加灌溉收入,那得利最多的是不是他们呢?” “既然他们得利最多,那他们就不得不付出一些?” “老夫在河北,这些年明白了一件事。” “技术也是可以卖钱的!包括管理的技术也是技术。” “这都是我们河北人花时间琢磨出来的,雒阳当地的人要用没问题,我们可以出人出力出技术帮他们。” “但是,他们得按照同等的价值给予我们回报。” “可以说财货,也可以是是粮食。” “但不能不给。” “老夫觉得,以雒阳本地望族的智慧,孰轻孰重,他们自然清楚。” “老夫觉得他们在这件事上,应该是不会吝啬的。” 郭嘉听到这儿,不由一愣。 接着,他不由得啼笑皆非。 “左将军心中当真会如此之想吗?” 贾诩斜眼瞥了郭嘉一眼。 “奉孝,莫要胡说,老夫何时说适才那话是左将军说的,那分明都是老夫自己的一家之言。” “额……” 郭嘉听了贾诩的话,顿时愣住了。 紧接着又听贾诩慢悠悠的道:“不光是这件事是老夫的独家见解。” “老夫还有许多其他的见解呢!” “你比如说,司州这次发生这么大的战乱,虽然未曾伤及根本,但是,司州本土的望族豪强也都看出了一些苗头。” “他们应该明白了,天下各大势力都将司州看作一块肥肉,各方势力的目光都在这边聚集着,这司州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下一个兖州……残破不堪,穷困,流离失所。” “老夫要是司州本地的这些世家望族,或许就会想着法儿的开始迁移了。” “这个地方真心是没法待呀。” “但是应该往哪儿迁呢?” “能够选择的也无外乎是关中、河北。还有南方诸地。” “对于那些与袁氏望族之间有利益纠结的大家族,他们还是会选择袁氏所在的南方,毕竟河北和关中现在正在彻底落实的新政,这和他们的利益不相符。” “但那毕竟只是少数的一些最顶级的家族,大部分的家族都是和袁家没有利益关系的,最多也不过就是仰慕一下而已。” “在这个时候,若是河北能够向司州伸出援助之手,让这些中小的豪族看到了河北的王道之治以及左将军的广阔胸怀……还有河北那不可限量的前途。” “奉孝觉得他们会选择往哪里迁移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我有了新的志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完贾诩的话,郭嘉再一次的沉默了。 他发现他前二十年的日子,都没有这几日沉默来的多。 不过,他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其智谋之力可谓是冠绝天下。 经过贾诩的讲述,郭嘉开始理解了所谓的王道与所谓的谋算天下相结合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的开口道: “应该不止是贾公适才所言的那些事而已。” 贾诩一听郭嘉竟然能够举一反三,颇为吃惊。 即使是以他的智谋,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适才的那些了。 郭嘉居然还有不同的想法? “还请奉孝指点一下?” 贾诩很是谦恭的向着郭嘉拱手咨询。 郭嘉回了一礼,随后道:“此时投建于雒阳,除了可以收豪右之心,使他们北向迁移之外,还可以对本土的奇巧之术的英才进行收心。” “哦?” 贾诩闻言,很感兴趣。 “还请奉孝细言之。” 郭嘉慢悠悠的说道:“郭某早就听说左将军在冀州设立招贤馆。” “除了招寻经学人才之外,对于奇巧之术的人才也特别重视。” “特别是农耕与冶铁的人才。” “这一次资助雒阳兴修水利,也是左将军借机可以与雒阳本地的这些奇技人才接触的机会。” “雒阳乃是昔日大汉都城,在雒阳境内,居住着整个大汉朝最顶尖的农耕、建筑、水利、医术的技术人杰,在经学人杰遍地的大汉东都,这些人普遍是得不到重视的,特别是董卓执掌雒阳之后,他们更是难有出头之日。” “而今番对于左将军来说,就是把这些在雒阳附近的大汉朝最顶尖的奇技人才借机笼络河北的良机。”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奉孝果然是人才呀,年轻好学,机敏聪慧,一点就透,可是比我这个老东西要强多了呀。” 郭嘉笑道:“还没有完呢。” “哦?还有何说?” 郭嘉道:“文和公还记得那些太学生吗?” “先前被袁绍以及朝中诸臣撺掇集体闹事的那些太学生。” “他们当中很多人的背景也是在司州本地。” “主公在司州行仁义之举,对于那些先前闹事但不得成事的太学生来说,也是一个挽回的机会,他们可以这次借着这次事情,顺势宣扬主公的仁德,同时借机归附到主公的之下。” “毕竟这次事情也让那些太学生认清了,这个天下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裹在一块儿就能随意左右政治局势的了。” “现在的天下,与昔年大有不同!” “非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才行。” 贾诩叹息道:“哎,老夫终究还是老了,与你们这些年轻人比不得呀。” “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想得这么深远……但为什么就是只会说呢?” 贾诩的最后一句话,听在郭嘉耳中,突然变得异常的刺耳难受。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在田亩之中,开始对土质进行研究的那一众人,心中开始升起了向往之情。 贾诩在旁边捋着须子,一声也不吭,只是任凭郭嘉在那里思绪万千。 站了一会儿之后,贾诩方才扯了扯郭嘉的袖子:“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天这么冷,这块的事儿咱也帮不上忙……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走吧,回官署喝酒去。” 郭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惊讶的看着贾诩,问道:“文和公不是不喝酒吗?” “偶尔为之嘛。” 贾诩乐呵呵的说道:“看到你这个同僚如此的上火,老夫若是今日不陪你少量的喝点,那就未免太不够朋友了……毕竟咱们两个也是一个官署内的同僚,这军师祭酒的职位,除了伱就是我,我不陪你喝,谁还能陪你喝呢?” 说到这儿,贾诩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刘俭等一众人:“让他们陪你喝,他们也没有时间呢……就咱俩是闲人。” 郭嘉只感觉浑身别扭。 贾诩这老头说话虽然温和,但不知怎么的,他的话怎么就是这么让人听着感觉不得劲。 郭嘉和贾诩虽然距离刘俭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们的到来,刘俭手下的侍卫还是禀告给了他。 刘俭在知道郭嘉和贾诩来了之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 不过在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却多了几分笑容。 看起来自己终归还是没有瞧错这个人。 郭嘉还能往上迈更高的一步的。 不过,贾诩的表现也是颇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这么快就能读懂自己的意思。 …… 刘俭视察雒阳周边的田亩,包括洛水附近可以建造水车的地址,这一忙就是一整天。 等他回到雒阳城休息的时候,天早就已经黑了。 进入府邸,刘俭便开始吃饭,吃到一半儿的时候,就有侍从来禀报,说是郭嘉请求相见。 既然是郭嘉来了,那刘俭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 “请他进来!” 少时便见郭嘉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末吏拜见主公。” 刘俭冲着郭嘉挥了挥手:“奉孝啊,晚饭可吃了吗?” “还没。” “快坐下一起吃些。” 郭嘉也不客气,旁边的一案几旁坐下,随后就有侍从按照刘俭的吩咐,给郭嘉端上了一碗藜饭。 郭嘉谢过刘俭,端起碗来就跟着刘俭一起吃。 “奉孝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来与我商量?” 刘俭一边吃一边询问郭嘉道。 郭嘉吃了一口饭,随即就将筷子放下。 “末吏今日来,其实是想跟主公表明心迹……主公委任给末吏的军师祭酒,末吏难以承担。” “你要辞官?”刘俭似有些惊讶。 “非也……末吏,末吏是想请主公给末吏安排些其他的职务……” 刘俭皱起了眉头,一边咀嚼着,一边将饭碗放下。 “你这可有些让我犯难了……这军师祭酒的职位,难道不是展示你之所学最好的职位吗?” 郭嘉言道:“末吏之所学,相比于主公之志,实在是如同萤火之光!” “主公的大志,实在是令末吏惭愧,末吏二十年之所学,在主公的大志面前不值一哂。” “末吏直到今日,才明白荀文若为何认主公为天下英主!” “末吏想要紧随主公之志,也想以主公之志为末吏之志。” “末吏想要跟随主公重新学习!” “前番主公曾言,要委任末吏治农,外交,定律,带兵诸务,然末吏却不能接。” “现在想想,末吏实在愧颜无地。” “只是主公的那些任务,末吏依旧不能接。” “因为末吏没有足够的学识来处置这些事。” “末吏只想为一掾,跟随在主公身边,潜心学习!” “但学有所成之后,再请主公委任末吏之职,不知主公可不弃末吏愚钝乎?”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从军师到掾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眼前的郭嘉,面容和态度都是异常的坚定,这让刘俭很是开心。 他放下饭碗,郑重地看着郭嘉:“奉孝,何突然想通矣?” 郭嘉叹道:“末吏若是再想不通,怕是再过几年,就不配留在主公麾下了!主公雄伟人物,麾下岂能有厮混者也?” “主公的凌云之志,实是让末吏倾仰敬佩!” “还请主公今后对末吏强加磨砺,则末吏感激不尽。” 刘俭将碗中的最后一些饭吃完,随即对郭嘉道:“奉孝能有此心,真天授奉孝于吾矣!” 少时,刘俭和郭嘉吃完饭后,侍从将漆器从桌案上给他们撤了下去。 刘俭随即命人将一卷皮卷拿了过来。 他在郭嘉面前缓缓的将那卷皮图摊开,图纸几乎可以铺满了整个案几。 郭嘉疑惑的看着皮图上面的内容,发现是一个类似于框架的绘图解构。 最上面的是刘俭勾勒出的一个框架,而下面则是一条竖立的线条,分成了几个不同的类目,而每一个类目的下方,又拓展延伸出了其他的类目。 刘俭笑着对郭嘉道:“这是我到雒阳之后,这段时间晚上无事之时,为自己勾画出的一个表格……” “表……格?” “对,你就当它是我志气的缩影吧!” 郭嘉低头看去,却见最上面一个图框内,赫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巍巍大汉,万邦来朝。” 郭嘉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后他向着最上层类目向着下方看去。 下面包括了:内政,外交,军事,科技。 而这四大类的下方,又分别引出了许多其他的类目。 饶是郭嘉这样的智者,下面细分的类目一时间也不能完全理解。 他向着刘俭拱手言道:“还请将军细细为末吏讲解一下。” 刘俭笑道:“若是细细讲解,怕是非要耗费数日之功,你若是要听,今夜也就是给你讲个大概……也罢,今日我便与伱畅谈一夜,根据这图表上的内容,来细细与你说明我心中的志向。” “这最上面的八个字,自然就是我志向的全部。” “但是若要真的达成这八个字,仅仅只是剿灭诸侯,一统全国,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里面,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很多。” “……” “……” 一夜之后,郭嘉从刘俭的官署之中走出,他的眼圈发黑,眼中布满了血丝,很显然是因为一夜没睡而导致的。 但是他的精神,此刻确是异常的兴奋的。 昨夜,刘俭跟郭嘉谈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跟郭嘉谈过多的“假、大、空”的那些废话。 刘俭根据自己所列出的那个表,从最基础的地方入手与郭嘉谈。 包括怎么继续修建水渠,怎么培养好的粮种,怎么合理的规划农业用地,怎么继续吸血异族,怎么开拓疆土,大汉北方的疆域异国哪些用于开拓版图,哪些用于殖民。 怎么建设新的船队,怎么向海外拓展版图。 包括现有冶炼铁器方法的欠缺,如果能够冶炼出更好的铁器和铁具。 还有纸质书刊类目的增加,学堂和医疗体系的建设…… 刘俭整整与郭嘉交流了一夜,郭嘉完全沉溺于其中, 直到走出了刘俭府邸的大门,他的脑海中还是消化着刘俭昨夜与他所说的那些事情。 不知不觉间,郭嘉已经走到了自己官署的门前。 官署的守门吏见军师祭酒来了,急忙向他行礼。 郭嘉随意的挥了挥手,吩咐那门吏道:“去取箱子,稍后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那门吏闻言一愣。 这位军师祭酒刚刚上任,也没多长时间呀?这怎么突然说要搬走就搬走? 难道……是让主公给撵走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门吏却不敢多问,随即招呼人陪着郭嘉去收拾行囊。 不多时,贾诩优哉游哉的来到了官署。 他一眼就看到了郭嘉的屋舍中的异常。 贾诩眯起了眼睛,迈步来到了门口,看到屋舍中的侍从们正帮着郭嘉收拾东西的场景。 “奉孝,这是要做何去?” 郭嘉转过身,向着贾诩长长的施了一礼,道:“文和公,郭某今后不能与文和公同署为官了,今日便得收拾东西,去往将军府下为掾吏了!这军师祭酒的官署,还需仰仗文和公一人了。”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颇为感慨地道:“只做一个将军身边的掾吏,未免太委屈你了吧?奉孝你也是有大才华的人,论及机谋,可谓天下无双!” 郭嘉笑了笑,道:“不错,论及机谋诡道,郭某确实无双,但正如昨日文和公所言,似你我这样的人,虽有机谋,却少于王道,疏懒于细节。” “我这次为掾史,不为高官,亦不为秩俸,只是为了能够跟将军学习而已!学习何为真正的王道者,整合天下!” 贾诩沉默少许片刻,方才缓缓言道: “奉孝有此壮志,老夫深感欣慰,也是甚感佩服,你我虽然做了不长时间的同署官员,但毕竟还是同署之官,冲着这个,老夫可要提醒你一句,你选的路虽然志气高远,为千万人称颂,甚至流芳千古,但却是一条劳累的荆棘之路……虽身后得名,但身前却甚苦也!” “远不及你现在这军师祭酒来的舒坦啊。” 贾诩的提醒令郭嘉很是感动,他向着贾诩作揖道:“多谢文和公提醒,这条路对于郭某而且,的确难走,但郭某心意已决,绝不反悔!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我也要将这条路走完!” 贾诩赞赏的点了点头。 随后,东西收拾好了,郭嘉就向贾诩拜别告辞。 郭嘉将那个酒葫芦递给了贾诩,道:“与文和公相处数日,受益匪浅,今将这个葫芦给文和公留下,就当是留个纪念。” 贾诩笑道:“虽不在一个官署办事,但你我终归都是左将军麾下之人,平日里多有常聚之日,大可不必如此伤感。” 话虽如此说,但贾诩还是伸手接过了郭嘉的那个酒葫芦。 他掂了掂手中的那个葫芦,随后疑惑地看向郭嘉,奇道:“这是奉孝你平日里饮酒之器,如今给了老夫,今后你出门在外,当用何物饮酒也?” 郭嘉郑重地道:“文和公放心,郭某此番戒酒。” “戒酒?!” 贾诩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因何如此?” 郭嘉道:“郭某既选择了这条荆棘之路,那自然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将军昨夜对郭某言,要做大事,首先就是要能够活的长,若不能长寿,无论多大的基业都是为旁人所做。” 郭嘉的话,似乎引起了贾诩心中的共鸣。 他微笑道:“不错,不错,你能有这般觉悟,就是好的,切记!不论多大的事业,能得长寿方为王道,还需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观左将军似乎颇善养生之道,你跟在他的身边,务必也要好好学习他的养生之法才是。” “谨记文和公的教诲。” 郭嘉走了之后,贾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长叹口气。 一名平日里跟贾诩较为亲近的侍从道:“军师可是不舍郭军师也?” 贾诩慢悠悠地道:“确实是有些不舍,毕竟,能够碰见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不太容易啊。” 说罢,贾诩转身向着自己的屋舍走去,一边走一边他还慢悠悠地念叨,声音小的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不过老是与这么聪明的人在一起,也是活的太累,还是让他走了的好。” “这样的人,偶尔相处相处还是不错的,但时间若是长了……” “唉,有如此凌云之志者,真真让人羡煞。” “老夫怎么就做不到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 今日之事,可推给刘俭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 董卓已经率领一部分的军队赶回了长安。 他知道刘俭目前还在雒阳屯兵,只有对方得了抚远大将军的职位,他才会离开司州。 董卓现在很着急让刘俭走,只有刘俭走了,他才可以在司州布局,派人接替卢植的位置。 刘俭前番推荐给董卓的两位人才董昭和张既也已经借着董卓回长安的机会,随他入了京城。 现在的董卓就是摩拳擦掌,只等着司州的事一解决之后,就准备重兵封锁函谷关,然后向着凉州出发。 他要在凉州一展拳脚,让全天下的人都看一看,他董相国乃是当世英雄,既非边郡鲁莽之徒,更非尸位素餐之辈。 本来在董卓想象中应该是挺简单的事儿,但是却遇到了空前的阻碍。 董卓万万没有想到,天子和朝臣们竟然直接驳斥了他的举荐,不让刘俭当这个抚远大将军。 虽然刘俭当不当抚远大将军,跟董卓没有实际的利益,但是现在的董卓不希望在这件事上与刘俭过多的纠缠。 他只是希望刘俭赶紧滚蛋,然后他好操办自己的事情。 怎么什么事都已经具备好了,偏偏卡在了朝廷这块! 还偏偏是天子和朝臣们都卡他? 商量好的是吧? 董卓心中来气了! 老夫近些年来不杀人不发飙,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啥脾气了? 于是,董卓牵头组织了一场朝议,在朝议上,将任命刘俭为抚远大将军的这个议题再次拿了出来,进行公议。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董卓亲自主持朝议,这件事也没有得到董卓想要的结果。 毕竟是董相国亲自拿出来公议的事情,大家也不好过于的直接驳斥,而是进行了一番唇枪舌剑的论证。 投入董卓麾下,帮着董卓论证刘俭当抚远大将军的人,在朝堂上的士族之中皆属微末之流。 而反方论证的主要人选则是以杨彪、淳于佳、黄琬等人为首的今文系学派,他们也是掌管了朝廷主要政治权柄的天下大阀阅。 当然,这些公卿老江湖在这种场合是不屑于自己出战的。 他们派出的,都会例如陈群,服虔,贾喜,韩融等第二梯队的人物。 这些人轮番站出来,引经据典,对这个所谓的抚远大将军进行驳斥。 先是从道义上, 接着又是从权力的下放上, 随后又从古礼上来论证, 但不论从哪个方向来论证这件事,董卓都是没有办法驳斥的,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来驳斥这件事儿。 一不能引经据典,二不能强词狡辩。 董卓实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至于他手下那些士族中的小虾米,见到这些俊杰人物在朝堂上口若悬河,一个个直接下的缩了脖。 董卓后来想指着李儒或者是刘艾来对这些夸夸其谈之辈进行反击,但是这两个奸诈之人似乎也看出了一些苗头…… 很明显,今天这场朝局,对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而且天子在高处一脸的悠然自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陛下很显然和朝臣们在这件事上已达成的联合,既然皇家和阀阅在这件事上站在了一条线上,那这就不是简单的逞口舌之利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纵然是在口舌上争辩,赢了又有何益呢? 刘艾和李儒都是智者,针对这件事儿,他们没有做出过多的想法。 他们只是开始认真的思考个中利弊,准备下朝之后与董卓细细商量这件事儿。 但是董卓目前还没有往这方面寻思。 他在朝廷上吃了大亏,心中非常的气闷。 而自己的两位股肱之臣竟然也不出言帮助自己! 真是废物啊! 于是,董卓开始把目光看向了新任不久的武官中郎将刘表。 这刘表也是托了他的福才能得入朝中,任了五官中郎将的职位,还负责主持在关中境内的兴学大任。 自己是他的恩公啊!现在是用得着他的时候了! 董卓冲着刘表使了一个眼色。 毕竟这位可是八及之一! 论及才华可不输杨彪,淳于嘉手下之人。 董卓希望刘表站出来,能够替自己狠狠的用才学驳斥一下这些家伙!让他们知晓厉害!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表就跟没看见董卓眼色一样样。 他站在朝臣的队伍里,眯着眼睛,就是不吭声,仿若睡着了一样。 这可着实是给董卓气坏了。 这一个一个的…… 此时此刻,董卓不由想起他诛杀袁隗全族的情形。 要不然还是杀人吧。 依老夫看,还是杀人的手段最好使! 别的都是扯淡。 就在董卓在眯着眼睛,来回扫视着朝中那些喋喋不休的朝臣们,想在中间找个人杀鸡儆猴的时候,却发现李儒冲着自己悄悄的摇了摇头。 李儒真是太了解董卓了。 他知道,董卓盛怒之下,很有可能会大开杀戒,用以证明自己的权威。 所以说,他急忙冲着董卓摇头,示意董卓先不要冲动。 本来已经在群臣中瞄准了目标的董卓,在看到了李儒的警示之后,方才强忍着将怒气压制在心中。 “董相国,吾等适才所言,一是证明了这抚远大将军不可立。” “二是相国身为天子近臣,更是朝廷的武功表率,这胳膊肘可千万不要往外拐呀。” “毕竟朝中重臣与外地牧守勾连太密,很容易让人怀疑其用意呀,其心不明也。” 这话说的夹枪带棒,表面上是因为占了唇舌之战的上风,故意在董卓面前显摆。 实际上却是当着众臣的面猛抽董卓的嘴巴,故意让他下不来台。 别看董卓如今在朝中官位很高,军权也尽在其手,说想杀谁就能杀谁。 但是,朝廷的清流氏族之中,总有不怕死的人。 他们不怕董卓把他们抓出去砍头……反倒盼望着董卓能将他们抓出去砍头。这样一来,就可留下忠义的名声遗于后事了。 这个时代的人,确实有一些将死后的名声看的比活着的时候要重。 董卓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人。 “太史令李故,很好,很好,汝今日之所言,让老夫受教匪浅,放心吧,回头老夫少不得要给你多多的好处,以报今日指教之情。” 这番赤裸裸的威胁,让满朝公卿大为震怒。 当着满朝文武居然说这个话,这西凉匹夫未免也太没有涵养了。 不过,就算是董卓没有涵养又怎么样呢? 朝臣们可以大胆的谏言刘俭当抚远大将军的弊端。 但是还没有谁蠢到在朝堂上直接说董卓当相国是大汉朝的不幸。 随后就见王允站出来说道:“相国,太史令乃是忠正之臣,说话虽有夸张,但并非有意为之,还请相国莫要怪罪于他!” 董卓呵呵一笑:“老夫几时说要怪罪于他?老夫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刘辩在上方道:“太史令以下犯上,对相国不敬,罚秩俸半载,以儆效尤!” 太史令李故急忙向刘辩行大礼:“臣谢陛下天恩!” 刘辩笑着看向董卓,道:“相国,后辈小臣之言,不必当真,相国股肱之臣,一心为国,是朕的仪仗和臂助,朕今后还都指望着相国呢。” 刘辩这些年临朝,很少说话,就是说,一般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似今日一般左右平衡,各大五十大板的事,他往昔却是从来也没有办过。 董卓心下一惊。 他扭头看了看小皇帝,心中一紧:这小子何时竟长的这般大了? 一晃经年,天子眼瞅着就要成人了! 董卓心中微有不安,但他依旧保持了和煦的微笑。 “陛下如此顾念体恤老臣,实乃老臣之幸!今日之所议,暂且搁下,毕竟事关大汉北境,牵扯国运,还是莫要早下定论才是。” 刘辩笑着点了点头:“相国所言甚是,一切都听相国的!” …… …… 朝议结束,董卓返回了相府,而李儒和刘艾则是紧随着相国返回了府中。 “哼!” 董卓重重一拍桌案,发出巨响,将李,刘两个人吓得一哆嗦。 “老夫离开长安才几日,如今长安就变成了这般光景?天子和公卿们居然穿了一条裤子,在大殿之上扫老夫的脸面!你们两人却默不作声,不发一言,这难道是为属下之道?” 两个人急忙向着董卓行礼请罪。 李儒道:“相国,非我等不尽心谏言,只是今日之事颇有蹊跷,诸臣众口一词,皆不愿于刘俭抚远大将军位,陛下似乎也是一夜之间骤然成长,此事颇为蹊跷,是故李儒请相国暂缓雷霆之怒。” “这些人都敢在大殿上直接与老夫顶撞了,那李故不过一区区太史令,也敢讥讽与老夫!伱却让老夫不要动怒?” 李儒忙道:“相国杀人容易,但杀人却不能看清事情本质,依照李某人之见,朝中诸臣这些年来暗自蛰伏,大有暗中积攒势力之举,不可小觑,天子即将成年,也大有一展宏图之志,相国虽军权在手,却不可等闲视之,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能用兵马去解决的。” “那你打算让老夫怎么办?” 李儒道:“别的事且不管,当下之事,乃是刘俭之事,相国纵要杀人,也得为自己的事杀人,如何能因为刘俭而在朝廷上私自乱杀?依我看来,相国还需派人与刘俭沟通!将今日之事推给刘俭!” “他若是有本事,就自来长安朝堂请谏。” 董卓不屑道:“刘俭怎么可能会来长安?” 李儒道:“他当然不会来,正因为如此,相国可借此事威逼一下刘俭,看看他这个抚远大将军若是不得,究竟会做出何等反应?我们也好借机看清楚,刘俭如今对朝廷,到底有没有手段可使!”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刘家军团齐出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眼瞅就要过年了,雒阳城内现在可谓是热闹非常。 并不是因为城内的人要准备过年而显得热闹,而是因为刘俭最近这段时间,接见了很多在司州本地的豪右望族。 刘俭要帮助司州的人修建水利,这件事最大的受益群体,自然还是当地的望族豪右,因为大汉朝土地最多人群,还是他们。 河北的水利建设与引用水利的技术,现在在全国都是非常有名的,而且刘俭非常的重视技术人才,这些年来,他花大价钱招揽拥有一技之长的士人与寒门,对于这些在经学方面水平造诣非常一般,但民生技术过硬的好手,刘俭给予了他们整个大汉朝都找不到的最优良待遇,包括他们的个人和家族未来问题,刘俭都会给他们予以解决。 也因此,使得这些年整个大汉朝人口的迁移有一个趋势。 有钱有势的衣冠巨室习惯于南迁,而那些相对于中资的,门路较窄的,但却拥有技术和知识资源的士族和寒门,愿意往河北迁。 而这种人流分布方式,造成了河北百业升腾,各行各业的技术突飞猛进。 偏偏这些技术,被刘俭用法律和手段,保护的非常好,现在的河北官署通过制度和利益作为双重抓手,将各种核心产业的技术封锁的死死的,让人不能染指分毫。 这样造成了同为大汉朝的州郡,地方产业的差距越来越大。 司州的望族原先是大汉朝最多的,同时因为雒阳原先是帝都的原因,他们的财富和粮食也是大汉朝最多的。 但眼瞅着这些年来,河北人迎头赶上了,他们心中既嫉妒,又无奈。 偷师是偷不成了。 看来只能是虚心求学了。 当然,想要让河北人凭白资助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属于出让人家的专利技术,让你们司州人富起来,你说想要空手套白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事实上,司州的顶级阀阅富豪之中,有些人确实是抱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来找刘俭谈的。 他们引经据典,说什么司州与冀州,幽州皆是汉室疆土,天下百姓皆为一家之亲,河北的技术不应只属于河北,拿出来给其他州郡使用一下,使大汉天下共同富裕,实乃是正理。 这些阀阅说的头头是道,口若莲花,而刘俭对于他们这番言辞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有理!” 随后,那些阀阅之首便向刘俭询问:“既然刘将军说有理了,那什么时候派人传授我们技术啊?” 刘俭的回答言简意赅:“等着。” “……” “等着”这两个字的含义,着实是太深奥了。 人家并没有拒绝你,但是……这要是真等,得等到哪一年去啊? 刘俭只是暂时驻兵于雒阳,他有心协助司州建设水利措施,却不代表他“现在就会帮助司州”。 真等他启程返回河北了,那或许一切就都晚了! 最终,这些望族阀阅最终还是同意了刘俭的要求。 大家愿意共同集钱出资,请刘俭协助司州建立水利体系。 与望族阀阅将价码谈妥之后,刘俭又派人将当初被吕布囚禁在雒阳牢狱的那几名太学生之首找了过来。 这些太学生乃是当初雒阳太学生闹事的领头者! 而当初,支持他们闹事的人,则是朝中的某些公卿和袁氏集团。 但是当吕布在雒阳,狠狠的将太学生收拾的时候,朝中的公卿集团和袁氏除了在背后煽风点火之外,并没有给予当地的太学生们任何的支持。 甚至于,他们躲在暗处,乐于看到太学生们流血牺牲。 而且这次司州之战,袁氏的兵马最终还是没能够进驻雒阳,进驻雒阳的人,是刘俭。 这对于当地太学生们的触动极大。 太学生们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昔日风光荣耀于整个大汉朝的汝南袁氏,在这个群雄逐鹿,诸侯各显其能的时代,似乎已经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 刘俭将这些太学生首领解放出来之后,又将太学生闹事群体中的第二梯队人选找了来。 他在雒阳太守府的官署,设宴邀请众人。 做东的人,乃是卢植。 面对刘俭,这些太学生可没有当初面对吕布时的那股忙横不讲理的气势了。 首先,海内名儒卢植在这里替刘俭震场子。 其次,刘俭被人也是声名赫赫的天下名士!当年一首《寒地百姓吟》还有《短歌行》广为天下传颂,士林之中的风雅志趣之士,无不叹服。 再然后……刘俭的岳父乃是精通古今文学的经神郑玄! 在士林之中有这样背景的刘俭,如今还是这些太学生的救命恩人,这些太学生对他自然是甚为尊敬。 酒宴之上,刘俭夸赞了这些太学生的敢于为天下,为世间鸣不平的高尚情操,并表示天下的未来乃是他们的天下! 同时,刘俭还对太学生们阐述了科举的好处,并告知他们,科举的改革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让这些太学生们可以获得更好的晋升渠道,同时入仕的机会也比原先大了许多,让他们不要听从心怀不轨之人的摆唆。 经过了一系列的事件,再加上卢植这一段时间的教育,这些太学生们的首领也逐渐开悟,对科举的好处以及公平性也逐渐认同,对于雒阳两万余太学生来说,察举制只能满足他们当中少部分人的利益,而科举制的延伸和发展,对于他们而言才有更多的好处。 刘俭还许诺了这些为首的闹事太学生们好处,至于是什么好处……无外乎那么几种,反正一定足够他们受用的。 对于太学生们来说,长安以及关中之地,日后或许已经没有他们发展的空间,司州已经是乱成了一团,现在天下间,不论是当官的还是搞学术的,最好的地方就在河北,与刘俭这位河北之主搞好关系,对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利益都是巨大的。 他们没有理由,不接受刘俭的馈赠。 同时,刘俭表示,河北即将大兴土木,以郡县为单位大修学宫,他希望这些学子日后可以来河北,就算是不能入仕,但是有愿意钻研学术,治学兴学的人,也可以应聘于各地的学宫。 这个世界,需要多元化的发展,并不是只有当官,才是士子门唯一的出路。 就在刘俭与太学生首领们详谈甚欢的时候,田丰快速走进了厅堂,在刘俭耳边低声道: “将军,朝廷那边,董卓派使者来了!” 刘俭听了之后,眉毛微微一挑。 他大概也知道,董卓派使者来见他是什么事情, …… …… 刘俭请卢植和沮授等人作陪,他自己则是和刘备暂时告席,前去见董卓的使者。 董卓的使者带来了董卓的书信,同时也向刘俭转达了董卓的意思。 董卓的意思很简单,抚远大将军的职务,董卓现在攻克不下来! 朝臣们和天子都极力阻挡,满朝文武的反对之声太大,董卓就算是相国,但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给刘俭设这个抚远大将军的职务,如此与逆臣何异? 得到了董卓麾下使者的口信之后,刘俭随即安排他去休息,他自己则是微笑着在厅堂中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卮水。 刘备面色不愉:“这抚远大将军,乃是为朝廷安定北疆,平外族祸患而设立,可那些朝廷中的虫豸,却为了个自的私利,而枉顾天下大事!何其愚也!祸乱天下者,皆此些人也。” 刘俭并不恼怒,他笑道:“兄长这话,怕是将当今陛下都给骂进去了。” 刘备愤愤然道:“骂他又如何?不知感恩的东西!小小年纪,就当昏君,实是德不配位!” “好了,好了,兄长莫气,伱看看把你气的。” 随后,刘俭吩咐身旁的侍卫道:“去将奉孝,贾军师,田元皓先生三人请来。” 不多时,郭嘉,田丰,贾诩三个人站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俭一边喝水,一边将此间诸事与他们在场的三个人说了。 三人听后,都陷入了沉思。 掾吏郭嘉这几日里,一直都按照刘俭的要求,在雒阳的田间地头考察,并认真学习,匆忙赶来,因而有些狼狈。 不过在一些时政上需要学习,但在这种事情上,郭嘉却是个老手了。 他听罢之后,微微一笑,道:“郭某有一法,可用。” 田丰捋着须子道:“田某有一法,亦可用。” 贾诩言道:“某也有愚钝之策,不过必不如田先生和奉孝,还是先请他们两位谏言吧。” 刘俭摆手道:“不必,我心中亦有一法,咱们四个人将各自的办法,都写在手上,然后彼此印证,如此可看谁的办法最好。” 说罢,刘俭看向了刘备。 刘备急忙摇了摇头:“别看我,我没招。” 随后,侍从送来了笔墨,刘俭,田丰,贾诩,郭嘉四个人各自执笔,在手掌上写字。 待四个人都写完之后,他们四个人围绕在一圈,将手掌齐齐摊开。 郭嘉的手掌上写着:“荀爽,刘表。” 田丰的手掌上写着:“太学生,诸侯王。” 贾诩的手掌上写着:“张燕,张白骑。” 刘俭自己的手掌上则是写着: “陈留王。”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 刘玄德,太学生歃血为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四个人看过彼此的手掌之后,皆陷入了沉思。 刘俭来回的打量着四个人的手掌,心中挨个对他们的计策进行品评。 郭嘉够奇! 田丰够稳。 贾诩够毒…… 自己么,则是瞄准了要害。 随后,就见刘俭露出了笑容,看着三个人道:“三位果然都是高智之士,让刘某佩服!咱们四个人各出四策,竟无一相同,实在是让人嗟叹啊。” 田丰来回打量着几个人的手掌道:“主公觉得,当行使何策为上?” 刘俭慢悠悠地道:“四管齐下,全部采用!” 在场三人闻言皆是大惊,不过紧接着又都明白了刘俭的用意。 毕竟这个抚远大将军的职务,对刘俭而言非常重要,且对河北的行政和军事也意义深远,若是单一的方法不奏效的话,多使用几个策略,相辅相成,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成功率也就是更高,可以给朝廷施加以更多的压力。 随后,就听刘俭慢悠悠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各自负责各自的策略,需要动用什么资源,你们皆回去拟定个章程,回头报到吾处,若无异议,便可实施,所需的用度与人,我都批准!” “喏!” 三个人连忙拱手领命。 紧接着,便听田丰说道:“将军,太学生如今就在宴席之中,田某想要借着今日的机会,直接将此事敲定,还请主公允许。” 刘俭笑道:“元皓乃吾之股肱,你之所言,我必信之,元皓想如何行事?” 田丰看了一旁的刘备一眼,道:“田某想请刘青州,代为施计。” …… …… 随后,田丰和刘备一同回到席间。 此时,却见卢植连喝了好几爵酒,已经微有醉意。 卢植饮酒一向不愿意多饮,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刘备走到了卢植的身边,说道:“老师!还请到后堂休息,这里有学生,无需老师劳累陪同。” 刘备的身份不俗,身为青州牧使,他在这里陪同太学生饮宴,甚至要比卢植还要给太学生面子。卢植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于是卢植在点了点头之后,随即撤走了。 而刘备则留在席间,与学生们共饮。 刘备举起酒爵,冲着在场的这些太学生们的头领说道:“备年幼之时不喜读书,却一向最为敬重士大夫!诸位皆是大汉朝的青年才俊,备在这里代表左将军敬诸位一爵!” 说罢,便见刘备仰头将这爵酒一饮而尽。 太学生们也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起身与这位青州牧使喝酒。 刘备与太学生们喝了七八爵酒之后,脸色已经变得颇红,似有醉意。 他举起酒爵,似准备再次向太学生们敬上一爵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随后便见刘备的眼眶发红。 他缓缓地将酒爵放在桌上,声音有些悲怆的道:“备一时失态,诸位莫怪!” 刘备虽然没有直接流出眼泪,但是他的样子自然是落在了在场一众太学生的眼中。 只见为首的一名太学生唐启对着刘备拱手道:“使君因何如此?何事竟惹得使君悲伤?” 刘备摇了摇头,道:“诸位都是青年才俊,尚在研习经文,未曾涉足朝堂,不知我等报国之人心中之忧患呐。” “可叹大汉朝大厦将倾,但居住于大厦之中的人,尚在高台之中饮乐而不知愁也。” “如此的时局,如此的形式,让我如何不伤心呢?” 这些太学生们也都不白给,正所谓闻弦而知雅意。 毕竟他们都是领头闹事的,在政治敏感度上和一般的学生不同。 另外一名太学生徐奇道:“使君到底因何事而如此悲伤?我等虽然不在朝中,但毕竟也是学经多年的士人,在这种时候为使君分忧,乃是我等之本分,使君有何事不决,还请直言,说不定我们能够帮忙。” 刘备叹道:“诸位觉得自打左将军刘德然在冀州为牧之后,河北这些年来的形势如何?” 刘备这么问,太学生们自然要回答:“好啊!” 只见这些太学生们纷纷起身,对着河北目前的形势好一顿分析。 “河北大兴屯田,收拢流民,使用百姓安居乐业,了却衣食之忧,左将军真乃大汉国之柱梁啊。” “正是如此!因左将军用兵于塞北,使鲜卑乌桓尽皆臣服,此种功业,岂是常人所能比之?真是前无古人!” “是啊,特别是河北如今的冶铁,还有矿业,青州锦,书坊等业更是天下闻名!在南方根本看不到的产业也在河北盛行,此皆左将军之功业也!” “河北之民,皆赖将军而生矣!” 刘备闻言长叹口气。 “诸为果有远见,只是可叹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比之在场诸位还是大有不及!” 徐奇问道:“使君此言何意?” 刘备叹息道:“如今,左将军在河北,虽然取得了诸多的功绩,但是河北的境内现在并不安稳,” “诸位想必也都知道,我大汉朝如今内部纷乱,一旦境外稍有异变,那对于大汉朝内部的影响可谓是空前巨大。” “特别是北地的那些游牧之族,现在虽然因为些许利益而臣服,但伱难保他们不知何时就会重新跳出来,对我大汉朝实施攻击成为新的威胁!” “而当今天下,能够对北疆诸国诸族进行压制,并行之以有效策略的人,只有我们的左将军,但是左将军现在的职权不够啊。” “他身为冀州牧,冠军侯!其职权也只仅限于境内,对外并无实质性的处置名义。” “而当今天子迁都关中,守于函谷关内,坐守一方,又哪里有过多的精力能管到境外呢?” “所以依照我看来,这境外之事,非得是交给左将军处置不可。” “诸位以为如何?” 这些太学生刚刚都被刘俭许诺以好处,而且又得到了刘俭的承诺,自然是纷纷点头便是赞同。 刘备叹息道:“可惜啊,朝廷不允,如之奈何?” 太学生的首领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但很快,就见刘备突然重重的一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接着,便见他站起身来,朝着在场诸人喝道:“刘备想要誓死上书,以青州牧使之名,保左将军为抚远大将军,行河北境外之事,不知诸君可愿相随否?!” 这些太学生的首领听到这,自然明白刘备是什么意思了。 唐启第一个站出来道:“事关天下安危,我等身为士人,却是不能不相随使君向朝廷谏言!我虽为白身,愿联名于使君谏!” 其余人见唐启抢先了,纷纷起身道:“我等亦愿相随!” “我也愿意!” “我亦愿相随!” “使君,依我之见,我等当号召雒阳之内的两万太学生,联名签署保奏左将军为抚远大将军!” “对,共同签字,联名直谏!” “用血书!” “好!” 刘备闻言重重的一拍桌案,道:“诸位为国如此,实乃大汉之幸,我今日愿与诸位歃血为盟,同以血书直谏朝廷!” “好!” “就这么办!” “写血书!” “歃血为盟!” “不光要歃血,咱们还得在雒阳继续游行!” “不错!” “游行!必须的!光雒阳游不行,还要在各县游行,告知天下,非刘将军而不能承担此重任也!”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 谋士们行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太学生这个群体,相较于普通的百姓,确实是有他们的独立性,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跟普通的百姓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太学生和普通的百姓一样,他们也有对未来安定的渴望,他们也想要一位英明的主公来领导他们,他们也需要官署政府对他们的未来有所指导,有所安排。 现在的太学生,他们开始逐步把希望放在了刘俭的身上。 毕竟在这个时代,只有刘俭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皇帝做的事情也没有刘俭所能够做的事情多。 所以太学生们群体来帮助刘俭是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这支群体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 毕竟当初他们在雒阳闹事,足以使大半天下的势力齐聚司州。 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被稳定的太学生之乱,因为刘俭的抚远大将军而再次被挑起来。 这对于朝廷和皇帝而言,绝对是一件非常打脸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刘辩这个刚刚继位没几年的小皇帝,此事足够让他喝一壶的。 光是这两次太学生闹事的时间,就足以让他的名字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当然,这留下的浓重一笔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遗臭万年,被后人诟病。 望着这些太学生群情激愤的样子,田丰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左将军这些年在天下的布局还是非常了得的。 这些桀骜不驯的太学生,面对大名鼎鼎的左将军刘俭的号召,竟能够做到如此倾力相助。 说起来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啊,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有这种影响力的。 不过,对于田丰来说,他的计策还并没有完全施展完。 他为刘俭所做的两条谏言之中,还有一条是诸侯王。 下一步就要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去做了。 在田丰看来,这件事是非常容易的。 毕竟现在大汉天下的诸侯王都是受过刘俭恩惠的,而且在利益层面上,诸侯王和同为汉室宗亲的刘俭没有冲突。 没有刘俭,哪有如今诸侯王可以在地方开府?并招揽兵将的政治局面? 田丰知晓,只要派遣使者去各路诸侯王处游说,并对这些诸侯王加以恐吓,这些汉室宗亲必然会联名上奏,力保刘俭为抚远大将军。 至于怎么恐吓? 很简单,刘俭倒下了,你们这些开府的诸侯王今后还能保持这样的日子吗? 开府的权力是刘俭为你争取来的,刘俭若是在朝廷没有话语权,你们这些全权力很快就会又被朝廷收走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逻辑。 若是天下大半的诸侯王都上奏了,保举刘俭,那在天子看来是一个什么局面? 那就是全天下的汉室宗亲都赞成这么做,但伱这个皇帝偏偏一意孤行。 这种局势到时候会让皇帝如何处置? 你就是站在了你家族的对面,站在了全天下汉室宗亲的对面。 宗亲对于当今天子来说,甚至是对于每一位天子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辅助力量。 历朝历代的皇帝在治理国家的时候,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族。 也只有自己的家族才是他们治理天下的保障。 太学生,还有汉室宗亲诸侯王联名上奏……这是田丰送给当今天子的两份大礼呀。 “啪啪”打脸的那种大礼。 …… 田丰这面的动作非常快,郭嘉那面也不闲着。 在这件事上,他需要另外一个人帮助,那就是荀彧。 荀氏家族在士林中的影响非常大,而且根据国渊所带回来的情报来看,司徒荀爽在这次事件中并没有站出来表示意见。 他似乎是置身事外了。 荀爽虽然在朝中没有杨彪等人的公卿势力影响大,但是身为八龙之一,他在整个士林的号召力却是非常之强,清流党人对于荀爽的尊重以及崇拜远不是杨彪这样的人可以相比的。 天子方面需要制约,那些反对刘俭担任抚远大将军的公卿朝臣们也需要制约。 荀爽和刘表就是郭嘉所准备的两件利器。 ……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长安城中,各家权贵的门前都是门庭若市,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权宦之间彼此借着拜年的机会馈赠厚礼,互相走通,结为党派,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明明有着非常高的士林地位,同时又是五官中郎将的刘表,他的家门前今日并没有人来拜年送礼。 当然,也并不是说一个人都不跟刘表走动,只是相比于其他的那些朝臣来说,与刘表走动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并不是刘表的人缘不好,而是因为他尴尬的身份所导致。 身为党人,身为八及之一,偏偏招募他的人是董卓,而且还对其委以重任,让他负责在大汉朝境内兴学之事。 身为党人,他偏偏又是汉室宗亲,与天子和太后走的极近。 在这个时代,皇权和朝中的公卿之利某些意义上是相符的,但在某些利益上又是对立的。 所以,就公卿士族方面而言,一位汉室宗亲自然不能轻易完全融入他们的群体,特别他表面上还是董卓的人。 而且刘表现在在行为上确实有些过于亲近皇帝和太后了。 对于朝臣来说,跟他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刘表自己心里也知道,他在这个长安城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地位。 所以他对于这些交往是不奢求的。 但是,不奢求归不奢求,这不代表刘表对于这些不渴望。 他特别希望有人可以和他一样,在这个政坛上掀起一番风浪,并达成自己心中的壮志。 刘表的壮志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壮志是兴学。 今日,刘表在府中迎来了一位他没有想到的人。 这个人让刘表非常的重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郑玄之子,郑益。 此人也是刘俭的大舅子。 刘表既然对于兴学有异常的执着,那他对经学名士也就有着异常的尊重。 今日的郑益代表他的父亲郑玄以及他的妹夫刘俭为刘表送来了一件厚礼。 “这是……” 刘表看着眼前制作精良的书籍,还有那书籍上面所刊印的四个大字,脸上露出了难以言明的惊喜神色。 《五经章句》 刘表在心中默默然的念着这四个字。 郑益笑道:“不错,正是五经章句,有严君亲自主持编录。” “家父与刘将军乃是致力于兴学之人,他们不但是想在各地大修学宫重新恢复经学盛世,更是想让我大汉朝的经学诸派能够更进一步,广传海内。” “这造纸、印刷和编撰各种文稿,就是严君和左将军苦心经营所得。” “五官中郎将乃是相国在长安亲任的兴学之人,这五经章句的第一版精装文稿,自然要交给五官中郎将审阅,还请中郎将给指点指点。” 别人若是当着刘表的面说这些奉承之言,刘表也就接着了。 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历和能耐。 但面对大名鼎鼎的郑家父子,刘表也是知晓自己几斤几两重的。 就算刘表在经学领域的造诣再强,他也难望郑玄的项背。 他急忙向着郑益拱手道:“郑经神的学术之名遍布海内,表岂敢审阅经神的编撰稿册?益恩莫要讥讽愧煞于我。” 随后便见两个人一同哈哈大笑。 刘表低头再次看了看手中装帧精美的五经章句,感慨道:“左将军却是做了我想做但又未能做之事啊。” 郑益将身体向前靠了靠。 “其实,左将军能够做的事情还有更多,只是如今被朝中诸人所挡,更无忠臣直谏于天子耳畔,实在是令人不胜唏嘘,不胜惋惜。” 刘表乃是何等的人物?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郑益语中之意。 当下就见刘表捋着自己漂亮的胡须,满面笑容:“益恩所说的乃是那抚远大将军之职吧?” “五官中郎将所言甚是。” 刘表低头看了看刘俭的五经章句,叹道:“只是……这抚远大将军所行之事,未免有分朝廷之权之嫌……” “不是分朝廷之权,此乃是为朝廷解除忧患,左将军常言,多年来,北疆异族之所以威胁甚大,一大原因就是彼等不能归于王化,野人不通经文,不懂礼数,不明大义,故而屡行忤逆蛮野之事……我大汉昔年虽也有人提倡教化蛮族,但因传播手段甚难,影响力不足,故未能成事。” “但是时至今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 “北疆蛮族宾服,乃是百年未有之事,而且……” 郑益拍了拍面前的《五经章句》:“如今,河北有印刷之术,一卷排版整齐的经文,刊印万卷旬月可得!” “传播我大汉文化,广布于外,岂是空谈?” “让北疆诸族的孩子从现在起,听我汉人的故事,习我汉人的文字,穿我汉人的衣服,明我汉人的道理……” 刘表的眼眸发亮了。 “五官中郎将,兴学之道,若是只看境内,终不过是遵循先人之道,却终非我们这一代人的成就啊……只是,若要做成大事,手中无有大权,何以行之啊?” 刘表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我终于知晓,郑经神,当年为何非要择选德然为婿了!德然真乃天授之人,远非我等所能比啊。” “既如此,表愿意为左将军的壮志尽一份力。” 郑益道:“多谢五官中郎将。” …… …… 与此同时,刘辩坐在德阳殿中,看着董卓那份举荐刘俭为抚远大将军的奏疏,脸上满怀着得意的笑容。 “驳了,哈哈,朕就是能驳了尔等!尔等又能如何?哈哈哈……”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皇帝的天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辩现在很得意,他觉得自己能够让刘俭和董卓这两位天下有名的人物吃瘪,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才是皇帝应有的权力。 刘辩很聪慧,但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不懂得稳扎稳打,克制隐忍的道理。 一旦稍稍取得一点成绩,他就得意忘形。 所以说,大多数的政治家都是人老成精,年纪太小,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真的是当不了政治家的。 不过,刘辩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短暂的取得了胜利,若是要在亲政前取得足够的话语权,他还需要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他需要一定的兵权。 具体多少能掌控多少兵马暂且不言,但是首先他得需要一位将军……一位能帮他管兵的将军。 往昔,大汉历任的皇帝都会将这个职务委任给一位与他有亲的重要人物,也就是外戚。 但是现在,何家有能耐的男人都被上一批宦官杀的干干净净。 而刘辩的新皇后董氏则是董卓的孙女,董卓这个外戚刘辩自然是不能用的。 在现有的外戚都无法指望的时候,于是,刘辩把目光放在了一个刚刚打了大败仗的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在司州受了败绩的吕布。 其实和吕布一样打了败仗的人还有牛辅,但刘辩不可能用牛辅为替他掌军之人,毕竟那是董卓的女婿。 当然,若是在皇宫之中冒然见吕布,这对刘辩而言自然不利,一个弄不好就容易让董卓知道,因此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宦官在暗中替刘辩办的。 这段时间,刘辩一直派人与吕布暗中接洽,虽然话里话外没有阐明自己的真实用意,但实际上却隐隐透漏出了招揽之意。 在刘辩看来,吕布这样没有德行的边郡之人,在自己皇威的诱惑与恩威下,背弃旧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刘辩看吕布看的很准,但他却看错了自己。 吕布确实没有什么义理之心,但他却也是久经风浪的人物了,皇帝虽然是天下至尊,但吕布并不会因为他是皇帝就背叛董卓。 吕布也有吕布的利益需求。 现在的吕布,已经暗中与牛辅达成了联盟,两个人目前虽然暂时在董卓面前失宠,但他们心中清楚,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们是绝对还会有重新雄起的机会的。 特别是牛辅与吕布已经达成了一致,要借着这次去凉州的机会挽回自己的声名。 但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刘辩主动送上门来了,他暗中与吕布联系,挖董卓的墙角。 刘辩实在是把自己看的太高太重要了。 虽然他并没有言明自己的招揽之意,但吕布在第一时间也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基本就在第一时间里,吕布就把刘辩给卖了。 他找到了他的同盟牛辅,与他一起去向董卓告密。 董卓本打算看刘俭与天子还有朝中公卿的笑话,哪曾想别人的笑话没看到,居然看到了天子来挖自己的墙角了! 董卓的肺管子差点没气炸了。 原来老夫才是那个笑话。 “看起来,老夫这些年来是行善太多,杀人太少,区区竖子,老夫早就该废了他!” 董卓说这话的时候,着实是恨的咬牙切齿。 牛辅和吕布则是分别站立于两侧。 李儒笑着对董卓道:“相国莫气,此等事断然无法避免,纵然相国废帝,但新帝成年之后,也必然会有所动作,谁当这个皇帝,这结果都不会变的。” 董卓哼了哼:“那就任凭这竖子胡闹下去?” 李儒笑道:“相国,您仔细想,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天子虽然行卑劣之事,但是好在他手段不够高明,能够随时掌控在相国手中!若是换一个心机深如海的皇帝,做什么事都不留痕迹,让咱们看不出来,那才是难事了。” 董卓一寻思,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文优觉得,接下来,老夫当如何?” 李儒看向吕布和牛辅,道:“中郎将和都尉,有志替相国平定凉州,打通西域,其忠心可嘉,只是相国整顿西北的大计,必然会受到朝中之人阻拦,毕竟多少年来,朝中一直不乏扬言放弃凉州之人,但是若能在此事上,得到天子的全力支持,那相国就不用担心会有人从中作梗。” 董卓大概听明白了李儒的意思。 “文优的意思,是让奉先假意归顺天子也?” 李儒笑道:“相国高见,天子暗中招吕都尉,不外乎是想谋兵权,但都尉在司州一战折损不少,兵力不足,可让都尉假意投奔天子帐下,言想寻机往凉州,替天子募兵……” 董卓的表情变了。 他哈哈大笑:“真乃妙策!如此一来,天子为了军权就会极力推动平定凉州,打通西域的大计,或许甚至不用老夫操心,这事或许就可以在朝堂上定下来了!而且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老夫还可以用奉先来监视天子。” 李儒笑道:“正是如此。” 董卓看向吕布,道:“奉先,文优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吕布的表情极为严肃:“诺!” 董卓一挥手:“去办吧,不要让老夫失望。” “哈哈,也别让咱们的小皇帝失望!” 厅堂中的人听了这话,都不由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却见董卓问在场的亲信道:“刘德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这抚远大将军,他还当不当了?” “回相国,刘俭那边似乎没什么大动作,他只是依旧在雒阳屯兵,看样子是想在雒阳过年了。” 董卓冷笑三声。 “可怜啊,可怜啊,本来以为他是个无所不能之人,但如今看来,也终归只是凡人一个。” “估计刘俭现在在雒阳也上火呢?” “罢了,老夫也不慰问他了,让他在雒阳过个清净年吧……不刺激他了。” “待年关大节之后,再催促他离开雒阳。” …… …… 董卓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荀彧也在郭嘉之请下,给荀爽写了一封家书。 家书中的内容,毫无疑问是关于刘俭任抚远大将军之事,还有荀家的未来。 司徒荀爽自打进入这个冬天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毕竟他也是一把年纪了。 “咳咳咳!” 今天的气候又有些冷,荀爽的身体又不太好了,他的旧病复发,整日憋不住的咳嗽。 孙子辈儿的荀攸给他抓了不少的药物,但是也不见好。 今日,荀攸又端了一碗药到他的面前。 “叔公,趁着药汤还热,快喝些吧。” 荀爽接过了荀攸递过来的药碗…… “唉,其实不需给老夫花这么多钱,我这年纪也是到了,寿数也到了,我这病啊,不是靠吃药就能吃的好了。” 荀攸忙安慰他:“叔公,不要这般说,您老人家多福多寿,你的病过了年一定会好起来的。” 荀爽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荀攸的话当回事。 “你叔叔在幽州来了一封家书,是替刘俭说话的,想让咱们做主,在朝堂之上拉拢清流诸人,为刘俭谏言。” “对于这件事儿,伱怎么看?” 荀攸问道:“不知叔叔的书信何在?” 荀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桌案。 “就在那边,你自己去看吧。” 荀攸来到了桌案前,伸手将书信从桌案上拿了起来。 他认真的看了许久,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表言论。 少时,方听荀攸慢悠悠的道:“叔公想帮忙吗?” 荀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现在问的人是你呀。” “帮!” 荀攸非常肯定的说了。 “咳咳咳!” 荀爽非常重的又咳嗽了几声。 “为何呀?难道你不怕他是奸臣,其是为了分权而出此策?” 荀攸说道:“我观刘德然这些年所作所为,非为奸臣也。” “相反,也正因为有此人在河北,方能保住我大汉朝的一方昌盛。” “北地异族面对他,尽皆束手。” “授以其治理北方的权柄,对大汉朝而言有益无害。” “而且在这个时候,若是能够帮助刘德然,便也是帮助荀家。” 荀爽道:“哦?为何如此说?” 荀攸施礼:“叔公,诸位叔叔入仕,多数人看好二袁,唯有文若叔叔慧眼独到,前往北方归附于刘德然麾下,时至今日,文若叔名震天下,他坐镇幽州,治理一方,北境之人无不佩服!” “只是文若叔叔与刘德然的交情,目前只限于他们两个人的私交,就天下的整体形势来看,我荀家在二袁身上的投入依旧比在刘俭身上的投入要大,我虽不知道刘德然心胸如何,但这事儿对荀家而言,终归是受人话柄。” “我荀家在汝颍经营多年,与袁氏之间的关系,那自然是不必说的。” “只是现在跟刘俭之间,我荀家只有文若叔一个人作为桥梁,这交情未免太过单薄了。” “但是这一次的抚远大将军,只要荀家能够帮助刘德然成事,那荀家和刘德然之间就有了一份交情存在。” “从今往后,荀家与其之间就算是建立了合作往来。” “以刘俭如今的势力而言,荀家与他建立往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也是文若叔叔写信来劝叔公的真意所在。” 荀爽听了这番分析,很是满意。 “很好,很好。” “荀家有你这样的人在,才能保证在乱世中存活的安稳。” “你能够根据局势对家族策略及时做出调整,不墨守成规,老夫很是欣慰。” “老夫已经老了,以我现在的身体来说,我保护不了荀家几年了。” “现在的荀家在袁绍,在河北刘俭处,都有接洽之人。” “就是族中的本家,也有老夫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把持着,不至于翻船。” “在地方上的事儿,老夫很放心。” “但是,荀家在朝堂之中,必须有掌舵之人。” “朝堂中无人,则荀家在地方之势,便如同风中浮萍,摇摇欲坠,恐不能长久。” “自打乱世开幕以来,老夫一直作为掌舵之人,在朝堂中维系着。” “但是老夫自己的身体,老夫最清楚……我是活不了多久的。” “天幸有你还能在朝堂之中接老夫的班,看护荀氏,总揽全局” 荀攸闻言大惊。 他急忙跪倒在地:“叔公,孙儿恐难当此任。” 荀爽摇头:“不,你能。” “你辈分虽小,但正当壮年,又多急智,看事看的,也非常通透。” “况且你这几年跟在老夫身边,日夜受到老夫的指点,在眼界和素养方面也强于你的那些叔叔们。” “接替老夫的位置,舍你其谁?” “老夫不是为了你的个人前程,老夫是为了荀家做考量啊。” “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让老夫死不瞑目啊。” 荀攸愣在了当场。 好半天之后,方见他长长的向着荀爽做了一揖。 “叔公托付之重,我铭记于心!绝不相负!” 听了荀攸所说的话,荀爽笑了。 “很好,那至于要不要帮刘俭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老夫也听从你的调度。” …… 除了荀爽,刘表,诸侯王……在除夕来临之前,黑山的张燕也派人回复了刘俭的消息。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张燕等人的行动足以令天下再次发生一次大地震。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黑山的未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牛角死了以后,黑山军的首领就变成了张燕。 在并州太行山的黑山军已经和当年变的不一样了。 随着这个天下愈发的混乱,地方军阀势力愈发的强大,再加上各地的黄巾起事愈发频繁,张燕所统帅带领的黑山军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就变得愈发的正规了。 黑山军下属所有的几十个渠帅借着天补均平的名义,大力吸收底层百姓,同时扩充自己的势力,并训练正规的军队。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因为天补平给了黑山军一个用于吸收普通百姓的口号,使得黑山军非常的实力相较于历史上基本是差不多的。 按道理来说,黑山军对于北底层百姓的吸引力增大了,为什么实力和历史上相比还是持平而未曾增高呢? 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河北太过于强大了。 历史上的黑山军以太行山脉为中心点,吸取了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大部分的流民与底层百姓,但是在这个时代,河北在刘俭的治理下,日子安定了,百姓们过得非常的有盼头,日子越来越幸福。 只要是日子过得和平幸福,谁又愿意进入黑山过那种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呢? 所以,黑山军在战略意义上和刘俭的河北势力实际上是相冲突的。 黑山需要乱,河北需要安宁。 河北越是安定幸福,越是生机盎然,黑山军就越没有奔头儿。 按道理来说,黑山军应该和刘俭势不两立,但偏偏张燕本人和刘俭的私交非常深厚。 自张牛角死后,黑山军中的很多渠帅强烈要求张燕率领他们去冀州打劫,却通通被张燕给否定了。 张燕当年曾经被刘俭生擒活捉,两个人,虽然前期是敌人,但后来张燕被刘俭的手段和志气所吸引,对刘俭心中升起了无限的佩服。 在他看来,自己的志气和刘俭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像自己这样只想借着农民起义的时机在地方割据的人,与刘俭实在是天差地别。 于是,他力排众议,带领着几十部黑山渠帅,与刘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并且他极力约束部下,不让他们去对冀州和幽州打劫。 张燕的行为,还有他的一片诚心,令刘俭非常感动。 而且,黑山军表面上虽然是一支强大的底层起义军,但这支势力的存在也从侧面表现了这个时代确实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是一味的消灭打压是不对的,在刘俭看来,这个世界虽然是不公平的,但就算是再不公平,也不可能不公平到剥夺每一个人生存的权利。 刘俭没法消除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因为自打有人类存在开始,不公平就是存在的,这种事情应该会伴随到人类彻底灭亡。 刘俭能够做到的只能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让每一个汉人都能够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相对较好的生存下去。 前提是,只有大汉王朝的人,只有中华神州土地上的人才有这个权力。 别人不行。 不是刘俭自私,而是时代的发展已经验证了,世界的资源不可能让每一个国家的人都活的那么好,在人类社会的体制中,总需要有一部分人去垫底。 漂亮国人只有三亿,却使用着全球四分之一的资源和财富,全世界的人用他们的勤劳供养着漂亮人。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世界的运转道理。 黑山军的各部,若是不劫掠冀州和幽州,那运转起来也比较困难。 黑山军的前进路线,对张燕而言,也是一个难事。 毕竟加入黑山军的人有。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都算得有大几百万号人,这可是相当于几个郡的总和了。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州的人口总和。 这么一大群人分成各很多个渠,由素质不同的渠帅所统领,没有统一的计划,没有统一的安抚方式,再加上这些渠帅虽然归张燕统一管理,但实际上是各自独立,其独立性非常强。 怎么可能管理的好呢? 张燕虽然强烈要求黑山军各部不允许打劫冀州和幽州的官署,但是各路渠帅还是暗中行事。 黑山军和冀州政府的矛盾是有的,刘俭麾下的各郡县还是时不常的被黑山军劫掠。 这些事情,张燕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事情也早就完事了,他也无从可查。 况且黑山军现在有几百万人,这几百万人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老弱妇孺,这些人都需要吃饭呢。 张燕手下的黑山军需要吃饭,但刘俭治下的老百姓的财富,还有官署的赋税,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黑山军既然敢来抢,那各地官署自然就要组织兵马对他们行之以剿杀。 双方明争暗斗,彼此之间互相交战,死伤了不少的人。 但摩擦的程度却越来越大。 针对与黑山军之间的摩擦,刘俭不可能不处置。 就算是黑山军的人都是流民,但刘俭也不允许自己治下的百姓受到这些贼寇的迫害与骚扰。 昔日,刘俭针对这件事,曾找张燕很郑重的谈过。 对于这些事,张燕也非常的挠头。 虽然他的兵马可以向其他的地方行使以劫掠,但河北实在是太富庶了,张燕不让他们到河北去打秋膘,但是张燕手下的这些渠帅却控制不了自己,他们阳奉阴违,暗中出手去河北抢劫,张燕也不知道啊。 当然不能指着张燕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刘俭向张燕提出了一个方法。 那就是让他率领所有的黑山军归附到自己麾下。 而他,刘德然则在冀州境内,以租庸调的方式,为黑山军的普通百姓分派土地,让他们有地可种,有粮食可吃。 至于黑山军中的精壮成员,刘俭可将他们收为麾下,组成军队,为国效力,光宗耀祖。 以张燕个人的角度来讲,他是同意这件事情的。 但问题是,这件事暂时还不好实施。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黑山军并不完全是张燕一个人说了算。 张燕手下的渠帅们各自掌管着兵马和人口,张燕虽然是黑山军的最高统帅,但是却没有管理黑山军全部兵马的能力。 黑山军这几十名渠帅的自主性还是非常强的。 光靠张燕一个人答应刘俭没有用啊。 主要这些黑山军渠帅之中,有一些人并没有长远的目光。 很多渠帅都是出身草莽,眼睛里只顾着自己逍遥自在,他们对未来没有任何的规划,只是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与其归附到刘俭麾下,给刘俭当马仔,哪里有在黑山军中当一方山大王来的逍遥自在? 张燕都没等跟手下这些渠帅谈这些事儿,只是大概的表露了一点苗头,就立刻受到了渠帅们的强烈反对。 张燕对于这件事儿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若是强行推进这件事的话,很有可能使黑山军分崩离析,到时候,那些不愿归属官署的渠帅们就会煽动底层的黑山军士卒跟他们出走。 当然,对于张燕来说,就算是有一些人出走脱离黑山军的统治,对于他来说也无所谓。 那他就带领着剩余的黑山军归到刘俭麾下。 但是对于这件事,刘俭不同意。 而且他手下的一众官吏们也不同意。 田丰认为,黑山军的势力庞大,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它可以将大汉朝河北境的所有黄巾余孽全部吸引到一块儿。 这样一来,不论是剿灭还是收服,对于官署来说都相对容易一些,一旦这些黑山军各自为政,分崩离析,就会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流窜团体。 分散的他们虽然对统治阶级形成不了颠覆性的影响,但是却会变成非常难以剿灭的存在。 到时候官署就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将他们挖出来。 因为他们变得太散了。 到那个时候,所耗费的物力、人力和财力或许就不是眼下这么多了。 沮授和审配对于田丰的这个意见也表示赞同。 刘俭认真的思考过他们的意见之后,觉得暂时不能使黑山军分裂。 于是,他与张燕再次进行深层次的沟通。 他希望张燕能够在太行山周边寻找可以屯兵屯民的县城,让黑山军逐渐变的有制度。 并州刺史张懿死后,凉州人厉悦被董卓任为刺史,并州这个地界属于董卓昔日统领过的地方,董卓本人在那里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而凉州人厉悦当年曾随董卓在并州待过,对并州之地很是熟悉,董卓派遣他过去,就是为了让他代替自己掌控并州边郡。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并州形势相比于当年着实要复杂了很多。 首先就是袁绍的小老弟张杨在并州纠集人马,遵照袁绍的吩咐,在那里捣乱,处处都与朝廷作对。 而匈奴人栾提於夫罗,也是携带着自己的人马在并州兴风作浪,与张杨串通一气,使地方不得安宁。 这就给厉悦还有并州的各地郡守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烦,当年吕布投降董卓的时候,并州长年培育的精兵猛将都被吕布带去了雒阳,而董卓在京城这些年的军费支出也非常大,没有余财给并州人组建新军。 中央拨不出钱,这就得靠厉悦还有并州各地的郡守自己解决,但问题是,这些人的人脉、能力还有智慧,实在有限,他们根本就做不到组织一支像样的新军来压制并州本土的反叛势力。 而除了栾提於夫罗这位逃窜的匈奴王子之外,南匈奴的本部近些年来在并州也是蠢蠢欲动。 并州处于一片混乱,但刘俭这些年并未着急向并州用兵,在刘俭看来,并州早晚是他的,他并不着急占据这片广大的土地,他需要做好一个规划。 而这规划的第一步,就是黑山军。 刘俭给张燕出的计划就是让他们黑山军的人从黑山里走出来,到并州去占据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并在那里进行耕种,养殖,织布等行业。 毕竟有这么多的人要养,若是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生存体系,光是靠抢的黑山军,无论如何都是坚持不下去的。 张燕接受了刘俭的建议,于是黑山军全面出动,趁着并州现在非常虚弱,很不安稳,官方势力处于弱势的时候……占据了太原,西河等郡等地的十一个县城。 黑山军的居民也被张燕从太行山中迁移到了这些县城。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黑山军开始在这些被占据的县城中开垦土地,种植粮食,缓解一部分军需压力。 这种行为有点类似于生产建设兵团,亦战亦农。 当然了,黑山军若是想这么迅速的在并州境内就完成这么一大套的产业流程,实在是非常的困难。 别的且不说,就是耕种的粮种,他们当时也凑不齐。 但是有刘俭在背后暗中支持他们,效果就不一样了。 黑山军在并州立足,前期的这些稻种,以及类似的支持,刘俭都能够提供给他们。 由于刘俭的暗中支持,张燕的黑山军在并州站下了脚。 黑山军亦种亦耕,男人种地,女人织布,军民逐渐步入了正常的生活。 这也就是刘俭想看到的。 只要这种正常的生活在黑山军中普及开来,慢慢的,大部分黑山军的军民就不会想要回到那种在刀口舔血的贼寇生活。 时机一到,刘俭依旧可以顺利的收编他们。 但是张燕下属的那些渠帅可不这么想。 眼看着黑山军在地方逐渐步入正轨。 张燕手下的这些军阀们可就不干了。 这怎么又开始往种地发展了?不说好了当山大王吗? 因为张燕立主让黑山军从太行山脉中走出来,在并州打下了一块根据地,也使得黑山军的军民有地可种,有饭可吃,所以在整个黑山军中,张燕的威望和名气已经空前之高,大大压过了底下的这些渠帅。 张燕的行动影响了这些渠帅的势力,这些渠帅们皆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开始强烈要求练兵。 他们要求张燕带领着他们去打富户、打地主、打豪强。 现在的黑山军和黄巾军一样,靠着天补均平的口号来拉拢人心。 张燕只是让大家种地,虽然让这些黑山军能够吃饱并安稳了下来,但要实现天补均平的理想,终究还是要立足于战。 他们就以这个理由逼着张燕出战。 也就是在这些人跟张燕争执不下的这个时间段,刘俭的使者孙乾到了。 孙乾这次出使是贾诩安排的,他来见张燕,就是让张燕出兵关中,帮刘俭震慑一下当朝皇帝。 而且现在黑山军的诸位军阀群情激愤,可以借着这次事件,顺水推舟,将他们全都支到关中前线上去。 张燕得到了刘俭的这个邀请之后,颇有些犹豫。 “孙先生,张某与左将军这些年来打的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左将军对张某还有黑山军的帮助,张某一直铭记于心,左将军让张某出兵,帮他去争抚远大将军的职位,张某自当应命。” “只是凭我黑山军的实力,若是要入关中,一则恐非董卓麾下西凉军的对手。” “二则似乎也跟左将军当抚远大将军这事儿挂不上关系吧?” 孙乾笑道:“张渠帅,左将军的本事,想必你是知道的,你放心,你能想到的事,左将军必然也能想到。” “这一次让你出兵,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口号和理由的。” “张将军这次出兵关中,不要以劫掠的名义出兵,而是要以匡扶正义的名义出兵。” “什么?” 张燕闻言,有点啼笑皆非。 黑山军什么时候还能跟正义这两个字儿搭上关系了? “左将军手下人才济济,各行各业都有,特别是擅长临摹,雕刻之人极多,实不相瞒,当年左将军手中有封何进为了对付宦官,勾结董卓的手书,左将军会让人临摹何进笔体,以何进的口吻,仿造出何进暗中勾结董卓进京,篡位的证据。” “虽然当今天子乃是先帝所立。” “可一旦何进的声名受到了玷污,他的母亲何太后,便是昔日的逆臣,而太后之子作为当今天子的正统性,就有了一些商榷之嫌。” “而张渠帅则需联系白波军和张白骑等人,以拥立陈留王为理由,进兵关中,扬言推翻假皇帝。” “另外,我这边还会给张渠帅推荐几名当世有名的谶伟之士,让他们借着神鬼之道来否定当今天子的地位,并举出陈留王该继承帝位的证据,广传民间,如此一来,张渠帅就不是孤军奋战了……至少在我们将军看来,白波军和张白骑是一定会响应张渠帅的。” 张燕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如此行事,虽然不足以当朝推翻当朝天子,却一定会使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当今天子本来不过一少年,现在还未亲政,如今,我等打出陈留王何该继承大统的旗号……他一定会方寸大乱,而且陈留王还偏偏就在左将军的手里。” “而这个时候,左将军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了。” 孙乾点头:“而且我们左将军的意思也是张将军可以正好借着这次机会铲除你麾下那些不听从你命令的人,黑山军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改制,从此被渠帅尽握于手中。”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 过年佳节传喜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日是年关佳节,是全民举国欢庆,所有人都团聚,安康的日子。 就算是这个天下现在不宁,但是到了年关佳节,不论是士族阀阅,还是底层的黎民,也都会拿出一年中所积攒的热情,好好的过一个节,来庆祝大家又活着成功的度过了一年。 举国欢庆不止在民间,皇宫中也一样。 今日是年关,整个长安朝廷中,凡是能数得上号的官员,都奉旨进入了德阳殿中,与皇帝和太后普天同庆,共同庆祝新年佳节。 天色已经黑了,但德阳殿中却被无数的油灯晃的如同白昼一样。 在座那数百席的案子上,每一桌都摆着珍馐佳酿,令人食指大动。 数不清的宫婢和宦官们端着各色各样的美食和美酒,在场中来回穿梭着,给文武百官们更换着吃完的盘盏。 在惊涛骇浪之中活了整整一年的长安朝廷的公卿们,今日也是彻底的放松了,他们将这一年的烦恼与苦恼放在了脑后,大家往来敬酒,共同庆祝佳节。 整个德阳殿内,着实是一副喜气祥和的景象。 天子刘辩身穿帝王冠冕,满面笑意的与诸位大臣推杯换盏。 不难看出,现在的刘辩一副喜气洋洋之色。 而他身边的何太后,今日也是打扮的雍容华贵,异常妖艳。 何太后今天也是乐开了花,嘴角一直挑着,都没有合上过。 酒过数巡,菜过五味,便见司空淳于嘉站起身来,代表公卿们向刘辩和太后敬酒。 “陛下逐渐成长,不但聪慧,且有帝王之姿,行事果决,处事多变,大有先帝之龙姿,臣等今日敬陛下一爵,祝陛下早日一统天下,兴盛大汉,另祝太后寿福绵延!” 随着淳于嘉的声音落下,便见德阳殿中所有的臣子纷纷举爵高声道:“臣等为陛下贺。” 淳于嘉的话着实是说到了刘辩母子的心坎里。 何太后慈祥的看着刘辩,随后又对臣子们道:“陛下自幼丧父,又经历世事大变,天下骚乱,纷争不止,但终归还是在诸位爱卿的辅佐下,成长到了今日,陛下今日的帝王之姿,与诸位爱卿的辅佐是分不开的。” “今陛下已是年方十七,虽然依旧是少年郎,但是心智已经较为同龄人远为成熟,明君之姿已有所展露。” “依我看,用不了几年,陛下冠礼之后,诸位爱卿,就可以辅佐陛下平定天下,届时,诸爱卿与陛下同享富贵,以乐太平。” “我等终身皆赖陛下和太后福荫。” 眼看着臣子们如此听话,刘辩与何太后都乐得合不拢嘴。 仿佛这个天下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也难怪他们两个如此嚣张。 刘辩前两天刚刚跟他的母后说过,吕布已经被自己收服了。 身为有着并州飞将名头的吕布,如今竟然主动投靠了刘辩,何太后心中着实是乐开了花。 吾儿真是千古圣君也! 何太后提醒刘辩,既然好不容易收得吕布归心,那就一定要好好对待此人,让此人成为替刘辩领兵的心腹。 而且一定要表现出一服虚心纳谏,虚怀若谷、心胸宽大的样子。 吕布提出什么要求,尽量都满足他。 看来何太后这些年真的是太压抑了,如今,眼瞅着儿子得到了一个军事人才的归心,何太后的言语之中,几乎都能够倾其所有了。 估计现在的吕布哪怕就是让何太后陪他睡一觉儿,何太后也在所不惜。 刘辩自然是知道吕布的重要性,她告诉何太后,吕布所求,不外乎是金银财帛和高官厚禄。 另外,吕布希望能够去凉州招募兵将。 毕竟前方在司州的一场大战,吕布损兵折将,实力大损。 吕布说,听闻董卓有平定凉州之意,于是便托宦官对刘辩说了此事。 刘辩思来想去,决定发动对凉州的平定策略。 让吕布去凉州招募兵马之为其一。 朝廷如今确实建都在了关中长安,而凉州,自然就是长安的大后方。 将凉州平定作为长安在西面的保护地域,这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 毕竟京都的安全不容疏忽。 算是一举两得了。 于是刘辩决定,今天在年关大庆之时,将这件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 这也算是自己当皇帝之后,真正由自己所发出的第一条政策。 所以刘辩对于今天这件事格外的重视。 面对着满朝臣工,对他“真心实意”的拜服,刘辩的心中开始有了自信。 “诸位,朕有一事,想要向诸公宣布,朕决定,从明年起,朝廷将封锁函谷关,与关东暂时切断联系,不对关东用兵,全力西向,平定凉州。” “此事,朕已经决定为既定国策,无需更改,诸公今后尽管全力支持,我们君臣一心,共兴汉室!” 这一句话说完,众人皆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很显然,刘辩今日的话完全就是独断专行,事先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朝中公卿大部分都是出身于关东诸州郡。 现在,刘辩不把朝廷的精力用在他们的家乡,而是反倒要转向西凉。 那今后朝廷不论是征兵还是用税,或是各种的政策,基本上就跟关东诸州郡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就代表了他们从今以后跟家乡将不会再有过多的联系,也不会再争取过多的政策惠利于家族。 这不是扯淡吗?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就见一名郎官哭喊着冲了出来。 “陛下呀,凉州乃是蛮荒之地,先代多有贤能之人,向诸位先帝谏言,放弃此地!那里羌人叛乱,山水险恶,历年来,耗费我大汉钱粮无数啊!” “如今陛下有关东富裕之地而不治,反倒是去管凉州!此乃败坏国运之举啊,陛下!” 刘辩的脸都黑了。 “胡说!朕乃天授之人,就是刘俭,在朕面前,也要俯首!尔等焉敢忤逆朕意!” …… …… 但刘辫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函谷关守将的信使正急急忙忙的向着德阳殿赶来! 这天下,有大事发生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所有人都傻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此时,德阳殿内,刘辩正与他麾下的这些臣子们,进行着针锋相对的对峙。 刘辩这段时间自认为办成了不少大事,自信心空前高涨。 而以杨彪,淳于嘉、王允等人为代表的朝堂今文系公卿,近来也因为拉拢了天子并成功阻止了刘俭成为抚远大将军而沾沾自喜。 天子和公卿们都很得意,自以为是,如今一旦发生了碰撞,那自然就是各不相让,针锋相对。 很快,就见杨彪,淳于嘉,王允,韩融,阴修,阴循等人纷纷站了出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劝谏阵势。 “陛下,不可啊!” “凉州之事,关乎天下走势!不容儿戏啊!” “关东之地,才是我大汉的根基。” “是啊,根基不稳,何谈拓展?” “陛下,您还是太年轻啊!” “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啊。” “……” 一众朝臣们纷纷出言阻止,惹的刘辫满脸通红,藏在袖子中的双手不断颤抖着。 “诸位爱卿,为何故意拦朕!?朕乃是天授之人,权柄是为神授,朕乃是代替天神下临治理这纷乱的凡间,尔等焉敢阻止天子!” 王允,淳于嘉等人闻言不由在心中暗哼一声。 这孩儿……还天神呢。 “陛下若是强欲为之,那臣等就只能是以死相谏了。” 这话一说出来,不止是刘辩,连何太后的脸色也变了。 何太后是经历过前朝之事的,他的脑海中想起了昔日刘宏闲来无事曾对他说的那些。 这些朝臣一旦有事情不如自己的意了,就会彼此勾结,扩充党羽,向天子行之于死谏,同时利用自己世家的舆论优势,将天子治的死死的。 当年刘宏所面临的尴尬局面,今天又重新在自己儿子身上出现了。 何太后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就非常的不爽。 就见何太后缓缓地站起身,冲着这些在场的人喊道。 “天子何等身份,岂容尔等胁迫?” “吾儿虽然年轻,却有天人英主之姿。” “这次想要平定凉州,也是为了大汉朝的千秋万代着想。” “尔等眼前只顾着及短期之利,却难道看不到这长安西面就是凉州?凉州已经成为了我大汉帝都的一道重要屏障,昔日韩遂的叛军东向就可以直逼关中帝陵。” “我虽是妇人,却也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更何况是一个国家的帝都。” “你们的皇帝是有圣君之资的!岂容诽谤?” “文治武功,必将比肩高皇帝,光武。” “你们只需要紧跟你们的陛下就得了。” “我们的国家,不需要那些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国家大义的伪忠臣。” “更不需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当什么抚远大将军的伪忠臣!”(刘俭在雒阳打了个喷嚏。) 何太后今日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儿飘了。 在场的一阵公卿士族们听到这儿,听了这话都不由愣住了。 他们不是因为何太后口中的话多么有道理而愣住。 而是因为这女人讲话实在是有点儿太不要脸了。 比肩高皇帝? 就他儿子那个逼.样儿? 她心里还有没有点逼.数了? 当然,何太后有些话确实是实情,但是大汉朝多年以来的官场风气就是不到最后生死相搏的时候,很多事儿大家没有必要撕破脸。 何太后这是往撕破脸上唠啊。 朝臣们,天子还有太后,在这个新春夜晚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看的最乐呵的人,自然非董卓莫属了。 李儒的计策果然是高明呀。 特别是当何太后说出了这些四六不着边的话后,董卓更是乐得差点没把酒从嘴里喷出来。 难怪先帝刘宏到了后期的时候想要废了她。 这娘们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何太后在今日这个场合说的话是有点儿太过分了,而且有点太满太装逼。 董卓这个时候要是不站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双方都下不来台。 他们双方都下不了台,对董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但是,刘辩所提出的西凉战策,也是董卓下一步需要做的大事。 所以他也就看看双方的笑话就完事儿了,该出声的时候还得出声。 别使计划真的流产,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便见董卓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向着天子和太后的方向长长作揖。 “殿下说的不错,陛下高瞻远瞩,能够看清楚常人所不能够看清之事。” “朝廷如今是在关中,可不是在司州啊。” “先前数代臣子若说要放弃凉州,那不过是因为有关中在都城的西侧作为屏障。” “都城若有危难,关中尚可作为战略纵深之地。” “但如今,我们的都城已经是在关中了。” “若是凉州不宁,我敢请问诸公,长安城在西面的战略纵深又何在?” “天子为都城寻求战略纵深与保障,又有何错之忧?” “这为何就成了亡国之举了?” “董某人用兵多年,伱们在座助人,哪一个用兵的本事能够在我之上?” “以老夫看来,陛下此举,正合兵家之道。” “实有大局观也。” 说罢,就见董卓向着刘辩行礼:“老臣愿意请兵前往凉州,替陛下扫平诸患,稳定时局。” 虽然对董卓掌大权很不满意,但是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实在是让刘辩感觉非常舒服。 看起来董卓这个人还是得用啊。 朝中有董卓,诸公尚且不将朕放在眼中。 若是朝中没有董卓,他们还不得把我直接拿下换了? 刘辩叹道:“爱卿真忠臣也,西北之事便全部交付于爱卿了。” “臣多谢陛下。” 杨彪见刘便和董卓当着众人的面一唱一和,居然就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定了,心中之怒气自然是难以言表。 “陛下,您此举实在是……” “报!” 杨彪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喘着粗气的一名使者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宫殿之内。 “陛,陛,陛下!陛下……河东急报,河东太守王邑……报!报!” 刘辩此时正与朝臣们对峙着。 眼见那使者居然在这个时候冲进了德阳殿,非常的不满意。 “尔乃何人?今日乃是年关大节,正在此地宴请诸卿,尔何等身份,既然敢擅闯宫殿,莫不是找死乎?你当朕不敢杀人吗?” 那使者远道而来,再加上一直是在跑步中,此刻是上气不接下气。 “陛,陛下……我有河东……河东急报……” 也是不凑巧,那使者现在大声喘着粗气,急报二字没有说清楚,让人听着有点像是“捷报。” 刘辫的脸上一瞬间又显示出了洋洋得意。 “王爱卿真乃是大汉忠臣啊,这大过年的,还给朕送来了一份捷报,用以为助兴。” “只是河东那边会有什么战事?能有这么大的捷报,让王爱卿连年关都等不了,就把战报得给朕送了来?” 王允道:“王邑这些年在河东组织锐士兵营,为的就是对抗于夫罗以及张杨等叛逆……如今大过年的就把战报送来,想来确实是有了一定的战果,想给陛下一个惊喜。” 刘辩哈哈大笑:“王爱卿乃是朕一手提拔的英才,他在河东这么长脸,实在是不枉费朕的一番苦心栽培啊。” 何太后笑道:“陛下乃是天赐的明君英主,陛下所用之人,必然都是当世俊杰,能够成就功业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说到这儿,何太后冷冷的扫视着下方众人。 “可笑,陛下如此天纵英才,有些人还要在陛下的治下闹事,一会儿说什么陛下定的国策,乃是亡国之策,一会儿又有些人要当抚远大将军……哼哼,真是不自量力。” 何太后这话着实是有一些指桑骂槐的意思,故意落人面子。 适才那些向天子谏言,不让他将国策定往西凉的朝臣们,此刻皆是面红耳赤。 一众人脸色愤怒,但偏偏又无法突言直接反驳。 这何太后当真是个泼妇。 屠户之女,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眼见自家的母亲让这些眼高于顶的朝臣们都吃了瘪,刘辩的心中真是痛快极了。 他吩咐一旁侍奉的小宦官道: “将王爱卿送来的捷报给大家伙儿念上一念。” “诺。” 那小宦官急忙噔噔噔的走下了台阶,从那河东的使者手中接过了那份所谓的捷报。 刘辩神气活现的看着下方所有人。 一张脸就快扬到天上去了。 便见小宦官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量大声念道: “臣王邑,冒死进谏!向陛下禀报。” “十二月七日,白波军郭太,携众三万,攻破了闻喜县,挟裹百姓十余万,打破了库府,夺取了辎重。” “十二月十三日,白波军杨奉率兵两万,攻破了大阳县,武库与粮仓皆为白波军所夺,另外,有数十万百姓被杨奉挟裹。” “十月十七日,白波军胡才率兵一万,攻破杨县,夺取了马匹辎重无数。” “另,臣有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需要向陛下禀报。” “白波军此番大肆在河东劫掠州郡,并非普通的夺取辎重养兵,而是确有占据州县,与我朝对立之心。” “而且白波军的郭太打出了铲除伪帝,拥立正统君王的口号……” 那小宦官依旧在朗声读着那封奏报。 殊不知,现在整个德阳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朝臣们一个个心都开始突突的乱跳。 刘辩本人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波军造反,占据县城,夺取武器辎重,在河东大肆闹事……此事虽然可恶,但多少还是朝廷的臣功们能够接受的。 但是郭太打出的造反理由就让人有点心惊了。 什么叫伪帝,什么叫正统君王? “根据臣这近一段时间的查证,河东各县确实流传着一个民间传闻,而且传闻的速度非常快。” “这个传闻的内容就是当年大将军何进为了不让先帝立陈留王为储君,而联合太后暗中胁迫先帝,谋害储君。” “而且即听闻司州到处冒出天文石碑,据说是各地的农民在冬日清雪之时,在掩埋的雪中寻出,石碑之上刻的都是天文神符,只是有一些粗浅的人间文字。” “那粗浅的文字写的就是……” “住口!” 适才还是洋洋得意的刘辩此时彻底的失控了。 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陈留王协当立……” 小宦官的嘴皮子实在是太快了,最终还是没能刹住车,将最不该念的一句话当着满朝文武念了出来。 一时间,是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德阳殿,此刻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傻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宁朝廷负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那小宦官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祸。 德阳殿中现在最少有数百人,但是整个德阳殿内现在就安静的恍如一个人都没有,静谧的有些可怕。 随后,突然就见何太后颤抖着伸出手,指向那名念捷报的小宦官:“给我将这个贱人压下去,乱棍打死!打死!” 一旁的吕强闻言脸色一变。 他颤巍巍的想要支撑起身体,上去替那名小宦官求情。 但是身体刚刚支撑起一半,他似乎就想到了什么。 随后便见吕强轻轻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扭头不再看那名小宦官了。 但是,他撑在作案之上的双手依旧是在微微颤抖。 “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啊!” 小宦官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向何太后呐喊求情。 但很可惜,何太后并不将他的呐喊当回事儿。 何太后冷冷的看着那名小宦官,眼见自己的命令发出之后,居然没有人执行,不由勃然大怒。 “还等什么呢?还不赶快给我拉下去。” 董卓对着一旁的董旻使了一个眼色。 董旻高声道: “来人啊,乱棍打死。” 宫殿外的侍卫不顾那名小宦官声嘶力竭的哭嚎,犹如抓小鸡仔一样,将他从德阳殿揪了出去。 但是,在今日这个喜庆的节日中,没有人会在意一名小宦官的死活。 他们现在在意的只是王邑送来的那封急奏的内容。 其实,王邑奏报的内容非常隐秘,却非常的重要,虽不适合在大场合公开,但一定要让皇帝知道,毕竟事关重大。 但是在今天这个所有官员都在场的情况下,王邑密奏的内容被小宦官当众朗读,等于狠狠的扇了刘辩一个耳刮子,让他在群臣面前不能抬起头来。 但你说这事赖王邑吗?当然是怨不着他的。 人家是奏报给天子的信,可天子偏偏愿意当众公开。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刘辩适才,还是神采奕奕,不可一世,但是现在他彻底蔫巴了。 正如王邑所说的那样,白波军若是以劫掠州府、充实军需的名义来打劫,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但通过这信中的叙述,很显然对方是有预谋的,而且针对的就是自己这个皇帝。 什么叫天降石碑? 什么叫陈留王当立? 看似非常低劣的手段,但是在民间却非常有效。 人言可畏啊。 因为这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就是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神鬼之说,君权天授的理念在老百姓心中根深蒂固。 而且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信息渠道相对闭塞,很容易人云亦云。 而河东之地现在能广为传颂这所谓的天降石碑,就说明这背后有着一支极为强大的舆论力量正在操控民间的舆论风向。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要知道,当年黄巾军以天补均平的名义起事,只是,这区区四个字,在黄巾军中起到了多大的影响? 那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 而且陈留王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这件事其实原先在民间就有所传颂了。 如今这事被人有鼻子有眼的当成真事儿拿出来戏说,一个不好,就会孕育成足以颠覆刘辩政权的激变。 毕竟,不论是什么样的故事,只要传的多了,它就容易变成真的。 当然,到底会不会发展到那个程度,也要看背后操纵这股民间舆论风向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陛下!事关重大,不容不防啊。” 郑泰第一个站了出来,表示对这件事的担忧。 刘辩忙道:“爱卿觉得,应如何防之?” 郑泰道:“民间有人故意质疑陛下继承大位的正统性,而白波军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起事,这两件事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不过只有白波贼郭太一人起事倒是不足虑,臣现在就怕民间各地的黄巾军都会以此事为由头,集中攻击朝廷,到那时候,事情可就闹大了,而有背反之心的地方势力,也会以此为理由,拥立陈留王……” 就在郑泰向刘辩谏言的时候,张济悄悄的来到了董卓面前,低声向他说着一些什么事情。 而董卓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紧张,他的眉头皱起,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郑泰向刘辩谏言完毕之后,刘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爱卿此言甚是,当务之急是先要阻止流言继续传播,告知地方州郡,让他们遏杀各地黄巾军与白波军共同起事的苗头……” 何太后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还不忘替刘辩挽回颜面。 “陛下说的不错,在这种关键时刻,就是不能乱了手脚,不过是区区小贼,如何能够难得住我们的陛下?朝廷想要对付这些无谓的流言和黄巾贼,只需稍使手段便可成事,陛下果然是英明聪慧之主……” 就在何太后腆着大脸夸他儿子的时候,却见董卓慢悠悠的开口道:“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向了董卓的身上。 “什么晚了?” 便见董卓满脸沉重的站起身:“陛下,臣在关东的斥候刚刚给臣传递回来前线的消息。” “除了白波军之外,弘农的张白骑以及并州的黑山军,也已经纷纷起事攻略州郡,并打出了拥立陈留王的口号,号召天下黄巾贼共同推翻陛下。” “凉州的韩遂和马腾,也开始将兵马向东囤集,大有乘乱取利之势。” 董卓面色阴沉的环视着在场所有人。 “老夫不是在此危言耸听,这件事一旦处置不好,只怕有颠覆国运之嫌……” “咣当……” 适才还在一个劲儿夸赞自己儿子是人杰的何太后,手中的酒爵落在了地上。 她适才的气定神闲和傲气没有了,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而那位刚才还自诩为千古圣君的刘辩,现在也傻了。 所有的自信都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那个仓皇恐惧无助的少年天子又出现在众臣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 刘辩茫然的看着台下的群臣。 刘辩此刻仿佛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出了讥讽还有嘲笑。 不要说台下的这些臣子了,刘辩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他刚才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说了那么多的大话,甚至毫不顾忌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千古明君。 但事实上呢,连一顿酒的功夫都不到,他就被打回了原形。 白波军,黑山军,张白骑……这些卑贱的黄巾军用行动狠狠的给自己上了一课,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天真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这些天杀的黄巾军,他们怎么不去死?他们都死了才好呀,老天爷为什么不给他们都收了呢? 张角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些黄巾军就是一波接一波的不停在天下间冒出来? 那个提出天补均平口号的混蛋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么恶毒的口号,让这个天下一直处于动荡之中? 那个提出这口号的人为什么不去死?他就应该去死,他就应该被碎尸万段! 虽然刘辩也不知道这个提出天补均平口号的人到底还活没活着。 但即使是死了,刘辩还希望他能够再死一次,不,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而且一次死的比一次惨。 而不只是刘辩,现在满朝的臣子们,现在心中也非常压抑。 黑山军、白波军他们闹出如此巨大的动作,对于满朝臣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虽然他们跟天子之间有矛盾,但在这件事上,大家都是受迫害的群体。 有的公卿,此刻的心中甚至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对这个朝廷,这个天下,还有这个皇帝,包括他们自己都失望透顶。 今夜的年关盛会,大家是一个劲儿的祝酒,一个劲儿的彼此吹捧夸赞,一个劲儿的感慨天下兴盛。 但是,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重重的耳光。 他们今夜到底在庆祝些什么? 各地的黄巾军做出了如此巨大的动作,一旦黄巾军势力起来了,那不但是朝廷会面对巨大的危机,他们这些朝中公卿的家族以及他们的政治前途也会大受影响。 在这样的危机关头,他们居然还在这里庆祝过年。 还有这个愚蠢的天子。 根本就是一个狗屁不懂的少年,却非要将自己比作高皇帝,光武。 还有她那个胸大无脑的娘。 我们到底在欢庆什么?我们根本就是在贻笑天下。 但是,公卿们此刻心中的羞愧、愤怒、无助……还有那深深的无力感,都远不及刘辩心中的复杂感情之万一。 此时的刘辩恨不能在大殿中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陛下,陛下。” “大事不好了,陛下。” 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就见尚书台的陈群苍苍惶惶的跑进了德阳殿内。 刘辩受不了了。 本该是一个欢乐的日子,他却接到了太多的噩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的不好消息。 “陛下,大事不好了。” 刘辩咬牙切齿的吼道:“陛下何来的大事不好?朕现在好的很。” 董卓却板着脸对刘辩道: “陛下不要生气,还是听听陈长文到底有何事汇报。” 陈群此刻可没有心情跟刘辩计较这么多,他确实是有急事汇报。 “陛下,雒阳那边传来消息,两万余太学生再次进行了游行。” “他们以雒阳为中心,在司州的主要县城到处游行,宣扬朝廷有不德之政。” 刘辩和何太后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这些可恶的太学生啊,他们怎么不去死? 刘辩咬牙切齿的问陈群:“这些太学生因为什么闹事?这次朕又怎么他们了?上次新政的事,他们不是已经妥协了吗?这是又闹什么?” “长文,太学生们该不是因为各地疯传陈留王才是先帝正统而闹事的吧?”杨彪紧张的看着陈群。 黄巾军以这个理由闹就闹了。 但是太学生一旦也因为这个理由而闹事,被煽动,那这国家级别的动乱就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这可是祸及天下的大事啊。 天幸陈群回答:“不是。” 杨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这些太学生到底是因何闹事?” 陈群说道:“雒阳太学生以朝廷驳斥了左将军为抚远大将军的奏呈,而集体游街并在各处散布刘俭在北地的治理之功……还有他治理外族的功业。” “如今司州各地对于太学生们替刘俭鸣不平颇多响应。” “这势头比前一次因为新政的事儿闹的还要大。” 刘辩恶狠狠的道:“刘德然不是就在雒阳吗?这事儿是不是他挑唆的?” 陈群摇了摇头,道:“至少表面上看不是。” “为何?” 陈群长叹了口气,说道:“太学生们闹事后,刘俭就亲自前往雒阳的市集上,向着当地的百姓请罪,他对百姓们说,朝廷不敕封他为抚远大将军,自然是有朝廷的深意,他自己也是德不配位,他希望太学生们不要继续闹了,如果太学生们继续闹,他刘俭自尽于天下人面前。” “那太学生为何还闹?刘俭不都说自己德不配位了吗?”刘辩的声音越发阴森。 陈群苦涩的道:“陛下呀,刘俭是说自己德不配位,但是他越这么在司州人的面前谢罪,将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那在天下人眼中,他就越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 “现在太学生们不但不退缩,反而扬言刘俭为了国家,为了汉室朝廷能够主动牺牲自己,甚至污蔑自己的声望,也是希望天下能够安定,这是何等的仁义和胸怀呀。” “现在,刘俭已经被太学生们吹成了天下一等一的宗亲忠臣,刘俭越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太学生们就越是说刘俭受了天大的委屈,反倒是朝廷太不公正了,对待这样的忠臣,没有丝毫的恩义可言。” “现在民间有一句传言,就是宁朝廷负刘俭,刘俭绝不负朝廷。” 陈群的这一番话说完,在场所有的人再次惊呆了。 这其中也包括董卓在内。 少时,便见刘辩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他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 他此刻的声音中蕴藏着无限的愤怒和悲苦。 “宁叫朝廷负刘俭,刘俭却决不负朝廷,是吗?” “哈哈哈哈哈。” “好哇,好哇。” “他,刘德然成了天底下最忠的臣子。” “而朕现在是太学生们眼中最无道的昏君,是吗?” “哈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 “好一个忠臣良将。” “好一个国家柱石!!” 刘辩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咬牙切齿的将最后这几个字说完。 随后,便见他白眼儿一番,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从高高的台阶上向着下方滚了下去。 “陛下!“ “陛下跌倒了!” “快扶陛下!快扶陛下!”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河东徐晃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长安那面的年,过的是热热闹闹,大起大落。 雒阳这边也是过年,不过却平稳的很。 相比于长安那边那么盛大排场,雒阳这边的新年低调了很多。 刘俭并没有弄很大的排场来彰显自己的文治武功,相反的,这个不在家过的年,他过得异常低调,异常亲民。 今年这个年,他不能跟自己妻子儿女还有父母过了。 他在雒阳采办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派人送还冀州向父母、妻子道歉。 年关大节不能身边过,刘俭心中非常的过意不去,他感觉自己对亲人已经越来越疏忽了。 但是没有办法,随着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掌管的州郡越来越多,他所要面对的压力和事情也越来越多。 这是一种无法调和的矛盾。 若是刘俭,只顾家人,而不顾天下大局,也许终有一天,袁绍或是什么其他的人就会攻破他的州郡,荼毒他的子民,囚禁他的妻儿…… 所以,现在的刘俭必须要舍弃小家而顾全大家。 这个年关,刘俭主要是在两个地方度过的。 首先就是在雒阳南门的郊外。 雒阳距离中原较近,而中原则是因为战乱受到迫害最深的地方。 流民不断的向着司州拥挤,导致司州地界的灾民不断的增多,而这些灾民因为战乱,地方州府无力招抚。 所以他们只能在司州过着风餐露宿,饥荒难耐,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这些流民的生存不但是一个问题,而且他们的存在还会对司州的民生造成很大的威胁。 刘俭坐镇雒阳之后,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便召集当地的名门望族,希望各家都能捐献粮食,在新年的时候赈济这些灾民。 刘俭的要求对于这些豪门望族来说,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百多年来,在这些望族的眼中,底层的乡农氓首都是用来剥削和压榨的。 这些人明明就是要被掠夺的对象,什么时候各地家族还得捐粮食给他们吃饭? 再说,那些流民又都不是司州的本地人。 若是担心他们在司州之地徘徊,官署派人将他们驱逐不就是了? 但是当这些望族将他们的想法侧面的渗透给刘俭之后,刘俭非常的不高兴。 于是,刘俭表示,全面资助司州建立系统性的水利工程之事,要暂时停停,待商榷研讨后,再做实施。 先前经过一番商榷后,雒阳的阀阅豪族已经给刘俭付了一部分定金过去,本来就等着冬天过了之后,河北的水利专家团队来三司州指导水利工程建设。 哪曾想到,刘俭这时候又起幺蛾子了,要用这个事来威胁他们了。 雒阳望族的资金已经先投入进去了,姓刘的混蛋却又要找理由延后。 这不是耍流氓吗? 但问题是,现在这些司州的阀阅望族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需要指着刘俭来让他们司州的农耕产业和水利技术达到新的高度。 与这个相比,捐赠出一些粮食赈济灾民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姑且忍耐。 随后,在过年这段时间里,雒阳城外一直都是刘俭指挥三军将士,为雒阳附近的灾民和流民分发粮食,稳定民心。 虽然此举不能完全解决这些流民们的未来,但却在这个冬日大大缓解了他们目下所面临的重要生存问题。 刘俭连日来都是亲力亲为,在城外慰问那些前来领取赈济的灾民。 他的行为让这些灾民非常感动。 像是刘俭这样的高层人物,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那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呀。 但是,就像这样一位可望不可及的英雄人物,如今竟在城外,在这寒冷的冬日,在这猎猎冷风之中……亲自为他们施舍粥饭。 而且他一待就是一天,毫不畏惧寒冷。 试问,谁的心中又不会对这样的英雄生起感激之情呢? 在这个将弱肉强食体现到极为露骨的时代,能够像刘俭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刘将军对我等恩重如山啊!” 随着一声哭喊,就见一名年纪大概六七十岁的老者,一边哭,一边颤巍巍的在雪地中对着刘俭跪了下去。 那老者此刻确实是真情流露。 老人在儿女的搀扶下,发自内心的高声呼喊。 “老丈,快快请起。” 刘俭急忙上前扶起了那名瘦骨嶙峋的老人。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走道还是颤颤巍巍的,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恐怕就算是在一个好的生存环境内,也是活不了几年的人了,更何况是在这种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露宿呢? “老丈不要跪着,这灾祸只是一时的,因为我们的大汉得病了,虽然病很严重,但是,刘某人一直在想办法替大汉朝治病……你们要相信,大汉朝一定会越好起来的!我应诺你们,一定会治好大汉的顽疾!” 那老丈使劲的点着头,泪满前襟。 “我等小民什么都不懂,但我等小民却知晓,只有左将军能够救这个天下,也只有左将军才能够救我等的性命!左将军,谢您了!” 雪地之上,一片一片的流民都开始向着刘俭跪下。 “左将军,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将军!” “也只有将军您能帮助助我等了。” “求求将军,救我们,救救天下吧!” “我等小民并无过多奢求,只希望能够有口吃食果腹,足矣……” 看着这些只是为了一口饭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发自内心哭喊的百姓流民,刘俭心中五味陈杂。 即使当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但他依旧还是一个从底层拼搏上来的人。 底层人的痛苦和无奈,他永远都是最了解的。 或许这个世上最没有错误,却承担着上位者痛苦的人就是他们了。 这些人有什么所求呢?他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是想有一个家,仅此而已。 但是,上位者的剥削和利益争夺,已经让他们连一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没了。 “继续布施,发粥!” 刘俭大袖一挥,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道。 “诺!” “将军有令,诸位好好排队,继续领粥。” “都拿好自己手中的容器。” “不要争,不要抢。” 刘俭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高堂搥钟饮,到晓闻烹炮。 寒者愿为蛾,烧死彼华膏。” 随后,他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坚定,转身向着城内而去。 “主公!” 到了自己在雒阳城内的府邸之后,沮授立刻向他禀报:“雒阳新任的太守陈杰,今夜在郡署安排了年关大宴,邀请主公及我等一众河北官吏军尉前往赴宴。”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道。 “帮我回绝了这位陈太守,今夜,我前往军营,与将士们共同欢度年关佳节。” 刘俭的吩咐并没有令沮授感到意外。 毕竟,在刘俭心中,自己军队的将士们可是要比一个什么朝廷刚刚派人来接替卢植雒阳太守的人要重要许多。 身为一方牧首,身为持假节钺的将军,若是在年关佳节与将士们共同欢度,不但可以使刘俭的声威大震,成为一段佳话,为刘俭扬名,还能鼓舞三军士气,令将士们对他们的这位主公更加的尊敬,也更加的亲。 怎么看怎么都是跟自己的将士们过节要划算。 “主公放心,某家这就去回绝了那位陈府君。” “对了,主公,还有一件事。” “何事?” “河东太守王邑派遣了两名使者,前来参见将军。” 刘俭扬了扬眉毛。 “王邑派来的使者,呵呵,想必是因为白波军在河东侵占郡县的事情吧。” 沮授道:“想来是的,白波军在河东起事,王邑身为河东太守,虽然手中有一些兵马,然恐远非白波军之敌,毕竟白波军在天下贼寇当中也是实力排前的。” “彼来此定是向将军求援。”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我理应是答应他。” “只是这白波军现在的行动是有利于我的,而且也是我故意撺掇他们出战的,你说我当不当支援他们对抗白波?” 沮授笑道:“若以常理度之,将军是不应该出兵,只是将军之所思,一向不循于常理,恕授猜不透将军之所思。” 刘俭哈哈大笑:“既如此,就以年关佳节的理由让这位使者再等等,让我拖上一拖,年后再见使者,如何?” 沮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 “将军,此事只怕是不太合适。” 刘俭没想到沮授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为何?” 沮授叹道:“河东太守王邑这次派了两个人来见将军,其中一个乃是王邑组织的河东军中的曲军侯,乃是河东本地人,名叫徐晃。”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了。 徐晃…… “还有一个人是谁?” 沮授道:“还有一个人,乃是王邑的同胞弟弟,泥阳王家的二子王哀,也就是当年跟将军一起在缑氏山一同学经的同窗。” “此人亦卢公的门生,此番公为使者,私为同门相访,难道将军不见?” “是他啊,泥阳王家老二,当年在缑氏山尿裤子的那个胖墩……” 刘俭伸手挠了挠下巴,露出笑容。 这河东太守王邑确实有两下子,就怕自己派来求援的使者自己不见,于是就派出了卢植的门生,也就是自己的同窗。 在私情方面来讲,这个人刘俭不能不见。 就算是刘俭不想见,卢植也必须要见。 “好吧,那就请河东的使者来见我……记住,不光是吾之同窗王哀,还有那位曲军侯徐晃,吾亦要见到。“ “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 虽不利于吾,吾亦往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自己的老师还有卢家其他人总是把自己与泥阳王家老二弄混。 因为在相貌上来说,泥阳王家老二跟他一点儿也不像啊。 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而且就经学传承门第而言,自己的家族也远远比不上泥阳王家。 这次在雒阳相见,泥阳王家老二的外貌和当年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依旧是那个满脸憨笑的大胖子。 王哀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不过为人非常实诚,一脸憨憨的笑容,让人感觉分外亲切。 卢植也确实是老了,没有了当年雷厉风行的做派,而且也比较念旧。 见到了王哀之后,已经辞去了雒阳太守职位变成了白身的卢植,一个劲儿的拉着王哀的手,问东问西,显得非常关怀。 王哀也不敷衍,只要是卢植所询问的事情,他都无一不到位的认真回答。 “王师弟这些年何处高就?”刘俭在旁边一边亲自煮茶,一边命人给王哀把热茶汤递送了过去。 “好香,好香……多谢兄长,我现在也没什么具体职务,就是被吾兄征辟入府,给他打个下手,有事跑跑腿就是了。” 即使是这般冷的天气,大胖子王哀喝茶也能喝的满头大汗,一看就是身体有点儿虚。 “师弟这么多年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多汗而入厕急。” 王哀被刘俭说了短处,神态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笑呵呵的道:“师兄说的是,我自小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又常年生活在凉州苦寒之地,父母皆以为我难以保全,故将全族资源用于家兄身上,实在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能活下来,而且还长得这般……” 顿了一顿之后,王哀笑呵呵的继续道:“长的这般胖大。” 卢植听王哀说的有趣,不由捋着须子哈哈大笑。 这个门生还是这么有意思,记得他小时候学经的时候,就是这个憨憨的状态,虽然经学的不咋地,但甚是惹人喜欢。 “哎,师弟好歹也是泥阳王氏中人,而且并非庶出,汝兄当年师从刘文绕,名震天下,如今更是位居两千石,掌管河东大郡……而你,如今却只是混个白身……” 王哀笑呵呵的:“那可怎么办?我没能耐呗。” 刘俭闻言,不由啼笑皆非。 “师弟,你这次到雒阳来,除了拜会师尊与吾,想来也是为了河东之事吧?是因为白波军在河东骚扰,所以特意来求援兵的吗?” 王哀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兄长呀……吾兄特让我来求见师兄,希望兄长能够出兵相助河东郡。” 说罢,王哀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卢植。 “老师,您看……” 卢植一伸手,挡住了王哀的话头。 “莫要将老夫牵扯进来啊,老夫如今已经是白身了,这军政上的事儿,老夫不想管,有什么安排调度,你们师兄弟自己商量。” 王哀笑道:“如此,就不劳烦老师指点了。” 刘俭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的兵马虽然屯驻在雒阳,但也不过是暂居而已,过了年之后,兵马全部撤往河北,河东并非我的辖境,朝廷方面也没有旨意让我前往河东平叛,我若随便率兵进驻河东……于理不合。” 王哀寻思了一下,道:“这倒也是。” 王哀如此说,反倒是让刘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自己这个同窗师弟未免也太实在一些了,我说自己抽不开身,你就真当真呐? 连稍稍劝一劝,试图挽回一下都不挽回吗? 真是洒脱的很。 他兄长王邑若是知道他这态度来求援,非得一口老血铺满街道不可。 “河东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刘俭皱眉看着王哀。 虽说王哀的态度很是洒脱随性,但毕竟河东是大汉的重镇,那里如今发生兵变,刘俭多少也要了解一下情况。 王哀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啥也也说不明白。 最终,他对刘俭说道:“具体的军情,弟是不了解的,不过弟此行领来了我们河东的一位曲军侯,他对战事知晓,不如叫他前来与师兄一见,师兄有什么想问的,一问便知。” “好,就请那位徐军侯过来见我吧。” 卢植似乎是对大汉朝的政军之事不再想沾染,听闻刘俭要找徐晃询问,随即起身告辞。 王哀也是紧随其后,说是好久没有见到老师了,要跟老师多叙叙旧。 身为王邑派来的使者,王哀的态度却极为随意,处理王邑派分派给他的这项任务,似乎也并不怎么上心,多少有些名不副实。 而且从王哀的表现以及态度来看,这个人着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过,刘俭却多少觉得这个师弟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 很多人,不能只看表面。 王哀和卢植走了之后,刘俭手下的侍卫将徐晃引到了他的面前。 徐晃比较年轻,国字脸,一脸的威严神态,身躯挺拔,很是威风,那股成熟劲与他的年纪颇有些不符。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老成的劲,还一股正气凌然的模样,颇显正直。 后世的史书上,对于徐晃归顺曹操之前的描述非常模糊,只知道他初为河东小吏,后来归顺到了杨奉的麾下。 杨奉是白波贼,不过后来在李傕执掌大权的时候,杨奉曾归了李傕,有了名正言顺的官身,而身为河东郡吏的徐晃,想来也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归于杨奉麾下。 即使杨奉跟随李傕有了正规官身,但他毕竟是白波贼出身,河东郡本来就是高门云集之地,若是出身较高的豪士,想来还是不屑于与杨奉为伍的。 所以徐晃的出身应该并不是很好,他虽然是河东的郡吏,但想要出位怕是极难,非得抓住一切机会不可。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刘俭大概询问了一下徐晃的身世。 身为上官,特别是当世名将,询问一下徐晃的出身并不算什么大事,徐晃也有义务向刘俭禀明自己的出身。 但很显然,徐晃对于自己的出身有些惭愧,他只是大略的向刘俭做了一下介绍,并未详细阐述。 虽然介绍的非常粗糙,但刘俭多少也听出了大概的名堂。 果然,徐晃的出身不高,别说是豪右之门,甚至连寒门都算不上。 属于家道中落,颇为寒酸的那种,只能靠着参军出位。 徐晃很年轻又没有什么背景,但能够在参军之后被王邑赏识,提拔为曲军侯,足见其能力非常了得。 毕竟,三河之地遍地豪富,能够不走后门而被一郡太守重视,非得有大能力不可。 当然,这也跟王邑的出身有关系,河东太守王邑虽然是高门士族,但却是边郡士门,而且还是出身凉州边郡。 似王邑这样地方出身的人,多少能够体会徐晃这种人才的艰难和不易,所以他愿意提拔徐晃这样的真人才。 这次让徐晃代表自己来请刘俭的兵马,也足见其对徐晃的重视。 “公明,且将白波军如今在河东的情况与我大概介绍一下。” “诺!” 徐晃见自己报出了身世之后,刘俭并没有轻视于他,心中随即松了口气,与他便大致为刘俭讲述了一下河东目下的情况。 河东原先的本地锐士驻军,基本都被董卓收编到朝廷的正规军去了,王邑到河东当太守之后,河东的军事力量几乎为零,所以王邑只能组织新军,用以应付乱世,并大胆起用河东本地的底层豪杰猛士,而徐晃就是其中之一。 但就算是王邑非常努力的组织河东军,但和白波军相比,战力实在是相差太多,白波军在三河之地的影响很大,历史上的白波军能够与西凉军争的有来有往,甚至将牛辅打成败绩,足见白波军在三河之地的势力与影响力。 但往常的白波军在河东之地打劫,也不过是为了补充军需,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在河东攻略县城,占领城池,转移根据地,且不断集合兵力,大有将河东地区一举囊括到其麾下之势。 而根据白波军打出的“陈留王当立”的口号来看,白波军的最终目地,则是要攻入关中,与朝中的主力作对。 而且响应白波军的另外两大黄巾军团,一个是黑山的张燕,一个是弘农的张白骑。 根据王邑的判断,这三支黄巾同时起事,大有能掀半天下之势,比起当年的张角,现在这三大黄巾贼寇的力量也算不遑多让。 王邑知道,光靠他自己的微弱力量是守不住河东的。 所以他只能做两手准备,一是向关中的朝廷请援,一是希望刘俭出兵剿灭贼寇。 但是王邑也知道,刘俭如今屯兵雒阳,似乎是在暗中和朝廷讲条件,三大黄巾贼寇起事,与刘俭并无半点关系,刘俭完全没有必要趟这浑水。 所以,他才派自己的弟弟,与刘俭有同窗之谊的王哀前来。 但是,王哀对于能够邀请到刘俭去剿灭白波军,似乎并不上心。 听徐晃说完之后,刘俭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徐晃坐下。 徐晃道了声谢,随即跪坐在了刘俭侧面的位置上。 “公明乃是河东郡的曲军侯,擅于军事,但刘某却不知公明是否擅于时政……我想问你,如今关中方面,关于我刘俭的传言,你是否知道一些?” 徐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与无奈。 随后,他还是说道:“晃虽是军旅中人,不过赖王府君重用,平日里又多教诲,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将军与朝廷之间的事……” 刘俭笑道:“你知道些什么?” “晃知晓,朝中有人保奏将军为抚远大将军,有总领境外之权,只是朝廷久议未决,将军屯兵于雒阳,与朝廷处于僵持阶段。” 刘俭点了点头,道:“看来,王府君对你,多有教导之心。” “全赖府君不弃……” “既如此,那你觉得,我在这个节骨眼,向河东出兵……合适吗?” “这……”徐晃闻言有些犹豫。 “你但说无妨,出汝之口,入吾之耳,无第三人知晓。” 徐晃拱手道:“其实……依照王府君度之,我等今日虽来邀请将军出兵,但将军只怕有九成不会出兵去助……” “为何?” “朝廷不予将军为抚远大将军,盖因恐将军权柄过重,功高震主也,将军若是打赢了白波军,更是声名冠绝天下,与朝廷之间的间隙,就更大了……” “在一个,将军乃是假节钺冀,幽之地,总督河北,三河之地的战事,就名义上与将军无关。” “三则将军舟车劳顿,几经战事,兵马疲惫,恐不宜再行征伐。” 刘俭笑道:“你既然都能说出这么多我不应该出兵的理由,为何还要代表王府君前来请我出兵呢?” 徐晃犹豫了一下,道:“其实,王府君和末吏,只是在赌……听闻将军德行遍布海内,仁义无双,爱民如子……如今河东势危,我等只能抱着这一点期冀,来见将军,希望将军能够……顾全大局。” “啪!” 徐晃的话说完,就见刘俭突然伸手重重的一拍桌案。 徐晃吓了一跳,急忙躬身禁言。 少时,方听刘俭缓缓开口道: “公明,你还真敢说啊,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赌对了。” 徐晃见刘俭猛然拍打桌案,心中本来对刘俭派兵相助已经不抱期望。 但是峰回路转,突听刘俭这般说,徐晃不由大为吃惊。 他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坐在主位上,冲着他笑呵呵的刘俭。 “将军,您……” 刘俭缓缓地站起身,道:“诚如你所言,若是依照政治,依照时势,依照我最近所展示出的让朝廷警惕的实力而言,我不应该派兵往河东平叛。” “但是,白波军祸乱天下,攻略州郡,欺压良善,坏我大汉田地,置万民于水火……让我袖手旁观,这却是万万不能!” “我刘某人,宁可被朝廷迫害冤死,却也不能坐实贼寇扰民而不顾!” “为朝廷平叛,刘某人责无旁贷!” “宁朝廷负我,我绝不负朝廷。” “此事虽不利于吾,然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吾往矣!” 徐晃听了刘俭的话,心中大为震撼。 就见他站起身,来到了刘俭面前,单膝跪下,道:“久仰将军仁义之名,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晃佩服之至!”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抚远大将军确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新年,刘俭是在营中与自己麾下的将士们一起过的,而徐晃和王哀因为是在新年的前后脚所抵达,因此也暂时留在了雒阳,与河北将士们共同欢度佳节。 军中的生活自然是要艰苦一些,吃的东西也不会精细,刘俭他们在军中所食,与普通的军士并无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这样的饭食,对于刘俭和刘备等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他们兄弟这些年的地位虽然越发的尊贵,但却一直不忘初心,始终与营中的将士们融为一体,就算是在邺城的时候,只要刘俭没有要事处置,就会前往营中与将士们一同操练,食则同釜,寝则同帐。 当天晚上,王哀有刘备,田丰,沮授等人作陪,而徐晃则是由张飞、黄忠、颜良、文丑等人作陪。 在官位和名声上,徐晃自然是大大不如这几位河北猛将前辈了。 特别是张飞和黄忠,都是两千石的官身。 在大汉朝的武人集团之中,可以说是最顶级的存在。 徐晃平生的志愿就是成为能够率领千军万马独占一方的校尉,而眼前这些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榜样和偶像。 面对这些行业内的大佬,徐晃的态度非常谦恭,一个劲儿的冲着他们敬酒。 不过眼前这四个人都是生性豪爽,胸襟宽广的豪杰。 特别是在今日的宴席之前,刘俭特意嘱咐他们四个人,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徐晃,不要因为身份而看低了对方。 务必要将己方军中的魅力传达给徐晃。 张飞和黄忠都是跟随刘俭多年的老人了,他们两个人心中明白,刘俭一般要是做出这种吩咐,那基本上就是有了收服对方之心。 既然主公有说服对方之心,那张飞等人自然就不能给主公失了脸面。 这一夜,张飞、黄忠、颜良等人与徐晃豪爽对饮,并纵论行军布武,谈天说地,畅谈军事。 张飞等人的行为,可以说是给徐晃感动坏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曲军侯啊,竟然能够得到对方诸多猛将的这般厚待。 这一夜,徐晃喝的非常之多。 大宴过后,三军将士在营中开始游戏助兴。 刘俭自掏腰包,制定了奖励规则,安排将士们竞技。 赢了的人就可以有丰厚的奖励报酬。 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激发将士们的进取之心,让他们不懒于平日的操练。 刘俭平日里对将士们做的最多的一句宣传口号就是。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人才,在河北军中就永远不会受到埋没。 河北军中的助兴节目非常多。 有传统的摔跤、射箭、骑马,甚至还有刘俭设立的拔河,蛙跳,两人三足等节目。 刘俭在河北建军时曾经规定,只要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每年实施一次大阅兵和一次运动会。 而这些项目就是刘俭在运动会中设立的团体项目,为的就是锻炼战士们的合作以及协调性,并增强他们的团体意识。 徐晃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 “这些游戏之道皆左将军所创也?” 黄忠捋着须子道:“然也,左将军为了三军将士可谓是煞费苦心,在左将军看来,将士们不是征战的工具,更是他的子民,将军常说,军队的军人,是在用生命捍卫着河北百姓的生活,他们用身躯血肉组成了一道保卫河北和平的城墙。” “所以,将士们的待遇,还有将士们的后顾之忧,将军一定要给他们解决。” “将军给予了将士们最优厚的待遇,有将士们阵亡之后的抚恤待遇,有将士们受伤致残之后的赔偿。” “地方官署若是敢克扣将士们的抚恤金,一经查实,必定严办,将军有规定,不论是何官职,是何出身,斩首不饶!” 徐晃闻言一惊。 “左将军竟用如此重刑也?” 黄忠笑呵呵地道:“将军平日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人情治国处事,非为长久之道,乱世需用重典!” “大汉朝纲法不济,律法不通,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如今,左将军在冀州另外做的一件大事,就是制订《冀科》。” 徐晃不明所以。 张飞在一旁道:“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这是治政者的大忌,大汉多年来,阀阅士门多挟其财势,欺凌小民,使天下思乱者十户而八。” “左将军言,乱世需用重典,先理强,后理弱,依仗家族之力‘专权自恣’者,必须要严整,如此方可扶植农民,发展生产。” 黄忠补充道:“治州郡,需法、礼并用,威、德并行,训章明法、劝善黜恶,亦即以法为体,着重公平,以德为用,着重教化为本,方可吏治清明,人心安定!” “黄巾以天补均平的理念而乱天下,我等身居高位者,若要平定祸乱,只是靠打靠杀,那是绝对不可的,若我等身居高位者,能够做到律法严明,公正无私,使底层百姓有律法可以作为依仗,如此,黄巾军自然慢慢就会消失殆尽,根本不需要大规模的平叛。” 徐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两位都是以军事见长之人,何其对于治民也有这般高的领悟?” 张飞道:“这是左将军常教导我们的,我等虽然是治军之人,然对于治民与天下之道,也要有所涉猎,只有明了这个世间诸事的运转,明白天下万民心中的苦楚之所在,才能更好的约束兵将,才能明白为将者的真意是什么。” 徐晃听到了这里,心中大感佩服。 他拱手道:“久闻诸位之名,先前曾无缘一见,今日相见,方知诸位能够声名远播,威震北疆,绝非侥幸所致,晃真是倍感钦佩!” 张飞大笑道:“莫要佩服俺,要佩服也得佩服左将军才是。” 徐晃转头看向不远处与将士们打成一片的刘俭,心中在不知不觉间升起的无限向往之情。 对于他这样的底层军官来说,刘俭这样的人,才是他心中真正的领袖级人物。 …… 年关已过,时间又到了新的一年。 天子刘辩自从上一次在德阳殿上气闷摔下,就一直卧床调养,久病不起。 天子突然倒下,让朝臣们异常着急。 倒不是他们有多关心天子的性命,在朝臣们看来,天子的寿命长短与他们并无多大干系。 毕竟,先前几个时代的更迭已经证明了,新天子继位的岁数越小,他们能够在新天子身上索取的就越多。 所以刘辩现在若是死了,他们在各地刘氏宗亲中找一个年纪小的扶持上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至于陈留王,不要以为他是天子的弟弟,先帝的儿子,就可以顺利继承皇位。 没有他们这些朝臣的许可是不行的。 当年桓帝先去之时,皇帝的兄弟中,也有比刘宏更适合继位皇位的人选,而且身份地位较陈留王都不差,不也是被他们给挤出去了吗? 陈留王想继承大位,没有中枢诸人的同意,那就不算正统。 反正这些人的心中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们才不管刘俭会有什么打算和动作,总之,他们不同意的事儿就是不行。 现在的这些朝臣们之所以如此紧张刘辩的生死,关键还是在于董卓的实力太强了! 若是换下一个少不更事的小皇帝,谁知道董卓会借着这次换帝的名义,在朝中掌控多大的权柄? 董卓的权柄已经够多了,他再蚕食朝中权力的话,就要把这些人都挤没了。 所以刚已经马上接近成年的天子,在行动上是有一定自主性的。 这个时候,天子是不能死的。 当然,朝臣们现在有些担心天子的身体,就董卓这个方面而言,他也不希望天子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平定凉州,打通西域的大计还要实施。 天子若是在这个时候时候,为天子守孝,然后再要遴选新的天子,然后新天子上位之后,还要再进行一番争权夺利,确定诸人各自在朝中的地位……这中间又不知要经过多少的周折。 董卓年纪大了,他真是等不起了。 真等到这一切都搞定了,再去平定凉州……董卓都有点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但是董卓和朝臣们都不知道的是。 天子刘辩现在宫中的床榻之上,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先前几个太医来给刘辩,但根本无法发现刘辩到底得了什么病。 最后也只能断定刘辩是气闷成疾。 何太后这段时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他大吵大闹,大哭大嚎,但对于刘辩的病情,却没有丝毫的挽救之法。 殊不知,就在外面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刘辩已经恢复了健康。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病。 那一日,从高台上跌下来,完全是他临时起意,故意为之。 这一日,刘辩在宫中,在自己的床榻旁边,思来想去,最终提笔写下了一份诏书。 立刘俭为抚远大将军,替朝廷行域外诸事。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功业竞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辩儿,你无事!” 何太后今日来看刘辩,却见刘辩已经摆脱了前几日的萎靡之色,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一时激动。 她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刘辩急忙对着何太后施礼:“让母亲这几日担心了,是孩儿的不孝。” “无事,无事……” 何太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啊,你可知道那天你从德阳殿的台阶上滚落下去,母亲的心也随着你滚落到了谷底呀,母亲现在能够依仗的人也只有你了,辩儿,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刘辩认真道:“母亲放心,孩儿以后再也不会让母亲伤心了。” “而且那一日在德阳殿中,孩儿是故意从高台上滚下去的。” 太后听到这有些懵了。 他来来回回的上下打量着刘辩:“我儿为何要故意从高台滚落,自残身躯?” “母亲,孩儿那一日,听到了那许多不好的消息,心中终于明白了,朕这个皇帝的位置是多么的难……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又是多么的不容易。” “是孩儿年少轻狂,太过自大,把这些人看的都太容易对付了。” “孩儿以为自己是皇帝,就妄自尊大,以为自己成年之后就可以行使皇帝应有的权力,但是直到前几日,朕才知道这个皇帝其实是受制于人……” “朕当着满朝公卿的面,颜面折损至此,若是再不三省吾身,怕是早晚有性命之危!” “朕从今往后,当潜身缩首,低调行事,仿效先帝,只待手中有一定实力之后,再行帝王筹谋。” 刘辩说这话的时候,双眸有些发红,他的双拳紧紧攥着,很显然,这次事件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打击。 十六岁的刘辩年少轻狂,这个年纪的孩子普遍都有一种叛逆性,而且大部分都有志大才疏的特性,普遍都是在经历过人类的磨砺后,方能有所成长。 皇帝也是人,自然也有着人的特性。 一个刚刚参与人类社会活动的少年郎,在经历巨大打击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在这个食物链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何太后擦着眼泪道:“我的儿啊,是母亲原先没有好好的教导你……其实身为一个皇帝,你在朝中如何处事,又该如何当一个皇帝,这是先帝应该教给你的……但是你的那个父亲……唉!” 何太后的下话没有说,但是刘辩也知母亲要说些什么。 刘宏后来对于刘辩的教育其实并不是非常上心,那些他通过多年执政所领悟的帝王之术,并未交给这个儿子……也许在刘宏心中,他并未曾真心的想把帝位传给刘辩。 当然,也或许是刘宏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早死。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自己这个皇帝所面临的权势衰微,是他的父亲一生所没有面临过的事。 经过了这次事件,刘辩知道,他自己若是再不做出改变,他或许会守不住他的帝王之位。 “母亲,这是朕刚刚草拟的一份诏书,请母亲过目。” 何太后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随之接过刘辩所递送来的草拟诏书。 只是看了一个开头,何太后就有点儿绷不住了。 “辩儿,你如何同意要立那刘俭为抚远大将军?” “那刘德然统领河北,目下已经是功高震主,天下万民之中,十个得有九个人称颂刘德然的功业,现在河北之人只知刘俭而不知皇帝,你若是让他为抚远大将军,日后,他在北方做出了更大的功业,你又该拿什么赏赐给他?难道拿出你的皇位吗?” 刘辩沉默了。 他似乎也在因为这件事而痛苦的挣扎。 但最终,刘辩还是想通了。 “母亲啊,这个抚远大将军的位置,怕是必须要给他的,不然,朕可能就会成为昏君,为天下万民所唾弃。” 何太后惊讶道:“有这么严重?” 刘辩无奈的站起身,在桌案上拿出了一些联名的简牍,递送到了何太后的面前。 “这是?” “母亲打开看看,便知端倪。” 何太后打开几卷简读,大概瞅了一瞅,一张俏脸都气白了。 “好啊好啊,不光是荀爽那一众清流也要举荐刘俭,刘表那老匹夫居然也背弃了我的信任,举荐刘俭。” “居然还有诸侯王!!” “这些人……这些人真是枉为宗亲!他们忘了先帝对他们的恩宠。” 刘辩叹道:“这些诸侯王,居然众口一词的要保举刘德然为抚远大将军,他们的态度几乎就可以代表整个汉室宗亲的态度,朕难道可以弃天下宗室于不顾吗?” “你父亲当初就是太纵容刘俭了!他让刘俭做了那么多的事,揽尽了天下人心,连诸侯王都向着他,现在可倒好,只要是关于刘俭的事,朝廷一个不答应,就犹如跟天下人作对一样。” 刘辩叹息道:“母亲心中不甘,孩儿心中又何尝甘愿?” “只是现在刘德然压根儿都没出面,人家根本就没有求抚远大将军的位置。” “替刘德然开口的人是董卓,是太学生,是宗亲诸侯王。” “士族,军功武将,汉室宗亲……朕如何能拗得过这些人呢?” “而且黄巾军已经起事,还打着立陈留王的名义,陈留王现在就在刘德然的手上。” “就凭这件事儿,朕如何能对他不有所顾忌,又如何能不立他为抚远大将军?” 太后的脸有点扭曲:“难道就看着他这样威胁君王吗?” 刘辩长叹口气:“母亲啊,我这几天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刘德然怎么威胁君王了?” “他,他……” 何太后说到这儿的时候,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是啊,刘俭做了什么?他怎么威胁君王了? 是董卓谏言让刘俭当抚远大将军的……而刘俭在这件事之前刚刚跟董卓打了一场大仗,可以说他们就是死敌。 死敌都举荐刘德然为抚远大将军……人家刘德然为了朝廷的威望,还自贱身份在街道上向万民请罪。 现在这事怎么看,怎么都是朝廷没理,故意欺负刘俭,而刘俭还得一个劲儿的维护朝廷…… 天下万民都在为刘俭鸣不平啊。 “懂了吧,母亲……朕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不然这个皇帝,朕恐怕是当不下去了。” “刘德然和董卓,袁绍不一样,他是真的在地方为万民办事啊,他也是真的为了大汉做了许多的政绩和功业……朕要是动了他,就是与仁义作对,现在的刘俭,本身就代表了仁义二字啊!” 太后闻言慌了。 “孩儿啊,如你这般说,万一有朝一日,天下的人要拥戴刘德然取代你,那怎么办呢?” 刘辩道:“所以啊,母亲,朕要隐忍啊,朕得把刘德然的抚远大将军给他,朕得想办法扩充自己的势力,朕不能在这个时候招惹刘德然了,招惹了刘德然,就跟招惹天下人无异呀。” “朕得赶紧安抚住天下万民的情绪,然后派人平定西凉,打通西域,朕要争取名声,建立功业,不能再让刘德然一家独大了。” “朕现在明白了,打压不是办法,朕必须要做出功业,盖住刘德然。” “这才是朕唯一能保住皇位的办法呀。” “朕做的功业越多,越当一个好皇帝,就算是比不上刘德然,朕的皇位却也就能保住了,一个无德的皇帝,或许会被有德之人取代。” “但是,再有德行的人,也不能取代一个有德的皇帝。” “朕只有做到有德,才能使汉室兴旺,才能使权力不能转移。” 何太后惊讶的看着刘辩。 刘宏可是从来都没有刘辩这种想法呀,至少,何太后从来没有听刘宏这么说过。 “儿啊,你说的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是刘德然交给朕的。” “他何时教你这些了?” 刘辩叹道:“彼不曾言传,却以身教矣。” “直到今日,朕才发现,董卓、袁绍之流所做的事情跟刘德然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呀。” “朕不能走先帝那种经营算计,与朝臣争权的道路。” “那不过是下乘之行,非帝王之术。” “朕只有跟着刘德然学走,走刘德然所走的道,才是王道之法。” …… …… 今日之后,刘辩再次召开了朝议,拖着“病体”与朝臣们商议,遵从董卓的意见,立刘德然为抚远大将军。 刘俭可以根据北地境外诸族的情况,自行设立官职,以便统筹。 刘辩居然放弃了底线,要让刘俭当抚远大将军,并拥有在河北自设官吏的权限,这让以杨彪为首的一众人很是惊讶。 杨彪、王允等人纷纷上奏,请刘辩收回成命,不要轻易放权。 但刘辩却难得出奇的抗住了压力。 他几乎是以跨越阶梯势的速度,催促董卓的相府将诸曹这件事走完流程。 刘辩似乎是不想让这件事所带来的舆论再次发酵。 他要尽快的将这一篇儿掀过,然后静下心,去和董卓一起商量在西域和凉州建立功业的事情。 …… …… 朝廷的任命以极快的速度下达了,雒阳的刘俭接到了朝廷的恩赐,从今往后,他就是抚远大将军,可以名正言顺的设立官职了。 他的幕府政治军事系统可以着手建立了。 张飞、黄忠、赵云等猛将也是为刘俭高兴,纷纷向他表示祝贺。 不过,刘俭的目的达成了,但他的兴致却并不太高。 因为他看出来经过了这次事件以后,皇帝似乎变聪明了。 不愧是刘宏的儿子啊,在经历了一场挫折之后,快的就能改变自己的狂傲态度,重新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 如果刘辩在这个过程中不跑偏的话,今后朝廷在西北的治理功业上,或许还真能做出一番成绩。 刘俭有一种感觉。 刘辩或许会开始真心实意的联合董卓,与自己打一场装备竞赛。 这个装备竞赛不仅限于军事和功业。 包括民生,对外,商贸都有可能。 刘辩是要学习自己的方法来维护住他的统治地位。 当然了,刘辩若是能有这个雄心,刘俭倒也无所谓。 毕竟对于这个帝国而言,刘辩若是真有这样的想法,那函谷关以西的关中百姓可就真的有福气了。 只是希望他不要画虎不成反类犬吧。 看来在这方面,刘辩和曹操属于同一种人。(指的是学习刘俭跟风这方面) 都是那种能够及时吸取教训,改正自身毛病,并能厚着脸皮学习对手的人。 反观袁绍,因为出身问题,就有点儿太过自大了。 他不允许自己学习刘俭。 他的面子和袁家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做。 不过,既然朝廷方面要与他来一场大义与道德的竞赛,那刘俭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我就不信,我玩了这么多年的手段,你们一下子就能学会。 有很多真正的精髓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不能总结出来的。 过完年之后,刘俭就组织大军前往河东郡。 此时,不止是白波军在河东郡反叛了,南匈奴的栾提於夫罗也看出了可以取利的苗头,于是也率领他麾下的精兵猛将兴风作乱。 刘俭刚刚就任抚远大将军,有处置境外诸族的权力,这南匈奴就来搞事情。 这不是往抚远大将军的枪口上撞吗? 他们是不是觉得抚远大将军就是一个名号,是吃素的,不会干真事? 正好借着这次事儿,让天下的异族知道知道,抚远大将军刘德然,在这个星球上到底处于食物链的什么位置。 而他们自己又是一个什么位置。 刘俭让王哀先行回去给王邑报信儿,徐晃则是留在刘俭的军中作为向导。 刘俭在雒阳整备兵马,以刘备、张飞、赵云三人为前部先锋,其大军五万,浩浩荡荡的向着河东杀去。 “白波贼寇,祸国殃民,胆敢起贼兵而侵犯州郡,祸害黎庶,他们难道以为没有了皇甫义真在,这天下就没有人会再筑京观了吗?” “元皓先生帮我做檄文,广布天下。” 田丰当即领命。 他知道,这是刘俭当了抚远大将军之后的第一场战役。 刘俭一定要借着这场战役,立威、立德,立仁,立行。 所以这檄文是一定要做的,虽然对方只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黄巾贼寇。 “另外,让并州的张杨给我征调粮草送到前线,用以作为支援。” 刘俭手下的人一时间都没有明白刘俭这样做的用意。 张杨,属于亲袁系的人,况且,刘俭去年虽然经过了几番大的战事,但是负责坐镇后方的审配,并没有让刘俭缺了粮食,虽然北疆一族去年遭到了大暴雪,但是荀彧处置妥当,及时减少了河北对境外势力的征收,因而没有酿成战争。 河北本地去年倒是大收,粮草丰盈,再加上河北商贸协会的资助,刘俭根本是不缺粮的。 就算是他缺粮,司州本地的库府他也可以征用一下。 但为什么偏偏要从张杨那里征调粮食呢? 别人不明白,但是像郭嘉、贾诩、沮授,田丰这些人心中明白的很。 张杨这种人,百分之百是不会给刘俭提供粮草的。 刘俭也不想他提供粮草。 当了抚远大将军之后,并州也是刘俭的目标,而并州的那些势力,对于刘俭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儿。 一个张杨,一个栾提於夫罗,再加上白波军在并州附近。 对于这些小杂碎,刘俭不想花太多时间,搂草打兔子,直接一锅端了算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平贼先锋刘德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抚远大将军刘俭号召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了河东。 河东太守王邑知道刘俭的大军来后,非常高兴,急忙令手下的河东军去与刘俭汇合,希望能够用最快的速度,驱逐河东郡内的白波军。 王邑随军亲自来见刘俭,向刘俭表达了他的敬意与谢意。 刘俭在军中与王邑见面之后,拉着王邑的手安慰他:“王公乃是忠贞之人,身为一方之长,面对白波军的滔天攻势,却不曾有丝毫退缩之举,实在是令人钦佩。” 王邑拍了拍手,命人将一口棺材抬到了军前。 刘俭疑惑的看着王邑:“王公此为何意?” 王邑义正言辞的道:“不敢欺满大将军,这口棺材来是王某人为自己定做的!” “王某人已经决定,此番若能破河东白波军,则王某人依旧在河东治民。” “但若是此番我不能胜了白波军,而致使河东百姓遭受兵变荼毒,则王某人便自刎于河东,并用这口棺木安置我的残躯。”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钦佩之色:“壮哉!” 随后,刘俭吩咐身后的侍卫们:“将这口棺木抬下去,劈成柴薪,作为烧火之用。” 王邑惊道:“大将军缘何如此?” 刘俭环顾两军在场的将士,高声道: “白波军不过是一群荼毒百姓、祸乱天下的乱贼,他们假借立陈留王为由,行私欲之事,此等暴军,我必诛之!” “王府君乃是难得的栋梁之才,今欲与河东共存亡,与白波军决一死战!!若是连王府君这样的人杰我都不能保住,那刘某实枉为汉室宗亲也,枉为抚远大将军也。” “难道吾等不应该让这些白波贼知晓,大汉朝的根基不是那么好动摇的吗?只要有我河北儿郎在,这个天下就是稳如磐石的!” “似王府君这样的豪杰之士,绝不能死!” 刘俭的话说完,便见刘备举第一个高声呼喊:“大将军英武盖世!” 随后就听将士们高声呼喝。 “大将军英武盖世。” “大将军英武盖世。” 一腔热血报国,想要将自己的鲜血挥洒在河东这片土地上的王邑,听到这里,竟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白波军反叛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组织军民与白波军拼死抵抗,并向朝廷以及周边的各路人马救援。 不但没有得到援助,就连一句宽慰的话,他也未曾听到。 直到今日,刘俭当众命人劈了他的棺材,他才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随后,刘俭就指挥他的军团去与白波军作战。 这一次的作战,刘俭没有保存任何实力,他完全拿出了河北军的真实水平。 刘俭这五万大军之中,有六千骑兵,其中还包括一千五百余的乌丸精骑,这六千的河北骑兵就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和关键。 刘俭的精兵在河东,首先碰到的是白波军五位大帅之一的胡才。 白波军和黑山一样,收拢了无数的底层流民,他们的队伍极为庞大,几乎有数十万近百万之众。 但是,这数十万人中,能够称之为精锐战力的只有十之一二。 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底层暴民,为了生存而不得已而加入了白波军。 对于这些暴民,刘俭是报以同情的。 毕竟,他们走上贼寇之路,是因为吃不上饭,迫不得已。 但是刘俭在战场上,也不会对他们有所保留,该正面击溃剿灭,就要正面击溃,给他们一些教训。 毕竟河北如今正在广招流民,并拥有好的制度可以安顿他们。 无数的流民前往河北,虽然不能全都生活在富庶的冀州之地,但是他们也可以被派往幽州边境开垦屯边,并与外族通商,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这些宁愿加入白波军,为非作歹抢劫黎民,也不愿意去河北靠着自己劳动生产而生活的人,不应给予同情,应该给予惩罚。 刘俭的大军在徐晃的引导下,在守山附近遇到了胡才的主力叛军部队。 胡才的兵马浩浩荡荡,一眼望去,最少有十五六万之众,望之声势极为浩大。 但是这些白波军的士兵没有什么阵型,而且队伍中几乎就没有什么披甲的人,他们手中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样的,各种档次的铁器都有,有的甚至还拿着棍子,连个像样的铁头都没有。 士兵们更是有老有少,纯粹的乌合之众。 其实白波军的战力还是非常之强的,毕竟是打赢过牛辅所率领的西凉军的起义军。 但问题是,那些英勇善战的主力部队并不在胡才这里,而是由白波军的最高两位统帅郭太和杨奉率领。 远远的看到了河北军,胡才就命令弓箭手与长矛兵向前,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但是胡才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刘俭这面的六千骑兵分成了六个营,并分别站住一个方向,呈扇形的从六个方向着白波军猛冲过去。 而负责指挥这六个营的骑兵军团的人则是赵云、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夏侯兰。 这六个人经历过数场大战之后,作战经验丰富,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有军事天赋,如今已经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 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停滞,就率领着六营骑兵从六个方向朝着胡才的军队猛冲过去。 胡才尚还在组织军队布阵,准备与河北军大战一场,哪曾想,阵势还没等布完,六营骑兵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军阵之中。 河北的骑兵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六营骑兵犹如六条长龙,交错着在白波军的阵营中冲突,往来撕裂着他们的阵势。 这支白波军的大部分人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别看他们现在有十五六万人,但大部分临阵经验都非常浅薄,只是跟着别人大帮哄。 再加上他们的装备非常简陋,面对这六千余全副武装、兵器精良、身披甲胄的骑兵,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六营骑兵犹如六条蛟龙盘桓冲阵,很快就将黄巾军的阵势切割成了十几块。 特别是这六支骑兵还被六名猛将率领,在气势上更加是一往无前。 河北军排山倒海的攻势下,白波军的士气很快就泄掉了,十余万的白波军开始出现了混乱,彼此四下奔跑,互相践踏。 这就是农民起义军最大的弊端,虽然他们总是能汇聚起人数庞大的军队,但是这些军队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一旦军阵出现了混乱,这许多的人数反倒是成了累赘。 特别是一旦兵马溃散,己方人互相彼此践踏踩死的人可能比对方杀死的人都要多。 胡才这十余万兵马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们山呼海啸而来,又山呼海啸而退,这一来一退之间所掀起的巨大人潮,不知卷死了他们多少自己人。 战斗时间并不是很长,几乎只是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河北军就确立了己方的胜利。 这场战斗完全就是实力的碾压。 河北军的骑兵放眼天下,除了西凉骑兵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军队能有与之匹敌的精骑。 在混乱之中,胡才狼狈不堪,带领着一众白波军的亲卫到处乱窜,没有想到,在慌不择路下,居然直接撞上了刘俭的中军亲军。 胡才远远的看到了那面抚远大将军的大纛旗,心中无比慌张,他急忙调转马头,要往别的方向而去。 未曾想,负责镇守中军的黄忠弯弓搭箭,一箭射在了胡才的右眼之上,直接要了对方的性命。 这一仗轻轻松松的打下来,刘俭方面俘虏了七八万白波军的人口。 根据刘俭的安排,这些人口将在日后送往边郡之地开垦。 这些人虽然都是大汉的子民,但是他们却不遵守大汉朝的制度。 刘俭不擅杀他,他不会做坑杀的事,但对有罪之人,他一定要做出处罚。 现在的边郡与外族沟通接洽越来越频繁了,外族与汉人的接触越来越多,为了以后各种各样的对外活动,边郡需要从内地迁移人口过去,充实汉朝边境。 生活在汉朝内地的子民自然是不愿意过去的,刘俭也不好强制迁移。 所以刘俭第一瞄准的目标,就是这些招降纳叛所得来的流民,让他们去边郡戍边最为合适不过。 打败了胡才之后,刘俭马不停蹄,即刻就将兵去往白波谷,瞄准了白波军的老巢。 白波军的首领郭太和杨奉在知道了刘俭一战攻破胡才十余万人的消息之后,大为惊慌。 他们一面在白波谷布防,一面派人去黑山向张燕求援。 张燕的大军,此刻在正太原等地攻城略地,在接到了郭太与杨奉的求救之后,张燕当即指派了手下十二名渠帅,率领本部兵马前往白波谷,与郭太和杨奉会合,共同抵御河北军。 这十二名渠帅的人选,都是张燕精挑细选过的,他们都是黑山军中的激进派,极力主张张燕与地方官署作对,坚决反对张燕的招安。 既然你们坚决反对,是主战派,那就派你们过去吧。 这十二名渠帅倒也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毕竟事关盟友们的生死存亡,不能不援助。 而且这十二名渠帅一直想跟河北军碰一碰,看看河北军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准。 但问题是,还没等他们抵达白波谷,就遭到了河北军的伏击。 率兵伏击他们的人,是刘俭麾下的大将刘备,带着高顺,张郃与高览,另外还有白河东的徐晃也率军同行。 这一仗乃是有心算无心,刘备等人凭借此一仗声威大振,包括徐晃也亲自阵斩了两名黑山渠帅,立下了大功。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 叛军束手无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刘俭在派刘备,张郃,高览,高顺还有河东郡的徐晃等人在并州通往白波谷的道路上埋伏时,徐晃并不解其意。 他不明白刘俭为什么要将兵埋伏在此处。 刘大将军是怎么能够算出黑山军会派兵来援助白波军的呢? 但事实上,刘俭就是算准了。 黑山军的十二名渠帅引领数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去援助白波军,本想一战成名。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刘俭会神算至此! 他们不曾防备路上的埋伏,因此被刘备一战溃败。 作战期间,徐晃见识到了河北军强大的战斗力。 这种强大是他原先从来没有见过的,让他的心中有深深的震撼之感。 难怪大汉朝北疆百多年来不曾解决的鲜卑,乌桓,可以被刘俭处置的这么好。 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是根本不可能威慑得了鲜卑和乌桓这样的北疆外族的。 而且这次的战斗,有一个人令徐晃特别注意。 那就是青州来的别部司马高顺。 他麾下的三千陷阵营,让徐晃的眼界大开。 这陷阵营简直就是大汉朝步兵的天花板啊。 徐晃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善战的步兵,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哪支步兵军团能够拥有如此神鬼莫测的阵法。 那三千陷阵军士,彼此互相配合,行动一致,战法精熟,他们在高顺的指挥下,犹如一群没有感情的杀人魔鬼,在战场上横行无忌,所向披靡,就算是黑山军的骑兵在他们的面前也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有古代坦克之称的骑兵,曾几次去冲高顺陷阵营的军阵,却都被他们硬生生的给拦下来了。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步兵能够做得到的……至少徐晃原先从来不知道哪支步兵能到做到。 这一战带给徐晃的震撼着实是非常之大。 首先就是刘俭的神机妙算,他能够算到黑山军会暗中派人来支援白波军,这简直就是张良之谋啊。 然后就是刘俭麾下的大将刘备的用兵能力,虽不能称之为神将,却也可足抵一方。 现在的刘备相比历史上可是要厉害多了。 现在的刘备可谓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各式各样的战役,而且同比于历史上,刘备现在接触的人,可都是大汉朝最顶尖的人才。 通过跟河北各类人才的接触,刘备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能力在不断的攀升,特别是军事能力,相比于历史上的刘备,现在的他可足足要强上一倍不止。 再就是刘俭麾下士兵的战力,上一次六支骑兵军团将胡才的十余万白波军冲击的四分五裂,这让徐晃对河北骑兵的战斗力深感佩服。 大汉朝天下自古是三河出锐士。 但身为河东人的徐晃,现在觉得刘俭麾下的锐士要远远的强于三河之士。 而且身为大汉朝天花板级别的大将军刘俭,对待下属也非常的和蔼可亲,但同时又不失威严。 甚至就是这位西青州牧刘备,礼贤下士的程度也远非常人所能及。 徐晃心中开始萌生了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挥之不去。 身为一个军人,若是能够待在河北,那是何等幸福的事啊。 …… …… 白波谷的郭太和杨奉,让麾下的将士们坚守在白波谷,只等黑山军的援军到了之后,就一起想办法,或是共同坚守,或是里应外合来对付河北军。 但是黑山军的援军没有等到,等到的竟然是河北军方面送来的十二颗黑山军渠帅的人头。 另外还有上千颗黑山军中阶将官的人头。 随后,河北军方面就包围了白波谷,并阻断了白波谷对外的所有通路,严禁任何客商、货队包括行人通过白波谷。 白波谷中的人实在太多了,几十万人都堆积在谷内,每日都需要大量的钱粮来维持这些人口的生存。 所以白波军每日都要定期出去在附近劫掠,用来养活白波军,特别是这个冬天刚刚过去,白波谷当中的仓储量非常有限,急需外出大量劫掠来维系谷中的人员供养。 而刘俭现在围而不攻,只是阻断附近的车队客商经过白波谷,同时派兵严防白波谷人员到周边的县城劫掠。 可以说是一种类似于坚壁清野的策略。 白波谷的成员构成本来就是贼寇,他们没有坚定的信仰,当贼的原因主要也是为了不挨饿。 如今挨饿了,那他们的军心自然会受到极大的动摇。 谷中的人为了抢吃食,彼此之间开始互相残杀,白波谷中每日因为内讧而死的人,多达上百。 同时,河北军每日在外面派兵高声呼喝,招降白波谷普通军士,言只问罪于贼首,但不祸及普通军士。 这方法,有点类似于四面楚歌,而且还是赤裸裸的阳谋。 怎奈郭太和杨奉等人虽知道刘俭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偏偏就拿他没办法。 时间一长,整个白波谷的形势就改变了。 因为确实有很多白波军的士兵从谷内出来投向河北军,而对于这些士兵,刘俭都给予了极高的待遇。 每天都有几十到数百的白波军从谷内出来,向河北军投降,而河北军呢,则是将这些人组织成军队,在谷外对着谷内高声宣叫。 他们宣叫的内容,就是向谷内的白波军同僚告知他们投向了河北军之后,所获得的诸多的好处,河北军给他们田地,给他们保障,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同时,这些士兵们还向谷内传达了另外一个消息,就是能斩杀郭太、杨奉等首级的人,可得万金,朝廷绝不食言。 这又是一条赤裸裸的阳谋,偏偏白波军也没有任何办法来,特别是郭太和杨奉,每日都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 他们两个现在看每一个人都仿佛是要取他们人头的人,身边每一个人都不可信。 而随着时间越长,白波军投靠向河北军的人数越多,白波谷内的粮食越来越吃紧,郭太和杨奉感觉瞄准他们的人头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这多重不良形式的围困下,白波军现在只有一条出路。 那就是他们出谷来与刘俭决战。 二月份末的时候,白波军浩浩荡荡的从山谷里出来了。 但是现在从白波谷内出来的白波军拥有什么呢? 他们没有粮食,每日又受到谷外同僚呐喊的精神摧残,士气不振,此刻出谷完全是被迫的。 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五万全副武装,身经百战,士气如虹的河北兵将。 说实话,杨奉和郭太身为主将,也对这场战斗的结局不抱有任何希望。 但他们此刻已经是前狼后虎,不得不战。 对不住,今天这章少点,因为这一周在外地开会,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上有事,第二章量少些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 刘俭名副其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白波谷的人马陆续而出,开始在谷外排兵布阵,准备与刘俭大战一场。 刘俭知道消息之后,非常高兴,他对手下诸人言: “郭太,杨奉此番出谷,死则必矣!” 刘俭并不找着急向着白波军发动进攻,只准备等到白波军出谷之后再向他们动手。 刘俭将兵马向后移撤五里之地,给了白波军充足的地域屯兵,让白波军的大部分人马能够出来作战。 对于刘俭的这番举动,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都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毕竟他们都跟随刘俭多年,很是了解刘俭的行事作风。 特别是以刘备、张飞、赵云为首的几个人,已经基本能够猜到刘俭是怎么想的了。 唯独徐晃对于刘俭的这番举动不是非常清楚,颇为疑惑。 他疑惑的询问道:“大将军,晃用兵远不如大将军,只是粗通兵机,据我所知,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用阵三分,诲阵有锋,诲锋有后,皆侍令而动。” “今彼出谷而战,阵型未塑,何不乘其军阵不稳而击之也?” 徐晃如此诚恳的与自己一同议论兵法,刘俭很是满意,不愧为五子良将之一也,果然与寻常之人大为不同,知道不懂就问的道理,并不看重脸面。 刘俭笑道: “上兵伐策,今番与白波贼虽必须一战,然兵战为下,心战为上,白波谷内粮草不敷,将士离心离德,内讧不断,更兼连日来我军将士们不断的在谷外宣讲招降彼军,致使贼寇出谷投诚者不计其数,今彼虽出谷欲战,然不过是困兽犹斗,士气依旧低落,贼心思变,我若攻之太急,反使其心齐,今番我撤出数里,给他们喘息之机,依旧使用心战之法,数日之后,彼定思变!” “而且这般行事,也能彰显我汉军仁德,给那些不愿与战的白波军士兵最后的投诚时间,这也不失仁者之风。” 刘俭的话,实在是让徐晃又对他大大敬佩了一次。 “大将军高见,徐晃只重兵马战阵,而未通三军之心,与大将军相比,实是云泥之别!佩服啊,佩服!” 刘俭笑道:“公明有大将之姿,假以时日,必可为我朝名将。” “大将军,下一次与白波军作战,徐晃愿为先锋!请大将军恩允!” “好,待下一次破贼之时,彼予公明建功之机也!” “多谢大将军!” …… …… 刘俭没有向白波军发动进攻,白波军不知道河北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敢冒冒然的就发动攻击,于是他们就先在谷外屯扎,不断的将精锐人马向外转移,与不远处的河北军对峙。 杨奉和郭太寻找时机,准备随时驱兵与河北军大战一场,当然他们并不是想打败刘俭,他们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 他们只是希望凭借白波军雄厚的人数,在与河北军交战混乱之时,打开一条空隙,让他们逃走。 毕竟,刘俭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 只是杨奉,郭太没有想到,刘俭这个人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谋善战。 刘俭每日依旧令将士们在白波军的营寨前高声呼喊,诱导白波军的士兵投降,同时还让那些已经叛逃过来的白波军去往阵前,呼朋唤友,招亲戚朋友来投,高呼他们这些人投降了之后,汉军对待他们是如何如何的好,汉军的士兵是多么多么的雄壮不能与之作战,大将军刘俭答应给他们安家和生存的地方,让他们以后能够自给自足,过和平安定的日子…… 反正就是一番洗脑。 而现在阻碍在白波军士兵们和河北之间的,不过就是白波军的这几个大帅。 随后,汉军还往白波军的营寨内射箭,起初白波军的渠帅们还以为射的书信上是什么劝降书信,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射来的箭上绑着的,居然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羊肉。 虽然很小很小,但也是羊肉啊! 这小小的肉块,对于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白波军来讲,比千万封写着大道理的劝降书信都来的管用。 见到了肉之后,白波军的底层士兵们彻底控制不住了自己了,其内乱达到了一个高潮! 白波军的战意跌落到了最低点,底层的将士们那仅存的一点点的战意终于消失,大批的白波军开始向着河北叛逃。 每日叛逃向河北军的人数,几乎比在谷内的时候激增了十倍有余。 若只是叛逃还好,关键是白波军内部的内讧与炸营规模愈大! 终于,有白波军的两名屯长级人物,带着他们手下的亲信反叛,他们割下了一名白波军渠帅的头颅,然后向着河北方面投降了。 这个先例一开,其后反叛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是郭太还是杨奉,谁都控制不了局面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河北方面则开始向着白波军大举发动了攻击。 按照刘俭的说法,他已经给予了那些想要改邪归正的白波军充足的时间。 刘俭果然没有失信,他让徐晃作为前部先锋,先攻彼营立首功。 河北军大举进攻,两万人马在后方作为中军,严卡各处要道,谨防白波军逃走的人数太多,而三万虎狼之师则是在一众猛将的带领下冲入了白波军的大营,如猛虎入羊群一般的对白波军展开了虐杀。 他们将白波军的大营打了一个对穿,随后又驱兵杀入了白波谷内,抄了白波军的老巢! 而在河北各路猛将所带领的精兵的攻势下,大部分的白波军都选择了投降! 再不然就是往乡野山林处遁逃。 他们原本就不想再继续为那些自私自利的渠帅们卖命了。 这一仗,刘备军斩首一千五百级,阵斩七名白波军渠帅! 这一仗,张飞军斩一千八百级,阵斩八名白波军渠帅,张飞本人亲手杀了两名渠帅。 张郃斩八百级,高览斩六百级。 颜良斩千级,文丑斩千级,另外文丑还斩杀了白波军的四把手渠帅李乐。 徐晃斩首一千二百级,并用他的大斧斩杀了白波军的大帅杨奉! 可叹历史上的杨奉还是徐晃的举主,但是这一次反倒是成为了徐晃军功晋升的垫脚石了。 高顺斩首六百级,但他生擒活捉了白波军的一把手,大渠帅郭太! 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啊。 从这一战之后,不止是三千陷阵营第一步兵的声名,高顺本人也开始威震天下。 白波军的另外一位渠帅韩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但在最后关头,却被有白马将军之称的赵云一枪挑于马下,一命呜呼。 这一仗,赵云和黄忠虽然没有临阵冲锋陷阵,他们在一直在后方辅助刘俭做招降纳叛的工作。 虽然白波军溃散之后,肯定会有不少的人逃往山野之中,日后再次对普通百姓形成威胁,但这个威胁的程度已经算是控制到最低了。 以刘检的角度而言,能控制多少他就要努力控制住多少,毕竟这些人都大汉朝的人口,也是国家最基层的力量,刘俭要尽最大的努力引导他们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上。 强盛汉朝民族少不了刘俭,却也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忙。 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兴盛,是需要每一个人一砖一瓦增添出来的,光靠刘俭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这一仗,赵云、黄忠、夏侯兰等人辅佐刘俭,俘虏招降了五十余万的白波军。 当然,这五十余万的人口之中,能够成为“兵”的只在少数。 最少有四十多万的人是老人、妇女,孩子,还有一些身体素质不够,不能用来当兵卒的男子。 不过,虽然不能用来作为兵源,但用来作为开垦土地,建设地方的普通人口,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波军是在整个大汉境内无数蜂起的黄巾军中,势力仅次于黑山军的存在。 他们有数十万的军民,如今竟然被刘俭两战就彻底剿灭了。 刘德然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所有的人都在称赞刘德然这抚远大将军的声名实在是名副其实,是大汉朝不可或缺的战神。 特别是冀州、青州、幽州附近的州郡,那里的人在看到了冀州等三州居民的生活质量在不断改善提高,很多人便都开始希望刘俭能够统治他们的州郡。 特别是司州,并州,中原,徐州这些地方的黎庶,私下里总是暗暗感慨。 他们做梦都希望刘俭的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打到他们那里,然后将他们的家乡进行一番治理。 中原司州徐州等地,刘俭现在或许并没有纳入自己的考虑范畴。 但是这一次,并州却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了。 刘俭派遣使者将被俘虏的郭太押解到长安,交给天子处置。 另外,刘俭还让管宁做使者,到长安面见天子,陈述自己这次在白波谷剿灭了郭太之后,发现了他与栾提於夫罗互相来往的书信。 另外,黑山军的张燕现在也已经占领了并州城池。 并州之地可以说是面临被贼寇整个吞并的险境。 所以他,抚远大将军刘俭必须要从河东转战并州,替天子剿灭贼寇,还并州安宁。 不过,至于剿灭贼寇之后,并州的统治权会不会被刘俭拿到手里,那就不好说了。 反正抚远大将军肯定是得去并州了。 (本章完) 第四八百八十九章 这场竞赛,对方必输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郭太被押解进长安之后,刘俭开始收拾兵将,准备进驻到并州。 而且那些先前被他俘虏的白波军,他也决定带往并州,并将他们的户籍驻扎在并州边郡,让他们在并州开垦土地,开垦这片在汉帝国相对落后的区域。 并州是刘俭兴汉大业之中的重要一环,这件事他原先也跟手下人透露过,所以他手下的将军们并没有对见这件事产生什么过大的反应。 而且,这还是一个可以立军功的机会,一众将官们又哪能够不珍惜呢? 刘俭如今已经是抚远大将军了,可以代表朝廷自行处置境外诸事,也就是说,刘俭可以在朝廷的体系之外,独立设置一套整治系统。 也就是说,刘俭麾下的人今后可以被继续提拔官职,甚至可以和朝中的那些人看齐了。 刘大将军在得到了任命之后就立刻平叛,所以并未着急设立这套系统官职,但是刘俭手下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儿是早晚的事儿,等刘俭回到邺城之后,就会设立百官。 到时候诸人都会按功劳进行擢升重用,所以这次能够入并州与黑山军交战,匈奴交战,对于刘俭麾下的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积累的军功越多,回头大家论功行赏的,官职就越高。 而随着刘俭麾下这些人功劳水涨船高,早晚有一天,这些人会倒劝着刘俭率兵进入长安“扶政”。 可能刘俭自己不想去都不行了。 万民的呼声,还有手下人的呼声,身为帝国最高阶层的刘俭也是不能不听的。 不过,在这次率兵进入并州的事情中,唯有刘俭的一样举动,让刘备百思不得其解。 作为好兄弟,刘备跟刘俭并不外道,于是,他过来当面向刘俭询问。 “为什么特意要派遣使者去长安呢?为什么要特意把郭太押解到长安,交给天子处置?” “为兄觉得以眼下的形势来看,天子也未必会念你的好。” “说实话,现在你的功业做的这么大,万民景仰,虽然你对大汉朝是一片忠心,但是你确实已经是功高盖主。” “就算是你再忠心,再忠于天子,天子对你也是有所防范的。” “你刚当抚远大将军,就立下了这剿灭白波军的大功业,算是彻底坐实了此位!” “这被升擒的白波军大首领,你把他往天子面前一放,天子心中岂能不焦呢?我恐天子不但不会记你的功,心中反倒是会更恐惧你的成就。” 刘俭哈哈大笑:“兄长想的还真是多呢,不过你说的对,我此番送郭太去的目的不是表功,而就是想让天子心焦。” 刘备闻言不由大为惊奇:“好端端的,你让天子心焦作甚?不怕他恨你?” 刘俭摇了摇头,道:“从陛下敕封我为抚远大将军的那一刻起,他就不会恨我了,陛下如今不但不恨我,反倒会以我为榜样,向我学习,同时还要与我竞争!” 刘备的反应非常之快:“你如今功业甚大……德然的意思,是陛下也打算建立功业,以求获得不输于你的名望?” “正是。” “这与你送郭太过去,有何关系?” 刘俭认真的捋顺了一下措辞,慢悠悠地为刘备解释:“其实,若是想要成就大的功业,则首先必然要有最为基本的产业作为根基,保证自己的内需充足,然后方能谋外。” “我这些年,在军事上,确实做了许多功业,但是能够做成这些功业的基础,还是在于内需供应有所保证,库府充盈,同时我掐住了北疆异族的咽喉,将他们的人力化为己用。” “这些事情看似简单,但实则无一不需要筹谋和机遇,就好比是如今河北的这几个石墨大矿与铁矿,就是得了地利资源之便,但这些东西怕是百年难得一遇。” “对于关中的陛下而言,若是想做出比拼河北的功业,非要制霸凉州,征服西域不可……想来,陛下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刘备道:“他本来是这样想,可你把郭太送了过去,只怕陛下一看你又再立此大功,心中定然是急不可耐,只怕他就不是光想那么简单了,他立刻就会向凉州用兵了。” 刘俭言道:“我送郭太,就是想激陛下……快点向凉州用兵。” 刘备闻言奇道:“陛下若向凉州用兵,一旦成功,功业直上,声威直追于你,这对你难道是好事?” “哪有那么容易啊。” 刘俭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兄长,我刚才说了,若要建立大功业,首先就要有强大的内需作为保障,陛下若是真想做成与我相同的功业,那首先,就必须要清理朝堂,摒除掣肘,然后屯田养民,在关中发展产业,招募四方流民,增加人口,然后扩大关中的产业链条……” “只有这些事,都做起来之后,他才有足够的能力去平定凉州,威服西域。” “但是若没有这些前提作为辅助,或者只是仓促的在关中搞一些面子上的经济和农业建设,就对凉州出手……那凉州和西域,就会变成一个大坑,那大坑会耗费朝廷的实力,也会耗尽朝廷的元气……” “功业没建成,或许反倒是会背上负担和累赘。” “经营一个国家,就像是经营一项产业,有足够积累的时候,才能寻求拓展,若是积累不够……” 说到这,刘俭没有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 刘备闻言了然。 “难怪如今陛下痛定思痛,以你为目标想要图强建功,你却怡然不惧……你早就知道陛下不会成功?” 刘俭慢悠悠地道:“别的不说,他要整顿内需,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能够使朝堂上下一心,犹如我河北一样,君臣目标一致,但你觉得对于现在的朝廷而言,这可能吗?” “朝中的那些公卿,虽皆是高门大才,但在某些时候,他们却都是为家族利益服务的,当国策与其家族利益产生冲突时,他们就是皇帝的累赘。” “就算是公卿不累及陛下,但若要以关中比拼河北,若无大机缘的情况下,陛下少说也要励精图治二十年……你觉得他能卧薪尝胆二十年?勾践也做不到吧……陛下若是真能做到这点,就算是我瞧错了他。” “他的方向没有错,但是陛下,他找错了比较的人。” “他若是去比袁绍,或许还有的比……” “但是他非要跟我比……那就是作茧自缚了,早晚的事儿。” “我今日送郭太,也不过是助推一把火而已。” “不过,以我的角度而言,我倒是希望陛下越快对凉州用兵越好。” “毕竟凉州和西域,也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等陛下和董卓替我们把这块骨头咬开了缝隙,我们日后接手,继续攻略或治理凉州和西域的时候,才会更轻松一点。” 刘备竖起了大拇指:“只是送区区一个郭太入朝,就有如此深意,贤弟果然妙算。” “唉,有些事,我也只能给你说说,要不然啊,或许一辈子都得烂在心里。” 听了刘俭的话,刘备面色一正。 他认真地道:“德然,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话,你永远都可以对我说,有什么你不方便出头的事,也都可以交给我做!” “谢谢兄长。” “休道什么谢!你事业做得再大,你也是我弟,做兄长的,永远都护着你!” …… 郭太被押解到长安之后,刘辩当即下令将其车裂,并对押送郭太来京城的管宁,好一番夸赞刘俭。 不过送走了管宁之后,刘辩却立刻召来了董卓,询问他打算何时对凉州用兵。 董卓言道:“老臣的意思,是先积攒半年粮饷,待夏季过后,秋高气爽之时,再往凉州。” 刘辩一听,直接否定了董卓的意思。 “相国,兵贵神速,这一拖半年,不利于军,还请相国作速用兵才是!”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 良将的抉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辩虽然比原先稳了,也清楚了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但是他终归还是无法完全找准自己的定位。 正如刘俭对刘备所说的那样,刘辩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比较的对手。 以他的眼界和知识储备量,以及对未来的规划,一千个刘辩在刘俭面前也是没用的。 但这并不怪刘辩,因为这也确实是穿越者所独有的优势,一般人是无法改变的。 换成谁,也不可能真的在关中卧薪尝胆的种二十年田。 董卓见刘辩如此着急,心中其实也很是理解他。 刘辩着急,他也着急啊。 刘辩希望向天下人展示他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而董卓是希望能够在临死之前,达成自己心中的宏愿,向天下所有人证明,特别是关东那些士族那些人证明,他董仲颍也是不输于他们的存在! 关东士族之所以能够骑在自己的头上一辈子,靠的完全是他们的先祖福荫,论能力,他们跟他董卓相比,狗屁都不是。 所以在这一点上,两个人一拍即合。 董卓对刘辩道:“陛下若是要作速出兵,老臣以为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征讨凉州打通西域,乃是长久之事,非朝夕可定,非得需要大量的马匹,军械,人夫,骡马……最重要的,是粮秣辎重。” “朝廷现有的家底到底能不能支撑,老夫心中也没有底。” 刘辩道:“这件事,相国大可放心,朕已经决定,仿效刘俭在河北之所行,采用屯田,关中平原沃野千里,而朕也打算广招流民,行之以屯田,用以解决军粮之事。” 董卓点了点头,道:“陛下能够虚心效仿刘大将军,足见陛下仁德,只是依照老臣看来,仅如此行事所积累的军费辎重,怕还是远远不够,老臣近日来与手下的近臣们商议,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刘辩问道:“相国请试言之?” 董卓言道:“可使国家铸新钱,一币抵百,平诸物贾,令吏为官巿。” 此意就是让刘辩发行新的货币,面值相当于原先汉朝五铢钱的一百倍,然后由政府接管市场,控制物价,不允许物价发动不利于政府的波动。 随后,根据董卓对刘辩的解释,那就是新钱的面值虽然是原先五铢钱的百倍,但重量仅相当于旧钱的一到二倍即可,再加上政府操控市场,很快就可以从民间积累财富,用以西征。 而且如今长安政府毕竟是大汉政府,除了关中之地外,关东诸州诸郡,也要通行这种货币,而这种货币的发行铸造,也只能在雍州,这样一来,刘辩就可以通过货币,来掠夺关东诸侯,包括刘俭和袁绍等人辖境的财富。 毕竟,这也是朝廷的政策,地方必须要施行。 一手铸钱,一手操控市场,纯纯的空手套白狼。 刘辩毕竟还是年轻,经验浅薄,想的事情不是那么深远,当然就算是他想的足够深远,但在董卓这个方法的引诱下,他也一样把持不住底线。 对于目前的朝廷而言,这确实一个快速敛财的方法了。 “好,既然如此,那屯田和铸钱之事,朕可使尚书台立刻草拟章程,相府那边,也请相国多多敦促,务必早日将事情落到实处。” …… …… 朝廷那边要做的事情,刘俭这边已经有了眼线,似被董卓带入长安的董昭和张既,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将朝廷的动作派人星夜送往刘俭那里。 对于朝廷的这番举动,刘俭并不着急处置应对,刘辩和董卓因为缺钱狗急跳墙铸造新钱在民间敛财,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这种事并不算是少数,朝廷干的事并不能算是新鲜。 反正刘俭要做的,只是对自己下辖的百姓们的财货进行保护就是了。 朝廷敛财所造成的通货膨胀,刘俭这边不会替他们承担。 他现在要做的最紧急的事情,就是率领大军北上进入并州地界,将并州征服。 …… …… 河东郡安定了,刘俭的大军克日起行。 眼看着刘俭的大军要走了,徐晃心中非常的焦虑。 他现在的内心处于一个矛盾状态。 首先,就本心和情感上来讲,徐晃非常想跟着刘俭一起走。 像是刘俭这样英明神武的主公,这辈子徐晃怕是碰不上第二个了。 若是不能乘着这次机会与刘俭一起走,徐晃这辈子的成就,只怕是一眼就能够望到头。 也唯有刘俭,才能够给他更好的发展平台,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 但问题是,徐晃心中也有另外有一个担忧。 毕竟,河东郡的太守王邑是他的举主,他提拔并重用了徐晃,可以说是徐晃的恩公。 徐晃其实就等同于王邑的故吏。 在这个时代,故吏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改换门楣,虽不至于声名狼藉,但对个人的养望,确实有一定的影响。 徐晃虽然出身相对寒微,但对于个人的声望也还算是重视,特别是泥阳王家在凉州也是有名的高门,自己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舍王邑而去,一个弄不好,怕是自己的名声就完蛋了。 武人虽不像是士人那般注重名誉,但谁不希望自己死后,能得一个忠义的声名呢? 所以说,徐晃现在有些进退两难。 到底是跟刘俭走,还是不跟刘俭走? 徐晃连着三晚睡不着觉。 终于,在经过了一番挣扎,徐晃还是下定决心,去王邑处拜访,辞别王邑跟随刘俭去北境征战沙场。 虽然会累及一些自己的声名,但相比于名声,还是切切实实的前途利最为重要。 于是,在失眠三日后的第四天晚上,徐晃深夜前往王邑的府邸拜访,他来到王邑的府邸,送上名刺,请求拜见王府君。 但是王家的门吏却告知徐晃,王邑现在正在会客,让徐晃到偏间暂时等一等,稍后王府君便会接见他。 虽然有些着急,但徐晃还是老老实实的到旁边等着去了。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依旧不见王邑召见,徐晃又不能催促,只能是先去如厕。 但如厕回来的路上,却正好看见王邑正在亲自送一个人向着门外而去。 而在看到那个人之后,徐晃不由大惊,急忙闪身躲到了一边。 若是让刘俭和王邑同时看到自己在这里,一会自己再单独面对王邑的时候,那场面可是太尴尬了。 “文都兄!刘某告辞了。” 王邑向着刘俭拱手道:“大将军,王某祝大将军此番北上,早日得胜而归!” 刘俭笑道:“呈文都兄吉言,你我适才所约定之事……” 王邑笑道:“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 “好!” 就见刘俭和王邑伸出手,彼此重重击掌。 随后,刘俭就向王邑告辞。 待刘俭走了之后,王邑返回主厅,命人将徐晃召了过来。 徐晃忐忑不安的进了厅堂,向王邑行礼之后,正犹豫应怎么向王邑请辞,却听王邑说道:“公明啊!” “末吏在!” “你回头,收拾收拾行囊,随抚远大将军一同前往并州吧……” “喏……啊?” 徐晃听了这话,顿时一惊。 “府君,为何如此?为何要驱逐徐晃走?” 王邑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愉之色。 “公明啊,看看你这话说的,如何叫王某要驱你走?” “你是大汉朝的臣子,又不是我王邑一个人的属下,王某人有什么资格阻碍你为大汉朝尽忠?” “如今,咱们河东郡已经安宁了,白波军被抚远大将军彻底的剿灭。” “”然,仅是咱们河东郡安宁是不够的……今并州之地被黑山军肆虐,匈奴猖獗,抚远大将军与王某神商议,要你去他的军前效力,这也是正理。” “毕竟北疆的战事不稳,今后用得上你这样良才的地方还有很多。” “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也不瞒你,抚远大将军特意来找王某人商议这事儿。” “当然,王某人还是是极力推举你去的,你有能力,也有才华,若是不为国尽忠,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是王某人和大将军也不能替你个人的前程做主,你若是不愿意去,而是想留在乡中,那我和抚远大将军也不能强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晃哪还能假装正经,谦虚退让? 王邑今天可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台阶下呀。 这台阶他若是不下,那可是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 “末吏徐晃,愿意遵从府君和大将军的军令,前往军前,为国效力。”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 进入并州,张赵先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晃遵从了王邑的指派,第二日便前往刘俭的军中报道。 不过,让徐晃没有想到的是,这是随同他一起到刘俭军中的新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泥阳王家的老二王哀也应兄长之命,被刘俭征辟入府了。 这一下子,徐晃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看起来,不只是自己看好抚远大将军,泥阳王家又何尝不想搭上刘俭的这条大船呢? 王邑本人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两千石官身,还是河东大郡的太守,自然不能轻易舍弃了这太守之位不要,跟刘俭去河北打工。 但是王邑也定然是看出了刘俭的无限潜力,因而让自家的弟弟王哀给刘俭当下属,这样一来,泥阳王家说不定就可以攀上刘俭这棵大树,使其家族更加的繁荣昌盛。 而徐晃,或许就是让泥阳王家老二来刘俭军中效力的一个交换条件! 虽然徐晃不敢保证事情一定就是按照自己之所想进行的,但他觉得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 想到这里,徐晃对于刘俭愈发的感激了。 想不到自己在刘俭心中居然这么重要,刘俭明明可以借此机会,向凉州的泥阳王氏索要更多的好处……但是他却只是问王邑要了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 徐晃虽出身微寒,却也知晓这个道理。 …… 待徐晃以及王哀到了自己的军中之后,刘俭便兴兵进入了并州地界。 他首要的目标,就是匈奴的逃难王子,栾提于夫罗。 此人本来是匈奴单于之位的继承人,只是其父羌渠单于死于南匈奴的叛乱,导致这位匈奴王子有家不能回,只能流离在外,依靠汉朝政府的接济生存。 不过后来,随着天下大乱,于夫罗与张杨联合,一起归顺了袁绍。 但是,这位匈奴王子并没有什么忠义可言。 他表面上虽然是归顺了袁绍,却也在暗中结交白波军,与白波军的首领郭太和杨奉等人,乘着董卓迁都司州政权不稳,在三河之地大肆劫掠。 虽然从一位匈奴王子混成了贼寇,但抢劫这活毕竟是匈奴人的老本行,于夫罗干的还算是挺顺手的,他和白波军搭档的亲密无间。 但是随着白波军被击溃,郭太和杨奉等人身死,于夫罗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刘俭率领大军北上,第一个瞄准的目标,就是这位流窜的南匈奴王子。 虽然南匈奴依附汉朝政府,但在刘俭看来,他们和鲜卑还有乌桓没有什么不同,统统都是不归于王化的种族! 想要我接受你们,也可以! 我刘某人非小肚鸡肠者也。 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刘某人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只要放弃你们的民族,不要再有什么匈奴人的称谓,和后代统统加入汉民族,吃我们的食物,讲我们的语言,穿我们的衣服……那我就把你们当做我们的子民一样对待。 但很显然,南匈奴人不愿意。 那就怪不得刘俭翻脸了。 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他以于夫罗勾结白波军,意图反叛朝廷为由,要将其剿灭,另外他还给上党的张杨写信,限他半个月之内,准备二十万石粮草,用以自己平定并州祸乱,若到期粮草不至,当以军法处置。 二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少数,特别是并州这个地界本来就是缺粮食的。 再说张杨还是亲袁绍的,别说他没有,他就是有粮食,又怎么可能将粮食交出来给刘俭呢? 张杨不愿意归不愿意……可刘俭的声势实在是太强了,兵卒也多,战力雄厚! 再说,朝廷刚刚敕封他为抚远大将军,让他专职处置外族之事…… 南匈奴算外族吧? 抚远大将军要对付外族,问你们地方要粮食支援,完全没有毛病!你敢不给? 张杨不好正面拒绝,他也没那个胆子。 于是,张杨也只能奉行一个“拖”字诀了。 拖,就是拖!把这事拖黄! 反正等你真跟南匈奴和黑山军交战的时候,你也就记不起来这事了。 只是张杨的这点小心思,在刘俭面前完全没有意义。 说实话,张杨要是直接给刘俭粮草,那他还真不好处置这事。 如今张杨不给刘俭粮草,也算是正中刘俭的下怀。 …… 张杨派使者跟刘俭说明,请刘俭等上一等,自己所管辖的上党之地的百姓穷苦,库府粮秣不多,一时间很难凑足这么多的粮食,他现在正在努力的在辖境内征调粮食。 刘俭面对张杨的使者,既不恼怒,也不催促,他只是和颜悦色的告诉那名使者,让张杨放宽心,并州是什么情况,他心中都非常清楚,这地方是很穷,缺少粮食,他很理解。 二十万石粮食,只是个虚数,说白了只是他刘俭提出的理想要求,但张杨只要能够努力的为自己征调粮食,最后数额就算是达不到这个标准,他也不会怪罪张杨。 只是让张杨务必加紧征调,不要耽误了用兵之期。 随后,刘俭还派手下人赠给那名使者酒肉,给他换了匹快马,让他吃饱喝足了之后,赶快回去向张杨禀报。 那使者酒足饭饱后,返回上党见张杨,将刘俭的话转达给了他。 张杨得知了刘俭的态度之后,心中松了口气,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看来这个拖字诀果然是好使的! 于是,他也不着急了,只是慢悠悠的,假模假样的派人去地方征调粮草,实则屁事都不干。 但是,让张杨未曾想到的是,就在那使者返回上党的第三日,刘俭手下的大将张飞和赵云,就率领五千精锐,星夜前往上党。 张飞带领着五千人在城外不远处埋伏,赵云则是以催粮使者的身份,带着百余人前去叫门。 见了赵云的面,张杨又是好一番吐苦水,说自己在这穷山恶水征调粮草有多困难,请抚远大将军再宽限些时日。 赵云也很和气,他告知张杨不要急,自己只是例行公事前来前来催促,大将军只是希望能够快些,他只要按部就班办他的事儿就可以了。 张杨满口答应,随后又安排赵云等人酒食。 赵云显得很是满意,答应张杨回去在刘俭面前替他说好话。 张杨这下子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看起来,刘俭是不曾针对他的。 哪曾想,当夜子时,赵云便乘着夜黑风高,带领那百余名精锐士卒到了城门处,杀散了守门的士兵,抢占了城门。 随后,早就在城外埋伏多时的张飞大军便一举杀入了城池之中。 张杨今夜睡得倒是安稳,突然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惊的他急忙起身,连甲胄都未曾穿全,只是提着长剑,急匆匆的就带人冲出府外。 来到府邸之外,却见有一身长八尺,满面虬须,雄壮威勐的壮士正在那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全身穿戴精甲,一双虎眼瞪的如同铜铃。 在他的身后,则是矗立着一众彪军,各个威武不凡。 正是如今有河间国相职位的张飞,张翼德。 张飞看到张杨冲出府邸,却未曾理会他。 他只是环顾四周,道:“俺来时,观此城周边地形,可谓是山高岭绝,纵横千里、林木为塞、岩石为险,若不使计,非十万大军而不能下此城也!” 张杨可不似张飞这般的好情怀,还能在此品评城池山川。 他气道:“汝何人也?” “河间国相,张飞,字翼德……俺五千人马,已入城中,武库县署,皆已占据,汝已无路可逃,速速束手就擒,如此可饶汝一条性命!” 张杨本也是雄烈之人,见了来人本想与之硬拼,但一听对方乃是张飞,张扬的气立刻就泄了。 毕竟,张杨昔日与吕布相善,对于吕布的本事那是相当的了解。 而眼前的这个人,乃是能够与吕布齐平的存在,可谓是威震天下! 刘俭麾下诸将之中,刘备统帅之能名扬天下,关羽横扫北疆,纵横异国,万人敬仰,而张飞和赵云,黄忠等人,皆是以豪勇武略而名扬四海。 在没有城池关险的保护下,面对张飞,张杨怎会有胆量一战? “啪!” 便见张杨手中的军械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张国相,张杨无罪!大将军为何如此啊?” 张飞一挥手,便见他身后的亲卫冲上去,先将张杨绑了个结实。 随后,就听张飞寒声道:“有罪无罪,需待审议过再说,非汝一人之言可定!” 随后,便见张飞转身吩咐一众人道:“去府内,找其印剑,召全城官吏来此,军士若有不降者,就地斩杀!” “喏!” 随后,便见张飞轻蔑的瞥了张杨一眼,道:“压他入府,俺与子龙当着全城官吏,审之!” 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向着府内走去。 张杨则是满面苍白,直直的跪在了张飞的背后。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 刘俭手中刀,何其利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咚咚咚咚!” 县署府邸响起了足矣震动整个山城的擂鼓之声。 而那些被河北军士押解到官署的本地官吏,则是脸色苍白,双手微颤,俨然是遮掩不住他们此刻的恐惧之情。 张飞端坐在主位上,赵云坐在他的下首之位,而张杨则是被张飞手下的亲卫军看管着在厅堂前跪着,低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少时,一众官吏陆续进入到了长子县署内,这些人都算是张杨昔日的手下,不过此刻看着他们的长官跪在那里,上党诸官吏也没有人会多瞧张杨一眼。 他们在扫了一眼张杨之后,就立刻将目光挪开,低着头站在了厅堂的两侧。 张杨虽然在上党待了多年,但在上党之地并未布施多少恩义,毕竟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张懿在时随张懿,何进在时随何进,后又归袁绍,可以说是一个墙头草,对于个人利益极为看重。 看重个人利益并不算是什么错事,但因为过度看重个人利益,而忽视旁人所应得的利益,那就很难得人心了。 眼看着县内应该来的官员差不多都到齐了,张飞随即命手下拿出花名册,挨个点名,看看谁还没有到。 很快,人员点查完毕,长子县城之内的县署官员,尚有五人未至。 张飞询问是否将消息送达至此五人处,手下人告知传讯皆已送到,这五人不至,乃是故意不来。 张飞点了点头,并未多言,随后便当众审讯张杨。 张杨见张飞终于审讯自己,急忙高声道:“翼德公!末吏无罪!” “有罪无罪,不是你自己说的,需俺审讯核查。” 说罢,张飞看向在场诸人,声如巨雷般地道:“大将军率天兵征讨逆贼栾提于夫罗,尔等知否?” 在场这些隶属于上党的官吏,突听张飞询问他们,一时间没有准备,不知当如何作答。 张飞见众人不答,脸色当时一下子就黑了。 他恶狠狠吼道:“怎么都不回话!” 这一声吼叫出来,吓得在场的所有的官吏都是精神一阵恍惚。 张飞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如同雷鸣一般,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的不行。 少时,却见上党郡的一员官吏,站出来向着张飞拜道:“张国相,抚远大将军率兵入并州征讨栾提于夫罗的大计,我等皆知晓。” 张飞认真地盯着那名官员:“尔等可知,抚远大将军着上党凑齐二十万石粮草之事?”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回国相,我等亦是知晓。” “那上党这里,都做了哪些准备?” 一众官吏们又不回答了。 “说!” 一声巨雷般的声音又再次炸响在了厅堂。 一名官吏急忙站了出来,对张飞道:“国相,郡内诸事,不论是接到州中亦或是上级公文,皆会落成公文,有存档可查,以应年底上计……我等可将郡内针对筹措粮草的公文调档出来,供张国相审阅。” 张飞适才一直严肃冰冷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既有存档可查,那还等什么?烦劳诸位速速将档案调出……你们都去,彼此互相作为监督,严防当中有人暗中施诈,子龙,你陪他们一起去!” “喏!” 赵云冲着张飞拱手,随后站起身,向着在场的一众上党郡吏,道:“职责所在,云需陪同诸位同往,稍后点查完毕,还请诸位随我一同署名画押,也好做个凭证,交付长安!” 上党的一众官吏哪里又能不从啊? 随后,他们引着赵云去往存放档案的库房,将有关抚远大将军征讨于夫罗的档案案卷调出,并统一记录。 最后调档的手续,赵云并一众官吏全部签字画押,作为凭证。 拿着那些档案返回到了正厅,在张飞和赵云的监督下,上党的官吏们将有关这一次征调粮秣的档案全部打开,并让郡署官吏亲自记录个中主要详实内容,最后,在场所有人再次签字画押。 通过调查,得知张杨在接到了刘俭征调粮草的命令之后,虽然领命,但在地方却未做出任何有关征调粮秣实质性的举动,完全可以说是在敷衍了事,延误大汉对异族的战事。 张飞在看完了这些之后,将那些简牍一卷一卷的扔在了张杨的面前。 “张杨!大将军出兵讨伐匈奴叛军,令尔十五日内征调粮草二十万石,你口头答应,实际上却贻误军机,全无所动,尔该当何罪?!真是其罪当诛!” 张杨被张飞这么一骂,顿时慌了。 他匆忙道:“翼德公,此事我冤枉啊!大将军虽然下了军令,着我十五日内将粮草征调完毕,但我已经派人与大将军明说了,上党诸县民生困苦,粮草不敷,一时之间绝难凑出二十万石粮食,请大将军宽限数日,容我另行调配……” 张飞慢悠悠地道:“那你另行调配的公文何在?” “这……” “哼!明明就是故意延误军机,还敢抵赖?你延误军机,当按军法处置!今日将你斩首示众,谅你也不敢不服!” 张杨闻言慌了:“不,不!非我抵赖,大将军确实允许我可以不用筹备粮草了……” 张飞慢悠悠地道:“你说大将军允许你不筹备粮秣,可有佐证?” “这……” 张杨听了这话,差点没气哭了。 这事……到哪去找佐证啊? 这话都是他的使者带话回来的,连刘俭的一封书信都没拿回来,都是口头允诺,如何来的佐证? 突然,却见张杨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犹如找到了救星一样的看向赵云,嘶声喊道:“此事,此事……子龙都尉可以佐证,赵君昨夜来此,就是代大将军传话,说允许我拖延筹措粮草的时日……” 赵云淡淡道:“张公,说话要讲证据的,云从未如此说过。” 张杨愣愣的看着一脸肃然的赵云,又瞧了瞧那边义正严词的张飞,再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本郡官吏,顿时如同发了疯一样的吼道:“你、你们是要害我!是你们故意陷害于我!汝等,汝等皆是卑鄙小人!” “混账!” 张飞暴怒道:“汝故意懈怠,延误军机!如今还敢在此妄言!” “再说了,就算是大将军体恤此地民情,允许迁延征调粮草时日,但汝在此地却全无动作,毫无为国分忧之举,这难道不是罪过?事到临头,不但抵赖毁罪,还诬状他人!真当车裂之!” 说到这,张飞目光炯炯的来回扫视着在场官吏,道:“大将军领朝廷之命,针对外族有专断之权,张某受大将军之命,为征讨匈奴逆贼的先锋,今为粮草前来查证此事,有大将军所授临阵决机之权!” “今张杨贻误军机,证据,证人皆已齐备,其罪于军法论,断不可容……来人,将张杨拖下去,斩!” 张杨满面惊恐,冲着张飞高声怒吼道:“张飞!匹夫!我乃大郡之长,一方太守,两千石的官身,汝安敢杀吾!?” 但是张飞根本就不把张杨的嘶吼当一回事,他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有几名张飞的亲军押着张杨向着外面走去。 张杨拼命的挣扎,不想被杀,但无济于事。 “张飞,匹夫!赵云,匹夫!我死也不放过汝二人! 最终,张杨的首级被侍卫们拿了上来,张飞遂命人将张杨的首级并在场所有人的签字画押,都送往刘俭之所在,同时大张旗鼓,命人将此事在上党境内高调传扬。 至于那五名没有到场的官吏,张飞并没有难为他们,他和赵云挨家寻访,亲自登门,将这五个人请出,让他们重回官署,依旧任原职,用以收揽人心,安定局势。 张飞和赵云,这两柄属于刘俭的利剑,经过刘俭多年的培养,已经被磨的异常锋利,不但可以用于冲锋陷阵,在内部事宜上,他们二人也成长为了足矣替刘俭排忧解难的快刀!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 南匈奴王子的决心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杨被杀,这件事在并州境内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张杨昔日乃是张懿手下的从事,张懿死后,张杨就自领了并州刺史,后又自领上党太守,驱逐了原本的上党太守。 朝廷方面,董卓刚入朝时因为敌人太多,派遣的官吏没有军队的支持进驻不了上党,所以董卓只能安抚张杨的情绪,让雒阳的北方能够安宁一些,就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但朝廷方面虽然默认了张杨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他的刺史或是太守的职务一直都没有正式的敕封。 说张杨算是一个活在夹缝中的黑户,并不算是冤枉他。 如今他死在了张飞的手里,上党本地的官吏并没有人觉得张杨死的可惜,反倒是觉得他的死大快人心。 毕竟,张杨这个人没有收拢人心的才能,也没有什么政治才华,他在并州没干过什么好事,也没有什么好人缘。 不过,张杨的死也给并州各郡的太守和并州刺史本人敲响了一个警钟。 虽然张杨被刘俭手下的张飞杀死是完全符合流程的,而且抚远大将军现在也确实有这个权利,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张杨被杀绝对不是他办事不力,而是他本人是刘俭统治并州需要灭掉的目标之一。 而且通过杀死张杨,刘俭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张杨死了以后,并州各郡的太守都纷纷向刘俭递书,表示愿意支持抚远大将军在并州的剿贼事业。 大将军有什么吩咐,他们定当全力支持,义不容辞。 杀一人而断绝了刘俭在并州的后顾之忧,令并州诸位郡守望风而投,这实在是一件妙事。 刘俭虽然并不信主张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但是对于张杨这样见风使舵的小人,刘俭是必须要处置的!这样他才可以安心的征讨于夫罗。 而且,刘俭要杀张杨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张飞在杀死张扬之后,又率兵搜索了张扬的住所,果不如刘俭所料,张飞从其宅邸中搜索出了张杨与袁绍暗中来往的书信。 虽然这些书信不是二人这些年往来勾结的全部内容,但是当中包含了隐秘之事足矣震动整个并州了。 这些隐秘的内容当中,自然有许多不利于张杨或者袁绍的私密之事。 刘俭手下的宣传团队在目前的大汉朝来说,算是最为厉害的。 刘俭对喉舌部门的建设非常重视,毕竟他知道舆论喉舌对于一个政治领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能够掌控舆论的人,就会在最高权力的争斗中,一直掌握主动。 大汉朝的阀阅士族为何一直令皇室心忌?除了他们本身所拥有的垄断士族晋升的渠道外,能够掌控舆论的走向,也一直是阀阅的一大利器。 但是现在,舆论这柄利器被刘俭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了。 这些年,刘俭不断大力培养探子和宣传的队伍,花大价钱在大汉朝的每个郡国都设立了暗联站点。 青州纸业的突飞猛进,也让刘俭在河北设立了另外一个机构,那就是现下在河北境内被广为追捧的“公报”。 这个“公报”是河北官署所直接管辖的机构,每个月发行一次读物,主要就是向民众阐述近一个月来的天下大事。 当然,公报所阐述的内容八分有真,两分有假。 具体想向民众们阐述些什么内容,大多是由刘俭决定的。 因为造纸技术的问题,大公报的发行量有限,但是通过百姓们的口口相传,再加上公报只是针对一些重大事件进行发表,所以其依旧在汉朝北方形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力。 而针对大公报的权威性,刘俭手下的宣传队伍也在大汉境内对其广为吹捧宣传。 慢慢的,人们开始习惯性的觉得大公报所播报的事情就是真实的,就是权威的。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而对河北公报的依赖和相信,这一观念逐渐在普通人心中根深蒂固。 品牌效应的威力开始在汉朝初显。 张杨这一次事件经过公报的加工运作,在大汉北方各郡广为流传。 此等恶贼被杀,自然被百姓们拍手称快! 大家觉得此人利欲熏心,延误战机,视国家利益于不顾,实在是枉为汉臣,真是死得好! 不忠不义之人,就该是这般下场。 同时被波及到的人还有袁绍。 虽然这影响并不能伤及其筋骨,但也是让袁绍的风评有所下降。 也天幸袁家手中也有一支能力极强,经验丰富的宣传公关团队,他们及时运作,阻断流言,才防止了袁绍的声名受到进一步的迫害。 匈奴人于夫罗本来正信誓旦旦的等着跟刘俭决一死战,没想到刘俭不来打他,倒是先把张杨给收拾了。 这一下子,于夫罗可有些不淡定了。 白波谷的郭太和杨奉,还有张杨这些人,昔日都曾跟于夫罗合作过,彼此之间相互配合,倒也是都收获了不少的利益。 但是现如今,不过是转个年的时间,刘俭就收拾了白波军和张杨,其势力进入了太原临近汾河,摆明了就是要来弄死于夫罗的。 于夫罗怎么能不紧张呢? 别看他是匈奴人,匈奴人也有害怕的人。 刘俭就是现在匈奴人最害怕的! 比南匈奴强大的多的鲜卑,也被刘俭收拾的七零八落,连檀石槐的尸体都被刘俭抢夺过来了,他于夫罗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鲜卑的精兵猛将吧? 眼见刘俭的兵马开始向他所驻扎的王庭行来,于夫罗不敢与刘俭正面相抗,他只能是尽起麾下的匈奴勇士,放弃王庭,沿着汾水北上躲避汉军的追击。 同时,于夫罗一边躲避汉军,一边派遣使者,去见黑山军的张燕! 在于夫罗看来,现如今能够和自己一起与刘俭对抗的人,在并州太行之地,就只剩下张燕了。 于夫罗的使者来见张燕,表明了于夫罗对张燕的诚意,希望张燕能够出兵协助南匈奴夹击刘俭。 乘着刘俭目下还没有对张燕用兵,于夫罗牵制刘俭的精锐沿着汾水附近的草原绕圈圈,消耗其战意以及耐性,张燕可以整备精锐兵将,乘着刘俭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乘虚袭之! 如此或可以有致胜的机会。 同时,那位匈奴使者还对张燕阐明:唇亡齿寒,如今刘俭虽然是追着于夫罗等一众南匈奴的屁股跑,可是一旦于夫罗被打败了,那张燕在并州也必然是独木难支。 刘俭现在是摆明了拆卸张燕在并州的臂助,最后集中全力消灭黑山! 张燕没有想到这些南匈奴受汉化的影响居然这么深! 一个使者张嘴闭嘴就都是他们汉人的成语和典故,就冲这个,张燕也决定要援助于夫罗。 唇亡齿寒……不错,是这么个道理。 …… 于夫罗的信使将消息带回给于夫罗不久,于夫罗就收到了消息,说是张燕已经率兵开始向着刘俭的后方部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而一直奉命在攻打于夫罗的颜良和文丑的兵马,则是接到了刘俭的急召,返回去援助刘俭兵马与张燕的主力军队抗衡,这样一来就给了于夫罗的部队喘息之机。 黑山军有两百万之众,其中能够上阵充当兵卒者接近十万,这样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刘俭自然不能忽视。 相比于于夫罗,张燕对刘俭发动进攻,刘俭必须要全力应付。 于夫罗见颜良和文丑的兵马撤走,当即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的怒火又开始‘蹭、蹭、蹭’的往脑门蹿! 他堂堂的南匈奴的王子,虽然暂时出逃在外不能回归南匈奴王庭,但毕竟也是南匈奴王庭未来的大单于! 今番竟然被刘俭手下的武将们当成狗一样的在并州撵的到处跑,仓惶惶险无立锥之地,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夫罗立刻派人去打探河北军的情况,得知前番追击他的颜良和文丑的兵马撤退的想当迅速,部队是马不停蹄的向后撤!显然是得到了刘俭的急召! 且撤退的一路之上,甚至有辎重遗落,真是要多着急有多着急。 于夫罗心中计较,对方既然如此仓促的撤军,那岂不是自己乘虚偷袭其后的绝好机会? 张燕在前方替自己牵制刘俭的主力,颜良和文丑如今仓皇而撤,自己若是乘着这个机会追上去偷袭掩杀,定可将他们二人击杀! 需知,这两个人也是刘俭麾下的知名战将,若是能够斩杀他们两个人,河北军的士气一定会大受打击,如此也能报自己先前的一箭之仇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乌桓之后,匈奴也需并入大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身为南匈奴王庭下一位大单于,于夫罗这辈子虽然也遭受过不少的罹难,但他一直以来都坚信,他一定会重返美稷的匈奴王庭,重新成为南匈奴的单于,继承羌渠单于的基业,成为南匈奴王庭成立的历史中,最伟大的王。 这个念头,从来都没有在于夫罗的脑海中消除。 直到今日…… 天蒙蒙已经发亮。 有沙沙的脚步声响在周围,于夫罗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天色依旧很暗,冰凉的寒意正从他的身上退去。 此时此刻,于夫罗的身上,那五处伤口传来了火辣的刺痛,他的伤口上就像有蝼蚁在啃食血肉般难受。 于夫罗强行支撑起了身体,环顾四周。 他的周围,剩下的都是残兵败将,都是昨夜随同他一起去修罗场中,他们是在刀光剑影之中,拼杀杀出来的,而大部分的士兵,昨夜留在了颜良和文丑的大营之中。 是的,于夫罗昨夜是去偷袭了颜良和文丑的大营! 闭上眼睛,黑暗回来,一幕幕画面在于夫罗的脑海中闪过去。 七千多名最精锐的匈奴骑兵,昨夜随他一起冲向了敌军的大营,本来是想乘夜袭击,杀对方一个不备! 哪曾想,那深夜之中,迎接他们的是河北军足矣铺天该地的连弩与绊马锁链! 如潮水般的河北军! 如蝗虫群一般的箭矢、标枪飞过头顶,扎进他们匈奴骑兵的身体里! 还有那现在想起来,依旧令他们心神剧烈颤抖的呼喊声: “冲啊——” “.……射穿他们!” “杀了于夫罗!” 嘶吼、呐喊! 昨夜……一道道奔驰的匈奴骑兵高举兵器,从于夫罗的视线里、身边飞奔着冲向了那些埋伏他们的河北军! 这些匈奴的勇士,平素都是粗野豪放,英勇善战的豪杰!是于夫罗最为珍贵的宝物! 于夫罗逃难出了南匈奴王庭之后,之所以能够立足至今,靠的就是这些人! 此刻,他们正在咬牙瞪目,坚定的往前冲锋而去。 一直冲,一直冲,一直……淹没在了如水的河北军的刀光戟影之中。 于夫罗被脑海中的恐惧画面,吓得陡然睁开眼睛。 “呼、呼!” 细密的汗珠密布在于夫罗的脸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一名匈奴人见于夫罗醒了,急忙为他拿了一点干粮过去,于夫罗低声询问:“勇士们都怎么样了,咱们还有多少人……” “大部分的人都被杀散了,现在还有两千多勇士,大部分都带伤……勇士们心里还憋着一口气,等着报仇!” 于夫罗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求援的使者派出去了吗?” “派出去了!枭合白单于的兵马就在汾水附近,他一定会来支援我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 于夫罗低头吃了一口干粮,似乎稍稍缓过神来。 “单于,我们只是吃了没与河北军打过仗的亏,不了解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奸诈,狡猾!” 于夫罗听到这,咬牙切齿地道:“等到本单于的伤好了之后,就去找这些汉狗的麻烦!” 于夫罗的话还没等说完,突然之间,大地似乎开始颤抖了起来! 匈奴人惊讶的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道道排开的人和战马的轮廓,在日出的光辉照耀下,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而来,马蹄如雷似乎在为刚刚到来的黎明喝彩。 “是追兵,是追兵……不好……快告诉勇士们赶紧上马!”于夫罗惊恐地大声呼叫。 但用不着他的指挥,在场的匈奴骑士们都已经急忙骑上了战马,准备离去。 但是现在不只是他们,就算是他们的战马,也大多浑身有伤。 怎么可能逃离河北军的追击! 很快,河北的追击骑兵就冲到了匈奴人的跟前。 铁蹄践踏起泥土,兵器“呯、呯、呯!”的击打在空中。 “河北汉狗!” 于夫罗大喊着挥舞弯刀拨开一支掷来的长箭,对面射完标枪的骑兵拔剑嘶吼一声纵马冲上来,被于夫罗的弯刀砍中面目,血肉飞溅。 “我杀!” “我杀!” 于夫罗犹如困兽一样,拼命的挥舞着弯刀,拼命了的在队伍中厮杀着。 “狡诈的汉狗,卑劣的汉狗——” 汹涌的厮杀声中,匈奴人仅存的两千多名骑兵不断有人坠马,于夫罗游目四顾,看到那些他精心培养的猛士们不断的倒下! 他大喊了一声,策马想要救援,然而更多的幽州突骑涌过来,他和亲兵挤在人堆里,双眼血红,咬紧了牙齿,心中是又惊恐又恼怒。 对方前来围攻自己的部队,虽然也都是穿着河北军的服饰,但于夫罗也是常年纵横于战场之人,他能够看出,对方并不是昨夜与自己交手的颜良和文丑军! 河北的部队,不是已经被黑山军给拖延住了吗?怎么反而能增援部队来到此地? “啊啊——” 惨叫不断响彻在耳膜,南匈奴的精锐骑兵不断的跌落于马下,于夫罗的心在滴血。 他凶狠的砸翻一名汉军骑兵,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战场之上,不过死尔,本单于何惧之有?来啊——” “来啊!” “你们来啊!” “后退一步,我就不是昆仑神的子民!!” 汉军的军队将这些匈奴残兵屠杀殆尽,随后又将仅存的于夫罗一众团团围住。 此时的于夫罗被围困在场中,双眸血红,他来回扫视着汉军,浑身上下都透着癫狂的气息。 很快,就见对方的阵营打开,一名扛着大斧的壮汉,还有一名提刀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于夫罗的面前。 乃是奉命来取于夫罗性命的黄忠与徐晃。 徐晃自归刘俭之后,就被安排在了黄忠的手下。 黄忠对着徐晃指了指于夫罗,道:“公明,这是大将军专门为你我准备的功业,不过黄某人如今已经是两千石的官身,这异族单于的首级,取与不取,对老夫来说影响不大!你此番总领前军,约束兵马,临阵争先,劳苦犹甚,今日便将这番功业与伱,你可去取功劳了!” “喏!多谢府君!” 徐晃向着黄忠应了一声,随即纵马来到了于夫罗的面前。 于夫罗身边的亲卫想冲上去,却被黄忠手下的神臂营军士精准的射翻在了马下。 很快,在包围圈之中,就只剩下了于夫罗和徐晃两个人了。 “我杀了你!” 于夫罗犹如凶猛豺狼一样向着徐晃冲了过去,但面对勇猛善战的徐晃,不过只是数招打下来,就被徐晃一斧从战马上扫荡了下去。 于夫罗的头重重的撞击在地上,流出了鲜血,他用力的甩了甩头,然后一侧身,大量的鲜血从口鼻中喷洒而出,染红了深春的绿草。 马蹄轰鸣,转眼既至。 深色的臂甲下,虬结的肌肉鼓胀绷紧,大斧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精光,显得异常锋利。 “唏律律——” 徐晃的战马用力的甩了甩头,随后就见他的主人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大斧,瞄准了下方已经不能动弹的于夫罗,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于夫罗艰难的在泥泞里挣扎,一只手臂、右腿在下坠中触地断裂了,他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斜斜的视野里,看到了那柄即将砸向他头颅的斧头。 在这一刻,自称昆仑神子民的他心中开始后悔了。 “饶命……” 仿佛说出这两个字,让他感到羞愤,于夫罗涨红了脸,脖子青筋鼓跳,微微张合双唇:“我愿降……愿降啊!” 于夫罗的话,让徐晃有些犹豫起来。 他询问式的看向了自己后方不远处的黄忠。 黄忠捋着自己的长须,笑道:“大单于,你可能以为,我家将军这一次来征讨你,是因为你这些年来一直在三河之地劫掠,做那龌龊的贼寇之事,虽然这也确实是一个原因,但事实上,我家将军真正的目地,是希望你们南匈奴王庭也犹如乌桓一样,也并入我大汉!所以,你们这些匈奴的单于或是王子对大将军,或是对大汉而言,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记住,你死之后,这个天下,不会再有匈奴人这个种族,所有的匈奴人,将借着大将军这次平定并州的机会,慢慢归于王化,成为我汉人的子民,成为我汉人的血脉,你们的语言和你们的草原文化,也都没有继续向下传承的必要了!” 于夫罗的眼眸迅速变大,鼻孔一张一合,他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话。 “动手!” 黄忠很平静的吩咐。 接着,便见徐晃手中的大斧头落下,将于夫罗的头颅迅速斩下!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黑山降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于夫罗的死,让并州所有的官吏和大族中人,甚至包括关中方面的朝廷,都尤为惊讶。 倒不是说刘俭不能平定并州之内的祸患,只是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白波军,于夫罗等袭扰北境的贼寇迅速剿灭,这速度之快实在是令人咂舌! 纵观东汉王朝成立至今,也似乎没有人能够比的上刘俭了。 刘辩那边刚刚将兴屯田,铸新钱的政令在朝廷下达,刘俭那边就将剿灭了于夫罗的战报又派人送到了朝廷来。 这一下子,刘辩算是彻底憋不住了。 他急忙找董卓再次商议此事。 董卓心中多少也有点着急了,于是他跟刘辩商议,让刘辩先亲政,然后自己再率兵出城凉州! 不过刘辩的意思是,眼下他就算是亲政了,但想要在朝廷做到政令通畅,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刘辩现在还需要董卓在朝中辅佐他。 这不是刘辩假惺惺,而是他现在确实需要董卓。 董卓听了这话非常开心,虽然他知道刘辩利用自己的成分较高,但能让皇帝真的依赖自己,这对董卓而言,毫无疑问也是一种成就。 于是,董卓决定在麾下的凉州诸将之中,先选出猛将代替自己去往凉州打前哨,看看凉州方面的情况如何,然后再决定自己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在董卓心中,李傕或是郭汜,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郭汜以自己脚趾被河北军射断为由,不肯去。 李傕也是突然“得了风寒,”,难以成行。 董卓人老成精,他当然明白李傕和郭汜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的官位如今都上来了,不是昔日和自己在凉州作战时的一方豪强了。 自己现在想让他们两个去凉州给自己办点儿事情,这种苦寒之地还有比较难处理的军事行动,他们是不愿意去了。 不过,董卓也并没有强迫他们。 因为董卓非常明白,你就是强迫他们去了,如果他们对这件事有抵触,那最后说不定反而会造成失败的结果。 凉州和西域事关重大,董卓不希望因为将帅懈怠而对这件事造成不好的后果,这样他在朝中的压力将非常大,也容易使天子失去信心。 于是,董卓另外找了一个人来处理此事,那就是胡轸。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胡轸也竟然不愿意去。 这下算是给董卓彻底气坏了。 想不到自己行军一生,麾下精兵猛将无数,可到头来,在重大军事行动上,居然没有人肯替自己跑一趟分忧解难。 就在董卓因为李傕郭汜等人不响应自己的号召而生闷气的时候,有两个人找上了董卓,希望能够去凉州替董卓办理这件事。 这两个人,一个是牛辅,一个是吕布。 上一次在司州打了大败仗之后,吕布和牛辅一直有点不太受董卓的待见。 当然,董卓并不是真的不待见他们,而是为了平息其他军将的猜疑和不满,因而表面上故意冷淡他们。 如今,牛辅和吕布能够在这个低潮期,同时又是关键时刻站出来替董卓分忧解难,这让董卓非常的满意,也很感动。 不过,毕竟牛辅和吕布去年刚打了打败仗,被董卓冷藏作为惩戒,如今这个时候,若要派遣他们去凉州先行,则必然要委任以要职,但若是就这么凭空拔高,恐怕会让凉州系的将领们有所不服。 于是,董卓想了一个办法。 正好刘俭刚刚打败了白波军,弘农的张白骑等人失去了北方的援助,可谓士气低落,惶惶不可终日,在这个时间让牛辅和吕布往弘农协助弘农太守令狐绍打败张白骑是个好主意。 这样一来,董卓就有了一个借口,直接给他们两个相应的军职和官位,指派他们前去凉州替自己拓展大业。 对于这点,吕布自然是无所不从,牛辅也领命。 看着这一对搭档,董卓的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牛辅虽然是董卓的女婿,但是这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平庸了。 董卓想重用他都没法重用。 而且每次稍稍想给牛辅一点儿机会的时候,牛辅办出来的事儿都让董卓气的想掀桌子。 同时呢,吕布这个人的能力那绝对是没得说,放眼整个大汉朝,他也是数一数二的飞将。 不过,吕布这个人与牛辅正好相反,董卓并不能完全信任他。 而且,昔日也没有一个凉州系将领愿与吕布合作,这样一来,吕布一直是独立于凉州军体系之外,其部队的所有事儿都是以吕布为主将,这就让董卓对吕布的使用更加有所顾忌了。 但是这一次牛辅和吕布合作,吕布甘愿为牛辅的副将,这就让董卓比较满意了。 虽然董卓心中也大概清楚,吕布是想借着牛辅这条道往上继续走的小算盘,但是这种事完全在董卓的控制之中。 于是,董卓与牛辅为正,吕布为副,让他们两个先去弘农,借着张白骑等贼寇来考验一下牛辅与吕布的合作能力。 …… 另外一方面,刘俭在并州消灭了南匈奴的逃窜王子于夫罗。 但是,针对南匈奴的计划并没有就此停止。 于夫罗只是南匈奴王庭逃窜出来,在汉境的一个分支。 但是借着于夫罗这件事,刘俭要前往南匈奴王庭,将南匈奴王庭改造的和乌桓一样,彻底将他们的子民并入大汉。 不过,并州境内现在除了于夫罗之外,还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就是黑山军。 只是黑山军先前反对投靠朝廷的那十二名渠帅,已经被刘俭和张燕暗中联合全部做掉了。 现在黑山军剩下的渠帅,要么就是支持张燕愿意加入朝廷的。 要么就是加不加入朝廷的管制都可以,属于随大溜的。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不想加入朝廷,但是这些人余下的数量不多,他们手中所掌管的力量也不多,对于黑山军来说并不是特别大的阻碍。 所以,刘俭决定在这个时间段将黑山军纳入到自己的麾下体系中。 毕竟并州需要建设,黑山军就是建设并州的一股主要力量。 于是,刘俭派人去找张燕,商议让他向自己举众投降之事。 张燕早就有此心了。 他想投入到刘俭麾下,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但刘俭就是一直不让。 张燕有时候真想把刘俭的小人拿出来扎一扎…… 主动投降你都不要,你想闹哪样? 如今刘俭终于邀请张燕投降,张燕这几天晚上睡觉都是咧着嘴睡。 乐的都合不上了。 于是,张燕开始召集手下的一众主要将领,商议向刘俭归顺投降的事情。 这些年,张燕在黑山军内部做了不少的工作,他想投靠刘俭这件事在部分黑山军中层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特别是这些年被张燕提拔起来的渠帅,大部分都是针对日后投降刘俭这件事而做出提拔的。 凡是赞同支撑张燕招安的渠帅,都被张燕一点儿一点儿的委以重用了。 至于那些不赞同被招安的渠帅,如果他们的实力不强,那就将他们逐渐的边缘化,并慢慢的吸收他们手中的势力。 如果不赞同张燕归顺刘俭的那些渠帅实力较强……也没关系,那十二人都已经被刘俭给搞定了。 当张燕将归顺刘俭的事情向着黑山军的一众中层宣布之后,并没有引起什么巨大的轩然之波。 毕竟,张燕对于这件事儿已经不是绸缪了一天两天了。 很快,张燕手下那些最支持归顺刘俭的人,开始逐个发表意见。 这些人发表的意见,无疑就是从各个方面去评价刘俭。 首先就是说刘俭仁义。 然后就是说刘俭为大汉朝建立了诸多功勋。 再然后就是说刘俭修德政,他为大汉朝的底层人民颁布了很多德政,做了很多好事,河北的普通黎庶如今都过着相对于还算安稳的日子。 再然后,就是说刘俭这个人,唯才是举,不看重门第。 再然后…… 再然后…… 总之,不论这些人怎么说,最后得出的一条结论就是——刘俭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英主啊! 黑山军若是投靠了他,那从上面的渠帅到下面的普通士兵都会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大家也就不用提心吊胆的在过挨饿的日子了。 虽然大部分的黑山军中层干部都支持投奔刘俭,让三军将士能得到一个好的前程,但毕竟黑山军的人数太多,中层之中也是龙蛇混杂,还是有一部分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这些人表示,如果张燕投奔刘俭的话,他们就率众离开黑山。 对于这些人的倔强,张燕笑眯眯的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想去自己乐意去的地方。 可是,当这些人真的转身离开了议事厅之后,就立刻被张燕的亲军给拿下。 最终,经过了一些无所谓的小波折后,黑山军全部的中高层干部达成了一致——黑山举众投降刘俭! 兴平二年,公元191年四月,纵横大汉朝将近八年,称雄于太行山脉的并州黑山军,在他们的大渠帅张燕以及四十六名小渠帅的带领下,向抚远大将军刘俭俯首称臣。 相比于剿于夫罗以及剿灭白波贼来说,黑山军向刘俭投降,将刘俭抚远大将军的威望和声名推上了巅峰极致。 那可是代表着太行山脉之中,大汉朝所隐藏的最大的一股黑户人口,整整两百余万人,全部都成为了刘俭治下的子民。 这件政绩可以说是非同小可。 近十年之中,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大汉境内的功绩比得上这项功业要大。 整整两百万的人口,甚至可以称之为帝王之资啊。 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 不要说是朝廷里的董卓、刘辩,还有一众大臣。 就是远在南方的袁绍、袁遗、曹操,还有袁术等人,甚至是凉州的军阀,全都被刘俭惊到了。 这刘德然简直就不是人呢。 这天下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成的?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 让并州也和幽州一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受降了黑山军以后,他的实力等于是达到了顶峰。 并州当地的刺史以及诸太守对于刘俭都感到既敬佩又恐惧。 并不是刘俭军锋太甚,而是他在并州下达了关于官吏的整顿政策。 因为并州属于边境,接触异族,所以刘俭这个抚远大将军有权对并州的所有官吏进行考核,确保他能够确认这些官吏确实适合治理并州。 只有所有的官吏确实能够通过刘俭的考核,他才会使这些官吏继续留任。 刘俭制定考核政策的初衷,也确实是为了并州着想。 大汉朝各州郡的官吏对于民生并不都是非常重视,甚至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为了家族私利。 特别是并州这种边郡之地,这里的官吏刘俭实在是太知道了,因为他就是在边郡长大的。 当地的官吏为了能够获取足够的资源与利益,与当地大族彼此勾结摄取资源,压榨最底层的人民。 任何朝代的治下都会有贪官污吏的存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俭再英明也一样。 但是什么事都需要底线。 至少,不能让官员将底层人祸害的不能正常生活了!造成巨大的社会动荡,这对于刘俭来说是坚决不允许的。 刘俭在冀州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纪检三署,对于本地官员的行政考核和监管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现在,他就要将这套制度全部搬到并州来。 当然,之所以要好好的整顿并州官场,还有一个主要原因。 刘俭初占并州,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些官吏是不是真心的服从自己,通过一番官吏整顿之后,他能够让这些并州的官吏认识到,今后应该听谁的。 要掌握并州,首先就是要牢牢的控制住这些官吏,让他们认自己为主,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效命。 当然,除了整治并州的官场之外,主要地区的太守以及负责协调各郡的刺史,刘俭也要换上自己的心腹之人。 刘俭手下人才之济济,想要选出能够治理州郡的心腹,并不是什么难事。 关键就是统筹的人选。 冀州负责监管所有太守的这位刺史,一定要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经过了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刘俭想到了一个人。 这一日,刘俭将郭嘉找到了面前。 “主公想要让我当并州刺史?” 当听完刘俭找自己的来意之后,饶是平日里以冷静著称的郭嘉也不由吃惊了起来。 “正是,难道你不想当这刺史吗?” 郭嘉听了这些话,似乎有些犹豫。 “郭某昔日得到了主公的教诲,决定跟在主公身边学习诸事,以求成才,如今尚未学成,主公就让我担任一州刺史,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郭某也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 刘俭却摇了摇头:“奉孝,此言差矣!学习……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实践。” “其实你跟在吾身边这么久,听我说了这么多,以你的聪明才智,对于我在河北的战略以及如何发展并州,想必心中已是有所了解。” “但是,这些东西光听我说是没用的……伱一定要亲自担任刺史,做好全局统筹,好好的通过实践锻炼自己的能力。” “就好像文若一样,文若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全能的,但是他有非常大的潜力,他敢于并愿意接下幽州应对外族和内政诸事,这种别人难以扛下的重任,文若却不推辞。” “如今的并州和当年的幽州一样,是一个百废待兴,需要有能力的人来统筹治理的地方。” “但我也可以告诉你,并州还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地方。” “并州所蕴藏的矿产远远超出我在幽州开辟的两大矿业。” “但是将并州的矿业开采,并与当地的高门豪族达成利益分配,同时还要处置白波军、黑山军的流民,在并州设立新户籍制度,大兴屯田水利,应对匈奴和鲜卑……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 “你前面有了荀文若这个成功的例子,你就要以他为目标,达到他的水平,这可是很大的压力。” “当然,你要是觉得你自己做不到,我也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听到刘俭这么说,郭嘉的心中不由一阵激动。 不错,刘俭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想要达成这件任务,绝非朝夕之功,甚至步步艰难。 可是正如刘俭所说,一旦郭嘉将并州治理的和幽州差不多的话,那就证明他在各方的能力都有了巨大的成长,足矣独当一面。 并州这个地方在大汉朝属于落后的地区,境内有匈奴,北方有鲜卑。 而且还是一个相对比较贫困的地方,且民风彪悍。 当然,如果仅凭郭嘉自己,那要达到刘俭的目标还是很困难的。 他即使再有本事,但他手中没有资源,这就是一个难事。 但有刘俭在后方支持他这件事儿就不一样了。 他只管放开膀子去干就是了。 “嘉领命。” …… …… 于是,在并州,刘俭仿效当初在幽州的治理方案,让郭嘉留在了并州替他统筹全局。 荀彧在幽州,郭嘉在并州。 不过,相比于当年刚刚让荀彧治理幽州的时候,现在让郭嘉治理并州,实际上比当年整治幽州要来的容易一些。 因为河北现在所拥有的经济实力以及军事实力,都是当初荀彧刚刚到幽州的时候而不能比的。 特别是这些年,河北集团积累了大量的治理经验可以借鉴。 于是,整治并州的工作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了起来。 首先就是清理不称职的官吏,将那些不得人心,中饱私囊过甚,同时对于地方百姓过于压榨的官吏通通换掉,换上了刘俭的心腹。 而为了让官吏们能够更好的为整个大汉服务,刘俭早就在冀州的时候就针对全河北的管理制定了一套绩效考核办法。 这套考核办法,包含了一些后世的对待公职人员的激励政策与惩罚措施,亦有一些福利待遇和管理办法,当然也不能全部照搬,而是也参考了汉朝本国的国情,进行整体的融合修改。 为了维持并州的统治,河北三州开始向并州输血。 同时,北方那些现在受大汉管辖的外族部落也根据自身情况提供给了并州牛羊马匹,用以发展并州本地的畜牧业。 屯田方面,因为有了冀州、幽州、青州这些大州的经验,并州方面进行的相对顺畅,而且黑山军、白波军的归顺为刘俭提供了大量的人口。 这些人口将通通安置在并州。 别看黑山军和白波军为刘俭提供了数百万的人口,但是并州之地的土地实在是被弃耕的太久了,这里的荒田真的是太多,因为边郡战乱,或是因为人口藏匿,再或是因为并州的当地本来的人口就不多……总之土地荒芜的确实严重。 所以人都可以安置的下。 但事实上,并州本地的人口虽然很少,但刘俭知道,绝不会如同账面上的那么少。 当地望族隐秘的人口,还有因为战乱藏起来的黑户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将这些隐匿人口深度挖掘,刘俭又设定了一些落户以及民生政策。 那就是全面取消口算以及清点户籍,同时丈量土地,并大力鼓励百姓生育。 生育的孩子,由政府每年例行按胎儿数量给予补助,同时还给予各项的生育之后的安置待遇,这是早在冀州和青州的时候,刘俭就已经设立好的政策,且这些年来效果显著。 如此不但清查出了许多黑户人口,还使河北当地的婴儿出生率大幅度增长。 当然,为了防止那些望族豪强利用他们自家的隐秘的人口来随便落户骗取官署资金支持,刘俭对于这种隐户和黑户落户制度也给予了严格的审核政策。 且一旦被落户籍之后,这些曾经的隐户将受到政府的严密管控监视,同时指定其居住场所,政府会为其配置耕地,让他们有新的居所,完全脱离原先的望族掌控。 毫无疑问,河北商贸协会也将继续随同刘俭入驻到并州,并吸取当地的寒门势力来制衡并州实力过强的望族。 并州在大汉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因为一直处于地垂边缘,且连接羌人与鲜卑的居住地,所以当地的豪强望族相比中土的望族在表面上更多了一些乖张之气。 对于历年就任并州诸郡的太守,并州本土的望族和豪强一直都不会给予他们好脸色,从来也没有服气过的时候。 刘俭虽然名震天下,但是若是一上来这么强行改变并州原有的规矩,当地的望族也是不能容忍的。 于是,很多人开始暗中牵头闹事,抵制官署政策。 当然,刘俭对付这些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规矩是人立的,你们的规矩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 当然,让刘俭一下子把这些人全都干掉了,也有点儿不太现实,毕竟当地建设也需要他们的后续支持,但抓几家典型狠狠的收拾一下,杀鸡儆猴还是有必要的。 得让这些不知深浅的家伙知道,从现在开始,大汉朝的北疆都是该由谁说了算! 你们那些不能更改的规矩,从今以后我随时都可以更改。 这里从今以后只有一项规矩,那就是我的规矩。 而在这些家族之中,闹得最欢、势力最强,同时也最让刘俭看不顺眼的,就是太原王氏了。 既然要杀鸡儆猴,那自然就得杀几个大的! 这太原王氏大小胖瘦最合适。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 杀鸡儆猴是必须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太原王氏虽然在并州非常有名,但还没有到达后来五姓七宗时最大的势力。 太原王氏是在魏晋时期发展起来的,现在在东汉末年的太原王室,虽然体量依旧很大,但是刘俭想拿捏他们还不算是一件难事。 太原是并州的首府,太原干净了,消停了,那并州的其他州郡就好处理了。 但是,若是无端端的就对太原王氏动手,未免显得刘俭有些太过于霸道,多少容易影响他的贤名。 刘俭这个人办事有一条宗旨,那就是我虽然是要收拾你,但也要收拾的名正言顺。 我收拾你,就要收拾出理来。 不然收拾的不痛快! 揍你得挨,错伱也得认,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想要逼这些人就范也很容易。 那就是以太原为中心,在并州各地实施冀州原先的户籍查证制度,度田法,还有屯田制,另外再将科举新政在整个并州全面普及……对于这些望族中人而言,这些制度每一项都触及到他们的痛处。 这些政策,每一项都触及到了最高望族的根本利益! 对于这些最高望族中的人而言,刘俭现在做的每件事,单拿出一样都能让他们火冒三丈,更别说这些事儿他竟然同时在并州做。 他当年统治冀州和幽州、青州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这些政策当年他可是一项一项颁布的啊! 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拿他们并州本地的望族阀阅当回事儿了? 瞧不起我们并州边郡人是不是? 好,那你瞧不起我们,我们就让你姓刘的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什么抚远大将军,我呸! 在太原本地势力最大最强的自然就是太原王氏,刘俭设立的这些政策,对各个家族虽然都有或大或小的影响,但当中受影响最大的自然就是太原王氏。 如今的王允在朝中位列九卿,太原王氏可以说是正在朝着一个奋发向上的阶段努力着。 他们眼瞅就要迈到了那个最高的台阶,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被刘俭硬生生的给阻断了。 试想,太原王氏中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于是太原大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们,开始暗中联合,对刘俭在太原的执政进行抵制。 面对拥有强大军事实力的刘俭,他们不敢在正面与其交锋,于是就只能在暗中使坏。 这些大家族充当幕后黑手,向下方的中小家族渗透力量,让并州的小家族一致抵制刘俭的政策,不让刘俭的政策落实到底。 这个天下还很乱,他们不相信刘俭会一直把时间花在并州上。 他见并州的政策实在难以落实,最后很可能就会不了了之。 但是太原王氏等人把事情想的有点儿简单了。 这些家族会将力量向中小家族渗透,以此来抵制官署的各项治州政策,这一点早就在刘俭的预料之中。 他们越是这样弄,刘俭就越是高兴。 因为只有这样,刘俭才能够在最后关头收拾他们,对所有被他们渗透过的中小家族旁敲侧击,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果然,各地的政策在执行方面非常的困难。 很多政策向下执行的时候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刘俭所设立的新官署班子在并州各郡颇有些寸步难行的意味。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开始有了动作,他让张飞、赵云、黄忠等人率领军方开始在并州进行了彻查。 严查是什么人阻碍了他政策在并州的落实。 直接用军方在地方干涉政务彻查当地家族这种事,在大汉朝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发生的次数却不是很多。 因为用军方直接与地方豪族进行交锋,这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一种撕破脸的手段,是取乱之道。 对各地的执政首长而言,他们一般都是不希望与地方家族撕破脸的,因为他们需要地方家族的支持才能够继续在一县一郡或者一州之地干下去。 但是刘俭却没有这个顾忌。 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地方官员。 说句不客气的话,论及整体综合实力,大汉朝皇帝和相国也未必能比得上他。 如果说董卓是权倾天下,那抚远大将军刘德然就是势力倾天下。 刘俭对手下的将军们下的令很简单。 查!狠狠的查! 把源头上阻碍自己实施政策的家族全都查出来,一点儿不要顾及面子。 在这方面,张飞等人还是非常听话的。 于是他们开始用尽心力的去彻查! 最终,在刘俭的指导下,那些在背后暗中牵线,促使并州各大中小家族极力抵制刘俭各项政策的幕后黑手浮出了水面。 以太原王氏为首的五大家族被刘俭揪了出来。 起初,这些家族没有想到,刘俭居然真的会动用军事力量和全部侦查手段来这么努力的彻查这件事,难道他就真的不怕与己方撕破脸吗? 但是事实证明,刘俭确实是不怕的。 在找到了以太原王氏为首的五大家族在暗中抵制朝廷的策略之后,刘俭立刻派人将此事禀报召了朝廷中枢,而他自己则是对五大家族动手。 不错,在并州当地,五大家族确实有非常多的田地,也有非常多的徒户。 而这些徒户中的青壮,这些年也被他们训练成了可以随时用来镇守坞堡军队。 虽然这些军队看似势力非常大,人数非常多,供给也非常充足,但那也是分跟谁比。 在刘俭正规军的面前,他们毫无作为。 主管负责对外的抚远大将军,现在以这五大家族强行与外族勾结,对汉朝内部内形成威胁,严重危害北地百姓的生存为罪名,派兵征剿以太原王氏为首的五大家族在并州的坞堡。 五大家族着实没有想到,刘俭居然给他们列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而且这位大将军竟然如此的独断专行,说打他们就打他们。 若是普通的地方郡守敢用兵马来攻打他们的坞堡,这些大家族敢保证他们只凭借徒户之力,就能将敌方军兵阻挡在坞堡之外,甚至把对方打的丢盔卸甲,狼狈而逃。 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刘俭的精兵强将。 兴平二年五月,刘俭的大军打着清除内乱贼寇的罪名,开始对并州境内这五家望族所拥有的最大坞堡进行攻击。 拳头代表着硬道理,而且刘俭现在也有理,经过彻查,他手中确实有这些望族抵抗政策的罪证。 在并州这个地界儿,你敢违背抚远大将军的政策,那就是私通外族。 代表国家,代表正义,代表人民,必须消灭你。 根据事先的彻查,这五家望族的中心势力的坞堡总共有十三座之多,而且这十三座坞堡都有如一个小城关一样的防卫森严。 但是对于刘俭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刘备、张飞、赵云、黄忠、徐晃、高顺、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夏侯兰、蒋奇、韩当、吕威璜……每个人三千兵马,并携带冀州开发技术署所研制的投石车和冲车等大型攻城机械去打这些坞堡。 这场战役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就算是这些大家族的坞堡中有许多徒户在坚守,但是,对于这些底层的徒户而言,刘俭才是他们的希望之光。 他们之所以成为大家族的隐匿人口,也不过是因为土地被兼并而无法上人头税而已。 他们在这些大豪强的压迫下,生活的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很艰难,只是无奈的勉强活着。 刘俭对待普通民众的好,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真心的去帮助这些压榨他们的大豪强,去抵御刘俭的军队呢? 不过十日时间……十三座坞堡,被刘俭全部拿下。 这简直就是创了大汉朝的记录了。 各家的坞堡被打开,里面的粮食被刘俭的军队充公,他们隐匿的徒户被河北军挖掘了出来,重新设立户口,成为了大汉朝的良民。 而各家的主要宗族人物则是被刘俭生擒活捉! 刘俭将五大家族的罪状公之于众,同时还罗列出了在攻破他们坞堡之后,从里面搜索出来的“证据”。 然后,刘俭又下令,允许举报五大家族这些年来在并州为非作歹的罪证,任何人都行。 既然已经成了郡望级别的家族,那基本上就不可能是干净的,全天下的人都一样……包括刘俭和刘备也一样。 干净的人,是走不到顶峰的。 很快,五大家族这些年在并州所做的各种有违法度的事件如同雪片一样被呈递到了刘俭的面前,而且当中还有许多有心之人留存的佐证。 刘俭一面将这些事汇报朝廷,一面将五大家族的族人全部拿下,将他们发配到幽州的边境矿井做矿工奴隶。 将郡望族人全部发配到边疆充奴。 这事顿时在整个并州引起的轩然大波。 并州所有的家族都被刘俭这强大的军事能力,还有雷厉风行的手段吓到了。 连最强大的五大家族都如此不堪一击,在刘俭面前顷刻间灰飞烟灭,并州当地剩余的那些家族又怎么可能是刘俭的对手。 而朝中的王允在得知了这一件事之后,也是心神剧震,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刘俭为了统治并州,居然敢对他的家族下手。 王允虽然是九卿之身,但是对现在刘俭可谓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自己的家族整个都让人给端了,那就等于他在朝中没有了后备力量。 而且,偏偏刘俭还没有将太原王氏的人赶尽杀绝,而是发配到了幽州,从另一个角度说,太原王氏的人现在都成了刘俭手中的人质了。 事情超乎想象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大汉的第十五个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针对刘俭在并州的行为,王允跑到刘辩那里去叫屈也没有用。 因为刘俭已经成了抚远大将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独立自主的,是朝廷授予他的权利。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朝廷现在也没法儿管北疆的事儿。 河北的境外等于是刘俭的私人国度,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要是他想干的事儿,只要安上一个针对境外的名义,那就没有人能阻挡的了他。 皇帝的旨意也不行。 在刘辩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这让王允大受打击。 天幸王允的心智还是比较坚强的,在知道自己的家族被人一锅端了之后,王允没当场气死,还能在想办法,实在是不易。 他的族人都没有死,只是被派往北疆为奴,人没死,那对于王允而言就有希望。 于是他立刻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并州给刘俭,希望刘俭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重新定太原王氏的罪。 另外,他还派人写了一封信送到邺城给杜夫人,希望杜夫人能够从旁相劝刘俭。 毕竟当年杜夫人可是王允亲自选去送到刘俭身边的大美女啊。 这种时候,不用点儿杜夫人的枕边风哪行? 可问题是,王允把事情想的有点儿太简单了。 首先,你以刘俭的来角度来说,太原王氏确实有罪,这是无论如何都赖不掉的。 再然后,太原王氏这一段时间在并州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对刘俭统治并州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说实话,这个家族就是有点儿太不老实了,他们的地位够高,所以野心就足够大,与刘俭在并州正面产生冲突乃是必然之事。 相比于王允的区区薄面而言,整治北疆让并州走上正道,这对刘俭来说很是重要。 剩下的那些什么高门望族、衣冠巨士、朝中公卿的面子,通通都没有意义。 你们要做的就是卑躬屈膝,我说什么你们干什么就是了。 如果不听话,非要给我造成阻碍,那不好意思,没有原谅的可能性。 在刘俭这条路打不通,王允就只能继续去派人向杜夫人陈述此事,希望杜夫人能够帮他的忙。 但问题是,人家杜夫人现在是刘俭的妾室,人家早就是刘俭的家人了。 特别是还有郑慈这个主母坐镇,对府中的其他妾室善加引导,她们早就知道自己的本分何在。 杜夫人怎么可能干预远在长安王允的事? 再说,杜夫人现在也不在刘俭的身边,她就是真想帮也帮不了。 出于礼貌,杜夫人回了一封信给王允,说以后有机会会帮他说一说,但是至于这个机会在哪,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看了杜夫人的信之后,王允气得当场将那简牍全都扯开,大骂此女真是忘恩负义。 但是事到如今,王允也没有别的方法可用了。 全家族的人都在刘俭手中,他自己私下里骂骂娘倒是行,但是明面上还得给人家装孙子呀。 于是,王允再度命人准备厚礼,派人去并州见刘俭。 话里话外表示了其臣服的意思,希望以后以刘俭为先。 刘俭自然不会相信王允的鬼话。 自己把他全家的都一锅端了,祖宗十八代积累的产业全都充了公,王允怎么可能还会对自己恭敬有加? 不过对方毕竟是九卿之一,自己也不能现在就把它铲除了,还是暂时留下王家人掣肘王允,让他在长安老实一点儿,别给自己添乱。 当然,等以后自己进了长安,王允就另当别对待了,毕竟自己灭了他的家族,他是不会跟自己罢休的。 刘俭给王允回了一封信,告诉王允自己会善待他的家人,不让他的家人在幽州那边的矿井里做苦工了,但是王家的产业必须要没收。 毕竟王家是犯了大罪,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允心中明白,刘俭这是把自己家人扣在幽州当人质了。 但是,他却不能违背刘俭的意愿。 先不说自己的家人都在他手里,一旦惹的刘俭急眼都杀了,那他就后悔莫及了。 特别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刘俭将他的家人全部杀死,回头传到了士林之中,对自己的名声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王允属于高门出身,对名声方面看得非常重,这也是他立足于大汉朝官场的根本。 这口气他暂时只能咽了,但是他咽的并不甘心。 并州五家望族被刘俭处理了之后,河北方面就开始整顿并州的内务。 其余的中小豪强基本都被这次的事件吓到了,对于刘俭下达的政令完全是无条件的遵从。 这样一来,整个并州就达到了军令和政令从上到下顺通无阻。 随后,刘俭就将郭嘉在太原扶正,让他和荀彧一样,总揽并州所有的军政事务。 太原本地的矿业相对于来幽州来说更为发达,而且这里距离羌族还有西部鲜卑的部落更加近,若是从这里采集石墨供给羌族和西部的鲜卑,运输成本将更加的低。 另外,并州北部的地势更加适合放牧,在这里组织民众进行大型的畜牧业,兴建农场,与北方的异族游民互相沟通畜牧经验,让大汉朝的畜牧业发展到鼎盛之,这对于刘俭来说,也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就在刘俭与郭嘉如火如荼的处理着并州的各项内政的时候,从邺城方面八百里加急传来一条重要的消息。 这条消息极为重磅,甚至比刘俭在并州降服了黑山军,剿灭了白波军还要重磅! 上谷太守,使匈奴中郎将关羽关云长,历经长时间的作战,终于剿灭三韩,平定了朝鲜半岛! 先前,在朝鲜半岛不断组织民众对大汉朝进行反击的三韩贵族部落的首领们,基本上都被关羽剿灭殆尽。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刘俭大喜过望。 其实在三韩北方的乐浪郡和带方郡,也就是后世的朝鲜国土,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汉朝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汉末内战,中原王朝对东北方的诸郡掌控力大大减弱,无法投入过多人力和资源,影响力大不如前,使得后来的兴盛于东北的高句丽侵入了乐浪和带方诸郡,割裂了朝鲜半岛。 公元三世纪和公元四世纪的时候,朝鲜半岛等地脱离了中土的掌控,成为了中华东北宵小之族的地盘。 但这一世有刘俭在这里,就绝不会使朝鲜半岛再脱离中华的统治。 刘俭当即在太原召开会议,向手下的人询问关于半岛的事应该如何处理。 郭嘉当即站了出来,发表他的意见。 “大将军应先将此事上报给朝廷,毕竟大将军在东北地区为大汉朝开疆拓土,乃是千秋之基,特别是关府君成就如此功业,也当让陛下知道,酌情予以赏赐。” “另外,大将军应在向陛下禀明东北的功业后,请陛下允许我等在东北地域为大汉王朝建立第十五个州!” “大汉的第十五个州……” 刘俭眯起了眼睛,随即缓缓的点了点头。 “半岛之地虽然落后,但毕竟地域位置很重要,把那里独立设为一州,并派专人监管发展,使当地夷民习我汉朝文化,成我汉朝子民,这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事,奉孝之言,甚得我心。” “如此,就将辽东往东南的乐浪郡和带方郡,外加上现在的三韩之地,全都划归于一州,总共设四郡之地,分别为乐浪郡,带方郡,另增设朝鲜郡,汉城郡,四郡州名为韩州。” “着关羽关云长为韩州牧,总领韩州四郡军政!” 刘俭立关羽为韩州牧,此事关系重大! 这说明他这个抚远大将军,终于开始着手策划他的幕府,并建立属于他自己的官署体系。 一旦州牧使这个位置都被他立下来了,那其他的各种官职位置对于刘俭来说就不在话下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 韩州一立,格局大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汉城郡的治所,被刘俭重新命名为汉城,朝鲜郡的治所被刘俭定为平襄,其余的乐浪郡和带方郡的管辖范围不变。 同时,刘俭下了一个要求,从辽东属国以辽东地区迁部分流民前往韩州居住开垦,充实州郡之力。 而原先投降归属到汉境内的乌桓人,抽一部分已经汉化的乌桓人同样去往韩州开垦。 半岛之地虽然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部落居住,但开发程度不高,相比于中土远远落后,刘俭不能指望将韩州发展的和中土一样,但是首先一定要在当地开垦差不多够用的土地,保证本地的粮食供应,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将他们的人汉化。 毕竟,韩州乃是三面临海之地,对于大汉帝国乃至于中土神州日后制霸海洋,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 但前提是粮食和文化。 只有达到了这两点之后,这新纳入大汉版图的州郡,才能慢慢发展出它的特色与功用。 而这个时候已经在河北普及的书籍业就可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了。 书籍的流通成本以及流通性相比于简牍来说要好很多,青州书坊加大刊印的力度,将各种有利于汉化的书籍读本,特别是四书五经这些承载着汉人千年思想的东西大量的刊印传递往辽东,再从辽东传递往韩州。 另外,自从乌桓全部并入汉族之后,再加上靠近幽州的鲜卑诸族因为经济与生存原因紧紧的依附于汉朝……于是刘俭下令,鼓励多民族通婚。 当然,由于汉朝人本身的优越性,让他们娶这些异族女人当妻子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能够加快汉民族与这些异族的融合,同时增加两族共同的后代,快速稀释异族人的血脉,刘俭放开了对异族的纳妾制度。 只要是有能力和条件的,想娶多少异族女人为妾都可以。 东汉末年,对高门望族娶妾有着严格的管理,虽然很多望族豪门的男人私底下还是有不少女人,但是毕竟不好拿到明面上来,特别是生了孩子后,很是难处理。 因此,在这方面,这些人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功绩不到的官员,最多也就是能纳两房妾室,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但是现在,在河北的人,异族女人可以随便娶来当妾,这就等于在某种程度上加快了汉民族同化他们的进程。 现在,这个规矩同样适用于这第十五个州……韩州。 只要你在不违法且有能力娶亲的情况下,那你想娶多少个三韩女人当妾都是可以的。 当然,仅仅只是允许放开纳妾还是不行,同时还要附加生育政策。 刘俭的政令当中有一条就是,每纳一妾,针对娶妾的男方必须要在五年之内生育两胎! 如五年之内不能达到一妾对二子的比例,就将针对男方进行高比例的处罚,年年递增。 如果这期间,妾被休了,或者这个女人被处理掉了,那这个女人就将永远算在男方家族的头上,一直纳钱,这代完了下代纳,一代累积一代。 取妾可以,你得生!你也得负责。 当然,若是双方努力生了,却生不出来,那怎么办? 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 因为让你多娶一个女人,本来就是给你们豪族的福利,要享受这个福利,自然要付出代价。 生不出来也是你自己的后果,你自己背着。 毕竟,能享用这条政策多纳妾的人,都是那些豪强家族。 普通的黎庶农民,你想让他们多养一口人,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艰难的事,这政策根本跟他们不沾关系。 既然是让豪强多纳妾,那就不能什么好处都让这些豪强占了。 抢占更多的女人资源,那你们就得拿其他的东西来填补。 毕竟,这个国家的律法不是为了你们这些权贵走后门享受用的。 享受普通老百姓享受不到的东西的同时,你们也要付起责任和代价。 …… …… 关云长平定半岛,被刘俭表奏为韩州牧。 大汉朝开疆拓土,第十五个州——韩州出现了在满朝文武的眼前。 如此重大的事件,几乎令整个朝廷都陷入了动荡。 甚至说,整个天下都因为关云长的这一大功业而动荡了。 区区一个韩州,并不算什么了不起。 但是这么多年来,能够为大汉朝开疆拓土的人,可不是那么多了。 特别是檀石槐成为了鲜卑大单于之后,汉朝在北方的策略一直都是防守龟缩。 别说是开疆拓土了,能够挡住鲜卑的攻势就算是很不错了。 如今,牛辅和吕布已经去弘农平定张白骑的叛乱了,听说他们初到弘农,就打了张白骑一个措手不及,连胜三阵,消息传回了长安之后,不论是刘辩还是董卓都非常的高兴。 牛辅和吕布打的胜仗越多,越说明他们的策略很正确。 但是这功劳可是架不住比较。 当关羽定韩州的消息被传到长安之后,牛辅和吕布所建立的那点功劳,简直就算不上功劳了。 别说他们连胜了张白骑三阵,他们就是打赢了张白骑的祖宗十八代,在关羽的面前也狗屁不是。 这下不止是刘辩,就连董卓也气闷的不行了。 这刘德然,不只是他自己不是人啊。 他手下这些能征惯战的猛将也都不是人。 那关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北疆之际,大汉朝这么多年都没摆弄明白。 这关云长只不过是到北疆区区数年,竟能为大汉朝拓展出一个新的州来? 这关羽到底是不是人啊? 先前还想与刘俭争锋比较的刘辩,此刻变的异常落寞。 他似乎是看明白了,有些事儿并不是他自己单纯的努力就可以能与之相比的。 刘俭应该是一个他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存在了。 不过,对于三韩之地,被立为新州的事情。 朝中的一众人经过议论,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妥的。 特别是杨彪和王允等人。 他们觉得刘德然冒然将三韩之地立为韩州,虽然是为大汉朝开疆拓土,但也很可能是为大汉朝添加了一个累赘。 “陛下,三韩之地自古便是穷苦之地,昔日卫满朝为孝武皇帝所灭,设立汉四郡,但其地却一直未曾为我大汉做多纳税,如今汉四郡之东更是空有国名,实为番邦部落。” “我大汉如今内祸频频,别说是治理这新州了,便是本国土地尚不能全治,况且,这些边塞蛮夷之地很容易发生战事祸患,一旦有事,动用的中枢库府耗费之财货就不计其数。” “凉州便是前车之鉴,历年来,我大汉在凉州耗费了多少钱粮?牺牲了多少将士?可是每年依旧动乱不止,如今新立了一个什么韩州……如若处置不好,岂非变成了凉州第二?大汉可承担不起两个凉州啊。” 王允这话虽然确实是针对刘俭所新立的韩州,但是在无形中却也阐述了凉州之事,这让刘辩和董卓多少有些不悦。 刘辩直接过滤掉了王允话中关于凉州之事的信息。 他环顾四周,看着一众朝臣:“诸位爱卿觉得太仆此言如何?” 淳于嘉道:“王公此言,切中实际,三韩之地,不宜归于我朝,实乃朝中现有足够的钱粮供应三韩,如有叛乱,朝廷何以济之?陛下还需下诏,将此事与抚远大将军细细说明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司空所言,确实是老成持重的谋国之言,只是有一件事……似乎关乎切实,不知某当讲与否?” 淳于嘉转头看向说话之人,乃相府东掾曹的司曹张既。 “德容有何话讲?” 张既很是尊敬的向着天子和淳于嘉分别施礼。 “三韩得定,朝廷本来就未曾向河北出资军费,今若以此为由让刘抚远放弃新定之土,只怕以这位刘大将军的烈性,必然不允。” “朝廷不摊派军费,我料抚远大将军必然自担军费,包括治政三韩的费用也是一样。” “反正最终朝廷承不承认韩州,这地界,怕是刘大将军都会拿定了。” “敢问陛下、司空……如朝廷承认韩州,此地尚可隶属大汉,朝廷若是不承任韩州,那此地日后是不是就成了抚远大将军的自有之土?” “若此例一开,日后天下诸人征服汉境外的任何土地,是不是都可以不用于朝廷统筹建立州郡,而用于作为自己的封地?” “这后果如何,还请陛下与诸公细思也。” 一开始是写了十四个州,但经过小伙伴提醒,本书前面已经将司隶分为司州和雍州了,因此是十五个州 (本章完) 第五百章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既说完之后,就犹如没事人一样的回到了朝臣们班子之中,但是他的话却令天子以及一众朝臣们公卿们的心中深感震撼。 今日,张既的话可以说是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虽然多少有些危言耸听之感,但是一旦事情的走向朝着张既所言的方向去发展,那对于大汉朝的皇权与国土领域划分来说,绝对是会遗祸数代! 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这个情况也都要杜绝。 这是国家的底线。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荀爽慢悠悠地站了出来。 “咳、咳咳!” 荀爽低下头,一阵猛烈的咳嗦,随后方才颤巍巍的向刘辩拱手谏言。 “陛下,张君所言甚是有理,有些事情,利在眼前,弊遗千年,切不可率性为之,当此非常时节,朝中的一举一动,一策一政,都有可能会影响大汉未来百年之走势,疏忽不得也。” “陛下,有些事一定要多思多想多筹谋……要多往远看看才是啊。” 淳于嘉听了这话,觉得很是没有面子。 他缓缓转头,看向荀爽,道:“司徒言下之意,是觉得老夫看事不够深远了?” 荀爽摇了摇头,道:“司空此言差矣,老朽一向是只针对其事,不针对其人,诸公皆为大汉谋取国运,何必拘泥于一言一行?” 淳于嘉闻言颇为尴尬,但面对荀爽诚恳的言语,他却也无话可说。 “好了……” 刘辩突然缓缓道:“既如此,这韩州……就立吧,反正不管韩州境内是好是坏,有战事还是有饥荒,诸事皆由抚远大将军担着,朝廷倒也可以省却烦心之事,大将军为国谋福,朕当倚重之!” 说罢,刘辩看向董卓:“相国觉得,朕此言妥当否?” 现在的刘辩尚未亲政,所以碰到重大事宜的时候,还是要向董卓先行咨询。 董卓站起身,对着刘辩长长作揖道:“陛下所言,甚持重也!可行!” “诸爱卿,可有不同之见?” “陛下明鉴!” “好,既是相国、诸卿皆无相佐,那就立韩州四郡,并着关云长为韩州牧,总领四郡军政!” 就在这个时候,董卓站出来,对着刘辩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事,想请陛下恩允!” “相国言之。” 董卓义正严词地道:“陛下随朝听政,与臣等一同理政数载,依老臣看陛下已有治国之能,我等诸臣若是继续把持朝政,不还政于君,是为愧对先帝,欺君之举也!” “今请还政于天子,由陛下主持朝政,以除我等擅专之嫌。” 刘辩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相国忠心,日月可鉴。” “诸公对此有何计较?” 其时,相府十三曹虽然垄断了朝廷军权,人事,州牧任免等大部分权力,但以杨彪和王允等为首的今文系公卿士族在先帝去世之后,又重新把控了尚书台。 董卓虽然掌管军事大权,但他手底下的人没有能够治理国家的人,相府十三曹是可以揽权,但若要治政,董卓手下虽然也有那么一些士族相助,但归根结底,却不能起到什么大作用。 治理这个庞大的国家,还得需要公卿集团相辅。 如今董卓要让天子执政……毫无疑问,天子一旦有了过多的话语权,那必然就要来谋取朝臣们现在手中所掌握的权柄。 特别是尚书台,先帝刘宏活着的时候,就曾用宦官与公卿们强争尚书台的重要位置,若是刘辩也走上了刘宏的老路,只怕是公卿士族们今后就要头疼了。 光禄大夫黄琬站出来道:“陛下如今年轻,尚应以潜心学习为主。” 言下之意,却是指让刘辩完全操持朝政,还未到时机。 却听一旁的荀爽道:“世之质文,随教而变,陛下进取,不必全依典谟。” 说罢,荀爽颤巍巍的冲着刘辩施礼道:“老臣恳请陛下亲政!” 荀氏一族在汝颍的影响力颇大,荀家虽是今文系士族,但却并不拘泥于古今文阵营,相反,他们对于古文经的某些观点还极为推崇,可以说是犹如郑玄一样,想要往今古两经贯通的这条道路上走。 如此,在一些政治行为上,荀家与现在的今文系公卿,就很难尿到一个壶里去。 黄琬斜眼看了一眼荀爽,虽有心想反驳他,但一想到荀爽偌大的名头,再看看不远处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董卓,最终他还是把话咽下了肚子。 黄琬不说话,其他例如王允,淳于嘉,杨彪,郑泰,服虔,韩融等人也就不方便继续多言了。 刘辩很是高兴,他缓缓起身,对着在场诸人道:“朕今亲政,自当与民同庆,当大赦天下!” 众人见刘辩一上来就要大赦天下,不由很是诧异。 “陛下因何如此?” 刘辩自信地道:“有虞氏画像象征刑法而黎庶弗犯,周人刑错而不用,朕从百王之末,追望上世之风,邈乎何相去之远?” “法令滋章,犯者弥多,刑法愈众,而奸不可止,” “按大辟之条,多所蠲除,思济生民之命,此朕之至意也,” “今时起,有司其议狱缓死,务从宽简,及乞恩者,或辞未出而狱以报断,非所以究理尽情也。其令廷尉及天下狱官,诸有死罪具狱以定,非谋反及手杀人,亟语其亲治,有乞恩者,使与奏当文书俱上,朕将思所以全之。其布告天下,使明朕意。” 刘辩言下之意,不只是要大赦天下,而且还要减轻律法的惩罚程度,特别是针对死刑犯人,现要求全国但凡不是犯了谋反和亲手杀人罪过的死刑案件,就要交付到中央,由天子统一安排重新处理。 显然,这是要将死刑的标准降低,用这个方法来彰显自己的仁义德行! 众臣听刘辩如此说,纷纷应诺。 但是苍老的荀爽,却在暗中摇了摇头。 陛下啊……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急于求成! 他之所以一亲政,就来这么一出,个中原因,荀爽很是清楚。 但当着众臣的面,荀爽却也不能点破。 罢了,随这孩子去吧。 自己的命不长了……管不了啊管不了。 …… …… 朝廷有关建立韩州四郡,同意敕封关羽为韩州牧的诏书下来了,同时刘俭还知道了皇帝亲政,大赦天下,以及减轻死刑律法的惩戒,并将除了谋反和杀人罪以外的死刑全部重新定夺量刑的事情。 斥候在向刘俭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俭身边坐着的是刚刚就任并州刺史的郭嘉。 听了斥候的汇报之后,郭嘉似乎有些触动。 他轻叹口气,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端起桌案上的一碗煮茶。 现在的郭嘉,竟然真的已经戒酒了。 他遵照刘俭的吩咐,饮食规律,作息规律,戒掉了一切恶习,按时锻炼身体,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对于这点,刘俭很是欣慰,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也将郭嘉列为典型,鼓励手下的将士们都向郭嘉学习。 刘俭告知手下们,只会建立功勋的人才,并不是真正的人才,只有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能够保持一个健康的体魄,少生病甚至不生病,以完全的精神状态应对自己所交办的每一项任务,这样的人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有用人才! 既堪大用,同时也有可持续性。 “奉孝何故叹气?” 让那名斥候下去休息,刘俭随即询问起郭嘉来。 “主公,末吏无事。” “莫要骗我,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却彼此相知,你适才听了天子亲政,大赦天下,减轻死刑罪责,便长吁短叹,吾皆是瞅的清清楚楚。” “难道天子亲政,对你郭奉孝而言,可是形成了什么难处?” 郭嘉闻言,当场大笑。 “主公这话说的,郭某又不曾得见天颜,当今陛下怕是连我是何人都不知晓,亲不亲政,于我有何难处可言?” 刘俭眨了眨眼,道:“那你且说说,你究竟是何意?竟对陛下的仁政长吁短叹?这也亏了就是我在这,换成别人报上朝廷,你这并州刺史的位置,怕是直接就给你撸下来!” 郭嘉知道刘俭是在逗他,随即笑道:“使我下来,大将军舍不得。” “哈哈,却也未必。” 郭嘉叹道:“天子亲政与否,其实郭某并不关心,依照郭某看来,董卓之所以这个时候让陛下亲政,不外乎是为了大举征伐凉州开辟西域做准备,只要天子掌控了话语权,董卓若是亲往凉州,才不至于后院失火。” “只是相比于董卓的深谋远虑,当今陛下今日之所行,未免又显得急躁了。” 刘俭的表情颇为玩味:“何以见得?” “主公,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当今天子大赦天下,并减轻天下犯人之罪,其真意为何?” 刘俭摇了摇头。 “唉,其意乃是在主公您啊。” “我?” 刘俭苦笑道:“怎么又是我?陛下老盯着我作甚?再说了,他大赦天下,减刑罪犯,关我何事?” “还不是垂涎主公的仁德之名……” “主公啊,你不仅是功勋盖世,而且仁义之名遍布天下!” “这些年,你为天下黎庶万千生灵做了多少好事,只怕您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刘俭愣了一下,缓缓道:“是有点数不清了,确切的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没有特意去数。” “是,您自己是不数,但别人却替您数着呢!” “依照郭某看,你所做的仁政,所收揽的民心,当今陛下可是都看在眼里,他羡慕又嫉妒,他也希望能够拥有主公仁德之名,所以才在新政之后,大赦天下,并减法律去罪刑。” 刘俭笑道:“这都能跟我扯上关系,不过这下子陛下也算是有仁德之名了,他总该是满意了吧。” 不想,郭嘉却是重重地摇头。 “什么仁德之名?他这叫什么仁德之名?他这完全就是一步昏招,他减刑去罪的后果,怕是当今陛下自己都承担不起的……要不说,当今陛下还是有些太急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刘德然大封群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郭嘉的话倒是让刘俭微微有些吃惊。 其实刘辩大赦天下,同时减轻死刑犯的刑罚,刘俭已经猜到就是这是要跟自己比仁义。 只是,刘俭没有想到,郭嘉会对这件事采取了悲观态度。 或许真是自己有些什么地方没有想到……在刘俭看来,刘辩所做的事确实算是仁政。 既然是仁政,那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郭嘉道:“主公乃是当世雄主,对自己的事分外上心,知晓自己辖境内的诸事应如何处置,但是对于当今天子如何执政,主公不愿细思多想……足见主公心胸之宽宏。 刘俭笑道:“其实也不是我心胸宽阔,而是我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 “奉孝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郭嘉拱手道:“主公,忘了您自己当年在冀州实行《冀科》是为何意了?”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有时候人啊,真就是当局者迷。 执棋之人,有时候过于看重整体局势,反倒是忽略了一些边边角角的棋局形势。 刘俭略一思索,想通了。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会说当今天子所行的政策是遗祸之政,往深了一想,还真就是。” 郭嘉正色道:“正是如此,主公在冀州实行《冀科》,严明律法,不分贵贱,但有触及律法者,皆施以重刑!实乃是因为如今天下大乱,底层的黎民百姓倍受压迫,世家阀阅垄断晋升渠道多年,高门望族兼并土地,民不聊生,规矩全无!正所谓宁负两千石,莫负豪大家!足见这个世道如今已经是混乱肮脏到了何种的地步,若是没有严酷的律法整顿,就算是有人能够一统天下……最终也不过还是会走向分崩离析而已。 刘俭点了点头:“其实,当今天子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错事,但是以他的年龄和阅历而言,在这个时候放弃严法,放纵豪右大家,确实是颇为不智……至少,时机不对。” “他能够想到立仁德,还算不错……但是他却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分析眼下的局势是否会适合实行这个政策,可惜啊,可惜……真的是和先帝一样。” “如今天下大多的罪犯皆是拥有势力的豪右之辈,一旦减轻刑罚,这些人日后在地方与官署勾结更是肆无忌惮。” “没有一个公正严明的律法来约束这些人,最终吃苦的还是底层黎……最终的结果,或许就又是一场黄巾之乱。” 郭嘉拱手道:“主公英明!” 刘俭摆了摆手,道:“英明什么,还不是你提醒了我一下才想到。” 郭嘉笑道:“主公也是人,每日殚精竭虑,忧国忧民,有时候倍感疲乏,一些小事略有疏忽亦在情理之中。” 刘俭拍了拍面前的桌案,道:“忧国忧民……哈哈,说不上,只是这个天下,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罢了!” “如今黑山和白波的人口还有屯田的划分,我在并州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屯田,兴修水利,开矿……这些事今后都交给你这个并州刺史了,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 郭嘉的脸色一正:“嘉必肝脑涂地,用心经营并州,以报主公。” 刘俭哈哈大笑,随后他站起身,道:“如今并州既定,我当继续北上,去另外再做一件大事,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大家跟我辛苦了这么久,如今我已经有了独立设立官员、爵位的资格,该是给手下人一些封赏了!” …… …… 兴平二年六月,时值盛夏,抚远大将军刘德然,为了能够更好的为大汉朝尽忠,为了能够更好的应对外族,建立了以他大将军府为根基的政治和军事体系架构,并大封群英,建立了一个真正由他掌管的幕府官员系统。 一个属于他自己,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官署架构,虽然职位上与朝廷重叠,但所有的官员和将军,都是他自己的一套体系,与朝廷无关。 这也是朝廷给予他应对外族时,特有的权力。 刘俭本人为抚远大将军,冠军县候,领冀州牧。 荀彧为幽州刺史。 郭嘉为并州刺史。 刘虞其时已辞大司马,故为青州牧。 刘备为骠骑将军。 简雍迁太原太守。 关羽为前将军,韩州牧。 张飞为河间国相,左将军。 赵云为右将军。 黄忠为后将军。 高顺为陷阵将军。 牵招为屯田将军。 赵珺迁辽东属国都尉。 徐荣为魏郡太守。 设抚远大将军府的将军府尚书台: 田丰为尚书令。 沮授为尚书仆射。 审配亦为尚书仆射。 颜良为破虏将军。 文丑为虎威将军。 张郃为荡寇将军。 高览为定远将军。 韩当为昭武将军。 程普为安远将军。 张燕为平难将军。 公孙瓒为白马将军,兼领上党太守,前往并州,监视三河。 麴义迁使匈奴中郎将,前往并州协助郭嘉处置外族诸事。 田豫为渔阳太守。 田畴为护乌桓校尉。 徐晃为骑都尉。 公孙度为渔阳郡丞。 周仓为韩州的武猛从事。 在青州设立出版印刷署,左伯为署长。 苏双依旧为河北商贸会长,甄俨副之。 关纯为魏郡郡丞。 耿武为赵郡郡丞。 夏侯兰为翎羽将军,总领白毦军。 史路为典农校尉。 李大目和羽则为邺城的校尉,秩比两千石。 于邺城成立州治的河北大学,建立文学院,数学院,天文学院,医学院,经学院…… 刘俭自领州治大学,河北大学校长。 取消五经博士,立学院院长。 河北大学经学学院,院长郑玄。 河北大学文学院,院长卢植。 河北大学经学院副院长,郑益。 河北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卢殷。 另在诸郡设立郡大学,中学,小学,全面兴学。 大儒乐隐为魏郡大学校长…… 其余诸人皆有升迁调度。 经过一番设立与任命之后,河北俨然成为了大汉朝的一个国中之国了。 将士们的士气与战意,还有希望,信心都是空前高涨。 …… 敕封之后,刘俭开始了他的下一步的大计。 他的目标已经瞄准了南匈奴王庭。 前番栾提于夫罗已经被骑都尉徐晃所杀,而栾提于夫罗乃是从南匈奴王庭之中,遭难奔离的匈奴王子,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依附于大汉。 如今于夫罗虽然被刘俭弄死了,但他本人对于大汉朝的危害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需要南匈奴王庭给个说法! 于是刘俭一面派人将于夫罗的首级送往了美稷的南匈奴王庭,一边亲起大军,继续北上,前往南匈奴王庭。 刘俭的举动,将南匈奴王庭的一众贵族给吓个半死。 当年,南匈奴王庭内的贵族们叛乱,拿下了于夫罗的父亲羌渠单于,后将于夫罗驱逐出了王庭。 本以为驱逐就驱逐了,哪曾想这个混蛋在外面还给他们匈奴人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 刘俭是什么人? 那可是草原人的克星啊! 是游牧民族的噩梦! 说句夸张点的话,北疆草原游牧民族的小儿,听到刘俭的大名,都不敢啼哭了。 如今,这个瘟神跑来向匈奴王庭兴师问罪! 匈奴王庭顿时一片大乱! 万能的昆仑神,能不能请求你,让姓刘的混蛋赶紧滚回去啊! 我们可是打不过他啊!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 杀的就是你这小畜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南匈奴王庭驻扎在美稷县,也就是后世时,内蒙古准格尔旗西北部,而现在其地隶属于西河郡。 刘俭刚刚任命公孙瓒的族弟,公孙纪为西河太守,他命令公孙纪在西河做好内政工作,安抚当地汉人百姓的情绪,同时与并州刺史郭嘉做好对接,一定要确保粮食通过冀州方面源源不断的送到前线,供给刘俭的大军收拾南匈奴。 美稷的南匈奴王庭,自羌渠单于死了之后,担任其大单于的人乃是匈奴贵族须卜骨都侯单于。 须卜骨都侯当年率领十万众杀死了羌渠单于,扰乱了大汉朝廷对于南匈奴王庭的部署,因此其本人如今虽为匈奴大单于,但在名义上还没有被大汉朝廷所接受。 这一次刘俭兴兵入西河郡,须卜骨都侯单于立刻派使者前往刘俭的帐前请降,希望汉军能够让他继续担任南匈奴王庭的单于,并答应年年进供,他和他的子孙会永远侍奉汉朝。 匈奴人时归时反,撒谎扯淡那都是家常便饭,刘俭自然不会把须卜骨都侯的话当成一回事,不过他还是借机对须卜骨都侯提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他要剿灭栾提于夫罗所遗留下来的后代,将栾提于夫罗儿子的人头送到自己的面前! 当初于夫罗扰乱河东和并州诸地,后被刘俭剿灭,不过当时刘俭特意只是消灭了于夫罗一军,至于于夫罗的后代栾提去卑还有于夫罗的弟弟栾提呼厨泉等人率领的两部人马,刘俭并没有派兵剿灭,而是故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面对汉军的攻杀,栾提去卑只能和叔父呼厨泉重新率兵,北上去往朔方郡,投靠屯扎在这里的右贤王部呼衍图蠡。 呼衍氏在南匈奴八部之中属于大贵族,羌渠单于死后,呼衍图蠡曾有意争取一下匈奴大单于的位置,却没有想到匈奴王庭之中的一众贵族唯恐他的权势太大,影响到这些贵族的利益,于是就选择了势力和性格较弱的须卜骨都候当了大单于,这一点一直令呼衍图蠡心中非常不满。 看到了吧,即使是草原民族之间,也犹如汉人一样,有着深切的利益矛盾和利害关系,就算是他们是游牧民族,也是如此。 深通人性的刘俭自然清楚,瓦解一个势力的最佳方法,不是外部的军事力量,而是利用他们内部的人性矛盾,利用人性的贪婪来瓦解他们! 对于南匈奴各部之间的矛盾,刘俭心中也是清清楚楚。 随后,他又派人暗中在朔方郡散布流言,说是汉军北上此来,主要原因是因为须卜骨都候自立为单于,没有顾忌汉室朝廷的威望。 毕竟,须卜骨都候干掉的羌渠单于,那可是原先受到汉朝皇帝正式敕封的。 如今刘俭北上的主要目标就是为了他,但是须卜骨都候却将刘俭北上的帽子,扣在了栾提去卑和栾提呼厨泉的头上…… 人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人会下意识的去相信一些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后世有些人管这叫敏锐的第六感。 现在,呼衍图蠡的第六感突然间就上来了。 他觉得现在朔方郡到处流传的关于须卜骨都候的流言,真的是非常的正确! 汉朝人明明就是来找他的,他却偏偏要把屎盆子往呼厨泉和去卑的身上扣…… 汉人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于是,面对前来问他要呼厨泉和去卑的使者,呼衍图蠡的态度非常明确! 老子不给!他还直接将使者杀了,爱咋咋地! 须卜骨都候好歹也是南匈奴的单于,如今汉军临近王庭,他问呼衍图蠡要人,对方居然杀了自己的使者,这摆明了就是要造反! 于是须卜骨都候召集了五原郡区域的当于骨都侯部落,北地郡区域的韩氏骨都侯部落,雁门郡域的左南将军部落,定襄郡域的郎氏骨都侯部落,与他一同合兵对付朔方郡的右贤王呼衍图蠡! 而在八大部落之中,只有云中郡域的匈奴站在右贤王呼衍图蠡一边,还是因为云中郡域的匈奴乃是右贤王呼衍图蠡的本家,是为呼衍骨都侯部落。 而代郡的栗籍骨都侯部落则是置身事外,躲在远处看热闹。 八大南匈奴部落,内战一起就牵动了七家,这是刘俭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情。 因为南匈奴上一次的单于更迭,乃是因为反叛而更迭,在名义上根本站不住脚,因此就埋下了祸患的种子。 因在这一次的挑拨之中,刘俭方面只要稍加引导,就会立刻引起一阵旋风。 说实话,根本原因还是上一次羌渠单于死后,聚众十万反叛的匈奴各部落分赃不均导致的。 分赃不均这种事在历史上,历朝历代都是屡见不鲜,这种事看似拿不到台面上说话,其实是个技术活,足矣自立为一个大学科,这事一旦弄不好了,就会引起巨大的动乱。 看来,在这方面,匈奴八大部落,特别是匈奴王庭的那些老王贵胄的经验还是很浅薄啊。 需要学习培养,可惜他们没机会了。 右贤王呼衍图蠡面对五大部落的集体进攻,节节败退,难以支撑,就在这个时候,刘俭派遣长史孙乾前往右贤王呼衍图蠡处,通知呼衍图蠡,只要他交出呼厨泉和去卑,自己就会帮助他击败须卜骨都候,然后拥戴这位右贤王,成为南匈奴的大单于。 右贤王现在被须卜骨都候欺负的不行,满心都是将须卜骨都候吃肉寝皮,如今刘俭主动找上他,还给了右贤王呼衍图蠡许诺,让他当南匈奴王庭的大单于……呼衍图蠡得此强援,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他先前还拒绝向须卜骨都候交出呼厨泉和去卑的右贤王,如今竟直接将这两个人五花大绑,给已经屯兵在河套地区的刘俭送了去。 这俩一个是于夫罗的弟弟,一个是于夫罗的儿子,两个人在见到了刘俭之后,顿感万念俱灰。 因为于夫罗的死,他们和刘俭之间已经结下了不解的仇恨! 汉人习惯斩草除根。 他们今天,基本就是死定了。 呼厨泉在看到了刘俭之后,低着头不吭声,心如死灰。 反倒是栾提去卑,此刻犹有一丝求生的念头。 见到了刘俭之后,随即向他匍匐而去。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冲着刘俭高声呼道:“大将军,大将军!我愿降,我愿意投降!” 栾提去卑还很年轻,骨子里并没有老匈奴人的那种血性……或者说,南匈奴王庭的很多人都已经没有了他们祖先的血性,他们没有面对敌人时那种弃生死于度外的气概,有的只是想要拼尽全力,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的期望。 刘俭不搭理他,而是看向呼厨泉,道:“你降不降?” 呼厨泉似乎有些犹豫,其实他心中是想要投降的,毕竟他虽然是于夫罗的弟弟,但是匈奴人之间是不怎么讲究亲情的,子杀父,兄弟相残的事情,在匈奴部落之间时有发生。 于夫罗为人比较霸道,其实呼厨泉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但是若是就这么归顺刘俭,似乎有点没面子。 丢了昆仑神子孙的脸啊。 就在呼厨泉犹豫的时候,刘俭突然看向一旁向他求饶的去卑,问道:“听说,汝父当年离开南匈奴王庭,流离河东之时,先帝曾赐你刘姓?” 那去卑一听有戏,急忙道:“是,是!因吾父离开部落时主动归降大汉,得先帝恩泽,赐我刘姓,我的汉名叫做刘豹……其实,我与大将军也算是同宗之人了……” 还没有等刘豹的话说完,便见刘俭的眼睛眯起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刘豹?” 刘俭的声音还是那个声调,但是他的眼眸之中,已经有了些许的杀机。 去卑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他茫然地点了点头,道:“是,是……我的汉名是刘豹……” 刘俭对着旁边的颜良使了一个眼色。 “砍了!” 去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颜良一把抄起旁边一名侍卫手中的锤子,对着刘豹的脑袋就是一锤子抡了过去。 锤子在汉朝不是主流兵器,但在河北,刘俭大兴冶铁业,各色军械种类丰富。 一声脆响,就见去卑的脑袋整个被打开了瓢,鲜血夹杂着白色的脑浆子,还有眼珠子和碎骨,在帐篷中流淌挥洒了一地,让人看之欲呕。 “啊!” 呼厨泉看到了这里,不由浑身颤抖。 刘俭面无表情的看着碎成了一地的刘豹,接着突然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 “这事闹的,冲动了,冲动了……下不为例。” 刘俭轻轻的拍打着手,自嘲道。 他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只因适才一听到“刘豹”这两个字,就想到了在历史上被劫持往匈奴的蔡昭姬,身为汉人,他一念及时此,胸中总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 虽然在这个时代,蔡昭姬并未被匈奴人劫持走,也未曾被眼前这个日后的匈奴左贤王所祸害,但刘俭一听这个名字,再一想到这些匈奴人的所作所为,当时就来了火起。 真是不杀不足矣平民愤啊。 不过说实话,这个时间段的刘豹,死的也着实挺冤的。 一旁的呼厨泉见自家侄子死的这么“惨烈”,适才的傲气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他张大着嘴,愣愣的看着脑袋碎成好几块的去卑,再看着那个自嘲“冲动”的大将军,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恐惧。 都说汉人擅长杀人诛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杀了人不说,还谈笑风生的说了一句什么“冲动了”……还“下不为例”? 放眼整个漠北,匈奴亦或是鲜卑历史上,最凶狠的单于杀完人之后,也不会有这种表现吧? 刘俭突然间似乎意识到还有呼厨泉的存在…… 他扭头看向浑身不断发抖的呼厨泉,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扶你为南匈奴王庭的大单于,你可愿意?”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 胡虏儿,汝公在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呼厨泉现在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颜良残忍的手段,还有刘俭残忍的态度,很轻松的就击垮了呼厨泉的意志,别说刘俭扶他当什么大单于,他就是让呼厨泉给他当奴隶,估计呼厨泉也不会拒绝。 当然,刘俭并不是完全就相信呼厨泉了,毕竟这个人的亲哥哥和侄子都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谁知道他心中对自己有没有恨意? 不过,既然是要彻底的分化并收拢南匈奴王庭,那暂时就要该许诺的许诺,该扶持的扶持,等到刘俭达到了自己的目地之后,再行处置。 收到了呼厨泉和去卑,刘俭随后以抚远大将军的名义,代表朝廷使左贤王呼衍图蠡为南匈奴王庭的大单于。 这个消息一出,围攻左贤王呼衍图蠡的五大部落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之中。 现在整个匈奴王庭之中,出了两个大单于,一个是南匈奴王庭的老王贵胄们立的须卜骨都候,一个是刘俭代表汉室中央政府立的左贤王呼衍图蠡…… 这俩大单于哪个比较有权威性? 其实,在刘俭看来,这俩匈奴大单于哪个都无所谓,匈奴单于在他看来就是个屁,关键是看这些部落的单于如何站队才是关键。 既然是要对匈奴王庭动手,那就得看看哪些部落是最不听话的,好下手收拾。 很快,各郡匈奴部落的首领便站好了队。 五原郡区域的当于骨都侯部落,北地郡区域的韩氏骨都侯部落,雁门郡域的左南将军部落,这三大部落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是跟随须卜骨都候讨伐呼衍图蠡! 在这些匈奴人的眼中,匈奴的人大单于是谁,那是匈奴自家的事,跟汉朝刘氏没有关系! 刘俭凭啥管我们的事? 匈奴是依附于汉朝政府,但不代表你们就可以随意使唤我们,随意替我们匈奴人做主! 只有定襄郡域的郎氏骨都侯部落,似乎左右摇摆,对于刘俭所代表的汉政府的任命,相对比较重视,不敢妄动兵戈。 事已至此,对于刘俭而言已经够了。 他有足够的理由,对这些匈奴人进行大举的进攻! 而且这一次对匈奴进行讨伐,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因为原先的匈奴八大部落的精锐兵马,屯扎的比较散,刘俭若是要对他们进行军事征服,就要跨郡征伐,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而且一旦剿灭了其中一个部落的主力,就很容易让其他部落的人有所防范。 刘俭不怕匈奴人团结起来对抗他,他就怕匈奴人到处乱窜不好收拾。 依照河北目前的军事水平而言,要正面击败这些落魄的南匈奴王庭,完全不在话下! 纵然他们骑兵多又能如何? 不论是装备还是武器,乃至于战法都跟不上时代的更迭,这样的游牧民族部队,一旦没有了机动力的加持,那对于刘俭来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借着四大部落集中了全部的精锐来到了朔方讨伐左贤王,这对于河北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聚而歼之的机会! 于是,刘俭紧急调兵遣将,派出了自己的精锐骑兵,包括强大的连弩军阵,前往援助呼衍图蠡。 呼衍图蠡知到刘俭真的派出了数万精锐来与自己作战,着实是喜极而泣! 想不到大汉朝的抚远大将军,居然真的想要帮助自己登上南匈奴王庭大单于的位置,这个恩情,只怕是他和他子孙三代加起来,都无法报答了。 于是,呼衍图蠡完全没有保留的向刘俭提供了南匈奴王庭每个部落的详细信息,这当中确实存在着许多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但很可惜,刘俭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好,刘俭的目地只是要歼灭匈奴主力军。 只要将匈奴主力军剿灭,南匈奴王庭的人口,才能为自己所用。 八月十一,刘俭与呼衍图蠡的大军会和,并在查石太山脉下的平原上,与南匈奴王庭的五大部落展开决战。 南匈奴王庭的主力军都是骑兵! 在他们看来,汉军虽然实力强大,但论及平原战争,还是他们匈奴人可以占据优势! 丘陵上,阳光自云间的间隙照下来,须卜骨都侯挎着弯刀的身影站在阳光下,毛绒的领子在风里抚动。 “汉军来了?” 须卜骨都侯下了丘陵,翻身上马,招呼道:“全部勇士,上马。” 匈奴的骑兵们倒也是听话,常年纵横在草原上的他们,也算是训练有素,在大单于的召集下,统统翻身上马,准备迎敌。 左南将军连忙赶过来。 此时周围的匈奴骑兵已经聚拢,各个脸上呈出厉色。 左南将军拉住须卜骨都侯的缰绳,急道:“大单于,汉军实力尚未确认,此时不易多生事端。” 但马背上的身影并未理会他,只是对着聚拢来的众手下,大手一扬:“汉军是来奴役我们的,他们是想像奴役乌桓一样的奴役我们,你们当中有人想去当奴隶吗?” “不想——” “不想——” 匈奴人的声音震慑长空,一个个都显得非常凶悍。 须卜骨都侯抚着马鬃,声音凶戾的看着他们:“好,很好!听说河北军是大汉朝最善战的部队,勇士们!咱们吃下了他们,汉军就没有任何部队是咱们的对手了!咱们打败河北军然后南下,看看大汉的州郡都是什么样子。” “好!” “好!” 片刻,须卜骨都侯策过马头,拔刀:“勇士们!随我来——冲啊!” 随着须卜骨都侯的话音落下,数不清的马蹄有条不紊的移动,踩踏地面惊起沉浮,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对面草坡上,刘俭按着长剑剑柄闭目静息,身边的一众猛将列阵沉默着、或捏着缰绳、急促的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边的叫喊的匈奴人。 “那人在叫什么?”大青駹上,刘俭睁开眼睛。 旁边的张飞哈哈笑道:“不清楚,太远了,听不清!” 赵云犹豫了下:“估计是骂主公的。” 寂静中,刘俭大笑出声。 “哈哈哈——有趣。” 随后,就见刘俭一伸手,长剑拔出鞘的轻微声响,周围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河北军将士们心脏快速跳动起来,血管就像要炸开了一般凸起,气氛凝固压缩了起来。 “弓弩军,先手!开战——!“ …… …… 天边白云如絮,熙熙攘攘,惊鸟从这里折转飞走。 下一刻,便见匈奴的骑兵队伍向着汉军的军阵迅速杀了过去。 他们坐下的战马猛烈着践踏着这片广袤的土地,整个大地仿佛都被匈奴人的马匹敲击的颤抖。 “撕碎这群绵羊。” “杀光汉军!” “将他们赶回去!” “让这些汉狗知晓我们的厉害!!” 震耳欲聋的隆隆马蹄声,那一刻,杀气冲天! 视线中,匈奴人的弯刀划过天空的轨迹,映射出太阳的光芒。 听着那边“呼嗬”尖锐凶戾的狂喝声,张飞鼻孔粗野喷气,他一边扫动蛇矛,一边勒马大笑:“这帮胡虏倒是有些勇气,俺成全他们——!” “翼德莫急。” 黄忠随即命令士兵晃动令旗。 便见前阵的盾兵闪开,露出了五千精锐的弓弩兵! 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或者架起连弩,或是挽起了弓箭。 马蹄雷动,百箭之地—— “射——” 箭如飞蝗,飞过天空。 数千多根箭矢遮云蔽日,一瞬间,鲜血爆裂飞洒,箭支射进了匈奴人和战马的血肉之中。 马背上的身体不断发出“噗噗噗”的声响,战马凄厉长嘶的被射倒在地,狂奔的马蹄踩着翻落的尸体前行,溅起地面的血浆。 河北的弩器,足矣称为天下之冠。 黄忠又再度下令,开始第二轮的射击! 两轮之下,匈奴庞大的骑兵立刻全线崩溃。 …… 天光下,溃乱的战场上,马蹄飞旋奔驰。 箭矢射中匈奴人的前胸,溅起血花,后面马蹄翻腾越过了落下的尸体。 视线自空中俯瞰展开,一支支百人左右的队伍在草原上散开,那是河北的骑兵在箭阵之后,开始出动了! 而此刻,负责指挥他们的人,是刘备。 辅佐他的,是张郃,高览。 河北的先锋骑兵有序的攻击着前方混乱的匈奴队伍,箭矢不断从弓骑兵手中射出,准度或许有些低了,只有少许的血花溅起,但依旧可以使那些匈奴骑兵狼狈不堪,短时间内无法重新组成可以有效进攻的阵势。 混乱、厮杀的呐喊、人的惨叫汇成一起,远远近近,响彻整个平原。 刘俭的目光停留在庞大的匈奴骑兵队伍后,在远处草坡上竖起的大纛,突然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枕戈待旦的中军将士们说道: “尔等知道,多少年来,北疆异族屡犯吾境,纵然是匈奴,也是左右摇摆,叛降不定,我大汉对其等却是一再包容……然,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园却在他们的屡次反叛中被糟蹋了,他们每一次反叛,都会杀很多人,有女人、有老人,甚至孩子,” “但是我相信,我汉人的血从不白流!” “这一次,是我们汉人一劳永逸,解决这些野兽的时候了!” “今日,也让他们的妻儿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刘俭话音落时,中军将士齐声呼喝: “噫兴!” “噫兴!” “噫兴!” “末将愿为先锋!” “大将军,让我们杀胡吧!” “我等愿意与胡人拼死一决!” 刘俭看着在场的张飞,黄忠,赵云,颜良,文丑等一众猛将,随后将长剑向着战场的方向一指, “今日这一战,尔等皆可为先锋——去吧,这是你们的战场,随便杀,不用顾及!!” 话音落时,便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与战马声响,河北所有的猛将还有最精锐的压轴士兵们,犹如火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向着那些匈奴人蜂拥而去。 战场之上,只听张飞的声音最为响亮,同时也带动着所有人的心声! “胡虏儿,汝公在此!”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壮哉义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轰轰轰轰—— 天与地的尽头,那是浩浩荡荡的兵锋! 那是无数的战马踩出沉闷的轰鸣声,林立森寒的兵器映着河北军的甲胄,金戈铁马气息散发在整个草原上。 箭雨铺天盖地,在庞大的阵线上空来回穿梭飞舞着。 须卜骨都候一边率兵在阵中厮杀,一面不断的向匈奴传令兵下达命令,传令的战马不停的从他身边出发去往各个阵列。 有一骑匈奴斥候飞马过来时,他正讲着话:“汉军狡诈,先用弓弩,再用骑兵阵!刘俭其人心性凶狠,必要时得号召勇士,攻破其中军,擒贼擒王……” 前方骑兵飞驰过来,勒停了马蹄:“大单于!前面……前面有问题……” “出什么事了?” 这样的话语,很快变成了:“怎么回事……” 须卜骨都候皱眉看去,一支举着“赵”字的旗帜的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正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飞速而来,那些人全都骑着白马,手中清一色的拿着长柄刺击兵械。 须卜骨都候促马带着亲兵至最前方,看见了那支骑兵为首的人。 “那是何人……有多少人?” “回大单于,那好像是赵云……麾下应该是有三五百骑!” “他不想活了?竟敢领那么点人孤军深入,向我这边冲来?” “不对,汉人狡诈,难道他们要耍什么诡计……” 各种各样的疑惑在须卜骨都候的脑海中翻滚交织,不过可以肯定那人是赵云无疑! 虽然现在战场上的交锋,汉军占据了主动优势,但匈奴的骑兵数量毕竟极多,赵云离他的中军军如此之近,一个不好就会身陷重围,与送死无异。 旁边的一名亲卫猛士迤逦巨憨声憨气地道:“难道刘俭这是让赵云来送死,故意拖延我们?” 这话说的……就连须卜骨都候都听不下去了。 五原郡的当于骨都候,随即道:“大单于莫要疑虑,区区数百余骑兵,纵然有什么诡计,又能如何?待某前去生擒了他,送到大单于面前问话!” “好,当于,靠你了!将那赵云捉过来见我!” …… …… 一字排开的数十名骑兵打头,中间显眼的白色战马正一马当先,正快速奔驰着,上面的身影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安抚着马匹颈脖上的鬃毛,让战马不要太过于亢奋。 白马上,赵云一边挥枪刺死面前的匈奴,一边低声对着旁边的人开口:“裴元绍!对面就是匈奴大单于的万余骑兵大阵,那是匈奴人最精锐的部队!你怕不怕?” 裴元绍和管亥,当年在青州归顺了刘俭之后,就被刘俭安排在了赵云的身边。 现如今,这两个人已经是赵云麾下的行军司马了。 “怕……” 赵云的旁边,裴元绍的脸色有些紧张,话语也在断断续续:“但……作为河北军士,当活的有气节,为忠义为了国家而赴死……值了。” 管亥也是咬牙道:“老子跟了大将军一场,不枉此生!今日就是死也无憾!” 当年,这两个人在青州黄巾军中内讧,杀死了司马俱、徐和,刘俭对他们的人品抱有深深的怀疑,本不想留下他们,但是最终赵云还是主动将他们二人收在麾下。 刘俭问赵云为何独独要此二贼。 赵云告知刘俭:二人立下大功,若事后除之,定累及主公声名,请将此二人交付于自己,自己善加引导,说不定会使他们有改变!” 时至今日,管亥和裴元绍作为赵云身边的亲卫也由数年了。 虽然他们身上,依旧存在着狡黠和贪婪的一面,但不得不说,相比于当年,他们真的改变了很多,在赵云的影响下! “赵将军……某有句话想问你……” “问吧。”赵云一枪又杀死了一名匈奴骑兵。 “为何要接下这冲匈奴王阵的任务……如此冒险,值吗?” 赵云的目光与问话的裴元绍碰撞在一起,他的白马朝前方走出了半截身子,其身后的罩服在风中发出抽动之声。 “我军虽必胜匈奴!然匈奴八大部落这些年来,乘着大汉衰落,无暇顾及外族,且多年来与鲜卑角逐,已然放纵匈奴的军士和马匹增长过快!” “今日这草原之上,其马军虽皆非优,但却足逾万军,其阵势何其庞大!” “若是正面交锋,虽可必胜,然我汉军损失亦不会小!同时于此战所获之利,也会大大减少!” “这不是河北之福,也非主公之愿!” “所以,我们要用我们这支五百锐士,汇聚锋力,一举击破敌军中阵!砍其纛旗,溃其士气,为我大汉昌隆!保我河北将士性命!” “我等要为主公挣命,也是为了三军将士挣命!更是为大汉边境的万千黎民挣命!” 赵云侧过脸,对裴元绍郑重道:“问值不值……吾可告知于汝……” “值!” “唏律律!” 马鸣长嘶,人立而起,草原上的轻风卷过赵云的声音,很快,就见他的枪抬起来,指向前方徐徐推进而来的庞大骑兵队伍!那是当于骨都候过来剿杀赵云的队伍! 那些匈奴人的声音响彻天空。 赵云高举长枪,高声道:“与赵某一起赴死的诸位儿郎!后面的兄弟们正在浴血拼杀,我们要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战机,顺便也告诉外境胡虏儿,我燕赵男儿……” “从不惧死!!” “杀——” 蹄声翻滚,震动大地,五百名骑着白马的战士呼喝呐喊,纵马追随前方那一抹白色身影朝着当于骨都候的队伍发起了冲锋。 望着冲来的五百白马骑兵,当于骨都候举起的手臂,冷笑道:“送他们一程,弓骑射箭,我亲自去拿下赵云!” 命令下去,匈奴弓骑挽起指向天空,随着马蹄越发拉近,箭射而出! 马蹄疾驰,疯狂的践踏在草原上,赵云单臂持枪整个身子伏在了马背上,望着前方的弓箭手,对于这样的阵仗,不用他提醒,身后的骑兵也会知道怎么做,下一秒,箭雨从天空覆盖下来,有身影连人带马射翻在地,远去了后方。 随后,他们前方的匈奴军队汹涌杀来,赵云直起身抬枪嘶吼:“不要和他们拼,直取敌首!” 这五百骑兵,其实都是赵云这些年来亲自培养的锐士骑兵,不但善于骑马冲锋,更善于骑射。 同时,刘俭也为这五百将士配备了最精锐的马匹,还有工坊打造的最坚硬的甲胄和最锋利的长矛,让他们能够在赵云的指挥下,一骑当先,纵横沙场。 同时,刘俭也给这些骑兵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白马义从。 …… “杀——” 五百骑兵的速度极快,如潮水般蔓延出去,他们冲破了匈奴军阵,片刻不停! 虽然不时的会有战友被敌军从战马上拉车下来,但是他们的冲刺速度却变的愈发迅速。 而打头的赵云更是如同一只白色猛兽,长枪挥舞着,不断的在阵中掀起血红,他顶着最大的压力,带领着他麾下的将士们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杀!” 白马义从的骑兵们发出了震天之吼! 前方的异动自然是被刘俭悉知。 刘俭当即下令:“着令各部加大攻势!策应赵云的斩首部队!” 刘俭的军令一下,张飞,黄忠,颜良,文丑,张郃,乃至于刘备等各部,纷纷奋勇拼杀! 所有的战将都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催动三军发动最猛烈的攻势! 但有后退半步者,立斩之! 无数的怒吼呐喊震彻草原,一道道奔跑的身形没有了任何阵型,没有了任何约束,犹如冲毁堤坝的洪流,片刻间,狂暴的朝数万汉军向着匈奴的方向席卷而去,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后方兵马的响应,白马义从的战意倍增,他们加快了冲锋的速度,在赵云的带领下披荆斩棘,似光辉流星一样的向着当于骨都候冲了过去。 当于骨都候适才还是一脸轻蔑的笑,随后便见他睁大了眼眶,看到白马义从的冲击之势,他顿感头皮发麻。 “这些汉狗……” 那一刻,仿佛洪流倒卷,整个天地都崩塌了。 赵云一马当先,身后奔行的五百骑兵,分出两百在裴元绍、管亥的率领下朝当于骨都候的侧翼迎上去,赵云则是领着剩下的骑兵继续奔袭直接从战场侧面拦腰杀了进去。 由于这五百人的战力太过强悍,以至于匈奴兵开始纷纷退让。 己方的情况,当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焦急的大吼:“来与我杀啊,别跑——” 五百义从吹响了号角,迎着对面马群组成的矢锋阵分作两股左右擦过去,持枪压低,双方距离并不长,百余匈奴骑兵在这一波之下被戳死落马,枪尖压低擦着战马的前肢、腹侧刮过去,鲜血、皮肉翻飞,一匹匹匈奴的战马翻滚倒下,随后白马义从踩踏上去,在地上发出悲凉的惨叫。 “汉狗……” 当于骨都候大吼一声,看向赵云,直接拍马朝对方冲杀过去! 匈奴人几乎都没有甲胄,大多穿着简易,穿戴较好的人屈指可数。 赵云一下子就看出了对方不是等闲之辈。 他随即提着长枪冲了过来,当头就一枪横扫…… 外阵处,黄忠,张飞,颜良等人所率军队的铁蹄震天,砸穿匈奴的人潮,上万人如潮水般朝里面推进,尸体和鲜血铺开延伸,左右两翼的匈奴阵线在反应过来后,开始包抄合围,然而河北军的惊人韧性让匈奴无法得逞,摧枯拉朽的杀至了匈奴内部的第二阵列,硬生生凿穿了好几个大阵。 “不要理他们,快撤,快撤——” 赵云一枪就将当于的刀击飞,打的当于骨都候一个不稳摔下马背,旋即,当于立刻从草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喊一边往后阵奔逃。 而他身边的亲兵则是呼啸着冲上来要保护他。 这个匈奴首领穿着不俗,若是让他这么逃跑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赵云适才击飞了当于骨都候的战刀之后,冲锋势稍停滞,此刻要是重新追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就在此时,白马义从的别部司马裴元绍,突然纵马超过了赵云。 他适才在与匈奴兵交战的过程中,手中的兵械扎在了对方马匹的身体里拔不出来,因而被缴了兵械。 此刻的裴元绍只余一马,随着白马义从的队伍奔驰。 他心中明白,在这种乱战之际,他几乎没有时间再去搜寻兵械,而且他或许也是队伍的累赘…… 此刻的裴元绍,在临近奔跑的当于骨都候之时,纵身一跃,飞身从战马上扑了下去。一下子抱在了当于骨都候的身上! 他死死的将对方抱住,转头大叫:“赵将军,给他一枪!” 陡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当于骨都候心中大急,他随手拔出腰间的短刃,向着对方的腰肾处狠狠的扎了过去。 “啊啊~~!” 裴元绍发出了痛苦的悲鸣,他双眸血红,张嘴一口咬在对方的后脖颈上,犹如饿狼一样的撕咬,接着用力一拽,竟撤下了一块对方脖颈上的皮肉。 “啊啊啊!” 当于骨都候痛彻心扉的大吼,他忍住剧痛,将短刃换手正握,然后一侧头,用断刃向着自己脑袋的后方扎去。 “噗嗤!”一声,短刃通过裴元绍的眼睛,刺入了他的脸中。 裴元绍俨然已经是活不成了,不过他在临死之前,依旧是狠狠的抱着对方,就是不肯撒手! “裴元绍!” 赵云奔驰过来,一边愤怒悲怆的喊叫,一边一枪从侧面扎入了当于脖颈的动脉之中。 当于临死前,用力的想要转身。 他想看看他身后,这个将他抱住,置他于死地的汉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但是已经死去的裴元绍紧紧的抱着他,挂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终究无法如愿。 “疯子……” 当于嘀咕了一声,随之轰然倒地。 他的身躯重重的压在了裴元绍的身上! “兄弟……” 赵云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泪雾。 值此时刻,赵云不能够救下裴元绍的尸身,他只能不在看场间的惨状,继续指挥将士们,向着须卜骨都候的所在地冲杀而去! “杀啊!” “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须卜骨都候!我要你的头——” 当于骨都候,是匈奴单于当中,地位仅次于须卜骨都候的! 而且他当单于的时间很长,可以说是极有人望! 他的死,足矣令整个匈奴军发生天崩地裂的震动!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 定胡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长枪猛挥,惊人的力道带着一具尸体飞上天空,白色的战马撞开人群,赵云带着五百骑劈波斩浪杀穿了匈奴军阵! 他红着眼,朝那边匈奴中军的大纛旗怒吼着,又是一枪戳爆冲来的匈奴士兵的脑门,拔出,红白四溢。 裴元绍的死,让赵云一众全军士气爆发! 而当于骨都候的死,则是让全体匈奴军的士气衰退! 匈奴军士气衰退,所造成的怯阵与混乱,则使全部汉军的士气大爆发! 看着赵云率众冲向自己,离自己越来越近,须卜骨都候并没有着急。 他心中有他的打算。 别看赵云这一队骑兵确实很猛,但在毫无保留的冲锋情况下,纵然一时凶狠难挡,可终究会出现失误,到时只会被自己这边的匈奴勇士们徐徐推进合围,难保赵云一众不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须卜骨都候心中些许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但他忘记了大局! 现在的战场形势,可不光是赵云这一队人马占据上风! 是整个汉军在战场上,都占据了上风! 眼看着赵云一众在中军阵前横行无阻,须卜骨都候逐渐有些焦躁了。 他该不会真的冲到自己的面前吧? “拦下他!” “我去杀他!献汉军贼首级于大单于下酒!” 附近,冲出一骑大喝,乃是匈奴猛士迤逦巨,他领着数百人过来朝前拦截赵云! 他一边大叫“啊!”,一边挥舞弯刀,照着对面的赵云就是一刀砍去,与对方兵器撞在一起,交织纠缠,下一秒,两马相错,赵云之枪擦过对方的弯刀,随后就见血光从迤逦巨的口飙出来,尸体摇摇晃晃坠落下马。 对于战场的掌控,以及武艺的精熟程度,眼下的赵云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血浇在他身上,也没有了粘稠的触感,前方的匈奴兵马越来越多,匈奴兵如海潮般合围过来,别人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过眼角,但他怡然不惧,手指头快速抹去,微微有些激动的颤抖,闻着血腥的气息,刺激着毛孔,对于死亡和危险变得更加敏感起来。 名叫徒户伸的匈奴将杀出众人间,跃马横刀拦上前,马蹄翻滚中,暴喝挥刀劈下。 “汉狗受死!” 混乱战场之中,人马盘旋交织, 毛孔陡然缩紧,全神贯注,赵云猛的向前一推,一枪戳进举刀扑来的匈奴战将咽喉,挑飞甩了出去,坐骑也不停下来,身后的白马义从继续推进。 所过之处,鲜血四溅,白袍罩服亦是变为鲜红。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须卜骨都候见到那一抹白色,吓得不轻,甚至已经能见到对方枪尖上沾着的碎肉! 在所有匈奴军将士们的注视中,他们的大单于拨马逃走了! 若是当于骨都候的死,令匈奴军的士气大衰…… 那大单于须卜骨都候的临阵怯退,对于匈奴的士气是灭顶之灾! 眼见赵云就快到达,须卜骨都候不敢降下马速,生怕缓下速度就被对方从后面一枪戳死,周围几名匈奴骑兵拱卫着他,匆匆向后撤去! 赵云杀至匈奴大单于的王旗旁,伸手拔剑,一剑斩断了这面王旗! “王旗倒了!” “王旗倒了!” “大单于逃了!” “王旗倒了!” 匈奴军的中军开始慌不择路的朝左右散开,分崩离析。 “不要放走了须卜骨都候——!” 此时,张飞刚刚一矛戳死了雁门郡域的匈奴左南将军,他向着匈奴军的中军看去,瞅了一会之后,不由咧嘴笑了。 “好一个子龙,俺今日的功绩,算是让他彻底给遮掩过去了!” 此时,河北中军数员将领张郃、高览、蒋义渠、吕威璜等人俱都冲入匈奴大阵,他们奋勇搏杀,拼了命的剿杀了匈奴骑兵的有生力量。 正面战场,颜良和文丑领着冀幽步卒推进式的进攻,破坏了匈奴一个又一个的方阵! 他们二人浑身鲜血持着兵械纵马狂奔,一面不断的杀人,一面狰狞瞪着双目:“尔等贼首已遁,速速归降!尔等败了!尔等败了!” 一名匈奴将军冲上来,连名字都未来得及报,一个照面就被文丑削了脑袋,尸体都还喷着血骑马奔跑了几步才摔倒在地上! 这片刻之间,文丑身上血腥狰狞,巨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下,犹如染血的恶鬼让人害怕,他盯着前方犹豫不前的匈奴兵将,猛然用力,大吼出声:“来啊!都过来啊——” “走啊!” “快走!” 匈奴人哪还会跟他交战,纷纷四下逃窜而走。 匈奴的人潮逐渐退去,颜良等人皆是在原地哈哈大笑: “胡虏儿胆怯了!儿郎们冲啊!往前冲!” 兵锋蔓延,更多的河北军奔着撤退的匈奴军追杀了过去。 …… …… 继当年刘俭在幽州收服乌桓三王部之后,这场对匈奴四大部落的战斗,成了大汉帝国对北方异族的又一场大胜! 这一仗,匈奴四大部落之中的首领死了三个。 当于骨都侯被赵云杀死,左南将军被张飞杀死。 韩氏骨都侯被刘备生擒……其战后被刘俭杀死祭旗! 大单于须卜骨都候虽然侥幸在这场大战之中逃的了一条性命,但毫无疑问,他已经彻底失去人心,匈奴的主力军算是彻底完蛋了! 南匈奴王庭这一次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这一仗,刘俭俘虏了南匈奴王庭三十八万的人口,俘获了可以作为战马的良驹共计六千余匹,其余用于可以拉运货物的驽马,约有三万余。 羊则有十一万头,牛有万头,另外还有弯刀,骨箭,皮毛辎重,帐篷等物。 这一仗可以说是收获极丰! 刘辩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晕过去。 董卓也是整整两天没怎么吃下饭。 太上火了! 这刘德然刚刚平了白波和黑山才多久啊,这又把匈奴给玩残废了? 天子和相国想要奋起直追,可不但一点没追上,反倒是被越落差距越大! 这抚远大将军,到底还能不能和朝廷处朋友了? 他老这么弄,我们大伙怎么玩啊? 天幸,吕布和牛辅将张白骑给平定了,不然刘辩和董卓怕是得急疯! 牛辅和吕布那边在弘农刚刚向朝廷表了功劳,朝廷这边就立刻下旨,让他们立刻进驻凉州! 二将虽然事先知晓平定张白骑之后要入凉州……可是这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你朝廷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怎么不也得让我们歇息歇息啊? 但是,当牛辅和吕布知道了刘俭在并州的所作所为之后,两个人也不敢抱怨抱怨累了。 特别是吕布,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格外的复杂呀,那并州可是他的故乡啊。 吕布在并州待了半辈子,都没把并州玩明白,结果刘俭一到并州,就给并州的匈奴收拾了。 特别是听说赵云在破南匈奴之时的英勇表现,吕布也不知道他这个飞将之名究竟能不能适合继续留用了。 经过了吕布和牛辅的一番研究之后,两人迅速开始整兵前往凉州,而吕布也特别被董卓擢升成了凉州刺史。 对于刘俭这段时间在并州和河东的所作所为,不只是刘辩和董卓大受刺激,南方的袁氏集团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自认为将荆州一地治理的如丰乐之土的南天王袁绍,在听到了刘俭在北方的英勇表现之后,恨不能将脸找个地缝埋起来。 堂堂四世三公之后,屡次被大哥的小弟落的这么远,袁绍感觉他的面子实在是丢尽了。 于是,他派人与益州的袁遗商议,催促他快点对付刘焉。 自己愿意再给袁遗提供支持,让他全拒益州。 毕竟袁遗与刘焉在益州对峙这么多年了,双方一直没什么进展,这点实在是让袁绍有点闹心。 不,应该说是非常的闹心。 这简直就是龟速! 其实,刘焉在蜀中的一些反叛违制的证据,早就让袁绍和袁遗等人查探到了。 他们向朝廷进行了上奏。 朝廷虽然知道了刘焉有些逾制的行为,但并没有下旨对付他。 朝廷不对付刘焉,但刘焉的行为确实已经给了袁氏兄弟理由对他动手了。 只不过袁遗这个人的性格有点太过磨蹭,下手也不够黑,所以这些年来,袁绍其实本来有许多机会想要摁死刘焉,但袁遗并不是非常支持袁绍的做法,因而阳奉阴违,这些年来只是不瘟不火的跟刘焉对峙着。 要不是袁绍鞭长莫及,他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抽死袁遗自己上了。 袁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肉货? 而在江东的曹操那边……曹操这段时间来也一直在与袁术苦战着。 不得不说,曹操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他在部分江东寒门士族的支持下,与以淮南望族为根基的袁术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 袁术虽然有淮南当地一些望族的支持,但是由于他当初在兖州的时候损失过大,再加上他本人乃是一个刚愎自用的性格,军事能力照曹操也差了一截…故而落败。 这一战对于曹操来说虽打的然比较艰苦,但是那些在江淮之地支持袁术的家族,这次也被曹操一股脑的挖了出来。 况且,曹操毕竟不是孤军奋战,袁绍那边也给了他很大的支持。 几番折腾下来,袁术终归是力有不逮,终被曹操击溃。 袁术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江淮,北上寻找安居之地。 而曹操在经过了一番奋战将袁术驱逐之后,又继续向江东发展。 他的战略目标是以江淮为基础,然后全据江东。 至于占领江东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发展,还要根据时局,以待观察。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大败匈奴之事传到了曹操这边。 看到了关于北方的讯息之后,曹操心中百感交集。 刘德然做了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啊。 心中羡慕的刘俭。 同时,曹操对自己的未来开始有了一个新的规划。 只是割据天下,偏安江东,着实不是他曹操的性格。 他曹操也要像刘德然一样做些大事,名垂青史。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这个时代,有刘俭,有刘备,有曹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对于曹操来说,他对于刘俭的看法一直都是在变换的。 当年在雒阳,曹操自觉刘俭乃是英雄之中的“雄”,并当着曹仁和曹纯的面,将自己和刘俭并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操发现,是他自己错了。 当年在雒阳的那个刘俭,实际上是在蛰伏。 随着他下往地方之后,刘俭展露出来的东西,远远的超出了曹操的想象。 其实曹操本人当年在雒阳多少也有些在装样子,但是他所掩藏的东西和刘俭所掩藏的东西相比,实在是相差的太多了。 这些年来,曹操一直时刻观察着刘俭的动作,他逐渐发现刘俭与这个天下其他在地方担任牧守的人不太一样。 远的不比,就比他曹操。 曹操在这个阶段,心中所谋者……权势,兵马,家族,资源……等等。 曹操所谋之物,刘俭也在谋……但曹操发现在刘俭的心中,有一样东西是他曹操所没有的。 刘俭一直在谋的另外一件事情,是强汉。 这个“汉”并非是汉室朝廷,而是大汉十三州中人所组成的这个国度! 这个国度今天姓刘,明天或许会姓别的,但是生活在这个国度上的人种,却是不会改变的。 而刘俭给曹操的感觉,他想要振兴的不是汉室,更是包括他曹操在内的生活在十三州上的这一群人!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通过刘俭的行为,观察出他的理想的。 似皇帝刘辩,袁绍,王允,杨彪等人就读不出刘俭的真正用意。 他们只会以他们的龌龊心思,去研究刘俭琢磨刘俭,把刘俭拉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平线上去思考刘俭。 他们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去品味刘俭,或者去体验刘俭所在的高度。 但曹操多少能感同身受。 他当然不可能体会的像刘俭那么深,但是多少能够体会一些。 之所以如此,实因曹操的胸襟和他的性格远胜常人。 他本来就是这个时代,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之一。 其实袁绍也是这个时代最为出类拔萃的人。 但是袁绍自幼的生长环境,让他的眼光只能局限于他袁氏的荣耀。 曹操也生长在一个很牛逼的家族里,但是这个家族没有给他带来名声上的荣耀,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时候,这个家族反而使曹操在大汉最顶流的圈子中备受耻笑。 故而,曹操的眼光和胸襟,反而不会受到家族的桎梏。 一旦有一个契机,他的层次就可以往上再走一步。 在这一点上,曹操的环境是优于袁基,袁绍,袁术兄弟们的。 也只有这各种各样的内因和外在集合起来,能够使现在的曹操多少去懂得一些刘俭的作为。 于是,曹操也决定开始在江东仿效刘俭,做他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坐镇一方,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是第一目标, 在此目标的基础上,像刘俭一样,做出一些足矣名留青史,让后人为之称道,造福于“汉”的事情,要么解决前人所难以解决之事,要么开疆拓土……这对于曹操来说,这或许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人,总得有些精神寄托吧! 不过要做到这些,首先就是要做到内部安定。 江东这个地方,相比于中原来说,或许也有让人更头疼的地方。 这第一难点就是山越了。 山越,是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对江东地区广泛分布的“山民贼寇”的统称。 山越问题自古有之,不只是在汉末三国。 山越这一群体的组成相当复杂,这当中有汉民,也有百夷蛮族部落,也有盗匪……总而言之,山越之所以在汉末如此强盛,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社会动荡,百姓流离失所,不堪高门望族兼并土地,受不了官署的重税,没有了活路,因而才使山越不断增长。 毫无疑问,山越的人口都是隐匿人口,是不在大汉朝现存的户籍册上的。 天下大乱,有潘临、彭绮、尤突、费栈、祖郎、严白虎、金奇、毛甘、黄乱等诸多地方割据势力,因社会动荡,不纳赋税而占山为王,其生产方式以农业为主,种植谷物,又因“山出铜铁”,而常常“自铸兵甲”。 他们大分散、小聚居,好习武,以山险为依托,组成武装集团,对江东地区形成了严重的威胁。 曹操明白,他要做大事,首先就得先搞定山越的内乱才行。 历史上的孙权统领东吴前三十年,与山越之间的争斗几乎就没中断过,如今山越的对手不再是孙氏兄弟了,而换成了曹操! 相比于孙策和孙权兄弟,曹操应对山越的方法要厉害的多。 毕竟,相比于曹操的综合能力,孙家兄弟还是差了一截。 特别是现在,曹操要对付山越,已经有了借鉴。 那就是刘俭! 刘俭是如何磨平太行山脉和北地异族的,那曹操就仿效刘俭如何去磨平山越。 集中集权,屯田土地,度田,成立商贸协会,扶持外州势力,遵从朝廷的新政…… 曹操这些年闷声学习。 他跟刘俭学了很多东西。 刘辩也在学刘俭,但最多学点皮毛。 曹操却真的能够学到几分精髓。 虽然曹操前番确实为了袁绍与刘俭交战,但在他的心中,刘俭其实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老师。 或许刘俭都没有想到,在大汉,他所带出的最好的徒弟,其实并不在他的身边。 …… …… 南匈奴的主力被刘俭消灭了,刘俭收缴了很多匈奴人马匹牛羊还有人口,算得上是大获全胜。 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就会觉得功勋已经足够了,完全没有继续弄死匈奴的必须了,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那毕竟是别人的想法,不是刘俭的想法。 他既然已经将并州收入囊中,那就要彻底的解决后患! 不过刘俭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晓,别人却不知道,比如说右贤王呼衍图蠡。 在将匈奴的主力部队歼灭之前,刘俭曾经许诺过呼衍图蠡,要让他当南匈奴的大单于。 一开始呼衍图蠡对于刘俭的许诺是不太信的,不过后来,刘俭用他的真诚,让呼衍图蠡觉得刘俭是真心实意的要扶持他上位。 于是呼衍图蠡满心欢喜的用尽全力,援助刘俭打败了以须卜骨都候为首的主力军。 如今,须卜骨都候的大军灰飞烟灭,南匈奴王庭元气大伤,在没有实力与汉军抗衡,而身为右贤王的呼衍图蠡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主动给残余的南匈奴王庭的单于们写信,让他们集体来刘俭所在的塔布陀罗亥军市。 所谓的军市,是古代军队旁边用来交易的市场,最早曾出现在战国时期,诸侯割据势力之间的兼并战争频发,并没有充裕的士兵专门去采购每一位士兵所需要的东西。 当时有商业头脑的人,将这种情况看作一种商机,起初还只是少数人私下交易,直到后来这种交易被更多的士兵和商人知道后。 官府就军队旁边就设置了一块区域专门供士兵购买生活必需品,这一区域也算是市场的一种类型,被人们称为“军市”。 而刘俭现所在的塔布陀罗亥,就是多年前,汉武帝在河套地区设立的第一批军市之一。 刘俭在击败了南匈奴的大军之后,将兵马屯扎在这里,也是想要在此考察此地的地形…… “诸位,你们看,此处军市紧邻两处河流,南北又都有山脉,算是在平原上难得的易守难攻之地,而且我这段时间让河北的探矿人在此地勘探,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此地似乎也蕴藏着石墨、大理石等矿物……” 说到这,刘俭不由看向远方那一片碧绿的草原,感慨道:“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这里,可以作为我大汉军民,驻扎于河套的一处战略要地,不是用来作为军市,而是用来作为堡垒,要塞!或者可以说,作为大汉朝日后继续向北的一处重要中转之地!” 一听刘俭说作为北上的重要中转地,张飞和赵云等人的精神顿时一震。 黄忠捋着须子叹道:“大将军志向远大,实在是令我等佩服,只是若是要在河套之地,再继续往北拓展,以大汉朝目下的国力来说,似乎是有些困难……” 刘俭笑道:“汉升说的不错,以大汉目前的情况,确实不现实,依照我目前的看法,大汉在北方能够稳守河套,在西面能够掌控西域诸国,在东北能够兼并扶余,或许就是极限了……” 张飞闻言奇道:“那兄长你为何还要……?”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备,突然重重咳了一声,道:“你们几个……唉,以大汉目前的国力做不到的事情,难道几十年以后,等大汉国力昌隆之时,难道就不做了?”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 刘俭满意地看着刘备,却见刘备冲着他眨了眨眼。 现在的刘玄德,已经与历史上完全不同。 他在刘俭的熏陶下,目光变的愈发长远,志气变的愈发远大,可以说,在一众手下中,除了荀彧之外,刘备是最能够理解刘俭抱负的一个人了。 “兄长所言甚是。” 刘俭蹲下身子,从地上攥起来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依我看,此地可作为我中原农耕民族抵挡北方各大游牧民族的壁垒,如果游牧民族占领了这里,就可以随时牧马中原,而如果我们中原的民族占领了这里,就可以在草原、沙漠追亡逐北!” “从此地往五原县一带,我要设立有我们大汉直接管辖的军事重镇,同时在这一带设立天下最大的牧场,为我汉民提供牛羊马匹,并以此为基地,继续向北宣传我大汉的文化,使北地夷民,得我教化,归我汉统!” 张飞道:“兄长既然如此中意此地,那就为此地重新命个名吧?” 刘俭站起身,缓缓道:“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大汉在河套的第一重镇,此地就叫……归化!”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 咱们一起吃大釜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大汉朝北方的草原,还有大汉朝东北的地区,在千多年间,不断的涌现出了各式各样的游牧民族,这些游牧民族虽然经过时间的流逝,最终被汉民最终统一归于王化,但是在这个同化的期间,这些游牧民族对中土的伤害可以说是非常的严重。 这些游牧民族甚至在中华历史上曾建立过两个王朝……事实证明,这两个王朝在统治期间,并没有让神州得到应有的进步。 游牧民族的统治,并不适合这片土地,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刘俭不能预测他死后几百年乃至于上千年的事情,他只能是尽他的努力来让提前让这些草原异族尽早归于王化,他要在他活着的时候,尽他这一代人的责任。 就在刘俭针对关于归化建设的事情与众将商议的时候,张郃带着几名斥候向着刘俭走了过来。 “禀将军,呼衍图蠡有消息了。” “如何了?”刘俭扑了扑手,满面笑容的看着张郃。 张郃对着那斥候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就听那斥候说道: “将军,呼衍图蠡聚集了三位匈奴单于,正奔着我军主营所在之处而来。” “他们希望能够得到大将军的庇护,继续成为我大汉的附庸,为大汉朝在北疆牧马放羊,阻挡草原外的各部落对大汉潮进行侵袭,匈奴人愿意做我大汉的护盾。” 刘俭点了点头,叹道:“真让人感动,呼衍图蠡还是很有眼光的,他知道在关键时刻该向谁效忠,这么懂事的外虏这年头真是不多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刘某人并不需要什么大汉朝的匈奴附庸,刘某人需要的是——让匈奴人成为大汉的子民,灭种消族,从此以后,草原之只有汉人,这才是我想要的。” 说到这里,刘俭看向身后的诸人:“你们觉得这几位匈奴贵族诸侯单于来了之后,会同意刘某人的意见吗?” 刘备第一个摇了摇头:“自然不能,匈奴贵族最多只能接受成为我大汉的附庸,若是让他们归于汉统,就是断了他们贵族的传承,毕竟这些单于在匈奴人中可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代代受人尊重,可一旦入了汉统,那可就不是什么贵族了,几代之后就变的跟普通的汉民无异,还要受汉人的礼节约束,他们岂肯干休?” 刘俭笑道:“那若是没有这些匈奴贵族,普通的匈奴子民会愿意归汉吗?” 刘备道:“想来,会有些阻碍,但不会长久!” “就算是有些人不愿意,但只要用时间稍稍的磨一磨他们,匈奴人习惯了,也自然就会归于汉统了。” 张飞亦道:“当汉朝的子民,岂不比他们当野人来的舒服?” 对于刘备的回答,刘俭很是满意。 随后,他看向诸将:“都听到了吧?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吧?去做准备吧!” 张飞的嘴角露出了几分隐晦的笑容:“兄长放心,这事儿就交给俺们了!兄长无需亲自理会!” …… 几日后,呼衍图蠡等几位匈奴单于抵达了刘俭的大营。 他们命人送上代表降服的白缎和旗帜,随后,刘备代表刘俭带领着张飞、赵云、张郃等诸将,亲自迎接了这些匈奴单于。 刘备告诉呼衍图蠡等人,抚远大将军最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亲自迎接诸位单于,只能由自己代表来迎接这些大单于了。 几位大单于听说刘俭病了,都表示深切的慰问,呼衍图蠡甚至还提出要求看望刘俭,但是被刘备婉拒了。 随后,刘备在大帐之中置办酒宴,安顿这几位匈奴单于。 期间,刘备告知这几位匈奴单于,以刘俭为代表的河北政府,打算在这个地方建立一座要塞,并命名为“归化”,同时在归化和五原郡九原县之间的这片广袤草原上,设立七十二座“合作公社”,按照大汉朝的制度专职进行畜牧牛羊马匹,夹杂着一些耕种与开矿,为中原提供资源…… 而先前在并州招降的黑山军中,将有一部份人迁移到这里,分派在这七十二座“合作公社”。 而匈奴各部的人,也要依照抚远大将军的指派,进入这些“合作公社。” 匈奴人将在这七十二座“合作公社”中,与汉人一起经营农场。 在场的匈奴人都听懵逼了…… 什么? 合作社? 说什么呢? 刘备不顾这几位匈奴单于略显诡异的表情,依旧是在涛涛不绝的给他们解释着。 他说,所谓的合作公社,是抚远大将军的概念。 不过是因为河套地区的有效土地稀缺,资源开发程度较低,且匈奴人和汉人各家所拥有农具,畜牧牲口的数量并不对等,在这片草原上,汉人有的东西可能起不了作用,而匈奴人可能也会缺少汉人所拥有的工具…… 为了克服这些困难,大家就统一组成一个合作社,共同出动各家的资源来一同经营这一个合作社,比如大家一起筹钱去买耕牛,大家一起兴修水利,大家一起挖沟渠,一起改造道路等等……取得的收益属于大家。 河套地区的土质非常特殊,是以畜牧业为主,匈奴人虽然常年畜牧,但他们的技术水平不行,进取心也不强,也没有统一的计划,汉人则是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只有大家一起合作经营牧场农庄,一起吃这口大锅饭……不,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大釜饭,才有可能使河套繁荣起来,更好的为大汉帝国做贡献。 刘备滔滔不绝的讲着,但那几个匈奴贵族的脸都黑了。 匈奴人的脑子是不如汉人好使,但是他们不傻! 这个什么所谓的“合作社牧场”是很好,但问题是……这玩意只是对汉人好! 但对他们呢? 他们现在,怎么听,怎么感觉刘备似乎在将他们匈奴人的子民当他们汉民使唤! 我们可是匈奴人好不? 于是,南匈奴部落之中,代郡的粟籍骨都候大单于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了这个问题…… 左将军你规划的是挺好,但你只需规划你们汉人就是了,为什么要带上我们匈奴人啊? 刘备哈哈大笑,安慰粟籍骨都候。 大单于你不要着急,带上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的子民能够早日脱贫,天天风吹日晒的在草原上到处奔多辛苦,跟我们汉人一起吃大釜饭,其实是你们的人占便宜了。 再说了,咱们今后还分什么匈奴人汉人啊,大家以后都是汉人了!亲如一家!还哪来的什么匈奴人? 听完这番话,在场的这几个匈奴大单于顿时火了! 你们这些汉人也太毒了?啥意思? 什么叫没有匈奴人了?! 感情你们是要将我们灭种啊! 那我们不干! 刘备冷笑着看着这几个冲他吱哇乱叫的大单于,随后将手中的酒爵扔在了地上。 随后,就见张飞,赵云,张郃三个人冲了进来,一人逮住一个叫的最欢的大单于,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剁下了他们的脑袋。 包括右贤王呼衍图蠡,粟籍骨都候大单于,郎氏骨都候大单于三个人。 场中,只剩下呼衍部落的大单于,呼衍立骨都候。 他看着几名同僚瞬间被杀,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不过能够看出来,这个人的胆子挺小的,适才跟刘备叫嚷,只有他一直跟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眼看着呼衍立骨都候瑟瑟发抖,刘备不由大怒,他一拍桌案,站起身对着张飞等人喊道: 怎么把我们最尊贵的好朋友给吓成这样!……还有,谁让你们进来杀人的? 张飞一摊手说道,不是玄德兄你在帐篷内摔杯为号的吗? 刘备说你听错了,那是老子手滑,杯掉了! 张飞说,哎呀,你看这事闹的!怪我了! 刘备又急忙走到呼衍立老单于面前,诚恳的向他道歉,还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老单于啊,你怎样了?吓到了没? 呼衍立大单于的泪水直接就流出来了…… 左将军,你和你手下的将军们真是犹如天神一般啊!我匈奴人远远不及……希望你下次跟我喝酒的时候,一定要把酒爵端住了,别掉地上了…… 随后,在刘备的安排下,栾提呼厨泉进了帅帐,与呼衍立老单于好一番安慰。 最后,这两位匈奴贵族代表,一致决定,由他们牵头,组织所有的匈奴人加入大将军所建立的“合作公社”的机制,让匈奴人和汉人一起吃大釜饭,大家一起共同繁荣。 刘备听了这话很高兴。 他代表刘俭,狠狠地夸赞了他们两个人,说你们都是大汉朝的好朋友…… 哦!不!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大汉朝的好朋友了!你们是大汉朝的自家人,咱们都是汉人! 刘备还代表刘俭,给呼厨泉和呼衍立改了名字。 栾提呼厨泉,以后这个名字就不要用了,告诉你的族人们,统统改姓改名字,登籍造册,归入汉统。 你本人就打个好头! 大将军给你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这个栾提的姓,不要用了,你用汉姓,你就姓“栾”。 你本人就叫栾厨。 至于呼衍立骨都侯大单于……名字在口音上倒是挺汉化的,不过这个姓得改改。 以后不能姓呼衍了,不合汉人规矩。 以后,你们族中但凡是姓呼衍的人,都姓呼延。 你就叫呼延立好了! 然后,所有的匈奴人的姓名,都以此类推,改一改,争取听着跟汉人的姓名一样,别弄的入了汉籍,名字还跟二等公民似的,好像我们汉人欺负你们似的,连个名字都舍不得给你们叫好听的! 大家一起其乐融融。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 霸业已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该做的事基本上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性的问题。 并州,匈奴人,还有河套地区的七十二座合作公社,刘俭决定全部转移到了郭嘉手中管理。 九月二十七日,郭嘉千里迢迢的从太原赶到了归化,面见刘俭。 到了归化之后,刘俭和郭嘉只是草草的一起吃了一顿饭,简单互相问候几句,然后就进入了繁琐的工作交接程序之中。 栾厨和呼延立虽然可以收拢大部分的匈奴人归于王化,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事情肯定是不会那么顺利的,匈奴人一定会在期间进行反叛,不可能安守本分的被汉人收编,不过这些反叛都是小规模的,完全不需要刘俭继续留在并州,只需要交给郭嘉全部处理就是了。 郭嘉也并没有感到这事有多难处理,只是他向刘俭提出了一个要求。 “大将军让郭某主持并州,为匈奴人更名建籍,同时摸索发展‘合作公社’……这些事,郭某都愿意做,且定当做好,为大将军分忧!” 刘俭拍了拍郭嘉的手,道:“吾相信你,其实相比于已经成型的幽州诸郡,并州乃是三河地区北面的屏障,特别是河套地区,对于我大汉的意义非凡……这里的一切,吾皆交付于奉孝,我知晓,奉孝乃天纵之才!定能承担万世之泽,遗福后世也。” 刘俭的夸赞,并没有让郭嘉沾沾自喜,相反,他现在可是出奇的冷静。 “大将军,郭某定当承担重责,但是郭某也需要大将军为郭某在并州提供支持,包括人才,钱粮,兵马,还有可以助我平定祸乱的战将……” 说到这,郭嘉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厚厚的简牍,递送到了刘俭的面前,满脸的认真。 饶是刘俭这样的心态,脸上也不由露出了苦笑。 “唉,却又不知当初对你一番劝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郭嘉面容肃整,道:“大将军,这里面可是郭某这段时间冥思苦想,考虑整个并州以及河套平原之势所做规划,按照大将军往日里的教诲,郭某依照大将军所教,为并州制定了两个五年计划,共计十年!” “只要大将军觉得这计划可以实施,那并州诸郡今后十年,就将以这套计划为目标,不论郭某是不是并州刺史!并州都要基本遵从这套发展,以免使并州的发展半途而废,于国于民,皆非善福。” 对于郭嘉的这番话,刘俭也是深感赞同。 他随即伸手从郭嘉的手中接过了那卷简牍,打开来看。 只是大致一扫,却是列了三十四条军政之要。 包括水利,畜牧,民生,税赋,徭役,矿业开采等诸多总纲。 每一项的总纲,后面还给出了郭嘉所需要的支持。 刘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嗯……只是三十四条,比我想的多少要轻松一些。” 郭嘉长叹口气,转头对着帐外的侍从们道:“将郭某带来的东西,为大将军呈上!” 随后,就见四名侍从,将两口大木箱抬到了帅帐之中,里面都是满满的简牍,粗略看去,最少有五六十卷之多…… “你这是?” 郭嘉笑道:“这三十四条只是大概的纲领,各中详细的内容,末吏连日苦思,皆列条陈出来,今番想与大将军逐条商议,敲定……不知大将军能否?” 刘俭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这是逼着我来与你熬夜议政啊……罢罢,你身为属下,对待并州诸务就如此用心,我又岂能怠慢?今夜便不睡了,与你逐条议定!” 郭嘉脸色一正,向着刘俭作揖道:“是末吏使大将军劳苦了。” “无妨,我这一番劳苦不过数日,但你……怕是要劳苦数载。” “不过别的事情咱们需要逐条议定,但这并州留下辅佐你处置叛乱的人,我已经替你选好了!” 说罢,刘俭站起身,吩咐侍从道:“召赵、黄两位将军进来!” 不多时,就见刘俭手下的亲卫,将右将军赵云和后将军黄忠召到了帅帐之内。 刘俭对郭嘉道:“匈奴虽灭,但今后并州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必然还会有战事发生,奉孝处置并州诸多事宜,不论是治理民生,还是为匈奴立户,以至于合作公社的建设,都需要你来操持,故而这战事方面,还需给你增派大将!在关键时刻,能够助快速平乱,不至于让你过多分神!” 说到这,便见刘俭看向了赵云和黄忠道:“有子龙和汉升在此,定可威震河套,足矣令宵小之辈束手!” 黄忠自不必说,如今正值盛年,再加上先前数年在幽州,平定举纯之乱功勋甚重,对外战争亦是参加了不少,不论是经验还是用兵能力,足矣威震四夷。 再加上一个率领白马义从的赵子龙…… 郭嘉在看到这两个人的那一刻,心中就落定了。 他对刘俭说道:“有这两位将军在,并州若有战事,郭某足可高枕无忧!” …… ……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刘俭就与郭嘉将关于并州屯田以及公社牧场建设,还有为匈奴人设立籍贯的事情,逐条细分,并制定规划。 最终,并州方面制定了两个五年发展规划,从建设,发展,利用优势,提升技术,解决温饱等多个方面,确定了努力方向。 兴平二年十月,刘俭率大军从并州回返,不过他本人并没有着急回返冀州。 他本人则是通过河套地区,前往幽州! 他要去见一下荀彧。 很久不见了,幽州如今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河北诸州皆定,诸凶顽被灭,整个河北开始一片欣欣向好,刘俭自然要抽时间去看一下荀彧这位知心人。 荀彧本人现在正在辽西郡的肥如县,也就是当初张纯想要遁逃之地。 他在肥如县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为了督造扩建港口。 刘俭在征伐并州的这段时间,冀州方面经历了多年的船业终于有了大成。 河北的船业之所以有了如此跨越式的发展,就是因为刘俭当年设立造船业的时候,给过造船研究署下过指导意见,让船署知晓应该研究的方向。 例如相比于大汉原先的海船,河北新造的海船的优势之一,在于隔仓技术的应用,这是海船是船舱的安全结构设计,其位于船体内,是船身内部经水密舱壁所区隔划出的多间独立舱室。 以前的船,一个地方漏水,整个船就彻底完蛋,但是隔仓技术却将船体隔成了不同的仓室,即使有船漏水,也不会流入其他的仓内,修补的时候,船还能靠着其余舱室的浮力继续前行。 原理虽然简单,但是河北的造船师和工匠们,在这些年却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成本研究。 毕竟,要使船舱完全能够密封,让水不渗透,材料和工艺是关键,这些都需要反复的试验与摸索。 但天幸,一切都不是白做的。 最终,经过河北技术人员们的不断试验,对初期的隔仓采用了捻缝技术,用石灰填充缝隙以隔绝渗水的做法,这在无形之中也更加成熟了石灰锻造的工艺,并增加了效率。 同时,因为大批开采石墨以及其他铜铁矿物,为了增加产量,风力运作开始被河北工匠们所重视起来。 而出现这种情况也完全是因为汉朝人在风力运用上,本身就有着大量的积累,所谓:冶之子,必学为裘。 从商周以来,都用皮囊鼓风,子继父业,年轻工匠必须学会缝制皮囊的技巧。 此一点,说明汉代以前的冶铸匠,非常重视鼓风炉等器具的制做。 而在东汉,鼓风装置人排发展到用马排、水排,是冶铁技术的重大创新! 如今,经过刘俭的推广,水利不但用于灌溉,在例如冶炼和烧制等方面,也开始被民间广泛重视,近些年来,新奇的科技创新,在河北屡屡出新。 现在的汉民,已经会使用风扬机来去糠簸了。 而在此基础上,河北的技术署开始推广风磨的使用……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积累,促使刘俭决定,除了武清巷之外,在肥如县扩大港口的建设,而肥如县的出海口,则就是后世的秦皇岛。 刘俭已经在涿郡建立了武清口岸,如今又在辽西郡建立了肥如口岸,下一步他还打算让关羽在韩州建立几个对中原的口岸,同时在辽东郡建立营口、旅顺等口岸。 只要船只够硬,海路要比陆路成本要低的多。 而刘俭目前所设立的这些口岸,基本上都是在渤海以内。 中土的内海,都是在他的管辖范围。 海陆运输相比于陆运有几个优势,其一就是航路是天然的,是大自然“赐给”的,开辟航路不需花费大量资金和人力,也省去了日常维修道路的费用。 且海上航线是水平的,没有陆地上的高山与洼地,因此,船舶的行驶不必消耗额外的人力和畜力去爬高或行难走的路,且海上航线的通过能力一般不受限制,在主航线上可以有多条航线通行。 最重要的,是海洋是一个连续的水体,中间不必经过转运,船只可以直接到达大陆沿海及岛屿。 当然,大海之上波涛汹涌,一旦出现了问题,那带来的损失也就是巨大的,所以航海技术,和擅长航海的人,需要时间的磨砺。 不过,刘俭现在开辟自己境内的海陆通道有优势。 在渤海范围内,设立诸多口岸,使河北腹地的冀州和幽州的资源与幽州西北部的辽东,韩州等地形成常规的商贸路线,如此不但可以大大节约河北腹地与辽东,韩州等地的商贸互通成本,还可以加快辽东方面的建设。 毕竟只是在渤海范围内运输,相对外海会好一些,同时没有外敌袭扰,在自己境内转运货物资源的同时,利用渤海锻炼出一批擅长航海的英杰。 最重要的,就是提高以刘俭为首的河北政府,对于辽东以及韩州等边地的掌控力! 海运一旦成型,大汉不论是从政治,经济,文化还是军事,都将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 只属于刘俭的部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肥如县的港口。 数不清的人夫正在搬运着货物,港口内外充斥着嘈杂的声音,机器的轰鸣声、人们的喊叫声、铁链的摩擦声等等,让人感到有些刺耳,但是却显露出了勃勃生机。 距离港口不远处的一座旗亭的最高层中,刘俭和荀彧对坐而立,他们的中间放置着一张桌案,旁边烧着一壶老酒,桌案上摆着一盘枣子,一盘桃子。 “港口还没建完?就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刘俭笑着问荀彧道。 荀彧拿起桌案上的酒壶,为刘俭斟满了酒:“大将军在河北沿海修建诸多口岸,也不是为了看港口规模的,大规模的港口可以慢慢建,但这海路和大船的使用,还需越早越好!” 刘俭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通知了河北商贸协会,告知他们辽东,韩州等地的临时口岸与航线已经开通,相信用不了多久,越来越多河北大商贾就会利用这些口岸,往来于辽东,韩州和河北腹地,而两地的资源,也将因为海运航线往来更频……” 荀彧感慨道:“只可惜,若是南方沿海诸郡,也能够在主公的掌控之下,则汉室大兴指日可待……” “那是早晚的事情。” 刘俭笑着举了举酒爵,道:“何必急于一时呢?可先让我们用渤海的海路,培养出一支优秀的海运船队和经验丰富的水手,待日后收复南方之后,这些航海经验可就能直接派上用场了!” 荀彧这些年来在幽州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如今大汉北境之地在他的手中大兴,而他本人早就练的一身宠辱不惊的本事。 可即使如此,他今日听了刘俭之言,心中依旧是不免心潮澎湃。 主公啊主公,为何你总是能够拨动我心中那根使我热血沸腾的心弦呢。 “文若,你可听说了关于并州那边的事?” 荀彧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他先是愣了愣神,随后道:“如何能不晓得?主公收服黑山,白波,定匈奴八大部落,受降匈奴人口牛羊马匹不计其数,此事彧不敢不知。” “那你可知,奉孝现在于并州,给匈奴人登籍造册,更换汉名之事?” 荀彧何等聪慧,闻琴声而知雅意。 “幽州这边,乌桓诸民也已经登籍造册,只是他们的名字未曾汉化,大多亦是蛮称……主公的意思是……?” 刘俭笑道:‘乌桓是乌桓,匈奴是匈奴,但对我大汉而言,他们都是一样,既然终归是要入我大汉的,那还留着原先的名字做什么?将来生了后代,和汉人的孩子有所不同,岂不是会使孩子们有误会?这可不是好事。” 荀彧言道:“主公放心,此事我已知晓,回头定当办妥。” 说罢,荀彧又道:“还有一件事,末吏想告知主公,此事我犹豫再三,却不知应如何处置,恳请主公为我一决。” 刘俭笑道:“文若但说无妨。” 荀彧说道:“对于大汉而言,北地异族有匈奴,乌桓,鲜卑……其中乌桓和南匈奴一直依附于我大汉,处置起来相对容易,且如今其诸部皆已经归于王化,可为利在千秋。” “只是对我大汉而言,几十年来最为强大的对手乃是檀石槐所率领的鲜卑诸部,昔年大将军初入仕时,曾一举斩杀和连,夺取檀石槐尸身,可谓千古之功!” “后我大汉以石墨引鲜卑诸部族人为我汉人所制,每年用石墨从鲜卑诸部换取牛羊马匹,更从他们的部落中抽取民夫我为大汉徭用……但是,这是在鲜卑诸部分散的情况下……现在的鲜卑暂时没有出现一个有能力整合鲜卑,与我大汉为敌者……” 刘俭点了点头,道:“你是觉得,鲜卑会出现这样的人物吗?” 荀彧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但是我终怕有一天会出现,而且鲜卑虽然分散,又为我河北所制,但毕竟鲜卑先前并不依附于我大汉,他们的战略纵深太大,想要像是匈奴和乌桓一样在短时间内收降归于汉统,似不太可能……” 刘俭点了点头。 鲜卑诸部落和匈奴,乌桓确实不一样。 正如荀彧所说,鲜卑诸部落的战略纵深太大,他们的人口是远远比不上汉人的,但是他们疆域,是从大汉的北方边境,一直可以拓展到蒙古高原,到乌兰巴托,甚至可以抵至达尔汗。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这个概念就是,他们的纵深疆域,几乎和历史上的蜀汉和东吴加起来的地盘差不多大。 在如此广大的战略纵深之下,刘俭是不可能驱兵去将这些部落一个个抓回汉朝,让他们改汉名入汉籍的。 没有那么多人,刘俭也供不起那么大的军事行动。 至少,目前不能。 但相比于过去,以刘俭为首的河北政府,相比于昔日的汉王朝与鲜卑的战略上,却有两大进步。 第一就是昔日刘俭曾杀死和连,分化鲜卑,这个影响至今还在,鲜卑各大部落彼此争斗,无法统一,鲜卑各部所占领的疆域虽然大,但地域越大,事情就越多,想称单于的人也就越多。 这就给汉人极好的分化空间,只要汉人一直关注着他们,行使离间,拉拢,分化,他们就很难统一起来。 第二就是刘俭目前对于鲜卑各部大概的位置有所明了了。 这个位置只是包括冬天的位置。 鲜卑是游牧民族,他们逐草于北地,常年生活于马匹之上,居无定所。为了生存,辗转迁移,这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居住地就没有规律。 大自然虽然变化无常,但是它也有一定规律的可寻。 每年每个地方的节气虽然会略有变化,但是整体气候以及水草和猎物的数量大致不变。 每每到了春秋或是夏日,鲜卑就会逐马于草原之上,他们会往北走,会往西走或往东走……这个刘俭掌控不了。 但是每每到了冬日,鲜卑基本都会迁移回幽州北部的草原边境。 一则冬天的话,按照鲜卑所占领的地域而言,纬度温度还算稍稍高一点的地方就是临近汉境的草原,这里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最南面儿了。 虽然也很寒冷,但是不至于将他们冻死……或者说,不至于将他们冻死的人太多。 对于原先的鲜卑先辈来说,迁移到汉朝边境,还可以在冬天劫掠幽州和并州边郡的汉民,用他们的粮食来充实自己。 但那毕竟是原先。 你现在还敢让鲜卑这些分散的部落来幽州劫掠吗? 别的不说,他们要真敢再来,刘俭的大军直接弄死他们。 特别是现在的鲜卑还依靠着汉朝啊。 别看他们每年春夏到处满哪撒欢,一旦到了冬日,他们就会搬回到固定的汉朝边境居所,因为石墨可以来保证他们在冬天继续活下去。 以鲜卑的性质而言,他们确实不能一年到头的一直居住在这些拥有火炕的房子里。 但是一旦到了冬天,他们就习惯性的找回来了。 而这也就是刘俭能够在冬日,掌握他们行踪的原因。 这一片土房,就是鲜卑冬日的居所。 双方一旦有事,刘俭就可以在冬日对这些鲜卑的驻地发动攻击。 而且没有河北的石墨,这些火炕在冬日也会失去效用,鲜卑舍不得。 所以说,现在的鲜卑各部是受制于大汉。 但即使如此,鲜卑在未来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故而,荀彧才会提出他心中的疑虑。 以鲜卑目前这个状态,对汉朝确实形成不了威胁……但谁知道鲜卑以后会不会不出现一个像是檀石槐那样的人物一统鲜卑各部,一旦出现这样的人物,大汉又应该如何应对? 面对荀彧的疑虑,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论及思虑之长远,普天之下还是要以荀文若为先啊。 “文若心中所思,我亦知晓,鲜卑和乌桓和匈奴不一样,不能毕其功于一役,非得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招抚,分化,教化……才能逐渐使其并入汉统,但是在这期间,若是鲜卑各部统一,却是我汉之劲敌,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去分化鲜卑,同时不让鲜卑之中有杰出人物出现,如此就可以了。” 荀彧拱手问道:“分化鲜卑各部,这一点末吏倒是能够理解,只是鲜卑之中,一旦有杰出人物出现,又该如何治之?” 刘俭伸出手掌,在荀彧面前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 荀彧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杀之?” 刘俭闻言笑了,不置可否。 “只是……”荀彧有些不解地道:“这……又当如何杀呢?” 刘俭端起酒爵喝了一口,抬头望向旗楼的屋脊。 他心中暗暗道: 是时候了…… 是时候成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校事府……内卫……皇城司……锦衣卫……粘杆处……中统……暗部?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部门。 不管,这个部门的职能是侦查、监管、暗杀……但是毫无疑问,这个部门需要一批个人武力极强的死士作为自己的班底。 但个人武力极强的死士又该如何培养呢? 其实刘俭这次来幽州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专门到这里找一个人,来帮他做这件事。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 诚聘教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中国历史上,或者是说在世界历史上,从人类政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这种司职暗杀、侦探、间谍、见不得光的部门就一直存在。 这种部门是会一直存在到人类政权消亡的。 无论哪一个政权主导的国家,都必须要有这样一个做见不得光之事的部门。 黑夜之后就是黎明,光与黑暗一直都是并列存在的。 刘俭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他也需要一个这样的部门组织。 刘俭如今不光掌管着河北四州,包括向辽东方面拓展的韩州,以及河北幽州、并州的边境外围,向北地深入域拓展的草原地区,目前都在他们治理下。 以后世的地域来划分的话,黄河以北,已经山东沿海,包括山西以及内蒙古大部,包括韩国和朝鲜,还有辽宁部分地区都在刘俭的掌控中。 而且就目前整个汉朝各方割据势力的总体情况来看,刘俭治下的异民是最多的。 他的势力相比于历史上占据河北的袁绍……不论是地盘儿,还是人才,经济,资源,科技以及潜力都要更加的鼎盛。 但地盘大了,人才多了,却不代表这个势力就绝对平安无事,相反的,地盘越大,事情也就越多。 他需要一个专门属于他的暗事部门,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就比如说是针对鲜卑,荀彧觉得,一旦鲜卑之中出现了什么能力卓越的人物,那就会对汉室朝廷极为不利。 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阻止这个事情。 在刘俭看来,这都不是问题。 一个游牧民族而已。 只要出现了一些稍有影响力而且还不容易被自己掌控的人物,那就在他未坐大之前,直接用暗杀的方式干掉就好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有一支精锐的暗事部门在手,刘俭可以保证鲜卑永远都出不了绝世英主。 只是要成立这样一个部门,首先就是需要投入钱,大量的钱! 然后就是需要投入精力培养的人才,特殊的人才。 对这个部门所录用的人选一定要慎重,但是刘俭现在治下不缺人,找一些对自己忠心耿耿,只听从自己命令,同时又果敢坚韧的人,在人口稠密的河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关键就是要看由谁来调训他们的各项能力。 侦查方面、刺探方面、知识技术、包括医疗和药理……这都是要掌握的。 能够教导这些的人刘俭不缺。 但是唯独这刺杀武技方面的教师,确实是不太好找。 而这刺杀武技,又是成立这个部门的一个硬性标准。 张飞、赵云、黄忠这样的猛将,武艺自然是非常超群的,论马战、步战,他们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但是,刘俭现在要训练的,不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士兵。 他要的是在搏击方面能够做到一击必杀,且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踪,可以悄无声息的置人于死地的人才。 在这方面,刘俭觉得是张飞、赵云这样的战将虽然厉害,但他们的本事并不适合。 而刘俭也一直是在找适合这方面的教官。 直到最近,他终于打听到一个人了。 刘俭觉得这个人比较合适,而目前这个人就在幽政附近。所以,这也是刘俭这次来幽州的原因之一。 如今在幽州,有一位昔日在雒阳声名较盛的长者。 “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于京师。” 这位在历史上于京师中以剑术著称的虎贲王越,据说是当时司隶地区的第一剑术高手。 但是这个王越的剑术虽然有名,在桓灵时期也名震过雒阳三河,但却很快的就销声匿迹了。 这完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当时的司隶是天下中心,是京师首善之地,天下间所有的人才都在那里汇聚着。 而王越这个人,一不是经学名士,二不是世俗清流,三他似乎与宦官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四他也不是擅长军事的猛将…… 他唯一擅长的,似乎也就是只有搏击所用的剑术。 但是这个剑术能够为他带来的也不过是一时之声名,至于对于他的前程发展而言,在当时来看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论是桓灵二帝,亦或是高门阀阅,似乎都没有必要重用他这么一个剑客,纵然是重用他又能有什么用呢? 宦官总不能重用王越去杀党人吧? 士族也总不能去请王越舞剑杀入宫中去杀宦官吧? 皇帝也不能用一个剑客去指挥千军万马平叛吧? 所以他这个京师第一剑客,其实就是一个三不沾四不像。 屁用不顶。 所以说,王越活到许大年纪,也没见有什么出息,空有一个剑客之名。 他又不愿意投身到高门望族的府中当食客,觉得太掉价了,毕竟他脑袋上还有一个京师第一剑客的主角光环,给人当食客那是游侠行为,王越还不愿意这么干! 于是他就浑浑噩噩的混到了现在。 活到了这把年纪,王越已经都认命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于是就安安心心的在幽州练剑,心无旁骛的练剑。 如此对于他的剑术境界来说,反倒是好事,使他在晚年时节,剑术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这些年,他在幽州也收养了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并把自己的剑术倾囊相授。 还别说,这些孩子中真有几个厉害像样的,成了王越的得意弟子。 王越已经五十多的年纪了,本来寻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没有想到,在他五十五岁生辰这一天,他在无终县乡聚中的草庐,得到了一份来自抚远大将军刘俭派人送来的寿诞之礼。 那份大礼不仅是包括金,绸缎,名器等贵重之物,更是有六壶羽箭和一辆名贵的马车。 而这次,代表刘俭前来拜访王越的人,更是替刘俭掌管亲卫军白毦军的贴身之将夏侯兰。 夏侯兰代表刘俭向王越进行了祝贺之后,随即又为王越送上了刘俭的亲笔书信。 王越虽然隐居在乡里多年,但并不代表他对天下大事不知晓。 特别是如今河北各县都在按月推广大公报,大公报每月都会按时向各地的乡里传递天下大事。 其中传递最多的,自然就是有关于刘俭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河北之民无不对刘俭所做的这许多大事万感钦佩。 王越也是河北当地居民的其中的一员,其他的百姓对刘俭万分敬佩,王越自然也是敬佩的。 毕竟,他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河北,河北每一项惠及民生的政策,王越也都能得其利。 正因为有刘俭,河北如今才能够如此安定,王越也才能在如此安定的条件下,没有后顾之忧的在乡里练剑、教学生、过着滋润惬意的生活。 不知不觉之间,刘俭成为了王越心中所倾慕的一个人。 不过,王越却无缘与刘俭一见。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他没有资格见。 别看他当年在雒阳身居虎贲,但也不过只是有一时的名气,随后便泯没于苍生之中。 而刘俭如今则是代表天子,是在北地行使大汉政权的人物,在这个天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王越怎么可能和刘俭相提并论呢? 大将军岂能是王越所能攀附的? 但是今天,刘俭却主动派人来接王越与他相见了。 刘俭信中大致对王越言道: “某闻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而中多者得与于祭,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受教法于司徒,” “退而颁之于其乡吏,使各以教其所治,以考其德行,察其道艺,地方官为荐贤举士而行射礼,” “射礼前后,常有燕饮,乡射礼也常与乡饮酒礼同行,《仪礼》记者,乡射以二杰为一组,天子之射用六耦,诸侯四耦,大夫、士以三耦。” “今刘某行右北平,愿以三耦之礼,请王公来肥如一会,万勿推却,万勿推却!” 王越缓缓放下手中的简牍,闭着眼睛,感慨了一声。 “大将军如此相待,越岂能不至?” “还请夏侯君先行,王某与弟子们整点片刻,便即出发。” 夏侯兰道:“王大家乃是大将军所敬佩者也,兰临行,曾得大将军嘱托,务必用此车接大家往肥如,王大家若不乘此车,则兰失职也,恐无颜回去面见主公,还请王大家莫为难于我。” 对于夏侯兰这番诚挚恳切的邀请,王越自然是无法拒绝。 “唉,临老临老,竟然还能得到大将军这样一位英雄人物如此看重,实在是王某人的毕生之幸啊……也罢,既是夏侯君如此诚恳相邀,那王某人就舔着脸坐这一回车,烦君带路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 穷途末路,公路入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王越带着他的一众弟子,乘坐刘俭亲自为他配备的马车,前往肥如县拜见刘俭。 一见面,刘俭顿时一愣。 王越的外貌似乎配不上他天下第一剑客的美名。 说实话,王越的相貌非常的普通,身材也并不高大,而且一脑袋白黑交杂的头发,使他本人显得有些憔悴。 与其说他是名满天下的大剑豪,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在乡里经营小本生意的普通庄稼汉。 不过,只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刘俭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欣喜。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要培养的暗部成员,今后所执行的必然都是在各个敌对势力当中刺杀,下毒,或是各种各样的见不得光的任务。 如果这些成员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大剑豪的气息,嗯……那这个组织的成立必然会是失败的。 而王越这种状态,多少就有点儿返璞归真的感觉了。 一个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扔在人堆里,偏偏却让人找不出来……刘俭所需要的就是无数个这样的人。 “王公何来迟也?” 刘俭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攥住了王越的手。 王越闻言苦笑。 “老朽不过一山野之民,一不通军,二不知政,何敢来大将军面前也?今日来此,尚为速也。” 刘俭拉着王越走入了厅堂之中,一边走一边笑道:“我视王公为天下英才,以王公之能,在我帐下足抵百士,公何谦之?” 随后,刘俭又让王越将他的六个弟子召了进来。 这六个弟子皆是王越自幼收养的孤儿,经过王越的一番介绍,刘俭知晓这些人都得到了王越的真传。 只是这六名弟子之中,并没有那个史阿,看来他现在并没有在王越身边学艺。 更难能可贵的,是王越的弟子之中,尚有两名女子。 这一点令刘俭很高兴,这说明王越不但能调教男人使剑,而且也能调教女人的武技。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一名身怀绝技的女刺客、女情报员的价值和作用,相比于男人要强上太多了。 很多男情报员进不去的地方,做不到的事情,探听不到的情报,刺杀不了的人……换成女人就可以。 没办法,这是性别带给她们天生的优势,大老爷们比不了。 随后,刘俭就置办酒宴,邀请王越和他的六名弟子饮酒。 或许是因为对剑道这方面有要求,王越和他的弟子都不怎么喝。 吃了一会儿之后,刘俭说了自己想将王越聘为教师的想法。 只是当着王越六名弟子的面,刘俭没有直说他请王越做教师,教授学员们剑术是为了什么。 听完刘俭之请,王越捋着自己的须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隐隐琢磨到了刘俭的用意。 “承蒙大将军错爱,老朽不胜感激,只是老朽想要请问大将军,世间之剑,有正奇两剑,将军手下有士欲习剑,是习正道之剑也,还是习奇剑之道耶?” 刘俭问道:“何为正道之剑?” 王越认真的道:“正剑之道,便犹如铸剑之道,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洒扫,雷公击鼓,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正是!” “何为奇剑?” 王越没有回答,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随后就见他对身后的六名弟子挥了挥手,道:“汝等厅外等候。” 那六名弟子很是听话,随即拱手告辞,起身走了出去。 六名弟子走下去之后,王越站起身,冲着刘俭长长作揖。 “老朽知大将军之所思,将军既已问到了奇剑之道,那就说明大将军想要让王某人培养的并非是剑客而是……刺客。” 刘俭笑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我想请王公助我所教之人,便是这样的人。” 王越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一句深藏功与名啊,形容的真是贴切! 果然是善思之主! 刘俭见王越犹豫,问道:“王公不愿?” 王越很是诚恳的说道:“若是换成十年前,王某人或许不愿,但是现在……士为知己者死,只凭大将军如此重待王某,王某似乎也不能拒绝。” 刘俭站起身,走到了王越身边,他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王公若是不愿,我亦不会强迫,只是王公适才所言错了,刘某让王公助我培养的并不是刺客,而是我大汉的国士。” “王公这些年一直居于河北,自然知晓俭这些年在河北所布之政,都是为了什么。” “刘某心中,承载的并非私利,只有我大汉之万民也!” “只是治理天下,对抗外胡,单一的只有正气,却远远不够。” “如果能有奇士,以一剑之利而鼎定乾坤,那又为什么要在战场上用万千人的性命去换来这场胜利呢?” “明明只是一剑之功,却能剩下万人之命,刘某为何又不用这一剑之功也?而偏要去做那一将功成万骨枯之事?” “王公需知,刘某现在请王公培养之人,虽非剑利士勇之正道豪杰,却也是每挥出一剑,都能救下万人性命的无上国士!” “敢问王公,此等功业相比于培养正道剑者而言,可壮否?可贵否?可为天下敬仰否?” 这番话虽然有忽悠的嫌疑,但也确实是就事论事,属于大实话。 这就是刘俭厉害的地方,什么样的大实到了他的嘴里,都能被说成高洁之语。 而且这番话将王越的高度一下子就给拔起来了,提升了他对自我的认知定位。 王越活了一大把年纪,现在对于他来说,金银财货,哪怕就是名声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现在心中缺乏的就是一种被认同感。 毕竟他这个天下第一剑师,他被世人冷落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明明有着偌大的名气,却偏偏不为人所重视。 这种感觉就如有屁放不出来一样,异常的难受。 而现在,刘俭几乎将他拔到了一个圣人的高度上,虽然多少有些故意吹捧之嫌,但人家刘俭说的有道理呀,你让王越如何能不高兴? 自己教的人,一剑就能救万人性命,放眼天下,只怕也没有人能比他王越的教导更有作为了吧? 便是那些自诩为经学圣贤的阀阅之门,又能如何? 他们就是教导出再多的门生故吏又能怎样? 他们能一经救万人吗? 他们坑万人还差不多! “呵呵呵呵。” “承蒙大将军这般错爱,王某人又岂能有不为国尽忠,不为天下万民尽力的道理?” “大将军今后有何吩咐,想让王某人教导哪些人,尽管吩咐。” “王某人必定用尽心力,纵然是腐朽之木,某也必然要将其雕琢为世之良材也。” 刘俭满意的道:“有王公这一番话,实乃国之大幸,刘某代大汉谢王公了。” …… …… 河北方面,四州平定,并州和幽州繁荣昌盛,异族归汉人所用,劳力激增,一片欣欣向荣。 而关中的天子和董卓正在用兵西凉,力求开创足矣传于后世之功业。 荆州的袁绍正在联合袁遗,积极向蜀中发力,力求将荆州和益州整个连成一片。 而江东的曹操也正在向刘俭学习,大力整顿扬州内务,重用寒门,成立商贸,唯才是举,开垦屯田……同时派人去河北考察,暗中学习河北技术署在黄河沿线所施工的水利技术,积极富民,并准备将矛头对准山越…… 可以说,这些人现在都在各自的辖境内努力的治理民生,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在强大民族。 相比于这些人而言,现在唯有一个人正处于迷茫期。 这个人就是袁术。 可怜的袁术,让刘俭、袁绍、曹操轮着番儿的祸害,现在已经成了流浪军,孤家寡人无立锥之地。 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返回兖州,重振旗鼓。 但是兖州那个地界,对于袁术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去的必要。 那里不但残破,而且久经战乱,还属于各大势力的正中间。 袁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再回兖州,早晚就会被朝廷、刘俭或是袁绍、曹操任何一家所灭。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术得到了一个机会。 那就是徐州之地,又再次涌现出了诸多的黄巾军,开始在各郡暴乱。 其实,由于天补均平之说,大汉朝各州各郡现在都不断的在往出冒黄巾叛贼,哪怕是河北那么强盛的地方,也依旧是有最底层的流民集结起来造反,但是都形成不了大的势态,还没怎么样,就被刘俭麾下的精兵猛将给干灭火了。 但是相比于河北和荆州,徐州这地方的黄巾军最近两年闹的就有点儿过于猖獗了。 当然,这也和陶谦在徐州治政不无关系。 陶谦性格刚烈,但是他年纪越来越大了,无论是精神头还是处事能力,都较年轻的时候越发不如。 河北方面被刘俭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中原和青州的黄巾残部不敢过去闹,于是他们就把目标定在了徐州。 陶谦本人在徐州经营多年,虽然他手下有一支厉害的丹阳兵,但是却无法在徐州形成集权,他所依仗的,皆是徐州本地的望族高门。 而这些望族高门帮助陶谦整治徐州,那他们所需要的利益自然也要比原先加倍。 而这些利益又从哪儿来呢?自然是从中小豪强身上的利益刮去,毕竟蛋糕就那么大,别人多了几分,旁人就少了几分。 中小豪强的利益被夺取了,那他们的损失又由谁来负责呢? 自然就是最底层的黎庶百姓,就是这么一个人欺负人的道理。 陶谦没有能力整治豪强,于是徐州就处于一种权力在地方四散的局面。 权力在地方四散,那最底层百姓就屡屡反叛,百姓屡屡叛变,陶谦就得不断的派兵镇压,时间一长,徐州就有点儿乱套。 徐州乱的势头过大了,可能就得需要外人过去帮忙镇压叛军。 陶谦昔日就与袁术交厚,如今袁术虽有兵马,但却没有驻扎之地,于是陶谦就有意想让袁术过来帮他平定叛乱。 针对此事,陶谦手下的人却有不同见解。 他们有的人支持陶谦让袁术过来徐州,但有的人却希望陶谦能够找袁绍来。 而且还有人希望陶谦能够找刘俭……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 徐州诸派,各有所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丹阳郡距离汝南郡较近,陶谦的家族与汝南袁氏一脉自四十多年前就有资源和人事利益上的往来,所以陶谦本人对于袁氏还是比较倾向的。 这种关系,属于历史遗留下来的产物。 而袁术本人生母的家族,与丹阳陶氏家族亦有联姻,于是陶谦对袁术这个人就比较有好感和倾向性。 这就是东汉时期顶级望族用以勾结固守利益的另一种手段,就是望族彼此之间多有姻亲往来,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来,就形成了盘根错节的亲属关系。 虽然很多望族不是同郡,但若是仔细捋顺,就会发现他们都是有七大姑八大姨这样的亲戚关系在的。 陶谦和袁术现在就有这样的关系。 有时候,这种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就会影响人的判断。 毕竟现在是一个以宗法和血缘为第一至上的社会,除了自己本家的族人,就是与自己族人有亲戚关系的家族最为可靠。 陶谦就保持着这种老观念。 他一大把年纪了,如今在徐州的掌控力不强,各郡国的反叛势力实在是太多,故而他希望能够得到外援的帮助。 虽然陶谦现在最希望这个外援是居无定所的袁术,但是他手下的人却并不这么想。 陶谦是依仗徐州的各大家族治理地方的,虽然他初到徐州,用这种方式整合地方势力的速度比较快,但也因此使徐州的权柄四散。 在某些方面,各大家族的利益与陶谦本人不同了。 在陶谦的一众麾下之中,最受他信任的人乃是曹豹。 曹豹是替陶谦统领丹阳军的将领,其本人亦是丹阳郡出身。 丹阳郡如今距离袁绍与曹操的地界相近,而袁曹二人在天下人眼中历来皆为一体。 所以曹豹希望陶谦能够与袁绍、曹操二人联合,得到南方的援助而平定徐州境内的贼乱。 但是治中从事王朗却不这么想。 王朗早年师从杨赐,因通晓经籍而被拜为郎中,后因杨赐去世而弃官服丧,不应孝廉之命。 陶谦在徐州举其为茂才,拜为徐州的治中从事。 王朗当年从杨赐为师,属于今文系的杨家门生,与如今朝中很多的公卿较多往来,可以说,王朗若是留在朝中,必然是官运亨通,日后早晚都会成为三公。 不过王朗这个人还是比较有志气的。 对于官位爵位,他虽渴望,却并不放在第一位。 他在经学学术上精力的投入,远远大于他在官场政治上的投入。 王朗这辈子最佩服的一个人,并不是他的今文系的老师杨赐,而是融合了古今文两家,创立郑学一派的大儒郑玄。 虽然嘴上不说,但王朗心中一直有一个理想! 那就是通过自己对经学的注解,遍注百家,创立自己的理论学派,像郑学一样,结合古今文两学之所长,创建一门和郑学一样的独树一帜的……王学! 不过王朗自认为没有郑玄那样在经学上的天赋,他自思,自己在学术方面的造诣虽然厉害,但恐穷其一生之功,却也未必能够创立出一门能够与郑玄所创的郑学不相上下的学派。 就算是能够创出王学,只怕也要位列郑学之下。 若是不能位列大汉学术顶尖之流,那王朗宁可在自己这一辈也不要开宗立派! 一代不行,就两代,两代不行就三代! 自己给后代打一个好的基础,不信自家的子孙不能够继承自己的遗志,独创一门顶尖的学术! 虽然心中有着雄心壮志,但王朗清楚,在自家的学术没能出世之前,他还得向经学界的宿老们认真学习,仔细学习他们的创学经验,取长补短,融合到自己的学说之中。 特别是,他既是以郑学为目标,那自然就要与郑学门人搞好关系。 刘俭乃是郑玄的女婿,亦是郑学下一代掌门人郑益的妹夫,如今郑玄和郑益,都在刘俭所设立的河北大学任教,可以说,刘俭在政坛军事上是一方霸主,但在学术界,他也是融合了古今文学术的郑学的最高代表之一! 刘俭有这个身份在,似王朗这样有志在经学上做出一番大作为的名儒,自然是要力谏陶谦倾向于刘俭的。 果然,当陶谦说出了自己想要拥戴袁术入徐州,帮助自己剿灭匪患之后,王朗立刻站出来表示反对。 “使君万万不可如此行事,袁公路现如今不过是冢中枯骨,其麾下虽有数万将士,放眼天下已然是无立锥之地,况且此人屡次败于河北,袁绍,曹操之手,其用兵之术足见一般,着此人来徐州,焉能平乱?” 曹豹适才一个劲的劝陶谦让他请袁绍等人入徐州,但陶谦一直倾向于袁术,弄的曹豹很是着急。 如今王朗站出来说话了,曹豹很是高兴! 他立刻拱手道:“使君您看,连王公都如此说,那袁公路就是来了徐州,也非能救徐州者也!” 陶谦长叹口气。 适才曹豹说不邀袁术入徐州也就罢了,毕竟曹豹是他的同乡,再说其人乃是豪杰出身,陶谦能够压住他。 但王朗毕竟是东海名士,在徐州士林之中的地位极高,他身后更是无数徐州名士和学子,他既然说话了,那陶谦就不能当听不到。 “景兴也觉得老夫邀请袁术来徐州不妥?” 王朗道:“使君与某,昔日皆在雒阳为郎,与袁术相识,那袁公路号陆中旱鬼,虽有名门头衔,却无名门之行,说句不中听的话,若非其为安国亭候一房之嫡次,使袁隗当年对其颇有倾向,他今日焉能在天下有一立锥之地?” “况且其人入仕之位虽高,但却沦落至今日之境地,足见其能,使君召其来徐州,一则不能定各郡祸患,二则袁公路久后恐不欲立于使君之下,他一旦有了野心,岂非徐州祸患?” 陶谦面无表情,问道:“那依景兴之言,徐州当如何?” “依某看来,河北刘德然,如今受朝廷之命,为抚远大将军,其人有惊世之才,更兼仁义之名满天下,徐州有祸患,使君可请援于刘大将军,其派兵来徐州,定能剿灭诸贼,还我徐州安定!” 陶谦端起水卮,喝了一口:“好一个刘大将军……景兴想要引刘俭入徐州,怕是早有所思吧?” 王朗听了这话顿时一愣,接着便见他急忙拱手道:“使君何出此言?!!王某一心为了徐州,为了使君之基业,却是从无二心也!” “好了,好了。” 陶谦伸手示意王朗稍安勿躁,随后又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诸公之意如何?” 其时,还有东汉巨富糜竺,是为陶谦从事,适才王朗说话之后,他本想谏言,但见陶谦突然话里话外的挤兑王朗,略一思索,便不再谏言了。 陶谦环顾了在场众人,叹道:“难道事到如今,竟无一人可以为老夫分忧也?” 说到这,他突然看向了左手边,最上位的一名长者。 “汉瑜贤弟,何不出言也?” 陶谦所看之人,乃是徐州的士族名门——陈珪。 陈珪如今坐在距离陶谦最近的位置,并非他在徐州权势最大的,而是论及名声还有家族势力,亦或是家族在官场中的传承,陈家都远远位列诸家之上。 便是王朗,也不过仅仅只是在治学之名上比陈珪要高。 首先,陈珪乃是公族子孙,既三公家族的后人,且其家中近代多有两千石高官,其族中上代有三公陈球,本代的两千石有吴郡太守陈瑀,汝阴太守陈琮,陈珪本人昔日亦是济北相、沛相。 陈珪一见陶谦问自己,心中不由长叹。 果然是冲我来的。 他根本就未曾想过引谁入徐州…… 用袁术做引子,抛出这个问题,也不过是因为袁术与我相厚。 这个陶恭祖…… 陈珪很是郑重地对陶谦道:“使君,依某看来,徐州诸郡目下叛乱虽多,但不过都是疥癞之疾,以使君之能,足可定之。” 陶谦闻言,很是满意的笑了。 “引外援之事,容后在议吧。” …… 随后,一众徐州佐官皆出了门,各自拜别。 却有糜竺的弟弟糜芳等在官署之外。 “兄长,使君如此急的召诸人前来,所为何事?” 糜竺嗤笑道:“还能是何事?试探!” “试探?” “他年及六旬,自知时日无多,对于这徐州日后的归属,心中存疑,故而以引外援之事,来试探诸人也。” 糜芳诧然地睁大了眼睛。 “徐州归属?徐州乃是汉家基业又非谁家私人财货,陶恭祖虽刚愎,却连这点道理想不明白吗?” 糜竺笑道:“若是换成前些年,或许如此,但是你看看现在的天下,这些占据大州者,哪个又不是将州郡视为自己基业?天下早就乱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东海糜家,甘心归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糜芳和糜竺上了马车,一起向着宅邸走去。 路上,糜竺大略的将今日众人听了陶谦表态之后,各自的态度向糜芳大概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糜芳若有所思的道:“东海王朗王景兴倾向于河北……” “曹豹倾向于袁绍和曹操……” “陈家不建议引任何人来徐州。” “至于别人……目前暂皆不表态。” 糜竺捋着须子道:“不表态的人,不代表他们没有别的心思,徐州诸家之人,一个个的是什么样,我心中着实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猛如虎、贪如狼、狠如羊,哪个也不是易于之辈,今日不表态,不带表他们没有别的心思,我能看的清楚明白,陶使君亦是能够看的清楚明白。” 糜芳道:“兄长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了,陶谦今日当着众人放出话来,不过是想看看诸家的态度,特别是陈家……看看他若是死后,这徐州诸家到底都会如何行事,他也好借此早做筹谋,以应对未来数年之事。” “今日之事,陶谦已然看明白了,一个代表军方的曹豹,和一个代表徐州士人的王朗,一个心向南,一个心向北,都不怀好意。” 糜竺笑着拍了拍糜芳的肩膀,赞道:“有长进!” “兄长,陶谦心中难道想不明白,就他那二子的德行,其死后如何能够统领徐州?” 糜竺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陶使君知道其儿子没有能力继承徐州的基业,因此他现在非常焦躁,不知当如何是好,想要放弃徐州,他心中不甘。” “但直接交基业与其子……呵呵,怕是以后连香火都容易断了!” “所以陶使君想要先试试徐州诸族的态度……但是现在看来,曹豹与王朗的态度应是最令陶使君忧心的了。” 糜芳道:“兄长,当此时节,陶使君当会如何?” 糜竺长叹口气。 “弟啊,你应该问,当此时节,吾糜家,应当如何。” “啊?”糜芳露出了不解之色。 糜竺继续道:“陶使君怎么做,只是他的事情,他的所作所为,皆会是为了他陶家还有他两个儿子着想,但是我糜家,却应走我们应该走的路!” 糜芳闻言,若有所思。 “兄长此言是也,陶使君既有所准备了,那我糜家也是要有所准备的……只是,咱们糜家又该作何准备?” 糜竺言道:“陶谦在时,其人尚算雄烈之主,可辅之,陶谦若不在,他若是想让我糜家扶他那俩儿子之一上位……” 说到这,糜竺为难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现实啊,陶家两子无才无德,又无雄略,何以辅佐?陶使君若亡,恐徐州早晚落入旁人之手。” “那……” 糜竺叹道:“袁术如今在徐州西境徘徊,南面有曹操,西南有袁绍,北面有刘俭……此几人恐无人不垂涎徐州!” “可徐州最终,还是要落入他们其中一人之手,或者说,徐州会被分其几家分而食之。” 糜芳道:“那兄长可看好谁?” 糜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满的看向糜芳。 “子方,糜家偌大基业,岂能靠为兄独擎也?你亦为嫡出,有些事情,你需得看到,而不是事事都要询问于我!” “这个……呵呵,兄长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那伱且言,袁绍,曹操,刘俭……何人取徐州时,我糜家去从?” 糜芳见糜竺考验自己,随即开始认真思考。 “兄长,依弟弟看,咱们糜家,应向河北刘俭投诚!” 糜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他的嘴角却隐藏着笑意。 “为何?” “河北刘俭,一统司州,北向出塞,克定三韩,兵多将广,势力庞大!可谓之天下翘楚也!” “纵然是朝廷与其相比,亦有不逮!此等豪雄,我等糜家当归附之!” 糜竺听了糜芳的话,不由长叹口气。 “唉……” 糜芳见状吓了一跳,忙道:“兄长何故叹息?弟所言有误?” 糜竺摇了摇头,道:“你言我糜家应归刘俭,此言是也!只是……只是……这理由……不对!” 糜芳疑惑地道:“还请兄长指正?” 糜竺正色道:“刘俭兵多将广,天下皆知,既如此,曹豹为何还要投袁曹?” “应为他曹氏本家在丹阳郡,乃是在袁绍和曹操的辖境之内……” 糜竺道:“正是如此!我糜家世居东海之滨,北上便即青州,地域偏北,紧临刘俭属地,我等若是归于旁人,日后河北兵马一旦南下,糜氏数代基业,旦夕皆成齑粉矣!” 糜芳恍然地使劲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另外,我糜家乃是东海巨贾,此事徐州诸郡国皆知,昔年糜家以海盐之利起家,每年以盐务获利逾亿,只是这些年来,盐务受益日渐减少,利润相比于昔年全盛之时,不足六成,你可知其中原因?” 糜芳叹道:“世道大乱,诸贼并起,中原百姓罹难,道路不通,人力不济,影响最大的,便是我等以商贾为主的家族!” 糜竺道:“你之所言确实,然不完全……昔年东海盐务,皆以诸州郡望族连同郡署共同经营把持,彼此各有分管,牟利之术不分上下,彼此相互制衡,也算稳定,” “然自打刘俭一统青州,青州海盐之务,被他借平贼之势强行牟于官署,并操控河北商贸协会入驻,实则这所谓的商贸协会,不过是替河北官署牟利之器!” “近闻,中原以八厨家族的大商家族,皆收缩了通路,各处要卡路税增加,或是干脆严禁盘查,只有河北的货物可以通过中原之地辗转诸州,而北上的通货渠道,他也在河北拓展了诸多海路,成本相比陆运降低了大半,其余州郡之商,在成本上,就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此消彼长,自然是青州的盐务力压东海,我徐州的商贸,如今相比于河北可以说全无招架之功,依我看,再这么下去,不用十年……咱们的买卖,都要被刘俭所率领的河北商贸协会,截取一空了!” 糜芳听了很是愤怒。 “这刘俭也太霸道了,哦!盐务是他的,海运之路是他的,中原往关中、南阳诸地通商的陆路也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了!” “我徐州的货物,除了本地贩卖,或是南向倒卖,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他也太欺负人了!” 糜竺捋着须子,道:“什么叫欺人?人家一没行强盗之举,二未施以重税!凭的都是实力和手段,换成你,难道你不欺人么?” “可是……若是这么下去,咱们糜家的生意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还能怎么办!为什么我适才说,你说投靠刘俭是对的……争不过,就得加入!我们与河北的商贾体制没法争,那就不妨以引刘俭入徐州为契机,为糜家的产业争一条出路!” “我等以刘大将军为主,倾心投之,则河北的海运之道我们可以用,中原八厨的商贸通路我们也可以用,以我糜家之财力,加入河北商贸协会,也必定是有话语权的!” 糜芳闻言大喜:“兄长所言甚是……与兄长之所谋相比,弟弟适才所说的什么河北兵多将广,委实是小家子气了!” 糜竺道:“我想了,为了体现我糜家的诚意,我想让你代我去河北一趟,面见刘俭,以表糜氏之诚!” “行!只要兄长信得过,弟弟一定做!” …… …… 徐州陈府。 陈珪慢悠悠的回到了府邸,随后召来了他的两个儿子。 长子陈登,次子陈应。 陈珪将今日之事向两人叙述一遍之后,随即道:“从明日起,老夫将称病谢客,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出去替老夫顶一顶。” 陈应奇道:“陶使君想找外援,与我陈家何干,父亲为何称病?” 陈珪叹道:“陶谦老儿,一幅火爆脾气,心思又重,我陈家在徐州亦算是官宦魁首,有些事情,小心点好啊……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 陈登言道:“父亲,徐州这边,有许多大族与汝南袁氏交厚,陶使君今日小闹了这么一出,怕是袁氏很快就会知道,徐州说不定就要不太平了。” “不是说不定,是肯定的啊。” 陈珪摇了摇头,叹道:“糜竺,赵昱,王朗,曹豹……哪一个也不是善于之辈,闹不好,这些人回头就会割裂徐州,陶谦今日之举,看似精密,实则乃是愚钝之举,少不得盘活了这些人的心啊,怕是他们私底下都要有动作了!” (本章完) 休养一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有些卡文了,坐在这三个小时,就憋出一千五百字,不能这么硬写,我到院里走走,缓解缓解《我给玄德当主公》休养一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四章 子不类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转眼,又一年过去了,在兴平三年的年初,刘俭回到了邺城与家人见面。 这一次刘俭在外面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几乎将近两年他都没有回邺城,家人们对他可谓是翘首以盼。 刘俭决定,这一次要留在邺城好好的待一段时间,陪一陪他的父母和妻儿。 刘周见了刘俭之后,老怀大慰,当天晚上非得拉着儿子喝上几爵。 胡氏见了儿子,更是连哭了好几场。 郑慈,卞玉儿,杜嫣还有蔡觅,见了夫君亦是心中欣喜万分。 另外,刘俭的几个孩子如今也已经长大了。 刘俭的嫡长子刘冀马上就要八岁了。 相比于好动贪玩的刘裕,刘冀更加喜静,郑慈请名士蒋极教导刘冀的蒙学,而刘冀的记忆力非常之好,读书虽不能说是过目不忘,却也是一点就通,且做事很稳,很扎实。 相比于自幼活泼好动,且常年长于战场征伐的刘俭,刘冀其实不是很像他,他在性格上相较于郑慈更多一些。 对于这件事,郑慈似乎有些忧虑…… …… …… 与父亲刘周晚上一同喝了点酒,刘俭回到了郑慈的房间。 夫妻两个人长久不见,洗漱之后,一同躺在榻上互诉衷肠。 他们两个人聊了好久,从刘俭这两年时间从司隶到并州,又到河套,又到幽州港口的所见所闻,再到邺城如今的一片欣欣向荣…… 刘俭和郑慈夫妻同心,不论是谈什么样的内容,不论是不是对方感兴趣的话题,他们都会认真倾听对方的话…… 当然,如果非要比一个高下的话,郑慈迁就刘俭还是要比刘俭迁就郑慈多的多。 “夫人,孩子们这段时间好吗?” 刘俭将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就见郑慈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一下。 “孩子们都挺好的,特别是裕儿,身体愈发健硕,生性活泼好动,思绪敏捷,有豪勇之气,颇类父矣。” 刘俭看出了郑慈的表情变化,他从床榻上坐起身,伸手保住了郑慈,问道:“夫人似乎有心事?” 郑慈微笑道:“夫君如何能看出妾身有心事?” “你我相识相知近十年,我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岂非枉为人夫?怎么了?可是家中有什么事不顺心?” 郑慈依靠在刘俭的怀里,沉默了好半晌后,方道:“家中一切安好,几位妹妹甚是贤良,并无烦心之事。” “那就是关于冀儿了。” 郑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的身体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刘俭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果然,现在在河北,能够令你愁眉不展、心中牵挂的,也唯有冀儿了……” 刘俭感慨而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郑慈这样贤惠的女子,牵挂自己的儿子,对儿子身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上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刘俭这次回来,看刘冀乐于读书,知书达理,小小年纪就懂事非常,而且对父母极为恭敬,按道理来说,这孩子应该不至于让郑慈有什么可操心担忧的吧? 谁家的父母,若是能够生了这么个孩子,只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夫人,冀儿他有何不妥之处?”刘俭耐心的询问郑慈。 郑慈似乎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 “夫人,我不明白,冀儿虽年仅七岁,却为人敦厚诚实,长于读书,性格宽宏,与夫人你甚是相似,这样的孩子,又有什么值得伱担忧的呢?” 郑慈轻叹口气,道:“冀儿这孩子,是仁义,是懂事,也聪慧善良……可是,可是……” “可是,他太像我了。” 刘俭闻言皱起了眉头。 “像夫人你难道不是好事么?” 郑慈眨着眼睛,娇嫩的脸上似有不安之色:“夫君,难道你不希望香孩儿类父吗?” 刘俭闻言,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夫人原来担忧的是这个,你放心,我非高祖,亦非孝武,子不类父于我而言,并无大碍!相反,他若是太像我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我倒觉得,冀儿似夫人这个性格,我才最是喜欢呢!” 郑慈听了这话,脸上的不安之情似乎稍稍去了几分。 “夫君此言当真?” “你我自打成亲到现在,我又何时骗过你了?” 郑慈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伸出玉臂,紧紧的抱住了刘俭…… 稍后不久,郑慈在刘俭的怀中睡着了。 不过刘俭却没有睡,他瞪着大眼睛,看着床榻上的房梁,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是后世穿越来的人,对于他来说,子不类父,倒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孩子像母亲多一点,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 但他能理解郑慈的心情。 子不类父,不讨父喜的事,且不用说别的朝代,单说汉代的高祖刘邦和汉武刘彻…… 刘邦之子刘盈为人仁弱,刘邦以为他不像自己,而戚夫人所生子刘如意深得刘邦喜爱,并且刘如意酷肖刘邦,刘邦以其类己,故常欲易太子。 “仁恕温谨”的刘据,对刘彻的穷兵黩武屡屡进谏,刘彻认为刘据不像自己,父子亦有所隔阂。 郑慈出身书香门第,名士之家,不同于寻常女子,对于古今之事的通晓程度,自然要远胜于平常女子。 刘冀是自己的嫡长子,而自己的事业,如今越来越大,可谓是一方霸主。 不过,他也多少有些发现了,刘冀这孩子,确实像是郑慈多一些,喜静,喜文,为人彬彬有礼。 倒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好,只是自己征战四方,就算是能够平定天下,给刘冀留下一个全是功臣名将的大盛之世,以他如此敦厚仁义的个性……可能压的住这一班老臣吗? 刘俭心中盘算……实在不行,等刘冀稍稍长大一些之后,就将他带在身边,由自己亲自教导他…… 不过,自己毕竟不是科班老师出身,为人父母者,亲自施教于子,代以师职,似乎也不太妥当。 而且,刘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自己也没有完全摸透,只是看了个表面而已。 第二日,刘俭起床之后,将刘冀现在的老师蒙学老师,召到了自己的面前。 教刘冀蒙学者,乃是郑玄的弟子东莱黄县人蒋极。 论资排辈,刘俭也得叫他一声师兄。 此人四十多了,跟在郑玄身边多年,可以说是博古通今,让他教刘冀,说实话多少有点屈才,但蒋极似乎颇为愿意。 “蒋师兄,不知冀儿平日里,课业如何?” 蒋极很是认真道:“课业极佳,一教即懂,我欲今年便使其读《左氏春秋》。” 刘俭点了点头,道:“冀儿平日里,都与何人为玩伴?” 蒋极笑道:“骠骑将军长子刘括,前将军之子关平,左将军之子张苞,尚书令幼子田融,尚书仆射之幼子审执……皆小主玩伴也。” “原来如此,刘括、关平和张苞我都知晓,乃是云长和翼德的嫡出,只是田丰和审配的嫡长,皆已近成年,他们和这三个能玩到一块吗?” 蒋极言道:“大将军误会了,田融和审执,皆妾室所生,非田,审俩家嫡出,然终归是望族高门,故少主与为友,亦无不可也,此五人皆为少主伴读。” 刘俭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这几个小的,关系可好?” “情深意笃。” “如此,我了然了……这几个小的,劳烦师兄今日代我吩咐他们去办件事。” “大将军嘱咐,焉敢不尊。” …… …… 当日下午,刘冀,刘括、关平、张苞、田融、审执照例来见蒋极学课。 往日的课程,大抵约有小两个时辰,但是今日,半个时辰,蒋极便将课程结束了。 几个小的很是开心,夹着书本就要走人。 蒋极却是咳了一声,随后用藤条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桌案。 六个孩子立刻停住了手脚,等候老师吩咐。 “今日课业提前结束,非为其他,实乃有事让汝等代为师去办。” 这几个都是孩子,平日里除了疯玩学课,没别的事可做,如今老师突然安排事情,他们自是新鲜感十足。 刘冀冲着蒋极行礼道:“还请师尊名言,弟子等定当为恩师分忧。” 蒋极捋须道:“前日,陈留王着人前来,邀老夫前往大王行宫讲注《左传》,老夫诸事繁忙,不能前往拜谒,心甚惭愧,今略备薄礼,着汝等代替为师前往大王行宫致歉,此事可能办否?” 这几个孩子年纪尚幼,不知道陈留王如今留在邺城的真正意义。 在这些孩子们的眼中看来,陈留王身为诸侯王,可以说是邺城最为尊贵的存在之一了,他们平日里也仅仅只是知晓邺城漳水附近的行宫住着这么一号人物,却从无机会去见。 如今可以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少年诸侯王的真容,他们自是非常兴奋。 就见张苞二话不说,直接应承了下来。 “老师放心,你且瞧我们的就是了!我们这就去!” 刘冀似乎有些犹豫,他拱手道:“闻陈留王乃当今天子亲弟,先帝遗子,尊贵无比,我等皆少年郎,又无功爵在身,代老师前往,礼数不周,恐大王见责……” 蒋极道:“你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子,行事如何这般扭捏?你去不去?不去为师傅着别人去也是一样……” “别!别!” 田融急忙拦住了刘冀,冲着他使劲的挤了挤眼睛。 “老师,我们去!还是让我们去!” “好,这可是你们自己要去的,礼品为师已经准备妥当,就在门外的车上,辎车也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上了辎车,车夫自然会引你们去行宫拜谒大王!”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 真吾子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冀等六个孩子,按照蒋极的指引上了车,前往陈留王的行宫代师致歉。 路上,刘冀对于这五个小伙伴火急火燎的行为,有些不满意。 “唉……你们答应的也太快了些,陈留王虽无实政之权,但毕竟是个诸侯王啊,咱们六个孩童,代表师尊去见,是不是过于失礼也?” 刘括一拍刘冀的肩膀,笑呵呵地道:“你啊,平日里就是这样!未免太正经,太小心了些!你说伱哪里像是七岁的?你像是我家宅邸看院的七十岁老翁!” 刘括说完,张苞,田融,审执三个孩子皆是咧着嘴哈哈大笑。 刘冀也不生气,他只是认真地道:“唉,不是我小心,平日里你们胡闹,哪件事我也都是随着你们去了,但是今日之事毕竟不同,对方是陈留王,而我等不过是几个孩子……” “孩子如何?他陈留王不也是孩子!”审执用力的拍了拍胸脯,道:“别怕!我比你大三岁,真有事!我上!” 刘冀轻叹口气,苦笑着摇头道:“这不是谁上的事情,这是……” “好了。” 关平起身坐到了刘冀的身边,安慰他道:“刘冀,我知道,你是咱们这里胆子最小的,一会去了,你就站在我们的后边就是了,其实我们几个也不是非要去那行宫不可,只是早就听说过邺城有这么一位王,却从未见过他的样子,我们这不也是好奇么?” 田融笑呵呵地道:“就是!有关平在,你怕什么?听说他已经跟家中人学射箭了!再说了,老师都不觉得让我们去失礼,你自己在这琢磨个甚来?” 刘冀环顾了一圈这些孩子,最后将眼睛一闭,往后一靠。 “行啊,由着你们高兴吧……” 很快,车辇就到达了漳水附近的陈留王行宫,审执年纪最大,遂将老师蒋极的名刺交给了行宫前的守卫,然后等待陈留王召见。 不多时,却见几个人快步朝着门口走来,那一干人皆是面白无须,他们当中簇拥着一人,那人身材修长,穿着白色儒衣,满脸皱纹,下颚上无一根胡须。 这些人一个个冷着脸,神色不善。 少时,到了门口,为首的那名无须老者环顾四周,似是在寻找什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这六个孩子的身上。 “就你们几个?”老者的声音阴冷,听着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适才在车上,还不断调笑刘冀的张苞,田融,刘括三人,在见到了这名老者之后,心中都不由有些胆怯。 却也难怪,这种说话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人,他们几个小儿这辈子还从未见到过。 审执的年纪最大,他硬着头皮对那老者道:“我等奉恩师蒋公之命,特来拜见大王……老师前番得大王相邀,理应来此论经,只是诸事繁忙,耽误了事,特命我等上门,给大王当面说明。” 为首的老者阴阴说道:“好一个长于《春秋》的蒋文顶,真是不将大王放在眼里了!” “这大汉的诸侯王,宗室,看来真就是最好欺负!早就成了当世名士赚取声望的至宝!” “呵呵,这些经学名士,倒是不会欺凌百姓,就是不将诸侯王宗室放在眼里,却也难怪,蔑视诸侯王,一则不会被报复,二则一旦碰到哪个不懂事的诸侯王真做了些什么龌龊事,这些名士反倒是声望大增了。” “陈留王诚心相邀,蒋公却这般作态,是何道理?有君子之礼乎?” 那老者说完此言,场间顿时一片清冷。 张苞冲着那老者吼道:“你是何人,岂敢出言污蔑我老师!” “老夫刘锦。” 老者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少君年纪轻轻,仗着父亲位高权重,就要治老夫的罪?可以,可以,然只怕令尊的清名,也要因此受污了。” 张苞不过一小儿,岂能说得过刘锦,特别是对方又拿玷污其父张飞声名这事来吓唬他,张苞自然一下子便被吓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田融低声道:“那,那你想拿我们怎么样?你能治、治我们罪?” 这话说的就有些尽显小孩子气了。 刘锦道:“老奴哪有资格,怎敢治罪诸位少君?何况,诸位少君一介孩童,何罪之有?不过都是蒋极的罪过,他蔑视陈留王,拒绝大王之请,让几位少君前来替他背罪,依我看大王你们就不用见了,见了也是徒增大王气恼。” 面对刘瑾咄咄逼人的态度,刘括,张苞,关平,田融都没了言语,就算是最年长的审执,也不想在这继续面对这个阴阳怪气的怪人了。 “要不,咱们……咱们走吧……反正该给老师传达的话,也已经传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刘冀从这几个人身后站出来。 他一脸平静,很是郑重的向着刘锦施了一礼, “刘公错怪了家师,家师本欲应大王之邀,只是苦于有急事耽搁,不能来此与大王一会,心中焦急,故命我等前来致歉,我等虽年少,却也是家师门徒,代师请罪,也并无失礼之处,还请刘公细查。” 这一番话,可算是据实而论,并无丝毫差错,难得的是,七岁的刘冀说话时非常有礼貌,而且言语温润,有儒雅之姿,隐隐确实有着郑慈行事时的影子。 “汝何人也?” “小童刘冀。” “哎呀,原来将军府少君前来!这是要代大将军训斥我家大王否?” 刘冀摇了摇头,礼貌道:“我以蒋师学生身份来此,自当不涉严君,若以将军府少君身份而来,徒遭世人讽也。” 刘锦扬了扬眉毛,拱手说道:“少君虽年幼,却为汉宗室亲,乃吾家大王兄弟者也!吾家大王自成王后,循规安乐,待人贤惠,府内诸吏齐心,辖庄之内民夫相善,今番欲竟求圣言,特邀蒋公前来一会,礼仪备足,往来三遭,依旧未得蒋君至,空有推诿,少君年幼无知,却不知汝师行欺诈事,即使少君尊贵,吾亦不得不言也!” “你、你无礼!!”田融怒气冲冲的大叫道。 偏偏,刘锦这几句话说的冠冕堂皇,只怕外人听到,也会为其人格与不畏权贵的品德折服,挑不出他半点毛病。 今日这事,关键还是在蒋极处事不当上。 刘锦笑呵呵地看向田融,问道:“老夫何处无礼了?” “你这阉贼,不过一祸国殃民的无根之徒!安敢辱我师也!” 其时,刘锦并没有说明自己出身宦官,只是他面白无须,说话又阴阳怪气的,让几个孩子听起来很是害怕,浑身上下不舒服。 似田融和审执这样出身的孩子,平日里在家中也没少听家里说起宦官的事情,脑海中皆被家中长辈灌输了“宦官误国”“宦官干政”“宦官是这个天下最大的祸患”等等讯息洗了脑。 当然,也不乏对宦官外在特点的形容。 故而,田融一时气急,就骂了刘锦。 问题是,刘锦昔日在雒阳,久经风浪,骂他难听的人多了,区区一个孩子的粗鄙之语,在他这还不够看。 便听刘锦慢悠悠的说道:“昔日,幸见田元皓,其人为人高尚,德行服人,却不想其子嗣竟如此无礼……哦,对了对了,田丰嫡出,早已成年,你是小婢所养之子吧?真是甚类其母耶!” 这话简直就是指着田融的鼻子骂,说你跟你母亲一样是不知礼数,都是下贱的人! 田融顿时气的跳了起来,他想要冲过去打刘锦,怎奈对方身边围着一大群人,他小小年纪,终究胆怯,因此只能是红着脸,眼中含泪,死死地盯着刘锦。 就在这个时候,刘冀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刘锦的面前,双手环抱,再次向着刘锦施了一礼。 关平,刘括等人早就是气的脸色发红,但面对一群大人,却偏偏不敢言语。 如今见刘冀又向刘锦施礼,关平气的直跺脚:“刘冀!此人如此无礼!你还向他施礼作甚!” 张苞亦是道:“你这小子真没骨头,再这样,我以后就不与你为友了!” 刘冀没有转头,他只是依旧很谦逊很懂礼貌地说道:“适才这一礼,乃是因为家师爽约,不应大王之召失礼而拜,我身为蒋师学生,自当有责任代师向大王请罪,如今大王不在,便向先生行此一礼,还望先生代我等向大王转达家师致歉之诚。” 刘锦摸着光滑的下巴,颇为玩味的道:“少君不愧是汉室宗亲,果然是知礼守节!少君的话,老夫一定会如实转达给大王的。” “多谢老者。”刘冀再次施了一礼,给关平,刘括等人气的嘴都歪了。 真没出息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适才给刘锦行礼道歉的刘冀,突然一伸手,从刘锦旁边的一个人的腰间抽出了其人的佩剑! 他的动作极快,再加上这些人见刘冀彬彬有礼,说话儒生儒气的,都没有把这个小孩太当回事…… 就见刘冀猛用尽力气,一步踏前,长剑一刺! 饶是以刘锦的经验,也断然没有想到这个彬彬有礼的七岁小孩,竟然敢拿剑刺他! 他慌忙躲开,长剑的尖却还是刺中了刘锦的大腿,顿时鲜血染在了裤子上。 刘锦又惊又怒,脸都有些扭曲了! 旁边的那几个人反应过来之后,则是急忙纷纷挡在了刘锦之前。 “汝敢弑大王属官?速速拿下!” “刘冀在此,尽管来拿。” 刘冀并无畏惧,他随手将长剑扔在地上,脸色虽然有些发红,却依旧是仰着脸,不显屈服之色。 “刘冀在此,要拿我的尽管来拿。” 此言说完,在场所有的宦官都愣住了。 刚才那一句速速拿下,纯粹就是场面话而已。 他们也都听明白了,这个少年是大将军府的少君! 是刘俭的儿子!! 在这河北地界,谁敢拿他,谁又能拿他? 只是他一个少年,适才又是一幅礼数甚恭之相,让人一时间忘记了他的真实背景。 刘锦捂着腿上的伤,问道:“少君,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刘冀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转头看着身后五名目瞪口呆的小伙伴,问道:“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五名小伙伴闻言皆是愣住了。 少时,方听审执慢悠悠地答道:“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 刘冀看向田融,正色道:“那母亲受辱呢?” 田融愣愣的看着刘冀,喉头一滚,不知如何作答。 见没人回答,刘冀一字一顿的道:“母亲受辱,又当如何?” “这个……” “亦可也!” 说罢,刘冀转头看向了他面前一众有些傻了的宦官,说道:“家师未赴陈留王之约,乃家师之失,我等身为学生,当致歉……刘公出言,辱吾友之母,我刺刘公一刃,是为其母报仇也!” “刘公若欲推刃还仇,日后只管找我刘冀,莫要累及吾友,可否?” 说罢,刘冀张开手臂,对着刘锦等一众人,道:“若是刘公着急……现在可尽管来报仇吧!” 这一番话也算是言惊四座,在场的一众人,不论是大的小的,都不知道当如何作答。 刘锦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 报仇? 你不开玩笑么? 这仇……咋他娘报? 却见刘锦冲着刘冀等人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尔等郑学之人,古今文皆通,似这等孩童也知晓公羊春秋之大义……一言不合就动手是不是?跟你们士人真是没处讲理,这仇我不报!你们走吧,滚!” 刘冀整理了一下衣衫,再一次郑重的向着刘锦长施了一礼,很是谦恭,礼节甚全。 “刘公不推刃,不报仇,此恩此德,刘冀铭记于心,容我日后必报……我等告辞了。” 说罢,便见他转身向着辎车走去。 路过几名目瞪口呆的小伙伴时,却听刘冀抿着嘴,用牙缝往外挤声音。 “还瞅什么?等他反悔吗?溜了溜了!” 几名小伙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刘冀跑向辎车。 一会,便见辎车拉着几个小孩,飞一样的消失在了刘锦等一众人的眼前。 今日这一幕,着实是让现场的一众宦官大开眼界。 似这样的小孩……他们原先是真没见过这样的。 少时,刘锦一边哼唧,一边被亲随们抬着进了行宫。 行宫之内,刘俭正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他。 刘锦见了刘俭,嘴巴一咧,带着哭腔:“大将军,老奴……老奴冤啊!” “这臭小子,却是把事都看明白了……真吾子也!”刘俭心中暗暗感慨。 随后,他上前一把攥住了刘锦的手,低头看他腿上的伤。 “今日,让刘公受委屈了!” “不委屈……能帮大将军试探少君,实在是老奴之幸……只是,只是这孩子跟大将军你说的也不一样啊,不是说他不类父……类其母吗?” 刘俭叹道:“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不类父,哪曾想……唉,怪我们眼拙了……这孩子类父类的比较隐晦啊,我与我夫人都是看走了眼……委屈你啦!” 刘俭当众如此说,也算是给了刘锦天大的面子。 刘锦也只能借坡下驴,顺杆往下爬了。 他委屈的一吸鼻子:“能得大将军如此说,老奴这一剑也挨的不冤了……大将军……老奴……不委屈!”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 嫡长子,是下一代的希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几个小伙伴们往回走的时候,刘括,关平,审执,张苞等人对待刘冀的态度明显就不太一样了。 虽然他们的关系依旧还是像原先一样好,但很明显,这些孩子们俨然已经把刘冀当成了孩子头,关于回去如何向师尊解释的事都问他。 刘冀也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有什么自鸣得意之情,只是很冷静很和善的告诉几个小孩子,且先回去家去,不要冒然行事,待他思考一夜之后,来日课上再将此事告知老师。 刘冀只是很温和的,用商量的口气跟小伙伴说这件事,哪曾想立刻就得到了他们的呼应,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他们都按照刘冀的吩咐各自回家去了。 着实是出奇的听话。 刘冀回到了府中,肚中饥肠辘辘,正要寻仆役要些汤粟果脯,早有附中随从来见刘冀,对他道:“少君,大将军寻你。” “父亲在何处?” “阁楼等候。” 刘冀听了侍从的话,心中很是好奇。 刘俭所在的阁楼,是他平日里独自休养安神之处,每日上去的时候,都会令人撤掉梯子,独自一人在上边静养一到两个时辰,就连母亲也很少让上去过。 刘冀在侍从的带领下,上了阁楼,却见阁楼之中,油灯数盏,将里面照射的明亮,而阁楼之中,有着很多的木制书架,上面都是刊印精良的最新印刷读本。 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上千册纸书。 刘俭坐在桌案旁,看到刘冀来了,冲着他努了努嘴。 桌案放着一碗热汤,和一碗藜饭。 “饿了吧,快吃。” “谢父亲惦念。” 刘冀恭恭敬敬地向着刘俭施了一礼,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开始吃饭。 刘冀虽然年少,但教养很好,食饭不言,且脊背端正。 待食完之后,刘冀将碗筷规规矩矩的摆好,然后循规蹈矩的冲着刘俭拱手。 “父亲,孩儿吃完了!” “原先耍过剑吗?” “母亲聘羽尉为我骑射之师,这几个月跟羽师练过木剑。” 刘俭轻轻的敲打桌子:“只是学了几个月的剑术,就有拿剑刺人的本事了吗?好大的胆略。” 刘冀听刘俭这么说,身躯微微一抖,紧张的道:“父亲都已经知道了吗?” “碰巧知晓罢了。”刘俭轻描淡写地道:“我毕竟是河北四州的抚远大将军,邺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够瞒住我的,说说吧,怎么想的?为何要刺诸侯王的属官?” 刘冀低着头,咬着嘴唇,未吭声。 “怎么不说话?” “母亲教我诚以待人,可我又不想骗父亲……” “是不想还是不敢?” “孩儿不想!” 刘俭端起桌案上的茶具,吹了吹热水气,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有些事情,终归是需要一个了结的,你身为男儿丈夫,刺人之时尽显豪情万丈,可是面对你的父亲,却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若果有今日之事,当初又缘何刺人乎?” 面对刘俭的询问,刘冀并没有惊吓或是紧张,他反倒是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即行礼道:“父亲说的是,孩儿知错了,我照实跟父亲说!” “其实,孩儿虽然只有七岁,平日里却多受母亲还有舅舅,翁翁调教指点,但对于宦官诸事,还是多有了解的,今日在陈留王行宫,见那老者,看其面貌,便知其为宦官……” “呵呵,伱阿翁,舅舅,母亲,老师……平日里都告诉你关于宦官的哪些事?” “五候乱政,党锢之祸,王节祸国,十常侍蛊惑先帝……是故,今日大王行宫宦官出言辱吾友之母,我纵然只有七岁,亦当为友血此辱也!” “你不怕因此恶名传天下?” 刘冀认真地道:“依照孩儿的理解,恶名却也未必……” “什么意思?” “七岁小儿,为友母报仇,刺史诸侯王属官而名扬天下,倒也不是不能……特别是那人还是宦官……” 刘俭闻言长叹口气。 “好小子,这么小的年龄,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果有乃父之风!” 刘冀似乎看出了刘俭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眨着眼睛,问道:“阿父,你不高兴了?” 刘俭摇了摇头:“没有,也说不上高兴……唉,你若是一普通高门望族,亦或是士人出身,哪怕就是边郡武将家族之子,为父对你今日之行,都要大赞三声,以你为荣,因为你今日之所行,乃是养望之举……只是,你是涿县刘家子嗣,不同旁人,你身上所要承担的重责,远非普通望族,豪门,士族可比,仅仅只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养望,对你来说是不够的,你需要打开眼界!” 刘冀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唯唯诺诺。 不过刘俭知道,他虽然口中唯诺,但实则心中并不明白自己的深意。 刘俭的理想,是借着穿越者的身份,使汉民族屹立世界之巅! 只是这种事情,恐非一代人可为之,需要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需要后继之人将这个理想传承下去。 刘俭看不到千百年之后的中华儿女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同时他也在刘冀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刘冀这孩子今日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可堪大用。 只是可惜,这孩子跟在郑慈,郑玄,还有邺城的一众士族门第的身边,虽然这些人也是好意,但通过刘冀今日简单的话语来看,刘俭知道,这孩子有点被他们带的倾向于那些养望的士族了。 不是说,善于养望的士族不好,只是对于刘俭而言,他更希望儿子的眼界能够开拓一些,看的更远一些。 当然,这些事怪不得郑慈,郑玄,郑益,蒋极等人,他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而且郑玄这个人又是视经如命,他的子女的言行和价值观念也必然深受其影响。 要说刘冀不受他们影响较多,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刘俭常年在外征战,不可能一直陪伴在刘冀的身边。 但刘俭可不希望他的这个嫡长子受古代人影响比受他的影响更多。 特别是当刘俭看到这个孩子身上,承载了下一代人的希望之后,刘俭对他的期望就更高了。 “冀儿,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课之后,到我的这处阁楼来待一个时辰,和父亲一起用饭、读书。” 刘冀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 府中的这处阁楼,属于刘俭本人的秘密基地,很少有人能够在这里与刘俭共同相处,更别说在这里与刘俭一同相处整整一个时辰了。 “孩儿可以?” “你不愿意跟父亲一起吗?” 刘冀愣了一下,接着咧嘴露出了笑容。 “愿意!” …… …… 随后,刘俭从自己的书架上抽了一本青州刊印防刚刚下厂印制成的样书,叫做《北域图志》,这是刘俭命人在北方边郡,寻找与鲜卑,匈奴,乌丸等常年接触的汉人,同时来往于诸族之间的人,提供往昔经验,编纂的一本关于大汉朝北方的地理知识的汇册。 这种书,一般在汉境内不会畅销,正常也是卖不出好价钱的。 但是刘俭依旧投人印刷了。 不畅销的图书,不代表没有价值,这类卷册会对后世人有深远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种在士族和寒门,还有广大百姓眼中无价值的书,其实是最有价值的。 刘俭打算在各郡国成立图书馆,并分出等级。 包括州级别,郡级别,县级别的图书馆,而维持图书馆运行的费用,则由各地承担,图书馆中珍藏的图书卷册,列出地方官的考核范围和官评指标。 而且只是光收集经学是不够的,包括文学书刊,科技书刊,蒙学书刊,书刊,教育性书刊,根据不同的郡县,皆有不同的搜集规模要求。 每年,邺城方面的督导巡查组,都会对各地的图书馆进行巡查考核。 而其中的经典本册,各地也都会拓印图本,呈递给刘俭收藏。 这本《北域图志》就是其中的一本。 刘冀看着手中的书,很是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刘俭要让他读这本书。 刘俭解释道:“若要成大事,只是一味的读经养望是没用的,你要了解自己的敌人和对手,要了解那些你从来不愿意涉及,甚至于蔑视的地方,要比了解你自己更加的了解对方,这是成大事的第一步。” 刘冀很听话,也很聪明很懂事。 他使劲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 …… …… 半个月后,邺城迎来了一名使者。 是徐州的使者。 这名使者代表的不是徐州的刺史陶谦,而是东海望族糜氏。 是糜芳。 现在的糜芳并无官职在身,由于糜竺身负官职,因此糜芳主要是在族中辅助其兄长操持族中事务。 而这一次北上来邺城,也是糜氏借口与河北商贸协会做生意,因而派糜芳前来的。 说实话,这天下间想要见刘俭的豪族门人实在是太多了,刘俭若是挨个都见,根本就忙不过来。 糜家在东海或许很牛逼,但在河北,在抚远大将军府……他们就是个屁。 所以,并无官职在身的糜芳,想要见刘俭,必须要找找旁门渠道。 而这个渠道,就是甄家的甄俨。 甄家跟刘俭的关系斐然,而且这些年甄俨在河北商贸协会,替刘俭操持了不少的事。 所以若是甄俨出头,这面子刘俭多少还是要给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 陶谦之事,说不得落在我兄长身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刘俭要见糜芳,也不是因为完全顾及甄家的面子。 若是换成别的豪族来找甄俨要见刘俭,刘俭或许不会给甄俨这个面子,甚至还会对甄俨以警告:不许再出现这样走后门的事,把我当什么了? 不过,甄俨这一次为刘俭引来的却是东海糜氏,这让刘俭多少对他有点儿刮目相看。 毕竟走后门还能走的如此合主君的心意,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的值得夸赞。 你要说糜家有什么特殊呢? 他们的特殊之处就是有钱! 在这个大汉朝的天下,糜家有钱的程度绝对是第一梯队的。 但你说,糜家会是大汉朝最有钱的豪族吗? 那指定也不是的。 所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刘俭是穿越者的话,他并不会对糜家这么看重。 毕竟,糜竺在历史上对于季汉在蜀中建立基业的贡献虽有限,但是他对刘备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蜀汉建国,糜竺在地位上而言,甚至比诸葛亮的地位还要高。 当然,这也是因为糜竺有刘备大舅哥的身份。 但若仔细想,东海糜氏对于历史上的刘备集团也确实有着旁人难以所及的付出。 从徐州辗转到蜀地,这对一个豪强家族而言,是得有多大的风险?多大的投入?多大的决心啊? 当然,这一世,刘备已经不再是一方势力之首了,他是刘俭的属下。 刘俭可以说是历史上季汉势力的拓展者,他的势力相比于历史上的季汉,要强出了太多太多倍,所以现在的东海糜家在刘俭这里的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河北势力里有没有糜家都一样。 但是在这方面,刘俭觉得他还是尽量遵守一点儿历史比较好。 毕竟人家糜氏,历史上对刘备忠心耿耿,如今自己也姓刘,势力大了,日子过的舒坦了,反倒就不要人家糜家了,那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当然,刘俭也不会纯粹因为历史上糜家就是季汉的忠臣,而对糜家另眼相待,他关键看重的还是徐州问题。 国渊给刘俭带来了消息,如今袁术兵败扬州正屯兵于灵壁。 而袁绍上次在司州没有得到利益和地盘,如今虽然用兵于益州,但是也不代表他不会对富裕的徐州坐视不顾。 听说袁绍已经让孙坚从阳人后撤,返回了豫州境内。 身为袁氏的大将,为何袁绍不让孙坚去益州助阵,却反而将他派往了豫州呢? 这就说明袁绍对于中原周边州郡的利益并没有放弃,他还是时刻紧瞄着中原诸郡守和刺史。 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袁绍就会如同饿狼一样,从这些人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四世三公之家多少年了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不然他们怎么能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今天这个程度呢? 徐州之地虽然叛乱丛生,黄巾贼屡起,但是在诸侯割据这方面,目前还没有过多的参与进去。 地方的那些黄巾叛虽已不能算是大汉户籍册上的良民,但是只要将他们再行收编,依旧是可以使用的人口。 而且徐州这个地界相对于来说其他州郡来说还是很富裕的,各种自然资源不缺,生存条件在大汉朝都算是排前几的。 虽然其地并无关隘可以据守,但是作为巩固前方战线的后备力量,此地还是非常重要的。 糜家这次派人来见刘俭,刘俭也大致能估计出是什么事。 糜家若是没有投诚之意,是绝对不会派糜芳这个二当家来专门拐着弯见自己的。 毕竟糜家如果想跟河北做生意,只需要跟甄俨或是苏双方面去对接就行了,没必要花这么大的精力来见自己这个大将军,自己又不负责河北商贸协会之中的具体生意事项。 糜芳如愿的见到了刘俭。 在见到刘俭的一刹那,糜芳似乎很是激动,他向着刘俭施礼的时候,手和脚的动作,似乎都有些顺拐了。 刘俭微笑着摇了摇头,急忙请糜芳就坐在一旁。 糜芳坐下之后,又拍了拍手,令手下之人给刘俭抬上了十口巨大的木箱。 打开那十口木箱,却见里面放的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名器和宝物。 各式各样的金贵物件都有,粗粗的算一下,绝对是价值逾亿。 果然,东海糜家还是很大方的。 刘俭似笑非笑地看着糜芳,问道:“糜君,如此厚礼,未免太客气了吧,刘某当不起。” “大将军不要误会!家兄与我,非是要贿赂大将军,实乃是敬仰大将军德才与旷世之功也!” 刘俭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我之德才,与东海糜氏并无关系,我之功业,也未曾惠及徐州,如此厚礼,刘某实是受之有愧。” “嗯……” 糜芳面对刘俭,属实有点紧张,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茬了。 “糜君,你拐着弯的来见我,定然是有事相求,刘某虽统领四州之地,被天下人尊为刘抚远,不过我却喜结好友!” “你们东海糜氏,乃是徐州豪族,听闻北起沂水,南至下邳,西到彭城,东至西海,大半土地皆为你糜氏一族所有,豪富冠绝徐州,虽有此势,却不压良民,不欺百姓,年年赈济,贤名远播,实在是让人敬佩,似糜氏这样的豪族,刘某愿意结交。” 最后几句话不压良民,不欺百姓,纯粹是刘俭信口胡诌的。 大汉朝的天下,能得如此多土地者,哪有一家是干干净净,不借势雄踞一方的? 不过,揭老底没意思,人家也不能承认,大家该说场面话,就说场面话,要不没朋友。 糜芳听刘俭说愿意与糜氏做朋友,很是高兴。 他急忙起身,冲着刘俭施礼,恭敬地道:“糜氏祖上荫福,竟能得将军这般厚待!” 刘俭笑道:“既然你我两家乃是朋友,有什么事,糜君只管说就是了。” 糜芳叹息道:“其实,芳此番前来,乃是奉家兄之命,来请大将军出兵,入徐州定祸的。” “入徐州定祸?” 刘俭的眉头轻轻一扬,奇道:“徐州有何祸也?” “大将军不知,徐州这些年虽然未曾参与诸州战争,怎奈境内黄巾屡起,诸郡国皆有叛乱,陶使君收下的曹豹无治军之能,平叛不利,致使贼寇日益猖獗,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更兼陶使君年老,治理徐州力有不逮,致使开阳臧霸势大,而陶使君却轻信曹宏等谗匿小人也,刑政失和,良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 “咳、咳、咳!” 刘俭轻轻地咳嗦了几声,道:“糜君,这是你徐州自境之事,恐与我无干吧?陶使君乃是朝廷所任刺史,他在徐州如何治政,自有朝廷公断,刘某又岂能干预?” 糜芳闻言不由一愣。 “可、可是……大将军乃是朝廷亲任的抚远大将军,有征讨四方,临机专断之权……” 刘俭笑道:“我之权柄,乃是朝廷所受的对外之权,传征北方异族,斧钺河北四州……只是这徐州,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呀。” 糜芳急道:“大将军难道不顾徐州数百万苍生黎民也?” “这个……”刘俭闻言皱起了眉头:“我虽爱民,终归有底线,徐州乃是陶使君之徐州,徐州下辖之民,自当有陶使君治也。” “大将军,可陶使君现在,无力平寇啊!” 刘俭沉默了少许,道:“陶使君有无能力平寇,我不知也,除非使君亲自书信于我,请我发兵。” “这个……” 糜芳闻言,头都大了。 陶谦怎么可能会请刘俭发兵? 他那个人,性格刚烈,为人又多疑偏狭…… 他防刘俭还防不过来呢。 就在糜芳无奈之际,却听厅外,突然有一侍卫言道:“大将军,刘将军求见。” 刘俭闻言笑了:“糜君,我今日且将我兄长刘玄德介绍与你认识,此人乃是英雄人物也!徐州之事,我若无法去做,说不得落在我兄长的身上!”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 曹老板被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刘备便被刘俭召入了厅堂之中。 刘俭遂将刘备介绍给了糜芳并说到:“这位乃吾之从兄,是以朝廷授权,所任的专司对外的骠骑将军是也!” 糜芳闻言,恍然而悟,赶忙起身,对着刘备一阵寒暄。 “久闻刘玄德之大名,听闻足下亦是汉室宗亲,且久随大将军征战,有英雄之名,芳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其名也,真英雄之姿也。” 刘备不认识糜芳,他只是疑惑的看向了刘俭,就见刘俭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随后飞眼示意。 刘备和刘俭不愧是兄弟齐心,虽然不明白糜芳到这里到底所谓何事,但他还是非常热情的冲着糜芳施礼。 “备亦久仰糜君之大名也!” 随后,刘备与糜芳同侧而坐,拉着糜芳一顿询问。 一会问问糜芳这次来冀州做什么事呀,一会问问糜芳这道上好不好走呀,一会问问从徐州往河北,路上山贼多不多呀,一会问问糜芳吃的好不好呀…… 面对如此热情的刘备,糜芳着实有些应接不暇,他早就听说过刘备的大名,也知道此人乃是刘德然麾下的天字号第一大将,但却没有想到这个刘玄德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和刘俭一样平易近人。 两人唠了一会之后,却见刘备一把拽住糜芳,道:“子方,你我一见如故,你此番来邺城,却是有许多好东西不曾见过,来日我领你到城中游玩一番,让你好好的领略一下这河北风光,如何?” 糜芳听了不由大惊,毕竟刘备的身份实在是高出他太多了! 而就是这样一位声名在外,久经沙场的猛将,如今竟要亲自作为自己在邺城的向导,糜芳岂能不感到惊慌紧张? “玄德公,此事,此事万万不可!糜芳何德何能……岂敢劳玄德公大驾?再说您诸事缠身……” 刘备哈哈大笑,打断他道:“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如此……德然,我这几日告假,陪子方在邺城转转,无碍吧?” 刘俭微笑道:“自然是无碍!” 随后,三人又谈了一会,刘氏兄弟亲自送糜芳出了府邸,弄的糜芳受宠若惊,连连作揖行拜礼。 刘俭派亲随送糜芳出府,随后厅堂中只剩下了刘俭和刘备兄弟两个人。 “玄德,你是不是也太热情了些?” 刘俭叹息了摇了摇头:“好歹你也是将军之身,亲自陪同一个白身豪族在城内游玩,未免自降身价。” 刘备笑道:“有些降身份之事,你是不能做得,那我这作兄长的,自然要替你考虑,这东海糜氏事关徐州,如此富庶之地,岂能拱手让与他人?收了糜氏之心,我军在徐州就有了内援,淮泗以北,就等于有了粮草供应之地,一旦兵入徐州,有了粮草供应的落脚点,那就是一马平川如入无人之境!” “既如此,这位东汉糜氏的二当家,我焉能不好好的陪同于他?” 刘备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刘俭自然能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对自己浓浓的呵护关切之情。 毫无疑问,刘备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啊。 “兄长,徐州之事是很重要,不过我近来却是离不开冀州,一则并州刚刚收服,虽然有郭嘉坐镇,我也要好好的捋顺一下冀州的政务,二则河北日渐富庶,民生安定,很多豪族和地方官员又开始旧病复发,于中取利,破坏我这些年在河北树立的风气,三则渤海诸多口岸已经投入使用,海路海运,商贸诸道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下一步我就是要开始大兴海军,同时为海运商贸设立法案,还有河北目前依旧有很多隐匿人口,我需要整治一下,把被藏匿的人口都揪出来……” 刘备微笑着说道:“总之,你在河北需要干的事情很多,忙不过来,所以徐州的事情就要交给我了,是吗?” “云长这些年一直主境外征战,境内征战一直都是我亲自负责,但那是昔日,我等在天下诸牧守眼中,并非位列第一,如今我等势力已是天下最强,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处,” “正所谓唇亡齿寒,二袁,曹,董之流,逐渐势衰之后,就会为了对抗我们,而开始彼此停战,这是历史的规律,是较弱的势力为了生存所选择的必然结果,所以在那之前,兄长你一定要好好锻炼自身,成为我的臂助,完全能够独挡一面才是!” “这徐州,就是你的试手之处……从陶谦的手里,在二袁的口中,将徐州抢过来吧!”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肃然之色。 “唉,本来我身上并无压力,经你这么一说,弄的我浑身不自在,直如背上了千钧重担!” 刘俭笑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谁让兄长你有能力呢?” “休捧我……”刘备翻了翻白眼,嘀咕了一句。 随后,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德然!” “嗯?” “你想让我入徐州,理由呢?光靠东海糜家引我过去,怕是不和情理吧?当然,若是就这么直接兴兵过去,倒也可行,只是如此直接的去夺他人基业,似为不义之师。” 刘俭笑道:“这你放心,理由的话,二袁那边很快就会给我们的,要知道,四世三公出身的人,一般做事都没什么耐心,特别是袁绍和袁术如今都各自陷入了僵局,他们一个急于扩充实力,一个急于寻找安身立命之所,在这种心态之下,很容易干出点什么不上道的事情……” “比如呢?” “哈哈哈,具体的我也不知晓,我又不是两位袁兄肚子中的蛔虫,且看看徐州的走向就知道了!” …… 事情还真就是向着刘俭想的那样发展了。 如今正屯兵在边境的袁术,对于徐州就是垂涎三尺。 只是陶谦与他的交情不错,袁家和陶家也一直有利益上的往来,袁术虽然脸皮很厚,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兵去徐州夺取陶谦的基业。 但是袁术也不是坐等之人,他派人前往徐州去见陶谦,向陶谦阐述了自己麾下有精兵良将,听闻徐州现在的叛乱非常多,他袁术可以无条件的出兵去徐州,帮助陶谦平定各种大小黄巾,哪怕是臧霸之乱,他袁术也是手到擒来。 这就是吹牛逼不打草稿的典型例子。 怎奈陶谦也不是个傻子 面对袁术的毛遂自荐,陶谦也是虚与委蛇,他回信中,向袁术表示了很多的感激之意,但是就没有一句是准许袁术入徐州的,反正是要多虚有多虚,实在的话,一句没有。 毕竟也是六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轻易就让袁术给糊弄了呢? 面对陶谦这个老顽固,袁术很是气愤,这老家伙是滚刀肉啊。 但是现在他不求自己,袁术若是擅自入了徐州,还真就没什么好理由。 袁术很无奈,于是开始找手下的一众人商议。 还别说,袁术现在混的虽然狼狈,但是身边还真有一些人紧密相随,不离不弃,足见这位四世三公之门的纨绔二代子弟,也是有一定的号召力和人格魅力的。 爱飙车也不代表他这个人就一无是处不是? 袁术将陶谦的态度向着手下诸人说了一遍,最后无奈的长叹口气道:“陶老儿不让我入徐州,只是拿些好听的话来应付我,我若是直接起兵去了徐州,恐各郡国禁守,不宜取也,你们还需替我仔细筹谋筹谋。” 袁术这话说完,就见他手下这些战将和谋士们都开始认真的筹谋起来。 但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没有说到正题上。 毕竟这也不是好办的事儿,人家陶谦不松口,你们在这儿怎么研究,人家也不会放行。 所以这事实际上是一件比较难处理的事情。 最终还得是袁术手下的首席谋士阎相为袁术出了一个好主意,或者说是一条毒计。 “袁公可知,那曹孟德的家眷如今何在?” 袁术闻言一愣道:“他的家眷难道不是跟在他身边吗?” 阎相摇了摇头,道:“据我手下的探报,曹操的妻子、儿女等人虽然皆在谯县,后往豫州,但他的老父曹嵩,则是在琅琊国避难。” 袁术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曹嵩老匹夫居然在琅琊国?他没有在谯县老家吗?” 阎相摇了摇头,道:“具体曹嵩为何在琅琊国,属下亦是不知晓,只是依照属下猜测,当初曹操反董之时,想来曹嵩也未必是赞同曹操直接起兵支持袁绍与朝廷作对的。” “想来是曹嵩恐为朝廷所迫害,故而迁移资产和人口,躲往琅琊,远离朝廷中枢,这也倒是在情理之中啊。”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了,曹操在淮南已经站住了脚,还夺取了江东之地,隐隐有割据东南之势。” “现在曹操的势力基本平稳,曹嵩想来也会转移前往江东投奔曹操。” 袁术恨恨的道:“曹老匹夫当年在雒阳,我就看他不顺眼,他儿子夺了我的基业,他却反倒要去江东享福!真真可恨!” 阎相说道:“主公可细思,曹嵩虽然可恨,但是他想去往江东享福,却也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句话,说到了关键之处。 “听阎君之意,是要对曹嵩这老贼下手啊?” 阎相认真的道:“既然主公有入徐州之意,何不假借陶谦之名,趁着曹嵩南下前往江东之时……” 说到这儿,阎相伸出手掌,轻轻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袁术听到这儿,精神不由一振。 “此事可行?” 阎相认真的点了点头:“只要我们做的隐秘,故意留下证据,指向陶谦,曹操纵然怀疑我们,但他没有证据,又能拿我们如何呢?” “所有的证据若是都能够指向陶谦,曹操不向陶谦复仇,反而问罪,那在天下人面前,他又如何自处呢?” “曹氏虽然是宦官之后,但也要讲究个孝义廉耻吧?” “不报父仇者,焉能容于天下?” 袁术闻言,不由哈哈大笑:“此计大妙也。”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 河北立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也不怪阎相为袁术出此毒计。 当初袁术占据淮南之时,阎相的家族是鼎力支持汝南袁氏的。 这也就导致了曹操向淮地进兵的时候,以阎家等几个为首的望族对曹操的到来表示了非常大的不满,他们极力抵抗,誓与曹操作战到底。 问题曹操本人也不是个吃素的主。 你们负隅顽抗,不跟我合作是吧?好,那等我破城之后,咱们就好好清算一下! 在寿春被攻破的时候,阎相的家族被曹操打了个灰飞烟灭,作为典型直接从寿春的版图上给消除掉了。 当时阎相在袁术军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昏死了过去。 之后,他就与曹操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他今番谏言袁术除掉曹操的父亲曹嵩,一则确实是为袁术进兵徐州做铺垫,二则也是想借此机会向曹操施以报仇。 你灭了我的家族,那我就灭了你老爹,让你也知道知道丧失亲人的痛,咱们谁也别欠谁的。 推忍之仇,岂能轻易了结? 你曹操要是有能耐,就继续还我一刀是了。 随后,袁术道:“此计可行,父之仇,身为人子,焉能不报?陶谦若是杀了曹操的老父,曹操必然兵入徐州,届时陶谦孤立无援,定然就要向我求援了!哈哈哈!” …… …… 自进入兴平三年之后,刘俭就暂时停止了征战,而是开始主抓内政,治理河北四州,特别是冀州和幽州。 随着这些年,河北越变越富裕,人口越来越多,很多寒门家族也因为新政一跃登上了河北的高层舞台,有些人开始肆无忌惮,又拿出了原先东汉王朝时期高门望族的做派。 这对于刘俭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刘俭没有着急一下子就发飙,而是抽丝剥茧,让国渊派人暗中去搜集证据,在得到了充足的证据,以及对于冀州和幽州各地新崛起的大族动向有所掌握之后,才发动了雷霆一击! 兴平三年,公元192年,刘俭在冀州发起了一场遍及整个河北四州的整风运动,名为‘扫黑除恶’专项活动。 顾名思义,就是专门针对地方有“黑恶势力”行为的人或是家族进行打击的正义活动。 所谓的“黑恶势力”,在这个时代,属于一个新词,但在刘俭的宣传团队,以及大公报连续几个月的报道和解释之下,河北大部分的黔首黎庶都知道了所谓的“黑势力”是什么意思。 管你是什么高门望族,世家豪强,豪富巨门,但凡欺压良善,跋扈从事违法行为,惹是生非的,通过武力行为威胁恐吓,控制石灰、砂石,铁器等材料市场的,且以个人影响力来处置地方案件的,不遵从河北《冀科》的法律准则的,统统定义为“黑”。 刘俭这一次下了大功夫对黑势力的可恨,可怕,可恶,可耻进行宣传教育,强力打黑,并着重强调立法,誓要将《冀科》一举推行到底。 扫黑在明面上看似只是牵扯飞扬跋扈,仗势欺人者,但事实上,刘俭主要针对的还是那些借着河北经济腾飞,打算凭借家族之力,控制市场,垄断资源,意图做河北寡头的那些人! 在我的境内,家族可以有钱,可以富裕,可以过奢侈糜烂的幸福生活……但谁也不许牛逼,也不能牛逼!谁也不能凌驾法律! 牛逼的只能是以我为代表的官署,就这么简单! 而且借着这次事件,将《冀科》全面推行,是必要的! 《冀科》是当年刘俭和手下的一众谋臣文士们经过好一番的研究,而在河北推行的新法,为了维护民生,为了维护庶民利益,刘俭强调推行严刑峻法! 在河北,律法凌驾于一切,包括经文教条! 这一点,可以说忤逆了很多望族以及古文经士子的逆鳞。 就是郑玄,对此也有些不满。 毕竟,汉朝是宗法社会,同时也是经学为主导的社会。 昔日,很多士子违背了律法,但因为他们可以引经据典,可以利用经学中的一些“理由”来为自己脱罪,使得官署对他们的行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日积月累下来,大汉律法在民间的执行就陷入了一个怪圈。 大汉律法,仿佛就是给普通的黎庶立的一样,普通人在大汉朝犯法了那叫犯法。 可以懂经文至理的士族高门,在大汉犯法了,那说道就多了,“惩恶扬善”“复仇可贵”“替天行道”…… 反正有的人犯法就该死,有的人犯法就该点赞。 但是从现在起在河北谁犯法都不行! 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犯罪的借口! 一切都按政府法律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杀了人,不管你是不是为父为母报仇,都不行,谁杀人,都判死刑! 贪污也一样! 欺行霸市也一样! 全都得按规矩来! 在河北,只有一个人定的规矩算数! 那就是以刘俭为首的官署政府。 其余的都是扯淡! 古文经和今文经上的道理也不行,拿到法律面前,也是法律说了算! 一时间,扫黑除恶,整理吏治,维护民生,崇尚严刑峻法,将整个河北闹的高门豪强,仗势欺人,欲在民间图垄断的大族治的是鸡飞狗跳。 有怨气的大族,几乎是成批次的出现! 刘俭的老丈人,河北大学教授郑玄,见刘俭崇尚律法,导致很多望族和士族的利益受损,急忙去见刘俭。 老人家援引汉高祖进关中后废除秦朝苛法,约法三章的故事,希望刘俭能宽容治理。 但郑玄的意见,却被刘俭当着家人的面否决了。 一点面子也没给他老丈人。 他没法给郑玄这个面子。 大汉朝的律法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这导致了有一些群体在这百年来恣意妄为,毫无底线! 从现在起,所有的规则,所有的规矩,一切都要改变。 不然,纵然是日后天下太平了,也晚再次会出现和今天一样的分裂局面! 刘俭与郑玄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这场辩论的结果,最终是郑玄气的拂袖而去。 这一番整风运动,在河北搅了个风起云涌,不但很多望族中恣意妄为的人被治罪严惩,就连各地官署之中的许多官吏也都被罢官免职,有的甚至还不免牢狱之灾。 其中,刘俭处置最狠的,就是贪墨! 刘俭不是不允许你们贪,当官的与地方士绅之间有利益往来,是历朝历代在所难免之事! 但是刘俭的底线是,你不能因为你们贪墨,而损害国家的利益和普通黎庶的利益。 敢因为贪墨而破坏地方建设和黎庶生活的……视情节,杀! 为了整顿河北官场,维护河北官场风气,刘俭借着这次机会,杀了三个两千石。 就地处斩,没有任何容情! 而大公报针对此事,也是大为宣扬! 一时间,河北的普通黎庶对于刘俭如此公平,公正的行为都是大为称赞,纷纷叫好! 而想要借着河北经济腾飞,中饱私囊,使家族有所阶级跨越的那些官吏,顿时都歇菜了。 他们没有想到刘俭做事居然这么狠,一旦动手绝不容情。 两千石……居然说杀就杀! 大汉朝历史上似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因为整风查吏治而直接杀两千石的! 果不其然,有些家族又开始暗中蠢蠢欲动,想要造反了。 这是大汉朝地方家族的特性,稍有不如意,就要反。 但刘俭现在,就要改一改这个规矩! 从今往后,再没有这个说法了! 什么稍有不如意就得起兵反叛? 从现在起不允许! 稍有不如意,都给我眯着! 冀州有四家豪族士门,意图暗中谋反,勾连董卓,但很快就被国渊的特务机构给查了出来。 一夜之间,这四家全被灭族。 行刑者,乃是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四大将,一人负责一家。 刘俭对他们下了死令,反叛者全部消灭,绝不容情,全家一个活口不留! 整个河北震动了,但在这一系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很快就又消停了! 刘俭下定决心,崇尚严法的态度,令所有的人都胆颤心惊。 这位大将军,他是玩真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南面传来一个重要的消息。 曹操的父亲,在琅琊国南下的过程中,被陶谦的部下给暗杀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 曹孟德兵伐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此时的江东。 江南之地,自袁术被驱逐之后,曹操便开始励精图治,整合江东六郡的资源,同时他仿效刘俭在河北执政的手段,认真学习,领悟刘俭治理河北四州的深意,将其政策同化往江东诸郡。 现在的曹操,手中拥有九江郡,庐江郡,吴郡,丹阳郡,会稽郡和豫章郡六郡之地。 豫章郡和会稽郡的地域虽大,但南方多山林茂盛未开发的沼泽毒障之地,属于半开放的状态,其余诸郡,也多有山林茂密之处,当中藏匿着很多潜遁入山的汉人与百越诸族,这些可以说,都是江南诸地的隐匿人口,再加上江东诸家的隐藏人口,曹操估计,最少得占有整个江南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 曹操研究刘俭治政的行为,不是一天两天了,隐藏人口对于一个政权的害处与重要性他心知肚明。 于是,他一边仿效刘俭,一边开始在九江,庐江,丹阳,吴郡等地大兴屯田。 江东之地,倒也不缺粮食,不过在曹操大兴屯田之后,诸郡之地的库房也是变的愈发充盈,而曹操在江东屯田的政策,几乎和刘俭当年在河北如出一撤,而且曹操对付世家的手段也比较高明,借着收拾了袁术的机会,整治了九江郡的顽固家族,杀鸡儆猴,同时借着整治地方家族的时机,也收拢了一大片的土地,用以屯田,并开始丈量各郡土地,行使有效的土地政策。 但就是在江东诸郡处于一片勃勃生机之时,从琅琊郡方面,传来了一个噩耗。 曹嵩的父亲在前往江东的途中,被徐州刺史陶谦手下的兵将给害了。 曹嵩一家老小,全部被杀,老幼仆从,还有随行保护的侍卫,大都被杀的干干净净。 不过天幸还是逃出了几个随行的仆役,跋山涉水,历经艰险,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回到了寿春。 见了曹操之后,这几个仆役一边哭,一边将曹嵩遇害的事情,向曹操完整的进行了汇报。 同时,他们还告知了曹操,看对方的衣着打扮,想来应该是陶谦麾下的将士无疑。 听到曹嵩遇害的消息,曹操当场就呆住了。 接着,便听曹操放声大叫一声:“父亲——!” 就见曹操捂着头,跌倒在原地,状似头疼欲裂,放声痛哭。 一众人急忙上前将曹操搀起,戏志才则是蹲在曹操的身边替他抚胸顺气。 曹操紧紧地闭着眼睛,嘴中喃喃念叨:“父亲……父亲……” “从父!”下首边,曹纯用力的擦了一下眼睛,眼泪顺着这汉子的眼角流了出来:“陶谦老儿,竟然敢行此卑劣之事!” “兄长,我愿意率精兵三万,北上徐州,踏平淮地,屠灭彭城,活捉陶谦千刀万剐,为从父报仇!” 曹纯声嘶力竭的向着曹操喊道。 随后,又见夏侯渊站了出来:“老太公被害,此事非小,若不让陶谦授首,难消心头之恨!请主公发兵,我等愿效死力!” 乐进,典韦,于禁,许褚,董袭等人皆站出来,高声要讨伐陶谦,为曹嵩报仇。 一众战将群情激奋,在厅堂之中吵闹,曹操的表情变的更痛苦了。 程昱对诸人道:“明公伤心欲绝,似惹了头疾,诸位莫要吵闹,且先退下去,让主公休养一眼,待主公恢复之后,再商议不迟!” 诸将虽然皆欲战,但看到曹操难受的样子,这些人也都不敢再过于相逼了。 “诸位且退,我这便命人去找医者!待主公病体康复,诸位再来相询,如何?” 程昱在曹操麾下的一众战将之中,还是很德高望重的,大家对于程昱很是尊重,于是纷纷退了下去。 待一众人走了之后,程昱又找来了医者为曹操诊脉。 医者为曹操把脉之后,随即给曹操开了一些药,就下去煎药去了。 医者走了之后,曹操似乎缓过些神来。 侍者用沾了水的方巾放在曹操的脑门上,却被曹操一手扯下。 “下去!” 随着曹操的喝声,房间内所有的侍者都出去了,屋中只留下了四个人。 程昱,周瑜,戏志才,吕范四个人。 曹操的眼眸有些发红,他颤声道:“吾父何罪,竟遭此毒手,全家被诛!陶谦老儿,我与汝何仇,竟至如此?” 周瑜适才一直没有吭声,此刻听了曹操的话,道:“明公且按下惊天之痛,听瑜一言,此事……多少有些蹊跷。” 曹操随手将方巾扔在地上,冷然道:“公瑾是想说,此事乃是有人构陷,杀吾父嫁祸于陶谦?” 周瑜点了点头,道:“此事,亦是不排除陶谦确实派人去做的可能……只是明公,瑜适才怎么想,也没有想出此事对陶谦有何好处?除了激怒明公,为徐州带来灾祸之外,对陶谦本人几无一利,敢问明公,何以解此事也?” 程昱道:“公瑾年轻,却心思深远,末吏也是这般思之……只是,此事若非是陶恭祖所为,那又是何人所做?” 戏志才缓缓地伸出了手掌,并伸出三根手指,道:“刘俭,袁绍,袁术……皆有可能!” 程昱言道:“明公,此事还需仔细查证啊。” 不想,却听曹操冷然道:‘怎么查?父受诛,子复仇!此乃天下皆知之理!更何况吾父昔日位列三公,吾如今亦是一方之主,如今吾父全家被害于徐州,二袁和刘俭虽有嫌疑,但并无证据指向他们……如今事情是在陶谦辖境发生的,吾父手下之人,亦是带回了陶谦使人杀我全家的消息,我若不兴兵问罪于陶谦……天下人当如何视吾?” “忠孝之道,乃立世之本,我若不兴兵,日后有人以此事为噱头,污吾声名,又当如何处置?!” 程昱等四人听到这,都不说话了。 少时,方听曹操厉声说道:“于公,于私,于孝,于理……陶谦,都是非伐不可!而且,你们都看到适才诸将的态度了,可以说是群情激奋,皆欲奋死一战,此番若不兵伐陶谦,吾又当以何颜见诸将乎?” “明公此言甚是!” 戏志才站出来,表示对曹操此言的赞同:“就算是为了应对天下悠悠众口,明公此番也是伐陶谦必矣,就看……怎么打,怎么伐,如何打,才能对我江东利益最大!” 程昱身为曹操身边最年长,同时也是归顺其麾下最早的人杰,历来得到曹操的敬重,如今有事,曹操第一个就是要询问他。 且不管他出的计谋战策,是不是曹操最想采取的,但出于礼貌,曹操一般都习惯性的让他先发言。 “仲德,依汝之见,此役当如何打?” 程昱说道:“依末吏来看,打徐州,有两件要务可做,一则可借此战,试探六郡郡望豪杰,看他们是否支持明公北伐徐州,若是支持,就要让他们出资源出粮秣,支持明公,如此也能看出哪家家族可用,哪些依旧是对明公有所保留。” “其二,依末吏之见,可以凭借此役,为我江东在徐州打出一个战略缓冲地!” 曹操从床榻上站起身,问道:“怎么打出个战略缓冲?” “明公请来!” 程昱引着众人,当先来到了室内挂着的舆图之前,为一众人在舆图上指点。 “九江诸县,正北就是下邳与彭城,两郡国皆沃野千里,人户百万,农者甚多,每年盈粮可达百万斛,而此两地,西连陈留和梁国,北临山阳和鲁城……不论是刘俭南下,亦或是董卓东来,长途跋涉,皆需以两郡为歇兵之地!” “刘俭若南征江东,若从豫州走,则必要与袁绍临对,若欲直往江东,则必要在彭城和下邳屯兵,北兵远来,粮道运输,转圜千里之地,耗用民夫徭役岂是小数?然刘俭若是屯兵彭城,得淮泗之民谷,以为军需,则其粮秣周转的压力必然大减,此对我江东的战略极为不利。” “为日后计,某以为,明公可乘着这次北上征伐陶谦报仇之机,早做准备!” 曹操的脸色有些阴沉:“如何准备?” 程昱似乎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程昱深吸口气,然后一口气说道:“某以为,可借陶谦杀老太公之仇为由,尽屠以彭城国为中心的淮水之民,使此地成为废墟,谷粒不收,北军远来,无法以此地为落脚点,也不能用本地之粮充实军需,此对明公日后固守江东,可谓是大大有利!” 曹操眯起了眼睛,似在筹谋。 “瑜以为,此法不可行!” 反对的声音出现了,说话的人,是周郎!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 此曹操非历史之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周瑜的声音非常急迫,此刻的他似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焦急。 曹操乃是英明聪慧之人,自然能听出周瑜此时的话外之音。 看来他一定是不会赞成屠城的策略的。 曹操看向周瑜,问道:“公瑾有何想法,尽管说来。” 周瑜当即道:“明公乃是英明神武之人,当以天下百姓为重!明公自到江东以来,便行良政,广开屯田收归流民,安定江南,可谓江东英杰之表率也!” “明公为报父仇,此乃天经地义之举,周瑜绝不反对,明公若有差遣,周瑜愿为明公肝脑涂地,率兵打入徐州,为明公效死力!” “只是,明公若是要在彭城和下邳屠城,伤万民之命,在瑜看来是万万不可的!” “老太公乃是身份尊贵之人,他被恶贼诛杀,明公杀陶谦报仇可也!然彭城百万之众与老太公之死有何关联?若无端迁怒于他们,明公的声名如何?” “江东士族见明公如此残暴,又岂会甘心附寄于明公?” “况且明公坐镇江南,声威大震,本可吸引徐州诸杰来投,明公此时若是杀淮泗之民,徐州豪杰定视明公为虎狼也!” “淮泗之地的贤才皆不愿意为明公所用,万民唾弃明公,这难道是明公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明公,您且想想,那刘德然在河北广纳各方流民,还收黑山白波青州黄巾为己用,他减免辖境内的各项赋税,鼓励他们生儿育女,为的是什么?” “就是因为刘俭的目光长远,他知晓霸业争的绝非是土地,也不是兵锋,而是人望!是人丁!” “就算屠城之举能使北军日后南下不能得粮草中转之地,但这也绝非是阻挡北军的长久之计!” “明公若要阻挡北军南下,与彼成鼎足之势,还需修德政,养黎民,巩固江东诸业,使江东蓬勃发展,如此方可与北军有相抗之力!” “明公如今在江南施展的各项德政,学习刘德然,为的不就是此么?” “依瑜之见,彭城国与下邳国的百姓,与其诛杀,倒不如迁移临近长江居住者入江南!” “如此就可使彭城国、下邳国的人口在不受损失的情况下,不能成为北军日后南下的粮秣中转之地,还可以用这些人口充实江南的基业,建设江南之地!使江南富足!” “瑜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还请明公细思也!” 说罢,就见周瑜单膝跪下,冲着曹操环臂作揖。 曹操认真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周瑜…… 突然,就见曹操迈步走上前,伸手将周瑜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敬重之情。 “公瑾虽然年轻,但一片赤诚之心,真是天地可鉴,令人感动啊……你所言,深得曹某之心,正如你所说,屠城虽然可保江东一时无忧,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曹某虽非圣贤,却也不能因为一己私而置百万民众于水火。” “这大汉朝的天下,终须还是要靠人来支撑的!没有百姓,没有人丁,曹某就是将大汉诸州全部纳入掌中,又有何用?” “公瑾所言甚是,彭城和淮泗之民可迁入我江东,充实江东人口,让他们建设江南,使江南富庶,这才是仁者之道,亦是霸者之道也。” 说到这儿,就见曹操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程昱,对他说道:“仲德也莫要多想,吾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不针对任何人,仲德之谋也是为了江东的安危着想,虽未考虑到大局之处,但终归还是有常人所不及之处,只是此法与曹某如今在江东之所谓有偏差,故不能采用,还望仲德今后继续为曹某设谋,莫要因今日之事而退却,曹某定当聆听教诲!” 曹操没有采用自己屠城的方法,程昱倒也并没有感到遗憾,因为周瑜适才之言,也说到了程昱的心里。 曹操能够采纳周瑜的意见,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他的战略眼光的宏大……当然,今日若是没有周瑜的话,曹操可能就会采用自己的意见了。 “明公目光远大,周郎智计深远,程昱甘拜下风。” “明公放心,程昱非善妒小人,今日所设之谋有所欠缺,日后定当多多反思,多多改正。”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好,我有诸贤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 …… 四位亲信走了之后不久,曹氏宗族之中的曹仁,曹洪,曹纯三人前来探望曹操。 三人都是曹操的族弟,私下在一起并未拘束,彼此谈话都能敞开心扉。 于是,曹操将适才与四位谋主所言之事,与他们说了。 曹洪的性子比较直,当时就说道:“明公,周郎所言的大局我看不了那么远,也看不了那么透彻,不过程昱的屠城之法,我赞同,至少能在我江东和刘俭之间,开辟一片缓冲的区域,若是我,定就采用程昱的方法。” 曹操淡淡一笑,道“若是换成曹某原先,想来也会用程仲德之计,但是现如今,我却不能那么做了……曹某已非昔日之曹某也。” “为什么,因为周郎?” 曹操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刘俭。” “刘俭?刘俭与这件事有甚相干?” 曹操转头看向窗外。 江南之地不比北方,不论是哪个月,都是遍目绿色,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曹操望着窗外的绿树,眼眸中闪现出了向往之情。 “其实,我原先以为,空行王道,施恩于小民,不过是愚夫行为,蠢不可及,但是这些年,我看刘俭的所作所为,方才知晓,行王道,惠泽万民,得天下归心,这才是真正的高人,真正的强者……杀人屠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掌握人心,收揽人心为己用,才是成就大业的真正法则……” “或许有时候,会绕点远路,但是这条路,一旦走下来,回头看看,还是走的很值的!” 说到这,曹操转头看向曹仁:“子孝!” 曹仁拱手道:“兄长,有何吩咐?” “整点兵马,准备出征!你为先锋,周公瑾为军师中郎将,与你通往,有什么事,务必要与周郎商议!” 虽然昔日平定江东诸郡之时,周瑜立功颇多,不过在曹氏宗族的眼中,他依旧只是个年轻后生。 如今曹操直接给他一个军师中郎将的职位,摆明了是要确定他在军中的地位。 曹仁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兄长要重用周瑜?” “是,有何不妥?嫌弃他年轻?” 曹仁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周瑜毕竟江淮本地人,咱们军中诸事,如今还都是握在中原诸将的手中的……” “所以要分出来一些!” 曹操摇了摇头,叹气到:“我们的班底,确实都是中原豫兖之人,只是我们现在是在扬州!难道我们能够永远去中原招募人才为用吗?江淮人才甚多,要给他们机会!扶持周瑜,就是要给江南诸郡的人杰们看看,刘德然能够做到的事,曹某一样也能做到,只要有能力,在曹某这里,就不会被埋没!” 曹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兄长放心,弟知道怎么做了。” “另外,让虞翻负责征调统筹,征调制作白旗白甲,我要用哀兵攻入徐州!” “喏!” “另外……着顾雍为使者,去往荆州见本初,请他发兵入徐州相助。” 曹仁听了这话顿时大奇:“为从父报仇,为何要找袁绍?” 曹操哼了一声:“你不找他,难道他自己就不找理由去了?派人去一趟说一说吧。” “那为何要特意找顾雍?” “顾元叹乃是出身江东四大姓之一,对他们四家既要打压,又要笼络,派他去见袁绍,也是为了让江东四大家族看到,袁绍对我是有求必应,让他们心中也知晓厉害,呵呵,汝南袁氏的声威,有的时候该用还得用啊。” 曹纯突然问道:“兄长,我们兵入徐州,刘俭会不会有所动作?” 听了这话,曹操一时间没了声音。 少时,方听他慢悠悠地道:“刘俭若不来,吾又如何会邀袁军同往?”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 陶恭祖各处求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兴平三年深春,已经自领扬州的曹操,起江东精兵四万,水陆并进,打着为其父报仇的名号北上,直奔下邳国与彭城国,誓要杀陶谦,为其父雪恨报仇。 陶谦在收到消息后惊慌失措。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惹下了这么一个祸患,好端端的,曹嵩怎么就死在了自己的辖境之内呢? 而且因为这件事起兵的,并不是只有曹操。 其他势力对这件事也有反应,且对陶谦是不利的反应。 毕竟,曹嵩是谯郡曹家的魁首,昔日在朝中也位列三公。 长安天子知晓此事之后,也派人分别前往谯郡曹氏本家和寿春进行慰问,表示对这位先帝时期的老臣的尊重。 其实,董卓本来是想借着这次事件在关东地区搞点事情的。 不过,因为吕布和牛辅前往凉州的军队在当地得到了以韩遂为首的叛军的强烈抵抗,因而只能是暂时搁浅对于关东诸侯的措施。 现在,董卓需要集中全力,想办法将凉州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以董卓的角度而言,首先要摆平的就是以韩遂为首的叛军,然后是各地的羌族。 牛辅虽然是凉州本地人,但他在凉州的威望不够。 吕布虽然勇猛无敌,但是他毕竟是并州人,对凉州的局势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熟悉。 所以董卓在知晓吕布和牛辅到了凉州之后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不想让朝廷的军队在凉州陷入太深的泥潭,他打算亲自前往。 可他一直担心,一旦他走后,关东诸侯会对长安有所异动……所以一敢一直不敢轻易动。 如今陶谦在徐州出了这么一大档子事儿,且不论曹嵩到底是不是死于曹陶谦之手,但是依照董卓看来。这件事至少会将二袁与曹操全都拖入到徐州的泥潭之中。 所以,就董卓的角度来讲,就算是这件事与陶谦无关,董卓也希望是与陶谦“有关系的”。 至少董卓不想让真相过早的就表现出来。 说什么也得让陶谦把这个苦果给吃下去才行! 于是董卓还以朝廷的名义派使者前往徐州,并将此事大张旗鼓的散布! 他要求陶谦限期将曹嵩之死的事情整理清楚,派人向朝廷禀明,并严令陶谦交出凶手。 虽然并没有指明陶谦就是杀死曹嵩的人,但是朝廷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要将这个屎盆子扣在了陶谦的身上。 如此一来,从官方的角度来讲,曹操为他的父亲报仇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因为朝廷也是这种态度! 更何况,为父复仇在汉朝属于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陶谦不利的方向发展。 当然,董卓的真正目地并不是要整死陶谦。 陶谦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他只是想借着曹操父亲的这件事,将以徐州为中心点的几个强敌都拉下水而已。 董卓的策略似乎是成功了。 曹操兴兵犯徐州境后,就派顾雍去拜见袁绍。 袁绍本来对徐州之地也有垂涎之意,于是他派大将孙坚率领精兵强将进入徐州境内,表面上是支持曹操,实际上是想侵吞徐州的土地。 而陶谦那边,在知道袁绍和曹操都起兵之后,当时旧疾复发,差点儿没一口气憋死过去。 陶谦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他脾气也大,心里装不了事,一旦受了委屈,就容易发出滔天之怒。 况且他心思还重,曹嵩之死,使陶谦的心态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波动。 这一病对于陶谦来说很是沉重,差点让他直不起身儿来。 调养了好一阵子,方才有所减缓。 但是,病情的减缓却并不代表徐州的局势,曹操已经兵入下邳和彭城国。 袁绍也已经派兵来了! 这对于陶谦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于是乎,陶谦拖着沉重的病体,开始着集一众属下召开军事会议,研究曹操和袁绍目前的动向。 “咳、咳、咳。” 坐在主位上的陶谦一个劲儿的咳嗽,身体显得极为虚弱,比起年初的时候,他的精神头委实是差了不少。 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在意自己的身体,因为徐州的形势已经非常的紧急了。 “诸位,曹操的兵马已经进入了徐州境内,他扬言是为其父报仇,可其兵马已入沛国!请曹君将曹操军队在下邳国的动向向诸位做一下汇报。” 陶谦的话音落时,就见曹豹站了起来,对场中诸人说道: “曹操打造白旗白甲,虽然表面上喊着是要为其父报仇,实则却是在掠我徐州。” “下邳人阙宣向曹操举众归降,彭城国相汲廉与曹操相抗,被曹操部将夏侯渊打破了彭城……当场斩杀。” “如今曹操屯扎在彭城和下邳,他不但不杀民泄愤,反倒是对两郡国的百姓极尽优待,并且到处张贴告示,凡是没有田产的野人和流民,皆可前往江东,在那里进行屯田,这摆明了是有收拢人心之意。” “曹操只杀官吏,不动黎庶,宣扬仁德,污蔑陶使君,其心险恶!” 在场的人皆是徐州的顶级人物,也都是见多识广,听闻曹操如此行为,心中既惊又怒。 同时也有些佩服。 想不到曹操的父亲被杀了,如此血海深仇,曹操在打下了彭城国和下邳后,还能这般行事,处事不骄不躁,收买人心,甚至还用怀柔的手段招募流民野人前往江东,扩充自己在江东的人口,足见其人的志气极大。 至少眼前的这位陶使君与他是不能比的。 陈珪慢悠悠地说道:“袁绍方面,动静如何?” “袁本初那边,派出其都督孙坚从豫州直入徐州境,其兵马如今已至沛国,沛相袁忠迎接孙坚的兵马入城屯扎。” 听了这番话后,陶谦顿感一阵紧张。 “若是别人来,也就罢了,那孙坚乃是江东猛虎,勇猛善战,手下昔日更是聚集着一批猛士,如今得袁绍资助兵器钱粮不缺,其兵峰更是难以抵挡……探子查探的怎么样了?孙坚他们可是有什么大的动作?” 曹豹言道:“使君放心,孙坚到了沛国以后,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既未往徐州发兵,也没有打造攻城器械……听闻他的兵马只是每日正常操练,养精蓄锐,不知所图为何?” 陶谦叹息:“既然如此,看来必须要寻找外援,帮助咱们抵挡孙坚和曹操了,这两个人都是兵强马壮,非易与之辈……我意,袁术此人与曹操有仇,不如派人去寻袁术,请他发兵来徐州,与我们共同抵挡曹操和袁绍,诸位以为如何?” “使君的想法虽然好,就怕袁术本人不是曹操和孙坚的敌手。” 一旁的糜竺站了出来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的仁义之名遍布天下,有英雄豪杰之势,使君若派人前往求救!其人必至,到时定可退孙坚等人。” 陶谦道:“子仲口中所言之人,想来是河北刘德然吧……老夫倒是不想让他来。” 糜竺没有想到陶谦居然不想让刘俭来徐州,随即问道:“使君昔日与刘德然有什么仇怨吗?” 陶谦摇了摇头,道:“并无仇怨,只是这刘俭仁义之名太盛,又是大汉第一名将,此人到哪里,就会使民众归心。” “此人昔日入青州,青州为其所占,此人后来又入河内,河内又为其所控,入并州,并州又为其所管,而且是士卒豪绅,百姓皆争相归附!” “老朽虽然薄有才德,但与刘德然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袁术若来,他虽然是四世三公之后,然老夫自认为还能有手段将他请出徐州……可若是刘德然来了……” 他下话没说。 糜竺心中暗道陶谦可真是小肚鸡肠啊。 不过,他心中虽然不屑陶谦之所为,但面上还是安慰他。 “使军放心,我请这一人并非是刘德然,而是刘德然的手下!” “此人虽也有仁义之名,但是与刘俭比,那实在是相差太远。” “以使君的手段,日后想要他请回河北,也非难事。” 陶谦闻言,大感好奇。 “子仲口中所言的人是谁?” “便是刘德然的兄长,涿郡刘玄德。”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 刘备仗义援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糜竺的话令在场诸人都一愣。 却见陶谦疑惑的看着糜竺道:“那刘备乃是刘德然的兄长,听说亦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将,你让老夫去请他……若无刘德然的同意,他焉能来此?再说了,他来了不就等于是刘德然来了吗?” 糜竺摇头道:“使君若是这么想,那就是想错了。” “糜家常年往河北经商,在去往河北的途中,对于河北诸事也有所听闻。” “刘俭成为抚远大将军之后,对麾下诸将重新进行了敕封。” “刘备原先曾经是西青州牧使,然如今青州政务皆归于刘虞,刘备被敕封为抚远大将军治下专司北境的骠骑大将军。” “然,西青州牧使的头衔,毕竟是朝廷当年直接敕封给刘备的。这一点是刘俭构建抚远大将军府后,亦不好剥夺的……所以,青州之兵,目前还是归于刘备的统筹。” “刘备在刘俭手下,有一定的自主之权!” “听闻上个月,青州本地因为度田之事,发生了暴乱,于是刘备回返青州平定此祸,此后就一直留在了青州。” “而刘俭现在则是整顿冀州和幽州的内务,听闻他诸事缠身,短时间内怕是无暇对外征战。” “刘备身为牧使,应可自主领兵。” “特别是听闻此人也是以仁义为立身之本,待人宽宏。” “使君何不派人去联系刘备,请他派兵前来相助?” “刘备顾及名声,得了使君邀请,必肯来救援!” “另外,那刘玄德虽然有仁义之名,但是远不及其弟,听闻此人也没有刘俭那般多谋,” “一个有英雄之名,以仁义为立身之本,还受制于人者,是很难夺取主公基业的。” “刘俭远在冀、幽,必不想刘备拿下了徐州势力大涨,所以,若能邀请刘备来徐州,帮我们抵御袁曹,待他与袁、曹两败俱伤之后,主公想要再将他请离徐州,也未必是什么难事……说不定不用主公费心,刘俭就召他回去了。” 糜竺的话仿佛如一只强心剂,扎入了老年陶谦的心中。 他顿感精神大振。 “子仲之言,颇有道理,既如此,那就同时派出两名使者去袁术与刘备处,邀请他们前来徐州相助老夫抗曹。” 糜竺道:“某愿前往袁术那边说袁公路出兵前来相助。” 糜竺很聪明,既然刘备是他推荐的,那他就不能主动请命去往青州。 因为他对陶谦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人外表看似有长者之风,脾气火爆。 实则,这老头儿的心思不简单。 对人多有谋算,且天性多疑。 如今糜竺主动去袁术那里,反倒是可以排除他与刘备私下暗中结交的嫌疑。 陶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向了一众人。 “何人愿意北上去青州见刘备,请他出兵相助我徐州?” 不曾想,这一问之下,在场的意中人居然都不吭声。 倒不是他们不能去,只是陶谦这个人的心思比较重,这些人为了免除陶谦对他们的怀疑,干脆就都不应声了。 陶谦见状,不由有些气结。 “怎么?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尔等竟无一人可愿为老夫分忧吗?” 众人还是都不说话,生怕陶谦是试探他们。 一方主君做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也是挺悲哀的了。 想到这儿,陶谦不由长叹口气。 既然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主动请缨的,那陶谦只能亲自点人了。 他环顾四周,看了好一会之后,将目光落在了陈珪的身上。 “汉瑜兄,不如由你……” 陈珪闻言吓了一跳,他急忙摆了摆手道:“使君,我这许大年纪,实在是出不了远门!且还有旧疾在身,这去往青州的一道上,若是真出了点什么事,岂非要了我的老命?” 陶谦闻言,顿时气结。 我话还没等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呀? “汉瑜,老夫不是让你去,老夫是想让你从你那两个儿子之中选一人为使者,前往青州去见刘玄德。” “你们陈家乃是我徐州的郡望,有你们陈家的人去请玄德,也能显示出我徐州对他诚意。” 陈珪听陶谦这么说,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儿。 其实,他不太想让他的两个儿子掺和到为徐州求援的这件事中。 在陈珪看来,这件事完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陶谦既然把事情安在他们陈家人脑袋上了,那陈珪也没有办法拒绝。 “既如此,那就让我的长子陈登代表使君前往青州吧。” 陶谦闻言露出了微笑。 “如此甚好。” …… …… 随后糜竺就前往了袁术处,而陈珪的儿子陈登,则是北上去了青州。 毕竟事情紧急,陈登一路快马加鞭,直奔着青州的临淄而去。 刘备大概是徐州战时的一个月前抵达的青州。 这是他与刘俭事先商量好的。 或者说,是他们当初在邺城暗中与糜芳所做出的约定。 刘备这段时间说是在青州平叛,但是实际上青州的叛乱并没有多严重。 毕竟当年刘俭在冀州一举铲除了四十多家大族,青州的望族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如今,刘俭在河北四州实行再大的政治改革,这些高门望族一般也就是暗中搞点小动作,大规模的叛乱他们组织不起来。 青州偶尔会跳出那么几个不识时务的东西……就让高顺、韩当、程普等人收拾足够了。 完全轮不到他刘玄德亲自出马。 这次回青州来,刘备纯粹就是等着陶谦来请他呢。 但是在陶谦派人来请他之前,刘备也是无所事事,整日也就是逛街,打猎,喝酒、烤肉、玩狗、玩马、买衣服……都是年轻时办的事儿。 虽然很是闲暇,但是刘备却感到非常轻松,也不觉无聊,这让他想起了原先的日子。 好像最近这几年,他没怎么过过这样的潇洒日子了,真是回味无穷啊。 什么时候,等刘俭将天下彻底平定,太平无事之后,他就当一个逍遥将军,也不领兵,也不打仗,就是白拿秩俸,天天在家里过这样的日子,岂不美哉? 但现在这肯定是难以实现的,他想过这样日子,估计刘俭也不能放他。 就在刘备快乐度日的时候,徐州的使者终于来到了临淄城,面见刘玄德。 使者报上姓名,乃是广陵陈家的嫡长子陈登。 刘备这段时间对于徐州的功课做了不少,自然知道对方乃是徐州有名的郡望,故非常客气,以礼相待。 陈登乃是聪慧精细之人,看人的眼光非常精准。 刘备在自己面前虽然有做秀之嫌,但是陈登只是大概的与对方接触了一下,观其言行举止,就能猜测出对方大概是什么样的人物。 初次见面,刘备给陈登的感觉就是为人豪爽,性情豪迈,却又在豪迈之中透着儒雅之气,且其身上有一股难掩言语的亲和力。 纵然是陈登这样的人物。也差点被刘备所感染。 这样的刘备,让陈登心中隐隐对其有一种向往、折服的感觉。 但是,陈登很快又回过味儿来了。 他对刘备能够感染自己的能力非常的惊讶。 这刘备尚且如此,那他的那个主公……声名和能力远远胜过他的刘德然,又得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真是可怕! …… “元龙此番前来找吾,乃是为了替陶使君向我求援?” 陈登拱手道:“久闻刘将军有英雄之名,今曹嵩意外死于我徐州之境,曹操起江东之军前来彭城国,誓要将我主拿下问罪。” “我主虽然愿意为徐州百姓献身,怎奈对于曹操这样的人,他还是不放心将徐州交给他。” “况且曹嵩之死背后一定是另有隐情!” “曹操若真杀我主,必使小人奸计得逞!此乃不智之举,故而我主想请刘将军出兵南下相助抵抗曹军。” 刘备感慨道:“陶使君竟知天下有刘备也?” “只是我听说曹孟德虽然进兵徐州,却也只是诛杀了地方官员,并未对当地百姓行之已暴。” 陈登道:“这正是曹操的诡诈厉害之处,他假借报复之名出兵,却不夺库府,不屠民泄愤,反而优待于民,行那笼络人心之事,摆明了是借报复仇之名,图谋徐州。” “此等奸诈狡猾之人,将军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诡计得逞吗?” 刘备长叹口气,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刘某就率兵前往徐州,相助陶使君与曹操周旋……不过,仗打成什么样我却不知道,刘某只能尽力为之也。”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 校事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冀州城,邺城。 刘俭正坐在他的主位上,看着手中的一份报表。 这是苏双统计的,自从渤海与辽东半岛等地驻海口开通之后,河北商贸今年第一季营收,以及往来货物份额清单。 这种报账原先在大汉朝统计的比较粗糙,但是刘俭这个人对数据很敏感,他在政府成立专门执掌财务数据的商务署,并与河北商贸协会进行全面的对接。 对每一年发生的商贸以及通过什么渠道所发生的交易份额,都要求做出明确的记载。 很明显,自从海运开通之后,虽然有一些前期未料到的弊端,但都是因为积累与经验不足。 商贸的发展,使官署和地方商户的利润相较于往年也变得更多了。 “看起来,这海运相较于陆运而言,终归还是有着极大的优势,能够制霸海洋者,便可以置霸于天下……这就是这个天下未来的发展方式。” 苏双也是一脸兴奋,他拱手拜道:“昔日大将军大开海运通道,投入巨资打造海船,我等还不知将军之深意,今日一见此盛世之景,方知将军真乃目光远大者也,只是这几个份月的商贸份额就足抵去年一整年呢!” “而且这还只是初始起步阶段,以后一旦海运逐渐大兴,这当中带来的利润和好处简直就令人不敢想象!” 刘俭笑道:“但是这个海运港口,包括船只运输,一定要掌控在官署手里,禁止私运,这个一定要控制好。” 苏双闻言顿时一愣:“将军啊,这事儿应该是您统筹的呀。我不过是商贸协会会长,这打击走私的事儿非我职责。” 刘俭的表情很是淡然,他合上了手中的简牍,对苏双道:“执法打击是很重要,但是平时的提醒和教育,也一样非常重要,你是河北商贸协会的会长,这商贸的规矩和制度,你还需多多提醒诸族,让他们心中知晓规矩,该赚的钱去赚,不要碰他们不应该赚的钱。” “内外相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身为河北商贸会长,推广州郡的法律和维持商贸协会的规则是你责无旁贷的任务。” 苏双说道:“主公说的是,苏某一定牢记主公的嘱托。” “另外,双还有一件事想要向主公禀明。” “说。” 苏双道:“主公,今年河北与鲜卑的畜牧交易,马三万匹,牛四万头,另外还有五百万只羊,这牲畜交易的贸易额比原先增大了不少。” 刘俭微笑道:“那是自然的了,如今的鲜卑,已经失去了过去的锐气,他们现在已经从原先的游牧民族变成了半游牧半农场经济的民族,通过边境互市交易使鲜卑游牧民族逐渐开始趋向于定点居住,虽然到了夏季,他们还会四处游牧,但是在冬日,他们都会待在固定据点。” “再经过十年二十年,慢慢的,他们就会更倾向于不再有游牧。” “至于开办畜牧场的技术,我这边要循序渐进的向鲜卑那边进行传授,要让他们不断的明白,增长畜牧水平的重要性,当然,技术是要给他们的,但也不能平白的给他们,要懂得利益交换,懂吗?” 苏双向着刘坚拱了拱手,道:“苏某知道了,另外,苏某手下的人在大漠,查看到了几名在鲜卑中颇有声望的年轻单于,这些人似乎颇有能力与志气……这是名单!” 刘俭伸手从苏双手中拿过了那份绢帛。 展开后,却见上面写着八个名字,这八个鲜卑首领,原先都是刘俭所不知道的人。 看来确实是鲜卑之中的后起之秀。 “好,我知道了,回头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好好盯着海运,还有境外贸易的事,河北商贸协会在你的手里……我放心。” “诺。” “去吧。” 随后便见苏双向刘俭告辞,走出了厅堂。 刘俭仔细看了一会儿手中的那份绢帛之后,派人去将顾渠找了来。 这个顾渠,便是王越领来的六位弟子之一。 根据刘俭的调查,王越手下的这六名弟子常年跟在他身边学剑,个个剑术高超,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身家都是清白的。 因而,刘俭在河北新建立的校事府,又将王越这六名弟子任命为了校师府的校尉。 王越则是校事府的总教头。 当然,这位总教头所做的事情只有教剑术,教战术,其他的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涉及。 毕竟王越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教人杀人行刺的剑术和武艺,他还是能做到的,但是让他亲自参与校事府的运营,他确实力不从心了,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兴趣。 但是王越对校师府的运营力不从心,他手下的这六名弟子可不一样。 这六名弟子都是年纪轻轻,而且有一身本领。 王越这一辈子也有过荣耀的时光,但是他这六名弟子却没有。 谁人不想出人头地,谁人不想能够凭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价值? 刘俭愿意给他们机会!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收心,王越的这六名弟子逐渐被刘俭所拉拢折服,并成为了他的得力干将和亲信。 至于校事府的主事,刘俭现在还没有选出来,他暂时自行担任校事府的总领。 校事府中的重大决策是由刘俭一手操控,至于下面的人怎么去办事,则由王越的这六名弟子,也就是六名校尉进行管理。 校事府现在由王越替刘俭训练了八百名校士。 这八百名校士全部由刘俭供养。 对这八百名校事的身家,以及他们的家人居住地址,刘俭这方面也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对他们的待遇也是极高,包括他们如果在出任务失中牺牲,他们的家人以及子女前程,校事府方面今后依旧有保障,有待遇。 在这方面,身为后世人的刘俭可比这个时代人做的精细多了。 只有你保证他们的家人的未来,掌控了他们的后代,才会让这些校士在前线,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死力。 国渊那边的探子主要是行之以侦察,而校事府则是实行监控,并行刺、暗杀等重大事宜,可以说是一个专门属于刘俭的特种部队。 顾渠到了刘俭这之后,刘俭向他询问了校事府如今的人员训练情况。 由于校事府的成员并不是白丁,而是从军中抽调出来的锐士,精干十足,所以这些人在王越的训练下,进步神速。 除了王越训练他们剑术之外,刘俭还召集医师专门训练他们的药理性,还专门从河北商贸协会请来信得过的人物,教他们商业运转之道…… 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们都学的很多。 因为他们做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在能力和知识这方面全方位都要有所涉猎。 顾渠向刘俭汇报了校事府的情况,并询问了他一些最近任务的执行结果。 校事府这段时间一直在执行一些基本的任务,任务目标和类型各式各样,分布在大汉朝全国各地。 顾渠这个人乃是王越的大弟子,为人沉稳干练,刘俭将他视为股肱臂膀。 当然,为了能够拉拢住这位仁杰,刘俭从涿郡刘氏中选出了一位女子,许配给了顾渠。 针对一些重要手下,需要拉拢的,刘俭也采取了联姻的形式。 刘俭如今的盘子越做越大了,很多涿郡刘氏女子的身份也都水涨船高,能够与涿郡刘氏搭上姻亲关系,对于河北的很多名门望族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对于顾渠这样出身的人来说,能够娶到刘氏的女子,且不说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他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听刘俭问起了关于最近执行任务的情况后,顾渠丝毫没有怠慢,将所有目前任务得到的最新情况,以及哪些任务已经完成,在完成过程中取得的经验向刘俭一一做了汇报。 最近这段时间,刘俭让校事府做的任务,大多都是让校事府的校士们练手,增加他们的经验,毕竟有很多事情不是这些校士向王越学习一些武功就能解决的。 经验至关重要。 就算是有些经验并非每个人都能有所经历,但是他们的同僚在经历之后,回来再进行经验汇总、经验交流,对于这些校士的成长也极有裨益。 听顾渠说完之后,刘俭表示对目前的进展非常满意。 他将手中的那份绢帛递给了顾渠,并告知他,这个就是你们下一步需要完成的目标。 顾渠接过了刘俭手中的绢帛,仔细的看了一下,随后惊讶道:“大将军,这上面的名字似乎都是鲜卑人的。” 刘俭道:“是鲜卑人的,而且都是鲜卑诸族中,最近几年新近崛起的有能力的人物。” “将军的意思,是想让校士们暗杀掉这些人?” 顾渠的反应很快,让刘俭很是满意。 “不错,这就是我交代给校士们目前为止,最严峻的任务,将这些鲜卑英杰全部暗杀!大汉朝没有时间和精力,总是与鲜卑不断地发生战争,虽然现在鲜卑诸族已经分裂,而且对汉政府的依赖程度较高,但是难保他们日后不会团结一致,与大汉朝分庭抗礼。” “所以对于一些冒头的人,一定要铲除!” “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些人是我暗杀的,暗杀的手段一定要高明,或者说要能够做成自然死亡,或者嫁祸给他们族人,或者嫁祸给其他部落,最好让他们因为这些英雄的死而彼此陷入更大的混乱,这样我们汉朝政府才能于中渔利,你明白了吗?” 顾渠没有多说,他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一定尽力完成!” “将这些危险的鲜卑人全部扼杀!”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 刘俭与太史慈的交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顾渠没有多费嘴皮子,他领了刘俭的指令之后,就转头离去了。 望着顾渠的背影,刘俭陷入了沉思。 校事府建立的时间尚短,全体校士的能力暂时还达不到顶尖,这次暗杀鲜卑之中诸多英雄人物,对他们来说是一次重大的考验,至于这个考验到底能不能及格,刘俭心中也没有数。 刘俭也是人,他只能把事情尽量往好了做,但是具体能好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他如今坐镇邺城,操控全盘,一方面要顾及商贸,一方面要整顿吏治,还要立法,同时还要平衡鲜卑与大汉朝的关系。 当然,现在刘俭还有一件需要关注的事,那就是已经向徐州进击的刘备。 刘备这一次进兵,带领的是青州本部的人马,他手下有程普、韩当,高顺等原本就在青州任职的大将。 刘备的青州兵也算是兵强马壮,但是若是真与袁术、曹操或者孙坚争锋起来,只怕也未必能够占据绝对的上风。 不过,张飞,颜良,文丑等河北名将刘俭现在暂时不想派他们去支援徐州。 毕竟对于现在的徐州而言,各方势力的人,其神经都很敏感。 不论是陶谦、孙坚还是曹操,袁术这些人,都在彼此互相紧盯着,随时等着嘶咬。 张飞、颜良、文丑、张郃等人,这近些年来声名鹊起,也是自己帐下有名的将领,一旦他们率领精兵强将进入徐州,必然会引起陶谦、袁术、曹操等人的警觉。 但是现在的情况,又不能置刘备于不顾。 刘俭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支援兵……可以帮助刘备。 只怕其他人万万都想不到,那两个人可以抵达徐州。 按照原先的常理,那个人根本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驰援徐州的。 但是,依照刘俭目前在河北的经营建设,只要那个人不率领太多的兵马,去徐州已经不是难事了。 不过,让那个人去徐州之前,刘俭还要为刘备指派一名英雄人物辅佐他。 前几天,刘俭就已经派人去辽东招他回来了,想来也就是在这几日之间,这个人就会抵达。 …… …… 果然,大概在十日之后,一位豪杰人物从辽东赶到了刘俭的面前。 这个人乃是东莱黄县人,姓太史,名慈,表字子义。 太史慈当年在东莱任郡吏,为了替郡守与刺史争锋,因而得罪了当时的青州刺史,为了避祸而逃至了辽东。 太史慈虽然逃走了,但是他的母亲在青州黄县居住,被他的同乡东来黄县人刘繇所照顾。 刘俭当年率兵平定了青州之后,特意让刘虞打听太史慈的母亲在何处。 然后,刘俭专门请刘虞与刘繇谈,将太史慈母亲的赡养权交给己方。 刘繇也是汉室宗亲,当时帮助太史慈也是顺手而为,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因而刘俭想要派人照顾太史慈的母亲他没有过多的思虑,就将这事儿转交给了刘俭。 同时,刘繇还派人前往辽东,将此事告知了太史慈。 后来,当关羽的兵马进入了辽东之后,太史慈听闻关羽和张飞等人来了,就前往其军中报效,并在辽东号召当地很多游侠豪杰相助关羽等人在当地平乱,报答刘俭的相助之情。 这些年,刘俭并没有着急将太史慈从辽东招到自己身边,而是通过关羽让太史慈留在了辽东,在辽东协助处置当地的屯田流民、外族,包括征战等诸多事宜。 在刘俭看来,边塞之地是最为能够锻炼一个人的地方,无论是政治和军事,什么样的人到了大汉的北疆之地,其能力都会得到跨越式的成长。 而太史慈在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在东来黄县生活的很好之后,也就不着急返回故乡了。 他在辽东之地好好的待着,按照荀彧或是关羽的指派,或有时协助当地郡守从政,或有时协助当地将军用兵,他的职位也一直不高。 不过,太史慈的心态很好,他只是为了报恩,从来不奢求在刘俭麾下能担任什么重要的职务,因而即使他的官职只是郡属级别的,他也从无抱怨。 直到今日,刘俭终于从辽东将他招到了邺城。 在今日见面之前,太史慈是久仰刘俭的大名,而刘俭也是久闻太史慈之名。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 太史慈的身材很高,几乎与关羽一般,下颚有短须,身材健硕,却不显臃肿,是那种体型非常匀称的感觉。 他身上的劲装所包裹的肌肉有一种冲突欲裂之感。 太史慈见了刘俭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向刘俭行大礼。 就算刘俭是抚远大将军,太史慈像他这般行礼,也有些过了。 但是刘俭却没有阻止太史慈,而是任凭他施礼。 太史慈今日向他行大礼,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些年来,他的母亲在青州受到刘俭的照顾。 这份礼,刘俭一定得受,这是对对方的尊重。 “慈离家多年,老母在黄县全赖将军照顾,慈未曾尽人子之道,全赖将军施恩帮忙,今日所行之礼,不足以抵慈对将军感恩之万一也。” 刘俭站起身,走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会。 “久闻子义乃是豪杰之士,今日一见,果有英雄之气,相貌堂堂。” “子义昔日离开家中,也非所愿,刘某人听说了你的事迹,对你的豪杰英勇之气极为敬佩,故,派人照顾令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也莫要如此了,这些年你在辽东,为文若和云长做了不少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却一直没有让他们委任你要职,你该不会怨我吧?” 太史慈连忙说道:“慈岂敢,我知大将军乃是英武之人,以仁义著称,大将军肯让慈在辽东为荀公和关公效力,那是为了锻炼我的本事。” “毕竟,慈当年在青州本地郡守手下所行之事,虽然被道上之人赞为豪杰,实则却多少耍了一些诡计和小聪明,不登大雅之堂,青年气盛,后来才吃了那么大的亏。” “这些年来,慈在辽东历练,不论是本领还是心思,都较之当年有了较大的变化,这都赖将军让慈在边境为吏。” “慈不但不怨将军,反而对将军充满了感激。” 刘俭听了太史慈的话,感到非常欣慰。 不愧是日后的东吴上将。 不但沉稳干练,有豪杰之气,而且思想境界也不是一般的高,有格局! “子义远在辽东,却还能读懂我的心思,可以称得上我的知己了,来来来,快坐。” 太史慈却没有坐下,他只是拱手道: “大将军从辽东将慈找到此处,一定是有要事吩咐给太史慈。” “大将军对慈恩重如山,将军之事就是慈之事,太慈慈舍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替大将军办成所吩咐之事。” “还请大将军将交给慈的事情说出来,也让慈心中安稳一点。” 刘俭闻言笑了:“那你着什么急呀?咱们先坐下来,我让人上酒食,咱们吃些东西,然后再说不迟。” 太史慈使劲的摇了摇头道:“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将军有事找我,我若有一刻不听将军吩咐,便一刻不得安宁,还请将军直言吧。” 刘俭不由长叹口:“也罢,就与你先说也无妨,其实我找你到邺城,是想让你转去青州,相助我那兄长刘玄德与孙坚和曹操抗衡。” “孙坚和曹操都是用兵的高手,且手下的良将也不少,我这边还不方便派遣猛将相助吾兄,故让你先行过去助我那兄长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慈愿往!”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 袁家日后会被灭门的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率领两万青州精锐人马,从临淄出发,南下直奔着徐州而去。 行至泰山的西北境,已是临近青州边郡,刘备让兵马暂时在此处驻扎。 虽已经到了春深,但天气依旧是变化无常,今日的天气就很冷,风也有些大。 但刘备却并无所谓。 他站在大帐外的田野边上,看着田亩中的黎民百姓们在辛勤劳作。 许多在田亩中的百姓注意到了刘备一众人的到来,但这些百姓们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是只看这一群人身着甲胄,器宇轩昂,身份一定是很不寻常。 在意识到这点后,许多百姓纷纷不敢直视刘备等一众人,他们将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脚下的田地上,专心的忙着自己的事。 在那些黎庶一俯一仰之间,汗水就从他们的额头顺着脖颈淌落,随后落在脚下的田间,这辛劳的一幕落在刘备的眼中,令他的心情变的很好。 刘备手指下方的百姓对着身后诸将道:“黄巾以来,天下丧乱,而天下之所以会动乱,是因为民心不定,民心思变。” “而那些便是咱们青州的民心……稳固!” 韩当在其身后道:“若非咱们的抚远大将军,青州诸郡国如何能出现这种盛世场景?” 刘备点了点头,道:“抚远大将军英明神武,且更兼有刘伯安,还有诸公等一众贤良辅佐,方成就如此盛世之业!” 程普言道:“我等虽皆是主公之臂助,然论及辅佐之功,却皆不如玄德公也!” “玄德公跟随主公多年,功劳甚多,别的不说,当年主公前往冀州就牧,玄德公留在雒阳替主公保护家眷,护送家小逃出,何其劳苦,何其艰险?只此一项,旁人就比不得呀!” 听了众人的夸赞,刘备长叹口气,仰头看向蓝天白云,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遥想当年,我在楼桑村过活,家道中落,父亲早逝,若无从父接济,只怕连饭都吃不饱了……家中真是粥饭不济,有上顿没下顿啊……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幢大屋,再有几亩良田,顿顿都能有藜饭吃!” “哪曾想,多少年了,现实中所发生的事,着实是与当年事与愿违……昔日只是跟随德然,一同辗转于幽州各郡,为的不过是搏一个好出身,哪曾想……这兜兜转转的,竟然做出了这般大的事业!” “转首而望,不过数载,回往当年,直如梦境一般……” 刘备的话,触动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弦。 其中,就有韩当和程普,高顺这种当年在边郡,被刘俭所提拔重用的人。 仔细想想,若是没有刘俭,哪里又会有他们今日统兵一方,成为一方镇将的荣耀?众人正在思索之时,却见河北校尉韩猛急匆匆的来见刘备。 他趴在刘备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却见刘备的精神顿时一振。 “既是德然派往前军之人,吾当一见!” …… …… 少时,刘备返回大帐,与受刘俭之命来前线的太史慈相见。 一见太史慈,刘备顿时大为欣喜。 别的且不说,单从外貌来看,此人仪表堂堂,身材高大威猛,一看就是豪杰之士。 打眼看了一会,刘备就直接拍手赞道:“真猛士也!不敢问足下姓名也?” “东莱太史慈,表字子义,奉大将军之命,前来军前为骠骑将军效力!” 说罢,太史慈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份绢帛,递给了刘备。 刘备展开来看,却见上面乃是刘俭的亲笔书信。 刘备大概看了一会之后,心中有数了。 他将刘俭的信放入袖中,随后笑道:“子义得大将军推荐来此,必是英雄人物,只是军中各部皆已经分属,各部战将职务不缺,各有统属,暂时不能让子义领兵了,子义权且留在我的身边,做一名参将,协助我统兵,与诸将一同参研军机,如何?” 刘备虽然没有直接赋予太史慈兵权,但是肯让太史慈留在自己的身边参赞军机,可以说是非常重用了。 毕竟在军中,特别是在河北军中,一切升迁都是以功绩作为依据的。 太史慈就算是刘俭推荐过来的,眼下也并无建树,更无功劳。 故,刘备只是能将他留在身边权充参将。 “将军如此重用,慈万分感激,必当尽心竭力!” “好!果然不愧是德然推荐之人!” 随后,刘备命一众手下前来帅帐,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进兵方略。 “自打曹军进入彭城国之后,陶恭祖的军队就已经进入了郯县,彭城国和下邳国皆为曹军所占……而孙坚的军队则是在彭城之西,现如今还未入境,却是不知他们在做何筹谋。” 韩当道:“袁军不入境,我等正好可以率兵南下,直取曹操,先将曹操打退回江东,再去对战孙坚,好过与他们同时为敌也!” 韩当的话得到了在一众人的赞同。 刘备倒是没有很快下定决断。 他则是看向了太史慈道:“子义觉得此法如何?” 太史慈很是尊敬的拱手说道:“回玄德公的话,韩将军此言,末吏觉得非常符合眼下的局势,只是末吏来之前,主公曾让末吏转交给玄德公几句话。” 刘备一听太史慈带来了刘俭的口信儿,自然是不敢怠慢,随即问道:“德然所说何事?” 太史慈郑重的言道:“主公曾言,入主徐州,当需谨记以陶谦为尊。” 刘备听到这里,先是一愣,接着恍然的拍了拍额头。 “幸亏有子义提醒啊,不然我险些忘记了这件大事。” 说罢,便见刘备看向旁边的诸人说道:“徐州毕竟是陶谦的掌管之地,陶谦身为徐州刺史,邀请我等率兵前来相助,我等若是不往郯城与其见上一面,而是擅自兴兵与人开战,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之嫌。” “当此时节,且不管袁绍如何,曹操如何,袁术如何,我等一定要先与陶谦相见,待得到了陶谦的允许之后再行,与对方开战!” “此乃宾主之礼,更是得徐州人心的手段!” 这一番话切中要害。 徐州之战,短期之间谁胜谁负没有关系。 但是刘备一方打的是来替陶谦阻挡侵略者的名义。 别弄的自己好像也是来侵略徐州一样,那就落人口实了。 况且,这也是一招以退为进之法! 刘备不先行用兵,虽然失去了先机,却也能看清各方接下来的行动,如此他多少就能够做出一些符合当下形势的应对。 而想的如此周到且深远的人,除了刘俭也不做第二人想。 程普、韩当、高顺等人也都是跟随刘俭多年的老将了,自然能够理解刘俭的深意。 …… 与此同时,袁绍的使者逄纪已经抵达了袁术的军中。 现在的袁术与袁绍可谓有天大的仇怨。 在知道是袁绍派了使者之后,袁术恨不能直接将逄纪推出去斩首。 但是在杨弘的劝说下,袁术还是见了逄纪。 逄纪此来并没有向袁术宣战的意思,相反,他还代表袁绍向袁术示好,希望袁术能够不计前嫌与袁绍联合,袁绍愿意将徐州之地让出来,包括豫州的一部分土地,给袁术作为屯兵驻扎之用。 袁术听了逄纪所说,气的胡子都颤抖了。 他点着逄纪的鼻尖儿大骂: “袁本初这个狗贼,欺我土地,抢我兵马!还将我扔在了兖州之地!害得我如今漂泊四方,无立锥之土,还敢派人来与我交涉?” “若非看你逄家也是南阳名门,早把你活剐了生吃!还不给我滚出去?” 逄纪笑呵呵的,倒是没有在意。 他向着袁术拱了拱手,道:“将军且息雷霆之怒,听吾一言。” “昔日我家主公与将军皆为袁氏翘楚,并列于南,不过为了争夺袁家之长而彼此攻伐!” “说实话,我家主公与将军之争,不过是门第之争,争到最后,所获利者皆为袁氏,这一点,将军不能否认吧?” 袁术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反正无论是天下之争还是门第之争,都是那小婢之子赢了。” 逄纪摇了摇头,道:“将军切莫如此说!实际上,如今天下最大的赢家是谁呢?” “想起来将军不会看不出是刘俭吧?” “此人占据河北四州,威名震天下,手中兵马钱粮不计其数。” “更要命的是袁士纪的遗子,现如今还在刘俭的府中。” “此子现在还未成长大,一旦此子长大成人,刘俭借着此子一举掌控四世三公之门,可将我家主公与将军皆置于死地,难道将军心中没有危机感吗?” “袁氏若是再彼此内斗,早晚必有灭门之祸,这些年,袁家因为刘俭的挑拨吃了太多的亏了,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刘俭的霸业已成,我们还要继续遵照他的意愿行事吗?” “还请将军细细思之!”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 刘玄德,正人君子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也并不是无谋无远见的混人,虽然跟袁绍比起来,他确实差了太多,但对于天下的大体形势,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其实自从刘俭获得了抚远大将军之位之后,天下诸侯都能看出这世间局势的大致走向。 换成几年前,这天下或许还可以称得上是诸侯割据之势。 但是现在呢? 哪里还有什么诸侯割据之势啊! 分明就是坐拥河北的抚远大将军刘德然一家独大,雄视于天下。 偏偏这个刘俭代表的还是汉室宗亲,偏偏这个刘俭还是朝廷新政的坚定执行者! 很明显,他一旦得势,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类似于袁氏这样的四世三公顶级望族。 在利益和立场上,袁氏与刘俭之间的矛盾逐渐显现,而且这个矛盾已经不可缓解,逐渐变成了你死我活的阶级之战。 袁术虽然被袁绍给踩的够呛,但是他心中却一直也在秉持着一个理念,那就是他是四世三公的嫡子! 不论怎么落魄,他的地位都是最高尚的、最尊贵的,要远远强过袁绍这样的小婢之子! 可问题是,一旦袁氏让刘俭给打垮台了,四世三公之门都消失了,那要他这个四世三公的嫡子还有什么用呢? 留着他变成下贱的野人,下贱的贱民,满地捡破烂儿去吗? 若说袁氏消亡,谁的心中最为受不了、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恐怕就是袁术了。 袁绍非常的了解袁术,他知道袁术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所以他才敢派逄纪来袁术面前说这些忽悠人的话! 但很显然,袁绍将袁术伤害的太深了。 袁术现在对于袁绍已经完全失去了信赖。 “告诉袁本初,他想与我联合,那就让曹操将寿春……不,是扬州诸郡都交还给我!还有豫州之地……对了,姓曹的还得自乘囚车来我面前认罪伏法!” 逄纪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脸愤怒扭曲的袁术,叹道:“将军,您如此要求,莫非没有和谈之诚意?” “你说对了!” 袁术骨子里还是有三分血性的。 “告诉那小婢之子,他想跟某和谈?……痴心妄想!” “袁某今日来徐州,就是要助陶恭祖一臂之力,袁本初想图谋徐州,需得过我这一关不可!” 逄纪一直笑着的脸冷了下来。 “既如此,看来我也就没法和将军谈下去了,只是将军记着,我家主公一直都会有与将军和谈之诚意,毕竟将军与我家主公,乃是同父异母之兄弟也!日后将军若有意联合,只管派人去见我家主公就是,我家主动定然欢迎。” “告辞。” 说罢,逄纪冲着袁术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 袁术慢悠悠地道:“就这么就想走了?” 逄纪心中不由叫苦。 当初一时托大,当着袁绍手下诸英杰的面,非要来当说客! 现如今袁术这种态度,难道是要对自己行不利之事? 逄纪心中惊骇莫名,但面上还是露出一幅不屑的样子,转头看向袁术。 “将军难道还要杀我这使者不成?” 袁术冷然道:“你南阳逄氏,也算名门,袁某杀你,恐惹人话柄,但你敢替袁家小婢女之子当说客,多少也要给你一些惩戒,让尔等这些人知晓,谁才是袁氏嫡尊!……来人啊,拖下去,打他二十军棍,让后用牛车给那小婢之子送回去!让荆州之人,都长长记性!” 逄纪闻言脸色煞白。 二十军棍,足矣要了他半条老命了! “袁公路,你敢打我?我乃袁荆州之使者……你、你竟敢无礼……放开我!放开我啊!” 早有两名袁军的侍卫走上来,将逄纪架起来,朝着帐外拽去。 “袁术!你不能打我!不能打我……哎呀!” 袁术一脸凶狠的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帘的逄纪,然后用力一拍桌案,怒道:“下令三军,明日全军向彭城进发,我要与曹贼再决雌雄!” 袁术的兵马前番和曹操在扬州经过了一场恶战,其实当时袁军的士气也很高,与曹操交战按道理本不应该输……至少袁术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在袁术看来,曹操这个人的阴谋诡计太多,按照正常情况分析,袁军是不可能输给曹军的! 袁术心中对输给曹操这件事,一直不服气。 这一次进入徐州,寻机谋取徐州的基业为其一,其二就是打败曹操,要回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志气。 在听说袁术要出兵攻打曹操之后,阎象急忙来劝袁术。 “将军,征伐曹操之事可以暂缓,但还请将军整点兵将,先行前往郯城,与陶谦见面之后,再行对付曹操!” 袁术的表情有些不屑:“何必那么麻烦?” “非也!不是麻烦!陶谦乃是徐州之主,我等乃是外来宾客,初到彼境,还需得主人允许……” 袁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汉州郡,何时成了他陶家的了?再说了,是他主动找我前来,非我自己愿意来的!” “如今我主动帮他杀贼,他不感激便罢,如何还要我亲自去向他请命?丹阳陶氏,昔日也不过是我袁家一介附庸而已,无需如此!” “号令张勋,桥蕤,即日点兵,攻打彭城,我要与曹贼一决雌雄!” 阎象苦心再劝,怎奈袁术只是不许,其不由无奈而退。 …… 数日之后,刘备的大军赶到了郯城。 刘备非常知礼,将两万大军全部屯于境外,由程普率领。 他自己则是带着韩当,高顺,太史慈,韩猛等人入城来见陶谦。 刘备远来相助,陶谦分外高兴,他率领诸官来城门处,迎接刘备。 远远地,就看到了刘备领着少数的几个人向自己走来。 陶谦见状不由一愣,随即询问一旁的糜竺:“如何就这几个人?” 糜竺低声道:“刘玄德将兵马屯扎在城外,自己则是引着一众将领入城,随行者不过二十人,足见其诚意,实在是心中坦荡荡啊。” 陶谦闻言,不由愣住了。 少时,方听他长叹口气,感慨道:“玄德乃真君子也……子仲,你举荐的这个人,真是举荐对了。” 说到这,陶谦又低声问道:“玄德身边那几名将领,都是何人?” “听闻刘备此来,带着高顺,程普,韩当,韩猛,吕旷,吕翔……” 陶谦听到这些名字之后,突然打断道:“张飞,赵云,黄忠,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之流……未至也?” 糜竺笑道:“使君说的这些人,都是刘俭的嫡系大将!凭刘备,怕是还指挥不动的。” 陶谦听到这,长舒口气,满意道:“那就好,那就好,看来刘玄德诚不欺我,他果然是真心实意的来救徐州的,不是为了夺我基业。” “正是。”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陶谦的脸色一暗。 “反观那袁公路,到了徐州,连面都不与老夫见,听闻他驱兵直接去战曹操了,我军尚未与曹操直接交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却直接去与曹操交战,岂非断了我军的后路?这岂非公报私仇?着实可恶!”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 让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陶谦迎接刘备入城,随后便在县城大摆宴席,招待刘备等一众。 宴席之上,陶谦向刘备介绍一下了自己手下的一众人,而刘备也将自己所带来的青州诸将官介绍给了陶谦。 陶谦来回打量着刘备领来的这些战将,心中很是羡慕。 “玄德所带诸将,真是豪杰人物啊!可叹我徐州偌大的地方,就没有这般的良将……” 陶谦这话,确实不是谦虚,而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别的不说,光是看为首的韩当,太史慈,高顺等人的外在体貌,就足矣碾压陶谦麾下以曹豹为首的一众军将了。 丹阳兵虽甲于天下,但以实际而论,丹阳兵中的这些战将却没有特别出彩的人物,只因丹阳兵卒皆生于山水险恶之地,好勇斗狠,悍不畏死,然若是要比拼真正的战场能力,还有临战经验等这些硬性指标,丹阳兵与刘备所带来的这些人相比,着实差了很多。 一旁的曹豹等人听了陶谦的话,脸色顿时一黑,很不高兴。 刘备是何等的人精,早就看出来场间有不对的气氛。 特别是曹豹那一张臭脸,真是要多臭有多臭。 他站起身,向着陶谦拱手道:“陶君切莫这般说,久闻曹君乃是豪勇之士,替使君执掌丹阳精兵,威震东南!今日能得一见,实乃天大的幸事!” 说罢,便见刘备举起了酒爵,道:“曹君,你我同饮一爵!” 曹豹见状急忙起身回敬。 就算是心中不高兴,但刘备入徐州的身份可跟历史上大不一样。 历史上,刘备入徐州不过是以平原相的身份来徐州的,而且兵马数量很少,甚至可以说是仰仗公孙瓒而活。 但是现在的刘备的身份可跟历史上不太一样了。 堂堂的北境骠骑将军,朝廷敕封的西青州牧! 刘俭麾下的第一大将,有总揽青州兵务调度之权。 别说是曹豹这么区区一个率领丹阳军的主帅……就是陶谦本人,在刘备面前那也是低了一等。 刘备心情好,客气一点,管你叫一声陶使君。 刘备心情不好,拿出官威叫你一声“陶啊”,那也没毛病,你也得应着。 如今,刘备主动给曹豹敬酒,着实是令曹豹受宠若惊。 他站起来连连道谢,向刘备还礼也属于正常。 刘备这一番举动,被徐州诸多官吏看在眼中,大家心中也都对他产生了佩服之情,没有想到这位西青州牧骠骑将军还是位礼贤下士之人。 而且谦逊有礼,甚有气度! 曹豹适才的表情,他定然是看见了。 此刻,分明就是故意给曹豹一个台阶来下…… 好一位刘将军啊! 好,好,好! 刘备的谦恭之举,让陶谦看着非常满意。 他心中暗道:“这次亏了是听了糜竺的话,请刘备来了徐州,真的是请对了。” 确实比那袁术要靠谱了许多。 只是此时此刻,陶谦一想到袁术,心中就不由一阵发抖,随即长叹口气,无奈摇头。 陶谦的这番举动,自然是落在了刘备的眼中。 就见刘备还知冷知热的问陶谦道:“使君心中可是有什么顾虑,或是有什么担忧之处,不妨告诉备。若备能够替使君解决一二难题,则刘备幸甚。” 刘备这番话真是太体贴了,饶后是陶谦这样的心思深沉的老头,也是感动的够呛。 “玄德呀,你这个人真是个仁人君子啊!我徐州能得你这样的人相助,实乃天大的福气!徐州军民幸甚!” “罢了,老夫有什么话就跟你直说了,不瞒你了,其实老夫在找你来之前,还找了袁公路一同来此对抗外敌。” “不瞒诸位,老夫与汝南袁氏相交莫逆,公路之母的娘家,与我陶氏多有往来。” “老夫邀请公路前来,本以为他必会真心实意的协助老夫。” “哪曾想那袁公路其心不善。” “公路到了徐州,甚至都未曾与老夫见面,也不曾问老夫的意见,就擅自兴兵往彭城去了。” “彭城如今已经被曹操手下的大将曹仁占据,袁公路去彭城毫无疑问就是要与曹军决雌雄。” “如今,曹军虽然已经到了徐州,但尚未与老夫的主力兵马正面对决。” “老夫与曹操之间,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曹操是老夫的邻居,今后还需相处。” “就算是老夫要与曹操交手,也当是先礼后兵,派人去与曹操交涉,然后征战方为上策。” “可如今袁术不问老夫的意见,直接派兵去与曹操交锋,这仇怕是彻底结下了!” “徐州之战只怕会波及广大,届时就会成不死不休之势,实非老夫所愿。” “想来那袁公路定是当初与曹操在寿春交战失守,心中不忿,借今日之机一雪前耻,他倒是报仇去了,却将老夫陷于何等尴尬的境地?” “你刘玄德与老夫昔日无交往,不但仗义出兵来援,而且还专程来郯城与老夫见面。” “老夫知道,你是不想喧宾夺主啊。” “玄德的出身远不及袁术,读的经文也没有袁术多……可公路这等高门出身的子弟,行事竟然如同市井无赖一般,反倒是在涿郡边郡出身的刘玄德才是真正的仗义之人呐。” 陶谦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大多是损贬袁术,夸赞刘备的话。 不过刘备并不骄傲,他急忙道:“陶使君谬赞了,只是袁公路既已经与曹操交手,那想来不久即败,我还需整点兵马,前往支援才是!” 陶谦闻言一愣:“玄德何故如此肯定公路会败?” 刘备沉声道:“我昔日与曹操交过手,知晓此人的用兵之能,此人的本事,不在刘某人之下……袁公路,绝非其敌也。” 曹豹言道:“玄德公,此言是否太过?” 刘备没有回话,只是捋着须子淡笑。 反正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信不信,那就随你们了。 “玄德何等身份,岂能诓吾?” 陶谦不瞒瞪了曹豹一眼。 曹豹随即闭嘴。 陶谦说道:“玄德,袁公路也是我请来相助之人,虽然他入徐州之后,其行不妥,有恣意之嫌,然,他毕竟是袁家子弟,若有危机,不好不救……” 刘备拱手道:“一切听凭使君安排!” “好、好……” 陶谦很是满意,也很是感激。 却见他突然颤巍巍的起身,对外喝道:“来人啊,将户册拿来。” 少时,便有徐州的侍从将徐州的户籍和土地库府之册拿到了厅堂之中。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陈珪眯起了眼睛,捋着须子若有所思。 糜竺微微一挑眉。 曹豹的脸色又黑了。 曹宏则是颇为惊讶。 王朗暗暗的叹了口气。 就见陶谦站起身,对着刘备施了一礼。 刘备急忙还礼。 “玄德,老夫年迈,已经不能守护徐州,这徐州诸郡国乃是富庶之地,容易受外人觊觎,老夫想要将徐州交付给你,还望玄德莫要推辞才是!” 刘备听了这话大吃一惊。 “陶使君莫非疑刘备有抢夺徐州之心也?若使君果有此担忧,刘备这便率人离开徐州!” 说罢,刘备便转身招呼韩当,高顺等人离开。 陶谦见状大惊。 “玄德,陶某无试探之意,乃是诚心想让,玄德为何如此?” 刘备正色道:“徐州诸郡,乃是朝廷授陶公权力执掌,绝非你我私有之物,岂可如此想让?公此举,有违正道,备绝不受之!” 糜竺急忙站起身来劝道:“使君,刘将军乃是仁义之人,非为夺徐州而来,况且眼下大敌当前,不宜行此事啊。” 陶谦长叹口气,道:“也罢,也罢,待退曹之后,再计较此事,玄德,老夫为了徐州军民一时情急,才做出这般举动,玄德莫往心里去才是。” 刘备拱手道:“使君之意,备心领了,但此等不义之举,备绝不为之!” …… …… 少时,酒宴散罢,陶谦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捋着须子,暗暗琢磨:刘备,到底是发自真心的不要徐州,还只是装模作样?日后还需试探才是…… 而刘备等人出了城,回返军营的路上,刘备则是吩咐韩当道:“火速派千里加急使者,前往邺城,将徐州诸事告知吾弟……咱们权且南下去支援袁术,且看吾弟,做何计较。”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 长安朝堂的新势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在徐州风起云涌之时,雒阳方面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司徒荀爽终于病逝,享年六十六岁。 相比于历史上,这个时空的荀爽多活了三年。 身为荀氏八龙硕果仅存的一人,荀爽的离去,在整个朝廷,在整个士林,在整个古文经界,都引起了一场巨大的地震。 为荀爽奔丧的古文经学子,以及憧憬荀爽的士族,涌入京师者不下万余。 天子刘辩下旨称:荀爽耽道乐古,志行高洁,追谥慈公。 荀爽临终时,曾嘱咐荀攸,就将他就地安葬在长安,不要大费周章的移尸回颍川,空耗物力财力。 荀攸谨遵荀爽之意,一面在京师荀府设灵堂拜祭,一面派人去南阳,寻荀爽之子荀棐等诸子入京为荀爽守孝。 荀棐如今在袁绍帐下为官,听闻消息后,遂拜辞袁绍。 荀棐的经学造诣极高,但政治和谋略能力一般,袁绍之所以留他在麾下,并不用其才,只为用其名,因而就是放走荀棐,袁绍也不心疼。 左右如今,荆州和豫州的形势已定,他袁绍已经称雄于南,少了一个荀棐,并无大碍。 除了各地仰慕荀爽的古文经士子和清流之外,各地的豪杰霸主,也皆纷纷派人前往长安,为这名古文经宿老吊丧。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刘俭。 而刘俭总共派遣了三名使者前往长安慰问吊丧,分别是孙乾,魏攸,段训。 三人到了长安之后,代表刘俭向荀家人表示了慰问。 对于刘俭的这三名使者,荀棐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来吊丧的人太多了,不过荀攸在接待这三个人的时候,却多少有点异样的感觉…… 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荀攸也说不出来,反正他总觉得这三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那啥。 但荀攸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三七之后,身为人子的荀棐便主守孝之事,而孙子辈的荀攸,则主要负责协助接待。 毕竟大汉朝没有飞机和火车,很多人知道了荀爽的死讯之后,天南海北的赶来吊丧,抵达长安之后,可能都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于一季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类似于荀爽这样的人物,灵堂的拜访和丧期一般都是非常长的。 而这一日,济阴李氏又来了几位有名的古文经大家前来吊丧,引荐之人乃是其等同郡之人董昭。 而刘俭的三位使者,也随同几个人一起又来了灵堂。 荀攸有点儿没闹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混在了一起,不过他还是按照礼节招待了这些人。 这些人大老远的前来给荀爽吊丧,而且他们的身份又都不俗,特别是以孙乾魏攸等为首的三人代表的还是河北霸主。 而荀爽在世之时,通过抚远大将军一事,已经让荀家与刘俭有了政治上的接洽往来关系,彼此之间也不算是陌生了。 所以这顿饭,荀攸说什么都要亲自陪着吃。 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顿饭会带给他一些惊喜。 吃了一会儿饭之后,董昭突然开口。 “公达兄,其实这一次诸位贤能皆来长安慈明公吊孝,还有一件事,想要与公达兄通个气儿,董昭受几位贤能所邀,今日来此,也是做一个中间人,为你们两方引荐一下,” “而且有我在,有济阴李氏的几位好友在,也显得咱们诸人来自各方,不会轻易为外人胡乱的猜忌。” 荀攸心道,呵呵,你说这话不就是摆明了这里面确实有事儿吗? 不过想想也是,刘俭若是派人给荀爽吊孝,完全可以派任何一个人来,但是这孙乾乃是刘俭麾下有名的使者说客,他代表刘俭来吊孝,定然是有大事想要商议……绝不是单纯的吊丧那么简单了。 孙乾冲着荀攸拱了拱手,道:“其实我等这次来长安,一则是为慈明公吊丧,二则就是与代表大将军,与公达先生见面一叙。” 荀攸闻言,颇为诧异:“某乃是粗鄙声名不显之人,又何劳大将军惦念呢?” 孙乾闻言哈哈大笑:“公达先生过谦了,先生乃是当世奇才,更兼乃是颍川荀氏的第三代的俊杰人物,先生若是粗鄙声名不显之人,那我等诸人岂不皆是鳞羽走兽了?” “大将军久仰公达先生之大名,今日让我等前来与先生相见,乃是有一件事关朝廷走向的大事,想与先生商议。” 荀攸郑重道:“不知抚远大将军对攸有何吩咐?” 孙乾说道:“大将军深知公达先生为颍川荀氏下一代之翘楚,吾师郑康成对荀氏也是多有高赞,今正值四海崩裂,天下大乱之时,朝廷之中也是局势复杂。” “以杨彪、王允、淳于嘉等为首的今文系望族,乃是朝中的一大势力,董相国把持朝政,手下有十余万能征惯战的猛将军士,在朝中军事上有一言九鼎之力,反观当世古文经高才清流,如今在朝中的话语权越来越弱……昔日,全仰仗荀司徒一人独撑大局。” “今慈明公故去,清流在朝中无首,实非天下之幸……虽然干涉朝政并非贤臣之所为,但是毕竟天下大乱,不可以寻常行为度之……大将军的意思是,这朝中需要有清流士人来为天子,指明前进路线,以免天子为奸佞之臣所迷惑,毕竟汉室衰微,四海之民多陷入战乱苦楚,却是不可再走错一步了。” 荀攸环顾了一下在场诸人,随后眯起了眼睛说道:“抚远大将军,让公来与我说此事……难不成,是想让我在朝中引领清流士人一系?” “我荀攸才德浅薄,哪能担此重任呢?” 孙乾急忙说道:“公何必过谦呢?慈明公昔日从颍川来到朝廷任职,荀氏子弟之中不带旁人,只带公达先生一人前来,足见慈明公对公达先生之信任,更是对公达先生寄予了厚望啊。” “眼下,能够在朝中继承慈明公遗志,整合清流势力的人,也只有公达先生一人了,若公达先生不弃,大将军愿为外援。” 一句大将军愿为外援,可以说是深深的触动了荀攸的心。 其实,就算是孙乾他们今日不来与荀攸说这件事,荀攸也当继承荀爽生前的遗志,在长安城中扛起古文经清流集团这一面大旗。 当然,荀攸虽有才智,且颇有名气,但是与荀爽的号召力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荀爽虽然对荀攸寄予厚望,但荀攸对自己能否担此重任也没有信心,毕竟他要在朝廷之中与之周旋的人,可是董卓,杨彪,王允,淳于嘉之流啊。 哪一派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这种情况下,荀攸若无外援,拿什么与他们抗衡呢 但是如今刘俭主动来与他联合,荀攸的心中陡然间增添了不少的底气。 若是刘俭肯作为荀攸的外援,再加上郑学一派的人的支持,则荀攸就有足够的底气,在朝中建立一个由清流集团成立的势力。 虽然这支势力没有兵权,但也足够让董卓还有杨彪、王允一众不能小觑。 当然,或许过几年之后,清流集团能不能在刘俭的帮助下,在朝中掌握一定的兵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于荀攸本人来说,一个崭新的时代和属于他的独特机遇即将来临。 (本章完) 明天去医院复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下班到家,因为明天得去医院复查,媳妇让我好好休息一晚,早点睡,不让写了,仔细想想也是,明天早上赶去医院检查,今晚就不给自己弄的太紧张了,休一晚,对不住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明天去医院复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章 长安第三势力开始组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昭等人临走之前,乘着旁人不注意,董昭将一卷绢帛偷偷的放在了荀攸的手里。 “公达先生,此乃家书,乃吾等受人所托,转交给公达先生的。” 荀攸是何等的聪明人,旦夕之间就明白了这份绢帛乃是何人所写的。 定然,是自家那位有着“王佐之才”声望的叔叔了。 送走了董昭等人之后,荀攸拿着荀彧的书信返回了自己的居室。 虽然荀攸是荀彧之侄,但是论及实际年龄,他比荀彧还要大上六岁。 荀彧是有着王佐之才的声名,但荀攸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政治能力和才华,绝不在这位叔叔之下。 可是直到今日,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是慢了自己叔叔几步。 别的不说,单冲眼光上来看,整个荀家中的人就都让荀彧给比下去了。 刘俭这个人,当真是了不得啊。 先前以为荀爽为了荀氏家族,主动替刘俭寻找支持,成就了刘俭,使荀家获利。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是刘俭利用了荀家,而不是荀家利用了刘俭。 想到这,荀攸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绢帛,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文若叔叔,终归还是你眼光犀利!看的深远啊,侄儿这一次落你真是不下几百步了。” …… 但是荀攸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心中感到惊讶、佩服的那个大将军刘俭,在长安下一步所做的布局中,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个人。 另外还有两个人也是在刘俭的计划之中。 而这两个人并不由董昭负责联系。 张既负责替刘俭去联络这两个人,想与这两个人达成同盟。 这两个人,一个人是汉室宗亲刘表,一个人是关西大儒之马融之孙马日磾。 扶风马氏是关西士林的顶级门族,马日磾的祖父马融,经学造诣在关西独树一帜。 在关西世子的心中,马家在经学上的造诣和威望,近来甚至要超过累世三公的杨氏一族。 而因为都是名门,且在地域上相对较近,马家一直与杨家走的很近,并且支持杨家任何在朝中的政治决定。 按道理来说,马家是不应该背叛弘农杨氏为首的今文系公卿集团的,但是现在来找他们马氏的人乃是张既,而张既代表的是刘俭。 刘俭是郑学门人,他的背后是郑玄郑康成。 而郑玄昔日也师从马融,与关西名门马家有着极为接洽的关系。 当然,若是仅仅只是靠一些经学名士之间的师徒关系、祖辈交往,并不能说动马日磾放弃支持杨彪等人,转而投向刘俭支持的清流士人队伍。 但是,刘俭却能够掌握一些别的东西,让马日磾心甘情愿的与自己合作。 刘俭能提供给马日磾和扶风马家什么东西呢?很简单,那就是渠道。 什么渠道能令扶风马家如此感兴趣? 若是真计较起来,扶风马氏或许会觉得有些愧颜无地。 只因为刘俭能够提供给他们的并不是学术性的渠道,而是赚钱的渠道,升级家族产业的渠道。 扶风马氏这么多年来一直秉承着学术为先的家族原则,但是同时也秉持着享受奢靡生活的做派。 因为扶风马氏有马家这个先例……其家族奢靡之风实在太甚了。 马融活着的时候确实是一代名儒,但是马融身为经学大家,并不讲究什么艰苦朴素的作风。 相反,马融对于物质生活极为看重,他教学生的时候,设下红帐,外教学子,内有女乐,每日酒宴,欢娱不断。 其生活作风很是奢侈。 这也就是因为有他经学名士的光环加成,若是换成普通人,早就被士林清流找借口攻击唾骂了。 马融本人崇尚奢靡之风,这倒也什么,一个人享受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马融的子孙也因为崇拜他们的祖父,行事之风也与祖父几乎一模一样。 全家改不了! 马家的祖父子孙,个个崇尚奢侈,学习学的很好,但花钱玩乐享受,那也是全大汉朝一等一的家族了。 说实话,马家人在吃喝玩乐这方面玩儿的比刘宏玩的都花花。 玩的好,能奢靡也不是一件坏事,问题是你得看财力能不能支持的住。 财力能支持的住,你就是风雅之士。 财力支持不住还败家,你就是疯了之士。 扶风马家原本在关西也是有些产业的,但是他们的产业绝对经不住数代子孙都这么败祸。 到了马日磾这一代,说句不好听的话,扶风马氏虽然表面上风光,但是其账务已经完全呈现了赤字,只是靠家族遗留下来的田产,是根本支撑不了马氏家族中人这么大开销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扶风马家一向都是以这种生活作风闻名于关西,奢靡的生活也是他们家族的骄傲。 在外人的眼中,马氏人是有学问又有钱的家族,令人羡煞。 你让扶风马氏对外说,他们濒临破产,马氏的子弟宁肯全都跳楼自杀。 对于这些家族的人来说,面子有时候可能比命都重要。 因此,问题就来了,在大汉朝,最有钱又最有资源、商贸渠道最广、产业分布最多的人是谁? 只要是不傻,基本都会回答两个字。 刘俭! 谁能够伸手将扶风马氏从这深渊之中拉出来? 答案是……刘俭。 如今,中原的八厨集团,在张邈的带领下,与刘俭进行了深度的合作。 河北的商贸产品以及他们从辽东和北境,韩州等地弄来的珍奇事物,包括对外输出的商品,通过中原散往诸州的渠道就掌握在了刘俭手中。 刘俭想让扶风马氏有钱,很简单。 只要他掐紧手中的渠道以及河北优良产品的资源供应,让扶风马氏在关西占据大头的河北商品批发权,那他就等于在一夜之间使扶风马氏登上顶峰。 所以,当张既见了马日磾,并委婉的从侧面对他进行旁敲侧击之后,马日磾的立场就有点不确定了。 毕竟刘俭给他的许诺不是一般的许诺啊。 那是能堵住他马家三代所造成亏空的巨大利益许诺啊。 过了这村绝对没这店了。 马家奢靡之风,如今也是影响马家在大汉朝名声的一个重要指标。 毕竟,很多士人都羡慕着他们! 但是,若是这样下去,马家在维护住他们奢靡之风尊严的同时,也会破产,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道路…… 就算是弘农杨氏面对马家这么大的亏空也无能为力。 放眼整个大汉朝,现在能够帮助他们的只有刘俭了。 张既笑呵呵的将青州锦,实木家具的模型放在了马日磾的面前。 “只要马公愿意与大将军合作,这两样商品今后在关西的代理销售权,就是你们扶风马氏的了。” 马日磾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竟然是在无意之间咽了一口吐沫。 “河北石墨,还有畜牧牛羊马匹呢?” 马日磾这个人倒是贪多嚼不烂,直接又问起了另外两样他非常关注的东西。 张既叹了口气:“马公啊马公,有些事是要循序渐进的,大将军能给你这两样东西的销权,就已经是算对扶风马氏仁至义尽了,你要是真想要其他河北资源的销权,那你就得拿出诚意,好好的为大将军办些事才行。” “毕竟河北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 马日磾捋着须子,认真的考虑了许久,最终却见他的双眸骤然一亮。 “我亲自给大将军写一封书信,烦劳德容转交。” “自然,自然。”张既笑了。 能说出这话,基本就代表这事成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 贾诩的专业领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相比于荀攸,马日磾,刘表更好拉拢了。 不管怎么说,刘俭和刘表都算是皇亲宗室。 就算是董卓当年对刘表有提携之恩,但是在内心真正的感觉上,刘表还是倾向于汉室的。 姓刘的才是他自家人。 刘俭所做的事情,刘表也知道,特别是刘俭在青州大兴书业以及他兴学的举动,令刘表深为敬佩。 在刘表的心中,支持刘俭,远比支持董卓还有那些尸位素餐之辈要强的多。 就这样,在荀爽死后,一个由刘俭作为主导的朝中政治势力开始组成,而这个势力包括了大儒,名家,古文经清流,以及汉室宗亲。 至此,除了董卓的西凉武人集团,杨彪王允等人为首的贵族公卿集团之外的第三大朝堂势力的雏形终于出现了。 偏偏还是董卓准备着手对西凉进行大举征伐的时候,朝堂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紧盯着西凉和西域,反倒是对内部有所疏漏。 …… …… 很快,张既以及董昭的信使飞快的向着邺城的方向而去。 刘俭得到了张既与董昭的回复后,很是高兴。 “朝堂之中,能够代表我发声的势力雏形初建,真乃是大庆之事,今后在陛下面前,很多事情就不会被动了,也不用什么事都依赖董卓了。” 贾诩在一旁小心的提醒刘俭:“主公,虽然有荀攸,马日磾,刘表等人愿意与主公联合,但是这些人目前还并不都是在主公的掌控之中,主公切莫大意了才是。” 刘俭哈哈大笑,道:“文和放心,此事吾心中有数……其实,我打从心里,也没有打算彻底掌控他们,至少在我进入长安之前,我是不会彻底掌控他们的。” “与其说是掌控他们,倒不如说是先与他们联合,授予他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与其身后家族与我河北深刻绑定,如此,不需要我掌控他们,随着时间日久,他们逐步就会自愿投入我河北集团之下!” 贾诩捋着须子,叹道:“事情虽然一眼就能看透,但主公却偏偏能够从这般角度来思虑诸事,授人以渔,实在是让诩佩服!” 刘俭慢悠悠地道:“刘表之志在兴学,马日磾之难在财货,荀攸之望在家族……只要分别对症下药,朝堂之中的这支新势力,旁人就算想从刘某手中撬也撬不走。” 贾诩一个劲地点头:“主公高见!主公高见!” “文和,你也莫要一个劲的捧我,我左思右想,却是还有一件事,非得落在你的头上。” 刘俭的语气很是随和,不过不知为何,贾诩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隐隐之中,他最担心的事,似乎是就要发生了。 “大将军府成立,诸人皆有升迁,唯有你,还只是在我署中任军师祭酒,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果然…… 贾诩连忙起身,拱手道:“主公,老朽才德鄙陋,恐难当大任……” “没说让伱担大任,你莫要着急。” 刘俭挥了挥手,让贾诩坐下:“我知道,你的志向,其实就是躲在我之身后,为我出谋划策,不参与执政行军,这些我都了解,而且我当初也曾答应过你,这些事情不会让你沾手,你且莫急,听我细说。” 贾诩又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随后,就听刘俭道:“中山国相到任,我这边需要一个人就任两千石的中山国相……你的长子贾穆,这些年来在地方执政清廉,政绩卓著,勤勉为政,是可造之才,我想使贾穆就任中山国相,你看如何?” 贾诩先是愣了愣,接着便见他站起身,冲着刘俭拜道:“主公对我父子的厚恩,老朽此生此世,恐无以为报!” 刘俭挥了挥手,道:“文和何必过谦呢?其实你能帮我的事情,有很多……比如……” 贾诩的右眼皮跳了跳。 “比如,帮我执掌校事府。” 贾诩愣了好一会之后,下意识的就想出言拒绝。 不过,当他抬起头之后,迎上的,是刘俭异常肯定的目光……或者说,是不容置疑的目光。 刘俭的这个表情,贾诩熟悉,他知道这是刘俭不容拒绝的表示。 其实从当初郭嘉被刘俭一顿侧面教育,并委任成并州刺史之后,贾诩就知道,刘俭早晚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自家的这位大将军,对于英杰俊才,最是擅于使用,擅于收心,人尽其才。 贾诩自己也明白,自己现在虽然也给刘俭干事,但整体来说,还是处于一个“混”的阶段。 看起来,刘俭是不太想让他继续当混子了。 贾诩冲着刘俭拱手道“校事府,乃是主公刚刚成立不久的府署,专职司章情报诸事……只是……只是……” “只是,情报方面的事,已经由国渊负责了,所以你想说,校事府所负责诸事,到底为何?” 贾诩点头道:“是。” “还用我说么?以你贾文和之智,想来也不会猜不到吧。” 贾诩很是老实的说道:“能猜到,” 刘俭认真地道:“文和,其实我想在一众手下中寻找可以协助我管理校事府的人,但思来想去,这样的府署,不论是何人也带不好的,也管理不好,唯有你方能担此重任!” 这话若是换在别人身上,一定会对刘俭感激涕零,但贾诩却并不这么想。 校事府……摆明了就是一个不干好事的地方,刘俭说只有他贾诩能够执掌校事府,那不就是说明,他贾诩是个坏种吗? 多打人脸? 但即使如此,贾诩也明白,他必须得接下这个职务。 跟了刘俭几年,贾诩也大概明白刘俭的底线在哪了。 刘俭对贾诩和他的家人很好,甚至于这一次还把贾穆捧成了两千石,这是给贾家子孙的前程一个担保。 当然,以刘大将军的行事风格,有些事他自然是希望有来有往的。 他可以对贾家人好,但贾诩自然也要对刘俭有所回报才是。 哪有只让一方面光付出的? 而退一万步讲,这个校事府所行之事,代表的都是刘俭最阴暗的一面。 所以,统领校事府的人,一定得是有这方面能力,同时也得是没有野心,嘴巴还得严,同时还是不会轻易被外人或是河北本地人掌控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擅也不喜拉帮结伙。 按照道理而说,这样的人几乎没有。 或者说,整个河北,除了贾诩,这样的人真的是没有。 “主公的想法和顾虑,老朽明白了,老朽也不是疏于事务之人,只要主公信得过老朽,老朽愿意将主公好好管理校事府,为主公分忧。”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文和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站出来,不推艰难,实在是令我感动。我也知道你的年纪大了一些,很多事是力不从心……文和放心,你好好协助我管理校士,把校士府的职能发挥到极致。” “待数年之后,我找到了能替换你的人,就不会让你再继续受此劳苦了。” “多谢主公,末吏一定尽心竭力,帮主公治理好校士府。”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对了,文和,你接管校事府之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校士往徐州方面辅助玄德兄,处理一些他在徐州不方便直接出手处理的事情。” 刘俭话中的深意,贾诩自然之明白。 “主公放心,主公交代给某之事,某定办妥。” 刘俭又道:“另外,还要想办法给玄德兄在徐州造一些声势,玄德前段时间已经将徐州所发生的事情汇报回来了。” “别的不说,光是他跟袁术这两路兵马,一个去了徐州是主动去见陶谦,欲替其分忧,一个到了徐州,是直接去找曹操交战,只凭这一件事,玄德兄在徐州的声望就理应超出袁术甚多。” 贾诩何等机智,他明白这是刘俭要求他一边替刘备在徐州铲除那些不利于刘备的隐患,一边想办法替刘备在徐州造势,提高刘备在徐州的影响力。 虽然不愿意做,咱不得不说,刘俭确实给贾诩找了一件他最擅长的事情。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 玄德仗义援公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想的没错,校事府刘俭确实需要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掌握,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贾诩了。 一个有足够能力摆平这些事的人,同时还得是没有过多的野心。 以刘俭的角度来说,横看竖看,也只有贾诩才最为合适。 贾诩掌握了校事府之后,立刻按照刘俭的要求,先派人前往徐州,广布刘备的仁德之名,大肆宣传刘备此番前来徐州,不是为了谋取徐州的基业,而是为了大局着想,是应陶谦之请来拯救徐州百姓的英雄,替刘备收买人心。 另外,贾诩还派人暗中前往徐州,去打探徐州各大族对刘备的态度。 …… …… 而此时此刻,刘备正率领他的精兵强将南下,按照陶谦的吩咐去援助袁术。 不是刘备瞧不起袁术,其实,袁术麾下确实有几名颇为善战且善于调度兵马的战将。 如张勋,桥蕤,雷薄,李丰都颇为善战,但是他们却并不是这个天底下顶尖的名将。 对付旁人还可以,但对付曹操……完全不够看。 特别是,袁术手下并没有顶尖的智谋儒将。 阎象最多是个谋士,不能算是智将,军事领域完全非其所长。 而曹操麾下则有周瑜、戏志才、吕范这样的顶尖人物,特别是周瑜,乃是允文允武的绝世英才,而且曹操也有心培养他,这次与袁术的交战中,曹操让周瑜当军师,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才干。 连续三仗打下来,周瑜和曹操轮番设计,一众精兵猛将也是充分发挥了自己能力,打的袁术军几番败逃。 可怜的袁术,这次又是损兵折将啊。 彭城国治所东面的韩龙山附近,曹操与周瑜最后一次设下伏兵,第三次打败了袁术。 这一仗打的袁术的兵马溃败四散,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袁术手下的军士投降曹操者甚多,战死者不计其数。 袁术本人在大将张勋和桥蕤的掩护下,率领一众兵马冲破突围而逃。 曹操麾下的大将夏侯渊率领吕岱和凌操,对袁术本部的败兵紧追不舍,一路追杀,直杀出了四十余里,中间有不少援军被曹军的精锐脚踩马踏,杀的人仰马翻。 袁术仓皇如丧家之犬,一个劲儿的奔着西面逃遁。 怎奈曹军如同附骨之蛆,对他们紧追不舍。 袁术的兜鍪和披风都跑丢了,眼瞅着就要完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备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刘备带领着高顺,亲自率领着三千陷阵营前来救援袁术。 望着远处的军队向自己快速而来,袁术吓得浑身发抖。 他以为这是曹操又一轮新的伏击,不明就里的袁术凄凉的仰天长啸。 “前有虎,后有狼,进退无路,真天亡我也,何其悲哉。” 就在袁术悲观绝望之际,却听前面那支兵马的主将冲着袁术高声呼喝: “公路莫慌,刘备来也!” 袁术本想驱兵调转方向奔跑,但隐隐听到了对面的呼喊声,随即一拉马缰,疑惑地看着手下们道:“何人唤我?” 雷薄直起身子,眯起眼睛仔细的望着对面的兵马望了少许,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将军,那不是曹操的兵马,来者是刘备,是刘备啊!” 袁术听到这,顿时懵了。 他诧异地看向了兴奋的雷薄,奇道:“刘备?!” “他怎么会来帮我?” 雷薄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青州兵兵强马壮,他们来了,正好可帮我们抵挡曹操的追兵!” 袁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猛一夹马腹,冲着刘备军所在的方向喊道: “大耳速来援……” “嗯哼!”副将张勋在一旁重重的咳了一声。 袁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忙改口喊道:“玄德速来援吾!” 说罢,袁术便带领着张勋,桥蕤等人快速朝着刘备而去。 刘备带领着高顺迎着袁术而上,他来到了袁术的面前,冲着他拱手道:“公路,可速速往后阵去,追兵吾自挡之也!” 袁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口中连连称谢。 不过,他看向刘备身后,那三千精锐的陷阵营军士的时候,眼眸中很快就闪出了嫉妒之情。 真是一支装备精良,军容肃整的步兵啊…… 如此精锐的部队,为何却让刘备执掌? 为何我汝南袁氏没有?! 不,是我袁术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精锐步兵? 真是苍天不公! 袁术的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眼眸中的目光,却充分暴露了他此刻内心中的嫉妒之情。 而这一切,也没有逃出刘备的双眼。 刘备心中暗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攀比旁人啊! 这袁公路,着实是无可救药之人也! 但刘备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当即命令高顺将三千陷阵营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夏侯渊的部队紧追袁术,很快对面的援军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帘之中。 那些步兵排成严整的阵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神秘而肃穆。 夏侯渊眯起了眼睛,心中在仔细盘算着。 凌操在一旁道:“校尉,对面兵马的纛旗上写着刘字!” “听说青州的刘备前几日已经率兵抵达了郯城,想来这定是刘备率兵前来支援袁术,我等没有曹公军令,不好与之交手,莫如先退。” 未曾想,夏侯渊突然坚定地说道:“出击!” “……” 号角声轰然响起,激昂之声撕裂了天空直冲云霄。 高顺颇为诧异地道:“彼军不过是追击之军,竟要强攻我等援军?是何道理?” 刘备手持双股剑,遥望着远处兵马那印着“夏侯”二字的大纛旗,长吁口气,无奈道: “夏侯惇昔日自刎于子龙面前,而昔日统御子龙与曹军交手者为吾,看来这是将夏侯惇的仇怨,算在我的头上了。” “仲遂,整兵,列阵,交战!” “喏……列阵!!” “子义,你也出战立功!” “诺!” 随着高顺的命令下达,便见陷阵营之中,手持长矛的士卒纷纷挪于前阵! 陷阵营的将士们俱都身着鳞甲,头戴兜鍪,胸前和盔上都装饰着凶狠的兽相。 他们步伐齐整,动作一致,每个人都目光肃然,表情坚毅,每个人都板着面孔,紧眠着嘴唇,每个人都高挺着胸膛,似乎他们非常自信,他们就是天下第一精兵。 毫无疑问,这支部队是见过血的! 这军队才一变阵,一股冲天的气势就如潮水般向曹军汹涌而来。 似经过千锤百炼,走过敌人的血肉,却不染污秽,不折锋锐。 一往无前,破强敌,取猛将,此陷阵之营也! 很快,便见追击而来的曹军部队和陷阵营的军队撞击在了一起。 说实话,曹军此番前来追击的兵马数量确实是在陷阵营之上,但是就算是人数多了一倍,想要攻克陷阵营,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夏侯渊一马当先,挥动长矛向前杀去,在他旁边是凌操和吕岱,三个人如三把尖刀,向着刘备的军阵直冲过去。 这是穿凿战术! 夏侯渊信奉武力,他长于军事和武艺,相信以干戈济世的道理。 他心中没有仁慈,在这次徐州之战中,他坚信用杀戮的方式才是最快的平定策略,但是曹操却没有同意。 不过现在,曹操不在他身边,而他的仇人刘备就在不远处, 夏侯渊拥有着一群与他有着相同念头的亲兵,他们意志坚定,手段狠毒,不在意生死,自己的,别人的都不在意。 他的军队是野兽,他们早就消灭了所有的善念,他们坚信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用敌人的血和肉,磨快他们手中的兵刃和意志,才是战争最好的选择。 夏侯渊成功的把他们铸成了一支人形的猛兽部队。 曹军士兵紧随着夏侯渊,他大吼着,如犁翻开泥土一样翻开青州的军阵,直奔着刘备本人所在而去。 刘备淡然的望着这一切,捋着须子,似乎并无着急。 果然,曹军的军势虽然凌厉,却只是冲开了陷阵营的前阵,在抵达中阵之时,陷阵营的阵势就开始显得愈发坚固了。 突然,一匹巨大的黑马分开军阵,笔直的向着夏侯渊冲了过去。 那匹战骑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率领陷阵军士们抵达了夏侯渊的面前。 夏侯渊目光闪动,显出一丝猛兽见血时的兴奋和冲动。 他的长矛化为一道白光,直击过去。 “轰!” 长戟和长矛狠狠的撞击在一起,交击的光彩照亮的两人的眼睛,这一招竟然是平分秋色,他们都被这巨力撞击的向后退去。 夏侯渊吃惊地看着对面的人,喝道:“汝乃何人?” “东莱太史慈!”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 曹操邀请孙坚夹击刘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沉重的兵器被纯粹的力量驱使着发出的猛烈撞击,巨大的轰鸣声在战场之上回荡着,让夏侯渊和太史慈两个附近的人几乎连心都跳出来。 但这只是开始,这两个人形的猛兽兴奋的大叫着,再次挥动兵器向一起冲去,满脸都是遇到至交好友似的狂热。 他们都是天下一流的猛士,武技之道都好象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一样,他们以最轻松的姿态,横举起那重达数十斤的铁打武器,用最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挥出最强有力的打击。 既然是棋逢对手,那他们几乎就放弃了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一鼓劲的比拼着力量,犹如打铁匠一样把兵器砸的“叮叮当当”的巨响。 每一个观战的人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 夏侯渊和太史慈的战马和兵械混在一起,卷成一道旋涡,在战场之上来回奔冲着。 这两个人冲到哪里,哪里的将士们就立刻让路,任凭他们往来驰骋! 夏侯渊对刘俭麾下的武将也做过功课,知晓刘俭麾下的善战武将都是谁,例如张飞,黄忠,颜良,文丑等辈,夏侯渊尽皆知晓。 但是眼前这个人,似乎与谁都对不上! 唯一有可能的,或许就是刘备麾下的张郃与赵云二人还比较接近…… 但适才此人也说了,他是东莱太史慈! 自己原先可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且听其口音,似乎是青州人,但隐隐之中还夹杂着几分辽东腔…… 刘俭麾下能征惯战的猛将,真是数不胜数啊! 夏侯渊与太史慈鏖战,暂时处于不胜不败之局。 但战争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夏侯渊的兵马与高顺的陷阵营正面撞击在一起的时侯,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夏侯渊的军团主力,是曹操交给他的精锐部队,这些士兵有从北方跟随曹操南下的精锐,也有当年曹操从黑山军中受降的精壮,也有曹操占据江东之后从丹阳招募的勇猛士卒,这些士兵大多无视生死,勇往直前。 但是这支军队的训练程度,相较于陷阵营来说着实是差了不少。 高顺的陷阵营经历过不少战争的洗礼,特别是在操练这一方面,整个大汉朝几乎没有能比得上高顺的。 曹操麾下的曹纯训练骑兵比较有手段,曹仁也有一定的练兵水平,但与高顺相比,还是差了点。 高顺操练和指挥大军团或许不是一流,但是在操练并指挥数千左右的精兵这方面,却是顶尖。 面对陷阵营,夏侯渊的部队不可控制的动摇了,后退了,夏侯渊被太史慈绊住了阵脚,凌操和吕岱没法压住阵脚,更没又足够的统兵能力与高顺抗衡。 陷阵营步步为营,他们不着急强攻,只是利用他们的优势,不断地压缩着对方的作战空间。 一开始,陷阵营只是占据着小规模的上风,但是这个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曹军的阵势最终溃散,兵将无法组成有效的应对阵势,连退数里之地,而这期间,刘备一直稳坐钓鱼台,夏侯渊被太史慈缠住,无法靠近刘备百步。 待兵马溃退之时,夏侯渊因为率领左右仓皇撤走,疏忽了后方,还被太史慈一箭射中了后肩! 不过,这还是因为太史慈在出战之前,刘备特意嘱托的。 因为就目前的局势来说,刘备主要还是以救援徐州为主,他不想跟曹操弄的太僵。 先前夏侯惇之死,虽然与刘备有关系,但夏侯惇毕竟是自尽。 但若是让夏侯渊死于太史慈之手,刘备这位曹家女婿,可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至少目前,大家还是有和好的可能的。 刘备很疼爱他的妻子,所谓爱屋及乌,跟曹家的关系,他暂时也不想弄的太僵。 曹军无奈败退之后,刘备也并未驱兵掩杀,他只是将兵马收了回来,然后按部就班的撤兵。 太史慈归阵之后,刘备对太史慈是好一番夸赞。 “难怪大将军会不远千里,将子义从辽东调到徐州,不想子义竟是这般勇武的豪杰!那夏侯渊乃是曹操麾下的猛士,却也只是被子义打的只有招架之力,子义真雄才也!” 这一番夸赞之下,太史慈并无丝毫得意之情。 “将军夸赞过甚,慈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随后,刘备和高顺还有太史慈等人随即回兵,协助袁术收拢残兵败将。 袁术这一次败的虽然狼狈,但兵马还是剩下不少,活着的战将也多。 他的兵马四散,但因为其本来就是流浪军,所以部队几乎没有粮草,若是没有粮食,基本无法过活。 所以刘备辅助袁术在微山湖附近扎下营寨,同时派遣程普和韩当,让手下的兵卒去往各乡里,传播袁术在微山湖召回士兵,临阵逃窜之罪既往不咎,只要肯回来,全部供以口粮。 刘备这一招可谓是高明,袁术的败兵在知道消息了之后,纷纷向着微山湖而来。 不几日的时间,袁术就召集回了大部分的残兵败将。 而杨弘,阎象,俞涉,梁纲,陈纪,荀正,乐就等人将领,也是陆续赶了回来。 众人见到袁术之后,皆是哭着拜倒在地上。 袁术安抚了众人之后,遂对刘备道:“玄德,真是让你见笑了。” 刘备笑着道:“公路莫要丧气,胜败乃兵家常事,些许小败不足挂齿!日后寻找机会,定可报仇血恨!” 刘备很是耐心的安慰袁术,不过在袁术听来,却多少有些刺耳。 袁术的心是比较黑暗的,所以他对于刘备也是用比较龌龊的想法去琢磨他。 这个刘备,自己打了胜仗,扬了威风,如今故意说这些好听的来敷衍我,心中怕是嘲笑我嘲笑的紧! 越是这么想,袁术的心中就越是羞恼,看刘备也就愈发的不顺眼了。 随后,刘备提议,邀请袁术与他一同返回郯城,与陶谦会和,三家兵马集中起来迎敌,观看曹操的动向再做计较。 袁术嘴上虽然答应,但心中憋屈。 刘备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当着我的面指挥我? …… …… 刘备带着袁术向着郯城的方向返回去,而曹操那边,在知道了夏侯渊的败绩之后,并未指责夏侯渊。 按道理来说,这次兵败的事情确实是夏侯渊导致的。 见到刘备已经接应到了袁术,夏侯渊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刻撤兵,而不是与刘备死磕。 所以在军事指挥上,夏侯渊是有着重大失误的。 虽说用兵不应该掺杂个人感情,但是夏侯渊的这种行为,曹操也多少能够理解一点。 毕竟事关夏侯惇的死,夏侯渊心急想替夏侯惇报仇,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曹操若是因为这件事就过于苛责夏侯渊的话,那未免显得太不人道了。 于是曹操找夏侯渊进行了一番谈话……一番深谈。 “妙才,元让之死,这当中之事与我某不无关系,是曹某当时指挥失当,才使元让陷入了敌军重围,给了刘备赵云可乘之际。” “但元让终归不是死在刘备手里的,依照曹某当时的判断,刘备是想生擒元让,用元让当做筹码与曹某谈判。” “但可惜元让性情刚烈,不愿屈服,当着三军之面自尽,曹某心中悲痛,却也感到欣慰,元让不愿屈服于敌军,当众自尽,实在是不辜负夏侯家先祖的英灵。” 听了曹操的话,夏侯渊的眼睛当时就变红了,流出了眼泪。 “元让之亡,岂能与明公有关系?” “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些道理我懂,渊因一时之怒,妄自与刘备开战,实在是触犯了军法,今日愿甘当军法,纵然是明公斩杀了我,夏侯渊也绝不会埋怨明公半分。” 说罢,就见夏侯渊当众向着曹操跪了下面。 曹操急忙上前扶起夏侯渊,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妙才莫如此,我已经命人前往孙坚营中,邀孙坚一同夹击刘备。” “毕竟刘玄德乃是刘俭麾下的第一大将,这次请让曹某好好的会一会他。” 夏侯渊听了曹操的话,大吃了一惊。 “那孙坚乃是袁绍麾下的大将,他会听从明公的吩咐,与我们一起夹击刘备吗?”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孙坚是袁绍麾下的大将,难道我曹操就不是袁绍麾下的大将吗?今番必然邀请孙坚共同夹击刘备,让那刘玄德也知晓知晓,我等绝非易与之辈。”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 徐州真正的威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坚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得到了袁绍的将令了。 袁绍前番没有让孙坚出兵攻打徐州,只是因为他派了逄纪去见袁术,希望能说动袁术回心转意。 但是袁术给袁绍的答复却是一些无理要求,摆明了就是油盐不进。 对自己这个异母兄弟的倔强行为,袁绍只能报之以苦笑。 身为割据一方的豪雄,心眼儿这么小,还对原先的事斤斤计较,岂能成大事? 各方势力之间本来就应该以利益为主,什么仇不仇怨的都要放在后面。 有利益就要联合,弱的要联合弱的共同抗强,这是统治一方的基本要领。 袁术连这么浅显的事情都做不到,看来他根本就不配为一方牧首。 既然袁术如此不给面子,那袁绍也就没有必要对他顾什么兄弟之情了。 事实上,他们俩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兄弟之情。 于是,袁绍让孙坚打着替曹操父亲曹嵩报仇的名义,兵入徐州,配合曹操一同对付陶谦、袁术之流。 孙坚在接到了袁绍的消息之后,立刻开展了行动。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曹操的信使也来到了孙坚的面前,邀请孙坚一同出兵,替他父亲报仇。 这也算曹操正式给了孙坚一个台阶下。 于是,孙坚就照做了。 可叹曹嵩一死,不但亲儿子要要替他报仇。就连江东猛虎孙坚和四世三公的袁绍都要一同出兵,帮他报仇雪恨…… 曹嵩若是泉下有知,也当倍感安慰了。 …… 而与此同时,袁术和刘备的兵马也都抵达了郯城。 陶谦心中虽然对袁术的行为很不满意,但是大家昔日毕竟都是在雒阳混的,而且两个家族彼此之间的关系不错,陶谦也不想因为袁术这一次擅自行事跟他闹翻。 陶谦这个人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办事还算讲究。 见袁术大败,他拨给袁术一些钱粮助他养兵。 最后他又请刘备和袁术都请到了郯城之中,与他共同商议下一步的大计。 陶谦首先向刘备询问曹军的战力情况。 刘备拱手对陶谦说道:“使君,我这次与曹操临阵交锋,所用的陷阵营乃是我青州军中最为精锐的兵马,但对方只是曹军的一支偏师,主将夏侯渊虽是曹操的嫡系之将,但只怕也未必是曹军中最为厉害的人物。” “我当年在司州与曹操交过手,虽然也是打了胜仗,但全仗着我兄弟刘德然的支持。” “今番曹操在寿春收拢强兵,又得到了一些山越之众,听闻曹操麾下也有几名善于训练士卒的豪杰,因此,这阵虽然胜了,却也不是大胜!” “依我看,曹军本部的实力要比这支偏军强大的多,绝非易与,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刘备说话如此谦逊,让陶谦着实是满意。 “哎,久闻玄德乃是久经沙场的良将,今日一见,胜而不骄,思绪清晰,行之有术,果然是有古之名将之风也。” 刘备急忙拱手说道:“陶公谬赞了,刘备不敢当也。” “那依照玄德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是好?” 刘备说道:“备虽不才,但多少在这个天下尚有几分薄名,今愿写书信一封,派人去与曹操议和,希望曹操能够看在我的薄面上,撤兵回寿春。” 陶谦又看向旁边的其他人。 “诸位觉得玄德所言如何?” 还没等袁术表示反对,曹豹第一个就站出来了。 “玄德公这才不过打了一场胜仗,怎么这么快就退却了?莫非是有惧敌之意乎?” 陶谦闻言,不由勃然大怒。 “汝怎敢这般对玄德说话,无理!还不快向玄德道歉。” 曹豹则是昂首挺胸的冲着陶谦拱了拱手,说道:“使君勿怪,不是我故意与玄德公作对,只是三军如今士气正旺,正是可借势与曹操一战之机!玄德公在这个时候这般出言,若是传扬出去,岂不令三军士气堕地?” “况且,曹操目的就是为了要吞并我徐州,为父报仇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曹操既然有此目的,我们与他议和又有何用?不过是自取其辱!” 说到这,曹豹颇为硬气的向着刘备拱了拱手。 “曹某不过是一时情急说出此言,不当之处,还请玄德公不要见怪。” 刘备笑道:“不敢,不敢。” 刘备斜眼看了一眼陶谦,却发现陶谦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曹豹,似乎颇为愤怒,却又不好发作。 看起来,这位徐州刺史似乎对他的手下还是缺乏一定的掌控能力。 至少在陶谦的角度来说,他应该是管不住徐州的这些人。 刘备心中似乎明白过了什么,于是便不再吭声了。 在这个时候,袁术也出言道:“在这个时候与曹操议和,确实不是一个妥当的方法,依照袁某的意见,凭咱们三家之力,要对付一个曹操并非难事,彭城和下邳已为曹操所占,曹操还在彼处笼络人心,迁移无土地的野人往江东去,其野心昭昭!在此时节,如何与之议和?就算是议和了,曹操就能答应了?” 见自己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和袁术都不同意议和,陶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了。 他略有歉意的看向了刘备。 却见刘备道:“备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既然诸公不同意,那刘备便不再言与曹操议和之事,只管听使君吩咐便是。” 陶谦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玄德,公路还有曹子术分别率兵驻扎在郯城之南的溢县,新沂,还有邳北,成三路威压之势,老夫居后方侧应,” “若是曹操敢继续北上,那咱们就几路兵马齐出,杀他个首尾不能相顾,若是曹操固守在彭城,那咱们就准备兵马,随时准备南下,与其决一死战,夺回失地。” 刘备道:“全凭使君吩咐。” 另外两个人也随即应命。 袁术心中暗自窃喜。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你们就与曹操使劲的打,在你们两败俱伤之后,袁某就能于中渔利了。 探马回报,刘俭远在河北,根本没有任何组织兵马南下的迹象。照这样看来,刘俭就真有心来援助刘备,也是不可能在短期内抵达徐州的。 现在徐州只有刘备一个人,任凭他有多大的能力,也翻不出花浪来。 这徐州之地,早晚必成袁某囊中之物也。 …… 徐州方面的消息传到了贾诩在徐州安排的校事府的人员耳中,校事府人员立刻在徐州采取了行动。 校士们在境内大肆宣扬刘备的仁义! 宣传的核心内容如下: 在整个徐州的诸路军阀之中,只有刘备是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 曹操驱兵来徐州,夺取陶谦的基业,致使两方发生战争,自然不用说他就是战争罪魁祸首。 至于陶谦,则是老迈无用。 面对曹操的攻势,陶谦不得不从外面找去援军来相助他抵御曹军,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守住徐州,他拿什么来保护徐州的百姓? 曹豹更是一个好战分子,不考虑徐州百分的安危,只为了自己的声名和战功,强行与曹操交战,实在是没有大局观。 孙坚响应袁绍的军令,屯兵在徐州周边,想要谋取好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袁术更是冢中枯骨,毫无用处,跟曹操打了三仗,输了三仗,若是没有刘备军救援,怕是连底裤都输丢了。 在所有徐州诸路军阀之中,唯有刘备是最仗义的人! 刘备真是顾及大局啊,主动出兵救援袁术,还打败了夏侯渊,然后在军事会议之中主动提出与曹操议和。 刘备提出议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刘备怕了曹操,而是因为他希望停止战争,然后保全徐州百姓的性命,不让徐州百姓死伤过多,可以说是刘备是徐州之中最仁义的君主了…… 各式各样的流言开始在徐州境内广为流传,所有的百姓都被刘备的行为感动了。 相反,徐州百姓对于陶谦非常失望,对于曹操和孙坚非常憎恶,对袁术和曹豹则是埋怨和愤怒,唯有刘备成了他们真心感激的人。 刘备凭借他的人格魅力和他的行事风格,再加上校士们的造势,成为了徐州百姓心中的流量明星。 这场战争的胜负还未分,但是刘备的仁义之名已经开始在徐州诸郡广为流传开来。 在这一点上看来,刘备其实已经赢了。 陶谦等人目前的精力主要锁定在南方的曹操身上,对于辖境内的风评倒是没有过大的关注。 不过有一个人对于徐州辖境内的事情确是关注的紧。 那就是广陵的陈氏家族。 作为徐州境内有名的名门望族,广陵陈家与徐州的士族高门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现在陶谦,袁术、曹豹等人的声名不止是在民间,即使是在徐州士林里,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下降。 反观刘备,声名在徐州境内的各个领域都有着显著的提高,而且这股声名增长的速度,几乎是日新月异。 在广陵陈家看来,刘备如此声名大噪,显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这幕后显然是有一只黑手在为刘备助推。 可是,令广陵陈家感到恐怖的是,助推刘备增长声名的这只黑手,他们目前竟然没有找到! 以他们在徐州的势力都没有找到的,那得是何等的强大的势力。 陈珪找自己的两个儿子陈登和陈应,与他们商量徐州今后的发展。 陈珪老谋深算,已经看出了徐州的弊端。 “看起来,对于陶恭祖而言,真正的大敌并不是江东的曹操啊……而是另有其人。你们能看出这个人是谁吗?” 陈登拱手道:“徐州颠覆,只怕已是迫在眉睫,陶公真正的大敌应该是刘备幕后那人,而刘备幕后之人,毫无疑问便是当今的河北霸主了。” 陈珪继续向两个儿子发出了提问。 “既然河北霸主有意谋我徐州,我们依陈家目前的立场来看,应当如何做!” 陈登叹道:“父亲,依照孩儿看来,陈家如今的道路,除了主动向河北之主示好之外,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 刘俭的王牌大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作为属吏的立场来看,陈登这话多少有点大逆不道,几乎是在顷刻间就把他们的主公陶谦给卖了。 但是你要从一个正常士林的官方角度来看,陈家这么做也没错。 首先,广陵陈氏本来就是官宦高门,他们在地方的势力极大,陈珪昔日也是两千石的沛相。 而陶谦,只不过是朝廷委任到徐州的刺史,陈家并不是陶谦的门生故吏,所以在徐州面临换届的时候,他们投向一个能够对陈家有利的新地方长官,在士林人眼中并不属于叛变。 不得不说,陈家的眼光确实非常毒辣,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九成的人都觉得徐州最大的敌人是曹操,只有陈家才依稀看到了徐州真正的威胁。 曹操、孙坚、刘备、袁术,这些人都不过只是在徐州境内纵横争锋的先头部队,但是真正能对徐州形成威胁的,还是那个远在河北的大将军。 看来,尽早派人与刘俭沟通投诚是对的。 一直没说有说话的陈家二儿子陈应,突然张口道:“父亲和兄长说的都对,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还请父亲和兄长能够指点。” 陈珪与陈登同时转头看向了陈应。 陈应有些犹豫的说道:“父亲说,目前想要图谋徐州的最大黑手是河北之雄刘俭,但是如今刘俭远在河北,而且根据消息,河北方面所有的军队都驻扎各郡,并未有集结的现象,各部将领也是分守于幽州冀州诸郡。” “如今,徐州的战事已经迫在眉睫,刘俭在徐州的先锋只有刘备一个人,而以刘备的部队是根本不可能完胜曹操和孙坚的。” “就算是刘备能够胜了曹操和孙坚,也必然是元气大伤,他又有何能力与陶公在徐州一争长短?” “而且刘备如今的声名再大,他也没有朝廷的正式敕封,他若是直接与陶公起了冲突,岂非是将自己至于了与曹操一样的境地?那他先前在徐州装成这副仁义的样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别说,这番话还真把陈珪和陈登给问住了。 其实这个问题陈珪和陈登不是没想过,但是他们两个也想不出来刘俭如今所到底要怎么做能名正言顺的接管徐州。 就算是不名正言顺,那至少他得派足够的兵马来呀。 刘俭在河北一动不动,只是让刘备在徐州配合陶谦来回东征西讨,最终的结果绝对不会太好。 虽然刘俭确实有通天的本事,能够把刘备的声名在徐州扶持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真要论实力的话,刘备现在在徐州并不算顶尖。 陈珪也是疑惑的捋着须子,暗自嘀咕:“是啊,刘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派兵来徐州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陈登,问道:“元龙,你觉得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陈登的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父亲,父亲,您都想不明白事情,我又如何能想的明白呢?” 陈珪皱起了眉:“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想的太多,那刘俭根本就没有要来徐州的意思,而刘备如今在徐州的声名,完全是他自己经营或是暗中布置的,并没有人插手。” 陈应说道:“若果然如此,我们派人去与刘俭交涉,那岂不就是空走一趟了?回头若是让陶公知道,陈家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到时候局面就更被动了。” 陈登起了眉头:“以刘备的能力,他有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孩儿认为,此事若是果真是人为,那必然是由河北方面所做,刘备一人绝不可能。” 陈珪无奈的叹道:“那咱们到底要不要与刘俭做沟通?” 陈珪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都没了声音。 现在这爷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 但徐州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刘俭此时正在天津巷的海边,遥望东北方向,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这是刘俭组织建立港口之后,从辽东方向第一次迎来正规军队。 原先从渤海海域的各处航线最多不过是货品行商贸之事……用于军事用途,还是第一次。 虽然事先已经经过了周密的准备,并有多次实验,但刘俭心中依然没底。 毕竟这一趟率领精锐辽东兵马从韩州赶来河北的人,是他的好兄弟关羽、关云长。 若是真出了点儿什么事,那这责任却是谁来负?怕是他刘俭心中一辈子都要内疚的。 眼瞅着太阳就要落下去了,海水被夕阳映成了红色,海风呼呼的吹,天气开始有些发凉了。 张飞将一件罩服披在了刘俭身上,说道:“兄长,云长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到了,要不你先回去歇息,俺在这里替兄长等他如何?” 刘俭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不回,我就在这里等云长……云长不至,我这心里就不安生,大不了在这海边呆上一夜就是。” 张飞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劝刘俭,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的心此刻也是悬着的,他也不知道关羽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抵达河北。 对于关羽的惦记,他们两兄弟现在可谓是一模一样的。 这种对兄弟的忧心和关心,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清楚明白。 就在兄弟两个人望着海面神思不属的时候,突然间,刘俭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用力的擦了擦眼睛,防止自己是看花了。 随后,他指向远处的海平面上那隐隐出现的一排小点:“翼德,你看那是不是咱们的海船?” 张飞的眼神可能还不及刘俭,他眯着眼睛也在那儿瞅了半天,不过最终还是兴奋的一跺脚,声如巨雷般的吼道:“兄长,是的,是的,那是海船,是咱们的海船终于到了!云长带领着他的兵马到了!” 刘俭如释重负的长吁口气。 他用左手用力的一敲右手的手掌,感慨道:“成功了,终于成功了!用海船在海上载运兵将……虽然事前我就知道能成功,但是眼瞅着云长抵达,我这个心才终于放下了。” “从今往后,咱们河北的兵将,就可以通过海路南下往青州、徐州,乃至于扬州,甚至是交州。” “大汉东南边境不再存有屏障,我河北兵马无有不能所至之地。” 终于,那些黑点在海平线上逐渐变大,轮廓变得清晰。 船近了,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变成了一艘艘巨大的海船,映射在港口边刘俭等一众人的眼帘之中。 随着那一艘艘巨大的海船靠岸,抛锚之后,甲板搭上岸边,便见一个个身材魁梧的辽东将士,从战船上依次走了下来。 他们虽然身材魁梧,异常精锐,但是每一个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有的甚至还是躬着身子,缺少了几分气势。 张飞见状不由一愣:“兄长,这些将士怎么瞅着都有些……?”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咱们北方将士不善水战,此前更少有人去过海上,他们能从韩州坚持到这儿已经非常不错了,有的人可能是第一次坐船……这就是晕船啊……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回头你自己登海船试一试,那滋味一开始并不好受。” 张飞闻言苦笑着咧咧嘴,摇头道:“俺要是没那个必要,这辈子都不想坐。” 就在兄弟二人说话的时候,就见一名全副武装,身着绿袍的红脸长髯大将缓缓的从战船上走了下来。 很显然,关羽原先也没有乘过船,这一次程海船有些不太适应,但是他的反应却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脸色微微有点儿不太好看,但浑身上下的气势还是一如往昔。 在看见岸边等候他的刘俭之后,关羽的精神顿时一振,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刘俭,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单膝向刘剑跪下, “兄长,多年不见,关某今日终于再见到您了……兄长!!”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 龙虎再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这些年一直在塞外驻地征战,他的打扮和气质与当年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的颧骨更高了,面容更硬朗了,身材更健硕了,浑身上下虽然穿着着甲胄,但是。腰间还挂了一圈虎皮,面容上也有着严重的沧桑之感。 毕竟关于这些年一直纵横于塞外,而相比于中土,塞外实是苦寒。 关羽率兵踏平了后世的韩邦后,一直与边境人打交道,所以他的气质之中,除了原先那种高傲的儒将气之外,不知不觉间,竟夹杂了几分狂野之气。 但即使是狂野,关羽那种狂野的劲头,也野的十分内敛,十分含蓄,显只显其势,不显其躁。 身长九尺,相貌堂堂,长髯及胸,有熊虎之势……这样的关云长让人看着极为畏惧。 刘俭上前攥住关羽的手感慨道:“这么多年了,把云长一个人扔在塞外,着实让你受委屈了。” 关羽闻言哈哈大笑:“兄长,这说的什么话?若无兄长,焉有关羽之今日?况且,依照关某看来,塞外其实并不劳苦!正因为有了兄长的磨砺,才有了关某平定韩州的今天!从今往后,大汉朝的史书之上,必将有关某的名字。” “关某,还要谢谢兄长!是兄长,使关某可以名垂青史。” “哈哈哈,你这话倒是说的不假,论及平外功业,开疆拓土,云长实在是远超大汉历史上的任何一人了。” 说罢,刘俭转头对张飞道:“翼德,准备车马,咱们撤往无终……今夜,咱们兄弟三人,不醉不归。” “待今夜过后,大家就一同回返邺城。” 不曾想,关羽听到了这些之后,并没有动。 他疑惑的看着刘俭,奇怪道:“兄长,关某不应该是乘坐海船从这里去往徐州么?为何还要特意返回邺城?” “关某若是没记错,邺城应该是不临海的。” 张飞接着关羽的话头说道:“云长,咱们当年出征塞外,为舍去妻儿挂念,将家人一并送往邺城交由兄长代为照顾。” “如今,你难道不想回邺城与妻儿团聚吗?” “嘿嘿,关平那小子现在可长大了不少,也能疯了不少,不过这学识和武艺一直没有落下,兄长派最好的老师教他们,他如今和兄长的儿子称兄道弟,在邺城也成了小人物了……兄长想让你回邺城看看他。” 关羽闻言恍然。 他冲着刘俭拱手抱拳道:“多谢兄长的一番美意,只是大战在即,徐州形势不容迟缓,即使是走海路,从天津港抵达东海,也需要一些时日,而且中间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咱们还是早做处理才是,至于妻儿老小,不急于一时去看。” “待关某前往徐州之后平了诸贼,再做计较不迟。” “大丈夫为人处世当分清轻重缓急,需有所为,有所不为也。” 关羽的风骨让刘俭很是钦佩。 “当今天下,论及忠义无双者。焉有人能及吾弟云长?” 刘俭没有强行逼迫关羽,因为即使是多年不见,刘俭对于关羽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毕竟他们是兄弟,关羽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切以公事为主,论功之后再徇私情。 “唉,好了,也罢……那就去徐州,之后再行回返邺城看妻儿,咱们先往无终县,饮酒畅谈。” 关羽哈哈大笑:“甚善!” 随后,有人牵来了刘俭的大青駹,刘俭上马之后,却见关羽并未上马,他提着青龙刀站在了刘俭的战马之前,替刘俭牵马。 刘俭见状,不由大惊:“云长,你这是作甚?” 关羽恭敬的说道:“兄长莫要惊怪,就让羽为兄长牵马三里吧,” “这些年来,弟在塞外虽然立下了功勋,但是一直没有在兄长身边,翼德他们在这里为兄长平定诸难,看护兄长,都是做到了当弟弟的责任,关某身为兄长的兄弟,身为兄长的下属,不能侍奉兄长……今日牵马三里,别无其他意,只是为了尽一份心,恳请兄长成全关羽。” 说罢,他便领头牵着刘俭的马,向无终县的方向走去。 在所有士兵的注目之下,牵马关羽没有丝毫的羞愧之情,相反反倒是理所应当之感。 他昂首挺胸,气势昂扬,即使是牵马,依旧是鹤立鸡群,让人不敢直视之感。 刘俭轻轻的叹了口气,也就不再推辞了。 在这个天下,最为忠义的人就是关云长。 或许在这亿万生灵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忠肝义胆,对人有情有义之人了。 …… …… 到了吴终县之后,兄弟三人并没有着急喝酒,关羽先是在县外进行了一场操练。 他让刘俭看了一下他手下兵马的战力。 这些战士大概有四千余人,都是关羽这些年来横扫塞北、吞并韩州之战中所历练出来的最精锐的锐士。 相比于中原境内的士兵,这些常年在大漠和草原征战的兵马,浑身上下更是多了张力和野性。 他们身姿雄壮,气势恢宏,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他们见过血,都是那种在刀尖上死人堆中爬过来的人。 关羽手下不止是这些兵马,但是从韩州乘海船来河北,他带不了太多的人。 现在的河北海船的承载力还是有限。 况且,虽然打造了很多海船,但这些士兵并不会行船,船上需要很多的水手来使战船顺利在海上航行,这些水手在船上也占据了很多的位置。 因而,此次关羽也就是能从韩州方面带四千精锐从海路来河北。 不过这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关羽的这四千士兵中,有一千精骑,两千精锐步兵,还有一千强弓弩手。 他让手下的别部司马赵珺当着刘俭的面操练士兵,做了一番演习。 这一番演习,让刘俭和张飞叹为观止……关羽手下的精兵果然是天下雄师。 这四千精锐若是拿到徐州,定然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待操练完之后,刘俭将赵珺召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赵珺是赵云的哥哥。 当年赵珺在常山国犯法之后,被发配往了辽东。 刘俭特意让关羽照顾他,赵珺也是争气,一直身先士卒,努力践行功勋,如今已经成了别部司马。 赵珺见了刘俭之后,立刻跪下向着刘俭抱拳。 “末吏赵珺见过大将军!见过……恩公!” 刘俭笑呵呵的将赵珺扶了起来。 “何必如此?子圭,这些年来,你辅佐云长在辽东和韩州所建立的功勋,我都知晓,你能够走到今日,并非是我的照顾,而是你自己为自己打开了一条生路,值得尊敬。” 赵珺摇了摇头:“珺指的并非自己……我之所以认大将军为恩公,是因为大将军一手提携了子龙!” “子龙今日之所以能成为天下名将,皆有赖于大将军培养,大将军是我们赵家的恩人,赵珺这条命就是给大将军处置,也难以报答大将军对赵家恩情之万一。” 刘俭伸手重重的一拍赵珺的肩膀。 “这一次去往徐州,好好干,建立功勋,到时我升你当校尉!再从云长军中将你调出来,派去并州驻扎,让你们兄弟团圆。” 说完,刘俭转头看向关羽,说道:“云长不会不能割爱吧?” 关羽依旧是老习惯,他捋着自己的长须,道:“兄长一来就要挖走我手下的干将,唉……子圭如今可是某手下的猛将啊,在韩州之战中是威震诸族,兄长将子圭要走,是断了弟一条臂膀也。” 兄弟几人皆是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刘俭在县设宴与关羽共饮。 这场宴席的范围并没有多大,只有刘俭、关羽、张飞、荀彧四个人。 张飞和关羽当年在幽州听从荀彧的指挥平定张举,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 不过,荀彧并不善饮酒,他只是浅浅的、象征性的喝了一些,随后便不再多饮了。 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刘俭,关羽,张飞兄弟痛饮。 刘俭今日确实是放纵了,他好久没有见到关羽,心中很是开心,因此一时没有把控,喝的有些多了。 喝的多,说的话自然就多了。 他们从当年兄弟相见,在河东郡诛杀大族,灭其全门,又往塞外投军,历经坎坷,斩杀和连…… 一件件、一桩桩往事浮现在兄弟们眼前,令他们感慨万千。 饶是荀彧这等外人,听了他们兄弟几人当年的境遇,心中也不由跌宕起伏,大有向往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俭可是喝不动了,他命令手下人端上蜜水给大家解酒。 随后,刘俭一指荀彧对关羽和张飞道:“为兄能有今日,全仗文若,若无文若坐镇总揽幽州,这北地焉能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如今,文若在幽州,奉孝在并州,塞外各族,东北诸国,迟早皆为我囊中之物也。” 对于刘俭的夸赞,关羽和张飞并没有否定,皆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他们也都是跟荀彧搭档过的人,对于荀彧的能力自然是深有了解。 没有荀彧在幽州确实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大好局面。 或许刘俭也可以派遣别人接替荀彧如今在幽州的位置,去做荀彧现在所做的一切。 但是成规模的速度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快。 “主公夸赞了,荀彧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全赖主公的雄图大志,只是今日当着关将军和张将军的面,彧想问主公一句,对于大汉境外,主公可还有大志否?”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 我当然还有宏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了荀彧的话,刘俭哈哈大笑。 “知我者,文若也,刘某自然是还有宏图的!” 荀彧、关羽、张飞等人的表情并不显惊讶。 他们跟随刘俭到现在,自然知道刘俭不是普通人,刘俭做成了先代都没有做成的事。 虽然他们现在的想法有些犯忌……但是在他们心中,刘俭现在的功业其实已经不输给高皇帝和武帝了。 却听刘俭缓缓道: “夫余,在玄菟北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扶余国以农业为主,畜牧业发达,手工业也较好,其国方二千里,户八万,地广之小国也。” “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在夫余东北千余里,东滨大海,有五谷、麻布,出赤玉、好貂,无君长,其邑落各有大人,处于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好养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 “高句骊,亦东北小国也……” 荀彧、关羽、张飞等人都听出来了,刘俭对外下一步的目标似乎就是这几个小国。 张飞问道:“兄长想要征服这些东北国家,然后将他们收归于汉朝统治?”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道:“暂时不行,这些东北土地早晚都是我大汉潮的,但是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我们不能对他们行之以战争……这些国家太小,人口也少,而且比较贫弱……有些国家甚至都不算国家,不过都是一些野人!我们河北虽然富庶,但也没有富庶到什么地方都能够直接管理起来,那样投入的资金和粮食实在是太多了,会影响到河北本身的发展。” “我之所以让云长一定要拿下韩州,是因为韩州相对于这些国家来说,气候还算是温暖,而且韩州三面环海,有出海口,是海运发展的一个重要着脚点。所以,三韩是一定要灭掉的!并将其土地收来……但是仅仅扶持一个韩州,就已经用尽了河北的全力。” “然对于东北诸国来说,我们虽然暂时不兼并他们,却也不能将其弃之不管,虽然现在我们不兼并他们的土地,但是不代表我们日后不会,所以一定要未雨绸缪,先对他们施以狠手。” 荀彧闻言,若有所思。 关羽捋着长须,眯起了眼睛,也在细想。 张飞如今也不同当年了,做什么事也是先谋而后动。 他也是用手轻轻的拍着桌子,开始考虑。 半晌之后,却见张飞突然第一个开口说道: “兄长这些年来,在河北与韩州大兴口岸,为的是促进境内商贸,让境内商货能够快速流通往北境。” “原先我们河北内地的东西运往辽东或是运往幽州边境……与鲜卑通商都是陆路,成本极高,如今有了走了海路,不论是冀州,或是青州和中原腹地的东西运往辽东诸地,或是从辽东亦或是从鲜卑诸族将货物往内地运送,成本相较于原先都低了许多,而港口也有助于我中原内地的书籍、文化等物运往韩州,加快韩州和内地的商贸流动,使我大汉朝的文化能够更快的在韩州普及于民,使韩州的百姓加快融入我大汉民族!” 刘俭点了点头,继续期待的看着张飞。 关羽似乎也颇为讶异。 张飞当年可是绝对想不到这些较为深奥的东西的,看起来,他这些年跟在刘俭身边,有了极大的进步。 荀彧也是满面笑容,一个劲儿的在旁边点头。 他鼓励的看着张飞,期待他能说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张飞继续说道:“俺想明白了,兄长在河北以及韩州、辽东设立口岸,除了减少我们大汉朝内部的商贸运输成本之外,更多的是想与东北诸国诸族进行往来,加快我们大汉朝内地商贸文化对他们的供应。” “对于这些番邦小国,我们暂时不对他们用兵……但有时候,用贸易文化的方式来克制他们,起到的效果或许比用兵还要好。” “如今我们大汉有内战,河北虽然富庶,但不能支撑我们吞并东北诸国,甚至可能一次用兵不足以完全平定他们。” “毕竟东北诸国虽然名义上是国家,但是很多目前还是以部落形式居住于东北,他们藏匿于山林之中,想要把他们找出来挨个征服……实在太难了,耗费巨大。” “西北的羌人之事,对我们大汉朝来说,就是一个教训。” “只是一味的用武力打压,用军事打压,只会让我大汉深陷泥潭,最后是放弃也不是,不放弃也不是。“ “所以用商贸手段,效果比武力征服来的更强。” 刘俭哈哈大笑。 “翼德能想到此点,实在是我之大幸也。” 关羽和荀彧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他们此刻心中对张飞的佩服。 真是时隔三日,真当刮目相看。 张飞哪里只是一员单纯的猛将啊?这摆明了是要往文武双全的路上走啊。 弄不好,将来当一个三公都绰绰有余了。 关羽看向刘俭:“翼德所言,可正是兄长所思否?” 刘俭点了点头:“是的,这招其实就是我现在对付鲜卑的手段,至于对东北诸国有没有效,我原先心中还不太确定,但是通过鲜卑的表现来看,这一招肯定是有用的。” “而且扶余,娄邑,高句丽这些东北诸国,相比于鲜卑还不一样,他们更加容易被我大汉朝所渗透。” “毕竟鲜卑那是游牧民族,并不是常年在固定一个地方呆着,但东北诸族不一样,他们有他们固有的领土,虽然他们的政治方式与经济科技都很落后,但只要他们有固定的领土,那文化输入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最妙的是,他们现在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文化和信仰,而我大汉朝的孔孟之道,四书五经,君权神授,四海归心……这些东西非常适合去和他们共享,或许时间长了,根本不用我们出兵去收服他们,他们自己就会跑来归附于汉。” 说到这,刘俭看向张飞道:“翼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飞哈哈大笑:“还有咱们大汉朝的石墨,还有兄长设计的土炕房屋,对于东北诸国来说也是最好的冬季御寒之物。” “这些国家的技术水平实在落后……别说让他们去查探开采石墨,就是加工石墨,他们暂时只怕也是做不好的。” “我们大汉应该加紧传授他们种植谷物以及饲养牲畜的技术,提高他们的农务水平,但冶炼上等铁器、开采石墨、加工石墨、打造上等军械……这些高水平的技术要对他们实行封锁,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足够掌控他们生活的上等工具,去大量的换取他们的粮食和畜牧牲口……” “翼德,你现在怎么学的这么坏呢?”刘俭无奈叹息。 张飞闻言,顿时一愣。 “俺,俺现在坏吗?” 关羽和荀彧都不吭声。 很显然,他们对于刘俭的话是认可的。 张飞的脸红了一红:“那也是跟兄长学的!” 刘俭哈哈大笑。 关羽拱手道:“兄长,眼下对于东北诸国的事,还不用特别快的提到日程上,当下还是主要研究,如何派兵前往徐州。” “除了走海路,能够起到奇袭的效果,并无其他的方式。” 刘俭淡淡道:“云长,这次我和你一起走,就用你手下那四千精兵,咱们一起去徐州,把曹操和孙坚等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关羽拱手领命。 张飞忙道:“俺也去!”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翼德你在河北坐镇……” 张飞急道:“两位哥哥和玄德兄都去了徐州,俺留在这里算什么事,不行不行,俺一定要跟着去,俺不带手下兵将,就俺一个人跟在兄长身边,给兄长当个护卫。” 刘俭闻言笑了。 “行吧……” 关羽问道:“兄长,东海那边能够有地界供咱们的海船停靠吗?” 刘俭点头道:“东海糜氏的糜芳,已经把地方给咱们找好了,回头他会派人送来皮图,告诉咱们具体的停靠地点,糜家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这点云长无需多心。” 关羽闻言点头:“既如此,关某就不忧虑旁的了,只等着在徐州与曹军和孙坚大杀一场。” “听闻这两个人这些年来在南方也都是声名鹊起。” “关某常年在北地,却也不知晓南方诸将到底是何水平?今次正好借着这次徐州会战的良机,好好领教领教。”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 凉州艰难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兴平三年七月,西北方面的战事传到了长安,使满朝震动。 原因,是牛辅和吕布在凉州,与以韩遂和马腾为首的叛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几个月之前,吕布和牛辅率领大军,出长安之后,沿着渭河西进,从槐里直奔郿县再往陈仓,一路上不断地招收关中各县精卒,最后直抵岐山之北的汉阳郡首府冀县。 冀县之所在,距离关中并不是非常遥远,但是已经进入到了凉州的范围,而且这里的地貌与关中平原可谓是大不一样。 吕布和牛辅一路西行,沿途所过关中诸地,皆是水草丰盛,触目所及,到处都有开垦的土地,到处都有麦田,渭河的水被引向各处开垦的土地,灌溉农田! 虽然不能说是有一番盛世之象,但农民也是各有各忙,呈现一片繁荣之景。 但是一过了陈仓,行至陇山之后,眼前的一切景象仿佛整个变了! 别看关中平原和凉州距离很近,但真的就恍如两个世界一样! 差距就是那么的大。 绿色的景象越来越少,甚至变成了没有,汉阳郡内触目所及,大多是一片黄色。 平原是黄的,山是黄的,断层的岩崖也是黄的! 但吕布和牛辅对于这番景象并不在意,相反,他们心中还很是窃喜。 因为,也只有这样的险恶之地,穷山恶水才能够让他们发挥出真正的本领,让他们在这里锻炼出最为精悍的士卒,同时也可以在这里招收到最强壮的士卒,扩充他们的军队,发展他们的实力。 地方越偏僻,环境越恶劣,就说明汉室王朝对这里的掌控力越弱,他们就越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吕布和牛辅如同出渊之猛虎,为来到凉州感到欣喜,但是这里的坐地户,却并不欢迎他们!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特别是凉州这座山头,原本就不只有一只老虎。 特别是以马腾和韩遂为首的凉州叛军,还有那些在本地拥有极大势力,同时掌管军队的边郡豪强军阀! 他们对吕布和牛辅的到来充满了敌意。 于是乎,双方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赘言,直接开战。 凉州有十郡一属国,地域极为广大,人口分布稀疏,这使得马腾韩遂等人的战略纵深极广,他们凭借着在羌族之中的声望,还有凉州广大的地域,与吕布和牛辅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论及指挥军队和能征惯战,吕布在马腾与韩遂之上,但问题是,韩遂和马腾是主场作战,他们了解凉州的地貌,与羌族又有往来,再加上叛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可以说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其实,若是换成全盛时期的吕布,是绝对不惧马腾和韩遂的,但是关键,就在于吕布先前在司州与河北军一战,损失了不少精锐兵将,伤及了元气,因而在与韩遂等叛军的交手之中,反倒是处于被动的局面。 然吕布毕竟不是凡人,虽然西凉本地的叛军实力强大,但他依旧能够守住阵脚,他将兵马屯扎在冀县,招兵买马,征调粮草,同时派人往长安,向朝廷求援。 吕布与叛军胶着,虽然未曾大胜,但也绝对是没有败绩,不过是不胜不败之局,对于朝廷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凉州这些年来,磨光了朝廷多少积蓄,耗尽了朝廷多少物力和财力,这点大家心中都有数。 吕布和牛辅在凉州陷入僵局,这对刘辩而言非常的被动,毕竟远征凉州是他继位之后,所颁布的第一条战略,这关乎天子的威严也关乎天子的声望。 刘辩在接到消息之后非常着急,他急忙找董卓商议,希望董卓能够赶紧想想办法! 董卓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对于他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亲自率兵抵达凉州。 相比于牛辅,董卓在凉州有更高的威望,相比于吕布,董卓更熟悉叛军的作战方式与他们的手段,眼下这种情况,董卓若能够亲自去凉州坐镇,指点吕布与牛辅,一定可以使他们打败马腾和韩遂,挽回局势…… 只是,董卓不太敢走。 长安朝廷这边,董卓实在是不放心。 其实,只要留下李傕,郭汜等人,董卓倒是不害怕长安朝廷这边会军事造反……问题是,政治上的事情,董卓怕刘辩一个人在长安兜不住。 不是他小瞧刘辩,朝堂之中的这群老混蛋,不靠杀伐手段,董卓自己都未必能摆得平他们,又如何能够指望刘辩呢? 果然,董卓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朝会之上,光禄大夫黄琬开始对凉州的战事发表了意见。 “陛下,西北战事胶着,牛将军与吕都尉之军屯于冀县不得劲,非国之福。” 刘辩坐在上首没说话,他看向董卓:“相国觉得如何?” 董卓狠狠地瞪了黄琬一眼,随后道:“一时之战,不足矣定论。” 黄琬丝毫不给董卓面子:“胜负定时,怕是会拖垮了国家。” 黄琬当着满朝文武,直接反驳董卓,使董卓面子尽失。 他握了握拳头,按下了将黄琬拉出去斩杀的冲动。 “鼠辈也知兵也?” “鼠辈也知兵也?” “董卓,你、你骂谁来?!” 董卓毫不在意地道:“谁该骂,老夫就骂谁!” 这一下子,惹恼了以黄琬为首的一票人。 “奸邪小人!” “无耻之徒!” “边郡莽夫!” “祸国殃民!” 董卓的脸色变了,变成了猪肝色。 他拍了拍手,就见以华雄为首的一众西凉锐士冲进了大殿。 “老夫宰了你们!” “都住手,陛下在此,尔等又骂又杀,成何体统!凉州没乱,我大汉朝堂,自己倒是先乱了!” 众人扭头看去,说话的,乃是现任的射声校尉马日磾。 马日磾虽承接的是校尉之职,但其家族脉络在关西之地极深,马家在士林之中的声名也是如同惊雷,马日磾本人在士族之中的声望极高。 他此刻站出来说话,以黄琬为首的一众公卿顿时都愣住了。 毕竟,马日磾虽然家渊颇深,但是在朝中却一向不怎么出风头。 今日黄琬带队当众与董卓为难,早就已经是将生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就是要借着凉州之事逼迫天子收回成命,当然,若是能引得董卓发飙,让他露出本来面目,那对朝臣们来说再好不过。 黄琬本来琢磨着,今日就是惹董卓杀了自己,也得让他原形毕露。 哪曾想,马日磾居然站出来打断了自己的“求死好事”。 董卓也颇为惊讶的望向了马日磾。 却见马日磾向着刘辩郑重的拱手道:“陛下既已定下了西征国策,那便应行之彻底,若是因少许挫折便退却,那朝廷威望何在?陛下威望何在?如何安抚人心,如何得四海之望?” “当下,依臣度之,当紧急着令太仓和少府,仔细核算朝中以及各地库府钱粮盈余,并做出规划,还有,当仔细核算出今后三年,朝廷方面若往西北用兵,投入有多少,按照历年营收,会有多少结余,若是不够,又当从何处出这个军费……” 刘辩听到这里,顿时眼睛发亮。 “马卿此言有理,朕已经命人铸兴平钱,行之于世,待一定时日之后,定然可为长安积累大量军用财富。” 谏议大夫赵岐突然笑了两声。 马日磾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了笑声的来源。 “赵公为何发笑?” 赵岐颇有些玩味的看着马日磾。 “若是旁人向陛下谏言理财之策,我等觉得还倒是可以采纳,可是以马公平日用钱之度,这理财二字与马公只怕是没什么关系。” 这话说完,立刻惹的马日磾脸色变红,显然是有些羞愧。 只要是士林中的人都知道马家之人花钱用度之巨,他们的奢靡之风在整个大汉都是名列前茅的。 如今马日磾当着朝臣的面谏言天子审查用度,平衡开支,节约出西北军费,这话说出来确实有点好笑……他连自己家的财务都没管明白呢,居然来向陛下谏言管理国家财务? 马日磾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对着赵岐说道:“某既然向陛下谏言,就自然有某谏言的道理,陛下也觉得马某所言符合当事实情,况且马某虽不善理财,但朝中依旧有别的英杰可以承此大任。” 说到这儿,就见马日磾向着刘辩拱手道:“臣请陛下选一位汉室宗亲,再派一位在士林之中有德行威望的能人与之共同处理此事,如此,可保陛下军费无疑。”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大汉水师,出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一直在冷眼旁观,看着马日磾今日在朝堂上的表演。 董卓对马日磾虽然不熟悉,但是对他的行事风格也很了解,很显然,今日的马日磾与往日有些不同。 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董卓知道马日磾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向着自己的,这很和他意,所以董卓就冷眼旁观,并不吭声。 直到马日磾向刘辩陈述让刘辫选择一名汉室宗亲,再选择一名士林中有威望的人共同执行此事时,董卓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虽然不知道马日磾今日犯的什么邪风,但是,他确实是为了这个朝廷,也是为了天子着想的。 看起来关西马氏的格局还是很高的呀。 与太原王氏,还有弘农杨氏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家族相比,着实是有格局不少。 刘辩也对马日磾今日的表现非常满意。 “马爱卿说,推荐一名良臣,还有一名汉室宗亲共同处置此事,那依照马爱卿看来,谁人能够当此重任呢?” 马日磾急忙说道:“臣,推荐荀侍中以及五官中郎将刘景升。” “五官中郎将乃是汉室宗亲,更有八及之名,这些年来在关中负责官学、私学的兴学之事,其功勋建树人人皆知。” “至于荀侍中,更是名满天下,如今慈明公刚刚故去,其子已来京城服丧,公达虽然也是荀家子弟,但并非慈明公直系儿孙,慈明当年引公达入长安,也是对其抱以厚望,今日,正是让公达继承其辅国之志,有所建树,以慰慈明公在天之灵的好时机,还请陛下酌情重用公达……以他的才干和能力,处理此事定然不在话下。” 一个刘表,一个荀攸,都不是刘辩讨厌的人。 特别是刘表,还是他的母亲何太后现在所重视的人。 虽然上一次在推举抚远大将军这件事上,刘表的意见与皇室相左,但是他毕竟是汉室宗亲,跟天子一样,都姓刘啊。 荀攸也继承了荀爽的处事风格,并不如其他的那些世家经学高官子弟一样,行事只顾一己私利。 让这两个人担当责任,还是非常符合刘辩的心的。 刘辩看向了旁边的董卓,问道:“相国以为如何?” 董卓正在思考之间,没有立刻回答。 就见司空淳于嘉站了出来:“陛下,对于此事,臣不敢苟同。” 刘辩又看向淳于嘉:“为何?” 淳于嘉道:“荀公达虽然是海内名士,但毕竟只是侍中,事关朝廷征伐西北之大事,整顿财务估算用度,捋顺脉络,工程何其浩大何等重要,非得是熟悉朝中诸务,以及历年朝廷运作用度,在其位者,方可行之!” “另外,五官中郎将刘景升,虽有功勋,却也只是精于学术,其人入朝时间比公达还短,虽有八及之名,却终归与执政没什么关系,臣推荐大宗正刘松与司徒王允共同履行此事。” “王司徒位列三公,声名冠天下,宗正刘松乃是昭烈之子,如今更是位列九卿,乃是汉室宗亲中的佼佼,以此二人执政能力,度量国家财务,定然可信!” 荀爽死了之后,王允在众臣的推荐下,继任司徒的职位。 而刘松则是刘宽的儿子。 马日磾表示反对道: “王司徒身为三公,刘宗政为九卿前位,可谓是责任重大,两位平日里皆公务繁忙,执掌万千诸事……这些事情交给三公和九卿前位者,如何又能做的仔细,做的妥当?” “还请陛下三思。” 刘辩没有答应任何人。 他略一沉吟,随即说道:“此事,且容后再议……” 还未等刘辫的话说完,就听董卓朗声道:“老臣保举侍中荀攸担任太仆,替陛下执掌舆马!” 只是一瞬间,刘辩就明白了董卓的意思。 不是说荀攸职位太低吗? 那就索性给他提升到九卿的位置,如此一来就可委任其重任! 届时,看眼前的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是前司徒荀爽留在长安的后辈,是荀家的嫡系子孙,承载着颍川士族的厚望,朕重用他,提拔他,你们若是反对,那就是与整个颍川士林还有清流系为敌! 果然,淳于嘉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了。 刘辩见状,嘴角挂起了笑容。 …… …… …… 就在长安方面针对西北之事议论不停的时候,刘俭,关羽,张飞等人已经登上了渤海湾边的大海船上。 河北建造的海船很大,每一艘海船都耗费了许多的钱财,如今船队的规模不大,只能运载关羽这四千辽东精锐,但若是搞奇袭的话,这些兵卒已经是足够了。 正所谓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 这一次的海运,载运了关羽的四千精兵,再加上刘俭,关羽,张飞三人,虽然人数不多,但这样的阵容,却足可大用! 港口边上,荀彧遥望着乘船渐行渐远的刘俭,许久没有离去。 他只是眺望着无尽的大海,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 刘俭也是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遥远的荀彧,若有所思。 直到完全看不到海岸边了,刘俭方才转身回去。 甲板上有一方小案几,张飞和关羽坐在案几的旁边谈天,看见刘俭来了,急忙起身请刘俭坐下。 随后,兄弟三人围绕着这方小案,一边谈天说地,一边观海景。 张飞还算是不错,虽然是第一次登船上大海,但却并没有不适的感觉,相反,他似乎还非常的享受这种感觉。 大海之上,一望无际,海风阵阵,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只有驶入大海之中,人类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渺小。 看着大海,人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心胸是多么的狭隘。 张飞感慨了好久之后,缓缓言道:“大海如此壮阔,却不知我大汉的海对面,又都有些什么?” 刘俭微笑着:“等到哪一天,中土平定,翼德若是能够独掌一支海军,派你去大海的对面,探查一下,也并无不可。” 张飞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嘿嘿干笑了几声。 他的笑声中,似乎有几分胆怯,但同时也有几分向往。 关羽问道:“兄长,今日临行之前,文若先生与你详谈多时,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刘俭轻轻地搓着手掌,道:“确实是有事情,不过不是关乎我们徐州之战的,而是长安那边……” 随后,刘俭就把长安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说给了关羽和张飞听。 关羽捋着须子,道:“兄长指示马日磾举荐荀攸和刘表替朝廷总揽凉州之战的财务诸事,所图为何?” 刘俭笑道:“没什么所图,就是纯粹想帮帮朝廷,仅此而已。” “啊?”张飞闻言一愣:“帮朝廷?为何?” 刘俭慢悠悠地道:“翼德,我们都是汉臣,难道帮朝廷有什么不对吗?” “啊,这个……确实!” 张飞确实有点忘记,自己是个汉臣了。 现在在张飞的眼中,刘俭或许才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宰…… 刘俭叹道:“王允,杨彪,黄琬,淳于嘉……还有朝中那许多公卿,他们不会与天子和董卓同心同德的去平定凉州,谋划西域……其实我当初怂恿董卓征服凉州,开拓西域确实有我的私心,但同时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朝廷能够征服凉州,重整汉室声威。” “凉州的战事若是败了,不仅仅是对朝廷没有好处,对整个大汉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所以,针对凉州和西域,我希望朝廷能够达成既定目标。” “至少……达成一定的既定目标。” “但是在钱财方面,确实是朝廷的一个短板,打凉州或是想一个持久战,若是没有真心实意帮助天子和董卓尽力的人,是办不好这件事的……” “荀攸和刘表,我给他们的建议就是,借着这次朝廷对凉州施以国策,好生辅佐天子,帮陛下和董卓,打赢凉州这一战,如此,以马日磾,荀攸,刘表等为首的清流士族集团,就可以借着这次功勋,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而且,荀攸若是想在朝中快速升迁,也唯有借着平定凉州这件事,坚定的站在天子一边,不然,他会被王允,杨彪等一众公卿一直压制。” “打凉州,打的不光是天子和董卓的面子,打的也是荀攸,刘表等人在朝中的前程,二位弟弟可明白么?”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儒生大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州方面,陶谦做出了让刘备,袁术,曹豹等人分兵三路南下成为掎角之势的战略,三人和郯城方面形成掎角之势,彼此互相支援,共同抵抗曹操的精兵猛将。 曹操并不着急北上,他只是安心的驻扎在下邳,彭城国,安心的在那里收揽人心,招兵买马,同时利用袁绍的声威,在当地收揽豪杰为己用。 听闻陶谦派遣三路兵马来与自己作对,曹操不慌不忙,随即召集一众手下商议对策。 “陶恭祖遣曹豹,刘备,袁术三路兵马来与吾交手,其三人分掎角之势与我对峙,似此何以挡之?” 周瑜站出来对曹操说道:“曹豹不过陶谦麾下一偏将,酒囊之徒,不足虑也,袁公路已经是冢中枯骨,不成气候,且此人心怀诡诈,未必是真心协助陶谦,易取尔,今唯可使明公所虑者,刘备也!” 曹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此言是也,刘玄德乃吾之对手,非等闲可取,公瑾以为,当如何破之?” 周瑜言道:“刘备虽久经战阵,然观其战法,过于直往,少置诡诈,闻其性虽谦,却也自视颇高,今可设计而困其众也。” 曹操捋着须子道:“如何使计?” “前番得到消息,听闻刘备最近在徐州,声望得塑,诸郡黎庶皆深敬其为人,反倒是陶谦,曹豹,袁术之流声名日下,不得人心。” “其等虽不言,然心中必怀恨,只是因为我等兵马在此,陶谦等人深惧之也。” “袁术,曹豹之流,虽与刘备乃是同盟,但其等皆对刘备深厌之!” “若是能骄纵其心,使彼大意,徐州一众不难破也!” 曹操点了点头,道:“然,我等又当如何骄纵其心?” 周瑜拱手道:“某有一法,可使刘备疏于警惕,暗骄其心,使其露出破绽,则大事可成也!” “公瑾试言之?” “临阵换帅!” “临阵换帅?” 曹操眯起了眼睛,嘀咕了两句之后,随即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公瑾言下之意,是让曹某阵前诈病,将前阵之权转移给旁人,如此可使刘备等人放松警惕,而一旦没有了曹某亲自坐镇,彼军没有威胁,则内乱必起!” 周瑜心中很是感慨。 跟曹操说话,一向是不累。 “明公所言不错,正是如此,明公可诈病,借口因思念太公过甚而导致了急症,回寿春养病,而前阵之兵可交付于曹子孝将军,刘备陶谦等人若是知晓此事,必有所懈怠,则大事可成也!” “公瑾果然有急智,哈哈,实是大将之材也!” 曹操满意地捋着须子微笑。 随后,就听他说道:“不过,对公瑾此策,曹某还想略作修改。” 周瑜拱手道:“还请明公示下。” 曹操言道:“曹某可以诈病,撤回后方,将徐州诸军交付于别人,不过不是交给子孝,而是要交给你,军师周瑜!” 周瑜闻言顿时一惊:“明公,周瑜年轻德薄,又无威望,如何领军……” 曹操挥了挥手,道:“你且听我说完。” “正因为你年轻德薄,但确有大智大能,因此这兵马才交付给伱,子孝也是知兵之人,此一点刘备深知也。” “既然是让曹某诈病,与其让子孝接手,倒不如让你来接手,更会使刘备,陶谦等人放松警惕!” “而且,偏偏他们想不到的是,论及用兵之能,论及智计之深远,你远在子孝之上,所以,让你统领三军,在此为主将最为合适……” “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些突如其来的胜机,你能够抓住,子孝却未必!” “公瑾,莫要让吾失望!” 说罢,就见曹操站起身,将桌案上的佩剑拿起来,交付到了周瑜的手上! “公瑾执曹某之令剑,当可号令三军!三军将士谁若敢不听公瑾调度,汝可持此剑斩之也!” 周瑜面色肃然的从曹操的手中接过了倚天剑,言道:“瑜必当尽心竭力!” 周瑜离开后不久,顾雍来到了曹操的帅帐。 “明公,末吏奉明公之令,与袁绍手下的陈琳,商讨关于下邳国和彭城国的归属问题。” 曹操捋着须子道:“结果如何?” 顾雍言道:“末吏奉明公之令,与彼交涉,起初寸步不让,后来在陈琳的不断催促与计较之下,同意将彭城交付于袁绍!” “陈琳怎么说的?” “陈琳说,要回荆州,向袁绍复命之后,在做最终的定夺。” 曹操的表情并无过多变化,他点了点头道:“元叹劳苦,可返回吴中休息,待袁绍回信之后,某在细思此事如何处置。” 顾雍并没有挪动立方,他只是捋着须子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曹操见状笑道:“元叹可是心中有不明之事?” 顾雍点了点头,道:“是。” “哈哈,你我之间,无需过多顾虑,有何不解,只管说来!” 顾雍道:“明公此番提大军北上,为太公报仇!一路皆胜,如今已是夺下了彭城和下邳重镇,袁本初派孙坚来此,名义上虽然是相助明公,但至今却未曾与徐州兵马交锋,彭城和下邳乃我扬州军士舍命所取,如今却凭袁绍一句话,就要让去一半,将彭城予他,是何道理?” 曹操并没有立刻做出解释,他只是站起身,慢步走到了帅帐内的舆图之前。 “元叹,你过来。” 顾雍随即遵命,来到了曹操的身边。 “依照如今的形势,刘德然已经称雄于河北,翌日这天下,迟早要形成南北对峙之势,只是北方刘俭实力甚强,曹某,孙文台,袁本初,袁伯业等人若是不能连成一线,成鼎足之势,共抗北方强敌,迟早皆为刘俭一一所灭!” “只是就算是要成鼎足之势,与北方强敌争锋,却也要看谁面对来自刘俭的压力最大!” “如今,颍川、陈、汝、凉沛等地,皆在袁绍、袁忠以及孙文台的掌控之下,却也难怪,汝南乃是袁家根基,袁绍自当视之为重,然彭城临于沛国,更是豫州侧翼,袁绍必不肯割让,此乃常理。” “然与我等而言,若是要一边好生发展江东,一边面对北方强敌,必然也要布置合适的战略,不是说占据的土地越多越好……” “依照曹某之见,寿春西北乃是沛国,东北乃是下邳,吴郡正北乃是广陵,我们只要拿下下邳和广陵,用以作为对抗北方的强敌的前阵,就足矣保护江淮与扬州,至于彭城还有沛国方面的压力,就让袁本初挡之,如此,我江东的压力还算是小了一些。” 顾雍听了这话,方才了然。 “明公顾虑深远,某深服气也!” …… …… 数日之后,刘备得到了关于曹操军的重大消息。 “曹孟德头风发作?兵撤江东?” 刘备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诧然道:“这消息可靠吗?” 负责向刘备汇报的韩当道:“末将起初对此事也有所怀疑,故广布斥候于下邳!另外,还请校事府的校事帮忙查探,此事属实,据说曹操已经撤回了寿春养病,而曹军的前阵军事,已是临阵换将总领军事大权!” 刘备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所换者何人也?莫不是曹子孝?还是夏侯渊?” 韩当听到刘备问到这,不知为何,突然哈哈大笑。 “非也!” 刘备闻言顿时一愣。 “不是曹仁和夏侯渊?” “将军可再猜猜。” 刘备站起身,在帅帐之中来回踱步,若有所思地道:“莫不是曹纯?” “非也!” “曹洪?” “亦非也!” 刘备这下子有些惊讶了。 “曹氏宗族之中,可为主将者,就是这些人啊……难道不是曹氏中人?” “将军所言不错,曹操这次,还真就是没让曹氏宗族中人当主帅?” “曹操所任主帅,乃是庐江周氏之人,周瑜,周公瑾!” “周瑜?”刘备闻言顿时愣住了:“昔日听德然提过此人……多大年纪来着?” “据闻,年方十八!”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程普闻言不由大笑:“十八的竖子小儿,曹操就敢让其执掌前军?简直好笑!玄德公言曹操乃是不世之雄,行事非同等闲,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一般人确实不敢做他这样的事啊,黄口孺子,也能当大将?曹操这回是自取其败!”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 攻守易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没有顾及以程普为首一众大将的嘲笑,而是开始细细回忆起这个周瑜来。 这个周瑜自己在青州的时候,也听说过曹操招他进入其帐下,不过按照当时众人的说法,曹操之所以要招庐江周氏的少年进入自己的麾下,是为了要借助庐江周氏的影响力在淮北地区站稳脚跟。 至于这个少年幕僚,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和周氏合作的噱头而已,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曹操卖庐江周氏几分薄面呗。 刘备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依稀记得刘俭好像曾经跟自己提过周瑜的事儿,说这个少年是有大才华的,对于己方而言,他日后一定会成为棘手的存在。 刘俭看人的准确度,刘备深信不疑。 不过,你若非要说,一个不足双十的少年会成为己方的心腹大患……刘备怎么想也都觉得不太现实。 就算是成为己方的心腹大患,那也得是几年之后的事儿吧? 至少得等他成人了才算吧,现在算什么? 不过即使如此,刘备也不会对这个周瑜过分的小看。 毕竟都是上了刘俭榜单的人物,刘备还需重视起来。 他看向旁边的一众将领,道:“诸位,周瑜虽然年轻,但必定是曹操刚刚提拔起来的主将,曹操非等闲之人……他既然一定要提拔这个周瑜,那就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们不可以过于大意。” 当然,刘备的话说是说了,但是程普、韩当等一众青州大将并没有把刘备的话当一回事。 你也别怪他们不把刘备的话当回事儿,换成谁,谁能把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当盘菜呀? 刘俭十八岁的时候倒是很牛逼,但是这天下又有几个刘俭? 别说是程普韩当了,就连一向是以稳重而著称的高顺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曹操此举十分可笑。 刘备环视众人说道:“下一步吾等当如何?” 程普当即站了出来,对刘备拱手道:“将军,依属下之见,曹操生病,这对于曹军而言是一个打击,如今这儒生庶子又成了大将,曹军内不服者定然甚多,这是一个良机,我们应该主动出兵胜曹军几阵,也让彼等晓我军厉害。” 刘备听了此言之后,似乎有些犹豫。 “主动出兵,这似乎并不符合咱们与陶谦定下的规矩吧?” “先前与袁术等人出兵在此拒守,不是为了成犄角之事防备曹操来袭吗?” 程普说道:“将军此言甚是,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的曹操可还有能力来袭我们吗?主将因病而,换上个黄口孺子为大将,对曹军而言,我们现在不去袭击就已经是万幸之事了,他们哪还有能力来北上袭扰?况且,陶使军若是知晓了周瑜代替曹操成为了南军主将,必然也会遣曹豹等人南下。” “那袁术深恨曹操,必然也会派兵南下,诸军皆动,若是只有我等不动,回了徐州,岂不跌了我青州将士的颜面?好像我青州将士惧曹甚矣,曹操得病,尚且不敢出兵……” 刘备听了,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曹操都已经病的撤往后方了,对方的主将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周郎,虽然听说那周瑜在江东与曹仁打过几场胜仗,但以天下人的角度来看,那些功绩应该都是曹仁的,周瑜最多不过算个添头。 若是连这样的竖子上阵,己方连一场仗都不敢直接去打,怕是青州兵以后会让人笑掉大牙了。 堕了他刘备的名声不要紧,若是把刘俭的名声也给剁了,刘备心里着实接受不了。 “那就依德谋所言行事。” “德谋,你先领五千兵马先行南下,去试探曹军的动向,看看曹军换了主将之后是何状态,再打探一下袁术与曹豹等人的动作。” 程普当即领命,转头大步流星而去。 刘备随后又吩咐韩当:“义公可领三千人马,随德谋之后出兵,万一德谋有所疏忽,你也可及时接应。” 韩当见刘备想的如此周到,自然不会怠慢,当即领命去了。 …… …… 曹军换将确实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这个影响是两方面的,一方面针对的是徐州驻军,一方面针对的是他们自己。 对曹军的战将而言,曹操生病,却将周瑜扶持了上来,这让很多将领心中都有点儿接受不了。 特别是典韦、许褚这样的火爆脾气,一听闻周瑜掌管他们,气的差点没掀桌子。 不过,这种情况也早在曹操的意料之中。 曹操临行之前,命人昭告全军将士,指名道姓的说明了周瑜乃是代替自己统领三军的人,有斩杀任何人的权利,谁若敢不服周瑜,周瑜处置其后,曹操绝不怪罪。 而曹操还特意留下了曹仁相助于周瑜。 曹仁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但是他对周瑜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他们当初一起合作过在江东平定诸郡。 当时的周瑜给曹仁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但印象归印象,曹仁心中多少也有点儿不太服气。 虽然他承认周瑜的才华,但是在曹仁看来,曹操理应让自己为主将,让周瑜为副将辅佐自己。 如今曹操反倒是让周瑜做了主将,让自己副当了副将,这点让曹仁心中很是别扭。 于是,这一日,曹仁故意请假告病,不去参加军事会议了。 曹仁告假不来军事会议的原因,周瑜非常清楚。 于是,周瑜亲自拿着曹操的倚天剑,还有他留下的将符来见曹仁。 周瑜对曹仁言道:“今徐州之事,明公皆托付于某,但周瑜年轻德薄,实不堪大任。” “曹将军乃是宗族大将之首,深得军心,今将剑印奉上,请将军总领三军,只要将军能够打赢刘备陶谦,替太公报复仇,周瑜个人荣辱皆可不计,恳请将军出山。” 周瑜如此大公无私、高风亮节的态度,让曹仁很是钦佩,同时他心中也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相比于周瑜,自己似乎有点太小心眼了。 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被明公托付大事。 别的不说,单说胸襟这一块,就远非常人所能及也。 如今大敌在前,周瑜能够如此高风亮节的来自己这里请自己出山,自己难道就因为那小小的不甘和委屈就致大局于不顾吗? 当下便见曹仁从床榻上起身,向着周瑜拱手:“仁见识短浅,不顾大局,甚是惭愧,今周郎折节来此,仁若推脱,实在是愧为主公麾下之将,也愧为曹氏宗族中人,我当随同周郎一起去大寨……从今往后,周郎若有吩咐,仁定当遵从,绝无二话。” 周瑜急忙伸手请曹仁起身。 “子孝公乃是明公麾下第一大将,周瑜本无能力指挥调动将军,只是事急从权,还请将军暂时忍让,待胜了徐州诸人之后,周瑜自当请命,还兵权与将军,并亲往将军府邸请罪,以慰将军之心。” 周瑜这话说的曹仁面红耳赤,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行,那怎么行?哎,周郎,你可切莫小瞧了我曹仁,我也是一方豪杰,岂会如此不顾大局?你尽管放心,有曹某在这里支持你,谁敢说半个不字儿?” 不得不说,周瑜的手段十分高明。 他初掌大权,虽然有曹操的任命,但是诸将只怕未必服他,但是大敌当前,他又没有时间去一一安抚诸将之心,于是便只能安抚诸将之首。 曹仁乃是曹氏宗族中的第一大将,周瑜只要能够让曹仁安心辅助自己,其他的人便说不出什么话来,就算是心中不服,但是面上自然还是要服气的,如此自己的将令就能下达下去了。 曹操当时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他也了解曹仁的性格,故而放心的将曹仁委派给了周瑜当副将。 曹操知晓曹仁虽然一时心中难受,但是以周瑜的智慧和曹仁的宽容,他们最终一定还是会和解的。 …… 至于袁术和曹豹那面,在听到了曹操生病,周瑜成为大将之后,都是高兴的差点没从原地蹦起来。 这曹操生病撤退,让一个黄口孺子当三军统帅,这不是把曹军放在盘子里端过来让己方拿捏吗? 曹豹知晓消息之后,当即写信派人送回郯城,将书信交付与陶谦,请陶谦下令,让他们全军出击,去狠狠的痛击曹军,打败周瑜,夺回彭城和下邳。 陶谦老辣了一辈子,但是这一次他也看走了眼。 在陶谦看来,周瑜也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敬畏的对手,区区一个小儿,凭借刘备、袁术、曹豹三名猛将,难道还拿不下他吗? 于是,陶谦当即分别作书信与袁术和刘备,让他们二人转守为攻,一同去攻打曹军,另外又给曹豹下了命令,让曹豹率领丹阳军先行出击,直取周瑜本阵,务必让周瑜知晓徐州军的厉害。 他要让打的曹军疼,让曹操以后不敢再轻易北上侵犯徐州。 消息下达了之后,陶谦睡觉都乐得合不拢嘴,只感觉这是苍天保佑徐州,让他徐州的生灵得以保全。 曹操这家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时候生病,他这真病的好啊。 咋不病死他呢? 就在徐州方面的战争发生了攻守异位的时候,刘俭的大海船队也终于抵达了徐州的东海。 而负责在东海临时口岸迎接他们的,正是东海糜氏之中的糜方。 糜芳在见到了刘俭之后,异常的惊讶。 虽然他事先得到了消息,知河北方面确实会派增援过来,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次前来援助的人居然会是刘俭。 抚远大将军亲自来了,糜芳事前没有做过多的准备,于是连连向刘俭致歉。 刘俭倒是没当回事,他随即向糜芳询问战事。 不过糜芳毕竟不是官方人员,对于南方战时的情况知之甚少,刘俭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而糜竺此时在郯城陪着陶谦也不能来亲自见刘俭。 故刘俭对于徐州的战事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在他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答问题。 他让关羽和张飞整备兵马,略作休整,然后就决定择日南下,去暗中援助刘备。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大将军不接受平等的谈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等人落脚的地方,是琅琊国境内的口岸,这里原先就是出海口,不过并没有大规模的船队行入,每日出来的大多都是在海中捕鱼的渔船。 在这之前,类似于刘俭和关羽,张飞带领的,能够承载数千人的大海船队入港的船队,根本就没有。 刘俭在港口下岸之后,遥望着海的对面,若有所思。 他在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大海岛,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后世的连云港,也就是古时的海州,而现在则是朐县。 若是全国能够统一,日后在这里朐县建立属于大汉朝的海军要塞,有利于整个国家的长远规划。 当然,除了朐县之外,包括南海以及夷州都是大汉制霸海洋的军事要地,不容忽视。 “大将军,大将军?!” 糜芳的声音将刘俭从遐想之中拽了出来。 他看向糜芳:“子芳何事?” 糜芳急忙笑道:“大将军,芳已经为大将军手下的军士,在西海县寻好了驻扎之地,并为将士们准备了饭食,大将军一路劳顿,还请随我等去休息吧。” “有劳子芳,还请前面引路。” 一路之上,刘俭问糜芳道:“今日你我相约的落船港口,乃是琅琊国,并非东海郡,吾知你东海糜氏在东海郡势力颇广……” 糜芳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忙道:“不敢,不敢……糜家在东海只是略有财帛,没什么势力,大将军莫要多想……” 看着糜芳小心翼翼的样子,刘俭不由笑了。 “莫如此,刘某雄踞河北,富有四州并韩州塞外之地,难道还会眼馋你糜氏的财帛不成?心胸开阔些!” 刘俭的话,让糜芳脸色微红,他心知自己是有点小心眼了,在刘俭面前露出了一股市侩劲。 糜竺不能来此亲自迎接刘俭,还记得糜竺当初曾对糜芳说,在刘俭面前,一定要展现东海糜家的豪气,同时也要让刘俭看到糜家为国为民之心,切不可表现的过于贪婪谨慎,以免惹起刘俭的疏远。 糜芳适才下意识的反应,就跟糜竺的吩咐多少有些背道而驰了。 他恨不能抬手抽自己一个嘴巴。 “糜某非惧大将军图糜家之财,大将军误会了!只要是为了国家安定,为了四海安宁,糜家情愿献上逾亿家资,供大将军平定乱世,以安黎民……” 刘俭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子芳不必如此,你莫忘了,当初在邺城,你可是与玄德兄为友的,玄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必遮掩惊惧。” “是、是!” “我适才想问,我等落船之地,应是在琅琊国吧,你糜家的手,难道还能伸到琅琊境内,我这四千人马,走琅琊国南下,难道不需浮传?” 糜芳言道:“回大将军话,若是在东海境内,或许还真不好落脚,因为陶使君本人就在郯城,这么大的事,必然要走正规官署流程与陶使君商议不可,可陶使君若知河北兵将又来,会做出什么作为,就不一定了。” 刘俭恍然道:“所以,你和你的兄长才设计,让我们在琅琊落脚……而琅琊国,名义上虽然归陶使君监管,实则是另有人执政,对吧?” 糜芳呵呵干笑了几声:“大将军知天下诸事,琅琊国的情况定然是瞒不过大将军的,大将军说的不错,如今的琅琊国乃是臧霸势力范围,刺史府并不能直接干预,将军的兵马若要过琅琊,非得有臧霸同意不可。” 刘俭若有所思地道:“臧霸现居何职?” “臧霸被陶使君临时征调为骑都尉,后与孙观,尹礼等人各据险要,臧霸屯兵开阳,自成一方势力,霸占琅琊国,琅琊国如今名义上虽然是由陶使君监管,国相治理,然实则已经成了臧霸的私人属地……” “在我大汉,没有一个郡国,可以成为私人属地。”刘俭突然冷声说道。 糜芳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忙道:“大将军,徐州这地方和旁出不太一样……当年这个地方,黄巾横行,陶使君抵达徐州之后,无力征剿全部的蛾贼,只能任用臧霸平定蛾贼,而臧霸也因为平定蛾贼,势力大涨,称霸开阳,地方郡国和刺史皆不能治也……” 刘俭并未理会糜芳的解释,问道:“琅琊王,何人也?琅琊国相,何人也?” 糜芳愣了愣。 好久,没有人问他琅琊王和琅琊国相是谁了…… 好像,自从臧霸统治了开阳之后,就没有人再问过他关于琅琊王的事情…… “回大将军话,现今的琅琊王乃刘容也,其人居住在阳都,还有琅琊相吕汾……” “好,今日用过饭食之后,子芳你就作为向导,带领我等前往阳都驻扎。” 糜芳听到这顿时一愣,接着似乎有些犹疑。 “大将军,我糜家在阳都产业不多,但在临沂附近却颇多殷实产业,可供将军整点兵将,大将军何必舍近求远的去阳都,不妨在……”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就到阳都去屯兵……子芳,若我没有料错,你糜家与臧霸私底下应是多有往来吧?这次我能够顺利的乘船来琅琊,并可得道南下,也是因为你们事先与臧霸做了沟通?” 糜芳听到这,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大将军,琅琊这地界,若是不通过臧霸,什么事都难以办成,这就是此地的规矩……”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规矩就要改改,我往阳都去屯兵是我的事,何必理会臧霸?” 糜芳听到这里,神色顿时一阵紧张。 “大将军,臧霸听闻大将军兵至琅琊,有心归顺,此番特意命手下兵将为大将军扫开道路,同时还为大将军在临沂准备了屯兵之地,就是想借此机会投诚于大将军……” 还未等糜芳说完,刘俭就笑了。 “你看看,我说的嘛,你们糜家一定是与臧霸有些关联的,那臧霸能够在一郡之地站住脚,如何能够没有临近琅琊国的豪强支持?再说了,臧霸麾下之兵如同匪寇,不务生产,若是不靠些豪强,何以养兵?” 说到这,刘俭猛然拉住马缰,似笑非笑地问糜芳道:“陶恭祖一直不能控制琅琊国,使开阳诸地失落于臧霸之手,难道也是你们诸家在暗中支持所致?” 糜芳听了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他急忙对刘俭解释:“我等诸家与臧霸虽有往来,然并非是为了祸乱徐州,实乃是臧霸占据开阳,切断了东海与北方青州诸地的要道,我糜家主业乃是南北商利,若断了与北方的商贸之道,则家族必将不振……糜家从无祸乱徐州之心,只是为了求存,不得已与臧霸相通,实则也是深受其害者也。” 刘俭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一打马鞭子,驾着他的大青駹,向着前面匆匆而去。 糜芳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有些不太明白,刘俭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个态度。 臧霸有心投靠,这不明明是好事吗? 张飞纵马来到糜芳的身边,对他道:“糜先生,你需知晓,我兄长乃是汉室宗亲,天子皇叔,更是替大汉扫平漠北诸患的功臣!” “我兄长一生之志,乃在于兴汉!” “对待地方称雄之贼,我兄长自然有他的准则!” “那臧霸若是诚心来归顺,率众来降,我兄长自然是愿意接纳,并委以重任。” “但若他自持乃是开阳一霸,待价而沽,自觉我兄长要定徐州离不开他,那他可就是打错了主意。” 糜芳愣愣地看着张飞,有点摸不清头脑。 臧霸是诚心归降啊,哪里有待价而沽的行径? 正疑惑之间,却见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缓缓打马来到了糜芳身边。 “吾兄来徐州,在什么地方与臧霸见面,如何受降于他,乃是吾兄所定之事,吾兄于哪里屯兵,他臧霸就要率众来何处归顺,何时又容他说了算的?他有什么资格为吾等指定屯兵之地,更无资格,定下在何处受降!” “连自己的位置都未曾拎的清楚,又如何能归我河北?这事,还得他臧霸自己想清楚才能成事!”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 你想站着?我却要你跪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糜芳听了关羽的话之后,愣愣的在马上呆立了片刻。 他望着关羽和张飞一同向前纵马的背影,猛然回忆起了自己这次来接刘俭之前,糜竺曾特意嘱咐给他的话。 徐州这些地方家族,若是要投靠刘俭,那就要诚心相待,不要耍一些无谓的鬼心思,毕竟刘俭在河北整治豪右的手段,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既然糜家已经引刘俭来了徐州,那就自当以真诚以待,不要再抱着别的心思。 不然,以刘俭的实力和睿智。以后想要剪除徐州诸族,那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毕竟,这些年在河北,被刘俭所灭的家族可是数不胜数。 而如今,臧霸就触碰了刘俭的逆鳞。 臧霸想要投靠刘俭,其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仗着自己是琅琊国开阳县这里的一方霸主,他想要借着这个身份与刘俭坐地起价。 臧霸觉得刘俭若是没有他,想要收复徐州北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当年借着平定黄巾之事,这里有很多泰山豪杰的势力大增,皆已经成为地方霸主,兵马足备,颇具战力。 糜芳原先觉得,臧霸坐地起价,并没有什么不妥。 身为一方势力,想将自己卖一个好价钱,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既然是归顺,那自然就是想归顺的有些价值。 但是,这事在刘俭这里就是不行。 换成当年刘俭刚刚就任于地方,他或许会觉得与地方势力达成一定的利益交换,讨价还价,这是合理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刘俭势力单薄,不论走到哪里,都需要地方势力的支持。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刘俭已经是大汉最强大的诸侯。 刘俭本人的目标和志气是远大的,他要的天下不是经过与地方豪杰妥协而得来的天下! 他要的是一个强大的汉民族,一个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汉民族! 地方豪强没有余地跟自己讨价还价,他们只需要跟随自己的脚步,自己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干什么,就足够! 跟着自己,他们就会家族兴旺。 刘俭不会让他们凭白付出,一定会给他们好处的。 但是刘俭所要的是绝对的指挥权,徐州诸族,在自己这没有任何议价的能力。 这个规矩在一开始就得定下来,打一个好底儿,以免他们以后改起来不习惯。 对东海糜氏如此,对开阳霸主臧霸而言也是一样。 臧霸,摆错了自己的位置。 …… …… 河北援军抵达琅琊国的消息,臧霸早就清楚。 但臧霸并不知道刘俭亲自前来,他只知道率兵来的是河北的大将。 臧霸事先就打定了主意,他让东海糜氏引河北军驻扎在临沂县,临近开阳,然后他会在起麾下的精兵猛将,一边在开阳操练,一边派人去临沂与河北主将商谈归顺之事。 说是归顺,实则是希望借着徐州的事情,向刘俭邀请官职。 臧霸虽然如今是开阳霸主,但是却一直没有一个正经的职位。 要知道,臧霸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称霸开阳,垄断了琅琊郡,雄踞徐州北部,可不是为了当贼寇的。 他想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官职,得到朝廷的官方册封,名正言顺的接管琅琊国。 目前,大汉朝官方有资格任命藏霸为琅琊国相的只有两股势力,一个就是远在长安的朝廷,再一个就是抚远大将军刘俭。 其实,刘俭所建立的河北政权能够任命的地方官员,理应是针对北疆外族而设立的。 像徐州这种并不与外族接壤的州郡,刘俭其实是不应该参与地方官员的任命的,但是什么事儿都有个例外嘛,就看你怎么解释呗。 只要是想,就一定有办法解决。 臧霸虽然在徐州北方有势力,但他却接触不到长安朝廷的人。 这一次刘俭派遣精兵猛将来了徐州,臧霸于是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搭上刘俭的线。 不过,臧霸这个人还是很高傲的,即使是要投靠刘俭,他也打定了主意,要风风光光的加入河北军团。 他要让刘俭因为他在徐州北境的势力,而主动邀请他,要把他当成一个重要的人物供着,委任给他想要的官职。 而且他还希望保持独立性。 他可不想屈膝谄媚的去归顺刘俭。 他得站着把官位挣了! 可惜的是,臧霸打错了主意,刘俭偏偏就想让他跪下。 臧霸在开阳点兵,正准备让河北援军知道自己兵马之雄壮,但很快,糜芳的使者就匆忙赶来,告知臧霸,河北的援兵不打算在临沂县驻扎了,他们反倒是去了琅琊国的阳都县屯兵驻扎。 臧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勃然大怒! 他怒的倒不是河北军不按照他的指派去临沂屯兵,他怒的是河北军在哪里驻扎不好,偏偏要去阳都! 河北军如此安排,是赤裸裸的政治挑衅。 臧霸如今是琅琊国的实权人物,他的目标,就是能够成为琅琊国相,名正言顺的接手整个琅琊国,成为徐州北部的霸主。 但是,阳都城中现在有谁? 是现任的琅琊国相吕汾,还有琅琊王刘容。 这两个人的势力倒是不足矣让臧霸重视,但是他们两个,确是名正言顺的琅琊国执政人! 臧霸想要投靠河北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在名义上接手琅琊国相吕汾的职务。 但是河北军偏偏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反倒是去阳都城亲近吕汾…… 这不是摆明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臧霸随即询问糜芳的使者,河北军从海上来的这支部队的主将是何人。 那使者告知臧霸,主将乃是冀州大将张飞! 臧霸当即派人,星夜将他的几个盟友召到开阳,共同商议如何对付“张飞”! 臧霸的盟友,都是借着平定黄巾贼寇而扩充势力的泰山大豪强,除了臧霸之外,还有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各聚众一方,自成气候。 臧霸随即将张飞引军来徐州之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泰山一众豪杰皆是大为震怒。 “张飞匹夫,不过是仗着刘俭之利,在北地立下些许功劳,自以为是名将,居然不将宣高兄的好意放在眼里,着实可恨!” 泰山诸将之中,昌豨年纪最大。 于是臧霸问昌豨道:“昌公以为当如何处置此事?” 昌豨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低声道:“既张飞不重视我等,那不如不投他,攻杀其军,斩飞首级,献袁绍如何?” 臧霸摇头道:“不可!我等虽然独立于青州之边,自成气候,但距离刘俭太近,飞乃俭之弟也,若杀之,刘俭深恨我等,誓灭之也!” “陶谦年老,不足以侍,只有归顺刘俭,我等方有前程在。” 昌豨叹道:“可是刘俭远在河北,张飞又不以我等为重,如之奈何?” 臧霸也有些犹豫了。 这时,却听尹礼道:“飞至琅琊,不过数千众,不若联合糜芳,设计擒之,随后携裹飞众,以其为人质,去河北问刘俭邀功,刘俭见我等在徐州这等势力,必然倚重,可问刘俭要琅琊国相并青徐州郡守位,然后驱兵南下,为刘俭助力,一则可使刘俭倚重我等,二则可保持独立,有兵权在手,可自建基业也!” 臧霸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其实,这就是他的真实目地! 历史上,臧霸和泰山诸将在投奔曹操之后,依旧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 曹操刚开始受降臧霸的时候,割青、徐二州委之于霸,臧霸名义上归降,但实则依旧是独霸一方。 这也难怪,历史上的曹操是为了应付袁绍南下,故而将东方诸事皆交由臧霸处理,也是为了缓解对抗袁绍时的压力。 历史上的臧霸也确实争气,袁曹争锋之时,他率兵直接冲进了青州,在齐、北海、东安三郡大杀四方,打得青州的袁谭满地找牙。 曹操和臧霸的关系,明显就是——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我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面子,你可别太过分,真把我当小弟儿了。 正因为泰山诸将有着很强的独立性,所以其中才会有人屡次反叛,比如昌豨。 诸葛亮言:曹操五攻昌霸不下,足见昌豨反叛次数之多。 但说白了,也是因为袁曹对峙,曹操不想惹怒以臧霸为首的泰山诸将,所以曹操才会容忍昌豨在徐州跳来跳去。 但是这个时代的刘俭,可不是曹操。 现在的刘俭没有历史上“袁曹对峙”之时的艰难局面。 虽然刘俭对峙着董卓,袁绍,曹操等人,但他绝不是处于下风的。 所以臧霸等泰山诸将想要在他麾下保持独立性……绝对不可能! …… 臧霸问诸人道:“如何能够擒那张飞也?” 昌豨立刻道:“此事易尔,我可去诈降于飞也!” (本章完) 不好意思,告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身体有一点小问题,上周去了医院,今天取的结果,有些指标不太好,可能得跟家里说一下治疗方案,毛病不大不小,但不方便多说,跟久坐和接触电脑也有些关系,请假一日,对不住对不住了,人到中年了,一事无成,还隔三差五的出问题,也是挺尴尬的,希望大家谅解。《我给玄德当主公》不好意思,告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四章 我要找,琅琊诸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经过臧霸的一番考虑之后,他决定采取昌豨的方法。 既然张飞不给己方面子,那己方也就不用给张飞面子了。 臧霸这个人一向还是很自负的,别看张飞如今在北地声名鹊起,但臧霸并不把张飞当一盘菜。 在琅琊国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什么事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我让你从海上到此处屯兵,那你就能从海上到此处屯兵,我不让你来,你以为你能来么? 你到了这儿之后,居然不给我面子,那我可就不能惯着你了! 你也别怪臧霸如此嚣张,他这个人本来就是独立习惯了,本来想借着这次河北军入徐州的机会,跟刘俭好好的套个关系,哪曾想张飞不按照臧霸写好的剧本走,非得去阳都。 那就得给河北军一点教训了。 …… …… 与此同时,刘俭的大军正驻扎在阳都附近,刘俭并没有着急入城,他只是在城外屯兵。 在得知了张飞抵达阳都之后,琅琊国相吕汾,琅琊王刘容急忙前来拜见。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来,不但见到了河北名将张飞,就连刘俭也来了。 相比于臧霸还有泰山诸将那些有二心的人,琅琊王和琅琊国相的表现让人很满意。 刘俭是当初一手促成了诸侯王开府之人,如今的琅琊王刘容能够在琅琊国拥有一定的势力,也是全赖刘俭当初为大汉朝的诸侯王们打开了局面。 所以,琅琊王刘容对刘俭本身就心存感激。 琅琊王刘容和吕汾都是那种比较温和的人,性格也都相对比较懦弱,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长叹徐州的诸多弊事,什么陶谦滥用地方豪强,导致了地方豪强在徐州的势力增长飞速,衍生出了臧霸,笮融,孙观,尹礼等一系列在徐州境内,有兵有将,便是他们这种诸侯王或是琅琊国相也治不了…… 说到激奋之处,吕汾甚至还用力的拍打桌案,委屈的流下了几滴眼泪。 “大将军在河北四州,将北地四州治理一片盛世,可徐州各郡国,却犹如一片散沙,各地强霸仗着兵马足备,为祸地方……徐州百姓苦矣!” 刘俭心中明白,当地百姓苦不苦,与刘容和吕汾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关心的,不过是他们在琅琊国的权力被压缩,他们心中倍感憋屈,甚是不忿。 他们想要请刘俭帮他们拿回属于他们的权力。 不过对于刘俭来说,这并无所谓。 因为琅琊王刘容和琅琊相吕汾,这次能够专程跑到刘俭的大寨面见,足见他们对待河北的敬畏之心。 要知道,这两个人也是在见到了刘俭之后,才知晓刘俭已经抵达了徐州的。 在这之前,刘俭对外放出的讯号,一直都是张飞执兵,整个琅琊国上下,除了糜芳等少数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刘俭和关羽的到来。 张飞来了,他们都能如此恭敬的跑来主动拜见,就是说日后让这两个人在徐州担任要务,是绝对可以放心的。 那就他们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们绝对是心向刘俭,诚心归服。 臧霸再有能力,他也是有独立之心。 刘容等人再废物,那也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人。 相比于能力,老实或许更重要。 刘俭安慰刘容道:“刘某身为大将军,虽然主要职务是在北地外国诸族,但境内之事,事关我大汉国体,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今臧霸等一众人为祸地方,自成气候,若不剿除,何以正朝廷纲领?又何以振朝廷法纪?” “我身为独领一方之守将,自有剿灭诛除地方拥兵自重,不尊朝廷之令者!” “只是我这次来徐州,尚未为旁人知晓,现在知道刘某人在此处的,只有糜子方,还有我军中之人,另外也就是你们两位了。” “知道我这次来阳都为什么不进城吗?就是不想让闲杂人等知晓我到了此处,只有琅琊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到了此处,我才能够帮你们解决你们心中的忧患,二位可明白否?” 刘俭这话他们自然是明白的。 刘俭此刻乃是偷偷的来到了琅琊国,为的是能够暗中处理一些事情,不让人发觉。 估计他暗中想处理的事情也包括了泰山诸豪。 刘容和吕汾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自然能听出弦外之音。 这是摆明了不想让自己的行踪泄露,当着几个人的面儿提点他们呢。 若是回头自己的踪迹真的泄露了出去,那刘俭就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刘容和吕汾急忙向着刘俭长作揖,拱手道:“将军之令,我等自然遵从,万万不敢违背,将军的行踪,我等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他在帐内安排了些许饭食,与二人共用探讨了一下琅琊国如今的形势。 刘容和吕汾虽然一开始想要请刘俭进城,但是看刘俭如今的样子,只怕这件事也是不好操作的。 若是让刘俭跟他们进城,只怕会一不小心暴露刘俭的行踪……他们两个自然不敢坏了刘俭的大事。 于是两个人随即信誓旦旦的表示,会在阳都城内随时等候刘俭的命令。 两个人离后,刘俭再次找到了糜芳,向他问一件事情。 “子芳,这阳都县城内可有一个琅琊国的诸葛氏?” “诸葛氏?” 糜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刘俭突然问这个什么诸葛氏是什么意思? “回将军的话,这诸葛氏我还真不清楚,因为我糜氏一向在东海行商,虽然途经琅琊国,但也不曾在阳都有多少产业,对于琅琊国当地的世族望们了解不多,将军若是想打听这个诸葛氏,芳愿意替将军去好好探听一下。” 刘俭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子芳去替我打探一下这件事。” “那个琅琊诸葛氏对我而言比较重要,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找到这个诸葛氏之所在,若我估计没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就是住在阳都城。” 糜芳似乎颇为不解的看着刘俭:“将军要在琅琊阳都找人,咱为什么不询问本地的国相与诸侯王,诸葛家族若是在阳都比较有名,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刘俭摇了摇头道:“我要找琅琊诸葛,这件事暂时不宜让太多人知晓,我只需要知道他们诸葛家是不是还在这里就是了……至于剩下的事,要等我把徐州其他事情解决完之后再说,现在我还没有精力与诸葛家会面。” 糜芳闻言明白了,刘俭虽然要知道诸葛家之所在,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与对方联系,而是要将这个诸葛家的行踪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虽然不知道这个诸葛家是什么样的来头,能让刘俭如此重视,但他既然吩咐了,那自己就一定要帮刘俭这个忙,助他达成这个心愿,这可是一个向大将军邀功的好机会。 “大将军放心,我东海糜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广有人脉,想要探听阳都的一个家族还是很容易的。” “那诸葛家既然是阳都的家族,两三日内我们就会探清楚他们的所有情况,他就算已经离开了阳都,我们也会尽量为大将军找到他们的所在。” 糜芳的态度让刘俭很是欣慰。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子芳了。” 糜芳不敢耽搁,他向着刘俭拱了拱手,立刻就转身离开了,着急吩咐手下人去查探琅琊诸葛的事情。 刚走到帐篷门口,就听见刘俭招呼他道:“子芳,你派人通知臧霸,我军统兵之人,乃是我义弟翼德了,是否?” 糜芳闻言吓了一跳,他急忙说道:“大将军吩咐的事,我如何敢不照办?我自然是告知臧霸,统领者乃是张将军。”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最好,嗯,子芳,你去忙吧,诸葛家的事情就拜托给你,多上点心。” “诺!” …… 糜芳走了出去之后,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看着刘俭,颇为不解。 “兄长,我们来此屯兵之前,校士已经带回消息,曹操犯了头风病撤回了寿春,而陶谦命令袁术,玄德兄还有曹豹等人率兵前去攻打周瑜。” “那周瑜如今是屡战屡败,连续输了数阵,兵马也向后撤了数十里,下邳国北部的县城已经被玄德等人所收服,如今那孙坚蠢蠢欲动,想要驱兵来支援周瑜,当此时节,为什么我们不火速南下援助玄德兄,反而要在琅琊国解决什么臧霸之事,还要找什么诸葛?” 刘俭笑道:“周瑜乃是鬼才也,他的一时之败,并不说明他真的不是玄德的对手,而是在用骄兵之计使玄德等人自满轻敌。” “你别看那周瑜年纪小,心思却是歹毒的,他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必然就是让你灰飞烟灭之举,不可小视。” 关羽和张飞听到这里更是惊讶。 “兄长,且不说那周瑜到底有没有这本事,如果他真有这般本事,我们就更应该赶紧南下去相助玄德兄才是啊,若真是让玄德兄中了那周瑜的奸计,我们在南下救援之时,恐怕就晚了。”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着急,周瑜对峙的是袁术,陶谦曹豹,还有玄德……这几路兵马都是骄兵悍将,且不光是主将厉害,主将之下也有很多俊杰的人物,周瑜若是急于求成,那只是自寻死路。” “现在彼连败数阵,不过是为了骄其军心,暂时还不会出大杀招,依我之见,周瑜要是想使三路兵马彻底心高气傲而中其计,最少也要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正是我们可以抢一个时间差,协助玄德的时间。” “而且我已经派出信使去见玄德了,放心吧,我不会让玄德有事的。” “我们若是出现的太早,很容易使周瑜改变他原有的计划,这样就会使局势越加扑朔迷离。” “至少,我现在多少能够看清一些周瑜的想法,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若是这中间产生什么变故,那我现在能够看清的这些东西就不会存在了。” 关羽和张飞没有搞明白刘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们还是按下了心头的不安,决定跟随刘俭去做刘俭要做的事。 毕竟,原先的刘俭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就在几个兄弟商量关于周瑜的事情时。 斥候匆匆来向刘俭禀报。 说是泰山豪杰昌豨派人送来了名刺,想要面见张飞将军,并送上厚礼。 关羽闻言,眼睛一瞪。 “这昌豨乃是泰山豪杰之一,据说其威名不在臧霸之下,此人前来见兄长,莫不是有归顺之意?” 刘俭笑道:“归顺是假,诈降是真,只怕是我们没有遵从臧霸的指派,臧霸心中不忿,想要对付翼德,故而特让其前来诈降。” 关羽和张飞都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兄长,如何能这般肯定昌豨就是诈降呢?” 刘俭笑呵呵的说道:“因为此人乃是一个卑鄙无耻、奸险狡诈的小人,而且他重于功利,在不知道与我河北接触到底有没有益处之前,是不可能轻易来投降的,特别是军队的主将还是翼德,并非是我……所以昌豨这个时候来,有九成的可能就是诈降。”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刘俭又看向了一旁的张飞。 “既然对方是来诈降,那我们也自然应当好好接待……翼德,你去会会他吧。” 张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明悟的笑容,他笑着冲刘俭拱了拱手。 “兄长放心,此事交给俺去办吧。” …… …… 刘俭抵达阳都县之后,立刻派人去通知刘备,并提醒刘备下一步应如何行动。 此时的刘备与袁术、曹豹等人在陶谦的指挥下,一同出兵攻打周瑜。 不得不说,这个周瑜确实是……非常的无能。 他几乎不敢与徐州兵正面交战,在下邳国连战了几场,先前曹操在下邳果打下的基业也被徐州军攻回了将近一半。 这一下子,包括陶谦、袁术、刘备、曹豹等人,在内心中都对周瑜有了轻视之意。 看来,曹操指派的这个临时的主将,并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天才,确确实实就是一个黄口孺子。 就在一众人想要继续进兵的时候,刘备收到了刘俭的暗中书信,告知他自己已经抵达了徐州。 刘备在得知刘俭抵达徐州之后,异常高兴。 他心知这场战争必然会获胜无疑,因为己方本来已经占据优势了,如今刘俭的骑兵到了,一个弄不好就可以将周瑜的军团全灭。 但是刘备万万没有想到,刘俭写来的书信,还命令刘备从陶谦的联军中脱离出来,转而去攻打在彭城国的孙坚。 刘备看到这之后,顿时沉默了。 刘俭的命令自然是不能违背的,但是眼看着大功在即,他却要放弃周瑜,转而去打孙坚……将周瑜这条大鱼留给袁术,曹豹等人,刘备的心中很是不甘。 但是不甘心归不甘心,刘备还是非常尊重他弟弟的,既然是刘俭下的军令,他必须得遵守。 他找程普和韩当过来,向他们下令,即刻转兵离开下邳国,转往彭城去攻打孙坚,把周瑜让给陶谦和袁术等人。 今天先一更,明天恢复,身体原因不是痔疮……其实是生育方面的问题,年纪大了想要个宝宝,但我和妻子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本着优生优育去做个检查,指标都还行,但是我精子碎片率高,百分之26,说是这个数值容易导致胎儿流产,需要认真调,所以大夫给我开了很多药,然后严禁久坐和长时间接触电子产品,还要多运动,早睡觉……等等等等,所以就这样了,妻子三十多岁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下一胎流产,所以这两天开始调整作息和接触电脑的时间,今天字数有点少,我回头想想办法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 兄弟玄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程普和韩当,近日来可谓是连战连胜。 三军的士气和战意,因为连番胜利,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先前他们镇守在青州,并未远征雒阳、幽州等地,这些大战程普和韩当都没有机会参与。 因而在功勋建树这方面,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渴望能够寻找一个机会一展身手,确立他们在河北诸将之中的地位。 这一次,曹操生病临阵换将,让周瑜这竖子前来主持大军,程,韩二人身先士卒,率领青州兵与周瑜手下的将领们交锋,可谓是屡战屡胜,出尽了风头。 下一步他们就是打算彻底将周瑜驱逐出下邳国……甚至全灭曹操之军,生擒周瑜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就在两人兴致勃勃的建立大功劳之时,刘备直接把他们两个人叫来,并当面告知他们,己方要转战孙坚! 程普和韩当虽然都已经是人过中年了,但秉性依然是刚烈火爆。 这份功利之心相比于旁人也自然是不遑多让。 眼瞅着到手的功劳就要被让给了旁人,两个人心中很是愤懑。 不过,毕竟是刘俭亲自下达的军令,两个人心中即使是不爽,也不能当面反驳。 故而,程普和韩当两人只是一左一右的坐在刘备两侧,低着头,眯着眼,愤懑的神色溢于言表。 刘备来回瞅着手下这两名得力干将,很是理解他们此刻的无奈心情。 其实,刘备本人何尝又不是有所不甘? 好端端的大功劳就摆在眼前了。 此战一过,他刘玄德,程普,韩当,包括高顺等几个人都会声名远播。 人活一世,特别是对于征战于阵前的将领而言,他们眼中最看重的是什么? 自然是功劳和武名。 官爵的高低对武人而言,并不能代表一切,他们需要足够支撑他们的功劳来稳固他们在军中的地位。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谁也不可能做到不慕功名,不求名声。 特别是,放在眼前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却突然之间被别人拿走了……换成谁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刘俭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刘备相信刘俭一定是知道的! 但他之所以依旧向自己下了这样的军令,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即使刘俭现在没有向刘备解释这个理由,那也是说明刘俭觉得时机不到,不能向刘备解释。 身为兄弟,刘备愿意去体谅他的这个弟弟的难处。 刘俭是上位者,身为上位者,自然每件事都会有全盘的考量,不可能针对片面的局势去侧倾,为了全盘的大局,有的时候牺牲部分人的利益,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身为刘俭最嫡系、最亲近的人,刘备有义务去理解刘俭的心情,他也要站在刘俭的角度出发,去考虑全盘大局。 他还要想办法替刘俭弥补上因为大局观,而遗漏疏忽的那些细节疏漏。 比如说,程普和韩当的情绪。 刘备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仰头哈哈大笑。 “德谋!义公!你们这是怎么了?” “难道因为这区区的小事?你们就心有不快,埋怨主公了吗?” “你们的豪杰之气,何在?” 程普连忙向刘备拱手道:“玄德公这话实在是让末将无地自容!末将久随主公!当年若非主公将末将从幽州提拔至雒阳,焉有末将今日的荣光?是主公改变了末将的命运!普这一辈子就是把命献给主公也在所不辞!岂能有埋怨之情?” 韩当也是急忙解释:“末将当年在塞外之时,不过是一名戴罪陪吏,自保尚且艰难,何谈建功立业?若无主公将我从行伍之间提拔而出,当焉有今日?当与德谋一般,此生只敬佩主公一人,也愿意将性命献给主公!莫说是我自己的性命,就是将全家性命给主公,当也心甘情愿。” 刘备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德谋和义公既然对主公有此忠心,那此刻又为何迟疑呢?” 程普苦笑着说道:“只是我们心中有所不解呀!” “我等可以按照主公的吩咐去做,但是这好端端的功劳就要让给旁人……那曹豹和袁术是何等人?在某看来,不过都是心胸狭隘的卑劣之徒,击破曹军的功劳和人情全都交给他们,我们先前的奋战,还有那些在阵前阵亡的将士的性命,岂非化为乌有?” 韩当也是长叹口气。 “主公若是让我们转兵去战孙坚,其实我们倒也无碍,只是到底为何……?” “啪——!”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刘备猛然重重的一拍桌,然后愤而起身。 “嘴中虽说不怨主公,但尔等此时此刻的表现又与埋怨主公何异?” “正是见善必通,不私其利,庆善而不有其名!称身居位,不为苟进!称事授禄,不为苟得!体贵侧贱不逆其伦,君贤不肖,不乱其序!” “主公这次的吩咐,我不能说主公是不是有所欠妥,但主公一定是有他的考量!” “我们身为属下,就应该遵从主公的全盘思量的命令,不仅仅是遵从,还有理解!” “眼下,我们不能局限于一战一城的得失,而是要紧跟主公的脚步!从大局思考!你们要知道,主公着眼的是整个大汉,甚至还有大汉之外的疆土,而不是仅仅只是徐州与这一战的胜败。” “如果主公是那种只看眼前之利的人物,难道就会有尔等与我三人之今日之荣吗?” “尔等总是用常理来揣度主公之思,然尔等仔细想想,主公若是行常理之人,他能焉有今日之势?主公若是遵循常理之人,他焉能从行伍中将你韩义公提拔出来?” “主公若是遵于常理之人,他又岂能从千里迢迢之外的幽州将你程德谋一介长吏调入雒阳?” “今闻你二人之语,备甚感失望。” 程普和韩当闻言,顿时浑身一震。 便见他们两个人急忙站起身来,冲着刘备长长的作揖施礼。 “玄德公今日之训,实在是令人警醒!我等心自狭隘,尚不自知……身为下属,却不知替主公分忧,不懂体谅主上之苦,自以为是,实乃罪莫大焉。” 却见韩当抽出了随身的匕首,伸出了左手的一根小指,就要挥刃斩下! 刘备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把攥住了韩当的手腕。 “义公,你这是作甚?”刘备冲着韩当愤怒吼道。 韩当面色肃然:“当深受主公大恩,然在关键时刻却质疑主公的军令……实是罪该万死!今日愿切手指以为惊醒,提醒自己终身不再犯也!” 刘备用力的掰开了韩当的手掌,将那个匕首从他的掌中扣出,随手仍在地上。 “你的双手,是用来执兵器的,持马缰,上阵杀敌的!是为主公撑起一方天地而用的。” “岂可轻易自残,自轻自贱也?” “你若是现在就将自己的小指剁下,那才是对主公最大的亵渎。” “汝身为主公的爱将,自残就是对主公的不尊重,汝可知否。” 刘备之言铿锵有力,令人深感敬佩。 韩当和程普闻言,心中都深深的生出了折服之情。 “玄德公所言甚是,当知错了。” 一旁的程普也是向着刘备拱手道:“我等目光甚浅,玄德公高瞻远瞩,能使诸公之心,更能纠正韩当行为之中的不当之处,普万分敬佩,愿听从主公军令,也愿听从玄德公的调遣。” 刘备满意的看着两个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我来日就去找陶谦说明我等转兵去彭城国与孙坚交战之事。” “你等整点兵马,随时准备起兵!” “喏!”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大耳,愚夫尔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等人如今在下邳国,与陶谦曹豹,还有袁术的兵马各自立营,但彼此之间距离却不太远。 这也是方便真有事儿的时候,大家能互相支援,互相照应。 刘备距离陶谦的大寨只有十余里,当日早上出发,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陶谦的大营。 陶谦听说刘备来了,急忙亲自来到辕门外接见。 这一次,曹操头风病犯了,陶谦可算是来了精神,他亲临前线指挥徐州军,配合刘备与袁术一同攻打江东士卒。 在陶谦的眼中,这一次打败周瑜可以说是势在必行之事,所以说他的精神头很好,满面红光,心中高兴的就差哼小曲了。 “玄德这么一大早的就来老夫的军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刘备急忙冲着陶谦拱手道:“使君所言甚是,某确实是有一件要事想要与公商议。” “哦?何事?玄德尽管说来。” “我等想转战去彭城,抵挡孙坚,还请使君允许。” “论及仁义,天上人皆以刘德然为首,但是如今依老夫看来,曹操相较于德然的仁义,实在是是遑少让啊。” 曹仁站起身,冲着臧霸拱手道:“既然如此,刘某就在彭城等着与陶使君相见了。” 听完孙坚的话,昌豨发出了豪爽的笑声。 孙坚听了纪学此言,很是感动。 一听刘备要去转战孙坚,陶谦顿时愣住了。 玄德听到了那个消息之前,当时就热笑一声,直接给曹仁定上了一句评语。 阎象站出来道:“曹仁率兵西去,与刘备对峙,这攻打扬州军的功劳,就可落在袁公身下,袁术虽出身名门,然终是过黄口孺子,是足为虑,此番破袁术之前,便可顺势在上邳立足,东谋广陵,南观张飞动向,日前或北下吞徐州,或南上驱逐张飞出四江报仇,可谓退进自如也。” “曹操想得如此周到,纪学这面的事情就全交给纪学了,曹操忧虑,老夫与玄德那边定然加紧用兵,破了这袁术大儿,然前立刻回师去与曹操会合。” 昌豨的眉毛重重一挑,但很慢回归了自然。 曹仁摇头道:“陶公,您怎么又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一番话,是止是臧霸听着心中甚是感慨,不是徐州一众的佐官听在耳中也觉的很是感动。 昌豨眯起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后的孙坚。 那话说完,饶是臧霸那种久经风浪的老人精,心中也是由感慨万分。 迎着陶谦颇为是解的目光,纪学随即解释道: 臧霸听了曹仁那话,顿时一愣。 抬头望去,却见纪学一脸恼怒之色。 “张将军息怒,张将军息怒……其实泰山陶谦也是迫是得已呀。” 孙坚很会演戏,我命人将自己的双手绑缚,自入小帐,来见纪学。 曹仁与臧霸寒暄了几句之前,随即准备转身离去。 他有疯病不成? 诸豪哼了哼,道:“眼瞅就要收网,却让那小耳跑了,当真可气!” “他那次来领了几个人?” 袁术颇为惋惜地道:“可叹这曹仁乃是刘俭麾上第一小将,如今眼瞅收网,我却走了,实是遗憾,或许还是你太过年重,行事之时没什么疏漏,让我看出了端倪?” …… “如今,纪学一方的祸患还没解除,但是知刘备对于徐州是否还没威胁,某带领程普、韩当、低顺等精兵后往对峙刘备,是重易与刘备开战,只是牵制着我,是让我率兵后来援助袁术。” 纪学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言甚是!” 放弃了眼后的唾手可得的小功,去会刘备这头猛虎? 在离去之后,曹仁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又缓忙对臧霸说道。 “曹操,像他那样的仁人志士,才能令徐州安泰,老夫思量了,在那场战事人起前,老夫就亲自下书于朝廷,推荐纪学他为徐州牧,只没让他接管徐州,那徐州的千万黎庶,才没安生的坏日子过呀。” 说到那儿,就见臧霸又一次向曹仁拱了拱手。 “刘某来此绝非为了贪图徐州的州郡,而是确实是为了徐州百姓着想。” “哈哈哈,如此坏的机会,曹仁居然跑了,真是知我在想些什么?活该一辈子给刘俭当手上,一辈子也成是得小事!” “但若是刘备是肯进兵的话,这刘某人就在彭城国与我对峙着,只等使军那面分出胜负之前,与玄德合并西向,咱们一同在彭城挟小胜之威与纪学谈判,谅我也是敢继续在徐州境内待着。” 臧霸心中万分感慨,我骤然之间对纪学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 纪学哈哈小笑,满意的说道:“他很是识趣,只是泰山陶谦,没诸少人杰,今番为何只没他一人来投啊?” 顾及小局顾及到那样的程度的人,真是仁人志士啊。 “小耳贼,枉自谦让,自坏虚名,真愚夫尔!” 孙坚满面沉痛的对昌豨说道。 诸豪摇头道:“曹某眼中,只没孟德的基业,并有什么妹夫!” 那刘曹操未免也太大心了。 孙坚忙道:“周瑜虽然恶如豺狼,但将军威震天上,势如龙虎,相比于区区周瑜,某还是更加惧怕将军……” 臧霸漫是经心的冲着曹仁拱了拱手:“曹操人起,老夫一定会谨慎的。” 我如今也是老江湖了,面对那种情况,心中并是会起什么波澜。 “使君,眼上扬州兵虽然连战连进,但刘备却一直驻守在彭城国,虎视眈眈,虽然我后番只是大大的袭扰了你们几次,并未构成小的威胁,可若你们在退攻袁术的最前阶段,此人突然发力,这对你等甚为是妙……毕竟这刘备号称江东猛虎,是容忽视。” 自己小老远的给曹仁从青州搬来,虽然表面下对曹仁是客气气的,但心中一直充满了提防与警戒,哪知道纪学一直对我都是尽心尽力,从有半点的相信与埋怨。 时值四月,纪学率兵东向,去彭城国会战刘备,此事传达了曹军营中,也令袁术和诸豪等人倍感惊讶。 “罢了,权当是命吧!灭是了曹仁,灭我纪学和纪学,也是一样!也算是替老太公报仇雪恨了。” “张将军窄厚仁德,实乃你等之福也,能为将军效力,实在是孙坚的荣幸。” “你若是刘备,自当知趣,领兵自进,如此徐州之危便可自解。” 是过我还是装出了惊讶的样子。 “你们是可因为一时的失败而忽略那个小敌,所以你想引领本部兵马去刘备交手!” 话还有等说完,纪学就感觉到帐篷之中瞬息间没了一股凉意。 昌豨抬眼看了看孙坚的前方。 纪学愣了片刻之前,突然道:“曹操如此低义,如此低瞻远瞩,实在是让老夫敬佩。” “罪人孙坚,与周瑜、孙观、尹礼、吴敦等人在徐州各地自立,称雄一方,今特厚颜来投奔张将军,将军虎威在下,让纪学浑身战栗,是敢是跪。” “这汝为何敢来相投?” “带的人少了,坏似有没假意。” 昌豨心中热笑。 在见到纪学的这一刹这,就见孙坚笔直的跪了上去,连坚定都有坚定,其行动行云流水。 与此同时,纪学在琅琊过的小营会见了孙坚。 是过我的脸下却是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 纪学笑道:“纪学乃是子孝公妹夫,我今率兵而走,也算是是着吾道,子孝公是是该庆幸吗?” 眼下己方对阵扬州之军已经是连战连捷,马上就可以将周瑜彻底的击溃了。 看其所为,根本就是是一个会用兵的人,怎么还会没什么前招? 按照陶谦的理解,这是纯粹没事找事啊。 纪学人起回想自己的安排布置,觉得并有什么疏漏之处,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 “泰山陶谦虽没数人,但是其中以纪学的势力最小,我的话一说,有人敢反驳,今番周瑜押着众人,是让我们后来相投,众人纵然没心归顺,却也是敢啊。” 纪学后往刘备处御敌的消息很慢就传到了玄德这外。 “哈哈哈哈!” 孙坚缓忙说道:“只没七人。” “使君、曹君、袁公路可在此与纪学交战,待陶使君将袁术彻底击溃之前,再来彭城国支援你,咱们一同与刘备交手便是了。” “吾兵来此,可谓顺者昌,逆者亡,他能没此觉悟,率众来投,很是是错,来日徐州平定之前,河北小将军面后,俺自当替他说下几句。让他依旧统领旧部,坐镇本郡。” …… “汝,为何如此?” “坏!既然如此,来人,备下酒宴,让俺坏坏招待招待昌君!” “豨只带七人来此,只为将性命置于张将军手中,任凭张将军杀剐。” 我眼上甚至将最苦最难的事儿都往自己身下扛,那样的人,真是当世罕见的仁人君子。 …… “使君,袁术如今虽然呈现了败相,但难保我是会没什么前招,会对使君是利。” “俺屯兵何处?这次是俺的事情,难道周瑜想要俺屯兵临沂,俺就得屯兵临沂?这到底是我来降你,还是俺去降我?!” 孙坚露出了惊惧之色。 在这种时候将功劳让出来,转而去战孙坚,刘备图的是什么呢? 那得是少么有私的人才能做的出来的事! 袁术听说纪学走了,是由皱眉,长叹口气。 “哈哈哈哈!” 那纪学自保现在都成问题了,伱还怕我翻身? “坏,坏,一切没赖曹操了。” 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才能做到那般小公有私! 孙坚缓忙言道:“纪学等人本欲相投于张将军,只是张将军之兵是曾安置于临沂,反倒是来了阳都,周瑜等人心中是满,对将军没所狐疑,故而是敢后来。” 第五百四十七章 关,张出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昌豨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受到了张飞的热情款待。 他心中暗自窃喜。 心道:这个张飞虽然是一员猛将,但毕竟岁数不大,年轻成名,导致心气儿过于高傲,别人儿稍稍捧他两句,他就自己找不到北了。 这样最好,让张飞自己好好的去领悟他自己的无能吧! 昌豨心中这样想着。 “昌君,昌君,想何事也?” 张飞的声音将昌豨从遐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昌豨闻言顿时一愣,他急忙站起身,手举酒爵,向着张飞回道: “昌某适才是在想,虽然某前来投奔于张将军乃是正事,但是回头若是被臧霸知晓,必然报复,昌某手下虽然有些兵将,但与臧霸相比,还是相差不少,实非其敌手也!哎,昌某乃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担忧啊。” 昌豨演戏确实演的非常到位。 他对张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担忧、恐惧、无奈、焦虑的情绪。 若是放在后世,那活脱脱就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张飞面上没有所动,心中则是暗自盘算,此人虽然是个艰险狡诈之徒,但也着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够将戏演到这份上,露出如此逼真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难以不信服。 看起来着实得对此人加几分小心才是。 不过他昌豨会演戏,难道俺张飞便不会演了吗? 随后就见张飞做出一副恼怒的表情。 他瞪大了双眸,咬紧牙关,用手重重的拍打桌案发出了一声巨响。 “咣当!“ 这一声巨响,着实是将昌豨吓得不轻。 他诧异的看向张飞,满面都是惊恐之色。 却见张飞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不过是区区一个臧霸而已,在琅琊国占地称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方诸侯了?” “你来投我,那俺自然就有责任保护于你!臧霸想动你,那便是与整个河北为敌,俺禀明兄长,待河北大军南下征讨时,他臧霸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俺兄长砍的。” 昌豨听到这儿,不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刚才还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张飞发现了破绽。 却见昌豨急忙站起身,向张飞作揖:“张将军如此恩义,某真是感动万分!只是臧霸一日不定,昌某便如同利剑悬顶,一日不得安生。“ 张飞闻言哈哈笑道:“你好歹也是一方豪杰,竟然惧怕臧霸惧怕到这般地步,也罢,你且说说那臧霸手中能调动的兵将有多少?” 昌豨见张飞上了套,心中不由大喜。 他急忙认真的向张飞禀明:“臧霸占据一方,多有豪杰依附,徒户甚多,短期内可汇聚数万民夫,但都不是善战之人,若是真上了战场,这些人面对正规军便是一触即败,不堪大用,真正能堪大用,可供其调遣的正规军应是在万人上下。” 张飞点了点头,问道:“那这万人覆甲者有多少?” 张飞问的这般细致,令昌豨的警戒心有所放松,看来这张飞是真有心对臧霸动手了,于是他也不再保留,开始细心的给张飞解释。 “臧霸那万余军士之中,覆甲者不足一半,骑兵数量不多,不足五百,大部分都是精通山战、步战的骁悍步卒。” 张飞听到这儿,心中多少已经有些明了。 按道理来说,昌豨解释的这些事,你若仔细品一品,就会看见他解释的稍稍有点过于细致了,而且他的语气之中似乎对自己的解释充满了自信。 按道理来说,臧霸的军队是臧霸的军队,昌豨是昌豨,虽然昌豨与臧霸的关系属于依附的关系,但毕竟都是各有势力。 昌豨为何会如此自信的将臧霸军中的情况解释给张飞听? 这当中肯定还是多少有点问题的。 张飞装模作样的听着昌豨叙述,认真的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方才说道: “实话实说,俺若是从陆路引大兵前来,就臧霸这点兵马,在俺眼中着实是不值一提,旦夕之间就可将其消灭殆尽,只是如今俺从海路所率领的兵将数量着实不多,只有数千余众。” “若是要彻底的歼灭臧霸倒是也有些难处,且泰山诸雄当中尚有孙观、吴敦、尹礼等辈,臧霸一旦束手,这些人群起而反,对于俺这次来徐州的大事极为不利。” “要知道,俺这次来徐州,乃是准备南下援助我玄德兄的,没有过多的时间在此耽搁。” 昌豨急忙解释道:“张将军尽管放心,我泰山诸豪杰虽然有数人,但皆是以臧霸为首,臧霸一旦被将军收拾了,其他的人纵然有些兵马,却也无胆与将军相争,群狼一旦失去了首领,驱逐狼虽然凶狠,但面对猛虎,却也得做鸟兽散。” 听昌豨又将自己比作猛虎,张飞很是满意。 “听昌公所言,似乎是有什么策略相助俺了,不妨说之,让俺看看能否对付臧霸。” 昌豨一开始还是装作谦虚的样子直言,不敢指点张将军行事。 但是随着张飞的迫切询问,最终昌豨还是略显无奈的向张飞阐述了他的计谋。 张飞听说之后,略做了一番沉思,最后表示,昌豨的这个计谋是可用的。 他让昌豨先向行返回去做准备,随时等候自己这里的命令。 …… …… 昌豨走了之后,张飞立刻向刘俭将此事进行了禀报。 张飞告知刘俭,说是昌豨对他说:“愿意甘当内应!引臧霸来阳都城,到时候让俺将臧霸生擒,一举拿下!” 刘俭笑着问张飞道:“翼德,你觉得昌豨此言如何?” 张飞道:“自然是假的,如俺所料不错,昌豨必然以此为借口,伙同臧霸,趁着过来假意投降的时机,借机来攻我大营,臧霸的目标是想将俺生擒活捉,然后用俺作为人质,来威胁兄长!” 对于张飞的这番分析,刘俭很是满意。 “翼德如今心思沉稳,智计多矣,着实已非往昔可比。我心甚慰之也。” “前番已经过来向我们投诚的琅琊王刘容,近来为我引荐了一名东海的豪强,名为萧建,此人在黄巾席卷徐州之时,也曾如同臧霸一般,在琅琊国和东海两地与蛾贼相抗,借着平定蛾贼之机,增长了不少的实力,成为一方霸主,成势之法和泰山诸豪差不多,只不过他并未与臧霸等人为伍,而是自成一方势力。” “不过,相比于臧霸,昌豨这些人,萧建则是更倾向于归顺我们,而且肖建与刘容走的比较近,属于倾向于汉室宗亲的,可以为我等所用。” “我听萧建派来的使者与我说,臧霸也多曾与萧建进行沟通,屡次派人希望与萧建达成同盟。” “今天正好可以让萧建借口同意与臧霸联盟,然后借机为我等所用,咱们来个将计就计,收拾了臧霸便是。” 关羽沉思片刻,道:“兄长,那萧建数年来不曾归于臧霸,如今我等一至徐州,他就愿意与咱们联盟,会不会使臧霸起疑?” 刘俭笑着摇头:“不会的,萧建此刻投降臧霸,其实理由是充分的,那就是翼德率兵进入了徐州境!毕竟翼德也是名满天下的猛将,翼德来了徐州境内,令萧建这样的地方势力惴惴不安,因而急需与臧霸联合,确保他自己在徐州的地位,这是完全说得通的。” “更何况,臧霸本人也是自负之人,更有拓展势力的欲望,萧建若是假意投降,臧霸必然看不出来,而且臧霸也必然想不到,翼德会有什么办法能够与萧建联合。” “云长,你可代表我去萧建的坞堡一聚,并与萧建约定时日,由你和其一同去断臧霸的后路,而翼德则在此处迎接臧霸假意投降的军队,两面夹击,让臧霸反应不及,前后俱失,则擒此人易也。”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 跳来跳去的泰山豪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两日之后,昌豨果然为张飞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声称自己已经向臧霸献策,说自己已经假意投降了张飞,现在可以找机会引领臧霸并麾下一众精兵强将前来诈降张飞,然后寻机令臧霸再拿下张飞。 但殊不知他已经事先与张飞达成了沟通,其实这一次昌豨的目地,其实是想让张飞拿下臧霸的。 总之,在臧霸那边,昌豨的意思是替臧霸诈降了张飞。 而在张飞这面,昌豨的意思是要替张飞拿下臧霸。 反正他不论是面对哪面,都是要替那边拿下另外一方。 张飞将昌豨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了刘俭,刘俭听后不由啼笑皆非。 “这昌豨左右逢源,这编一句,那编一句,一个弄不好都容易让他绕进去。” “这两方大将竟是都让他耍的团团转了。” 张飞冷笑一声说道: “昌豨的本意还是想替臧霸拿下俺,但是又怕臧霸到时候可能非我敌手,于是此贼便两面讨好,反正到时候不论臧霸和俺谁胜谁负,他对谁都能有些说辞,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刘俭很是赞同张飞的观点:“翼德说的不错,这等小人真是不能留也,卑鄙无耻过甚!久后必为后患,借着这次机会,除掉吧。” 张飞回答道:“兄长放心,此事交给俺办了,俺寻思在此处迎接那臧霸和昌豨,然后使云长兄与萧健从另一个方向去袭其后路,使二贼乖乖的落入我们的手掌!” 刘俭哈哈大笑:“区区臧霸和昌豨,焉能难住我关张两位兄弟?” “刘某人这次不出手,只是静坐于高台,静观二位兄弟展示本领就是了。” …… …… 果然,正如张飞所预料的那样,昌豨假装已经归顺了张飞,同时骗张飞自己会引臧霸前来谋算张飞,让张飞做好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将臧霸和他的精锐手下全部拿下。 臧霸率领五千精锐随着昌豨一同来到了阳都附近,这五千精锐虽然是臧霸麾下最善战的士卒,但在外观上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些士兵瞅着一个个邋里邋遢的,没有什么精气神儿,行军之时,队伍也是异常散乱,但事实上,若是仔细观察臧霸手下的这些兵将,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眸中里都隐藏着一股戾气。 那不是在战场上常年劈杀所养成的戾气,而是一种因为常年隐遁于山林,为了生存而奋不顾身,或是渴望能够获得更多资源的岁月烙印,其代表的是纯粹的贪婪。 说白了,臧霸手下的这些兵卒,与其说是兵卒,更加接近于贼寇。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伪装,臧霸和昌豨以为可以瞒住张飞。 毕竟张飞给昌豨的直观感觉,就是一名能征惯战,勇猛无敌,但是却多少缺少一些智慧的猛将。 而臧霸对于昌豨的判断则是深信不疑。 臧霸在阳都城外驻扎之后,随即派遣使者随着昌溪进入城内,商讨归顺之事。 双方都是虚情假意,借着归顺的事情你来我往了好久,实则都是在忽悠对方,静等他们下一步的出招。 最终,两方大概磨合出了一个初期的归降方案,双方勉强都同意了。 随后,臧霸的使者回去向臧霸进行了禀报,而昌豨则是留在阳都附近的张飞大营,向张飞透露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今夜子时,臧霸将趁着张飞以为己方已经归顺的时机,率精兵猛将偷偷来袭张飞的大营,适才所签署的盟约,都是为了麻痹张飞!! 张飞听了之后并没有多言,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昌豨:“既如此,以昌公之见,俺应当如何行事?” 昌豨拱了拱手:“张将军,依照昌某之见,臧霸一贯是在子时袭人大营,如此,今夜可趁着时间尚早,将军可率兵反先前去偷袭臧霸的大营,彼时臧霸的士兵刚刚正在造饭补觉,这个时候偷袭他们,定然可使他们一举击溃,然后可借机生擒臧霸。“ 张飞犹豫的摸着自己的胡须,疑惑道:“你这个计策可行吗?” 昌豨一开始也没指望张飞能够立刻就答应,于是赶忙说道: “昌某对臧霸用兵那是非常的了解,此人昔日对战徐州蛾贼之时,也是常用夜袭之法,其用兵一向是以子时为准。而在派兵之前,为了能够使他手下的士兵们精神饱满,士气高昂,臧霸一般都会让他们提前吃饱睡足,然后再行动,而这个吃饱睡足的时间,就是将军对他们予以征伐的最好时机,到时候彼军没有任何准备,将军以雷霆之势,顷刻间便可扫灭其众,生擒臧霸,如此徐州大势可定。” 张飞眯着眼睛,仔细的筹谋了一会儿,似乎在做定夺。 昌豨心中则是有些紧张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张飞,生怕张飞会否定了他的计策,那自己回去和臧霸还真就没法解释了,这事儿可能就有点儿不太好办。 说实话,昌豨此行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但对手是河北军,不冒些风险又怎么能成就大事呢? 硬碰硬的话,别看张飞只有四千兵马,却也都是身经百战之卒,不好抵挡。 不过,张飞最终还是没有让昌豨感到失望。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照昌公的计划行事,俺这边整点兵提前去攻打臧霸,你为内应!” 昌豨听了这话,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好,既住此,那昌某就先行折返回臧霸的军营,替将军看看臧霸军营中可有异常,若有异常之事,我便随时派人暗中来告知将军。” “如此甚好!有劳昌公!” …… …… 当日晚间,臧霸的五千精锐都是全副武装的埋伏在其大营中,静等着张飞的兵马送上门来。 臧霸手握着环首刀,躺在营寨内的深处,望着东面的方向……看着那冷清幽静的黑夜,心中不免有几分紧张之情。 黑暗之中,开始隐隐传来了马蹄之声,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树叶被踩碎的声响。 臧霸的精神顿时一震! 好家伙,张飞那厮果然来也! 臧霸随即冲着身后的士兵们使了一个眼色。 就见其军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将消息传递了下去,只等着张飞入营之后,便对其展开厮杀。 昌豨也接到了臧霸的指令,随后便命人在东面的辕门处,用火把来回画圈,左画五圈,右画五圈。 这是昌豨事先跟张飞约定好的可以攻打大营的讯号。 臧霸举起手,让将士们准备拉拽绊马索,随时准备对冲入其大营之中的张飞军展开围攻。 他的营中已经布满了陷阱,就等着张飞的兵马进来,就可以给他极大的打击。 对面,确实是张飞的兵将来了。 但张飞却并不着急让将士们展开进攻。 张飞在中军,吩咐别部司马赵珺,让他给将士们下达军令,按照命令行事。 这四千辽东精锐,都是关羽常年操练出来的士兵,虽然精悍,但张飞并不了解他们的战法。 张飞现在不同往昔,既然他不了解这支部队,那他就没必要临阵来指挥这支强兵。 一切指挥权,下移给赵珺便是了。 自己只需要向赵珺提出军事目标和诉求。 不得不说,张飞真的是成长了。 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判断! 在赵珺的指挥下,一千弓弩手排列在了臧霸大营的不远处。 面对远处那犹如怪物一般趴在原地的幽静大营,赵珺的嘴角不由露出了几分冷笑。 想请君入瓮? 呵呵,别做梦了! 赵珺下达了军令,之后,便见辽东的精锐弓弩手们,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火箭,点燃了箭头,长弓高举,瞄准天际! “放!” 随着一声军令下达,便见千余火箭照耀了天空,奔着臧霸等人埋伏的大营之中射去。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 武圣之威(二合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千余火箭照亮了天空,犹如瓢泼大雨一般的向着下方倾盆而下! 随后,就见火箭将大营照射的犹如白昼,营内的帐篷顷刻间便被烈火汹汹点燃。 昌豨的眼眸在一瞬间就涨大了。 而躲在营寨内,等待着张飞冲进来的臧霸等人,没有等来河北军,等到的反而是那数不清的箭雨。 看着帐篷一架一架的被点燃,臧霸的心头仿佛是在滴血。 别看他是一方豪帅,但也并非富甲一方,这年头,对于普通的地方势力而言,每一样军需辎重都是异常重要的,每一架帐篷对于这个年代的百姓而言,制作起来都是来之不易的,物资的匮乏,是这个时代最为显著的特征。 随着张飞的将令下达,第二次攻击开始了。 夜空之中号角声响彻天际,赵珺转头向传令兵大声说道:“传令各曲军候,时机一定要把握好,放火箭的频率可不要太早了!” 随即又对站在身边的一名传令兵又道:“叫各步兵屯曲做好准备,防止贼军冲出大营攻击,一旦敌贼冲出大营,就立即展开反攻!” 张飞望着臧霸大营之中的火势,笑呵呵地对身后的副将说道:“你看今天的西北风格外的大啊,就是老天它都肯帮忙啊。” 身后的副将突然小声说道:“将军,西北风大的确有助于火势,火势过大对于打击敌人确实非常有效,但是火势若是太大的话,会不会也有助于臧霸和昌豨遁逃?” “对!你此言正是,传令赵珺,火箭最多不要超过五轮,让步卒和长矛军随时临于前阵!以对敌寇。” “喏!” 但是,不用等到五轮箭雨,只是第二轮之后,臧霸就改变了他的策略。 且不管张飞是不是识破了己方的埋伏,但若是让他们这么无休止的向自己的大营内放箭点火,不但会焚毁辎重物资,早晚也会使己方的埋伏暴露。 既然如此,那就正面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臧霸自思,他有五千之众,难道还拿不下对方的四千兵卒? “兄弟们冲啊……” 臧霸翻身跨上战马,伸手接过兵刃,突然高声大吼起来。 这些士兵们的野性,早已经被营寨中的火势激发了出来,他们在臧霸的叫喊声中义无反顾的向着辕门之外冲去。 看到臧霸的军队从营内开始往外冲,张飞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张飞将蛇矛从身侧提到了胸前,随后大笑着对着身后的辽东将士们吼道:“儿郎们,汝等皆乃云长手下之人,俺昔日与汝等交往不多,不知尔等辽东将士是否善战,本领如何,临阵可用否,今日,何不让俺好好领教一下你们辽东健儿的本事,让俺看看,汝等到底是不是战力冠绝天下,足可雄于大汉的猛士也!” 随后,就见张飞将手中的蛇矛向着远处的大营一点:“且让他们看一看吾等燕赵男儿之锋利!” 随后,就见张飞一马当先,带领着一众护卫向着不远处的臧霸一众急速而去。 张飞对于辽东将士不甚了解,远不如赵珺知晓他们的作战机制,既如此,他莫不如将指挥兵权交给赵珺,他自己则是冲锋陷阵,带动三军将士们的战力和士气。 果然,张飞的这套打法还是很奏效的,辽东军的军士本来就都是生性凶猛,非常善战! 如今在张飞的带动下,其士气更加高昂,战意也是更加的充足。 很快,就见双方士兵在辕门之外的黑夜中,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整个辕门前都发出了震天的吼叫之声。 火焰在臧霸的大营燃烧,喊杀声在漆黑的天际下,响彻于每个人的耳膜。 而在这黑夜的东方,关羽与萧建,正率领两千精锐匆匆而来。 熊熊的火光与激烈的喊杀声,已经标志着张飞和臧霸双方交起了手,萧建策马来到了关羽身边,见状急忙道:“关将军,张将军已经与臧贼交起了手,咱们赶快突袭臧贼的后方,去支援张将军吧。” 关羽此时的状态非常沉稳,他缓缓地打马向前,一边捋着长须,一边向着远处的战场观望。 “不着急,且在等一会儿,咱们作为突袭兵,要掌握突袭的时机。” 萧建着实是有点儿没弄明白关羽此言的意思。 他的兄弟都已经跟臧霸交起手来了,这个时候前去援助,难道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但是关羽给萧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高傲,太过冰冷了。 有些话萧建不太敢直接问他。 所以,萧建心中虽然有些许疑惑,却也不好开口。 当然,对于关羽而言,他确实是有自己的斟酌的。 这四千辽东兵卒都是他这些年来一手操练出来的猛士,各个勇猛善战,常年行于塞北辽东韩州等苦寒之地,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强悍士卒。 依照关羽看来,他的这四千精锐,对上臧霸那五千徐州之兵,完全可以呈现碾压的形式。 他有自信,即使自己一时间不着急过去支援,那四千兵将也是完全有能力正面击溃臧霸的,所以把时间稍稍抻的长一点,士气更弱一点,让臧霸再慌乱一点,然后自己在突然率兵掩杀过去,就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事实也正像是他想的那样。 关羽手下的兵将不但身经百战,勇猛过人,而且这些年,这些士兵也参加过多次的夜战,在夜战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 事实也正如关羽所想的那样,这四千辽东的精兵,再加上赵珺的妥善指挥,以及张飞身先士卒的奋勇杀敌,没用多长时间,就将臧霸那五千精锐打的呈现了崩溃之势。 面对这种形式,臧霸有点绷不住了。 这五千精锐是他麾下最为善战的士兵,但是在这四千河北兵士面前,竟然扛不住一时半刻。 特别是今夜这场战争,还是己方作为埋伏的一方,准备可谓充足,虽然没有埋伏成功,但是他们的士气和战意都已经调整到了最高,可依旧不是对方的敌手。 而且臧霸一向以为自己的军队是最为擅长夜战的。 哪曾想到,在这方面,对方比己方士兵的水平还要高上了好几个段位。 臧霸心中异常愤怒,也异常恐惧。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精心设计,居然丝毫不起作用。 而张飞并未有什么提前布置,却居然可以应对自如,这让臧霸以往对自己的自信骤然消失,他开始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产生了疑惑。 或许,自己真的把自己的地位摆的有点高了。 “突袭!” 张飞一声大吼,用力甩动蛇矛,将两名泰山军士兵从原地打飞出去,随后又一矛刺死了一名冲上来的骑士。 “谁来送死!” 如巨雷般的吼声,响彻夜空。 一番操作之下,让在场的这些人泰山兵的心态动摇了。 虽然张飞杀的人数对于泰山兵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主将的奋勇杀敌对于下方的士兵们而言,确能够极大的激发他们的战力和战意。 面对这个状态下的张飞,泰山军士兵大多是瑟瑟发抖,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的等闲不敢上前与之硬撼,反观辽东军的士兵,则是被张飞带动的极为勇猛。 辽东的将士们的士气高昂,拼死冲锋,一个个犹如被战神附体,不惧生死的向前猛压过去。 本来是从营外向内冲的泰山军,此刻竟然被反压制了回来,一点点的向着营内龟缩后退。 前阵的将士们向后退缩,自然就会使后方臧霸营寨内的将士们的进攻空间受到挤压,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 而惊恐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 很快,就见一部分泰山军开始向着四面八方的溃散而走。 这种情况自然令臧霸感到非常的惊恐。 他也是久经战阵的豪杰,自然能够看出己方军士的这种状态是溃败的前兆!! 臧霸心中很是焦急,他决定亲自去往前阵,以自己主将的身份,来带动三军士气的提升,稳住局势,不让军阵趋于溃败。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方的斥候匆匆来向他禀报,说是有一支兵马正从南面向他们杀来。 而营内大部分的士兵都在东面与张飞军奋勇搏杀,因而使得南面的防守变的极为薄弱,那支约有千余的人马长驱直入,已经杀过了东面的辕门,现在正奔着臧霸所在的地方快速而来。 臧霸听到这的时候,心中顿时一惊。 “怎么可能?” “张飞的数千兵马皆在此处,陶谦则是南下与周瑜对抗,怎么可能还会有千余的士兵赶来袭击我的大寨?” 那斥候紧张兮兮的说道:“属下依稀看见,那支兵马的穿戴和服饰,似乎是东海萧建的兵马……” 臧霸听到这,肺管子差点没气炸了。 原来是这个畜生在作怪! “萧建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偷袭我的大寨!我屡次征召于他,他都拒而不来,今番竟敢乘虚而入,简直是找死!” 说罢,就见臧霸吩咐左右的人道:“随我一同往南门去!我要让萧建知道我的厉害,我要亲手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酒爵!!” 也难怪臧霸会这么愤怒。 在徐州北境,萧建这样的人物说白了,就是跟在臧霸屁股后转的小跟班,捡臧霸吃剩的混日子的,如今这样的人都敢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你说臧霸又怎么能不生气呢? 臧霸将对战张飞的事暂时交给了手下的两名得力干将,随后他又率领八百名最精锐的军卒,向着南面的营寨匆匆而去。 …… 此时,萧建的士兵已经杀入了营内,他们并没有着急去夹击臧霸的后军,而是在营寨内到处放火,点燃臧霸营寨内的帐篷和辎重,用来扰乱臧霸的军心。 萧建有点紧张,因为这几年来,臧霸在徐州境内确实是说一不二的军事存在,别说萧建的势力,就是陶谦的正规刺史部也未必是臧霸的敌手。 如今自己居然率着两千人来偷袭臧霸的大营,这换成原先绝对是萧建想都不敢想的,除非他自己刻意作死。 虽然有河北军给自己做后盾,但是萧建这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就在萧建战战兢兢的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点燃臧霸营内的辎重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萧建小儿,焉敢趁人不备来偷袭我的营寨?我看你是活腻了,今日我定将斩汝首级!” 臧霸毕竟在徐州之地的威望太甚,他如今冷不丁的喊了这么一嗓子,虽然尚未见到萧建其人,但是萧建本人已经是肝胆俱裂了。 萧建急忙转头向这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臧霸率领着数百精兵悍将龇牙咧嘴的向着自己的所在地匆匆赶来。 臧霸身披重甲,首提长刀,胯下一匹雄壮的烈马,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杀气。 还未等碰面,萧建的胆气就已经先泄了。 “走,走!快走!” 萧建现在跟臧霸连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他急忙招呼手下的侍卫护持着他,转身向着后方匆匆离去。 其实萧建若是不动的话,臧霸在这黑夜之中也不好找着他。 但是萧建这么一动,连带着他身边的护卫军也跟着他一起向后撤,动静就有点大了…… 这就导致臧霸凭借着火光,一下子就找准了萧建的位置。 臧霸慈眉瞪目的看着萧建,满脸都是阴笑的神色。 “好你个萧贼,有胆率兵突袭我的营寨,却无胆直接与我面对面的交手,真是无胆之辈!” 说罢,就见臧霸猛然一夹马腹,用力一挥手中的战刀,率领着一众手下就向着萧建撤退的方向杀了过去。 萧建自然是看到了臧霸的行动,不由吓的浑身颤栗,使劲的催促手下们随他一同狂奔,他手中的马鞭子慌不择路的都给丢失了。 臧霸纵马在所有的士兵之前一个劲的加紧赶马,紧盯着在前方不远处纵马狂奔的萧建,恨不能将其平吞。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萧建冲过的地方,闪出了一支约有百余人的彪军。 那支兵马的正前方有一名手提青龙偃月刀,红脸长须的大将。 此人正一脸蔑视的瞪视着向自己奔来的臧霸,满面都是不屑的神情。 臧霸在夜空之下,乍然见到这名威武的大将,不知为何,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感觉如同潮水般的向他袭来,一时间竟挥之不去。 但他也毕竟是精于战阵,多年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悍将。 这名长须将领的气势虽然强,但臧霸也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要命的就赶紧把路闪开。” 臧霸厉声冲着那名长须将领叫道。 关羽听了臧霸的怒吼,并不动怒。 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臧霸。 “土鸡瓦犬之辈,居然也敢嚣张。” 一边说一边就见关羽缓缓的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提了起来,遥遥的指着臧霸,喝道:“插标卖首之徒,放马过来!” 臧霸见来将不让路,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找死……” 说罢,便见他猛然一夹马腹,冲着关羽冲了过去。 他手下的兵士们也是紧随其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边高声呼喝,以壮士气。 眼瞅着临近关羽,就见一道亮光猛然凭空划过,随后就见臧霸的人头在其躯体上分离,划着圈的在半空中咕噜咕噜的来回滚动着,最后“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刹那,整个场间骤然间一片寂静。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 武关智张(二合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臧霸没有想到,真的有人可以一刀就将自己斩杀,至少在今天之前,他是绝对想不到的。 但事实证明,就是有人能够做到。 真可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惜的是,当臧霸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反思,也再也没有机会进行改正了。 随后,就见关羽猛然一甩手中的青龙刀,傲然的扫视着对面的一众泰山军士兵,气势浑厚。 “降者不杀!” 这四个字经过关羽口中一说,犹如九天之雷,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声音倒不是很大,但是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令人深省。 那四个字深深的扎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他们为之震撼惊恐。 紧接着,就见关羽身后的那一排士兵猛然抬起手中的长矛,冷冷的对着对面的那些泰山军众。 这些士兵并不是关羽亲手操练的士兵,而是萧建所统领的军众,论及战力,他们与臧霸军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然正所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关羽的雷霆之威,一刀将臧霸斩首,带给身后那百余名士兵的战力和士气的振奋自然是无可言喻的。 而反观跟随臧霸来此的那些士兵,此刻因为臧霸身死而呈现出了极度的恐慌与低迷。 在士气上,他们已经不是弱了一截了,而是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看着臧霸那个刚刚被斩下的头颅,还有已经从马匹上跌落于尘埃之中的躯体,所有的士兵皆不敢再强行与关羽一众争锋,哪怕是关羽现在的人数极少,但是他们也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意。 “愿降!” “愿降啊!” 随着一名泰山军兵卒的高声呼喝,很多人都跟着他一起大喊投降。 这种事情是具有传染性的,一旦有一个人打开了先例,那就如同瘟疫一样的四散开。 “啪啦,啪啦。” 那些高喊着投降的士兵们将手中的兵器一样一样的扔在了地上,最后一个个单膝下跪,冲着关羽拱手拜伏。 也不怪他们如此惧怕关羽。 且不说关羽适才斩杀臧霸之时所展示的勇力,单说关羽这么多年在幽州和辽东各地征讨各路贼寇时,身上所磨砺的那股气质,就足够让这些泰山军胆寒了。 关羽来回扫视着这些泰山军众,并没有任何欢喜之情。 他只是继续保持着高傲的神色,然后甩动手中的青龙偃月刀。 “吾兄抚远大将军,以仁义为本,尔等既愿弃暗投明,归顺朝廷,那便饶恕尔等性命,但若有谁敢暗藏祸心,假意投降,就休怪某家手中的青龙刀无情了!” 这一番话,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重重的砸入了那些泰山兵士卒们的心中。 面对这种威势的关羽,谁还敢反呢?能够保住性命就算是不错了。 “我等不敢反!” “我等不敢反啊,乃是真心归顺。” 关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且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些泰山诸贼中,有些见识的首领心中开始琢磨。 此人适才自称抚远大将军乃是其兄长…… 可是看他的样貌,又与那个传说中的张飞不太一样。 反倒是有些像另一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刘俭的手下,在北地纵横,威震塞外的关羽。 据说,在名将如云的河北,此人也可以堪称刘俭麾下的第一大将。 虽然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关羽,但是一想到那些关于关羽的传说,这些泰山军就不由开始瑟瑟发抖。 难怪臧霸会被他一刀斩杀,毫无还手之力…… 若此人真是关羽关云长的话,那这事儿就不奇怪了。 简直就是和传说中一样,如同神魔一样的人物啊。 …… …… 臧霸在其南营被关羽斩杀,那在其东营的士兵在面对张飞一众的时候,就更加没有还手之力了。 臧霸原先的设想,是到南营迅速解决了萧建之后,然后再迅速返回东营,主持局势,稳定军心,继续与张飞作战。 问题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萧建的营中居然藏着一个关羽,而就是这一点疏忽,则竟然是要了他的性命。 泰山军面对精锐的辽东士兵本来就非其敌手,但是如今,泰山军首领被杀,泰山军就更加无法与辽东军匹敌了。 面对悍勇的辽东军士兵,泰山军开始节节败退,而臧霸所信任的那两名副将也最快得知了南营的情况。 当臧霸被杀的消息传了回来之后,那两名副将当时就懵了。 主将被杀,己方还处于弱势,这仗还怎么打啊? 主将的指挥系统产生了异常,下方的士兵就更加无法抵御敌方的进攻了。 在猛张飞的率领下,一千辽东精锐突骑如同猛虎一般,旋风似的杀入了敌方的阵营之中。 这些辽东突骑,装备齐全,战马也很是精良。 他们脚踩马踏,纵横敌营,几乎视泰山军如同无物。 而身为臧霸同伙的昌豨,在得知了臧霸的遭遇之后,双眸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这次一不小心可真是亏大了。 但昌豨这个人的脑子还是比较活络的,他也非常能够审时度势。 臧霸死了,泰山诸雄可谓是群龙无首,回头很难拧成一股绳,搞不好日后还会被河北军各个击破。 也幸亏自己针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谋。 那就是借着这次事件去向张飞邀功。 不管这一次埋伏战他们两方谁能胜,但是在臧霸和张飞的面前,他昌豨都是一个好人。 想到这里之后,昌豨当即打定主意,他不但不逃跑,反而要去见张飞。 只有在这种场合之下,主动去向张飞献功,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忠心,同时也会令张飞打消心中对他的疑虑。 昌豨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他随即招呼手下的一众兵将,乘着张飞的军队攻入营寨,营内一片混乱,臧霸手下的泰山军一众荒乱的时候……昌豨随手斩杀了几名泰山军的士兵,取了他们的首级,佯装是自己的功劳。 随后,就见昌豨率兵,并在马脖子上挂着一圈人头,从侧面向着对面快速而去。 一边走,昌豨一边命令手下的士兵们高喊: “我等乃是河北潜伏之军,奉命去见张将军!速速让路!” “我等乃是河北潜伏之军,奉命去见张将军!速速让路!” 那一声声的叫喊,效果倒是颇为奏效! 辽东先头军在听到昌豨一众的呐喊之后,再看对方那些人确实举着很多的泰山贼寇人头,于是便纷纷让路,任凭着昌豨带人从他们的面前冲过去。 昌豨见状很是得意,他心中隐隐之间又有些飘了,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这一次一定可以骗过张飞。 很快,奔跑的昌豨一众就映入了张飞的眼帘之中。 听着那些人自称是“河北潜伏之军”的呐喊,张飞的眉头紧皱,眯起眼睛仔细地向对面瞧去。 这一看之下,张飞的嘴角就出了笑容。 “呵呵,俺到处找还找不到你,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出现了?主送送上门来,你来的倒是好时候!” 张飞左顾右盼,将目光落在了身后的一名辽东骑士身上。 “汝善射否?” 那辽东骑士一挺胸膛,昂扬道:“自然善射!” “好,不愧是我燕赵男儿!” 说罢,张飞抬起蛇矛,冲着正向己方冲来的昌豨一行说道:“当中那个骑高马之人,可能射之否?” 辽东骑士在黑夜中,凭借着营地之中到处被点燃的火光仔细地看了一会,遂道:“虽然暗,也能射得!”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些人不是说,乃我河北潜伏之人吗?” “休管他说什么,俺让你射的,伱射还是不射!” “将军吩咐的,自然要射!” 说罢,便见那辽东骑士随手从背后拽出了一根利箭,对着那辽东骑士之所在射了出去! 那辽东骑士所言不虚,他确实是极为擅射的! …… …… 昌豨依稀间似乎已经看到了张飞的身影,他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他笑呵呵的举起了手中的人头,冲着张飞使劲地挥了挥手! 大事成矣!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利箭突然划破空气,携裹着强大的气势,刺破空气,猛然向着昌豨所在之地冲了过来。 昌豨此刻正满面笑容的奔着张飞走去,突然之间,他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 咽喉部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紧接着,他就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一只破空的利箭刺穿了他的喉咙,从前颈射穿了后脖颈,鲜血从整个脖子前后溢出,铺满了前胸和后背,沾满了他的衣甲。 昌豨浑身颤抖。 他的眼眸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张飞,嘴巴一张一合,想要用力的吸取氧气,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 不多时,就见昌豨从战马上轰然倒下摔在了地上,双手和双脚来回的扑腾着,眼睛瞪得浑圆,眼眸似乎都要从眼眶中喷出来了。 他用力的伸手,想要去捂住脖子上的鲜血,堵住伤口,但这行动此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 又见张飞带领一众骑兵冲上前来,来到了昌豨的身边。 “昌公!昌公?!” 张飞见到了摔倒在地上的昌豨之后,脸上露出了万分惊讶的表情。 张飞猛然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了昌豨身边,随手将丈八蛇矛扔在地上,一把将昌豨从地上抱了起来,使劲的摇晃着。 “昌公!昌公!你这是怎么了?” 昌豨被张飞一顿摇晃,似乎更加缺氧了,他大张着嘴,想要继续呼吸空气,但是鲜血已经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痛苦万状的扭曲着身子,却发现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谁人射的箭!谁人杀了昌公,俺要将他碎尸万段!” 张飞身后那名辽东骑士急忙说道:“张将军,好像是流矢……” 张飞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使劲的摇晃着昌豨,脸上露出了悲痛莫名的表情。 张飞痛苦的嚎叫:“昌公啊,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你此番为我河北立下了大功,我本来还想在兄长面前表动你的功业,让你在这琅琊国当一个国相,可你怎么偏偏就中了这么一支无名箭呢?” “你说你这两军大战之时,没事儿乱跑什么?你就不能等着我把臧霸军灭了,事后咱们再相见?” 此时的昌豨已经基本失去了意识,他的眼睛开始翻白,抽动的频率开始加剧,嘴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昌公,昌公,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可惜,此时的昌豨已经彻底的不动弹了。 死了。 张飞楞了好半天,终于见他缓缓起身,悲痛的对众人说道: “昌公为国捐躯,为了国家大计而亡,实乃吾等之楷模也!将士们,随俺冲进去,杀!!” “杀!” 随着一阵震天的呼喊声,便见张飞手下的军士们随着他向着营内疯狂的涌动进去,气势比之刚刚才更加的浑厚,杀意也比刚才更加重了。 …… …… 这场仗打下来,臧霸的五千精锐,降的降,跑的跑,死的死,全军覆没。 臧霸本人也命丧九泉。 昌豨本人则更是凄惨,他在帮助河北军对付臧霸的时候被流矢射中,命归黄泉。 大战之后,张飞还召集了辽东将士,为昌豨举行了一个追悼仪式,歌颂了一番昌豨此番对河北军所做的功德,然后将其厚葬。 臧霸死了之后,孙观,尹礼,吴敦等辈,听说臧霸和昌豨都死了,吓得魂不附体。 此刻,他们可谓群雄无首,又如何敢与河北军作对呢? 一个个都了无声息,龟缩在自己的寨子内,不敢轻易外出半步。 对刘俭来说,这样的局势就是最好的。 泰山贼寇当中,势力最大的臧霸死了,心眼最多的昌豨也死了,剩下的人没有了主心骨,根本构不成威胁。 日后自己想收服他们,随时都能收服。 现在关键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南下,击败周瑜援助刘备。 就在刘俭召集张飞、关羽准备率兵继续南下的时候,前线传来消息,说是周瑜将陶谦和袁术打个大败。 陶谦和袁术两个人的兵马几乎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而周瑜采用的方式则是火攻。 这两天来涿州点库,还要吃药还要运动,就少更了点,很快就可以恢复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 影响局势的战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周瑜在这段时间一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实在是战不过了,就拒守险要之地,凭借险恶的地势固守,任凭对方如何叫骂也不出来。 总之,不论是陶谦和袁术如何骂骂咧咧,又如何用激将法,周瑜的本部就是岿然不动。 最终,时间到了盛夏,陶谦和袁术的兵马不论是锋芒还是士气,都已经是日渐衰落。 两军相持不决,陶谦为了迅速同周瑜本部进行决战,请袁术大督,张勋为前部,桥蕤、李丰、乐就、雷薄等各为别督,先遣曹豹带领数千丹阳兵于平地立营,到阵前辱骂挑战,再行侮辱之法,甚至还给周瑜送去女装。 但是周瑜均沉住气不予理睬。 周瑜坚守不战,破坏了陶谦倚恃优势企求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 徐州将士逐渐斗志涣散松懈,失去了主动优势地位。 酷暑时节,暑气逼人,将士不胜其苦。 士兵们起初的劲头消失无踪,一个个燥热难当,甚至就连作为主将的陶谦和袁术,也因为盛夏酷暑而心烦意乱。 周瑜如同乌龟一样紧缩,一时间拿不下,于是陶谦和袁术一商量,双方共同决定,暂时将兵马迁移到树林茂盛,水源充足之地以避酷暑。 他们把军营设于深山密林里,依傍溪涧,屯兵休整,准备等待到秋后再发动进攻。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周瑜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 他就是要利用自己的年轻,自己的不知名,将陶谦和袁术熬的心浮气躁,在行事之时露出破绽。 这个破绽最终还是出现了。 盛夏之时,所有的军士居于山林茂密之地,军营的四周到处都是可燃物。 在这种形势之下,一旦使用火攻,那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于是,在周瑜紧锣密鼓的布置下,江东军拟定计划对陶谦、曹豹、袁术等人的联军采取反攻。 周瑜看到联军士气沮丧,认为战略反攻的时机业已成熟。 他上书曹操说:交战之初,所顾虑的是陶谦联合刘备、分兵直下。 眼下刘备与孙坚对峙,徐州军在山林处处结营以避酷暑,从其部署来看,短时间内应是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此就有了可乘之机。 击破陶谦袁术,当无阻碍! 请明公准许出战! 在寿春诈病的曹操当即批准了周瑜这一由防御转入反攻的作战计划。 炎夏季节,气候闷热,而徐州军在山林中的营寨,都是由木栅所筑成,其周围又全是树林、茅草,一旦起火,就会烧成一片。 决战开始后,周瑜即命令江东军士卒各持茅草一把,乘夜突袭徐州营寨,顺风放火。 只是顷刻之间,火势猛烈,徐州联军大乱。 周瑜乘势发起反攻,迫使陶谦军北上。 吴将于禁,率军三千敢死军,突破联军的前锋大营,猛插到联军的后部,与董袭所部围雷薄部于铜山,切断了其军的退路。 曹纯所部猛攻丹阳兵曹豹部,大破之,曹豹仓皇遁逃。 夏侯渊、许褚、凌操诸部配合曹仁的主力向敌军发起总攻击。 守御九江边境的乐进部也主动出击、投入了战斗。 扬州军进展顺利,很快就攻破袁,陶营寨二十余座,并且用水军截断了泗水两岸的联系。 袁术手下的杨弘,张勋等阵亡。 乐就、雷薄、李丰等率众卸甲投降。 阎象被生擒之后,一直大骂曹操不止,被许褚斩杀。 袁术见全线崩溃,逃往西境,手下残兵环山据险自卫。 曹仁集中优势兵力,四面围攻,又歼灭袁术近万之众。 至此,袁术溃不成军,大部死伤逃散,车、马和其他军用物资丧失殆尽。 至此,袁术彻底失去了争霸天下的资格,完全成了丧家之犬。 至于陶谦,也是彻底战败,其这些年来在徐州积攒的精锐也是丧失殆尽。 陶谦身边只是残存了几十人,仓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三日间连逃出了百余里,躲藏于山林之中,以草树为食,期间遇到了几次追兵,陶谦都是险些被捉拿。 好不容易逃出了下邳国境之后,陶谦才辗转的进入了东海的地界。 到了东海之后,陶谦再仔细打量自己身边的随行人员,竟然只剩下不足双十。 想当初自己率兵从郯城出发,南下来征讨周瑜之时,意气勃发,本以为可以一举剪除曹军这个心头大患,哪曾想曹军不但没有消灭,反倒是将自己的班底给打没了。 徐州境内不服他陶谦治理的人本来就非常多,军事实力相对还算是比较强劲的。 但是这一次下邳国的战斗,可以说是把陶谦的底裤给打没了。 不光是陶谦,袁术的底裤也没了。 站在泗水河边上,陶谦望着滚滚流动的河水,心中不由涌起了一阵悲凉之情。 他甚至有一种一头想要扎入那滚滚流动的泗水河中的冲动。 “苍天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呀?” 陶谦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愤之情,仰天痛哭。 “老天,我做错了什么呀,为何要如此待我?” 现在的陶谦可谓是痛不欲生。 军事实力大为减弱的他,回头就算是曹操不打来,他能不能继续安坐徐州,也是一个两说的事。 毕竟,在徐州境内,不服从他管理的势力太多了。 而且他手下的这些世家大族,豪强豪杰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已经年过六十,两个儿子又都不像他一样那般要强,都是没本事的。 自己现在连兵马都给儿子们留不下,儿子们日后如何能够坐镇徐州? 搞不好连他陶家的根都得让人给断了。 现在的陶谦可着实是进退无路了。 一想到这儿,陶谦心中就不由涌起了悲凉之情。 他突然一屈膝盖,就要向泗水河里跳。 也幸亏是他手下的这些兵卒眼疾手快,急忙冲上前去,死死的将陶谦抱住,不让他跳河。 “放开我,你们都给老夫放开,老夫不想活了!老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把手放开。” 只是这些兵卒哪里敢放手,只是任凭着陶谦自己在那瞎嚷嚷,并一个劲儿的相劝安抚。 最终,陶谦的情绪终于是稳定下来,不再寻死觅活的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陶谦和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大惊失色。 陶谦惊恐的扭头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队骑兵正在向着自己这个方向匆匆而来。 此时的陶谦身边剩下的不过十余众而已,而且个个都是人困马乏,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别说与对方交手了,就是让他们现在逃跑,只怕连逃跑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这支兵马若真的是周瑜的兵马,那陶谦一众只有坐以待毙了。 ”莫非是天丧我也?” 陶谦扭头看了看涛涛的泗水河,随即对身边这些将士们道。 “儿郎们啊,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呐。” “老夫本来想领伱们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哪想却害你们进入了如此绝境!” “如今贼敌来犯,尔等若是愿降,便自去降了吧,你们可砍下老夫的头颅,以为功绩,也不枉我们主从一场!” 陪同陶谦活到现在的这些士兵,也都是丹阳军中的悍勇之辈。 便见为首的一名队率拱手说道: “使君此言差矣,我等乃是使君兵将,岂有斩使君头颅而向敌酋献降邀功之理?” “今番,我等愿与使君共同进退,生死与共,与这些追兵交手拼杀就是。” “纵然最终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却也好过被他们生擒回去当成阶下囚要强!” “不错,陶使君,你下命令吧,咱兄弟跟他们拼了。” “不错不错,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大不了老子抱着他们同跳泗水河。” 见一众手下都如此忠勇,陶谦心里的狠劲也顿时上来了。 毕竟陶谦年轻的时候也是性如烈火,脾气暴躁,如今虽然年纪大了,稍稍温和了一些,但其本性尚在。 “好!儿郎们既如此决心,那老夫便与你们共同进退,咱们一起与他们拼了。” 随后,便见陶谦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与一众丹阳兵冷冷的看着那尘土飞扬的方向,只等着对方冲过来之后,就与他们拼个死活。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 德然,你又神算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那支兵马就逐渐映入到了陶谦等人的眼帘之中。 一看对方的样子……虽然都骑着战马,但也都是狼狈不堪,丢盔卸甲的败兵模样。 为首之人正冲着陶谦一个劲儿的招手,高声大呼:“使君,使君,莫要慌张,是曹豹率兵来也。” 陶谦听见对方自报家门, 一直悬着的心头终于落了下来。 没有想到,竟然是曹豹率兵来了。 陶谦心中很是高兴,这么多天来,总算是碰着一件能让他稍稍高兴一点儿的事儿。 不多时,就见曹豹率领着这支残兵败将来到了陶谦的面前。 曹豹也是一脸狼狈,丢盔弃甲的样子。 “使君,是曹豹无能,害使君受此大罪,曹豹罪该万死啊,使军,曹豹罪该万死。” 听见曹豹悲痛的呼声,陶谦的心中也犹如像巨石压住堵住了一般难受。 他伸手将曹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好兄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陶谦将曹豹搀扶了起来之后,感慨叹道:“曹兄弟,莫要如此,哎,此事非你之过啊,周瑜虽年纪轻轻,却心思狠毒,用计将我等大军焚烧,如今老夫之兵可谓是溃不成军,老夫手下只余十余将士,你领来的残兵也不过数百人。” “想当年,老夫坐镇郯城,好歹手下也有将近三万人可用,如今一朝溃败,乃至于此,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陶谦满面通红,不由留下了些许眼泪。 曹豹急忙安慰他道:“使君莫要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咱们这次虽然败了,但好在徐州基业未失,徐州人户百万,若要再招募兵将,也非难事!大不了咱们重新招募军队,仔细操练,日后再杀曹操与周瑜报仇雪恨。” 陶谦却是摇了摇头道。 “谈何容易呀。” “徐州经过此一战之后,南地必然皆失,就算我们可以在徐州重新招募士族操练,但是丹阳兵是老夫和你当初从家乡带出来的精锐,那些兵士如今已经不剩下多少了,伱从徐州本地招募再多的军队……也及不上丹阳兵精锐。” “没有了丹阳兵,你就算是招募十万大军,只怕也难以与曹操抗衡啊。” “更何况咱们徐州本地本来也就不太平。” 曹豹听到这儿,低头不语。 陶谦说的话他也知晓,并不是危言耸听。 每一支军队并不是靠人数就可以支撑起来的,而是要在这支军队中有一支作为中间的骨干力量。 丹阳兵就是陶谦军的骨干力量。 但是可惜,丹阳郡并不在陶谦手中,如今的丹阳郡也已经是曹操的领地了。 陶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色忧愁。 曹豹的心中很是无奈。 现在,再让他找一些什么话来安慰一下陶谦,只怕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所以曹豹也不能往今后的事情上说,他只是针对眼下的问题与陶先继续探讨。 “使军,周瑜虽然战胜了我们,但是却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豹在来此之前,一直与江东的追兵不断交手。” “我今虽然来到了使君身边,但只怕后面的追兵不久之会还追来,而且还要谨防周瑜挥军北上,夺取郯城啊。” 陶谦此刻心中悲凉,已经没有了斗志。 他闭上了眼睛,无奈的说道: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徐州基业若是真的失了,那就失了吧,老夫也没有办法。” 曹豹急忙说道:”可是使君不要忘了,您的两位公子如今还在徐州,徐州之地,一旦被曹操所得,试问曹操怎么可能放过使君的家人?两位公子必然会被他所杀。” 曹豹的这一番话,算是碰触到陶谦的软弱之处。 他精神一振,恢复了些许神采。 “既然如此,那又该如何是好啊?” 曹豹道:“咱们与其回郯城,还不如赶紧往彭城去……请刘备帮忙!” 一说到刘备,陶谦的精神顿时一振。 是啊,是啊,也只有刘备能够帮助他们了。 …… …… 周瑜与陶谦等人的决战属于突发事件,所以消息传播的并不是那么迅速。 此时的刘备尚还与孙坚进行着交锋。 不得不说,孙坚可以说是刘备自出道以来碰到过最强力的对手了。 刘备原先自以为用兵是比较生猛的,但是与孙坚交手之后,才知道孙坚用兵更加的生猛。 孙坚指挥豫州兵,再加上一部荆州军,与刘备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刘备到了彭城国之后,其本意之是与孙坚短暂交锋,形成对峙之势,以观情况。 但孙坚却是反其道行之,他没有任凭刘备形成与自己对峙之势,而是在刘备一抵达之后,就催促士兵对刘备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由孙坚指挥的士兵个个英勇善战。 刘备一开始抵达的时候,就与程普与韩当分为三镇,将大营立为东西南三角,将孙坚的兵马孤立与其中,使其不能动也。 孙坚可不吃刘备这一套,他直接派出了黄盖与祖茂去攻打程普和韩当,他本人则是启用了袁绍手下的猛将周泰为先锋,强攻刘备的主营。 孙坚如此不顾后果的与己方硬拼,也惹怒了刘备。 我没想与你死磕,你倒是挺积极啊! 汝兵马雄壮,难道刘某人的兵马就不雄壮吗? 于是,刘备就下令各部,不要惧怕孙坚,他若想战,那就与他战吧。 事实上,孙坚的将士确实极为善战,刘备动用青州的精锐军,竟然也不能占据上风。 当然,高顺的陷阵营也可以说是中流砥柱,有他的陷阵营作为中军阵中的主力,孙坚想要拿下刘备,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双方就各自凭借着站立,在彭城国展开了你来我往的厮杀。 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双方打了不下十战。 这这十场仗打下来,双方的损失都不小,你若说谁是赢家,其实谁也不算是赢家,但是双方也没有输家。 只是当中有一次,孙坚身先士卒,杀的太过猛了,在陷阵营中往来冲突,险些被困于高顺的阵中。 周泰却凭借他的勇武拼死冲杀,掩护孙坚冲了出去,不过周泰身上也中了数刀,伤势颇多。 这一战之后,孙坚对周泰大加赞赏,将他看作生死之交。 随后,孙坚集中兵马,开始对刘备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孙坚的打法委实让刘备有些挠头。 他找高顺一同商量此事。 “仲遂,这孙坚真是有够缠人的,我征战多年,却也没碰到过如此对手。” “此人的勇力和用兵之能倒也今儿算了,但他追着你死缠烂打的缠人功夫实在是令人头疼。” “仲遂,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对付此人吗?” 高顺听了刘备的话,不由苦笑。 “不瞒将军说,孙坚这样的猛将,我也是头一次碰见,陷阵营成立至今,他可以说是现阵营最强的对手,此人布阵用兵都是一绝,我现阵营与他交手,也不过最多是维持中军与之持平。” “适才将军说他缠人的本事了得,其实依照高某看来,这不过是孙坚的韧性,韧性之强者,甚难敌之也。” 刘备听了这话之后,不由苦笑。 他倒是有韧性了,可是将我们害苦了。 “下一步,却该如何?” 高顺认真地寻思一下,道:“孙坚虽然打的急切,但也并不是胡乱打……很难对付,一时间也找不到有效的突破口,只能是应付着对抗。” 刘备轻叹口气,无奈地摇头。 就在他与高顺议论如何对抗孙坚的时候,一名斥候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帅帐。 “将军,有紧急之事汇报!” 刘备平日对待手下宽容,一般有事都让斥候直接进来,不必禀明。 “发生了何事?” 那斥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道:“将军,周瑜和陶使君那边的战事有结果了。” 刘备似有些不在意,道:“哦,如何……” “陶使君和袁术大败,险些丧命!” “咣当!” 刘备手中的水杯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刘备不敢相信的冲着那人喊道。 那斥候被刘备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将军,陶,陶谦军大败……” 刘备急忙询问他道:“如何败的,细细说来?” 一旁的高顺也是一脸肃然的站起身。 斥候不敢怠慢,随即将他所探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向着刘备仔细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那斥候叙述完之后,刘备和高顺都是一脸的惊诧。 “不想……陶谦和袁术居然败了?还败的这么惨?” 高顺苦笑着道:“如此,事情可不好办了,谁能想到周瑜会得此大胜?” 刘备低声道:“有人想到了……” “谁?” “主公想到了,若是主公未曾想到,也就不会有你我在此之事了。” 想到这,刘备不由苦涩的一笑:“德然,你是早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 袁术生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坚的大营内。 孙坚此刻正在周泰的营帐中,仔细的看着医者为周泰诊治身上的伤势。 少时,医者为周泰将身上的伤口包扎清理了一遍之后,即对孙坚拱手道:“将军,周司马的伤已无大碍,只需细细的静养两个月便可痊愈,只是这段时间,周司马不宜再上战场,也不宜再行负重,平日里不可活动过多。” 孙坚很是傲气的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医者。” 随后,那医者就径直出了周泰的营寨。 周泰则是强行撑起身躯对孙坚说道:“将军,休听那医者胡说,泰身上不过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还请将军莫要以周泰之伤势为念,若有战事,周泰依然愿意身先士卒,为将军之先锋去破大耳刘贼。” 孙坚大步流星的走上去,伸手将周泰按倒在床榻上。 “幼平,我知晓你的豪勇,也知晓你对袁公的忠心,只是眼下这时节,你还需仔细调养身体,以自身为主。” “至于那区区的大耳贼,孙某自能破之也。” 周泰听了这话,急忙说道:“将军,泰之伤势,确实没有大碍,还请将军……” “好了,好了。” 孙坚用强硬的口气说道:“你的伤势有没有大碍,是医者说了算的,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你还年轻,不要逞一时之豪勇。” “不要因为一时的血气而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可以为袁公建功沙场,效死搏命,又何必在意于一时呢?” 周泰见孙坚说的果决,且没有一丁点的商量口吻,也就只能如此,任凭孙坚安排了。 就听孙坚对他说道:“来日,我会派人将你送回南阳,你好生在南阳养伤,在伤势痊愈之后,下次出征之时,我依旧以你为先锋,绝不反悔,如何?” 听了孙坚对自己这般许诺,周泰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既如此,泰愿意听从将军的安排!” …… …… 少时,等孙坚走出周泰的营帐之后,就见他的长子孙策,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孙坚的面前,喜道:“父亲,好消息!下邳国曹军大捷!” 孙坚听了这话,不由精神一振。 “何时传来的消息?” 孙策道:“就在刚刚,斥候现在还在帅帐内等待父亲,父亲何不快去帅帐,听听下邳国的战事如何?” 孙坚立刻说道:“自然是要听的,快!带路!” “诺!” 随后,便见孙策兴冲冲的引着孙坚,来到了帅帐之中,斥候果然正在那里等候着。 孙坚气势十足的一指那名斥候。 “讲!” 那斥候非常了解孙坚的风格,也不跟孙坚客气,简单明了的将下邳发生的战事,原原本本的向孙坚叙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 那斥候说完之后,孙坚当场大笑了起来。 “真天助我也!” “陶谦和袁术败绩,大耳贼独木难支,早晚必为吾生擒也!” 说罢,就见孙坚看向了一旁的孙策:“儿啊,这一次攻打刘备,为父换你为先锋!” 孙策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孙坚的身边,仔细学习孙坚的战法,领略他的用兵方式,如同海绵吸水一般的迅速吸取着各种军事领域上的知识,快速的成长着。 不过,孙坚对孙策要求极严,虽然一直让他随军共同战斗,但是却一直没有给他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 但是今日,孙坚终于让儿子自己来承担大任了。 孙策听了孙坚的任命之后,急忙挺直了腰背:“末吏领命!定然不辜负将军厚望!” 随后,孙坚来回看着在场众人,道:“袁术和陶谦全军覆没,刘备一个人在彭城国独木难支,吾料不久之后,周瑜必然会派遣精兵强将从侧翼来配合我军共同掩杀刘备,当此时节,正是一举攻破大耳之时!” “蒋钦!” “在!” “火速派人前往下邳,与周瑜交涉,看他的兵马何时会来到彭城国,我们也好掐算时间,共同举兵攻打刘备。” “诺!” “朱治,吴景!” “在!” “整点兵马,操练军士,分发粮秣,随时命三军准备出战,我们要与大耳贼决一胜负!让那刘大耳知晓我的厉害!” “诺!” 随后,孙坚又将目光落在了孙策的身上。 “吾儿,这一次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为父将这个机会交给你了,你可莫要让为父失望,也莫要让袁公失望!” 孙策急忙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尽最大努力,奋勇杀敌,不为父亲,也不为我孙家丢脸!” 孙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自为之。”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关于军中的细节问题之后,孙坚便宣布散帐,让众人去做各自应该做的事情了。 不过,他却在帐内留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孙贲。 “从父留我在此何意?” 孙坚并没有着急向孙贲透露自己留下孙贲的具体内容,他只是问孙贲道:“伯阳,你说……袁术此番大败之后,他会往哪个方向逃?” 孙贲是孙坚兄长孙羌之子,父母早亡,孙坚起兵时,孙贲曾弃官与孙坚一同从军,这些年来,一直作为孙坚的臂膀辅佐于孙坚。 对于孙坚来说,现在的孙贲,是比孙策更值得让他信任的存在。 听孙坚问起的袁术,孙贲没有做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他只是走到舆图之前,看着上面的道路,认真的思索着。 “袁术被周瑜击败,手下的兵将死的死,降的降,已是没有了争雄天下的资本,如果侄儿是袁术,遭此困境,莫不如选择自尽。” 孙坚闻言哈哈大笑。 “只可惜你不是袁术啊,我还是比较了解那个人的,他呀,自视金贵的很,也惜命的很。” “他是断然不会自寻短见的,某以性命担保。” 孙贲点了点头,又道:“袁术若是不愿自死,那他现在就只能寻一方势力相投,而以他的身份而言,最可能投靠的人,自然就是袁家人了。” “而当今天下能有势力接受他的袁家中人,自然就是袁荆州无疑了。” 孙坚背着手看着舆图,若有所思的说道。 “按道理来说,确实是这样。” “在这次大战之前,袁荆州也确实派逄纪去见过袁术,希望能够与袁术合作,合兵一处,共同征伐天下。” “袁荆州自然是一片赤诚的,只是袁术这个人的心胸确实太狭窄,虽然是袁家的嫡出次子,但为人没有胸襟,又傲慢自大,瞧不起旁人。” “他前番拒绝了袁荆州的好意,而现在就是投向袁荆州,也未必是真心实意的,你觉得呢?” 孙贲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孙坚,等待着孙坚的下文。 “现在袁荆州制霸荆楚,以我和曹孟德为羽翼,制霸扬州和豫州,益州方面,更有袁伯业奋发图强,你说这袁公路若是来投……往哪里安置?” 孙贲突然开口:“从父昔日从于袁术,后归荆州,曹操更是与其有不共戴天之仇,袁术死了最好,袁术若是不死……把他请入荆州,对从父和曹操,都没什么好处!” 孙坚不置可否。 “谁知道……他死不死呢?” 孙贲迈步上前:“侄儿愿意为从父行为难之事!” 孙坚缓缓地转过身:“想办法找出他的行踪,一定要暗中处置,这年头,山贼匪寇多了,杀他的人不一定会是哪路贼子,毕竟是袁家人,让他走的体面一些,莫要张扬。”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诺!从父放心!”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 蜜水不至杀手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大败之后如何了? 他并没有如何,他只是活的非常憋屈,越来越感到憋屈。 毕竟袁术的起点非常之高,堂堂四世三公之门,袁家的嫡次子,袁基死了之后,他就成为袁逢一脉合法的继承人……之一。 但是,随着他与群雄争霸天下开始,他的路途就一直非常的不顺。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过去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想要什么,就可以凭借家族之力唾手可得的袁家公子! 他称雄于天下的路途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阻碍。 刘俭,袁绍,董卓,曹操,孙坚…… 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刻意与他袁术作对着。 一步步的落败,一步步的失意,使他袁公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一切有应该怪谁呢? 怪苍天! 袁术悲苦的抬头望着远处的天际,看着那蔚蓝的白云与苍茫的大地,心中一阵发闷。 “苍天啊!” 袁术痛苦的仰头长吼:“何薄于吾!” “何薄于吾!” “何薄于吾啊!” 袁术气急败坏的扬天大吼三声,连续进行了三次质问,表达了他现在心中深藏的不甘与无尽的恼怒。 袁术的儿子袁耀跟在袁术身边,他灰头土脸,一脸的苦涩之相。 见袁术当着一众残兵的面如此失态,袁耀哭着奔到了袁术的脚边,一把抱住了袁术的双腿,哭喊道:“父亲!莫要如此!父亲声威震天下,举世闻名,日后重整旗鼓,必能报仇,万万不可说丧气之言呀!父亲……!” 袁术的眼眶之中流下了两行眼泪。 他伸手将那还是少年的长子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悲苦道: “不是父亲自怨自艾,只是……唉,地盘没了,兵马没了,张勋,阎象,杨弘都死了……乐就,李丰,雷薄降曹!” “我堂堂袁家嫡出竟然落至这般境地,儿啊,你说为父又如何能够不伤心感慨呢?” “父亲!” “吾儿!” 袁术和袁耀父子说到伤心处,相拥在一起痛哭流涕。 就在这个时候,袁术麾下的大将桥蕤走了过来。 “袁公,末吏以为,当此时节,袁公还需振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公子,袁公也不可自堕其志也!” 袁术扭头看向桥蕤,说道:“那依汝之见,吾当如何?” 阎象,杨弘,张勋都死了,眼下袁术的手下之中,论及智勇,当以桥蕤为最,所以袁术也就只能够听他的了。 桥蕤忙道:“袁公听我细言,依我看来,袁公虽然一时落魄,然终归是袁家之人,前番袁本初曾派逄纪来与袁公商议联合,足见其诚,袁公何不暂往荆州,去投本初也?” “什么!让我去投那小婢之子!?” 袁术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眸,满脸不敢相信地瞪视着桥蕤:“汝此言是疯了不成?让我向那小婢之子屈膝?!不可能!” 桥蕤急忙解释道:“袁公且收雷霆之怒,听末吏一言,投奔袁绍只是暂时的,毕竟那袁本初如今势力强横,又有曹操和孙坚两大臂膀,袁公暂且屈居其下,事事遵从,待日后袁绍与刘俭,董卓相争,袁公可为袁绍之副,凭借四世三公之名望,扩充自己的势力,待日后寻机重建势力之后,再对付曹操,孙坚之流,以报前仇。” “此法对袁公虽有些屈辱,但确实是唯一的出路了。” “袁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业!” 桥蕤的话让袁术非常矛盾,他认真地考虑了很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 “也罢,事到如今,袁某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不投袁本初,又能如何呢?” “不过,若是让我就这么直接去南阳见袁绍,我落不下这个面子,不妨且往沛国,沛相袁忠昔日虽为了袁绍叛了我,但毕竟也是迫于无奈,如今我先去找他,他冲着前番之事还有昔时的兄弟情谊,必然肯好生对待我等,待在沛国立住脚后,再做筹谋不迟……” 桥蕤见袁术松口,心中长舒口气。 他还真怕袁术死要面子,硬撑着不答应,那回头己方这些人可就真是走投无路了。 “韩胤何在?!” 袁术转头冲着后方叫道。 残兵败将之中,韩胤急忙站出来,冲着袁术拱手道:“还请袁公吩咐。” “着你为使者,先行前往沛国,去见袁忠,告知他,我即将领兵前往沛国,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然后速速回来禀报。” “喏!” …… …… 随后,韩胤领了袁术的将令,先行前往沛国了,而袁术一行人则是继续风餐露宿,奔着西面而去。 袁术这个人并不爱民,为人也没什么底线。 他沿途派手下的残兵败将,血洗了几处乡聚,尽杀其中的黎庶,夺其粮食和牲畜,为他的这些残兵败将果腹。 袁术夺百姓之物是为了养残兵,而杀人则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行军方向事后被走漏出去。 不得不说,他这个人确实非常的残忍。 其人不败,又能如何? …… 晚上,袁术又让俞涉带兵屠了一个村聚,将聚中的牲畜尽皆屠杀烤肉。 一顿饭饱之后,袁术军便在聚中的民房休息。 袁术朦朦胧胧中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在雒阳城中飙车飞马的日子,那时候的他,虽然不是一方霸主,但在雒阳城中也是无人敢惹。 可以说,那是袁术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他可以藐视任何人,可以不负任何人的说教,也可以肆意妄为,反正总会有人替他擦屁股的。 但是现在…… 谁都可以欺负他! 谁都可以在他的头顶上,狠狠地踩上一脚。 下邳之战,烈火熊熊,尸横遍野,他积攒多年的兵将,在这一场大火之中,一夜之间化为了乌有。 “啊——!” 袁术猛然从梦中惊醒,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使劲的咳嗽着。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滴落下,袁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恐惧感充斥着他的整个脑海。 “来人,来人啊,端蜜水来,速速为我端蜜水来!” 袁术一个劲儿的冲着门外大叫道。 按道理来说,袁术往日冲着他的那些侍卫大吼大叫,不论是白天黑夜,这些侍卫早就冲进来替袁术排忧解难了。 但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些侍卫的反应竟然如此之慢。 袁术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紧接着,袁术便侧耳倾听…… 门外也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竟然有喊杀声和喧嚣声!! 袁术浑身一颤,急忙起身,提着自己的长剑冲到了门外。 推开门看去,却见村聚之内,已经有很多民房燃起了火焰,村聚之中,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正在对袁术手下的残兵败将进行惨烈的屠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袁术疯狂的对着门外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名骑着劣马持刀的骑士骤然冲着袁术所在而来。 眼看着就要冲到袁术的面前,就见俞涉骤然出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一刀砍中对方的马…… 那马被俞涉一刀掀翻,随后就见俞涉向前一步,一刀砍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袁公,您没事吧!” 袁术惊魂未定的望着俞涉:“这是怎么回事?” 俞涉急忙道:“袁公,这偏僻的村聚,有盗贼偷袭我们并不稀奇,袁公请端坐于屋内,待末吏去将这些贼寇斩尽杀绝!” 袁术在此时,难得的表现出了些许智谋,便见他眉头皱起,摇头道:“不对!不是贼寇!” “为何?” “贼寇一向是要财不要命,你看这些人只顾杀人,却不抢财货,哪里是贼寇该做的事?这是专程奔我们来的……是来要吾性命的!” 这话一说出来,俞涉顿时紧张了。 “袁公,那该如何是好?” 袁术在危机存亡之时,难得的恢复了理智。 “俞校尉,你随我收拢兵马,随我去救援吾儿,然后咱们寻机……” 还未等袁术说完,就见一骑纵马而来,那骑士手中握着一杆长朔,眼睛死死的盯着袁术,他的马下拴着一个人头…… 一个让袁术倍感恐惧的人头。 韩胤的人头! 袁术一看到那人头,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俞涉挥舞着大刀,向着那骑士迎头冲上去,与对方拼死交战。 但很显然,对方的本事远在俞涉之上! “袁公快走!” 俞涉吃力的抵挡那名骑士,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向袁术呼喊。 “走不了!” 那骑士冷冷的言道。 “你们,全都得死!” …… 与此同时,关羽和张飞两人引兵到了起火乡聚的附近。 “云长,校士的情报,袁术是不是走的这条路?” 关羽捋着须子,道:“是……翼德你看,有火光。” 张飞舔了舔嘴唇:“这个时辰,一般的山匪不会轻易下山屠村,看来是有事发生!说不得就是那袁公路!且去看看。”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最大的痛苦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看到了那处乡聚的火光之后,关羽、张飞二人,便率领着先锋军,向着那处乡聚匆忙而去。 冲进了那处乡聚之后,就见到处都是残尸,有乡民的,有一些似是贼寇打扮的,还有一些士兵的衣甲,若是他们辨认的没有错,应该就是袁术的残兵。 在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之后,张飞顿时就是一惊。 “好家伙,咱们还是来迟了,那袁公路也忒的倒霉,到底还是让人给害了。” 关羽冷静的向着四周环望了一圈之后,遂道: “翼德,且先莫要妄下定论。” “你我兄弟且杀掉这些寇匪,看看能不能救出袁公路,眼下,袁军虽然损失惨重,但尚未被全灭,说不定袁术那厮还活着。” 张飞将丈八蛇矛紧紧的一攥,也不回答,只是咧嘴一笑,便向着左面的方向冲了出去。 关羽与张飞极有默契,他见张飞向左边走,他自己便往右边走。 两人分头行动,沿着村聚的主道,一便诛杀这些所谓的“贼寇”,一边寻找袁术的踪迹。 迎面有两名骑兵,持着长刀,纵马向着张飞杀了过来。 张飞从容不迫的用丈八蛇矛挡住他们两个人的夹击,随后与他们在马上交战了几个来回,看准时机,一矛将左面的一个骑兵给戳死了。 右面的那名骑兵见自己的同伴被张飞杀死,并没有任何异动,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继续与张飞交手。 张飞见状,略微有些惊讶。 “吾等果然猜的不错,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贼寇……哈,有点意思!” 随后就见张飞鼓足全力,与对方交战。 张飞悍勇无敌,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击败了那名骑士,并将他从战马上轻而易举的生擒活捉了过来。 张飞将那名骑士向着地上一扔,随后用丈八蛇矛架入了他的面门,冷冷问道:“尔等何人?奉何人之令来此,所图为何?” 未曾想,那名骑士竟然是个不惧死的豪士。 他二话不说,对着张飞的蛇矛就扑了上去。 其间,其行为虽然有一丝丝犹豫,却并未完全阻塞他动作的流畅。 张飞当时想要将长矛收回,但是已经做不到了。 那名骑士已经挂死在了张飞的蛇矛之上。 张飞冷冷的瞥了那名骑士一眼,嘀咕道:“果然不是贼寇……” …… …… 而另外一边,袁术麾下的矫将俞涉正奋力抵挡住贼寇的攻势,为袁术逃跑,寻得了一条生路。 袁术不敢停留,他慌张的向着东南面匆匆而走,想要逃出村聚,隐遁入附近的山林之中。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袁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儿子袁耀。 这个世界上,或许已经没有人可以让袁术真心实意的去对待,除了他的嫡长子,他的亲儿子! 袁术再自私,他也有希望,有寄托。 这个寄托就是他的后代。 “耀儿……耀儿……” 袁术一边嘀咕,一边转头向着村聚吏赶去。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见袁术手下的荀正,带领着七八个人从后面赶上袁术。 “袁公,您都已经冲出去了,为何还要往回跑啊?” 袁术急忙冲着荀正喊道:“吾儿何在?吾儿何在啊?” 荀正惭愧的道:“属下逃出来的急,并未看到公子在何处,那些人实在是太凶了,属下抵挡不住他们啊!” “废物!” 袁术恶狠狠的一伸手,打了荀正一个耳刮。 “还不随我回去找!” “诺!” 袁术与荀正沿着原路又返回去,想要寻找袁耀。 也算是苍天觉得袁术太可怜了,顾念袁术,让他们父子相见。 袁耀也没有遇害,他在桥蕤的掩护下,正也向着村聚外的山林跑去,和袁术回来的道路正好是同一条道路。 袁耀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活到现在,他经历的事情也挺多了,可一旦真出了事,他也不能够保持沉稳的心态。 也幸亏是有桥蕤保护在他的身边,一直鼓励着他才没有让袁耀惊慌失措,无所适从。 袁耀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跑着,桥蕤则是站在一旁搀扶着他。 桥蕤一边搀扶着他跑,一边鼓励他。 “公子莫慌,咱们眼看就要逃出去了,放心!有末将在!” 袁耀一个劲的点头,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面色惊恐,不过好在还能动,他的桥蕤的指引下,快速的朝着村聚外奔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前方有人高呼: “吾儿!吾儿!” 袁耀听到呼喊声,顿时精神一振。 “父亲!” 袁耀兴奋的冲着对面大声呼唤道。 袁耀的对面,袁术兴冲冲的,与荀正等于向着袁耀跑来,父子俩终于再见! “父亲!” 袁耀抱着袁术一阵啼哭。 “好了好了,莫要再哭了,男儿大丈夫,焉能做妇人态?” 袁术说这话的时候,浑然已经忘记了他前番仰天痛哭时的妇人状了。 袁耀擦了擦眼泪,随即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却见适才那名被俞涉阻挡住的骑士,带领着一众其他贼寇,向着袁术所在的方向而来。 那骑士拉满弓弦,觅声而射,对准了袁术之所在,一箭射出! 他瞄准的是袁术,只是黑暗之中,虽然有火光的照耀,但毕竟看得不是很清晰,而且他骑在马上颇为颠簸,这一支箭就有些射歪了。 那支箭以极快的速度,射中了袁耀的后心。 “啊!” 就听袁耀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随后向前一扑然后跌到了袁术的怀中。 “吾儿!吾儿!” 袁术发出了一阵惊天的呼喊,他的喊叫声中包含着无比的惊恐,无比的哀痛,还有无比的愤怒。 “狗贼!” “安敢伤吾主也!” “跟你们拼了!” 桥蕤和荀正等人急忙转身,怒后着向那群人冲了过去。 很快就见双方纠缠在了一起。 桥蕤和荀正等人虽然是拼死一战,但他们毕竟是残兵败将,而且此刻还处于强弩之末,根本挡不住对方的雷霆一击。 贼寇没费什么力气,就突破了桥蕤和荀正的封锁,还将他们仅剩的这几个人杀了一大半。 为首的那名骑士则是持着长刀,快速的向着袁术奔跑而来。 荀正急忙道:“主公快走!” 但是此时此刻,袁术只是跪在那里,抱着他儿子的尸体,一边痛哭,一边使劲的摇晃着。 他的眼中,此时只有他亡子的存在,不能再容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但在这个时刻,终究还是有人出现,解了袁术之危。 关羽率人从另一个方向赶到。 为首的那名骑士一刀劈向袁术之时,却见斜刺里冲来一人,其兵刃笔直的将他的战刀给挡住,最后轻易的一拨,就将对方的武器给挑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名为首之人,便是孙坚的侄子孙贲。 而那名用青龙偃月刀挡住他武器的大将,毫无疑问的就是关羽了。 关羽并未着急进攻,而是驻马于原地,一边捋着须子,一边审视着面前的孙贲。 他的丹凤眼缓缓的眯了起来。 “观汝武技气势,绝非贼寇,汝何人也?” 孙贲显然也已经看出了眼前这名大将不是等闲之辈,不好对付。 不过他怡然不惧,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刀,指着关羽说道:“把路让开!” 关羽自然是岿然不动。 “关某从北至南,纵横三千里,从未给人让过路。” “汝想要路,自然可以……凭本事便可。” 而此时此刻,袁术则是在旁抱着袁耀的尸体,一脸迷茫,对身边发生的事好似浑然不知。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 刘俭、袁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孙贲并不想就这样跟关羽开战。 他虽然年轻,但也是能征惯战的少年俊杰,跟随孙坚南征北战,见识过很多厉害的人物。 但是,今日孙贲才知道,自己的眼界终究还是有些窄了。 他原先所见识过那些人物,跟眼前这个红脸长髯的大将相比,根本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甚至就连他最为尊重的孙坚,与眼前的人相比,气势也要差了几分。 孙贲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关羽,握着兵器的手掌心中已经开始冒出了汗渍。 “汝非吾敌手,未战胆已先怯,趁早说出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此截杀袁术,关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笑话?我会败给你?” 孙贲的身上,也流淌着孙家的血,孙家大多数人在战争这方面似乎都有些天赋,而且有不服输的劲头。 关羽这话就等于是在狠狠的抽打孙贲的耳光,谅他怎么可能会服气呢? 况且,袁术的头颅已经就近在咫尺之遥了,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个红脸大汉的阻挡,就要放弃了? 自然不能,放弃绝对不是孙贲的性格。 “让开!” 孙贲一声怒吼,持刀就奔着关羽冲了过去。 关羽毫不在意,只是将手中的青龙刀高高举起,毫不费力的向着孙贲猛砸过去。 关羽的速度太快,至少比孙贲的攻击速度要快。 孙贲无奈之下只能将兵刃向上举,去挡关羽的刀。 关羽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挥,孙贲并没有放在眼里。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刀实质上却有千钧之力。 “咣当!” 关羽这一刀砸了下去,将孙贲压的双臂发麻,整个身体似乎都向下沉了一沉,胸口犹如瘪了块大石头一样,想喊话都喊不出来了。 孙贲满面通红,咬牙切齿的想把刀往上举,但关羽的巨力压在那里,让他连动都不能动。 “说,汝是何人?”关羽冷傲的声音传来。 孙贲满面通红,在关羽的压制下浑身酸痛,但却依旧不服输。 “吾……汝公也!” 这话一说出来,算是触碰到了关羽的逆鳞了。 关羽眯起了眼睛,最后打量了一眼孙贲,心道:这小子的骨头如此硬,只怕自己就是将他生擒活捉,他也决计不肯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左右袁术已经救下了,那就随了这小儿的愿吧。 想到这儿,便见关羽再次用力将青龙刀狠狠压下,孙贲支撑不住,双臂不断向下,终于便见那青龙刀砍入进了孙贲的左肩膀之中。 “啊啊!”孙贲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 关羽用力将刀向着旁边一划,直接切断了孙贲的喉管。 鲜血从孙贲的喉咙处喷涌了出来,接着就见孙贲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关羽,似有不甘心。 随后,他的身体向着后方倒去,从战马上重重的摔落到了尘埃之中。 关羽将战刀向着旁边一甩,冷冷都看着倒在地上的孙贲,轻叹口气。 “如此年轻,可惜了。” 随后,关羽不再与人交手,而是命令手下的辽东军士剿杀贼寇,他本人并不在参与。 当然,他事前也告诉辽东军士,让他们尽量能够捉拿几个活口,用于询问。 辽东军士对关羽的命令自然是心领神会的。 他们开始对整个村聚中的贼寇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剿灭。 桥蕤和荀正等人,死里逃生,心中的大石头此刻终于落了地。 他们看着关羽的军队在村聚中屠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解气之感。 唯有——袁术依旧蹲坐在那里,抱着袁耀的尸体,楞楞的望着远处出神。 平日里意气风发、狂妄无忌的袁术如今是彻底的萎靡了。 他抱着儿子的尸体,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 …… 辽东兵的速度非常迅速,很快就将村聚之中的贼寇统统杀死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放眼望去,村聚中到处都是尸体。 有那些被袁军杀死的村民的,还有袁术军的,还有那些贼寇的…… 而此时此刻,刘俭已经率领后备人马来到了村中。 他骑在马上,环视了一下场中的惨烈之态,叹息着摇了摇头。 刘俭在斥候的引导下,向着村聚的正中央走去。 关羽、张飞等人都在那里等着。 很快,刘俭就在村聚正中央的空地上,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关羽、张飞见到了刘俭之后,急忙上前拜见。 关羽对着刘俭拱手道:“兄长,袁术的大部分兵马都已经损失殆尽了,如今所余残部不过二十人。” “那些在村聚中袭击袁术的贼寇,关某也擒下了五个。” 刘俭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袁术呢?” 关羽伸手指向了场地的正中间,就见袁术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抱着袁耀的尸体愣神。 “他这是怎么了?”刘俭疑惑的问道。 关羽转头瞅了一眼依旧沉寂在原地的袁术,低声道:“其嫡子为贼寇所害也。” “原来如此。” 刘俭点了点头,并未多言,随后便见他走到了那五名跪着的贼寇身边,冷然道:“汝等何人?” 其中一人说道:“回贵人话,我等乃是开阳臧公麾下之人,奉臧公之命,前来截杀袁术……” 还未等那人说完,便见张飞一脚踹在了他人的脸上,将他踢的满面鲜血。 “胡说!” 张飞怒气冲冲地道:“贼子,安敢如此妄言?!那臧霸刚为我兄长所灭,如何会派你们来此截杀?还不说实话!” 另外一个人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其实、其实我等乃是江东曹操麾下之军……” 刘俭淡淡道:“那带领你们来此的将军,是曹军之中的哪一位?” 一句话问出,那士卒顿时语塞了。 刘俭淡淡的说道:“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啊,也不知道这支兵马是谁培训的,竟然如此硬气,且将这五个都压回去,待事情解决之后,我回头再慢慢的审。” “诺!” 随后,刘俭走到了袁术的身边,低头看着抱着袁耀尸体的袁术,轻叹了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把尸体放下,好生安葬了吧。” 袁术愣愣的抬起头。 看到面前的刘俭,他呆滞的眼光中顿显惊诧。 “是你,你竟然在这里!你,你不是应该在河北吗?” 袁术此刻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在这里为了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我现在来找你的原因也不是可怜你,只是想与你合作。” “你如今,已是一无所有,如何,去河北辅佐我,我帮你重振声威。” 袁术此刻已经回过了神,他转身将自己儿子的尸体缓缓放在了地上,然后阴沉着脸站起身。 “辅助你?笑话,你以为你是谁?我恨不能生食汝肉,汝居然还想与我合作?” 刘俭仰头哈哈大笑三声。 “袁公路,你可真有意思,这个天下间的诸侯牧守,哪一个跟你那没仇?哪一个你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这个天下间,你还能跟谁合作?” “咱们这些地方势力之间,分分合合,或是利用,或是交手,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你技不如人,就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你还怎么当一方霸主?你混到今天这个模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以为你很委屈吗?看看这一地黎庶的尸体,你很自豪吗?你以为我很稀罕要你么?” 袁术的胸脯来回起伏着,他气的双眸瞪得浑圆,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刘俭。 刘俭似乎对袁术眼下的情绪视而不见,他只是继续道:“袁公路,你眼下若是想要活命,也就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跟我回河北。” 说吧,便见刘俭伸手一指那跪在地上的五名俘虏。 “这些人虽然都没有说真话,但是咱们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是曹操的人,更不可能是臧霸的人。” “能够经如此精准的预测,你从沛国的撤退路线,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只怕也没有几个人了——至于那几个人是谁,想必你心中是有数的。” 袁术气的双拳紧攥,恨不能扑上去打死那五个人。 那五个人也是硬汉,事到如今,也都是死咬着不松口。 桥蕤见状,急忙跑上前,对袁术低声道:“袁公,我看此事可行……” “放屁!” 袁术骤然怒吼一声,随后猛然转头再度看向刘俭。 “刘德然!袁某誓死不去你河北!袁某何等出身,焉能辅佐于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刘俭闻言并不动怒,他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 强大居下,柔弱居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真心想要召袁术去河北吗? 当然不是! 依照袁术的个性,还有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来说,刘俭把袁术召到河北,纯粹就是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他这次之所以转道奔着下邳通往沛国的方向来,就是因为他觉得,袁绍集团之中一定会有人暗害袁术。 至于是谁会害袁术,这一点刘俭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袁绍手下的那些人。 要知道,袁绍麾下的人构成相当复杂,代表各方利益的人皆有,特别是很多人还与袁术有仇,应该是有不少人不希望袁术抵达袁绍之所在。 但只可能是袁绍手底下的人,八九成却不是袁绍。 袁绍这个人,刘俭跟他见过的次数有限,但不得不说,其人还是颇有气度胸襟的。 诚然,袁绍心中也不喜袁术,但以袁绍现在的立场而言,将袁术召到自己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袁家势力一直趋于分裂,最大的原因就是袁绍和袁术不对付。 袁术如果肯去往袁绍处的话,那袁家的势力基本上就算是整合了,汝南袁氏的资源就会集中,这对袁绍势力的增长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 历史上,袁绍和袁术兄弟相争,对于袁家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如果历史上的袁绍和袁术兄弟能够同心协力,一南一北遥相呼应,那当时的汉末分裂局面,就基本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但是在这个历史时间段,横空出现了一个刘俭。 袁家兄弟就是联合,对他也构不成什么特别大的威胁。 关键是,现在袁术被袁绍手下的人阻击,且不管这个人是谁,但是对袁术而言,现在阻击他的人,都是袁绍的人,具体是谁他不知道,如果这个人一直都找不到,那这笔账最后很有可能会算到袁绍的头上。 如今袁术的儿子死了,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刘俭在用略显蔑视的语言去刺激袁术,难道袁术最后在袁绍帐下不会做出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来。 此刻的袁术,正怒气冲冲的紧盯着刘俭,咬牙切齿,牙齿摩的咯吱作响。 刘俭正色道:“公路,今番不去河北,汝此生恐再无此良机矣。” 袁术冷笑道:“依如汝言,刘德然,你想让我屈居汝下,除死方休!”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张飞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蛇矛向手中提了一提,似乎是有要动手的意思。 刘俭却伸手拦住了张飞。 “莫如此,放他走!” 张飞扭头,看向周边的村聚那些已经开始发臭的村民尸体,言道:“兄长,此人这般毒辣,荼毒黎庶,一村之民,旦夕就为其所戮,此等人还留着他们作甚?” 刘俭淡淡道:“人之不善,天必殛之。” 袁术吩咐俞涉道:“俞校尉,带上吾儿尸身,咱们走!” 俞涉此时已经受了伤,他闻言道了一声喏,随即吃力的去抱袁耀的尸体。 刘俭淡淡地看着俞涉,言道:“我们军士随身携带的伤药可有多余的,且分给他们。” 关羽闻言一惊:“兄长,这……” “分给他们。” 关羽随即一挥手,便有士兵将伤药拿过来,交给了俞涉。 俞涉急忙向刘俭致谢。 袁术看到这,心中也是一阵辛酸。 说实话,这一次的事件,对袁术的冲击很大。 他的人生观以及价值观,包括对于这个世界的态度,都已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刘俭能够不远千里前来相救,袁术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 若不是刘俭适才说了那些招募他的话,袁术其实是可以对刘俭感激涕零的。 招呼一众残余之众,他们继续向西前行。 临行之前,袁术突然站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刘俭,神色颇为复杂。 最终,却见他还是冲着刘俭抱了抱拳。 刘俭见状笑了。 以袁公路的德行,能向自己这个边郡出身者抱拳致谢,也算是不易了。 “公路。” 袁术问道:“何事?” 刘俭正容道:“凭公适才一揖,刘某有一番话,想要送给公路。” “请讲。”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筋仞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曰:坚强者死之徒也,柔弱者生之徒也。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居下,柔弱居上。” “公路,你好自为之吧。” 若是换成原先,这区区几句话袁术根本就不会在意,甚至会嗤之以鼻。 但是如今他的处境确实不同于往昔,刘俭的话确实使他感到了触动。 袁术没有回话,转头继续走了。 他仅剩的几个人都跟上了袁术,唯有桥蕤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走出不远,荀正扭头看到了并未动身的桥蕤,急忙对袁术道:“袁公,桥校尉并未跟上……” “由他去吧。” 袁术的声音之中不见喜怒:“该跟着的人,总会跟着,不想走的人,终归是不会走的。” 张飞问刘俭道:“兄长适才赠袁术之言,有何妙意?” 刘俭道:“其实也没什么妙意,只是告诉他一个很通俗的常理,他遭此大变,若是肯潜心蛰伏,日后说不定,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 说到这,刘俭转头看向了关羽和张飞,道:“适才我对袁术所言,对你们二人也是有益处的。” “人活于世,弱能胜强,柔能制刚之例并不乏见,柔中带刚、弱中有强,方可坚韧无比,因此打仗逞强就不能获胜,树木坚强就会遭受砍伐,你们还需谨记。” 关羽和张飞对于刘俭自然是无比信服的,当下,就见他们皆低头细思。 而在这个时候,桥蕤向着刘俭走了过来。 关羽的表情微变,当即拦在了刘俭的身前。 “汝要作甚?” 桥蕤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道:“将军切莫误会!” “某别无他意,只是闻大将军威名久矣,今番幸得相见!” “愿跟随在大将军左右,服侍于将军,还请将军收留,桥某鞍前马后,愿为将军效死力也!” 关羽听了桥蕤的话,脸上露出了深深的不屑之情。 “汝乃袁术大将,今汝主遭难,汝不护其左右,反来投我兄长,礼义廉耻何在?可懂人臣之礼乎?” 桥蕤被关羽这么一说,老大的没面子。 毕竟这年头,被人骂不懂人臣之礼,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忠孝二字,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还是非常之大的。 桥蕤的脸色尴尬,但还是勉强解释道: “非某不守节,实乃袁公不听良言,孤高自诩,独断专行,今番截杀袁公者,必在袁本初帐下,他身边不余将士,却依旧前往,岂非送羊入虎口也?大将军乃是汉室宗亲,当代名臣,袁公不投大将军,反去袁绍处,恐凶多吉少,我虽有尽人臣之义,却也需顾宗族之义,宗族尚在,全族生死全仰仗于我,如此必死之局,恕我不能从其往也!” 关羽冷笑一声,还要训斥他,却见刘俭伸手拍了拍关羽的胳膊示意。 关羽领会刘俭之意,随即不再多言,他转身让开道路,让刘俭见桥蕤。 “桥公哪里人?宗族何在?” 桥蕤闻言忙道:“回大将军,某乃九江余汗人。” “九江郡如今都在曹操手中,你既是九江郡人,为何不投曹,反而投我?”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 袁氏“归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桥蕤当然是不能归曹的。 他的家族当初在九江郡属于和阎象、杨弘等家族一样,都是袁术的鼎力支持者。 而曹操到了九江郡之后,为了能够快速的掌控九江郡,并震慑当地的各大家族,自然就要树立几个典型。 要么是将有些亲曹的家族扶持,要么将有些亲袁的家族彻底打压。 桥蕤的家族和阎象的家族都属于是在打压范围内的。 不过,桥蕤比阎象幸运,阎象的家族被曹操安了一个造反的罪名,几乎全都给扫平了。 但是桥蕤这个人还算是比较能够看清风向。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家族中人迁出了旧地,搬往了徐州和九江郡的边境的村聚中暂且安置。 虽然家族中大多数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数代积攒的家底却是一朝尽失,成了曹操的充公之物。 所以说,桥蕤和曹操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去了。 他和曹操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刘俭当初在冀州收拾的那四十二家反叛的家族一样,大家是因为时势而彼此不能共融的生死仇敌。 势力互相交替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情况。 桥蕤委婉的将自己家族目前的处境向刘俭大概说了一遍。 刘俭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心中却是了然了。 随后,他又向桥蕤询问了一些他家族当初在九江郡时的具体情况。 通过桥蕤的描述,刘俭可以听出,桥蕤的家族当年在九江郡势力颇强横,而且人脉也比较广…… 只可惜,如今却是日薄西山了。 但即使如此,对于扬州各派势力的熟悉程度,桥蕤也比大部分北方人要知道的更多。 自己的麾下有这么一个知晓扬州各地内情的人,对于日后统一会有很好的帮助。 于是,刘俭对桥蕤说道: “桥君既然真心想归顺于我,那刘某自然是欢迎的。” “云长适才所言,确有道理,不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这也是人所共知的道理。” “你今番相救袁公路至此,也算是颇尽劳苦。” “你的家族因受袁公路牵连而尽失祖上基业,族人辗转流离,怎么说你也对得起他了。” “你若是愿意相投,那以后就将你的家族尽皆迁往徐州,你就跟在我身边。” 桥蕤听了这话,顿时大喜过望。 他急忙冲着刘俭抱拳:“桥蕤愿为将军效死力也。” 刘俭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作为向导,引我前往彭城国,我要相助我兄长玄德对付孙坚和周瑜。” 桥蕤听了这话,不由一阵紧张。 毕竟他刚刚被周瑜一通大火杀的大败,心中对曹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之意。 刘俭如今让自己为向导,又回去那个令他恐惧的战场……桥蕤心里一时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很快他就将那份恐惧感压了下去,毕竟他刚刚投降到刘俭的麾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日后他桥家还怎么能够有重新兴旺的机会呢? “将军放心,末吏刚刚与曹军交过手,多少是熟悉对方的底细的,我愿为将军开路,引将军去破周瑜之众。” “甚好。” 随后,刘俭就命手下的军士带着桥蕤去换一套干净的甲胄,并为他寻一匹战马和趁手的器械。 手下的军士引桥蕤走后,关羽随即对刘俭道:“此等卑劣小人,兄长为何还要见用?” “云长,你对人的要求太高了,这个世界上不是随意一个人都像你这般忠义的,大部分人还都是为了家族,为了他们自己而存活。” “若想平定这个天下,兴旺这个民族,就要用各人之所长,有些人虽然德行不著,但是既然他们有能为我所用之处,就可以留用……袁术不能使之归心的人,不代表我不能做到。” 关羽听了这话暗自点头。 谅那区区袁术,如何能与他的兄长相提并论? 随后,刘俭又看向了那一地的尸体,吩咐关羽和张飞:“让士兵们将这些村居中的尸体火化了吧,不要让这些尸体暴露为野兽糟蹋,万一再引起了什么瘟疫,对附近其他的人和牲畜也非善事。” 关羽和张飞领命。 …… …… 袁术等人走出了不远之后,又碰到了一支前来迎接他们的兵马。 那支兵马是袁绍从荆州派往沛国的军队。 为首之将,乃是袁绍麾下的嫡系大将,南阳郡出身人纪灵。 历史上的纪灵,确实是袁术的手下。 不过,在这一世中,袁术并没在南阳郡落脚,南阳郡反倒成了袁绍的基业。 而南阳的大豪杰纪灵,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袁绍手下。 纪灵见了袁术一众,急忙派兵将他们保护住。 随后,他来到了袁术面前。 “末吏纪灵,现任袁荆州麾下校尉,某家驻扎于沛国,得到了主公将令,闻袁公在徐州有所败绩,特来此迎接袁公。” “袁公放心,有纪灵在此,任他由何人派来追兵也断然不能伤公一根汗毛。” 袁术听到这里,面无表情,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袁绍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呢。 曹操是你的手下,他派兵给我打崩了,然后你又派人来接我。 还告诉我追兵不敢拿我怎么样? 灭我,打我的是你的人,迎接我的是你的人,还有中间那截杀我的,想来也是你手底下的人…… 想到这儿,袁术心中一阵苦涩。 他竟然少有的收起了傲慢之情,对纪灵说道:“那就有劳足下领我去见本初了。” 袁术本来想是先到沛国袁忠那里站住脚,之后看看什么情况再去见袁绍。 但是现在,他大概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自己已经沦落到了这般地步,而他也选择了这条路,那他最后的结局,必然是归于袁绍。 既然是早晚都要归顺的,那非得硬撑着等到后面干什么呢? 于是,袁术等一众在纪灵的带领下,前往荆州。 而在这期间,袁术拜托纪灵帮他召集残兵败将,毕竟当初的火势烧不尽袁术的大军,想来还是有很多兵马是受到了火势的惊吓四散而走,若是能够召集回十之二三,日后对于袁绍来说,也是有用的。 纪灵一见袁术将收拢败兵的权力交给了自己,很是惊诧。 若是由自己代替袁术召集那些败兵,回头不管招回来多少,那这些兵顺其自然的就会被纪灵收归于麾下了,到时候可是一丁点都没他袁术的份。 虽然不知道袁术在打的什么主意,但纪灵还是照做了。 大部分的败兵无法召回,不过纪灵还是召集回了数千残兵败将。 另外,袁术的旧部战将梁纲,陈纪也得到了风声,赶来投奔。 这些人马算是袁术最后的资本了。 可,不论是败兵还是败将,最终都没有回到袁术的手里。 纪灵全都代替袁术接管了。 而袁术,似乎也是觉得理所应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 纪灵派遣快骑,将沛国这边所发生的事情,星夜传递回去,向袁绍进行了禀报。 此时的袁绍正在江夏郡亲自率兵平定当地的贼寇祸乱,同时借机训练水师。 在得到了纪灵八百里快骑传回来的消息之后,袁绍也有些不敢相信。 “不想,这袁公路,经此一战,居然颓废至此,连本该属于他的兵马和战将都不要了,全都交付给了纪灵……” 说到这,袁绍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亲信周昂:“真是不复当年的锐气了。” 周昂说道:“公路遭此大败,连嫡子都搭进去了,若是换成一般人,早就跳河自尽,他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还哪里会有什么雄心壮志?” 说罢,周昂拱手道:“恭喜主公,公路若是来了荆州,那汝南袁氏今后便再无分裂局面,袁氏之资,可尽归主公掌控!” 不想,袁绍却摇了摇头。 “别忘了,河北可还有一个姓袁的。”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 绍,术,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在江夏平乱的事,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既然袁术已经抵达了沛国,那出于同门兄弟的情谊,袁绍也不能把袁术一个人在袁忠那边晾着。 于是,袁绍将江夏的战事暂时交给了黄祖,让他带领兵马剿灭剩余的贼寇势力,他本人则亲自前往沛国去见袁术。 而袁术抵达沛国之后,袁忠与袁术经过一番商议,与他一同转向荆州,希望能够让袁术提早见到袁绍。 几个兄弟不期而遇,在半路上汇合了。 袁绍和袁术兄弟相见,两个人的思绪各自百转千回。 一晃多年,当年都是在京中厮混的兄弟二人,如今境遇可谓是天地之差。 同为袁氏子弟,实在是不由不让人感到唏嘘。 “本初……我,我……” 袁术见了袁绍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感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袁绍急忙上前,一把攥住袁术的手。 “公路啊,多年不见,唉,咱们都已是人过中年。” “想当年,你我在雒阳,咱兄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再看看如今呢?” 说到这儿,袁绍不由苦涩的叹息。 “天下诸事皆繁,焉有那般多的称心如意?兄弟,你如今虽然失势,但我袁家兄弟皆出自同门。” “从今往后,你就安心的留在荆州。” “你我兄弟,共同兴旺袁门。” “以慰兄长和叔父等人的在天之灵,如何?为兄诚心相邀。” 袁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悲痛。 “往日愚弟,不通情理,几番与兄长作对。” “实乃是小人心肠也。” “今幸蒙兄长不弃,术愿效犬马之劳。” 袁绍用力的拍了拍袁术的手。 他一抬头,看到了队伍后面不远处有一棺木,随即快步走上前去,对着棺木长长作揖施礼。 袁术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袁绍。 “兄长,身为长辈,如何能对晚辈作揖?” 袁绍苦楚而泣:“侄儿年纪轻轻就遭此劫难,可恨我这个当从父的,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救不了我的侄儿,我心里后悔啊。” 袁绍现在是真的哭了。 他留下的这两滴眼泪,让袁术心中有些震撼。 但是那股震撼之意,随即还是被仇恨所掩盖。 你的手下杀了我儿子,你如今还在这里卖人情吗? 袁术摇头叹道:“这都是命啊,这孩子命薄,没有那个福气可得长寿。” 袁绍急忙问道:“何人杀我侄儿?” “一群山贼草寇。” 袁绍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哪里的贼寇,居然连我袁家人都敢杀。” “贤弟放心,带我回荆州,整点兵马,派人前往搜查,并要将这伙贼寇连根拔起,我要将他们挨个屠戮,以慰侄儿在天之灵。” 袁术说道:“耀儿被杀,虽是那贼寇为之,但那些贼寇如今已如石沉大海,想要寻找踪迹甚难,恨那曹操和周瑜在徐州以火烧我军士,使我军大败,仓皇而走,若不是他们,我儿焉能落到这般地步?” 袁绍听到这儿,没有吭声。 半晌,方才听他慢慢开口道: “公路啊,孟德与那周郎并不是存心针对于你。” “曹巨高为陶谦贼子手下所害,孟德出兵北上徐州,乃是为其父报仇,你说你起兵往徐州掺和这事儿干什么?” “正所谓刀剑无援,两军交战,哪里又能分得清那许多?” “侄儿之死虽然与孟德有些关系,然其罪却不在孟德呀。” 袁术大怒道:“听兄长这意思,难道我儿就白死了吗?” 袁绍摇了摇头:“自然不能白死,还是那句话,为兄一定会将这伙贼寇连根拔出,替我侄儿报仇,孟德和周郎那边,我也会让他们在侄儿的灵前祭拜。” “公路啊,你昔日在雒阳也与孟德相识,大家颇相熟,何必如此呢?” 袁术脸色发黑,站在原地不说话。 “公路,你意如何?” 袁术斜眼看着袁绍。 “听兄长意思是一定要包庇曹操了?” 袁绍见自己这般劝阻,袁术还是那油盐不进的意思,脸色也沉了下来。 “非吾包庇孟德,只是有些事为兄不想说的那么清楚,公路,你可不要逼为兄啊。” 袁术沉声道:“敢问兄长,你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袁绍面无表情:“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给你听。” “公路啊,孟德老父之亡到底与陶谦有没有干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要以为我在荆州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的行事风格我太清楚了……我告诉你,我手中若是没有一点真凭实据,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 这一番话,如同天雷一般震慑在袁术的脑海之中。 他略显诧异的看向袁绍。 却见袁绍的表情依旧是很平淡的。 “公路啊,谁是谁非,你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吧?” 袁术心中当然清楚,他只是不知道袁绍知道多少。 少时却见他冲着袁绍拱手说道: “兄长教训的是,是我太过于执着,心胸未免狭隘了。” 袁绍伸手拍了拍袁术的肩膀。 “贤弟,你我先回荆州,好好料理一下侄儿的丧事,至于前线诸事,我自然会派人问清楚,孟德和周郎那边,若他们果然是在侄儿这方面的事情上有罪的,为兄绝不会偏袒他们。” “谢兄长。” “谭儿何在?” 随着袁绍的叫嚷声,便见一骑飞马而来。 那战马之上驮着的是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俊朗青年。 不过,他的姿容却还是不及袁绍年轻之时。 “父亲!” “小子,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从父。” 来者乃是袁绍的长子袁谭。 袁谭听了袁绍的话之后,立刻翻身下马。 “小侄袁谭见过叔父。” 袁术看着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的袁谭,心中又想起了他的亡子,心中感到一阵嫉妒。 “我当是谁,原来是谭儿,多年不见,谭儿都长得这么大了。” 说到这儿,袁术似有所指的看向了袁绍。 “兄长真是好福气啊,得此类父之子也。” 袁绍谦虚地摆了摆手。 “此子尚不类父,真正的类父者,乃是我那第三子,其虽然年少,不过神采与行事之间,已经有了我的几分神韵,回头你见到就知晓了。” 袁谭听到这儿,脸上一阵尴尬。 袁术似有恍然的点了点头。 “那还真得是恭喜兄长了。” “好啦,公路,咱们且一同回往荆州……谭儿,这回去的路上由你照顾你叔父,汝弟刚刚亡故,汝叔心神悲怆,切记要好生照顾。” “诺!” 说到这儿,便见袁谭冲着袁术一伸手,道:“叔父,请。” 袁术看着袁谭,叹道:“好侄儿。” …… …… 与此同时,孙坚方面已经开始大驱兵马,向刘备的大营发动了进攻。 而江东军方面,周瑜为了巩固下邳国的形势,并未来参与夹击刘备。 但是他却派遣大将曹仁和曹纯率领一部分扬州军士,来协助孙坚对刘备进行夹击。 面对孙坚和曹仁,这两位都是精通战阵、长于指挥兵马攻坚的猛将,刘备现在也只能是勉强处于招架。 眼下,徐州军大败的消息也已经在军中传开,对于三军的士气来说,这也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刘备知道他是不可能战胜孙坚的,更不可能说战胜孙坚和曹仁两路兵马。 于是,他只能且战且退,且退且战。 刘备现在所想的不是如何打败孙坚,而是尽量的将兵马完好的带回徐州境内。 毕竟,为了已经大败,失去了时势的陶谦,空折兵马是不值得的。 只是孙坚并不肯轻易放刘备离去,他驱赶兵马,一直紧追刘备,死死的咬住刘备的尾巴,让刘备的军队无法顺利撤退,行动十分缓慢。 而且这样还可以有效的降低刘备军的士气。 曹仁也是精通兵法战阵之人,他没有立刻发动兵马与孙坚夹击刘备,而是驱赶精兵,拦在了刘备退往徐州的道路上。 现在的刘备前狼后虎,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 曹仁的打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为了防守孙坚与曹仁的进击,只能在亦城暂时驻扎。 这个城池不大,城墙也很矮,城中的粮草也极为有限。 刘备将兵马屯扎在这里,也只是为了能够有效的利用低矮的城墙来防备孙坚与曹仁的攻击。 但是这样,却无法有助于突围。 刘备军中的粮草逐渐变得越来越少,他只能够下令让将士们暂且将粮草集中统一分配,减少将士们的吃食用度,用以延续更多的时间。 但是,这种方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有的方法都只是暂时的。 若是不想办法突出曹仁与孙坚的围困,那刘备最后迟早还是要有大难的。 …… 曹仁在知道了刘备屯兵于亦城之后,大喜过望。 陶谦和袁术的兵马都被消灭了,现在彭城国境内的敌军只有刘备这么一支兵马。 于是,曹仁和孙坚分别在亦县的周围安了几座营寨,将亦县团团围住。 韩当缓道:“可是这刘俭和袁术,都为着让周瑜一把火烧的兵马殆尽了,当此时节,我们焉能派兵来援?” 号角声突然响彻了天空,尚未就寝的陶谦听到那一阵号角声,颇为诧异,我缓忙走出了营寨,向着近处眺望。 韩当听了,急急地点头。 “那天底上,还没什么,比派出求援的人冲出了重围,却有能求来救兵更令人绝望之事?” “刘俭的兵马若是能来徐州,少多还会对主公的行动没所裨益,所以,是能是向刘俭求援。” …… 就见曹仁长长的叹了口气,满面忧愁。 就在此时,韩当来到了厅堂之内。 曹仁叹道:“你知主公必然会率兵来救,但是主公手中只没是足七千辽东军士,虽是暗兵,但数量是少,一旦受陷,他你其罪小矣!” “退进有路,右左有门呐。” “将军是要着缓,主公如今是是就在徐州吗?我事后还没让将军迁兵来此,已是令你等得避小难,如今主公得知将军受困于此,焉能是来救援?” 周仁伸手,示意韩当坐上。 彼之粮道也已经被己方的兵马切断,他现在在亦县内也只能是坐吃山空。 周仁挑了挑眉毛,随前略一思索,热笑道:“是对,是是偷营,那是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周仁那是想派人突围求援了!” “区区大事,何足挂齿?” “你那边异常防备周仁的偷营之兵,伱这边领人过去埋伏。” 徐州军和袁术军被消灭殆尽,断然是可能后来支援曹仁了。 “义公真乃忠义之士也!唉,是备对是起他,对是起八军的儿郎将士,将他们置于如此险地!八军被困于此,乃备之罪也!” 秦翊疑惑道:“刘俭军还没让都督打残了,曹仁那时候还能向谁求援?” …… “唉。” 我若是知晓上一步怎么办,也就是会留在那外,空自嗟叹了。 …… “兄长真是低见啊!” 陶谦笑道:“估计还是刘俭……有事,敌军偷营,异常防备打回去不是了,去找子和来,你没事吩咐我。” 周仁并是为所动。 陶谦皱起眉头询问。 周仁沉吟半晌是语。 “呵呵,妹夫派人出城了,想要去刘俭处求援。” 城墙之下,曹仁望着八将的兵马悄悄出了县城,往东面的方面急急而去,双拳死死的攥紧。 韩当正色道:“将军何错之没?当初主公让将军迁兵之时,你等尚心怀是满,若非将军良言相劝,焉没八军将士之今日?怕是都在上邳随着刘俭等人的联军被屠戮殆尽了。” “曹仁派兵偷营?” 虽能解一时之围,但最终的结果肯定不会好。 “不是因为没亲,所以你才有没上狠手!” …… “义公,陶谦那段时间,是断派兵后来攻城,可我是过都是在做骚扰状,哪一次是真的了?” “那一次,你要将曹仁活捉,囚禁在江东,一则也算是全了你们之间的亲情,七则也为着用我来威胁周仁,使孙坚针对江东行事没所顾忌,要知道,曹仁是孙坚的至亲,更是我最为倚重的小将,曹仁在你手外,孙坚就会投鼠忌器,是敢妄动!” 时间拖延的越长,曹仁便等于越是陷入绝地。 “亦县之东的山林大路,最是稀疏,曹仁手底上的人,一定会从这外突围的。” 曹纯言道:“可我,毕竟是你们的妹夫。” “怎么回事?” 我紧紧地攥住了韩当的手,冷泪盈眶。 他们也不着急冲进去,只是将县城通往别处的要路堵死,不让刘备想办法冲出去。 曹仁正用手揉着眉心,满面苦涩的看着这幅舆图,努力在寻找突破的方法。 “将军,敌军攻城,也算是大事?!” 当天晚下,韩当选了八十名精骑,随同我一起突围。 程普和低顺两名小将军,则是分别率兵掩护韩当突出重围。 “义公啊,城里到处都是陶谦设上的伏兵和陷阱,他若是要突围,还需谨慎大心才是……此行艰险是易啊。” “当今日率兵突围,也是职责所在,与将军何干?” 韩当郑重道:“就算是是易,当也愿意承担此责,纵然是被曹,孙所擒,也定然是授首以全忠义之心!绝是会出卖将军的!” “那……” 曹仁站起身,来到了韩当的面后。 上一步? 陶谦笑道:“曹仁会如此行事,孟德这边早就料到了,是过如今孟德还没分兵取去广陵,给徐州这边施以压力,刘俭老儿,表面直爽,实则是个自私之辈,我如今受了重创,又遭郡县被夺,焉能会派兵再来救曹仁?” …… “将军,陶谦军又为着攻城了!” “兄长,没何事吩咐?” 韩当听到那,立刻道:“当愿意追随死士,突出重围去为将军求援!” …… “义公,当上之势,唯没派人出城突围,冲破陶谦和刘备的包围,后往徐州求救。” 曹纯闻言,亦是热笑。 “求援?” 韩当听了那话顿时小惊。 曹纯道:“忧虑,定然是一个是留,全部剿杀。” “呜呜呜~~!” 而亦县那个大地方,也是会没少多的粮草囤积,时间长了,敌军一旦有没粮食,这就只能是等死。 亦城的县属之内,曹仁坐在主位下,我的桌下铺着一幅图。 “你要让曹仁知道,什么叫求而是得,什么叫生是如死也。” “陶恭祖虽然小败,主力军尽溃,但徐州并非有没兵马,只要我集中各县之兵,能够来彭城与你内里夹击,是求击败周仁和周仁,只要能够为你打开一条通路,便足够了。” 曹纯听到那,颇为是解。 “唉,周仁这厮,非为攻城,实乃是乱你军心,使你军心疲惫,行骚扰之策也。” 是少时,就见司马秦翊匆忙赶到了周仁面后。 “此举也事关徐州的生死存亡,你若是败了,我刘俭回头难道还能得善终吗?” “义公啊,此番全仗他了,他一定要功成而归,备在此等他回来,咱们事前一同去见主公!” 曹纯闻言,恍然小悟。 “为何?” 曹仁用力地拍打着韩当的手,道:“坏兄弟!一路保重!你等他回来,咱们在徐州置酒庆功!” “副都督,曹仁派兵偷营!” “这依兄长之见,你们当如何招待?” 他既然将兵马全部屯于一地,那就等于是坐死其中而没有外援。 按照曹仁的估计,刘备军肯定是没有太多的粮草的。 “将军,你们上一步又当如何?” 是少时,就见全身覆甲的曹纯来到了陶谦的面后。 “是,放一两个过去也有妨。” 第五百六十一章 被追击的英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嗖!” “嗖嗖!” 锋利的箭从后方射出,又将两名正在奔跑中的骑士从马上射了下来,其中有一名骑士还没有完全断气,他只是从战马上跌落了下来,但在落马之后,还惊恐的呼叫着。 纵马奔驰在最前面的韩当,听着后方不断升起的呼喊声,心犹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但他此刻不能回头,他身上有着极为重要的任务。 他带着刘备的命令,要冲出重围,去往郯城,去将陶谦的援兵给请来。 而距离韩当等一众突围之众的后方,曹纯正不紧不慢的率领着一众精锐的骑兵,尾随其众。 曹纯面容坚毅,神色威武,身着精良甲胄,目光敏锐地查看着不远处的韩当一众。 他并不着急将韩当那一众全部屠戮,他只是不紧不慢的让手下的紧紧跟随他们,不要掉队。 他依照曹仁的命令,剿杀这些冲突军阵之人,却不打算完全剿灭,在最后的时刻,只等对方还剩下一两个人之后,再将他们放走。 正如曹仁所言,陶谦是不可能派兵来援助刘备的。 让那些去搬取救援的人给刘备带回更加令他们绝望的消息,这不是更好吗? 一想到到时候,自家妹夫的表情,曹纯就不由得意的大笑起来。 “给我追,莫要一气将他们全部击杀,留下几个让他们逃脱出去就是了,让他们去给陶谦老儿通风报信,我倒是要看看,陶谦老儿到底能不能来!” 此时的曹纯,可谓是心情大好,在他看来,前面那仅剩的十余骑的奔驰骑士,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现在的曹纯,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的戏弄着他们! 后方的曹军依旧是在追击,己方的人员不时间就会落马一人…… 这些骑士,都是青州兵之中最为精锐的锐士,每折损一个人,对于韩当来说,就都如在他的身上割肉一般。 若是换成往昔,韩当早就折返回去跟曹纯拼个死活了。 但是现在,不论是有什么难处,有什么不甘,有什么委屈,他都要咽进肚子里。 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刘备交代给他的任务。 …… …… 其实,刘俭的一众人已经抵达附近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在关羽的指挥下,这四千辽东军都潜伏在山林之中,没有着急出去攻打孙坚或是曹仁。 孙坚麾下有两万余众,曹仁这一次带来的兵马也近万,依照刘俭的分析,自己所率领的这四千辽东军虽然精悍,但要直接正面击溃对方,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当然,若是采取偷袭之法,骤然出兵掩杀,是可以成功的,但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这次机会,刘俭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至少要达到将刘备大军从亦县中救援出来的战略目的。 刘俭、关羽、张飞,这三个人都是行军多年的人了。 他们最近埋伏在山林之中,对于辽东军士的行动加以控制。 眼下曹军和孙坚的注意力虽然都在刘备身上,等闲不会发现他们行踪。可是,一旦有一丝丝疏忽,被对方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如此大费周章的行动就前功尽弃了。 对刘俭三兄弟来说,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不轻易外出不等于他们不仔细的探查敌军的动向。 包括曹仁和孙坚军在内,辽东军全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关注着他们的行动,并随时将最新的消息汇报给刘俭。 刘俭三兄弟用兵多年,他们不需要知道对方过多的部署情况,他们只需要大概知道曹仁和孙坚营盘的位置,知晓对方的军士每天吃几顿饭,每顿饭的生火时间,包括每天夜里他们巡哨的数量,就可以大致推断出曹仁和孙坚军队现在的状态。 甚至更可能分析出曹仁和孙坚现在的心理。 根据斥候,每日给刘俭报回来的这些细枝末节,刘俭大概知道曹仁和孙坚的情况。 他分析出了曹仁和孙坚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刘备身上。 依照他们夜巡的部署盘营的位置,说明他们现在根本没觉得会有哪支兵马会从外围突袭来援救刘备。 而且他们并不着急进攻,说明曹仁现在是以生擒刘备为主要目的。 刘俭只是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曹仁生擒刘备的目的就是要威胁自己。 这曹子孝真不愧是曹操最得力的干将,在这种时候也不忘为了曹操日后的发展而谋划。 若是换成一般的将领,其首要目的肯定是杀了刘备建立功绩。 不过这样对刘俭倒是也有好处,他不用着急马上冲进重围救援,只需要审时度势,看准时机。 刘俭现在突袭掩杀,以骑兵袭击曹仁定然会获得一场大胜,但是他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跟刘备联系不上。 打胜曹仁一场,对刘俭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他需要刘备配合他,在自己得胜的时候,能够乘机率兵杀出来,两军会合,共同凭借一场大胜之威提振士气然后迅速撤走。 战法是很简单的战法,但是操作起来难度挺高。 这就是一个时代没有通讯设施的弊端呢。 虽然是兄弟情深,但刘氏兄弟也没深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说话就能猜透对方的想法。 刘俭近来在山林之中,对于此事考虑了整整三天。 但是这三天他也没有想出一个什么好的方法。 但也就是在今夜,亦县的刘备突然行动了。 消息很快就被斥候给带了回去。 刘俭听说刘备居然在夜间主动出击,心中暗道:莫非是我玄德兄在县中已经没有粮食,迫不得已而行强行突破之法? 若是果真如此,那他这面就需要迅速做出反应,从后面去攻击刘备突袭的营盘,然后内外夹击,打破对方的封锁,让刘备军冲出来。 于是,刘俭、张飞、关羽三个人来到了林中的一处山地之上。 这处山地是他们先前寻找,用来观察曹仁军形势的。 山坡地势平缓,可急速上或是急速下。 虽然是黑夜,但是只需要凭借火势,还有喊杀声以及起火的位置、火势大小,他们就能够大概推断出战场的情况。 毕竟就这一块来说,刘关张可都是老江湖了。 常年在辽东以及塞外行军的关羽最为精通夜战。 他只是大概扫视了一眼起火的位置与火势的大小,就看出了有些不对劲。 “兄长,玄德似乎无意今日突围。” 刘俭点了点头:“是啊,这火势不大,而且看放火的位置,似乎在曹营外围,看来玄德是采取了声东击西之法。” 张飞现在也是战场上的老油条了,他一下就猜透了刘备要做什么。 “玄德兄是想派人突围出来,然后去求援。” 刘俭闻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翼德所言甚是。” “玄德也是用兵多年的老将了。我们在徐州的消息,玄德也是知晓的。” “只是他也知道我们的兵马不是很多,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玄德假意偷袭曹营,派人趁乱冲出重围,往郯城前去求援,希望陶谦能够派兵过来支援。” “陶谦的兵马若是到了,就能帮我们分担一部分压力,玄德也就更容易冲出重围。” 关羽在一旁捋着长须说道。 “玄德兄的兵马若能够得到解围,便可以回返徐州,助守徐州北境。” “依照现在的局势而言,只要救出了玄德兄的这支军马,那陶谦日后就还有稳固基业的可能。” 刘俭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惋惜之情。 “可惜呀,这个道理你关云长虽然知晓,陶谦可却未必会这么做。” 关羽闻言惊讶道:“陶谦为何不如此行事?” “云长啊,你这些年纵横北地,开拓大漠,又剿灭了三韩,你的眼光已经比内地的这些人物高出了不少。” “陶谦虽然出身不错,可他的格局不大,伱指着他能够看清楚眼下的局势,那你可有的等了。” “而且就算是陶谦能够看清楚眼下的局势。” “他也未必就舍得用他剩下的那点儿兵马来救玄德。” “此一点是玄德没有想透的事情啊。” “只是玄德没有想透,却是不知曹操能不能想明白。”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看向了一旁的张飞。 “翼德玄德那边若是派少量的兵将往外冲突,必经曹仁营盘东面的小路,那里最适合少部分人马突围……你现在速领一支兵马去那里接应,看看能救援谁出来就救援谁出来……云长,你这边也准备兵马,咱们或许就得是今夜动手了。” 关羽闻言道:“兄长,不再等等了?” “不等了,玄德既然能出此策,说明他已经是有些山穷水尽之势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今夜他既然派兵突围,那就说明玄德一直会在亦城的城头注视着曹营战场的情况,我到那边想办法再跟他打个信号儿,说不定可以救他出来。” “诺!”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 张韩之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此时的韩当身边只剩下了最后两骑精锐。 韩当本人的后肩也中了一箭,若非他的甲胄厚重,怕是这一箭,也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的。 在这种关键时刻,河北甲胄的精良终于显露了出来。 有的时候,一套制造精良的甲胄,真的能够救人一命。 “将军,您往前赶马,我二人挡在您的身后!为您争取些时间。” 一名骑士在韩当的身边高声喝道。 “不行!” 韩当转头冲着他们两个人喝道:“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心腹,多年来随我在青州征战,立下那么多的功劳,今日,我岂能让你们折在这里?!“ 这三匹马一同飞奔着,后面的那两名骑士其中之一则是喊道:“韩将军,我等昔日皆是底层黎庶,入军营中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从未想过能混出什么军功大业。” “但是将军不以我等粗鄙,肯在行伍之中将我等提拔。” “我二人也算是凭借着军功混到了屯长之位,吃着比二百石的秩俸,我们俩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如果有,俺们两个还给将军鞍前马后的效劳,咱们一同上阵杀敌。”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这两名屯长已经减缓了马匹的速度。 他们二人彼此对望了一眼,随后猛然一拉马缰,将马匹站住,然后同时调转马头,持着长矛向着后方冲了过去。 “回来!!” 此刻的韩当已经是热泪盈眶,声嘶力竭地冲着两名亲信手下喊道。 但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减缓速度。 两个人的脸上充满着决绝的神色。 此一番回马转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将军韩当韩义公这些年的提携之恩。 韩当心中也知道,这两名手下此番一转身就绝对不会再有生还之理了。 他努力按捺着心中的悲痛,纵马拼了命的向前赶去。 而后方俨然已经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显然是这两名骑士的冲锋令曹纯的先行部队受到了一定阻碍。 这就为韩当快速马速与后方追兵拉开距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看着短短的一段距离,却是他手下这两名屯长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后方,曹纯已经指挥手下兵士将两名屯长杀死。 那两名屯长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还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拼了命的与追击的曹军展开厮杀。 他们的气势让以曹纯为首的曹军追兵大为动容。 待那两名屯长彻底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之后,负责指挥追兵的曹纯缓缓的打马向前。 他借着身后士兵手中的火把,来回看着地上这两名尸体的面容。 “真乃义士也!” 曹仁一边感慨,一边长叹口气。 “河北军中若都是这样的壮士,恐非我等之福啊。” 说到这儿,曹纯的眼中突然变得犀利。 说实话,他刚才还真想放韩当离去了,毕竟,这是事前曹仁曾经嘱托给他的事情。 但是现在曹纯又有点不想这么做了。 适才这两名屯长的表现,突然间似是触动到了曹纯的某根心弦。 他突然想试着将对方活捉看看。 他想看看,被活捉的河北军,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 韩当拼了命的向前打马,他肩膀上的伤现在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血流的越来越多,这导致韩当一阵头晕目眩。 韩当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已经逐渐不足了。 现在的他,完全是凭借着毅力在坚持着。 若是换成寻常人,或许已经一头从马上栽倒,晕死过去了。 但是,即使韩当的毅力强于常人,他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而后方,曹纯等一众人的追击速度变得更加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韩当依稀的看见前方有一支彪军拦路。 他此时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看什么东西都是双影,且因为伤势心神不宁。 在看见了那支兵马后,韩当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悲凉之情。 看来,今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难逃一死了! 玄德公,我已是尽力了! 想到这,韩当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环首刀,准备一会拔刀直冲过去! 在他的概念里,只有战死沙场,没有横刀自刎一说! 今日就算是死,说什么也得冲过去砍几个垫背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突听前方一个人高声怒吼一声。 “前方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那道声音,在旁人听起来极是刺耳,可震的人头皮发麻,心神恍惚。 但是在韩当听来,却无异于天籁之音。 “张将军……是张将军吗?!” 韩当当年为陪隶,是刘俭将他从陪隶中提拔而出,让他当了张飞的副手,与张飞一同在并州屯兵。 后来张飞执掌黎阳营,韩当也是一直跟张飞在一起,两个人极有默契,直到刘俭的事业做大之后,韩当才被张飞身边调离,去往青州协助驻防。 可以说,韩当和张飞是一同成长起来的,张飞是整个河北军中,除了刘俭之外,韩当最为熟悉也是最为尊敬的人。 而对张飞的声音,韩当毫无疑问是最为熟悉的。 “张将军援我!将军援我!” 韩当熟悉张飞,张飞对他也是如此。 只是一听这声音,张飞就知道来者乃是何人。 “义公!” 张飞亲自率人冲了上去,将韩当接下。 天色也多少有些开始发亮,张飞只是清晰的看到了韩当的样子。 他的心中不由一阵疼痛。 韩当不只是他的战友,还是他难得的知己。 当年,他们两人一同在大漠并肩作战。 往昔的一切,张飞并没有忘记往昔的一切,皆历历在目。 韩当是在张飞年轻时期就陪伴他成长起来的人,他在张飞的心中分量极重。 “哪里的贼子竟然敢将义公伤成这样!”张飞恼羞成怒。 随后,他对身后两人道:“汝二人且将义公带往后阵,其余人随俺冲上去,务必要向这些曹贼子通通斩尽杀绝!” “诺!”一众辽东士兵高声大呼道。 就在这个时候,虚弱的韩当抬起了头。 “张将军,后方追我的曹军中应该有曹军的大将,若是能够生擒,必然会对主公大有裨益……” 张飞闻言不由一愣。 接着便见他一阵苦笑。 “你瞅瞅伱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惦记着这个?” “你放心,俺知道了,一会儿俺会视情况行事。” 韩当将所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以后,接着身体一歪,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张飞知道韩当的伤势极重,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有性命之危,于是便急忙派人将韩当送往后方。 随后就见张飞手执丈八蛇矛,亲自率兵向着曹纯的追兵迎了过去。 曹纯所带的兵马不多,主要也是因为韩当等突围的人并不多。 不过相对的,张飞在这里驻守也没有率领多少人。 毕竟虽然是为了救人,但他也要视情况而定,若是带领大队人马,恐怕会泄露虚实。 双方也算是小股人马对战小股人马了。 曹纯正在率兵追击着韩当,突然间,却见黑暗之中闪出了这么一队精兵,这使得曹纯万分惊讶。 按道理来说,陶谦的兵马已经被打的丧了胆,怎么可能还来援助刘备呢?这支兵马是从哪里出现的? 但是,既然对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曹纯也不能不打。 他招呼将士们一边上前冲与对方交手,一边高声。 “尔等何人也?” 张飞等人虽然与曹纯短兵相接,但是已经颇通诡诈之道的张飞,此刻可不想让曹纯这么简单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要在战场上混乱对方的思绪。 于是便听张飞大笑着道:“某等奉董相国之令,特来此处诛杀尔等叛逆之贼,若是识相,乘早下马受降!” 曹纯这听了这话,先是一滞。 接着差点儿没气蒙了。 这不是胡说吗? 董卓在长安的军队怎么可能跨着这么远跑到徐州? 这信口胡言之人,真真该死!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三章 徐州的归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州,郯城。 “咳咳咳……!” 陶谦躺在床榻上重重的咳嗽着,自从回到了郯城以后,他突然突发疾病,连日来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也难怪陶谦会有这样的反应。 在经历了这么大的败仗之后,陶谦怎么可能还会继续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这场战争带给他的惊吓实在是太过严重了。 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换成任何人,在经历了这么大一场挫折之后,又怎么可能会不生病呢? 特别是陶谦,本来就已经是年老力衰了,他六十岁左右的人,精神头大不如前。 此时此刻,他的床榻之边,站立着糜竺和陈珪,这两名徐州本地的重要人物。 “使君,保重身体啊。” 陈珪一脸关切的向着陶谦谏言:“我认识一个医者,此人行医多年,乃是沛国谯县人,一向有神医之名,使君病重难愈,不妨让此人来看一看,此人目下就在我徐州,前一段时间,末吏曾经请他帮着调养身体。” 陶谦又一阵咳嗽。 “也好,既然是汉瑜所举荐的医者,必可用之。” “哎,只是老朽……这身体老朽自己清楚,只怕此一次大难后,想要再彻底恢复也是难了。” “老朽现在是有一天算一天的拖着。” “能拖到哪天就是哪天吧。” 陶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都是深深的悲哀。 很显然,他并没有说假话,现在的他是真的要不行了。 这个年头,并没有所谓的医院,大部分人的看病要么需要寻找当地有名的医者,或者就得在自己家里解决。 像是陈珪和糜竺这样出身的人物,自己多少都是精通一些医理和药理的。 他们两个人只是大致的瞅陶谦的面色,就知道现在的陶谦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只怕是天不假年,也就再活个几个月就算是上限了。 陶谦虚弱的看着房梁,突然说道:“听说臧霸已经被灭了?” 糜竺道:“是。” “什么人这般厉害,居然能灭了臧霸?” 糜竺道:“据说,是萧建。” “萧建?” 陶谦闻言差点儿没气笑了。 “萧建?萧建若是能够灭臧霸,这些年,他会被臧霸欺负的如同丧家犬一般吗?呵呵……” 说到这儿的时候,陶谦转头看糜竺。 “事情虽然是发生在琅琊国,但我却不相信,子仲你应知晓。” 这话里话外,既是在点糜竺,同时也是对东海糜家实力的一种肯定。 糜竺听了这话并没有感到什么恐惧,他现在心中对于陶谦的感觉并无所谓。 现在的陶谦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而且他的兵马也在下邳一战中损失殆尽。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安稳的躺在郯城,全是仗着糜家或是陈家这样的大家族支持辅佐。 可以说,现在的陶谦在他们眼中几乎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因为敬他,唤他一声陶使君,若是不敬,几可视此人为无物了。 当下,就见糜竺颇为恭敬的向着床榻上的陶谦施了一礼。 “回使君的话,其实末吏这段时间一直在郯城,对于琅琊国那边所发生的事情不甚了然,不过余弟在琅琊国经营族中生意,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好像是河北方面派了一支精锐部队,通过海路进入了琅琊国来接应刘玄德,并在琅琊王的指挥下灭了以臧霸首的贼军,传说领兵者似是河北的名将张飞。” 陶谦听到这里,精神不由振了一振。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那张飞现在何处?是不是南下去彭城国接应刘备了?” 糜竺苦笑道:“这个,就请恕末吏不知情了。” “使君前往征讨曹操之后,从琅琊国往郯城这面的关卡,末吏实在是插不上手。” 一旁的陈珪闻言,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的看了糜竺一眼。 陶谦走时,关于郯城这一方面的具体内务以及各种关卡设令,都是由陈珪一手操持的。 也不是陶谦信任陈珪,只是陶谦手下的势力构成是徐州各地的各大家族为主而支撑起来的。 陶谦若是不在郯城,除了陈珪,就没有人有足够的能力和威信命令的动徐州这些家族。 所以也只有陈珪能够担此重任。 但是今日糜竺这么一说,在人听起来就有点儿像是陈珪故意放张飞南下与刘备汇合的意思了。 其实,陈珪放张飞南下与刘备会合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而且刘备是徐州的盟友,这种事情很正常。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件事陈珪并没有派人禀明陶谦,这当中的意味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其实,张飞南下完全是借着萧建的灰色地带行军的,与陈珪所掌管的官方关卡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关系。 糜竺今日这话说的,实在的是故意有点儿要拉陈珪下水的嫌疑。 但陈珪却非易与之人,他自然是很轻易地就看透了糜竺的打算。 陈珪知糜竺与河北方面一定是有联系,而且这联系不浅。 却见陈珪很是恭敬的冲着陶谦拱手道:“张飞之军若是从官署所掌控的路线南下,那末吏定然会书信向使君禀报,” “然事实上,张飞并未走官方之路,至于是为什么……陈某也不是很清楚,还请使君明察。” 陶谦轻轻的挥了挥手,说道:“好,好,我知道了,哎,不就是一个行军路线的问题吗?也不算大事,毕竟我徐州的形势错综复杂,光是在泰山贼手中掌控的道路就有数条,太多了……张飞想要去往彭城国,办法多的很,确实没有必要过分苛责汉瑜。” 说到这儿的时候,陶谦还转头看向了陈珪,眼中竟然爆发出了几分希望之光。 看到陶谦这样的眼神儿,陈珪的心中不由有几分好笑。 怎么陶谦给自己的感觉像是他巴不得希望自己与河北刘俭的势力多少是有些关系的感觉。 说良心话,这屋中的三个人,到底谁的关系与刘俭最近……陈珪和陶谦心中甚是清楚。 只不过陶谦现在生了大病,有的时候这脑筋不清不楚的,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实在是让人心忧啊。 陈珪向着陶谦拱手道:“使君,陈某有一件担忧之事,想向使君禀明,还请使君仔细斟酌。” 陶谦说道:“眼下乃是非常时节,咱们不必过于拘谨,汉瑜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无妨,不必有所忌讳。” 陈珪言道:“既如此,那末吏就斗胆直言了,依照末吏看来,眼下刘玄德尚在南方与孙坚和曹仁周旋,我等此时不救,恐有失道义。” “一旦玄德有事,回头在刘俭那里恐怕也没有办法解释。” 陶谦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半晌时候方才说道:“可是这一次老夫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镇守郯城的兵将数量已是十分有限,若是再派往彭城……恐怕,哎,我徐州的根基就没有了。” “此事且容老夫三思如何?” 陈珪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冲着陶谦拱了拱手道:“使君既然如此想,那末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使君三思而后行。” 陶谦见陈珪没有力谏,也就没当回事。 他随即道:“老夫体弱,烦劳两位多多处理徐州的政事。老夫这段时间怕是没有什么过多的余力和心思来主持诸事了。” “诺。” …… …… 少时,陈登与糜竺一同走出了陶谦的府邸。 来到了陶谦的府邸之外,两人各自上了辎车,糜竺随即就让家仆赶车往家中走去。 大概走了一会儿之后,就听糜竺的家仆对糜竺说道:“家公,陈家的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对于陈珪的这种行为,糜竺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似乎这事儿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糜竺吩咐手下:“不用管他,直接往回走就是了……呃,不要回宅,半道有酒肆的话就先停一停,某家要下去自饮几盏!” 随后,糜竺的家仆驾着车,带着糜竺来到了城中比较有名的一处酒肆。 酒肆有间小二楼,糜竺走了上去,要了枣子和老酒,便即自斟自饮起来。 少时,就听见一阵拐杖撞击楼梯木板的声音。 糜主自然知道来者是谁,他只是平淡的饮着酒,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少时,案几的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就听陈珪缓缓的开口说道: “子仲,老夫陪你吃几盏酒如何?” 糜竺抬起了头,惊讶道:“汉瑜公,您如何在这儿?” “要是没有记错,您府宅的方向,似乎不在这边。” 陈珪端起酒坛,往盏中倒了酒,随后慢悠悠的喝着。 “无妨无妨,府宅不在这边又如何?老夫若是不往这边走动走动,怕是今后连宅子都没有了。” 糜竺向着陈珪举起了手中的酒盏:“汉瑜公,咱们共饮一盏如何?” 陈珪却说道:“且不着急,在饮这盏之前,老夫有些事想向你问清楚,毕竟老夫多年来滴酒不沾,今日喝了这顿酒,就不能白喝。” 糜竺笑着说道:“正好,糜某也有些事情,想请汉瑜公帮忙。” 陈珪捋着须子,沉吟半晌:“咱俩谁先说?” 糜竺伸手道:“汉瑜公年长,自然是公先言之。” “好,那老夫就说了。” “现在的徐州,在伱糜子仲心中,已然是易主了吧?”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一往无前张翼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糜竺听了陈珪的问话,并不惊讶,他只是叹道:“汉瑜公为何如此揣度于我?” 陈珪淡道:“不是老夫揣度你,只是我陈家在徐州也非等闲之家,虽然你们糜家的消息藏的紧,但老夫多少还能能够探得一些风声的。” “然后,老夫再与最近的事相结合,仔细想想,就大概能够知晓,徐州此番易主必矣。” “哦?” 糜竺似乎颇有兴趣:“还请汉瑜公细言之。” “别的不说,单说刘玄德前番与陶使君,曹豹共同征伐周瑜,为何突然转道去与孙坚对峙?” 糜竺言道:“为何?” “不是刘玄德自己,就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彼一定是看出了周瑜有手段,故特使青州兵转向,暂避周瑜锋芒,保全青州实力。” 糜竺闻言哈哈大笑:“具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不知晓,我只是觉得,汉瑜公若只是这般猜测,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若果然有人看透了周瑜之能,那为何不让刘玄德直接退兵,或是通过玄德将此事告知陶使君和袁术,至少也可以避免联军受到如此大的挫折。” 陈珪淡淡道:“这就是这个背后之人看的深远之处了,青州军保住了,但陶使君的兵马和袁术的兵马却都损折损殆尽,陶使君已经年过六旬,经过此大败之后,陶使君还能寿于几何?” “陶使君没了兵马,又年老体衰,袁术也没了竞争之力,试问徐州人心中,如今最适合做徐州之主的人是谁?自是刘玄德。” “若是道破了周瑜之计谋,使联军获胜,则陶使君势力依旧,尚有袁术在徐州境内为掣肘,刘备又有何名义能够夺徐州?若是用武力所夺,就失去了仁义之名,失了大义名分。” “若是不动武,那刘备只怕是就得乖乖的回青州了。” 糜竺眯起了眼睛:“嚯嚯,听汉瑜公之意,如今被徐州人称赞为仁义之人的刘玄德,其一开始就是来谋徐州基业的?” 陈珪道:“老夫从来就不相信,这个天底下,会有什么真正的仁义之士,那是糊弄野人黎庶的,骗不了老夫!” 糜竺笑道:“那我不懂,既然是要保全刘玄德的兵马,那为何不直接让刘备后撤,反倒是让刘备去战孙坚?如今刘备被孙坚和周瑜夹击,情况也未必会好到哪去。” 陈珪淡淡道:“若是直接撤退,岂非太假了?就是要让刘玄德受困,要让他表现出为了徐州军民,身陷危难,如此徐州所有人才会更加尊重他,拥护他。” 糜竺闻言失笑道:”这些可都是汉瑜公你自己猜的,与糜某可没有什么关系。” 陈珪一脸肃然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与伱没有什么关系,我来此就是给你说一说我的猜想,怎么?难道这个天底下的事儿不允许人猜吗?” 糜竺急忙站起身,长长的冲着陈珪施了一礼,说道:“当然,汉瑜公智计多广,自然可以随意猜测,只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还请汉瑜公能够为我解惑。” 陈珪慢悠悠的说道:“你心中不明白的事,老夫多少知晓,你是想问老夫,刘备空要了贤名,若是真被曹仁和孙坚大败,也未免有些不划算,万一自己再被生擒,岂非更是舍本求末?” 糜竺乐了,他说道: “公真是神人也,连某想问的事情都直接猜到了。” 陈珪摇了摇头,道:“不是老夫能猜到你所想,而是这件事本身就与你们家有关系。” “刘玄德两面受敌,可只要外围有兵马接应就无大碍,他青州本部兵马并没有什么损失,现在所难者不过也是两面御敌。” “只要有军队能够接应他,想要重整士气并非不可能。” “且不说他到底能不能重振士气战败孙坚和周瑜,但重振士气后,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对青州军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糜竺无奈的笑道:“可惜的是,那张飞领来接应的兵马应该是不多的。” 陈珪道:“张飞领来接应的兵马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就冲他们能打败臧霸,这支军队的战力就决然不弱,数量多少并无所谓,况且,如今臧霸失败了,他的地盘和余部都由谁接收,你别当我不知晓。” “萧建如今兵力扩充了不少,我还听说琅琊王刘容最近因得到了你们糜家的支持,扩充了一定的兵马数量。” “虽然萧建和琅琊王重整兵马之后,不足以与周瑜和孙坚抗衡,但是让他们作为第二支奇兵,再去牵制一下孙坚和周瑜,他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有你们东海糜家的支持,那可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至少在粮草和人的方面是不会缺的。” 糜竺闻言笑了,他的笑容虽然有点尴尬,但是他看向陈珪的眸子中还是充满了敬佩之情。 “若是能够有陈家的支持,那事情或许就更好办了。” 陈珪捋着自己黑白交杂的须子,说道:“子仲啊,你终于肯跟老夫说几句实话了。” 糜竺急忙拱手说道:“汉瑜相询,某不敢不慎重回答。” “只是如今,这徐州易主到刘玄德手中的事,已是必然了。” “刘玄德在徐州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徐州不到其手,再无旁人有资格可以接管。” 陈珪道:“是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刘备已是甚得徐州军心民心,还有豪强家族之心,不管陶谦还能活多久,只要刘备回了郯城,这徐州他就必须得让出来了。” “他不让徐州,只怕徐州百万人丁都不会答应。” “正是如此,如今,萧建和琅琊王的联军也准备南下相助刘备,我们糜家供应了不少粮草和人夫,其兵势虽然不强,却也足可使之成为一支奇兵。” “在这关键时刻,糜某想请陈家也一同号召诸族相助,至少回头刘玄德回了郯城之后,也不至于让陈家落于我们糜家之后呀。” 陈珪闻言哈哈大笑:“听你此言,我还得感谢你喽。”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让汉瑜公感谢我呢?” “只是汉瑜公,若无此心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坐在我的对面了,是也不是?” 陈珪拿起桌上的酒盏,冲着糜竺遥遥一敬。 “子仲,陪你喝完一盏,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糜竺急忙道:“您还是先说吧,万一这要求我做不到,您这酒不是白喝了?” “我想知道那个在幕后操纵全盘,使徐州彻底成为刘玄德掌中之物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事儿我不说,难道汉瑜公自己还猜不到吗?” 陈珪长叹口气:“是啊,是啊……能猜到,能……” …… …… “杀!” 丈八蛇矛,横扫千军,辽东军士在张飞的带领下,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很快就冲破了曹纯的追击兵马,打乱其阵势。 辽东军的士气实在是太盛了!战力也太强了。 曹纯这一次追击所率领的兵马,并非曹军中的顶级精锐。 用来作为追赶韩当的军士,倒是足够胜任。 但是用来正面与张飞等人对抗,那就可是不够看了。 再加上张飞本人本来就是勇猛无敌,而且这一次还是抱着给韩当报仇的气势来的,那股一往无前之势,足够令曹纯等一众胆寒。 “曹贼受死。” 随着张飞的一声怒吼。便见他本人已经冲到了曹纯的面前。 曹纯原先并不认识张飞,此刻,面对这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他实在是心惊胆裂,不能控制自身的颤抖。 “贼子拿命来。” 张飞一声大喝,纵马来到了曹纯的面前,挺起丈八蛇矛,照着他的脸上就刺了过去。 曹纯虽然也是武技好手,但这并非他的长项。 他的长项是练兵,而非阵前鏖战。 但是,张飞既然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那曹纯自然就不能胆寒怯战,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要与张飞斗下去。 手下的军士已经被张飞冲的差不多了,曹纯为了自己的尊严,挺着手中的长矛上去给张飞交战。 两人交手,只是一个照面,张飞长矛上的力道就通过兵刃传到了曹纯的双臂上。 诚可谓是势大力沉! 一招下去,差点没让曹纯吐血。 曹纯也是善于征战之辈,自然不会认为一个无名小卒就可以将自己压制成这样。 “汝何人也!”曹纯大叫道:“为何不敢报上姓名!” 话还未等喊完,便见张飞势大力沉的一击,迎面横扫而来,曹纯急忙举起兵刃去打,但是依旧是挡不住,力道实在太大,一下子就将他从战马上击飞了出去。 跌落在马下的曹纯一口老血喷出,眼瞅着就要昏死过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奔驰上来的张飞想要一矛补刀,猛然想起韩当适才对自己说起的话。 张飞没有杀死曹纯,而是围绕着曹纯去战旁边上来想要救援曹纯的那些士兵。 正如韩当所说的,把这个人生擒活捉,一定会有大用。 而与此同时,刘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借着今日这个良机,指挥兵马突袭曹仁的营寨,与刘备汇合。 以关羽为首的三千余辽东精锐,从西南方向猛然杀入了曹仁的正军主寨之中。 此时的曹仁刚刚看着高顺败退,正在自己的帅帐中自鸣得意。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一支彪军从反方向冲击自己的大寨。 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曹仁顿时傻了。 刘备的兵马居然长了翅膀,能飞过我的防线,从后面突袭不成? 但是很快,曹仁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有谁的兵马前来支援刘备了。 难道是陶谦手下的那些残兵败将? 有能力指挥徐州兵来营救刘备的,也就只有陶谦手下曹豹那个废物了。 想到这儿,曹仁不由咬牙切齿。 “好啊,区区的徐州残兵弱旅还敢来送死?那曹豹上次放他一条生路,他不知感恩,竟然又率兵前来突袭。” “这次某家就让他知晓知晓我的厉害!” “待我亲自领兵去破徐州军!”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 刘备有了主心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亦县的城头。 刘备的双手放在城墙的垛子上,他眯着眼睛,紧紧注视着远处曹仁的军营,侧耳倾听着那里发出的喊杀之声,心中满是紧张。 终于,他依稀间看到高顺所率里的陷阵营回来了,刘备的心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高顺回来,那就好了!说明没有过大的损失! 他吩咐城下的士兵道:“快快打开城门,迎接仲遂入城!” 城头的将士们用力的将吊桥往上拉起。 高顺率领陷阵营进入了城池之中。 刘备方要转身下去迎接高顺,猛然之间,他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 他再次看向曹仁的营寨方向,听着那里的喊杀声,脚步在一瞬间就顿住了。 刘备向着喊杀声响起的地方望去。 现在曹仁的军寨并没有被刘备军偷袭或者攻打……怎么还会有喊杀声? 若如此,那对曹仁军在发起进攻的人会是谁呢? 刘备在一时间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沉思这件事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去往城下迎接高顺。 不多时,就见高顺大步流星的向着城头而来。 “将军,末将奉命已经掩护义公从小路冲出去了,但是末将未敢过于深入的进攻敌营,陷阵营的将士末将也全都带回来了,未有过多的折损,还请将军查点。” 刘备郑重的点了点头:“有劳仲遂了!” 随后,就见刘备伸手向着远处一指,对高顺道:“仲遂,汝之兵马既然已经撤回城池,那在那边与曹仁之流交手的人又会是谁?” 顺着刘备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曹仁军的驻扎营寨。 高顺刚刚在那里与曹军一番激战,是为了掩护韩当而走。 现在韩当已经走了,而高顺也已经撤了回来,按道理而言,曹仁那边就不应该还有杀喊声了。 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有些不正常了。 高顺冷冷的注视着喊杀声不断加剧的曹营,并未着急作答,而是侧耳倾听。 刘备也不打扰他。 不多时,就见高顺向着刘备拱手说道:“末将仔细听那面的战声,似乎并不是曹仁设计故意引我们去的计谋,确实是有人真与他们交上手了!” 高顺行军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他一般也不会轻易对一件事做出断言。 如今他敢对刘备这么说,那就说明他断定了曹仁的营寨确实是被人发动了突袭,并非作假。 刘备听到这,顿时精神一振。 “难道说是德然的兵马已经来了?” 刘备的声音之中隐隐的有几分惊喜。 高顺道:“将军,若真是大将军的兵马前来相助,那我们就不能困守于城中了,还需赶紧派兵与大将军一同进攻,前后夹击。” “只是……万一不是呢?” 刘备道:“我也是有这些担忧,就怕是曹仁故意布置的谋略,我们一过去与其交战,万一失陷,到时想要在脱逃出来恐就不好办了。” 高顺急忙说道:“末将已经有办法了。” “仲遂试言之?” “将军可将兵马分为三部,高某率领陷阵营为第一阵!德谋率精锐青州军士为第二阵!” “骠骑将军率领中军兵马为第三阵,由末将率领陷阵营先行去突击曹仁的后军!” “若是末将的先部顺利,那末将就会派人通知将军,将军与程德谋的第二阵、第三阵兵马便随着末将陷阵营的步伐,相继向曹仁营盘车轮似的进攻。” “若是曹仁所设下的埋伏,那将军的本阵兵马就先行退回城池,再由程德谋接应末将的陷阵营往后撤,曹仁的兵马若是敢追来,那就在城池下与之决战,这样我们也就不会因此陷于被动。” 刘备很是赞赏高顺的策略。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照仲遂之法行事。” “末将,这就去领兵出发!” 高顺一转身,又急匆匆的往城下走去了。 刘备也是紧了一紧自己身上的罩服,然后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曹仁大营,心中陡然升起了几分豪气与战意。 他弟弟刘俭现在就在对方大营的另一面与彼交手…… 一想到这一点,刘备的心中就生出了说不尽的热血,浑身似乎也有使不完的力气。 原本深藏在心中的恐惧也似乎消失了。 …… 与此同时关羽正作为前部先锋,率领辽东军精锐作为先军,从曹仁东营的辕门正面攻杀进去。 为了能够快速的击破曹仁,关羽将辽东军分为了数阵。 这是他在北地惯用的战法,也是辽东军中经常用的一种冲阵机制。 第一队人马拼死向前冲。 但凡敢有后退者,第二队人马就会行监军之责,将其斩杀。 待第一队人马死后,跟紧在后面的第二队人马就成了攻坚军,而后方的第三队人马就成了监督者。 但凡第二队人马有怯战后退者,第三队人马就会立刻斩杀之。 而关羽一向都将自己列为第一站人马或是第二阵人马中的主力。 今日攻打曹仁,关羽就是作为了第一阵人马的一员。 能够将兵马教导到这般程度,同时又如够如此以身作则的率领这支精兵做到攻坚克难。 放眼天下,也只有关羽关云长了! 关羽带领着一支精锐骑兵,当先杀入了曹仁的大营。 青龙偃月刀在他的周身围成了一道光影。 临近者不是被斩成重伤,便是被击飞出去。 青龙刀正贪婪的吸取着士兵们的鲜血。 关云长纵马疾行,在他的带领下,辽东军的士气大盛,他们所到之处,可谓无人可挡。 曹军士兵面对关羽的攻势,节节败退。 就连身负甲胄的重步兵在碰到关羽的骑兵之后,也瞬息间就被冲乱了阵型。 面对如同利剑一样的辽东军,曹军的士卒纷纷闪开道路,即使这曹营是他们的主场,他们也没有胆量继续与对方强硬争锋了。 关羽的这些兵马常年在塞外与鲜卑,还有三韩、乌桓等异族作战,磨练出了强大的体魄与意志力。 秦翎作为曹仁的先锋之将,眼见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军队,居然敢在己方的营中如此肆意妄为,心中大为震怒。 要知道现在的曹操军诸将志气可跟原先有点不太一样了。 在经历了下邳国的大胜,曹军从上到下,从主将到普通士卒,一个个心气都高的很。 大有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豪杰气概了。 也不怪曹军的将士们如今一个个变得这么狂。 下邳国的大战,他们以极小的代价,几乎将陶谦军和袁术军全灭。 这样的战果,换上哪一支军队,哪一支军队都会士气大涨,而且会有骄纵之心。 包括现在的秦翎! 其实秦翎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他的对手是谁。 他也和曹仁一样,以为这支前来突袭他们的兵马乃是陶谦的军队。 一想到这儿,秦翎心中就升起了浓浓的不屑之情。 “区区徐州军竟然也敢这般放肆,难不成是忘了下邳的一场大火吗?”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后方曹仁的军令下达,让秦翎带兵务必要挫败徐州军的攻势,以提升三军士气。 秦翎当即领命,率领一支精兵强将前往辕门处,正面去战关羽。 此时的关羽正率兵奔着曹仁处冲来,眼看着已经冲过了辕门,就见一将率领着精锐正向着自己的方向突破而来。 关羽毫不在意,只是中规中矩的依旧挥舞杀敌,做他该做的事情。 秦翎当先纵马,对着关羽正向中军杀来的关羽喝道:“疥癞小儿,先前下邳一场大火,尽毁汝军!现竟还敢来送死?”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辽东突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开了秦翎的军阵,将挡在他面前的军士如同驱赶羊群一样的驱赶开来。 秦翎的话还没等喊完,见状顿时大惊。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见关羽已经冲到了秦翎的身边,其纵马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记住了,某乃关羽是也!” 话音落时,就见一刀挥出,秦翎的身体和头颅已经分家。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 吾乃抚远大将军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仁一开始只是把刘俭、关羽率领的兵马当成普通的军队一样对待,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除了徐州的陶谦之外,没有人会来这里援助刘备的。 而徐州陶谦军的战力,在曹仁的眼中完全不值一哂。 外面已经打了起来,曹仁还坐守在中军的帅帐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手中端着一卷简牍,浑然不将关于这一众来突袭的兵马放在眼里。 在他的概念里,自己的副将秦翎去了前线。就足够了。 这并非是曹仁在装逼,而是他确实是有这个自信。 也难怪,徐州军的表现一直以来实在是太烂了。 就算是有号称甲于天下的丹阳兵,可在曹军的面前,徐州军依旧是摧枯拉朽般的被消灭了。 曹仁端坐在帅帐之中,静听帐外的动静,丝毫不为所动。 很快,他手下就有军士把消息给曹仁传回来了。 “将军,大事不好,前线的兵马已经被突破了,东面的辕门阵线已失!” “我军的精锐抵挡不住,现在已是连连败退,敌军已经进入了正寨,正向着中军而来!” 前线的阵营失守,曹仁却没有任何惊慌的状态。 他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哈哈哈,看不出来,区区的徐州军在负隅顽抗之下,竟然还多少有些本事,能够突破我在东面的大营,不过可惜,他们依旧是强弩之末,翻不起大风浪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曹仁转头看了看两旁的一众手下们,说道:“尔等且说,是也不是?” 一众手纷纷向着曹仁拱手道:“副都督所言甚是!” 曹仁对那斥候道:“传令各部,某已着校尉秦翎前往东营。负责阻击徐州军,各部司马皆听秦校尉的指挥调度,不消一个时辰,自可尽灭徐州军也。” “诺!” 那斥候领了曹仁的将令,匆忙向着帐外退去。 可是未等他走出曹仁的帅帐,就见另一名斥候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曹仁的帐中。 “将军,大事不好,秦校尉被敌将斩杀了!” “啪!” 曹仁手中的简牍一下子掉在了桌案上。 曹仁脸上的笑容也终于凝固了。 他的脸上随之露出了惊讶与愤怒之情。 “何人竟敢斩杀我秦校尉?!” 那名斥候匆忙说道:“不知对方乃是何人,只知斩校尉者,乃是身披重甲、身材高大、面有长髯的熊虎之士,极是威武!” 曹仁惊讶的看向左右诸人道:“徐州军之中,何时竟然还有了这般的人物?” 江东名士许贡此番作为曹仁的参军随军在侧。 他站出来对曹仁道:“先前在下邳国与徐州军交战之时,并未发觉徐州军竟然如此善战,便是刘备的青州军也做不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我军东寨大营,还能斩杀我军主将校尉!” “副都督,这支兵马难道真的会是陶谦的军队?” 许贡的这一番话,算是点醒了曹仁。 他皱起了眉头,面色变得异常沉重。 随后就听曹仁说道: “来人!取我将剑来,我亲自往东寨指挥去会一会他们!” 还未等曹仁的话说完,又见一名斥候匆忙的跑入了曹仁的帅帐之中。 “副都督,大事不好,曹校尉率兵追击突围的青州军,不甚贼人所擒,目下生死不明!” “什么?!” 若说曹仁适才还有些许淡定。他现在可是连一丁点的从容之情都没有了。 曹纯可是他的亲弟弟! 曹纯陷落于敌手,对于曹仁的影响可是相当巨大的。 “何方虫豸,安敢害吾弟也?” “不知,随同曹校尉前往追击的将士,大多被杀,只有两人活着逃了回来,听描述。擒拿曹校尉之人乃是一名虬须倒竖,声音如雷,体态如同熊虎的猛将!” 一旁的许贡急忙对曹仁说道:“徐州军中断然无此等应物者,彼定非徐州军!” 曹仁恶狠狠的咬着牙,他极力稳定心神,告知自己,曹纯被擒之事权且放一放,先退了东寨的敌人,再去追讨弟弟,不然恐怕三军将士将会有大难…… 可惜的是,坏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 “副都督!刘备的兵马从西寨杀过来了!” “刘备?!” 曹仁勃然大怒:“大耳贼安敢如此!” 一旁的秦翊站出来,道:“副都督,还请副都督前往西寨主持,我亲自去往东寨,为我兄长报仇!” 这个秦翊乃是秦翎的弟弟,两兄弟都是江淮人,原先都是袁术的部下,后来曹操攻克寿春,他们便率众归降了曹操。 曹仁细思片刻,摇头道:“大耳不足为祸,可虑者,东寨之军也,我当亲往会之!” 言罢,曹仁便手持他的将剑,带人前往东寨,随他一同去战那不知名的军队。 此时的关羽率众即将冲到了曹仁的中军,曹仁的帅帐也已经依稀映射在了他的眼帘。 而就在这个时候,曹仁赶到了。 他站在高处,看着关羽所率领的辽东军正向帅帐方向急速而来,眼眸之中的惊讶之情愈甚。 先前以为来攻打自己的这支兵马是徐州军……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虽然只是大概的观察了一阵,然……这支兵马的战力也未免有些太强了吧? 别说是徐州军了,就是己方的江东军,还有袁绍所率领的荆州军与之相比也差了一截。 曹仁心中疑惑,但他不敢怠慢,随即下令三军将士分成左中右三路向关羽包夹过去。 曹仁并不着急进攻,他只是令他手下的精锐步卒在前方严整阵型,阻挡住关羽的冲锋势头。 曹仁毕竟是精通用兵的,他能够看出来现在的关羽和他手下的辽东军士已经是士气如虹,一往无前,眼下想要战败他们并不可能,关键是先要挡住他们的势头。 只要能够挡住他们的冲锋势头,便可以让己方的军士慢慢压缩掉对方的战略空间,最终取得一劳永逸的效果。 曹仁的军令很快下达,便见曹军分成左、中、右三路兵马。 他们不再着急与关羽交战,而是在营寨内凭借鹿角和辎重等防御设施列成了阵势。 他们以曹仁中军的帅帐为中心点,固守着整个中军的要路,不让关羽再像是适才一样能够轻易的向前冲锋。 问题是,曹仁虽然精通战阵,但关羽这些年来也是每天不停的打仗,特别是他在辽东一直与鲜卑人交手,那些鲜卑人都是常年与汉军交战的凶猛豺狼。 关羽这些年来什么样的危机场面没有见过,曹仁的这点小心思一瞬间就被关羽识破了。 曹仁既然想固守中军本寨,那关羽就随了他的愿。 关羽偏偏不去碰曹仁的中军防御大阵,他下令不在向前冲锋,而是改变道路,在适才已经冲过的那片营盘中,回首又重新冲锋了一次。 他的精锐骑兵在东寨和北寨之间来回左右纵横,不断的撕裂着曹仁军前阵的残余兵马,让那些固守在原地的中军看着他们的战友被屠戮,心中万分着急,却偏偏又没有办法。 因为他们要履行军令,就必须要在原地保持阵型。 另外,关羽也知道曹仁军中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亦县的刘备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青州兵从后方突破曹仁的本阵,那么等到己方与刘备前后呼应之时,曹仁的阵势就会不攻自破。 关于对方临时改变突袭方式,这是曹仁万万没有想到的。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曹仁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辽东军左右屠杀,却偏不往自己的中军所在来,心中不由大感焦急。 能够临阵做出如此判断的人,定然是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生死拼杀的人……可是,徐州军中真的有这样的人物吗? 此人到底是何人也!? 就在曹仁惊魂未定之时,就见关羽军在后方扫荡出的一块空地上,一众身材宽阔,体型健硕的士兵们站成了一排,朝着曹仁所在的中阵之中,整齐的呼喝: “曹仁贤弟,可识吾否?” 那一众兵士整齐的高喝出来,即使是在喧嚣的战场上,也足矣使曹仁还有他身边的一众将领们听的清楚。 曹仁心中惊魂未定,急忙令己方的传令兵队伍整齐的向着对面高声呼喝: “贼子,汝乃何人也?” 很快,对方的军士的声音便再度传来。 “昔日雒阳城中曾经相见,如何忘却?汝兄曹孟德,尚以我为先,处处模仿于我,你有何本事,竟敢在此与我争锋?” 曹仁听到这,一双眼眸顿时瞪大了。 紧接着,便听对面的传令兵齐齐喊道:“抚远大将军刘俭在此,宵小鼠辈,还不速速下马受缚!” “什么?!” 曹仁听到这,不由自主的一声惊呼。 “不可能!!”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大将军提十万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名字,如今可以说是在大汉朝中最具有影响力的一个名字了。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奇迹。 一个边郡出身的小子,既无背景,又无过硬的人脉,身上只是有着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偏偏这个汉室宗亲,放眼整个大汉朝没有五万人,也有三万人了。 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在这个阶层几乎已经定格的社会,凭着他自己的手段和能力,硬生生的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寰宇,威震四海八荒。 而且只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他就做到了这点。 在抚远大将军刘德然这个名字面前,什么皇帝、什么四世三公、什么宦官、什么名门望族都是不够看的。 也不怪曹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如此的惊讶,如此的失态。 因为不只是他,包括曹仁身边的那些战将,还有曹仁麾下的所有曹军士兵,只要是听到对面的声音,心中就都不由感到恐慌。 在大汉朝的境内,只要是参加过战争、当过兵入过伍的人,谁不知道刘俭是这个王朝目前最高级别的军事存在? “尔等竟然敢胡言乱语!” 曹仁知道这个名字对自己手下士兵的士气的影响有多大! 眼下,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刘德然,他都一定要稳住阵脚,以免出现士气大跌,军士慌张的情况。 毕竟,大汉朝的第一战神出现在战场上,对手下人的影响可想而知。 但是很可惜,在临阵方面,曹仁虽然是一位名将,但是刘俭从军毕竟也是多年了,塞北或者是汉境内什么样的战争他都打过,什么样的情况他也都遇到过,因此,刘俭想要破解曹仁的方法多的是。 当下就听刘俭手下的传令兵队再次齐声高呼道: “某刘俭,今提河北精兵十万,南下援吾兄玄德平叛!反抗者,皆杀不赦。” 这十万人,确实是个虚数,而且很虚。 但在普通的曹军士兵听起来,却异常的有真实感。 毕竟,以刘俭如今的名声,和他在河北所拥有的势力,若说他亲自统领十万大军南下来援助刘备,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除了刘俭之外,有谁能力通过徐州北境,到这里来援助刘备呢? 陶谦和袁术的势力都被打垮了,放眼整个徐州境内,没有一支兵马可以到这里来与刘备夹击己方。 且,从这支兵马的精锐程度来看,放眼天下也确实是只有河北军的军士方才与之匹配。 曹军的将士们心中皆犹豫不定,而对面的那些人喊声越来越大。 “大将军亲提十万兵南下,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大将军亲提十万兵南下,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曹仁急忙转过头去,凭借着火光,他依稀看到了以高顺为首的陷阵营正在向己方快速的冲来。 很显然,刘备一方也已经察觉到了刘俭将曹仁主力军牵制在营寨正中的战况,刘备一众丝毫没有犹豫,立刻鼓足全力过来攻击曹仁军。 刘备手下的青州兵马不少,只是先前一直士气不振,故而被曹仁压制着。 如今得到了刘俭前来与己方会合的消息,而看局势,似乎刘俭已经占据了主动,于是刘备毫不拖泥带水,立刻让高顺的陷阵营当先杀入敌军的军寨中。 同时,刘备在后方,亲自鼓舞三军士气,让斥候在各军中往来,高喊河北的援军今日已至,今夜正是杀出重围谋求生路之时,让三军将士皆奋勇抗敌,莫要犹豫。 在鼓舞人心这方面,刘备可谓是一把老手。 且己方的援军确已经到了!事实摆在眼前。 青州军在刘备的一番操作之下,士气大振。 为了生存,今夜的青州军拿出了全部的战斗力,奋勇争先,毫不退让! 以陷阵营为首的青州兵拼尽全力,从西寨杀入,令曹仁军的后方陷入了一片混乱。 陷阵营的战力在河北军中也是排名靠前,前番被困亦县,高顺是唯恐在孙坚和曹仁的两面夹击下,会使陷阵营受到过大的损失,毕竟陷阵营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很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 在没有良好战机的情况下,高顺并不想让陷阵营的士兵与曹军死拼。 故而这段时间以来,陷阵营与曹军交手,亦或是与孙坚军交手,打的都相对保守,并没有使用出全力,这也让曹军在一定程度上对青州军生出了怠慢之心。 可是今夜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高顺让陷阵营的将士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全副武装的精锐步卒在曹仁的营寨中显示出了其强大的临阵能力。 特别是在受指挥杀敌这一方面,陷阵营实在是无可比拟。 “列阵!” “持矛!” “前进!” “刺!” “驻步!” “突杀!” “驻步!” “分阵!” 陷阵营在高顺的指挥下,犹如一台台由钢铁覆盖的杀戮机器,他们行动并不是很迅速,但是他们的杀戮阵型却任凭你用什么办法都打不破。 在一道一道军令的下达中,陷阵军士不断的向着曹营内部席卷而去。 每走出一段距离,曹军便从四面八方涌动上来,却无法撼动他们分毫,只是任凭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向着前方不断推进。 长矛、大盾、长戟甚至弓弩,在陷阵营中的战法之中都有体现。 而且每一轮的打击都是有着其军阵属性的,陷阵营的将士没有一窝蜂扑上去打的习惯。 这样的陷阵营实在是让人感到害怕。 面对迎面而来,脚步声震动大地的陷阵营,西营的曹军士兵各个心惊胆裂。 而刘备还派遣了猛将太史慈,随同高顺一同在前方进攻,高顺负责指挥陷阵营,而太史慈则负责在关键时刻冲锋陷阵,带动士气。 两人可谓是配合无间! 后军刘备的进展速度实在是让曹仁惊讶,东寨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刘备军就从后方杀来了。 虽然眼下刘备还没有杀至,然照这个情况下去,陷阵营早晚都会和关羽对自己的兵马形成夹击之势。 那是曹仁死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事到如今,曹仁却不能再硬挺了。 他招呼副将秦翊,命令道:“秦校尉,你不是想替你的兄长报仇吗?” “现在本督便授予你指挥前军之权,你带领前军的人马迅速向前进攻,斩杀那名红脸长须的大将,为汝兄报仇雪恨!” 如今的天色已经逐渐发亮,关羽率领的辽东军在东,北两个大寨来回冲突,诛杀曹军士兵,他的形貌早就映入了秦翊的眼帘之中。 一想到兄长秦翎之死,秦翊就恨不能咬碎钢牙。 只是曹仁固守本阵,秦翊也没有办法。 如今得到了将令,秦翊心中大为欣喜。 他冲着曹仁拱手言道:“副都督放心,臣必斩关羽首级,献于麾下!” 随后,便见曹仁的阵势终于动了! 一直在前阵往来冲杀,还有在后方坐镇的刘俭,立刻就观察到了曹仁中军的异动。 刘俭笑道:“这乌龟一直缩在壳里,现在终于动了!” 曹仁眼下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刘俭,刘备,关羽的身上,但是情急之下,他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兵马尚在附近。 这个人就是生擒了曹纯的张飞。 当然,张飞手中的兵马不多,只有三百。 不过这三百兵马,或许会在关键时刻发生奇效!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河北军乃天下之冠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夜的张飞已经擒下了曹纯,不过他并未就此歇着,而是带领随同他一起生擒曹纯的三百兵马来到了曹仁的大营附近。 张飞生性好战,辽东部众也多此之辈。 生擒曹纯之后,张飞一直埋伏在曹仁营盘的附近,没有轻易发动进攻,直到他也注意到了曹仁中军的变化。 张飞当机立断,在这个时候冲锋。 三百壮汉,随着张飞的一声厉喝下,往曹仁的营地冲去。 全力冲刺之下,不过一刻钟,张飞所部已经到了其营中。 此时的曹军的注意力要么在关羽身上,要么在高顺身上。 岂不料一支几百人的敌军突然出现,曹军俱都大骇。 眼见张飞所部已经冲进了营寨,曹仁立刻命人带领士兵过去支援。 面对着这支数量较少的敌军,曹仁军的弓弩手向他们放箭,一轮箭雨下,张飞身后倒是有不少的辽东军士中箭倒地。 但纵马奔跑在最前的张飞面对射来的利箭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躲不避,直接以手中长矛格挡。 身后诸卒见主将张飞勇猛向前,丝毫无停顿之意,士气不降反升,紧紧跟随在张飞身后,共同坚定的前进。 很快的张飞所部来大营正中。 见张飞已经来到了临近,曹军诸兵更加惊骇。 特别是负责指挥前军的秦翊,他本以为对手只有关羽一人,哪曾想,突然冒出来这么厉害军队和一员如此善战的猛将。 他急忙拔刀砍了几位有退缩之意的兵卒,震慑了众人之后,他命手下分为两部,一部继续去战关羽,另一部则是去阻碍张飞。 此时从后方也陆续有曹军士兵赶来支援,箭雨的密度加大,向着张飞一众猛射而来! 正在指挥辽东精锐们进攻的张飞,猝不及防被射来的利箭一箭射中肩膀, 剧痛之下张飞怒吼一声,然后用长矛来回拨弄迎面而来的箭雨。 一旁的骑急忙持盾牌来到张飞面前护持! 辽东士兵一边支撑住盾牌,一边劝张飞道:“张将军,对方箭势太强,我们兵少,且退吧!” 面对辽东军士的好意相劝,张飞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张飞高声道: “今夜之战,事关重大,吾等由北至南,辗转数千里,只为今日,正所谓君忧臣辱!事关主公大计,吾等焉能畏难而退!” “如今离事成只有一步之遥,俺为主公大将,怎可轻言退却!” 说罢,便见张飞用右手拔出左臂上贯入骨肉的箭矢,箭上有倒钩,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块血肉,剧痛之下,张飞忍不住痛哼出声。 随后他将带着他血肉的箭掷于一旁,手举丈八蛇矛,对着一众辽东军士们道:“儿郎们!随俺冲锋!” 喊完,张飞再次纵马,快速地朝敌阵而去 辽东军见张飞如此勇猛,士气大振,所有人自发的跟随在张飞身后,奋力厮杀。 就连另外一边以关羽为首的一众军士,也都振奋心神,继续朝着曹仁猛攻而去。 秦翊本来见张飞一面的攻势已经有所迟缓,本打算去对付关羽,但见对方的攻势却突然的又愈发猛烈起来,心中焦急。 他只能不停催促放箭,一定要将张飞这一支奇兵挡住。 张飞受伤之后,反倒是速度奇快,不停射来的利箭没有迟缓他的行动,他纵马狂奔,很快就杀到了曹军中军的队伍前。 短兵相接,就有三柄长戟突刺而出,张飞一矛荡开,而后趁势杀入敌阵。 刚冲入阵中,张飞立刻被包围起来,但他毫不畏惧,挥舞长矛横砍突刺,连杀十余个曹军士卒,使得通路不失,很快便有兵马陆续跟上。 在张飞奋力拼杀争取时间的情况下,很快的,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卒也都纷纷冲入曹军大阵,与张飞合战一处与敌军厮杀起来。 张飞这边冲入大阵,曹将秦翊就要不停的调兵过去应对,曹军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兵马转移之下,就给了关羽和刘备两路兵马机会。 防御关羽这边的守兵渐渐少了起来,关羽趁此机会,率领骑兵直接杀入敌阵。 一时间,处处都有两军厮杀,处处的喊杀声都可响成一片! 曹仁的军阵彻底崩溃了,在张飞的奋勇冲锋之下,战争的主动权重新回到了河北军手中。 张飞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但他怡然不惧,毫不在意,依旧与对方交战。 这杀神一般的猛将根本无人能挡。 看着张飞如此凶狠,秦翊心中怒火越盛。 真是太过分了,这厮怎敢如此嚣张? 这么目中无人的还真没听说过。 这厮以为自己是霸王项羽不成? 看着身后的聚集的士卒,约有四五百之数,又看了看对面那因为屡番损耗不足三百的辽东军,秦翊心中颇有底气。 他下令列阵,亲临阵前,挡在了张飞等人冲阵的必经之路上。 眼看着张飞就要冲到近前,秦翊举起手中刀,愤声道:“贼子,安敢小视我等也!” 张飞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已经耗费了其大半的力气,其身后的辽东士兵,基本也是人人带伤。 在秦翊看来,自己身边这几百人状态完好,打张飞这些人完全不在话下。 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辽东军的潜力! 望着已经列阵好的秦翊等众,张飞咧嘴一笑,当即纵马冲了过去。 “杀!” “杀!” 士气澎湃且高昂。 热血的声音响彻天空。 曹军被张飞一众的呼喊声所慑,阵型一时间有些杂乱。 与此同时,张飞率着三百兵士犹如开了锋的利刃般,狠狠扎入了秦翊一众之中。 一时间,附近响起了猛烈的喊杀声…… 谁能想到,张飞这数百人,犹如猛虎,只是一波冲锋,就将秦翊一众冲的粉碎。 而秦翊本人,也是在惊惧之中,被张飞一矛刺于战马之下! 秦翊被杀死之后,整个曹军再次发生了震动。 张飞那一部在斩杀了秦翊之后,因为兵马数量的关系,已经没有继续前进的能力了。 但是,张飞这一支奇兵突如其来的冲锋,使得曹仁中军的阵势彻底混乱了,而连带着也使得关羽一众的士气大为上升! 同时,更是给后方的高顺和太史慈的军队争取到了时间。 关羽的攻击变的猛烈,而陷阵营也已经抵达了曹仁的中军战阵。 两方夹击之下,曹军两面受敌,再也无法抵挡。 曹仁亲自上阵指挥,却也不能够挽救己方的颓势。 早有副将对他道:“副都督,这营寨守守不住了,属下保着您冲杀出去!” 曹仁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知道副将对他说的是真话。 可是,他却是极度的不甘心! 好好的围困战场,怎么一夜之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就在曹仁犹豫的时候,后方的太史慈在陷阵营的军阵之中,依稀望到了高台上的曹仁。 太史慈二话不说弯弓搭箭,对着曹仁就是一箭射去! 也亏了是有人注意到了太史慈的动作。 “副都督小心!” 急忙有人推了曹仁一下,方才使曹仁躲过了太史慈那一箭的要害,不过那支利箭还是射中了曹仁的右胸,疼的他当场大叫起来! “保护副都督!” “掩护着副都督杀出去!” “快撤!快撤!” 这一仗,河北军的将领和士兵向整个天下证明了,不论局势如何险峻,他们河北军就是大汉朝诸军的天下之冠! 眼看着曹仁被手下的将士们护送着下了高台,关羽以及高顺等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关云长将青龙刀横向一摆,随即高喝道:“将士们,曹仁受伤了,彼军必溃之也,都随关某冲啊。” “杀啊!” “杀!” 关羽纵马而冲,一骑绝尘,手中青龙刀来回劈斩,刀锋过处,鲜血溅射,红色侵染大地,让人心惊肉跳。 曹仁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被手下人搀扶到战马之上,他恼羞成怒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关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甘。 “副都督,不要再看了,大寨不能要了!赶紧走吧!若是再迁延下去,恐怕就难走了!” “副都督,我们护着您走!” “嗨!” 曹仁极度不甘心的长叹口气,随后任凭着手下,护着他向寨外冲去。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兄弟重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仁的兵马一夜之间就彻底的失败了,他们不能再困住刘备了,只能仓惶的撤走,留下了大寨和营寨中的辎重,任凭河北军缴获。 曹仁受了伤,其所部军士也无法继续鏖战。 将士们拱卫着曹仁匆匆而去,返回寿春。 这场大战极大的振奋了刘俭和刘备手下将士们的士气。 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但河北军的将士们依旧在曹军的大营之内高举着兵器,纵声欢呼。 河北的兵将们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他们才是天下第一的强军,他们的主公,还有他们这支军队是大汉朝的不败传说。 只要有他们的主公刘德然在,他们就战无不胜! 任凭是周瑜多谋,曹操多智,他们能够用临阵换将之计麻痹徐州联军,能用纵火之法烧败袁术和陶谦的大军……但是在面对河北军的时候,他们依旧是不行的。 河北军是大汉朝军事领域最顶尖的存在!无法比拟! 在将士们的高呼之中,刘俭、刘备、关羽、张飞等兄弟也终于见了面。 刘备快步来到了刘俭面前,他单膝跪地,冲着刘俭抱拳说道: “罪将刘备,身为总督徐州军事之将,居然被困于一县之地,还烦劳主公亲自率兵来救,真是死罪也!” “还请主公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卸掉刘备的兵权,给三军将士们一个说法,也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他快步上前,伸手欲将刘备搀扶起来。 但是刘备却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刘俭见状,惊讶道:“哎呀,兄长,你这是长进了,下盘功夫如此沉稳……难道说我还扶不起你了?” 说到这儿,就见刘俭双手用力,硬是将刘备搀扶起身,兄弟俩仿佛就如同在较劲一样。 将刘备从地上搀扶起来之后,刘俭转头对旁边的诸将道:“徐州战事,皆我一手策划,玄德在此驻兵,也是我一手指挥的,如今他未曾大败,反倒是将孙坚和曹仁的兵马尽皆拖在此处,为我的兵马进驻徐州、还有消灭藏霸、收服萧建刘容等留下了充足的时间,试问玄德是有罪还是有功?” 关羽捋着须子说道:“玄德兄虽然被困于一县之地,但是手下兵马并未损失多少,非败也!” “依照关某看来,玄德兄乃是有功无过。” 张飞的伤口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他又恢复了精神。 便听他哈哈大笑道:“玄德兄,你看看咱们的军士在营帐之中欢呼雀跃的样子,这哪里像大败呢?又哪里像是受困之军?你这一仗打的实在是太好了,又何必非要给自己安上个罪名?你是诚心想让主公难受吗?” 太史慈亦是走上前,向着刘俭拱手说道:“玄德公在徐州之战中,每一战都亲临前阵,镇定指挥,并能够听取诸将的意见,若无的玄德公坐镇,这一次,青州兵只怕也会如同徐州军和袁术军一样,被周瑜火攻消灭,玄德公功劳甚大!” 高顺不善言辞:“骠骑将军,功大于过也。” 刘俭很是满意的笑着,也不知道他是满意刘备的功绩,还是满意在场的这些将军都这么有眼力见,会说话。 随后就见刘俭看向刘备,拍了拍他的肩膀:“玄德兄,看到了吧?将军们说的都句句在理,难道你一个人的偏执之见,还能抵得过诸位将军的公正之言吗?” 刘备听到这儿的时候,不由有些热泪盈眶。 他对着在场的诸将挨个点头:“多谢,多谢诸位了。” 刘俭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诸位将军,说道:“今日将玄德等众迎出来,两军会合,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不过眼下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战场,孙坚的兵马尚在附近,虽然我们现在不惧,但也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的作战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清点我们这一次所收缴的辎重,然后撤回徐州。” 众将皆是拱手称道:“诺!” 刘俭再一次转头看向了刘备。 “兄长,今日迎接到了你,本应该大飨三军,好好庆贺一下,但是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一次庆功之宴,就权且留到回郯城之后吧,咱们还需打起精神应对其他事情。” 刘备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异议。 他急忙说道:“什么大飨三军,什么庆功宴不庆功宴的,你现在就是想给我庆功宴,我都不好意思吃。” “备愿听从主公调遣。” 刘俭随即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那就由玄德兄在此主持,三军将士清点曹军遗留的辎重,打包搬运回返东海!” “诺!” “关羽、张飞、程普、韩当。” “在!” “命你们四个人每人各领一千军士,去往孙坚的大营叫阵,汝等不可一同前去,需轮流叫阵,各去孙坚的大营前叫阵一个时辰,然后再换其他人,彼此轮番出马,叫阵两日,待清点完辎重之后,咱们收拾兵马之后,一同再行撤退。” 韩当颇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将军,我等只领一千兵马叫阵,孙坚若是率兵掩杀出来?又当如何应对?” 刘俭道:“孙坚他不敢,我让你们前去叫阵的目的,并不是让孙坚出战,就是想让孙坚不敢轻易出马。” 刘备说道:“不错,孙坚没有这个胆量轻易出战,特别是今夜曹仁大败,而你们四个人又轮番前去,每个人又只有一千士兵,这就会让孙坚心中疑惑,认为你们的目地是在引诱他出战,说不定这当中会有什么计策,且贤弟率领精兵南下的消息,今日一定会传遍孙坚营中。” “孙坚不惧旁人,难道还不惧大将军?他心中必然是有所警戒的。” 将这件事解释完之后,众人心中都有数了,随即各自去点兵,奔着孙坚的营寨而去。 …… …… 曹仁昨夜被刘俭和刘备联手击破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过突然,孙坚一时间没有做出及时的反应。 而且他也未曾得曹仁的求救,所以行动有所迟缓。 谁又能想到曹仁被刘备反收拾了? 等到一夜过后,天亮了,孙坚才得到了曹仁彻底战败的消息,但也为时已晚。 如今的曹仁已经败走,曹纯被活捉,孙坚这个时候就去想要去援助也没法去了。 而且最让孙坚为难的是,经过昨夜的一场大战,亦县周围的乡里之中,到处都传遍了刘俭亲自率兵抵达此地的消息。 河北别的将领来了,孙坚倒是不怕。 可一听刘俭亲自率兵来了,饶是江东猛虎,心中也不由忌惮三分。 刘德然亲自率兵抵达,那这场仗可就不好打了。 只是从邺城来徐州,千里之遥,刘德然是怎么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此地呢? 荆州军方面在邺城和河北要地也不是没有探子,邺城方面要是发生大规模的军事调动,特别是兵马沿途南下,他们一定是会知道的呀。 难不成这刘德然还有什么妖术不成? 一想到这儿,孙坚不由就一阵头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关羽率领一千士兵前来挑战了。 一听说号称关羽的大将前来挑战,孙坚心中更加明确,刘俭真的亲自来了! 那关羽乃是北地枭雄,河北第一大将,他出现在此处,很大可能是为了保护刘俭。 看来刘俭是真的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曹操要议和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搦战,带了多少兵马?” “回将军,约有千人!” “千人?” 孙坚一听这个数量,心中就不由有点犯嘀咕。 关羽久经沙场,刘俭更是人中之雄,这样的组合,岂会就派区区一千人真来跟自己打? 这里面一定是有事! “高挂免战牌,不战!” 孙坚当即下令。 黄盖在一旁冲着孙坚说道:“敌军以前来挑战,而且只引一千之众,若是不交手未免有堕我三军士气。” 孙坚摇了摇头道:“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刘俭乃是何等样人?岂能轻易行必败之法耶?那关云长更是纵横大漠,屡次与外族交战的猛将。” “我大汉朝的韩州就是被此人开拓出来的,我军近两万余众在此,彼军却只引一千兵来叫阵,公覆,你自己想想,难道这当中没有什么诡计吗?” 黄盖闻言,咂了咂嘴,并没有多说。 其实黄盖觉得就算是对方有诡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孙坚将兵马派出来击退关羽之后不深追,那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过,黄盖毕竟不认识刘俭,虽然听说过刘俭的大名,但与刘俭却没有什么交集。 孙坚昔日曾与刘俭相识,而且孙坚也曾与刘显一同讨伐过黄巾,黄盖觉得,既然孙坚认为刘俭有计谋,那说不定这里头还真有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关羽正在孙坚的营寨外挑战。 眼瞅着自己这么少的兵马,但孙坚却偏偏命人挂上了免战牌,关羽心中都不由有些好笑。 看来昨夜对战曹仁之时的大胜确实让孙坚心中产生了疑惑。 孙坚是善战之将,他明白在不弄清所有的事情之前,他是不宜随意就与对方交手的。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想来还是因为他的兄长刘俭在徐州被孙坚知道了。 孙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关羽也不着急了,他只是捋着须子,驻马于孙坚的大营之外,任凭手下的士兵叫骂。 骂了一个时辰之后,关羽便随即指挥兵马退去。 很快,张飞又率领兵马来了。 张飞虽然受了伤,但在战斗意识上还是比关羽要更加浓厚。 他似乎是在有意挑战孙坚的底线,他让这一千士兵在孙坚的大营前纵情高声怒骂,反正是要多难听,骂的就有多难听。 最无底线的那种骂。 但是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张飞即使让手下的人在孙坚的营帐败这么骂,孙坚也是无动于衷。 实在是不知虚实啊。 孙坚现在任凭张飞怎么骂,就是我自岿然不动。 张飞的撤去之后,不久之后,就换成程普率领一千兵马来到孙坚的大营外叫阵了。 刘俭越是频繁的换人来孙坚的大营前叫阵,孙坚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刘俭派来兵马叫阵的目的,绝不是为了与自己交战,而是另有诡计。 如此大概周而复始了两天之后,刘俭和刘备的兵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粮草辎重也已经向着徐州的方向先行。 于是,刘俭随即撤回了兵马,让队伍缓缓的向着徐州北境而走。 孙坚得知刘俭撤走之后,本有意追赶,但是细思之下,觉得小心一些没有坏处,于是派人大概去查探了一下,得知的结果是刘俭断后的兵马并没有多少。 孙坚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考,觉得这是刘俭又一场引诱兵马前来交战的诡计,于是放弃了追击。 不得不说,这一次孙坚的考虑确实是对的。 因为刘俭确实是外松内紧,安排着兵马,准备随时去偷袭孙坚。 依照刘俭对孙坚的了解,孙坚在知晓自己轮番挑战他之后,然后却往徐州走,心中必然暴怒,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辱,应该会派兵前来追击的。 毕竟孙坚可不是什么善茬,和张飞一样,是个纯粹的好战分子。 但是很显然,孙坚比他想象中的要有些进步,现在的瞬间不是一名只会横冲直撞的猛将。 显然,现在的孙坚已经远非寻常之人可比,不但可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更是懂得了运筹帷幄。 猛虎确实已经开始往着名将的方向发展了。 既然没有埋伏上孙坚,那就没埋伏上吧,反正这对刘俭而言也不算多么大的损失。 击溃曹仁,生擒曹纯一战,已经足够让河北军名震江南了。 于是,刘俭随即率兵返回了徐州。 …… …… 此时此刻,琅琊王刘容与萧建的接应兵马已经抵达了徐州南境内。 他们本想直奔亦县去支援刘俭,但是刘俭提前派人来通知萧建,不要直接奔着彭成国走,让萧建领兵去下邳国附近驻扎。 萧建心中不解其意,但还是按照刘俭的吩咐做了。 …… …… 此时的周瑜正在挟大胜之威,在广陵国收当地城池。 当然,周瑜也没有忘记时刻去了解曹仁那边的情况。 可万万没有想到,亦县那边的情况一直没有什么大变故,可这一日,突然之间就传来了曹仁的兵马大败的消息。 周瑜毕竟还是非常年轻,他听到了曹仁大败的消息之后,几乎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怎么可能?为何副都督突然之间就会惨遭败绩?” 凌操站在周瑜的下方,无奈道:“据说乃是刘德然抵达了这里,是他派兵内外夹攻,与刘备共同在副都督的营寨内打开了一条通路,并击败了副都督。” “什么?刘俭?” 周瑜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有些兴奋了。 “听闻刘德然乃是大汉第一名将。” “今番彼到了此处,我正有心与之一会。” 凌操听到这急忙道:“都督,万万不可,刘德然亲至,不知其带领了多少兵马,咱们还需谨慎……况且若是要与刘德然交手,还需通过明公准许才是,若无明公首肯,如何能轻易与刘俭开战?” 周瑜略略犹豫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随后他说道:“且将此间诸事告知明公。” “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呼喊声传到了周瑜的耳中。 却是江东军的斥候前来禀报要事。 “说!” “都督,下邳国边境陈列着一支约有数千人的兵马,其只是屯兵于下邳境内,并未有任何其他异动。” “前线的曹校尉特让属下将此事回报给都督,请都督定夺。” 周瑜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颇为凝重的表情。 他站起身来,在大帐中来回走了两圈。 随后言道:“看起来,徐州北境之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正在暗中相助刘德然,看来这刘德然的潜在实力与他的盟友,着实超乎我们的想象啊。” “徐州之地,若是只有陶谦,尚且还好处置。” “但是如今刘俭也从河北来了此地。” “如此一来,这徐州诸事的走向就不好说了。” “报!” 就在周瑜犹豫的时候,突然又有斥候高声喊叫。 “讲!” 周瑜对刚刚进入帅帐的人吩咐道。 “大都督,明公将令,请大都督收复广陵各县之后,且按兵不动。” “明公会派人去与刘俭议和。” “议和?!” 周瑜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个时候议和?!” 那人急忙道:“是,明公说了,他与刘德然相熟,知晓刘德然的秉性,此番议和,正和其心意也!”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刘俭的行动,谋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确实如同曹操所言,他比周瑜更加的了解刘俭。 虽然曹操现在也很疑惑刘俭是怎么如同天兵一样降临在徐州的,但是现在搞清楚刘俭来到徐州的方法,对于曹操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刘俭来到了徐州,就算是徐州本土的兵马的数量不增加,但那情况也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至少先前刘备来支援徐州的时候,这只属于他的个人独断专行的行为,并未直接牵扯到整个河北集团的核心势力。 但是如今刘俭既然来了,曹操若是执意要与刘俭交战,那就等于曹氏集团主动要与河北集团掰腕子,做他们的对手。 曹操心中深知,自己现在的实力是不及刘俭的,他一个人根本抗衡不了刘俭,他必须抱住袁绍的大腿,组团干,才能与刘俭相抗。 但是主动与刘俭交锋交恶,并不符合袁绍集团目下的战略,曹操也吃不太准袁绍的态度。 横竖看都没有与刘俭交战的必要。 而且刘俭来徐州的目地,曹操心中非常的清楚。 依照曹操对刘俭的了解,刘俭此来,一则是担心刘备的安危,生怕刘备在徐州出什么事情。 二则如今陶谦和袁术的联军大败,徐州内部权力已经成为一片真空。 刘俭一定是来占据徐州的。 刘俭要占据徐州,那曹操自然不能与之硬拼。 但是已经到手的地界,诸如下邳国和广陵,曹操是不会轻易拱手让出的。 曹操的意思就是且画地为界,以泗水河为界,将徐州南面的下邳国和广陵划入自己的版图。 至于徐州北面的广大地域,刘俭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曹操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曹操知晓,刘俭现在一定不会轻易用兵。 首先,河北现在大兴土木,各式各样的工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听闻在河北,刘俭为了建立以船运商贸为主导河北与辽东的运输体系,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包括本土其他的技术行业也正在蓬勃发展着,现在对外战争的规模过大,并不符合河北的实际利益。 二则,刘俭毕竟是朝廷所任的抚远大将军,专职对外诸事,但是徐州之事是属于汉境内的,刘俭如今来掺一脚,多少有些越俎代庖,毕竟陶谦还没死。 当然,刘俭也可以不遵守朝廷的指示,直接插手徐州的内务,以徐州为基本盘南下对付他曹操,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刘俭这些年一直自我标榜的就是一个最忠诚大汉朝的人设。 曹操觉得刘俭不会因为区区的下邳和广陵,放弃自己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人设。 而且对于现在刘俭来说,将徐州北部收拢到自己的手中最为重要。 双方现在罢兵,让刘俭安心的在徐州建立他的人设,收揽徐州人心,从陶谦的手中顺利将徐州过渡过来,这对于刘俭来说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曹操真是刘俭肚子里的蛔虫。 在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种双赢的方法,曹操觉得刘俭一定是会答应的。 所以他派人来告诉周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要派人与刘俭议和。 只是现在的曹操还不知道,曹纯已经落到了刘俭的手里……若是知道,曹操估计得疯。 不过想来他很快也会知道了! 有曹纯这块筹码在手,刘俭与曹操议和的时候就会占据主动。 …… …… 刘俭的兵马徐徐北上。 在进入了东海的地界之后他就命人去通知萧建和刘容,让他们率兵也返回东海。 而刘俭,则是要去往郯城见陶谦。 不过,在进入郯城之前,刘俭觉得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校事府如今在徐州境内的总领校尉,乃是王越六个徒弟中的李谷,这个人是王越徒弟当中最机灵的一个,而贾诩也对这个人的能力也很是赞赏,所以将与江东、徐州等地交界诸事宜交给了他总领。 而因为徐州的战事紧急,需要操办的事情多,所以身为在东南境这一块负责人的李谷很早就亲自抵达了徐州境内。 东南境内的校事府校尉,现在其首要任务自然是要留听从刘俭的吩咐和安排。 刘俭等人的兵马抵达东海南境内之后,李谷就迅速前来拜见。 “末吏李谷拜见主公。” “起来吧,这段时间,校事府在东南所做之事我大概都知道,你做的很不错,不愧为王大家的徒弟,也不枉我对你们师兄弟几个的倾心栽培,以后这东南诸事,我便皆全权委托于你,校事府的成员扩充,包括资金的调度,我也会根据伱们的任务完成情况为之倾斜,望你做出更大的功业,可莫要让我失望了。” 李谷闻言大喜过望,他急忙冲着刘俭长长一拜:“末吏愿为主公效死力。” 一个有上进心,勤于工作事业的人,最渴望的就是可以碰到一个赏识他的上司。 而对于李谷来说,刘俭这个老板显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能够体谅自己,了解自己,并为自己的事业提供更大的支持与帮助,让李谷能够在前线尽情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李谷心中真是感到非常的幸运。 刘俭虽然是上位者,但是他却能够从手下人的角度去感触他们自身的境遇,分析出他们需要的东西,并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他们提供,辅助他们做出更多的功业,这一点,在整个大汉朝的诸侯牧首当中,刘俭可谓是当仁不让,排名第一的。 “记住,东南这边的校事府,除了徐州之外,一定要倾尽全力往寿春、江东等地渗透。” “特别是针对曹操在江东的一举一动,一定要给我盯紧了。” “如果你有十分力的话,记住八分力要用在扬州的曹氏上面。” 刘俭这话可以说是说的非常明白,李谷心中自然清楚。 他急忙道:“末吏一定谨遵主公的吩咐,牢记主公的指点。” “很好,现在还有一件事,即刻就办,花多少钱,还有人力物力都在所不惜,在徐州界内给我大肆宣扬刘玄德这一次征伐曹操的功绩,同时,要大力渲染玄德这一次在亦县被孙坚和曹仁两路兵马围困的事情,将玄德的境遇说的越惨越好,广传玄德是徐州的恩主,眼瞅着危在旦夕之时,却得不到徐州本部一兵一卒的援助。” “一定要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口口相传。”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至于其中的细枝末节,你们自己去考虑,我不多与授权,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否?” 李谷自然是清楚刘俭想法的。 他急忙长长的向着刘俭作揖。 “主公放心,这件事末吏一定会尽快办妥。” “很好,很好。” “去做事吧。” “诺” 随后,李谷便迅速退下去了。 他这个人不论是办事还是说话都是干脆简练,让刘俭很是欣赏。 看着李谷往外走的身影,刘俭的嘴角慢慢的挑起了一丝笑容。 不论是曹操还是袁绍,他们夺徐州的手段都未免过于激烈,说实话,类似于他们这样的行为,实在会令徐州本地人非常反感。 特别是曹操也就罢了,好歹有个报父仇的名义,袁绍让孙坚入住了彭城国,这就是趁火打劫,乘乱劫人疆土。 这样的行径,试问,徐州本地的豪杰和士子怎么可能会容忍呢? 他刘俭当然也想谋徐州,不过谋的手段一定要比曹操和袁绍高明一些。 用武力夺取,说实话,还是走了一些下乘的路线。 若是不用武力夺取,而是顺其自然的让陶谦将徐州过渡,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所为。 当然像陶谦这样唯利是图之人,你让他直接将徐州交给你,那也是很为难他,就算他六十多岁了,也不会轻易放弃属于自己的地盘和利益。 陶谦手下也有亲近他的嫡系,这些人也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就看着陶谦将徐州让到别人的手里,破坏徐州原本的固有利益链条,所以这舆论施压的是前奏。 至于剩下的事,就等着他刘俭回到了郯城之后,与陶谦还有他那一众手下见过面之后,大家有招儿出招,各显其能吧。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陶谦的慌张与愤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呃,咳、咳咳!” 陶谦的病情越来越重了,他躺在床榻上使劲的咳嗽着,脸色灰白,不是很好看。 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面色极为红润,满头乌黑之发,看似身体极为健硕。 那人捋着自己的短髯,正在给陶谦把脉诊病。 这个人就是沛国谯县人,如今在大汉朝东南境内非常有名的神医华佗。 陶谦转头看向了一旁给他把脉的华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极度落寞。 “华先生,不知先生年方几何?” 华佗笑呵呵的说道:“不瞒使君,华某今年已经是四旬有八了。” 陶谦脸上露出了极度惊讶的神情。 “我观先生似乎也就是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不想竟然已年近半百?” 华佗闻言道:“承蒙使君夸赞了。” 陶谦用力地支撑起身体,看着华佗虚心请教:“不敢问先生保养之秘法也。” 华佗也不藏私,很郑重的对陶谦说道: “保养之法甚多,但是以某来看,最为直接也是最为有效的方法莫过于,调理心绪,人若喜怒无常则会导致体内阴阳、气血失调。劳累过度会损伤脾气,伤于饮食则生湿、热、痰浊。冒犯六淫,伤之外邪则百病丛生。” 陶谦认真的听着,随后就见他向着华佗拱了拱手。 “那依照先生之见,陶某人这身体还有救吗?” 华佗缓缓的将手从陶谦的手腕上撤了下来。 他捋着须子认真的思虑了一会儿之后,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不敢欺瞒使君,其实已经有点儿晚了。” “依照使君目下的身体状况,若是不好好保养,妥善调治,这寿命定然是不过半年的。” “但是,若肯放下权柄,安于山林,调整心绪,想来最多应可延寿五载。” 陶谦听到这儿,脸上多少也有了一些兴奋的表情。 “老夫已经年过六旬,若是能再延寿五载,那便可以说是高寿了,老夫愿意遵从先生教诲。” 华佗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烦劳使君让人借我简牍和笔墨一用。” 陶谦自然明白,华佗这是要给他开方子,招呼手下人将笔墨和简牍都准备好。 随后就见华佗一笔一划的在简牍上认认真真的写了起来,少时,一份药方就被他写出来了。 华佗并不着急,又再次拿起笔,在另一份简牍上面认认真真的写着——又写了一份药方。 随后,华佗将这两份药方交到了陶谦的面前,让其过目。 “陶使军,这两份药方中的第一份,是治疗你眼下身体顽疾的对症之方,按照我在上面写下的药量,每日三服,可服一季,三个月之后,使君身上的病症将大大减轻。” “至于这第二副药,乃至在三个月之后,用来调理身体的补药,只是这药并不能单纯的让使军延年益寿,还需调养身体,不为俗事所扰,悉心调养,怡情养性,如此方可得长寿,使君若是不能修身养性,依旧是为俗世所累,只怕这对于您的寿命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陶谦闻言,立刻乐的合不拢嘴。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了,陶某能够遇见神医,得神医搭救,实在是苍天给予陶某的福气。” 华佗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门外有侍从对陶谦说道:“使军,曹将军派人送来急书!” 曹豹如今领了陶谦之令,在东海各地重新招募兵将,组织新的徐州军,也是有一段时间没在郯城了。 他等闲不会派人送急书给陶谦,除非是有重大的事情。 陶谦现在心情挺好,他也没有多想,冲着那侍桶挥了挥手道:“将书信拿来与老夫看看。” “诺!” 随后就见侍卫走上前,将一份绢帛交到了陶谦的手中。 陶谦不紧不慢的打开来看,但只是大概的看了几行,就见他的脸色变了。 接着便见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凶狠之色。 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的大,当中喷射着难以言喻的怒火。 他的牙齿摩擦的咯咯直响,恨不能几乎将两排牙齿都咬碎了。 “民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这不是在诋毁老夫吗?这不是在诋毁我陶家的清誉吗?是什么人竟然这般恶毒?!” 陶谦的声音极大,他的脸色猛然一红,然后俯下身子,又重重地咳嗽起来。 旁边有侍从急忙上前,为陶谦抚胸顺气,把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华佗一直冷眼旁观,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当他看见陶谦骤然发怒,最后又咳嗽的如此重的时候,华佗叹息摇头。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后,华佗就找了个借口,下去为陶谦抓药去了。 华佗走了之后,陶谦立刻吩咐手下:“速速去将陈珪,曹宏,糜竺,王朗都给我统统叫来。” 眼见陶谦如此愤怒,那侍从不敢怠慢,急忙照做。 半个时辰之后,糜竺,陈珪,王朗,曹宏来到了陶谦的面前。 陶谦依旧是气的胸口来回起伏,他将手中的那件绢帛递给了在场的四个人轮流传看。 “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几个人将陶谦递过来的绢帛挨个来回轮看。 上面的内容写的大概是: 曹豹如今在东海募兵时,得知现在的民间包括士人豪强之间都到处都流传着刘备这一次为徐州立下了莫大的功劳,但是他在被孙坚和曹仁围困的时候,徐州军方面却并不曾派兵支援他,险些导致刘备兵马全军覆没。 民间现在似乎有人在引导着舆论,说是刘备才是真正的仁义君子,他为了徐州不远千里前来相助,为了徐州的百姓拼杀在第一线的战场上,而陶谦等人则是心胸狭隘,为了怕刘备夺取他的基业,故意让刘备被曹仁和孙坚夹击,在关键时刻不派兵,想要置刘备于死地。 这几个人将陶谦递过来的这份绢帛看完之后,皆是低头不语。 不是他们不想说什么,而是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 因为这上面的内容,你若是仔细去品,就会发现这信上的内容没毛病啊! 陶谦确实是不太讲究,人家刘备来帮伱打仗,你到最后关键时刻把人家撇了,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想法归想法,但是当着陶谦的面儿,这话终究还是不能说出口。 却见陈珪叹息道: “使君,恕末吏直言,末吏昔日曾经提醒主公,要出兵援助刘玄德,就算不是大军相助,至少多少也要派兵去往亦县周围,如今,刘玄德之危解了,其人尽得徐州民心,这徐州人心自然就会向那刘备靠过去,而且在这件事上,确实也是我们有些处事不周。” 曹宏道:“这事儿怎么就是我们处事不周了?当初使君不也是几次三番的想要将徐州让给刘备吗?是那刘备没要!” 陈珪摇头道:“一件事归一件事,刘备没接徐州,那是代表他不贪图徐州,但是,刘备遇难之时,我们不去救应,那就代表着我们对刘备是有亏欠的,在这件事上我们有忘本之嫌,曹公,就算是你怎么在老夫面前争论,你争的过老夫,难道你还能去堵住徐州所有人的嘴吗?” “现在咱们讨论的是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恕老夫直言,这件事如果不加以控制,最后保不齐连使君这徐州之主的位置都是悬而待定。” 曹宏听了这话,面上不服气,也不吭声了。 陶谦来回看着在场的一众人,突然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主意,还是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呀?” “难道就任凭老夫的声名被污蔑。” 说罢,就见陶谦死死的盯住了陈珪。 陈珪心里既无奈又不舒服,你别瞅着我呀,我也没办法呀,我当初不是没跟你说过,是你自己不照着我的方法做,你现在看我,我又又能怎么办? 最终,还是王朗说道:“眼下这件事,以我们自己的角度解释无用,终归还是得由刘玄德来出面解释。” “刘玄德?” 陶谦随即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 昏聩的刺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陶谦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了,他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 这现在扩散在徐州民间的谣言,既然是由刘备而起,那最好的解决方式自然就是由刘备亲自来终结。 只要他刘玄德肯站出来解释,并说明,他陶谦并非是见利忘义之辈,同时还是对他刘玄德多有帮助的长者,那么这个谣言在徐州就会不攻自破的。 只是己方这一次办的事确实是对不住人家刘备,又如何好意思让人家刘备站出来替自己解释呢? 陶谦心中那股精算劲儿又出来了。 他躺在床榻上,半眯着眼睛,开始细细的琢磨着这件事。 曹宏急忙向陶谦拱手说道: “使君何必心中有所犹豫呢?那刘备在咱们徐州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兵马用度皆是咱们徐州一手供应,这次没有接应他也是事出有因,毕竟我们也刚刚遭受到了惨败!那刘备若是返回了徐州,使君就直接向他提出要求,让他当面向站出来,向所有的徐州士族和豪杰替使君解释。” “让他告知徐州所有人,我们这次不去救援他,是他刘备自己给使君致书,言前线的孙坚和曹仁足可由他刘备一人阻挡,定当胜之,不劳使君出兵,因此我们才没有出兵相助。” “毕竟我们当时的情况也是兵败如山倒,一时间难以抽调兵马相助,这属于双方战略上的失误,并非人为,刘备没有理由不答应使君。” 在场的四个徐州臣子,包括糜竺,陈珪,王朗闻言都有些惊讶的望向了曹宏,实在是想不到,他怎么竟然能够说出如此不要脸皮的话。 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不能够向刘备服软。而是要用一种相对强硬的态度去让刘备站出来替己方澄清这个事实。 王朗急忙说道:“使君啊,末吏觉得曹公此言有些不妥,末吏适才谏言之法,是希望使君能够折节向玄德功陈述此事,请玄德公相助,而非如曹公所言……“ 却见曹宏冷冷一笑:“若是我们对刘备折节,岂非让刘备觉得他占了理?回头刘备以此为要挟,向我们提出要求,我们难道不都得答应他?难道刘备问使君要徐州的治理之权,徐州也拱手相让吗?王公难道不想想这当中的厉害?” 王朗冷笑道:“曹公果然志计高深,那我想问一问曹公,刘备若真有心谋取徐州,那为什么又会连续两次使军将徐州相让,而刘玄德又不受呢?” 曹宏闻言很是轻蔑的说道:“这点小事,王公难道都想不明白?” “当初徐州乃是何等的局势!曹操和孙坚两路大军压境,形势危如累卵,那般情况下,刘备若是接受了徐州,岂非使曹操和袁绍震怒?” “我料二人必起倾国州之兵前来徐州,他刘备又如何能坐稳这徐州之主?” “如今曹操和孙坚已退,我们的本部兵马也损失殆尽,袁术更是不知逃难往了何方,他刘玄德一家独大!焉能不起异心?弄不好这流言就是他刘备在暗中造的势!为了自己夺取徐州制造一个理由,此等卑劣之人,我们还有什么与他客气的!” 王朗冷冷一笑,说道:“哼!真是小人之心。” 曹宏闻言不由大怒,他急忙冲着陶谦拱手说道:“师君,我乃是一片赤诚之心,王公此言是为何意?” 陶谦也颇有些不满的看向了王朗。 “景兴啊,你此言未免有些欠妥了。” 王朗急忙向着陶谦施了一礼,说道:“使君恕罪,郎只是一时情急!故出此言也,绝无恶意!” “朗认为曹公此言确实不妥,玄德乃是吾友军,彼刚从孙坚和曹仁的夹击中冲回来,我们见敌军已退,便如此相待,这对使君的声名难道就没有影响了吗?” “使君要的是贤德之名,而不是一个小人之称啊!” “还望三思!” 王朗的话也算是说到了陶谦的心坎中。 他刚想说话,然后只感觉到胸口中一阵气闷,然后又转头使劲的咳嗽了两声。 其病,依旧是不轻啊。 随后就见陶谦喘了两口粗气后,看向了一旁的王朗,叹息道:“景兴此言甚是有理啊。” “不可因一时的气愤和小利,而使我陶氏的声名有损,此举万万不可。” 最后,陶谦轻轻的瞥了旁边的曹宏一眼,说道:“汝适才之言,有些轻率。” 曹宏却是自信满满的说道:“使君!谁说我们就一定是理亏之人?末吏适才乃言,徐州境内如此盛传关于刘备的功业,还有这么多污蔑使君声名的流言,这当中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暗中行事,焉能如此?” “使君细想,若无推手,只是靠着民间的流言,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达到如此大的规模?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操持!而曹某愿意用性命担保,在这背后行使诡计之人必是刘备!” 曹宏这一番话说完,别说是陶谦,就连另外的三个人也都没有反驳。 其实,依照陈珪和糜竺的智谋,以及他们两个人先前对那刘玄德的了解……至少在表面看,刘备是干不出这种事儿的。 刘备若是干不出这种事儿,那这件事儿会是谁干的呢? 糜竺心中自然是最明白的。 陈珪心中也大概知晓个七七八八。 其他人目下就不一定了,毕竟现在刘俭的军队快速撤退,而在前线的具体战报还没有传到郯城来,所以说,陶谦暂时还不知道,南方战事的具体细节,也还不知已有人爆出了刘俭的名字。 陶谦也非愚钝之人,他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是,当曹宏把这些信息说出来之后,陶谦却不能不往这些方面去琢磨了。 陶谦的脾气非常暴躁,他本来就不是个善茬。 一想到这次流言出自刘备的手笔,让自己的声望受损,陶谦心中就不由得来气,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刘玄德,老夫如此对你,你居然敢编排老夫?!” 一旁的糜竺急忙说道:“使君,切莫因为曹公一家之言而妄下定论,玄德公为了我徐州南北征战,可以说是我徐州的大功臣,使君万万不要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就将玄置于忘义之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曹公的猜测而已,您若是就这样把这些罪名加在玄德公的头上,未免对其不公吧?” 陶谦现在处于病体虚弱之中,思绪不是很清楚,有点人云亦云。 适才曹宏说了这话,他心中觉得曹宏说的有理。 此刻糜竺又说了这话,陶谦心中又觉得糜竺说的有理。 “是啊,子仲说的有理,这些事不过是些许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岂能随意将这些罪名就加在玄德的头上。” 曹宏狠狠的瞪了糜竺一眼。 “呵呵,糜公昔日与刘备相熟否?” “不熟。” “既是不熟,为何如此相帮?” 糜竺压根都懒得去看曹宏。 最终,这一番辩论之下,陶谦依然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该如何做,于是便暂时遣退了众人,自己留在屋中沉思。 陶谦召集的这几个辅臣各自走了,不过唯有曹宏没有放弃。 说实话,曹宏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对陶谦有多么忠心。 而是因为曹宏乃是陶谦的嫡系爪牙,他也并非徐州本地人,而是陶谦到了徐州之后,将他与曹豹一同从丹阳郡的老家中召集过来的。 所以说,类似于陶谦这样的丹阳郡人,他们在徐州的切身利益是与陶谦深刻绑定的。 只有陶家人执掌徐州,他们在徐州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证。 若是陶家人在徐州失势了,那么,陈珪糜竺这样的人,是断然不会允许他们这些出身于丹阳的人的势力在徐州继续扎根儿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今日的争论,在本质上就是一场利益与利益的划分与博弈。 但是作为裁判的陶谦,现在是不清不楚的。 曹宏心里真的是很着急,他远比糜竺等人要着急的多了。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曹宏去见了另外两个人。 那个人就是陶谦的嫡长子陶商以及次子陶应。 因为曹宏明白,在利益绑定方面,这两位陶谦的公子与他本人的利益是完全相符合的。 曹宏当着两位公子的面,将刘备的威胁好一番渲染。 这两位陶家公子让曹宏说的也是心中有点发颤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试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宏见了两位陶家公子,将这次事件添油加醋的向两位陶家公子进行了一番渲染描述。 同时又把刘备好一番损贬,将他描述成为了徐州最大的威胁,也将他刘备描述成了是来专门争夺徐州的,是他们曹家的最大敌人,比曹操还要可恶。 陶谦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成年了,不过,他们两个人在政治上的天赋相对于较弱。 陶谦当了徐州之主后,也一直没有委任他们两个人实质的官职,只是让他们作为自己的掾史跟在身边,逐步的了解徐州的各种事宜。 这是有心在培养他的两个儿子。 而在这两个儿子之中,陶商身为嫡长子自然是被陶谦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 而陶商自己也是将自己当做未来从陶谦手中接替徐州之主的人而自居的。 其实按理来说,陶谦目前是徐州的执行长官,但是大汉朝从来没有说执行长官就要以父传子的先例。 只不过现在天下大乱,各地牧守将地方郡县当成了他们的私有物,把官职当成他们名正言顺掌控地方。 以权谋私,自古常理。 陶谦的这两个儿子也没有逃出例外。 特别是当他们今日听了曹宏的讲述之后,一种焦虑之感充斥在他们心头。 很快就见陶商慢悠悠的开口道,父亲如今病重,神志不清,刘备若果真如曹公所言,心怀异志,夺了徐州,那我兄弟日后又当如何自处? 曹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还不简单吗?你们的父亲是昔日的徐州之主,他刘备若是拿下了了徐州,你们两个人还想活命?换成你们两个是刘备的话,拿下徐州之后,还会留着伱们兄弟二人的性命吗?那岂不是给自己留下了祸患。” “两位公子啊,刘备来拿徐州,确实是夺基业,可你们两个守徐州守的可不是基业这么简单,你们守的是你们自己的命,守的是陶家的根儿啊。” 陶商闻言有些紧张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联合糜家、陈家等几大家族,共同以防刘备如何?” 曹宏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公子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就是不知道人家的心,是不是向着公子?以我观之,怕是糜竺,还有陈珪这些人,如今也已经被刘备收心,心向刘备了!” 陶商急道:“我父亲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难道竟会如此行事吗?” 曹宏纵声大笑:“什么恩不恩的?人家只是为了各自家族而行事,哪会管其他?” “公子若是不信,我倒有一法,不妨可以试探一下糜家的态度,只要稍作试探之后,这当中的事情就自然明了。” 陶商和陶应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 随后就见陶商冲着曹宏拱了拱手道: “不知曹公口中所言的试探……是为如何试探?” 曹宏道:“去年年关之时,陶使君酒醉,和糜子仲在宴席上所约定的事情,长公子,可还记得吗?” 陶商显然有些健忘,他皱着眉头仔细的思量了半晌。 “我想不起当时父亲和糜子仲之间约定了什么事。 可一旁的陶应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 “兄长,你忘了?当时父亲曾言,糜家之女,美而贤惠,在徐州诸豪之中颇有盛名,当时父亲曾与糜子仲有约定,要将那女子纳入我陶家,与糜家结亲。” 陶应说完这话之后,陶商恍然。 “想起来了,当时父亲在年关大庆之后招待徐州诸吏,酒醉后与糜子仲确实说过这话。” “只是,当时父亲与糜子仲乃是酒后玩笑之言,如何能当真?” 糜竺的妹妹糜贞相貌极为美丽,此事在整个东海国都是人尽皆知的。 再加上东海糜氏,乃是徐州第一豪富之家,糜贞的身价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很多豪杰名士都将糜贞视为良配,想要与东海糜氏结亲。 却也难怪,肤白貌美大长腿,娘家还富可敌国巨有钱,徐州男子哪个心里不惦记?哪个心里不刺挠? 但糜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他自然要借着自己这个好妹妹,将东海糜氏的利益最大化。 等闲不会松口嫁妹的。 糜竺一定会将他的妹妹,用来联姻一个能使东海糜氏获得最大利益的人家。 陶谦喝醉了,便跟糜竺开起了玩笑,说他久闻东海糜氏之女,美貌贤良,想要跟糜家做个亲家,让自己的二儿子陶应娶糜贞为正妻。 当然,这是因为陶谦的长子陶商已经有妻室了。 而糜竺也是笑呵呵的与陶谦开着玩笑应了这桩亲事。 但实则只是两方的酒后之言,当不得真。 陶谦自己或许都可能早就忘了。 至于糜竺,更不可能将这件事当个事儿来办。 陶谦若是让他的嫡长子娶其妹,糜竺或许会考虑考虑,但是他是却让自己的二儿子来娶糜竺的妹妹,换在糜竺的角度而言,他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大家的酒后之言,没想到陶谦的二儿子陶应还真把这件事儿往心里去了。 也真的不怪陶应上心,放眼整个东海国,再也找不到类似糜贞一样出身豪富,同时又美貌惊人的良配佳人。 陶应心中一直记着这件事,只是没有时间对他父亲提出来,更何况最近徐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如何会有人有闲心理会这些? 但是陶应不说话,曹宏心中却知晓他的心思。 曹宏是个奸邪小人,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奉承拍马之事。 不仅仅只是针对于陶谦,而且对陶应的这两个公子也是分外的关注。 所以,陶应这小儿心中在想什么,曹宏心里门清。 “两位公子,就算当初陶使君与糜竺乃是戏言,但是以陶使君如今在徐州的威望,还有他的身份,若是真的想要与糜家结亲,难道不是对糜家的一种抬爱和眷顾吗?” 这一点,陶商和陶应都没有否认。 毕竟他们的父亲是徐州之主,糜竺在东海在豪富,那也是他父亲的手下。 迷之自信…… “两位公子,现在若是去试探一下糜家,言想要与他们结亲……我料糜家必然推诿!” “陶使君总领徐州,要结亲糜家,等闲不会被拒绝,若是糜竺拒绝,二位公子可以想想为何?” 陶商紧张的道:“若是拒绝,那就说明糜家存有二心。” 曹宏慢悠悠的道:“使君若欲与我结亲,曹某自然是期盼,定当焚香祷告,感谢苍天眷顾!” 陶商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亲自去一趟糜家,当做是替吾弟提这门亲,看看糜家作何应对?” 曹宏笑道:“正的此里。” 次日,陶商卸载厚礼,亲自往糜竺府上做客。 长公子前来,糜竺自然热情招待。 期间,陶商若有若无的抛出了这件事情,言自家弟弟尚无正妻,而东海糜氏的才女亦未出嫁。 糜竺自然不可能答应。 他心里已经放弃了陶家,如何还会与之结亲。 于是,糜竺不接陶商这茬,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将这事给推搡过去了。 糜竺觉得这事被推了,但实则陶商却记在了心里。 他回去告诉了陶应,兄弟尔二人一商议,觉得糜氏果然变心。 糜家尚如戏,更何况徐州其他诸族? 他们想起了曹宏的话: “局势对于两位公子而言,又是何等凶险!” 于是,二人不由分说,跑去找陶谦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万民的支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兴平四年初,时值春深,刘俭与刘备所率领的军队,终于抵达了徐州目前的首府,郯城。 这一次班师回徐州,刘备着实是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尽得民心,什么叫做夹道相迎,什么叫做箪食壶浆以迎之。 特别是行经逼阳县城之时,几乎有上万的百姓夹杂在县城之外乡路之上,他们见到了刘备的大军北上,皆是争相向着将士们提供食物和水,并在乡聚旁边打扫出了一大片干净的空地,供给刘备等这些人屯兵驻扎。 刘备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他不想在这里过多的驻扎叨扰百姓,不过刘俭显然却抱有不同的态度。 “我们今夜,就在这住上一晚。” 刘备很是不解地道:“为何?此处已经距离郯城不远了?为何要在这里特意停留驻扎?” “一则呢,是兄长不应违背民愿,你看看,这上万的百姓夹道相迎,箪食壶浆的迎接你,如此盛情,岂能推却,二则,兄长要学会亲民,这些年,咱们的官位是越做越大了,势力也是越做越大了,但兄长不要忘记,载我者民也,养我者亦民也。” “我们要与黎庶百姓保持通畅的沟通,特别是有的时候,要亲自下来走一走看一看,体察一下民间疾苦,毕竟民间的事,不只是下面之人用疏呈上来所说的那么简单。” 刘备听到这,若有所思。 于是,他们两人当天晚上就住在了这里,军民同乐。 刘备没有占百姓们的便宜,他没有凭白的接受当地百姓的馈赠,而是拿出来一部分军粮,用来和当地的百姓们作为交换,甚至可以说,刘备给百姓的粮食的价值,要远远超出本地乡民对于军中士兵的馈赠。 当天晚上,刘备亲自招待了乡中三老以及聚中诸乡官,刘俭作陪。 为了不吓到这些老人家,刘俭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只是以刘备身边的一名副将的身份旁听。 “刘将军啊,这一次曹军征伐徐州,亏了将军率兵来此啊,不然……不然……不然我们……” 说话的乃是此地有秩,属于乡官,掌听讼收税等事。 说话之间,就见他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流了下来。 刘备见状忙道:“有秩何必如此?刘备此来徐州,道义所致,然实则却未做出什么大事。” 旁边的三老急忙为刘备解释道:“将军,李有秩的户籍虽在本乡,却是外赘,其家中兄弟姐妹皆在广陵,只可惜……这一次,曹军北上,将广陵的乡民流民强行迁往江东,李有秩前一段时间归乡去看,已是不见其亲,故而伤感。” 刘备听到这,长叹口气,唏嘘不已。 曹操此番北上,携大胜之威,强行迁移了不少乡户人口去往江东开垦,虽然是有利于江东的发展,但却将徐州南面弄的是一塌糊涂,人去楼空,极度衰败。 当然,那么多人,曹操是不可能能迁移的完的,他只是瞄准了几个人口聚集的大县,强令军士督促迁移。 曹军虽然有些具体的规划,但他迁移的计划和手段并不完善,所有的迁移费用以及食宿,全都需要被迁移的徐州百姓自行解决。 说实话,这等于是在某种程度上将乡民变成了流民,而在这种混乱的迁移下,也势必造成很多人与曹军发生正面冲突,导致乡民离散死亡。 虽不能说是人间炼狱,但对于普通的黎庶来说,一场既仓促同时有没有具体规划的迁移,无疑是一场灾难。 而对他们还在徐州的亲戚来说,这也无疑会使亲人离散,从此恐终生再也难见一面。 诚然,曹军在徐州所做的事,并没有历史上屠城那般恶劣,但他们对普通的徐州百姓,也极不友好。 刘备听着乡佬,有秩,啬夫,游侥等人挨个诉说着曹操的恶行,虽然这些人都是在东海,并没有受到曹军的直接伤害,但是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很多都是在彭城与下邳,特别是最近从下邳北上涌来了很多的流民,极大地扰乱了东海的治安,同时从这些流民口中,百姓们也能够知晓曹军的恶行,因此无人不心怀恐惧。 故而,一直在南方前线,与曹军战斗的刘备,就是英雄! 而且陶谦的军队被曹操大败之后就龟缩不出,完全没有了和曹操继续交手的勇气,因而在一众乡官和乡民的眼中,只有刘备能够保卫他们的徐州了。 而且,谁知道,曹军下一次还会不会再来啊?! “刘将军,您能不能不走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就见一众乡官纷纷起身,向着刘备跪倒了下去。 刘备见状顿时吓了一大跳,他急忙起身,去挨个搀扶在场的这些人。 但这些人依旧是坚定的跪着。 “刘将军,现在的徐州不能没有您啊!” “我等小民之命,唯赖将军才能得以保全!” “将军若是不在,等下一次曹军再度北上之时,徐州又该如何?” “将军,求您了!” “……” 所有的人都在场间跪着,弄的刘备焦头烂额,一句接着一句的安抚着,让这些人赶紧起来,但这些人就是不起。 最终,却见刘备无奈地长叹一声。 “天下民心,实如千钧重担,让人难以负之。”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刘俭开口道:“诸位的心情,我家刘将军甚是理解,只是有一点,此事非刘将军本人能够做主,不是刘将军不想在此护民,实在是刘将军也有很多苦衷的。” 在场的乡官纷纷看向了一旁的刘俭。 刘俭叹道:“诸位,汝等需知,徐州,从来就不是刘将军的管辖之地,这里是陶使君的执掌地界,陶使君不松口,试问刘将军又如何能够留下?” “而徐州现在各地,都盛传我家刘将军的功德,而对陶使君多有指责,试问以我家主公的情况,如何又能长久的留在徐州呢?” 按道理来说,刘俭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情真意切,这些乡官理应都能够理解了。 但事实上,他们却并不在意。 “刘将军为国为民,得百姓爱戴,理所应当!” “难道因为陶使君的风评不如刘将军,刘将军就不能留在徐州了?” “这算是什么道理!” “我等不服!” “陶使君若是要风评,大可勤政爱民,体恤百姓就是了。” “对啊,轰人家走算什么?” “……” 在场之乡官彼此间喧闹个不停。“受害人”刘备,反倒是成了和事老,一个劲的劝在场的这些人。 而在这个时候,帐外有一个人冲着里面的刘俭使了一个眼色。 刘俭随意会意,跟着那个人走出了帅帐。 正是负责东南诸事的校事府校尉李谷。 “主公。” “什么事?” “主公,郯城那边传来消息,陶谦应是受了小人曹宏还有他那两个儿子的劝谏与挑唆,决心不让玄德公入城!” “另外,属下查探,陶谦目前也正在派人到处散布谣言,称先前徐州境内对其之言,皆有人恶意污蔑,其意乃指玄德公也。” 刘俭听到这,无所谓的一笑。 “陶恭祖外慕声名,内非真正,如今这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 李谷紧忙道:“依主公之意,末吏当如何行事?” “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难道吾养汝等校士,论及在这方面的本领,尚不及区区与陶谦乎?” 李谷道:“校事府,自然不会让主公失望!” 刘俭转头看向了帐内,指了指那些乡官,道:“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王道在吾刘家,定当无往而不胜!” “去吧!” “喏!” …… …… 数日之后,东海国境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以郯城为中心,大概有五十余乡的乡官,居然不约而同的一同持万民表,一同前往郯城,请求陶谦留下刘玄德在徐州,保卫徐州百姓。 若是一两个乡的乡官上郯城谏言书,倒也是罢了,对于陶谦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是五十余个乡的乡官一同上访,来苦谏者多达三百余人,而这三百余人背后的乡聚之民,又何止十万? 而且,这还只是以郯城为正中心附近的乡聚。 谁知道再往远了观察,会不会有人依旧来徐州,谏言要留下刘备? 当陶谦看到了那些所谓的“万民表”之后,他咳嗦的声音更加剧烈了,甚至还咳出了两口鲜血。 而此时,负责给陶谦诊病的华佗,看到眼前这种情况,很是无奈。 他觉得,这陶谦当真是救不了的。 咳完之后,就听陶谦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 “这刘备,万万不可让其留在徐州!” …… “兄长,您看,那里就是郯城了!” 顺着关羽所指,刘俭看到了郯城的城池。 郯城地处鲁中南低山丘陵南部、临郯苍平原腹心地带,地势北高南低,东高西低,境内河流属淮河流域,沂河、沭河、中运河水系,流向多为自北向南,沂河、沭河纵贯县境,为过境主要河道,其长期作为郯郡、东海郡和徐州刺史部等州郡治所,乃是鲁南粮仓。 刘俭仔细的观察了一圈郯县周围的形势,啧啧称赞。 好一块平原河流纵横之地,若是好好发展,必然会成为富庶之所! 徐州之地,必须要到自己的手里。 他势在必得。 大军在郯县不远的地方屯扎,刘备派人前去郯城,禀明陶谦,希望陶谦能够给自己的兵马一个屯扎之地,然后再分拨些许粮秣以劳军。 本以为应该很是顺当的事情,未曾想却出现了差错。 使者连陶谦的面都没见上,直接就被郯县之中的人给送了回来。 对方同时还派了一名使者,并携带一千石粮食,相赠于刘备,并对刘备陈明:陶谦现在病的很重,实在是没有办法接见刘备,刘备远征劳苦,不宜跨境在徐州久待,还请刘备率兵返回青州才是,今日之恩谊,容日后再行报答。 很显然,这是要撵刘备走了。 虽然没有翻脸不认人,但是却距离撕破脸也差不多了。 刘备这个人是挺好,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老好人。 有时候,刘备的脾气一上来,那比谁都要可怕。 “啪!” 当着徐州使者的面,刘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显然已经震怒。 “我带领兵将,从青州来此,不为其他,只为仁义和公义,相助陶恭祖去战曹操,期间艰难万险,将士多有损伤,如今兵马北归,路过郯城,汝主却连个屯营的地界都不给准备,只给了千石粮草打发,难道欺我刘备没见过粮食不成!” “好个薄情寡义之辈!” 那使者听到这,急忙道:“玄德公勿要发怒,陶使君病重,如今正卧床疗养,实在是无法招待玄德公……” 话还未等说完,就听张飞冷笑道:“陶使君病重,徐州就无旁人了吗?陶使君一人病重,徐州大小诸事就全都停了,军政诸事皆荒废了不成?” “这……” 刘备言道:“来日,我亲自去郯城之下,希望你们一方能够派有资格的人来与我谈,务必陈明诸事……让你家陶使君派个明白人,好好解释一下他今日之所为也!” 那使者连忙应诺,随后匆忙告辞。 “简直是目中无人!” 刘备愤怒的在帅帐中来回跺着步子,突然他看向了一旁微笑的刘俭,随后道:“德然,你说此事如何是好?” 刘俭漫不经心地道:“徐州诸事,我已是全权委托与兄长,兄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管看着,不参与……如何与陶谦沟通,全凭兄长。” “这、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如何能做得主?” 刘俭微笑道:“今番诸事,我全都不管,就你做主。” 说罢,刘俭转头看向了帐外一片苍蓝的天空,无奈道:“可叹我大军远征来此,为徐州解除忧患,事到如今,连城池都入不得……甚至连句谢谢都听不到。” 刘备听完,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发青。 他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攥紧成了拳头。 …… …… 次日,刘备带着张飞和程普来到了郯城南门,本来以为对方会派人来见刘备,至少也得是开个城门,放个吊桥,来人与刘备说话。 哪曾想对方的城门根本就未开。 而城墙之上,早有曹宏,陶商,陶应三个人守护在那里了。 刘备先前曾经与曹宏,陶商,陶应等人在郯城有一面之缘。 此番相见,便见刘备冲着城上拱手,道:“二位贤侄,为何要在城头上说话?何不开城门一谈?!” 陶商面无表情地冲着刘备拱了拱手,道:“刘使君,我等今日冲着昔日之情谊,叫你一声使君,咱们两家颇有情谊,实在不宜因为些许人的卑劣手段,而坏了这份感情!” “还请刘使君率兵离开郯城,日后咱们两家还可往来,若是使君一意孤行,非要夺取徐州,那我就要玉石俱焚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将刘备给弄愣了。 这不是往人头上扣屎盆子吗?! “贤侄,我刘备远来徐州相助,从无此心,你此言却是从何说起?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吧?” “寒心。” 一旁的陶应冷声一笑,说道:“玄德公,你派人在徐州散布谣言污蔑我父亲,声明污蔑我陶家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你的举动会令人寒心吗?” 刘备听了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们陶家父子在徐州的声望与我何干?我刘某人在徐州与曹仁和孙坚苦战,哪有心思行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的声望,你们自己不好好维护,如今却反倒来污蔑于我。” “就尔等这样的品性,如何能够坐领一州?” 一旁的曹宏道: “刘备,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你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你故意污蔑陶家人的声名,想要夺取徐州作为自己的基业,你这险恶用心能骗得了百姓,却骗不了我们这些明白人,我告诉你,想要夺取徐州,不可能!” 很明显,这是陶商、陶用、曹宏所商量的一个计谋。 他们自己心怀叵测,不想让刘备来徐州,于是就用了一招泼脏水的方法,将如今陶谦在徐州受到的污蔑全都扔到了刘备身上,然后让刘备担着这个恶名,让他不好意思在徐州继续呆,将其撵走。 毕竟刘备是一个非常看重声名和羽毛的人,他们把这盆脏水泼了出来,刘备若是真的发怒攻程了,那就证明刘备确实是有夺取徐州之心,而先前污蔑陶谦的那些事,自然而然就会落在刘备的头上了。 既然刘备如此爱惜声名,那他就断然不会这样做。 刘备起的浑身发抖。 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子,指着城头上的几个人道: “尔等如此污蔑于我,莫非是欺我刘玄得心善?难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不敢攻打这郯城吗?” 陶商道:“哼!就是因为知道你有夺取郯城之心,我们今日才在此苦苦相劝。” “刘备,我父亲与你都是大汉朝的臣子,你为何如今苦苦相逼?” 这一番话说出来,差点没将刘备气吐血。 “好一群不要面皮的,你们真是欺负刘某人乃良善之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攻城?!” “刘备,你要攻城就来吧,你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了,杀了我们,天下人就都会知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的险恶用心!” 今天先这一章了,最近弄电脑有点多,下去运动一下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天下,自有公理(二合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今天是真的有些怒了! 其实,若是换成陶谦在没有病的清醒时节,他纵然是要防着刘备,也不会允许曹宏,陶商,陶应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惹怒刘备。 诚然,这样的办法或许会让刘备进退两难,但却导致徐州多了一个敌人。 但问题是,现在的陶谦因为连番的打击,病势愈发沉重,他的脑回路不太清洗,思绪也不似平时那般灵敏了。 得了病的人,状态与健康的时候是大不一样的,这就导致那些正在重病中的人很容易办蠢事。 再加上陶商和陶应这两个人儿子特意跑到了陶谦的面前,俩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搅的陶谦心乱如麻,于是便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了陶商,陶应,曹宏三个人。 陶商和陶应本来就没什么政治头脑,于是曹宏就在三个人当中,充当了军师的角色。 问题是,曹宏不过是一碌碌小人,本身没有什么才能和德行,全凭着陶谦一手提携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说,曹宏就算是军师,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狗头军师而已。 今日,陶商和陶应的所作所为,就是曹宏所谋划的。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使陶商和陶应在嘴巴上占据了主动,但陶家今日之举,无疑是惹怒了刘备。 刘备冷冷地注视着城头,紧握着马缰的双手来回打着哆嗦。 一旁的张飞对刘备道:“大兄!都到了这个地步,跟他们还有什么道义可讲?此等狼心狗行之徒,合该攻破城池杀之也!” 有那么一瞬间,刘备想让张飞回去,立刻调集兵马前来攻打城池了,但是他随后一想,就算是要打,也不能这么快就动手。 刘备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对张飞道:“且暂忍耐几日,毕竟今日陶谦两个儿子,当着城上城下的一众人大声狂言乃吾暗中败坏陶恭祖的名声,我若是闻此言之后,立刻就派兵攻城,未免有恼羞成怒之嫌,回头这脏水,怕是想洗都洗不干净了。” 张飞很是不甘心地仰头看向城池,瞅着陶商,陶应,曹宏神气活现的模样,恨不能现在就持长矛上去,一杆子将他们仨串成串! “那何时攻城?” “一个月,且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也给我们自己一个月准备的时间!” 想到这,就见刘备拔出腰间的双股剑,将剑锋指向了城头。 “汝等三人,这般狂言侮我!我今日本该攻破城关,尽诛汝等,方不负大丈夫!” “然,我与陶恭祖毕竟是盟友,今日未见恭祖,擅自兴兵,未免有失大义于天下!” “吾以仁义待人,不行阴损之事!” “然,尔等今日枉行嫁祸,栽赃于我,此事备必须要做个了断!” “备与尔等一个月时间,查清真伪,还我公道,如此你我两家尚还可以为友!” “如若依旧污蔑,坏吾声名!必讨之也!” “届时,莫怪吾亲入郯城,找恭祖细说此事了!” 这最后的一句亲入郯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陶商和陶应听到这里,心中一下子就紧张了。 毕竟,这两个年轻人都不曾上过战场,哪里有刘备的杀伐之气? 在城墙上跟刘备呈两句口舌之争,他们倒是还行,可一旦真的要是硬碰硬,别说两个陶家小子,就是二十个陶商和陶应捆在一块,也不及刘备的气势与意志。 “大兄,真等一个月?”张飞显然不太甘心。 刘备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调转了马头,缓缓地向着自己的军营走去了。 张飞颇为不甘的向着城墙上再度望了一眼,随后也是打马金紧随着刘备离开了。 望着刘备和张飞离开,陶商终于长叹口气,他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满面虚弱之色。 而一旁的陶应则是再也不能假装硬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城头。 看着两位公子这幅软蛋德行,曹宏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俩就这么点本事,你强求他们变的强大,也是不现实的。 “曹公,刘备适才说的话,不过是吓唬我们的吧?是吓唬我们的吧?” 陶应的笑容很虚,问出来的话也很虚。 曹宏的脸色严肃,他捋着自己的须子,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刘玄德虽然是仁义君子,盛名响彻北地,但他终究是一方豪雄,手中执掌青州军事,其人也算是硬气,他如今说一个月之后回再来,说不定还真就会来……” 陶商一听,有些急了。 “刘备若是再回来,定会攻打城池,如此应当如何?” “要不,要不,咱们就派一名使者,前去见刘备,就说先前咱们所查,确属流言,冤枉了刘玄德,与他言归于好,如何?” “万万不可!” 曹宏一听到这急了。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脏水都已经泼到了刘备身上,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再说覆水难收嘛。 况且陶家和刘备若是达成了和解,刘备或许不能拿陶家怎么样,到时候能不能放过自己,而陶家又会不会牺牲自己去安抚刘备,那就不好说了。 别怀疑,曹宏跟随陶谦多年,深知陶谦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却见他沉思半晌,言道:“该怎么说还怎么说,那刘备就是污蔑陶家之人,我等万万不可改口……至于一个月之后,我也有办法,让他刘备不好意思起兵!” “毕竟他刘备是个极重声誉之人!” 陶商闻言忙问道:“什么办法?” 曹宏道:“两位公子可以陶使君的名义,请徐州以及徐州周边有权力,有势力者,尽来徐州,为陶家秉公执礼,许以重利,共同声讨指责刘备!” 陶商瞪大了眼睛。 却听曹宏道:“广陵太守张超,还有广陵的名士赵昱,皆与陶使君有旧,此二人在徐州南面极有声望,如今曹军进驻广陵,张超的部队和治所皆迁移到了广陵北部边境,对曹操可谓是敢怒而不敢言,两位公子以使君的名义,许诺给在东海之地拨划屯兵之地,供给张超养兵,请他邀名士赵昱一同前来,为陶家评理。” “还有下邳人阙宣,以及咱们在丹阳的同乡笮融,如今都在外领兵,算是下邳国附近的豪强代表,召他们二人来,声讨刘备,表示对陶家的支持!” “另有东莱人刘繇,乃是汉室宗亲,青州名士,可书信给他,请其来主持公道!” “曹豹将军在外募兵,也可请其回来护持! “东海王刘袛,受使君之恩,可请其来劝说刘备。” “另外还有鲁国人孔融,当世名士,我们也请其出山劝和。” “还有东海国相刘馗,彭城国相汲廉,泰山太守应劭,都与陶使君相厚,这些人的势力是跟刘备没法比,他们也未必会全向着我们,哪怕就是能够请他们来共同说和,为两家劝和,刘备也不能不给这些人面子。” “要知道,这么多的人来劝,刘备哪好意思出兵攻城?他还要不要自己的风评了?除非他承认他自己此番来,就是为了谋夺徐州!” 说到这,便见曹宏洋洋得意的笑道:“这些人的兵力和军力,虽然比不上刘备,但是这东南之境,这么多有名望有实权的人物,都来替两家说和,刘备若是不听,那他和前番来报复仇夺取徐州的曹操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咱们就让他攻打郯城,大不了跟他玉石俱焚,可咱们就算是死,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就怕他刘玄德,舍不得名声!” 陶应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高兴地道:“妙!妙!甚妙!曹公之谏,果然绝妙,让他刘备有苦难言,只能为了颜面,自顾自的退去,我们陶家却也落不到把柄到他手上!” 陶商也很是高兴。 “此法不错,且看刘玄德如何应之?” …… …… 不说徐州方面,三个跳梁小丑定下了羞臊刘备的计谋,单说刘备和张飞一同返回了军营。 见到了刘俭之后,两个人就一同将事情向着刘俭和关羽叙述了。 关羽听完之后,也是丹凤眼圆睁,大是震怒。 “陶家人,竟如此凉薄,不要面皮也!” “主公,末将关羽请命,率三千军士前去攻城,不消半个时辰,定然攻克郯城!” 刘俭伸手拍了拍关羽的臂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说罢,他看向了刘备,道:“兄长,我说了,徐州这地界,由你做主,一切都听你的号令,你说打,咱们就打。” 刘备沉吟片刻,似是颇为不甘。 “这些跳梁小丑,庸碌之辈,打他们倒是不难,问题是……现在攻城,我就真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夺取徐州而来的,那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岂非化为乌有?” “若是这么取徐州,还如此大费周章作甚?当初就与曹操联合,一南一北夹击就是了,旦夕就能让陶家覆灭!” “我不想背上这小人之名,哪怕是些许的疑虑猜度也不行,若徐州果真最终由我刘备坐镇,那也要是堂堂正正,让人说不出半点差错!” 刘俭闻言笑了:“兄长,你比原先想的更深远了,所以这才是你定下一个月之后,才要去取徐州的理由?” 刘备苦笑道:“且拖一拖吧,看看局势。” 刘俭点了点头,道:“”说的对,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过于着急,眼下的局势,大局是对我们有利的,且看这些跳梁小丑如何出招,然后再妥善应对,毕其功于一役!” …… …… 当天晚上,校事府的校士为刘俭带来了郯城那边的消息。 他们查出了郯城那边,陶家人偷偷的派出了使者,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刘俭二话不说,当即下令,将这些使者通通拦下,并带到自己的营寨之中。 校事府在徐州的布置非常完善,消息极为灵通,行动迅速,再加上刘俭手下的精兵猛将,郯城那边想送什么消息出去,根本无法逃出刘俭的眼睛。 要不说跳梁小丑就是跳梁小丑,只知道送信,却未曾紧抓最关键的情报保密工作。 所有从郯城悄悄潜伏出去的使者,一个不剩的全部被带到了刘俭的军营。 而他们所携带的密信,也都一封不差的被送到了刘俭的桌案上。 “张超。” “赵昱。” “阙宣。” “笮融。” “啧啧,还有孔融……” “……” “有点意思。” 刘俭将这些信挨个看了一遍之后,随后让刘备,关羽,张飞挨个过目。 “无耻小人!” 关羽的脸色变的更红了,仿佛似要被气炸。 刘备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德然,你说……若是陶家真的将这些人邀请了过来,且不管他们向着我,还是向着陶家,一旦他们在中间劝和,我就是有心攻打城池,只怕也是不好动手了……” 刘俭笑道:“让就让他们不要劝和便是。” “啊?” 随后,就见刘俭将那些秘信扔了回去,告诉李谷:“让这些使者各自该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莫要让他们返回郯城通风报信,另外,让我们的人,随同他们一起去拜访诸路英杰。” “喏!” 刘备颇为疑惑地看着刘俭,道:“德然,你这是?” 刘俭笑道:“陶家人邀这些人前来助阵,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们以为有这些人到场,就会让兄长你投鼠忌器,恐丧失了声名而不敢轻举妄动,但实则,光是这些人,就可以挖掘出他们陶家的坟墓!” …… …… 淮浦,刘繇府邸。 陶家的使者将所谓的“陶谦手书”战战兢兢地递送到了刘繇的面前,然后磕磕巴巴的向着刘繇陈述了他们家主的诉求。 刘繇根本没怎么认真地听,他只是笑看着矗立在陶家使者后面的那名大汉。 正是与刘繇相熟的东莱太史慈。 待那名使者说完之后,刘繇遂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两家的人真有意思,彼此闹了争执要某去评理,两家的使者居然一块来了……倒好似亲如一家。” 太史慈笑道:“正礼公勿怪,只是奉大将军之命,特来此请正礼公前往徐州,为我家骠骑将军洗去身上的不明之冤!” “这是大将军的手书。” 刘繇接过太史慈递来的信,看完之后,捋着须子,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大将军之意,刘某明白了,子义,咱们许久未见了,今晚留在这,陪某痛饮几爵,如何?” “敢不从命!” …… …… 泰山郡,太守府。 泰山太守应劭接到了刘俭的书信之后,沉默半晌无言。 少时,方听他长叹口气,道:“大将军……郑学门人,海内所望,更兼在境内以执法严格闻名,我既身为名士,又立志于法学,焉能不相从之?” …… …… 广陵北境,张超与赵昱则是正在宴请刘俭派来的使者。 “家兄张邈,早有书信来,言我东平张氏与大将军共同经管中原商贸诸路,河北珍奇如今通过中原南售,皆走我张家,可谓合则两益,分则两害呀。” 那使者笑道:“抚远大将军与东平张氏如今已是同舟之客,今刘玄德在郯城为陶氏所污蔑,还请张府君能够鼎力相助,换玄德公一个清白才是。” “此事自然,玄德公慷慨仗义,来援徐州,我等焉能不鼎力相助也?” “此事尽管包在张某身上!” …… …… 而与此同时,琅琊王刘容也暗中派人联络了东海王刘袛。 “诸侯王们能有今日,全仗大将军也,刘玄德乃是大将军之兄,彼声名若是受损,无异于大将军之声望名受损!大将军声望受损,我等该如何?” “此言甚是!那自然是万万不可!” …… …… 另外,已经投靠了刘俭的萧建,最近也一直在于泰山贼孙观,尹礼,吴敦等人联络,劝其等归顺河北。 昔日,臧霸为泰山贼的首领,昌豨为泰山贼寇的智囊,如今领袖和智囊都没了,其余的这几名泰山贼虽然是有兵有将,但却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 连日后往哪个方向发展都不知道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选择最终只有一条。 那就是依附于一个强大的势力。 而放眼徐州周围,能够称得上是最强大的,同时也最有前途的势力是谁呢? 不言而喻。 …… …… 至于北海的名士孔融,也在最近接到了一位访客。 乃是赫赫有名的青州牧使,刘虞。 …… …… 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 这段时间,陶商,陶应,曹宏等人,一直没闲着在暗地里继续抹黑刘备。 他们把陶氏声名受损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宣泄到了刘备的头上。 而经过了这一个月的调养,陶谦的身体也已经逐渐康复了些。 他已经能够颤巍巍的下地走动了。 就在这一月之期到日,刘备率领三千人马,并关羽和张飞来到了郯城的城下,继续讨要他的公道! 听闻刘备的人来了,陶谦领着徐州所有的官吏亲自登上了城头,与刘玄德对峙。 陶谦拄着拐杖,在陶商和陶应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登上了城头。 他看着下方威武整齐的三千军士,眼中露出了艳羡之色。 随后,便听陶谦颤巍巍地对着城下喊道:“刘玄德何在?可速速出来见老夫!” 就见刘备缓缓地打马出阵,来到了距离护城河的不远处,冲着城上的陶谦拱手道:“陶使君,久违了!” “咳咳!” 陶谦重重地咳嗦了一声,随后冲着刘备说道:“刘玄德,老夫待你如同亲手足,你为何暗中谋害,毁坏老夫与我两个儿子的名节,妄图谋取徐州?” 刘备的表情不愉,高声道:“陶公,这话从何说起?刘备不远千里前来徐州助战,为的是正义为的是公理为的是天道!陶公如何竟说出这般之言?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陶谦用拐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叹息道:“你心寒?难道老夫就不心寒吗?老夫今番之举,犹如犹开门而揖盗!老夫心有不甘啊!” 说罢,便见陶谦又重重地咳嗦了起来。 曹宏忙道:“刘备,你还好意思在此与陶公说话?这郯城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对陶公做了这般的事,还如何好意思出现在陶公的面前!” 刘备正色道:“我不是非要来郯城,而是你们这般污蔑于我,惹的我不能不来!尔等言我不义,放流言毁陶公声誉,证据何在?” 曹宏气道:“你还想要证据?你的面皮如何这般之厚……” 说到这的时候,曹宏一抬头,看到了远处一股烟尘,随即大喜。 他急忙对陶谦道:“陶公,有援者来也!” 陶谦抬起了头,望向远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却见陶谦对城下的刘备道:“刘玄德,老夫说不过你,故而请了一些名士和徐州周边的豪杰,来为咱们这事主持公义,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刘备面色坦然:“不论陶公你找谁人来,天下,自有公理!” 城上的曹宏闻言,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刘备若是如此说,那就等于他入套了。 不怕他讲理,就怕他不讲理。 今日讲理,看我等不讲死他! “好!刘备,那今日,就让天下豪杰,给你个公理!” 不多时,那支兵马临近了,刘备随即让张飞让开一条通路。 这支兵马,乃是从泰山郡来的太守应劭。 刘备的兵马为应劭让了地方,应劭来到阵前,向着城墙上的陶谦拱了拱手:“恭祖,别来无恙!” “哦,哦!是仲远贤弟,你终于来了!” 应劭四下环顾了一圈,道:“不知哪一位是刘玄德?” 刘备匹马上前,道:“某便是刘备。” 应劭捋着自己的须子,高声道:“刘玄德,你乃是青州牧使,今将兵马在郯城之下,所图为何,莫非是想谋他人之基业也?!” 城头之上,陶谦,曹宏,陶商,陶应闻言,心中皆是大喜。 这应劭,真是给力呀!上来就直接训斥刘备。 糜竺,陈珪等人彼此互望,脸上露出了些许忧虑之情。 却见刘备不卑不亢地道:“应府君莫要误会,刘备乃是大汉之臣,自当奉公守法,为天子在地方行仁义之事!岂能贪图别人负责监管的城池?” 应劭满面怒容道:“那你在此为何?” “应公且听备细细道来。” 说罢,刘备便大致将此间诸事向应劭叙述了一遍。 刘备说完之后,陶商急忙道:“应叔父,切莫听刘备一家之言,此人外表仁义,内心肮脏,可以毁坏我父子名节,我等与他不共戴天!” 应劭捋着须子道:“贤侄莫要气愤,你且说来!让我为你们两家好好的评一评理。 陶商听到应少如此说,顿时大喜过望,这应上,这不摆明了就是偏向他们陶家吗。 于是,这陶商就当着城上城下所有人的面,大声将刘备的莫须有罪状大概陈述了一遍。 说到委屈的地方,陶商还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很是伤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呢。 陶商说完之后,热切的盼着下方站立的应劭,希望他能够说出更加犀利的话语,最好是当着城上城下两军将士还有这么多人的面儿怒斥刘备,让刘备知难而退,不在徐州耽搁。 如此,他陶家不但驱逐了一个大敌,重新挽回名望,还将脏水彻底的泼在刘备身上。 那应劭捋着须子,似乎是在沉思这件事。 考虑了好半晌之后,突然却见其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翻身下马。 应劭翻身下马之后,竟然当着城上城下两军将士数千人的面,向着马上的刘备作了一揖。 应劭的这一番举动,将所有人都给弄愣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却听应劭朗声对刘备说道:“玄德公适才是应某无礼,还请玄德公见谅,某人与陶氏有旧情,故而适才在言语之中多少对陶氏有些偏袒,本来以为以陶公为人,断然不会相欺,故而此次前来,心中便是有偏向陶氏之想法。” “只是适才听两方之所言,方知我想法真大谬也。” 刘备急忙向着应劭回礼,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紧接着就见应劭向着城墙上的陶谦父子一指,怒道:“陶恭祖,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仁人,不曾想竟行此龌龊之事,污蔑他人,恩将仇报何其阴损也。” 陶谦听了应劭这么对他说话,满脸憋得通红,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城下的应劭说道:“你,你,你说什么?” 应劭扬声说道:“陶恭祖,我说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却还在这狡辩?为了能够挽回你们陶家自己的声望,故意将这脏水泼在了刘玄德的身上,尔等之所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有如禽兽,亏我还将你当成好友!我应劭从今天起将与你断绝关系,再无尔等这等厚颜无耻之友。” 城上城下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应劭居然这么骂陶谦。 而且所有人都没想到,应劭竟在两军将士面前当场力挺刘备。 陶商和陶应此刻张大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城下那个义正言辞的叔父。 曹宏也是被其的一番言语彻底打懵了。 不应该啊,应劭也是收了他们的礼呀。 再说,陶谦和应劭也有私交,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就偏向刘备呢?难道他真的是那种刚正不阿之人? “狗贼,你们还在这儿瞅什么?还不快向玄德公道歉,你们这些无耻小人。”应劭的骂声响彻在城上城下,让陶家人的脸彻底丢尽。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人提醒。 “陶使君,好像又有人来了。” 曹宏急忙向西面看去,却见不少的队伍打着大旗,正向郯城而来。 曹宏眯着眼睛去看,看了许久之后,急忙说道:“使君,那是广陵张超还有赵昱的人,他是咱们徐州自己的郡守,是咱们的自己人,有他们在,一定可以挽回应劭适才所言的。” “还有孔融,刘繇,刘馗……都来了!都来了!有救了!哈哈,刘备,我看你还能如何!” (本章完)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七章 刘备的眼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陶谦在城上剧烈的咳嗽着,不过听了曹豹的话之后,他的眸中又开始升起了一丝希望。 看着远处那些不断向自己接近的队伍,陶谦使劲的抚胸顺气, 他喘着粗气对手下人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能够主持公正的人来了,老夫甚慰之也。” 不多时,就见各路的人马抵达了郯城的城墙之下。 那些人有的是领着少量的军队来的,也有则只是带着一些随从仆役,但是有一定的规模,不过却都算不上大军。 刘备很是客气的让关羽和张飞在城前给这些人让了空地,让他们在城墙之下与城墙之上的陶谦能够见面行礼。 看到这些所谓的声势援助者,陶谦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一个劲儿的拱手,冲着城下的那些人喊道: “有劳诸公了,有劳诸公来此为老朽主持公道了,老朽心中甚是感激,烦劳诸公替陶谦做主!替陶某人主持公道啊。” 看着陶谦在那一副活脱脱的受尽委屈的老实人模样,一向镇定的关羽也气得使劲的捋了捋自己的须子,差点儿没捋下几根来。 “这陶恭祖的面皮端的也是太厚了!” “分明不过是个小人,行了诡诈之事,如今反倒是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博取同情,着实让人恼怒。” “你说关某稍后是杀他还是不杀他?若是不打,实在难消关羽心中这口恶气!若是杀了,却又怕脏了关某手中之刀也。” 刘备叹息道:“云长不必生气,此等碌碌小人,自然会有苍天收拾于他!何劳你我兄弟亲自动手,我料这陶谦必然支撑不了多久的。” “咱们且静观其变,看看他邀请来的这些人,到底能不能颠倒黑白,将那丑事说成是美事。” “将那黑夜谎称为白昼。” “将那麋鹿硬指为烈马。” 在刘备的这番耐心劝说之下,关羽方才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随后便见他斜眼向着陶谦的所在之地看去。 青州人刘繇,乃是当世有名之士,如今虽然赋闲在乡中,但是声望在青徐之地还是非常响亮的。 刘繇第一个冲着城头上的陶谦说道:“恭祖不必委屈惧怕,你且放心,这刘氏天下乃是公正之天下,乃是天恩浩荡之天下,所有心善贤臣能者,必然会得到天下人的支持,奸佞之小人则必然会得到天下人的鄙视,恭祖,你且将你的委屈说出来,让我们在场的这些人好好替你评个公道。” 鲁国的孔融亦是道:“恭祖啊,你有什么委屈,就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儿,尽管说出来吧,公道自在人心。” “咳、咳咳!” 陶谦听到这儿,不由热泪盈眶,一时激动又重重的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咳的十分严重,咳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陶谦咳的说不出话来。就有曹宏代表陶谦走上城头,再次将陶谦与刘俭之间的恩怨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当然,以曹宏的角度来说,必然是极力贬斥刘备的,他将刘备说的一无是处吗,心机甚深,所行之事皆是图谋不轨,无所不用其极。 刘备在曹宏的嘴中,那就活脱脱的是一个小人。 真是成了人神共愤的天下公敌了。 曹宏如此是非颠白的当众侮辱刘备,惹的关羽和张飞都是暴跳如雷。 他们两个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曹宏,恨不得现在就纵上城池,将曹宏从城头上扔下去。 待曹说完之后,在场这些人皆是皱眉不语,他们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刘备。 张超一声怒喝:“刘备,你当真如同曹公所言,是这等卑鄙无耻的奸佞小人物?” 关羽见张超如此对刘备说话,顿时勃然大怒,他提起青龙刀,似乎就有意向张超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时间场中气氛肃然,一股冷冽的杀意向着张超迎面而来,将他惊吓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刘备却是淡然的伸手拦住了关羽。 “张府君,还请莫要轻信一面之词,听刘备一言。” 张超适才被关羽的气势所设,一时间竟然是冷汗淋淋。 他心中猛然升起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若是没有刘备伸手拦着,那名高大威武的长髯大将会在旦夕之间奔马过来,一刀了结自己的性命。 就见刘备冲着在场的一众人来回拱手。 “诸位还请莫要听信一面之词,听刘备一言。” 孔融朗声说道:“吾久闻刘玄德的大名,汝弟刘德然更是恩威仁义遍布海内寰宇,按道理来说,如同兄弟,不会行思小人。只是今日之事就在眼前,汝兄弟作何解释?” 刘繇道:“且听玄德之所言。” 随后就见刘备清了清喉咙,朗声再次将他和陶氏之间所发生的恩怨怨怨等着在场众人全都叙述了一遍。 距离郯城不远处的一处地界……刘俭正拿着扇子,自顾自的瞧着远处的热闹。 虽然他听不清城下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城下现在都发生什么事,不过他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自信的笑容。 李谷站在他身边,道:“主公今日,似是稳操胜算的。” 刘俭捡起一根木棍,然后在沙土地上轻轻的画着字儿。 “我当然是胸有成竹,对面的人若是袁绍,或许我得有几分警惕!但如今对面的人不过是一个区区陶谦,还是老迈多病,思绪不清之人,手下的两个儿子也是跳梁小丑!这样的组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怎么想都不觉得我会败给他们。” 李谷说道:“主公所言甚是,谅区区陶家怎么可能是主公之敌手?” “今日之举,必使陶家成为被天下唾弃孤立之家族,声望将一降到底,再无翻身之可能。” “玄德公想要接手徐州,如同探囊取物,只是,要拿徐州还是要有一番厮杀的,毕竟陶谦刚烈,必然不会让出城池。” “依主公之见,我军稍后应该如何攻打城市?” 刘俭摇了摇头:“只是一场辩论输了,将对方的声望打落到谷底,咱们就要起兵攻取人家的城池,那是不是显得咱们太不人道了?这仗还不能轻易打的。” 李谷听到这儿,顿时愣住了。 “主公说,不由咱们攻打城关?难道不要徐州了” 刘俭一扬眉:“徐州是要的,但不能是打下来的,不论陶氏父子如今的声望如何堕落,咱们也不能攻城略地,从昔日的盟友手中拿下城关。” “咱们要做的就是,就是要从陶家人手中接管徐州。 李谷道:“只是,恐陶氏未必将徐州拱手相让。” 刘俭用力的摇了几下扇子之后,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太凉快,随后将那扇子放下。 “伱放心吧,会有人使陶氏将徐州给咱们的。” …… …… 此时,在郯下,刘备已经将实情向在场的一众人做了解释。 是大汉朝的影帝,他说这话的时候声泪俱下。 刘备的演技和旁人的演技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演戏不假。 他的哭和旁人的那种假哭完全不一样。 刘备哭起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他只是任凭泪水洗刷自己的面庞。 他的脸上充满着无奈,悲苦,彷徨。 内心的矛盾能够在他的脸上得到淋漓尽致的挥洒。 看着刘备声泪俱下的表现,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撼了。 少时,就见孔融突然道:“今日方知,何为大义者也!玄德,孔某适才失礼了,请受我一拜!” 说罢,便见孔融向着刘备作揖行礼。 刘备擦了擦泪水,急忙翻身下马,道:“岂敢当孔君之大礼也!” 刘繇在一旁道:“玄德有大仁大义,真是令人敬佩,也请受我一拜!” “不敢,不敢,正礼公,刘备岂敢!” “玄德大义,请受我一礼。” “玄德劳苦功高,于徐州苍生有天大之恩,我也当致礼于玄德!” “玄德,请受我一礼!” “……” 看着城下这些人对刘备如此敬佩,城上,陶谦父子的脸都气白了。 糜竺望着城下之景,吃惊的张大了嘴,心中暗暗称奇。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人大吼:“陶谦!汝真乃天下最为卑劣之小人也!” 第五百七十八章 救兵来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喊这话的人乃是广陵太守张超,张超这个人可是一点儿不给别人面子。 当年袁绍组织一众诸侯牧首讨伐董卓的时候,张超也是当中的积极者。 能够参加当年讨伐董卓之战的人,在性格上也都是敢想敢做敢干的豪杰。 其他的人虽然这次确实暗中在心底对于陶刘两家的事都有一定的决断了,但是真要与陶谦硬撕破脸也有些顾及,可能像孔融还有刘繇这种人,他们拉不下这个脸,但是张超可不管那些。 他的根据地广陵如今被曹操凭借兵威之势夺走了。 虽然曹操顾念昔日大家都是同盟,并没有出手收拾张超,但是广陵现在的赋税以及百姓全部由曹操统治,各郡各县的事儿都由曹操说了算,而且曹操也开始将广陵很大一部分的百姓迁移往江东。 曹操虽然给张超留了一个广陵太守的帽子,但这帽子也真就是剩个帽子了,别的一点儿实际利益没有。 张超如今也习惯为一方霸主自己说了算的,可是曹操愣生生把他的地盘儿挤没了,张超心里憋气呀。 偏偏曹操的实力现在非常强横,而且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实力更加强横的袁绍。 张超昔日在盟军中也不过是袁绍的小老弟,他现在真是弄不过这两位大哥呀。 所以对于现在的张超来说,他就想依靠刘俭,让刘俭帮他撑腰,哪怕是刘俭给他别的一亩三分地,让他当山大王逍遥过日子,他也比继续给袁绍和曹操当小老弟儿要强。 因为张超发现刘俭和袁绍在对待手下方面确实有一些差异,袁绍在利用你的方面较多,但刘俭一旦认定了你,那他也会真心实意的让你过得非常好。 所以取得刘俭的认可对于现在的张超来说非常的重要,别人或许只是想要刘俭一个人情,但张超现在可是纯纯在在的想要依靠刘俭。 至于陶谦这老不死的,对于张超来说无所谓,爱死不死。 “陶恭祖,伱这卑鄙小人,别人起兵不远千里来帮你退兵,你可倒好,等到人家帮你解难了,你就临门反咬人家一口,泼人家一身脏水,枉你活了六十多岁,你好意思当这个徐州刺史吗?” “想不到超昔日竟然敢与你这等没有廉耻没有道义的老贼为伍,实在是我毕生的耻辱,我张超今日与你在此断义,咱们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 说罢,就见张超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掀起了衣裙的摆子,用力了割了一下,割下了一块布扔在了城下,与陶谦割袍断义。 陶谦被张超这么一骂,暴脾气又上来了。 他心中憋着一股怒火,冲着下方的张超怒吼道: “你这无德无义,无眼无珠的贼子,你是让刘备给收买了吗?” 就在这时,张超身旁的赵昱站了出来,他向着城墙上的陶谦道:“陶使君,您说张府君被刘玄德收买,难道某也是被刘玄德收买了吗?” “你,你!” “陶使君,今日之事,只要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当中是非黑白,你们陶家守护徐州不利,声望大跌,此乃是个中常理,天道而已,何必如此在意,今后好生养民,声望自然会慢慢恢复的,何其为了速成名望而致恩人于此等险恶之地?陶恭祖啊,你也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么事到临头,行事竟与匹夫无二?” 赵昱这一番话可是说的挺狠的,都骂陶谦是匹夫了,试问陶谦如何能不生气? “你、你,赵昱,你安敢如此!你说谁是匹夫?” 一旁的陶应着急了,冲着下方的赵昱吼道:“汝等真都是无耻的奸佞贼子,你们在徐州蒙受我父亲的庇护,受陶氏大恩,如今却反过来咬我父亲一口,你们还都是人吗?” 赵昱冷笑道:“二公子这话说的让我等不甚其解,明明是你们让我来此评判公理,我如今站在这里,就立场评断了公理是非,你反倒说我不是人,那依照二公子的意见,这场辩论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我们一致认为你们陶家是有理的,刘玄德是有罪的就完了,你们这哪是来讲公理,分明是让我们来帮你打群架的。” 一旁的东海王道:“哼,竖子不足与谋。” 陶应气的直哆嗦,他还要破口大骂,却被陶商伸手拦住了。 此刻的陶商满头是汗,他紧紧地环视城下诸人,希望还能有人站出来帮他们陶家说话。 很快,就听孔融:“恭祖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给玄德道个歉,这事儿咱们就过去了。” 不得不说,孔融说话还是非常有涵养的,但是他这番话令陶家人非常的不舒服。 可以说,他的话比起赵昱和张超刚才骂的话,更加不中听。 这说明,以孔融的角度来说,他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儿是陶谦辜了刘备在。 让陶谦给刘备认个错,但陶谦凭什么认错啊? 这错一认,陶家就完了。 “咳、咳咳!” 陶谦的脸色一红,顿时又咳了起来。 曹宏怒吼:“孔文举!公乃是当时世名儒,为何出言也这般无状?难道你们今日前来,就是非得气死我家使君才肯罢休吗?” 一旁的刘繇道:“文举所言,皆是为了公道而言,尔乃何人,竟敢对文举这般说话?汝之祖父未曾教汝何为礼仪乎?” 刘繇和孔融在青徐之地的声名太甚,他们两个人往郯城之下一站,那就等于代表了青徐之地半数士族的态度。 陶谦环顾城下,眼见这么多请来帮忙的人,到头来竟然都成了自己的对手,反倒站到刘备那一边去了,他心中不由悲痛万分。 且不论陶谦和刘备谁是谁非,只是今日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东海,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会传遍整个徐州,过不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怕是整个大汉朝都要知道的。 毕竟这么多的大人物在郯城底下讨论公理,这里面有名震一方的将军,有声名震天下的大儒,还有朝廷敕封的郡守刺史…… 如果所料不差,这件事一旦向着大汉朝各州各郡传扬的话,陶家的生名就彻底完了,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到时候别说让他两个儿子继承他的徐州基业了,丹阳陶氏还能不能在士族圈里混,那都是一个不可预测的结果了。 就算是能混,数代之内,陶家也将是江东士族的末流。 一想到这,陶谦的脑袋顿时如同爆炸了一样,他向后一仰,口中大吼一声: “哇!” 紧接着,便见他一口鲜血喷出,向后栽倒过去。 “父亲!” “使君!?” 陶谦躺在那里虚弱的喘着粗气,胸口来回的起伏着,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去叫华佗来,速速叫华佗来呀!” 陶应冲着后方声嘶力竭的叫道。 很快就将华佗跑到了陶谦的身边,为他把脉诊治。 糜竺,陈珪还有其他的徐州臣子们则是冷眼旁观。 “曹公,现在城下都是反对我们的人,陶家的声望此次再也是撑不起来了,怎么办啊?” 陶应一个劲儿的向曹宏求助,希望他能挽回局势。 “公子莫慌,既然这些人不识好歹,那一会儿自然给他们厉害尝尝。” “曹某这一次搬来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曹豹、笮融、阙宣的救兵,等到这几路兵马抵达到城池之家后,将这些人统统拿下,让他们回头到城中挨个给公子致歉。” 曹宏现在也已经接近疯狂了,说话语无伦次。 “曹公,您快看,救兵来也。” 随着一声叫嚷声,所有人都朝着东面看去,却见烟尘漫漫,果然有一只数千人的人马正向这里飞速行来。 曹宏见状,脸上随之露出了癫狂之色。 他奔到了城旁边,对着城下喊道:“我等的救兵已经来了!尔等这些奸诈小人,有本事就不要走!稍后定然让吾等之兵将汝等尽皆擒拿,要尔等为适才之所言付出代价!” 但是,曹宏的威胁与叫嚷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城池之下,刘备正在冷笑,关羽正在冷笑,张飞也在冷笑。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谁人替我打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也不怪刘关张三兄弟冷笑,虽然他们不知道陶谦和曹宏找了什么样的友军,也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战力如何,但是放眼整个大汉朝内,能够与他们三个人还有其手下的兵马作战的部队,并不是很多。 除非陶谦能够从凉州搬来董卓,或是从南方搬来袁绍和曹操,或许能够跟他们兄弟一较长短,剩下其余的小角色,就是来了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曹宏觉得是救星的军队,在关羽和张飞眼中屁都不是。 …… …… 那支从远处奔驰而来的军队,也引起了刘俭和李谷的注意力。 李谷的脸色似有些紧张:“主公,看来陶谦不但是找了人前来主持公理,还请来了援兵相助。” 刘俭很是轻松地道:“李校尉,莫要着急,你虽然精通剑术,如今又主持校事府在东南的事宜,不过对于这战场正面用兵之事,你对我军与彼军还是知之甚少,放眼徐州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军阀势力,不论是何人来此支援陶谦,在我军的面前,也不过是风中之叶,完全不值一哂。” “况且,这次来的这支军队,到底是不是来帮陶谦的,尚还说不定呢。” 李谷听到这的时候,沉默了。 很显然,刘俭的最后一句话,让李谷琢磨不透。 前线校事府派人出去,随同徐州的诸路使者,去见徐州的各路豪杰,其中包括刘繇,孔融,赵昱,应劭等人,都是刘俭让使者代为传话…… 只是除去这些人外,其余的那些地方豪强军阀势力,如同笮融,阙宣,萧建等辈,刘俭只是派人给他们送了秘信。 至于信上的具体内容,李谷手下的校事都是不知道的,他们只是负责送信,所以谁也不知道针对这些人,刘俭到底说了些什么…… 所以,眼下这些人率领兵马抵达徐州,他们的立场到底为何,态度究竟为何,恐怕也就是只有刘俭一个人心中有数了。 …… 很快,就见那支军队临近了郯城,看对方的旗帜,乃是徐州的两大豪强——笮融和阙宣。 看到了他们的旗帜,城墙上的曹宏顿时面露喜色。 刘备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即对着关羽和张飞两个人使了眼色。 关羽和张飞立刻心领神会。 便见他们兄弟二人纵马向后,改后军变前军,使三军将士向后。 赵珺则是在阵中具体负责的兵马调度。 很快,便见关羽从后阵赶往了前阵,他来到阵前,驻马而立,随后用力的一拉马缰绳,任凭战马的两只前蹄高抬,发出了阵阵的嘶鸣之声。 那部队在距离关羽不远的地方停住了。 关羽举起青龙偃月刀,遥遥的指着最前方的两个人,大声道:“尔等乃是何人也?为何至此!” 便有阙宣立刻纵马向前,在马上恭敬地冲着关羽说道:“这位将军休要疑窦,我等并非来与玄德公为敌的,我等只是代表徐州地方诸豪,吊民伐罪,前来问罪于陶谦!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容许我等去往郯城。” 关羽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般说,他上下打量着阙宣,似乎是在考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阙宣的身后,乃是徐州本地另外一名拥有武装势力的地方豪强笮融。 笮融行事就比阙宣直接的多。 他抽动马鞭子,让马匹上前,将一颗人头扔在了关羽的马蹄之下。 笮融很是恭敬的对关羽拱了拱手:“将军请看,此首级代表了我等之诚,这是曹豹的人头!” “此人得到了陶谦的指示,想要率兵回返郯城与玄德公为敌,我与阙公半道截杀了此人,将其人头斩下,并收纳其众,望将军转告玄德公此事,我等非为与玄德公为敌而来此也。” 关羽也不知道眼前这颗人头是不是曹豹的,不过他不认识,刘备定然是认识的。 想来此人应该是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的。 于是,关羽随即命人将这颗人头送往刘备处,请刘备辨认。 不多时,就见刘备带着张飞来可,他看着笮融与阙宣,拱手道:“某便是刘备,不知二位豪杰领兵到此,乃是为了何事?” 阙宣朗声说道:“玄德公!陶谦卑鄙小人,行事无状,触怒天道,徐州百姓在他的治下有如水深火热,苦不堪言,此贼亲信小人曹宏,祸乱徐州,得罪了曹操,又连出昏招,致使徐州一片涂炭。” “百姓流离失所者甚多,此皆陶谦之罪也。” “只是此事与玄德公无关,还请玄德公莫要参与这件事情中来。” 刘备听到这里之后,很是惊讶。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看向了张飞与关羽:“两位贤弟,既然这件事是阙,笮二公与陶谦之间的私事,那咱们就不要过多的参与,也劳烦二位贤弟去招呼适才城下的那些人,咱们暂时撤离郯城。” 关羽和张飞领命,于是就见着刘备这三千人马,还有孔融、应劭,张超、赵昱等人慢慢的撤离了郯城。 曹宏和陶商看到这种情况,皆是大喜过望。 他们一开始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以为势必要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哪曾想也不知那关羽与笮融说了什么,然后刘备又过去了。 随后,刘备的兵马,还有城下那些倾向于刘备之人,就从郯城离开了。 陶应兴奋的对曹宏说道:“还是曹公深谋远虑,事先做了好几手的准备!世人皆言刘备善战,今日一见,也不过都是些吹嘘之言,碰到了笮融和阙宣的兵马,他们都怕成这样,若是曹豹的兵马回来了,刘备岂不得尿了裤子?” 曹宏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容易的就得到了解决。 不过陶应能这么说,这也让曹宏非常的开心得意。 却见他哈哈大笑道:“刘备既退,则今日之祸患得解矣……” 还未等曹宏得意完,就听城池之下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号角之声。 紧接着,就见阙宣,笮融两个人的兵马皆是陈列在了郯城之下。 接着就见笮融指着城头之上的曹宏,放声道:“曹宏,陶谦何在?让他速速来见我等!” 笮融之言,很是不客气,城上城下的人听了,心中都不由升起了几分寒意。 毕竟这个笮融不是什么善人。 此人生性残暴却笃信佛教,为佛教在中国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投奔陶谦,督管徐州南面下三郡国的运粮,却暗自将其中大量物资占为己有累积财力,遂在徐州南面大规模崇佛,修建豪华佛寺,铸造金铜大佛,衣以锦彩,并举行浴佛节,招揽信徒万余人。 虽然他自成一方势力,不过好歹还算是陶谦的手下。 不过曹操入侵徐州南部之后,笮融的势力也被压榨了不少,按照陶谦和曹宏的看法,下邳和彭城分别为曹操和袁绍占据,笮融势力大减,按道理来说,理应对陶谦更加的依附才对。 但是今日,听他在城下喊话的态度,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陶谦此刻已经略微有些恢复了,听到了笮融的叫喊声,就见他用力的支撑起身体,想要往城墙边上去。 华佗急忙目视陶谦,摇了摇头。 显然,华佗并不希望陶谦继续处理这些俗务了。 若是继续这么下去,陶谦一定会死的。 但显然,现在的陶谦不怕死了。 他心中的愤怒现在足矣磨平其他所有的东西! 哪怕是他的生命。 陶谦呼唤人将他搀扶起来,要去往城墙边。 他的大儿子陶商,显然是看出了有些不对劲。 他急忙来到了陶谦的身边,浑身颤抖地对陶谦道:“父亲,要不,咱们不要硬撑了,孩儿看笮融来者不善,咱们……咱们郯城中没有多少兵马,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和刘备和解吧?咱们和刘备认个错,或许,或许他能帮咱们……” “混账!” 陶谦被陶商这话气的浑身颤抖:“事情既然已经做到了这般地步,你如何还能退缩?现在就是把刀架在咱们的头顶,咱们也不能退缩半步!” 说罢,便见陶谦用力一伸手,推开陶商,来到了城墙边上。 “笮融,陶某在此!” 笮融看到陶谦站在城头,哈哈大笑。 他冲着陶谦拱了拱手:“陶使君,好久不见了,笮某拜见使君!” “拜见?” 陶谦冷笑着道:“休要说那些无谓之言,你笮融是什么人,老夫最清楚不过?可叹老夫轻信了你,才致使三军通往郯城的粮道皆失,让你凭空坐大,怎么,你今日是乘老夫之危,老夺老夫的基业不成?” 笮融摇了摇头,道:“陶使君此言不对,笮某今日与阙公来此,乃是为了徐州万民伐罪!” “陶使君虽为徐州之长,但在任期间,却不修德政,远离贤能,亲近小人,更是导致徐州百万民众受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汝已老迈,不能主持徐州诸事,今日我等来此,乃是兵谏使君让出郯城,辞官归乡,另有朝廷任命贤能来徐州主持大局,以救徐州苍生!” 阙宣在旁边喝道:“陶谦,识相的就赶紧从城中出来,滚回你丹阳郡老家去!” 陶谦气的浑身发抖,眼眸血红。 陶商和陶应也失去了适才的神采,浑身哆嗦。 曹宏则是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此时此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才真是一个跳梁小丑。 陶谦喝道:“老夫不辞官,你等又能怎样?” “那我等就要攻城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谦亡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听到了笮融说了攻城二字,莫说陶家父子和曹宏了,就是一旁的陈珪和糜竺,还有其他的徐州诸臣,也都是大为惊恐! 这郯城之内,可不是只有他陶家父子,尚还有他们这些徐州的属臣还有属于他们徐州人的基业。 阙宣和笮融的为人在徐州很有名,说实话他们比泰山贼强不到哪里去。 若是真让这两个人打进郯城来,那结果会是什么,大家都能想到。 便见糜竺站出来,冲着陶谦行礼道:“陶使君,郯城之内,民众甚多,此地更是徐州治所,不容强贼玷污,当此时节,使君为了徐州计,为了百姓计,也断然不能让他们攻入城池来,城池一破,苍生涂炭,何其无辜?” 陶谦又再度使劲的咳嗦了起来。 曹宏在一旁对糜竺歇斯底里的道:“你说的倒是容易,眼下郯城之中并无多少兵马,我等此刻又凭什么能够阻止笮融入城?” 糜竺道:“刘玄德,应劭等人尚未走远,当此时节,还需速速请玄德公回兵前来支援……” “什么!?” “我杀了你!” 陈珪闻言缓道:“可是,使君,咱们那外有没少多兵马啊……” “天亡你也!” 阙宣惊讶的来回七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次不是神仙也救是了我的性命。 “老夫是求陶谦!!” 陈珪听到那,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可惜,阙宣的命令此刻并有没人听。 “阙宣匹夫,他是过不是个大人而已,徐州之地,谁人能够听他的调遣?平日外是过是仗势欺人的货色,如今也敢乱发威风,来人啊,将阙宣给你绑了。” 而城头之下的陶应、陶商等人则是趴在父亲尸体旁痛哭。 很显然,糜竺想位失去了一方之主的风度了。 “他们,他们是过是在用攻心之计,真以为老夫会中计吗?” 说实话,刘备和笮融本来不是非常没野心的人物,而以孙慧目后所拥没的实力来说,根本就满足是了我们的野心。 我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讽。 临死之后,我心中都充满了委屈,愤怒,憋屈还没仇恨。 糜竺的脸色非常的激烈:“公子错了,你有没想反,你只是想救徐州。” “他们还愣着干什么呀?动手将陈珪拿上!!” 我到死都想是通,为什么我会是得人心。 陈珪很是激烈的说道:“你只是陶使君的属吏,只违抗孙慧静一个人的命令,曹公与你并有下上之别,他有权命令你。” 此刻,就连趴在糜竺尸体下小哭的陶商和陶应都愣住了。 “糜子仲,汝安敢一再辱你……” 阙宣焦缓的跺着脚。 “他,他!来人啊!将陈珪给你拿上!” “够了!” 糜竺愣愣地看了许久之前,便见我突然仰头小叫一声。 那真的是败亡在即了。 孙慧的小纛旗,糜竺等人自然是认得的。 随前,便见糜竺两只眼睛一翻白,身体重重的向着前方仰了过去。 随着笮融的一声叫喊,刘备与我手上的兵卒结束将前方的云梯想位向着后线搬运,准备往徐州城下驾拢过去。 “冲啊!” 孙慧皱起了眉头,道:“公子,糜某何时瞧是起公子了?” 新的徐州政治体系将在那件事件前被顺其自然的建立起来。 “公子,您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如何忧虑以妹相许?” “使君!!” 以实力来评断,刘俭能够给予我们两个的,要远比糜竺能够给予我们两个人的少的少。 所以孙慧和笮融最终被刘俭策反,反攻向此的那种事也是属于情理之中的。 陶应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愤怒。 我们兄弟两个,此刻,心中充满了有比的恐惧。 而在糜竺倒上的那一刹这,代表了徐州旧体制的轰然倒塌。 阙宣怒目圆睁的看着陈珪,说道:“如此说来,他是是肯违抗你的吩咐了!” “上令,是要再战了,开城。” 糜竺在看到了曹宏旗帜的一刹这,便还没是怒极攻心了。 而陶商和陶应惊讶的看着眼后的形势。 为什么,为什么小家都向着陶谦! 陶应一声大喝,拔出腰间的佩剑,上前指着糜竺,眼眸之中充血,似是充满了疯狂。 曹豹是徐州城中所没豪弱与士族当中最没威望之人,我说话在整个郯城之内,有人敢是服气。 但是旁边依旧有没人动手。 那两个人是当真打算攻城了。 可叹八十余岁的糜竺,就在今日那小喜小悲来回交错的情况上,最终被耗尽了精神而死。 那种恐惧甚至压过了我们刚刚失去父亲的悲痛。 我一边跺脚,一边转身冲着身前的孙慧等人道:“他们还愣着做什么?还是慢点将他们家奴派到那外来相助守城啊。” “救徐州!?救徐州就要让你陶氏屈服于陶谦!?” 陶应听到那,终于是再坑声了。 “父亲!” “孙慧,汝手中已有棋子也!” 甚至不是糜竺的侍卫,也有没人理会阙宣的军令。 我糜竺是服!! 此刻,糜竺骤然死亡,曹豹自然就成为了当之有愧的领袖。 “你是用他救!你是用他假惺惺的!伱根本就瞧是起你!” 陈珪听到那外,淡淡一笑。 “杀呀。” 糜竺淡淡地看了陈珪一眼:“你是徐州刺史,你要做什么是需他来教!” 随着一声话音落上,就见一旁的几名侍卫冲下去,连捆带绑的将孙慧拿上。 随前,就见刘备挥了挥手,便没人将曹宏的将旗残布,摆在了徐州城上。 “他若是瞧得起你,为何是肯将汝妹许你,他分明是跟陶谦没勾结!”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气死在城下,而如今,对方的兵马又来攻城了——可问题是,徐州现在并有没少多能够用于守备城池的兵将,想要守备笮融人的兵马,是非常容易的。 诺。 糜竺突然冲着陶应怒道:“是要再说了,是要再给老夫丢脸了!” “汝等是过是疥癞匹夫,如何能够杀得了孙慧,老夫是信!” 就在那个时候,却见曹豹拄着拐杖急急的迈出了两步,我颇为讥讽的看着阙宣。 王朗缓忙下后:“使君!曹宏若死,郯城必危,当此时节,必须要……” “开城!!!” 在那个迷茫的时期,也只没我能够稳得住郯城的局势。 孙慧声嘶力竭的向着半空中怒吼道,我似乎也还没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啊~!” 就见刘备和笮融的步兵,疯了一样的结束架梯子,向着城墙下攀爬而去。 陈珪悲哀地看着陶应,淡淡道:“公子,陶谦从来就有没让他陶氏屈从于我,只是他和小公子被阙宣那个奸贼所蒙蔽,为了挽回声名,陷害陶谦,导致徐州如今落到那样的境地……你只是想挽回先后的失误,糜某想要救的是只是徐州,你更想要救他们……” 曹豹想位连瞅都是瞅我们两个老头子。 我急急的转过身,用力敲了一敲手中的拐杖,说道:“告诉将士们,是要与对方再打了,火速让人打开城门。” “曹公啊,他说的倒是困难,可事到如今,你们不是把全族人带来又没什么用呢?现在的郯城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一座空城,且人心是附,不是将全城的百姓派来,又能支撑到几时?” “糜竺,你想造反吗?!” 笮融和刘备彼此对望了一眼,接着便见我们两个眼中露出了悲哀与怜悯之情。 城上的刘备似乎知晓糜竺在想什么,我对着糜竺小笑道:“陶恭祖,他是是是以为,他还能等到曹宏的救援啊?你实话告诉他,曹宏还没被你等杀了,你们在来之后,就想位攻击了孙慧的军队,曹宏的人头是被笮公亲自斩上来的,还没我招募的两千新兵,也还没尽为你等所收!” “曹宏的兵将正在回返的途中,我们一定想位赶回郯城救援!” 第五百八十一章 谁主徐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郯城的城门被打开了,而城墙之上也传来了徐州属吏们要求笮融和阙宣暂缓攻势的呼喊声。 而城池之下,负责在城门处总督诸氏的人,乃是陈珪的儿子陈登。 阙宣和笮融也非常懂事,他们让手下的兵马停止了攻城。 随后两人就打马来到了城下。 笮融昔日在陶谦的手下也呆过一阵,对陈家的人也是认识,陈登虽然当时露面不多,不过笮融还是记住了此人。 “这不是陈家的陈元龙吗,哈哈,想在城上要求开城之人,乃是汝父陈公?” “在这徐州之际,最有眼光之人便是汝父陈公了。” “你们的行为很对,只有这样做,才能挽救徐州的局势。” “现在就可以将路让开了。” “在我等入城主持大局之后,定当不会亏待汝父子。” 陈登并没有着急将道路让开,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笮融和阙宣,问道:“二位当真要入城吗?你们可要想仔细了,这一进之后,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陈登的话让笮融和阙宣有些不适感。 就见笮融当即皱起了眉头。 “元龙此言何意?” “陈某言下之意,二位心中应该清楚,今日徐州诸事,岂是巧合?二位突然来此,想必也不是骤然有此雅兴。” “徐州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局势,二位心中想必也是有数的,二位来此想必也是得人之授。” “这徐州之地最终到底会归属于谁?想必二位心中比我更清楚吧。” “相比于陶使君,那人可不是二位随随便便就能侍奉之人,至少如对待陶使君一般对待他,肯定是不成的,二位,难道还当真想要像原先那样肆意妄为?这郯城你们今日进了,如果被人知道,日后前程如何,还请三思。” 这一番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是却让阙宣和笮融心中敲响了警钟。 很显然,他们适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毫无疑问,给他们书信的人是刘俭。 对刘俭,仔细想想,自然不可能是如对待陶谦这般。 他们不可能在刘俭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 想想刘俭这些年来在河北的所作所为,他们就应该明白,刘俭对待手下人虽然很不错,待遇也异常的好,但同时刘俭也是一个非常严格的人。 想想河北被灭的那几十家望族,再想想北疆诸族——乌桓、鲜卑、匈奴等现在的情况,他们自然就清楚刘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听话,顺着他,什么都好说。 你胆敢在刘俭面前搞小动作…… 后果只怕是…… 今日他们一只脚迈进郯城简,但是日后若再想迈出来,那可就难了。 河北霸主对于这些人的震慑力确实是不一般的。 只是稍稍想一想,阙宣和笮融就感觉后背的衣襟湿透了。 看来从今往后还真是得小心一些,不能再像原先那样肆意妄为了。 且以陈家的体量来说,他们既然都能与刘俭搭上关系,很显然他们也是知道一些什么内幕的。 所以眼下对待郯城内的人,还是应该敬重小心一点儿的好,谁知道他们哪些人与刘俭这的有关系? 回头再向刘俭那边告发一些不利于他们的事情。 却见笮融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他很是豪爽地道:“元龙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我适才与你所言,皆相戏尔,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陈登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笮公,你焉能知我又不是在与你戏言呢?” 笮融和阙宣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啊,是,哈哈,是,皆戏言尔!” 随后决见笮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陈家不愧是徐州有名的望族,陈珪一个人就已经是非常的厉害了,如今又有一个陈登,看来徐州之地的人杰,确是不知凡几,甚多,甚多矣! 面对陈登,笮融不敢再托大。 “那敢问元龙?某等现在又应如何呢?” 陈登很是谦逊:“某乃无名之辈,焉敢与阙公与笮公这样的一方豪杰议定前程。” 笮融忙道:“元龙出身望族,眼界开阔,论及见识自然是比我等要强的,我们今日相询于元龙,正得其人,还请元龙不吝赐教!” 陈登也不墨迹,说道:“既然两位向陈某询问此事,那陈某就直言了,如今郯城城门打开,但至于应引何人入城主持局势,以两位的身份只怕还是不够,可你们身后不就是有人可以做主吗?又何必在此迟疑呢?” “若能引正主入城,二位虽不能自领徐州,却也可成就功业,北面的贵人自然不会薄待二位,定有厚待重用。” 阙宣和笮融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他们适才有些得意忘形,却将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他们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刘备。 ………… 此时的刘备正与一众人在远处打量着徐州的形势。 眼见笮融和阙宣等人要出兵攻打郯城,刘备的脸上随之露出了悲怆的神色。 “因陶家一族,而至徐州百姓于如此地步!实非我等之愿!事到如今。我又焉能置这场战事于不顾?云长,翼德,你们马上点兵,咱们前往徐州城下,务必要阻止阙宣和笮融随意攻打,伤及无辜黎庶。” 关羽、张飞听到这,有些犹豫。 刚才陶家人那么嚣张的对待他们,如今刘备反要又将兵去援助他们,这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自跌身价了?太老好人了吧? 一旁的张超说道:“刘将军,这乃是陶谦自己家的事,与我等无关,况且陶家父子如此对待将军,实在是对将军的莫大侮辱,此刻将军若是去救他,岂非是纵容陶家父子之行?况且,将军现在若是去救,陶家父子或许又会以为将军想要夺取徐州,定会再次污蔑将军,将军好不容易才挽回了声誉,若是在被陶谦玷污,未免有些不值啊。 未曾想,刘备却坚定的说道:“我的声望相比徐州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知道阙宣等辈,为何要到这里来打郯城,但若是因陶恭祖一人,而使徐州百姓陷于如此境地,那就是不德之事!” “我纵然是不要性命,也不能置郯城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舍我刘备一人而计,但救一城之人,值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对刘备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恭敬。 未曾想到这个刘玄德居然如此仁义。 也不是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但是至少他现在给所有人的感觉来看,就是真的。 特别是孔融和刘繇这样的人物,也都对刘备大为赞赏, 同时他们心中又想到另外的一件事。 刘备尚是如此的人物,那刘俭又得是何样的英雄,何样的人杰? 河北如今发展的生机勃勃,百姓富足。 各个阶层相较于原先,生活都有了较大的提高,可谓是兴盛一时! 如今看来,却有其理。 就在众人感慨万千的时候,笮融和阙宣却突然停止了对郯城的攻击。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非常惊诧。 不多时,却有阙宣派使者来见刘备。 那使者向刘备见礼之后,随之说明了来意。 “刘将军、笮公和阙公吊民伐罪,声讨陶谦,如今陶谦已亡,郯城空虚无人主持大局,笮公与阙公,还有郯城内的所有徐州属官,恳请玄德公入城,主持大局!” 一旁的琅琊王刘容对刘备说道:“玄德公,如今陶谦危机,郯城之内无人做主,玄德公威望德行乃诸人之冠,还请速速入城,主持大局!” “是啊,就连笮融和阙宣都邀请玄德公去,眼下除玄德公外,无人可担此任。” 不想,刘备却道:“我若入城,那便真是如陶恭祖所言,是专门为谋取徐州而来,诸位皆是一方豪杰,能者甚多,这徐州就有劳诸位了,备绝不前往!诸公可选有才德之人接管徐州……告辞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曹军”……报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众人一听刘备要走,急忙纷纷相劝。 但刘备就是抵死不从,无论谁说都不好使,就是不进郯城。 最后他撤兵回去了,而只是让应劭、张超、赵昱还有孔融,刘繇这些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无奈之下,这些人只能先行往郯城,与城内诸官会合,大家共同商议,稳定局势。 在有这些人的作陪之下,笮融和阙宣也就敢进入郯城了,不过他们并不敢携带兵马入城,只是将兵马屯扎在郯县西南的二十里之外。 这些人进城,与糜竺还有陈珪等为首的徐州一众属官相见。 刚才在城下骂陶谦的人,如今到了城中,大家彼此恭敬,互相问候,仿佛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竟无丝毫尴尬气氛。 这倒也正是大汉朝官场的风气。 骂归骂,打归打,事情一过,各个好的跟兄弟似的。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 最后,大家就说去了关于如何安定徐州的事情。 首先要做的事,自然就是安民了。 在安民之后,就是对如今郯城的情况做出判断。 经过诸人的一番仔细分析,如今徐州郡内没有多少兵将,陶谦又新亡,境内诸多势力各怀心思,外面还有曹操和袁绍这样贪图他们徐州富庶的大敌……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州又怎么能够安稳呢? 哪路庸人又敢坐领徐州? 必须要找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才能稳定局势! 至于谁能够做到,几乎不用说,最答案呼之欲出! 大家一致认为就是刘备。 但是人家刘备现在根本就不进郯城,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针对这件事,诸人仔细分析,发现刘备确实有他的难处。 陶谦父子所行之事,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站在刘备的角度看,也不会再言语插手徐州诸事,如今想要刘备留在徐州,就必须要对曹宏,还有陶谦的两个儿子进行处理。 然后,就是联合本地士族与豪杰,共同去邀请刘备,动用万民留住刘备,用民心拉住刘备的心! 还要大肆的扩散刘备的仁德,在徐州境内传遍刘备的仁义之名,同时将陶家与刘备的事情公诸于众,广为告知天下! …… …… 很快,徐州境内就开始疯传起了刘备与陶谦之间的恩怨,当然,所有的流言倾向都是向着刘备这一边的。 本来校事府传播舆论的速度就非常的快,如今再加上徐州各位官方大佬级人物也都帮着刘备说话,搞名声,一时之间,刘备成了徐州境内道德模范的顶点。 现在的徐州百姓,几乎就只认刘备一个人,旁人不认! 在徐州军民心中,只有刘备才能够成为他们的守护者。 而刘备的兵马则是在这期间向青州行去了。 但是徐州士族豪强的行动也非常快。 数以万计的徐州黎庶,在当地各方势力的组织下,拦路哭拜,箪食壶浆,要求刘备留在徐州,主持徐州的大事。 很多人表示,若是刘备执意离开,那他们便撞死在刘备的马前! 不得不说,事情弄成这样,使刘备在徐州的影响力大增,这是刘俭事先都没有想到的。 当然,这种效果却是刘俭非常期盼的。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李谷等人也带回了郯县方面的消息,曹宏已经被定性为奸佞之臣,被徐州陈珪与当地诸豪杰家公,联名决议,处死于郯县之内。 据说曹宏临死之前,一直怒骂东海糜与沛国陈氏,所徐州一众属官,都是叛逆之贼! 很显然,曹宏之死,是徐州本地豪杰与丹阳系之间的权力之争,至少在表面上看是如此。 他的死,可以说与刘备并没有多大关系。 但事实上,真正明白事的人都知道,这是徐州诸族为了谄媚河北势力,留下刘备,而故意如此做的。 但不论如何,曹宏之死已经影响不到刘备的声望了。 而至于陶家的两个儿子…… 陶谦已经死了,陶氏声名堕尽,这两个人被以徐州为首的一众官吏,遣送回了他们的故乡丹阳郡。 陶谦之死,并非刘备所为,而是他自己心胸狭隘,因陷害刘备不成气门而死。 但毕竟是徐州的监管之长,他的两个儿子虽然品行卑劣,但毕竟陶谦是朝廷敕封的徐州刺史,陶谦死了,他的两个儿子,以徐州诸人的角度而言,不好随意处置。 就算是放他们回去,以陶家目前的声望来看,他们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今后他们还能不能在丹阳郡的士族群体里混,都很是问题。 刘备毕竟昔日与陶谦也算关系不错,虽后来两个人交恶了,而且陶谦对他也未曾手下留情,不过在刘备看来,陶谦也没有犯什么足以灭门的大罪。 如今陶谦死了,他的两个儿子若还能回返故乡,为他延续香火,这倒是令刘备心中颇感欣慰。 想到这,刘备就回头对刘俭说道:“陶恭祖虽然气闷而死,但是他的两个儿子能够留下为他陶氏一脉延命,我这心里倒也有些安宁,也不算相识一场了。” 刘俭听到这儿的时候,却沉默不语。 见到了刘俭的脸色,刘备很是奇怪。 “德然,你这是什么表情?” “兄长,难道你真觉得?陶氏兄弟这一次返回故乡,就能活下来了?” 刘备听到这,大为惊讶。 “难道你准备派人暗杀掉这两个小子吗?” 刘俭摇了摇头道:“兄长,我是何人你还不知道?我心中要想的事太多,哪有闲心跟这两个竖子一般见识?况且,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对我形成威胁,我又何必要做这种事落人话柄……只是我不动他们,不代表别人不会动的。” 刘备听到这儿,沉默了。 …… …… 此时的陶商和陶应两兄弟正带着自己的家奴,还有陶谦的尸体,一脸沉痛的向着他们的故乡丹阳而去。 他们后面的马车上,载的是他们父亲的尸体。 古人对尸体的保养也有了一定的处理手段,可以让身体能够减缓腐烂。 但是相比于后世的手段来说,还是落后的。 因此,陶商和陶应两兄弟需要加快行进速度,将陶谦的尸身运回家乡安葬。 兄弟俩这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 这一段时间,兄弟俩的境遇仿佛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虽然他们两个最终没有失去性命,不过在这场争斗之中,因为他们的愚蠢而导致他们自己失去了一切。 而他们陶氏这一脉的声名,从此想要挽回,没有一代人两代人的努力只怕是很难了。 “我不服气,我不服气!” 后面的陶应突然叫了起来。 陶商扭过头,看着他那个失魂落魄的弟弟,叹息道: “弟啊,我们这一次彻底输了,陶家没有机会了,眼下,咱们的目的,就是要回家乡安葬父亲,你就不要再过于苛责自己。” 陶应恼羞成怒的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瞧不起我们兄弟?我们明明是方伯公子,可却得落得这般下场,如今曹宏被他们杀了,糜竺不肯将其妹嫁我,他们还当着我们和父亲的面儿,全都拥戴刘备,他们当着城上城下那么多的人的面羞辱我们,我们陶氏兄弟到底哪点比不上姓刘的?” 其实对于陶商来说,他也不是很理解这当中的事情。 可纵然想不通,又能怎么样?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陶应突然对陶商说道:“兄长,你该不会是就这么认命了吧?” 陶商凄苦的看着陶应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能不认命?” 陶应恼羞成怒的吼道:“这天下如今是大争之世,谁说我们兄弟就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咱们回丹阳老家,变卖家产,在丹阳郡招募兵马,找机会对付刘备!” “还有那些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丹阳陶氏之中,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陶商听到这儿,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惊讶的看着陶应:“弟弟,你这是疯了不成?!” 陶应声嘶力竭的道:“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了,他刘备能够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兄弟就做不得?!” “哈哈哈!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没有那个时间去做了。” 随着一呼喊,从官道两旁冲出来一支队伍。 很显然,这支队伍在此处埋伏多时。 陶商和陶应吓了一跳,他们急忙转头去看,却见这支标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而旁边的树林之中,则冲出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冷冷的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陶商指着那个人道:“尔等何人?欲劫财乎?” “劫财?” 那人听到这里之后,哈哈大笑着道: “那你就说错了,我们在此并不是为了劫财,而是为了取你们的性命。” “我们的性命!为什么要取我们的性命?!” 那大汉大笑着:“奉我家明公之命行事而已,其实依照明公之意,本应是杀陶谦祭拜太公,如今陶谦死了,这笔血仇自然就要你们来承担!” “实话不怕告诉尔等,某乃曹公麾下于禁!在此专门送你们兄弟上路!取你们的人头,以慰太公在天之灵,你们两个就好好下去陪你们的父亲吧!还在这里想什么返回丹阳招募兵马报仇?简直就是可笑!” 陶商和陶应一听对方是曹操的大将于禁,当时就吓的哭了起来。 “天啊!” “父亲啊,快救我们啊!” “我不想死,不想死……” 那于禁却根本不给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机会,一挥手,便见一众手下的大汉持着兵器,如狼似虎的向着陶应陶商兄弟俩冲去。 …… …… 少时,所有的人都被杀尽了,便有人来向于禁禀报。 “于校尉,所有人都杀了。” 那大汉皱了皱眉:“人都死了,还叫什么于校尉……我哪里是于禁了?” “啊?哈哈,叫顺口了,叫顺口了……” “老大,咱们割了这俩小子的人头,回徐州去向陈家请功吧,陈家许咱们多少钱来着?” 大汉却并未着急,也为露出喜色。 他转头四顾,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陶谦的棺木之上。 “把人抬出来,鞭尸五百,再走!” “啊?为何啊?这,这未免有点过了……” 那大汉给了手下一脚,皱眉道:“既是装成了曹军,那就自然要做的像一些,陶谦与曹操有杀父之仇,不把陶谦的尸体拿出来鞭一鞭,怎么会像是曹军派人做过的?让你鞭你就鞭,难道你还怕个死人不成!” 那手下人恍然而悟。 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老大,这么缺德的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是不是那陈老头教你的……” “少废话,让你鞭你就鞭!问东问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是!”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规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陶商和陶应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或许说他们自以为死的明白的死了,他们以为他们自己死在了曹操的手里。 对于他们的死,没有任何人会表示关切,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之后,他们的死就会被人重新提起。 而与此同时,徐州城的一众属官,还有前来徐州拜访的一众外人,纷纷齐聚于徐州通往青州的官道上,力邀刘备入主徐州。 而徐州本地的百姓们也是纷纷堆积在官道之上,一个劲儿的冲着刘备遥遥参拜,高呼希望刘备能够留下治理徐州。 面对这种情况,刘备不由有些犯了难。 他暂时停留在官道中间,一脸为难的望着前方的道路上那密密麻麻的百姓,长吁短叹。 “哎,你们这是要陷备于不义之地啊。” 刘备的身后,陈珪拄着拐杖先走了出来。 他向着刘备施礼:“玄德公,这就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啊……公若是在此时节都不肯返回郯城,那才是失了大义,失了民心,失了人望啊。” 陈珪说的很是中听,让刘备都没有办法直接反驳了。 赵昱也是走上前,耐心的劝着刘备道:“玄德公,你看看在场的这些百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期望公留下,这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到这点的。” “非得是有大智大勇、大德大义的得民心者,方可使一州百姓如此对待。” “玄德,难道你真的想治他们的愿望于不顾?” “要知道,对于这些百姓来说,现在的徐州也只有玄德公您能保护了。” “彭城、下邳、广陵三郡国的百姓遭遇人尽皆知,只是我徐州一众属官,拿曹操还有袁绍没办法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迁移百姓,滋扰民众,祸乱徐州南地。” “玄德公,您现在若是走了,徐州北境早晚也会被袁绍和曹操攻克,到时候这里的百姓会更加的生不如死。” “玄德公,难道你真的肯为了一己之名声而放弃徐州万千黎庶的性命与未来吗?” “这个……” 赵昱这话可谓说得极为中听。 连刘备脸上也露出了明悟之色。 刘备向着赵昱拱手道:“公所言甚是,刘备险些为了一己私利而使万民于水火,实非君子所为,先生教训的是。” 很快,便听众人道: “玄德公,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刘将军,徐州不能没有你呀。” “玄德公!还请玄德公与我们同返徐州,我等愿一同上表朝廷,表玄德公为徐州牧。” “玄德公,青州之地富庶,有刘伯安坐镇,不缺玄德公一人,就请玄德公留在徐州,救救徐州吧。” 就在一众人争相劝刘备的时候,却见一名比刘备显得还要年轻的将军,纵马来到了刘备的身后。 他一脸微笑的环视着在场的一众人,轻轻一笑说道: “诸公所言甚是,这事关徐州诸百姓的前途与活路,我们刘氏兄弟就不能再顾及声名了,诸公且退,容我好好的劝劝玄德兄,让玄德兄回返徐州,遂了诸公还有徐州百姓的心愿,可否?” 在场的人皆是大佬级人物,虽然未曾见过此人,但是看见他的精锐甲胄,还有他说话时的气度,在听他言语中的自称…… 虽然他没有说明自己是谁,但是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聪明人呢。 再加上先前的传言,自然而然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很多人在见到刘俭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而很多人的心中还抱有忐忑。 不管这些人此刻抱有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们面对着刘俭,都是不约而同的闭了嘴,犹如臣子一般的纷纷施礼退了下去。 真是一件怪事,他们原先从来没有见过刘俭,现在面对其本人,而本人却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报上来,但是这些人竟然就都抱有如此惊惧的心情。 现在的刘俭竟然就已经在他们当中达到了一言九鼎的威势。 这些人离去之后,刘俭随即看向了刘备。 “兄长,事情已经完结,可以收网了。” “这徐州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了,咱们回郯城吧。” 刘备听到这儿,摇了摇头,道:“什么我的,这是你的徐州,我只是替你代管,你可莫要乱说。” 刘俭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好好,是我的徐州,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收网回郯城吧。” “回了郯城,好好整顿一下你的这些新下属,从今往后,你治理徐州还要靠他们呢。” 刘备听到这儿,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了一种畅快之感。 拿下徐州期间,虽然有刘俭帮忙,但是在台面上的人却是他自己。 可以说,主导这次事件的还是他,刘玄德。 刘备现在的心中非常有成就感。 当然,他不会忘记刘俭的恩德,若不是他的这个弟弟精心策划,刘备是不可能有今日这种成就感的。 刘备有时候就在想,自己也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竟然能够有刘俭这样的好兄弟。 “德然,只是我应该如何治理徐州?” 听刘备这么虚心的问自己,刘俭心中很是安慰。 这就是他的玄德兄啊!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功业已成,却也依旧不忘询问自己下一步的政策。 很显然,刘备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想要兴旺大汉那么简单了。 他也是牢记住了刘俭的理想,将民族大业放在心头。 “兄长,你坐镇徐州,首先就要弄清楚徐州对于我们今后战略的重要性。” “徐州以南的广陵和下邳国,虽然现在是被曹操占据着,但是曹操必然不肯在此两地久待,听闻他现在正在大举迁移徐州之民,虽然我有心想要阻止他,但是现在徐州的内务未定,只能是让曹操先得逞一时了。” “不过在这块的事情完结之后,曹操的主要屯兵以及防御攻守之地依旧是扬州九江之地,那前线的下邳、彭城、广陵等地就会成为徐州与南方势力的一个缓冲地带。” “在军事上,兄长就要以这三个郡国为前线,建立起防御工事,当然也不只只仅仅是防御,若是我们南下进攻,也要随时能够以这三郡国之地作为踏板。” “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徐州就会作为我们河北的前沿阵地,主对南方,而兄长就是坐镇徐州主对南方的军政统领。” “对外你要抗袁曹,对内你要像发展河北一样的发展徐州。” “徐州既然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那徐州的子民就是我们的子民,我们不能让他们的待遇相比于北方的子民来说要差。” “钱和粮食的方面,我自然可以支援兄长,但是本地的屯田开垦一定也要提上日程。” “兄长也知道,民以食为天,粮食还有开垦的土地才是重中之重。” “河北的屯田,还有度田,包括租庸调事宜都有前例可循,兄长完全照搬往徐州即可。” 刘备听到这儿,似乎有些犹豫:“只是徐州本地的望族在这次的拥立之中颇有功勋,若是要屯田度田的话,只怕会大幅侵害其家族之利,我只怕我没有贤弟你的雷霆手段能够震震慑徐州诸强族。” “万一这些人再勾结江东的曹操,祸乱边境,那又该如何是好?” 刘俭闻言道:“兄长,你放心吧,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只管放手去干,论能力你是有的,只是一定要对自己多几分自信。” “至于你怕徐州的内部豪杰士卒勾结曹操,这点你大可不用担心。” “据我所知,曹操现在也在照搬河北的策略,在江东之地实施度田和屯田之法,兄长在徐州触及的是本地豪强的利益,但是,曹操在扬州所侵犯的依旧是扬州豪强之利,新牧守跟诸豪抢饭吃,在我大汉已经成为一个趋势了,他们就算是换曹操来徐州,也是换汤不换药。” “识相的他们就接受好了,不识相的那就用雷霆手段,镇压他们!”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下一步的行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听刘俭说到这里,很是认真的记下了。 虽然他不知道刘俭此言是玩笑还是真心话,但是他都将刘俭说的话,当成铁律一样执行。 这么多年来,刘备这样做已经很是习惯了。 “德然,你言下之意,那曹操似乎是想学你学到底了?” 刘俭认真回答:“正确的策略才会有人学,若不是因为我的行政方法确实有效,曹操他也不会非要执意模仿我的。” “不过这样也好,倒也是让徐州本地的这些高门望族死了这份心,别期望他们从外面能够找到什么有利于他们的外援,就算是曹操这种人来了徐州,到时候倒霉的一样也是他们!” 刘备听刘俭这么说,当时便即哈哈大笑。 “德然,我留在徐州,今后要面对的可是曹操和袁绍,你还需给我留下精兵猛将才是。” 这一点自然不需要刘备多说,刘俭心中也是有数的。 “拿下了徐州之后,徐州就等于成了青州的前沿屏障,成了与袁绍、曹操等人接壤的最前线,一旦南北方发生战事,那徐州这里自然就是承受攻击最为激烈的地方,所以这里自然要留下最精锐的兵马和最善战的将军。” “兄长,我会调程普和韩当回到青州总督军事,毕竟虽然徐州成了前线,但青州境内难保不会有叛乱,而且黄巾诸贼在各地一直都是弥漫之势,时不时就会有某些人物聚集流民起事,所以青州还是要留下一定的人坐镇的。”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这点他自然明白。 “至于兄长你这边,高顺的陷阵营还有太史慈会留下,有他们二人在,一定会成为兄长的左膀右臂,然后兄再以陷阵营为基础,在徐州重新组织兵马,青州的刘伯安会给你后续的支持,他会给你提供兵源与粮食,用于作为你前期稳定徐州的基石。” 听刘俭要把高顺,太史慈和陷阵营都给自己留下来,刘备心中的忧虑大大缓解。 “哎,只是可惜了云长和翼德不能留一人下来扶我左右,若是有他们二人中的一人随我同镇徐州,我这心中就更踏实了。” 刘俭无奈的叹了口气。 “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在徐州将来要面对的人是袁绍和曹操。这两个人的实力确实太强了些,虽然有高顺和太史慈辅佐,却不足矣用。” “其实我也曾经想过要将云长和翼德之中的一个人留下来辅佐你,但是韩州那面的事,还需要云长回去坐镇,如今虽然平定了三韩,但是继续往北的扶余等地,依旧需要云长去征伐,如今子龙和汉升都在并州助郭奉孝稳定局势……匈奴人那边不时的还会有余孽反叛,鲜卑诸部也有很多单于看并州不稳,有心想分一杯羹,他们两个人暂时是没法动的。” “幽州那边的文若虽然有麴义为大将,但鲜卑这些年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一些小部落也开始合并,慢慢一定会再次集结,对上谷、渔阳等地形成威胁。” “这次回去,我要派翼德等河北大将往幽州,寻个由头,对鲜卑进行打击。” “所以云长和翼德,包括子龙、汉升等人都不能留在这里。” “不过你放心,虽然他们不能留在这里,但是我在徐州这段期间,会想办法为你招募本地的人才为臂助,就算不能力压曹操和袁绍,但是保全你在徐州的基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为你甄选的人才,兄一定经好好地利用,让他们能够充分的发挥才干。” 刘备听到这里顿时大喜。 “德然之意,是要在徐州替我挖掘本地的人杰?” 刘备最佩服的就是刘俭的识人之能。 刘俭哈哈大笑:“那当然了,每一个地方都有可用的英才,徐州这个地方可是人杰地灵,英才不比其他地方少,比我们河北也不遑多让。” “只是陶谦昏聩,不识真正的英才,你看他手下虽然有陈珪、糜竺、王朗等辈,但这些人并非真正能稳徐州的人杰。” “咱们且回郯城,稳定徐州的局势,我会替你在徐州的士族以及豪强之中寻找新的人物,让这些人辅佐你,而这些人,你也可以用他们去制衡糜竺或是陈珪这样的望族高门。” “毕竟这些人在徐州本地的势力太大,虽然不能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极为掣肘。” “陶谦就是前车之鉴,你看看陶谦的丹阳兵被周瑜打没了之后,其内部就立刻反水。” “那糜竺和陈珪虽然心是向着我们的,但是这些人在徐州的话语权太强,一定要想办法弱化。” “而兄长,你初占徐州,一下子就动手来对付他们,则未免有些惹人话柄,且也会引起他们的惊惧,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启用新的人杰为臂膀,制衡这些望族,兄居中策应,做到游刃有余。” 刘备听到这里,恍然而悟。 刘俭说的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论及对这些道理的实操性以及实践性,刘备是远不及刘俭的。 他昔日虽为西青州牧使,但在青州与刘虞也是互有分工的,刘虞主要负责政治,而刘备在青州主要负责军事。 如今到了徐州,刘备就是军政两全一把抓,这对于刘备来说又是一个新的历练,是对他的能力的新考验。 而徐州在某些方面来说,现在是陶谦留下的一个烂摊子。 虽然相比于历史上的徐州,现在的徐州要好很多,但它依旧是烂。 烂的不是徐州的财政或是人口,而是本地的势力,是陶谦留下的这些属官的势力。 刘俭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些,所以才决定在离开徐州之前,替刘备将这些事情统统搞定,然后任凭刘备在徐州发挥。 不是刘俭过于小心,也不是刘俭多事,而是在离开徐州稳定东南之后,刘俭要回到河北,他先是要观察大汉朝今年与北地诸族之间的贸易数额,还有目前对外族进行文化输入的效果。 如果北境诸族与大汉的关系相对处于稳固期,那刘俭就决定开始将目标往西! 这是他下一步,或者是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棋。 大汉朝的西面是什么?自然就是朝廷中枢! 毫无疑问,董卓统治朝廷中枢已经够久了,而且据刘俭了解,董卓如今也已经起兵去了凉州。 现在朝廷内部表面平稳,实则多事。 通过张既,董昭等人给刘俭送回来的消息,董卓的身体似乎也出了一些问题。 现在一旦有风吹草动,朝廷就会发生巨变。 身为大汉朝的抚远大将军,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段掌握朝廷的动向,把握先机。 只有把握了朝廷的先机,才等于把握住了这个天下的控制权。 …… …… 几日之后,刘备与刘俭兄弟率领辽东军抵达了郯城。 先前已经来过郯城一次了,但是这次再来,感觉却大不一样。 毕竟,从现在开始,这里是刘氏的地盘了。 进入郯城之后,陈珪和糜竺等人当即设下宴席,庆祝刘备入驻徐州,并将消息在徐州各郡国广为传发。 但是刘俭在徐州的消息,陈珪还是很懂事的低调处理。 只提刘备,未提刘俭。 但事到如今,纸已经包不住火了。 刘俭在徐州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虽说不可能是人尽皆知,但只要是有身份有势力的人,多少还是会得到一些讯息的。 面对这位大汉朝的第一将军,徐州诸人也都颇为忐忑。 特别是在刘氏兄弟入城之后,第一次会议上。 这次会议,按照陈珪和糜竺等人的设想,是邀请徐州诸大豪属官共同商议,拥立刘备为徐州牧。 但是很显然,刘俭并不想走这样的流程。 他可不想让刘备承这么大个人情。 “诸位所言,想汇聚徐州诸豪杰,拥立吾兄刘玄德为徐州牧,某以为此事不可。” 陈珪等人将此事提出来之后,本以为会让刘俭大为高兴。 没想到,对方却不咸不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并没有采纳,这事在场所有人心中都颇为诧异。 糜竺冲着刘俭拱手道:“敢问大将军为何如此啊?” 刘俭微笑着解释:“吾兄弟,天子之臣也,徐州,汉家城池也?岂能有不问朝廷,而私自立州牧之事?” 陈珪说道:“那依照大将军的意思?” “吾当亲自奏疏于朝廷,细说徐州诸事,看朝廷如何评断,朝廷若以吾兄为徐州镇守,自当可也,若朝廷不予,我等却也没有办法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 徐州最聪明的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陈珪,糜竺等人都是人精,听刘俭要上奏朝廷表奏刘备为徐州牧,随即不再言语了。 毕竟,若是能够通过刘俭的表奏,得到朝廷的正式敕封,那徐州本土望族所谓的拥立,那就是个笑话。 人家是朝廷堂堂正正敕封下来的一州之长,来此就任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凭什么要承你们这些家族的人情? 陈珪,王朗,糜竺等人都是人精,稍稍一想,就大概明白了刘俭的意图。 只是,就算是知晓了刘俭的意图,他们又能如何呢? 刘俭可不是陶谦,可不是他们随意使用一些计策,或是耍一些手段,就能唬弄的了的。 …… …… 走出了太守府之后,陈珪,王朗,糜竺彼此互相对望,接着便见糜竺苦笑了起来。 “看起来,这位大将军,似乎与我们想的不太一样……看彼似颇为专断。” 陈珪慢悠悠地道:“不,若是专断之人,断然不会成就如此大的事业,依照老夫看来,这位抚远大将军,是为了立威,同时也是为了彻底掌控徐州。” “彻底掌控……?” 王朗似乎有些没太明白:“公此言何意?” 陈珪叹道:“我们这些家族,先前与陶恭祖共分徐州政利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依老夫看来,从今往后,徐州的军政财权、地方法条还有盐铁之利,怕是都要被官署收回了……也就是收回他们刘氏的手中。” 这一番话说出来,别人倒是还好,糜竺的脸色首先就变了。 “应,应该不会吧?我听说河北的抚远大将军,乃是勤政爱民之人,下辖之民皆甚是拥戴,他焉能做出与民争利之事?” 陈珪听到这的时候,不由哈哈大笑。 民? 咱们是民吗? “糜子仲,怎么事到如今,你怕了不成?” 糜竺皱眉:“我有什么可怕的?” 陈珪叹道:“罢了,老夫不玩笑于你了,伱需知晓,大将军在河北,虽然有爱民之美誉,能使河北荫富,但河北主要命脉产业,全部把持于官署手中,其人集权甚矣,昔日在河北有诸多望族想要反抗其政,皆被灭门,手段颇是激烈。” “河北如此,你觉得徐州焉能有幸免之理?” “难道咱们就这么认了?” 陈珪哈哈一笑:“不认又怎么样?河北有数十望族不服气,可最终结果怎么样?满族被灭,下场一个比一起惨烈。” “而反观那些顺从大将军的家族,如今不论是财富还是产业,都增加了不少,但是,他们如今在河北军政以及人才任用上,却都没有什么话语权。” “而且,河北是履行朝廷新政履行的最彻底的地界,这当中代表了什么,你们好好想想吧。” 说罢,却见陈珪拱了拱手,向王朗和糜竺表示告辞。 糜竺和王朗也是魂不守舍的彼此告辞离去。 …… …… 刘俭的奏疏很快就写好了,他派人用最快的马和使者将他的奏疏送往长安,同时刘俭另外还派使者去京中找寻他所扶持的盟友荀攸以及刘表,马日磾等人,希望清流集团能够帮助自己,向天子谏言关于刘备的州牧事项。 同时,他开始给青州的刘虞写书信,让刘虞从青州方面运调一些资源,给徐州应应急。 毕竟,这大半年以来,曹军和徐州军一直在交战,彭城国,下邳国,广陵自不需要多说了,被曹军和孙坚军好一番祸害,而徐州北境的百姓也因为这场战争,而被征调了大量的民夫,导致徐州北境耽误了耕种与收成,生产力大幅度下降。 所以,徐州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恢复生产,而恢复生产需要有谷种,有农具等等,而这些物资,则需要青州方面提供支持。 当然除了青州方面的帮助,徐州本土的望族与豪强,也需要提供他们应有的支持。 毕竟整体大环境不好,豪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有的阶层齐心合力,让徐州恢复元气,走向富庶,这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当然,起先刘俭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大多数徐州本地的家族对于此事还是比较拥护的。 首先响应刘俭的人就是陈珪。 身为徐州诸家族之中,最有号召力的家族,陈家表示,将倾尽全力,支持大将军与徐州之主刘备在徐州的所有施政。 陈家的态度让刘俭感到非常的惊讶。 要知道,每占领一个新地方,特别是徐州这样的大州,一州之中,最难啃的骨头一般都是当地诸家族的首领。 这些家族,大多是发展了百年以上,同时不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极为雄厚,掌管着当地很多产业的命脉,而以政府为主导的州牧势力,只有在与这些家族领袖达成共识之后,才能在当地没有掣肘的施政,这已经成了共识。 当然,诸侯牧守也可以完全用兵力与军事力量威慑,但是那样的话,只要日后稍不注意,就会造成大规模的反叛,空耗物力和财力,当然有些时候,这也是一种必要手段。 不过,很显然,像是陈家这种懂事的地方大族,最得诸侯牧守们喜欢的。 不但省事,省钱,而且省心。 更让刘俭感到惊讶的是,陈珪居然主动向刘备,上了一份谏文。 这份谏文虽然是上给刘备的,但很显然是写给刘俭听的。 这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谏文的具体内容,是陈珪当着徐州诸多属官当众念出来的,既是念给刘备听,也是念给徐州诸多官吏听,更是念给刘俭听的。 陈珪这份谏书,叫做“谏行新政与屯田之政。” 其中大意,就是让刘备照搬河北的屯田之政,在徐州仿效实施,同时在徐州广招当地人杰,充实官署,当然,取纳官吏制度要采取朝廷的新政…… 总之,陈珪说了洋洋洒洒的一大段,都是刘俭下一步想要在徐州所做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大部分都会或多或少损害一些徐州当地望族与豪强的利益,当然你要是往长远了看,这也是这些大族能够得到洗礼和进化的契机。 陈珪说完之后,又当即向刘备表示,愿意主动献上自己家族目前在徐州所未曾开垦的土地,将荒地归公进行二次分配! 这一番表态,可以说是在某种程度来说,当先背叛了徐州本土望族豪强的阵营,直接向刘俭缴械投降了。 诚然,身为徐州诸族之首的陈家如此做,会让很多家族跟着他们一同归顺刘俭,但是同时,徐州本地很多家族也会开始不信任陈家。 毕经徐州北部有三个郡国,军国之中又有数十个县,其中每个县中又至少有三到两个顶级家族,又有数家豪强地主。 陈家作为这些家族的首脑,若是在与他们利益一致的时候,这些家族自然会愿意认陈家为长。 但若是家族利益不一致的时候,他们不会跟陈珪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如此一来,陈家就很有可能失去他们家族在徐州北地的宗主地位。 这徐州北方的第一家族只怕就不再会是他们陈家了。 但即使如此,陈珪也并不害怕。 这个老头还是相当有眼见卓识的。 通过刘俭整治河北四州的过往经历,陈珪就知道,徐州既然已经落到了刘氏的手里,那结果必然也会如同河北四州的结局一样,不会有什么变数。 这徐州境内没有人能够忤逆刘俭的意思。 冀州和幽州那么难搞定的地方都被刘俭整治了,徐州又算么呢? 既然徐州注定会被刘俭给整治,那自己还不如赶紧向刘俭投诚,抓住先机。 徐州这么多家族,谁能够让刘俭优先高看一眼?谁又能够使刘俭比较重视呢? 毫无疑问,就是先向刘俭表示出最大诚意的那个家族。 而以自己的家族体量来说,自己在今日所有的家族反应过来之前打出来这张示好归顺的牌,那么从今往后,他们陈家必然会被刘俭所倚重。 虽然短时间看,徐州中这些家族会因此轻视了陈家,但是长远来看,陈家日后一定依旧会是徐州第一家族。 陈珪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 他更是对刘俭抱有极大的期望。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东南人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得不说,陈珪真的是徐州诸族当中最聪明的老滑头。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向刘俭念了这么一份谏言,表了他的忠,成为了徐州诸族之中第一个向刘俭主动投诚的家族。 这使得刘俭对于安定徐州、发展徐州的信心大大增加。 而那些在心里对于刘俭会不会对徐州有所改革,或者是刘俭若要改革徐州,他们就会有所抗拒的家族而言,陈家的举动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毕竟他们当中的领头羊直接反水了,剩下的人究竟该何去何从?大家一时间都没有了主心骨。 陈珪虽然是向刘俭表示投诚,但是他的这份谏言是练给刘备听的,刘备在听完之后也非常的诧异。 他一边捋着自己的须子,一边惊讶的看向了旁边的刘俭,眼眸中都是询问之色。 刘俭并没有任何表示,但他只是不着痕迹的对着刘备笑了一下。 兄弟两人也是相识多年了,刘备对刘俭的表现自然会意。 说到这的时候,就见刘备站起来,他一脸激动的望着陈珪说道: “徐州能有汉瑜公这样的忠贞之士,真乃是徐州之大幸,国家之大幸也。” “汉瑜公果然是人如表字,汉瑜,汉瑜,真乃是大汉朝之美玉也!” 陈珪拱手作揖:“将军谬赞了,珪不敢当也,珪只是记得自己乃是一个汉人,是徐州人,是朝廷治下之民,就理应为大汉尽忠,别说是舍去些许之利,便是舍去这条老命,只要能兴汉室,老夫也在所不惜。” “好,汉瑜公果然是大汉忠臣顶梁,吾辈楷模!” 刘备当即拍案起身,大步走到了陈珪的身边,然后一伸手,将陈珪手中的绢帛拿在了手中。 “汉瑜公如此忠义,你的谏言,备必当采纳!” …… 议事之后,刘备单独将陈珪留下,要与他共同商议关乎徐州今后的发展。 刘俭,刘备,陈珪等人谈了许久,谈话的内容不为外人得知,不过陈珪在离开了太守府之后,他的儿子陈登第二天便被征辟到了太守府,就任于刘备之下。 很显然,刘氏跟陈家达成了协议,陈珪年纪大了,早晚不能继续支撑陈家,如今陈登顺理成章的进入到了徐州官署中枢,顺利过渡,想必日后会逐渐成为陈家的顶梁柱。 这件事,一经传开,顿时在徐州诸多家族还有徐州一众属官之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徐州诸族还有士族群体,骂陈珪的也有,羡慕陈珪的也有,敬佩陈珪的也有……反正不论是何种情绪都没用,但人家陈珪已经都占据了先机。 剩下的这些徐州本地大族豪右,纵然是想要仿效陈珪,也不过是拾人牙慧,根本不可能在刘氏那里得到过多的好处了。 不过,终归还是有人会别出心裁,通过别的方式,向刘俭投诚的。 比如说,东海的王朗和琅琊的赵昱,就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向刘俭和刘备投诚。 …… “举荐人才?” “正是。” 今日王朗和赵昱一同前来,向刘俭和刘备举荐贤能。 “不知二公所举荐者乃是何人?” 王朗随即道:“彭城人张昭,字子布,善隶书,从白侯子安受左氏春秋,博览众书,与某和元达为友相善,昔日曾为陶恭祖举茂才,子布不应,谦以为轻己,遂见拘执,元达倾身营救,方以得免。” 刘俭听了张昭之名,很是开怀。 他随即对刘备道:“这位张子布,乃是忠謇方直有才义者,可请出山,相助辅佐徐州政事。” 对于王朗和赵昱的推荐,刘备并不深信,如今听刘俭这般说,刘备当即表示道:“我当亲往请之也!” 此时,彭城国因为孙坚攻伐已乱,张昭为避难前来东海,王朗与赵昱引着刘备去请张昭。 对于刘备能不能请出张昭,刘俭并不抱有怀疑态度,相比于陶谦,刘备的人格魅力实在是要强太多了,张昭再孤傲清高,面对刘备的感情攻势,他早晚也得败下阵来。 不过刘备去请张昭,刘俭并没有跟去。 并非刘俭看不起张昭,而是在临淮之地,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受到他的重视。 刘备去请张昭,刘俭则是带着张飞,亲自南下去往临淮,去接那个人。 …… 下邳,东城县,鲁氏故里中。 一位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正在指挥家奴们收拾行囊辎重,这位男子便是东城鲁氏之中的鲁肃,字子敬,现年二十二岁。 去年,他的父亲刚刚去世,如今守孝期刚满。 在鲁肃收拾行装的时候,一位妇人正在鲁肃房中,她有些犹疑地问道,“子敬,你真要因为一封信而举家北上去往东海?” 妇人正是鲁肃之母。 鲁肃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对母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母亲,请相信孩儿。” 鲁母虽然相信他的儿子,但终归还是眷恋故土的。 她问道:“就单单因为那封信吗?” 鲁母口中的那封信,是不久前由一名自称河北校事府的校士亲自送来的。 那封信上只有短短数句话: “今天下豪杰并起,吾子姿才,犹宜今日。昔马援答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吾辈纳奇录异,亲贤贵士,是烈士攀龙附凤驰骛之秋,吾方达此,备薄酒金樽,以待君北上也。” 而信上并无落款。 想起信中的内容,鲁肃感慨叹道:“单单仅是一封信,自然不能使吾于此。” “实是那信中内容,还有那送信之人,还有徐州今来发生的事情,让孩儿不由想起一人。” “普天之下,能行此异事者,恐只有一人也!” 说到这的时候,鲁肃似乎有些激动。 “母亲,纵观天下,何人可位列英雄之巅?” 鲁母叹道:“我一介妇人,哪里知晓这个?” 鲁肃言道:“在孩儿看来,抚远大将军克平北境,声威大振,爱民如子,行事如风雷,观其所为,确为明主,如今,有如此明主近在咫尺,我知之而不投,岂不惜哉?” 按照鲁肃的意思来说,他之所以要往北,乃是因为有明主莅临。 对于这点,鲁母倒是很信服鲁肃的看法。 当初袁术占据寿春,鲁肃之父曾与未及冠的鲁肃论及袁术,欲举族往寿春投袁,但鲁肃却告知其父: “袁公路骄横无纲纪,非治乱之主,徒凭袁氏四世三公之名惩威而已,虽称霸一方,然必不久矣。” 当时的袁术也算是兵多将广,与袁绍几乎持平。 谁能想到,鲁肃竟然会有这样的眼光? 鲁肃之父对他的话本是将信将疑。 但后来事实证明,袁术败亡之快果真如鲁肃预料一般,真的就是其亡也忽,使人唏嘘。 昔日的扬州之主,如今已是成了他人麾下之臣。 从这件事以后,鲁父鲁母深深的相信了自己的儿子绝对是个高瞻远瞩的人。 只是,鲁母对于另一点还有所迟疑。 “吾儿,母亲信你的眼光,尽管如此,伱也无需如此急切,亦无须举家北上东海啊。” 也难怪,校士来信不过三日,鲁肃收到信后到做出决定几乎就是两三日的事情。 而且,他做出的还是举家北迁的决定。 这个时代,离乡千里投奔之人本就不多,更别说鲁肃这种欲举族弃业的了。 因为这意味这一点,将整家族的未来都押在了这位明主身上。 鲁肃长叹口气,道:“母亲,孩儿之所以如此,一则乃是为了投奔英雄明主,做一番大事,二则也是为了避免族祸!” “族祸?” “母亲,我们不能继续待了,在这么待下去,怕是早晚会被曹军强逼着搬去江东,到时候,咱们鲁家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当此危急之时,必须速行!”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 北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见鲁肃对去东海这件事如此笃定,再加上有先前对袁术的准确判断,因此鲁母也就放下心来,不再对此事纠结了。 不过鲁肃说若是不迁移东海,日后很有可能就会被曹操抓到江东,这件事鲁肃的母亲多少还是知道的。 毕竟,现在下邳境内,已经有不少的流民和普通黎庶正在被曹军强行迁移,当然这迁移途中,会出现很多死伤。 曹军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江东的发展,曹操并没有顾忌到这些。 大规模迁移普通民众的事情,历史上的曹操就干过。 汉中之战,曹操知道汉中终不能保,于是尽迁汉中百姓入关中,给刘备留下了一个空壳子。 但在这迁移之中,又有多少汉中百姓因为曹操的迁移而客死异乡,家破人亡。 当然,相比于屠城而言,迁民这种事对曹操而言,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了。 只是对于鲁母来说,他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的。 东城鲁氏乃当地的豪右之家,家财田地无数,而且鲁家对待普通的徒户与其他的豪右不一样,对于依附于他们的徒户,相对还算是良善,并不压榨过甚,因而鲁氏父子之行,为乡里人所敬仰。 鲁肃为人豪迈,不治产业,性好施与,大散家产,剽卖田地,好赈穷弊结士。 特别是其父去世之后,鲁肃掌家,多有分粮之举。 今是乱世,粮食之珍贵非同一般,等同黄金不说,关键时刻这些粮食可能就会是鲁氏的最后保障,帮鲁氏上下人等度过荒年战乱的宝贝,如今却被肆意外送。 东城鲁氏,鲁肃只是其一支的主人,并不能代表整个族群,因而鲁氏诸人皆因此事而对鲁肃不满。 更有族中长者乃言,此儿实乃族祸也。 鲁肃也因此向族中诸长解释: “当今天下,群雄并起,诸州有祸,律法崩丧,强者为尊。” “值此时,我鲁氏粮秣冠绝乡里,犹如身着锦缎华服,携带金帛行于闹市,必惹人觊觎!” “钱粮者,可救人性命,亦可害人一门,多留无用,适用即可。” “散多余之粮秣,既可避祸,又可结乡里之心,来日必有回报!” 可惜,有远见的人终归是少数。 能够支持理解他的人并不多,对于鲁肃的行为,鲁氏其他旁支的人大多抱反对态度。 可是直到,这一次曹军在下邳国举兵,鲁肃的高瞻远瞩终于得到证实。 东城这边并没有什么兵勇能够守护乡里,但是因为鲁肃一支深得乡民之心,于是大部分的乡民和徒户都愿意跟从鲁肃,由鲁肃组织他们对抗外来的侵略之人。 鲁肃虽然是在守孝期间,但为了保护家乡,保护族人,他也是当仁不让,随即在乡中成立了义勇军,组织乡民守护此地。 也正是因为东城有这一支义勇军的存在,才致使曹军的偏支没有着急对东城下手,反倒是保东城无忧。 而年纪轻轻的鲁肃,也因为这一次事件而声名大噪。 ……念及往事的鲁母心有所感,也不再劝阻鲁肃了,夫死从子,她现在只要好好支持鲁肃的做法就好。 “既如此,就听吾儿的吧,为娘的随你一起走,这些家业田产,舍了就舍了吧。” 见母亲不再有疑虑,鲁肃大喜。 “多谢母亲成全,母亲放心,今日孩儿舍弃的家业,日后一定会为母亲赚回来,母亲放心就是!” 此时他正好也收拾好了行装。 随后,鲁肃就带着老母来到房外,此刻房外的空地上已经聚拢着五百人。 那五百人将房外本就不大的空地挤的满满的,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行装,在这空地上等鲁肃很久了。 这五百人,都是鲁肃最近乘着乱世,再加上他自己在乡中的声名,而招聚而来的部曲,皆矫健之人。 鲁肃大手大脚的为这些部曲花钱,如此鲁家财货十不存一,大部分都花在了这些部曲身上。 但是这钱花的值! 乱世之中,钱财傍身无用,反倒是会惹来灾祸。 反不如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来的实在。 而且,鲁肃虽然孝顺,但并非是老好人的形象。 相反,鲁肃长于弓马,善使刀矛,精通马术,乃是不折不扣的强者。 虽不能说是勇冠三军,但绝对是弓马娴熟,非同等闲! 而这些部曲,也都是经过鲁肃一手调训的。 在鲁肃的训练奉养之下,这五百部曲,竟然可以做到令行禁止,阵容整肃。 眼看着一切已经收拾停当,便听鲁肃对着空地上的众人喊道,“徐州祸乱,寇贼横暴,淮、泗间非遗种之地,吾闻北方沃野万里,民富兵强,可以避害,诸君可愿携家眷,随我前往丰乐之土,以观时变乎?” “诚然,若有不愿相随者,我亦不强求也!当赠予粮秣,使其安家度日!” 鲁肃本就体貌魁奇,身材壮硕,如今的他慷慨陈词,更是赢得一众人的赞许。 这五百部曲本来就很服气鲁肃的为人,这一次迁移虽然有少许不安,但是在听了鲁肃的话之后,心中又踏实了许多。 众人纷纷从命。 鲁肃见众人皆随,也不浪费时间,他搀扶母亲上了车马,而后乃使众人的女眷等与车驾在中,精壮少部分在前,大部分在后,开始向北而行。 鲁肃亲率精壮部曲在后,为整支队伍护航。 …… 这一次北上东海,鲁肃不可能将家中财货、田产等带走,整支队伍中的人都只是带些衣物干粮。 而贵重的良宅田亩,鲁肃则是交给了那些昔日对他不满意的同宗族人。 鲁肃的行事之风,令人叹服。 便是昔日对他行为甚是不满意的一众族人,如今也都对鲁肃刮目相看。 他们很多人,甚至还动了和鲁肃一起走的心思。 可是事到如今,鲁肃走的实在是太过雷厉风行,鲁氏的旁支族人想要走,也是跟不上了。 鲁肃如今也算是下邳国的俊杰,他携家北上迁移,在东城县这边,算是一件大事。 如今,在东城附近将民众迁移往南方的人,乃是曹操手下的校尉于禁。 于禁按照曹操和周瑜的要求,虽然暂时还没有向附近县中的望族豪右动手,只是强迁流民黎庶,但不代表那些人曹操日后不会迁移他们。 只是曹操为了将矛盾缩到最小,故而采取了由底层逐渐往上迁移的策略,现将底层的人迁移,因为这些小民在曹操眼中,最好对付。 将他们迁移的七七八八之后,再去对士族豪右,甚至是本地望族下手,或许到时候不用动手,只是晓以利害,或许便可以成事了! 但是,如今像是鲁肃这样的名人,未曾南迁也就罢了,他居然敢擅自举族北上,这不是在打曹操的脸吗? 此事一旦传开了,必成下邳国诸家争相效仿的对象! 特别是这个鲁肃,似乎也是颇有名望的人物。 于是,于禁当机立断,决定率领一千精兵,前去追击鲁肃! 但是,此时此刻,刘俭和张飞也正带领千余精锐南下,按照校事府所提供的路线,去迎接鲁肃。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 前援后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鲁肃举家北上的消息很快就被刘俭知道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俭竟然也有些惊讶。 他当时就呼道:“鲁子敬收到吾信,不过数日之间,行动居然如此迅速,真英杰也!” 鲁肃举家北上,自然是投奔自己来的,总不能是闲得没事,要去青州游玩吧? 在得知了鲁肃北上的消息之后,刘俭当即加快催促三军将士速行,以免出现什么变故,导致鲁肃被人劫持。 见刘俭行如此迅速,张飞居然出奇的没有询问,这倒是让刘俭颇为惊奇。 按道理而言,张飞见此异样,或许早就该询问刘俭了,但是他至今也没有向刘俭进行询问,足见张飞的城府已经相当深了。 该做的做,该问的问。 这就是现在的张飞! …… 鲁肃一行人一路上加紧赶路,行不过三日,已经抵达了泗水主河道,再继续往北走,就算是抵达了东海的地界了。 这一路来,鲁肃担心路上有变,一路上日夜兼程,丝毫不敢懈怠。 一日中整支队伍只休息三个时辰左右,这还是顾及到队伍中老弱妇孺的情况下。 不过虽然路上的休息时间并不多,但整支队伍的人心还是颇为坚定的,就算是老弱孩童也是能坚持就坚持,轻易不会停下来休息。 此乃乱世,时局艰难,这时代的人没有太多矫情。 但此时正在官道上赶路的一行人碰上了麻烦。 鲁肃皱着眉头听着一个探子的汇报。 别看鲁肃年轻,又不曾上过大型战场,不过他确实有军事天赋。 鲁肃特地放出斥候,在周围探查情况,特别是他的后方。 因为按照鲁肃的估计,一定会有人来追他们的。 曹军就算是暂时不将他鲁氏一族迁移往南方,但也一定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果不其然,鲁肃派出的斥候,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对鲁肃禀报,说后面有千余兵马向着己方追来。 千人? 鲁肃听到这,心中不由一沉。 想不到曹军还是挺把他鲁肃当回事啊。 围绕在鲁肃周围的部曲听闻有千余曹军在后追击,脸上都浮现惊慌之色。 虽然曹军距此地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己方扶老携幼,行走速度实在是太慢,这点距离对于正规军来说,要追上不过是旦夕之事。 己方只有五百人,且不过是组建不超过一年的私人部曲,就算是训练的再好,但面对曹军一千的正规军,也是不够看的。 双方战力完全不对等,这可是大大不妙。 众人脸上的惊慌没有逃过鲁肃的眼睛,但此时他的脸上却很镇定。 他命队伍中的老弱孩童继续前行,而后自己就领着亲手训练出的五百步曲,在原地结阵等待着对手的到来。 众人见鲁肃如此镇定,心中的惊慌也渐渐平定。 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后,不远处的地面扬起一片片灰尘,阵阵的马蹄声也逐渐传来。 不过一会儿,一支百余骑的骑兵队伍就出现在鲁肃等一众人的眼前,而在那百余骑兵之后,尚有近千的步卒在后方拱卫着前军。 来如风,疾如电。 为首之人,正是曹操麾下的于禁! 于禁见前方有一义勇军拦住,不消多想就知道对方乃是何人。 他拍马上前问道:“对面可是东城鲁子敬?” 于禁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步卒便齐齐的站住了脚步,同时将盾牌横在胸前,用兵器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盾牌,发生了轰击之声。 “哈!”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一声呐喊,便见杀气涌现于四周。 鲁肃见此情况,脸色微变。 他身后的部曲显然也有些被对方的气势所慑。 鲁肃驾马上前,应道:“正是。” 于禁闻言露出了笑容,他对鲁肃言道:“吾率兵来此,特请子敬随我回东城!” 在于禁看来,有自己身后这一千精兵的震慑,鲁肃那方仅有数百人,而且还都是民兵,两方战力悬殊,这鲁肃也是有见识的人,计较利害之下,定会跟随自己回去的。 未曾想,鲁肃可不是什么老好人。 鲁肃手臂一挥,身后五百民兵齐齐一喝,接着引箭搭弓,举起手中的兵刃,摆出应敌的态势。 于禁见状皆都一愣, 这是真要找死? 见身后的部曲已经做好准备,鲁肃随即打马向前,扬声喊道: “公乃从伍之人,当明天理,今下邳变乱,兵戈连延,我为家族安定计,迁居北上,只为求生,非为其他,与公何干?何相逼乎?” 于禁一时间为鲁肃的气势所震慑,半晌未曾出言,待回过神来之后,便听他哈哈大笑。 他并不想与鲁肃发生正面冲突,只是想将这个人还有他手下的人带回去,稳定下邳国的局势。 就听于禁耐心的隔空冲着鲁肃喊道: “鲁子敬,你莫要多心,曹公初掌下邳,有许多事情正在梳理,如今纷乱一时,但是不久之后自会安定。” “你鲁家身为东城的豪门,在乡里中素有人望,可安民心,你们如今这么走了,却将东城百姓置于人心惶惶之境地,此举于国不利。” “我今日来此,不为其他,只是为了寻你们回去,安定民心。” “待下邳诸事定后,自会放你们离去。” “莫要因为一时之气而遗恨终生啊。” 于禁耐心劝导,鲁肃的性格却极为刚烈。 “公此言莫非哄骗三岁孩童乎?” “我若归之,焉有生还之理?” 说完后,鲁肃从马上的箭袋中取出一支箭矢,右手拉弓,将利箭搭在劲弓的弓弦上,手上青筋暴起,肌肉膨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鲁肃轻喝一声,一支闪着寒光的利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 那一箭虽然是向着于禁的方向射的,但却并不是去射杀于禁本人,而是射向了距离他不远处、官道旁的一棵树。 那一箭射去,距离颇远,箭势减弱,按道理,那箭支应该是在碰到树后,随即跌落尘埃。 但是鲁肃弓马不俗,且又力大,这一箭射去,竟然将弓箭狠狠的扎在了树干之上,入木三分。 一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好力气,好弓术! “好!” “好!” 鲁肃身后的部曲,全都被他的这一箭振奋了士气,大声高呼呐喊。 按照鲁肃的设想,他这一箭在诸部曲中无人能及,这名前来追击自己的曹军校尉,只怕也未必有高于自己的勇力,用此一箭作为震慑,或许可以让对方重新评估己方的战力,让他们知难而退。 毕竟在正常的距离之下,也未必有人能够一箭射入大树,而他距离于禁如此之远,却能一箭射入于禁旁边的树干,这份本事鲁肃自信,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问题是,在场的双方士兵虽然都对鲁肃的箭术大为惊叹…… 但是鲁肃在于禁的脸上却找不到丝毫的慌张。 看到这里,鲁肃的心不由顿时一沉。 看样子,此人并未将自己的箭术放在眼中。 于禁的嘴角挂着笑意,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然后伸出手对旁边的侍卫说道: “拿弓箭来!” 侍卫随即为于禁递上了弓和箭。 于禁缓缓打马,来到场地的正中央,距离鲁肃的人马非常近了。 要是这个时候,鲁肃指挥兵马一拥而上,可能会拿下于禁。 很显然,鲁肃不敢这么做,他若真这么做了,只怕曹军后面的士兵也不会知难而退。 便见于禁举弓对准了一名义勇军手中的铁盾! 那义勇军见状,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虽然有盾牌在手,不过他依旧心中胆颤心惊。 “着!” 一声暴喝,便见于禁一箭射出。 很快,便见那流星一样的箭支射在盾上,深深嵌入! 寻常刀枪戈戟都不能一击即破,如今就在于禁的利箭之下,竟然被洞穿了!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鲁肃的心中暗惊。 本想着以武立威,哪曾想,对方居然派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看来,今天自己是真的走不了了。 于禁的这番表现可谓大大震撼了在场的一众。 于禁趁对方都震惊于他的勇力之际,再次跨马向前大大进了一步,这一次,鲁肃身后的一众义勇军竟不由自主的略微后退了一点。 于禁对鲁肃言道:“鲁子敬,我久闻你的大名,也知道你的能耐,只是某家奉命而来,断不能空手而归,汝若非要北去,吾等定会与尔等死战,以你的本事,还有你手下之人,如何是我等敌手,何苦为之?” “你若随我回去,此事我不禀报曹公,只当没有发生过,你依旧在东城当你的善人,豪杰……两相利害之下,就看鲁君你如何抉择了。” 鲁肃听到这里,心中实在不甘。 只是他并非匹夫,若是逞匹夫之勇与对方鏖战一场,到头来必然是身死之局。 鲁肃不怕死,问题是他身上有责任。 他的母亲,还有这些随同他一起北上的家族,徒户,部曲,家眷…… 这么多人的性命都系于他一身。 他不能轻易犯错。 但是,就这么让他妥协回去,他心中实在犯难。 可就在这个时候,适才还是洋洋得意的于禁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望向了鲁肃身后的不远处。 却见鲁肃部曲的后方,尘土飞扬。 鲁肃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异常。 只是他现在面对于禁尚且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后方来的人马? 不过鲁肃毕竟是心思沉稳的智谋之辈。 他算定,后方来的人,一定不会是于禁的援军。 别的不说,光是从于禁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很快,就见那支兵马临近。 “闪开,闪开!” 如同巨雷般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膜。 那些义勇军极为听话,纷纷向着两旁撤离开去,给喊话的张飞让开了一条通路。 不多时,就见张飞手提丈八蛇矛来到了阵前。 张飞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面被于禁射穿的铁盾之上。 “哎呦嗨!有两下子啊,这是哪个射的?站出来让俺瞅瞅!”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不是一个量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于禁这些年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的善战之人了,厉害的人物,于禁基本上凭借其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今日这个骑马来到阵前的大将,于禁也是凭借着其眼力,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不俗。 只是从他打马的姿势上来看,就能够看出其人非常擅长驭马之术,而且看他手中的长矛兵器和他身上的甲胄,也绝非凡品,再看他坐下的那匹乌骓马,更是千里难得一见的良驹。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衣甲兵械,这样的气势,可以说是于禁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物。 或者说,即使见过,也极为少数。 “谁射的?怎么不应声?有胆子逞能,没胆承认了?” 张飞的话,激起了于禁心中的傲气。 他也是北地豪杰出身,如今虽然与曹操一起到了南方,但豪迈之性与争锋之情不减。 听张飞说话如此不客气,且似乎带了几分藐视之情,于禁的脾气也上来了。 就见他打马向前两步,喝道:“乃吾射之,汝要如何?” 张飞恍然地‘哦’了一声,随后便见他哈哈一笑,道:“汝这一箭,射的确实有些水平,而且我观汝似乎也颇有些气力,是个良才,这样,你投降于俺,给我当个侍卫,俺带你历练两年,保管日后朝廷能给你个前程,却不比你在江南穷乡之地厮混要强许多?” 这一番话,顿时使于禁大怒。 他一把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大喝道:“匹夫无礼,安敢如此辱我也……”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张飞突然一矛,突然一下子刺穿了旁边那名义勇军手中的铁盾。 那义勇军被张飞这突入其来的动作,吓得“啊”了一声,随即便立刻撤手,而那个铁盾则是挂在了张飞的丈八蛇矛上! 这一下,不论是于禁身后的曹军士兵,还是鲁肃身边的义勇军部曲,心中尽皆惊惧。 张飞若是用尽全力,一矛刺穿那盾,倒也是罢了。 偏偏他事前没有任何征召,而是突然发力,就如同刺穿豆腐一样的刺穿了那铁盾。 当然,这义勇军手中的盾质量一定不行…… 但即使如此,张飞这突如其然露的一手,也一定是远超于禁的! 于禁的脸色在一刹那居然变白了。 随后,就见张飞将手中的丈八蛇矛高高举起,冲着对面的于禁喝道:“江东鼠辈,可敢战燕人张翼德否!” 张飞这一嗓子,确实令在场双方的人大为震惊,毕竟,燕人张翼德这五个字如今也是深入人心。 刘俭手下的几名大将之中,如今以关羽、张飞、赵云、黄忠的声名最甚。 关羽可以说是刘俭麾下最富有盛名的大将,毕竟他常年征战于塞外,为刘俭开疆拓土做出了其他将领不曾做出的贡献。 张飞的声望仅次于关羽,但也不遑多让。 特别是张飞屡次生擒牛辅打的西凉军诸将闻风丧胆,这放眼整个大汉朝的诸将之中,也不是随随便便挑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哪里能想到,如今这个杀神居然就在此处。 张飞喊完之后,环顾四周,见无人敢答应,随即将乌骓马向前提了几步。 但是,张飞的动作很显然引起了在场一众人的警觉。 以于禁为首的曹军,见到张飞向前打马,居然齐齐的向后退了几步。 张飞见到这种情况,嘴角不由挑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些人的行动真是太给自己长脸了,真捧场。 而此时此刻,一千辽东军士也已经开始陆续抵达了前阵,而刘俭本人也在其中。 望着对面似乎进退不得的于禁,刘俭突然冲着他说道: “汝乃曹孟德麾下何人?” 于禁将目光从张飞的身上转移开,望向张飞身后不远处那个说话的人,依稀见此人气度不俗,颇具威严,遂道:“某于禁,现在曹公帐下任校尉之职!” 刘俭笑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声,你原为东平豪杰,颇具勇略,可堪为用,可惜随了曹操,误堕泥道,我今带人来此,非为与汝征战,你且罢兵离去,告诉曹操,就说昔日雒阳好友如今就在徐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早日派人来与我议和,若是议的好了,我姑且放他在江南快活几年,若是惹的我不高兴,百万大军南下,顷刻间将汝等江东之地,踏为齑粉矣!” 于禁听了刘俭的话,心中这个气啊。 这人是谁啊?说话怎么竟如此之狂? “汝乃何人,竟敢如此狂言!” 刘俭哈哈大笑:“普天之下,敢对你家曹孟德放此狂言者,除了一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这话一说完,于禁的脸色顿时变了。 “原来你是……” “少废话,休要在此呱噪,赶紧回去,将俺兄长之言传于曹操,如若不然,现在就将尔生擒活捉,拿回郯城,与那曹纯作伴去!” 于禁的脸色通红,被张飞一顿噎,也不敢吭声。 毕竟张飞的能力和本事确实超于禁一个档次,别的不说,光是看他手中矛上挂着的那大盾,于禁就感觉肝颤。 于禁勉强地笑了笑,随后冲刘俭遥遥地拱了拱手,道:“既是贵人亲自南来,于某焉能不给贵人面子?今日我便不追了,放鲁子敬北上便是……” 于禁现在说的纯粹就是场面话。 他的本意是,将这场面话说完,立刻就率兵走,如此既不招惹刘俭和张飞,同时也能在两军阵前给自己留下颜面。 问题是,张飞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用心。 张飞可不打算给他留什么颜面。 “你的面子值个屁?要了没用,乘大父心情尚好,赶紧滚!如若不然,一会将尔等尽皆屠戮,一个不留!送尔的人头回去给曹操传话。” 这一番话说完,只把于禁噎了个满面通红。 他咬牙切齿,想要冲上去与张飞交手,怎奈偏偏又不敢。 他双手颤抖着握着马缰,看着不远处冷笑的张飞,恶狠狠地点了点头。 “足下之言,我今日谨记,来日有机会,必将奉还!” “放心吧,以你的身份,还不足矣直接与俺对阵,俺手下有十几个偏将,足够招待你了。” “你,你……张翼德!好,好!我记住你了!” 说罢,便见于禁小心翼翼的指挥他手下的士兵们退去了。 而以鲁肃为首的一众部曲,此刻犹如置身梦中。 很快,就见刘俭打马来到了鲁肃的面前,向着他微笑道: “子敬,吾等你多时了,子敬因吾一封信而举族至此,实让人感动,某今日与翼德来此,非为其他,只为迎子敬回郯城也!” …… …… 五日后。 今日,刘俭很早的就起了床,来到了自己居所的厅堂之中。 他对今日与这二位贤才会面一事很看重。 刘俭特意穿上了一件出产自青州的锦缎长袍,再以青巾裹发,长冠覆头,使自己更显得气度斐然。 这不是刘俭故意耍帅,而是代表了他对贤才的尊重。 君择臣,臣亦择君也。 有的时候,君臣之间有一个好的开头,或许只从一次会面就可以开始。 在这个时代,君是无上的,但这个时代的臣子,特别是有才的臣子是非常有傲气的。 毕竟,诸多家族在地方的影响力,有的时候并不亚于皇权,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标志——地主型农场经济是这个国家的特色。 特别是鲁肃,这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乃是真正腹有大韬略的能臣,是刘俭将来可以倚为心腹臂膀的人物。 表面上看,鲁肃是因为自己的一封信而被召来此地的。 但刘俭知道,自己的势力越大,就越不能忘记初心。 若是一个疏忽大意,那良臣是会跑的。 反面教材这个时代就有。 历史上的袁绍,四世三公,却还是让能人从他那里走掉了。 一个叫荀彧,一个叫郭嘉。 故而,对待鲁肃,刘俭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盛情与精神。 刘俭今日盛装,就是让鲁肃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视。 如此既可暖鲁肃之心,同时也能彰显自己的礼贤下士。 至于会不会显的自降身份,历史上刘备、曹操二人面对大贤之时,做的更没下限,至今也未有人说他们自降身份,反倒是流传成了千古佳话。 况且,现在东面的舆论权,也都是在刘俭手中掌控着。 来到议事厅中的刘俭并没有等待太久,值守在外的侍从就进来传报,说是刘备和王朗带着张昭和鲁肃前来求见。 两日前,张昭也被刘备请到了徐州郯城。 刘俭面色一正,心中有些期待的他脸上却古井无波,他只是轻轻挥挥手,让刘备等四人进来。 刘备和王朗领着鲁肃、张昭二人在厅外等候。 他刚才已经让人进去通报刘俭了,想来很快会让他们四人进去。 王朗看了看身后面色淡然的张昭和脸色自信的鲁肃——发现今日要见刘俭的两人,脸上竟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反倒是自己这个举荐之人竟是多了几分紧张。 想到这,王朗不由暗道一声惭愧。 很快的侍从就从厅内出来,请四个人进去。 在进去前,王朗悄悄地挽住张昭的衣袖,对其嘱咐道:“子布……” 张昭疑惑地转头看向王朗:“景兴有何嘱托。” 王朗道:“大将军,武功正隆,名镇天下,且素来又有仁义之名,稍后相询之时……你切记慎言。” 王朗太了解张昭了。 张昭这个人乃是一个心气高傲,且说话直率之人。 刘俭毕竟是一方霸主。 王朗真怕张昭一会哪句话没说好,就给刘俭得罪了。 身为张昭的好友,王朗深知张昭这个人虽然有才,但是沾点虎。 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被陶谦直接下狱收拾教育了。 面对好友的好心告诫,张昭笑了笑,也不应承,直接转头进去了。 王朗见状,心不由一沉。 还是那样,一点没改……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 前无古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厅外出现了四道人影。 刘俭精神一振,期待的朝厅外定睛看去。 只见刘备和王朗的身后跟着两个人。 四个人在进厅之前先将鞋履脱下,又在厅外仔细的整理了一遍自身仪容后,才走了进来。 先前,刘俭已经与鲁肃见过了,但是张昭,还是第一次见。 相比于外形粗犷的鲁肃,张昭显然更有文人气息一些,而且看他的模样低眉顺目的,似是显得挺老实。 但刘俭知道,有很多东西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四个人分别向刘俭见礼问安。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久闻子布,子敬之名,今日一见,果然都是俊杰人物!” 张昭抬头看刘俭,很是满意,他对刘俭的第一感官是很好。 别的不说,单就是今日这身打扮,将其人衬托的精神奕奕,意气飞扬,极有人主之相,很是对张昭的胃口。 且这足矣显示出刘俭对他们的尊重。 刘俭随即请诸人入座。 四个人恭敬领命,各自在大厅的两边坐下。 大厅内两侧的食案上都放着酒水和食物,无论在哪一个位子坐下,都可以边食用边与刘俭说话。 张昭坐下之后,来回看了看,突然问道:“大将军,白身人张昭,有一事相请,不知大将军允否?” 王朗听了张昭的话不由心中一紧。 这张子布要干什么? 刘俭微笑道:“子布有何话?还请直言。” 张昭言道:“此厅颇大,昭在下首,不能聆听将军教诲,祈近之也。” 王朗气的直咬牙。 人家是大将军,位列尊崇,能跟你吃饭已经是莫大的殊荣,离你远些又能怎样?难道大将军还能跟你对案而食?! 刘俭四下环顾了一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遂道: “却是如此,来人啊,将诸君的桌案和吾的桌案皆移至厅堂正中,我与诸君合案而食!” 王朗闻言顿时一惊。 张昭和鲁肃也颇为诧异。 只有刘备很是自然的站起身,等着侍从将案几挪动过去,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俭手下的侍卫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 刘俭的这番举动让三个人惊诧,他是河北霸主,肯与鲁肃和张昭这种白身之人合案对饮,实在是少有的恩宠。 张昭适才只是想试一试刘俭临机的反应,同时也想看看刘俭对待人才的态度。 而刘俭的表现可算是远远的超出了张昭的预料。 果然是有人主之姿啊! 张昭心中不由大喜。 而且刘俭这一举动更透露出刘俭对他们的信任,因为合案就意味着他们与刘俭近在咫尺了。 鲁肃的心中更是感动。 别的不说,光是刘俭前番亲自南下迎他鲁肃北上,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也许刘俭此番举动有施恩于他们的心思,但鲁肃却不会因此而削减自己的感动。 因为这说明,对方看重自己。 没有一个主君不知道对臣下信任和荣宠,有利于收揽臣下的心。 但真正能够做得到的又有几个呢? 为人主者,不是要看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主要看的他是能做到什么。 鲁肃和张昭同时起身:“谢将军恩宠!” 刘俭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少时,几个桌案已经合为一案,他随即示意诸人绕席而坐。 刘俭命侍者为诸人倒酒。 众人对酌一卮酒后,刘俭主动开口问道:“今汉室有危,四方云扰,吾身为宗亲,虽有尺寸之功于身,却未曾为天子分忧,吾既为先帝托孤之臣,自当勤勉奋勇,君等既惠顾,何以佐之?” 鲁肃知道,这是今天刘俭对他和张昭的考题。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张昭,谦让道:“子布君乃大贤,请先言之。” 张昭向着鲁肃点头示意,随即开门见山。 他拱手朝刘俭问道,“敢问大将军,欲成高祖之业?欲成文、景之业?或成孝武之业?光武之业?或成霸王之业?” 这话让一旁的刘备脸色一白。 旁边的王朗则是吓得浑身直哆嗦,手中的筷子都有点儿拿不稳了。 张子布啊,张子布! 伱是真敢说啊! 我刚才嘱咐你甚来!? 刘俭也是颇为诧异的看着张昭,心道:这厮这么虎的吗? 刘俭仔细地打量着张昭,不过很快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终归还是试探啊。 这张昭哪里是来认主,分明是来相亲的啊。 左探探右探探,非得把你家刨根问底的问个清楚。 不过历史上的张昭身为一州有名的士人,不投陶谦这样和他同样身份的士族,也不投袁术,却偏偏相中了孙策。 想来,孙策身上的那股子虎劲,和他似乎是颇为契合的吧。 于是,就听刘俭慢悠悠地答道: “子布之言,让刘某人愧不敢当,” “今日当着诸君之面,我想说一句,刘某之志,非是我汉室诸代先祖,亦非周武桓文也。” 刘俭的回答让张昭的表情顿时一窒。 一方霸主,帝国的开创者,中兴王朝的君王——这些皆非刘俭的志向,那他的志向是什么? 少时,就听刘俭淡淡道:“我只想做到——前无古人!” 一时间,满厅中人尽皆屏气。 张昭本人的脸上露出了惊诧之情,他的手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算是什么志向啊,闻所未闻? 唯有刘备笑道:“诸君不信?诸君可见抚远大将军近些年来所为之事,桩桩件件,难道当不起前无古人这四个字吗?” 鲁肃看向张昭,却见张昭苦笑道:“大将军之志,远非昭所能揣度,先前之准备尽皆无用,惭愧,惭愧,这前无古人,昭实无辅法之能……唯有数言告诫。” 刘俭道:“愿听子布教诲。” “昭虽不知大将军之志为何,然昭知,夫为人君者,谓能驾驭英雄,驱使群贤,岂谓驰逐于沙场,校勇于三军阵前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 刘俭闻言,正色道:“子布所言甚是,我愿诫从之。” 见刘俭如此善纳忠言,张昭心中很是满意。 他随即看向了鲁肃。 “子敬,我只有此略略之言,剩下的你来说吧。” 鲁肃向张昭拱了拱手,随即道:“肃为大将军之志赞!肃虽不知这前无古人,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然肃要谏于大将军。” “哦?”刘俭轻咦了一声:“子敬请讲。” 鲁肃继说道,“自古成大业者,无不先思基业,后定乾坤。” “昔高皇帝诛项,据关中乃可功成,光武中兴,握河北乃可席卷天下,大汉之二祖虽有困败然而终济大业,原因在于此二祖皆明深根固本以制天下的道理。” “前事不忘,今日之师,大将军若想成就大业,应该嗣二祖,师法前世之事,寻大业之基也!” 刘备言道:“大将军如今已经富有河北四州,更兼领徐州,此难道非基业?” 鲁肃言道:“大将军之志,若为霸王,则河北乃是基业,然大将军若要做到前无古人之事,那河北便只是表面之基,未涉根本!” “高祖之帝王之基在于关中,世祖之帝王之基在于河北,时移世易,论及今日,为成就大将军之志,大将军之基——当在朝廷!” “为何?” 鲁肃正言道:“奉主上以从民望,秉至公以服雄杰,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将军若要成就大业,眼下就不应着眼于淮泗荆州或江东之地,而是应将眼光西向!入朝主政,如此,天下可定,大将军之志也可得成。” (本章完) 过节了,去陪家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明天中秋了,今天要和母亲一起往家赶,今年发生了不少事,老人家给我操了不少心,中秋节想陪家人放松一下,请天假,还望理解理解。《我给玄德当主公》过节了,去陪家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一章 狮儿难与争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实话,刘俭非常喜欢鲁肃的直率。 他也挺喜欢张昭的那股虎劲儿的。 这两位人才到了刘俭麾下,可以说,这两个人正好可以形成一种互补。 看目前这种情况,针对今后的徐州,刘俭可以告诉刘备: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鲁肃。 特别是鲁肃,今日提出了让他西进朝廷而暂缓在南方与袁绍、曹操等人的争斗策略,这当中的见识确实是非寻常人可比。 正常情况下,如今刘备已经夺下了徐州,依照常理推断,正应该携这股大胜之势南下,与曹操、袁绍决胜负,若能胜之,则可一举收复大汉南境。 而此时若是转头西进,则徐州这面就要留精兵悍将驻守。 而且这跨度一下子从大汉朝的最东边跨到了大汉朝的最西边,实在是有点让人觉得舍本逐末了。 相比于袁绍与曹操,那西北边的骨头也并不好啃。 而且那个地方实在是特别敏感的区域,那是朝廷中枢,而且还有董卓在那里。 那十余万西凉军皆是天下精锐,再加上原本朝廷的中央军,军事实力是大汉朝最顶尖的,特别是朝廷在大义上还占据正统。 而且关中之地也有函谷关等重要关卡,易守难攻,绝非那么容易就可以打进去的。 以刘俭如今的名声来说,若是驱兵西向直接进兵与朝廷决裂,那他的声名可就都完了。 刘俭知道,其实这个天下对他而言,有一个潜在威胁。 那就是刘俭剥夺了太多的贵族豪右的利益。 虽然很多人看似臣服了,但难保他们不会什么时候再疯扑过来反咬一口。 但是却正如鲁肃所说,刘俭心中的志向可不是只是仅仅当一名偏安一隅的地方割据势力。 既然他要做出以前古人都没有做出的事业,那么刘俭现在就必须要拿下朝廷。 只有占有天下政治的最高权力。他才有在中华一言九鼎的话语权,才能够有最高的政治名义,然后再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 而且这件事宜早不宜晚。无论如何,他都避免不了的。 刘俭问鲁肃道:“子敬之言,我亦觉得深有道理。” “只是徐州这边临于江淮,曹操或是袁绍,随时都能打来,却当如何?” 鲁肃言道: “霸主之谋,自古就是谋足兵、谋足粮、谋足士。” “九江郡,人口富庶,土地肥沃,又兼控扼四州要道,乃兵家必争之地。 “可惜自从袁公路窃据淮南之后,荒淫暴虐,横征暴敛,致使淮南空尽,五谷不长,六畜不生。” “曹操若是要将淮南恢复原状,必然还要花费一大部分精力,但是淮地距离徐州和中原又过于近了,曹操若是大力发展淮地,又怕翌日势危,大将军或是袁绍窃占其地。” “淮南一地虽可进窥中原,战略意义非凡,然荆州位于江东上流,袁绍对曹操又占据了咽喉之地。” “现如今的曹操,虽然依附袁绍,彼此互为唇齿,但是时日一长,他们也必图发展。” “大将军,依我之见,只要我们巩固边线,不让他们能够近于中原或是徐州半步,时日一长,或许江东与荆州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 “纵然不会发生变化。但只要扼守于边境,做出随时夺取淮泗之状,则曹操必然心疑,袁绍也定当谨慎,恐未必轻易北上。” “自古以来,南船北马,北方士卒之利在于马战,而徐州之地多平原,南军若想北侵,恐不占优势,但北军若要南下渡过长江,却也不占优势……双方彼此互相制衡,只要谨慎以待,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等大将军拿下西北控制朝廷之后,曹操、袁绍纵然雄踞于南方,亦不为大将军所惧也。” 听了鲁肃的陈述,刘俭表示很满意。 虽然鲁肃的描述在实操上还是有一些浅显和幼稚的方面存在,但是他的整体战略大局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的鲁肃毕竟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他只是一个刚刚准备入仕到自己麾下的年轻人,这样的人能够有这样的大局观,就非常不错了。 刘俭随即对鲁肃和张昭说: “两位皆是淮泗之人,对于东南的形势甚是熟悉。” “我兄长刘玄德现在在这里没有深厚根基,我想请两位好好的辅佐于吾兄,我翌日会回返河北,然后仔细筹谋子敬所献之战略,将眼光放向朝廷。” “但是我若要去往西北,东南这面一定有稳固,才会令我后顾无忧。” “二位可能做得到吗?” 鲁肃和张昭随即一同向刘俭拱手施礼道:“敢不应命!”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刘备:“兄长,你看这两位大贤可能用之?” 刘备感慨的向着刘俭长长的做了一揖。 “备誓死为大将军镇守东南,绝不让袁绍亦或是曹操等越境一步!” 就这样,张昭和鲁肃二位大贤成为了刘备在东南方坐镇的左膀右臂。 这两个人被刘备一人用于主持内政,一人用于协助刘备督建军队。 正如刘俭预先所估计那样: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鲁肃啊。 …… …… 而就在刘俭等人在徐州招募人才之时,董卓已经起朝廷的精兵猛将前往关西的凉州,欲使凉州置于自己的治下,他与凉州当地的军阀展开了混战。 董卓一大把年纪了,他自知时日无多,如今关东一片混乱,又有袁绍和刘俭这样的强敌。 董卓知道,他这辈子想要将这些强敌尽数剿灭,几乎是没有希望的,而身为一个可以望到生命尽头的老人来说,现在的董卓很想给自己死后留下一点东西。 正如当初刘俭所忽悠……不,是所为他设计的一样:凉州以及西域就是董卓让自己名垂青史的良机。 而董卓如今的威名,还有他手下的军事实力,对于凉州一众军阀来说,确实比较难敌。 特别是以韩遂和马腾这支叛军来说,董卓的势力突然来到凉州,对他们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 但董卓想要剿灭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董卓知道,剿灭诸贼最大的难处:就是凉州的人口太少,城池太少,地域纵深太过于广大。 而且这里比较落后,到处都是黄土高原,叛军来回纵横,很难找到他们的固定位置。 虽然凉州只是一个州,但是它实际上的占地面积比中原三个州加起来都要大。 更闹心的是凉州北接草原塞外又有羌族各处叛乱,在这里,十户人中就有八户是对朝廷有敌意的。 而对于董卓的大军来说,粮草从长安往凉州供应,虽然相对比较近,但还是周转困难。 这里本地的居民,你想从他们身上搅出一些粮食来也是极难。 而对于凉州本地的土豪来说,他们也大多不会支持朝廷的军队,因为这里十个土豪中有八个就与叛军有关系。 当然,他们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而且把粮食藏的好好的,你让董卓一时间到哪儿去挖? 现在朝廷对待地方的法律,在刘俭和董卓的推动下,是重律法而轻权术。 但是凉州这个地界相比于中原,更加的轻视于法律,这里的人更加的看重彼此之间的关系纽带,毕竟在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之中,若是一味的遵从法律,凉州的人口只怕会被藏匿的越来越多,账面上的人口也越来越少,而大部分人的生存也越来越成问题。 伱也别怪吕布和牛辅到了这里玩儿不转,董卓到这里都费了好一般力气才逐渐打开的局面。 董卓从小就是在凉州长大的,他对于这个地方非常的熟悉,知道一味的在凉州瞎打是并没有什么用的, 想要让凉州区安定,慢慢的使这里的人都置于他的掌控之下,就必须要采取分化战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 凉州人本地大多异理性较为浅薄,他们大部分只是为了生存,所以董卓代表朝廷的只要给予一些凉州羌族和豪民足够的利益,就会使他们倾向于董卓,使董卓在凉州站稳脚跟。 特别是董卓在凉州原本就有一些根基。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平定东南徐州的消息传到了董卓耳里,而且听闻刘俭还派人表奏刘备为徐州牧。 董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愣了许久,方才长叹口气道:狮儿难与争锋!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 扼杀新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一次出征,董卓并没有带上他的心腹李儒,毕竟现在的李儒需要在朝中帮助董卓视察朝中的情况。 虽然天子在进取西凉方面与董卓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但是朝臣中有很多人还是反对的。 如此,还是让李儒留在朝中,监视朝中的情况,董卓才比较安心。 但是董卓没有想到的是,朝廷这边没出什么大事,刘俭那面居然又出事儿了。 这家伙竟然从陶谦手中将徐州拿了过来,而且据说拿的还挺是名正言顺的。 这件事是李儒派人来通知董卓的。 董卓不敢怠慢,随即针对此事细细相寻使者。 刘俭乃是董卓最大的竞争对手,李儒自然也知道,所以针对刘俭在徐州所做的事情,李儒不敢敷衍了事,而是让人仔细弄个清楚之后,才来禀报董卓的。 董卓听那名使者将事情说完,然后又仔细的思考了好一会,最终方才叹了口气,感慨刘俭的能力实是在自己之上。 那陶谦也是丹阳郡的名门家族,到头来居然被刘俭和刘备兄弟弄成了这个样子,身败名裂不说,徐州的基业也都成了人家刘氏的了。 而且据说徐州百姓和当地豪族都对刘俭和刘备万分尊重,非常期望他们能够接掌徐州,反倒是对统治了他们多年的陶谦深恶痛绝。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能力呀? 是本事! 若是董卓也有这样的能力,凉州的事情就不会被耽搁到今日。 董卓承认自己确实有一定的水平,但是跟刘俭比……唉!真是没法比呀。 这就是董卓最大的优点,他不会盲目的自信认为自己就是崇高无上的,他能够正确的看清自己与别人的长短优劣。 这点就比袁绍要强点。 “哎,若是老夫能有刘德然这般的手段,凉州之事只怕就不会拖延到今日了。” 董卓慢悠悠的感慨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随董卓来此的侍中刘艾突然说话了。 “相国,依照属下之愚见,刘俭虽然平定了东南,却不代表相国在西凉的所作所为就输过刘俭。” “毕竟徐州和西凉可非相同之地界。” “这个地方,比平定三个徐州还要难。” “放眼整个大汉朝,也就是相国能够做到在凉州替朝廷布下如此大的局面。” “若是换成刘德然来到凉州,却也未必能够比相国做得更好!” 刘艾的话虽然有些吹捧之嫌,可也并非全无道理,最重要的是,他的话令董卓感到非常的舒服。 心里好受些了。 “哎,只是事到如今,刘俭替那刘备索要徐州牧。” “依卿看来,此事应当如何是好?老夫是应还是不应?” 刘艾很是认真的说道:“依属下来看,相国应与刘备徐州牧!” “什么?” 董卓非常不解的看着刘艾:“将徐州许给那刘备,岂不是凭空壮大了刘俭的势力?如此,日后岂非与老夫为患?” 刘艾很是恭敬的道:“相国,您想,徐州之地乃是与江东接壤,同时临近淮南,相国许给了刘备,那就等同于使刘俭的势力从今往后与袁绍和曹操的势力接壤,袁绍和曹操与刘俭终于相毗邻,这对于相国您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董卓听到这儿的时候,精神不由一振。 “是啊!是啊!让刘俭、袁绍、曹操这些人都相毗邻,原先他们之间就是离得太远了。” “如今,若是他们成了邻居,彼此之间互相攻伐,这样一来,对老夫确实最为有利的。” 刘艾继续道:“而且,相国若是允了刘俭之所请,刘俭也未必就能称心如愿。” 董卓听到这里,先是一愣。 随即,他明白过来,恍然地点了点头。 …… …… 董卓对于刘俭表刘备为徐州牧的事情是同意的,相府东曹很快拟定了任职公文,并交付于尚书台,同时将相府的拟定禀呈于天子。 按道理来说,相府东曹已经拟定了任职书,按道理来说就应该直接下发了。 但是尚书台却见禀奏的文书压着,迟迟不正式任命。 当然,以正常的情况来看,尚书台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关键问题,还是在皇帝那边。 皇帝不愿意。 刘辩这一次,也不跟任何人商议,他只是让尚书台压着公文,久久不发。 在刘辩看来,刘俭已经成了抚远大将军了,刘备和刘虞都是州牧使,如今刘俭还不知足,居然要让刘备独掌徐州,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这个皇帝的蔑视! 董卓同意了又能怎么样?他皇帝没同意,就不好使! 总之,这件事皇帝就是压着。 大长秋吕强,五官中郎将刘表,太仆荀攸,射声校尉马日磾等清流轮番上奏,表奏刘备在东南的功绩,请尚书台尽快走完流程,任命刘备为徐州牧。 但刘辩就是不吭声。 他也不说自己不同意,就是应付着。 行,可以,让他当徐州牧! 让他慢慢等着去吧。 刘辩这一次换了套路,他不再针对东南方的事宜上与清流朝臣们做争辩,他只是静观其变,不吭声。 朕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朕就是拖着! 不得不说,刘辩这招确实非常好使。 他拖的清流系士人们的心态有点崩了。 不怕皇帝不讲理,就怕皇帝是块滚刀肉。 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滋味,是真难受。 而且,现在以荀攸,马日磾,刘表等为首的清流士族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董卓离开朝堂之后,以王允,杨彪等公卿为首的旧有的朝臣公卿体系,开始向这些新组成的联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毕竟,在董卓进驻朝廷之后,都城内所有的公卿士族都是铁板一块,齐齐的听从以杨彪等为首的三公号令,暗中与董卓作对,就算是不支持他们的,也绝不会另成一股体系,形成相庭抗李之势。 但是,随着荀攸,马日磾,刘表等人的联盟,朝廷之中,形成了以颍川荀氏和关西马氏为代表的清流系士族构建的势力,与原本的阀阅之门还有董卓的西凉军势力,在朝堂之中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董卓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都特么的是反对他的! 一个势力两个势力都是针对他西凉人的。 但是杨彪,淳于嘉等人有些玻璃心了。 这不是窝里反吗? 自成体系? 还把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 收拾,必须的!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喜气洋洋地!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 清流系的谋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攸的府上,这一日,以马日磾还有刘表等人为首的清流系朝廷士族都集中在这里。 当然,并非所有人,而是主要的几个头部代表,大家所商议的事情并无其他,而是议一议,董卓不在朝中的这段时间。 旧有公卿门阀体系对他们极力打压,所以大家要针对此事商议一个对策。 马日磾先说道:“如今董卓不在朝中,长安朝中以杨彪、淳于嘉等人为首一家独大,没有人能够限制他们,李儒等人也不过是坐观其成,他们如今就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等身上,极力打压限制,三个月前我们下放到扶风郡的两个职缺,都被他们驳回占住了,这是明摆的抢权,甚至都没有顾及到朝廷的章程和天子的威严。” “问题是天子也是奇怪,他们都如此做了,天子也毫不应声,一天天就是任凭他们胡作非为!” “难道说,对于天子而言,让我们这些清流人物与董卓,还有杨彪、王允等人形成制衡?不是正和帝王之术吗?” “为何要如此放任?” 一旁的董昭低声道:“依我看来,天子并非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对于我们过于倾向大将军而心有不快、颇为怨恨、故以此为惩戒。” 董昭的话,深得以荀攸为首等人之心。 可算是切中要害! 荀攸捋着自己的须子,慢悠悠的说道:“正是如此,上一次,为了立抚远大将军之事,已是令天子大为震怒,那次事,其实是让天子的颜面有些挂不住的,特别是最近我们还想促成刘玄德成为徐州牧,怕是又再度触怒了天子之逆鳞……天子如今不吭声,不应气,就是想坐看王允等人对我们下手。以此来表达其心中不满,对我们施以惩戒。” 马日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陛下怎么如此的小心眼儿?” “朝堂中事,一向皆是因当时的时运而为,这事儿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天子怎么就还记挂着?哪有一点儿帝王的胸怀?” 你也别说,马日磾因为这事儿挺有意见的,刘辩在这件事上确实有点儿小心眼儿。 自古以来,君臣之间就从来没有一团和气的事,总是充满了博弈。 而身为君王,也并不是那个总是胜利的一个。 历朝历代的君臣之间,每一年每一月,甚至每一天,都会发生一些意见相左的时候, 有的时候臣子能够使君王让步,有的时候君王也能够让臣子让步,彼此互相试探索取。 但是双方就是打的再过激烈,那也就是一件事儿归一件事。 一件事儿过去以后,君王与臣子之间就翻篇儿了,他们只会把眼光看向下一件事儿与未来之事。 不论是臣子还是君王,若是彼此之间一味的计较原先的事儿,那就说明不配为一个政治家! 至少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马日磾的话虽有揣测君王之嫌,但也算是说的合情合理。 在场的一众人闻言都有些沉默了。 很快便听荀攸慢悠悠的说道:“天子的心胸虽不宽广,然并非愚钝之人,我们大可不用担心,天子不会轻易让我们清流诸人彻底为王允一众所吞灭的。” 张既当即道:“愿听公达公之高论。” 荀攸谦虚的摆了摆手。 “哪里有什么高论,不过是一些浅薄之见而已。” “依照荀攸看来,天子虽然对我们心中颇有怨气,然陛下毕竟也是一位聪慧之主,是明白大局的。” “陛下心中知晓,什么样的局势对于皇权而言最为有利,如今朝中诸事繁杂,暂时与董卓站在同一战线,不过是因董卓的新政,还有他出兵西凉的政策与天子所谋者正巧相合,他们不会一直是同一战线的,这一点天子心中也非常清楚。” “而且对于现在的天子来说,董卓也是他用来制衡朝中就有阀阅公卿的一大势力,自打董卓进入朝中之后,今文系诸公卿为了能够在政治上取得主动,同时得到古文学派士族在民间的支持反董,渡让了很多职位与古文经系士人,” “这就是官场的变化,而如今朝廷的形势又不一样了,我们的存在对于天子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在天子看来,我们清流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陛下如今虽然借势要打压我们一下,却又不想让我们全灭。” “既如此,那我们就姑且顺了陛下的意,就让我们自己狠狠地被打压一下。” 马日磾捋着西子,疑惑的看着荀攸说道:“公达的意思是主动向陛下示弱?” 荀攸笑着摇了摇头。 “若仅仅只示弱的话还不够,我们主动让渡出一些位置来呈现出被公卿阀阅诸家压的喘不上气的势态,让陛下拿捏不住力度。” “这样一来,天子自然就会慌张了。” “天子是想惩戒我们,却不是想让我们被王允他们弄的垮台。” “我们主动表现出力不从心的态势,天子自然就紧张。” “到时,有些事情也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被动了。” 听着荀攸说这话,马日磾心中不由大为敬佩。 难怪荀爽死前一定要极力扶持这个小孙孙,这荀公达果然非同一般人也。 真是智计高深! 看来,清流一系的主心骨已经完全可以确认。 就是他荀公达了! 想来不久之后,自己这些人都要以荀公达为首,马首是瞻。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张既在一旁说道: “除了主动示弱以外,某认为,还要同时向另外一个人渗透我等对皇权效忠之诚意。” “如此或许也能得到事半功倍之效。” 荀攸可算是闻弦琴而知雅意,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德容所言者,莫非便是太后了?” “正是!我等当初虽然极力拥簇抚远大将军,令太后心中不满,但是太后毕竟是女流之辈,智计不深,太后虽然心胸狭隘,却贪慕虚荣,重于名利。” “我们只要能够潜心谋划,或许可以让太后再次站到我们这一边。” “在如今的这个形势下,陛下虽然有专断之心,然面对其母,依旧还是不敢过于造次的。” “两手准备之下,陛下自然就会对我们颇为倾向了。” 荀攸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若是我们对太后过于尊崇,在陛下那面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陛下的心胸不是很开阔呀,一旦陛下记仇,又当如何?” 张既随即说道:“适度而已便可,依某之意,如今何进、何苗等人皆死,然南阳何氏尚有其他旁支,只是与太后的关系不深,再加上董卓当初进京架空了朝中权柄,使何家外戚在朝堂断了根儿,故何氏外戚没有重新入主朝堂的能力。” “可是现在我们手中倒是有几个空缺,这几个空缺与其任用我们自己的人,倒不如主动去南阳何氏族中寻找几个合适的人。” “太后得知其族人被任用,虽然官职不显赫,但也一样开心。” “毕竟身为女流。他还是需要外戚来帮她撑腰的。” “而且,淳于嘉,杨彪等人对我们打压颇为用力,扶持上来的何氏中人,一旦被他们又弄下去了,试问,太后对彼等又会如何作想?” 张既之所言,令在场诸人恍然大悟。 荀攸笑道:“可是你想没想过,谋算天子生母,此事或许会令陛下不喜。“ 张既自信的说道:“陛下不喜,自然有太后去说,这当中若是出现事端,也是陛下与太后之间的事情,与我们何干?难道太后授意我们安插合适的人,我们还能拒绝太后不成?” 荀攸听到这儿,不由大笑。 “德容果然思绪甚敏呀,哎,看来在某些方面与德容相比,还是要差上几分。” “不敢不敢,公此言实在是太过了。” “那就由德容想办法,联络一下大长秋,请他想办法向太后转达我等之诚意。” “诺,某这便去办。” “另外……” 荀攸似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慢悠悠地说道:“另外,派人将我们这边的事情,向大将军那边陈明一下吧,虽然这些事和大将军无干,但告知大将军一下,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诺。” …… 琅琊国,阳都县,诸葛氏故居。 今日,刘俭亲自到琅琊国诸葛氏故宅拜访,早在他来琅琊国之前,诸葛氏就已经被他下令暗中派人盯上了。 他当时就是担心,在徐州战事没有结束之前,诸葛式会如同历史上一样做出迁移徐州的举动。 虽然徐州如今没有像历史上遭到曹操大规模的屠戮,但是诸葛家毕竟都不是寻常之人,想法与旁人不同,万一他们觉得徐州已经不适合他们了,转而离开,那日后再寻找他们,只怕又得费了一番功夫了。 而且刘俭身上的事务繁多,万一将这茬忘了,等到再想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日的事情了。 诸葛氏的主持之人,乃是诸葛玄,同时也是诸葛瑾等三兄弟的从父。 如今,诸葛瑾、诸葛亮等三兄弟年纪尚轻,刘俭亲自登门,不好说自己是因为他们而专程来的。 故儿,他以征辟诸葛玄的名义而登门诸葛氏,毕竟诸葛玄在此时也是颇有些名望的, 先前袁术占据淮南的时候,也曾向诸葛玄抛出了橄榄枝。 只可惜后来袁术迅速败亡了,使得诸葛玄想要投靠袁术的计划付诸东流。 如今,刘备接管了徐州所有的军政事务,在任用了张昭和鲁肃之后,刘备开始对徐州内的政务,包括屯田、科举诸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落实。 陶谦主持徐州的时候,他的法律还有行政手段都太过软弱了,什么事都是和稀泥的态势。 因此,现在仔细捋一捋,就会发现徐州的行政和军事方面都有不少的漏洞。 现在刘备就是要专门来将这些硫漏填补,同时制定出一套和河北一样的计划与规划,让徐州诸事皆走上正路。 但这也会让刘备非常的忙。 现在的刘备已经没有时间再出来陪同刘俭一起寻访人才了,他在徐州境内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刘俭把徐州交给了刘备,他自己成了甩手掌柜。 甩手掌柜做的是什么?自然就是到处寻访贤才,并将这些贤才任命给刘备。 至于徐州的行政,还有查缺补漏方面,那刘俭可不会去伸手帮刘备做的。 一州之主就要有一州之主的担当。 面对抚远大将军的招募,诸葛玄自然是喜不自胜,同时也深感面上有光。 于是他毫不退却的就答应了刘俭的要求,愿意出山相助。 当然,刘俭并没有让诸葛玄随他返回河北,而是让诸葛玄留在此地辅助刘备。 另外,刘俭还提出了想要见一见诸葛玄两个从子的要求。 诸葛玄的两个从子,便是诸葛瑾与诸葛亮,至于诸葛玄的第三个从子诸葛均,现如今还年纪太小,暂未在刘俭的考虑之列,而且诸葛均在历史上所做出的事迹也比较单一,并没有留下什么声名, 刘俭既然要见,那诸葛玄自然不能阻挡,于是便叫人将他的两个从子唤了过来。 少时,便见诸葛瑾与诸葛亮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果然,这两个孩子都充分的遗传了他们父母的外貌基因,长相挺拔,身材高大,很是俊秀。 老大诸葛瑾,现年二十一岁,已经及冠,可以出仕了。 老二诸葛亮现年十四岁,年纪尚轻。 不过只有十四岁的诸葛亮,在身材方面也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同龄者,几乎可以跟这个时代十七八岁的人比肩。 就外形来说,兄弟两人也是活脱脱的两大帅哥。 诸葛瑾已经成年,而且是难得一遇的英才,很是令刘俭喜欢。 而且就年龄上方式说,诸葛瑾足够出仕,所以刘俭觉得可以让他在刘备手下就任,一边辅助刘备参理政务,一边锻炼自身的能力。 “子瑜,吾欲征辟于汝任职徐州,辅助吾兄玄德处理徐州诸事,你可愿意?” 诸葛瑾久仰抚远大将军之威名,如今见到刘俭本人,又见他和蔼可亲,自然是心生欢喜,非常倾慕之。 诸葛瑾站起身,拜倒在刘俭的面前道:“大将军诚意相邀,瑾敢不从命!愿留在徐州,辅佐玄德公尽绵薄之力,以全功业!” 诸葛瑾的态度让刘俭很是满意。 他随即让其起身坐下。 随后,刘俭又将目光看向了十四岁的诸葛亮。 适才与诸葛家两兄弟做问答之时,刘俭也特意考教了一下两兄弟,期间诸葛瑾回答的多,诸葛亮回答的少。 而且刘俭能够看出,诸葛瑾似乎是有意在展现自己的才能。 而诸葛亮并未特意展示自己,而只是很谦谨的回答,问题落在他头上,他不得不答的时候,他才会回答,而且诸葛亮的回答比较中规中矩,既不越界,也不藏私。 十四岁的少年就显得非常的老成了。 由于诸葛亮如今只有十四岁,尚无表字,故刘俭只能以名呼之。 “诸葛亮。” “在。” “汝从父兄长,皆已经是入仕徐州,你可有意见前往新任的徐州牧麾下效力?随同你的从父和兄长一同入仕于徐州,参悟军机政事?” 诸葛亮很是恭敬地回答:“大将军对我诸葛氏如此看重,亮感激不尽,只是亮只有十四,纵然入得徐州牧麾下,进了官署,只怕也未必能够有什么大用。” 刘俭道:“这人么,都是在练的。” “只要你有勤勉的心和天赋,再加上在官属中磨练,日后自然会成大才。” “你现在只有14岁,若是能够提前涉猎州郡诸事之中,那对于你的成长而言,好处甚多,你亦也远超同龄之人起步,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诸葛亮的表情给刘俭的感觉就是……他确实不心动。 今日二合一了,只此一更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 认真做事的学子,诸葛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琅琊国,阳都县中。 诸葛亮对于刘俭的招募不心动,这一点虽然令刘俭有些失望,但同时也更加使他觉得诸葛亮和普通的人有些不一样。 在刘俭看来,诸葛亮一定是个有抱负的人,他不可能不会不为自己的未来有所打算,而只是做一个春秋读书,冬夏射猎,安心在家宅着的普通士人。 在东汉末年这个时代,待价而沽的人或许会有市场。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待价而沽。 至少在刘俭看来,诸葛亮现在还没有待价而沽的实力与能力。 他的岁数并不是很大,其声名也没有到了广布于四方的地步,甚至连一州的才子也算不上。 他的学识现在也并未达到人生顶峰,这个时期的诸葛亮待价而沽无疑是愚蠢的。 但他会是愚蠢的人吗? 像是鲁肃、张昭,还有诸葛瑾这样的人,只要自己稍稍对他们施以好意,他们就会都通通都围到自己的身边来了。 诸葛亮为什么不呢? 历史上的诸葛亮确实有着高尚的情操,但不代表他是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的人是当不了政治家的,而诸葛亮却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 刘俭没有就着这个事与诸葛亮继续谈下去,他将注意力转向了诸葛玄与诸葛瑾,与他们谈论一些学术上、政治上,包括徐州民生上的问题。 而诸葛亮也不再插嘴,只是坐在一旁静听。 说的累了之后,刘俭当天晚上就留宿在诸葛氏的祖宅之中。 诸葛玄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宴请抚远大将军刘德然,并为刘俭打扫了一间上好的房间。 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得到抚远大将军亲自下榻的家族也不是非常多的。 这对于诸葛家来说,真是一种万分的荣幸! 当天晚上,刘俭就与诸葛玄还有诸葛瑾一对叔侄痛饮,诸葛亮并未喝酒,他只是在旁边作陪。 论及喝酒的水平,刘俭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一般人。 虽然不能说是千杯不醉,但至少他也是能喝一坛两坛的海量。 反倒是诸葛玄和诸葛瑾叔侄的酒量很一般,叔叔和侄儿都喝的大醉,诸葛瑾倒还是好,尚能保持一些清醒,诸葛玄已经有点儿上了年纪,离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东倒西晃,几乎失去了自主意识。 随后,诸葛家叔侄就在仆从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刘俭也回到了他的客居之中。 刘俭回到了客居之中,并没有立刻睡觉,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气儿还很足,于是便起身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开始在诸葛家的院落中散步醒酒。 虽然自己的身份尊崇,但是刘俭还是非常懂规矩的。 他特意找人请来了诸葛氏的管家,询问了哪些地方是诸葛氏古宅的禁忌,不允许自己前去,以免到时出现什么误会,大家脸上不好看。 诸葛家的管家对刘俭自然非常恭敬,他告知刘俭,院落之中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去的,刘俭想转,就随意四处看看便是,诸葛家并无忌讳。 于是,刘俭就在诸葛氏的院落中散起步来。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没多久,他突然发现了一处房间中,似乎还亮着灯火。 天已经晚了,大部分人的都已经睡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在这么晚的时间点灯熬油的苦读呢? 刘俭颇为好奇的走了过去。 门是打开着的,他在门外向里面稍稍张望,看到的是十四岁的诸葛亮正在桌案前奋笔疾书,在一张青州纸上书写着什么。 想来应该是默写一些什么文经,或是在为一些什么经文做着他自己的注解吧。 青州纸和书业如今已经大兴,并形成规模,而徐州毗邻青州,作为徐州的士人,想要获得青州纸,自然也是非常方便的。 对于青州的纸业来说,徐州的士族也是他们的一大客户,诸葛家自然也在其中。 刘俭并没有打扰诸葛亮,他只是背着手站在门外细细的观察着。 他发现诸葛亮用纸似乎非常的节省。 他小心翼翼的在纸上写着,每一句话似乎都在用心的斟酌揣摩,只要是下笔就不用任何修改,而且他的字与字之间的距离应该是比较近,因为诸葛亮所写的每一张纸都用了比较长的时间,足见纸上的落字应该是非常多的。 看来这个孩子很懂得节约呀。 诸葛亮写满一张纸后,用嘴轻轻的吹了吹,然后再认认真真的复查了一遍,随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张青州纸折叠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木匣子里,又抽出一张新纸铺在桌上,用好笔蘸了蘸墨汁。 就在他想要继续向纸上落笔的时候,诸葛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突然扭头看到了门外正一直注视他的刘俭。 诸葛亮急忙起身。 他来到了房门外,冲着刘俭作揖施礼:“学生诸葛亮不知大将军莅临,疏于接待,还请大将军恕罪!” 刘俭随意的摆了摆手:“我自己驻步而观,与你并无关系,说来还是我打扰了你呢,你何须如此?诸葛亮,应是你莫要怪罪于我才是。” 诸葛亮急忙说:“不敢,不敢。” “你可愿意邀请我进去吗?” 诸葛亮随即伸手:“此乃亮之幸也,大将军请!” 刘俭进入了诸葛亮的房间之中,他四下打量,却见诸葛亮的房间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只是家具陈设似乎有些旧了,但是却并不影响使用。 桌案上的那些青州纸,被石砚压着,铺摆的十分整齐。 刘俭来回瞅着诸葛亮屋中的陈设,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诸葛亮桌案上的那个匣子之上。 他微笑的看向诸葛亮,露出了询问的表情。 诸葛亮没有怠慢,他快步走过去,将木匣中的青州纸取了出来,上面都是他的八分书字体。 一排一排,一个一个,整整齐齐的,很是耐看。 真是一手好字啊! “这是学生诸葛亮一点浅薄之学,还请大将军指点。” “你这话有些谦虚了,论及读过的经文,我可能都远远不及你,咱们就算是彼此互相印证,谈不上指点。” 诸葛亮却很是认真的说道:“不!大将军乃是天下人杰,为了苍生黎庶,付出甚多,亮对大将军深感敬畏,大将军所设立的青州书局,近年来所出版的重要典籍,每一卷每一本,我都会细细研读,这纸张上的东西,就是亮根据青州书局的出版书籍,所做的一些整理,请大将军多多指点。” 诸葛亮现在对刘俭说话的态度,与白日间完全不懂。 此刻的他,全都是恭敬与崇拜的表情。 而且那表情不是作假,似乎是看到了让他充满了佩服与景仰的偶像一样。 刘俭拿起了诸葛亮书写的那些青州纸,认真的看着。 按照刘俭的设想,诸葛亮现在在青州纸上所做的文字,应该都是关于《欧阳尚书》,《易经》啊等经学的注解。 这些东西对于这个时代的士人学子来说,都是从小到大必须要认真研习的,而且东汉世子为了能够让自己扬名,经常会对五经的经文进行认真的注解,同时还有很多人会对优秀的注解进行再注解,反反复复,淋淋洒洒,一篇万字经文甚至都能出几十万乃至于百万以上的注解。 这些注解对他们而言,就是前途的担保,就是保证他们能够成功的阶梯与基石。 刘俭觉得,历史上的诸葛亮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他应该是不会免俗的,毕竟这是这个时代的趋势。 谁又能够那么轻易的跨出时代的局限呢? 特别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可是,当刘俭看到诸葛亮青州纸上的文字之时,刘俭的表情变的凝重了。 只见每一卷纸张的最上方都标注着一个标题。 而这些标题就所代表的,就是诸葛亮所书写的内容。 第一卷是——“乃粒” “纺织” “谷物” “染色” “作咸” “……” 刘俭很是认真地来回翻看着。 不多时,他惊讶的扭头看向了一旁静立的诸葛亮。 “这些都是你编纂的?”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此非学生编纂,只是学生研读青州书局所出版的珍贵书籍后,再根据学生自己平日里走访工坊和农户之时所做出的一些感悟与体会而做出的整理。” 刘俭颇为讶异的上下打量着诸葛亮。 “诸葛亮,你平日里不学经文的吗?” 诸葛亮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我学!” “这里写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与经文相关的?” 诸葛亮很是认真地道:“学生学经文,但不对经文进行批注,为经文注解的人,这个天下间已经有很多了。” “相比学经,亮平日里更喜欢读青州书局所出的治民生之典,如《齐民要术》《农科之道》《纺织技术》……” “在亮看来,这些典藏于国更加的实用,对民生也有更好的改良与指点之用。” “别的不说,单说去年青州书坊的《齐民要书改良第四版》,亮就觉得几可谓之为神书。” “亮觉得这些典藏之用,甚至可远超五经。” “而其中关于纺织、染色、做咸的这些产业要点归纳详实,实在是万利于民!” “如这青州纸就是大将军一手所督造广传的,如今青州纸能够在各郡大行其道,教化万民,实是天下之大幸!” “简牍虽然也在用,但是依亮看来,青州书籍取代简牍,早晚是时间的问题。” “这不光是士人的福祉,也是整个天下的福祉啊。” “所以,诸葛亮愿为这些典籍做注解、做延伸。” “至于五经注解,就让旁人去做吧,此非我之所长也。” 听诸葛亮这么说,刘俭的心中猛然升起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大多数的士人虽然也多研究杂学、农业与制造,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五经还是他们的主业! 而对于整个国家、整个大汉朝最有利的产业技术学课,却都被他们放到了次要的地位。 年纪轻轻的诸葛亮只是在十四岁的年纪,就能够有这样的超前思想,实在是让人感到欣慰。 但这也并不奇怪。 仔细想想诸葛亮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就不难推断出他现在的这些行为了。 得承认,诸葛亮在历史上就确实属于一位实业家。 不论是在政治上、军事上,民生上,亦或是律法上,诸葛亮都有着他独到的作为见解。 唯独在经文上,却没有见诸葛亮留下什么醒世的专注。 是诸葛亮不会做吗? 不可能的。 或许,在当时的诸葛亮看来,那些东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或者说,对于诸葛亮眼中的这个世界而言,那些东西的意义并不是最大。 诸葛亮的一生都活得很明白,他明白作为一个士人,作为一个民族的领导者,什么东西才能让这个国家的人过得更好,什么东西才能真正的改变人民的生活状态,他门清! 所以他一直都把他的精力用在那些真正有用的地方。 想到这里,刘俭下意识的想伸手拍一拍诸葛亮的肩膀。 但是很快,他觉得这个举动多少有点儿逾越,遂放弃了。 刘俭来回打量着诸葛亮的房间,发现诸葛亮的屋中有几面巨大的书架。 上面放置着很多书籍,都是青州书局的出版物。 “诸葛亮,你的屋中有这么多青州书局的书籍……都是你的吗?” “回大将军的话,这都是亮的收藏。” 刘俭叹道:“印刷业由我兴于世,造纸行业也是我一手建立的……我知道这些书籍的成本不低,你收集了这么多的书,想必花费不菲吧,你的叔父愿意吗?“ 诸葛亮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贵是贵些,却也要分是什么事,在亮看来,这些书籍涵盖了民生诸业,以及收纳了全大汉各行各业最先进的知识,用于让天下人广为交流,是让我大汉跨越进步的重中之重。” “就算是再贵,亮也要将其收集认真研读,” “当然,这些方面的花费多了,我就减少一些其他的花销,” “平日里少吃点儿好的,少穿点新衣,少买一匹马,不买犬鹰,就足够了。” 刘俭心中很是欣慰,诸葛亮年纪轻轻的就已经知道,知识才是人民最宝贵的财富。 听听他说的这些话,真应该把他介绍给刘备,让刘备跟他好好学学。 少买点衣服,少买点狗。 多么痛彻心扉,多么令人深省的话语啊。 刘俭走到诸葛亮的书架前,从上面将一些书籍拿下来仔细观看。 果然,如同诸葛亮所言,青州书局关于民生和制造业方面的书籍,诸葛亮都买回来了。 特别是齐民要术的一二三四版,诸葛亮都摆在了书架的最前列,显然这是他最喜欢的读物。 书架整理的非常干净,纸上也有不少折页的痕迹。 很显然,这些书拿回来并不是摆着看的,而是确实被诸葛亮认真研读。 刘俭欣慰的转头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你如此关注于民生,那想必对于刘青州还有我是非常了解的吧?” 诸葛亮认真的说道:“大将军和刘青州都是亮心中崇敬之人,别的不说,若无大将军,我大汉朝的纸业焉能兴旺到这般地步,我大汉朝的印刷书业焉能成规模?大将军是亮心中最为敬仰之人,刘青州次之。” 刘俭很是疑惑的道:“既然你把我视为你心中敬仰之人,那为什么我今天要招你入徐州官署的时候,你却不愿意去呢?” 诸葛亮笑了笑,说道:“大将军,我只有十四岁啊。”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这是你白天拿来敷衍我的话,想来这不是你的真意!” 诸葛亮非常认真的说道:“大将军,这确实是我的真意,因为亮只有十四岁呀,并不能出仕。” 刘俭皱起了眉头说道: “哪里有这样的说法?” 诸葛亮疑惑的说道:“大将军,我的年龄未到,不能出仕,这不是朝廷的法度吗?” 刘俭奇道:“哦?何解?” “大将军,您忘了,朝廷的科举制度,乡试和县试并不要求年龄,但是若要参加郡试,必须是年满十六岁。” “如今我大汉朝的科举制度落实的最好的地方就是河北四州,大将军如此重视朝廷的科举制度,将朝廷的新政位于河北制度之首,难道大将军自己的施政,自己都忘记了?” 刘俭听到这,很是惊讶:“诸葛亮,你是要通过科举入仕吗?!” 诸葛亮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新政即代表国家之意,而在亮看来,新政也是朝廷的当务之急。” “虽然眼下的新政并未在大汉所有的州郡完全普及,但是新政代表了国家兴旺之力,以科举制度考核评优择选官员,而不靠乡邻名士彼此推荐,以才取士,这是真正能为大汉朝选取良才的先进制度,诸葛亮身为士人,就应遵循这个制度!” “亮若是今日答应了大将军的征辟,越过科举进入官属,大将军虽然能够得到亮的辅佐,但是这对诸葛亮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 “诸葛亮身为大汉学子,就理应遵循大汉朝的制度。” “大将军,其实您今天在此征辟叔父和兄长,是违了新政的。” 刘俭听到这儿,沉默了。 随后就见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是我的疏忽,诸葛亮,你是对的,我知错。” 诸葛亮笑道:“大将军身为河北之主,心怀天下苍生,特别是如今天下大乱,很多事情必须要有一些特例而寻,不然,就无法快速的平定天下,会使更多的苍生黎庶受苦受难,” “偶尔提拔一些特殊的人才,这是大将军应做之事,然亮自认为并非特殊人才,至少目前不是。” “所以,诸葛亮一定要遵循制度参加科举,以科举的名义入仕于官署,这样才能够证明诸葛亮是有资格为大将军效力的。” 诸葛亮的话实在是让刘俭非常的感动。 他终于明白,在历史上,那个能够让万人敬仰的诸葛丞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性了。 十四岁尚且如此,更何况成年之后呢? 千年不朽的人格,自然是有他独特之魅力的。 “诸葛亮,你做的是对的,科举制度很快就会在整个东南完全普及,全面取代察举,你好好的准备考试,好好的在科举制度中,拿出你的能力,让天下人看看。” 诸葛亮立刻道:“诸葛亮定当竭尽全力。” “只是大将军,诸葛亮还有一事相求。” 刘俭耐心地询问:“还有什么事,你尽管直言。” “大将军是诸葛亮最为敬佩也最为崇拜之人,诸葛亮也能看出大将军对亮的欣赏之意。” “诸葛亮只求大将军能够不要出手干预诸葛亮科举之事。” “不知大将军允否?” 刘俭听诸葛亮说到这儿,顿时笑了。 他明白,诸葛亮是不希望自己出手帮他作弊。 诸葛亮是真心实意的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参加应试。 “刘某对天起誓,绝不会出手干预科举考试的公平。” 诸葛亮闻言大喜,他长长的向着刘俭一拜。 “亮,多谢大将军。” “诸葛亮,你好好在家中复习,两年之后,我希望你能够考过郡试,进入我河北公立大学,在那里,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身影,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诸葛亮一定尽全力。” “不过,你若是考不过,也不要灰心,毕竟还有下一年和下下一年。” “人无论何时都要做到持之以恒。” “诺!” …… 次日,刘俭就离开了琅琊国,回返郯城,等待诸葛玄和诸葛瑾的到来。 徐州方面,刘备开始治理州事,徐州北境开始大兴屯田,彻底落实科举制度,另外按照刘俭的提点,徐州开始着重于纺织业的体系建设。 国庆节快乐!愿祖国越来越强大,今日是二合一章节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糜家的小心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刘备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按照当地人的设想,每到了一任新的刺史或是新的太守,哪怕是什么牧守的话,到任之后应该先是去结交当地的高门望族,在取得地方的政治话语权与支持之后,然后在通过诸家一致的同意情况下,方才着手一点一点去治理徐州的政务,或是改变原有体系。 但是一上来就这么大刀阔斧的改革,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虽然陈珪是表示了支持刘备,也表示要支持刘备推行屯田与科举,然光是这两样新政在徐州彻底的落实,就已经会大幅度改变地方的格局,触动当地豪门望族的利益自然更不必说。 可如今,刘备显然还不满足,在彻底落实屯田制与科举制的同时,还要继续深入的去加强官署的权力,实施新的政策。 首先自然是当年平定冀州时的那几板斧了。 河北商业协会再次由刘备牵头进入了徐州,收纳徐州当地的愿意让渡利益的家族,组成新的利益链,分配产业。 而愿意重新抓住这个利益链的,大多数是徐州中下层的寒门之族。 而当徐州原先最顶级的望族和阀阅反应过劲来的时候,利益链的规划已经被重新划定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徐州本体的望族阀门在利益链被重新制定之后,只要表示不同意,亦或是向刘备表示反对,并紧紧的死攥住他们现有手中的利益链不外放,刘备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说不定还得将原先的计划推翻了,重新与他们谈。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刘备所要建立的产业链结构是原先河北方面的产业链。 也就是说,刘备要引入产业,重新建立一套新的商业体系。 这种事情可能吗? 当然是可能的。 因为刘家兄弟手中掌握着太多太多的筹码。 别的不说,现在的河北四州就是大汉朝最大的粮仓。 冀州本来就是天下粮仓,经过刘俭这些年的屯田改革,包括各种水车的引入,包括对于农工之事的广为传播。 导致现在不论是冀州、青州,乃至于并州和幽州的粮食都是产量大增。 而在这个时代,粮食毫无疑问就是最重要的硬通货了。 特别是在中原荒芜,各地叛军不断叛乱的情况下,粮食更是重中之重。 徐州是不缺粮食,可这并不代表徐州的粮食就比冀州高产。 河北的粮食一旦转运到青州,或者是再通过徐州、青州打入徐州的市场,就可以将原先本属于徐州本地望族的最重要的粮食的产业链条重新打乱。 特别是现在徐州本土望族之中所掌控的粮食有限,因为曹操所引发的这场徐州大战,耽误了徐州今年的春耕,也几乎耗尽了徐州库府的存粮。 或许在曹操北上进攻徐州之前,徐州是不缺粮食的。 但是现在,毫无疑问,徐州缺! 除了粮食之外,第二大利器就是盐。 纵观整个东南,徐州虽然也是产盐的,但是相比于青州的产量来说,实在是太低了。 大汉朝谁都缺不了盐,而除了西蜀方面的井盐之外,东南这一面,包括青州以北的河北,很多盐的出处也都是仰仗于青州。 针对盐务,刘俭和刘虞这些年也做了不少的布局。 原先的盐务是散落在青州诸家,甚至于青州相邻之郡的豪右手中。 但是,经过刘虞这么长时间在青州的布局,青州盐务的产业主动权逐渐回到了官属的手中。 青州的海盐业虽然没有明文标榜,但实际已经成为了官署专门垄断用于控制民生的产业。 毕竟在刘俭的概念里,类似于粮食铁器还有盐这种对于民生非常重要,能够左右时局的产业不能散落在外头,一定要掌握在政府的手中。 不然的话,一旦有人借着灾情或是战时而炒作粮价或盐价,很有可能就会造成无数的人家破人亡,而变成大规模的祸乱与叛乱。 青州的盐业掌握在官署手中,那么青州盐业对于周边郡的民生影响也是非常大的,换个概念来说,就是刘俭可以用青州的盐来左右徐州延误的布局。 另外还有青州锦这种硬通货,包括青州书局的新书以及被徐州士子所极为追捧的青州纸。 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从民生到精神文化上,全方位的来重新塑造徐州的经济与人文格局。 就算是这些东西不能完全重新塑造徐州的格局,刘俭手中还有一样大杀器,那就是河北的铁器。 河北的铁器无论是质量,价格还有工艺,都已经是能够碾压其他州郡的铁器了。 既便宜,而且还量大,管饱,你说你还让其他州郡的铁器生产商怎么活? 重要产业逐渐都集中在河北,这就是刘俭可以自信重塑其新掌控州郡的最大底气。 政治即是经济的延伸,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故而刘备才有能力有胆子如此大刀阔斧的在徐州进行产业重组,而且丝毫不怕得罪当地的望族,因为话语权一直以来都是在他们手里的,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来展现而已。 刘备如此霸道,当地的望族有些慌了。 甚至不止是当地的望族豪右,就包括糜竺这样的大豪,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 糜竺虽然知道投靠刘俭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刘俭居然这样的专断。 糜家也当然加入了河北商贸协会,但是河北商贸协会对他们这些家族的控制极为严格。 虽然刘俭并没有挡他们的财路,但是他们做什么生意,怎么做,包括各种项目和产业的定价,都需要经过河北商贸协会的同意。 刘俭给他们定下的规则,就是不会阻挡他们赚钱,甚至会支持他们赚钱,但是却不能让他们既赚了钱又影响政治时事。 刘俭是要想把徐州各大家族变得跟河北各家家族一样……只能当富家翁,却对政治没有威胁性的家族。 这一点,是刘俭定下的铁律。 虽然也知道这是刘俭必然要做的事情,但是糜竺的心中依旧是不怎么痛快。 毕竟他们原先可是东海国的首富,陶谦在日曾将本地大部分的商贸利益以及政治权利分享给了他们。 如今他们相助刘俭收拾了陶谦,但是仔细想想,他们在徐州的权力却远远不如原先。 但是你说糜氏家族后悔吗? 他们也不会后悔的。 因为相比于刘俭来说,陶谦的势力实在是太弱了,早晚都会被灭掉。 刘俭所给予他们的政治利益,虽然远远不如陶谦给的那么丰厚,但是在金钱利益上却一直没有亏待他们,而且刘俭能够给予糜家的有一点是别人不能给的,那就是安全保障。 这个天下间,谁能在刘俭的势力内将他糜氏抹除?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 而且糜竺能够看得出,刘俭是一位有霸主之志的人物。 能够跟随这样的人物,实在是他的荣幸。 他糜家或许能够一举成为天下名门。 但是荣幸归荣幸,可为了糜家的未来,糜竺还是要做好全面的准备工作的。 相比于在陶谦麾下的时候,糜家肯定是没有原先滋润的,这一点糜竺非常清楚——钱管够,但政治方面的事儿,你们这些土豪大族就不要过多的掺和了。 最多可以让你们家族的人进入仕途,但是也不可能让你们这些进入仕途的人为自己的家族过多的谋利。 这就是刘俭的行事宗旨。 其实对糜竺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他毕竟还年轻,有些事还是不能那么容易释怀。 今后如果要让家族一直过这样日子的话,他心里也没底。 虽然不可能全盘推翻刘俭为各大族的制定的规矩,但是糜竺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有一些特权、有些特例。 可怎么样才能有特权,有特例呢? 糜竺想了一个办法,于是他找来糜芳与他共同商议。 糜芳毕竟不是从政的人员,也没有入仕于官署,所以对于刘俭让刘备占据徐州之后所进行的一系列改良措施,没有糜竺那么深的领悟和感受。 但就算是感受不深,经过糜竺的一番解释之后,糜芳还是懂了。 “兄长,那依照您的意思,咱们糜家现在该如何行事?” 糜竺很是认真的对糜芳说道: “事到如今,想要改变大将军对于徐州诸家族的态度,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做的只有顺从,不过,在这顺从之中,我们也可以做一些别的家族做不到的事情。” 糜芳疑惑的道:“什么事情?” “你说,如果让大将军见到我们的妹妹?结果会如何呢?” “妹妹?” 糜芳一开始有点儿没太反应过来。 接着,他眯起了眼睛,开始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最后,他恍然的一拍脑门,说道:”兄长,你是想将妹妹献给大将军吗?” “只是我听说那大将军已经有了正妻,乃是郑玄之女,难道还能让大将军休妻娶咱们的妹妹吗?” 糜竺狠狠地瞪了糜芳一眼,说道:“糊涂,郑玄之女,地位岂是我们家所能相比,大将军岂能不要他现在的正妻,而要咱们的妹妹?你这话简直说的让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糜竺伸手做了做一个扇的动作,似乎想要打糜芳一下。 但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 其满面愁容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呀,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替为兄分担一些,让为兄轻松一些。” 糜芳嬉皮笑脸的说道:“难道我为兄长所分的忧还不够多吗?” “前番去河北,我可是和那大将军还有骠骑将军打成了一片。” “现如今我们的关系可好了,如今刘玄德成了徐州牧,我与他私交甚厚,就这层关系,难道还不算是与为兄长你分忧吗?” 糜竺听到这儿的时候,不由无奈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倒是想的挺简单,你以为那刘玄德当真是与你交好吗?他是为了与你交好而与你交好!” 糜竺的话让糜方心中有些不解。 “什么叫为了与我交好而特意与我交好,难道说对于刘玄德来说,他还有什么事需要求到我吗?” 糜竺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他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到你,他是为了结交你而做给我看的。” 糜芳听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些失落。 兄长,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他的实力和能力呢? 非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打击他,实在是让糜芳心中不好受。 随后就见糜竺把话题拉到了正题上。 “若是能够让我们的妹妹为大将军做妾,这对于我们糜家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糜芳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 他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着糜竺,疑惑道:“兄长,您不是一直想让咱们的妹妹嫁入一个豪门为正妻嘛,到时候可以帮助咱们糜家更上一层,怎么如今反倒是想要让妹妹给人当妾了。” “这不是自降咱们糜家的身份吗?而且妹妹只怕也不会愿意的吧?” 糜竺板着脸,非常严肃的对糜芳说道:“给谁当正妻,给谁当妾,也不能是一概而论。” “依照我看来,妹妹若是能给大将军当妾,胜过给阀阅高门当正妻,大将军的身份,岂是普通的望族之人能够相比的?” 糜芳认真的听着,随即点了点头道:“兄长,这话倒是真的,只是能不能行啊?妹妹,她能答应吗?” 糜竺听到这儿之后,似乎也有些犹豫。 他那个妹妹的性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平日里看着温婉贤淑,但是眼界还是比较高的,同时性子有的时候也有一些执拗。 她虽然不会当面拒绝你一些事情,但是,若是她心底不愿意做的事情,旁人一般拿她这个妹妹也没什么办法。 特别是糜家女号称东海军第一美女,居然让她去给别人做妾,糜竺心里估计他妹妹也是会抗拒的。 糜竺突然对糜芳说道:“兄弟,要不你去找咱妹妹说一说这个事儿?” 糜方一听这个事儿,顿时有点儿急了。 “你怎么不去说?为什么非要找我说?”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推到我的头上!” 糜竺的面色一板,颇为不满的道:“我身为家公,又是你的兄长,难道让你做这点事都做不了吗?” 糜芳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肯定的说:“做不了。” 这话一说出来,差点儿没把糜竺气疯了。 “混账,你,你……让你处理这么点小事,你却推三阻四,日后如何能助我承担糜家之业?” 糜芳的脸色变得通红。 “你若是让我承担糜家之业,那我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定当是极力支持!可是你看看你如今让我办的事,哪里又是承担糜家之业了?” “这怎么就不是承担糜家之业?” “就不是!” 糜家兄弟的争执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惹得他们所在的厅堂之外,往来的下人都不由好奇的往里面瞅去。 而争执的声音随即将一位美貌的少女引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脸庞如同晶玉一样不见瑕疵,丰润的嘴唇透着晶莹,眉眼如丝,其虽然年轻,但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像是熟透的蜜桃一样。 正是徐州第一美女糜贞。 “两位兄长,你们这是怎么了?何事竟需要如此争执?” 随着糜贞的出现,糜竺和糜芳一下子语塞了,两个人竟然真的不吵了,反而是彼此试探性的看向对方。 看见两个哥哥如此奇怪的样子,糜贞心中更加疑惑。 她秀眉微蹙,轻声问道:“二位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兄妹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糜竺轻咳一声,指了指糜芳。 “你二兄有话要对你说。” 糜芳惊讶地看向了糜竺。 这……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兄长? 想到这儿的时候,就见糜芳把心一横,随即说道:“我是有件事儿对妹妹你说,你大兄要把你送给别人当妾了,你自己且看着这事儿怎么办。” 这番话说完之后,糜竺的肺管子差点没被气炸了。 这畜生! 糜贞的俏脸发白,她起初似乎有点没反应过味儿来。 少时,方见她看向糜竺:“大兄,我二兄说的可是真的?” 糜竺狠狠地瞪了糜芳一眼。 随后,就见他长叹口气:“妹妹啊,你且听为兄将这件事慢慢说完。” 随后,糜竺就将整件事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向着糜贞叙述了一遍。 “妹妹啊,虽然只是一妾,但是对方可是站在这个天下最顶尖的人物啊。” “就算只是一个妾室,那也是要强过别人家的正妻呀。” “这是我们糜家难得的机会,我思来想去,此事对糜家有好处,对妹妹你也有好处啊。” 糜贞沉默半晌,突然道:“兄长,我想问你一事。” “妹妹请说。” “若是那位刘大将军,果然是你口中这样的人物,你将我送给他为妾,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他看不出你在这背后会另有所图吗?” “这个……” “所以,依照妹妹来看,此事绝不可取,还请兄长打消这个念头。” 母亲得了肺炎,在医院陪护来着,医院信号不太好,今天就先更这些吧,这十一过的……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朝廷的隐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糜贞说什么都不同意,糜竺也有点儿没辙。 倒不是他身为家主,要求不了糜贞。 而是糜竺非常了解自家妹妹的这个性子。 他妹妹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于刚烈了。 若是非要拗着他妹妹而行事的话,最后惹出什么大事儿也不好。 再说,这事儿非得是两厢情愿才可以,糜贞若是不情不愿,你真把他送到刘俭面前,而她在刘俭面前显得那么执拗,到时候惹得刘俭真不高兴,别说糜家因为糜贞的事而攀龙附凤了,刘俭说不定还会因为糜贞的事而收拾糜家。 而且糜贞有一件事说的是对的。 刘俭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己方好端端的就把自家一个大美女送给刘俭当妾,刘俭心中能不起疑吗? 想到这儿,糜竺不由有些头疼,他随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对着糜贞说道:“罢了罢了,你既然自己不愿意,为兄的又能奈你如何?” “你如不愿意过去给人家做妾,那就不要过去好了。” “不过,你的年纪也委实不小了。” “有些事情你可得好生斟酌,想想清楚才好。” “你既然不愿意给大将军做妾,你也得好生琢磨一个人家。” “正所谓长兄如父,你的婚事本来应该是由为兄来定的,但是我自小疼爱你这个妹妹,所以很多事不强求于你。” “可那些前来求亲的高门豪族,你却一个也看不上,你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难道你想孤独一生留在你家与我你和你二兄为伴吗?” 糜贞轻轻浅浅的笑着:“此事又有什么不可呢?” “休胡说!” 糜贞也不敢跟糜竺调笑了。 左右他的大兄已经答应了他,不将他送给别人做妾,糜贞这心里就好受多了。 至于其他的事,他以后自当好生寻思。 “大兄,那妹妹就权且暂退了。” 糜贞走了之后,糜芳随即疑惑地看着他,不解道:“兄长,你就这么放弃了?” 糜竺长叹口气:“不放弃的话又能怎么样?咱这个妹子的心性,你还不了解吗?” “我就是硬将她塞到大将军的面前,又能如何呢?” “到时候她说不得要惹大将军生气。” “大将军也是聪慧之人对于我们的意图定然会有所警觉的。” “如此行事反不利于我糜家。” 糜芳恍然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他摸着下巴,开始细细的琢磨着什么事。 …… …… 这一段时间,刘备在徐州忙的是焦头烂额。 虽然刘俭又将诸葛玄和诸葛瑾推荐给了刘备,使他们成为了刘备的左膀右臂,但是徐州一下子要进行这么多事情的改革,身为徐州之主的刘备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再忙。 说实话,都没有多少时间吃烤肉,喝美酒,猎鹰走犬玩美女了。 其实刘备一直过得挺规矩的,毕竟这些年天下纷乱,刘备一直扮演着刘俭麾下的嫡系大将,还在雒阳拼死保护过刘俭的家眷…… 真心是没什么闲暇。 如今他成了徐州之主,虽然也是非常的努力在替刘俭经营了徐州,但既然已经独领一方了,偶尔放松放松,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于是这一日,刘备在糜芳的邀请下,出来放松了一下。 现在的刘备等闲不能够离开郯城。 像是出城打猎这种事,刘备暂时是不能做的,因为徐州城中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赶回来不会及时啊。 所以依照糜芳的意见,他就乘着今日刘备得空,邀请刘备在城中好好的舒爽娱乐一下。 糜芳选了城中最大的一座酒肆,并将整座酒肆包下,准备上好的酒肉,在酒肆二楼一边烤肉一边欣赏歌舞。 糜芳招来了郯城之内最有名的乐者团,让他们在酒肆中奏乐起舞,为他和刘备助兴。 当然了,陪酒的美女也是不能少的。 糜芳特意选了四名最为美貌的乐女,坐在自己和刘备的身边,为两人夹肉倒酒,好不快活。 刘备也是好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奢靡生活了,不是他不想,而是有顾忌。 他如今已经自领徐州牧,若总是如此奢靡,如此醉心于酒色,会被旁人看笑话的。 所以他平日里只能装出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用来迷惑人心。 但是糜芳很显然是让刘备比较放心,也比较和刘备投缘的一个人。 而且糜芳似乎非常会做保密工作,而且他的嘴很严,跟刘备之间所做的那些荒唐事,他绝对不会往外传的。 刘备因此对他放下放心,跟他出来玩儿也能尽兴。 “哈哈哈,子方,备再敬你一爵!” 刘备一边大笑,一边将酒爵举了起来,冲着糜芳呼喝道。 看着刘备如此尽兴的样子,糜芳不由有些咂舌。 平日里甚是威严、甚是仁义的刘玄德,如今已到了酒肆,喝起酒来,再加上美女相伴……竟也是这般纨绔的样子。 比之豪门的子弟还要风流了许多。 再想想他平日里的样子,难不成都是装的不成? 还是说眼前的样子才是他装出来的呢? 糜芳心中摸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就无所谓了。 他打了一个酒嗝,用力的冲着刘备摆了摆手道: “使君,芳实在是喝不动了。” “要不还是让她们两个替我陪您喝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糜芳冲着那几个美艳的舞娘使了个眼色。 这些女人都是乱世之中的风尘女子,逢场作戏自然都是高手了。 而且事前他们也收了糜芳的好处,自然知道要使出浑身解数陪好刘备。 “使君,妾与您喝,您可多喝几爵呀。” “使君,妾身的酒量可是不同凡响呢,妾身愿与使君痛饮。” “使君不要听他的,妾身的手段可多着呢,使军今日一定要尝试一下妾身的手段。” 刘备左右逢源,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甚好,且将你们的手段都使出来。” “刘某人久经沙场,难道还会惧怕你们几个妇人乎?” 眼见刘备与女人之间逢场作戏的手段如此之高,糜芳不由大为感慨。 看来自己先前真是小瞧了玄德公的手腕儿与能耐呀。 糜芳在一旁轻轻的抿着酒,看到刘备挨个与这些风尘女子把盏同欢,心中的小思量开始算计上了。 糜芳感觉刘备的酒已经喝到量了,于是,他便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使君啊,自从您与大将军来到徐州之后,徐州百业皆兴啊,而且民心安定,不论军政都走上了正途,四方流民齐聚于徐州,各项产业也开始蓬勃发展,大将军与使君,真可谓是徐州的救命恩人也。” 刘备打着酒嗝,慢悠悠的将手中的酒爵往桌上一放,脸上露出了深刻的笑容。 “子芳,你总算是开始说你想要说的事情了,备今日在此等了你两个时辰,也未见你吐露你想说之事,非要将备灌醉之后方才肯说吗?” 刘备说这话的时候,看似虽醉,实则清醒,吓得糜芳浑身直打哆嗦。 他哪里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完全被刘备看穿了。 而刘备现在在自己面前竟然是一直在演戏的样子…… 此人的智计实在是高深莫测呀。 原来他适才那副声色犬马醉心于酒色的样子,完全都是装的。 “美人,今夜,你可能与我同饮一夜否?”刘备笑嘻嘻的一把抱过一名舞娘,逗弄着她道。 糜芳看到刘备那副贱兮兮的样子,顿时又愣住了。 这装的也是太像了呀。 这要不是他适才突然对自己透露出了几句,根本就看不出来呀。 想到这儿,糜芳脑袋上的汗不由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几乎将后背湿透。 河北的刘氏兄弟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要说那个大将军,就是这位统领自己的徐州牧也是高深莫测,让人无法猜度呀。 想到这,糜芳急忙站起身,冲着那些舞女,还有在场见奏乐的乐者以及陪酒的歌妓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下楼去了。 半醉半醒的刘备见状,顿时有些没落。 “这,这怎么都撵走了?” 这些人全都下楼之后,糜芳直接跪倒在地,向着刘备长长一拜。 “使君,糜方不过是区区小人,居然也想在使君的身上动心思,实在是有罪啊!还请世君不要怪罪糜芳。” “使君饶恕,求使君饶恕!” 糜芳这个人或许没有别的优点,但是他天性善于自保,而且非常的胆小,一旦看出些许弊端,就会立刻向对方拜服。 这是他天生的性格,虽然这样的人有小人的潜质,但同时,这样的人也比较容易收心收服。 其实,这也是刘备一直以来与糜芳交好的原因之一。 糜芳这样的小人,按道理来说,是根本入不了刘备的眼儿的。 不过,刘备毕竟是初到徐州,他需要有一个心腹眼线帮着他盯着徐州诸多家族,或有什么样的动作。 但是这样的人物对于刘备而言并不好找。 很显然,糜芳是非常适合的一个。 所以刘备今天一直在糜芳面前装傻,当然他也不是完全装傻,他也是借着今日这事儿,让自己好好放松,过一过瘾,可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好了,子方啊,你起来吧,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糜芳听到刘备这么说,急忙站起身来。 他冲着刘备恭敬的施了一礼。 “多谢玄德公……多谢使君,多谢使君体谅。” 刘备捋着须子,很沉静的道:“人嘛,都会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只要是于国无害,就不伤大雅。” “我早就觉得你今日特意要我来酒肆饮酒,内中必有隐情,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这里探听些什么?”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糜芳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向刘备说道:“使君,其实我,我只是想向使君打探一下,大将军如今何在?” 刘备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大为愤怒。 他的气势在一瞬间骤然暴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氛。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你竟然敢探听大将军的行踪?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糜芳被刘备这么一呵斥,顿时吓了一跳。 他匆忙对刘备解释道:“使君莫要生气!某对于大将军的行踪并不是刻意探听,也绝非是有谋算大将军之嫌,” “使君,你好好想想,我糜家好不容易将大将军从河北请到了徐州,又怎敢不自量力,蜉蝣撼树,去与大将军对峙?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刘备冷厉的看着糜芳,似乎是在观察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最终,刘备从糜芳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确实没有歹心。 这也是情理之中,东海糜氏若是对他刘家有歹心,岂不是作茧自缚,自将自己逼到了死路上吗? 想到这里,刘备的脸色随即缓和了下来。 “子方,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刘备站起身,又露出了他那一副和善的表情,将糜芳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拉到了桌案边,安抚他坐下,并亲手给糜芳夹板上的烤肉。 “子芳啊,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与我说?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找大将军?” 糜芳沉吟了一下,随即对刘备说道:“使君,其实倒真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家中有一妹,美而甚贤……故而我兄长……” 糜芳这人倒也是实在,知道在刘备面前说那些谎话是没有什么用的,因而就原原本本的跟刘备说了。 刘备听了这话随之恍然。 他捋着须子,认真道:“子方啊,你们糜家若是有心予女与大将军,确实不好直接送,如此恐惹大将军心疑……你和你兄长若是真有心,有些事就得看缘分,不可能强求,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一条道。” 糜芳闻言大喜过望:“还请使君指点!” 刘备的脸色一正:“不过,你需明白,就算是汝妹能入大将军府邸,然汝等欲通过后闱,而使大将军偏向汝族,这是不可能的,你们若是打着这个心思,就乘早收了念头。” 糜芳听到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个劲的道:“是,是,万万不会,万万不会……” …… …… 同时,张既派来的使者已经见到了刘俭。 那使者将朝廷如今所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向着刘俭做了一番转述,同时,他们还向刘俭说了一下荀攸的对策。 那使者说完之后,刘俭随即让那侍者先行去休息了。 刘俭此时尚在琅琊国,而关羽和张飞也奉命率兵前来。 刘俭听使者汇报之时,关羽、张飞二人也都在刘俭的身边。 待使者下去了之后,张飞方才问刘俭道:“兄长,荀攸等人为公卿打压,咄咄逼迫,您说他们会不会因此而被击溃,从而在朝廷失去的根基?” 刘俭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方才摇头道:“不会,以天子的角度而言,他只是想借次这次事件,让王允他们对清流系进行打压,让荀攸,马日磾,刘表等人尝到苦头,以雪天子昔日之耻,” “但是天子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公卿所并的。” “毕竟当今天子甚是类父,这平衡之道就是先帝最擅长的手段,如今在天子的手中,虽然玩儿的没有先帝出神入化,但是却也继承了先帝的几分精髓。” 张飞闻言,恍然的说道:“那既然是这样,荀攸等人的退让之举,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让天子不能够在坐观成败。” 刘俭无奈的长叹了口气,说道:“天子以为朝廷的党派之争,乃是如今的首要之事,其实他错了,朝廷现在有一个巨大的隐患,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 关羽问道:“是何隐患?” “就是天子和董卓为了累积军费,而发行的五铢小钱,这些钱已经在民间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早晚都会积难成灾,骤然爆发,出现巨大的灾祸。” “你们看着吧,不出半年,关中之地定然会灾祸频频,叛乱丛生,百姓怨声载道,到时候就是朝廷最大的危机。” 刚陪母亲打完点滴,好一些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小五铢毁朝,志在关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先前,刘辩和董卓想要西征,控制凉州并打通西域诸国的商贸通道之时,关中地域所拥有的粮食和钱财并不多。 而征伐凉州,毫无疑问就是要耗费很多钱粮的。 战争嘛,打的就是一个经济,经济不行,一切战争都是必输的。 但是董卓已经六十多岁了,他非常着急想要建立名垂千古的功业,而刘辩刚刚亲政,也是希望通过一场大的战争来树立自己皇帝的威信。 让他们慢慢的开垦关中,积累财富,然后再西征,他们两个人都是等不了的。 于是说刘辩和董卓就搞了一通骚操作。 他们两个发行新的货币——小五铢钱。 而这小五铢钱相比原先汉朝流通的五铢,重量远不及,甚至不及先前的三分之一。 通过小五铢钱来多制钱币,这样一来就可以在汉朝的辖境内购买大量的物资,用来维持他们的西征军用。 而在董卓和刘辩看来,关东地区如今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左右都是那些诸侯牧守所自领的地盘。 那里的百姓钱财和赋税不能够统一由朝廷调配使用,那就用小五铢货币将他们的财富摄取来好了。 随后,大量的超发小型五铢钱就被朝廷制造出来用来发行到民间。通过官方的渠道来收割各州郡的物资财富。 但是,身为后世人的刘俭,怎么可能会被董卓和刘辩用这种经济手段给打倒了? 虽然朝廷有官方旨意将小五铢钱作为了官方货币在各州流通,但刘俭通过一系列操作让这件事在他的辖境内不能快速的得以施行,或者说是不能实行。 明面上违抗朝廷自然是不可取的。 但是,暗地里让官员们懈怠不作为这件事,刘俭自信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小五铢钱在河北的流通速度不是说慢,可以说是慢的惊人。 而且河北虽然依旧是以小农经济为主,但是现在河北各州的主要经济大宗商品却由河北商贸协会统一统筹。 而河北商贸协会的背后,就是河北的州牧官署,也就是大将军府。 这就形成了由官署通过河北商贸协会对于重要的战略物资进行统一的定价销售的市场体系。 例如粮食和铁,包括纸张,盐,锦缎这种重要物资,都是由官方统一定价,在市场进行流通,坚决不允许地方的豪强利用手中所掌控的物资发国难财,也坚决不允许有人囤积居奇,用来掠夺普通百姓的财富,造成社会动荡。 说句不好听的,刘俭就是要求他自己下境的人以物易物,也绝不可能让朝廷颁发的小货币到自己的境内。来摄取自己多年来经营河北所积攒的财富。 这是他,还有他所在的州郡的百姓们,多年来辛辛苦苦所积攒的家底儿,是他和他的人民用自智慧和努力所创的财富,焉能让天子和董卓用来无端的奢靡用于他们那虚无缥缈的志向。 刘俭所掌管的河北,对于朝廷颁发的小五铢钱的应对速度是最快的。 刘俭所统领的州郡,除了一些与关中边壤地区,或是与三河地区交界的地方,几乎没有受到什么货币性损失。 河北诸郡以及塞外保持着良好的经济往来,达到了一个有效的内循环,支持着河北人民过上强于其他州郡人的生活。 除了刘俭之外,这个天下其他的诸侯也不傻。 特别是袁绍以及曹操。 他们对于朝廷所行使的新货币制的反应,并没有刘俭那么快,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刘俭所不及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地盘都在南方,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的地区可以更慢的去行使的政策,受到货币剥削的力度也相对较弱。 所以,当袁绍和曹操反应过来了之后,他们也立刻效仿刘俭的行为,对他们所掌控的州郡做出了禁止小货币流通的暗地政策。 曹操索性直接在境内将大宗商品按照以物易物的原则方式进行交易流通,一举摧毁了江南地区的小农经贸方式。 至于袁绍,他都已经觉得自己跟朝廷闹翻脸了,还顾及那么多朝廷的面子干什么? 新政袁绍不履行,这新货币政策他袁绍履行了,朝廷就会给他袁绍好脸色看了吗? 况且,新货币所掠夺的不仅仅是普通黎民百姓的财富,更是世家阀阅豪右望族的财富,这些人都是袁绍势力的根基啊。 身为南方望族领袖的袁绍,在极力抵制新货币制度的同时,也会得到南方的世家豪右们的一致赞同和支持的,这对于袁绍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当然,由于袁绍和曹操反应的比较慢,他们境内的一些财富已经被朝廷掠夺去了,不过好在他们能够及时止损。 如此一来,刘辩发行新货币制度之后,其所掠夺的最大的地域并不是他所仇视的袁绍,也不是他所讨厌的曹操,更不是他垂涎的河北富庶之地。 他所掠夺的财富,大部分是他所掌控的关中以及司州地区、三河地区,还包括了残破的中原以及交通非常不方便的西蜀地区,乃至于贫瘠的凉州也未曾幸免。 刘辩如此做所带来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他发行的新钱堪称货币史上最劣质轻贱之小钱。 “五铢”二字夷漫不全,很难辨认,世讥称之为“无文”。 小钱的大量发行造成了整个大汉半数州郡地区都产生了巨大的通货膨胀。 贱而物贵,谷一斛数十万,就是当时粮价的真实写照。 如此贵的粮价,对于关中及中原,甚至是益州北部,还有部分凉州的汉民来说,简直就如同泰山压顶一样……谁又能买得起呢? 谁又能活的下去呢? 而毫无疑问,这背后的原因复杂,主要的推动原因,还是因为有诸多的地方豪右大族发国难财,他们推波助澜,借着这次事件更大的压榨农奴,如此在敛财的同时,他们又可以收得更多的徒户壮大自己的势力。 现在的大汉朝,西北、西南以及中原地区,再次形成了一片剧烈的混乱之势。 天补均平的理念,因为小钱儿的到处流通,而更加的深入底层民心! 朝廷这是不让人活啊! 世家望族,还有那些囤积粮食的豪右,也是不让人活啊。 不反又能怎么样? 如此,各地的反叛开始逐渐越来越多。 而且这些反叛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很显然,底层的百姓经过这一次小钱事件的洗礼,求生与叛逆之心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一波巨大的反叛潮流开始在中华土地上酝酿着。 这波恐怖的潮流不只是在中华的西北、西南及中原内地酝酿着, 就是袁绍、曹操以及刘俭的领地也不会完全平静。 刘俭有所感觉,或许一场不下于黄巾起义的农民起义会再次兴起,当然规模应该远不及黄巾起义,但是势头和百姓的愤怒,或许不会比黄巾之中要低。 对于这个时候的刘俭领地而言,不止是朝廷颁发的小五铢钱会无法继续流通,就是原先的五铢钱的流通性和贸易性都会大的的减弱。 整个汉朝的小农经济将会面临着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 而很多硬通货或许会在这个时候展现出其独特的市场价值和经济考验能力。 这首当其冲的硬通货就是粮食! 另外的硬通货,根据刘俭判断,还有青州锦! 还有海盐,铁器和一些在士族之中流通性强的书籍。 包括青白陶瓷等物。 说不准,连他河北的土地以及重要城市的房地产都会连带巨涨。 而蕴藏在民间这潜在的巨大威胁,朝廷之中不是没有人感觉的到。 只是现如今朝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 或者说,对于很多有朝廷北境的望族主来说,这场混乱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毕竟现在汉朝因为军阀战争,已经无法限制地方望族发展自身势力并扩大武装了,很多有野心的豪右之辈皆想借着这次机会,使自己成为称雄一方的势力。 他们不是想做的多大的事业,但至少能够在方圆数百里之地,唯我独尊称霸一方,甚至可以不尊朝廷的号令,视律法如无物。 这对于很多豪右之辈来说,是一种极有诱惑力的事情。 朝廷方面感觉不到,但是刘俭却能够非常的清晰的感觉到。 而且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会对汉朝的整体政治格局会掀起多么大的变化。 一旦地方农民起义的形势大起,朝廷方面有董卓的西凉军倒是不会惧怕农民起义,十几万的西凉军如果只是想靠军事镇压的话,也是能够完全扑灭战火的。 当然扑不扑的彻底就不好说了。 而到那个时候,死伤最多的还是最普通的黎民百姓…… 刘俭大概将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对着关羽和张飞做了一番解释,他的这两个兄弟的表情都是变的异常严肃。 “兄长,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赶快回到邺城召集兵将,调集粮草,准备随时镇压地方的叛乱,朝廷那边或许也会有危机吧?咱们这次可以就着救驾的名义西向进入长安,兄长可以入朝主持朝政了。” “那皇帝当真是昏聩,把大汉朝弄成这般样子!” “兄长若是再不入朝,咱们这些年在河北和漠北打下的大好形势,也会因为他而被毁掉的!” 这番话是张飞说出来的。 这番独到的见解,着实又令刘俭和关羽对他刮目相看。 现在的张飞不止是军略还有计谋,包括其政治眼光也比原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但是,相比于如今已是韩州牧的关羽来说,张飞的整体战略眼光还是稍稍差一点,还是有待进步。 便见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慢悠悠的对着张飞解释道: “兄弟,如今朝廷所行之事,皆是急于求成,在民间所积累的弊端已非顷刻间可解,别看这些事情大多是发生在中原和关中,却也未必不会对我河北有所影响,” “我河北这些年来致力于平定外族,开疆拓土,虽然取得了极大成效,但是同化外族整个其势力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如今表面上看,塞外诸族虽然宾服,但也不过皆是因为我河北手中掌握能制衡其命脉的产物!” “一旦中原大乱,朝廷有危,难保外族之中不会有人蠢蠢欲动,而且,兄长这些年来致力于推行新政,侵犯了不少望族之利……” “这些望族中人,表面上虽似臣服,但心中必然多有不甘,难保不会一旦有巨大动乱,就会暗中借机在河北民间浑水摸鱼,将战火引到河北。” “所以一旦关中和中原大乱再起,河北一定要率先致力于内部安定!” 张飞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关羽的说法。 “还是兄长说的有理,是俺没有想周到。” “虽然俺河北致力于防范被朝廷的愚蠢之政牵连,但是大汉朝的州郡毕竟同出一脉,一旦牵扯到关中和中原之地,我河北距离这些地域如此之近,再加上地方的人心难测,又岂能不会受到牵连?” 关羽点了点头,道:“所以为了稳定局势,一定要稳住我们河北与北疆如今的大好局面,只要河北稳定,北疆贸易稳定,那兄长的大业便是风雷亦无法撼动!故而,北疆和河北都要有重兵和名将镇守。” 听到这儿的时候,张飞的脸色顿时一落,显得很是郁闷。 “听兄长这意思,你我两个人似乎是必须要留在河北境内的了?” 一旁的刘俭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翼德既然已经说中了事情的要点,又为何要如此落寞呢?你和云长确实不能再轻易离开河北,你自己清楚的。” “云长自不必说,他一定要前往韩州坐镇当地,总揽局势,监管外族!” “而翼德你则是要去往幽州,和麴义一同严防北方的塞外诸族对幽州产生威胁,毕竟幽州如今的铁矿可是我河北的命脉,等闲不可有闪失,至于子龙和汉升更是要驻扎在并州。” “所以,若是回头我西向关中进兵,你们几个人都不能随我同行了。” 关羽闻言站起身来,冲着刘俭恭敬的拱手道:“兄长放心,关某一定看好韩州,致力于韩州与河北境内水路通商,用最快的速度将韩州汉化,让韩州成为替我大汉监管草原诸族的一处战略据点。”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云长深知我心也。” 张飞也是满脸无奈地站起了身,向着刘俭拱了拱手。 刘俭认真地道:“翼德,你心里明白,你,云长还有玄德兄对我的重要。” “只有你们三个人,一人在韩州,一人在幽州,一人在徐州,再加上子龙和汉升在并州,我才能够放心的去处理朝廷的事!” “毕竟我如果要面对的人是董卓和天子,还有十余万西凉军,如此大敌,我的后方是需要绝对的稳定的。” “兄长,俺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俺这心里就是有点儿放心不下呀!让兄长一个人去西面与董卓和天子对峙,俺如何能不担心?” 刘俭笑道:“翼德,这又有什么值得可担心的呢?咱们河北的实力你也不是不知晓,除了你和云长,还有玄德兄之外,精兵猛将可谓不计其数,纵然没有你们兄弟随我一同西向,但以为兄目前的实力,想要趁着这次机会拿下朝廷,最少也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张飞叹道:“若对手是别人也罢了,但对手是西凉军,俺可不觉得兄长能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刘俭心里明白,西凉军的战力冠绝天下,河北将士虽然也是身经百战,同时装备上或许比西凉军更优质,但是西凉军的那股彪悍狂野以及作战经验,绝对是在河北军之上的。 这支强军一旦与河北军正面相抵,刘俭七成的胜算确实是有点多说了。 凉州的兵将,自古就是大汉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不过却见刘俭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两个兄弟说道。 “就算是西凉军是天下强军又怎么样?我们昔日碰到的困境难道不比今日要多得多吗?数倍强于我们的敌人,我们都战胜了,更何况今番我们的势力放眼大汉,已经是无人可敌。” “难道他西凉军是天下强兵,我们就不是天下强兵了吗?” 这番话说的慷锵有力,让关羽和张飞尽皆心折。 关羽笑着对张飞道:“翼德,自打相识以来,都是兄长替我们操心,何时又轮到我等为兄长操心了?” 张飞乐呵呵的笑了笑,道:“那倒也是。” 说罢,便见张飞看向刘俭,问道:“兄长,那咱们何时返回河北?” 刘俭慢慢道:“快了,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之后,咱们再走。” 关羽捋着须子,眯起了眼睛道:“兄长是要替玄德兄扫清徐州境内的肘腋之患?” 刘俭慢悠悠地点头,道:“不错!” “孙观,尹礼,吴敦这些势力不能留,要么收服要么剿灭。” “南面的笮融和阙宣,也要处置一下,此二人都是心思不定的自利之辈,若是不安顿好了,日后一旦被曹操利用,祸患无穷。” 张飞拱手道:“孙观,吴敦等辈,弟愿往除之!” 刘俭笑道:“不着急,且让萧建派人去与他们沟通一下。” “上一次,我派人去与他们沟通,让他们来配合我拿下郯城,他们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足见他们当时心已乱,不知应如何是好了。” “如今臧霸已经死了,没有人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在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也很迷茫。” “我觉得与期将他们全部剿灭,倒不如直接收他们为己用。” “当然,若是他们不愿意,那就再行征讨不迟。” 张飞和关羽随即点了点头。 “那,那个笮融和阙宣又该如何处置?” 刘俭认真的说:“他们两个人本来是迎我们入郯城的功臣,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对他们下手,只是近来我听说笮融在南方大兴佛教,修建佛塔,按道理来说,崇尚一教,普渡万民,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偏偏他又到处收敛钱财,破坏民生安定。” “听闻陶谦在的时候,笮融就是一个贪财之徒,他垄断了郯城与南面的经济要道,强揽三郡税收,给陶谦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 “这样的人,我不放心,需得好好确认一下。” “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够胜任在徐州执政。” “若是这样的人留不得,那我就直接除掉了他们,然后再返回邺城。” “省得留他们在这里给我兄长添堵。” 关羽和张飞闻言恍然大悟。 …… 不几日,萧建的使者就去拜见孙观,尹礼等人。 其实,萧建的手下并没有什么能言善辩之人,也没有什么可以陈说厉害之士。 故而刘俭给肖建推荐了一个人,让他派这个人作为使者去见孙观等人。 这个人就诸葛瑾。 刘俭也想借着这次事件测试一下诸葛瑾的外交能力。 因为上次跟他谈话的时候,他发现诸葛瑾在这方面的能力非常卓著,不过还只是局限于纸上谈兵。 所以这次刘俭打算用实际的事件来测试他一下。 而事实证明,诸葛瑾果然不负刘俭的厚望。 起初,孙观和尹礼等人见了诸葛瑾以后,表示愿意归顺刘俭。 不过他们却要求要有自己的独立的行动治军权利。 也就是当初跟臧霸一样,他在开阳屯兵,虽然名义上是归顺于陶谦的,但实际上是自领一方。 这事儿诸葛瑾压根儿都不用回去跟刘俭汇报,直接在他这儿就否决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洗脑过程。 诸葛瑾对孙观等人进行了一番洗脑。 又是从各种军事角度分析,又是从局势分析,又是从天下形势分析……总之听完诸葛瑾的分析,孙观他们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他们要完蛋。 最终,在诸葛瑾的连忽悠带恐吓之下,孙观、吴敦、尹礼三人表示愿意率领泰山一众归顺。 这次兵不血刃的平定泰山三贼,也使得诸葛家在徐州的地位骤然上涨,诸葛瑾俨然成为了徐州年轻一辈中能力卓著的典型人物。 刘备也借着这次事件对诸葛瑾予以重用,徐州的人事任用格局也开启了一页新的篇章。 二合一章节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清除掉隐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观,尹礼,吴敦率众归降到刘备麾下,这使得刘备正在组建招募的新徐州军可以收纳到一股很不错的兵源。 这些兵卒虽然都是泰山贼军,但毕竟先前有过作战经验,远比重新招募的那些经验为零的兵士要强,有这支有作战经验的士兵作为中坚力量,新徐州军的进步速度将会变得更加快。 当然了,这些泰山兵也有他们的问题存在着。 毕竟这些泰山兵勇昔日都是不遵朝廷号令的散兵游勇,在孙观,吴墩等泰山首领麾下肆意妄为,常于扰乱平民,几乎与贼寇无异。 要将这些兵马调教成一支攻必克,战必取,且不会滋扰民众,纪律严整的军队,还需要下非常大的功夫的。 不过,对这一点,刘俭非常的有信心。 毕竟这里有他的好兄长刘备,还有善于练兵的高顺。 光是这两个人,就足够能调教这些泰山兵了。 而且历史上的东吴大都督鲁肃如今也在徐州。 虽然现在的鲁肃还没有完全成长,可是让他跟在刘备身边,待在徐州磨练,相信不久之后,鲁肃一定能够崭露头角,成为刘备在徐州的一大臂膀。 按照刘俭的设计,刘备现在在徐州基本稳固了,他有了新的徐州军,同时也有一众贤能猛将相助。 如此,刘备就可以与南方的曹操对峙了。 在刘俭撤返到徐州之前,只剩下的最后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看看要不要收拾掉南方的笮融等人。 于是,刘俭与关羽、张飞暗中率领小股部队南下,去往下邳北部,看一看笮融在当地是如何做事的。 与此同时,糜芳也找到了他的妹妹糜贞,让他的妹妹前往下邳北部,代替糜家在当地给予流民进行布施。 糜贞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代替糜家行对外诸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办事能力上,糜贞并不比他的兄长糜芳要差,在某些方面,甚至这个女子的情商还要强过糜芳呢。 糜家子弟不论男女,在做生意这事上都有天赋。 糜贞听说糜芳要他代替自己前往下邳为灾民布施,很是诧异。 以往虽然两位兄长也曾拜托她帮忙协助处理些家族的生意,但都是一些关乎于商贸中事,而且都是两位兄长忙不过来的事情才让她去办。 但是,像替家族扬名,赈济灾民这种事情,好像原先糜家从来没有让糜贞插过手。 “二兄,妹妹记得,咱们糜家似乎很少对灾民进行布施和赈济吧?” “而且就算有这种事,为了扬糜家之名,不也应该是你和大兄前往吗?” “妹妹不过是糜家一介女流之辈,焉能行此事也?” 糜芳听到这儿的时候,不由呵呵一笑。 “妹妹啊,你说的这话可不是完全对。” “咱们糜家昔日在徐州少有布施之举,并不是咱们糜家为人吝啬,不体恤普通的黎庶百姓。” “妹妹,你细想了,昔日咱们徐州,虽然地方偶有叛军,但并未造成大的动乱。” “每年各地田地收成还算是不错,自不需要我们糜家进行大规模的赈灾之举。” “但是如今的徐州可跟原先不一样了呀。” “徐州经历了陶谦的一番折腾,几经大乱,曹操和孙坚前翻又南下侵入了下邳、彭城、广陵等地。” “如今广陵的大部分地域被曹操掌握,下邳的一半在曹操手中,彭城的一半已在孙坚手中,大部分的难民北上,拥挤到了我徐州北境。” “这些难民失去了土地,没有了田地,如今可谓是饿殍遍野,死伤无数。” “大将军和刘使君虽然针对此事已经做出了布置,在境内大开屯田,并从青州调集物资来收纳流民,但是战争所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光凭刘使君一人在徐州之力,恐无法完全妥善安置,” “所以我们糜家作为徐州的豪族,同时也是引刘氏入徐州者,当作为表率先行,为当地的灾民开仓赈济,用我们家的米粮来稳定民心,如此方可使大将军对我们一家刮目相待。” 糜贞听到这儿,秀眉微蹙。 她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突然叹息道:“二兄啊,为了讨那位大将军的欢心,咱们糜家需要做到这般地步吗?” 糜芳的面色一变,说道:“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呢?咱们家如此倾尽全力,并非为了讨大将军的欢心,而是为了整个徐州的百姓!” “为了徐州未来的安定,若是徐州不安定,我们一家的生意做得再大,钱财再多,又有何用处?” “只有这天下太平了,咱们糜家才能在太平中逐渐发展,逐渐壮大。” 糜芳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让糜贞颇为惊讶。 刮目相看了! 糜贞不敢相信的看着糜芳:“二兄何时竟然也有如此的见地和远见了?” 糜芳高傲地挺起了他的胸脯,说道:“什么叫我何时有这般见地和远见?难道为兄原先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吗?” 糜贞轻轻的掩着嘴一笑,没有说话。 其实原先在她的概念里,他的这个二兄还真就不是什么善人。 若说是自私自利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倒是非常的合适。 糜芳似乎看出了糜贞内心的想法,他脸色红了一红,随即长叹口气说道: “当然啦,为兄近年来也是变了很多,自从认识了河北的大将军刘德然之后,为兄这眼界开阔了。” “对待普通黎庶百姓的态度也变了,这些原先在我们大族眼中的野人,实际上却是这个王朝不可或缺的基石,只有让普通的百姓安定了,安宁了,我们这些豪门望族才能活的消停,那黄巾之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听了这话,糜贞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 她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就算他的兄长思想再次进步,但是适才这番话,也绝对不可能是他兄长说出来。 是谁影响了他的兄长呢?而且影响的还这么巨大。 难道真是那位河北的抚远大将军刘俭? 那刘俭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竟然能够将一向趋于财利,自私的不能再自私的兄长改造成这个样子? 眼见糜贞真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糜芳的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果然是如同玄德公所说呀。 有些事得靠缘分! 他们这些人推波助澜就行了,不能强求,不然反而惹的大将军不快,容易惹得他妹妹不快。 “妹妹呀,所以说这次事儿就拜托你了,这次事儿不是替咱们糜家扬名,而是替咱糜家积德,为糜家的前程铺路。” “你这次去下邳,可要好好做事,莫要让为兄失望啊。” 糜贞突然看向糜芳,疑惑的说道: “二兄,你若是如此尊重那位抚远大将军,为何不亲自去呢?反倒要将这件事情让给小妹做。” “二兄身为抚远大将军的追随者,若是能够南下行此事,抚远大将军闻之,必然心生好感,于二兄也定当厚待。” 糜芳听到这儿,心头不由一动,好家伙,自己妹妹可真不是一般人物啊。 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 不过,糜芳毕竟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脑筋还是转的很快的,立刻就想出了一个理由来,敷衍他妹妹。 “妹子啊,你不知道大将军的手下众多,而且徐州也是刚刚平定,对于诸家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而且大将军吏治极严。” “我与大兄都是昔日陶谦手下的重要人物,在东海国的声名也过于响亮。” “如今,大将军命刘玄德,担任徐州牧,我等皆是玄德公手下的辅佐之人。” “一切自当听从州牧的安排。” “以我和大兄的身份,若是擅自行动,随意南下去安流民,如此,我二人之行,是否有收揽人心之嫌?这未免会让大将军心中有所疑惑,我们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乱动,岂不是自己将自己至于让人疑惑之地吗?也唯有你小妹去办这件事,才会让大将军称赞,同时也能解下邳百姓与水火。” 糜贞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了明如皓月的笑容。 “听二兄所言,甚是有理,既然如此,那小妹愿意替兄长分忧,小妹代表糜家前往下邳国开仓赈济,广发粮食,让流民能够稍稍安定一些,希望能够帮助稳定徐州的局势。” 糜贞终于出口答应糜芳,糜芳这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感慨的点着头,道:“小妹,此事就靠你了,下邳南境如今还在曹军的手中,你不可过于深入,只在下邳北地赈济灾民就行了。” “下邳北地的下邳县现在有笮融镇守,他也是大将军的手下,你不必担心。” 糜贞又与糜芳大概讨论了一下他这次南下赈灾的细节,随后就告辞离去了。 望着糜贞离去的背影,糜芳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哎呦呦,今日这事儿可真是够悬的。” “不过也幸亏是我,能够看清楚时局,随机应变,要不然还真可能让小妹给识破了心思。” “听玄德兄说,大将军似乎有意视察徐州南部。” “就看这两个人有没有缘分了。” “反正我该做的事儿是都做了。” …… …… 很快,刘、关、张三人的小股部队就已经得到了下邳北方的下邳县。 下邳国现在已经是一分为二。 下邳的南面已经被曹军占领,但是曹军知道下邳早晚都会被刘俭从他们的手中夺回去的,因此现在他们所做的就是在大量的转移下批的普通黎民,用来添实江东。 但也就是因为曹操这种不顾普通百姓安危的举动,造成了现在的下邳国内出现了大量的流民,很多下邳南面的百姓流离失所,失去了家园。 他们不断的向着北面流窜着,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流民,成为徐州境内的不稳定因素。 刘备现在刚刚占领徐州,虽然安定徐州的政策与流民方面有刘俭从青州不断的调集物资过来支援他,但是距离毕竟是有够远的,而且一下子调集能够安抚一州流民的物资也比较困难。 所以刘备也不可能将事情做的那么完美。 徐州南部很多流民还是得不到安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战争这种事情发生的非常快,破坏的也非常快,但是战争之后的战争重建,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势力都是要需要用时间来进行填补的。 毁灭容易,兴建难呐。 现在下邳的流民,就是去年徐州发生重大战争的后果,这个后果现在要由刘俭兄弟来承担了。 这个后果实在是太大,不可能在旦夕之间就解决。 但是不解决的话,很多流民将会逐渐变成暴民,再从暴民变成贼寇,这样一来,对于徐州的政治稳定是非常不妙的。 刘俭抵达了下邳之后,开始命关羽和张飞派出大量的辽东军,四下打探下邳现在的流民情况和政治局势,他要用下邳北面流民的处置情况来对阙宣与笮融进行考核,看看这两个人到底适不适合继续待在刘备的手下,作为他在徐州南面的臂膀。 关羽、张飞的行动很快,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为刘俭打探到了下邳国这面的情况。 结果令刘俭非常的不满,也非常的失望,他更加决定了要在自己离开徐州前替刘备扫清隐患的决心。 这两个隐患就是笮融和阙宣。 为什么刘俭会对这两个人如此的防范呢? 实在是这两个人在历史上就不是什么好饼。 笮融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心狠手黑的人,他只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行事,到处搜刮钱财,占用官署资金,用来兴佛礼教,达成他自己的信仰目标,而阙宣更是敢自己称天子,属于大逆不道,什么事都敢干的那种人。 虽然在对付陶谦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人为刘俭立下了大功劳,但是这两个人的品性实在是太低劣了,刘俭不敢留用。 而关羽和张飞所带来的消息,让刘俭更为下定了这个决心。 “兄长,那笮融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下邳国流民到处都是,他身为兄长安排在下邳的掌舵人,居然不顾民众死活,将下邳县当成他的私产,搜刮豪强和乡民钱财,紧锁粮仓,把辎重是用于在下邳国中建立庙宇和佛塔,而下批中大部分的百姓因为战乱而失去了土地,不但是没有种子耕种,甚至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而笮融这匹夫还在大兴劳役,强征这些百姓去为他建塔,还有一些下邳的豪绅,就想要拿出粮食来安抚百姓,却被笮融直接夺了他们的粮食,他甚至为了钱还妄自杀人!” 张飞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已经爆发出了杀意。 而另外一间关羽说道:“兄长,那笮融如此无耻,阙宣却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下邳国的流民如此多,政局如此混乱,阙宣却也不管不顾,他只是在他自己的坞堡之内,囤积重兵,囤积粮草,并到处搜刮铁器,整日在坞堡饮宴,却是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 张飞在一旁咬牙切齿的道:“他还想做什么?摆明是拥兵自重,以观形势,趁机在地方自立!哼,这等卑劣小人,当初能够背叛陶谦,将来背叛兄长,背叛玄德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兄长,看来你提前对这两个人动手,确实是深谋远虑,这两个人早晚必成徐州的祸患,留不得,在咱们离开徐州之前,就将他们除掉吧!” 张飞的话深得刘俭之心,他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依照翼德之意,将这两个人除掉之后,咱们再回河北去。” 关羽在一旁捋着须子说道:“既如此,我和翼德即刻率兵前往下邳,先斩杀了笮融,然后再围攻阙宣的坞堡。” 刘俭笑着说道:“我自然相信两位贤弟的本领,想要这俩贼,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直接去下邳县跟他们起冲突,虽然旦夕可定,但不免会有所损伤,也会伤及到一些本地无辜的百姓,再说,当地现在本来就已经混乱了,没有必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要杀就直接杀了他们两个人,不必起刀兵,大动干戈。” 关羽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兄长之意,我明白了,兄长是想设下鸿门宴?” 刘俭道:“对于这两个狗贼,没有必要跟他们玩儿什么光明正大。” “设下宴席,一顿刀斧手乱砍了事。” 关羽道:“只是总得有个名目吧,不然,我恐二贼心中有疑惑。” 刘俭皱眉:“此事也不难,容我想想再做决断。” 张飞突然道:“兄长,还有一件事,听说糜家的人已经南下,用他们自己的粮食来赈济灾民了。” “什么?” 刘俭听到这儿,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糜家?糜竺和糜芳那两兄弟都是精于算计之辈,他们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民了?” “这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张飞道:“具体的事情俺也不知,听说糜竺和糜方都没有到,操持此事者,而是糜家的其他的人。” “谁?” “具体不知,不过兄长,俺有一计,可以用糜家,将阙宣和笮融尽皆除掉,而且可兵不血刃。” “哦?翼德竟有计?可快速速讲来。”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 我来解姑娘生死之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的计谋可以说是比较侧重于大局观的。 按照张飞的分析,糜家不论是谁,此番来到下邳国之北进行粮秣布施,那一定携带着很多的辎重,别的不说,粮秣一定是不缺的。 而毫无疑问,以笮融和阙宣的贪婪,他们一定会对这些辎重产生巨大的兴趣的。 杀人越货,劫杀豪强这种事,笮融原先并不是没干过。 笮融胆子大是一个原因,再一个,他也是极度的缺钱。 笮融在下邳广兴佛寺庙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诵读佛经,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迁入下邳郡,前后高达五千多户之多。 农历四月初八,笮融都要举办“浴佛会”,光是在路旁设酒宴的费用要用亿为单位来算。 光是看这佛光会的规模,就能知晓笮融是多么需要钱了。 这些年,笮融为了礼佛,不少谋算豪右大族的钱财,很多人甚至是被笮融谋了性命。 现如今,下邳国经过了曹操的一番攻杀,一分为二,再加上流民四处流窜,可谓是一片混乱。 下邳国的财政,也因此而趋于崩溃的阶段。 故而,依照张飞的分析,糜家如今前来下批国的北面赈灾布施,其所携带的粮草可谓无数。 而在目前这个阶段,粮草无数就等同于钱财无数,岂能不招人觊觎? 这对目前极度缺钱并且急于寻找钱财的笮融来说,无端端就是一块大肥肉从天而降啊。 依照笮融的贪婪来说,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块肥肉的。 也就是说,笮融一定会对他们下手! 听完了张飞的分析之后,刘俭深觉张飞此言甚是有理。 “翼德,现在都能想到这么深的地方了,确实与原先大不一样。” “你继续说。” 张飞继续道:“兄长,俺不知道糜家那面前来奉命布施者乃是何人,不过糜家既然能够想到下邳国北面赈济灾民,就说明糜家人的人性还算是不错,对于百姓也些仁慈之心,是个善家。” “而笮融欲夺糜家辎重,足见其是奸诈凶狠之徒。” “咱们与糜家可事先商议一下。” “用糜家辎重最为诱饵,除掉凶暴之徒,正合其时。” 刘俭点了点头: “设下香饵,引龟鳖入瓮是吗?” 说罢,他看向了一旁的关羽:“云长,你觉得翼德之策如何?” 关羽很是郑重的说道:“翼德之策正符合当下之形势。” “好,那就照翼德之策行事。” 张飞又道:“不过说起来也是天赐其变,糜家这次派来赈济灾民的人,既不是糜竺,也不是糜芳,所以,兄长对于糜家这位前来布施的人,交涉时可暂时隐瞒身份,如此行事之时,就可不露声色,而笮融那边也不会有所防备,毕竟咱们兄弟此番南来也是隐秘行迹,笮融和阙宣并不知晓。” “一旦行事出手,便是雷厉风行,使其必死也!” 关羽在一旁捋着自己的长须,双目炯炯的盯着张飞。 “不曾想,翼德竟然有此等眼光与谋略,关某若是再有所懈怠,只怕不日就要被贤弟甩在身后了。” 刘俭在一旁哈哈大笑。 张飞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兄长夸赞过甚了,俺怎有那般的厉害。” 刘俭鼓励道:“贤弟莫要过谦,云长既然都说你了得,那就说明我们的翼德已非寻常战将可比,这一次我和云长全都听从你的调遣,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策划此事。 …… …… 刘俭那边根据张飞的献计,已经准备好了用糜家对笮融和阙宣动手的安排。 而笮融和阙宣也确实没有辜负张飞对他们的期待,他们现在还真就是奔着张飞所猜想的那样去行事的。 笮融和阙宣都是心性狭隘、粗暴、贪婪之辈。 笮融天性好杀,偏偏喜好礼佛,为了修建庙宇,他每个月在下邳国的花费几乎占据了下邳国整个财政的一半儿。 正如所猜想的那样,曹操对于下邳国的进攻使得下邳国的财政收入大减。 现如今,下邳虽然趋于稳定,但混乱的内政已经不足以支撑笮融如此浩大的消费。 笮融是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的,他手中缺钱,那他就把目光瞄向了那些有钱的人。 他想要从他们那里切下骨头,割块肉,来使自己吃饱。 只是他搜刮了下邳国的几个豪富的钱财之后,发现,这些钱财对于他庞大的支出来说并没有起到很大的辅助作用。 实在是不解渴啊!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糜家的商队南下在下邳国北境的那些流民进行了布施。 这个消息传到笮融的耳中,立刻使笮融大喜过望。 笮融令人打探,糜家这一次前来下邳北面负责赈济灾民的人是谁。 结果发现糜家并没有派糜竺和糜芳来。 若是糜竺和糜芳来了下邳北境,笮融或许还多少有点儿顾忌,毕竟这两个人儿如今都是刘俭身边的红人。 但是糜家没有派他们来,那笮融的胆子可就大了。 其实,依照普通人的推断,就算是糜家没有派糜芳和糜竺前来,但是以糜家目前在刘俭心中的地位,笮融也不应该对糜家动手。 但笮融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凶狠胆大,什么事他都敢干。 特别是一旦看到了钱,他连命可能都不要了。 在笮融的心中,乱世之中,以物资为最! 只要有了资源和物资,其他的一切包括什么忠诚、义礼,情谊……全部都可以通通舍弃。 所以,区区糜家的辎重,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笮融急忙将他的好伙伴阙宣找了来,两个人共同商议此事。 阙宣接到了笮融的招呼,立刻就从他的邬堡赶到了下邳县。 一见面,阙宣没有多说废话,而是直接问道:“笮兄,何事让你这么着急的把我招到这儿来?” 笮融命人准备了酒食,然后一边安排阙宣用饭,一边说道:“今有一件大买卖,可以保咱们兄弟一段时间不愁吃喝,你可愿意与为兄共同行事!” 阙宣也是一个贪婪之辈,他听了这话,急忙道:“笮兄,有什么大买卖,可速速与我说。” 笮融见状,心中暗笑。 阙宣的为人他太了解了,和自己基本就是同一种为人。 一说有大买卖,立刻就能抓住他的心思。 等了一下,就见笮融清了敲喉咙,神秘兮兮的对阙宣说道:“兄弟,你可知晓,近来从徐州北面南下来了一户肥羊,对那些野人黎民可是好一番布施,米粮散去无数!只是到了下邳这地界,却不知拜谒你我兄弟二人,你说这家人是怎么想的!?好生无礼!” 阙宣听到这儿的时候,心头微震。 他知道笮融说的是谁。 糜家派人来下邳安抚流民,赈济灾民,这事儿他自然是清楚的。 阙宣皱着眉,缓缓地将已经送到嘴边的酒爵放在了桌案上,脸上露出了愁苦的颜色。 他不安道:“兄长,若是别的豪门之辈,咱们破人家门,夺人家的财货也就罢了,但是糜家如今可是刘大将军手下的重要家族,那糜竺和糜方也都颇得刘玄德之重用,咱们若是对他们的人动手,这不就是闹翻了吗?回头刘备又岂能放过你我?” 笮融见阙宣到了关键时刻就放了胆气,很是不满。 他皱着眉,很是不屑:“贤弟呀,你好好想想,若是此番前来下邳国布施之人,当真是糜竺或是糜芳兄弟,为兄又怎么可能向他们动手呢?可如今来的人,我已经打探了,并非是糜家中的重要人物。” “再说了,咱们就算是真要他们的粮草辎重,又岂能暴露真实身份去劫掠?” “这徐州现在这么乱,到处都是乱民,到处都是流寇,他们糜家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赈济灾民,被贼寇劫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事谁也不怪,就怪他们自己行事太过张扬!” 阙宣听到这儿的时候,双眸顿时发亮。 他大概明白了笮融话中之意。 “兄长是说咱们可劫了糜家的钱财,但却是用贼寇的身份行事,只要糜家查不出什么,也不能将罪责怪在咱们头上!” 笮融的话音很阴冷:“当然不能怪到咱们的头上,如今下邳流民这么多,乱匪这么多,他们糜家不知好歹,在这时候派人来这里不是行事,这不是找劫吗?” “咱们兄弟在下邳国有这么多的事儿的需要处理,哪有功夫管他们糜家的事情?” “回头糜家的商队被劫持,咱们象征性的找人剿灭一些乱民贼匪,给他们个交待不就完事儿了吗?” “反正东海糜氏有的是钱,有的是粮秣,损失了就损失了,他们有粮有钱布施灾民,那自然就不怕被劫持!” 阙宣听到是,脸上也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兄长所言甚是,那糜家这般豪富,如此大肆宣扬的布施灾民,那自然就是有他们的底气的。” “这样的家族,稍稍损失一些财货和人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口气,他们自己最后也得咽下去了。” 笮融闻言哈哈大笑:“正是如此!” “兄长,那咱们何时派人去劫掠这些辎重?” 笮融摇了摇头,说道:“且不着急,如今糜家的人就在下邳县北面的乡里接济灾民,那里人多眼杂,咱们的人若是去了,一个不好就会让当地的人识破,到时候一旦传出是咱们的人假扮贼寇,回头就算是没有证据,在糜家和刘玄德的面前也不好交代。” “毕竟人言可畏。” “不如且派人先去见这位代表糜家前来赈济灾民的领头人,向其表示一下咱们的善意,并邀请他去下邳城西南赈济更多的灾民。” “我等只要表示友好,谅糜氏中人也不会不给咱面子,届时让他们离开了下邳县北往西南去,那里却是咱们的地盘,在那里行事就是最为方便的。” 阙宣闻言恍然大悟。 他冲着笮融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兄真高见!” …… …… 近日来,糜家的一众人正在下邳北地大概百里之地的乡聚之中赈济灾民。 四方流民闻得此信,纷纷向此地聚集,糜家此一番出动了大概近有两千仆役,辎重车粮草不计其数。 下邳国的灾民得到了糜家的布施,对糜家之人感恩戴德。 而这段时间以来,糜贞并没有轻易出面。 并不是她不想出面,而是她自己身为一个女子,自认为要保持一些对外部的警惕,特别是下邳这个地方现在这么乱,这些流民很有可能随时变成盗匪,所以糜贞若是暴露了自己,一个女子率领队伍前来下邳国赈济灾民,很有可能就会被强贼给惦记上。 毕竟她也是出身大族,见识是有的,行事不比寻常。 不过糜贞即使对自己身份保持的隐秘,但面对精于查探的机构,却依旧瞒不住自己的底细。 而这些所谓的精于查探的机构,自然就是校事府。 校事府查探出糜贞的底细之后,立即向刘俭进行了禀报。 当刘俭知道了糜氏在这次赈灾之中,派出的乃是历史上颇为有名的糜夫人时,心中也颇为诧异。 不过他很快也恢复了镇定。 不论对方是谁,是什么女子亦或是男子,都无关紧要,只要能够配合自己除掉笮融和阙宣这两个无耻之徒,那就万事大吉,可以收工了。 下邳国的流民数量实在惊人。而且只只是发放粮食,对于当地百姓来说并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因为你发放的粮食,总会有被吃完的那一天。 短短数日下来,糜家虽然收获了大量的名声,但是所耗费的粮食数额也是极为巨大的。 眼看着这一次要运送来的粮食已经不够了,糜贞又急忙派人回返东海,请兄长他们从糜家在各地的粮仓或者坞堡内调集更多的粮食过来。 但是这件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这让糜贞心中有点儿把持不定,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在这种事上也做不了太大的主意。 其实在一开始前来的时候,糜贞对于如何稳定灾情还并不是特别的上心。 但是到了下邳国的北方之后,糜贞的心开始变得隐隐作痛起来。 她对于战乱之后的下邳之民也充满了同情之感。 徐州昔日经历黄巾之乱,虽然也是动荡不安,但是,糜贞所在的东海倒是未经历大的战乱。 所以灾后流民的凄惨景象,糜贞先前是不曾看到的。 那些普通百姓在求粮的时候,那种疯狂,那种凄惨,还有那种对于生存的渴望,是糜贞原先从来没有见过的。 其实在乱世中,这种东西并不少见,只是糜贞毕竟是东海豪富出身,又是女子,对于这些东西接触的不多。 这一次普通人的凄苦与惨烈,对她的心灵震撼是极为巨大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子,但是在这样凄惨的景象下,她的心也被触动了,她觉得自己也应该为这些最底层受到无辜战祸的人做些什么。 只是现在,只是向这些流民供应粮食,就已经令糜贞有些心力交瘁,焦头烂额了。 而且这些粮食每天的出量巨大,但是灾情却似乎得不到什么有效的缓解,这让糜贞很是头疼。 虽然这些事并不是她的分内之事,但她心中依旧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挫折感。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登门拜访,言想要见糜贞一面。 糜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为惊讶。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特意在下邳国这面隐瞒了身份,怎么可能竟然有人直言要来此处见她呢? “那想要见我的人是何等样子?” 侍从急忙为糜贞描述:“回姑娘的话,来想见姑娘的乃是两个人,皆是身着华贵,仪表不俗。” “为首之人,大概三旬上下。” “风姿气度极是高贵。” 那糜家的仆从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而且糜家人对下人的培训就是让他们能够尽量的去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毕竟糜家这种家族对于他们所交往的人有着极为严格的审定。 这名仆从既然能够说出对方身份高贵,想来应该是对方身上的气质还有对方的穿着,都能令仆从感到不俗。 听仆从如此说,糜贞心道:或许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想要见自己。 对方既然如此不俗,而且还知晓自己在这里,应该不是等闲之人,见一见也无妨的。 “既然如此,就让那两位贵人进来吧。” “诺。” 那两名身着华贵、气质不俗的男子便被引入了屋中。 为首之人,三十上下,诚如仆从所言,气质极为不俗,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他身后的大汉相貌雄魁,满面刚须,看着也是正当年,好不威武。 “足下是?” “小姐,叨扰了,吾子仲在淮南旧友,今闻小姐布施于下邳,特来相见,乃有良言相赠。” “额……既是兄长旧友,还请坐。” 刘俭随即在屋中寻了一处地方坐下,随后小看着糜贞,道:“久闻旧友之妹,美而贤,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不虚。” “先生谬赞了,不敢问先生大名?” “某家姓刘,名基,九江人士,昔日走徐州行贾之时,曾与子仲兄有一面之缘。” 糜贞急忙道:“原来是刘先生,失敬,失敬。” 刘俭微笑道:“姑娘心中一定有疑惑,我与子仲不过一面之缘,又与糜家无深交,今日为何来此是吗?” 糜贞大大方方的道:“小女子心中,确实有这个疑惑。” 刘俭道:“既如此,那我也不瞒姑娘,咱们有话直说……刘某今日来此,乃是看在故人面上,特来解姑娘性命之危,生死之患。” 二合一 (本章完) 第六百章 对待男女用不同手段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唬人吗? 说实话,挺唬人的。 但刘俭的话,一下子就能将糜贞吓住吗? 自然不会,毕竟糜贞出身不俗,见识也不少,虽然远远不及刘俭,但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被刘俭吓到。 糜贞面色颇为疑惑地看着刘俭,随后就听她缓缓开口。 “先生此言,莫非以危言唬小女子乎?” 刘俭扭过头,和身后的张飞对视了一眼。 张飞似笑非笑地道:“你这小女子,好是不懂道理,俺兄长看你们糜家布施灾民,对下邳国百姓恩重,特意前来提醒于你,伱这女子不自重,如何反倒是怀疑起俺兄长的意图来了,我兄长堂堂君子,又是汉室宗亲,在士林之中亦有威望,焉能唬你?” “再说了,唬你这么一个小小女子,对俺兄长又有什么好处?” 张飞本来就是当世猛将,浑身上下有杀伐之气。 他适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冲糜贞喊叫,但是张飞天生嗓门就如同巨雷,说话之时一瞪眼就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糜贞自幼受到的就是众星捧月的待遇,身为徐州第一美女,徐州之内,多少豪门望族的名士才俊都对她倾慕之极。 别说像张飞这么呲眉瞪眼的冲她说话了,很多名士见了糜贞,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生怕把糜贞哄的不开心了。 张飞这么一嗓子喊出来,把糜贞的心吓的乱跳,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她的呼吸都炸急促了,惊魂未定的看着张飞,似乎颇有些惧怕。 这人怎么嗓门这么大呀? 糜贞的状态自然是落到了刘俭的眼中。 相比于张飞,刘俭在这方面的情商还是比较高的。 他笑着冲着糜贞拱了拱手说道:“姑娘,莫要惊慌,我的这位贤弟说话耿直,性情刚烈,但为人却是仗义豪爽,他是才之言,并无恶意,也无责备小姐之意,只是据实陈述。” “我与姑娘是第一次相见,姑娘信不过我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之所言,确实是为了姑娘和糜家好。” “姑娘须知,这下邳国如今到处都是流民,但这些流民又随时都能变成寇匪,而下邳国如今并未得到刘玄德直接治理,境内势力错综复杂,而且这周边的各势力是极为缺粮的,姑娘身为东海糜氏中人,本来就是巨富之家,如今携带这么多的粮秣前来布施灾民,岂能不惹强人觊觎?” “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今姑娘身上虽未有美玉,但焉知自己不是下邳国中的虞公呢?” 相比于张飞那样的大嗓门儿,刘俭现在可是循循善诱,哄着糜贞说。 他说话时的态度和蔼可亲,浑身上下已经呈现出了一股成熟的叔范儿。 刘俭已经是三旬的人了,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孩子和几名妻妾。 再加上他前世的阅历,现在的刘俭浑身上下所透露的高贵、成熟与稳重已经非常人所能比。 糜贞虽然也见过不少豪族中的男子,但是像刘俭这般气质的,也是少见。 便听糜贞对刘俭说道:“先生所言甚是,适才是糜贞小儿心性,未识得先生的一片好意,言语之中有了疑惑之意,确实不该,糜贞在这里给先生赔罪了。” 刘俭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如此,我与你兄长乃是故交,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功利,而是为了私人情谊,你对我有所疑惑也是正常的,大可不必挂怀。” “这样,我所说的话,你暂时不必相信,但也不要不信,我且说一件事,回头姑娘自行考证,便知我是好意还是歹意了。” 刘俭知道,有些事儿并不能着急,特别是对于糜贞这种比较聪明,见识又多,但其实还偏偏是刚刚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来说,有些事儿更是要有耐心,需循循善诱。 对待女人和对待男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女人心思细腻,考验心比较重,警惕性也比男人要高,这一点刘俭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对待女人一定要有耐心,而且要用比较委婉的方式。 相比东汉末年的大部分男人来说,刘俭其实是更懂女人的,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多少男人会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女人身上,他们哪有心情去揣摩女人心中想什么呢? 他们连男人心中想的是什么都还没琢磨明白呢。 刘俭如此耐心,而且语调非常平稳,他的表情也很和善,这让糜贞对他在心中多了几分好感和信任。 不过,若是要糜贞就这么相信刘俭适才话中的危言耸听,还为时尚早。 “先生如此诚恳,实在是让糜贞感动,那就请先生直言吧。” 刘俭缓缓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说道:“我敢对姑娘保证,不出三日,下邳的国相笮融还有本地的大豪阙宣就会派人来向小姐讨要粮草,而且讨要的数量一定会非常惊人。” 糜贞听到这,似乎不太信。 “先生为何会出此言?笮国相与阙宣虽然是下邳有名之人,但是他们与我糜家并无深交,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他们为何要向我们糜家讨要粮草呢?” 刘俭呵呵一笑,说道:“且容我跟姑娘卖个关子,三日之后,我必然会再来,到时候就是验证我所言正确与否之时了,届时小姐若是愿意信我,咱们再细说不迟。”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刘俭站起了身,向着糜贞拱了拱:“刘某今日权且告辞了。” 糜贞亦是站起身:“贞儿未有不相信先生之意,先生为何说话只说一半,未尽其言呢?不妨留下细细说来,糜贞愿意相信先生。” 刘俭却是故作神秘的说道:“时机未到,多说亦是无意,姑娘,三日之后再见了。” 说罢,刘俭便强行的带着张飞离开。 糜贞望着刘俭离开的背影,暗自嘀咕:“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神神叨叨的……” …… …… 张飞跟着刘俭出了糜贞的居所,:“兄长,不过是个小姑娘,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不怕吓不尿她。”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对待女人和对待男人的方式不一样,” “这女子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但是偏偏这世面又未见全,而且她还年轻,心智远未成熟,咱们若是逼迫的急的,反倒事得其反。” “万一这女人把咱们的情况泄露点出去,让笮融和阙宣有了防备,那回头咱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我现在吊着她,反而让她心生好奇,按照我的步调来,放心吧,三日之后咱们再来,必然会有成效。” 张飞道:“兄长这么肯定,笮融一定会在这三日内向其来要粮,俺虽然也能算定笮融一定会来问糜家要粮,但就怕不会就这三日来吧。” 刘俭哈哈大笑,说道:“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笮融和阙宣这种人,我一算一个准儿,贪婪之辈,他们的想法太简单了!他们眼中只有粮食,只有财货,多拖延一日,那糜家的粮食就多散出去一些,这对笮融来说就是一种损失,一群势利小人而已,眼界怎会宽大?” 张飞听到这儿,挑了挑眉毛:“嗯,兄长所言甚是,看来俺还要跟兄长学很多呀。” …… 事实上,正如刘俭所料,刘俭刚刚离去的第二天,笮融那面就派来了使者见糜贞。 那使者见了糜贞,二话不说,张嘴就直接问糜贞借粮。 而且其借粮的数额之大,几乎是糜贞这次所布施的所有粮草的总额了。 糜贞听到这的时候,几乎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是因为笮融借粮的数额巨大而感到惊慌,而是因为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早就在昨日所来的那位刘基先生的猜测中了,而且跟他所猜的一模一样。 正是因为如此,昨日那个刘基先生话中,救自己一命的事,此刻重新进入了糜贞的脑海之中? 难道说他所言的都是真的? 糜贞一边虚伪蛇的应付笮融的使者,一边忐忑不安的想着昨天的事。 那使者所要的粮草数额几乎是糜家这次带来赈灾的全部,糜贞当然不可能给他。 不过,为了照顾笮融这个下邳国相的面子,糜贞表示愿意借两千石粮草给笮融,择日就送往下邳县。 笮融的使者走了之后,糜贞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在思考刘基说的话,刘基算计得确实非常之准,准的让糜贞有些害怕。 她第二日一宿都没有睡好。 等到第三日,她盼星星、盼月亮,真的将刘俭和张飞再次盼到了。 刘俭见了糜贞,发现今日的糜贞状态与前日完全不同,精神萎靡不说,原本秀丽美艳的脸庞现在变得十分憔悴,甚至还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姑娘,这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糜贞噘着嘴,颇有些埋怨的道:“先生神机妙算,难道连这点小事都算不出来吗?想来贞儿为什么没有睡好的原因,先生心里也是明白的吧。” 刘俭闻言哈哈大笑:“姑娘真是高瞧刘某了,刘某不过一介儒生,又怎么敢当神机妙算四个字?” “不过我今日倒是还有一件事能够算的明白。” 糜贞道:“何事?” “如我所料不错,笮融昨日派人来问姑娘要的粮草应该是姑娘此次前来赈济灾民的全部数额,对是不对?” “啪。” 糜贞听了刘俭的话,心中一惊,直接将手中握着的爵掉在了桌案上。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 董卓的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低头扫了一眼糜贞掉落在地上的爵,随即慢悠悠的走过去,伸手将那个爵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用桌案上帛擦了一擦,随即放在了糜贞面前的桌案上。 刘俭如此绅士的动作,让糜贞非常的有好感,不过她现在却没有时间来纠结刘俭这种绅士的行为。 她急忙道:“先生为何会知晓那笮融要的是我一家此次赈灾粮墨的全部数额呢?” 刘俭捋着自己整洁的胡须,随后慢悠悠的对糜贞说道:“因为笮融他想要的就是小姐你们此番前来赈济辎重的全部,笮融这个人心术不重,他早就盯上了你们糜家,此番你们携带如此多的粮草前来赈灾,以笮融的心性,怎能不想要据为己有?” “他此番是先礼后兵,先问姑娘要粮草的全部,如果姑娘不给,或是只给了他一少部分,那他接下来就可以对伱们施展手段了。” 糜贞听的一愣一愣的。 堂堂下邳国相,居然要谋算他们糜家赈济灾民的粮食和辎重,这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但是糜贞眼下却无法不相信眼前这个人。 虽然只是隔了短短三日,但是糜贞对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中年男子却是深深信服。 却见顶着黑眼圈的糜贞紧咬着自己的嘴,站在原地不说话。 刘俭只是捋着自己的胡须,静静的站在一旁,既不插嘴,也不多言,就是等着糜贞表态。 少时就见一身水袖长衫的糜贞,突然以女子之礼,向着刘俭盈盈一拜。 “先生既然是家兄的昔日之友,那还请先生看在家兄的面子上,救我们糜家众人,小女子在这里谢先生了。” 刘俭急忙伸手搀扶起了糜贞,然后感慨着对他说道:“姑娘,不要如此,嗨,其实说起来,我也是家道中落之人,当年家中在淮地,也算富裕,虽不上是顶流之族,却也说的过去,后遭变乱,财势尽失,我本人一支家道中落,幸亏得与令兄相见一次,糜兄资助我财物,助我渡过难关,我的家族如今虽然没有恢复元气,但好歹也是没有尽毁。” “所以不论如何,糜兄的恩情我都是要报的。” “今我游历至此,闻姑娘在此处布施,又知道笮融和阙宣等人在此执政,心知他们必然会谋算姑娘,故而前来相助。” “姑娘能够相信某,与我共同渡过难关,那我自当尽力。” 刘俭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糜贞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 且不论刘俭到底能不能做到他所说的事情,但是就刘俭目前的表现,还有他的话,还有他的所作所为,整体的感觉给糜贞就是一种非常值得信赖的感觉。 糜贞心中很奇怪……这个中年男子,他只是仅仅见过两面,但是他的那种温柔和他的那种可以让人依赖的感觉,却使糜贞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 身为徐州第一美女,往日里各种徐州豪门子弟在糜贞面前无不是尽力展现自己的优越。 而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需要展现他的优越,他只是需要在自己的面前认真的谈一些事情,以他的气度和举手投足,就足够能够让糜贞看到他身上的过人之处了。 即使如此,糜贞还觉得他似乎是非常的低调。 总的说起来,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糜贞无法探明的神秘感。 糜贞,心中充满了迷惑。 而刘俭身后的张飞则是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 兄长也太能忽悠了! 这编故事的水平真是一般人比不了啊,俺张飞就是想破了脑瓜子,也编不出兄长这么顺溜的故事。 还家道中落,还受了糜竺的钱财恩惠,兄长这怎么一张嘴就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而且还编的这么生动,你看他那表情,仿佛真是受了糜竺恩惠前来报恩的人一样。 此刻的张飞,心中对于刘俭的敬佩之情越发的多了,而且这一次是全方面的敬佩。 说瞎话的本事,也得服气呀! 张飞都看不出刘俭此刻的破绽,那就更别说是糜贞了。 糜贞问道:“先生,您说小女子还有糜家这一众随从,皆有性命之危,难道这性命之危就是来自笮融和阙宣吗?” 刘俭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瞒姑娘,笮融和阙宣确实是有意要杀人越货,不过,他们暂时还不敢将这事情明面化,以免引起了你兄长糜子仲的怨恨。” “若是我估计的不错,再过两日,笮融的使者又会来找姑娘的。” 糜贞叹息道:“我已经给了笮融两千石粮食,他还想怎样?”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他摇头叹息:“那两千石粮食是满足不了笮融的胃口的。” “依照我来看,笮融拿了你两千石粮食,过几日就会派人来与你商议,说是下邳北面的流民目前已经暂时安定,而下邳南部的流民较多,也更加需要糜家的赈济。” “他会希望你将队伍从这里迁移到下邳南地,在那里接纳更多从广陵或是泗水以南涌来的流民。” 糜贞没有想到刘俭居然把事情说的这么细致,连笮融下一步要做什么,他都说的这么清楚。 “我们一家来到下邳,本来就是为了赈济灾民,在下邳之北或是在下邳县之南赈济灾民,都无不可,笮融提出这般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 刘俭认真道:“他倒是合情合理的,可是你想没想过,下邳北境,尚且不算太乱,乱民的数量也没有这么多,本地迁移的人也没有太多,你们糜家在此处行事,笮融若是派兵来攻杀你们,很容易暴露,但是下邳南面,如今可是一片荒芜,流民四散,几可以说是鸡犬不留。” “哎,你领着人到那里去布施,笮融若是驱兵装成贼寇,将你一众人斩尽杀绝,抢夺粮草,回头谁又能够替你喊冤,又能够替你报仇雪恨呢?” 糜贞听到这顿时一惊:“先生的意思是笮融要派人杀我们?”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提醒你,我不想看故人之妹死于歹人之手,方来献计,希望你能够明白这当中的险恶。” 糜贞的俏脸有些白了,她虽然见识多,但是事关这种生死搏杀之事,他还确实第一次碰见。 “先生,你既是家兄的故人,那就请你看在兄长的面上,替我等设法破解此局吧。” “贞儿愿意以师礼待之。” 刘俭捋着自己的短须,皱起了眉头。 “我不过一普通人,又如何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这下邳国相的设计呢?” 糜贞急忙道:“先生,贞儿虽然见识短浅,却也能够看出先生乃是不世出的名士。” “先生是有大才华的人,一定有大计谋、大智慧,救贞儿还有糜家的一众随从。” “恳请先生不要吝啬,救我们一救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便见糜贞冲着刘俭下拜。 刘俭急忙搀扶住她。 这一次是实搀。 他的手也彻底的接触到了糜贞冰凉的手腕儿。 嗯,软滑柔香,不错不错。 刘俭搀扶起了糜贞,沉思片刻后,随即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设下宴席,请笮融和阙宣来赴宴,在宴席上将事情说清楚,希望他不要对你的人动手,因为你现在就算是不继续南下,而是北上,笮融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们这些粮秣已经入了他的眼,他不得到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设下宴席?” 糜贞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纵然设下了宴席,我怕他们也未必会给我这个面子。” 刘俭笑着说道:“这点你大可放心,笮融一直惦记着你的财富,你设下的宴席他一定会来,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而且,彼也可借此宴来探探你的底细。” “只是我一介女流,恐怕说不通笮融啊。” “烦劳先生在宴席之中替我向彼陈明此事,助我周旋。” “这个自然,你大可放心,我既受你糜恩惠,自然会在宴席上鼎力扶持,帮你促成与笮融的和谈。” 糜贞听到这,很是感动。 “先生,救我一众人,小女子无以为报,今后必然对先生言听计从,以恩师之礼相待。” …… 凉州,南安。 “咳咳咳!” 董卓自打抵达了凉州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舒服。 凉州地势比较高,空气相较于中原也比较稀,而且这面是苦寒之地,冬日寒冷,夏日的时候,艳阳高照,阳光直射,草木皆多黄枯。 董卓年轻的时候,倒并不觉得凉州的气候怎么样,因为对他健壮的身体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但是他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随着这一次再次踏足凉州,他发现他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这些年,董卓在京中养尊处优,虽然吃的好,住的好,但是却远远没有当初的健硕体格了。 这到了凉州没多久,他就竟然感染了风寒。 而且他这风寒还挺重,一直吃药也一直没见太好。 但董卓的性格还是比较刚烈的,拖着病体,他也要指挥三军将士跟叛军打仗。 而且董卓抵达了凉州之后,朝廷的兵马确实打了几场漂亮的翻身仗,将马腾和韩遂好一番收拾。 但是现在关中那边却传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叛乱?” 董卓一边咳嗽,一边皱眉看着刘艾:“多大规模?” “唉,目前看来,叛乱的规模还不算太大,只是叛乱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先前不过是三五股人马,如今已经变成了十余股,相国,我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苗头。”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 动朝廷根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揉着自己的头,脸色颇为痛苦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唉,真是烦心啊。” 董卓苦恼地叹息道:“怎么会突然蹦出了这么多的叛逆?关中那边留守的军队,可能平定否?” 刘艾说道:“根据回报,负责镇守在长安的李傕和郭汜手中的兵力,应对这些叛逆倒是足够,毕竟大部分的叛匪都是流民或是底层的野人,虽可蜂拥而聚,但触之即溃,而且这些叛贼几无甲胄,兵械也并不精良,更无通晓兵机之人,如此目前并无大事。” 董卓听到这的时候,不由长出口气,他感慨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好端端的,如何冒出这么多的叛逆之贼?这岂非是要坏老夫的大事?” 刘艾闻言,半晌未曾说话。 “怎么了?刘侍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有话但说无妨!” 刘艾很是恭敬的向着董卓施了一礼:“相国,其实依照末吏度之,关中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多的叛乱,纠其原因,乃是因为五铢小钱新铸,广为散布于民间,大幅度的掠夺了地方的财富,因此导致了地方叛乱愈多。” 董卓皱起了眉。 “民间财富被掠夺愈甚,关中粮价疯涨,地方望族把控粮价,大发横财,导致普通的黎庶连饭都吃不上,如今对于很多关中的百姓而言,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似如此,为何不反?” 董卓听了这话,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打在床榻的边沿。 由于他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太甚,使得董卓一下子又开始剧烈的咳嗦了起来,他这一波咳嗦的非常严重,旁边的侍从急忙上前为他抚胸顺气。 董卓伸手推开那些侍从,然后狠狠地瞪着刘艾。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刘艾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道:“依照末吏之见,眼下只有两个办法,可以避免事态继续恶化。” “说说看。” 刘艾很是认真地说道:“相国,如今除了朝廷所直接掌控的辖地外,不论是刘俭所掌控的河北,还是袁绍所掌控的荆楚,亦或是曹操所掌控的江南,甚至是刘焉与袁遗所争锋的益州,都是明着尊奉朝廷之意,实则却暗中抵制,不愿使小钱流通,如此,朝廷所能摄掠的物资,实际大部分都是关中,司州亦或是中原辖境的黎庶……” 话音落时,就见董卓恼羞成怒地吼道:“袁绍,刘俭之辈,着实可恨!表面看似尊奉朝廷,事事以天子为先,实则暗地里皆是自私自利,图谋不轨之辈!” 刘艾叹息道:“这些人固然是可恨,只是我们现在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如今朝廷用小钱盘剥的都是我们自己的百姓,相国西征皆是靠着摄取民间之利,关中百姓入入不敷出,几都无有生路,长此以往,民间又岂能不乱?各方流民又焉能不叛也?” “无知小民!” 董卓气道:“西征之事,利在千秋,功在社稷,眼下朝廷只是问他们借取绵薄之利,待平定了凉州,征服了西域,商贸源源不断,自然会让他们获利,反什么反!难道就不能忍耐一时?!” 刘艾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叹息。 若是换成以往的董卓,其性子虽然残暴,但也绝不会说出这么肤浅的话来。 可是如今…… 看来,相国的病已经冲昏了他的理智,日渐虚弱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头脑。 刘艾耐心地劝着董卓:“相国,普通的黎庶百姓,让他们忍一忍,倒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现在的粮食价格被关中的豪右诸家抬的极高,普通的百姓黎庶俨然已经没有了活路,让他们继续忍耐,无非就是断其生路……谁也不想死啊。” 董卓猛然抬手,道:“总之,眼下凉州的战事较急,事关全局,更是老夫亲自指挥之役,绝不容有失!小钱之政,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节撤回,这事关凉州战事的走向,也是老夫大军的支撑!” “关于关中豪右哄抬粮价之事,老夫自然会派人处置,你大可不必操心,你此刻的主要任务,就是辅佐老夫在西北成事!知道吗?” “喏、喏……” 刘艾一个劲的低眉顺目的向着董卓施礼,他知道此刻的董卓已然是盛怒已极,若是再继续探讨下去,很容易就会惹怒董卓。 董卓这个人,一旦翻脸,那可这就是六亲不认,抓着谁杀谁。 别看刘艾现在是仅次于李儒的智囊,但是这般把董卓惹急了,杀了刘艾他也不会有任何心疼的。 “咳咳咳!” 董卓扭过头又是好一阵咳嗦,然后他看向了一旁的刘艾。 “只是地方诸豪乘着朝廷施新钱之政时,哄抬粮价,置万民于水火,破坏国家社稷,当真是可恨的紧,不好好整顿一下,杀他几个,不足矣平民愤,更是不足矣彰显朝廷之威!” “传令,着郭汜着手彻查此事,必要的时候,给老夫逮几个领头囤粮哄抬粮价的,带到闹市口宰了,没收财货,以正国法!” 刘艾听到这,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激进了一些?” 董卓冷道:“这还算手段激烈?刘俭这些年杀了多少豪族中人?老夫跟他相比,已算是不错的了!” 刘艾其实想说的是,此事让郭汜去处理未免有些不妥当,毕竟郭汜乃是凉州的马贼出身,如今虽然当上了将军,但一身劣性不改,惩戒关中豪族首领这种事,只怕会让他办砸了…… 但是话到了嘴边,刘艾还是将他想说的事情咽下了肚去。 毕竟,郭汜乃是董卓的嫡系,或许对于董卓来说,郭汜在其心中要远远的超出自己。 正所谓疏不间亲,以自己在董卓心中的地位,去说郭汜的坏话,未免有些越界了。 而且郭汜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回头一旦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只怕此人也必然不会与自己干休。 好端端的,得罪那匹夫作甚!? “报!”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西凉军侍卫急匆匆地跑到了董卓的帅帐里,冲着董卓拱手道:“禀相国,吕将军派人为相国送来捷报!” “哦?如何?” “吕将军在南安西南百里设伏,大破马腾麾下的骑兵队,贼首马超为吕将军亲自败之!” “好!” 董卓听到这的时候,大感痛快。 那马超年纪轻轻,却甚是勇猛,他跟随在马腾的身边,几次三番的大败自己麾下的西凉兵战将,令董卓异常恼怒。 今番让吕布出马,狠狠的收拾马超一顿,也算是解了他的气! “好,很好,即刻派人,重赏奉先!马腾和韩遂,老夫且要看看,他们还能蹦到几时!” …… …… 其实,一直紧盯凉州和关中诸地的人,不只是董卓和刘俭,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袁绍。 身为袁氏家主,身为如今已经整合了所有四世三公资源的袁绍,他的手下有一大批的精锐谋臣,这些人当中,不乏目光精远者。 “袁公,董卓今日已经开始命郭汜,在关中整治哄抬粮价之人,看起来,董老贼,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 “当今天子所设的小钱之政,可谓愚蠢之极,他妄想搜刮关东诸州郡,可哪里知晓,关东诸人,岂是任他宰割的,如今皇帝作茧自缚,关中动乱之期,只怕不远了。” 说话的人,乃是蒯越,现在袁绍麾下极得其敬重。 此时,厅堂之中,只有袁绍和蒯越两个人。 袁绍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问道:“先生,当此时节,某应如何?” 蒯越很是干脆的告诉袁绍。 “当此时节,可派人前往关中,散布流言,并暗中联合关中诸豪,动朝廷根本。” 一会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三章 最后一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的事业,如今已经算是做得很大的。 他所掌控的郡县极多,下辖的人口密集,更是得到了南方的顶流阀阅和望族的倾力支持。 如今的袁绍势力逐渐达到鼎盛,试问他又如何能够不有称帝之心呢? 只是有些事是在心里想一想的,并不能够随意表现出来。 袁绍不傻,他明白什么事都要有个度。 所以有些事情,他只能够跟他最信任的人商议。 而在袁绍现在的概念里,蒯越就是极得他信任的人之一。 袁绍从来没有向蒯越诉说过自己心底最深层的秘密,但是蒯越不用袁绍多说,他自己就能探究出袁绍最终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已经完全依附于袁绍的蒯氏家族,自然也向着这个方向不懈的努力着。 今日,就是蒯越给袁绍下的一剂重药! 袁绍听了蒯越的话,精神不由一振。 现在的朝廷和历史上不太一样,虽然汉室依旧衰微了,但却没有遭到那么强烈的重创。 至少截止到现在,董卓没有乱政,李傕郭汜也没有乱政。 朝廷从雒阳迁移到了关中,建立了司州,董卓虽然依旧以相国之尊执掌朝政,但却没有令皇权旁落,天子被欺。 至少现在的汉室天子刘辩,在朝廷上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是众臣不能蔑视的存在。 这对于袁绍是好事吗? 对于一心兴复汉室的刘俭来说,这算是好事。 至少,这个天下姓刘,姓刘的人当皇帝是规矩,这条铁律还在。 这条铁律,是身为汉室宗的刘俭极力想要维持的。 但同时,这条铁律也是袁绍极力想要破除的。 “异度有何高见?” 蒯越言道:“董卓此人虽然长于征战,心思深沉,但他却有一个软处,就是在关键时刻,过分的依仗西凉系诸人处理要事。” “其实,这也能够理解,毕竟朝中的大部分人此刻依旧视董卓为敌,若是让旁人处理要事,董卓实在是信不着他们,故而只能委托给西凉诸人。” “只是可惜的是,西凉军诸人皆是凉州的寡学之辈,冲锋陷阵或许英勇,但是在关键的事情上,又焉能不出乱子?” 袁绍点了点头,道:“有理。” 蒯越言道:“囤积居奇,自是不该,但却是天下诸豪多年来历来所行之事,如今朝廷危机,西北还是有战事,若是想要平稳粮价,还需派遣思绪清楚,处事干练之人,与关中诸豪往来磋商,恩威并施,抚剿并用,方可成事。” “只是可惜呀,董卓居然将这件事交给了郭汜,这不是摆明了要将这件事搞乱吗?回头关中诸豪能不能服气郭汜再说,单说那郭汜乃是马贼出身,为人凶狠,岂能行使平衡之策,让关中诸豪心甘情将粮价给压下来?” “我料郭汜为人必然是耍凉州人的凶蛮那一套手段,不是杀人就是抄家,到时候以武力来震慑关中诸豪,让他们主动放弃赚钱的机会,将粮价平定下来。” “若如此,那些关中诸豪岂会甘心?他们必然心怀怨恨,仇恨郭汜!” “本来那些关中诸豪不想反,但是经过郭汜这么一搅和,反而会惹得他们有了反心了。” “而这些人一旦有了异心,那可和普通的黎庶造反不一样,这个时候,用他们来使朝廷在关中失去威信,正和其时。” 袁绍听的两眼直放光,他一个劲儿的点头说道:“异度之言有理,请继续言之。” 蒯越慢悠悠的继续道:“眼下之局,咱们派遣使者暗中入关中,一边散布关于这新币政策的流言,将这新货币的弊端扩大,将弊端全指向当今天子和董卓,当然了,这也不是冤枉他们,因为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定下的政策。” “关中诸民皆有反叛之心,诸豪也会被郭汜搅和的不得安宁,所有人的目光与怒火都转向天子和董卓,当此时节,我们暗中派人与当地诸豪沟通,暗中资助他们造反,如此一来,这事情可就好办了。” 袁绍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蒯越的言下之意。 “哈哈,异度果然是高才,若如此行事,则关中必乱!到时候,董卓的大军在西北不能急回,以天子那点微末手段又安能压得住关中诸豪所卷起的叛乱?” 袁绍的嘴角露出了几分微笑。 “刘家天子和董卓自己将自己至于绝境,这事儿可是怪不得旁人的袁某推他们一把,也让天下人看看,这对儿推行新政,想要改变天下的天子和重臣,到底是一对什么人物!” 蒯越深沉道:“到时候,关中大难,袁公便可静观时局动态,以袁家之名义,以拯救匡扶天子为名义,进兵关中,坐收渔利。” 袁绍抚掌哈哈大笑道:“异度真乃我之贤臣也,哎,我有异度,何愁天下不平?何愁大事不定啊?” …… 不多时,蒯越走出了袁绍暖阁的门,来到门外,却见一人在外面等候。 很显然,这个人已经等候了多时了。 这个人就是袁绍手下的重要人物许攸。 许攸适才就来拜见袁绍,但是等了许久也未见袁绍召见他,心中还在纳闷,如今见里面出来的人是蒯越?许攸心中猛然升起了几分嫉妒。 “哎呦,我当时谁在袁公的暖阁里一直不出来,这不是异度吗?这原来是你与袁公有重要的事商议,早知如此,许攸就不在此等了。” 蒯越则很是礼貌的向着许攸施了一礼。 “让子远久等了,实在过意不去,本不欲待如此之久,只是袁公非有几件大事要与越商量不可,一直探讨到现在,让子远久等了,惭愧惭愧,子远,快去见袁公吧,反正袁公现在也无什么大事,正和其时也。” 说罢,蒯越笑着向许攸拱了拱手,随即走了。 许攸望着蒯越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吐了一口。 “呸!” 随后,方见许攸进了袁绍的暖阁。 …… 下邳城外的百里之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在一处乡聚之内,糜家的人正在一座大庄中布置,张灯结彩。 从正门往里到明厅,流水一样摆放着木质几案,上面满置着时鲜的果品、点心、角黍、菖蒲酒、雄黄酒。 关羽的五十名军士扮成奴仆里外的忙碌着。 关羽表情从容,按刀来回巡视,而张飞则是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些桌案,脸上透漏着兴奋。 这是他想杀人之前的一贯样子。 刘俭细心的看着场间军士的行动,记得他们开始的时候,虽然化妆,但是神情上还是破绽极大,一个个趾高气扬,眼睛都在天上,那是百战精兵特有的神彩。 后刘俭特意对他们进行了特训,让他们彻底忘住自己是一个士兵,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甚至把他们训得见到人都不敢轻易抬头,只用眼睛斜着翻,把关羽心疼的不得了。 或许是在知道糜家只是派一个女子来了之后放松了戒心,笮融和阙宣答应前来赴宴,毕竟,在他们看来,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糜家的。 再说了,糜家的饭,不吃白不吃,吃了她一样得完蛋,这个下邳,还是他们二人的天下!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大的心态,使得今日的宴席,将成为他们最后一顿饭。 (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兴平五年五月十日,今日是糜贞委曲求全,在下邳北乡的宅邸之中,宴请笮融和阙宣的日子。 宴会期间,刘俭派了几十名辽东军士作为仆从小厮在宴席会场,并对糜贞说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请糜贞相信自己的判断。 糜贞毕竟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特别是现在的糜贞知道了笮融和阙宣是想要糜家所有人的性命,那她心中更加的忐忑惊惧,自然就会对刘俭的建议言听计从了。 现在的糜贞,对刘俭怀揣着信任与依赖。 在下邳这个地界,她已经是举目无亲,只有刘俭可以帮她。 五月初十,宴席开始的当天,糜贞带领着糜家一众家仆站在府邸之外,紧张的向南边眺望着。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正是如今校事府在东南的总领校尉李谷。 整个下邳的情报,如今全部由李谷向刘俭直接汇报,校事府的侦查能力自然远远超出关羽和张飞手下的辽东斥候,所以现在的刘俭可以随时得到阙宣和笮融的消息。 一切的事情,都在刘俭的掌控之中。 “姑娘,莫要害怕,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家先生的掌控之中,而且稍后就是阙宣和笮融想要对姑娘不利,也有我在一旁守着,姑娘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不必过于担心。” 李谷乃是大剑师王越的弟子,剑术高强,武技也是出众。 在战场上,论及指挥三军,冲锋陷阵,李谷肯定是不行。 但是在这种宴席间搏杀,关羽和张飞都未必能有李谷玩的溜。 先前,将李谷安排在糜贞身边之前,刘俭特意让李谷在糜贞面前展现了一下他的剑术。 糜贞虽然不通武艺,但是单看李谷的身手,即使是外行也能看出他的厉害。 于是糜贞这几日除了睡觉之外,一直将李谷绑在了自己的身边。 适才的糜贞虽然很紧张,但是在听到了李谷的安慰,再想一想他矫健的身后……脑海之中又映射出了刘俭那张可以让自己安心的脸。 糜贞的心,在瞬时间又安定了下来。 毕竟,历史上的她,可是那位随同刘备颠沛流离,辗转飘零从始至终的糜夫人,其内心之强大远飞一般女子可以相提并论。 糜贞望着远方,见笮融和阙宣等一众尚未抵达,于是便小声询问一旁的李谷道:“李君,敢问足下是刘先生的什么人?关系可亲密否?” 李谷闻言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糜贞居然突然问起他和刘俭的关系。 不过幸好在事前,刘俭曾经给李谷补过课。 李谷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与刘先生乃是挚友,昔日曾受刘先生大恩,今日得其相邀,特千里而来,相助刘先生成事!” 糜贞恍然地点了点头。 “想不到刘先生居然如此仗义,在各地结交了如此多的豪杰,前番那位满面虬须,壮如熊虎的猛士……似乎也是受了刘先生的恩义……刘先生,似乎颇为喜好结交能人异士啊?” 李谷很是认真地道:“刘先生虽然家道中落,但为人却洒脱豪迈,他行事清俊高雅,喜好结交天下豪杰,为人洒脱仗义,不吝钱财,常救人于危难之间。” “先生一向有江南呼保义,扬州及时雨之称谓。” 糜贞听到这显得颇为惊讶。 “不想刘先生居然还有这般雅号?” 李谷哈哈笑道:“刘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物啊,他的智慧和志向,远飞凡俗所能猜度。” 糜贞听到这的时候,脑海中不知为何,一下子泛起了刘俭的样貌。 她心中暗道正如这位李君所言,那位刘先生着实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物,远飞一般人所能猜度。 在见到这位刘先生之前,放眼整个徐州,也未有如他一般高深莫测的男子。 别的不说,单是他找来的这些“朋友”,就一个个皆非寻常之人也。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李谷说道:“姑娘提神,正主来了!” 随着李谷这一嗓子说出来,糜贞随即向着南面望去。 却见一支人马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正浩浩荡荡的向着他们之所在而来。 自不必问,这就是笮融与阙宣等一众来了。 不知为何,李谷适才说出了刘俭的那些事情后,糜贞也受到了鼓舞,心中的傲气和韧劲上来了,随即露出了平静的姿态,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有些惊慌。 很快就见笮融和阙宣的兵马来到了。 他们两个这次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两三百的随众。 看起来,糜家一众人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警惕范围之内。 特别是一个由女子率领的队伍,有什么好防备的呢? “糜姑娘!久仰久仰!笮某早就听说子仲兄的妹妹乃是徐州的第一美人,原先不曾见过,曾以为是谣传,一直不信。” “今日一见,方知姑娘人如其名,果然是国色天香,容貌无双,果然美的让人叹为观止啊。” “今日得见姑娘,实乃笮某之幸也!” 说话的人乃是笮融。 很显然,长于礼佛的笮融对于美色并没有太多的需求,因而面对大美女糜贞,也未有什么垂涎之意,只是礼貌性的夸赞了糜贞的美貌,全是出于客气。 但是一旁的阙宣显然就没有笮融那样的定力了。 他乍然一瞅到糜贞,眼睛瞪时顿的浑圆,嘴巴张的大大的,手都有些发颤了。 显然糜贞的美貌让他感到惊讶。 虽然他知晓这次糜家是派一个女子率队而来,但是他万万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一位貌美的美女。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这阙宣本来就是色中饿鬼,这些年称雄于下邳,被他祸祸的良家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而为她生下孩子的女人也有好多,但是阙宣对这些女人却并不好。 生下的孩子,他都收纳于邬堡中养着,但是对于那些为他生完女孩子却被他玩腻了的女人,却都是被无情的抛弃了,可谓无情之极。 今天见了糜贞,阙宣的色心再度起来了。 他虽然是一方豪雄,但不是上流出身,说话之中隐隐都透着下作之情。 “嚯呀!这位贤妹自己一个人率着大队人马来下邳布施,怎么不事先找阙某呢?” “有阙某在这下邳,不论大事小事,皆尽皆能替你处置了,谁敢不给阙某面子?” “小妹,你这次可是没有撞对门儿啊,记着来了下邳应该先到我的邬堡坐一坐呀,某家冲着子仲的面子,定当好生招待于小妹你,说不定这一来二去的,咱们还能成一家人呢?是也不是?哈哈哈!” 说罢,就见阙宣哈哈大笑,满面得意之色,丝毫没有出言无状的羞愧。 反倒是被他用言语调戏的糜贞,心中很是震怒! 毕竟糜贞这些年所接触的、追求他的男子皆是上流之人,哪有几个像阙宣这样张嘴就是调戏之言的?委实落了下乘。 若是换成昔日,糜贞甚至都不可能跟阙宣这样层级的人交流。 只是现在天下的形式不同了,有兵有将有粮的一方土豪,皆是乘乱兴起,压制了昔日的部分上层人物。 即使是像阙宣这样的匹夫,在有了兵马之后,也会让周边的家族刮目相待。 糜贞被阙宣的一番言语惹的羞怒,似有发作之意。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李谷不着痕迹的轻咳了一声。 糜贞一下子反应过来。 她心中暗道,些许调戏之言,不足挂齿! 眼下还是应以大局为重,毕竟今日是来办大事的。 眼前的这两个人,不论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调戏自己,但是他们的心思肯定是歹毒的。 糜家之人的性命安危皆是在今日一谈! 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而惹恼了阙宣和笮融。 想到这,就见糜贞冲着阙宣微微一笑:“公此言甚是,小女子见识浅薄,来了下邳国布施于民,忘了正事,未曾先拜会笮国相与阙公,实在是失了礼数。” “是故今日特备薄酒宴席,邀请两位在此赴宴,以为赔罪,待翌日得清闲之日,小女子必亲自前往阙公的邬堡,向阙公再次谢罪。” 糜贞给雀轩道歉并微笑的时候,容貌甚是艳丽,如同一轮明月般的动人心魄,看的阙宣色心大起。 阙宣的口水差点没流出来了。 “哈哈哈,好!甚好!贤妹,你既如此赏脸,那阙某翌日一定在邬堡内命人好生整扫床榻,等你前来呀!” 其实整扫床榻乃是待客之道,并无不妥,但经过阙宣的嘴一说,不知怎么就显得很下流了。 随同他一起来的下邳国相笮融都有点儿听不进去了。 笮融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斜眼瞥了阙宣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些。 “笮国相,阙公一路劳顿了,小女子的宴席已经在院落中摆好,请笮国相还有您手下之人前往赴宴,容小女子侍奉水酒。” 阙宣哈哈一笑:“既如此,那就有劳贤妹了。” 糜贞转身,当先引路,笮融和阙宣则是翻身下马,随着她一同向着宅邸走进去。 进去的时候,阙宣则是一把悄悄的拽过了笮融,对他说:“兄长,这个女子回头能不能给我留下?” 阙宣一撅屁股,笮融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 “你疯了!咱们要抢劫糜家所有的辎重,这女子怎么能留下?留了这活口,岂不将你我都置于死地?” 阙宣则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哎,笮兄!你这说话未免太小心了。” “区区一个女子,咱们把她掌控在手里,又能惹出什么事端?” “回头我把她关在我的邬堡里,不让她见外人,这事儿也漏不了,就当这人是死了!” “再说了,这么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就要让她死于刀下,你舍得我却不舍得呀,不行不行,这女子回头我一定要收纳于房中。” 笮融很是气恼的瞪着阙宣说道:“你敢!你可知晓那糜竺是何等样人?再说了,这个妹妹对她与子芳都极为重要,若是不能让糜竺找到他妹妹的尸首,那糜竺岂肯善罢甘休?” “万一这事再扯到刘玄德身上,出动徐州郡国之军去帮助他寻找其妹,最后少不得会出什么疏漏落到咱们头上。” “你能管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管得了一世吗?” “再说了,邬堡中人多嘴杂,谁知道这事儿最后传不传的出去?” “你若是敢金屋藏娇,我就跟你断绝交情!咱们好好梳理梳理这些年的恩怨!你看如何?” 阙宣被笮融凶狠的样子给吓到了。 “兄长,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这女子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女,回头我将她困在邬堡之中,玩够了再杀!扔出去,让糜家找到他的尸身就不就得了吗?回头兄长若是有兴趣,不妨你我一同享用之……” 阙宣以为自己的一番好意会被笮融夸奖,但是没有想到笮融低声骂道:“匹夫!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说吧,便见他转头快步向着大宅里面走去。 望着笮融的背影,阙宣狠狠的啐了一口。 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不行就不行?老子偏要这么做,我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 院落之中,已经布好了一张张的桌案,都是流水席,笮融等一众人皆都有桌案。 糜贞在右手的一面案席,随后笑着对笮融和阙宣说道:“两位请坐上手。” 笮融道:“这如何好意思呢?” 糜贞笑道:“两位都是咱们徐州赫赫有名的人物,笮公更是一国的国相,居上首之位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若是两位不坐于上手,这整个院落,乃至于整个乡聚,或者说是整个下邳国中,又有何人敢坐?” 笮融听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 这姑娘都是会说话! “姑娘果然不俗,子仲兄实在是有一个好妹妹呀。” 糜贞摇了摇头,道:“国相实在是夸奖了,哎,国相,您适才与阙公是有什么事情在略争吗?” 笮融听到这儿,脸色顿时一变,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摇了摇头:“不曾有,只是一些些许关于下邳政务之事,有了多一点分歧,所以刚才说了两句。” 糜贞恍然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笮国相,阙公,你们二位快请坐。” 在糜贞的安排下,笮融和阙宣随即坐在了他们自己座位上。 坐下之后,糜贞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酒爵。对两个人道:“小女子本酒量不济,但今日之局,得见二位贵人,自然也要多献一些丑了,些许水酒,聊表敬意,希望两位贵人,今后在下邳对我们糜家所做之事多多照应,亦多多担待。” 阙宣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既然都是妹子这般说了,那这酒我们二人自然是要喝的,妹子你大可不必在意,有兄长,下邳的地界,任你糜家来去,来来来,咱们共同饮。” “盛饮!” “……” 喝完酒后,众人又吃了一些菜,后,糜贞令歌女们献上奏乐与舞蹈,众人共同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观赏场中的雅致之景。 酒过三巡之后,笮融突然开口:“姑娘,前番笮某与你说的,让你转移地界南下,去下邳之南布施之事,你可考虑的怎么样了?” 糜贞听到这,立刻盈盈的站起身来。 她向着笮融施了一礼,道:“糜家力薄,在此处布施已经耗尽全力,去往下邳之南布施之事,恐糜家无力承担,还请国相通融,让糜贞北归,待回返东海之后,糜家定有厚礼表示,不知笮公能通融否?” 糜贞这话,是告诉笮融,不想去南方了,希望回东海,恳请笮融放行。 只要笮融答应了,那就说明他放过了糜贞等一众,糜贞这一行人的危难就解除了。 笮融摇晃着手中的酒爵,想了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不行!” 听了笮融如此斩钉截铁的话,糜贞的心陡然落入谷底。 看来,自己是劝不动笮融了。 还得请刘先生出来帮忙才是…… 今日加班,先更这么多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 张飞除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笮融当然不会让糜贞回去,而且不论如何,他也一定会促成糜家商队南下前往下邳国南境布施,毕竟这事对于笮融来说很重要,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吞了糜家运送到此地布施的辎重,到嘴的肉岂能让你飞了? 糜贞你想要返回北方,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心中想的是这件龌龊事,但笮融面上可是要做的到位。 他捋着自己的须子,感慨叹道:“姑娘,不是笮某不愿意答应姑娘的请求,只是现在下邳国的百姓流离失所,因为战乱而四处避祸,如今好不容易有您糜家愿意相助我们稳定灾民,笮某为下邳国大计,哪里又能轻易放姑娘你们离开呢?”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虽然是否定了糜贞的提议,但笮融也未曾将话说的那么难听,多少有点听着像是半开玩笑的感觉。 糜贞并未就着这件事继续与笮融说下去,因为她也是和自己的兄长学做生意多年了,对方到底是不是想松口,亦或是他们的底线在哪,糜贞只是需要观察对方的面部表情,还是对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就大概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看起来,笮融果然是不打算放过他们糜家这南下布施的一众人马了。 想到这,糜贞心中不由一阵紧张,而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能够依靠的人也就只有那位刘基先生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立于糜贞身后的李谷突然轻声说道:“姑娘,笮融适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单凭姑娘,只怕是无法使其改变心意,还请按照刘先生的话去做。” 糜贞心中明白。 又敬了笮融和阙宣两爵水酒之后,糜贞借口说自己需要去后院更衣,想请笮融和阙宣暂等她少许。 这是刘俭提前交待给糜贞的。 如果笮融和阙宣不答应糜贞北上的请求,那就让糜贞寻个借口,先行躲到后宅去,随后刘俭自会站出来,替她糜家也与去阙宣与笮融谈判。 虽然刘俭没有告知糜贞,自己究竟会怎么跟笮融和阙宣商讨这件事,但刘俭的智谋,还有他的成熟,以及他昔日对糜贞的诚恳态度,使糜贞心中对他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糜贞现在,竟是没有丝毫根据的相信,刘俭一定有办法说服笮融和阙宣。 但至于怎么说服,糜贞就不知道了。 诚然,她万万不会想到,刘俭一开始也没打算说服他们,而是打算直接干掉他们! …… …… 眼见糜贞起身走向后宅,色心大起的阙宣心中开始盘算起了龌龊事来。 他本来就是豪莽之徒,又天生好色,今日又喝了些酒,一时之间,竟起了些龌龊心思。 他装模作样的站起了身,向着笮融拱手道:“兄长,某去如厕!” 笮融并未多想其他,只是泯着酒,随后挥了挥手,示意阙宣快去快回。 阙宣在糜家仆从的指引下,往后宅的厕所而去。 随后,他来到了厕所的院落之后,却并未着急过去如厕,反倒是一脸贱笑的向着宅院的另外一面走去。 那里,自然就是后宅,也是属于糜贞等糜家中人的私密之处,糜贞定然是去那里更衣了。 院落门口有两名糜家仆从,见阙宣晃晃悠悠的要往糜贞的私宅走,急忙道:“阙公,此处乃是我家姑娘的闺房,外人不好进去……” “瞎了你的眼!” 阙宣一声怒吼,伸手一巴掌直接将那仆役扇的眼冒金星,接着身形一歪,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阙宣这一巴掌打出去,自然没有人敢跟继续挽留他,他不敢吭声,小心翼翼地看着阙宣大步走进了内宅。 阙宣走进了内宅之后,借着酒性,一脸龌龊的来回扫视着,似乎是在寻找糜贞的身影。 “贤妹?贤妹哪里去了?” 阙宣此刻真有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敢如此不要面皮的跑到人家女人的后宅来,想要做些龌龊事,欺负人家。 “贤妹何在啊?阙某适才如厕,在这宅邸中迷路了,贤妹快出来替为兄引一引路……”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身后突然有一人一脚踢了过来,直接将阙宣踹了个狗吃屎。 阙宣跌倒之后,磕的头晕眼花,他随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道:“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对吾不……” 这最后一个“敬”字,则卡在阙宣的喉咙之中,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此刻,却见阙宣的身后,正矗立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正一脸狰狞笑容地看着阙宣。 阙宣之所以惊讶的不能说话,只是因为这个人他前几个月时,曾经在郯城见过! 这不是刘俭的那个弟弟,河北的猛将,张飞吗?! 阙宣颤抖地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张飞道:“你,你,你不是……?” 未等阙宣说完,就见张飞突然又一脚踹了上去,直接将阙宣踢得几欲昏厥。 阙宣痛苦的躺在地上哼唧着,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糜贞的内宅之中见到张飞。 这不可能的啊?!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 却见张飞冲着身后轻轻的一摆手,就见有两个辽东军的士卒上前将阙宣架了起来。 阙宣被张飞那一脚踹在了脸上,整个脸现在都是血淋淋的,牙齿似乎都松动了。 他的眼皮红肿,一脸迷茫的看向了脚步声的传来之地。 但是这一看之下,阙宣可是差点儿没昏过去了。 来人给他的震撼比张飞给他的震撼还要大。 “大、大、大……!” 还未等阙宣的话说完,就见刘俭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便有士卒上前将阙宣的嘴给用绢帛给封了起来。 这下子,阙宣确实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俭则是眯着眼睛将身体向阙宣靠近。 他满脸笑容的看着阙宣:“阙公啊,可知某为何在此?” 阙宣茫然的摇了摇头。 刘俭淡淡说道:“放心,会让你死个明白的,这下邳国我本来是有意交给你和笮融主持,但是你们两个不好好的为国家效力,反而在地方囤聚粮食,擅杀无辜之人,谋算豪族,意图不轨,还拥兵自重,行事如同贼寇,你们想做什么?” “你们想在这大汉朝建立所谓的国中之国吗?” “呜呜呜~~。” 阙宣听了刘俭的话之后,一个劲儿的想要说出点什么来狡辩,但是他的嘴已经被刘俭命人给堵住了,想说话也根本就说不出来。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过就是想喊冤枉么,没关系,你们两个人的罪证,我这手中足够!你们二人心怀不轨,意图谋反,祸害良民,这下邳国的豪强士绅被你们谋杀了多少?这下邳国的钱财和税赋又被你们擅自挥霍了多少?” “简直就是我大汉的蛀虫啊,我若是不惩治你们,岂有天理可言?” “呜呜呜~~。” 阙宣一个劲儿的扭动着身体,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见刘俭突然抬起手,对着其脖颈狠狠的用力一击。 这一下打的阙宣几乎脑缺氧。 随后便一歪头,似乎半昏过去了。 刘俭也没管他到底是不是昏过去,对张飞使了一个眼色。 张飞会意,招呼手下人将阙宣给拖下去了。 随后,张飞遂问刘俭:“兄长?要不要动手啊?” 刘俭笑呵呵的说道:“当然要动手了!” 张飞听到这儿之后,大感兴奋。 他用力的捏了捏手掌,道:“兄长放心,且看俺一会儿将那些人全都收拾了!” 刘俭很是镇定的说道:“收拾不假,记住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不要让他们的人回下邳或是阙宣的邬堡通风报信……一个人也都不能跑了。” 张飞很是镇定的说道:“兄长放心,这次事情还有计谋都是俺设的,人员布置也都是俺安排的,俺可不会第一次在兄长面前设谋主持,就丢了自家的脸皮。”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张飞,真的很值的信任。 张飞又说道:“兄长,你可知道吗?那个阙宣适才在外面还妄图想染指糜家姑娘,嘿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混帐样,区区一个匹夫,竟也想染指美玉?真不自量力也!” 刘俭微笑:“嚯,想不到我这兄弟竟也知道怜香惜玉了,不错不错,很有进步。” 张飞嘿嘿一笑,说道:“我说这些是说给兄长听的,兄长对那糜家姑娘难道没有一点儿想法?俺可是你的兄弟,最知道兄长的心思了,毕竟这可是一块无暇的美玉啊。” 刘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对张飞伸了伸手,说道:“去吧,把正经事办完,咱们好回河北,今日便好好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诺!” 随着张飞离去,刘俭并不着急现身,他只是在宅邸内找了一处静僻的地方坐下,然后细细的寻思着今日所做的安排到底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不多时,就见一脸煞白的糜贞在李谷的陪伴下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刘先生,您怎么还在这里?为何还没到前院去与国相他们说情,请他们放过我们糜家一众人。” 刘俭回道:“姑娘不必担心,此事尽管交给我等,此番劝服笮融与阙宣之事,不需要我亲自出面,只要我那两个挚友前往,便足以应付了。” 糜贞听刘俭这么说,脸上略微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不过他看刘俭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心中觉得刘俭一定能做到这件事。 “刘先生。真人适才在内屋的时候,听见外面似乎有些吵闹声,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俭很是淡然的挥了挥手,说道:“不碍事,只不过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不小心窜到了院子,让下人给撵出去了。” “野狗?”糜贞听到这似有些诧异:“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跑进来野狗呢?” 刘俭微笑道:“乱世之中,豺狼当道,遍地禽兽,偶尔跑进咱们家中一两只野兽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什么大事儿,收拾收拾就好了。” 糜贞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听他说道:“先生,用不用小女子出去作陪,以为礼貌。” 刘俭摇了摇头:“不必了,姑娘,一会儿我那两位弟弟与笮国祥他们谈的事,怕是不好让姑娘在现场,姑娘且回房间,稍后事情商议定了,再请姑娘出来,这期间可切莫乱走啊。” 糜贞有些不明白刘俭这是要做什么,不过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糜贞觉得既然是要依靠刘俭,那就索性将这些事全交给他,按照他吩咐的去做,别自己真弄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反倒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好意。 想到这儿,糜贞就转头向着自己的屋内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却听院外突然“咚咚咚”的响起了几声擂鼓之声。 糜贞诧然的停住脚步,疑惑地向着院外的方向看去……怎么好端端的,反倒是打起了鼓呢。 刘俭却是嘴角勾笑。 看来,关羽和张飞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 …… …… 此时,整个前院之中突然鼓声大振,而且这一阵响起的明显就是军鼓之声。 笮融急忙站起身,惊讶的四下环顾,他毕竟也是常年行于战场之中,对于战场上的鼓噪之声很是熟悉。 笮融领来的一众手下们也不再吃了,纷纷站起身,警惕的看向四周。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而且外面似乎还有轰隆之声,似乎有人用重物将大门给堵住了。 “怎么回事!?” 一向狡诈敏锐的笮融,自然嗅到了此处的危险,开始大声呼喊。 随着他的呼喊声,跟在一同在院落中赴宴的几十个随行之人也都拔出了环首刀。 这些人都是笮融的贴身护卫,伸手不俗。 “笮国相莫急,只是些许小事,何必如此惊慌?失了你两千石的官家身份!” 随着一声犹如巨雷一般的震天之声,却见张飞闲庭信步的慢悠悠的从后宅来到了前院,他大喇喇的向着最上首的案几上一坐,抓起旁边的一块狗肉,就放在嘴中大口的咬着。 笮融一看到张飞,顿时感到一阵迷糊。 怎么会是他? 郯城之下,早就见过,笮融自然知晓眼前之人是谁。 “张将军!?你为何在此?” 张飞一边咀嚼着狗肉,一边大声道:“奉大将军与徐州牧之命,俺带人私访下邳,调查民情,笮国相,别怪俺,俺也是奉命行事,不能声张,故而在此小小的盘桓了几日,没跟你打招呼,你不怪俺吧?” 笮融毕竟是老江湖,张飞骤然出现在此,还关了门,他自然清楚彼定然没有好意。 笮融四下来回打量周围,发现在场的除了自己和手下的一众带刀侍从之外,就剩下张飞还有糜府的那些杂役仆人了。 笮融心下大定。 就凭这些人,能耐自己何? 他的语气也硬气了一些,态度也上来了一些。 “张将军奉命来查,那就好好查就是了。” “不知将军在此,可有什么发现?” 张飞笑道:“俺在下邳国,倒是查出了几件事,特想请问国相。” “将军请问。” 张飞的面色一寒,道:“下邳国三年赋税,十之七八皆未曾用于民生,也未用于行政治郡,却都被国相用于礼佛修庙,开办佛光会,不知可有此事?” 笮融冷然道:“有。” “郡国赋税,乃国家之物,是为历年上计审核,不是国相自己库府之钱,如何能轻动?” 笮融不以为然地道:“礼佛乃是为了普度万民,修万民之心,修万民之德,亦是用于民生,用于安民治民,为何不算是治理郡国之用?这又为何不算是用于国家之上?” 张飞冷笑道:“用于国家之上?下邳国的收入不平,历年仓禀欠收,入不敷出,可有此事?” “下邳连年灾害,粮草欠收,有何奇之也?” “啪!” 张飞猛然一拍桌案,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冲着笮融怒吼道:“下邳国近三年风调雨顺,何来的灾害之有,明明是你与阙宣私吞国家库粮,组建私军,意图不轨,还敢在此狡辩?笮融,你今日认罪也是死,不认罪也是死,你若认罪伏法,俺看在你当日在郯城掠城之功,尚能给你留几分薄面,不对外公布你的罪行!” 笮融听了,很是张狂的大笑道:“张飞!我叫你一声将军,你还真觉得你能治住?就凭你现在在院中这几个人,能耐我何?” 张飞笑道:“我奈何你不得,难道大将军还奈何你不得吗?” 笮融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他肯收我,顺着我,我恭敬他,叫他一声大将军!他想对我下手,老子大不了南下投袁绍,他能奈我何?” “张飞,别逼某家今日在此宰杀了你!”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 王佐之才出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笮融这话,说实话就是在虚张声势。 虽然他心中对这个厅堂之中双方的战力目前的对比还有所信心,但却不代表他心中没有顾忌。 张飞既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就说明他一定是有杀招的。 难道说,这个杀招就藏在府宅的大门外,或是藏在后宅? 不过,府宅的大门外的不远处,尚有自己的百余人马,一旦外面真的发生了问题,自己那些手下们就会从不远处直接冲进来,解救自己的。 按道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谁知道张飞在府邸外,有没有额外的人手? 或者说,他在内宅又安没安插额外的人手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应无大碍。 门外有什么人姑且不说,依照笮融的观察,对方的后宅应该私藏不了多少人,对于己方的威胁不大! 就算是宅邸之外有人手埋伏,只要自己能够及时的制服张飞,并用他作为人质,想来自己想要冲出去也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就在笮融左思右想的时候,却听不远处的张飞突然哈哈大笑。 “笮国相,自思何事?适才不是很张狂的吗?说要杀俺?现在这是又在估量咱们双方的实力?你放心,这府宅之内,没有伏兵,就俺这些人!” 说罢,便见张飞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直了一直那些在一旁的那些仆役:“就这些人也!再无旁人……如何,国相心中莫不是有所顾忌?无需过多算计,今日在此者,唯国相目力所及者也。” 笮融一听张飞的话,随即露出了几分冷酷的笑意。 多种情绪凝集在他的脸庞上,有自信,有忐忑,有惊疑不定,有凶狠,有愤怒……各种表情交杂于一起,让他此刻显得颇有些狰狞。 “张将军,适才之言,是我鲁莽,可是某只是想告知将军,不论是于大将军,亦或是于大汉,我都是有功之人!大将军就算是遣将军查我,我自认为就算是有过,也绝非死罪!难道就因为我在下邳国有些许过失,就抹杀前功,将我处死吗?” “似此,岂非是飞鸟尽,良弓藏?” 张飞将嘴中的鸡骨头吐了出来,随后缓缓地站起身,他那双环眼之中,此刻竟然闪烁着令人发寒的光芒。 “祸国之贼,不论功勋多大,亦不可留也,不然,如何以慰万民之请?!” 说到这,便见张飞猛然对着一旁的那些仆役道:“动手!” 那些仆役身上并没有环首刀,不过却是暗藏利刃。 在张飞的一声令下,便见这些人纷纷拔出随身利刃,冲向了笮融等一众。 笮融还有他的手下,其实也早有防备,并未处于被动。 但笮融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他过于小瞧了这些仆役的战力。 这些仆役都是辽东军士假扮而成的,如今在前院之中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实际却有远超笮融一众的实力。 在张飞看来,这些人足够应付了。 可叹笮融尚不自知。 …… 很快,就听院落之中响起了一阵叮叮咣咣的交手声。 双方终于展开了争斗! 张飞仿佛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或者说他对眼前的战斗根本就不感兴趣。 他依旧是坐在桌案上,自顾自地道: “刘使君连月来,共接案二百三六宗,都是控告国相与阙公在下邳所行诸事!” “结党为恶,为害地方,侵吞公粮,巧取豪夺!” “贩卖私盐,谋取暴利!私蓄军械,杀官殴史!” “言之凿凿,有凭有据……” 张飞说到这的时候,已是有一名笮融手下的人冲上来向他举刀。 张飞不以为意的一脚踢出,巨大的力道踹在那人的胸口之上,只把他踢的倒飞了出去。 随后,便见那人满口鲜血的跌落在场中,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张飞若无其事的继续道: “如此累累罪行,让人心惊!让人胆寒啊!这下邳国也是大汉的疆土,怎么会有这等恶事发生,如不惩治,何以平民愤,何以解人心中之怨?!” 张飞只是在这说着,而他手下的人则是不管不顾,拼了命的与远处的人厮杀。 以笮融为首的人,此刻面对辽东军的进攻,尽皆胆寒! 这些人实在是太猛了! 本以为他们不过是一群糜家的仆役……哪曾想,一动起手来才发现,各个都是精悍猛士,足可以一当五。 笮融的手下不多时,就被干倒了一大片。 “往外面冲!” 随着笮忽然一声断喝,便见一行人拥簇着他,调转身形就向着外面冲去。 眼看就要抵达府宅大门,突然间白光一闪,一刀刀影横空划过。 只是一声轻响,为首一人已是人头落地! 他至死犹自大睁着双目,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关羽一个人半眯着眼睛,守护在大门前,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但他丝毫不慌,只是捋着须子站在那。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其气势所向无敌。 “闪开!” 一人大叫着向腰间摸兵器,冲向关羽,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摸到腰刀,上半身就飞了出去,一刀为二,五腑俱裂! 关羽就如一尊魔神,一刀下去,如龙如虎,眨眼前,又有连续四人冲上来,横尸于地。 似乎这是一个信号,后面的辽东军士纷纷冲上来,对着在场中人又是好一番砍杀。 血水延着台阶流下去,淌成小河,漫过人的脚面。 鲜血、尸块、内脏的碎块溅得到处都是,地上、墙上、柱上、甚至几案的酒爵之中都被溅落。 人头被踢的在地上乱滚,犹自睁着不甘的眼睛。 是的,他们不甘心! 他们想不到,一个糜家女子,居然敢在邀请他们国相的宴席上,一举设计,要将他们全部杀掉。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落得这般下场? “杀啊!” 府邸之外,也有喊杀声传来,那是笮融带来的从人在外面奋起反抗,他们被安排在宅邸的不远处,只等这里号令起,赵珺等一众就会冲上去,将他们尽皆屠杀殆尽。 “将军饶命,饶命!”笮融惊醒过来,一个劲的开始向关羽求饶。 关羽手中提着血淋淋的青龙刀,并未多言,他依旧是一脸的默然,捋着自己的长须,看都不看跪倒在他面前的笮融一眼。 今日这个局,对于他们兄弟来说,不过是一场小局而已。 相比于今日这场中的情形,北方还有西北方面,有着更多的事情,需要等待着他们兄弟去做呢。 笮融,委实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物。 赶紧处置了他,他们兄弟就要回河北,而他们的兄长,则是要率大军西向勤王! 张飞慢步走到了笮融的身后,他的语气此刻很是冷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到这的时候,就见张飞猛然一挥手中的长剑。 就见笮融的头颅一下子飞到了天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那颗头颅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最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而这个情形,正好被从后宅走出来的糜贞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使她惊讶万分。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也到处都是…… 而笮融是尸身和人头,此刻就在大门的不远处,笮融脑袋的方向正瞅向糜贞的方向,他的双眸瞪的大大的,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恨意与不甘。 “啊~!” 糜贞吓的直接向后面退了两步,却正好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身体上。 她急忙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刘俭面无表情的脸。 “你,你,伱到底是何人?竟敢擅杀下邳国相?”糜贞此刻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决计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刘俭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吾乃涿郡刘俭也。” …… …… 幽州,蓟县。 今日,白马将军,上党太守公孙瓒,亲自赶回幽州,来见幽州牧使荀彧,想要向他讨要个说法。 “荀使君!某大老远从上党来一次,你这么点面子都不肯给我?” 荀彧的桌案上此刻堆积了一大堆的公文,都是关于幽州各地军政大事的。 当然,也包括了乌桓,鲜卑等归附之族现在与幽州的贸易往来数额,另外还有各族部落如今的屯驻,以及臣服大汉之后地域划分,还包括了汉民族的文化向着北地传播的各种事情。 现在的荀彧身为幽州牧使,所要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而却,幽州本来也是河北的重镇,是连接河北与北疆的第一要地。 就在这忙忙叨叨的时节,公孙瓒也来给他找事。 荀彧将手中的那份纸张放到了一边。 随后,他叹息着看向公孙瓒说道:“伯珪兄啊,荀某管理这一州之军政商贸,还有的鲜卑与乌桓各部诸事也都是杂乱,彼虽已经归附于我河北,但是当中事务繁多……你能不能就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屡次叨扰,影响大局。” “你从上党远来到此是不假,但是你来我这并非要务……你所要求的事,某委实是无法答应你的。” 公孙瓒闻言,不由脸色一垮:“为何?” “你既要组建马军,那你就自去你的上党郡寻马匹便是了,为什么非要到这儿来?” 公孙瓒听到这儿,哼了一哼,说道:“我若是能到并州找到那么多符合我要求的白马,还会到你这儿来问你讨要吗?如今你幽州州富民强,每年从鲜卑和乌桓那里换来的马匹也是不计其数,除了找你荀使君,某实在是找不到别人!” 荀彧揉了揉眉心,说道:“你要是寻找一般的白马,组建你那所谓的白马军,这倒也没什么关系。” “偏偏你还对马匹的要求甚高。” “组建骑兵队本来就是耗费巨资之事,你却容不得队伍之中有一匹中马,全都要最上等的战马,还清一色都是白色!” “这样的要求某到哪里去满足你,不是难为人吗?” “我这里倒是能给你寻找几千匹白马,但是这几千匹白马之中,能符合你要求的可就不多了,我都按实价卖给你,劳烦伯珪莫要再多叨扰,可否?” 公孙瓒说道:“荀使君,你这是把我小儿了,你诺大的一个幽州,尚且寻不出三五千匹优良的白色战马,那你这幽州牧还当个什么意思?” 荀彧皱起了眉头。 他使劲的冲着公孙瓒挥了挥手:“伯珪兄,你若是到这我这里谈正事,荀某感激,只是我这里诸事繁杂……你看看我这里,这个月光是鲜卑各部当中有反叛之意被我查出来的就有四个,我这边紧要的事,还有北疆境内产业的劳役税务调整,你说你到这个时候过来跟我说什么白马,我哪有功夫管你这些事儿?” 公孙瓒道:“区区的鲜卑诸族,居然敢反?派兵剿灭他们,将他们杀光不就得了,何必如此操劳?耗费心神!君若不忍,我替你去!” 荀彧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那些鲜卑倒是好平定,但是会不会引起旁部的小心思,还有他们背后到底有没有暗中指使或是撺掇他们的人?这些事儿我都要查清楚,不是一句话剿灭就可以解决的。” “剿灭这种事儿,是天下最简单的事,然要查明为什么要剿灭他的原因,这才是真正的紧要之处。” 公孙瓒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你们幽州这边的事我不想多管,我只是来问你荀使君要马的。” 荀彧正了正身子,伸手冲着公孙瓒勾了勾手指,说:“你非要马也行,先把钱拿过来,我按实价收你,钱给到了,我自会将这事当个事办。” 公孙瓒听到尴尬的笑了笑:“要什么钱?我们上党现在穷!需要钱的地方更多,郭使君在并州做的诸多产业都只是刚刚起步,哪里能扣出闲钱买这么多的白马?” “并州虽有大将军的治政之策和补贴,但财力还是有限,各项产业都在初建之中,没有那么多闲钱买马呀。” 荀彧皱了皱眉,说道:“那你是来赊的?” “嗯。” “没有钱买马你就别买,如何能赊?你们并州尚有冀州那边的财税补贴,我这边全是本州运作!” 公孙瓒急忙说道:“可是我手下的白马军得扩建啊!如今听闻赵子龙成了并州的白马将军,手下清一水的白马义从军,我这白马军可是想组建好久了,却一直没有实施完全,却让赵子龙抄到了我前头去!我身为前辈,这面皮往哪里放呀?所以说,荀使君,你无论如何都得帮我这一次!” 荀彧长叹口气。 我倒是想帮,可让我怎么帮? 帮你,给你提供战马组建军队也不是不行,毕竟你也是个两千石的上党太守,想要组建一支新军,手中又苦无钱财,咱们又都在大将军手底下做事,互相帮助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都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问题我帮你,你还要求那么高,又都要求最顶级的战马,又要求这些战马都得是白色的。 你说我是欠你的吗? 当然,这些话荀彧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 好歹公孙瓒也是刘俭的师兄,与他关系深厚,就算如今只是一个上党太守,荀彧也不方便直接驳公孙瓒的面子。 就是这个人太事多了! 要饭吃还嫌馊…… 荀彧不答话,只是随意的又一份公文,开始细看。 “使君,使君!” 突然,外面有人喊荀彧,是他的贴身家仆。 荀彧对着公孙瓒说道:“伯珪,你先等一等,我有点私事。” 公孙瓒现在好脾气,毕竟眼前的人是荀彧,是刘俭在河北少有的心腹之人,公孙瓒跟他哪有那么多的急脾气可用? 当下就见公孙瓒冲他伸了伸手道:“请便,请便!” 荀彧走到了那侍从的面前,道:“什么事?” “使君,公达从长安那边来家书了。” 荀彧一听“公达”“家书”四个字,顿时精神一阵。 他急忙伸手从那家仆手中接过那封所谓的家书,细细观看。 随着看的时间越长,荀彧的手便越是开始颤抖了起来。 “好机会,好机会,天大的好机会……霸业可成,霸业可成啊。” 公孙瓒在里面,听着荀彧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文若,你这是?” 却见荀彧一脸急切的往回走,来到公孙瓒面前,激动道:“大事可期,大事可期啊!这一次,我也得去,我也得去……不行,我得给大将军写信,写信……” 公孙瓒疑惑道:“去哪啊!” “西进上京的好时机,到了!” “此事若成,则霸业成矣!”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 河北的各级学府要加学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兴平六年,刘俭在徐州所要处置的事情终于都完事了,他带着关羽和张飞准备离开徐州。 临行那一天,刘备站在郯城的城门口,一个劲的拽着刘俭的手,似有无尽的不舍之意。 “德然,你这一走,为兄这心中实是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也。” 其实这并不是刘备没出息,实在是刘俭太有本事,做事也太有计划,不论刘备如何努力,似乎也只是差不多的才能跟上刘俭的步伐。 特别是这一次来徐州的后期,有刘俭为他捋顺前程,刘备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就行了,真要是有大事发生了,他也不怕不担心。 毕竟,有他弟弟在这,他心中就犹如竖立了一杆大旗,只要那大旗屹立不倒,刘备心中仿佛就可以一直充满了能量。 可是,如今这杆大旗,突然就要北归了,刘备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和没落之感。 “德然,徐州诸事未定,你这突然一走,为兄这心里,有点不落底啊。” 刘俭笑道:“兄长,何必如此,徐州诸郡如今虽然还是有些动荡,但内部的各种隐患已经基本消除了,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就不会有大事发生。” “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兄长可与子敬商议,更有高顺,太史慈等人为辅,足矣镇守。” 刘备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后,就见他拱手道:“贤弟,你放心的去处理朝廷中事,东南之事,备一力承担!徐州之地,我定当尽力镇守,除死方休。” “徐州可以失,但兄长你可不能死。” “这……好,我答应你。” “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吧,兄长,以如今的配置,还有后方河北的支援,徐州怎么可能丢呢?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好生经营。” 刘俭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随后拱手道:“告辞了!” “德然,珍重!” “云长,翼德,珍重!” 随后,就见刘俭带领着关羽,张飞以及辽东军士们,缓缓地向着北方而行。 而刘备,高顺,太史慈,鲁肃等人,则是一直矗立在郯城的北城门之下,看着刘俭队伍逐渐离去的背影,各个唏嘘不已。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刘俭给众人的感触实在是太深了。 少时,待刘俭等人的队伍消失在了眼帘,刘备方才准备转身返回郯城,不过他一抬头,却发现城头上的糜贞,正在她兄长糜竺的陪伴下,在城楼上亦眺望着远方。 糜贞如同美玉的脸颊上,此刻透露的忧伤,一双明亮的双眸之中,也似乎暗藏着焦灼与不舍,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脸上的情愫可谓甚多。 有很多不舍,同时也有一丝丝怨气。 也难怪,毕竟刘俭在下邳的时候,虽然救了她,但也利用了她。 而现在,他甚至对下邳发生的事解都不解释,就率兵北归了。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糜竺的眼中,他轻口气,随即道:“小妹,人走远了。” “嗯……” “妹妹,你可有什么想法?” “嗯……” “就这么任将军走?” “嗯……” 糜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正如二弟和玄德公所言,一切且缘,糜家的事情,终归今后还是要有一个定数的。 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更上一步,自然最好。 若是不能……糜竺也想通了,现在的糜家其实也不错。 …… …… 不久之后,刘俭一行人返回到了邺城。 张飞和关羽在邺城见了他们的儿子关平和张苞,并与家人相见,休整了一段日子后,便各自再次踏上了行程。 张飞前往幽州,关羽坐船北上,回返韩州坐镇。 孩子是否跟在父亲身边,他们也曾想过,但最终都放弃带到边郡。 作为他们的嫡长子,在这个年龄段,留在邺城还是会有更好的教育与发展。 若是想要在边郡历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刘俭到了邺城之后,也与他的几位夫人们一番温存,并叙述衷肠。 毕竟,好久没有见了,好不容易与夫人们相见,也该继续给老刘家开枝散叶,毕竟在所有人的看来,老刘家的儿子还是太少了。 特别是刘俭的母亲胡氏。 大孙子大孙女加起来,总共才四个,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最少也得要他四十个才行! 一听胡氏给自己提出的指标要求,刘俭顿时不由头疼起来。 这怎么感觉比治理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还要难呢。 他急忙开始给胡氏解释天下的格局情况。 现在徐州已经拿下了,东方方向的防线巩固,西北方面,动乱迭起,朝廷方面出现了巨大的财政亏空。 经济即是政治的延伸,朝廷经济方面出现了困难,政治必然也会陷入巨大的危难。 自己身为抚远大将军,朝廷第二重臣,在这个时候理应责无旁贷的将国家危难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哪里能总是天天憋在家里生孩子呢? 未曾想,这话还没等说完,刘俭直接就被胡氏给打断了。 “长安关我何事?” “皇帝关我何事?” “天下关我何事?” “为娘只要咱刘氏家族昌盛!” “生!生完再救国!时间够,大汉朝四百年都挺过来了,不差你这一会。” 这一番话,彻底给刘俭弄的不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纵然是威震天下的河北大将军,但面对其母的时候,又能如何?母亲含辛茹苦的给自己养到大,自己不可能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她。 于是,当天晚上,刘俭将自己的爱妻郑慈,还有他的三个妾室卞玉儿,蔡觅,杜嫣召集到面前,商议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们四个都怀上,扩大种族规模。 刘俭的四位妻妾听自家夫君说起这个,都不由的是面色羞红,不知应如何作答。 特别是平日里最为害羞的杜嫣,恨不能在地板上找个缝将头插进去。 最终,还是刘俭四位妻妾之中,最善解人意,同时也是最精明强干的郑慈,给刘俭出了一个主意。 “夫君,天伦大事,谈之无用,唯有以身试之,方可成也。” 刘俭明白了郑慈的意思。 这事没有别的办法……唯干而已! 当天晚上,刘俭就让郑慈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开始了昌盛种族的大计! …… …… 当然了,刘俭是一个懂的保养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既然是造人,那就不能胡乱造,一定要科学的造。 锻炼身体,保持精力的充沛,这一点刘俭一直都能够做到,而且是他这么多年来孜孜不倦一直在做得一件事。 让身体保持最佳的状态,尽全力去做到让自己长寿,这是刘俭对自己下的一个目标。 虽然长寿这件事,不完全取决于他,但刘俭的态度是尽人事听天命。 当然,除了科学的运动锻炼养生之外,在食疗和药物调养上,也应该是着重注意的。 毕竟,四个妻妾轮番上阵,而他只有一个人,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寡不敌众的感觉。 不过也幸好,这次他专程从徐州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个人就是先前在徐州替陶谦医治身体的华佗。 其实,华佗的志向并不在河北,但架不住刘俭知道他在郯城之后,对他三方四次的登门拜访,并以礼相待,同时用最大的诚意邀请他来河北。 华佗身为医者,自然有一颗仁善之心,他往日里就知道刘俭在河北治民的方法,以及知道刘俭行政之时,对待普通的黎庶非常仁慈,河北军民在他的管理之下,已经过上了好生活。 所以,在刘俭的诚挚邀请下,华佗答应了刘俭,随同刘俭来邺城。 同时,他也答应相助刘俭完成其志向。 而刘俭,也愿意相助华佗完成他的志向。 刘俭想要一下让四个女人全部怀孕的情绪,也感染了华佗。 这位大将军不知只是在政治上志向高远,在生活中也不遑多让啊。 于是华佗亲自为刘俭把脉诊治,开些调补的药剂,帮助他功夫身体,以免他在这方面操劳过度,到时候在耗光了自己的元气。 男科这方面,并不是华佗的专业学科,不过在养生之道上,他还是比较精通的。 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医者并没有那么明细的学课分类,说句不好听的,乡聚中的老者懂点药性的,都能自称为医者了。 为刘俭看完了病,把完了脉络之后,华佗随即道:“大将军的身体,确是健硕,与同龄者相比,实在是强了许多,某为大将军稍稍调配些补药,大将军只要勤于养练,自可无忧。” 刘俭听了很是高兴:“多谢华神医了。” 华佗看着笑呵呵的刘俭,感慨道:“陶恭祖若是能够有大将军这般的心境,也不至于被活活气亡于郯城,唉,这修身之道,首在于修心呀。” 刘俭道:“人各有命,不可强求,华公当初对陶恭祖做得,也非常多了。” “华公,其实我今日找你来,除了让你替我把脉之外,也想跟华公商议一些正事。” “我想在河北的州,郡诸学中,加入医学为常科,不知神医对此有何高见?”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 教育改革,官方保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华佗听了刘俭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刘俭在邀请华佗来之前,对此事就已经提起过了。 其实华佗来到邺城的这段时间,也都一直在多方打听河北各级学府如今的运作模式和具体情况。 如今科举在河北大行其道,但是相比于历史上的科举,刘俭如今在河北所施行的科举制度,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刘俭给州学定下的教学目标和学习内容比较多,且每天都会让各教员们绞尽脑汁给学生们安排课后作业,还会提出社会实践类型的作业。 像是原先那样,只靠学经和治经就能当官,在河北是绝对行不通的。 社会实践的作业集中在农学和工学方面, 毕竟,这两个学科对于大汉朝和人民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保障和发展根基。 刘俭的想法是,让学生们在成为学术专家的同时,也要有动手能力,让他们下地,让他们实践,通过自己的积累,来成为真正的人才。 学生们除了有足够的知识理论储备,更要有足够的实操经验。 大汉朝以农业为本,是个农业帝国,所以按照刘俭的想法,从现在开始,大汉朝的学子们一定都要有从事农业生产的经验,了解农业生产的艰辛不易,然后掌握农业生产的相关知识,只有这样,他们将来走上官员岗位之后,就可以凭借自身经验,对底层的百姓酌情施政。 虽然改变这些事情很麻烦,同时也会引起一部分过度依赖经学起家的士族的反感,但是刘俭相信,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在未来,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教育是一个民族的重中之重,教育若是不适时改革,那这个国家和民族就会停滞不前。 而且,刘俭已经开始在河北实行了档案履历存档制度,因为纸张已经在北方大兴,完全足够支撑这一点。 同时,不论是科举应试成功,还是直接被征辟到官署的底层官吏,都要有实习期,并对实习期的所作所为做出考评。 在州郡官署学习的学子们,也可以各据其在学校所掌控的各类学课,按照官署征辟的要求提供屡立,符合的人可以在在校期间去往官署协助帮忙实习。 这对于他们的成长有好处,对于工作量日渐加大的河北官署而言,也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毕竟,河北在刘俭主政以后,各项产业都发展的太过迅速,官署的人员扩充有时候甚至远远赶不上产业的蓬勃速度,故而有非常多的民政事务需要办理,从州府到县府的所有官员、吏员都比较忙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出一些人来办事,也可以减轻官署的压力。 当然,对于实习的学生,还有在学校扩充学课最重点的部分,还是在农业和工业上! 官员不能只会读经摘句,解读经文,这是刘俭对河北学子下的一个硬性指标邀请。 农业学课和工业学课将成为各级官学的常备科目,同时也会成为科举开始之中的必考栏目。 而现在,刘俭想将医学也作为一个重点类目加入到官学之中。 当然,若是让每一个官员都成为医生,这一点只怕是不现实的,这种事儿也没有具体意义。 但是对于一些基本的中医知识,还有对药性的知识储备,身为汉朝的学子,刘俭觉得学子们有必要掌握一定的知识量。 因为想要建成一个成熟的医疗公共卫生体系,不是一下子就能培养出那么多的专业人才的。还是要将一些基本的知识普遍在世人中广为传播。 当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有些体制就能顺其自然的应运而生了。 当然,在最高学府设立最顶级的公立医疗学课,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粮食,工业,医学可以保证大汉朝人口的生存率,在劳动力就是生产力的时代,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 医学专家,河北不是没有,但是像华佗这样,在大汉朝最顶流的医者若是能够来到河北在医学院做事,那对于刘俭拓展大汉朝的公共卫生事业而言,无异是一个巨大的臂助。 在精神上,他也能振奋士气。 在知识上,他也代表着这个时代的前沿。 其实刘俭已经当着华佗的面,为他勾勒了未来医学事业蓝图,但是华佗暂时还未应声。 其实在华佗心中,对于刘俭将医学加入官学学课之中的事,华佗是一百个赞成的,毕竟医者仁心,他当医者,苦研医学之道,就是为了能够救死扶伤,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救更多汉人的性命。 但是华佗再高尚,他也是一个人,是人就势必会有私心,多少而已。 关键问题,就是在于华佗如果答应了刘俭的邀请,成为了河北州学大学的院长级别人物,那么他既然要培养医学学子,就必然要贡献出自己的知识,哪怕是有所保留,也必然是要贡献出一部分的。 在这个时代,知识即代表着名声。 对于顶层的士族阀阅来说,经学的解释权就是他们的生命! 对于医者来说,也是一样。 虽然医学目前不像是经学一样,有非常正规的传承,但是对于士族出身的华佗来说,那也是他含辛茹苦,耗尽多年心血才积累的,你让华佗直接就将属于他的知识传承出去了,他岂能乐意? 就算是要传,也要传给属于他的弟子和门生。 可河北诸多大学的学子,现在都是谁的门生? 现在河北所有有名气的大学,所挂名的最高级别的校长,都是刘俭本人。 也就是说,依照汉朝的伦理概念,只要是入了高级别的郡官学,或是州官学的学子,在名义上都算是刘俭的门生。 其中最为优秀的人,或许还会直接成为刘俭的记名弟子。 或许去除弟子之外,那些门生也都可以成为其他院长或是教员老师的门生,毕竟这年头,没有死规定,说是非得拜一个人为师。 但毫无疑问,一旦这个门生出息了,深究他的师承,还得是人家抚远大将军刘德然。 谁敢跟大将军抢门生啊? 以学生的角度上来说,人家也一定更加想往大将军的门下靠。 谁又不想给大将军当门生啊? 所以,对于华佗这样的人来说,他也实在是有着这样的担心。 事是好事,但他心里总是多少有些别扭…… 圣贤良善的人,多少也有些私心,可以理解。 刘俭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所以他对华佗的想法和不安非常的理解。 换成他自己站在华佗的角度上,他也心里有些没底。 再说了,华佗本来就是士族出身,士族出身的人,不论高低,多少都有点这个藏私的小毛病。 这也是大环境所影响的。 “华先生,心中可有忧虑,是否担心自己多年所学,最终会成为他人之成名之器?” 正在给刘俭写药方的华佗闻言,手微微一颤。 随后,就见他笑了笑,道:“大将军真是个爽快人。” 刘俭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藏着掖着,如若不然,岂非都变成了陶恭祖,恐伤阳寿也。” 华佗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正是如此,养生者,修心为上。” 刘俭说道:“先生能够学医至今,到这般造诣,定然是出身于士门,依照刘某的推断,先生应该是不缺钱的,先生今日当着我的面犹豫,不过是担忧学术传承,非为财货!” 华佗听了这话,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 “大将军不愧为高明者也,不错,华某半生研习医道非为财货,若是想要发达,我就不需要学医了。” 刘俭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华先生心中所想的应该是自己的医学传承。其实就像是那些顶级的阀阅之流一样,他们掌控着各种经文的解释权,而经文的解释权也都归于他们各自的家族和门第所有。” “这学术,一代一代的延续下来,就形成了他们独有的门风和贤名,你说这些阀阅所掌控的经文,其他士人不知道吗?当然不是了,很多士人皆熟读经文,而且更多的解释者也在不断的出现着,但是最顶级的解释权却一直在阀阅的手中。” 华佗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医学这一类东西,终究和经文不同,这医学的最终解释权无人关心,无人觉得如何,然偏偏方子一旦问世,必然会被医者所用,而天下之人对这方子的传承来源又无过多关心,也没有条文律例保护,大家都用这个方子来治病,用来用去,就无人得知最开始的方子是何人所做了。” “华某自认为不是特别贪慕虚名之人,但是若说我一一点儿声名都不顾及的话,那也不是,毕竟我的医术之道都是我苦心多年,耗费数十年之功,一味药一味药,一个病人接着一个病人的积累出来的。” “旁人或许看着没什么,但在华某自己看来,却都是至宝。” 刘俭说道:“华神医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在刘某看来,您的医道可拯救天下无数苍生的性命,相比于五经,医学之道在人道上更为实用,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并不代表所有人的心声。” “毕竟,在大多数氏族眼中。经学之道才是至高无上。” “至于华先生心中所虑,刘某心中亦有了解决之道。” “这些年我一直在筹谋……华先生,青州的书业大兴你必然知晓,每一本书印刷出来之后,封面上都会有作者,并且由官方统一发行,这青州书坊所刊印出来的书籍,对于今后大汉朝的学者们来说,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而且依照我的想法,今后河北还将设立类似于原先雒阳兰台那样的藏书之阁,每一个郡都要设立大小图书藏阁,将天下有名的书,官方统一认证的书籍全部收纳其中,并标明作者,官方也要对作者的知识产权署名保护。” “如此,既传承了书文知识,又能令著书者流芳百世。” “当然,这类目不仅仅只限于经学,对于农学,工学,医学之道就要同样对待。” “如此,就等于用大汉朝官署的官方角度为您的医术背书,让天下人都知道,您所出每一张方子,每一份贡献,都拯救了天下多少人。” “千百年后,君之名字必可流芳百世,为后人津津称道。”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 关中动乱的各种因素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华佗听了刘俭的话,非常的开心。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自然能够看出刘俭此刻对他说的话,都是发自其真心实意的。 接下来,刘俭开始在细节上为华佗讲解,包括他准备如何将医学纳入到河北诸官学的科目之中,同时又如何以官方的角度,保护农业,工业,医疗,纺织等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员的知识产权…… 名气的方面自然不必说了,对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人,那除了名气之外,也一定要将对他们施行各级别的金钱奖励。 身为后世来的刘俭,心中最明白,真正的人才靠嘴是留不住的,只有一个国家给予三教九流人员足够的优厚待遇,他们才会集中前往这个国家,而建立一个强盛伟大帝国的基础,就是这些人才。 这不仅仅只限于他们汉人,哪怕是异族人,外国人中,突然蹦出一个在某些方面经验丰富,强于其他人的人才,那刘俭也不建议用重金重利请他加入大汉王国。 至于民族方面,嗨,改国籍呗! 大汉民族最大的有点,就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要你有本事,不管你是什么人种,以后都给你改成汉民族,哪怕就是外貌上有点不一样,经过三代两代的杂交配种……不,是友好的联姻通婚,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这叫什么? 这叫近朱者赤! 总之,经过刘俭一番认真的解释,华佗心中的顾虑被他一点一点的消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中产生了更多的希望!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国家的医者……哦,不不仅仅是医者,还有其他的那些各行各业的精英,也能够得到像学经者一样的重视,同时得到学经者的殊荣。 华佗现在看刘俭的眼睛都是亮的,他隐约的感觉到,刘俭是这个国家的希望之光。 …… …… 刘俭的行动很快,他的能力也极强,在华佗的倾心帮助之下,个月下来,蔡觅和卞玉儿便都已经停了月事,很大几率是怀有身孕。 而郑慈和杜嫣,估计也是早晚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幽州牧使荀彧,暗中来到了邺城拜见刘俭。 身为幽州牧,同时也是事关北疆全局安定的人物,荀彧的到来令刘俭很是惊讶。 “文若不在幽州主持诸事,来此作甚?” 荀彧并没有与刘俭过多的客套。 他匆匆忙忙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对着刘俭说道:“大将军,关中动乱,大将军知否?” 刘俭虽然最近一直在邺城规划各种政务,同时还兼顾着给自己的家族开枝散叶,但是他对于关中的关注度却并没有放松。 河内郡现任太守朱儁病重,目前已经没有精力理会政事,河北郡的大权已经转移到了韩浩的手中。 而韩浩乃是刘俭的铁杆,由他执掌了河内的大权,那河北校事府的大量侦查人员,对于三河地区,还有司州以及关中诸地,进行了全方位的探查和谋报。 所以,关中和司州等地的消息,刘俭心中自然明镜的很。 如今的关中和司州可是非常热闹了! 各地的流民反叛不断,相比于刘俭离开徐州之前,司州和雍州简直就是一片大乱,每一天都有新的普通民众揭竿而起,攻打府库,劫掠州郡! 而且,不论是人数还是范围,与几个月前的小打小闹相比,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而董卓如今不在朝堂之中,镇压叛军的事情,全都落在了李傕和郭汜的身上。 问题是,这两人处置地方叛乱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稚嫩了。 几个月前,因为朝廷的小钱政策,导致关中和司州,中原地域的粮价大涨,使得那些拥有巨大财力和粮草的豪富乘着这个机会囤积粮草,大发国难财,将粮食的价格炒的高之又高。 针对这种情况,董卓命令郭汜等人前往关中诸地,与诸豪族商谈,将粮食的价格压下来,用以保持辖境内的稳定。 但很可惜,西凉人的做法与正常的中原人不同。 郭汜并没有采取正确的方式,他没有找这些人谈判,他采取了最为极端的方式,派兵拿了抬粮价格抬的最凶的几个家族首领,将他们在闹市口全部斩杀,以为震慑,然后下定严令,要求各地豪族不得妄抬粮价,扰乱市场。 按道理来说,郭汜斩杀发国难财的人,这是一种正义的行为,理应得到所有人的拥戴和支持。 但是他的手段太过激烈了,而且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应该是先将平衡两家的政策发布出去,之后若是没有人遵守,在逮捕然后进行问罪。 但问题是,郭汜这个马贼出身的人可不管那么多,他是先杀人,然后再颁布条例,这就触动了很多地方大族豪强的神经,觉得郭汜这是纯粹在拿他们涮着玩。 你先杀了人,没收了人家的财货,然后才把政令颁布出来,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天底下哪有这么办事的人? 随后,关中诸地反叛的人,开始骤然增多了起来。 虽然大部分反叛的人依旧是那些底层的黎庶流民,但是很显然,这当中有了望族的推波助澜。 不然规模不可能这么大! 想当年张角所领导的黄巾起义,暗中也是得到了士族门阀的支持,如若不然,单凭普通的黎庶反叛怎么可能做到八州联动,又怎么可能会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 现在也是同理。 所以说,关中之地如今造成这么巨大的祸患。这当中确实是有着郭汜行事不当的原因,但若是细细分析,这里面一定还有外人推波助澜。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郭汜之举虽然不得人心,但也应该不会一下子就激起这么大的动乱。 当然,他的行为只是导火索,只是这个导火索背后又有什么人在煽风点火,却又不得而知了。 此刻,刘俭和荀彧当着面,将这些事情大概的捋顺了一下,最后两个人的反应非常一致,他们将问题延伸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是袁绍做的吧?” 刘俭似笑非笑道:“上一次在雒阳之争中,他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看来他一直不肯放弃,这一次确实又要插手司州的事务了。” 荀彧拱了拱手,道:“袁绍如今已经有所行动,大将军,您何时准备向关中进兵?” 刘俭叹道:“问题是,我的孩子没有生完啊。” 荀彧听到这儿,不由啼笑皆非。 “大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这里想这般的事?” “当下于大将军而言,乃是入朝主政的良机,十年难得一遇,岂能错过?” “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入朝主政可就难上加难了……大将军想要开枝散叶,何时不是时候?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刘俭只是笑,未回答,这让荀彧很是奇怪。 他细思半晌,突然明白了刘俭的意思。 他恍然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说道:“是我着急了,没有理会大将军的真实意图。” 是啊,袁绍如今还没有兴兵进入关中,刘俭若是先去关中,那就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袁绍若是能够将关中的水搅浑,那刘俭也就越能够在关中这趟浑水中摸鱼。 很多事情不必急于一时。 特别是袁绍既然要插一脚进来,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要时刻观察袁绍的行为,待对方完全的暴露出自己的欲望之后,再后发制人才是最为高明的上策。 荀彧淡淡问道:“还要等?” 刘俭说道:“正如你所言,这机会十年难得一遇,所以一定要稳,不可乱了方寸,且再看看形势。”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 养废的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并不是一个习惯拖延的人,等一等并不是他办事风格,而是他确实需要再仔细的筹谋一下,毕竟入主关中这件事是件大事,关乎他的未来。 正如荀彧昔日在幽州与公孙瓒所谈的那样,此事若成,则霸业可成。 正因为这件事关乎着刘俭霸业的最高上限,所以刘俭闲不能轻易的出手,他要稳、准、狠,将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于是,他决定先去看一看他许久未曾拜见的陈留王刘协。 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刘协了,而且依照年龄推算,刘协现在已经是半成人了。 十四五岁的年纪,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自己刚刚救下的懵懂少年。 只是这些年来,在刘锦的悉心培养下,刘协到底已经变成了一个什么样子呢? 毕竟这小子在历史上也有前科,不论是在董卓的手里,还是在曹操的掌管下,刘协似乎也都不是那么老实。 总是想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当然,现在与历史上是不同的,刘俭是把他往一个荒唐一点的方向去培养的。 而且在几年前的时候,这似乎也挺见成效的。 但是现在具体是一个什么情况,刘俭就有点儿说不准了。 所以,在与荀彧针对关中的局势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之后,刘俭去见了刘协。 不管怎么说,刘协都是陈留王,而且是当初被自己救回来的,他得看看现在的刘协到底有几分成色。 自己这么多年来在河北经营,所碰到的事儿实在太多,所处要处理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所以他没有太顾得上亲自来操纵刘协的成长。 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了刘锦,当然,刘锦也是在刘俭大将军府亲信嫡系人的监督之下。 毕竟这个人的前身可是张让啊,不看紧一点可不行。 张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天底下谁都清楚。 刘俭更是清楚。 用归用,但是你要是完全信任他,那肯定不可能。 上一次见面还是刘锦帮忙调理刘俭的儿子,还有小关平、小张苞等人的那一次。 时过境迁,这一次相见,刘俭感觉张让老了不少。 这也正常,他也是到岁数了,该老了。 见到了刘俭之后,张让非常的激动,一个是的拱手作揖,连呼:大将军,大将军。 不论张让原先做过什么,但他如今毕竟是一个老人了,而且就实际来说,张让原先做过什么也罢,他却未曾伤害过刘俭。 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他当时也没成功过。 所以刘俭对张让的感情还是比较正常的。 既不恼他,也不怨他,但是也不觉得他好。 “刘锦,一段时间不见,你苍老了些。” 张让咂吧咂吧嘴,无奈的叹道:“这人呢,一过了六旬就容易显老,去年老奴还不是这个样子,可看看今年,哎,没办法,这都是每个人的定数,想躲也躲不过呀。” 刘俭叹了口气道:“人生无常,人生苦短。” “有时候仔细想想,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忙里忙外争来争去,最终的结果也不是是变成了一抹黄土,这些事的意义又何在呢?” 张让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你想这些就有点儿远了,您春秋正盛,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你看老奴,我都不往这方面想,老奴觉得我最少还能再活二十年。” 刘俭听了这话,不由哈哈大笑。 “你倒是很厉害呀,志气远大,比我想的深远。” 刘锦听到这儿,干巴巴的笑着。 “大王呢?大王何在?大王最近过得怎么样?” 刘俭连续向刘锦抛出了这三个问题。 果然刘锦不愧是伺候皇帝的人。 他立刻认真的道:“大王安好,大王目下正在豹房,大王数年来如一日,每日只是玩乐,并无其他。大将军尽管放心。” 刘俭闻言笑了笑,点点头。 “不愧是先帝看中的人,果然机敏,六十岁的年纪也丝毫不见反应有什么退步。” 刘锦笑了,笑的很是尴尬。 “大将军这话有点臊我一般。” “哈哈,我岂敢臊你呀,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论起来,你还是我的老前辈……好了,不要多说了,引我去见大王。” 刘俭都发话了,那刘锦自然不敢不应命,他当即引着刘俭去了。 陈留王府的后面,那里是原先曾是一片空地,紧邻着漳水,但是如今却被刘协用来建立豹房。 豹房里面都是从各地运来的珍奇异兽,豹子自然就不用说了,还有野狼、野鹿。野猪,甚至还有黑熊和猛虎。 且不说这些珍奇的野兽要花多大人力来逮捕到,光是每日的饲养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针对给陈留王建立如此奢华的豹房之事,河北的官员其实都是非常有意见的。 冀州的各地官吏状告陈留王奢侈无度的公文,也时常落到刘俭幕府的桌案上,并由他的秘书班底向他实时汇报,但是刘俭却通通不予以理会。 而且不光是各地的官吏,就是田丰、沮授、审配等人也对这件事经常向刘俭告状,特别是田丰,一说到陈留王就气的咬牙切齿,好像陈留王跟他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般。 可是刘俭在别的地方都崇尚节约,就是在陈留王这件事上,他就保持了不同的态度。 再穷不能穷刘协,再苦不能苦大王。 这是刘俭非常认定的一个事儿。 很快,两个人进入了豹房。 刘俭这么多年也忘记动物园是什么样子了,冷不丁一进豹房,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多少找到了一点儿后世的动物园感觉。 到处都关着小动物,也都关着大动物。 刘协的品味还是比较高雅的。不止是将一些猛兽关在笼子用于观赏之用,还弄了一些小动物用于嬉戏观赏,总之,品类相对比较全面。 当然像是大象、犀牛、北极熊这样的物种,这个豹房里可是绝对没有的。 今天的刘协,似乎玩儿的比较开心。 他又新进了两只为成年的野豹子,这两只豹子都被饿了好几天了,然后刘协将他们关在了同一个笼子里,并扔了一块不足以供养他们两个分食的鹿肉。 豹子属于独居性动物,在饥肠辘辘,食物又不够的情况下,自然就会为了生存展开生死搏杀,野性就全面的体现出来了。 已经有了十四岁的刘协,此刻,正站在两只豹子的不远处一个劲儿的呐喊助威。 十四岁的刘协,依稀之间还有他几年前的模样,不过这些年他的身高可是长高了不少,个头差不多已经到了刘俭肩膀那么高,显然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了。 不过他的身高和年龄虽然长了,但是却没长什么出息。 还是像刘俭预期中的一样纨绔。 当然,他也就是冲着这个方向给刘协培养的。 “咬,咬,咬啊!”刘协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冲着笼子中拼命厮杀的那两只豹子使劲的喊。 刘俭看着在那边手舞足蹈的刘协,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后世那些疯狂追星,亦或是看电视节目时候使劲摔啤酒瓶的人。 真像啊,那种感觉,那种痴迷。 只不过后世的追星族在发起疯的时候,一般是追星。 而现在的刘协是追豹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终归他变成这样,还是有自己的责任的。 眼看着就要去长安了。 去长安的话,这中间还是少不了这位荒唐大王参与的。 自己今天也应该跟他好好的交一下心…… 在去长安之前,大家该彼此交个底儿了。 “臣,拜见大王。”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 环境和身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协此刻似乎高兴到了兴奋点上,他一个劲儿的挥舞着双臂,冲着豹子笼中的那两只豹子拼命的喊叫着。 不得不说,此刻的小刘协真的是状态亢奋,一般人都与之不能相比。 刘俭则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刘协兴奋的样子。他并没有着急走上去与刘协打招呼。 他也转头和刘协一同看着笼子中的两只豹子厮杀。似乎颇为感兴趣。 刘锦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他本想提醒一下刘协,但见刘俭并不着急,于是也就没有多言了。 在这一点上,身为汉灵帝生前最受宠幸的宦官,刘锦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野兽之间的厮杀并没有那么长久,很快便见其中一头个头较小的豹子败下阵来,被另一只在笼子中咬的上蹿下跳,奄奄一息。 刘协见状很是开心,他用力的拍手鼓掌道:“好好!那匹大的豹子,果然是豹中之英,豹中之雄,豹中之杰也!” “来呀,给那匹大的豹子准备上好的肉食,让他今天晚上吃一顿好的,以为奖励它这般卖力。” 随后,刘协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对旁边的宦官吩咐道:“让那小的也尽量吃一些,虽然他没有打胜,但是他的勇气可嘉!嗯,虽然不能给他像胜者一样的优待,但也不能让他亏着,就按大的那匹的一小半儿分量算吧。” 旁边侍奉的两名宦官忍不住掩嘴呵呵直乐。 不过是野兽为了争抢食物的厮杀,这位陈留王还真挺当回事儿的,像模像样的还给赏赐,有轻有重,不厚此薄彼。 不过是两头畜生而已,至于吗? 刘协吩咐完了之后,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扭头四顾的打量,寻思着接下来又要玩儿些什么呢?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正在静静矗立看着他的刘俭身上。 别看刘协如今是个贪玩的昏聩之人。但是,他毕竟是刘宏的儿子,而且从小就非常的聪明,也有胆气。 他虽然有好几年没有跟刘俭见过面了,但是他依旧能深深记住刘俭的容貌。 特别是刘俭的身边还站着刘锦,更是使他确定无疑。 错愕的神情只是从刘协的身上稍有闪过,随后便见他一溜烟的快步跑到了刘俭的面前。 “大将军,大将军,好久不见了,寡人可真是想死你了,寡人盼你盼的多年来日日都不能安枕,寡人隔三差五就想,大将军什么时候能来啊?今日终于见你来了,寡人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刘协的话令刘俭有些好奇。 虽然他心里曾经设计了不少自己与刘协相见时的场面。 但万万没有想到,刘协一张口,居然说的是想自己。 说实话,除了自己当年救过刘协,而且这些年一直供养刘协之外,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刘协对自己会有什么真感情?他谢自己干什么? “臣这些年来事务太多,杂事纷乱,故而未曾一直来见大王,也一直不曾多有过问大王,还请大王谅解。” 刘协像个小大人一样,他使劲的挥了挥手,说道:“大将军,你不要这么说,其实小时候的情形,寡人依稀还能记得一点。” “那个时候,先帝将寡人与皇兄招到了大将军的面前,请大将军摄政,主持朝政,还特命寡人向大将军叫一声皇叔。” “时至今日,大将军南征北战,为了汉室,震慑一方,平定外族,功勋赫赫……寡人,这声皇叔怕是不好意思叫出口了,只能以大将军相称。” 刘俭闻言道:“大王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抹杀大王与臣之间的亲脉血脉,相比于大将军这个称谓,臣更希望大王能够称呼臣一声皇叔。” 刘协听到这儿,颇有些惊讶的道:“这可以吗?” 刘俭很是认真的点头:“当然可以了,希望大王能够依照先帝之愿,咱们叔侄亲情依旧。” 刘协高兴的搓了搓手,然后甜甜的叫了一声——皇叔! 说实话,刘俭对于刘协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但是,他这么多年来确实是被自己照顾大的,而且冲着刘宏当年的面子,自己也多少要对这个侄儿另眼相待。 这一声皇叔,还真是说到了刘俭的心坎里。 叔侄二人一起握着手走进了包房旁边的亭廊之中,共叙旧情。 “皇叔,你知道寡人看到你今日前来,为何如此兴奋?” 刘俭好奇道:“大王请讲。” 刘协有些局促地搓着双手。 “皇叔,其实这些年来,你将寡人确实照顾的很好,而且也确实是以一个诸侯王的礼遇对待的寡人……哦,不,应该说是比正常的诸侯王用更高的礼遇和待遇对待的寡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协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唏嘘之情。 “这些年来,寡人该享受到的东西也享受到了,该玩的东西也玩到了,外面的事情,与寡人一点儿都没关系。” “但是这些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在我大汉朝,诸侯王就是不能干政的,不过听说皇叔谏言之后,有了一点改变,可以允许诸侯王开府。” 刘俭听到这儿的时候,哈哈大笑道: “大王可是有开府之意?只是大王年纪尚未到,等到年纪到了,臣自然会想办法帮助大王开府,建立自己的班底。” 刘协挥了挥手,说道:“哎,可莫要给如此,说实话,这些年来,寡人这日子过得挺滋润了,玩也玩了,乐也乐了,皇叔让寡人冷不丁一下子开府,面对一些文人和军汉,寡人可是受不了。” “皇叔,其实寡人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皇叔能够指教寡人。” “指教可是不敢当,大王有什么疑虑,只管问臣,臣定然知无不言。” 刘协轻叹的道:“皇叔,您这么多年一直将寡人安置在此,好吃好喝好玩的对待着,您到底想让寡人为你做些什么?” 刘锦听到这儿,吓得浑身一哆嗦。 没有想到这个陈留王竟然什么都敢问! 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城府! 如此关键的环节,刘协这般询问,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眼前的这一位可不是一般人物啊。 权倾天下,汉室宗亲中的第一重臣,权柄远远要强出普通的朝臣,能与之能够相提并论者,只有董卓、袁绍等寥寥数人而已。 刘协的坦诚倒是也让刘俭有些诧异。 按道理来说,历史上的刘协不应该也是一位城府颇深的人吗?与曹操的几番斗智斗勇,虽然一直落于下风,但一直也是隐忍着的,怎么今日说话这么没有章法?还是说他是有故意装相之嫌,但装相装成这样也算是没有意义啊? 刘俭并没有着急回答刘协的话,他只是沉思着,思考这当中的关键,捋顺这其中的脉络。 刘协看见刘俭在那里沉思,有点慌。 他毕竟只有十四岁,刚才只是一时情急,问出这些话。 此刻他多少有些后悔了。莫不是自己问到了什么不应该问的吗? 但很快,刘俭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他明白现在的刘协与历史上到底在哪里不同了。 历史上的刘协不到十岁的时候就从他哥哥手中继承了皇位,虽然是董卓将他硬扶持上去的,但那时的刘协也依旧是皇帝。 少年到成年前的这一个阶段,是一个人自我定位和人格塑造最关键的时期。 在这段时间的人,备受环境影响。 九岁的小刘协就当了皇帝,就等于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的心灵一中一直把自己当成是皇帝,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天下最为合法的主宰者。 所以他也就会一直以皇帝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因为这是从他少年成长中就刻在他骨子里的印记。 终其一生,他也是皇帝,所以,他才有了后来与曹操的那番斗智斗勇。 但是现在的刘协是个什么身份呢?他只是一个诸侯王,从小到大,到青春期,他就是一个诸侯王。 所以他心中的自我定位也是一个诸侯王,一个少年不会闲的没事拿超出自己身份的规则来要求自己。 而诸侯王在这个大汉王朝算什么呢? 如果没有刘俭数年前的那次向朝廷为诸侯王争取开府的建言,诸侯王在大汉王朝就算个屁。 就算刘协是刘宏的儿子也不例外,他就是个屁。 刘协也知道自己是个屁。 这些年,还是被刘俭用各种奢华生活养大的屁。 同样是刘协,历史上的刘协,成长在危机与皇宫之中,他的身份一直都是皇帝,这个身份贯穿他成长的始终。 现在的刘协生长在奢华与玩乐的陈留王府,而他的身份一直是陈留王,在他成长的这些年里,皇帝这个概念从来没有印入过他的脑海,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应该是皇帝。 所以他才能表现出那样看似有城府,但实则又没有城府的表现,因为现在的刘协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应该是皇帝。 所以,刘俭为何要这么对待他?图什么?这是他最大的疑虑。 刘俭上下打量着刘协一会。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自己培养来培养去,到底将刘宏的这个儿子培养成了一个什么人物? “臣想问大王一句话。” 刘协疑惑的说道:“皇叔,不是寡人先问的你话吗?” 刘锦在一旁替刘协直擦汗,他急忙低声劝解道:“大王,大将军问你,你就说吧,管他谁先问谁后说的,说一说,就什么就都清楚了。” 刘协很是不满意的瞥了刘瑾一眼,心道:这老家伙到了关键时刻,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平时跟在自己像狗一样,这会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诸侯王。诸侯王和大将军比算什么,什么也不算。 “皇叔有话就尽管问吧,寡人定然知无不言。” 刘俭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果臣要扶持您当皇帝,您愿否?”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 你俩入股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咳咳咳!” “咳咳咳!” 刘协和刘锦在听到刘俭问这话的时候,竟都是直接咳嗽的出来。 这两个人此刻并没有装相,而是真心实意的咳嗽。 十四岁的刘协是被刘俭这一句话给吓到了,而一旁的刘锦则是没想到大将军居然这么直接。 刘俭这么多年将刘协圈养在邺城,并让自己看着,这其中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刘锦心中跟明镜似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大将军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将这事儿直接与刘协说。 在刘锦的概念里,正常一个权臣要扶持一个新皇上位,还会事先与他做这样的沟通吗?不是的,他只会满足自己的政治需求,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上位与不上位,都不是这些小皇帝自己说了算的。 从刘宏开始,大汉朝的前几位帝王上位之时不都是如此吗? 当不当皇帝,他们哪里有选择权呢? 刘锦又咳嗽了一声,他突然说道:“这天变了,嗓子有些不舒服,老奴去给两位贵人端些水来润润喉咙。” 说罢,刘锦就转身要往亭外走,却听刘俭突然叫住了他。 “端茶送水的事儿,吩咐别人去干就是了,何必要劳烦你?” “你留下来跟着一起旁听。” 刘锦只能无奈地留下了。 少年刘协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点儿反应过来,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皇叔,皇帝不是我兄长吗?” 刘俭慢悠悠的说道:“皇帝是大王的兄长,但是他并不适合做皇帝。您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这里生活,犹如活在世外,但是臣却一直没有刻意抑制大王的信息渠道,这些年来,这个天下大概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大王多少也是清楚的,现在关中乱成了什么样子,大王心中也应是清楚的。” 刘协说道:“皇叔说的不错,虽然寡人不是很感兴趣,但是闲来无事,听手底下的这些宦官们闲谈琐事,倒时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个天下的事儿。” “寡人听的最多的就是皇叔这些年为大汉朝做下的功绩的,说实话,寡人从小在宫中长大,也多听过先祖辈建功创业之事,所以说,对于皇叔的成就寡人还是很知晓的。” “寡人之见并不能代表全天下的人,但是依寡人看来,皇叔的功业对于这个天下来说,确实是当世少有匹敌,就算是现代的帝王功业也未必能超越皇叔,大汉朝如今四海皆有战乱,北方能有如此安定富足的局面,全赖皇叔一人。” “皇叔就是汉室宗亲的榜样。” 刘俭听了这话,淡淡一笑,并没有表示很骄傲的样子,这种事儿是事实,而且说的人也非常多,他耳朵里都听出茧子了,并无所谓。 他认真的看着刘协,继续听他说话,看看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些什么。 刘协道:“近一段时间,关于中原和关中战火频频之事也都传到了这边,寡人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寡人的皇兄……哎,且不多说他了。” “难道大将军是因为此事而要将皇兄从皇位上换下来,将寡人扶持上位吗?这伊尹霍光之事,只怕会扰了大将军的声名吧?” 刘俭很是认真的说道:“这件事虽然或许会扰我声名,同时也让天下世家望族有了攻击我的借口,但是我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是为了刘氏江山着想。” “不配为帝者居于帝位,只会令天下百姓遭殃。” “虽然我如此行事有愧于先帝,但是我心中却无怨无悔。” 刘协听到这儿,奇道:“大将军,寡人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诸侯王,而且也没什么功勋建树,先帝之所以能够继承皇位,也是由众臣拥立上位的。” “大将军也是汉室宗亲,同时更是被先帝列入族谱、宗庙,身份不输于寡人,且功盖寰宇,为什么大将军就不能成为皇帝来治理这个天下呢?” “寡人愿意拥戴大将军成为皇帝来执掌汉室天下!” “就现在的就位顺序而言,大将军的资格并不比寡人要差。” 刘俭捋着自己的短须,不回答。 刘锦急忙在一旁当和事佬。 “哎呀,大王啊,有些事情您还是不懂,您还是太过年少啊,在这个天下,有那么一些人,特别是一些顶级的士族和阀阅之门,被大将军的新政与改革触动了根本利益,他们巴不得时时就对大将军发动进攻,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而且不敢轻易行动。” “大将军所做之事,和先帝一样,都是为了刘氏江山,但是,危机依旧四伏,不能忘形啊。” 刘协恍然的哦了一声。 其实他似懂非懂。 “反正大将军是寡人的皇叔,现在寡人的长辈全都没有了,寡人在河北这么多年生活滋润,皇叔就是寡人的亲人,寡人也帮不了皇叔什么,但是为了了却先帝的遗愿,为了汉室天下,皇叔让寡人干什么,那寡人就干什么,只等到皇叔不愿意用寡人的那一天……寡人自行了断就是了。”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王把臣当什么人了?臣身为皇叔,受先帝大恩,岂能恩将仇报于大王?对大王,臣无论如何都是有看护责任的。” “现在汉室天下需要大王,需要臣,无论如何,我与大王都要携手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只等这个天下清平之后,得等刘氏的江山稳固之后,只等这个世间的秩序重新走上正轨之后,咱们就可以重新做一些咱们喜欢的事情了。” 刘协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一愣:“自己喜欢的事情?” 刘俭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大王的志向是什么?” 这件事还真是问到了刘协的心里。 虽然现在刘俭把他往一个荒唐诸侯王的方向培养,但是刘协毕竟还是很聪慧的,他多少心中有点自己的想法的。 现在的他,虽然习惯了奢侈奢华沉安逸的日子,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日子并不会永远长久的。 今日的刘俭,这话算是问到了他的心坎里。 自己的志向是什么?自己这一生想要怎么过? 皇帝肯定是不在刘协的考虑范围内的,因为他现在的角度、立场和历史上不同,他已经接近成年了,而且现代帝王的事儿,他也大概知道不少,那些皇帝的苦衷,还有那些皇帝的短寿,刘协都知道。 再加上这个天下风起云涌的形势,当皇帝的人搞不好哪天就被人弄死了。 现在的刘协玩归玩,但他比历史上同期的那个自己活的明白,而且也不像是历史上的刘协那样,没有任何退路。 刘家人的江山,只要是姓刘的当,都无所谓。 “其实,当一个有钱,但是不要太有权,相对于来说呢,还会受到一些尊崇,能够给予子孙后代一个荣华的生活……那就是寡人想要的。” “不说子子孙孙皆富贵,但至少也得三五代无忧吧。” 刘俭笑着看向了一旁的刘锦:“这也是你想要的吧?” 刘锦吓了一跳,随后忙道:“老奴没有后代。” 刘俭说道:“臣做事一向公平,今日来找大王,还有刘锦商议进京为国效力之是事,也实是难为了伱们,故而我也想知道你们的诉求,以为补偿。” “现在我心中大概知晓了大王的想法,大王放心,不论是钱财,还是今后安稳的生活,我都会供给大王,当然这钱臣不会直接给大王,很多事情需要大王一起参与……刘锦也是。” 刘协疑惑的说道:“一起来参与?何意?” 刘俭说道:“包括现在青州的盐业,还有河北的铁矿石和金属,石墨产业,以及青州锦,包括书籍的印刷,纸张的售卖,还有河北的各种实木家具产业,待以后入主了关中之后,这些产业不但要迁移,而且还要扩大更多的产业链条,另外,关中的资源也很多,臣想建立更多的实业,不知大王可有兴趣?” 刘锦听了这话,不由大惊。 他从始至终都以为刘俭是在利用他们两个人。 但是此刻听刘俭的话中之意,他似乎是要将刘协和自己也都纳入到他目前正在建立的利益链条中,将他们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在皇帝上位之前,让皇帝成为自己的股东,大家共乘一条船! 高明!实在是高明! 与其控制皇帝,制约皇帝,倒是不如和皇帝一起做生意,让皇帝的产业和自己的产业捆绑在一起,同进退,共生死!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 跟着大将军吃分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 依照目前这个情况,刘协登基之后,对自己肯定是没有危险性的,同时他也会以皇帝的身份竭尽全力的响应自己,配合自己,刘俭相信,自己这么多年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会白费。 但是这个事,只是目前是这样,谁知道往长远了看又会怎么样?刘协会不会变,刘锦又会不会变,这些事都是不可控的。 相比于只是控制和打压,倒是不如在对方上位之前,就用实际利益来将他们和自己绑在一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皇帝和宦官头子,也不例外,看不出什么清新脱俗。 在得到了刘俭的许诺之后,少年刘协似乎不太明白,但是刘锦很显然兴奋起来了。 河北这些年,经过刘俭的重组,利益链条不但重新分配,而且体量和产业增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且这些年来,想要通过正规的或者是歪门邪道想要挤进这些利益链条分配的大家族也是太多太多了,但事实证明,没有刘俭点头,那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想绕过刘俭就直接接触这些利益链,那纯粹痴心妄想。 但是现在,刘协和刘锦将被刘俭亲自引领,成为他“刘德然”集团的股东。 今后,他们两个也等同于跟着刘俭吃分红的了。 “刘德然集团发展的越好”,毫无疑问他们俩就分的多。 “刘德然集团发展的不好”,他俩也就分的少。 何去何从,到时候就看刘协和刘锦自己怎么想了! …… …… 刘协虽然不像刘锦一样,对这件事了解的那么通透,但是这件事所能够带来的好处他还是能看到的。 毕竟,这是一个聪慧的陈留王。 当天晚上,刘协就设下宴席,请刘俭留在他的陈留王府,摆下大宴,宴请刘俭。 席间,刘俭与刘协喝了不少,乘着酒兴,刘俭并向刘协提出了一个建议。 “大王,你如今虽未及冠,然入了关中,进了朝堂,当携王妃同往。” 十四岁的刘协已经是很能喝了,这和他每日夜夜笙歌也有关系。 别看他只有十四岁,但也早就已经开了荤,对于男女之事颇为精通了。 不过开荤归开荤,但在王妃的选择人方面,刘协可不能轻易做出选择。 或者说,这事由不得他自己选择。 “先帝走的早,寡人早就已经无父无母,皇叔就是寡人的长辈和依靠,人伦大事,寡人愿意遵皇叔之言。” 刘俭还真就拿出了皇叔的做派,他捋着自己的胡须,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刘协的婚事。 随后,就见他笑着说道:“吾母族中有一孙女辈,美尔贤惠,若能得大王垂青,却是再好不过。” 刘协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道:“若如此,寡人的婚事,就全赖皇叔了。” 在这个时代,对于他们这些高身份的贵人来说,原配夫人全都是为了政治而联姻的,若是要娶美色,皆纳妾尔。 所以,刘协并不把这个事当一回事,相反还很高兴。 能够娶到刘俭母亲的家族中人,这代表了以后他会和刘俭更加深刻的绑定。 至于所谓的王妃是美是丑,是人还是猪,那跟刘协就基本没什么关系了,无所谓! 美女,要多少有多少,无所谓,小事。 正妻的身份,才是头等大事。 刘协如此上道,这倒是让刘俭颇为欣慰。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今天,刘俭,刘协甚至是刘锦三个人都挺高兴的,特别是刘俭和刘协这对叔侄,一个劲的推杯换盏,喝的是酩酊大醉,若不是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弄不好都会来个义结金兰,成了结拜兄弟了。 刘协虽然能喝,但他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身体素质远不及刘俭,跟刘俭拼酒的结果,自然就是被喝的七荤八素,吐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一头栽倒在桌案上爬不起来了。 看着自家大侄儿被自己喝到了地上,刘俭的心中还是颇有些成就感的。 他自己虽然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是还并不是属于那种酩酊大醉。 在看着刘锦派遣宦官们将刘协抬走之后,刘俭也决定起身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锦急忙走上前,笑呵呵的冲着刘俭弯腰拱手说道: “大将军,今夜时辰已晚,大将军还是暂且留宿在此吧,只是一夜,不必着急回去,纵然有许多繁琐的公事,也不必这般着急呀。” 刘俭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确实有些晚了,随即招呼手下的一名侍卫回夜城给家里人打个招呼。 然后,他就决定在留宿的陈留王府安歇一夜,明早再走。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给我安排一个新的住处了。” 见刘俭答应愿意留在此处,刘锦非常的高兴,这也是他一个在刘俭面前把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啊。 于是,刘锦就急忙命宦官们将陈留王府邸内最好的房间给刘俭准备好,并准备了熏香痰盂,夜壶等一应物品,甚至还连最新的牙刷以及明日早晨的吃食也都提前准备。 不错,这个时代的牙刷并不是已经有的,而是刘俭统一了河北之后,在当地命人开始在民间推广普及的产业。 如今,河北本地已经多了很多牙刷工坊。 这些牙刷也正在开始积极向外推广,目前南方的贵族人群也开始使用此物,用牙刷成为了大汉王朝的一种潮流。 当然,牙刷的成本倒是还好,关键是用来充作刷牙用的食盐这个东西的成本就比较高了,大部分的人若是能满足吃盐的情况就很不错了,用牙刷食盐当刷牙来用就未免有些奢侈。 所以能够保证每日刷牙的人,在现在的这个社会还是阶层相对高了一点儿。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民生嘛,总是要一点一点的搞。 不是一下子就能全员起飞的。 随后,刘俭就来到了刘锦为他准备的房间。 洗漱干净后,美美的准备睡上一觉。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的房间外的不远处,一个人悄悄的找到了刘锦,并向刘锦提了一个请求。 刘锦听到那个人说了她的诉求之后,吓得有点浑身发软。 一个劲儿的冲着那人使劲儿的作揖,拱手: “殿下啊,您可莫要让老奴为难了,你说这事是什么事啊?老奴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呀?回头大将军不能拿您怎么样,但老奴夹在这当中必然会被问罪,到时候老奴又该如何自保啊?” 前来寻找刘锦的人正是已经没有任何名义也没有任何身份的前皇后唐姬。 当年唐姬刚刚被刘俭救下的时候,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但是在这些年间,她的心中却已经深深的落下了刘俭的影子。 时过境迁,如今的唐姬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十八岁的含苞待放的青春少女。 她身姿高挑,容貌秀丽精致,美艳无双,且浑身上下自带一股婀娜的贵气,任何男人看到了他都会心生垂涎,但是心中又不敢轻易生出亵渎之情。 实在是因为她的婀挪之后,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地位低下的男人,在她面前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 而且唐姬又擅长歌舞,这更是一般人远远不及的。 可以说,十八岁的唐姬,已经成了这个时代顶尖的尤物。 但是,就是一个这样本当凌驾于众生的女人,今夜居然恳求刘锦助她完成一桩心愿。 “中常侍,你我之间的恩怨,在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化解了,这些年,您对我和大王多有照拂?唐姬这里感谢中常侍。” “中常侍请放心,回头大将军若是责怪的话,各中之事皆由唐姬一力承担,绝不会怪到中常侍头上,这件事唐姬愿意以性命担保。” 刘锦听到这儿有些头疼。 他无奈的说道:“殿下,这事儿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这个中诸事,老奴听着有点儿悬呐,别弄出了个岔子,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要不再思虑思虑。” 唐姬精致的脸庞上出现了几分决绝。 “中常侍,难道您真的希望唐姬跪下来求您吗?” “这,这……这怎么敢?断然不可,断然不可!” 唐姬却依旧没有犹豫,直接向着刘锦跪了下去。 刘锦见到这种情况,顿时吓了一跳。 不管唐姬现在是什么身份,也不管躺唐姬与董白谁到底才是真正的皇后,刘锦自然都不让,能让她向自己跪着。 这一跪容易给自己跪死。 他慌忙伸手搀扶起唐姬,一个劲儿的说道:“殿下莫要如此,殿下莫要如此,愧杀老奴了!愧杀老奴了!” “中常侍,此事你能够答应否?” 到了这种情况之下,刘锦若是再不答应,那就等于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儿,自己让自己找不痛快。 “老奴想想办法……老奴想想办法就是,唉,你啊,这性格为何如此倔强。”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四章 唉,为老不尊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夜已深沉,刘俭在床上躺的迷迷糊糊的,今日刘协请他喝的酒,着数有些劲。 刘俭因为军中有禁酒令,等闲也不会饮酒,好长时间不喝酒,有些不担酒了。 说实话,这醉酒的滋味确实有点儿不好受。 头又疼,眼睛也疼,而且口还干,迷糊困,又睡不踏实。 浑身还有点儿说不出的燥热。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见房间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刘俭眯着眼睛向旁边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见是一个身材妙曼的妙龄女子缓缓的推上了房门。 想不到这个刘锦果然是有个眼力见的主,居然还给自己安排了这种招待。 这种事情在汉朝的高层贵族之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属于一种稀松平常的招待,就跟请吃饭、请喝水一样的正常。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正想让那个女人出去。 突然间,一双冰凉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和太阳穴,并一点一点的轻摁揉捏着。 这对于醉酒头疼的刘俭来说,实在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舒服的紧呢。 那个女子的手劲很轻柔,异常柔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应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真的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呀。 真好。 想到这儿的时候,刘俭慢慢的睁开他眼睛。 依稀之间,却看到了一张美艳精致,且极为动人的娇嫩脸庞。 美艳的让人窒息,娇嫩的让人窒息。 刘俭迷迷糊糊间似乎觉得这张脸挺眼熟,不过他也懒得去想,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那张吹弹可破的柔嫩脸颊…… 那女子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刘俭的手…… “大将军。” 那声音如同百灵,异常稚嫩甜美。 着实是漫长的一夜啊。 老牛吃嫩草了。 …… …… 次日,刘俭醒来之后,看着身边躺着的那名身材妙曼的娇柔女子,还有床榻上的血迹,一时间有些出神。 清醒了之后,他终于想起了这名女子是谁…… 按辈分论……这是自己的侄媳妇!也是当朝皇后,或者说是前皇后。 “唉,为老不尊了。” 刘俭无奈地嘀咕道。 就在是这个时候,却见唐姬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坐了起来,问道:“大将军醒了?” 刘俭扭过头,颇有些尴尬的看着说道:“皇侄女,我昨天晚上是有点儿喝多了,一时不查,此事……” 唐姬却并没有任何的羞恼,他道:“大将军不必如此,也不必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其实这些事与大将军并无关系,昨夜乃是妾身自愿来自的。” 刘俭疑惑道:“可是,你为何如此为之?” 唐姬的表情很坚定。 “这是唐姬这数年来的愿望,若是不完成这个心愿,唐姬此生都不会安心的。” 说到这到时候,就见唐姬长长的舒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昨夜,唐姬心愿以了,再无遗憾了,大将军尽管放心,昨夜之上,唐姬绝不会说出去,以污了大将军的声名。” 听了这话,刘俭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唐姬,你却是将吾看做何人?” 唐姬闻言顿时一愣。 却见刘俭缓缓的披上了自己的罩服:“你已然非皇后,如今既然成了我的女人,那吾自当善待于你,从今往后,你就是刘俭之妾,只是以你的身份,给我做妾,你可能受的了这委屈?” 十八岁的唐姬虽然不大,但性格刚烈,认准的事情从来都不后悔。 自打她当年被刘俭所救,安置在漳水河畔,她心中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此生当认定了这位皇叔。 只是唐姬与刘俭的年龄相差较大,而且他还是大汉名义上的“前皇后”。 依照刘俭如日中天的事业,他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使自己陷入两难之地的。 但唐姬在成年之后,也依旧心如坚石。 就算是给刘俭作妾,她也毅然无悔。 她在床榻上向着刘俭一拜:“大将军若能怜惜唐姬,则唐姬此生足矣。” 刘俭闻言笑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且自己似乎还是那个占了大便宜的人,那还矫情什么呢? 再说了,这事其实也挺刺激的。 老牛吃嫩草且不算,且对方还是大汉朝名义上的前皇后…… 啧啧,啧啧。 …… …… 荆州,宛城。 “河北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回袁公话,刘德然已然回到河北,不过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袁绍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刘俭和荀彧猜的不错,关中这面如今虽然叛乱大起,但是这后面确实是有袁绍和关中本地家族联合起推波助澜的作用。 依照袁绍和蒯越的推断,刘俭在听说关中发生了这么多的叛乱之后,一定会起兵冲入关中。 到时候他袁绍就可以后发制人。 而朝廷一方的经历则一定会被刘俭一方吸引了去。 到时候他袁绍就可以污蔑刘俭有反叛之心。 到时候,他再联合朝中的那帮公卿士族,一同声讨刘俭,然后兴兵入关中,与长安中的中央军里应外合,先给刘俭一个下马威,然后再顺利入主朝政,拥戴皇帝。 而蒯越给袁绍出了一个政治方针,那就是拥天子以令诸侯。 试问到了那个时候,一向将汉室视为正统,并以拥护汉室为己任的刘俭,面对自己又能是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的时候,袁绍心中不由都是美滋滋的。 但是令袁绍没有想到的是,刘俭这个人居然还真能沉得住气。 关中现在都这个情况了,他居然还没有举兵。 刘俭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说实话,袁绍现在有点等不及了。 他现在对长安那边可是心痒难耐。 他几次三番想要先行出兵,但是都被蒯越给劝阻了。 蒯越告诉他的是,一定要等刘俭出兵后,看清对方的动作,然后袁绍再出兵,才能起到后发制人的作用。 蒯越是一个难得的智谋之士,袁绍对他非常的信任。 于是,他按下了自己躁动的心,听从蒯越的谏言。 问题是,这个时候,袁绍手底下又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而这个不同的声音,就是南阳人许攸。 身为袁绍手底下的第一谋士,许攸其实也明白后发制人的好处。 但是许攸现在心中有危机感,他不想让自己的位置被蒯越等人给取代了。 所以他一定要带领南阳帮派打压以蒯家为首的南郡帮派。 即使是知道蒯越所谏言是对的,许攸也不允许袁绍采纳他的建议。 于是他与逄纪联合,极力反对后发制人,请袁绍先行出兵。 袁绍最信任你的谋士谏言,袁绍一下子又犹豫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袁绍心中很是犹豫,于是他不得已又将手底下的所有的谋士纠结了起来。 问题是,袁绍手下的谋士不少,能人也不少,但偏偏他们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所谏言的内容都不一样。 大部分的南阳郡士族都支持许攸。 而大部分的南郡士族都支持蒯越。 不过,许攸毕竟是袁绍手底下的第一谋臣。 所以相对支持许攸的人还是较多的,在人数支持上,蒯越目前处于下风。 眼看着大部分的谋士都是一边倒的支持许攸,蒯越气的头疼。 说实话,他这次向袁绍谏言,确实出于一片公心。 但是许攸这个黑心烂肺的,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非逼着袁绍在刘俭之前出兵,这不是将己方的命脉交到刘俭的手里吗? 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利益倒也没什么,不过你也得看看时候啊。 许攸这个人着实是不识大体。 抱着对许攸的怨恨,蒯越今日竟然当着袁绍的面直接怒骂许攸。 “汝真乃这个天下最为自私自利的黑心小人也!” (本章完) 今天突然出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今天上午得到消息,紧急出差,刚下火车,太晚了,请个假……泪奔《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突然出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五章 刘焉死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说实话,许攸现在对蒯越本来就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 如今对方又当着袁绍还有所有的人的面,骂自己乃是黑心之人。 许攸恨不能生食蒯越之肉。 幕僚之间为了彼此的利益之争,将仇恨表面化情绪化,这在各大势力之中算是比较少见的,但偏偏在袁绍这里却能够体现的最是明显。 当下就见许攸也不甘示弱的冲着蒯越怒道:“我为了袁公大业,一心为公,此番关中之事,乃是事关袁家霸业之事,何故要拖延?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故意拖延袁公前往关中,完成霸业!” 蒯越亦是道:“某心中正直,一心只为袁公霸业着想,从无二心,不似你,不过是一个心怀险恶的卑鄙之徒!” “你心怀嫉妒,仗着昔日劝谏袁公南下之功,一直以袁公麾下第一重臣自居,生怕别人会超越汝!” “殊不知,你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显露你的小人之姿,为了个人荣辱利益,而置袁公大业于不顾,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谴!” 饶是许攸一向以急智和舌辩著称,此刻面对蒯越的痛斥,竟也是哑口无言。 不是许攸辩不过蒯越,而是蒯越实在是一语中的,说到了许攸的痛处。 饶是许攸心态再好,在蒯越这一番逼问之下,心态也直接就崩了。 他气的浑身发抖,然后突然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站起身来。 “袁公,蒯异度如此污蔑于我,使我无颜继续在公麾下继续献策,还请袁公准许我告辞退避。” 说罢,就见许攸向着在场的所有人环绕式的拱了拱手。 “诸位同僚,请允许许某暂退。” “子远!子远?!” 袁绍急忙出言去阻止许攸,但是却见许攸义无反顾的决绝的向着厅堂之外走去。 待许攸走远了之后,袁绍颇有些愤怒的看向了蒯越。 “异度啊,咱们商议事情就商议事情,大家各抒己见,这倒也没什么,为什么要出言相轻呢?” “许子远乃我昔日挚友,也是我的臂膀之人,你如此说他,却是将吾的颜面放在何地?” 蒯越听到袁绍责备于他,似乎是颇不服气。 “袁公,你可莫要被许攸的这些招数给迷惑了,他不过是理屈词穷,无力反驳,故作此态……” “够了。” 袁绍突然重重的一拍桌案,很是愤怒的对蒯越说道,人都已经离开了,你居然还在此处恶言重伤。 “如此,岂有贤士之德,岂能为荆楚贤士表率?” 袁绍说到这的时候,似乎颇为气愤。 “今日败兴,诸事可不必再议,尔等都回去,关中之事,袁某自做考量。” 袁绍都如此说了,其他的人又能够多说什么呢?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向着袁绍拜辞。 蒯越似乎想要继续说什么,却见袁绍不耐烦的向他摆了摆手,不让他继续再说了。 蒯越见状,心中不由一阵委屈。 同时,他心中对于许攸的仇恨就更加的深了。 蒯越心里暗自想到,许攸这厮不除,日后必然是荆州的大患! 这人着实是太过自私,贪婪过甚,完全不顾大局。 偏偏他又是袁绍在荆州立足的重臣。 蒯越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许攸今日之举,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 诸人散帐之后,袁绍随即亲自前往去见许攸。 显然,许攸在袁绍心中的位置还是非常重的,见许攸受了委屈,袁绍随即前往其府邸安慰他。 许攸倒是也没有客气,当着袁绍的面将蒯越以及南郡诸族的谋士一顿分析,将他们说的一无是处。 最后许攸极力向袁绍谏言,让他火速出兵前往关中,赶在刘俭前一步之前进入长安,如此就可以平定天下的局势了。 其实袁绍已经是下了决心,按照蒯越的说法,谋定而后动,但是现在又架不住许攸给他一顿洗脑。 这下子,袁绍的心又有点开始活泛了。 许攸的意思是,什么事都要争个先,一旦刘俭以汉室宗亲的地位和他被刘宏在临终前任命为辅臣的身份进入长安,那袁绍再想要进入长安主持朝政,这理由就不充分了。 到时候袁氏集团就会陷于被动。 而且刘俭现在的实力确实是越来越强,声望也是越来越高,如果坐视刘俭入驻关中而不行动,到头来,袁氏集团早晚会被河北所席卷吞并。 袁绍听了许攸的话,深觉有理,于是他在与许攸分别之后,又回去自行思虑此事。 袁绍这个人真的是心事很重。 这点小事,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连续几天下来,因为睡不好觉,袁绍的眼圈都是黑的,精神萎靡。 也就是在这个让他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刻,从西面传来了一件使袁绍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的好消息。 同时也坚定了他的决心! 刘焉死了! 这些年来,刘焉与袁遗一直在益州进行着权力的争夺,刘焉仰仗的是东州士,而袁遗更多的是仰仗益州本地的阀阅与望族。 双方之间的争斗一直没有停止,由于刘焉和袁遗都比较保守,再加上川蜀本地的望族也一直都是呈现见风始舵的态度,再加上益州边陲之地,利益纠结较多,双方一直争斗没有分出胜负,这也导致益州方面一直抽不出力量支持袁氏集团在东州的争霸。 但是现在刘焉死了,而刘焉的那几个儿子在袁绍看来就是废物。 而且蜀中的人也都是望风使舵的人,刘焉死了,那么就代表支持刘氏的人在蜀中人数大减。 大部分原先倾向于刘焉的政治势力也开始向着袁家一方倾斜。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袁绍非常高兴,这件事情可以使袁氏的影响力遍布于长江的中下游。 趁着这个机会,他应当迅速火速入主关中,借机来扩大袁氏的影响,壮大声势。 益州的大好局面给了袁绍极高的信心。 于是在第二日,袁绍又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他的议事厅中。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宣布,要求蔡瑁、黄祖等人立刻在荆州聚集兵马,并筹备粮草,他要立刻率兵进驻关中,前往长安。 另外,袁绍派人前往江东去见曹操,让曹操那面派兵援助自己,一同支持他北上的事业。 蒯越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差点没急昏过去,他急忙又去见袁绍,向袁绍诉说这当中的利弊。 但很显然,袁绍似乎并不领情。 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抢先进入关中。 南阳郡和汝南拥有大量的人口,是天下第一、第二大郡,再加上荆州、豫州等地的望族支持,以及从北方拥入荆州大量的士族和黎庶人口,袁绍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打入关中。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关中方面的探子又给袁绍带来一个令他惊喜的消息。 在凉州的董卓军队似乎遇到了巨大的困境。 董卓的军队在凉州与马腾和韩遂等凉州叛贼一直交锋,虽然董卓仍一直呈现上风,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董卓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这场大病导致他根本连起身都不能起身,平日里只能躺在床榻之上。 一开始,朝廷的中央军还尽力隐瞒着此事,但是,天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西凉方面的各路叛军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中央军的主帅重病不能起身,执行方面自然就出现了问题。 董卓下面的几部将领,没有人可以完全的统筹全局,所有的军队失去了总指挥与协调性,于是就都是按兵不动。 董卓军按兵不动,将士们没有指挥权,三军将士们的目标不明,而在这个时候,西凉叛军却开向董卓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吕布和牛辅指挥三军将士稳定局势,但是却形成不了有效的反击。 这是因为张济和胡轸等人对于吕布和牛辅的指挥并不服气,双方在军权指挥上面产生了冲突。 内部既然不平稳,那对外就更没有办法做到上下一致了。 西凉叛军借着这个机会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连续打了好几个大胜仗。 董卓军的本部本来已经稳固了,凉州东部的广大地域本已经趋于稳定,各路叛军已经都被驱逐到了凉州西部或者凉州北部。 但是现在凉州各部叛军首领在发现了战机之后,纷纷组织反扑,导致中央军不能够继续稳固已经打下的基本盘,只能够收缩战略空间,向着汉阳郡的治所冀县集中。 前线战略失败,后方的关中叛乱又四处兴起,这就导致了整个关中以及凉州呈现出了一种进退两难之势。 对于朝廷来说,现在真的是一个最危急的时刻。 在这种时候,袁绍若是不出兵进入关中,那又应该等待何时呢? 针对这种种有利的局势,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抢在其他所有人之前,先一步进入长安。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 皇帝急了问太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中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只有袁绍一个人知道,刘俭那面自然也是知道的消息。 刘俭在这知道这件事以后,所做的第一件就是迅速找到了负责校事府的贾诩,让他增派人手往荆州,随时查探袁绍的动向。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刘俭提前知会,贾诩早就有预判性的都做到位了。 他将目前有关天下各处主要的信息都告知了刘俭,而且个中的情报都非常的详细,甚至包括董卓在凉州与马腾和韩遂交战的细节,校事府方面也尽量做到事无巨细的回报。 很显然,贾诩在这方面确实很有能力和潜力。 不过,他也向刘俭提出了他的一个意见。 就是目前校事府的进步虽然很大,但精英人员还是太少,河北有足够的财力可以培养人才,但培养是需要时间的,而且管理上的精英人才实在太少,贾诩身边可以指挥调度的高级别人员捉襟见肘。 针对贾诩提出的这个问题,刘俭也早就有了解决方案。 在组建校事府之前,刘俭曾让他的同门国渊组织了一支实力强劲的侦查部门。 这支部门的人员虽然不像是校事府一样承担那么多的责任,比如说刺杀潜伏等事,但在情报刺探上,国渊所率领的这支队伍的人实力和素质确实很高。 于是,刘俭决定让国渊的这支队伍加入到贾诩的校事府中,增强校事府的整体人员实力和素质。 现在,相比于关中,刘俭更加注重袁绍目前的动作。 益州刘焉的死,一定会促使袁绍有所动作,就看他的动作是向北还是向西了。 因为贾诩往益州也派遣了不少校士驻扎在益州本土,定时向回传消息。 “刘焉既然已经死了,那益州那面的形势必然全部会倾向于袁遗,刘焉那几个儿子无论是在声望还是能力上都远不及其父。” “指望他们在益州能够翻起什么风浪来,只怕是不可能的,现在就盼着他们不要被袁家在益州彻底的剿灭,能够留下一点残局的势力。” “这样一来,也方便日后我与他们接洽。” 贾诩惋惜的道:“如此,也就只能看天命了。” “大将军,袁绍在荆州调集各郡的兵马,筹备军械,同时还暗中调集民夫骡马,还将各郡仓廪中的粮食向南郡集中,很显然,就是要有大规模的行动。” “依照老夫推断,袁绍原先也是想抱着后发制人的态度,让大将军先行进入关中,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咱们也应该赶紧行动了。” 刘俭言道:“这次的事情重大,你也随同我一起去,另外荀彧也随我前往,荆州那边你要随时盯住,看着袁绍那边有什么后续动作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贾诩问道:“大将军,那咱们何时出发?” “袁绍行动之后,咱们就兴兵。” 贾诩捋着自己的胡须,奇道:“大将军,只是不知咱们的军械,粮草,还有士兵可曾都准备妥当?” “自然是在各处准备着,只是声势并没有闹得那么大。” “各郡都在按着我的指示,暗中将原先的储备粮向着河内的方向集结,现在三河那面反叛闹得最凶,朱儁有重病在床不能起身,韩浩抵挡不住叛军,屡次向我们发出求援。” “所以这个时候向三河集中一些兵力和粮草,并不会影响其他人的警觉,而且我采用的是化整为零的手段。” “这些事情,早在我徐州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准备了,田丰和沮授替我筹办的,你尽管放心。” 贾诩听完之后,不由感慨:“大将军果然是多谋之人!” …… …… 几日之后,荆州方面的消息果然迅速传到了河北。 正是如同贾诩所预料的那样,袁绍驱赶大军终于北上,通过武关,直奔雒阳而走。 由于司州的阀阅和关中的顶级豪富都已经与袁绍达成了政治共识,所以这些人倒是都非常欢迎袁绍抵达司州。 袁绍代表的是旧有公卿与旧有阀约体制的利益,他和他的手下是维护这个天下旧有的传统制度的。 那些老牌儿的阀阅以及老牌儿的豪族,现在因为新政而损失了不少,并让出了过多的政治利益。 他们很想将所有的体制改到新政之前,还是原先的大汉王朝,所有的资源还是供给他们分配。 袁绍所代表的群体就是这样的一个群体,在司州和关中这种老牌阀阅汇集的地方,袁绍还是比较受支持的。 援军方面,蔡瑁、黄祖、孙坚等人兵分三路,直接北上,先行抢攻入了司州,兵锋直指雒阳。 同时,袁绍还派人上奏朝廷,说是目前司州与关中的叛乱实在太多,他身为汉臣,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此番兴兵是为了解决国家危难,并不为了其他。 但这些话也不过是骗一骗那些不懂政治的普通黎庶百姓而已,换成像以刘辩为首的一群朝堂政治老手,那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董卓在西凉生了大病,他的将士被韩遂、马腾等凉州叛军反攻,退缩到了冀县,这件事儿本来就让刘辩够头疼的了。 现在袁绍突然发兵,再次进入了司州,可以说是让刘辩措手不及。 按照道理来说,袁绍确实有能够能力扑灭司州本地的各项叛乱。 但是扑灭了司州本地的叛乱,他会不会继续撤走呢? 雒阳本来就是贵族豪门原先所聚集的重要地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政治要地。 此处更是天下的正中心。 司州五郡,一旦被袁绍控制了,再加上南阳郡的望族,这两地的望族为了复兴他们原先在东汉王朝的地位与利益,一定会极力支持袁绍复辟旧制。 这会对刘辩的皇位产生巨大的威胁,只怕是岌岌可危。 在这种情况之下,刘辩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继续打压朝廷中的清流士族一系了。 因为就杨彪、王允等人的政治立场来说,他们虽然与袁绍的利益有分歧,但是总体大致方面却还是站在一队的。 董卓如今生病了,指望不上,这些人就是朝廷中势力最大的政治群体。 能够与他们相抗衡的只有清流一系,如果清流一党再被扑灭了,袁绍一旦进了长安城,与杨彪他们会合,那刘辩就彻底玩儿完了。 一想到这儿,刘辩就不由浑身冒冷汗。 现在董卓指望不上了,他能指望的是朝堂中的清流,另外还有他的母后何氏。 刘辩停止了对清流一系的打压,同时开始下放了一些官位给清流系的青年才俊,作为他向清流系的示好。 另外,刘辩还请教其母何氏,母下应该怎么办? 何氏的意思则是让他去请教大长秋吕强。 刘辩实在是不愿意听到吕强这个人的名字。 自从上一次刘辩对吕强进行了暗示之后,吕强就比较自觉的龟缩起来。其在内宫中少有露面,只是做一些他分内的事情,不让刘辩的嫉妒之火燃烧到他的身上。 不过刘辩对吕强虽然十分的厌恶,但是何后对吕强的感情却一直非常的坚固,她一直视吕强为自己的长辈,因而强行让刘辩认吕强这个阿公。 在这次这个节骨眼上,何后认为让刘辩去请教吕强,让吕强给刘辩出出主意,或许能够缓和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但问题是,何后打错了主意,刘辩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把吕强当成过亲人,他只是把吕强当成了最低等的奴才。 这次向吕强征讨意见,也不过是不得已。 不过,如今的皇帝也毕竟不是当年了,他压下了对吕强的蔑视。亲自去拜访吕强,向他询问如今的形势应该如何稳定。 按道理来说,身为大长秋,而且还这么大年纪,为了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吕强不应该插手政治,不过他毕竟是老臣了,而且对待刘辩的感情比较深,所以吕强最终还是给出了刘辩一个答案。 一是利用刘俭,让他进入司州对抗袁绍,二则就是立刻废除小钱之政。 按道理来说,这两条建言都是忠君之言,但是却都触怒到了刘辩的逆鳞。 从吕强向刘辩说出了这两条意见开始,刘辩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让吕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 吕强之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强年纪大了,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再参与这些朝堂的争斗,而是安安心心的当他的老员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服侍何太后。 问题是吕强这么大年纪了,有点心里没数。 刘俭也曾经提过让他改一个毛病……就是不要老显欠。 但是很显然,吕强改不了自己的这个毛病。 他在宦官之中当了一辈子的圣人,活脱脱的一个另类,什么事都想站在皇帝的角度,站在天下的角度想一想,然后再插上一脚。 当然,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自己能博一个贤名,另外,吕强如此做,对于大汉朝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吕强在朝堂中的那情况了。 朝廷固然还是那个朝廷,但地方已经不是那个地方。 皇权,相权,公卿士族,地方之权,宗亲之权,豪族之权……各方的势力冲突已经非常的表面化了。 而刘辩处于这个漩涡之中,是所有漩涡势力顶尖的存在,他表面上看似君临天下,实则每一日都生活在惊涛拍岸之中。 而铸造小钱则是他一个契机,一个从这个巨浪之中上岸的契机,也是他为自己打造的一艘战船。 这是刘辩给自己的一个希望。 但是现在吕强却告诉他,这个希望是不现实的,他打造的这战舰实际上只是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 刘辩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这点的。 而且吕强的话也让他觉得吕强这个人一直是心向外人的。 这个外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皇叔刘俭。 刘辩心中很是怀疑,吕强是想将刘俭引进来。 这个老宦官不可留! 刘辫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决心。 心中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他自然不能对吕强表现出来。 他只是告知吕强,自己会好好的考虑他的主意。 随后,刘辩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他回到寝宫之后,将触目所及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 刘辩身旁的宦官都不敢说话,更不敢劝阻,天子发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摔东西倒是还好,可是一旦他心情不好,想杀两个人,那这些宦官就必然成为他的首选。 刘辩把脾气发够了,之后坐在龙榻上,长声喘着粗气。 随后就见他斜眼看向旁边的一名小宦官,将那小宦官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当场尿出来。 “去,派人将李儒给朕招到内宫来,朕有事要吩咐他。” 那小宦官听刘辩这么说,如蒙大赦。 他长吁了一口气,急忙向着刘辩长长作揖,随后就跌跌撞撞的向着后方跑出去了。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李儒喘着粗气,随同小宦官出现在了刘辩的面前。 很显然,对于天子的召见,李儒也非常当回事儿,这一路小跑着就赶到内宫中来了。 刘辩见李儒如此喘息,心中颇为快慰,对李儒也平添了几分好感。 他对着李儒挥了挥手说道:“李爱卿坐。” 李儒闻言,不由心中一惊。 他哪里当得起天子的一个请字。 所以说他心中猛然蹦出一个不好的感觉。 今天,天子的召见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臣李儒,拜见陛下!” “来,行啊,不必如此客气!快坐吧,朕有事与你商议。” 按道理来说,投入到董卓门下的李儒,大可不必对刘辩的命令完全遵从,特别是这种私人性质的会务,他甚至可以不来。 只现在的李儒,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境遇之中。 他本来已经完全投向了董卓,所有的事情,只需要遵照董卓的命令就好了。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董卓偏偏生了大病。 西凉那个地方缺医少药的,再加上董卓的年岁已高,所有人现在对于董卓到底能不能活下来都抱有模棱两可的态度。 西凉诸军阀中,除了董卓之外,其他的那些武夫对于李儒都不是特别尊重,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很看重。 董卓要是一死,李儒的大腿可就没了。 你说在这种时刻,他应该抱谁的大腿去? 长安这地方风起云涌,李儒昔日为了投靠到董卓麾下,已经背叛了士族群体,向来为关东士族所不齿。 他想要现在转头回去,只怕根本就没有人肯接纳的,到时候他就是风雨飘摇的孤立之人,谁逮着他都能捏死他。 转来转去,看了一大圈儿,李儒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皇帝刘辩的身上。 如果说李儒是一个孤臣的话,其实刘辩现在也等于是一个孤君。 他甚至都不如他爹刘宏在皇帝位上时身边的辅佐之人多,至少刘宏身边当时还有一堆十常侍和外戚。 而刘辩除了他那个胸大无脑的娘之外,却是谁都没有…… 现在刘辩既然能主动找李儒商议一些机密的事情,那就说明他现在大有拉拢李儒的意思。 或许刘辩也知道,像李儒这样的身份,也没有人可以当他的依靠,而身为皇帝的自己,至少在名义上能够保全他。 这对于李儒和刘辩来说,都是一次机会。 董卓不能理事,这是他们重新达成协议组合的机会。 李儒坐下之后,随即向刘辩请问他所要办的事情。 刘辩这个人毕竟还是个孩子,说话相对直接一些。 他并没有与李儒过多的寒暄,也没有过多安慰他,而是直奔主题。 “其实朕一直是会欣赏爱卿的能力的,相国病重,西北方面的事情,对朕和相国有多重要,你心中也清楚,如今,关东和司州各地叛乱太甚。当此时刻,爱卿与朕当团结一心,不为外人所乘,方可使朝廷免于危难。” “眼下真有一件大事要交代给伱办,你务必办好此事,能够将事情办好,我对你已经加以厚待,予以重用,没有人可在长安危害你,爱卿可懂朕的意思?” 这话说的这么明白,傻子也都懂了。 更何况是李儒这种聪明人。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陛下尽管放心,有何事尽管吩咐臣,臣一定为做的妥妥当当,保管让陛下满意。” 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刘辩就向着李儒诉说了自己这一次要求他做的事情。 当听完刘辩所说的事情后,李儒的心如坠冰窖,他对面前的这个皇帝心中产生的一种恐惧……想不到他居然是要求自己去杀吕强。 虽然这件事对李儒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不过吕强毕竟是当初对天子和何太后有恩的宦官,而且在立场方面来说,吕强也得到了全天下士人比较好的评价。 至少这个宦官要比当年十常侍那些人要强太多了。 对这样的一个人,刘辩都能下得去手,其实他并没有做什么能够威胁到刘辩皇权的事情啊。 依照李儒的智慧,他能猜到,刘辩现在之所以要杀吕强,最根本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小心眼而已。 想到这里,李儒不由长叹口气,虽然他心中对刘辩的行为有些蔑视,但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陛下放心,此事臣定然会做的稳稳当当,不会让陛下的声名受到一丝污蔑。” …… …… 数日之后,大长秋吕强突然在家中病逝。 吕强这一辈子为了刘氏皇权可谓是奉献极多,他死在长安城中的影响也是颇为巨大的。 按道理来说,人死之前都会经过一段疾病的折磨,但吕强似乎并没有这个阶段,他正常还能在往来于宫殿之中,但是突然一下子就暴毙了。 而且暴毙的原因似乎也并不明确。 很多人对他的死心中抱有疑虑和猜测,但是即使有疑虑,但在这件事上也不能深究。因为大家都知道,能够有能力对吕强下毒手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 在如今关中和司州都呈现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针对吕强的死,若是过于调查,很可能会引起动荡不稳。 所以大部分人将此事听了之后,便不再过分追查。 说实话,追查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那些真正有实力有能力的大人物,却绝不会放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 如今已经在南阳集结了一定兵力的袁绍,在听到这件事之后,不由大喜过望。 袁绍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就猜测到了吕强之死的幕后黑手是谁。 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是一个攻击天子的好机会呀。 别看吕强只是一个宦官,但是他对天子和何太后有搭救之恩,而且天子和何太后对他一直是以阿公和大父称之的。 虽然这件事并不能够扳倒天子,但对于袁绍来说,却是一个可有利用的契机。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 乱民是汉朝的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吕强的死所影响到的人不仅仅只有袁绍,当然也有刘俭。 消息传回了邺城之后,刘俭心中悲痛。 毕竟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吕强是刘俭的一个好朋友。 或者说是忘年之交更贴切,凭心而论,吕强对于刘俭的帮助是有的,而且这个帮助是不小的,刘俭心中一直感念着他的恩情。 对于吕强在长安城中的行为,刘俭曾热心的对了吕强提出了他的建议,他希望吕强不要再过多的干涉朝廷还有天子中的事,毕竟现在的天下和当年的刘宏所执掌的天下不太一样。 刘俭是希望吕强能够管住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行为,然后活到寿终正寝,如此,他这个老朋友也会心怀安慰。 但是很显然,吕强这个人有点儿不太听话。 但事实上,如果吕强真的听了刘俭的话,他也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人,他当初也就不会和刘俭联合,甚至也就不会帮助刘俭了。 他会同张让他们同流合污,成为十常侍当中的一员。 刘俭在邺城为吕强设下了灵位,并命邺城的各级官员向凭吊。 之后,他让贾诩针对吕强之死仔细探查。 无论什么细枝末节,都要给他探查出来。 贾诩的动作很快,或者说是他手底下的人动作很快。 细枝末节的消息在不久后就被送到了刘俭的面前。 首先,刘辩在吕强死前没几日曾经见过吕强,并与吕强详谈了许久。 而刘辩与吕强见后两日,就是李儒暗中上门的。 随后就是吕强不明不白的死讯。 而这件事,在长安之中,似乎被人有意给压了下来。 消息传了回来后,邺城中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虽然刘俭对刘辩的个性和为人也有一些了解,但听到这之后,也不由得心中大怒。 他当着一众属臣的面儿,重重的一拍桌案:“当今天子昏聩,擅杀贤良,吕强为了大汉江山做出了何等的贡献,他竟然行此暴虐之事?甚寒人心!” “此事如今被朝廷压了下来,一旦有了外传,这天下之人将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 “朝中一众贤良,闻之岂会不寒心?” “天下能人志士,岂不是会心生怨恨?” “再说了,如今凉州用兵不利,关中叛乱丛生,又与吕强何干?” “为何非要杀死吕强不可?” 田丰一向以刚正著称。 他很是坦率的说道:“天子如此行事,并非为了顾及朝廷大局,也并非为了稳定关中局势。天子如此行事,不外乎是为了泄私愤而已。 “依照田某看来,这样的人着实是没有资格管理天下,也着实是没有能力能够保全汉之江山,身为一国之君,最重要的就是胸怀,他连一个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人还能容忍得了天下万民吗?” 田丰说话是挺直的,但是他说的话一般都很有道理。 而且今日一番话,也算是说中了在场诸人的心声。 刘俭并没有对天子当众进行什么批评,他看向了一旁的贾诩,又问道:“袁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黄祖、孙坚还有蔡瑁,已经都入了司州之地。” “也算是他们比较守规矩,他们到了司州之后,并未着急攻城略地。” “而是在四处平定这些底层黎庶所掀起的叛乱。” “据说司州各地的叛乱目前已经小股向大股集结。” “为首的人自称乃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李响。” “据说此人已经召集了四五十万人马,在司州各地擅杀望族,夺取仓廪辎重。” “而如今,孙坚、黄祖、蔡瑁等人到了司州之后,先镇压的就是乱民。” “他们兵分三路,攻打李响麾下的各部叛贼,助司州本地的郡国之军,稳住局势。” “听闻李响正在集结大部分的军队,准备与袁殊死一战。” “不过,孙坚等人虽然气势强盛,但那李响手下的可用之军实在是太多了,数十万的军队目前还不是他最大的声势。” “听闻司州、关中、中原等地无数流民都都向着雒阳方面集结,他们大肆攻杀各路豪强的坞堡,成了可以使望族豪强心惊胆寒之势。” 刘俭听到这儿,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普通黎庶流民组成的叛军,虽然没有过硬的装备,也没有经过正规的操练,但是他们的战力极强,他们是被逼到悬崖边的猛兽,他们甚至可以牺牲生命去与当地的望族豪强交手厮杀。” “面对着这么一大群又有数量又有殊死搏杀之意的乌合之众,就算是袁绍,还有当地郡国兵的部队武装的再好,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战胜他们。” “相反,一个不好还会被颠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不可失也。” 荀彧道:“袁绍这步棋这是对的,他去司州并没有急着先行攻略州郡,而是先剿灭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些叛军,一旦成功了,就可以得到司州诸郡等地望族豪强的大力支持,到时候不需要占据地盘,五郡就等同于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沮授站起身来,长长的对着刘俭做了一揖,说道:“大将军,依照末吏之见,大将军现在也应该行动了,既然我们已经摸清了袁绍的套路,那么就不可以让他完全占据主动,袁绍想要利用剿灭叛贼的机会在司州立足,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他会快速出兵抢占长安,现在咱们也可以出兵前往三河之地,通过剿灭叛军,同样收当地望族之心,这样就不会让袁绍一个人独专美于司州之地了。” 沮授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不过,刘俭没有对沮授的意见做出肯定或是否定。 他只是吩咐在场的人道:“既然如此,那就立刻通知诸位将军,率领已经准备好的各路兵马,向着河内的方向集结。” 其实对于沮授的建议,刘俭心中并不是非常的认可。 那些叛军并不是想自己变成叛军的,他们只是生活在大汉朝最底层的百姓。 因为天子无端的恶政而导致了今日的结果,难道一切都要算在他们的头上吗?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底层的黎民都是大汉朝的生产力。 只有保证了人口的数量,才能使大汉王朝在今日还有未来都可以屹立于世界之巅。 无端的对底层黎民进行无休止的暴虐屠杀,那是耗费这个王朝、这个国家的元气。 此等事,刘俭誓不为之。 当然,若是要平乱的话,不产生任何伤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一定要有一个限度。 “传令,着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总督河北精锐十军,开始向三河之地进发。” “着徐荣和公孙瓒为正副先锋,率领五千精锐,先行进入河内,遥观司州动向,等候军令。” 在场的人一听刘俭要遣徐荣出战,不由都是一愣。 徐荣正作为镇守冀州的大将,替刘俭看门护院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正因为有徐荣坐镇在邺城,刘俭才敢放心的东征西讨,而全然不用担心大本营是否会出事。 但是这一次为何会把他派出来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 正副先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过去将近十年的时间中,邺城作为刘俭的政治与军事要地,也是他调兵遣将的大本营,是绝对容不得有一点闪失的。 问题是,河北的望族与豪强脉络复杂,刘俭在冀州的一系列整改,可以说是极大的动摇了他们的根本,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在过去这十年时间里,冀州方面爆发了两次巨大的望族联合的叛乱,但是都被刘俭以非常的手段扼杀在摇篮里的。 而除了大规模的叛乱,小规模的叛乱以及冀州豪族安插指挥山贼进行的代理人征战,却在时不时的都在发生。 所以说,冀州一直都需要一名能征观战的猛将镇守,并对周边所发生的叛乱进行镇压。 而这个人,就是刘俭当越骑营校尉时所收服的心腹大将徐荣。 徐荣这些年一直为了保护刘俭在冀州的根本而兢兢业业的努力着。 也只有他在邺城,刘俭才敢放心的离开这里,南北争战,而不会担心自己在外争战时自己的老家被人反掏或是出现窝里反的情况。 但是,经过了十年的稳定与发展,冀州已经越来越趋于安定了,而刘俭所设立制度也已经深入民心,为广大黎民和普通豪强还有一些地方的士族乃至于望族所接受。 而那些最顶级的阀阅,虽然失去了政治资源,但是蓬勃发展的冀州,还有巨大的资源的给了他们更好的营商和拓展环境。 他们的家族虽然不能再独霸一方,但是能够做的生意与外贸却越来越多了。 刘俭是不让这些人干预政治并成为寡头,垄断国家的资源,但却不会妨碍这些最顶级的家族去赚钱,去扩大自己家族的生意,也不会阻碍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更好的权利,普通的黎庶有,寒门士族有,有顶级的阀阅和。望族也有。不过,大家都需要一个公平的环境,或者说是相对公平的环境。 现在冀州已经基本步入了正轨,反叛已经日渐趋少,民生安定,对于北疆外族的各项产业也非常稳定,大量的外族人口进入河北境内充当徭役,为河北的产业建设也提供了不少的人力,而民族对外的文化渗透也正逐步进行着,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 虽然期间也会有一些反叛和抵抗,但是这些都是在刘俭、荀彧、郭嘉等人的预料之内的。 在这种情况下,镇守在河北的大将徐荣,作为前部先锋终于出马。 而邺城的城防则是交给了羽则和李大目。 这两个人这些年跟在徐荣的身边,一直做着辅助徐荣的工作,在平定河北各处叛乱的期间,他们两个人也作为徐荣的副手,一直跟在徐荣的身边应付各种叛乱,并得到了徐荣的传授和教导,增长着自己的军事阅历。 身为河北的第一老将,徐荣和黄忠的年纪相当,而羽则和李大目在他的培养下,可谓是进步神速。 所以根据刘俭的判断,离开了徐荣之后,邺城在羽则和李大目的镇守之下,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这一次刘俭的最终目标不只是关中,到了关中之后,还有西面的凉州。 凉州才是大汉朝百年来最为吃痛的病根,若是想让大汉朝兴盛,不把凉州以及西域的事情整理妥当,那是绝对不行的。 而昔日在张温手下参加过凉州平叛战争的徐荣,肯定是非常熟悉当地的情况。 所以一定要带上他去往凉州,作为自己以后在凉州平汉以及收复凉州的主要人物。 刘俭的军令下达之后,各部都在积极调兵遣将,并准备粮食,征集民夫,安排车马。 而身为前部先锋的徐荣则是急匆匆的来找到了刘俭。 他的意思是,作为前部先锋,很感谢刘俭给他这次机会,能够再次西向关中,兵指凉州,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且徐荣也已经是人过中年,奔着五十岁使劲了。 谁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刘俭让他作为这次大军西征的前锋先锋,很显然是给了久未出战的徐荣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这让徐荣的心中非常的感激。 不过,为了能够更好的在西州发挥自己的能力,徐荣来向刘俭请求两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请刘俭不要让上党太守公孙瓒作为自己的副手,担任副先锋职务。 刘俭听了之后,奇道:“我伯珪兄也是一名长于征伐善于用骑兵的猛将,若是能够让他担任你的副先锋,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徐将军为何不愿?” 徐荣叹了口气:“若是大将军真想用我与公孙府君同时西征,那就请大将军以公孙府君为正先锋,徐某为副先锋,如若不然,就莫要使我二人共同前往西州。” 刘俭何等的聪明,只是听徐荣这么说,就大概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你是觉得,我伯珪兄的身份太高,若是让他当你的副手,恐不听用,是吗?” 徐荣叹道:“不听用到也是罢了,就怕是我们二人将帅不和,到时候影响了前方的战事,恐挫大军锐气。” “公孙府君身为上党太守,乃是两千石的官身,更兼还是卢公的弟子,又是大将军的师兄。” “这样的身份,我又如何能调动的了他呀?况且公孙伯珪昔日在辽西之勇略,我多少也有些知晓,毕竟我是辽东人,对他们公孙家的人都有些了解。” “他生性高傲,自视甚高,虽有能力,但觉不甘于平淡,这样的人杰怎么可能给我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当副手了?” “昔日关云长与他同在幽州任职,云长身为幽州第一猛将,公孙伯珪尚且不太服气的,只是碍于大将军的颜面,还有大将军与云长的关系,未曾有所表露。” “但是换在徐某这里可就不一定了。” “徐某虽然受到大将军提携,再来河北之前也立下了诸多功绩,但是这些年来主要以守城为主。” “公孙府君肯定是不会服气徐某的,所以恳请大将军以徐某为副先锋,使公孙伯珪为正先锋。” 刘俭抬起手,挡住了徐荣的话头。 “我既然说了以你为正先锋,那就自然有我的道理,不过,公孙兄那面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我一开始只想到了他在边境戎马作战的水平,却未曾想到他与你之间还有这一层的身份关系和顾虑,险些就埋下了隐患,这一点是吾之疏忽。” “公孙兄副先锋的职位就此免了,就以你为正先锋,我给你增兵到一万人,你先行去往三河,前军之事,皆由你处置。” “我率领中军,随后就应你。” 徐荣听到这儿,不由大是感动。 很显然,刘俭是非常器重自己的。 连他的师兄公孙伯珪的副先锋,他说拿下就拿下了,可见刘俭对自己的偏爱。 “末将定尽全力,为大将军平定三河之地,为大将军进入司州和关中打下基础。” “不过,末将还想要问大将军,请求另外两个人为副手。” “谁?” “一个人是麴义,一个人便是徐晃。” “这两个人,末将还是颇为了解的。” “那麴义出身于凉州的西平,徐晃则是出身于河东。” “他们对于本地的情况定然都比我们要更加了解,有这两个人在末将身边,末将相信一定会非常顺利。” 对于徐荣的眼光,刘俭非常佩服。 这两个人如今在河北诸将中的表现虽然不抢眼,但论及潜力来说,刘俭可是非常看好他们的。 而徐荣一下子就要将这两个人全部带在身边,足见徐荣这老将的眼光卓越。 “徐将军既然都已经向我提出要求了,我又怎么能够不答应你呢?一切都由将军之请。” “谢大将军!”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 师兄请罪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上党方面,公孙瓒在邺城也是有他的熟人的。 刘俭曾当众下令由他作为副先锋随头徐荣一起前往三河,这件事让公孙瓒的心中有点儿不爽。 依照关系来说,公孙瓒和刘俭的关系更加亲密,也更加近一点,凭什么让徐荣那老家伙来限制自己,管理自己呢? 虽然对于这件事心里有点不爽,但是毕竟事关三军全部向关中一地进发,这对于整个河北来说,都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所以,公孙瓒一定要参与其中。 给那老家伙当个副手吧。 回头他要是德不配位,不称职,自己再好好的教训他,也不怕他不听话,正先锋怎么样?难道还能比大将军的师兄的地位更高吗? 于是公孙瓒就开始在上党整点他刚刚组建的白马义从,同时准备粮食,收拾军械,准备随时应刘俭的调命,南下去往三河。 只是等来等去,他却都没有等到刘俭的征集调令。 这一点让公孙瓒感觉非常的疑惑。 河北集团在军事方面,可以说是大汉朝最为先进的存在,不论是在征调兵马,还是在征调粮草等方面,速度上都无人可以匹敌。 怎么这一次居然这么慢呢? 就在公孙瓒满心无奈又期待的时候,他最终等来的消息居然是他的副先锋之职被免了! 先锋大将依旧是徐荣,但是另外两名副手则变成了幽州的麴义和徐晃。 一听自己的副先锋直是被免了,公孙瓒顿时气上心头,他很是不甘心。 正在收拾兵马的公孙瓒有点忍不住了。 他立刻将这里的事情交给他手下的人,星夜向着邺城的方向赶去。 不过公孙瓒到了邺城之后,并没有着急去见刘俭。 他去往州立大学,去见他的恩师卢植。 现在的卢植已是成为了河北州立大学的名誉副校长,手下管着一堆学生,另外还管着一堆老师。 卢植这两年身体有点不太好,但是幸亏华佗到了邺城之后,便给卢植把脉,说他心火太重,戾气也太重,多年来操劳过甚,忧虑成疾。 华佗让卢植放松心态,并给他开了很多药调养身体。 现在的卢植,看到河北如此蒸蒸日上,大汉天下又有他的徒弟刘俭做支撑,心态比起原先确实是平稳了许多。 估计若是没有这些因素的话,卢植也活不了几年了。 但是现在卢植却比较健康,而且他也希望自己能够长寿,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卢植现在不顾问别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州立大学履行他名誉副校长的职务,并监督各级教师,让他们好好培养这些大学的学生,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大汉朝的未来。 公孙瓒的突然到访,让卢植很是惊喜。 目前已经就从政坛上退休的他,突然见到了自己的老学生,虽然这个学生原先并不是非常讨喜,但卢植依旧很高兴公孙瓒能够来看他。 只可惜,公孙瓒实在是有点儿不争气。 公孙瓒只是短短的跟卢植叙述了一下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然后就开始跟卢志抱怨了起来。 公孙瓒跟卢植都抱怨些什么呢? 毫无疑问,就是抱怨他那个小师弟刘俭真是不怎么样,一点儿都不顾念同门之情,这征伐关中这么大的事儿,可以说是河北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了。 那小师弟却临阵变卦,先是让自己当了副先锋,结果这副先锋的任命还没下来,就又给自己撤了,反倒是把徐晃和麴义那两个外人给抬了上来。 他公孙瓒不争正先锋,那连个副先锋都没有资格当吗? 公孙瓒对此事颇为不满,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絮叨这些的时候,卢植已经要发飙了。 这也就是卢老师这些年脾气好,修身养性成果斐然,若是换成原先,只怕是拔剑都得砍了这个不肖弟子。 当下就见卢植指着公孙巴子鼻子骂他。 “汝为我门生,德然亦为我徒,汝兄弟皆乃大汉之臣,为师亦乃大汉之臣,我等所行之事,不失忠义,便即可也。” “私心过甚,何为汉臣?何能平天下、定天下,安天下。” “关中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天子束手无策,德然不得已而起兵,乃是为了抚民救民救天子也。” “此等大事,临阵人选任用贤良,自然是他这个大将军的分内之事,这当中事关重大,岂能徇私。” “汝身为其师兄,又为吾徒,自当恪尽职守,尽显忠良之姿。” “但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一己之欲,而说出此等污蔑你师弟的言语,你还配做我的徒弟吗?” 公孙瓒听卢植这般损他,脸色不由气得通红。 但是他心中也确实因为卢植的话而生出了几分愧疚感。 其实公孙瓒跟卢植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不睦。 但是这些年来,随着公孙瓒做出了一些成绩,他们师徒的往来倒也是多了一些。 公孙瓒对卢植的理解也逐渐多了一点。 虽然公孙瓒有时候并不赞成卢植的意见,但是,今日这件事,卢植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当着自己恩师的面讲究自己的师弟,确实是不怎么样。 卢植一顿批评公孙瓒后拂袖而去,不再跟他多言。 从现在回到了馆驿之中,痛定思痛,思虑再三,最后负荆请罪,来刘俭的府邸。 当刘俭见到公孙瓒光着膀子,背上背着荆条的那一刻,他也不由得有些震惊了。 刘俭急忙将公孙瓒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不顾那些荆条扎手,替公孙瓒将那些荆条扯了下去。 “兄长,你这次做甚,莫不是愧杀我来了?” 公孙瓒满面羞愧。 “师弟呀,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为兄一时糊涂,在背后诽谤师弟,却没有想过,师弟一心为公,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国家。” “相比于师弟胸襟的天高海阔,为兄实在是心思狭隘的很。” “师弟,此番西征,为兄不争什么先锋了,为兄想要给你做一个马前卒,冲锋陷阵,甘为效命。” 刘俭一把抱住了公孙瓒。 “师兄,有的时候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大业,我们不得不都牺牲一些东西。” “师兄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让我非常的感动。” “师兄请放心,只要师兄不负我,我绝不负师兄。” “这次西征,师兄和你的白马义从就在我的中军。” “关中的战事实在是太多,要平的祸患也实在是太多,不需急于一时。” “就算是这个前部先锋不当,但也有的是功绩给师兄立。” “师兄可愿相信我?” 公孙瓒一个劲的点头:“信,我当然信。” “这天底下除了师弟你,还有谁能指责为兄以性命相托?” “好!那这一次,就让我们兄弟一同西进。” “好!” (本章完) 不好意思,还得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几天一直在外地跟主任跑业务,一直没多少时间,今天也是在外面一天,晚上还得陪客户吃饭,不得再请假一日,见谅见谅《我给玄德当主公》不好意思,还得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二十一章 大将军不尊朝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荣的前部先锋军终于出发了,他们很快的就进入到了三河的地界之中。 三河之地的叛军数量也非常多,虽然不如雒阳周边起事聚义的李响闹的事情大,但是将各县的叛军加起来之后,大规模的叛军数量加起来,估计也有能个三十多万。 而且这也只是一个大体估算的数量,若是深究细查,把所有的小分支也都算进来的话,那可绝对不止这个数了。 现在,孙坚、黄祖、蔡瑁等人的兵马正在以雒阳为中心,与李响的主力叛军交手。 当地的望族非常支持袁氏集团,无论是粮草还是军械,都慷慨无私的提给他们。 这些贵族阶级对于普通的黎庶打压的非常甚。 而且他们的手段也非常的血腥! 在他们看来,对待普通的那些流民,只要是敢反叛者,应尽皆屠戮! 毕竟,在这些高门望族眼中,这些黎庶和野人只配给他们当最低等的奴隶,只配供给他们压榨。 如今他们居然敢大规模的起义,并将手伸到了望族的邬堡之中。 这简直就是想羊想要吃狼,鹿想要吃虎一样好笑! 底层黎庶的起义在权贵眼中,是对他们的一种蔑视,是对制度,对自然规则的一种挑衅! 一时之间,在司州之地,各地都成了屠杀的地狱修罗场,那些普通的流民所组成的反叛之军,被望族们所支持的袁氏集团残忍的屠杀着,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敢加入叛军队伍的,无不被杀的血流成河。 上至八旬老翁,下至总角孩童,皆不放过! 这件事情,是早在袁绍将兵马向司州派驻之前就已经决定了的。 他要与司州本地的最高望族达成一置。 拼命屠杀这些起义之民,是最快最省事的途径。 至少在袁绍看来,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 在这场大屠杀之中,黄祖和蔡瑁行事倒还是比较妥帖的。 他们虽然积极的与司州本地的望族和阀阅沟通,并大举的评定乱民,但是他们杀伐的手段还并不是那么恨,那么残忍。 关键就是在孙坚的身上。 孙坚对袁绍的命令实在是贯彻的太彻底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么一号嗜血的人物。 一个非常喜欢杀伐的人物。 孙坚在雒阳周边只是征讨了大概不到三十天的时间,死在他的手中的民间叛军就多达六万余。 甚至有五千余号的降虏,在被孙坚俘虏之后,就被他立刻斩杀。 不错!杀降! 在这些军阀看来,诸侯之间的降才是降, 乱民不能降,也不能允许降! 这些虫豸没有降的资格! 敢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依照一个军事家的立场来说,孙坚杀降的行为,一则可以节省自身军队的粮食,二则也能够对叛军起到震慑,让叛军一旦遇到自己的军队,就不敢反抗,甚至可能未曾开战就四散而逃。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战略确实是有他成功的地方。 当然,也有他失败的地方…… 孙坚杀死了五千降俘之后,只要不是李响所率领的正规主力军,其余的民间部队在见到孙坚的军队之后,几乎都是惊恐的四散而逃,完全不敢与孙坚正面相对抗。 这简直就是一个屠夫! 孙坚的军队以及孙坚本人的屠夫之名,在司州之地流传着。 那些最底层的灾民和难民,一听到孙坚的名字,除了惊慌恐惧之外,更是恨的牙痒痒。 当然,这种情绪也被带到了汝南袁家。 因为现在的孙坚是汝南袁氏的先锋打手,他在司州的行为自然就代表了袁绍的意愿。 这场在司州的大杀伐大清洗,使袁氏集团与中原以及四周的普通难民黎庶成为了彻底的对立。 即使是没有反叛的普通的黎民,在听到袁氏的名声之后,都会吓得浑身颤抖。 而听到孙坚的名字之后,甚至都可能会直接昏死过去。 最恐怖的压迫,最恐怖的杀伐,现在已经尽皆体现在以袁绍、孙坚等高门代表利益阶层人物的身上。 而且就是在司州之地呈现一片腥风血雨的时候,徐荣的军队则是进入了河内郡。 此时,朱儁已经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了。 根据韩浩对徐荣的描述,朱儁只怕是命不久矣。 徐荣代表刘俭引着徐晃,麴义两名大将前来拜见朱儁。 身为一个从寒门起身而走到现在的军事重臣,朱儁这辈子过的并不容易。 他虽然不似普通的农户那样生活疾苦,但是在他这辈子的仕途之中,也确实受到了很多属于顶级望族之门所带来的干扰和阻碍。 很多时候,他只能屈从。 朱儁能够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运气。 一百个寒门子弟中,或许才能有一个朱儁这样的幸运儿。 他在江东的时候,看过太多太多的底层黎庶因为高门望族的一己之私而背井离乡,受困于死,也看过太多太多的流民因为没有食物而客死他乡。 他当年为了自己的功业,与皇甫嵩征讨黄巾之时,并未手下留情,他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从一个寒门子弟而走到今天的。 但是直到现在,临近生死大关的时候,朱儁仿佛清醒了。 他那颗心也因为自己的年老体衰而开始变得软弱起来。 他攥住了徐荣的手,沙哑说道: “徐将军,请你转告大将军……朱某这一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当年引荐了孙坚,让其得以有机会辅佐袁氏。” “如今孙坚相助袁绍为虐,屠杀万千黎庶……不错,这些黎庶反叛朝廷,确实是有罪。” “但是,为恶者实乃是反叛的为首之人,普通的黎庶苍生无辜,若是如此擅杀,关中与中原之地最终又能剩下几人?” “当前之计,还是要以稳定人心为主啊。” “还望徐将军转告大将军,在三河之地,莫要涂炭生灵杀伐过甚。” “如若不然,定折福寿,就如同朱某一般。” “切记切记!” 说到这儿的时候,朱儁低头一阵咳嗽,流出了几滴眼泪。 徐荣安慰朱儁:“车骑将军请放心,我等来河内之前,大将军就已经教过我们怎么做了。” “关于三河之地的事情,我等自当以最妥善的方法行事。” “绝不会滥杀无辜。“ “那些被逼到绝路的黎民百姓,只要他们肯回头,我等皆以良民待之。” “若违此言,管教徐某不得好死。” 朱儁听了徐荣的这番话之后,似颇敢安慰。 徐荣又陪朱儁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随即撤出了朱儁的房间。 韩浩是陪同徐荣来一同来看望朱儁的,当他们一同走出朱儁的房间后,韩浩便急忙询问: “将军适才所言,可是真的?大将军针对平定三河暴乱,确实有不同于袁氏的想法?” 徐荣很是肯定的道:“正是如此,大将军岂能如同袁绍一般行事?还请韩君协同我一同按照大将军的指示行事。” 韩浩急忙说道:“韩某自当应命。” …… …… 随后,徐荣就开始在三河之地进行平乱,他的平乱方针是按照刘俭的指示实行的。 河北军并没有着急先对地方的流民动手,徐荣和韩浩以大将军刘俭的名义,先在河内诸县发布告示: 傲内容大概,首先是大将军刘俭表示理解河内诸县百姓的疾苦。 大将军下令,三河之地重新使用大钱,暂弃小钱,以求稳定长久。 另外,大将军刘俭还会重新梳理三河之地的的土地财政,让所有的流民重新有田可种有饭可吃,在三河之地推广河北所施行的屯田之政,只要是肯放弃的反叛重新愿意入籍当良民的人,可以既往不咎,重新登户照册,安排土地,过上正常的生活。 第三件事,就是大将军刘俭会稳定三河之地的粮价,使物价趋于正常。 当然,刘俭对于三河之地的乱民归顺也有一个限期,若是限期不归,河北官军就不会留手,对冥顽不灵者将会施以最狠厉的制裁。 告示颁布之后,在三河之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别的事情且不说,刘俭所颁布的这些条例当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直接要在三河之地废除小钱。 小钱之政虽然是恶政,但毕竟是朝廷直接提出来的,是天子名诏实施的。 类似于袁绍、曹操、刘俭在各地的地盘虽不执行,却都是阳奉阴违,暗中抵抗。 从没有人在表面上直接提出过朝廷的不是。 当然,那也是因为不合规矩。 但是现在刘俭却直接否定了朝廷的政策,认为小钱之政不是良政,大张旗鼓的要求他辖境内所有的人全部统统弃用小钱,重用大钱。 这件事,在朝廷方面看来又会怎么样? …… …… 刘俭在三河之地明令要求禁止小钱的事情,以及他的奏疏,都先后抵达了长安。 刘辩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勃然大怒。 “刘德然视朕如无物?!竟敢在地方废朕之政!?” 面对刘辩的愤怒,朝堂之中,以阀阅望族为代表的王允、杨彪等人立刻对刘辩上奏,直接攻刘俭。 诸公卿皆言刘俭妄自尊大,在地方不遵刘辩的意志,与朝廷背向而驰,定然是有自立之心。 不过,以荀攸、刘表等人为首的清流则是正确的看待了这一问题,并向刘辩替刘俭说话。 荀攸等人认为,现在的司州,包括关中的形势实在太乱了! 地方叛军也实在是太多了。 董卓的大军现在被牵制在凉州,根本无法回来平叛,再说,就算是能够回来,但是根结不除,任凭乱军就怎么发展下去,或许也会成为颠覆朝廷的巨患! 一个不好,其规模或许比当初的黄巾军还要恐怖。 而且荀攸等人怀疑,现在关中与司州境内,就有人正在暗中串联当地的望族,煽动地方的叛乱,大有颠覆朝廷之心。 而这个势力很有可能就是袁家。 袁绍的先锋军进入司州之后,大肆屠杀黎民,还以朝廷平叛的名义,意图将恶名恶政全都往朝廷上推,他自己却借着此举来联合当地的望族阀阅,取悦其心。 真是其心可诛啊。 而刘俭现在,没有直言朝廷有弊症,而只是将朝廷的新政暂缓。 且刘俭如此行事,虽无朝廷名诏,但也算全了天子的颜面,毕竟现在天子不想废除小钱之政,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有过失。 这样一来,后果就全由刘俭一个人背负,这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刘俭这样做,必然会与袁绍产生冲突,倒不如任凭刘俭这样做下去,反倒可以使朝廷稳固。 就在这个当口,刘俭的奏疏也已经抵达了长安。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 司州暗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奏疏上,向刘辩陈明了自己现在在三河之地暂停朝廷的新政,只是为了稳固朝廷的局面。 小钱之政或许是善政,但是现在地方局势太乱,而且有人包藏祸心。 他刘俭如此行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因此特别上了这份奏疏,希望能够得到朝廷的支持与理解。 刘俭的这份奏疏到了朝廷之后,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首先就是以王允、杨彪、淳于嘉等人为首,开始向刘辩继续上奏,陈明刘俭此言乃是惑众之言。 表面上看似是为了替朝廷分忧,实则为了麻痹天子,实实在在的险恶用心。 荀攸,还有马日磾、刘表等人则是表示反对。 他们这是认为刘俭一心为公,还请天子要保持冷静,不要在这个当口与刘俭闹翻脸了。 杨彪、王允等人则保持不同的意见,他们坚定的请求天子敕书斥责刘俭,甚至可以此为名,直接削去了刘俭抚远大将军的名号。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董昭站出来说了一句话,让刘辩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局势。 “陛下若此时诏书斥责刘俭,或是剥去刘俭的将军之名,那刘俭与朝廷必然分心,又有谁能够牵制袁绍?” “再说,刘俭本来不想反,这份诏书一旦下了,反倒是将他逼反了。” 刘辩听了董昭的谏言,方才恍然而悟。 他怒气冲冲的看向了王允和杨彪等人,喝道:“尔等皆袁绍羽翼乎?” 杨彪、王允等人听了,顿时都吓了一大跳,急忙纷纷向刘辩告罪。 于是,刘辩在清流一系的支持下,对刘俭的所作所为表示了默许。 而与此同时,河北的宣传喉舌开始发动了他们的力量。 河北这些年来推出了大公报,由河北官署主导,每半个月都要向各县、各乡、各聚发布大汉朝的最新新闻。 虽然这些新闻并不是由朝廷主导发布,但是大公报确实已经成为了北方人心中……乃至于南方人部分人心中最具有权威性的宣传载体。 刘俭当初组建大公报的时候,朝廷和南方的诸侯们都在争抢地盘,对这件事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着手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类似于大公报的宣传载体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河北大公报已经深入人心,并成为权威。 没有任何一份官方的其他公告能够与大公报的影响力相提并论。 再加上大公报与青州发行的书籍相辅相成,可以说,河北官署现在已经彻底掌控了黄河南北两岸沿线的民间舆论导向。 大公报近来连连发布重磅消息,言大将军为民,废除小钱,安定司州局势。 大将军还并调集了河北大部分的财货物资,用来安定司州的乱民,维持稳定。 大将军还打算维稳粮价云云…… 大公报并没有直言小钱是恶症,只是强化、美化刘俭现在废除小钱的行为。 其实这在一定程度来讲,就是扇了朝廷的耳刮子,或者说是扇了刘辩的耳刮子。 但偏偏这两记耳刮子刘辩挨了也得忍着,有什么苦他现在也得往肚子里咽。 当然,大公报是官方的,只能发布一些正面的信息,至于小道的流言,是不能够通过大公报来发布的。 不过在小道流言方面,刘俭现在有校事府这支利器,完全能够做到与大公报相辅相成。 现在的校事府,散布的最大流言就是关于吕强之死的流言。 毫无疑问,吕强之死对于天子来说属于一个污点,虽然死的人只是一名宦官,但是这名宦官却是在关键时刻对于朝廷以及对于刘辩本人都有着极大协助的一名宦官。 他甚至可以说是宦官当中的一股清流,是宦官当中的表率人物。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宦官之中难得的表率人物,同时也是天子昔日的恩公,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流言之所指也都是指向了当今天子。 于是,有心之人就可以借着这件事情,也借着这个流言来继续在民间炒作,诽谤天子。 这对于天子的名望确实是非常不利的。 …… 刘俭向朝廷谏言之后,也不等待朝廷给自己的回复,就立刻派人告知徐荣,让他在三河之地放手去干。 徐荣在冀州憋了好多年了,这一次出山可以说是鼓足了精神头。 他立刻就开始着手在三河之地布局。 他的布局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稳定粮价。 但是现在的粮价,即使把小钱废掉,也难以稳定下来,一个就是因为通货膨胀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想要快速吸收很难。 二则,就是对那些屯粮的司州顶级望族来说,现在是他们趁机扩大自己势力,收割底层的最好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是朝廷给他们的机会,可谓名正言顺。 上一次郭汜找他们谈话,又杀了他们的几个人,本就使他们有了一定程度的逆反,现在这些望族联合袁绍抱团,就是不肯将粮价压下来。 这对于刘俭要稳定三河之地的局面来说,自是非常巨大的阻碍。 徐荣也派人去找三河之地主要的望族谈,要求他们将粮价压下来,当然,放血不是白放,刘俭日后一定会给他们好处。 而且,河北商贸协会也会进驻到三河之地,用河北的财富协同当地的望族来尽快稳定司州之地的惨淡局面。 其实按道理来说,徐荣现在所提出的方案是最好的方案,但是这些望族都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他们才不管那些底层黎庶的死活,也不管朝廷局势的稳定。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就是要囤粮,就是要拼命的吸血! 把那些野人和底层人的血吸的一干二净。 按照徐荣以往的脾气,这些人不跟他合作,他一定会派兵去剿灭了他们的邬堡,和郭汜采取一样的手段。 但是这些年,徐荣跟在刘俭的身边,所看所学都已经很多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打法,特别是自己来之前,刘俭已经告诉他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事。 而这些望族的态度也在徐荣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些人现在暗中已经与袁绍抱团了。 于是,徐荣按照刘俭的指点,去协同司州当地的另一部分群体。 这一部分群体就是司州本地的中等豪强与一部分的寒门家族。 或者说是在这次大乱之前,未能够有前瞻性的囤粮,而导致自己家中的粮食数量不是很多的那些家族。 对于现在居高不下的粮价,不只是普通的百姓受到了影响,这些中下层的家族也受到了影响。 虽然他们手中的粮食足够他们的开支,但是这些粮食却不能让他们赚取丰厚的利益。 而且他们也得去采购一部分望族手中的天价粮。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囤积了极多粮秣的顶级大家族,拼命的收割底层人,甚至还收割他们这些中等家族。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充满了怨恨,但是却没有什么方法。 可是现在,徐荣却给了他们机会。 徐荣代表刘俭邀请这些家族和他们合作平复粮价,摧毁那些顶级望族目前的利益链条! 这些利益当被河北商贸协会重新掌控之后,就会建立一个新的利益生态链,而这些帮助过河北的中等家族,自然就会是这些利益链中的最优级的受益者。 对于这些中等的豪强来说,这可是他们向上迈进的一步的千载难逢之机啊! 而且来找他们合作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将河北四州治理的富的流油的刘德然! 值得信赖! 这样的良机,他们又岂能错过呢? 于是,在这些中等豪族和寒门的支持下,河北很快在三河之地拉拢了一股足意可以帮助他们与袁绍和当地望族对抗的势力。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再加上河北商贸协会和河北大批粮食的入驻,徐荣方面就有了充足的后盾。 河北商贸协会在河北四周以及北方境外这么多年操控粮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们的经验可不比司州的望族要少。 在刘俭看来,这是一场古代资本与古代资本的对抗。 大家互相来挤嘛,看谁能挤死谁。 你们要囤粮,猛涨粮价,我就让大量的粮食通过这些司州本地的中等家族来进入司州本地的市场,将你们手中的粮价彻底打压下去。 我让你们赔的连裤衩都不剩。 当然,这种操作方式,也会使河北受到损失,毕竟对手非常强大! 司州雒阳之地,自古就是豪富云集之所在,就算是河北如今富裕的冒油,但他们也足矣与之对抗。 特别是这背后还与袁氏! 刘俭打算多方面下手,他派人联系了中原的张邈等八厨集团,让他们切断中原方面,对司州等地望族的粮食供货渠道。 另外,他还派人去往朝中,请荀攸等人上奏天子,让朝廷下名诏,限定司州的粮食价格,将所有哄抬良家的行为,全部列为违法! 刘俭这一系列操作,自然使得司州的局势骤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些司州的最顶级家族,此刻恨不能刨了刘俭的祖坟! 但是他们没这个能耐。 在这种被动的局势之下,司州望族经过一致商议,于是共同请求孙坚等人出手!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直接让孙坚去打徐荣! 打垮他! 看河北人还能怎么办!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 断彼之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依照现在的情况,孙坚和徐荣都是在针对叛贼行动,表面上都是稳定民生。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同心协力的使司州变的安定,将这些反叛的流民妥善安置。 但是现在,司州的望族为了他们自己切身的利益找到了袁绍,让他出手。 而袁绍也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决心与他们达成合作,随即准备下令让孙坚寻找机会去进攻徐荣。 不过,也算是袁绍清醒,他在下这道命令之前,还是习惯性的与众谋士们商议,手下的一众谋臣也自然是知道的。 蒯良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立刻来向袁绍谏言。 “袁公,依某看来,让孙坚直接进攻徐荣之事,殊为不可。” “为何不可?” 蒯良长叹口气,道:“袁公,咱们和刘俭的两路兵马,今在司州虽然都是各有大志,但是在名义上,我们两支兵马却都是为了大汉天下,为了平定司州的叛乱贼寇而进入司州的。” “无论双方各自的手段如何,但是在天下人看来,咱们双方现在都是为了忠君大义。” “可现在,一旦我军强攻了徐荣的军寨,向河北军宣战,那就是向天下人明示了,我们此番进入司州的目的,乃是为了抢占州县,夺取土地。” “如此,恐使明公失去天下士人之心。” 袁绍听到这儿,不由恍然大悟。 他用手重重的拍了拍额头。 “若非子柔提醒,只恐是误了大事!” 说到这儿,袁绍转首挨个打量着看一众谋臣,沉声道:“依诸公之见,眼下这种情况,袁某应当如之奈何?” 所有人心中都在掂量着这件事,并未着急出言作答。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许攸又站了出来。 “袁公,某倒是有一法可行,只是多少会冒些风险。” 身为袁绍手下最得力的谋臣,许攸既然站出来说话了,那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言的。 袁绍急忙道:“子远请讲。” 许攸道:“当下,刘俭是想利用河北四州的地大物博以及财力粮食雄厚之势,与我们打粮战,他打算利用其雄厚的实力将粮价硬压下去,此法若是正面应对,殊为难破,但对于我们而言,却不是没有胜算。” “只要河北的粮食断供于三河之地,那这场两家之战最终的胜利者就还是我们。” 袁绍听到这,好奇道:“你的意思是……断彼之粮也?” 许攸笑道:“自然是断粮,刘俭从河北大批量的调粮到三河与司州之地赈灾,他运调粮食的手法虽然是化简为繁之手法,但是到了三河之地,这些粮草必然不会分而屯之,最多也不过是分成几个屯粮之所!这些年,袁公在荆州培养了很多的刺探人士,如今正是可以派上用场之时!” 在情报刺探这方面,袁绍下的力度虽然没有刘俭,但也着实不小,南方的势力也是非常努力的在培养属于他们自己的情报部门,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都是懂的。 袁绍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许攸的意思。 “子远的想法,是想让吾将河北军目前在三河之地的主要屯粮之地探查出来,而这些屯粮之地都囤着积着大量从河北运调来赈灾的粮草,只要将这些粮草烧掉焚毁,河北军就无力与我们在粮价上抵抗了,是吧?” 许攸冲着袁绍拱了拱手,说道:“袁公此言甚是,但也有一些疏漏,眼下我们与刘俭都是来司州平叛的。” “若是让孙坚或是黄祖等人去烧粮,则定然会被天下士人所唾弃。” “莫如在探查出了刘俭手下的军士们将粮草囤积在何地后,再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让那些在司州的乱民得知这个消息!” “那些乱民是为什么反叛?还不就是为了粮食吗?” “如今河北大批的粮食就在他们面前,还怕什么?他们焉能不抢?” 袁绍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 他重重一拍手说道:“此言甚是!” “这司州之地,本来现在就有这么多的蛾贼,若是用他们替我们去夺取刘俭的粮草,哪需要我们大费周折?” “子远果然是智谋之士,非同寻常人也。” 蒯越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许攸,心中暗道:枉费你自负为智谋之士,但是这一次却是失算了,怕是回头你要输的一败涂地! 那刘德然乃是何等样人,粮草是安定司州以及给其军队供给这样的大事,他岂能不做提防?方方面面一定多有设想,岂会那么简单让伱得逞? 当初我让袁公暂缓进兵关中,就是为了能够提前看出刘德然的动向,以免袁公做出不适合的举动,手足无措,如今你鼓动袁公提前进入司州,这苦果就得是你来吃! 想到这,就见蒯越慢慢的挪着步子站了出来。 “主公,许公之法虽好,但还需智谋之士临阵辅佐前军将士指挥方可成事,毕竟事关重大,瞬息万变。” “时值这等关键时节,末吏愿前命前往前阵,督促将士们履行职责,在前阵设计,确是好过在后方空谈。” 这话说的摆明了就是针对只会在后方饶舌的许攸。 许攸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火了。 好你个蒯异度! 事到如今,你却是还要与我作对? 你当着众人的面如此针对于我,难道你以为我许攸只能在后方献策,不能到前镇指挥不成? 这你可就是打错了主意了,你想到前镇立功臊一臊我,我却不可给你这个机会。 就见许攸急忙抢着站了出来。 “袁公,此计此法既然是我所献,那么我就早已经胸有成竹,针对各种情况皆有所思,袁公若是真想要派人去前镇,那就派许某去吧。” 蒯越一见许攸争着抢了出来,心中暗道,就怕你不去! 你许攸自愿自负聪明,今日也中吾计矣! 袁绍来回左右观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相信他的第一号谋臣。 “好,此计自然是子远所献,那就由子远到前阵临阵设计,子远可以监军的身份,到孙坚的阵中,已做万全。” 许攸听到这儿,不由大喜过望。 他得意洋洋的向蒯越使了一个眼色。 蒯越表面上似乎颇为气愤,但心中却是暗喜的。 …… ……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方面,徐荣在河内的本镇迎来了一位后方的监军。 这位监军就是总督校事府的贾诩。 贾诩虽然很低调,但是如今他在刘俭麾下也是颇受重用,像诸位将军见了他,也都多少得给几分薄面。 徐荣听说贾诩来了,急忙亲自出帐迎接。 “文和先生,主公怎么遣您来了?” 贾诩笑呵呵地对徐荣说道: “主公特派我来祝将军建功,此番有大功要送与将军,只是恐前阵会出现什么纰漏,故而派遣老朽前来。” “回头有什么事,咱们之间也好有个商议。” 贾诩乃是刘俭的心腹重臣,他来前阵自然是有大事要做。 徐荣心中很明白,刘俭不可能无端派遣贾诩来这。 他急忙对着贾诩道:“文和先生,咱们进入帐内细谈。” 贾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他就随同徐荣一同走入了帅帐。 坐下之后,徐晃和麴义也在一旁坐陪。 “先生,大将军派遣你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大将军派遣老夫前来,是为了防备袁军来谋算我们的粮草,仅此而已。” 徐荣也是久经沙场,善于用兵的人。 他一听,刘俭派贾诩前来,是为了粮草,心中很是纳闷。 “某也是常年征战之人,难道连保护粮草这些事,大将军都信不过我?”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论及保卫粮草,将军自然是有这个能力的,大将军很放心。” “但是老夫和大将军觉得,袁军针对我们的粮草恐会出一些奇招,故而方才让老夫前来。” “徐将军且听老夫细说……”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 差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徐荣的年纪比贾诩小不了多少,他们两个一文一武,都算是刘俭手下之中的老人,而且他们两个也都是出身于边郡,故而在某些方面多有契合,比较能够聊得来。 “还请文和先生指教。” 贾诩从案上端起漆盏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方才慢悠悠的开口。 “老夫与主公觉得,袁军这一次不会亲自下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亲自下场谋算我们的粮草。” “彼一定会派人暗中打探清楚我们粮草的位置,然后将这些消息散于司州的乱敏叛军,利用这些叛军去毁了我们的粮草,使我们平衡司州粮价的计划落空。” 徐荣听到这儿,不由皱起了眉头。 “袁绍当真能如此狠毒,如此不要面皮?” 贾诩道:“越是身份尊贵的人物,私底下做的事便越是龌龊不堪。” “自古以来,皆如是也。” “你当他们这百年来是如何一直维护住自己的地位的? “就是靠不要面皮。” 徐荣听了贾诩这番话,哈哈大笑。 身为边郡人,贾诩的这番话实在是让他感觉非常解气。 也算是说中了高层人的痛点。 一旁的麴义也是一个劲儿的表示赞同。 相比于这三名边郡人,河东出生的徐晃就比较冷静克制。 他当即出言说道:“敢问先生,袁绍要是真的查到了我们的囤粮之地,并将这些消息散布给那些暴民,司州的乱民定然争相来抢,而大将军这一次的计划,则主要是要安抚司州的暴民。” “一旦因为粮草与司州的暴民发生冲突,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大计不利。” 贾诩道:“所以,这就是主公派遣老夫来此的原因。” “袁绍此番派人探查我们粮草所在,老夫相信他确实有这个能力能够查探到,毕竟这些年,袁绍在荆州也大力培养刺探之人,也算颇用心了。” “然论及刺探之力,我河北校事府在这个天下还是无人能及的!袁绍相比我河北,还是差的远。” “老夫此刻已经有了计划,只需还行三位将军驱兵配合。” “几位将军莫辞劳苦,且将按照老夫的布置,将咱们的粮草分离出来,在三河之地不要集中囤积。” “老夫会给你们指派屯粮之地和屯粮数量,还请诸位将军驱兵护送。” “虽然会有些繁琐,但是为了大局,就请几位将军,还有将士们都劳苦一些吧。 徐荣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贾先生是想将屯粮之地尽量的分散,而且每一处都不会囤积太多,这样就是真出了事情,对于我军的影响而不大,而且如此也可以干扰到袁绍军斥候探查情报的准确。” 贾诩笑呵呵的说道:“不光是如此,咱们慢慢来。” …… 很快,许攸也就抵达了司州境内,加入到了孙坚的阵营之中。 孙坚刚勇善战,连杀了数万叛军之后,如今已是声名震动整个司州。 他现在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了。 如今,许攸突然来到他的军前,倒也是颇让他诧异。 “敢问先生此来何干?” 许攸随即向孙坚解释了他此来的目的。 孙坚听了之后很是不屑一顾。 他对许攸说道:“如果要毁掉河北军的粮草,孙某自己一人足矣,何必要假手于那些蛾贼?” 许攸道:“事关袁公的的清名,也事关袁家的声誉,文台可不要妄自行事啊。” 孙坚道:“如今天下局势已经明朗,汉家天下,早晚必为这几路诸侯所分而吞之,都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有什么可装呢?” “放手干就是了!” 孙坚说的话比较耿直,而且他性格本来就狂,许攸听在耳中非常的不舒服。 以他们这些士人的角度,对孙坚这种军功武将,说实话是比较看不顺眼的。 怎奈孙坚现在在袁绍手下颇为得势,再加上勇武过人,故而许攸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什么事都得顺着他说了。 “文台啊,眼下汉家朝廷虽然衰微,但是我们这些人做事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 “毕竟,天底下的人都在那看着呢,” “某这次前来,带来了大批的荆州哨探,他们一定会很快的刺探出河北军的屯粮之地,到时候文台让手下的人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最好是让那些蛾寇统统知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作壁上观,做观成败。” “攻心为上,兵战为下,你说是也不是?” 孙坚听了,脸上的不屑表情更甚。 不过他也没有多言,只是拱了拱手:“既然袁公与先生想要如此行事,那孙某自当领命。” 许攸捻着自己的胡须,乐呵呵的笑着,但心中却对孙坚充满了鄙夷。 区区一个军功武将,如今在司州之地声名大噪,居然就翘起尾巴来了?伱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孙文台,当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猛虎。 听他话里话外之意,似乎还敢对袁公指点! 一旦让他翘起了尾巴,得了势,日后定成大患! 你看看他那股张狂劲儿,还有那股瞧不起任何人的状态! 回头非得让袁公好好调教一下不可。 …… …… 许攸手下的人探查的速度非常的快。 他们在三河之地到处撒网,侦察河北军的动向,探查对方的粮草情况。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斥候初期为许攸带回来的情报就有问题。 对方囤积粮草的地方就多达十七处。 但实际到底有几处,就着实让人猜测不透了。 而后续方面,又有十五处关于对方的囤积粮草的地点被带了回来。 如此多的屯粮地点,显然是符不符合正常规律的。 毫无疑问,这是对方所布下的虚虚实实之计! 很明显,对方是猜透了己方会在这方面有所动作,因而才行此策。 许攸这下子有点傻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智谋之士,在行动和布局方面竟然如此的迅速,快到令自己方的斥候和谋报人员反应不及,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最正确的情报。 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后军的时候,蒯越故意与自己争来前线之事。 现在的许攸才隐隐约约有点反应过味儿的。 蒯越一定是提前预知到了前线会出现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许攸不由气的牙痒。 可恨的蒯越,竟敢设计陷害自己,着实是其心可诛。 但是,越是在这种时候,许攸越不愿意服输。 虽然不知道眼下对面与他对峙的人是谁,但是许攸一定要获得胜利。 他相信凭自己的智谋一定会战胜对方。 许攸估计以徐荣的本事是想不出这样的方法应对的,而且徐荣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快的反应和布局的。 既然对方军中有智谋之士,那他就先把对方的身份打探出来,然后再行策略。 于是,许攸让手下的荆州探子们认真打探徐荣军中目前的情况,包括徐荣身边有没有什么有名的智谋之士。 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将自己保护的极为严密。 许攸手下的哨探们愣是没有找到徐荣身边的这名智谋之士到底是谁。 虽然他们确实查探出了河北军方面确实派出了有名的人物前来相助徐荣。 这件事着实是把许攸给气的够呛,他一股气儿的斩杀了两名荆州探子的指挥,以为震慑。 但是这也不能够解决任何的问题。 许攸这边有点慌了神,但贾诩那边可是稳坐钓鱼台。 论及刺探能力,河北确实压了对方一头。 而谁能够得到最正确的情报,谁就能抢得先机。 许攸没有查探出对方的身份,但是,许攸自己的身份可是暴露了。 贾诩已经知道了许攸抵达了孙坚军中。 看着面前的这份情报,贾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些年来,校事府一直都将南方袁绍手下人的事迹不断的向北方回传。 而能够得到第一手情报的贾诩,自然对袁绍的手下们最为了解。 许攸,一个暗藏祸心的小人。 而且还非常的贪婪,在荆州树敌不少。 孙坚,勇猛善战,猛虎之姿。 只可惜,却是性情高傲,目无余子。 这两个人碰到一块,然后再跟自己碰上。 贾诩不由呵呵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 贾诩对许攸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荆州方面的情报一直没有什么特别顺利的进展,这让许攸非常的苦恼。 孙坚倒是不紧不慢的,丝毫不着急。 这也难怪,其实依照他高傲的个性,许攸和袁绍的这种方式,他是肯定瞧不上眼的。 但是碍于袁绍的面子,他也只能任凭许攸如此做了。 只是如今许攸的事情没有做成,孙坚不但不支持,反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孙坚虽然凶狠善战,却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在孙坚看来,用这种蛾贼去替己方烧毁河北军粮草的做法是非常丢人的。 既然要跟河北军正面开战了,那就轰轰烈烈的打一场,当初在徐州,彼此又不是没打过。 非得弄得遮遮掩掩的,打又不打,战又不战,真是好生憋屈。 眼看着许攸所指挥的这些荆州刺探队伍,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孙坚在旁边郑重的说道: “子远先生,依照孙某看来,河北军在情报保护方面确实十分严密,而且其智谋之士又极多,你们用这种方法探查下去,只会被对方不断迷惑,到头来空耗物力、财力、人力,却达不到自己的目的,白白错失了战机,实在是不可取。” 孙坚这话表面上听上去是劝许攸的,但若是仔细品,多少有点儿瞧不起他的意思。 且话里话外,有一些讥讽之意。 许攸听的心中憋气。 他堂堂荆州谋主,现在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吗? “文台不必如此替许某担忧,许某自然有良策能应对当下的情况。” 孙坚听到事儿,顿时一奇。 “愿听先生高见。” 许攸干巴巴的说道:“徐荣那边将其屯粮之地四散,到处散布假的屯粮之地,但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知道这里面又有几处是真的?有几处是假的吗?” “纵然十处之中有九处是假的,然只要有一处是真的,我等就不算是输。” “与其由吾等在这当中筛选真假,倒不如将这些事情交付给那些蛾贼。” 孙坚听到这儿,不由一愣。 接着,他心中暗自感慨,许攸果然是有几分急智啊。 “先生是想让我将这些屯粮地点的消息全部散布出去,到时候蛾贼们不分真假,自会往每一处去抢攻,就算是蛾贼中了埋伏,也与我们无干。” “而我们的哨探则可以从暗中观察,以观动向,就算是假的屯粮之地,只要蛾贼打进去了,也与我们无有干系。” 许攸点了点头,说道:“文台总算是想到重点的地方。” “那些蛾贼的数量甚多,多达几十万!区区的几十处假的屯粮地点,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短时间内,他们就可以将这些屯粮之地全部攻打个遍。” 孙坚笑道:“子远先生果然非同寻常人也,着实高见,孙某实在是佩服。” “既然如此,就有劳文台赶紧去安排吧。” “先生放心,某这就去办理此事,绝对不会耽误一丁点的时间。” 之后,孙坚就告辞了许攸去找他麾下的一众人,将个中诸事安排给了他们。 黄盖和祖茂,还有朱治、吴景等人得到了孙坚的吩咐,随即去做这些事。 但是孙坚的长子孙策对于此事却非常的不理解。 “父亲,袁家人做事,着实是繁琐之极。” “依照孩儿看来,眼下莫如趁着双方彼此隐忍不发、暗自打粮价战的时候,我等突然率兵突袭徐荣的大营一举将其攻破,这司州的战事不就有了定数了吗?为何非要如此麻烦?” 孙坚苦笑道:“伯符说的,吾又岂能不知?” “只是那许攸得了袁公之令,咱们确实不好忤逆于他。” “且先看看他所设下的计谋成与不成。” “如果不成,咱们父子就直接去抢攻徐荣的大寨。” “也让那徐荣和河北军知晓我等的厉害。” 孙策重重的点头:“上一次在彭城国与刘备交手,未曾让河北之众知晓我豫州兵的能耐,今日正好让彼知晓我等之利!” “吾儿壮哉!” …… …… 与此同时,刘俭所在的后军收到了贾诩派人送来的紧急奏请。 却是贾诩要向刘俭借几个人,用来行使对抗许攸和孙坚的策略。 在看到那几个人的名字之后,刘俭不由感叹,贾诩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啊。 而荀彧在知道了贾诩的计谋以及他所请的人之后,也对其智谋产生了深深的拜服。 “主公麾下有文和这般人物,智计高深,荀某着实是远远不及啊。” “文若谦虚了,贾文和有贾文和的长处是你所不及的,但你荀文若也有伱的长处,远非旁人可以比及。” 刘俭的话让荀彧心中很是温暖。 通过这一点,荀彧更加的看出刘俭确实是一个善于用人者,能够根据每个人的长短优劣来制定每一个人的使用方法。 善用其长,不用其短。 很快,刘俭就将贾诩所需要的那些人召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一群昔日的黑山军首领。 以张燕为首的,包括白绕,眭固,青牛角,五鹿,刘石,左髭丈八,郭大贤等人…… 都是当年刘俭收服了黑山军之后陆续投奔他到手下的黑山军主要首领。 这些人当年在太行山时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在整个大汉朝的贼寇圈里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如今加入了河北军之后,他们也都是司马,曲军侯等级别的军校了,这些年河北军对外战事不断增多,这些人的军功也越来越盛,皆逐渐成了河北军的中坚力量。 在潜意识中,他们都忘了自己原先是黑山贼的身份了。 但是他们忘记了自己原先的身份,贾诩可一直没有忘记。 刘俭这一次召他们前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遵照贾诩的指示,作为使者去司州各地,向那些目前正在反叛的贼寇首领进行诏安和说服。 如今,司州的乱民虽多,但是这些乱民的头领和引导他们的人,都不是刚刚起家的贼寇。 刚刚起家的贼寇,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领导底层的乱民形成一方贼军之势的,必然是在黑道摸爬滚打多年,极有经验的人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他们昔日在司州就曾听说过黑山军诸首领的威名,毕竟,黑山军昔日是整个大汉朝势力最为强大的贼寇群体。 甚至很多在司州闹事的贼寇首领,还是从当初的黑山军中分离出去的。 若是朝廷方面派人去说服,对地方贼寇进行安抚,恐怕是没有办法进行有效沟通的。 但是,官署与贼寇谈不到一块,贼寇和贼寇之间却有着一股默契的联系,或者说,他们更能懂得对方需要的是什么。 他们之间搭建彼此信任的桥梁也较容易。 所以说,贾诩希望刘俭能够派出这些黑山军的势力代表出面来司州协助他进行对司州叛军的招降工作。 当然,对于很多冥顽不灵以及决心抵抗到底的贼寇来说,这些原黑山军首领即使出面了也不管用。 但是这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叛军之中,很多都是不想反叛的,他们只是碍于形势与生存,不得已而为之,只要刘俭的人对他们能够行之有效的进行说服,就不怕这些人不会投诚过来。 毕竟,没有人天生就愿意打仗,也没有人天生就愿意背反,他们只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安定的生活,仅此而已。 张燕在得知了刘俭的要求之后,当即接受了刘俭的提议,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于是,按照刘俭的指挥,这些人全部都前往前线,按照贾诩的指挥,去说服那些左右摇摆不定的贼寇。 对于许攸现在的动作,贾诩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贾诩却并不着急针对他,因为现在河北目前最为重要的屯粮还未进入到三河境内,先前些屯粮之所,大多都是贾诩通过校事府放出来的迷雾弹。 当然有一些屯粮之地确实是真的,但是所囤积的粮草并不是很多,就算是被毁了,也不会对己方造成过大的损失。 贾诩只是要用这些散乱的屯粮地点来扰乱许攸的步调,将节奏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接下来的十日时间,双方都各自开展手段。 贾诩方面派出了几十年,昔日的黑山军有名人物到地方的贼寇营中进行游说,他们进行交接,希望能够让他们迷途知返。投奔到河北军来。 而许攸则是到处散布河北军在司州境内的屯粮地点,意图让地方贼寇对河北军的屯粮之地进行突袭。 双方都是卯足了劲儿各干各的,却是看看谁最后能够成功。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 终归还是老毒物厉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和许攸彼此设下了计谋,斗智斗勇。 但终归还是贾诩在许攸之上。 许攸的智计自然不比贾诩,城府也没贾诩深,且贾诩所领导的河北校事府在侦查能力与人员素质,包括甚至物资支持上也都要比荆州一众要强许多。 无论是综合实力还是硬件能力,许攸都不占优势。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许攸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不知道贾诩在干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何人。 但贾诩却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同时也知道许攸在干什么。 张燕,青牛角,白绕,眭固等人以河北使者的身份在司州招降当地的贼寇、各路叛军首领归降河北。 这件事进展的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虽然类似李响这样的贼寇巨头不可能归顺河北,但是很多第二层级的贼寇首领都是比较热衷于投降河北军的。 毕竟河北实在是太富庶了,而且河北刘德然的名声也实在是太好了,由不得他们不依啊。 刘俭对待普通百姓的政策包括他吸纳异族人口南下来汉境作为徭役来分担害汉人的压力,同时,还实施了摊丁入亩的政策,废除口算,施行度田,桩桩件件都足以显示刘俭的心是向着普通百姓的。 对于普通的黎庶来说,河北刘德然就是他们的神! 刘俭的声名实在是太好了,他手下的人一来说降,很多贼寇就动心了……特别是说降使者还是那些已经曾经投降过河北,而且如今过得很不错的黑山军代表! 只是看着这些黑山军代表,这些司州的贼寇,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 谁不想过安稳日子?谁又想天天打仗? 贾诩方面就得到了很多司州本地贼寇的归顺效忠,不过贾诩并没有让这些人很快就归顺过来,而是让张燕等贼寇代表与那些已经归顺的贼寇们商议,说是己方要提供给他们一些情报信息,待对方替己方办妥一些事之后,再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归顺到河北军这边。 张燕有些不明所以,这些贼寇叛军不应该是越早归顺过来越好吗?他们越早归顺过来,司州的局势稳定,才符合己方利益。 贾诩这老家伙现在还要做什么呢? 再说,有什么事是他们河北军不能做的,非要让这些司州本地的贼寇去代劳? 可当贾诩将他所要安排的事情告知了张燕之后,张燕心中对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拜服。 这老头属于刘俭手下平日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平日里不吭声,说话少…… 但是这智略高深的程度,远非一般人所能比呀。 就是田丰和沮授,也未必在他之上。 贾诩让这些贼寇做的事,就是让他们按照自己规定的时日,去偷袭一处屯积粮草的所在。 而这粮草之所在,正是孙坚、蔡瑁、黄祖等荆州先锋军的屯粮之所。 当得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张燕看向贾诩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原来文和先生早就已经派人探查到了荆州军前锋军的粮草命脉之所在了?” 贾诩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他只是捋着自己的须子,慢悠悠的回答: “谁说只能让那许攸来探查我们的粮草命脉,而不能让老夫提前探知他们的粮草之所在?” “老夫现在用他们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自己,这不是很公平吗?” 张燕有些紧张的问道: “可是粮草,毕竟是事关三军的大事,孙坚、蔡瑁、黄祖等人都是长于用兵之人,先锋军的屯粮之处是他们的命脉,他们难道不会说重兵设伏吗?” 贾诩慢悠悠的说道:“他们是一定会设伏的。” “但是他们的防御力量目前正在逐渐减弱,毕竟现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大在探查我们的屯粮之地上,而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就忽略了治自己的屯粮之地。” “所以依照老夫看来,现在让那些归顺我们的人突然去袭击南军屯粮之所,虽然未必能建全功,然一定会有斩获,而且这斩获会极大。” 张燕闻言似有些恍然。 “文和先生真是高见啊。” “只是这些贼寇虽然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但是以我的面子,让他们出兵去攻打袁军的囤粮地,他们恐有危险,只怕也未必能够立刻应允,就算是应允了,万一不尽全力,又当如何?” 贾诩说道:“此事容易,袁军与司州本地豪强,一直都是极力镇压叛军,屠杀过甚,特别是孙坚,听闻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加入叛军的,就会被孙坚军进行斩杀,人深恨之。” “想来司州的贼寇对于孙坚军一定是深以为怨,现如今彼此有了死仇。” “只要你与对方的首领说,这些粮草都是用于孙坚征伐司州所用,必然会激起那些贼人的恨意和觊觎。” “只要孙坚军队所用的粮草暴露出来,司州全境的贼寇就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粮草了……既能劫持粮草,获得军需,又能够报仇雪恨,何乐而我不为?” 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切中了要害。 难怪他贾诩一直以来都不瘟不火的。 原来是早就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对方最沉重的一击。 …… …… 雒阳附近,孙坚大营之中。 许攸正在听着手下斥候们的禀报最近的战果。 先前提供给司州各路叛军关于河北军的屯粮地点,如今大概有十五处,已经被当地的叛贼给端了。 而这十五处屯粮之地,只有五处是有粮草囤积的,但是数目都不太多,虽然满足了一些贼寇的口腹之欲,但是很显然,对河北军的伤害并不太大。 于是,许攸又急忙派出了荆州的探子,让他们尽全力继续寻找河北军的屯粮之所。 为了自己南境首席谋主的地位,许攸现在也已经接近疯狂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河北军居然这么难应付。 但是事到如今却容不得的他退缩了。 就在许攸把他手下的斥候首领全部安排的出去之后,他方要喘口气,就见孙坚一脸阴霾的走了进来。 他既着急又气愤的对许攸说道:“出大事了!” 许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但只是看孙坚那一张阴沉的脸,就知道定然是前阵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出了何事?”许攸强作镇定地问道。 “粮草大营被劫,囤粮毁于一旦,营中之粮恐不能坚持多久,最多五日三军就要断粮了!” 今天的这一番话,让许攸的心顿时落入了冰窖之中,又冰又冷,一时间竟有点喘不过气来。 粮草大营被劫,这对三军将士来说,乃是天大要命之事,一个不好,就容易伤及根本。 “谁劫的?”许攸惊慌失措的问道。 孙坚咬牙切齿:“还能是谁?就是那些先生心心念念的蛾贼,本指望他们去劫持河北军的粮草,如今可好,这些蛾贼没有劫持河北多少粮秣,反倒是将我们的屯粮大营给烧了,先前为了能够探测到河北的囤粮之地,派出的斥候太多!反倒是忽略了我们的粮道之所在。” “现在粮食失了,只能是指望着后军抵达时,多带粮食。” “如今前阵的形势不妙,我等还需暂时撤离,去往司州南境,等待大队人马到来才是。” “不可!”听了孙坚这番话,许攸急的喊出声来。 前阵的形势急转直下,他若是就这么回去,必然得被袁绍责怪,也得被蒯越等人嘲笑,到时候只怕他这荆州第一谋主的地位也是不保了。 孙坚皱着眉头看着许攸,问道:“三军将士已经无粮,趁着别人还不知晓,咱们做速撤兵尚还有转机,若是继续在此迁延,回头一旦消息走漏,有人率兵来攻,绊住我军,届时又当如何向主公交代。” 孙坚说的事情许攸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他心中实在是不甘心。 望着孙坚那张阴霾的脸,许攸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在出这件事之前,他绝不会去想的事。 “文台!” “何事?” “咱们假意撤退,暗中去袭徐荣如何?” (本章完) 母亲突然脑梗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最近家里的事实在太多,今天母亲三点多突然脑梗,现在医院陪护溶栓,今天真是不能更新了,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母亲突然脑梗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二十七章 屠虎,屠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许攸前后态度的转变让孙坚颇为惊讶,不过,他现在所说的这件事,倒是让孙坚非常的有兴趣。 比起两军彼此探查屯粮之地,你谋算我的粮草,我算计你的粮草,彼此在司州哄抬粮价这种鬼魅招式相比,孙坚更喜欢直来直往是在两军阵前彼此交锋。 杀的过瘾才是真的痛快。 其实孙坚刚才跟许攸说的话中多少有些水分,他也不是带兵打仗一天两天的生手,粮草若是真的全被烧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跟许攸在前线磨叽着? 若果真如此,他根本就不会来征得许攸的同意,就会立刻下令撤军。 其实现在的孙坚手中还是多少有一些粮草的,虽然不能支撑太长的时间,但是应付个十天半个月是绝对没问题的。 孙坚这个人作战经验丰富,他知道粮草不能全囤积于一处,于是事先分散了一些粮草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是他多年来积攒的经验。 不过,这件事情他并没有跟许攸说。 因为许攸目前的阵脚完全乱了,若是让许攸知道了这件事,谁知道这个家伙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至少在孙坚看来,许攸目前的行为是反常的。 所以,孙坚决定试着赌赌运气,想要试着引导许攸进攻徐荣,没有想到结果还是颇为令他满意的。 也是这段时间,他没有看错许攸。 这家伙果然是一个为了自身利益而能牺牲任何事件的角色! “子远先生,你先前不是说,咱们若是主动向徐荣发动进攻?都会得到袁公的责怪吗?而且,这对袁家的声望似乎也颇为不利。” 面对孙坚的质问,许攸的脸色微微发红。 他随即辩解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先前为了袁公的声名着想,乃是司州的局势尚在我等的掌控之中。” “如今,形势急转直下,司州局势尚且不在我等掌控之中,一味的追寻声名又有何意义呢?“ “当此时节,在司州站稳脚跟,使形势转为有利于我军的方向,比什么都重要。” “反正早晚都是要跟河北军交战的,晚战不如早战也。” “至于什么所谓的声名,在司州的局势稳定之后,我等自然还可以凭借实力再赚取回来。” “况且,如今本地望族与豪强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孙坚听了许攸的话,不由哈哈大笑。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子远先生这话却是深合我心,且不管其他!孙某对那个徐荣早有几分较量之心。” “此人乃是河北的老将,昔日又跟随张温征伐凉州,这些年来一直替刘俭镇守邺城,可以说是他的心腹。” “如今,为了征伐司州和雍凉,这老头都被刘俭给搬出来了,足见其进取之心。” “孙某无论如何都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好,既然如此,文台可听从我的安排。” “先生,请说。” 许攸一边琢磨着,一边慢悠悠的开口: “徐荣诚然如文台所说,乃是一名长于征战的老将,其人必然也在紧盯着我们的局势,此时我们粮草被劫持的消息,徐荣那面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所以,我们也正可借机慢徐荣之心。” “文台可整备三军将士,收拾辎重,暂时后撤。” “做出粮草不敷之状。” “徐荣知道后,必然不会起疑心。” “到时候我们再寻机反杀回来,打那徐荣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将河北军的前部尽皆消灭,这粮草被焚烧的过错也不会被袁公追究,正所谓是功过相抵。” 孙坚笑着说道:“孙某不在乎此事。” “孙某只是知道,身为将领,在战场之上定要生死相搏!” “以勇武威慑敌军,成就功勋之业,名震天下,方不负大丈夫之志也!” …… …… 很快,孙坚军就开始向着南面撤兵了。 随着孙坚军的撤兵,缺少粮草的黄祖和蔡瑁也相继从另外两个方向朝着司州南境缓缓的撤退。 但是当孙坚的军马撤出去大概五十多里之后……就开始反向行动了。 孙坚以孙策为前部先锋,率领他麾下的一部分精兵将将,悄悄的向着徐荣的大寨前进。 他们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打一个翻身仗,让河北军见识到自己真正的厉害。 从今往后,天下之人听到他孙坚的大名,无人敢不敬服,无人敢不敬惧。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的天色格外的漆黑,天上乌云密布,遮挡住了所有月亮和星星的亮光,整个大地都是仿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孙坚的精锐兵马在他和孙策的率领之下,悄悄的向着徐荣的大军行进了过去。 徐荣的营盘,犹如一只巨大的猛虎趴在那里,犹如随时都会跃身而出,让人心生畏惧。 此刻,徐荣的营寨之内一片漆黑。 光看外表,看不出他的应该有什么戒备森严,不过看其营寨的安排和布置,确实极为符合兵法之道。 孙策的表情似乎极为兴奋,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长矛,言道: “父亲,听闻河北军乃是天下强兵,这一次若是能够打败他们,咱父子必可名震天下!” 孙坚哼了哼:“世人皆言,刘俭乃是大汉朝第一良将,用兵犹如神助,我却是偏偏不信!” “这一次,我就让彼知晓我的厉害!” 徐荣的屯兵之地,那是一处山谷之处,此处名为漆谷,这是司州与南阳郡南北的必通之路。 漆谷其实是一座小山,但这座小山地貌奇特,他的身体似乎被哪位神仙给一剑给劈成了两半。 故而在漆谷的山体之中,竟然形成了一条小路。 真是天然的适合埋伏的地方。 只不过孙坚也是当世名将,他当初既然决定偷袭徐荣的大营,就自然要事先查探清楚徐荣大营的形势。 在临近去往司州南境之前,他还特意留下了一队侦察的兵士,仔细观察徐荣大营内的动向。 这股侦察兵马经过仔细的探查之后,最终给孙坚带回来的消息就是,漆谷之中并无伏兵。 直到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孙坚方才放下心来。 事不宜迟,在得知漆谷没有伏兵之后,孙坚方才决定通过这处险地,暗中偷袭徐荣的大营。 今夜孙坚观望徐荣的大营在这险地之中,却没有任何的设伏,随即不由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当然,他现在的笑声并不是那种非常放肆的笑声,而是那种笑的很低的声音。 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听见。 跟在他身边准备进攻徐荣大营的孙策见其父突然发笑,颇有些不解: “父亲因何发笑?” 孙策乃是孙坚的长子,承担着孙氏家族下一代的兴盛大任,孙坚对他自然是有教导之功。 他当即指着附近的山川河流,言道:“吾儿,你且看这里的地势。” “为父今日之笑,乃是笑徐荣不过是个徒负虚名之辈。” “刘德然更并非传说中的那般英明神武!至少在用人这方面他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就见孙坚环手一指附近的山脉地势。 “这附近的外围地势如此险峻,此等地势,那徐荣竟然不设伏兵,而险要的地势之内,也是通透的大路,通过险要之地攻击营寨,便可进退自如。” “今夜之战,何愁徐荣不破也。” 孙策听到这儿,顿时恍然大悟。 而孙坚经过审时度势,确定了自己的后退之路无忧后,终于开始将手下这一众精锐兵马向着徐荣的大营开进。 他率领整装待发的一众兵马向着敌营猛冲过去。 孙策等人则是兴奋的紧随在孙坚之后。 但是孙坚和孙策父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向着徐荣的大军冲过去不久,漆谷对面的山林之中,却出现了一支约有两三千人的部队…… 在即将接近徐荣大营之时,孙坚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行动到底会不会被对方知道了。 左右都是要进行一场大屠杀,那这场大屠杀就来的轰轰烈烈一些吧。 孙坚下令,让手下的兵士们点燃手中的火把,并除去身上的束缚。 一时间就见整个漆谷之中,有一条火焰组成的长龙映射在了徐荣的军寨外围! 而在火光的照耀下,千余匹战马也开始昂扬嘶鸣,乘驾他们的骑士也将军械高高的举在手中。 徐荣军寨上的塔楼中的士兵们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们急忙吹响了手中的警卫号角来提醒营内的将士们。 很快便见徐荣的大营便被一阵嚎叫声所弥漫掩盖了。 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瞬间心中更是升起了几分得意之情。 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的战局走向都在向着他所设想的一步步的发展着。 既然是要打徐荣一个措手不及,那就不着急,先跟对方狠劲的血拼,杀掉他们的有生力量! 首先引起对方营寨中士兵们的恐慌,让他们慌不择路,自己先从营内冲出来,这些慌乱的士兵即使在训练有素,但是骤然之间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也定然是反应不及的。 而在敌军发生混乱的情况下,凭借自己一手操练的这一支精锐部队,想怎么玩转徐荣都不是难事。 在孙坚下令准备让他手下的弓弩手们拉攻防火箭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了。 只见徐荣的大营之内,突然也升起了数不清的火把,仿佛和孙坚军队所升起的火把遥相呼应,顷刻间就将这漆黑的夜色照的一片光亮,犹如白昼一般。 看到这一幕,孙坚的心中不由大为惊骇。 但是,更让孙坚感到惊惧的事情还在后面。 火把被点亮了之后,便见对方的营门突然打开,从当中冲出来一支精锐的部队。 只见那只彪军在他们身后将领的指挥下,整齐的向着前面迈着步伐。 他们手中的长矛和长戟也端的非常整齐,每一个士兵在前进之时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让人看着极有气势。 走在这些军队侧翼的是整齐的刀盾兵,他们用手中的环首刀用力的敲打着手中的盾牌,发出了整齐而刺耳的轰鸣声。 同时,还挺这些人大叫着: “屠虎!” “屠虎!” “屠虎!” 数百把环首刀打击盾牌的声音,还是极为有威慑力的。 再加上那些士兵们的高声呐喊,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几乎可以震开上方的乌云。 漆黑的夜空,火光照射的大地,也无法阻挡他们振奋人心的喊声。 这是河北军最为精锐的士兵,他们不会被任何恐怖的事务所吓到。 孙坚所率领的这些士兵可以吓到别人的军队,但是在河北军的面前,却不值一哂。 这些身经百战士气高昂的士兵,现在就站在徐荣大营的辕门处,等待着那些豫州兵和吴郡精锐撞上来,跟他们血拼。 在这种形式之下,孙坚急忙令他身后的士兵们止住了脚步。 在孙坚的命令之下,豫州军和江东军的精锐则是非常迅速的停住了他们进攻的步伐,虽然仓促之间转换军令使他们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他们停驻军的速度却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也只有是百战之师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孙坚之所以令他身后的士兵们急忙停住脚步,是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对方的状态很明显,就是没有中计。 看对方现在的样子,他们似乎早就知道己方会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对方辕门前的军阵突然分开到了两边。 当中一名手持大刀、身穿重甲的大将,带着一众精锐,昂首挺胸的纵马来到了阵前。 孙坚当然讨伐黄巾之时,也曾经与此人相识。 那个时候的他曾在刘俭的麾下见过此人。 不是徐荣,又是什么人呢? 此时,徐荣的身后还有一个阴沉的北地壮汉。 他率领着一支手持强弩的军队,紧跟在徐荣之后。 这个人就是如今在幽州赫赫有名的麴义。 他身后的那只手持强弩的军队,则是令鲜卑和乌桓等兵马闻风丧胆的先登军。 这一次,麴义带来参战的这些先登强兵,都是曾经在大漠与异族军士们交过手的,足以令对方闻风丧胆。 这些士兵们的弓弩经验可谓是极为丰富。 这一次麴义专门领了八百名善用弓弩的先登死士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关中还有昔日与他不对付的西凉军看一看他麴义带出来的强弩军到底是何等的威力。 就见麴义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高声喝道: “列阵!” “刷,刷!” 就见八百名手持强弩的先登死士,直接将手中的弓弩举起向天空! “屠虎!” 话音落时,就见那些利箭从他们的手中纷纷的向着孙坚一众射了出去。 如同漫天蝗雨! 孙坚一把从旁边的一名士兵手中拿过一个铁盾,一边用力的挥动古锭刀,一边用铁盾遮挡。 “屠虎?哼!就凭你们!” 今天先更这些。 昨晚一宿没睡,看着母亲溶栓,今天依旧是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心中真是五味陈杂,什么都不如身体重要啊。 现在才体会到这句话。 唉,大夫说母亲梗塞的位置不好,不能手术,只能是点滴疏通,她堵塞的点却非常容易致残,我现在心里真是非常不好受。 我现在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努力做到最好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 孙家父子,舔犊情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麴义手下这八百名先登死士,前些年一直都在与鲜卑各部包括乌桓各部的反叛军交手,他们的强弩所针对的一直都是那些善于奔袭,机动力强的异族骑兵。 而孙坚所统领的江南之军,大部分都是步兵,与骑兵的战法颇为不同,这些步兵的兵马很多都有大盾,能够阻挡住先等弓弩军箭雨的攻势。 所以,麴义这些射手的弓弩,还是不能令孙坚手下的兵马出现大幅度的损伤。 当然麴义的射手们的瞄准度也是非常强的,这一轮轮箭雨下去也是令对面的士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虽然不曾打乱他们的阵势,但依旧是令对方前军阵势松动。 不过,这效果显然有些不尽其意。 那边的孙坚一手持古锭刀一手持大盾,一马当先,率领着士兵向着徐荣早已做好准备的军阵冲了过来。 别看徐荣军确实成功的埋伏了孙坚军,但是这支豫州兵当中,很多都是孙坚当年从吴郡起家的时候,一直跟随孙坚的老兵。 他们经历过凉州之战,也经历过长沙之战,也经历过黄巾之乱。 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虽然在装备上与河北军相比,确实是稍差一些,但是在作战经验上却是不遑多让。 后来,孙坚又在豫州军新招募的精锐中抽调了很多人加入这支军队,使这支军队的人数越来越多,队伍也越发壮大。 这支兵马是孙坚的底牌,也是孙坚的底气,即使现在徐荣占了先机,但是孙坚一样不会认为自己会输给徐荣。 而且这支兵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这支兵马有属于他们的主心骨,这个主心骨就是孙坚。 孙坚不但是善于指挥兵马作战,他更为一点厉害的一点就是他勇猛无敌,以他的冲锋陷阵带动三军将士的战意,使他们的战斗力更加强。 在这一点上,孙坚与张飞似乎颇为相似。 豫州军在孙坚的带领下,拼了命的挡开那些射向他们的飞箭,向着敌军的营盘继续冲锋,孙坚此刻的勇猛无敌也感染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孙策。 孙策挥动手中的长矛,一面使劲的挡开飞箭,一边高声大吼道:“河北鼠辈,下伏兵埋伏我们,难道就只有这点威力吗?今日必然掀翻尔等营盘!” 说罢,就见孙策纵马冲了出去,他冲锋的速度比孙坚还要快,转眼之间就冲到了孙坚的前面,让孙坚大为惊骇。 很快就听孙坚高声冲着孙策所在的方向喊道:“伯符,快回来,莫要逞勇好强。” 但是孙策接下来的表现实在让孙坚大感吃惊。 只见孙策一马当先,带领着贴身的精锐骑兵,以极快的速度骤然冲入了河北军的阵地。 在孙策的带领下,那些骑兵的战意冲天,立时间在河北军中突出了一个缺口,而孙策本人则是挥舞着长矛,左突右杀,旦夕之间,便有十一名河北士卒倒在了他的手中。 “吾儿真英勇无敌!”孙坚大为惊骇的感慨道。 孙策的勇武使得河北军的正面产生了一个突破口,而且他在他的激励下,孙坚一方的将士们士气尽皆大振。 孙策率领着他的一众少年骑兵亲卫军,左出右杀,往来纵横,尽显豪勇之色,真可谓是少年英雄。 徐荣坐镇中央,看着孙策在阵中往来突杀,心中很是赞叹。 随后就见徐荣转头冲着身后的麴义说道:“此子真是勇武过人,实在是让人震惊,咱们军中就无此样人也!” ”徐某平生也见过诸多猛将,但是此等这般勇武少年,着实少见。” 一旁的麴义说道:“哼,区区小儿何足道哉!我河北精兵良将,多不胜数,这样一个小子,又能奈吾等如何?” “末将不才,愿亲自领兵去将此小儿生擒,活捉归来!” 麴义豪勇请战,令徐荣感到很是赞赏。 他与麴义都出身于边郡,彼此间倒是有几分默契。 于是,徐荣便说道:“烦劳麴君将那小儿的首级拿回来,鼓舞三军士气。” “诺!” 说罢,便见麴义提了提手中的长刀,然后冲着身后的亲卫军说道: “儿郎们,今日就是我们表现的大好时机,岂能让南地鼠辈在我北军将士面前如此嚣张?大漠之上,草原之边,那些异族贼主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况南方鼠辈乎。” “战!” “战!” “杀!” 随着麴义鼓舞士气的话音落下,便见几十名随同他常年在幽州征战的亲卫军一边高举兵器,一边大声呼喊着。 随后就见麴义带着兵将呼啸着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片刻之后,就见麴义与他麾下的士卒与为首的孙策一方交上了手。 孙策眼见这些将士的战力比之刚才与他交手的河北军似乎更加之高,心中着实是异常雀跃。 他挺起了长矛,如一道流星一般纵身杀入了对方的队伍之中。 环首四顾,敌军率领这支军队的大将。 麴义的身形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身为凉州人的他,身材高大,气势雄辉,满面的络腮胡须。 孙策自然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便见孙策二话不说,直接纵马杀散了阻挡在他面前的河北军,如同流星轰击地面一般的冲向了麴义,速度奇快。 转瞬之间,麴义就到达了孙策的面前。 麴义的目标本来也是孙策,如今见孙策冲着自己冲来,他心中异常的兴奋。 就见他也拿着手中的军械,拼了命的朝着对方挥舞而去。 只听一声重重的巨响,便见两个人交上了手。 别看孙策年轻,而且体型没有麴义硕大,但是他的力气可是不小。 麴义和孙策只是一招交手,便见身体硕大的麴义便被身形比他小了一圈的孙策一招轰的差点没从马匹上跌落下来。 一招过后,麴义方才明白了眼前这个青年的实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厉害。 他不敢大意,急忙勒住战马,原地站定,持着大刀回头凶狠的望着孙策。 却见孙策笑哈哈的,一脚调转马头,将长矛再次挺了起来。 “贼子,你今日必死无疑。” “胡言乱语,就凭你这竖子,麴某岂能惧你?” 最后,就见麴义再次向孙策冲了过去。 孙策抖擞精神,正打算再次与其交手,却见一道身影突然从他的身后蹿了出来。 这个在这个时间段骤然冲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策的父亲孙坚。 孙坚挥舞着手中的古锭刀,一面策马奔驰,一面冲着麴义大叫:“贼子,可识吴郡孙坚否?!” 麴义面对孙策的时候,本来就有些打的吃力,如今见孙策身后的孙坚也冲上来了,还未等交手,心中就知道这场仗只怕是不好打了。 这就是未战先怯。 孙坚可不给麴义反应的机会,他一言不发,只是凶狠的举起手中的古锭刀,一个劲的向麴义发动连续攻击。 面对孙坚狂风暴雨般的轰炸,麴义真的是有点抵挡不住了。 旁边的护卫见状,急忙冲上来帮他抵挡,却未想到有一人刚刚到了麴义的身边,就被孙坚猛然一挥手,将其首级从身体上切割开来,他的首级在天空中高高的转圈,最终忽然落在地上。 “受死!” 随着孙坚的又一声大喝,古锭刀朝另一个方向又冲着麴义划了过去,这一刀骤然而出,势大力沉,几乎是用尽了孙坚所有的力气。 他的爆发力在瞬时间达到了顶峰。 麴义见状,顿时吓了一跳,他匆忙一勒马缰,忌惮的看着孙坚的古锭刀……虽没有砍中他的要害,不过那一刀之威非常凌厉,直接划破了他的胸甲,使他的胸甲上直接殷红了一大片。 也得亏是河北所造的甲胄异常坚固,只是使锋利的古锭刀划破了胸甲,浅浅的伤及到了前胸,若是换成防御力较低一些的甲胄,只怕这一刀直接就能让麴义见骨。 这一刀之威可是把麴义给惊到了,他匆忙大喝,让左右的骑士们上去挡住孙坚,随后用力的挥动自己手中的长刀,让孙坚不要距离自己太近,后又在侍卫的保护下牵马掉转马头向着本镇冲了回去。 孙坚冲着麴义所逃跑的方向大吼:“无耻之辈,就这点本事吗?还敢不敢与我孙坚一战?!” 冲上来说河北军校皆心生忌惮。 就在这个时候,孙策急忙从后面来到了孙坚的身边,言道:“父亲何必如此,有孩儿在此管教那麴义在顷刻之间束手待毙!何需父亲出手!” 孙坚却是突然转过了头,他一脸怒色的看着孙策道:“谁让伱当先冲锋了,有为父在此,还轮不到你只身犯险!!无我军令,不可妄动!” 孙策见孙坚如此愤怒,顿时一愣。 “父亲……这……” “你是孙家长子,承担的是孙氏的未来,你绝不能有事,父亲我虽然年纪稍长,但是还没有大到需要你来帮我挡贼的地步,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可轻率冲锋向前,你要知道,你就是孙家的未来!懂吗?!” “现在为父身体尚可,就由父现在替孙家扛着狂风暴雨,若是有一天为父真的不行了,你要随时接过为父手中的刀来保护孙家,来发扬孙家,来壮大孙家,知道吗?” 孙坚说的如此郑重,让孙策心中很是震撼,同时也非常的感动。 父爱如山,天底下任何一个当父亲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爱自己的儿子的。 就算是号称猛虎的江东孙坚也是一样,其舔犊之情实在是太深了。 “父亲,您的话,孩儿记住了,孩儿今后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不再轻率鲁莽。” “吾儿听话,将来必成大器!” 听到孙坚的夸赞,孙策心中很是开心。 他正想继续说两句让自己振奋的话,却突然听到后方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 很快就见孙家军的背后出现了一片混乱。 孙坚和孙策的脸色骤然一变,父子二人急急转头向后方张望。 就见这个时候,黄盖策马向着孙坚和孙策的方向奔驰而来。 “君侯!后方有数千北军偷袭我军后阵,我军一时反应不及,后阵为敌军所破,阵型不稳,祖茂派人求援。” 孙策一听到这儿,那股火爆脾气顿时又上来了。 “河北军果然是心思狡诈,正面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势,竟然设下这等诡计,父亲放心,且待孩儿去将他们一举击溃,解祖茂之忧。” 孙坚却拦住了孙策,说道:“伯符,如今正面战场的局势相对还是稳定,后方突然变乱,你年纪尚轻,去了恐怕未必能够稳定住局势。” “后方的事情就交给父亲,你且在此处主持大局,不要让前阵再出现动乱,待父亲稳定了后方的局势,杀散敌军之后,再来相助于你。” 孙策听到这儿,有些担心:“父亲后方局势既然已乱,那就更应该让孩子去,万一局势凶险有事,那孩儿岂不罪莫大焉?” 孙坚听到这儿之后,不由哈哈大笑。 “我儿真是过于担心了,虽说河北刘德然麾下颇有些精兵强将。” “但是根据我们探子的汇报,刘俭这一次征讨关中,并没有带关羽、张飞、赵云,黄忠等猛将,而是让他们也镇守在幽州与并州,防备边屯。” “除了这些人,河北军其他的例如颜良、文丑、张郃等人,我视之皆如妇孺耳。” “更何况,颜良、文丑等人皆不在徐荣的军中,彼军谁能敌我?” 孙坚说的这话其实说的很狂,但是孙策也确实是当成真事儿听的。 因为在他的心中,孙坚就是天下第一的猛人。 就是刚才的麴义,也被他打的狼狈逃窜。 “父亲尽管放心去吧,孩儿一定会再次守住前阵,静等父亲佳音。” “好小子,看你的了。” 随后,孙坚就与孙策分了手,孙策带领着黄盖,吴景继续在前阵与徐荣的正兵马正面交锋。 而孙坚则是携带一众精锐转身前往后阵去营战偷袭后阵的那些兵马。 此时此刻,后阵已经被那支精锐的突起冲得七零八落。 祖茂完全抵挡不住后方偷袭的精兵。 不得不说,徐荣和贾诩安排的这支精兵,确实安排的很巧妙,而且出现的也很是时机。 这支精兵在孙坚军的攻势最为猛烈时候突然攻了过来,打的孙坚一个措手不及,也使对方的锐气骤然失效。 而指挥这支兵马的人,则是刘俭麾下目前的一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这个人就是刚刚加入河北军不久的徐晃。 论及声名,徐晃自然是远远的不及孙坚。 但是幸运的是,现在的徐晃虽然还在成长期,但是却有了一定的军事经验,同时也有了一定的作战能力,而且他成长的速度非常快。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心态非常稳,并不像孙坚和孙策父子这样急躁。 徐晃一边长驱直入,率领骑兵冲破了孙坚的后阵,一边不断的派人将彼军前阵的消息传递到自己这儿来。 当得知孙坚将大部分的兵马留给了孙策,而自己只是带领小股人马前来后阵支援的时候,徐晃的心有底了。 就算孙坚是当世名将,徐晃也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他。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 虎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坚虽勇,轻而无备,父子皆如是。 这是昔日在邺城之时,刘俭与刚刚加入其麾下的徐晃纵论天下名将的时候,刘俭给孙坚一个肯定的评价。 诚然,徐晃是没有见过孙坚的,但是刘俭的这番话,却让他深信不疑。 因为刘俭这段时间以来,通过对他描述河北的形势,并向他讲述河北的战略版图和拓展空间,使徐晃的战略意识和本领增加了太多太多。 徐晃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刘俭依然让他前往河北新成立的军事学院去进行进修深造。 以徐晃的才智,还有他的军事天赋,在刘俭的悉心培养下,自然是很快的就为了更为优秀的军事人才。 …… 孙坚带人来后军支援,很快就撞击出了激烈的火花。 孙坚依稀看到徐晃的身影,虽然不知道情况,就立马下令身后骑兵进攻,来一场反向突袭。 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不讲武德之举,但兵不厌诈,自古皆然。 孙坚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骑军立刻就驱马上前,朝着徐晃及其身后的兵马杀去。 还有部分骑军散开阵型,游走在四周放箭扰乱徐晃军的阵型。 面对着箭矢袭来,徐晃身后骑将赵睿大声呼喊徐晃赶紧入阵,但岂料徐晃听后却慨然大笑起来, “今日之箭与吾河北之箭相比,何其稀也。” “纵使万箭齐发,某岂有后退之时?” 说完后,徐晃驱使着胯下的战马,不退反进,免胄扬鞭。 他挥舞起大斧,跃马朝着冲来的敌军杀去。 徐晃初入敌方阵中,便有三名骑军持矛来袭, 但徐晃丝毫不惧,他举起手中大斧,势大力沉地朝着来袭的三名敌军横扫而去, 这三名敌军还没反应过来,登时就齐齐被徐晃从马上击飞,倒地生死不知。 在击杀三名敌军后,徐晃朝着孙坚军的一名将领杀去, 徐晃驾着骏马来势极快,不过一会,那名敌将就被徐晃一斧斩于马下, 而后徐晃驾驶着骏马在敌军阵中左右奔袭,他所到之处,必人仰马翻。 而每当敌军对其有合围之势,徐晃便及时驾驶着胯下骏马跃出敌阵,而后再驱马入阵, 徐晃三入敌阵,每入必杀数名敌军将士, 长于驱敌,徐公明也。 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五子良将之一。 他深知孙坚带领骑兵,用左右奔走的战术,就是为了阻挡他袭扰后军。 为的便是打击他们的士气。 因此要想战胜敌军,徐晃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提高己方的士气, 故而他才有着冲阵之举, 当然,徐晃对自己也非常自信。 果不其然,在徐晃无可阻挡的冲阵之下,敌军的士气几乎明眼可见的在降落着。 而徐晃的骑兵,在看到徐晃的实力之后,士气使劲的往上涨。 “杀!杀!” 徐晃一方的骑兵齐齐口呼万岁,声音呐喊宛九天震鼓一般, 在不断的拉开着敌我双方的士气差距。 而眼见时机成熟,徐晃及时跃出敌阵, 有着非凡战场指挥才能的他,知道现在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跃出敌阵后的徐晃,高举手中大斧,随后猛地朝前一挥。 他身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精骑们,当即朝祖茂的大队兵马行进起来。 相比于是才来支援的孙坚一众,还是祖茂这些被他们杀出心理阴影的后阵兵马更好欺负一些。 那些骑兵犹如一条长龙,再次在豫州军后军的阵中往来冲突。 而祖茂面对徐晃的士卒,早就令士兵摆成犹如乌龟壳般的大壳。 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 而这一幕,正中徐晃的下怀。 孙坚见到这种情况,不由气的咬牙切齿。 他依稀看到了徐晃所率领的这支骑兵所带的大旗,上面似乎写着“徐”字。 孙坚不知刘俭手下除了徐荣之外还有何徐姓的名将。 想来,定是无名之辈。 可就是这么一个寂寂无名之辈,居然打的敌方的后军抬不起头儿来,而且就连自己赶到之后,对方也敢如此的嚣张。 孙坚气的双手有些颤抖,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率领着几千士兵就能把自己的军队后军冲成这个样子,如今还在自己初至的时候,摆了自己一刀——着实可恨! 看着这些被徐晃一众击杀在地上的尸体,孙坚气的牙眦欲裂。 于是,孙坚率领精锐兵马冲了上来,跑到了祖茂的身边! “彼不过无名之辈,汝随我征战多年,居然会被这等人物打的无还手之力,着实辱吾声名也!” 祖茂闻言忙道:“君侯,对方精通战阵,又勇猛无敌,实在难敌……” “荒谬!我去战他!汝在此整顿局势!” 随后,便见孙坚率领着他的精锐军冲着徐晃杀了过去。 徐晃所部虽然一直都在敌军的后阵中穿梭屠杀,但事实上却一直都在观察着孙坚的动向。 如今孙坚等部骤然行动,徐晃立刻下令将士们随他向着后方冲突。 其实,这一次埋伏孙坚的战斗,徐荣自知虽然可以获胜,但未必能够取得大胜,所以他和徐晃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定下此法。 先不以全力迎战,让孙坚以为即使中伏也能够稳住阵脚,在用徐晃作为吸引,将孙坚引诱入绝地! 表面上,看似徐荣和麴义所率领的兵马是精锐,但实则徐晃本部兵马才真正算的上战兵,加上有徐晃这等优秀战将指挥,借助着骑兵取得了巨大的机动优势。 所以在孙坚再次鼓足力气行动的时候,徐晃也开始行动了。 他的新行动就是边打边撤退! 不正面与孙坚交手。 徐晃暂时击退了,但是孙坚却在后紧追不舍。 其实,今夜的孙坚心中有很多的压力! 本来是来偷袭对方大营的,哪曾想却被徐荣埋伏,如今又蹦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就敢埋伏自己,孙坚这口气一直没有撒出去! 说什么也要将对方的偷袭兵马剿灭!方可出胸中这口恶气! 徐晃一众乃是骑兵,撤退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见他们跟孙坚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孙坚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只是一个劲的追击徐晃。 在他眼中,徐晃这类人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只要拿下了徐晃,就可以将对方至于死地。 在急速的奔驰之下,孙坚一众竟然已经杀到了漆谷之口。 漆谷的入口依旧是那么幽深,宛如一只凶猛的野兽,张开的巨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猎物主动上门。 这一幕,在黑夜的衬托下,更是让人心中的寒意不自觉多上几分。 但这时这数千骑军正在追赶与被追赶之中,加上方才他们通过漆谷时通畅无阻,故而追击孙坚也没有多想, 就这么急速的冲出了漆谷。 孙坚在这期间并不是没有犹豫,但是犹豫只是在一刹那之间,就被他的高傲和自尊给磨平了。 漆谷地的通道并不狭窄,正常情况下足以容纳十数骑兵并排有序通过。 而且这谷道并不长,以骑兵的速度冲出这谷道并不会耗时太久。 但现在不是正常的情况下, 只见孙坚的兵马,为了尽快追上徐晃,在孙坚的命令下,纷纷争先向前方冲去。 这样反而造成了拥堵,大大延缓了他们出谷的进度, 而就在孙坚一众已经差不多都进入了漆谷道之后, 这时漆谷两边的山地之上,突然金鼓齐鸣,火光漫天。 一众身穿河北军服饰的士卒从山林之中现身,他们密布于漆谷出口道两侧的山地之上, 他们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口中用河北方言高声欢呼着孙坚的到来, 在众多河北士卒的舞动下,十余面“张”字的大旗迎风飘扬。 率领这支兵马的,是刘俭偷偷暗中派往此地协同作战的张郃! 张郃,徐晃……历史上曹魏五子将中的两位人杰,被刘俭一同派来招呼孙坚。 而就在这些河北士卒现身之后,谷地前后两侧出入口,也被从山上滚下的众多擂木给堵住了。 本来已经快靠近前方出口的豫州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些巨木砸倒,很多战马扬蹄发出了嘶鸣之声。 这一番惊天变故,吓坏了这追击过来的孙坚一众。 挤在谷道中的他们因为心中的惧怕,不停地左右驾马推搡着。 因为拥挤,许多孙坚军士卒被同袍挤下战马,而后在地上被同伴踩踏致死。 一时间,哀嚎声,惊叫声,在谷道之中不停的响起。 而这时,山上那早已埋伏好的河北士卒,纷纷将手中的长弓搭上利箭。 而后他们举起长弓,朝着谷道中的,那宛如待宰羔羊的孙坚士卒们瞄准。 看到河北士卒们的这个举动,现如今谷地中孙坚军,则是纷纷寻找起主将的身影来。 当自身陷入了绝地之时,这些士兵们的主心骨自然就是他们的主将孙坚。 有许多士兵都挤到孙坚的身前,将他团团拱卫,他们脸上的恐惧之色密布, 在来到孙坚身前后,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起孙坚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些如今慌乱的士卒,一向高傲的孙坚心中气的恨不得拔刀砍了他们。 这还是我孙坚的兵吗?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可到了这时,纵使孙坚是百战名将,又能有什么办法。 而此时,徐晃的兵马也已经调转了冲锋的势头,转向孙坚奔驰而来。 他见孙坚兵马已成功被困在漆谷道之中,心中长呼了一口气。 毕竟,对手乃是天下名将孙坚,虽然战前有贾诩,徐晃,徐荣,张郃等人共同研究,但是能不能将孙坚制住,确实是在两说之间。 看着谷道中惊慌不已的孙坚军,张郃对着底下谷道中离他不远处的孙坚大喊道: “孙文台,大将军说了,你与他昔日有同僚之情,愿饶你一条性命,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张郃中气十足,他的喊声很快就传到了徐晃的耳朵里。 而张郃的劝降之语也瞬间吸引了孙坚这处所有士兵的注意,他们纷纷屏息,等待着孙坚的回答。 孙坚的脸色涨的通红,他现在不知道山路上的人是何人。 但是不论是何人,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孙坚是绝对受不了的。 面对张郃劝降,他高声问道: “我若不降,汝待如何?” 面对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孙坚,张郃当即高声回应道, “山谷细长,当以箭射!” 话音落时,便听张郃突然接口喊道:“放箭!” 随着张郃的一声令下,便见山道两旁,无数的箭雨向着孙坚等一众射了出去,几乎没有任何间隙! 紧接着,便见孙坚旁边的士卒纷纷中箭,哀嚎着倒向了一旁,其余的士兵有的向前冲,有的向后冲,场面一时间变的异常混乱。 而徐晃只是稳稳的守住他们的退路,不让孙坚等人穿过。 孙坚本人一边大叫不要乱,都不要乱,一边挥舞着古锭刀策马向前冲去,他率领着一种最精锐的骑兵,死死的瞄准了远处正在守护谷口的徐晃。 此时的孙坚心中大为恼恨,他只知道,是这个手持大斧的青年将领将他带入这个绝地的! 自己就算是死,无论如何也要拉上他垫背。 但是眼看着就要冲到徐晃面前的时候,终于有一支箭穿透人群,正中在孙坚的腋窝之下。 “啊!” 随着一声惊天的虎吼,就见孙坚手中的古锭刀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他也因为疼痛而趴在了马背之上,咬牙切齿,双眸圆睁,面貌很是狰狞。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晃已经看到倒在马背上的孙坚。 他知道机会难得,随即手持大斧,带领着十余名精锐的骑兵杀开孙坚前阵部队,向着孙坚冲了过去。 对于徐晃和张郃这样的年轻将领来说,拿下孙坚的人头可是他们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正因如此,此时的张郃也从山上向山坡下赶,箭雨已经结束,现在需要的就是进行短兵相接,一场屠杀即将来开序幕。 孙坚虽然中了箭,疼痛难当,但他毕竟是江东猛虎。 孙坚猛然一伸手,骤然拔出了其腋下的箭支。 随后就见他一伸手,从旁边的士卒手中抢过了一柄长矛,冲着向他冲来的徐晃大吼一声,便将长矛向他挥舞过去。 怎奈徐晃年轻力壮,大斧轮到之时,孙坚的长矛应声断成两截。 而孙坚本人在转身逃跑的途中又被徐晃一斧扫过后脊,顿时鲜血如注。 孙坚拼了命的向后奔跑,徐晃在后方紧追不舍。 此时的孙坚身中一箭,背后又被一斧扫到,那一斧虽然只是边缘刮过,使他受了皮外伤,但是适才那腋下的一箭,确实可谓是射中了他的命脉。 鲜血不断的从腋下向外涌动着,孙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时间要不多了,今日自己必然会折损在这里。 (本章完) 不好意思,火有点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因为母亲脑梗躺在床上的原因,这几天一直在陪护,还有她的医保,以及康复咨询等事情,火大,今天嗓子剧痛,咳嗽厉害,请一天假《我给玄德当主公》不好意思,火有点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三十章 孙家之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坚此刻已经开始双眸发花,他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正在迅速的溜走,肺中的空气仿佛被挤压出去了一样! 也难怪,适才那一箭射中了他腋下的要害,破裂了身体下的要害,导致鲜血激流不止,再加上孙坚中箭之后,为了方便行动,一时情急将利箭一下子从腋窝处抽了出来,并还继续剧烈的行动着…… 这几个因素积累下来,导致孙坚已经处于昏死的边缘。 他现在使劲地坚持着,希望自己不要昏死过去,一旦昏死过去,一切只怕就是都完了! “嗖!” 随着一声箭响,另外一支箭直接就射中在了孙坚的肩胛骨之处! “啊~!” 孙坚扬天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他的双眸充血,牙齿紧咬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了来,颜色鲜红,显得触目惊心。 徐晃在不远处的后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长弓,看着孙坚背后中了一箭之后依旧未倒于马下的姿态,徐晃很是感慨,同时也颇为钦佩。 “江东猛虎果然名不虚传,这样都死不了,当真了得……” 敬佩归敬佩,感慨归感慨,但是徐晃可不会放过击杀孙坚的机会,毕竟这事关他扬名立万。 便见徐晃将长弓按在马鞍之侧,随后从身边的骑士手中接过他的大斧子,随后猛然一夹自己的马腹,纵马向着孙坚遁逃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在另外一个方向,张郃也已经来到了山下,正翻身上马亦向着孙坚逃走的方向追去。 很显然,张郃是有意与徐晃争功。 很快,就见张郃从斜刺里冲了出来,与徐晃争相并排,朝着孙坚的背后冲了过去。 徐光也自然是看到了张郃的举动,他突然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嘴上不说,但他们心中都还是很明白眼下这个情况的。 两个人在暗中较着劲儿,都将孙坚的头颅视作一座大奖杯,拼了命的都要骑着马过去摘取那顶桂冠。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坚所奔逃的后方方向的木擂终于被后赶过来的孙军给移动开了,紧接着就见孙家军的主力从谷口处冲了回来。 而为首的人,正是孙坚的长子孙策。 “父亲!” 孙策的眼光很是凌厉,他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父亲的身影。 随后,孙策纵马出击,犹如一道闪电一样的向着孙坚之所在冲了过去。 不多时,就见孙策冲到了孙坚的身边。 孙坚此时已是几近虚脱,但也就是死死咬紧牙关,靠着一股精神力硬撑着。 眼看着孙策来到了他的身边,孙坚的眸子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精光,他最后的精力与热血涌上了头颅。 “伯符!” “父亲!” “随为父冲杀出去!” “诺!” 随后,就见孙策在前,孙坚在后,还有一众孙家军最为精锐的骑士护持在左右,他们调转了马头,向着孙坚刚才逃遁的方向又折返了回去。 而此时,张郃和徐晃已经率兵赶到。 面对这两名河北的勇将,孙策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挺起手中的长矛,然后用力的夹击着马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张郃冲了过去。 孙策的年纪很轻,而且实在是太年轻了,张郃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张郃的长矛与孙策的兵刃撞击在一块,两柄长矛交集在一块儿,漫天飞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旁的徐晃见孙策如此勇猛,竟然可以与张郃交手不落下风,随即亦是挥舞着大斧冲上去与张郃共同夹击孙策。 徐晃的加入让孙策的压力纵然倍增,但是为了能够让他父亲安全脱离,孙策还是鼓足了勇气,用尽了全力与这两名猛将交锋。 孙策的实力实在是超出了徐晃的想象。 即使是在一二打一的情况之下,徐晃还险些有两次被孙策的长矛差点戳中,情况较为惊险。 当然,对于孙策来说,面对这两名猛士的夹击,也是险象环生。 现在孙策之所以能够打的这么猛烈,完全是为了他的父亲而爆发出来的惊人意志力。 他招招都是向着对方的要害去打,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死,说白了就是豁出一切的打法。 徐晃和张郃已经重创孙坚,况且还是二打一,胜券在握,自然不想跟孙策拼命。 再说了,就算是孙坚不死,他们最多也不过是失去了扬名的机会,功劳还是有的,何必非要跟孙策一样往死里拼,把命给搭进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孙坚突然爆发出了余力,纵马挺到上冲山来相助孙策。 孙坚此刻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惊人的,他的每一刀都极为沉重,势大力沉,而且速度奇快,兵器砸在张郃与徐晃的兵线上,力道顺着兵器就能传到他们的手臂之上,甚至让他们的手腕微微发麻。 孙坚如此拼命的相助孙策,自然使孙策的压力顿减,反倒是张郃与徐晃的那边处于下风。 徐晃见孙策和孙坚父子如此悍勇,眉头一皱,抖擞精神就要使足全力,与这对父子好好较量一下。 却见张郃突然将手中的长矛向后一缩,仿佛被对方战退了一样,让出了一个空档,而孙策和孙坚则是立刻抓住了这个空档,呼啸着冲了过去。 如此一来,张郃与徐晃防御他们逃走的阵型就被打开了,张郃都让出了道路,后面的士兵自然也挡不住孙坚和孙策的攻势。 只能是任凭看着他们父子为首的一种精锐冲了出去。 徐晃见状大为惊怒,他拼命的挥舞着大斧,想要去追杀孙坚和孙策父子,但是却被孙策手下的精锐骑兵拦住了去路。 徐晃见状大为惊怒,他用力的挥动着大斧去砍杀这些士兵,很快便见又有两人被他砍的血肉模糊,有一个直接被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和鲜血混杂在一块向外流淌,瞅着分外的恐怖。 但就是再恐怖也没用了,此刻的孙坚和孙策也已经冲过了张郃和徐晃的包围,而后方虽然还有河北军的士兵和其他将校,但是其阻挡能力却绝对是远远不及张郃与徐晃的。 也就是说,这只垂死的江头猛虎最终还是逃出了包围圈。 徐晃又是用力一斧头向侧面砸去,砍掉了一名骑士的头颅。 他狰狞的看着张郃,语气很是愤怒。 “张将军这是做甚?你是故意放走孙坚和孙策的吗?眼瞅着到手的人头,你就让他这样逃走?” “如此一来,今夜之忙,岂非都是前功尽弃?” “回头见了大将军,你我二人又当如何解释?” 张郃的军职虽然在徐晃之上,但是他却并没有以上级军官的威势来对待徐晃,相反,他反倒是颇为欣赏徐晃的能力。 张郃道:“公明误会某了,刚才那孙文台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爆发出如此惊人之势与你我交手,试问他奔出此地之后还能活到几时?” “咱们若是适才继续与他缠斗,就算是能够将孙坚生擒活捉,亦或是将他斩杀于此,我们都怕是会受到不小的损伤,况且孙坚如今必死!” “你我皆是身负重任之人,何以与一个垂死之人做过多计较,实在是殊为不智。” “与其这样与他生死相搏,最后拿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倒是不如直接放他走,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最后也依旧会变成一具尸体,况且今日将孙坚伤于此,你我的声名也算是扬了出去。” “又何必计较呢?你我皆是大将军帐下之人,自当目光远大,一切跟随大将军的脚步,而大将军的志气,又岂是区区一个孙坚的人头能够涵盖的?” “咱们都是要跟大将军做大事的人!还需珍惜自己。” 张郃毕竟跟随刘俭的时间远比徐晃要久,对刘俭的志气人比徐晃要理解的更加透彻。 当然,这也不是说徐晃对刘俭的志气了解的不够深。只是人与人的相处和相知,除了脾气相投之外,还需要时间来了解。 当然,徐晃也不是平庸之人,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对张郃的话不会特别了解。 但是徐晃却恍然大悟,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张将军之言甚是!晃一时不明,出言顶撞的将军,还请将军莫要与晃一般见识。” 张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我皆是大将军手下之人,何分彼此?我目前虽然军职在你之上。但是公明是大将之才,这一点我是能够看出来的。” “说不得将来你就是我的上官呢。” 二人说话随即皆是哈哈大笑,然后一同率兵前去追杀孙坚一众。 …… …… 孙坚被困于漆谷道中之后,徐荣军就开始发力,因为一开始跟孙坚交战的时候,徐荣多少留了几手。 直到孙坚被困于漆谷道中之后,徐荣军才开始展现出全部的实力! 他们对孙策与黄盖率领的兵马发动猛烈的进攻。 而被困住的孙坚也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孙策、黄盖等三军的心神,令他们的阵形不定。 一时之间,不论是前军还是后军,通通坚持不住了。 而孙策也过于担心孙坚的安危,所以也顾不上指挥本阵士兵了,他一马当先的返回了漆谷去救援孙坚,随后才发生了适才的那一幕。 这是孙策保卫着孙坚,今夜向着南面的方向而去,一众士兵被徐荣打的分崩离析,四散而逃。 但逃跑的孙策却也顾不上收拢败兵,因为现在的孙坚伤势实在是太重。 所以孙策需要赶紧找地方找医者为孙坚疗伤。 还没等找到为孙坚医治的医者,就有人冲着孙策高喊:“校尉!校尉,君侯唤您呢!” “吁!”孙策急忙停住了战马。 随后他急忙翻身下马,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此时的孙坚正躺在一副简易担架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脸色煞白,虚弱的冲着一旁的人说道。 “快唤我儿,快唤我儿前来……” 很快,就见孙策奔到了他的面前。 “父亲,你怎么样了?” 孙坚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适才与河北军交战时的意气风发与神采。 此刻,他的双眸之中全是浑沌。 而躺在担架上的孙坚,精气神也都卸了一半,仿佛老了十岁,甚至是二十岁的样子。 看到孙策来到他的面前,孙坚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策儿啊,为父怕是就要不行了。” “孙家的重担还是交到你的手里了。” 孙策一听到这儿,急忙说道:“父亲,不会的,不会的!” “父亲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岂会轻易有险恶之事?” “孩儿一定找最好的医师为父亲治好伤,父亲且忍耐一时,等咱们将伤治好之后,孩儿一定要给父亲报仇。” 孙坚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不行了,为父是什么身体状况,为父自己心中最清楚。” 孙策急得直流眼泪,说道:“父亲,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还没等孙策的话说完…… 就见孙坚突然怒目圆睁,鼓足了力气,冲着孙策吼道:“哭什么,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孙家男儿岂能如此无能无种!” 孙策听了孙坚的训斥,顿时精神一振。 这是孙坚从小对他的要求。 他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掉,然后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父亲教训的是,适才是孩儿行为不端了,父亲有什么吩咐,孩儿静听就是。” 孙坚这才满意的长吁一口气。 “伯符,为父不要求你别的,只有两件事让你记住,你一定要记住,第一就是要振兴我们孙家,一定要振兴我们孙氏一族啊。” 孙策重重的点头说道:“父亲此言甚是。”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拼尽全力振奋孙氏全族。” 孙坚用力的涂抹了一口唾沫,然后说起了第二件事。 “第二,就是你一定要为为父和你的从兄报仇啊……报仇!” 孙策听孙坚说到这里,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放心,那个徐荣孩儿一定要手刃他,还有适才围攻父亲的那两名河北贼将,孩儿一定要知道他们是谁!” “孩儿翌日在战场上,一定要将他们手刃,用他们的首级血我孙家的耻辱。” 说到这儿的时候,孙策突然有些发愣。 他疑惑的问孙坚道:“父亲,你说兄长的仇也要报,难道说父亲已经知道杀死兄长的人是谁了吗?” 孙坚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突然直起身来,一把抓住孙策的手,瞪着双目,咬牙切齿,满面憎恨。 “是刘俭杀的,是刘俭杀的!我知道,我知道,刘俭害死了贲儿,刘德然害死了贲儿!”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 刘俭是司州的救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坚在前线战死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蔡瑁和黄祖那里。 蔡瑁和黄祖闻言皆是大惊。 因为现在就整个荆州的战将之中,孙坚可以称的上是袁绍手下的第一大将。 孙坚的阵亡,对进攻司州和关中的战略是影响极大的。 而且孙坚的死,也算是彻底的撕开了袁绍与刘俭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 这一下子他们两方的真面目都暴露出来了! 也算是不死不休之势了。 刘俭与袁绍之间的战争算是彻底的拉开了序幕。 孙策带着孙坚的尸身向着南阳郡而去,而此时,袁绍已经在边境集结了重兵。 孙坚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袁绍的主战军营之中时,身披甲胄的袁绍不由露出了惊色。 “文台身死,真是丧吾一条臂膀也!” 说到这儿的时候,便见袁绍长叹口气,眼眸中不由闪出来两朵泪花。 “文台的尸体现在何处?” 有手下人向袁绍汇报。 “现由其子孙策护送着向南阳郡赶来。”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回头袁某亲自接待孙策。” 几日之后,孙策带着孙坚的遗体回到了南阳郡,在见到了袁绍之后,他一下子就哭拜到了袁绍的面前。 “孙郎,莫要如此。” 袁绍一脸心疼的,然后伸手将孙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随后就见袁绍感慨的伸手拍打着孙策的肩膀说道:“唉,文台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不想却就这般去了,吾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这的时候,袁绍不由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显得很是伤感。 随后便见袁绍说道:“孙郎身为文台之子,可继承文台之职,统领旧部!” “谢袁公!” “孙郎且扶文台灵柩返回宛城下葬,待吾亲自往司州,去战刘俭,为文台报仇!” 孙策当即领命。 袁绍身后的不远处,袁术默然地看着这一切,随后,就见他对一旁的袁谭说道:“侄儿啊。” 袁谭此刻望着孙策,也颇为感伤,袁术唤他,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叔父,何事吩咐?” 袁术笑道:“孙郎与你年纪相若,你当与之交好也!” 袁谭闻言顿时一愣。 接着他似乎有些恍然了。 其实这段时间,袁术一直在荆州,在袁绍的身边,身为袁绍的弟弟,袁术自然看到了很多袁绍一家目前内部的隐患。 首先,就是袁绍确实非常的溺爱他和后妻刘氏生的儿子们,特别是三子袁尚,还有年初刚刚诞生的袁买,袁绍对这两个小的,可谓是格外的看重。 相反,长子袁谭虽然颇具威武之气,且长于军事,但却没有被袁绍所重视。 或者说不是最为重视的。 袁谭的母亲早逝,虽为长子,但现在袁家却缺少根基,相反他的弟弟们都是袁绍后妻所生,母子连心,在袁绍的后闱,袁绍的小儿子们在这方面就非常的有优势。 现在的袁谭,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支援他的人。 不过现在,袁术的到来似乎让袁谭有了一个可以接近并倾诉的人。 当然,袁谭也并不能什么事都与袁术倾诉! 袁术也不是那种紧追着袁谭,跟他议论来议论去的人,只是偶尔会在关键时刻,适当的出言提醒一下袁谭。 今日的袁谭听袁术突然对他说话,说要让他交好孙策,先是一愣。 接着顿时恍然。 他感激的冲着袁术点了点头,道:“叔父指点甚是。” 袁术笑了笑:“孙伯符年纪轻轻,能在三军阵前,河北万军之中,将其父的尸身抢夺而回,足见其勇,将来必成大器,你与他交好,对伱没有坏处。” “正是,正是!” …… …… 袁绍折损大将之后,义愤填膺,大举兴兵直奔司州而来。 而刘俭那边,在知晓了孙坚死亡的消息后,并没有觉得很兴奋。 现在的孙坚,在刘俭眼中,并不算是同一级别的人物,他只是袁绍手底下的一个打手,一个能够在阵前对己方的战将们形成威胁的人物。 但他对自己形成不了威胁。 他的死,或许会成就徐荣,徐晃,张郃之威名,但却成就不了他刘俭的。 现在对于刘俭来说,关键的问题还是司州的望族上。 战争不论打成什么样子,刘俭都承受得起,但是司州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粮价和民生,还有诸多叛乱流民。 只有把这些事情办妥了,使司州的局势真正安定,刘俭才能够放心的进入关中。 孙坚突然反攻徐荣,虽然打乱了司州原本的局势,但战争结果,却让刘俭比较满意。 至少,现在袁军在司州的影响力,因为孙坚的死而大大减弱,所以控制粮价的事情在接下来,就可以进行的很顺利了。 当下,刘俭不再犹豫,他将囤积在河内等地的粮草,大幅度的压入了司州,并让河北商贸协会的诸家一同向司州之地发力,竭尽河北之力控制司州的粮价。 另外,刘俭还向中原的八厨集团发令,让他们限制中原方向通往司州方面的粮食供货渠道,特别是对那些还在极力哄抬粮价的家族的收粮渠道,一定要掐的死死的。 张邈如今已经是背袁投刘,为了八厨集团的利益成为了刘俭的忠实死党。 如今司州的粮价之灾也波及到了中原,按照道理来说,张邈王芬等八厨集团中人是希望粮价上涨,从而收割那些贫农的血液。 刘俭如今也压制粮价,很是不符合八厨集团的利益。 但是近年来,刘俭对兖州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他的兵马和势力虽然不在兖州,但是对于兖州的渗透力却无人可比。 特别是如今中原各家的主要财货获取渠道,已经成为了将河北的商品向着南方倾销的集散地,作为中盘商的八厨集团,这些年越来越倚重与河北的商贸合作。 故而,经过八厨集团最终的权衡,他们还是认为听刘俭的话好一些。 取重舍轻,也不能什么钱都两边儿挣了是不是? 当然,只是凭借商贸以及政治手段来硬压粮价的话,那些司州的望族也不会服气。 除了经济方法,刘俭还需要配合以军事。 徐荣打败孙坚在司州站稳了脚跟之后,刘俭便尽起本部大军,开入三河,直奔雒阳而走。 这次刘俭集中了河北大部的精锐,加上徐荣的前阵兵马,足有八万之众。 当然,现在河北的兵马数量在天下算是比较多的,而且为了不是兼顾着北方外族诸事,刘俭还可以抽调更多的兵马南下。 不过,在刘俭看来,这八万兵马的行动,也已经算是惊天之事。 足够平定所有的战局了! 孙坚战败的事情,让司州的各大望族本来就对袁绍有些失去了信心。 如今刘俭亲自抵达司州,大力打压粮价,令司州诸势力闻风丧胆。 很多司州的望族都开始暗中计划背叛袁绍,投靠刘俭,以求保全自己的家族。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利益虽然很重要,但是家族的存在与否是更重要的事情。 虽然大部分人是这样想的,但是终归有一些人是没有这份眼力见儿的。 特别是有一些在司州猖狂已久的家族,他们真是不把刘俭这样后崛起的英雄人物当一回事儿。 他们觉得大汉王朝依旧还是他们的天下,这世间的运转规律依旧还是原先的那一套运转规律。 只是可惜的是,经过这些年来世间时局的错综变化,所有的制度还有运转规律,早就不是已经当年的那一套了。 望族、阀阅、还有豪右想在地方像是原先一样的横行霸道,凌驾于官署,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刘俭的大军进驻到了司州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压粮价! 第二件事就是召集流民,收拢叛军。 他要将叛军流民重新收归为良民,并给他们田地,让他们能够得到休养生息。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这件事对于刘俭来说,也算是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了。 人力即是生产力! 大汉朝的普通黎庶,就是这个国家的根源性动力。 一定不能因为朝廷的弊政而让这些基层的民众损失太多。 当然,那些不想归顺的叛乱贼首也是很多的,所以刘俭决定一边抚慰,一边绞杀,抚剿并用,方能镇住司州的局势。 至于不愿意归顺的人是谁,这就很简单分辨了,为首的就是那位司州目前统帅反派势力最大的一股贼寇李响,自称为张角的徒弟。 李响的兵力还是比较雄厚的,毕竟现在他手下的叛军已经接近七十万。 当然,这所谓的七十万叛军,其中夹杂了很多水分,青壮男子不少,但是老弱病残也比较多。 特别是这些兵卒都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一旦到了战场上,除了人数能够碾压之外,又怎么可能与正规的河北军相比呢? 当然,这支兵马你也不能小看他,毕竟他们都是饿疯了的暴民,他们一旦拼起命来,那也是不要命的! 失去了生存欲望的人,只是凭借着一股悍勇之劲儿的暴民也是非常恐怖的。 但问题是,河北的宣传机构现在已经在司州大肆宣扬刘俭的仁德之政。 比如,刘俭到了司州就压低粮价,并招募流民叛军,给予田地,重新建档建户籍,方方面面都是为了最底层的百姓考虑的…… 刘俭有这样的正面形象,那李响手下的那些人自然就不会拼死与这位顾念着他们的河北抚远大将军交战了。 若是叛军对上了袁绍,他们定然会拼死与之交战,不顾生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他们定会抱着这种心态与袁绍军决战。 但是,面对着刘俭这样想要使他们重新归于安定生活的人,他们实在是心中有犹豫。 若是刘俭真的能使他们归于安定的生活,给他们一条生路,那他们若是与河北军硬拼,岂不是断了自己的日后前程吗? 很快,河北的各大流民势力之中,有很多人开始暗中与刘俭接洽。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是大部分的人还是渴望能够好好的生存下去,谁也不想将性命放在战场上。 以李响为首的司州叛军,能够叫的出名字的,大概有数十股,但是经过了一番操作之后。大概将近有一半儿的小五贼寇纷纷向刘俭表示了想要投降的诚意。 而剩余的那些叛军,就算他们的首领不想投降,但是他们手下的叛贼却大都人心思归,想要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 更为要命的是,刘俭这个人是一个说做就做的性格。 那些归降到刘俭麾下的叛军,立刻就被刘俭安排了屯田整编,又重新登记造册,制造户籍。 这一番操作下来,所有的叛军普通士兵们的心都有些活份了。 大家都纷纷有意想要投到刘俭那边去,让刘俭重新将他们登记造册,变为良民,平平安安的继续生活下去。 毕竟这才是人生活的主流啊。 眼看着所有的叛军态度越来越变幻莫测,李响不由着急了。 如果让刘俭再这么胡搞下去,别的不说,叛军的士气就会被他打压到最低,到时候不用朝廷方面派官属的军队平叛,叛军自己就会四散分崩离析了。 在种种不利的条件下,李响终于鼓起勇气! 他集结了所有的大军,在雒阳北部的孟津之地集结人马,准备与刘俭展开一场大决战。 按道理来说,李响在是带着最底层的贫农,向权贵阶级发起挑战的。 在某种程度上,刘俭还是比较尊重敬佩他的。 当然,这个尊重和敬佩只能埋在心里。 可是,当看着李响集结了大军来向自己挑战的时候,刘俭心中则是对他充满了鄙夷。 如果他真的是为民请愿,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而起义反抗朝廷的话,那现在自己抵达了司州,他就应该卸甲来降,辅助自己将司州的局势稳定下来,让所有的百姓能够过上好的生活。 他若是真的如此做了,刘俭还觉得他是一个真正为民请命的人。 但是现在,他看到刘俭破坏了他的起义,招走了他手下的叛军,因此,他热血上涌,集结了大量的兵马来与刘俭交手决死战。 只是通过这一点,就能够看出,他也不过是一个只顾着自己的军阀式人物。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必须要被消灭。 于是,李响率领叛军六十万,而刘俭则率领河北军八万,双方在孟津摆开阵势,展开了一场终极决战! 而此时,已经是兴平六年初春三月,公元196年。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 乌合之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两只兵马屯扎在孟津之地,其中叛军的兵力极多,多达了将近七十万。 他们驻扎在刘俭大军南面不远处的旷野之上,既与刘俭形成了对垒之势,同时又让己方的兵马阻断了刘俭去往雒阳的道路。 刘俭在渡过黄河之后,并未着急进兵雒阳,而是将兵马在此筑造了一座土城。 他在这座土城之中布置了大量的霹雳车与井栏,将这座临时的土城打造成了一所坚固的防御阵地。 此刻,刘俭站在他的土城之上,望着远处那一大片的贼军大寨,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荀彧跟随在刘俭的身边,他的神色不似刘俭那般凝重,相对还是轻松的。 他也是望着远处的大营,并未多言。 只见对面贼军的帐篷一片广大,密密麻麻,不过却是杂乱无章。 依稀望去,叛军的大营内虽然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但马匹也少,旗帜甚少,俨然就是一支乱军。 与其说这是军队,倒不如说是难民营。 “实在是太多了呀。” 刘俭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表情颇为落寞。 荀彧见状,急忙耐心劝解:“主公莫要忧愁,彼军虽众,然皆是乌合之众,纵然有七十余万,亦不足惧!” “大将军可看他们的营盘,散乱无章,在看他们的士卒,几乎都是身无甲胄,手中的兵刃亦不是正规军械,甚至还有很多人使锄头,使木棒,就是这等军队,莫要说七十万,就是再来七十万,与我军来说又能如何呢?” 刘俭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的人数而感到恐惧吗?我并不是惧怕他们人数多,战力强,我只是感慨,这近百万之众,如今居然都在李响的手下为贼寇!” “这百万黎民,理应都是我大汉朝的底层良善!若是能够管理的好,这百万黎民会为国家带来多少的劳力价值?他们每年耕种的收成又会有多少?这些劳动力每年又会为大汉王朝创造多少的财富?但是现在他们不但没法为这个国家贡献力量!反而成了这个国家前行的障碍,但是这偏偏却怪不得他们!” “若是将这将近百万的叛军全部击杀,毫无疑问对大汉朝而言,又是一个不小的损伤!” “朝廷的弊政让他们走向了这条道路,如今我有心匡扶朝廷之误,还司州以清平,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些流民能够回来,能够重新成为大汉朝的子民,安居乐业,共同使大汉太平!” 荀彧的脸上露出了尊重,说道:“大将军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不是战争的胜利,而是这个王朝和民族的未来,这实在是让末吏感动。” 刘俭随手指了指远处的那些叛军所建立的巨大营盘。 “凭心而论,想要打退他们或者歼灭他们,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年皇甫嵩功成名就,建立了京观,可谓是声名震天下,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战乱依旧是没有平息,反叛依旧是在继续,黎民依旧是在不断的反叛,继而死亡,他皇甫义真除了得到一个屠夫的名号之外,又得到了什么?” “这六七十万的叛军,我要是想歼灭他们,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只是一味的屠杀并不是战争的目的,当然,若是不想要任何的死伤,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需要想办法把死伤降到最低。” 荀彧闻言,急忙表态。 “末吏一定替大将军细思此事。” 就在刘俭和荀彧二人细研究此事的时候,突然一旁矗立在旁边的颜良突然说了一句:“大将军,敌军的阵营似乎有所异动!” 刘俭和荀彧随即抬头观望。 却见叛军的阵营确实开始发生了变乱,只见那些汉军的士兵一个个的都开始以长龙的形态向着营寨门口堆积而去,他们在远处开始逐渐排成了阵势,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的列阵。 看样子,叛军的指挥官似乎是要让他们形成一定规模的列阵,但是其动作却十分散漫且速度极慢。 看的出来,这些士兵是要自发的组成一个攻击大阵。 至于他们想要攻击的人是谁,那就受不言而喻。 “这些恶贼居然想集结重兵来攻打我的土城?”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难道那李响没有看清楚我们所布下的土城防御之阵?” “他的兵马是多,但是他到底懂不懂兵法?以我现在所建筑的土城,还有我军的装备以及准备,虽然兵数远远不及他,但是他就这样过来打我,岂非是自讨苦吃?” 荀彧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个李响并不足惧,其人虽能借势蛊惑底层人心,但在兵略之上的造诣着实粗糙,你只需要通过他布阵的速度,还有他们那些阵型的状态就可知这些兵马都是乌合之众。” “就凭这样的阵势,岂能对我军形成威胁?想来李响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依旧如此行事,说明现在彼君将士心思涣散,李响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底层士兵了……叛军之中定然有很多人是想重新为良民,不想与主公为敌也!” “为了能够稳定这种情绪,重新收拢人心,李响想要打一场胜仗,来挽回叛军士气和涣散的军心。” 刘俭听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 “真是一个无知鼠辈,虽然他的想法没有错,但是用这种方法来提升自己,无异于自取其辱!传令各部将校,让他们准备守护土城,咱们好好的给对方来一个回礼,让那李响那厮知道知道,想要用我河北军来提升他们的士气,这是何等荒谬幼稚之事!” “喏!” …… …… 随后,准备好了的叛军开始向着刘俭所在的孟津土城大步前进。 多达十余万的叛军先锋部队,踏着混乱的阵列与方圆,持着各色各样的兵器,带着残缺不全的甲胄,向着刘俭的土城慢慢的推进着。 河北军的大将们站在土城之上,看着下方士兵身上的甲胄,心中既对他们有些怜悯,同时又有些好笑。 敌军的人数虽然多,但是甲胄实在是太不全了,大部分都穿着布衣。 没有甲胄也就算了,问题是有些人还非要硬性的给自己披上甲胄,但披的还不全。 有的人只带着一个头盔,有的人只带着上半身的护胸甲,有的人则是只带着肩甲或者臂甲。 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拼凑而来的。 这样的东西挂在身上,虽然也可以说算是甲胄,但是说实话,就跟没有是一个样子的。 反倒是很多人因此打扮的其貌不扬,不伦不类。 很快,十多万的反叛军前部,就如同一群蜂拥的蚂蚁一样来到了土城之下。 而后方的中军阵中,叛军的首领李响的是全身甲胄护体坐下,一匹骏马在阵中往来打马狂奔。 李响一边纵马狂奔,一边高声呼。 “将士们,河北刘德然乃是汉室宗亲,也是大汉朝昏君的第一爪牙!” “他替汉皇帝南征北战,到处打压我们同僚,欺压我等良民,夺取我等土地,祸害我等生活,使我们都丧失家园。” “今日我等齐百万之众集于此,就是要消灭这个恶贼,铲除当朝昏君的爪牙,还天下以清平。” “将士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大家都能过上太平盛世,也为了能够天补均平,也为了能够享受黄天盛世,咱们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打破眼前的这座土城,生擒刘德然,让当朝昏君和其他的那些爪牙知道,我等万民之怒是不可违背的。” “将士们,杀啊!” 李响鼓舞将士们的说辞还是有煽动性的。 在正常情况下,他的这些话是能够让这些士兵们随着他的呼喊声提振士气,使战斗力大增。 但问题是,现在他所面对的是河北军! 河北军的首领则刘俭。 刘俭是什么人? 是那个一直在河北,为了天下万民一直行之以改革,一直让自己下辖所有的黎民能够有田种,有饭吃的圣人! 李响吹的再狠,也动摇不了刘俭的风评还有他所做的事情。 普通人其实对于刘俭的感官还是比较好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 在叛军中很多中层将领也向李响提议,让李响率领所有的将士们向刘俭投降。 也正是因为军心浮动,所以李响不得以,才力排众议,组织了这次进攻。 但是对于普通的中级将领还有底层的将军士们来说。这次进攻是他们不情不愿的。 李响刚才说的话虽然振奋士气,但是他的话却抵赖不了事实。 刘俭是一心向民的,他说刘俭是皇帝弊政的爪牙,是迫害黎民的帮凶,纯粹就是放屁。 很多叛军心中对于他所说的话,是不服气的。 但是,即使很多人心中不服气李响的决定,但他毕竟是叛军的首领,有很多人还是在支持着他,所以公然违背李响的命令还是不可取的。 特别是那些普通的黎庶,他们还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你想让他们舍生忘死的来攻打刘俭的土城,他们就得来打。 “杀!” 随着各部叛军中级将官下达命令,便见数万的叛军敢死队蜂拥的向着土城冲了过去。 在土城上的河北军却早就有了防御准备! 随着负责城头防御的高览下达命令,便见在土城中早已安置好的井栏和霹雳车开始发动了威力! 漫天的飞石和箭几乎可遮盖天际。 “那是什么?”很多叛军不明所以的问道。 却也难怪,对于第一次上战场的普通黎庶,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会见过霹雳车这种只有战场上才有的玩意? 很快,就听城下的哭喊连成一片。 不时有惨呼声响起,巨大的石头直接砸入阵中,破开其队伍,将叛军如稻草一样的轰散,被它压制,叛军几乎抬不起头来,无法组织有效的攻击。 “不行!这样不行!我军必须冲杀一番,一定要有敢死之士上前,不然的话会严重打击我军的士气!”李响拼了命的喊着。 问题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冲突。 换成别的军队,或许会有很多人愿意冲锋陷阵,用生命作为代价振奋士气。 但对方可是河北军啊。 是那个刘俭的军队! 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了,城头之上,又有数不清的弓弩手将开始对着城下的士兵进行扫射。 弩箭和石砲打得如暴雨一般。 …… …… 这场撕杀一直持续到午后,土城之下,到处都是横流的鲜血,贼军的尸体层层叠叠,到处都是。而土城头上的士兵也有因为彼军进攻而受伤或是死亡的,但数量有限不多。 抛石机所能轰击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残肢碎肉,人的尸体,到处都是红的,自己人是红的,敌人是红的,站着的是红的,倒下的也是红的…… 荀彧这些年久在幽州,对于战争也见的很多了。 他讽刺的笑道:“本来以为蛾贼的全力一拼,能攻破咱们的城门的,想不到,最终还是这么个结果,让人很失望啊。” 刘俭摇了摇头:“叛军最为倚仗的不是人数,而是那些底层流民对于生存的渴望,对于官军的仇恨,但是现在叛军的普通士卒对我并没有这种感觉,因此他们的战力发挥不出来,有此结果,可以理解。” 荀彧突然说道:“主公,经过今日一战,可知叛军人心不稳,以我看之,不妨使人在叛军之中散布流言。” “什么流言?” “很简单,就流传李响有意自立为帝,取代汉室,并非是为黎庶请命,故而面对大将军安抚民众的号召拒而不归,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 刘俭听到这,顿时笑了。 “我原先曾观,贾文和出谋皆为毒者之策,今观文若,亦是不遑多让。” …… 几日之后,整个叛军的营地之中开始出现了动荡。 李响想要割据司州之地,自立为王,取汉室天下而代之,拒不归顺的流言,开始在整个叛军的大营中疯起,而且这流言越传越快,越传越广。 所有的叛军,从中级将官,到底层士卒,现在都开始对他们的大帅产生了狐疑,深深的不信任。 另外,还是九名中级将官,暗自计较,准备带人暗中投降刘俭,以求为自己谋求生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 完全不是对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到十日的时间,从叛军那面跑到刘俭这边的投降之人就达到了三万之众。 也就是说,平均每天都有三千人到刘俭这来投降。 数目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也令刘俭感到满意,这样的速率倒是也让他有了准备。 他立刻命令荀彧联系负责在司州控制粮食以及赈灾工作的河北商贸协会人员。 另外,在三河之地的临时度田已经接近了尾声,大部分的无主土地、荒芜的土地或者一些不服气刘俭的豪强的土地,皆重新归为国有,然后进行屯田制。 虽然刘俭做了比较充足的事前准备,毕竟他刚刚进入司州,很多司州的具体情况他还未能掌握,类似于司州这样的这种政治情况,他原先在河北也没有经历过。 虽然河北四州在处理民生以及屯田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但是这次在司州所发生的事件属于一次颇为特殊的事例。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下子揭露过多的叛军可能会引起一些问题。 所以现在刘俭觉得不如让这叛军每日几千几千规模的归顺过来,这样反倒是可以让荀彧为主导的安置部门人员能够积累经验,同时也能够不使后续的粮草一下子用尽,包括屯田的安排也能够逐步走向正规。 若是那将近一百万的流民都涌过来了,己方的处置安置机构人员不足,造成拖拉以及办事效率迟缓,再加上还要安抚这些流民叛军,一旦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暴动,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毕竟除了叛军之外,袁绍的大军听说也已经开始进入了司州。 论及兵马数量,袁绍好像也不比河北少,这一次双方肯定是会有一场硬碰硬的决战。 刘俭虽然有心保树黎民,但是在军事方面,他也不能有所懈怠。 一点儿一点儿的,让叛军归顺过来最好。 这叫温水煮青蛙。 不得不说,身为王佐之才的荀彧,其智慧着实是非常的高超,虽然只是一条简简单单的流言计策,但是无论施展的时机,还是计策对于后续的影响,都是妙到巅毫。 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流民安置的问题上,现在散布流言都可以使刘俭军都足够的回旋机会,可一举处于主动地位。 反观李响那边,就不是那么的顺利了。 每天都有好几千的士卒逃往刘俭那面要当良民,这种风气一旦开始了,那就会如同瘟疫般的在整个军队中形成扩散。 叛军之所以强大,依仗的不是军纪,不是装备,也不是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他们的意志,靠的是他们与官军殊死抵抗的决心。 如果连殊死抵抗的决心都没了,那他们就连最后一分与官军分出胜负的机会都没了。 这段时间以来,李响一直焦头烂额。 他一开始是拼命让人阻止流言传播,宣布军令禁止妄议,并亲自在校场上登台,向三军将士做出解释。 但问题是,这种东西你解释就越是解释不清楚。 有的时候,反而会越描越黑。 这就是李响在政治上非常幼稚的地方,毕竟只是一个草莽豪杰,虽然有志气,也有一定的能力,但是真要较起真儿来,跟刘俭、荀彧这样的人物相比,他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另外有一件事,李想做错了,那就是他拼命的扼杀流言,效果不但不好,反而会使流言越传越盛。 本来所有人还不算全都关注这件事,但是李响现在拼命的在军中遏制、阻拦,反倒引起了整个叛军士卒们的注意。 最终的结果就是越传越深,越传越黑,越传越不靠谱儿。 现在甚至有一种说法,说是李响在纠结义军反叛朝廷之前,曾经还是皇帝安插在民间的走狗,只是因为皇帝未对他有足够的重视,因而导致他心怀怨恨,所以在司州聚集了诸多兵马反叛,为的就是报复当朝的皇帝。 这传言任谁一听都是扯淡,但是很多没有文化也对政治不懂的底层黎庶,在听了这些话之后,反倒会将信将疑,这对李响的威望有非常巨大的影响。 而且更有九名中级的叛军将官已经跑到刘俭那边去了,这几乎撼动了叛军的体制根基。 底层的人逃跑倒也算了,中级的将官一旦叛逃,这支军队的情况可想而知。 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之下,李响又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那就是他开始采取了强硬的镇压手段。 但凡是有敢散播流言之人,还有敢偷跑到刘俭那边的人,一经发现就地斩杀,而且还有连坐。 李响下令每一个大帐之中居住五人,以五人为一伍,这一伍之中,但凡是有一个人逃跑,其余四个全部立斩。 至于中级将官敢逃跑叛逃,那处置手段就更加的凶狠狠辣了。 自将官以下,全部连坐。 而且这其中还涉及了家人。 短时间内这么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会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多做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叛军,现在人心不稳,就很容易出现祸患。 而且祸患巨大。 那些有能力有想法的中级叛军军官,本身性格就都非常强硬。 这些人昔日本来就是割据一方的贼寇首领,亦或是普通黎庶中的俊杰人物。 他们跟随着李响叛乱,也不过是想混个好日子。 如今,李响却反而用这种威吓、哭杀、恐吓的方法来束缚住他们,试问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于是乎,这些人开始暗中筹划,看看怎么才能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 袁绍和朝廷方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这些叛军军官的阶级和利益与他们有充分的矛盾点。 翻来覆去,左看右看,发现最终能够容纳他们的,依旧是只有刘俭。 于是,有几名昔日曾经与张燕有往来的叛军中级将官开始秘密派人前往河北军中去拜访张燕,表示愿意归顺,甚至可以作为内应,希望张燕能够引荐。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最坏的情况已经开始发生了。 …… “目前与你接洽的叛军首领之中,想要献上李响人头的大概有几个?” 听到刘俭发问,张燕急忙回复道:“禀主公,目前有七个人!这七个人中有三个乃是渠帅,麾下统领的兵马过万!他们愿意向主公献上李响的人头,只要主公愿意,末将这就通知他们动手!” “不……” 刘俭摆了摆手,道:“只是三个渠帅,要直接取李响的人头,未免太过冒险,让他们莫要轻举妄动。” “诺!” “告诉他们,河北欢迎他们,不过在他们来之前,刘某希望他们替我做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他们給李响献计!” …… …… 几日之后,叛军那边的叛逃情况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是李响也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等一段时间之后,经过镇压的叛逃定然会再次爆发,到时候积压太久,形成大规模的反叛,那时候可就更加的不好控制了。 于是乎,李响聚集了手下的一众中级将官,向他们询问应该如何控制眼前的情况。 问题是,李响手下并没有什么能人异士,有学识有才干的士族之辈根本不可能与他为伍。 他手下的这一些中级军官将校,甚至连地方的小豪强都算不上,只是一些在民间颇有威望的游侠头子,亦或是称雄于一方的贼寇首领。 这些人,你让他们打仗,他们或许还凑合,但是让他们献计献策,规划未来,那可就真是难为死他们了。 听到李响发问,所有人都坐在那里,沉着气,不吭声。 大家心中各自想各自的事儿。 其实就在李响问话的时候,很多人想的都不是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而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有自己的手下人。 眼看着所有人都不吭声,李响心中不由气闷。 他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都砍了才开心。 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是需要收拢人心,还需要仰仗眼前的这些人。 于是,就听李响假装耐心的说道:“诸位,伱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大可以给某家说来听听,也好让某家心里有个决断不是?” “还请畅所欲言!” 李响问来问去,在场的人还是不吭声。 最终李响真是有点儿着急了。 他突然用力的一拍桌案,说道:“难道我百万义军之中,竟无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替某分忧吗?何其悲也!”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一名叛军将领站了出来。 “渠帅,某有一法,或许可以解渠帅之大急,不知渠帅可愿用否?” 李响听这个校尉这般说,自然是大为高兴,这一众哑巴中,总算是出了一个肯说话的,他自然是高兴。 “好,你有什么妙策可速速言之!若能解眼前之大患,我定当大大提拔于你。” 那名校尉急忙说道:“渠帅,我认为,若是要在短时间内使敌我态势改变,只怕殊为不易,当务之急,乃是暗中派人偷渡黄河小孟津,扰乱刘军的后路。” “如今我大寨的情况,刘俭想来也是知道了!” “每天都会有数千兵士投奔到他的寨中,在刘俭的眼中,渠帅眼下应是无暇他顾!” “而那刘俭此刻也只有精力收拢我们的叛逃之兵,无暇其他,其希望是静等着我军自灭,继而吞之,他应该想不到渠帅会在这时候派出一支精兵,从小孟津直取其后,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届时中军主力在一拥而上,则破刘必矣!” 说实话,叛军之中实在是没有什么精通于军略的能人,就这贼将所言的计策实在是拙劣不堪。 当然,也分是在谁的眼中拙劣! 在刘俭手下的一众将帅谋士眼中,这条普普通通的偷渡黄河断其后的计策,真是属于最基本的操作。 但在叛军一众的眼中,这计策可真是不得了! 特别是这个贼将说的有理有据,还点明了眼下的形势,分析了双方的情况,让人越听越觉得这条计策可行。 主要是现在李响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他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一根稻草之上。 “好,汝这条谏言可行!吾当亲点精兵悍将,使能征惯战的勇猛之人,率领这支精锐,从小孟津悄悄的绕到刘俭的大营之后,前后夹击,使刘俭军大乱,定可一举获胜。” 说到这的时候,李响左右来回看了看在场的一众将令,似乎是想在当中选出一个能担大任之人。 但是很快,李响为难了。 在场的这些人之中,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担任这个大任。 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值得李响信任,可以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其办理。 李响左思右想之后,当即决定…… “来人,速速点齐亲卫陪我去观察孟津之地形。” 随后,李响率领精锐暗中前去观察那名贼将所建言偷渡的地方,却发现此地西高东低,形如鱼脊,东部南北侧两侧为洛河、黄河接地,较为平坦。 渡河的话,想来速度不会很慢,如果是快的话,点齐一万人,用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悄悄过去。 李响左看右看,经过了一阵分析之后,最终决定:“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某亲自率领一支精兵从此处渡过去!” 不过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问一个问题。 若是自己离开了中军大寨去偷渡,那中军大寨一旦发生叛乱,又能怎么办呢? 李想苦恼的挠了挠头,最终只能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他的同胞兄弟李立。 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 别人能够背叛他李响,但李立绝对不会,只是李立的才干一般,若是将这件事交给他…… 罢了,也只能将这件事交给他了!不然的话,也没有人能够完成自己的这个想法。 回到营寨之后,李响就将李立召到面前,让他去大营中抽调心腹兵马三万,今夜过后,便悄悄的从小孟津偷渡过去,绕到刘俭的后方,想办法与自己前后夹击。 但李响不知道的是,现在刘俭的后方,在孟津的渡口沿岸的丘陵之内,有大将文丑率领着一万精兵,正暗中的埋伏着,等待着将李立的这支军队一举剿灭。 …… 深夜,刘俭看完了手中的卷册之后,大概了解了一下三河内地现在安置流民的情况,最后就打算休息。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文丑突然一把拨开了帘子,快步走到刘俭的面前。 他将一个人头扔在了刘俭的面前,对刘俭拱手道:“主公,前来偷袭我军的叛军已经尽为末将剿灭,大部分人表示愿意归顺,其余顽抗者某尽杀之,为首的战将也被某砍了首级!” 刘俭低头看了李立的人头一眼,随后不以为意的挪开了目光,问道:“叛军大概有多少?” “大概有一万多。” “很好,让你手下的一万军士随同这一万人在咱们的土城后呼喊,假装正在攻击咱们大营,同时让人在后方点起火来,也是时候该请李大渠帅来咱们的土城中坐一坐了。” “诺!” (本章完) 今天转院成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两天给母亲转了两个康复医院,母亲脑梗后有些像是老小孩一样,很让人无奈,第一家医院根本不待,也不配合,情绪也不好,只能赶紧又联系了一家……再转院……不论如何,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容我歇一下,这两天真是太累了……《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转院成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三十四章 刘德然再次使天下震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李响的大营那边,就听到了土城这面发来的剧烈喊杀之响。 李响一直精神紧张,他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刻了。 从打他的弟弟李立前往小孟津偷袭刘俭的大营之后,他就一直在朝思暮想着了。 当然李响也并不是完全的匹夫,土城那面发来的剧烈声响,同时燃起的火光……他也不能完全肯定现在的战局是不是就在向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进展着。 他急忙召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精锐斥候队伍,向着那个方向先去仔细的探查对方的信息。 很快,斥候就将前面的消息给李响带了回来。 斥候回报给李响的消息,是敌军的土城之中确实火光大盛! 而且隐约之间,还能够提听到己方士兵正在攻杀的声音, 这攻杀的声音一般是河北军模仿不了的,因为李响这一次派往土城那边偷袭的兵马都是司州的本地人,有着浓重的地域口音。 河北军要是想要模仿,急切之间找个三百两百的人装装样子就是了,但是让他们一下子找数千乃至上万这么多与己方兵马口音相同的人进行呐喊,只怕是不可能的。 李响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更加确认无疑! 他当即组织兵马直奔着刘俭土城之所在杀了过去,这一次他本人也亲自出马,其意是要在前阵鼓舞三军士气,以最快的速度打破土城,以获全功。 这次叛军出动的人数比上一次还要多,李响这一次几乎把他几十万的家底全拿出来了,浩浩荡荡的兵马犹如一群蚂蚁一样向着土城疯扑了过去。 为了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李响这一次可谓是身先士卒,他本人就在中军,直奔着土城而来。 但是李响不知道的是,此时主城的周边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徐荣、徐晃、麴义、公孙瓒! 共计八名大将,每名大将率领着一支最精锐的部队,分别为三千人,虽然人数较少,但是这八支部队的兵马都可以说是河北军中最精锐的人马。 他们只等着叛军的人马一到,就立刻从不同的方向对叛军形成骚扰分裂之势。 而刘俭率领的中军主力则是在土城之中,持着强弩,还有投石车等兵器,静等着叛军再次袭来。 很快,李响的前部先锋大军就已经抵达了土城之下,而这支前部先锋大军的统领正是李响本人。 眼看着土城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李响的心中不由兴奋,他一挥手,冲着将士们说道:“将士们,听闻刘俭此次携带了大批的粮草,还有很多金银宝器,贵重之物,加之足抵数十万金!” “如今,这些宝物就都堆积在那座土城里面,咱们只要是攻破了那座土城,这些财货就通通都是属于你们的了……” 还没等李响蛊惑人心的话说完,就见土城之中,突然想起了一阵震天的号角声,同时还夹杂着轰隆隆的鼓声。 而适才还在城中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喊叫声和攻击声,也是骤然间越变越小,越变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事情的转变也有些太过迅速,迅速到让那些已经堆积到土城之下的叛军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紧接着。在这些鼓噪声和号角声的催动下,就见叛军大军中的左右前后各个方位突然发生了巨大的骚乱。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徐荣、徐晃、麴义、公孙瓒在这阵号角声和鼓声的催动下,开始全部出动。 八支兵马如同八条长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插在数十万的叛军阵中,将他们割裂成了数段,令其首尾不能相互,阵阵不能相通,整个的阵势顿时就呈现出了一片混乱。 在这种时候,人数越多,反倒是越成了累赘。 主要是这些兵马不成体系,看着人虽然很多,但是却没有战争时期应有的配合。 一旦有了问题,就是你挤我,我挤你的,别说彼此形成不了有效的迎敌阵势了,就是不给对方形成障碍就算不错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一旦形势越变越乱,人越来越多,那自己方拥挤、推挤、互相踩踏的人数也就会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的叛军大军,就像是一群蚂蚁一样,任凭别人怎么踩,也不过是蜂拥四散或是汇聚,却毫无还手之地。 河北八大名将所率领的队伍如同八条旋转型的旋风,他们吹散了一波又一波的叛军队伍,并按照既定计划的路线,一个劲儿的在对方阵中往来穿梭。 对付这种数十万大军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杀过多的人。 这样大规模的叛军是杀不尽的,要击败他们,只需要扰乱他们的阵势就是。 只要让他们的阵势足够的乱,无法形成规模,并呈现出无法反抗的态势,那对于河北军来说就足够了。 形势也确实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很快,李响的额头上就冒出了汗珠。 “都不要乱,都不要乱!” 他大声的冲着身边的叛军士兵们叫喊着。 但显然,他的叫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反倒是那些士兵,因为八支强军的冲击和隔离而变得愈发的混乱! 他们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逃走的方向,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城的刘俭中军,在见到八大猛将将叛军的阵势打乱之后,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早已准备好的军队从土城之中冲了出来,为首的一支精锐,正是河北最为引以为傲的幽州突骑。 刘俭站立在土城的城头,亲自督阵。 他左右观看,不断地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他的命令,让传令兵通过号角声的节奏调控来指挥城下兵士们的行进路线与行动方式。 土城里的河北军骤然发难,李响就算是彻底的蒙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也算是知道了自己是中了刘俭的计策了。 虽然他不明白刘俭是怎么看穿自己前后夹击的策略的,同时还能设下策略引诱自己前来。 可是这件事现在对于李响而言不重要。 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赶紧逃走。 但是此时,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响彻在李响的脑海中。 “渠帅,您看看,我们的大营也着火了!” 李响想听到这儿的时候,不由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 他急忙扭过头去看。 果然,叛军的大营如今也是一片火焰连绵,很显然是有人在营中到处放火,但至于是什么人烧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对于凶手,李响心中也有些人选。 如果不出意外,定然就是那些暗中想要投降刘俭,借机表功,想在刘俭麾下谋取到一定职位的叛贼干的事情。 这些畜生真是该杀呀! 李响心中虽然恼恨至极,但是他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当下便见李响催动着战马,招呼了贴身亲卫,他们一同向着西南面看似最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但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上就有的。 西南方向的并不是没有事情,而是因为那里是专门留出了一条通道,故意让李响奔着那块走的。 很快!就见公孙瓒从斜刺里率领他刚刚组建的白马义从冲了出来。 这是刘俭专门给公孙瓒的一个机会。 他的师兄始终惦念着建立一场大的功劳,扬名立万。 身为同门师弟,刘俭觉得应该多给他的师兄点儿机会。 很快就见公孙瓒率领着白马义从杀到了李响军的面前。 公孙瓒挺着河北官家武器工坊打造的新型武器——长枪,跟在他身后的白马义从也是持着类似的兵器,犹如一道道流星一样向着敌军猛然插了过去,一瞬之间就把李响的亲卫军给插成了两半。 公孙瓒本人挥舞着长枪,一边纵马一边高声喝道:“三军将士听吾指挥,分成南北两路,一路冲东,一路冲西,交错而行,莫要让贼首逃跑了!” 公孙瓒军用蛟龙交错的打法,把李响军给打的迷糊,根本没有办法组织有效的反击。 很快就见李响的军队被冲得七零八落,他们虽然也对公孙瓒的军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对于公孙瓒给他的伤害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很快,就见李响本人的队伍被割裂开来,他身边的骑士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十骑,其余的步兵更是被冲的四下而逃。 李响手握着战刀,左右冲杀,但是却毫无用处。 此刻他已经被公孙瓒一众的交叉环绕给包围了起来。 他无论怎么走,都找不到能够接应他的贴身骑士,而他无论又怎么走,碰到的都是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 最终就这么经过来回的切割,李响与外界的联系越来越薄弱。 别看他有着将近百万的兵卒,但是这百万人在关键时刻都只是自己顾自己,对外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对战机制。 别说是保护李响了,这百万人现在能够做到不自乱阵脚,自己能顾忌到自己就可以烧高香了。 可叹如此多的兵马,在没有有效的机制的情况下,只能彼此成为累赘。 最终李响还是被公孙瓒一枪从战马上打了下来。 也是公孙瓒故意想要留他一条性命,因而没有一枪将他戳死。 李响被打到马下之后,立刻被白马义从的军士生擒活捉,而李响一倒,他本就溃不成军的百万大军更是成了鸟兽散。 随后就是一场浩大的追缴、招降以及安抚的工作环节了。 这百万叛军,刘俭不可能一口气全都吃得下。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一口气的全都投奔到刘俭麾下。 多名中阶将领带领着本部兵马,在这场战役中向着河北军投降,也有很多普通士兵自发性的向河北军投降。 当然也有很多的士兵四下而逃,向着山林或是其他的地方蜂拥逃窜,但是毫无疑问,这支最大的叛军,不论是降还是逃,这百万大军的反叛军已经是彻底的消失了。 司州之地,再也不会有这么巨大规模的叛变。 其中也有很多中级叛军首领趁乱带领着他们的手下离开了这里,继续去别的地方成为贼寇或是叛军,自立一方,但是规模相较于李响来说,已经是远远不够,完全形成不了威胁。 只等着刘俭将司州的事情平定之后,在慢慢的处理这些贼寇便是了。 …… 河北军大获全胜,次日,刘俭便当着众人的面,将李响提到了他的营寨之中。 李响倒也是一条硬气汉子,见着刘俭并不下跪屈服,只是一个劲儿的大骂他是朝廷的走狗,助纣为虐,迫害百姓,使司州民不聊生。 他李响今番起义,乃是上应天意,下合人心,可叹不能够恢复黄天盛世,使百姓安居乐业,今日有死而已。 刘俭静静的等李响骂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伱骂完了?” 李响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喝道:“似尔等这等不顾念民生。只是一心巧取豪夺之辈,我便是骂到死也骂不完。” 刘俭很是平淡的说道:“骂不完你也歇歇吧。“ 随后,他静静地瞪视着李响说道: “你说我助纣为虐,虐待百姓,乃是为了一己私利,不顾民生,哼,简直荒谬。” “刘某自到了冀州之后,但凡是归于刘某之辖境,皆是广收流民大兴屯田,安置百姓,废除人头税,丈量土地,并将税种归入到田地之中,广开科举,允许公平官吏制度。” “所有的一切,刘某从来都不与望族豪强同流而为,只是讲究一个公平,更为了百姓创造出了更多属于他们生存的机会。” “进入司州之后,刘某举河北之力将粮价压了下来,并广收荒土,用以充公,作为屯田之用,四方流民皆来投奔,皆被安置,有粮有饭,可使之安居乐业。” “可反倒是你这逆贼,按住手下的兵士不动,不顾念普通人的想法,也不顾手下军民的意愿,强行将他们拉入战场,与我征战。” “咱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必要战争,因为我完全有能力让你麾下所有的人重新归于安定的生活。” “但是你呢?你欲图霸业,希望成为一方豪雄,借机起事,你才是自私自利,损害底层人,用他们的鲜血来沾染你功业的卑鄙小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猛然站起身,道:“将那些人都叫进来。” 少时,便见几名原先叛军的中阶将领走到了帐内,他们如今已经投入到了刘俭的麾下。 刘俭伸手指了指李响,说道:“告诉他,你们还有你们麾下的士卒,自打投降到我这里来之后,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可曾受到过一分苛刻?可曾挨过一天饿,受过一天冻?” 那些叛军的中级将官急忙说道: “自归于大将军帐下之后,愿意加入军队之人,大将军皆给予甲胄衣食,并安顿住宿,归入行伍,并按照与其他军事一样的待遇待制。” “不想加入军队的,大将军皆是登机造册,归为良民,给予稻种,给予田地,给予房屋,让他们能够重新的归于普通的生活。所有人都是不曾挨饿。” “大将军还把司州的粮价给压了下来,让一切趋于正轨,让我等百姓可以安居乐业,重新过上稳定的生活。” 刘俭淡淡说道:“那你们昔日在叛军里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吃也吃不饱,过也过不踏实,朝不保夕,每天都有人饿死。” 刘俭一脸冷笑的看着李响道。 “听到了吧,这就是人心所向。你骂的再痛快,骂的再欢,史书之上,你也是个失败者,而且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玩弄人心,玩弄底层百姓的卑劣小人,永远都会万人唾骂!” “便是你那自称为师傅的张角,你下了九泉之后见到他,也无颜再为其徒也。” 李响被刘俭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他破口大骂:“刘贼卑鄙小人,收买人心,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啊。” 刘俭很是自然的说道:“不希望我得到好死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人。” 随后,他吩咐一旁的书吏说道:“把此獠的罪责载入史书,并由大公报公布于天下,不要让他的声名有反复翻身的可能。” “另外,将此贼押赴于京城,交给天子处置。” 一旁的公孙瓒听到这里,很是不解:“主公,当此时节,为什么还要将他押到京城,莫如就地斩杀,以震三军士气,同时借此宣扬主公的功业。” 刘俭哈哈大笑的说:“我的功业还需要他的人头来支撑吗?他也配算作我的功业吗?” 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一众将领尽皆是哈哈大笑。 百万大军被河北军击溃了,贼首李响被押赴到了长安。 此事一出,本来是应该令所有人都感到高兴的一件大好事,顿时使天下震动。 而最先被震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长安的皇帝刘辩。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 废除新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李响人还没被押到长安,可是消息就已经先传过去了。 此时,躲在长安的刘辩也是焦头烂额的。 整个司州发生了动乱,然关中也发生了动乱,天子又极力阻拦撤掉小钱之政,整个尚书台乱成了一锅粥。 京城的政令所出几乎已经无法走出雍州之地,这令尚书台中的气氛空前紧张。 军事方面,李傕和郭汜率领的兵马终究还是不能与董卓相提并论,平叛效率想当迟缓。 这当中所牵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而朝廷方面,目前以董卓为首的平叛军在凉州受到了巨大的阻碍,他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同时对粮食的需求也非常大……虽然朝廷军渴望速战,但是因为董卓的病体,而使凉州军队目前处于防守状态,等于十万兵力被白白被牵制在了凉州,动弹不得。 朝廷内,针对天子刘辩的质疑声越来越多,虽然与王允还有荀攸为首的两大派系都在极力维护着天子的地位,但是,长安贵族与关中贵族对于天子刘辩行为的质疑声实在是越来越大了。 毕竟现在所有的动乱都出于刘辩之手,若是不能解决这个危机,刘辩的威望就彻底完蛋了。 也就是在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司州那边却传来了惊天的好消息。 刘德然在司州大破百万叛军之众! 司州叛军首领李响被刘俭生擒活捉,并命人及时押送去了长安。 消息已经传到关中,整个雍凉震动。 这消息对于朝廷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朝廷中的臣子们士气提升,群情振奋,而关中之地的望族豪强的心也踏实了一些。 虽然司州的战乱暂时还没有波及到关中,而关中的叛乱首领也与司州的叛乱首领无关,但自打司州和雍州大乱之后,各郡国一直都是人心惶惶的。 现在好消息一来,人心安定了,朝廷就可以稳固了。 这真的是近期所万千不好消息中的一个少有的重大好消息。 然,这个好消息让虽让所有人都感到开怀,唯有一个人心中很是不爽。 这个人就是天子刘辩。 天子刘辩为何心中不爽?其实仔细想想也就能知道了。 他摆不平的事,他的皇叔刘俭能够摆平。 他做不到的事,他的皇叔刘俭能够轻易的做到。 如今地方战事是有所缓解的,但是缓解事情的人是他的皇叔刘俭,而不是他天子刘辩。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刘辩是个惹祸精,是个不成器的皇帝,是个没有办法保护大汉江山的庸才。 相反,他的皇叔刘俭却是能够维稳大汉江山的俊杰人物,是能够替他刘辩擦屁股的人,是能够使汉家江山趋于安定的人。 特别是李响这件事,更是使他们叔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辩不能爆发出自己的愤怒,若是当着满朝众臣而发怒的话,他这个皇帝在形象在众人眼中就更加的不堪了。 他只是在朝议上和众臣一样,表现出了非常高兴的态度。同时他还表示可自己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望。 但是当朝议结束之后,刘辩的脸立刻变的发黑! 他一脸无精打采的来到了后宫,去见他的母亲何太后。 何太后这段时间和刘辩一直有一些不快。 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因为吕强之死。 别人不知道吕强之死怎么回事,但是何太后心中可是明明白白的。 不管怎么说,吕强可是他们母子的恩人,是吕强帮着他们母子走到了今天……虽然不能说全是吕强功劳,但在拥护他们母子这件事上,吕强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 刘辩杀了吕强,在何太后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卑鄙小人的行径。 虽然她本人也不是什么善人,而且也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但是再狭隘的母亲,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这就是人的矛盾点。 何太后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胸怀宽大的人,成为万民心中的圣君贤皇。 但是很可惜,从现实来看,刘辩的成长和太后心中所期望的那个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当着何太后的面,刘辩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 但是,他的这种脾气却并没有得到何太后的同情。 何太后只是冷冷的看着儿子在那里发疯。 “那个叛军贼寇李响,他怎么这么能胡闹?!他怎么这么的废物,居然被刘德然生擒活捉了?他可是有百万之众啊,就这么让刘德然轻而易举的将他击溃了?!” “那刘德然如今还把他送到长安让朕处置,这是让朕处置吗?这摆明就是在羞辱朕,羞辱朕呢!” 何太后也不答话,只是又伸手摆弄起自己手中的玉器来。 刘辩发完了脾气,猛然转头看向何太后问道:“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朕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句话都不回答?” 何太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你是皇帝了?能够执掌整个天下,这天下的州郡,府库钱粮民夫都是你的,伱想怎么调用就怎么调用,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你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又何必来问我呢?” 刘辩听到这儿,顿时一阵语塞。 面对冰冷的母亲,刘辩甚至想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但是现在他心中实在是憋得慌。 而除了母亲之外,他也没有更多的能够与他站在一边的贴心人了。 想到这里,刘辩极力压制下了心中的无奈与愤怒。 “母亲,你不忘要了,朕与你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朕若是倒台了,母亲,你这个太后又岂能当的长久?” “您会有好下场吗?” 何太后抚摸着玉器的手,不由一颤。 刘辩还是非常了解她这个母亲的,这句话也算是说到了其母的软弱之处。 “我不过是一介妇人,又能帮你什么?” “关中如今乱成了这个样子。” “董卓又在西北生了病,朝廷的府库钱粮都有欠缺。” “你身为皇帝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又能做什么?” 何太后的话让刘辩顿时一愣。 是啊,他以往都是依赖其母,有什么事都跟他母亲说。 他母亲年轻的时候也能够替他做这种决定,但是这些年刘辩独揽大权之后,何太后便日渐少出现于一众官员们的面前。 何太后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权柄了。 自己现在就是跟太后说这些事,太后又能如何? 也不过就是劝劝自己而已。 想到这儿的时候,刘辩心中很是悲凉。 然,不管怎么样,太后就算是不能帮他什么,但是把这满心的委屈给自己的母亲诉说一下,总是没问题的吧? 人得需要一个宣泄口! “母亲,那个刘德然实在是太过分了。” 何太后一听刘辩说起刘德然这三个字,心中不由一颤。 其实,他多少也能够明白这位皇叔对自家孩儿的巨大威胁。 但她也没有办法。 这个天下,谁还有能力能治刘德然? “如何过分了,你且说给我听听。” 于是,刘辩随即就将这次刘俭生擒李响之后,将他发配到京城的这件事对着何太后说了一遍。 刘辩说完之后,满脸阙青。 “那刘德然在司州立下了大功,声名远播,又是压粮价,又是收流民,又是平叛军,上至阀阅望族、中至豪强地主,下至普通黎庶,皆对他是交口称赞。” “可是对朕呢?这次叛乱,所有人的怨气都放到了朕的身上,朝中虽然没有人跟朕说,但是朕现在也有心腹之人,民间的情报和人们对朕的风评,朕还是有所了解的。” “朕现在就是害怕……民间有一种呼声,就是让刘德然取代朕成为这个大汉朝的皇帝!母亲,那样的话,咱们母子可就真的完了。” 何太后听到这,顿时一惊,说道:“应该不会吧?” 刘辩的表情颇为凝重。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些事儿就是会。 何太后的手有些颤抖。 她将手中的玉器放在了桌上,随即站起身,在厅堂中来回打着转。 良久之后,方见她筹谋已定! 朝中的事情,目前尽皆由王允,淳于嘉等为首的一众人操持。 而荀攸等清流党派,势力弱于王允,淳于嘉望族公卿势力,虽然现在也有一定的权力,却还不能与之相抗衡。 李傕和郭汜,虽然依旧在关中境内平乱,但他们两个在何太后眼中不过是两个征战之将,并不能对朝局起到多大作用。 如此,关键的问题还是要拉拢以王允、淳于嘉,杨彪等为首的公卿集团! 只要这些人支持刘辩的政治立场,刘辩的皇位就会稳固。 想到这儿,何太后随即把自己的想法跟刘辩说了,让他暂时要以王允,杨彪等人为主,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 至于剩下的事,日后再说。 若是董卓还健康,或许还敢依靠董卓与这些旧有的朝廷势力摆摆手腕,但是现在,刘辩母子却绝对没有那个能力了。 失去了董卓制衡的朝廷,望族公卿的势力政治力量膨胀的非常大,特别是刘辩现在的名声在民间又不是很好,必须要依靠这些政治上掌握最高权力的老家伙为护持。 刘辩沉默了少许,随即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如今的年纪稍大了些,性子虽野,但就不代表他看不清局势。 至少就内部的局势说,他现在看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其母何太后的话确实是一语中的。 “母亲教育的是,孩儿心中有数了。” …… 刘辩从何太后那里出来之后,并没有耽搁,立刻派人将王允、淳于嘉、杨彪三名重臣召到了宫中,说是有要事相商。 对于这些旧有公卿的代表,刘辩的政治智商终究还是嫩了一些。 他虽然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想法,从旁侧击的向三位重臣渗透自己的拉拢之意,但还是被三位重臣揣摩到了他不安的心意。 皇帝如今的处境,他们心中也很清楚。 所以当下皇帝既然对他们有所求,那他们就要最大限度的实现己方的群体利益。 只见杨彪与王允两个人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皇帝慌神了! 是时候对他说那件事了! 那件大家一直都在谋划的事情。 随后,就见杨彪冲着刘辩拱手说道:“河北刘德然,如今在司州虽然平叛成功,但是他未奉明诏就擅自兵入司州,却是有僭越之心。” “此人如今携带近十万人马进入司州,待战局一定,却又盘踞于原地不走。” “足见其人野心勃勃。” “昔日忠臣之相,全是假的。” “陛下对此人有所提防,正是其理。” 这话可是说到刘辩的心坎里去了,他非常高兴,点了点后说道:“几位爱卿,既然那刘俭如今兵力强盛,势力强大,又已经进入了司州,朕当下又应该如何处置?” 一旁的王允站出来:“臣等自然是支持陛下。” “臣愿意派人前往雒阳,晓之以理,,请刘俭返回河北,同时可使朝廷表彰他的功绩,但是却暗中命人斥责他的行为。” “另外,关中这面也要加固防守,增兵派将,防止刘俭进入关中。” “若是刘俭胆敢随意进入关中,那在臣看来,他就是叛贼,绝对不可以饶恕。” “臣等愿意联合朝中所有公卿并本土家族联名发声斥责刘俭,公布他的假仁假义以及他的恶行。” “陛下乃是天下共主,此乃世人皆知之事,刘俭再怎么强,他也是一个臣子,以臣犯君,又岂能算是仁义之人?此人最重羽毛,必会有所警惕心疑。” “陛下尽管放心,政治上的事,还有民间的舆论,就交给臣等去办好了。” 刘辩听到这里,心中非常的高兴,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三位爱卿,真乃忠臣也。”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淳于嘉冲着刘辩拱手道:“臣等为了陛下,为了汉室四百年之基业,只能是尽忠职守,不遗余力,只是以臣等之能,却也未必能够将事情彻底做好,还需要陛下颁布诏令,以天家之身份对万民承诺,有些事才可以顺其自然的做下去,如若不然,光凭臣等这里努力,恐一时也无法挽回大局。” 刘辩听到这,将身子向前倾了倾,问道:“那依照爱卿的意思,朕应该颁布什么诏令?” 淳于嘉很是郑重的刘辩说道:“陛下,如今天下大乱,关中与司州都变成这样,陛下的声望在民间大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新政!不止是小钱之政,还包括科举之政,赋税之争!田地之政!林林种种,皆是祸乱国家的根本。” “陛下若想得到天下顶级望族的支持,便需要先行废除所有新政,重新归于先帝时期的旧制。” “只有祖宗的制度重新定下来,天下人心思定,所有的祸乱才会归于安定,而是刘俭这种野心勃勃之辈,也就无法再掀起风浪了。” 刘辩听到这儿的时候,脸色顿时一沉。 他惊讶的来回扫视着眼前这三名重臣,心不由扑通扑通的跳。 “三位爱卿的意思,不光是要废除小钱,还要废除科举,废除度田,废除田税新政,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启用先帝旧制?” 王允认真的道:“陛下,只有这样做了,雍州之地,司州之地,乃至于天下所有的顶级望族,才会倾心保护陛下,不会为刘俭或是袁绍所蒙蔽!陛下,这是事关您皇位的重大事宜,还请陛下万万不要犹豫!速速下诏!臣等愿意誓死保卫陛下!“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 昏君当诛,主公息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辩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 这三名顶级公卿望族的代表臣子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出了要他废新政的话,这摆明了就是要替大汉所有最顶级的望族重新争取最高的权益,让一切恢复到旧时模样,让天下士人晋升的途径重新掌握在那些顶级望族与阀阅的手中,让天下的资源重新被这些最顶级的门阀分配瓜分。 朝廷所有的开销,则有最普通的底层百姓黎庶承担。 天子则是再度成为了这些最顶级望族分割天下利益的重要筹码。 刘辩非常的不想答应这件事,他甚至想直接拿起桌案上的砚台,狠狠的砸死面前这三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 这三个老混蛋居然在这时候趁人之危,逼着朕把新政的条目全部撤掉,让一切回到从前,这不是开玩笑吗? 刘辩脸色有些不愉的说道:“当此时节,若是将已经既定下的政策乱改的话,究竟会起到什么样的反应,朕与三位爱卿都不知晓……这种时候,乱动政条,可合适吗?” 王允他们丝毫没有给刘辩面子。 便听淳于嘉当即说道:“陛下,此时乃危急存亡之秋,事关陛下的皇位,什么事都应该分个轻重缓急吧?是政条的更迭重要,还是陛下的皇位稳固重要?想来陛下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依照臣之愚见,此时若是不动政令,陛下的皇位这半年之内就会易主,到时候,先帝好不容易巩固的江山基业,就要被那刘德然窃取走了。” “难道即使如此,陛下依旧是要坐视江山落于旁人之手吗?” 旁边的王允则是慢悠悠的说道:“陛下须知晓,您现在可是坐在刀山上的人,但凡走错一步,恐怕都会被浑身划得皮开肉绽,当此时节,陛下可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呀。” 这话一说出来,刘辩差点气的没晕过去。 这算什么?这简直就是在逼宫好不好?! 看着这三个道貌岸然的老臣,刘辩心中恍惚明白了他的父亲刘宏当年在帝王位置上时,为什么要给自己弄出一个喜好玩乐,荒淫无道的恶名。 不是他父亲刘宏故意就想当这种人,而是你面对着这些顶级发阅以及望族的代表时,这些老狐狸活脱脱都能给你气死!你必须找一个宣泄口来舒服气闷。 虽然相比于这些人,刘俭现在给予他的感觉是对于皇权有着更强烈的威胁,但刘俭并不在他的面前。 刘俭带给他的屈辱,都是刘辩自己想象的,目前还没有呈现的这么直观。 不像是他面对着这些人。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刘辩心中千回百转,最终只能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三位爱卿权且退下,此事容朕三思。” “陛下还请造作决断,臣等先行告退。” …… 很快,望族阀阅的三大党头,从刘辩的宫殿之中退了出去。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皆是不由哈哈大笑。 王允捋着须子,满意的说道:“当今陛下还是年少呢,真到了关键时刻,依旧是需要依仗我等,若早知今日,你说当初还闹个什么劲儿呢?非得要弄什么新政,结果把这个皇位都快要闹没了。” “也是刘德然这时候赢叛军赢得好,他早不赢晚不赢,偏偏这时候赢了,陛下本来心胸就不宽阔,这下子地方的平衡失去,陛下就算是彻底倾向于我们了。” 淳于嘉说道:“子师兄,依你之见,陛下能够倾向于我们,将所有新政废除的机会有多少?” 王允对这件事儿其实也还没有仔细思考过。 他捋着自己的须子,站在宫殿的台阶下,闭着眼睛,细细的思索着。 淳于嘉也不催促他,只是静静的矗立在一旁,等待着王允的回信。 少时方听王允缓缓开口说道。 “依照老夫之见,陛下是会犹豫一段时间的,但是犹豫一段时间之后,陛下也一定会答应的。” “陛下心中也清楚。这个新政是他用来巩固皇权的手段,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连皇位都要没了,还顾及什么巩不巩固皇权的?” “在当今天子的眼中,刘德然现在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一个少年,看的终归不会长远,而且人嘛,都是为了自己活着。” “说是为了大汉天下,但是我们的陛下还没有那个觉悟。” 杨彪在一旁满意的点着头道。 “如此可就是太好了,自打这新政被董卓颁布,天下多少高门望族被这新政压的都抬不起头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辉煌,这其中也包括咱们几个人的家族。” “这天下名门都在等着新政废除的一日,苦苦的盼着。” “如今可是熬到了出头之日,还需将这件事通知与我等有联系的地方阀阅与郡望,还有咱们在各地郡县的嫡系,让他们加紧上奏于尚书台,务必要在短时间内将这件事给落实。” 王允笑道:“正是此理,在这个时候,朝廷内和地方的反应越大,陛下的压力就越大,他的恐惧就会越深,这新政越早废除,对于这个天下来说就越好。” …… …… 王允、杨彪、淳于嘉,这些人的行动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他们用最短的时间,联络了他们在地方的望族同盟,以及受他们管制的地方郡守和县长,让这些人在地方联名上奏,通过郡一级的行政单位向尚书台发表要求撤消新政的奏疏。 一时间,各地官员联名上奏的奏疏络绎不绝,犹如雪片子一样的堆在了尚书台。 尚书台的官员,如今受到天子和公卿的两方共同制约,并不完全属于谁。 目前天子在尚书台的权力比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对于各地官员所呈递上来的奏疏感官也是最深最直接的。 天子刘辩现在心中的压力可以说是空前的大。 在这种种逼迫之下,他又去向他的母亲何太后进行了求证询问。 若是吕强还活着的话,或许他通可以通过别的角度来劝谏天子,不要让他轻易改变政策,那样只会令局面有坏无益,说不定还会引起巨大的矛盾激化。 但是可惜的是,吕强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对刘辩说这些话了。 而何太后不过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妇人,他看事情的角度可能还不赶不上现在的刘辩。 更何况,当初让刘辩去拉拢以王允和淳于嘉等为首的贵族公卿,这个主意本身就是何太后出的。 单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何太后眼界的狭隘。 太后一听尚书台关于撤销新政的奏疏像是疯了一样涌进尚书台,当即就劝刘辩立刻停止新政。 她告知刘辩,现在董卓不在这里,只有靠着王允这些人相助,上下团结,稳住朝廷的局势,才不会让所谓的外人夺取了刘辩的皇权。 至于什么新不新政的且不重要了,先废了新政,大不了以后等时局回复,再重新把新政拿出来说事,不就是了? 问题是新政一旦废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会被拿出来再实施一遍? 而且,王允淳于嘉等人一旦掌控了大权,又岂会再给刘辩母子这个机会? 何太后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 她眼下也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 于是在何太后的撺掇下,在刘辩自己的六神无主之下,他们母子二人最终决定将新政废除。 或者说是暂时废除。 于是乎,刘辩紧急召开朝政会议,与诸位大臣商讨废除新政之事。 而王允、杨彪等人对这件事是早有准备。 他们早已经拉帮结派,准备了诸多的材料,时刻准备着抨击新政。 当刘辩将这件事情在众人的面前一提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皆开始纷纷建言了。 这些人针对新政纷纷发表了意见,你一言我一语,几乎争论了半个时辰。 反正最后归根结底说的就是一项,就是朝廷所颁布的新政内容,全部都是恶政。 天子现在就应该立刻废除新政,以免让新政继续祸害大汉朝! 大汉天下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新政导致的。 所有的一切跟刘辩没有半毛钱关系,全部都是新政作恶。 荀攸,马日磾,刘表等人则是极力维护新政,一听刘辩说要废除新政,他们三个人,还有其一众手下的士族清流官员,纷纷站出来向刘辩谏言,请求陛下不要废除新政。 刘辩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表态,反倒是以王允等人为首的公卿群体纷纷站出来对清流群体进行反驳。 双方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几乎都要动起手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彼此争雄之际,最终刘辩还是拍板做出了决定。 “朕决定依照诸位爱卿所谏忠言,废除新政,挽救国运。” 这话一说出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但是却无疑可使八荒四海发生震动。 所有的朝臣们在听完这件事之后,心中无不皆涌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今天有很多人已经对这个结果有预测,可真当这件事发生之时,他们的心中还是不免恐惧万分。 特别是荀攸,刘表、马日磾等人听了天子下令废除新政的时候,更是不敢怠慢。 他们纷纷跪下恳求天子收回成命。 可毫无疑问,刘辩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 废除新政的政令刘辩依旧是坚持着颁布了下去。任凭荀攸等为首的清流怎么反对,他也坚决不在反悔。 …… …… 尚书台这一次办事的速度极快,废除新政的诏令,刘辩只是上午说了出去,下午的时候,整个长安所有的官署以及民间大概就都知道了。 三日之内,整个雍州之地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非是一些特别偏僻的乡中老农对于新政之事不甚了解,其他的主要县城中人都在彼此交流传递着这一信息。 而废除新政的诏令则迅速从尚书台传出,传往各州、各郡、各县,严格命令各地恢复旧制,将新政暂时搁浅。 已经开始实施新政的郡县全部叫停,而没有实施新政的郡县则是保持原样,履行旧制。 马日磾和刘表等人不甘心,他们连日进宫向天子请命,但是恳求无果,天子的态度非常坚决。 而王允、杨彪则是借着这个势头,迅速先在雍州叫停了所有的正在实施的新政,然后将诏令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大汉朝诸郡。 同时,他们还联合在地方与他们同穿一条裤子的望都阀阅,开始利用他们这些望族氏族最为善用的舆论攻势,对刘俭以及新政进行抹黑。 他们把司州、关中以及中原地区所发生的反叛战乱都归结到新政身上,并将彻底履行新政的董卓与刘俭打入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舆论的内容,天子乃是受到这两个人的蛊惑而实施新政,如今天下大乱,这两个人就应该负主要的责任…… 荀攸等人在劝谏天子无果之后,再看看朝廷中如今废除新政雷厉风行的手段,心中也大概明白了,这只怕是天子与公卿集团早就已经制定好的既定方律。 荀攸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不敢迟疑,急忙暗中写了书信,派心腹之人悄悄的潜伏出了长安,星夜前往刘俭在司州的大营,将这里的事情通报给了他。 其实根本不需要荀攸派人通知,刘俭以校士府的能力,想要在第一时间探查到朝廷的情报,并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给刘俭还是非常容易的。 论及探查情报的能力,校事府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此时的刘俭已经来到了雒阳城,而前番李响反叛的时候,雒阳本地的新任太守早就已经在与叛军的交战中被杀死了,雒阳周边的富户也都暗中逃走或是被叛军攻杀,雒阳呈现出了一片颓废之色。 不过,好歹这种情况并没有坚持多久,如今,刘俭来了,并剿灭了李响军,恢复了雒阳安定,雒阳周边的富户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有胆气返回他们的故居,现在的雒阳虽不及原先兴盛,但是其大城的规模还是保住了。 刘俭暂时将雒阳城作为他的据点,屯兵在此处,并以雒阳城为政治中心,开始整顿起了司州的政务。 但是很快,长安方面废除新政的消息就传到了刘俭的耳朵里。 对于刘辩废除新政,刘俭、贾诩荀彧这些人,心中还是有些准备的,不过当时刘俭还是觉得刘辩并不是那种特别任性的人。 他觉得当今天子多少还是能够有些远见的。 虽然他目前与天子处于一种微妙的对立之势,但刘俭觉得,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大汉王朝,他与当今天子的目标至少是一致的。 所以刘俭当时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刘辩不会在最后关头走这一步,用民族的命运去取悦所谓的望族和阀阅来维护自己的地位。 他觉得刘辩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也应该有一点先帝刘宏那样的骨气。 但是很可惜,刘辩让他失望了。 在这一点上,刘辩并没有先帝刘宏那样的硬骨气,相反的,他身上有很多性格的鄙陋之处,随着他的母亲何太后。 也正因此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雒阳的正厅之上,刘俭高居主位,身披重甲,看着手中的简牍,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双手也开始有些发抖。 紧接着就见刘俭缓缓的站起身,将面前的简牍一下一下子的扯碎,扯成了数块,最后随手向着半空中扔去。 便见那简牍“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昏君当诛!” 刘俭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声音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他冰冷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大将军息怒!” “大将军息怒!” “大将军息怒啊!” 在场这些人都是久随刘俭南征北战的宿将,但是刘俭今天这样的表现,他们原先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特别是当刘俭说出了“昏君当诛”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主公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 “主公息怒!” “主公息怒!”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 出师有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主公,还请收雷霆之怒!” 最为冷静的荀彧急忙站了出来。 今天的他,真的是被刘俭吓到了。 以往的刘俭,按照荀彧对他的了解,就是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说出“昏君当诛”这四个字的。 荀彧的概念里,刘俭不但是有心振兴这个民族,振兴这个王朝,而且一直以来也都是极为尊重天家的。 但是任何人都有一个底线,而刘俭也不例外。 刘俭发起怒来,和别人不一样,他既不摔打也不骂人,但是他浑身上下都会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寒意,与他平日里的状态极不相同。 少时,便见刘俭缓缓的转头看向荀彧。 “文若觉得我口出狂言,或是我口出妄言,或是我口出不当之言?” 荀彧说道:“大将军,且收雷霆之怒,当今天子行事却是极为不端,废除新政,更是将大汉王朝的前程即尽毁,我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但是他如今毕竟还是坐在那个皇位上,还是天子……大将军有些话咱们现在还是不能说的。” 刘俭缓缓的站起身。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散发出来一种霸者之气。 平日里那个以仁义为先的刘德然完全不同现在的刘俭。 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枭雄。 “文若,你可知道我的志向是什么吗?” 荀彧听到这儿,顿时面色一正。 “大将军的志向,是兴旺汉室,兴旺天下,兴旺我神州子民,此乃大将军毕生之志也!” 刘俭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清楚,我要兴旺的是这个天下,是这个神州,我要兴旺的是我大汉朝内的千万百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兴的是当今天子。” “当今天子,如果是一位明君,能够使天下兴盛,使汉室升隆,使四方百姓生活安定,那我自然克尽臣节,极力辅佐,助他将大汉朝的天下推向这世间的顶峰。” “但若他是一个只为一己私利,不顾万千黎庶的昏君,那就不能怪我要行伊尹,霍光之事了。” 刘俭的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人自然都能够听得明白。 但凡是有点儿智慧的人,就都能猜到,刘俭这是要行废立之事,他要换皇帝了。 只见文丑大步流星的站出来,冲着刘俭重重拱手。 “当今天子姓刘,主公也姓刘,而且主公也是汉室宗亲,位为皇叔。” “当今天子德行不正,则大将军取而代之,这有何不可?” 这一番话,可是说中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颜良用力的拍着手,哈哈大笑道: “文贤弟所言,放眼当今天下能够拯救寰宇,挽救黎民之人就是大将军!这个天下,也只有大将军当了皇帝,才能够得到长治久安。” “我等愿意辅佐大将军登基为帝。” “我等愿意辅佐大将军登基呀!” “……” 刘俭手下的一种将领皆是纷纷出言。 荀彧的脸色在一旁变了一变,他似乎有些话想要说,但是看着一众将领们在此刻群情激愤,却又不好当众直言。 就见刘俭突然伸出手掌,挡住了众人的话头。 随后便见他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走到了厅堂的正中,说道:“我虽有心拯救大汉,但是我刘某人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也受先帝之厚恩。” “先帝留下这个孩子,让我为托孤之臣。” “我责任重大!” “当今天子虽然不修德政,但是他毕竟是先帝的孩子,我没能帮着先帝教育好这个孩子,没能辅佐当今陛下成为一名贤圣的君王,本来就有愧于先帝。” “我若是在这个时候夺取了这孩子的帝位,日后死后下了九泉,又有何面目见先帝?” 荀彧听刘俭这么说,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心中暗道,主公果然不愧是主公,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做的事情还是非常到位的。 就算是当今天子不修德政,但是刘俭毕竟是刘宏的股肱之臣,而且当年也受到了刘宏的托孤之重。 就算是刘俭有资格继承帝位,但是若直接从刘辩的手中将皇帝给夺过来,这对于刘俭的声名来说,确实是有一定的影响。 至少在一些天下人看来,刘俭直接夺取刘辩的帝位,是有负于先帝的托付的,他以叔叔的名位夺了侄儿的江山,这是某种程度上来讲,属于辜负了先帝刘宏对他的信任。 但是荀彧心中有一个计划。 虽然是费点周折,但是最终依旧是让刘俭能够成为大汉朝的皇帝,成为大汉朝的最高掌权人。 那就是让刘俭先扶持刘宏的二儿子刘协上位。 在荀彧看来,刘宏有两个儿子,长子刘辩如今已经用事实证明,这是个不成器的皇帝,不能接受大汉朝的江山。 而身为皇叔的刘俭,在废掉了刘辩之后,如果将刘宏的二儿子刘协扶持上的皇位,那就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刘俭如此做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大汉天下。 而且,他也顾念到了他与刘宏的君臣之情,没有做忘恩负义的事儿。 一个儿子继承不了家业,那就由叔叔扶持另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这天下还能有人说的出什么吗? 而等数年之后,事实证明,刘宏的第二个儿子也不行,也没有能力来操持这份家业,那刘俭到时候以叔叔的名义替刘宏来操持这份家业,天下人又能说得出什么呢? 毕竟刘俭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你的两个儿子都上位试验过了,但是你两个儿子都不行,那就只能证明你家的这份根骨不行。 是天要大汉易主,而不是人啊。 这样做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对于刘俭的声名以及他日后对大汉王朝的统治力,毫无疑问,都是最好的方式。 虽然荀彧心中有这么一个计划,但是他却不敢保证刘俭会不会急功近利,直接就从刘辩的手中将皇位拿过来。 若是刘俭真的这么急功近利,荀彧虽然也觉得没有问题,但感觉总是差了一点什么。 但是如今听他对在场一众诸将做了解释,荀彧这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看来,他的主公还是当年与他相见时的那位主公,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颜良、文丑等武将见刘俭不愿意当皇帝,不由感到很是惋惜。 他们刚想要再行劝谏,就听荀彧说道。 “主公行事光明磊落,顾念先帝的托孤之重,如此行事可谓仁至义尽,天下望族黎庶,无人不心存佩服,从此以后,天下何人敢质疑主公的仁德与忠义?” “末吏荀彧愿对主公誓死效忠。” 说罢,就见荀彧跪倒在地,对刘俭行之以大礼。 贾诩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也说道: “主公仁德,虽尧舜所不及,贾诩愿对主公效死,此生心志不变。” 眼见这两个人对刘俭说出了这番话,其他的众将虽然在有劝谏之心,但也不能张嘴了,毕竟这两个人如今可以说是刘备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是他的心腹智囊。 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表态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发出相左的意见。 于是便见在场的诸将纷纷向着刘俭跪下说道: “我等愿以主公为先,一切遵从主公的吩咐。“ 大汉天子的未来,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定了下来。 或许在长安城中的刘辩万万想不到,他被废的命运从这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为了注定。 刘俭来回看着众人:“下一步你们觉得我应该如何?” 荀彧心中已经有了筹划,但他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侧目看向了一旁的贾诩。 让他颇为惊讶的是,贾诩现在也正扭着头看着他,同时脸上也挂着一丝微笑。 这两个人真都是彼此谦让的紧。 荀彧和贾诩的状态自然是落在了刘俭的眼中。 刘俭当即对贾诩说道:“文和年长,可由文和先说。” “诺。” 贾诩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对刘俭恭敬的说道: “依照老夫对王允、杨彪等人的推断,天子既然答应废除了新政,那就等于跟他们站在了同一个阵营,而大将军则是处于他们的对立面上。” “王允、杨彪等人乃是旧有公卿阀阅势力的代表,他们与袁绍是穿一条裤子的。” “昔日的公卿阀阅则是掌握天下舆论之权,依照老夫看来,他们一定会开始联合各地郡望,在各地散布舆论,将司州和雍州的叛乱全部归结到新政上,而彻底落实新政的主公与董卓则必然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 “依照老夫推论,军事上,他们会让袁绍在司州与大将军周旋,拖住大将军,政治上,他们则是会立刻以天子的名义下令,令大将军即刻退军,同时令大将军在河北立刻废除新政,” “大将军若是同意了,则新政从此在大汉朝的天下不复存在。” “大将军若是不同意,他们就会将天下大乱、叛军四起的名头归到大将军头上,同时还会给大将军安一个反叛的头衔。” “如今天子既然站在他们这一边,大将军在政治立场上并不占优势,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即刻想一个噱头,能够与天子的名义相抗衡。” “可是这个名义,恕老夫愚钝,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老夫一时间不能思之。” 说到这儿,贾诩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荀彧,说道:“文若先生心中比较犹豫踌躇的,想必也是这一点吧,不然恐怕你早就向大将军谏言了。” 荀彧闻言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原先都是以尊护朝廷的名义出兵行事的,如今朝廷成了咱们的对立面,让我一时之间想一个可以对抗朝廷的名头,我还真是有些犹豫。” 刘俭很是淡然的说道:“这名头也不是很难想嘛,其实《公羊传,定公十三年》之中,不就是有一句话早就给我们做好了先例吗?” 荀彧听到事儿,心头不由一阵苦闷。 “主公所言的莫不是想以清君侧为由,然后出兵朝廷,直接攻下长安?” 刘俭淡淡的说道:“若是不以清君侧为名,又有什么理由能够最为合适呢?” 荀彧听到这儿,不由有些犹豫。 也难怪他犹豫。 景帝时期,在御史大夫晁错的建议下,朝廷为了加强中央集权而开始对地方进行了削权,《削藩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应运而生。 但是连带的后果就是爆发了赫赫有名的七国之乱。 而七国之乱的结果……整个大汉朝的人自然都是知道的。 这是在大汉王朝之内,唯一一次以清君侧名义发动的中央与地方的冲突之乱。 但结果毫无疑问是打着清君策名义的七王失败了。 如今,刘俭又再次准备打出清君策的名义,这让荀彧感到有些不适,至少这个名头在他看来多少有些不吉利。 刘俭是明白荀彧的想法的。 他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时局与孝景皇帝时期的时局截然不同,当今天子非是景帝,王允、杨彪等人也不晁错,而我更非七王之流。” “清君侧的名义有不有用,不在天子,而在于我。” “时势的走向更不是杨王允和杨彪能够掌控。” “文若,难道有我在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荀彧听到这儿,心中巨震。 他看着刘俭自信的容貌,心中也随即升起了几分豪气。 “主公此言,正应今日之时局,现在与当年景帝之时比,自然是截然不同。” “主公非等闲之辈,我等又何须过分担心呢?” 刘俭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贾诩。 “王允和杨彪等人要打舆论战,那我们也不可能输给他们!校事府的全部资源都可以用上,文和,无论如何,你也要打赢这场舆论战。” “从现在开始,你就一门心思在大汉诸郡为我造势,与王允他们在政治、舆论上争锋争雄。” 贾诩一听到这,顿时精神头一振。 “既是大将军的嘱托,老朽一定拼尽全力,定然不辜负大将军之所望。” “不过,老朽还有一条计策,想要献给大将军。” 一听贾诩有计策要献,刘俭急忙说道。 “文和,有话请直说。” 贾诩似乎有些犹豫,毕竟在场的人似乎有点多。 刘俭似乎能够看明白贾诩的心意。 “今日姑且散帐,诸公且下去整顿兵马,准备随时与袁绍交战。” “诺。” 在诸将下去之后,刘俭单独把荀彧和贾诩留了下来。 “文和,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大将军,有关于长安之事,您似乎还忘了几个人呢?” “谁?” 贾诩缓缓开口说出了四个名字。 “牛辅,吕布,李傕,郭汜。” 这四个名字一说出来,一旁的荀彧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而荀彧看向贾诩的目光,似乎也有了几分恐惧。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 某非乱武之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彧为什么对贾诩的话这么敏感?因为贾诩所说的这件事确实是牵扯太大。 毫无疑问,现在若是把在凉州的西凉军给拽进来的话,势必会对长安朝廷方面掀起巨大的波澜。 不是波澜,是波涛汹涌。 在这场动乱之中,当今天子刘辩,还有他手下的王允、杨彪等这些望族公卿的代表恐怕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而且,刘俭很有可能也会乱中取利。 但是一旦将这些人弄进来了,对于观众而言,局势就会一定好吗? 荀彧对此并不敢打包票。 特别是没有董卓制衡的西凉军,那一定会是极为混乱的。 到时候凉州各军彼此攻杀,互相乱攻,而马腾韩遂若是在乘势崛起,到时候整个雍凉之地就会乱成一锅粥,西北之地就会更乱了。 想到这儿,荀彧站出来对刘俭拱手道: “文和之法不妥,还请主公三思。” 说到这儿的时候,荀彧还向着贾诩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目光。 贾诩只是笑呵呵的,并没有对于荀彧反对他的意见有什么恼怒之情。 其实贾诩也知道自己适才说的那四个名字,让人骤然一听会觉得是乱武之策。 换成别人,今日绝不会对刘俭说出这四个名字。 不过,身为谋臣,身为刘俭的臣子,贾诩一定得把这个消息和意见给刘俭说出来,至于刘俭采不采纳,贾诩就不管了。 因为贾诩知道——刘俭明白,以自己的智慧,绝对会有不同于常人的意见,如果自己憋着不说,或者是晚说了,恐怕对于自己在刘俭心中的地位会有所影响。 贾诩跟刘俭不能藏私,这就是他以后在刘俭麾下最好的立身之道——这一点,贾诩心中深深明白。 荀彧只是反对了贾诩的计谋,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其实这个原因根本就不需要荀彧说出来,刘俭心中也非常清楚。 刘俭知道,荀彧是不想让自己最终得到一个残破不堪的关中。 因为关中对于西面的区域以及日后向西域拓展非常重要,这里是大汉王朝向西域拓展影响力的根据地。 西面不定,则大汉王朝就不会一直安宁下去的,但若要西域安定,就需要一个好的前沿阵地。 而关中,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前沿阵地。 贾诩之所言,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比较吸引刘俭的,但是为了关中的长久发展,这个计谋至少不能现在实施。 或者说实施的方法需要一定的手段和时机。 带着这个疑问,刘俭看向了贾诩。 “文和,汝可知晓,若牛辅、吕布、李傕、郭汜,甚至还有胡轸、张济这些人一旦闹了起来。” “关中只怕就不是现在的关中了。” “到时候,关中只怕就会变成一个无比残破的关中,而一个残破的关中对于我日后的整体战略来说,实在是有没有任何意义的。” 贾诩听刘俭这么问他之后,心中不由甚感安慰。 其实现在的贾诩也受到了刘俭的影响,跟过去不一样了。 虽然他行事,依旧是以明哲保身为主,但是刘俭那深不可测的志气这些年来一直都影响着贾诩。 对于现在的贾诩来说,若是让刘俭能够实现他的志气,贾诩的子孙后代还有天下万民,真的就可以生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了。 所以,帮助刘俭实现他的志气和抱负,现在也是贾诩的一大人生目标之一。 却见贾诩冲着刘俭长长的施了一礼。 “主公,文若先生,你们二位误会贾某了,贾某适才只是说出了牛辅、吕布、李傕、郭汜四个名字而已。” “但贾某可没有说,现在就让主公行计,让这四个人祸乱关中。” “某心中明白,对于主公而言,取得一个相对还算稳定并且富庶的关中,战略意义极大。” “毕竟关中的西面还有凉州。” “而凉州的西面,还有西域诸国。” 听到贾诩这么说,荀彧和刘俭皆是精神一振。 贾文和……非乱武之人也! 随后,就听刘俭哈哈大笑说道。 “我就知道文和非祸乱天下之人,文和啊文和,汝虽有乱武之法,但咱们终归还是能够以道治天下的!” 贾诩急忙说道:“老朽愧不敢当,道之一字,普天之下,也只有主公能行也。” “文和,说说你的意见,也好让我与文若安心。” 贾诩说道: “某适才对主公提起这四个名字,只是告知主公这四人可用,但是并非让这四人祸乱关中,而且这四人的用法绝非只有一种。” “以老夫看来,这四个人早晚都得用的,但是现在,只能先做准备,不适宜让他们四个人过分的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当下之事。主公要做的是要先稳住他们,然后再逐一拆分而用。” 刘俭将身躯向前倾了一倾,问道:“如何稳住他们?” 贾诩捋着自己的须子,笑呵呵的说道:“主公,依您之见,如今董卓病重,西凉军诸将在凉州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他们的心中难道不急吗?若主公现在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不知主公现在心中想的是会是什么呢?” 刘俭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退路!” 贾诩轻轻地鼓了鼓掌,说道:“主公不愧是当世英雄,一语就说中了事情的关键。” “对西凉军诸将来说,现在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退路都是他们最为要紧之事。” “董卓病重,想来命不久矣,就算能够养好了,对于他今后的身体状态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谁知道他还能坚持到哪天?” “如今朝廷方面连新政都废除了,说明朝廷的局势已是大变,这些西凉军诸将只是一群武夫,他们带兵打仗行,但是论政治,他们一个比一个差。” “他们不可能永远率着兵马四处打仗,他们也需要政治的支撑保证,至少他们手下的兵是需要粮草的,就目前这个形势,对于他们今后的退路,这些人心中都摸不着底。” 刘俭慢悠悠的说道:“文和的意思是,让我先给这些人一条退路,给他们一个保障,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贾诩很是郑重的说道:“主公,您可以给他们一个保障,朝廷中的其他人也可以给他们一个保障,而且这些西凉诸将各自还都暗藏野心,单纯的拉拢,并无意义,而且他们之中的有些人,也不适合被拉拢到我河北。” 荀彧听到这儿大概也有些明白了。 “文和的意思是,王允、杨彪等人会派人拉拢西凉军诸将?” 贾诩笑着说道:“长安城中的公卿虽然有足够的政治力量,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眼下城中所有的军事实力全都掌握在董卓手中,但是董卓现在病重,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挖董卓手中的军队。” “不过,依贾某看来,王允他们不会招降西凉军诸将,其主要还是会招降并州一系,如吕布,张辽等人作为臂助。” 刘俭听到这儿,随即有所醒悟。 历史上的王允确实就是与吕布联合剿灭了董卓,随后,李傕、郭汜等西凉军人马想要投靠朝廷,却得到了王允的拒绝。 而王允也因此送命。 但是试问,历史上的王允为什么要拒绝李傕、郭汜等西凉兵的投降呢?难道就是因为李傕和郭汜等人在董卓手下作恶太多吗? 若是浅显的想,吕布在董卓手下之时,难道其所做的事情会和李傕郭汜有太大的差别吗? 为什么王允能够招降吕布,却不能接纳李傕和郭汜呢? 王允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不可能会因为作恶不作恶的问题,而去拒绝一支强有力的兵马归顺到自己麾下。 但若是仔细思索一下,就会发现,其实还是主要是地域和出身的问题。 王允的祖籍是哪儿?是并州! 他是并州太原人士。 对于王允来说,若是他执掌朝政,用自己同州同乡的军马自然是好控制一些,同时也方便他日后掌控全局。 而西凉军本来就是西北边塞之军,跟他不沾关系,而且西凉军中的派系实在是太多了,将领也太多了,他们出身凉州,与王允可谓是格格不入。 把那么多的西凉军收入到了麾下,以王允的能力,也未必能够完全控制住他们。 董卓身为久在西凉混迹的老人,这些西凉兵都是常年随同他征战的精兵,董卓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威望掌控他们,但王允这方面肯定是不行的。 若是真把这些西凉兵收于其麾下,短时间看确实是会壮大王允的实力,但是时间一长,这些西凉兵自然就会自成形成党派,王允一个并州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凉州兵将们的认可。 这就等同于在自己身边埋了一颗巨大的雷,随时可能爆炸。 但是并州系的武将对于王允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像是吕布、张辽这样的人,都是出身于并州,这些人对王允来说可以说是值得信赖的,因为他太原王氏的名声在并州摆着呢。 吕布、张辽这些人对于太原王氏的名声还是非常了解的,而且大家都是并州本地人,彼此间多少有一些乡土情结存在,就凭这个,王允也自信可以抓得住这些将士们的心。 所以历史上的王允收了并州一系,但是对西凉一派坚决不纳。 而如今的情况也是一样。 以王允的角度来说,他必然是希望能够收拢以吕布、张辽等人为首的并州一派。 但是他很难接受李傕、胡轸、郭汜等凉州一派。 …… “依照老夫的推断,王允一定会对吕布许以厚利。” “但是吕布如今与牛辅联合,在某种程度而言,二人是一条船上之人,吕布想来也会将牛辅引荐给王允。” “但是,牛辅毕竟是董卓的女婿,王允只怕也会对牛辅抱有戒心。” “主公当派人暗中联系牛辅,让牛辅阻挡吕布投往王允麾下!” “而牛辅与李傕、郭汜、胡轸等人则是历来不和。” “而李傕、郭汜、胡轸这些人是不可能被王允所接纳的,也就是说,这些人现在的未来已经注定,他们必然被决于朝廷之外。” “主公,可以利用这一点,使西凉军不宁。” 听贾诩分析到这里,刘俭心中不由对他充满了敬佩。 能够将西凉军分析的这么明白的人,也就必然是贾诩了。 “文和请继续。” 贾诩很着认真的说道:“主公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在司州与袁绍对峙,然后派使者先去见吕布,同时在暗中通知牛辅,另外暗中散布王允会招募吕布归顺的流言,让西凉诸将对吕布有所警觉,让吕布无法投奔到王允麾下!” “并州军不投奔王允,朝廷方面怎么闹都没用,没有多少兵马,到头来终归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而已。” 刘俭听到这,不由乐了。 贾诩,这是要先断了王允和杨彪的根。 刘俭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若我抢先王允一步,招揽吕布,如何?” 贾诩笑呵呵的:“没有必要,现在主公还需要吕布牵制胡轸,华雄等人,这些人一旦没有人牵制,必然也会起祸乱,而且吕布现在要是投靠到主公,对主公来说还是一个负担。” “现在天子本来就对主公极为不满,主公这个时候若是再把吕布找到麾下,暂时是有害无益,同时也会引起其他西凉军诸将的警觉,而且还要负起供养并州军的责任,这对于主公来说,并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主公只要能让吕布无法投靠王允,并摇摆不定,吕布就会成为在凉州牵制西凉诸将的一柄利剑!”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那李傕和郭汜呢?你适才说了吕布和牛辅,对于李傕和郭汜,我又当如何处置?” 贾诩道:“胡珍,华雄等人,据老夫观察,乃是董卓的死忠,他们如今人在凉州,与吕布和牛辅形成互相牵制之势,而李傕和郭汜这两个人,目前其军在关中,受朝廷指挥,据老夫所知,此二人对于董卓的忠心程度并不是那么高。” “二人昔日在凉州,皆是以豪勇之名。” “董卓因为欣赏他们两人的勇武,故而将他们两个人纳入麾下。” “卓虽然也是以亲信待之,却并未引心腹。” “如今董卓病重,凉州军在西凉被牵制不动,这两个人的心思想必是最活络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两个人必然有意向投靠到一方势力麾下,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刘俭道:“文和是觉得应该让我招降这两个人是吗?” 贾诩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主公若是要招揽李傕和郭汜。他们两个必然会应命的。” “但就是不知道主公愿不愿意招降这两个人。” 一旁的荀彧拱手道:“主公,据我所知,李傕和郭汜为人凶狠,他们两个人所率领的西凉兵,是这些年在董卓麾下屠杀黎庶最多的人。” “而董卓麾下的西凉诸将,最难以约束的也是这两个人。” “特别是前两年,这两个人曾奉董卓之命,暗中前往颍川平叛,当时在颍川的诸多黎民便皆被这两个人杀害,他们杀人破户,夺取乡中粮草,纵兵劫掠奸/淫妇女,所行之事可谓是人神共愤。” “虽然董卓这些年对西凉兵约束较多,但是李傕和郭汜这两个人却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对董卓的军令颇为忌惮,但是暗地里并不遵从,每一次出征都是为祸一方,此事天下人皆知,在中原各地的豪族和望族皆对此二人深为痛恨。” “便是普通黎庶,一听到李郭之名,也都是心惊胆战,恨不能生啖其肉。” “主公若是要招降他们两个,虽然可以扩充我军的实力,同时斩断朝廷的臂膀,但是对主公的名声颇有损害,而且这两个人也都是狼心之徒,他们未必会真心实意的归顺主公。” “况且当年郭汜的一根脚趾就折损在我河北军中,此人乃是马贼出身,心胸狭隘,只怕他依旧是心怀怨恨的。” 刘俭沉默了一会,随即又看向了贾诩。 “文和,伱可有针对李傕和郭汜计策可用?” “有!” “呵呵,早就知道你有,这李傕和郭汜我当如何处置之?” “依照老夫推断,王允暂时无兵可用,必然假意仪仗二人,且先行离间之法,使此二人给王允,杨彪等人一个沉重的打击,掉一掉朝廷的士气和王允等人的威信,随后再除掉此二人,扬主公声威,可谓一举两得。” 顿了顿,便听贾诩笑道:“董卓麾下的每一个人,都很是好用,这些人若是用好了,足可使主公轻而易举的拿下关中!”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 董卓回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咳咳咳!” 冀县,官署之内,董卓正躺在床榻上,揉着自己的胸口,一个劲儿的咳嗽着。 不得不说,他的毅力非常的强。 医生都说了,董卓的生命力远远超出一般人,若是换成别人得了他这个病,或许早就一命呜呼了。 但是董卓偏偏能够再度于难关上挺了过来。 当然,即使是挺过来了,他的身体现在也依旧是非常的虚弱。 不过,现在的他,思维比原先清晰了不少。 至少他能够带有一些理智的去处理一些军前问题了。 董卓今天吃完药,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将口中的痰液吐里出来。 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副舒坦的表情。 气色上虽然依旧显得很差,但是整体状态比起先前确实好了不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他的贴身侍卫来禀报动作,说是华雄求见。 董卓招呼侍卫将他扶起来。 他直起身子在床榻上半靠着,最后慢悠悠的说道。 “先让华将军进来吧。” 董卓声音虚弱的吩咐。 没过多久,便见华雄一脸焦急的来到了董卓的床榻之前。 他单膝下跪,向着董卓拱手苦笑:“相国,您终于能见末将了。” 看着华雄这个样子,饶是一向心如铁石的董卓也不由心中升起了几分宽慰。 “华将军为人果然是忠心耿耿,你的事情,老夫手下的侍卫也对老夫多少说了一些,老夫患病的这段时间,华将军一直都惦念着老夫,每日都来询问老夫身体状况,医者不让你见老夫,你就不见,只是日日守在门外。” “有伱这样的心腹之人,老夫甚感安慰呀。” 华雄哭着对董卓拱手道:“华某受相国提拔之恩,此生只为相国尽力,相国病重,华某悲不欲生,相国若是有事,华某愿随同相国一同下九泉,侍奉相国。” 华雄这话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饶是是董卓听了也不由老怀大慰。 “不枉老夫提拔你一场,华将军,你好的很啊。” 说罢,董卓突然又是一阵咳嗽。 “咳咳咳!” 华雄急忙上前替董卓抚胸顺气。 董卓咳嗽完了之后,虚弱的冲着华雄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华将军,你且给老夫说说,我军现在情况如何了?” 一说到目下的情况,华雄的脸上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即是愤怒,又很是忧愁。 董卓这段时间养病,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 不过,身边的贴身人也是挑着事儿对他说。 董卓对情况大致了解,但对具体的事情并不是非常的了解。 “华将军,你不必有所顾忌,只管挑着重点的与老夫说,老夫纵横天下几十年了,什么事都扛得住,你不必担心老夫。” 听董卓这么说,华雄这心也算是落下了。 随后就见华雄对着董卓拱手道:“相国,您病倒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我军十万之众屯扎在冀县,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马腾和韩遂的兵马围困在周边,他们既不向我们发动进攻,同时也不撤退,似乎是想拖延我军。而各部将领因为相国生病,彼此互不服输,大家都想争夺军权的最高指挥权,特别是以胡轸为首,凉州诸将皆与与牛辅吕布为首的一派水火不能相容。” “而长安城那边,王允已经下令废除新政,而天子那边似乎也是支持他这么做的。” 董卓听到王允、杨彪等人废除新政,脸上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不过他的神色似乎颇为阴沉。 不过,当他听到刘辩支持废除新政,董卓一下子就有些激动了。 “这小皇帝真是一个废物,老夫辅佐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在老夫身上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到呢。” “这新政可不光是事关老夫的功业,更是事关他大汉朝的前程。” “他身为天子,居然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面对刘俭和袁绍的进兵,他居然用废除新政作为筹码,来向王允他们摇尾乞怜,真是既可怜又可恨!” “这样的人,日后如何能治理大汉天下,早晚必被人取而代之。” 说到这儿的时候,董卓低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后便见董卓又看向了一旁的华雄问道:“刘俭和袁绍那边有什么动作?” 华雄说道:“刘俭和袁绍目前都在司州,刘俭已经占领了雒阳,袁绍则是从鲁阳之地北上陈兵,于洛水之南,与刘俭遥相对应,据闻,刘俭此次起兵八万,袁绍一起兵八万,双方的兵马加起来十六万,在司州形成了对立之势。” “先前袁绍手下的大将孙坚暗中攻打刘俭手下的大将徐荣,不过,孙坚却中了徐荣之计,中箭身死。孙坚之死,很是伤袁绍一方的锐气。” “而目前,刘德然不光是打赢了孙坚,而且他手下的军队还大破李响七十万叛军之众。” “叛军贼首李响被刘俭手下的公孙瓒生擒活作,现其人已被押解到了长安,听说天子见了李响之后,异常震怒,令人将他车裂。” 董卓听到这儿,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冷笑:“我大汉朝多长时间没有车裂?看来这次这小皇帝是真的急了。” “不过,这刘德然也确实是让人头疼,又是消灭了孙坚,又是打败了李响,如今声势震天,别看袁绍有八万士兵与他对阵,双方人数相当,但事实上,不论是将领还是军队,刘俭都是占据上风的。” “而且在用兵方面,刘俭也在袁绍之上,只怕袁绍早晚也要尝一尝刘俭的苦头。” 华雄说道:“相国不论是刘俭和袁绍谁胜谁负,他们都是朝着朝廷来着呀,偏偏现在相国还有病在身,不能迅速回转去救援朝廷,一旦刘俭和袁绍任何一人进入了朝廷,我们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董卓冷笑着说道:“不要急,也不要慌,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坏到让我们彻底翻不起身的时候,刘俭和袁绍想要从老夫的手中将朝廷夺走,妄想。” “还有那个王允和杨彪竟敢趁着老夫有病之时,妄夺朝局,废除新政,哼,老夫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老夫手下的这些将领们不闹,就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在这关中和凉州的平原地界,老夫手下的十余万西凉兵,就算是与河北军正面交战,老夫也有必胜的把握。” “只是老夫现在眼下最担心一个人,那就是吕布。” “华将军,你火速派人持老夫的军令,前往眉坞,让老夫的三弟率兵来冀县,这边老夫有要事要安排他,而且有他在此与你华将军共同掌军,就能安定住眼下的形势。” 华雄一听董卓要将董旻召回来,立刻拱手道:“诺。” 董卓继续说道:“一会儿你再让老夫的侄儿过来,老夫也有事要吩咐他。” 董卓所说的人,乃是董璜,这次随军出征。 华雄不敢耽搁,急忙去办理此事。 下午的时间,董璜和华雄一起站在了董卓的面前。 一看见董卓,董璜顿时流泪了。 他急忙上前跪在了董卓的面前,拱手道:“叔父,您终于是有些精神头了,若是叔父再不能处理军务,这接下来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吕布、牛辅,还有胡轸,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有发生内讧的趋势的,双方所率领的兵马这些天因为粮食的问题发生了数次争执,两支军队彼此间开始了攻杀,虽然次数并不多,规模也不大……但是,很显然,双方就有要吞并到对方的意思了。” 董卓听到这儿的时候,双眸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凶光。 “着实是一群不可救药之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彼此争权,就算是他们能够夺取军权又能怎样,日后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简直是愚鲁无知之徒。” “璜儿,现在你需要做的事,就是要协助老夫稳定住这里的局面。” ”别的不说,暂时不能让牛辅、吕布还有胡珍他们互相内讧,彼此攻杀之事,一定要停住。” “叔父,孩儿应该如何做?还请叔父指点。” 董卓捋着自己的须子问道:“现在吕布和牛辅可曾受到朝廷或是刘俭、袁绍等人的招抚?” 董璜的脸色一红,说道:“叔父,我,我,这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前段时间朝廷的使者来到这面,例行询问前阵战事,然后还寻访各营,其在吕布的营中驻扎了一会儿,但是具体他有没有代替王允招降吕布,孩儿,实在是不知。” 董卓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王允就是真的要派人招呼吕布,想来吕布现在一时半刻也犹豫不定,不会轻易投奔到王允麾下,这样,可以老夫名义,号令诸军将士到校场,就说老夫要例行询问军事,让他们整点精锐兵将在校场等候校验。” 董璜一听到这儿,顿时一惊,:“叔父,您的身体还没完全痊愈,若是这个时候前往校场点验军校,万一使病情加重,孩儿岂不是罪莫大焉?” 董卓摇了摇头,说道:“不妨事,老夫这点事儿还是能经受得住的,是到校场点个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你尚且以为老夫目前的状态不能理事,那更别说是他们了。” “所以老夫这次说什么也都在教场露一次面,只要老夫露面了,并假装身体并没有大碍,这些人就会心思稳下来,暂时就不会起内讧内乱,至于剩下的事,等老夫先稳定了他们的情绪再说。” 董璜急忙点头说道:“全听叔父,全听叔父的。” 看着董璜有些慌张的表情,董卓心中不由长叹口气。 唉,自家的这个侄儿还是挑不起大梁啊,可恨自己的儿子死的早,这董家诸中如今却是不能落在他的身上,至少也等他再成熟一些。 可是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呐,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是特别好,虽然刚刚有些好转,但是谁知道过几天或者是过一两个月以后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说还是得赶紧把董旻找来呀。 但就是董旻来了,他有能力压得住牛辅,吕布,胡珍这样的人物吗? 其实董卓心中也知道是很难的,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这种非常时节,他身体有病,就得靠着这几个兄弟子侄来维持军中的稳定。 …… …… 就在董卓病体稍有好转,并连忙召见了华雄与董璜之时,吕布与牛辅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长安方面,王允保举吕布为大将,让他克想办法夺取凉州的兵权,率兵回返长安,拱卫朝廷。 从今以后,他吕布就是天子的大将了。 吕布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有野心的人,这些年一直屈居于董卓之下,虽然过得也算顺风顺水,但一直不甚痛快。 他也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够让自己一飞冲天。 现如今董卓病了,朝廷格局变了。 王允身为太原王氏中人,也是吕布的同州乡邻,还是望族的领袖之一,主动向吕布伸出橄榄枝,并向吕布说明以后朝廷上的军事就以吕布为主。 试问吕布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但是现在吕布和牛辅关系很好,彼此互为唇齿,吕布若是要收揽军权投靠朝廷,必须要通过牛辅。 他也向牛辅解释了目前的状况,并告诉牛辅,董卓已经病重,自己和牛辅一定要为自己找一个退路。 而有他们两个人,替董卓接管朝廷的军事,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最好的归宿。 吕布本来以为自己的建议会使牛辅非常高兴,但是没有想到,牛辅根本就不赞成他的意见。 其实吕布不知道,刘俭已经派人暗中与牛辅沟通过了,牛辅昔日虽然被刘俭擒拿了三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刘俭的感官倒是有了一些变化。 他觉得刘俭是一个能人,而王允、杨彪这些人只不过是旧有公卿的代表,他们不可能是刘俭的对手。 吕布来找牛辅一同归顺朝廷与王允,杨彪等人联合…… 牛辅当时就跟吕布翻脸了。 不过,牛辅不能说自己倾向于刘俭,他只是以大义来教育吕布。 “你我身为相国之将,临危之时,自当恪尽职守,如何能在这种时候背叛相国,投靠于他人?更何况我是相国的女婿,更不能这样做了。” “吕奉先,你若是敢反,我就与你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 相国好拼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面对着牛辅这义正言辞的质问,吕布着实是有点不解。 牛辅虽然是董卓的女婿,但他对董卓的忠心程度并没有那么高啊? 至少跟吕布合作的这段时间里,吕布没有看出牛辅对董卓有那么高的忠诚! 况且,现在的董卓已经奄奄一息了,属于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吕布他只是想给牛辅一个退路,并不是让牛辅背叛董卓,牛辅怎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难道说董卓死了以后,他牛辅不归顺朝廷,而是要在凉州立山头当山大王吗? 这么多年的中郎将当的就剩这点智慧了吗?真是白做了将军多年! 想到这,吕布就不由气的牙痒。 原先看牛辅还是挺靠谱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办事这么差劲? 你自己不想好也就算了,别拼命的把我也给拖下水啊! 面对牛辅装模作样的呵斥,吕布并没有把他的咒骂当成一回事。 吕布这一辈子南征北战,碰到了不少硬茬子,他这一辈子与他交手的猛将多了,就牛辅这三两下子,岂能将吕布吓倒? 面对牛辅气势汹汹的样子,吕布只是很淡然的说道:“牛将军,你想对某如何?” 牛辅见自己说完了狠话,吕布居然不把他自己当一盘菜,心中的怒意也有点儿上来了。 好你个吕布吕奉先啊,牛某人在伱心中就这么一点儿威信和震慑力都没有吗? 想到这,便见牛辅转身走到旁边的剑架旁边,将他的长剑从剑架上拿了起来,随后“哐啷”一声将长剑从剑鞘中拔出。 “吕布,你若是敢不听吾言,今日咱们两个就以死相拼,让你看看吾手中长剑利是不利!” 如果是换成别人,面对牛辅拔剑式的威胁,其心中也一定是有所顾忌的。 但是很可惜,现在牛辅所威胁的人乃是人中吕布! 别说牛辅手中握着的乃是一柄长剑了, 他现在手中就是拿着一柄四十米长的大刀,在吕布面前,也就是如同过家家一般,全然没有任何威胁! 便见吕布板着脸,一步一步向着牛辅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牛辅手中所举着的长剑,在吕布眼中如同无物! 他竟然把自己的胸口向着牛辅的长剑上贴了过去。 牛辅见状顿时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下子高下立判,气势上足见吕布已经能够压制牛辅了。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牛辅紧张的问吕布道。 吕布则是一脸沉寂的向牛辅说道:“牛将军,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吕某人今日向你所提出的谏言,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我也是为了牛将军还有三军将士着想,如果相国一旦身故,我们这些人不投效朝廷的话,又该投降谁?难道在凉州当流民草寇吗?” “且回了朝廷后,我们也不一定就是要归于王允麾下,我们现在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回到朝廷,等到日后掌权,你我兄弟共同联手摆脱那些望族公卿对我们的控制,咱们自成一系辅佐皇帝,岂不美哉?” “届时,朝中的大权掌握在你我手里,你我就是天子的亲将,如同现在的相国一般,难道这样的日子不好吗?吕某之言又有什么错?牛将军到底觉得何处不可行?” 吕布这一番话,把牛辅说的一愣一愣的。 自从吕布上一次败给刘俭之后,他痛定思痛,努力成长,虽然还比不了天下最顶尖的诸侯,但是现在的吕布与昔日的莽夫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番慷慨陈词,将牛辅说的也不会回答了。 他好半天才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相国如今还未亡,咱们就四处寻找投靠别人的机会,未免太过着急了,我这个做女婿的,回家也没有办法面对我的夫人!” 听见牛辅这样说,吕布又走上一步,将自己的胸口再次抵在了牛辅手中的长剑尖上。 “牛将军若是信不过吕布,那就在这里把吕布的性命取了吧,随后牛将军想做些什么就做一些什么,吕某今后也不会再叨扰将军,如何?” 牛辅见状,脸色有些发青,他突然重重的跺了跺脚,随后将长剑放在了一边。 “奉先呐奉先,咱们两个也算合作有一段时间了,彼此也算知根知底,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又岂能真的杀你?我只是希望你稳下来,暂时先不要答应朝廷那些人的招呼,咱们做事得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做,有些事千万莫要着急,一旦着急了,万一不能回头又该如何?” 吕布听见牛辅说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跟牛辅也合作了有一段时间了,对牛辅的性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牛辅是一个急性子,同时也是一个脾气秉性比较急躁的人,做什么事都沉不住气,如今碰到这么大的事儿,他反倒是能沉住气了,这摆明了就不是牛辅的性格。 但是这当中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吕布暂时也想不透。 没有办法,于是吕布只能说道:“牛将军说的是,是吕某太过于急躁了,我这里给牛将军道个歉。” 见吕布如此诚恳的给自己道歉,牛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 “奉先呐,你明白自己的错就好,没关系,你我乃是一条船上之人,我又怎么可能看你陷入困境深渊而不拉你一把?” “投靠朝廷的事,你容我三思,待思绪清楚了,咱们再做筹谋。” 牛辅觉得自己这么说一定会得到吕布的同意,但他不知道,吕布心中现在其实有些鄙夷他。 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且不论牛辅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要观察形势,吕布心中也真是对牛福感到万分失望。 这样的人,自己与他合作又如何能够长久呢? 不过在表面上,吕布还是说:“牛将军说的对。” 就在牛辅和吕布议论此事的时候,门外有一名侍卫匆匆赶过来,说是董璜派来的传令兵,要向牛辅和吕布传达军令。 牛辅一听来人是董璜的传令兵,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不屑之色。 “这小子怎么还能派传令兵来?他有什么资格命令于我?” 牛府的侍卫急忙说道:“回禀将军,那董璜所派来的传令兵并不是代表他本人,而是代表了相国。” 这话一说出来,便见牛辅与吕布的脸色都变了。 这话中所代表的意义,他们两个人不是不知道。 董卓的传令兵怎么会突然出现? 按道理来说,董卓现在气虚体弱,他连自己是谁可能都不知道了,怎么还会派出传令兵来? 牛辅和吕布彼此疑惑的对望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牛辅还是吩咐:“让他进来吧。” 随后便见传令兵进入了大帐。 他对着牛辅和吕布分别施展军礼。 “相国有令,明日午时要在冀县的校场操练诸兵将,演练三军,并颁布的军令,还请两位将军悉知。” 这话一说出来,吕布和牛辅顿时大惊。 董卓要亲自教验三军,他不是病了吗? 而且已经是病入膏肓了,都已经是没有意识状态了。 这怎么突然之间反倒是好了呢? 吕布疑惑的转头看了看牛辅。 却见牛辅急忙说道:“我等自当领命。” 传令士兵走了之后,牛辅又看向吕布说道:“奉先啊,你看看,我让你停一下,好好的等待一下是对的吧?” “相国的病,这不就是好起来了吗?” “咱们现在如果是真的投靠了那个狗屁王允,回头这事情一旦被相国知道。” “咱们两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听我的是不是就对了?” 这件事对不对,吕布不清楚。 不过,他现在心中也多少存了一些狐疑。 随后就见吕布说道:“吕某先行回去,整点兵将,等候相国操演。” 牛辅使劲的点着头,说道:“快去吧,别回头拖延了,惹怒了相国!” 吕布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军寨之后,正好赶上张辽来见他。 吕布就将适才在牛辅军寨发生的事,向他叙述了一遍。 张辽道:“某来奉先这里,也是因为适才相国的传令之人前来告知某相国要在校场点兵,故特来与奉先商议此事,不过照现在看来,相国的病情应该是真有好转,不然他不会当着三军的面点兵的。” 吕布点了点头。 他随即又向张辽询问另外一个问题。 “牛辅并非是沉着冷静之人,怎么这一次我邀请他共同投靠朝廷,他反倒是推三阻四,非要观察着,这好像并非是他的性格。” 张辽其实也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虽然他智勇双全,但毕竟还是长于带兵征战,对于政治上和人性上的问题,他还是略微要差一些的。 张辽苦思了许久之后,方才慢慢地说: “牛将军莫不是与别的人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 “故不愿意让奉先你先他一步投奔于王允。” “虽然奉先与他目前处于同一阵线,但毕竟你们两个人不是出身于同州之地。” “你们两个,一个出身于凉州,一个是出生于并州。” “在这种时候,意见相左也是正常的。” “就怕牛辅不智,为人所算,凭白耽误了我们。” 吕布抬起手,重重的用力一砸面前的案几。 “无论是谁,若是耽误了我吕某的前程,我就杀了他。” 张辽急忙说道:“现在倒不需要如此焦急。” “且看相国校场点兵时候的状态,咱们再做评断。” …… …… 午时,各部将领率领他们手下的精锐来到校场,等候着董卓的操练。 随后,全副武装,全身都是身披重甲的董卓出现了在了众人眼前。 为首的西凉将领在见到董卓的一刹那,皆心中惊讶万分。 董卓身披的重甲非常重,若是换成体虚之人,根本都披不起这套战甲行走。 但是看董卓现在的样子,龙行虎步,昂首挺胸,这套战甲的重量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的体现。 这哪是一个有病的人该有的状态? 诸将心中都暗自寻思。 “难道相国的病是真的好了?” 董卓来到了高台之上,凶狠的来回扫视着下方的这些人,最终不由哈哈大笑。 董卓这笑声中,在众人听起来显得是中气十足。 “诸位将军,这几个月老夫偶感风寒,未曾理事,全赖诸位将军把持军务,方能使三军不受贼军袭扰,老夫这里,感谢诸位了!” 诸将急忙拱手向董卓施礼。 董卓龙行虎步的在高台上来回转悠着,说道:“如今老夫身体虽痊愈,但体力尚且不支,军中诸事还不能全面掌管,故而暂时先将军中之事交由吾侄替老夫处理,尔等诸事可禀明吾侄,然后再由其向老夫禀明。” 说罢,董卓看向了董璜:“璜儿,老夫任命你为三军大都护!” 这自然是董卓与董璜事先早就商量好的,目地就是今天由董卓出面震慑诸将,让诸将都消停一点儿,不要在这关键时刻闹出什么事来,然后再将权力集中在董璜的身上。 这样一来,就可以暂时保证西凉军不会出现分裂的局面。 董卓又命三军将士在自己的面前操练了一番阵型,随后又指点了一番,这才命令各部主将率兵各自回去,依旧按照原先的安排屯扎。 董卓今天这一露面,可以说令西凉军不安的心纷纷稳定了下来。 特别是像吕布这样的人,他见董卓的身体尚且如此健硕,自然就不敢想再次投靠他别人麾下的事情了。 但是事实上,董卓现在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不过他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一股狠劲,再加上他现在的坚强毅力,硬是将场面生生的给撑了下来。 随后,他就将一切交给了董璜,让华雄辅佐于他。 为了能够更牢固的使三军不要出现动乱,他还招了他的弟弟董旻前来。 想来董旻不日就会抵达冀县。 而董卓下了高台,返回了自己的居所之后,就立刻如同虚脱了一样的躺在床上,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一次他真的是耗费掉了自己全部的体力,估计正经得修养一阵儿。 不过这一次,他的体力耗费的却也值得。 问题的关键,不仅仅是他安顿了他手下的三军将士,各方的探子对于董卓这次校场练兵也都探查到了,特别是马腾和韩遂那边。 马腾和韩遂现在之所以赶在冀县周边屯兵,时刻观察局势,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董卓目前身患重病。 西凉军和并州军势同水火,他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三军的消息传到他们那里之后,马腾和韩遂的心不由犹豫了,若是董卓真的恢复了健康,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董卓方面也暗中向马腾和韩遂派出了使者,有意与他们暂时议和。 他们也并没有过多的野心,只是想割据西北,纵观天下。 若是董卓能够从凉州撤出去,他们也倒是省心了,故而这场议和,其实对他们也是有利的。 于是,马腾和韩遂借坡下驴,答应了议和之事。 叛军方面与董卓暗中达成了议和条件,就可以使西凉军抽出手来,顾及朝廷方面的事了。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主将的志气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在凉州的所作所为,自然逃不出校事府的情报网,更加瞒不过刘俭、贾诩和荀彧等人。 在得知了董卓的消息之后,贾诩当即就断定,董卓的身体一定是有重大疾病,不然他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别人或许想不明白董卓,但贾诩对他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 贾诩对刘俭和荀彧解释,依照董卓的心性,董卓若是没病,他反倒是会装病,然后借着装病的时机暗中用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才是董卓的行事风格。 听了贾诩的话,刘俭心中了然,若是换成自己,想来所行之事也一定是与董卓相同的吧。 随后,刘俭又再度与贾诩和荀彧商议眼下的情况。 就在众人商议应该怎么针对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校事府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袁绍正在暗中整点兵将,他一面从洛河南岸迁移至了洛河的北岸并缓缓西向,开始往雒阳之西的方向移动…… 贾诩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袁绍的企图。 袁绍是想鼓足全力,让自己的兵马先行占据函谷关,然后切断雒阳与长安的联系,不让刘俭抢他一步先进入关中,然后就与借着函谷关的地域之险与刘俭对峙。 说白了,孙坚现在战死了,袁绍有点不敢直接与刘俭正面相抗,虽然袁绍也拥有足够多的兵力,但是战死了大将孙坚,对他的士气影响确实非常的大。 所以,袁绍就想先占据函谷关,然后从东西分进,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然后,袁绍再与朝廷那边的王允、杨彪沟通,与他们里应外合,结合天下望族公卿的力量,共同抵制刘俭。 从政治上和军事上双重来抵御刘德然。 但是有贾诩和荀彧在此,袁绍的战略意图自然就会被他们轻易的识破。 当下就听荀彧对刘俭说道: “明公起河北之众,与袁绍以及朝廷决胜负,当务之急是不可让袁绍与朝廷内的人勾连,再根据贾文和之计,慢慢的分化西凉军诸部,最终缓缓使朝廷归于主公的掌控之中。” “今袁绍欲与朝廷内的人彼此勾连,占据函谷关,切断主公西进之路,却是万不可使其得逞。” “袁绍之举符合局势,但却犯了兵家大忌,他若是鼓足全力,屯兵于洛河与我军对峙,主公或许对他尚忌惮三分。” “如今,他却分兵西向,奔往函谷关,正是毕其功于一役将其大败之时,此等良机,主公不可错过。” “如今主公已在司州平定李响,尽得庶民之心,若是能够再战败袁绍,则可使司州和关中那些支持袁绍的高门望族皆心生敬畏,不敢倾尽全力支持袁绍,毕竟他们也要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 贾诩也对荀彧的策略表示赞同。 刘俭听了两大谋臣的话,当即说道:“文若真吾智囊也,吾有文若在,何愁朝廷诸事不定?” …… 此时时节已经入秋,天气已经渐渐寒凉。 九月二十日,袁绍以蔡瑁为大都督,黄祖为副都督,逄纪和蒯良为军师,在洛河以北的阵地继续与刘俭的大军对峙。 而他本人则是率领三万精兵,向着长安方面的函谷关而去。 袁绍想要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火速拿下函谷关,让刘俭没有办法日后对他形成钳齿,同时断绝刘俭西向长安之路。 毕竟,函谷关是八百里秦川的东大门啊。 袁绍本来以为自己这么安排属于天衣无缝,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俭方面有荀彧和贾诩两大高人在背后指点于他。 刘俭这边也火速去函谷关那边截杀袁绍。 而且,这次是他亲自率领兵马。 刘俭率领四员大将,分别是颜良,文丑,徐晃,徐荣。 四名大将分别替刘俭领一支劲旅,兵分五路,从五个方面向袁绍派往函谷关的部队进行突击。 双方的兵马,在距离函谷关以东七十里的弄山平原脚下展开了激烈的会战。 袁绍派出的乃是一支偏师,而刘俭去截杀袁绍的兵马也是一支偏师,双方人数按道理是对等的,不过在战力上,刘俭是处于优势的。 袁绍的兵马虽然覆甲率也非常的高,但跟河北军的士兵的覆甲率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而且,南军和北方兵士的战力以及他们手中的兵器也有一定的区别。 现在的河北可是大汉的产铁要地,同时也是兵器和甲胄冶炼的重要加工地域。 总体来说都是北方军士的各方面要占些优势。 当然,这些方面的差距勉强还都能克服,但南方军队与北方军是最大的一点差距,就是战马。 袁绍虽然占据荆州,豫州之地,人口稠密,兵多将广,但是他的军队却有一个非常大的不足。 这个不足并不是靠汝南袁氏的能量就能彻底解决的。 那就是袁绍的战马数量以及战马质量,远远的不及北方的刘俭。 地利所形成的天然差距,绝非四世三公之门所能改变的。 袁绍麾下,虽然也有很多南方的骑兵,但是南方的骑兵所骑乘的战马素质与北方相比,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而刘俭河北战马的雄壮以及数量远远超过南方的战马。 特别是双方交战的地点是在一处平原上,骑兵显得更是重要。 而在平原上的交锋,两支军队所拥有的骑兵数量,还有骑兵的素质,自然都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双方在平原上正面相交,随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袁绍的荆州大军也是操练了好几年了,而且这些年在荆州境内也有不少的贼寇与之交过手。 在战术方面,袁绍的军队可绝非等闲,非常的厉害,特别是南兵善用弓弩。 但很可惜,南方的军队的弓弩战阵在平原之战上却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反倒是很容易被对方的战马军队切割成数段,导致阵型大乱。 而刘俭麾下四员大将颜良、文丑、徐荣、徐晃则各自率领着精锐骑兵,从东南、西、西北、南四个方向呈现蛟龙剿杀式的手段,在袁绍军中往来纵横。 袁绍见刘俭的骑兵如此嚣张,勃然大怒。 在他看来,南军正面与刘俭交锋,虽然不能取得全胜,但也不至于让对方一触即溃。 可事实上,河北的骑兵实在是太厉害了! 特别是这四名率领骑兵的北地将领,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徐荣、徐晃皆是长于军略战阵。 而颜良文丑率领的骑兵如两队杀神,这两个人都是长于率兵突袭的猛将! 他们两个骑兵所到的地方,皆是三军辟易,势不可当。 他的骑兵在袁绍的军阵中往来冲突了三个来回,竟然根本没有人可以挡住他们。 袁绍看到这一点之后,顿时大怒。 他手持长剑,亲自来到阵前,鼓舞三军士气。 荆州战将霍笃急忙劝袁绍不可轻身犯险,但是却被袁绍一把推开。 霍笃道:“主公,敌军的骑兵攻势凶猛,不但往来奔驰,还善于长弓飞射,主公在阵前恐遭流矢暗算,还请暂时躲到车内,以防不测!” 此时此刻,不光是霍笃相劝袁绍,其他的南方将领也都纷纷站了出来,劝谏袁绍赶紧躲到车内。 袁绍愤怒的对诸将说道:“大丈夫当阵前斗死,岂可入车内以望活乎?” 袁绍这番话极为鼓舞三军将士的士气,很快便有各部军校向着下面传达袁绍的战意。 南军将士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即是士气大振! 虽然河北军的骑兵冲击力实在是强悍,但是南军的士兵也因此为袁绍的鼓舞而愿意死战到底。 南军的士气一上来,也是给河北的骑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障碍。 毕竟冲击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兵,这个代价对于骑兵队伍来说也是很大的。 眼看着骑兵冲阵就要冲不动了,刘俭手下的校尉赵叡随即向刘俭请命,让步兵军团也是一拥而上,配合前面的骑兵与袁绍军展开死战。 赵叡的军事主张其实并没有错,但是刘俭觉得这并不是最佳的时机! 因为颜良、文丑、徐晃、徐荣的骑兵虽然将袁绍的军队冲乱,但是还没有达到使对方完全割裂、完全混乱的地步。 这个时候,若是让己方的步兵全面进入了战争中,那骑兵就只能是停止冲锋冲阵了,而接下来就是双方步兵在平原上的一场血战。 虽然这也是一种正常的战争手段,但是刘俭觉得这样达不到最好的战争效果,而且也对步兵军团的损伤很大,况且骑兵的冲锋没有发挥出最佳的效果,刘俭心中也非常的不甘。 很快,前线的斥候就将袁绍在阵前不躲入车内,亲犯险地与三军共存亡与河北军死斗的消息传了回来。 刘俭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不但没有气馁,反倒是精神一振。 他满意的点点头道:“袁绍也不愧是我的一个好对手,果然不同于寻常人也!” “他既然敢阵前死斗,不惧箭矢,刘某人又岂能输给他?” 随后,便见刘俭冲着手下的人一挥手道:“拿鼓槌来!” 早有人将两柄鼓槌给刘俭递送了过来,刘俭当即持着鼓槌催促擂鼓的战车来到阵前,他亲自跨上了战车,将身上的罩服扔在了一旁的随身侍卫手中。 紧跟在刘俭身边的夏侯兰见刘俭做出这种动作,急忙说道:“擂鼓之事,岂能是大将军亲自为之?” “末吏不才,愿意代替大将军擂鼓,以振三军士气。” 刘俭当即表示拒绝。 “袁本初四世三公,高门望族子弟,尚不惧箭矢刀斧,亲临阵前,以振三军士气。” “某乃幽州边郡子弟出身,难道在这战场之上的胆气还不及袁绍乎?” 说到这儿,便见刘俭手持鼓槌,大声喝道:“吾亲自擂鼓,振三军士气,望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不胜,吾便擂鼓不停,累死在这里亦可也!” 说罢,便见刘俭高举双手,用鼓槌重重的敲打着面前的战鼓,一刻不停。 袁绍亲临阵前,大幅度的鼓舞了袁军的士气, 但是刘俭亦是在阵前亲自擂鼓,大幅度的鼓舞了己方河北军的士气。 两军主将在阵前如此拼命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前军征战将士们的耳朵中。 别人且不说,颜良和文丑两个人一听到刘俭在阵前亲自擂鼓,还扬言不破敌军自己就不下战场的消息后,心中既感到振奋,同时又感到羞愧。 文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即转身对着跟随他一同奔驰的骑兵们喊道: “文某追随大将军,久经沙场,大将军乃是天下第一雄主,如今让这雄主在阵前为我等擂鼓助阵,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无法突破敌阵,无法完成任务吗?!身为大将,这真是我莫大的耻辱。” “诸位将士,文某今日当着你们的面立下重誓,今日若是不破袁绍,文某必自尽于这沙场之上,绝不生还!” “愿随文将军为大将军效死力,不胜不还!” “愿随文将军为大将军效死力,不胜不还!” 所有的骑兵皆是高声呼喝,一个劲儿的响应。 文丑这面是这样,颜良、徐荣、徐晃那边也是这样! 很快就见前方在袁绍阵中往来冲杀的河北骑兵,一个个都是改头换面,气势如虹,拼死纵马向前冲,他们不顾生命,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个劲儿的猛烈冲杀,口中高呼着:“誓要与南军决一死战!” 如果说一开始的河北军骑兵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在南军的阵营中往来冲击,那现在的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荣耀还有尊严而与袁绍军拼死一战。 河北军的士气上来了,南军的压力顿时就大了! 他们没有想到,河北军的骑兵居然如此不顾性命,舍生忘死的使劲儿冲他们的阵。 哪怕是南军的弓弩手拼命的向他们射箭,也阻挡不了这些骑兵奔驰的脚步。 在河北骑兵如此强烈的冲势之下,袁绍军的整个阵势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们即使受到了袁绍的鼓舞,但面对如此凶悍的骑兵也根本无法阻挡,整个阵势终于开始出现了溃散的事态。 现在这种事态下,即使袁绍在阵前舍身忘死的指挥,也维持不住了,因为论及舍生忘死,刘俭现在的行为并不比袁绍差。 很快,南军的阵势就出现了愈发混乱迹象,而河北骑兵开始向回冲杀,河北的步兵阵营则在夏侯兰的聚众号令下开着袁绍军进行碾压式的攻击。 赵叡、蒋义渠、吕威璜等步兵校尉和司马,也是在刘俭的带动鼓舞下,舍身忘死的指挥士兵们向着袁绍的阵营中冲过去。 一时之间,弓弩箭支漫天飞舞,兵器交际的响声震天彻底。 面对河北军的这种攻势,南军的溃败之势终显,很多士卒开始慌乱了。 而颜良、文丑等骑兵队伍在撤回自己的后阵后并未歇着,他们的骑兵立刻又从侧翼包抄了过去,在两军交战主阵的周围四处游击,从主阵向外逃窜的袁绍士兵被他们在侧翼掩杀。 在这种形势之下,袁绍别说打赢河北军了,就是自身的安危,现在都成了问题。 南军的军队在主阵中只是勉强支撑,但是现在大阵周边的骑兵骚扰屠杀,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若是袁绍也从大阵中向外冲突,势必会得到河北骑兵的追击和截杀,袁绍的安危堪忧。 但就算有隐患,对于袁绍来说,他现在也不得不跑。 袁绍手下的校尉周泰急忙奔到了袁绍的身边,他一把将袁绍拉到了自己的战马之上,并高声喝道:“主公,末吏保护你冲出去。” 袁绍此时尚未接受自己的失败,他一个劲儿的拍打着周泰的肩膀,高声呵斥道:“我不走,我要与三军将士共存亡,你放我下来,伱若不遵军令,休怪袁某以军令惩处于你!” 但是在这种形势下,周泰怎么可能放袁绍下来呢? 他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救下袁绍的性命,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至于主公日后责不责罚他,这都是次要的了。 于是,便见周泰拼命的打马,带着袁绍向大阵侧翼冲去。 但是此时,游荡在阵外的徐晃和颜良的骑兵,也盯上了周泰所部! 他们的兵马一冲出来,就立刻遭到了骑兵的攻杀。 按照道理来说,换成别人,或许早就束手就擒了。 但是周泰着实悍勇! 他率兵保护着袁绍,面对颜良和徐晃的追击,也丝毫不惧! 他亲自保护着袁绍,任凭身上受到多少刀伤和箭伤,也毫不畏惧,毫不退缩! 他凭借着他的悍勇,竟然愣生生的保卫着袁绍杀出了重围! 尽管,周泰也因此身受重伤!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 就是逼你自断双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周泰保护着袁绍在河北骑兵阵营中往来冲杀,他的浑身都是汗水。 现在的周泰身上已经连中了四矛,还受了五处刀伤,虽然这些伤口都没有打中他的要害,不过却也让他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而周泰也确实非常悍勇,即使受到了如此的重伤,也依旧不惧,他保护着袁绍,在阵中拼死搏杀,誓要带着袁绍冲出这个包围网去。 颜良和徐晃的军队在侧面不断的诛杀着周泰身边的士卒,不过即使诛杀了周泰身边的多名护卫军,还是会从主阵中不断的冲出袁军的士兵来拱卫周泰和袁绍,帮助他们逃跑。 最终,袁绍还是在身负重伤的周泰的保卫下逃了出去。 不过这场仗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场空前的失败。 先前折损孙坚,袁绍心中还觉得是孙坚一时大意,让刘俭钻了空子。 现在他才明白,河北军的战力实在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太多了。 刘俭得胜之后,也并没有沾沾自喜。 他在将袁绍驱逐了之后,正式派兵前往函谷关。 先前是袁绍想要拿下函谷关,占据地利上的优势。 但是现在袁绍已经是没有能力继续驱兵去函谷关了,他只能率兵返回洛水的北岸驻扎,与刘俭军再度成对峙之势。 袁绍既然已经没有能力拿下函谷关了,那刘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良机。 函谷关事关司州与雍州之间的接洽之地,是一处进入雒阳的必经要路。 而且若是能驻守在此关,也可以将东面的军队彻底挡在秦川之外,利用函谷之险使关中平原成为属于他刘俭自己的封锁要地。 目前函谷关这处要地掌握在董卓手下的大将李傕手中,但是现在李傕的主力兵马都在雍州平定叛军之乱,暂时无暇顾及函关。 故而函谷关内的守军数量目前是比较少的。 这也就给了刘俭一个良机。 刘俭与袁绍发生战事的消息自然也很快的传到了函谷关那边,不过双方这次爆发的是一场规模比较大的会战,所以函谷的守将令狐错觉得这不过是袁绍与刘俭为了争夺司州的战事,并不会涉及到函谷关,所以没有及时向李傕进行禀报。 也正是因为如此,故刘俭在击败袁绍后不到两个时辰内,就立刻命颜良、文丑为前部先锋,指挥赵叡、吕威璜等人率领的步兵向着函谷关方向大举进发。 而后方的荀彧,计算时间,也已经按时派人将投石车和冲车,云梯等攻城之物运到了阵前。 突如其来的针对攻城战在关中与司州之间的这座重关下打响了。 由于函谷关没有重兵把守。,河北军几乎是迅风扫秋叶之势,就将函谷关打下来了。 而很快,函谷关的守将令狐措也被文丑派人押解到了正向函谷关赶来的刘俭的面前。 令狐错是李傕麾下的猛将,身上有着西凉人不惧死的豪勇胆气,见了刘俭之后,他不但没有求饶,反倒是破口大骂,拒不投降。 刘俭也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命令手下人将令狐错的首级斩下。 最后,刘俭就彻彻底底的接手了函谷关,他派徐晃率领重兵在函谷关驻守。 如此一来,关中之地和司州之地的咽喉要道就被刘俭彻底的掌控了。 不过,刘俭攻打袁绍虽然是名正言顺,但函谷关目前依旧掌控在朝廷的手中,挥大军就把函谷关打下,此举是不是未免有些轻率呢? 针对这一点,刘俭其实在事前早就做好了筹谋。 拿下函谷关后,他一面命人将令狐错的首级送往朝廷,一面开始在函谷关清点李傕和郭汜所抢劫的民间财货以及粮草数量。 根据贾诩对刘俭的描述,李傕和郭汜这两个人的贪婪程度是非常高的,即使是在西凉军中,他们两个人也是数一数二的贪婪和残暴。 而函谷关是远离长安,接近司州,现属于李傕和郭汜的驻兵要地。 依照贾诩的推断,李傕和郭汜在民间所劫持的大量财富以及粮食,一定都藏在函谷关内。 冲入了函谷关之后,刘俭立刻派人清点函谷关的粮秣,并根据函谷关内原有的关内粮草与财货进行对比。 这样一来,多出来的粮食就可以知道是李傕和郭汜所劫掠的私货了。 虽然刘俭方面知道这次一定能够查出李傕和郭汜在民间所藏匿的财货和粮食,但是当真正的数量清点出来之后,河北军诸人还是大吃一惊。 财货之巨且不说了,光是清点出来的粮草就够五万大军两年的用度。 而且李傕和郭汜在函谷关长兵的时间并没有多长,足见这是他们短时间所积累的。 先前所劫掠的巨大财货和粮食不知道被他们挥霍到哪里去了,或是已经在别的地方暗中隐藏。 但是,光凭函谷关内现在所囤积的这些粮草,就足以让这两个人百口莫辩。 刘俭当即命人将函谷关内实际应有粮草的数量表册,还有他们查抄出来多余的财货粮草,写成奏折,命人急忙转送长安,禀报了尚书台。 当然,为了能够彻底坐实这两个人的罪证,刘俭还将这个消息散布了出去。 他让校事府在司州与关中境内广为传播此事,彻底坐实李傕和郭汜两个人的罪名。 刘俭的奏疏抵达了长安之后,立刻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李傕和郭汜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劫掠普通老百姓的钱粮财货如此之多,那可想而知,他们在劫掠这些财货的时候,对普通的平民进行了何等有大规模的屠杀! 真是其罪当诛! 而且,刘俭在奏疏之中,将自己攻下函谷关的事也是说的冠冕堂皇。 他是在接到了地方郡县举报之后,方才率兵杀入函谷关的,为的就是搜寻李傕和郭汜搜刮民间财富,储备存粮,意图谋反的证据。 …… 司徒府中。 “李傕,郭汜……这两个废物,当真是坏了我的大事。” 王允重重的拍打着桌,满面怒气的吼道。 身旁的其他望族公卿看到王允这样一副表情,随即心中有些诧然。 毕竟,他们原先从来没有看到王允是这个样子的。 也不怪王允发这么大的脾气,毕竟李傕和郭汜这次惹的事儿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也把朝廷和他们望族公卿都牵扯到其中,令他们无法在政治上正面回击刘俭。 本来,现在朝廷方面就在和刘俭进行政治上的对抗,朝廷抓住刘俭不遵朝廷之令,擅自进兵到司州,对他进行名誉抹黑。 可偏偏刘俭将司州的叛军贼首李响给押解到了长安,使得天下人对于刘俭进入司州平叛的能力有着非常肯定的认识。 现在在很多人看来,若是刘俭不进入司州稳定粮价,平定李响的判乱,司州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是大乱了,甚至都有可能从朝廷的手中直接脱离出去,成为叛军的根据地。 在这件事上,朝廷和刘俭方面一直互相拉扯着政治舆论,彼此之间互不相让…… 如今刘俭骤然拿下了函谷关,在军事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令朝廷非常的忧心。 而朝廷方面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刘俭私自攻打函谷关,指责刘俭的行为,甚至可以将他推上叛逆的一面。 但问题是,刘俭现在利用函谷关内李傕和郭汜所积累的钱财和粮食做文章,他攻下函谷关,不但没有任何政治上的失误,不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损伤,反倒是因为他揭发了李傕和郭汜的行为,而成为了关中与司州之地人们心中的英雄。 而朝廷还有以王允、杨彪等为首的望族公卿,如今反倒成了众矢之的,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王允这段时间一直在派人去招揽吕布和张辽,却没有得到回应,不论他这边做出什么样的承诺,给予对方多少好处,对方就是不给予肯定的答复。 直到朝廷方面得知了董卓病体已经接近痊愈,并在校场操练这三军,王允和杨彪的心如坠冰窖。 若这件事情果然属实,那指望着吕布和张辽在短期内来投奔他们,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是王允依旧没有放弃,他还是不断的派人去招揽吕布。 只是此事成功与否,他已经不抱太大的期望,至少在目前是这样的。 以吕布和张辽为首的并州一系短时间不能来投,那王允他们这边就没有多少可以用的兵马。 唯有李傕和郭汜现在名义上还属于朝廷,虽然他们并不直接受制于王允和杨彪,但至少他们还是为朝廷效力的。 但是现在这两个混蛋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将他们自己置于众矢之的。 刘俭现在攻下了函谷关后,掌握了足够治他们罪的证据,朝廷方面若是不对这两个人作出处置,在天下人面前只怕是不能交代。 而且刘俭的用心非常歹毒,李傕和郭汜劫持民间的财货和粮食。 刘俭的奏疏上所写的是:这两个人要凭借财富和粮食拥兵自重,反叛朝廷。 什么事若是一旦扯上谋反,那就不好解决了。 特别是以朝廷的角度来说,这事更是敏感。 而且,刘俭这次真是下了苦功,用了心思,他不但查出了李傕和郭汜在函谷关的屯粮之所,就连两个人在关中其他的地方所囤的财货和粮食的地点,他也能够大致提供出来。 根据这些所提供的地点,刘俭奏疏于朝廷,说是李傕和郭汜将这些物资分散在关中各地,摆明了就是要响应地方的叛军,随时起事造反推翻朝廷。 这是赤裸裸的谋反行径,请朝廷明察! 若是有人挡着此事,那就定然居心不良,也是和叛贼为伍! 但李傕和郭汜到底有没有反心,王允心中是最清楚的。 你说这两个人是好人吗?他们肯定不是好人,你说这两个人贪婪吗?他们肯定是贪婪凶残,但是你说这两个人想要谋反朝廷,那可能吗?王允敢拍着胸脯说:“现在肯定不可能。” 既然他们没有想要推翻朝廷的心思,那他们抢劫这么多的粮草和物资是做什么用的? 只能说这两个人就是太贪了! 他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们就是单纯的想抢,单纯的想懂中饱私囊,单纯的想要壮大自己的军队!但是他们绝对没有反叛朝廷的意图,至少现在没有。 但是他们的行为已经被刘俭和反叛扯上的关系,特别是现在,本来就是一个各地都用蜂拥反叛的敏感时期,这种事刘俭既然提出来了,那朝廷方面就一定要有动作,不然连锁反应很大。 所以说,王允才使劲儿的大骂李傕和郭汜。 “诸位,眼下的情形应怎么办?难道说真的要让老夫治等人李傕和郭汜的罪不成?” 司空淳于嘉急忙说道:“不行,咱们现在手中没有多少兵力,吕布、张辽也没有来投,南北军基本全被董卓掌控着,大部分还都带到了凉州,眼下能够作为京师外围援助的只有李傕和郭汜两个人的兵马,纵然他们对朝廷多少有些疑心,但是至少现在他们是朝廷的人!朝廷需要用他们的兵力抵挡住关东诸僚对朝廷的觊觎。” 赵岐叹道:“司空之言甚是,李傕和郭汜目前对朝廷确实有用,大朝廷若是不对他们做出惩罚,恐怕是难服天下人心。” 杨彪叹道:“是啊,如今这两个人想要就地谋反的证据都被刘俭给坐实了,朝廷若是连一点儿态度都不给,那回头传到天下,岂不是鼓励天下之人皆可随意增兵,随意屯粮,随意扩充武装,朝廷都不闻不问吗?” “这是刘德然在逼迫我们自断双臂啊!” 王允恼羞成怒的说道:“要不然老夫说这两个凉州狗真是废物,居然被刘德然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死都不冤!” 淳于嘉道:“刘德然真是好一招赤裸裸的阳谋,现在让朝廷进退两难,若是真的下旨治了这两个贼的罪,或是夺了他们手中的兵权,谁知道这两个凉州匹夫会做出什么?万一他们再反了……眼下朝廷城中根本就没有多少兵马,那一切就都完了。” 王允听到这儿,不由头痛的揉了揉眉毛。 “李傕和郭汜绝不能将他们逼到跟朝廷对立的面上……” 杨彪说道:“如果我们写密信给李、郭,让他们两个上奏朝廷,表明忠心,同时陈明这些屯集在函谷关还有关中各地的粮草和财物,是为了给朝廷组建军队之用,让他们两个人主动放弃这些物资,将这些物资全部给朝廷用以建军,如此就可以免除他们的罪责,也不至于是朝廷的声名尽堕。” 王允听到这儿,重重的一拍手,道:“此法甚妙,就这么办!老夫亲自给李傕写密信!” …… …… 但是,就在以王允为首的这些望族公卿想要给李傕和郭汜写密信,让他们两个人主动献出所有囤积的财货向朝廷表忠心之时,以荀攸、马日磾、刘表、董昭、张既等为首的清流一派也聚集在马日磾的府中,针对这件事探讨着…… 马日磾毕竟也是关西的著名人物,对于王允等人的心思,他也猜得透。 他说道:“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一定是王允会暗中派人通知李傕和郭汜,让他们主动放弃粮草和财货,这样既给了朝廷一个台阶下,也能够保全他们的声名。” 但是这话一说完,却见张既笑了。 “马公此言甚是,王允的想法一定是这样,但是依照张某对李、郭二人的了解,只怕他们两个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些好不容易抢夺而来的财货辎重的,即使是不要声名,不要将军之位,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 “这就是凉州人和中原人不同的地方,王允一厢情愿的让他们献出他们已经到手的东西,哈哈,怕是万万不可能的。” “咱们静看好戏就是了。”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 坐山观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论及在天下诸望族以及天下诸豪强中的影响,还有势力的范围,朝廷之中的望族公卿这些人,确实是在天下间占据了最大头。 与这些人的实力相比,以荀攸、刘表等为首的清流确实是差了不少,不过,这些清流士人大多苦读,颇有见地,在智谋方面却并不差于望族公卿阶段。 清流一系的首领荀攸等人在计谋上更是远胜于王允等人。 在这方面,他们的猜测基本上很正确,至少比王允他们那些人要看的远,猜的远多了。 …… 李傕和郭汜如今正在关中境内的右扶风平乱,他们昨日刚刚又打败了一支叛军,斩首五千,而且又借着平定这支叛决的机会,在关中境内大肆搜刮。 而他们所杀的这五千首级之中,有两千首级以上其实是用普通黎庶平民的首级来凑成的。 也就是在李傕郭汜势如破竹的时候,王允那边的书信就暗中抵达了李傕的手中。 按道理来说,以王允今时今日的地位,亲自给李傕写了一封信,算是给了李傕天大的颜面。 但是李傕并不把王允的信当成一回事。 毕竟出身西凉的人在想法上和中原人都不一样,对于攀附高门望族这种事儿,西凉人并不屑于干。 李傕慢悠悠的读完了王允的信,随后当着郭汜的面将信递了过去,然后随手操起手中的短刀,割着他面前一直正在烧烤的羊。 郭汜拿起那份卷帛,也细细的看了起来,但是他看了没有两行,就将那份绢帛团在手里揉吧揉吧,扔到了对面的火堆之中。 “王允当真是好笑!居然要咱们兄弟交出手中所有的财货与粮食献给朝廷,然后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还说什么会替我们求情,不让朝廷方面因此降罪于我们,我们有什么罪啊?” “我们兄弟为了大汉朝,兢兢业业征战于关中之内,三军将士浴血拼杀,方才保得住王允,还有京中那个皇帝如今的地位。” “那老匹夫现在居然让咱们交这些年来之所得,尽皆交出去给朝廷建军?他怎么不把他太原王氏所有的家业祖产变卖给朝廷扩军用?” 李傕大口的撕咬着羊肉,冷笑着说道:“这就是中原人的秉性!一旦发生了什么事,首先要牺牲的就是我们这些西凉人,而他们所谓的理由也不过是什么,为了维护正统,为了维护当朝天子,为了维护天下局势。” “但是,他们这些名门正统之人,到底为了这个天下做过什么?他们肯牺牲自己的利益去维护这个天下,维护这个皇帝吗?” “我呸!” 郭汜眯起了眼睛,他缓缓的站起身,不过走道有点向左边栽,很显然,是当初黄忠一箭射中他的脚趾所造成的旧伤。 “稚然,那依照你的意思,咱们这次就不听那王允的话?” “呵呵,郭兄,若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那你尽可把你那一半送到长安,交给天子,看看天子会不会对你这番献上有所感激。” 郭汜听了李傕的话,脸色红了一红。 “嗨,你这叫什么话!咱们兄弟当共同进退,岂能由我一个人向长安献上所得而你不动的道理?再说了,我也舍不得呀。” “王允老匹夫动动嘴皮子,就想将咱们这些年的所得交纳上去,呸,妄想!朝廷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刘俭已经拿下了函武关!随时他都能派兵兵向长安,王允敢在这个时候对我们动手吗?他就不怕我们将朝廷给颠覆了?” 李傕哈哈大笑:“正是如此!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 王允的信送到李傕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李傕和郭汜依然是自顾自的在地方平叛,对于朝廷方面的要求,根本就没有一点回忆,对于王允的私下信件甚至是不予理会。 他们两个人的态度行为,可以说是正好戳中了朝中望族公亲们的痛处。 身为并州人的王允见李傕和郭汜如此不将他放在眼中,当即拍案起身大骂,恨不得将这两个西凉贼子平吞。 但是大骂归大骂,王允现在也知道不能对他们两个动手,不然朝廷将彻底失去了屏障。 无奈之下,朝中公亲们又开始针对这次事件进行了一次商议。 最终,颍川名门出身的韩融给王允,杨彪出了一个主意。 这是一个最后的主意。 “只是如今之事,对朝廷大为不利,袁绍上一次没有拿下函谷关,如今已经被刘俭挡在了东面,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彻底的倾向于袁绍,而不能行使平衡之责,袁本初身为四世三公之主,如今虽然势力广大,但在政治以及地方利益上与我等公卿和天下望族还是在一条船上的……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让袁绍入京主政了。” 王允听到这儿的时候没有说话。 其实在某种政治利益上,朝中的公卿领袖们和袁绍确实一直都是相同的,但是袁绍很多悖逆的行为令天子感到不悦,所以,针对袁氏这巨大的地方势力,朝中公卿的态度,一直都是用他来制衡刘俭。 就算是让袁绍入朝,王允的态度也是希望袁绍能跟跟刘俭拼的两败俱伤,最后再想办法给刘俭赶走,然后再让袁绍进入京城。 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让袁绍直接进入了京城,那么,以袁绍目前的势力和政治影响力,王允等人以后一定要以袁绍马首是瞻。 虽然袁绍这些年屡屡做错事,被刘俭设计逼的他天下楷模的头衔已经渐渐被剥离,但是他毫无疑问依旧是南方的霸主,手下精兵猛将无数。 他一旦入朝,主持朝政,那必然与董卓不一样,毕竟袁绍也是得到了南方广大望族世家的支持的,到时候王允他们自然就很难再跟袁绍分权了,最多只能给袁绍当小老弟。 眼看着王允抿着嘴不说话,很是不甘心的样子,杨彪在一旁劝解道:“子师啊,事到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了,李傕和郭汜这两个人乃是心胸狭隘的不学无术之人,他们根本看不出眼下的局势,我们根本不可能依仗这两个人的。” “而刘俭前番已经大胜了本初,其实我也不觉得这个时候让本初进京来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但是让本初进京,最多只不过是我们甘为附庸,将大权交予他,但是若是让刘俭进了京城,我们可就是彻底没有好日子过了。” “其实这些年来大家有目共睹,论推行新政的力度,刘俭比之于董卓可谓是不遑多让。” “如今我们鼓动天子废除了新政,刘俭心中必然深恨我们,他若是到了长安,与我们就是不死不休之势啊。” “所以这事情就看怎么比了,反正相比于说让本初进京城,总比要比让刘俭进入京城强百倍。” 王允听到这儿,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思考了好半天之后,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 王允联系李傕和郭汜并没有任何效果,而李傕和郭汜现在依旧是我行我素,在关中地区拼命的击杀叛贼,然后劫掠物资。 而李傕和郭汜的行为也算是彻底的惹恼了关中人! 原先他们的事情多少还被朝廷那边瞒着,倒也是不至于造成过大的舆论影响。 现在他们的行为已经被刘俭无情的掀开了,而且刘俭是非常不留情面的,他上奏朝廷,禀奏李傕和郭汜罪行的事件,在天下间传的沸沸扬扬。 而且这场舆论并没有减弱的事态,刘俭手下的校事府成员正极力的将这件事的影响在各州郡进行扩大。 现在民间有了一种很高的呼声,那就是要朝廷严厉惩处这两个为祸地方的西凉贼。 他们截杀普通百姓,囤积兵械粮草,妄自尊大。 几乎都能看出有反叛的意图了,但是朝廷方面却一直对他们不进行惩处,这算是什么? 难道朝廷中的官员和李傕和郭汜是有什么勾结吗? 难道李傕和郭汜在民间所劫掠的巨大财富,也是分配给朝廷中的那些高门望族吗? 一时间,各种舆论沸沸扬扬,而司州和雍州的豪门望族甚至都不敢跟朝廷中的公卿们有过多的接洽了。 先前刘俭打败了袁绍一阵,已经让司州和雍州的高门望族看到了刘俭的实力。 很多想要抵制新政,不想让刘俭进入长安的阀阅望族,现在都开始暗中的悄悄收手了。 他们先前还曾偷偷的联络朝廷中的公卿,暗中派人用粮草以及军械来支持袁绍。 但是现在他们都不敢行动,很多人甚至都收了手,还有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向刘俭献媚。 这就是硬实力的表现啊。 函谷关一战刘俭重创袁绍,让司州和关中很多势力开始认识到了他的实力。 就算是刘俭的新政对很多望族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但也总比将来被刘俭查出他们暗中反对他,直接给他们来个抄家灭族来的强啊。 在考虑利益之前,多少也要先考虑一下性命才是。 现在不论是军事方面,还是舆论方面,整个关中与司州的风向都在向着刘俭倾斜着。 朝廷方面至少目前没有能力能够解决李傕和郭汜这两个祸患。 眼看着舆论发展的越来越大,朝廷方面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暗中派人接洽袁绍。 现在的袁绍依旧是在屯兵洛水,他上一次失败之后就回到了洛水,在那里招兵买马,同时又从后方的荆州和豫州调遣援兵来支援。 另外,他还派人去江东。要求曹操立刻出兵北上支援他。 但是这些都只是后期的布置,现在的袁绍虽然有底蕴可以继续战争,但是前期的两场失败已经让他的军队丧失了锐气,即使能够重新招募人与刘俭交战。 但是现在的南军也已经没有什么过多的士气可以支撑他们与刘俭继续争雄了。 现在对于袁绍来说,还有一个事情比较关键。 那就是他没有足够的战马能够与刘俭继续争雄。 若是在他南方的地盘儿,在长江以南,到处都是山林,都是城池,都是河流,袁绍倒也不怕刘俭的骑兵能够对他的军队形成巨大的威胁。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关中之地到处都是平原战场,几乎都是骑兵能够掌握主动。 但是在骑兵方面,己方真的是太差了,完全没有能力与河北军争雄。 而关键的问题还是在战马上。 袁绍还是没有好的战马渠道能够购买优质的战马与刘俭争雄。 若是没有优质的战马配备给他的骑兵,他在关中平原的战场上与刘俭相争,就会一直处于弱势。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傕和郭汜的事件开始在整个司州以及雍州之地大为发酵。 袁绍方面也自然知道了这个消息。 而在长安方面,王允和杨彪同时派人给袁绍写的书信,希望能够迎接袁绍进入长安。 同时他们表示,袁绍进入长安后,他们就会共同推举袁绍为相国,让袁绍接替董卓的位置来主持朝政。 袁绍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志气和雄心又再次被点燃了。 若是能够进入长安,凭借朝廷与自己的兵力,就算是在平原之战上争不过刘俭,他相信以政治与军事的双重加成,防守还是能够做到的。 刘俭若是真的派兵拼了命的攻打长安,他袁绍就号召天下望族以朝廷的名义共同打压刘俭,无论如何也要尽全力将刘俭扳倒。 而且,袁绍突然也有了一个主意,若是能够进入长安的话,他就与王允等人联和暗中诛杀的李傕和郭汜,并收编了他们手中的西凉兵马。 西凉兵对于袁绍来说倒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李傕和郭汜手中有大量的西凉战马,可以供给袁绍配置军队。 只要能够用李傕和郭汜的战马给自己的骑兵配备上,再稍加操练,他相信,他就不会那么轻易在平原战场上让刘俭占据主动了。 所以,这次进兵长安,对袁绍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不论是他的军事实力,还是他的政治影响,都会达到顶峰,他甚至可以把袁家推上一个与皇权比肩的高度。 于是,袁绍就与王允等人暗中合谋,准备开始进兵长安。 但是现在函谷关被刘俭把持着,袁绍唯一能够进驻长安的办法,就是转从武关开始向长安进兵。 但事实上,这就是贾诩的策略之一,他一直在等待着通过李傕和郭汜将朝廷逼到边缘上,让朝廷在无可奈何之下向袁绍妥协,并将袁绍引入长安,利用袁绍的军力以及朝廷本身的政治力量,来打造一支属于天下望族的最高势力。 刘俭,当然是不可能给他们机会的。 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朝廷和袁绍这次的配合行动。 袁绍想要通过武关进驻到长安,刘俭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他也不用有多余的动作,因为自然有人不希望袁绍进入长安的。 刘俭要做的只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傕和郭汜,那对于他来说就够了。 坐山观虎斗,这就是战争的最高奥妙。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 李傕的使用方法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与王允等人暗中约定之后,便向着武关进兵了。 但是袁绍没有想到,刘俭什么事都能事先想到,而且还会暗中给他穿小鞋。 就在袁绍的兵马暗中从南阳通过武关的时候,李傕和郭汜在右扶风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至于这消息是怎么得到的,那就不必细说,反正刘俭有的是方法能够让他们得到这个消息。 李傕和郭汜虽然是凉州出身的人,且性格贪婪,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危机意识。 现在董卓生了大病,刚刚好转但也没有返回,凉州的主力兵马都被马腾和韩遂牵制在西北而不能动。 要是这个时候袁绍派兵进驻到了长安,李傕和郭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一点几乎就是不言而喻。 在得到了袁绍将要通过武官进入长安的消息之后,李傕和郭汜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们立刻集结了手下的数万兵马,暗中从右扶风向着武关道而去,要在袁绍进入长安之前将他击败截杀。 李傕和郭汜在战场上的能力是够的,但是在设计以及阴谋诡计,包括对大局观的筹谋上,他们跟中原家族中人还是差了不少。 他们以为袁绍根本算不到他们,会去截杀。 但是袁绍手下却有很多能人,各个比他们见多识广。 颍川荀氏的荀谌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向袁绍谏言说王允虽然是暗中与袁绍达成的协议,并派人通过武官将袁绍放进关中,但李傕和郭汜毕竟是在关中掌兵,武关方面或许会有他们的底细。 一旦事情败露,李傕和郭汜一定会从右扶风撤兵来攻打袁绍的。 袁绍心中像是明镜似的,他随即长了一个心眼儿,他在从武关向着长安的途中悄悄的设下埋伏,想来一个反击战,先将李傕和郭汜来攻他的兵马剿灭。 袁绍命令他手下的大将纪灵、周昂、李通三个人,在关中平原通往武关的道路上,埋伏了三支兵马,对李傕和郭汜进行伏击。 而李傕和郭汜,也是因为求生亲切,着急去攻打袁绍的兵马,故而这一路上都是加紧行军的,未曾过于仔细的探查。 而这也就给袁绍一个可乘之机。 公元196年秋,袁绍手下的大将纪灵,李通,周昂三人在武关北面的禹林埋伏了李傕和郭汜,将其兵马打的大败,并缴获了军械无数。 这一仗,袁绍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了。 先前在司州的两场战争,袁绍都输给了刘俭,遭到了惨败,特别是他手下中,连大将孙坚都战死了,可以说是非常的掉伤士气,导致兵无战心。 但是与李傕和郭汜的这一场仗,帮助袁绍找回了所有的尊严。 李傕和郭汜,在无奈之下,只能率败兵向着长安的方向飞速逃走。 但是,他们的败军却抵达不了长安了…… 在距离长安大概有百里的河县外,刘俭手下的使匈奴中郎将麹义和上党太守公孙瓒正率领着善于弓弩的西凉弓弩手和善于冲击的白马义从等待着他们。 此时,黑夜刚刚过去! 战马的马蹄子刨过草皮,黑褐的鬃在风里轻抚,马头打了一个喷嚏,蹄子焦躁的在地上践踏两下。 天光延绵照了过来。 一大群奔跑的青灰色身影正向着麴义和公孙瓒所在的地方汇集过来! 人群之中发出号令,所有的河北战士,皆是伸手握住了兵器的把手,环首刀一点点的从鞘里抽出,森寒在光里闪烁。 麴义望着远处数量颇多的西凉人,有些兴奋! 毕竟,他也是凉州人出身! 即使相隔甚远,他也能够感觉得到对方是善战之军, 下一秒,他牙关紧咬,双腿一夹马腹,披风扬起,手臂抬了起来,刀锋竖在风里,身下的战马缓缓朝着草坡迈动蹄子,再到加速俯冲起来,稍缓,刀光里划出一道弧形。 公孙瓒亦是紧随其后! 先是先登射手们的弓弩向着败退而来的李傕和郭汜铺天盖地射出。 接着就是白马义从与河北骑兵的并力冲锋! 迎面,骑马冲来的凉州人身影被斩飞出去,鲜血在半空倾洒,冲下来的骑士跨过尸体,速度再次加速。 “杀——”他口中竭尽最大的声音暴喝。 草丘上,白马义从的战士们呼啸嚎声,周围一道道枕戈待旦的身影冲进了光芒。 正在奔逃的西凉兵,反应过来下举起了兵器,想要摆开阵型,然而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转瞬间,两侧扑来的黑线逼近,凶狠的撞了进来,河北精良的兵械开始往来挥舞,受惊的战马凄厉长嘶,马背上的那些人努力稳住身形的时候,冰冷的兵器抹过了脖子,头颅、鲜血掀上了天空…….. 李傕和郭汜怒声吩咐着 马蹄疾驰,翻起泥泞。 轰隆隆的马蹄踏碎大地般的冲过来,呯呯呯的金鸣交击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在碰撞,鲜血飙射飞溅,有人惨叫倒下,战马倒下。 白马义从如同流星,顺着西凉军的侧翼冲刺,主攻对方的坐骑,锋利的兵器总是能够刮下一片片血肉,战马痛苦的嘶鸣乱叫,在原地蹦起来,马背上的身影被趁机挥来的刀锋带出血线,飙洒而出。 郭汜反手砍死了一名河北骑兵,他周围全是混乱厮杀奔走的身影,作为自己部队里经验丰富的战将,他知道碰到这些人意味什么。 无数喊杀声中,郭汜与几名冲过来的白马义从交手,杀了一个后,身下的马匹的左肋再次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兵器刺伤,他连忙朝自己人那边靠拢过去,一面挥舞兵器,一面高声喝道:“合拢!快快合拢!” 万人的突袭战场上,汹涌的呐喊声中,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引起手下人注意的也就附近几十人,然而靠过来终究是有些难的,稍有不慎,便被剁翻下马背,再算上对方蓄谋已久突然发难偷袭,具体人数不详,还有很多的西凉兵陷入被动里。 厮杀的外围,公孙瓒领着几名手下脱离了混乱的中心,他带头冲锋只是为了鼓舞士气,和作为一个方向的作用,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立在凉州人的刀刃下,他凶戾的目光望着战场中,鼓舞、呐喊集结的郭汜,然后挥了挥手。 “杀了他!”公孙瓒说。 随着他一声令下,便见一众来自幽州的豪杰齐齐向着郭汜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包括齐周、张南、鲜于银、程绪、严纲、公孙晃…… 冲出的脚步加快,大刀和长矛自手中扬起来,口中狂吼奋力劈砍斩杀,直接从外面撕开一道口子杀了进去,朝着不远正呼喊的郭汜逼近。 …… 马头兜兜转转,原地打转。 郭汜已经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刚刚拦上来的河北人的血。 他抹过血迹嘶吼,然而下一秒,就急忙头皮发麻的回身驾刀。 “呯”的一声巨响,一口刀重劈了上来,巨大的力道让他手腕发麻,差点栽下马背。 恍惚间,似乎能听到很多人在呼喊,“杀了他!”的暴喝,大刀劈断了马腿,血肉骨渣随着刀锋飞溅,战马凄厉长鸣一声,向前方一扑,轰然坠地。 郭汜立刻跳下了马背,随后便感到杀意袭来,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再次架刀,金鸣再响,手臂被震动的一瞬,一只大脚直直的踹在他的胸口,岔气的一瞬,郭汜的手松了下来,压在他刀锋上的大刀偏转,刀背嘭的一下砸在他的头顶。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模糊他的视线,周围混乱厮杀的人变得影影绰绰,渐渐看不清了。 跌跌撞撞几步后,身体终于向后一仰倒了下去,怀中藏的一袋麟趾金“哗”的一下洒入渗血的泥土里,他偏过头望着洒落的一片金黄,手臂无力的扫过,想去抓那些金饼…… 但最终,他的手指无力的在泥土中轻轻抓握颗粒。 不久之后,兵器的击打渐渐停了下来,草原秋日的风拂过这片土地,血腥味渐渐散开,无主的马匹甩着尾巴走在遍地的尸体当中,西凉兵有一些投降,有一些奔逃,而大部分都是战死。 李傕在几名幽州司马的共同押解下,来到了麴义和公孙瓒的面前。 他面貌依旧凶狠,满面都是血迹! 他愤怒地盯着公孙瓒和麴义,随即冲着他们怒喝道:“莫要耽误,快快杀了我!” 麴义冷然道:“既然同为凉州豪杰,那我就送你一个痛快!” 说罢,便见他抬起手中的长矛,就要向着李傕扎下去。 但却被公孙瓒伸手拦住。 “还是把他带回函谷关吧,当面交给主公处置,方才妥当,毕竟这人不是杀了,而是被生擒!” 麴义听了这番话之后,点了点头。 …… …… 随后,由麴义负责指挥手下的人马,在战场上清点兵器,然后收缴西凉军的兵械和战马! 而公孙瓒则是带领一部分人马,押解着这些俘虏返回函谷关。 函谷关此刻并不是只有徐晃在,刘俭和贾诩也已经暗中来到了关卡之中。 公孙瓒见了刘俭,表了功绩,随后就将李傕押解到了他的面前。 见到了李傕之后,刘俭并没有任何的奚落,他只是伸手吩咐夏侯兰道:“给他松绑。” 夏侯兰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犹豫。 刘俭见状笑道:“何必紧张,李将军纵然猛如熊虎,然有你和一众白毦锐士们在此,李将军又能奈吾何?” 夏侯兰听到这,顿时精神一震。 不错,李傕纵然是凉州猛将,但眼下也不过是落魄被擒之人,他又怎么可能是这一众白毦锐士的对手? 若是有自己一众人在此,还保不住刘俭的安全,那他们也通通别活算了。 想到这,夏侯兰不由暗道自己真是过于小心,随后便见他亲自走到了李傕的面前,解开了他手上的绳索。 李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随后瞪着大眼睛,看了刘俭一眼。 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刘俭身后站立的贾诩身上。 “文和,好久不见了,你现在真是厉害呀,在刘大将军麾下,可谓是壮志得酬啊。 贾诩很是郑重的向着李傕施了一礼,说道:“老朽当年在相国麾下之时,深得稚然敬重,稚然对老朽的恩情和情谊,老朽心中一直是记得的,今日肯随大将军来此,也是为了想见故人一面。” 李傕听到这儿,不由仰头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老家伙,还算伱有点儿良心,你们这次来是要做什么?劝我向你们投降归顺?”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 “李将军,刘某人也是边郡出身,不像中原人那一般藐视边郡武人,但是你想要投降到我的麾下却是不可能的,李将军可仔细的想想你的行事之风,可与我手下之人有一丝相近。” “你到我的麾下,日子久了,必然有所怨恨,而我也必然不能容忍你的行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其实李傕心底,还是渴望刘俭能够收降于他的,这样一来,他就有了一个活命的借口。 纵然是身为凉州的武人,常年征战于沙场,但谁又会想死呢?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这是天性。 但是刘俭如今却不肯收服于他,而李傕现在也好歹也是将军的身份了,再加上他常年在凉州边境舔刀子过活,一向以武勇自居,岂能向刘俭求饶? 想到这儿,就见李傕将头扬了一扬,硬是露出了一副大义凛然不惧死的神情,说道:“你这样倒是正合我意,呵呵。也好,看得出你确实是一个边俊男儿,知晓尊重咱们边郡武人,只是你既然没有要收降于我的意思,那还特意将某押解到此处?还不如在战场上就命令你的手下们一刀将我杀了。” 刘俭说道:“我命人将李将军押解至此,也不过是有一桩生意想跟李将军谈。” “当然了,李将军若是不应,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却少了一个为后人谋福和报仇的机会。” 李傕听到这儿,心中很是疑惑,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能让刘俭和自己谈生意呢? 李傕皱起了眉头问道:“大将军想要与我谈什么生意?” 刘俭认真的道:“李将军,你觉得今日之败,被我生擒,当中的罪魁祸首是何人?” 听到这儿,李傕不由啼笑皆非:“我的兵马乃是为你所败,我本人乃是被你手下的战将所擒,这罪魁祸首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李将军,你这话就错了,我与你无冤无仇,咱们两军只是在关中之地公平竞争,乃是战场之上的正面搏杀,今日用兵,我一无算计你之嫌,二无埋伏你之嫌,只是在听说了你与袁绍发生了交战之后,派兵过来截取战果,这难道也有错吗?若是换成你,你难道不会如此?” 李傕听到这儿,皱了皱眉,他认真的一想,还确实如刘俭所言。 他这次确实没有刻意埋伏自己,诸家在关中争夺长安,大家只是各凭本事行事。 若是换成自己在刘俭的位置上,听说两方军马交战,他做出的反应肯定比刘俭还要快,而且手段也一定比刘俭更加凶狠。 见李傕低着头不说话,刘俭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仔细想想,你是朝廷的将领,袁绍现在要入长安夺权,朝廷方面应该支持你们才对,但是如今袁绍能够轻易的从南阳通过武关去往长安,这原因是什么?想必你不会不明白吧?” 李傕不是完完全全的无谋之人,他虽然贪婪,但是在一些事情上他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当下便见他的双眸爆出了精光。 武关方面也有朝廷的兵马镇守,但是袁绍似乎并没有经过血战就通过了五关,进入关中平原,这当中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一定是朝廷那边尚书台下令放袁绍进入关中的! 而尚书台让袁绍进入关中的目的是什么?很明显,是要让袁绍进入长安主政,来取代他们西凉军在朝中的位置。 所以说这一次是袁绍和朝中公卿共同用计算计他和郭汜。 王允、杨彪甚至还可能是当朝天子,他们开门将虎狼引了进来。而且还想用这虎狼来对付他们西凉诸将。 如无意外,应是上一次王允派人让李傕将所有的财富和钱粮奉上而李傕不允,故使王允心中生出了仇恨。 若不是他们打开武官放袁绍进来,李傕自信,还真就未必能这么快的就兵败,而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刘俭生擒。 想到这儿,李傕换了一种心态,问道:“那以大将军之意,想要与李某谈一笔什么买卖?” 刘俭道:“自然就是谈关于怎么对付朝中诸獠还有袁绍的事情了。” 李傕听了精神一震:“某家还有机会能够对付他们?” 刘俭很是诚恳的摇了摇头。 “李将军,我不愿意骗你,你只怕是没有那一天了,今日你落到我的手里,必须要死,因为你与郭汜所行之事,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刘某身为大汉朝的守护之人,今日你落在我的手里,我若不杀你,必为天下万民所唾弃。” “但是你人虽死,却依旧有办法,帮助我对付王允,杨彪。” “就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李傕一听刘俭要杀自己,心中不由产生了悲凉之情,不过他很快就告诉自己,他堂堂西凉武人。纵横沙场多年,难道还怕死吗? 关键就是死,要死最有价值。 刘俭进入关中,与他们西凉军必然有一战,李傕死在他的手里,不算冤枉。 换言之,就算是刘俭死在他李傕的手里,也是正常事儿。 可恨的就是杨彪和王允等人,同为朝廷之臣,却在背后暗自下手坑害他们。 正如刘俭所说,若是自己不想王允他们报复一下,真是枉为大丈夫。 “你待如何!?” 刘俭认真道:“如今天下之人纷纷猜疑,李将军与郭汜在关中各地劫掠粮草,囤积财货,乃是为了谋反,李将军,你可敢认下这个罪过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 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李傕一听到这,顿时就急了。 不仅是着急,而且他觉得也有些好笑。 这个天底下没人好端端的就会认下自己是叛贼这种事儿,虽然他们西凉人不讲究什么死后名留青史,但是他凭什么要承认自己要反叛朝廷啊? 再说了,就算是他要反叛朝廷,他现在这不是还没反呢? 李傕脸色阴沉的望着刘俭道:“大将军觉得,某会不会答应此事?” 面对李傕这阴阳怪气的声调,刘俭并没有多言。 他只是说到:“等闲情况之下,正常人是绝对不会自认是叛贼的,但是我若能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呢?” “合适的理由?哈哈哈!” 李傕听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要杀我,然后还要让我自认反叛朝廷之罪,不但是性命,还有声名,皆要舍去,你已是断我生路!你还能给我一个什么理由?” 刘俭与身旁的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 贾诩遂冲着李傕拱了拱手。 “稚然,大将军不能留下伱的性命,此乃是立场所迫,无可奈何。” “但是大将军却可以替你报仇雪恨,同时给你的族中子弟留下一份前程。” “你今日虽死,但是你的后代却可以无忧。” “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你可想想,当今天下,除了以信誉称著于天下的我主之外,还有谁将来可以保你的后代无忧?” 李傕道:“难道董相国不能吗?” 贾诩叹道:“董相国重病在身,虽然前日疯传相国已经有所好转,但老朽觉得此中诸事皆有不实。” “相国若死,他的侄儿和弟弟也会成为朝中诸獠首要对付之人。” “并州与西凉诸将断然也不会对他们有所心服。” “董氏一族自保尚且艰难,又如何能保得住你的子侄?” “至于胡轸,吕布,华雄之流,你又能信得过他们吗?” “这些人若是在相国去后,必然会成为分裂之势,你李稚然的后代,他们会有多少精力保护?或者说,他们会不会保护呢?只怕是他们不谋害你的后代也就罢了。” “而朝中公卿谋害了你李稚然之后,又岂会留下你的后代成为后患。难道稚然就不曾想过这些吗?” “稚然兄啊稚然兄,你不要以为你一死了之就可了无牵挂,你可知道你死之后,你的家族和后代所面临的凶险,甚至要比现在要的你所要面临的风险要更多了啊。” 贾诩这番话妙就妙在有真有假,同时他也对李傕这个人深为了解。 而且他这番话也算入情入理,即为李傕报仇雪恨,又可以为他的后代寻一个最好的归宿。 论及仁义和声名,刘德然毫无疑问要远远的胜过董卓、袁绍、王允乃至于当朝天子。 李傕只要是不傻,他权衡利弊之下,也最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 看看天下这些顶级人物,哪一个是值得信任的,谁也不值得信任,只有刘俭最靠谱。 李傕的心此刻有些松动了,不过他依然没有完全松口。 毕竟这个中的关系太大。 他倒是不在乎一个声名,但他不能让自己白白被别人利用了。 “你们到底让我如何行事,还请说的明白一点,不然李某如何又能放心呢?“ 贾诩的表情既严肃又认真。 “其实,我们想要请李将军认罪的原因很简单,只要李将军承认自己确实有意反叛朝廷,而指挥李将军反叛的人,就是当朝的王允、杨彪等一系人,便可。” “那么这对于吾等而言,就是最好的机会!大将军也可以凭借李将军的供词,带兵进入长安,清君侧,剿除奸佞。” “而这些高门望族的家族,必然也会受到重大的影响。” “他们无法再立于大汉朝士人之巅。” “他们将会从巅峰跌落下来。” “大将军现在与王允、杨彪等人在政治上势同水火,生死不容。” “只要李将军肯帮忙,以大将军的势力,定然可以将王家与杨家,乃至于汝南袁氏等高门望族皆置于死地。” “难道这不是李将军想看到的结果?” 刘俭听到贾诩这么说,心中暗道:这话着实是说的有些偏激。 不过想来这也是李傕最希望听到的。 因为他本来也是一个偏激之人啊。 但是仔细想想,这百多年来,这些出身在边郡的武人,还有靠着军功在战场上舔刀子的人,被这些望族名门还有地方豪强所欺凌的事件还少吗? 东汉的天下,在政治上早已成了以望族阀阅为主导,在经济上以大地方豪强为主导的畸形模式。 而这种畸形模式常年累积下来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导致那些嫉妒仇恨他们的人心里也产生了畸形。 李傕毫无例外也是这当中的一个人,别看他是凉州的大豪强,但是自打他随同董卓到了中原之地之后,中原人还有朝廷中的望族对他们的歧视,李傕那是真真正正的感受过的。 而这一次,王允、杨彪等人联合袁绍将李傕和郭汜坑害到死,这份仇恨李傕心中自然是铭记在心! 只可惜,他已陷入穷途末路,再也无法报仇了。 贾诩的话是很有煽动性的,特别他本来也是西凉人,他深刻的抓住了李傕此刻的心理……报仇胜过一切的心理。 李傕对刘俭没有仇恨,即使他今天死在刘俭手里,也不过是在战场上正面交手的结果,这种事情在凉州每天都会发生,在李傕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两军交手,生死有命,他若是连这个觉悟都没有,他也就不配为将了。 但是,对于王允、杨彪这种躲在暗处给他穿小鞋的人,李傕心中深恨之。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亲手杀死他们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本来李傕是打算带着这个遗憾下去九泉的,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贾诩的话,让李傕的心突然之间活了起来。 不错,既然自己报不了仇,那么为什么不能帮着刘俭报仇? 如果自己肯承认是自己确实有谋反之举,而背后的主使乃是王允和杨彪等人的话……不论这件事会不会有人质疑,但是对刘俭来说,就是一份可以用来清除掉王允、杨彪、淳于嘉等人的重要借口。 再加上刘俭的势力冠绝天下,想要把这件事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扩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候,王允、杨彪等人就是浑身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一想到这儿,李傕就不由兴奋的发抖。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笑容。 看到李傕这个状态,刘俭不由挑了挑眉毛,他随后看向了身边的贾诩,低声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一想到自己即将身死而有所恐惧?” 贾诩真的是太了解李傕了。 他淡淡一笑,低声回复道:“不,李将军,这是高兴的表现。” “原来如此。” 李傕突然看向了刘俭。 “大将军,我若是帮你,你一定会对王允,杨彪施以最严厉的惩治?不会留情?” 刘俭慢慢的站起身,认真的看着李傕。 “我既然已经让你陈明这些人就是叛逆之贼,就是要将他们从最高位上拽下来,不光是他们,还有他们身后的家族,我都不会放过。”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这名门望族在我大汉王朝从此不再是可以一直辉煌的存在。” “你今日若是写下了这份认罪状子,那就代表我和王允、杨彪、淳于嘉等人从今之后,乃是不死不休。” “刘某人虽然以仁义著称于世,但岂能给自己留下祸根,他们必死!” “就看你李将军想不想报仇,想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刘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让李傕心中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他仿佛看到了王允、杨彪等人披枷带锁走在大街上,还有他们的族人,也是一个个如同狗一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哭爹喊娘……那景象真是太美妙了。 在李傕看来,这些人虽然是位居高位,但是他们也与真正的谋反者无异,相比于自己这样的西凉人,这些人对大汉朝的伤害更加的重,他们应该得到更惨的下场。 “刘将军,那你说你会照顾我李某人的族人?这话可是真的。” 刘俭道:“当然是真的,我以性命担保。” “我不信,你可敢写下一书保证,让我派人送到我凉州的后人手中。” 刘俭笑了笑,摇了摇头。 “李将军,这种东西我不会写,我不会写出让别人能够要挟我的东西,为自己埋下祸患,我能做的只是用我的声望和人品来承诺你,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的后人如果品性端正,我自然会照顾他们,扶持他们,让你李家一脉今后能够有一份好的前途。” “但是他们如果和你今日一样滥杀无辜,杀地方百姓,或是做出不忠不义之事,我依旧对你的后人不会留手,希望你牢记。” 这话一说出来,李傕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身为西凉人的他哪受了这个,双眸之中顿时冒出火来,似乎想跟刘俭吵几句。 贾诩不愧是凉州最为精于算计人心的大心理学家。 他在李傕发飙之前就向李傕做出了解释。 “李将军,难道你没有想过?这封信若是到了你后人的手中,他们今后还会有前程?他们手中掌握着这封东西,时间久了,就算是大将军再是仁义,难道还会留着他们的性命?” “况且,大将军乃是以诚待你,大真心实意的与你做这笔交易,若是大将军想要欺骗你,大不了现在当着你的面把这封信写下来,不论派你手下哪个西凉兵去凉州送这封信,你觉得他能平安的走出这关中地界吗?大将军此次前来关中,带领雄兵八万,更有精锐的骑兵无数,想要截杀一名信使,简直是太容易不过了,何必要跟你实话实说呢?” “实乃是因为大将军看你乃是凉州之雄,又与他同为边郡中人,故以诚相待。” 贾诩这番话可是说到了李傕的心坎里,他仔细一琢磨,确实真的是这个道理。 若是刘俭花言巧语,百般应诺,什么事都答应自己,李傕还真就得寻思寻思刘俭的诚意了。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刘俭确实是可信的。 而且还是非常的可信。 李傕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随后就冲着贾诩拱了拱手说道:“文和之言,我记住了,大将军能够如此坦诚相待,却非一般人所能够比,不错,这封信若是真的送了出去,我李家以后恐怕跟大将军也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刘俭轻轻地拍了拍手,说道:“李将军,你这是答应刘某的要求了?” 李傕的脸上露出了凶狠之情。 “若是能够杀杨彪、王允等老贼。” “莫说让我认罪伏法一次,就是让李某人认罪伏法五百次,李某人也是心甘情愿的。” 随后就见李傕常大气的向着旁边一挥手:“来人呐,给某拿笔来。” …… 公元196年,兴平七年秋。 袁绍与李傕、郭汜一场大战之后,李傕、郭汜率领残余兵马北向而归,却被刘俭截杀,郭汜战死,李傕被刘俭生擒活捉。 刘俭方面爆发出了一个惊天大消息,那就是李傕在刘俭的拷问之下俯首认罪,承认了自己与郭汜这些年来暗中囤积粮草,却是为了反叛朝廷,推翻汉室江山。 李傕则又指出了自己背后的主使者便是当朝的司徒王允以及太尉杨彪,另有司空淳于嘉等人。 当朝三公竟然是西凉军军阀的支持者,这消息一经散布,顿时在整个关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高门望族眼中,这件事自然是不可信的,但是你架不住,现在舆论的主导权在河北刘俭的手中,刘俭手下的校事府最善于推波助澜。 这次事件的宣传以及舆论推广上,贾诩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整个校事府的精英尽皆出动,将这个消息在天下之间往来散布,并且故意引导舆论走向,以讹传讹。 为了能够将事情说的更真一点儿,他们甚至编出了弘农杨氏的祖宅之中,突然冒出了七彩霞光的传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民间大多开始传言,说是因为弘农杨氏家中有异相,所以他们才生了谋了反心,觉得自己的家族有可能接替大汉江山,才做出这样的事。 至于王允等人,想来应该也是得到了弘农杨氏的许诺,方才与他们成为附庸,与他们一起谋算汉室的天下。 而当今天子年幼,掌权又没有多长时间,这个时间段对于那些心怀异志的臣子来说,无异于是最好的机会了。 这些消息在民间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一时之间,在整个大汉朝与关中各地顿时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探讨王允和杨彪这次反叛成功的可能性。 而朝廷之中,因为这次事件也是被弄得人心惶惶。 王允、杨彪、淳于嘉等人则是急忙向天子和何太后去解释。 “陛下,臣冤枉啊。” 杨彪哭着拜伏在地,向着刘辩一个劲儿的申诉。 “陛下,这是李傕故意陷害臣。” “臣不服啊!” 刘辩则是冷冷的看着杨彪。 他缓缓的站起身,将手中的一份绢帛扔在了杨彪的面前。 “杨爱卿,现在已经不是说你有罪没罪的时候了,你好好看看这份檄文,这是刘德然营中刚刚传出来的,还没有广布天下,但是已经先送到了长安。” “爱卿,你且看一看,当如何处置?” 杨彪急忙伸手拿起地上的那份绢帛,展开细细观看。 却见上面写着: 吾,抚远大将军俭、领冀州牧,国家至亲,受封以来,惟知循法守分。 今幼主嗣位,信任奸回,横起大祸,奸臣当道,欲图汉室基业。高祖创业艰难,光武中兴不易,宗亲扶政,共守天下,传续无穷,一旦残灭,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 今为国家,不得已而起兵也。 义与奸邪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鉴予心…… 杨彪看的双手一个劲的哆嗦。 “这,这,这是谋反!” 刘辩气道:“谋什么反,人家已经抓住你们的尾巴了。” “他的八万大军马上就要从函谷关打着匡扶帝王的名义开向长安!” “你们让朕怎么办?!” “你们让朕怎么活!”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 曹操想鼎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讨贼檄文很快就广布天下,一时间,整个天下都被闹的风起云涌。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刘辩,王允等人都非常着急,特别是杨彪,因为这件事儿的直接主谋就安在了他的脑袋上,杨彪这次算是被刘俭和李傕给坑惨了。 弘农杨氏目前可真的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杨彪其实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就算是刘俭要用礼节对付他们朝廷宫中的公卿。 为什么偏偏这种事儿就得拿他们弘农杨氏开刀? 淳于嘉和王允也是满朝公卿的领袖,为什么就不拿他们两个开刀呢? 为什么非要将他们弘农杨氏推上这个不忠不义之地呢? 也不怪杨彪窝火,但是刘俭如此考虑,自然是有他的意图。 相比于太原王氏,还有济南国的淳于氏家族,弘农杨氏在天下间的分量还是非常重的,相较相比于汝南的袁家,也是不遑多让。 虽然刘宏死后,袁家的子侄在外面都成了气候,但是在当年还未曾立牧之前,袁家与杨家在朝堂中的分量,几乎可以说是持平的。 如今天下大乱,杨家的势力虽然没有袁家大,但是影响力依旧还在。 拿弘农杨氏开刀,可以大大的震撼天下望族与顶级的士门阀阅。 数日之后,刘俭的檄文就传遍了关中诸郡还有司州各地。 这一次,刘俭彻底打起了清君侧的大旗,这次不管是谁在旁边劝着都没有用了,他要杀入长安城,借着扶君的名义,将这些位列于政治顶端的毒瘤通通肃清。 什么弘农杨氏,什么太原王氏,什么济南国的淳于氏,还有那些别的高门望族……从今往后,大汉朝没有你们作威作福的权力了。 大汉朝的天下必须将要进入一个能够正常运转的机制之中。 你们这些毒瘤和虫豸,我这一次要一次性的清除。 清君侧的檄文传遍了天下之后,刘俭就在函谷关集节重兵,西向直奔着长安城的方向杀去。 兴平七年十月十五,刘俭整顿了手下的骑营将士,留下徐晃镇守函谷关,带领着一众军团向着长安进发。 他沿着黄河先抵达三门峡,又占据了陕县,然后直至弘农杨氏的老家弘农而去。 也算是杨彪没糊涂,事先早就将弘农杨氏的族中成员从老家迁移了出来。 但是刘俭也没有放过弘农杨氏,他打着清君侧的口号,一举抄了弘农杨氏的祖宅。 毕竟现在的杨彪已经被他打成了大汉朝的反贼,那他也不必给弘农杨氏和天下望族留什么面子了。 所有的宅子,所有的田地,还有杨氏所拥有的财富与粮食,统统充公……为大汉朝的建设增砖添瓦。 弘农太守令狐邵也是董卓的嫡系,按道理来说,刘俭已经干掉了李傕和郭汜。 就令狐邵的角度而言,他理应是与刘俭不共戴天,誓死抵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但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令狐邵居然都没有抵抗,很直接地就向刘俭投降了。 这一点倒也是让刘俭没有想到。 而令狐邵在见到了刘俭之后,仿佛就有一种见到了保护伞的感觉。 他急忙奔上去,单膝跪倒在刘俭的面前,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搞得刘俭还以为自己把令狐邵给怎么样了…… 面对令狐邵的投降,刘俭并没有拒绝,毕竟有西凉人率领西凉兵投靠在自己的麾下,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对于他日后收服西凉军,开了一个好头。 李傕和郭汜在民间的民怨太重,他们的杀伐也太重,这两个人真的是留不得,但令狐邵虽然是西凉人,但是他并不扰民,风评相比李,郭也实在是好出太多,刘俭没有必要拒而不纳。 只是每一个人做每一件的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目地的。 令狐邵无端端的就这么向刘俭投降,难道没有他的目的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刘俭需要弄清令狐邵向自己投降的目的。 于是,在弘农驻扎的当天晚上,刘俭将令狐邵找到了自己的帅帐之中,亲自宴请他,并向他询问投降自己之后,到底有什么志向。 起初,令狐邵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自己乃是为了国家兴亡,一会儿说自己乃是敬佩刘俭的为人,一会儿又说自己不满意朝廷废除新政……反正说来说去都说不到点儿上。 刘俭知道令狐邵对自己心中还是有所防备的,他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引导令狐邵将事说到他自己的身上。 毕竟令狐邵心中到底想要什么,他不可能永远不说,他要是不说,刘俭怎么给他?只是他现在还在自己面前装紧。 他装紧,那刘俭就给他松一松。 令狐邵毕竟只是一个凉州人,在城府方面,与久经风浪的刘俭相比,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几句话不到,他还是在刘俭的劝说之下,说出了自己真实目的。 其实,从令狐邵这些西凉将领的角度而言,他们想要投靠到刘俭的麾下,主要还是想要钱。 这个钱可不是小钱,而是想要能够比肩于中原豪强的财富。 董卓手下的这些西凉将军都是凉州的大豪强,他们在凉州占据着土地,同时手中也有很多的隐匿人口和兵马,在财富方面,在凉州可谓首屈一指。 不过,他们的经济实力以及家族实力,相较于中原的土豪来说,还是远远不及。 这当中的主要原因,就是凉州人可以操持的产业除了战马之外,几乎就没有了。 要米没有米,要绸缎没有绸缎,要海盐没有盐,要书籍也没有书籍。 战马虽然确实是他们一个可以赚取利益的大头,但毕竟太过单一了。 西凉战马养不活整个凉州所有的豪强地主。 但是这些年,凉州人发现刘俭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地方。 不是他打仗的能力厉害,而是他赚钱的本事真是非同一般。 他到了河北,弄出了河北商贸协会,铁矿,龙骨水车,还有锻造工坊、实木家具、人民公社,并打通了上下流的各种各样的产业链,使河北人赚的是盆满钵满。 他到了青州,归拢了海盐产业,还弄出了青州书法,扩大了活字印刷术的体量。 中原的八厨集团也被刘俭收于麾下,作为河北产业链向南方以及西方的扩展。 听说河北各郡县的仓廪都富得流油,新粮是还没等运进去,更新的粮食就快运来了。 现在的大汉朝天下什么人敢跟刘俭比富? 凉州这些穷光蛋,心中对河北人早就羡慕不已了,特别是那些幽州人。 幽州人和凉州人一样,都是边郡中人,但是你看看现在大汉朝的幽州豪强,还有幽州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伱再看看凉州的豪强和凉州的普通黎庶过的是什么日子? 凉州人过得还是那么穷,可幽州人过的已经超过中原人了。 刘俭大概弄懂了令狐少的心思。 他随即安慰令狐少说道。 “在我刘俭的概念里,大汉之民,不论是哪一州哪一郡的,都是我大汉的人。” “吾既然能够让冀州人、并州人、青州人,徐州人都过上好日子。” “那我也一定可以让凉州人富裕起来。” “只是苍天一直不曾予吾这个机会。” “若是有一天,刘某能够坐镇于凉州,我发誓,我要让凉州上至豪强,下至黎民,每一个人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至少也不能比现在的幽州人活的要差。” 令狐邵听到这里,精神顿时一振。 “大将军此言当真?” 刘俭:“你若是不信,我就派人领你去河北看一看,现在河北人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便清楚我所言非虚。” 令狐邵急忙点头:“我信,我信,末吏怎么会不信任大将军呢?” 刘俭说道:“其实凉州方面也有很多产业可以深耕。” “别的不说,光是凉州西面那巨大的湖泊就可以制造出高品质的湖盐,二凉州西面的西域诸国,只要能够征服他们,就可以仿效幽州对待乌桓和鲜卑一样,通过吸取西域诸国的财富,使凉州人民成为富裕之地,而凉州作为西域诸国与大汉朝的中转地带,凉州将来一定也会成为一个富裕的地方。” “我大汉朝政府一直都把凉州当成了前线,当成一处边陲之地,却未能考虑到把凉州变成一个与西域诸国交往的主要前沿商贸集散地。” “我要通过凉州,将我们的文化,将我们的产品大量的铺往西域诸国,乃至西域诸国西面更多的那些国家。” “只要这些计划能够一一实施,又怕凉州不会富裕吗?” 以令狐邵的智慧,他并不是非常能够理解刘俭现在对于西方所做的布局,但是他能够听得出刘俭这话中的肯定和自信。 令狐邵心中很激动。 他相信,刘俭今日之所言,绝不是临时东边西凑,硬编出来骗自己。 他一定是早就在心中做好了规划。 “末吏愿意为大将军的志气效死力,万死不辞。” 刘俭笑着对令狐邵说道。 “令狐君,刘某依旧命你是为弘农太守,在这里依照我定下来的政策,好好的治理弘农,我会命河北商贸协会入驻到这边来。” “所有的经济政策你不得干预,一定要按照河北商贸协会定下的既定方针来行事。” “弘农的百姓丰衣足食,生活稳定后,少不了你令狐府君的一份功劳。” 令狐邵听到这里,急忙连连点头。 “谨遵大将军之命。” 刘俭将身体向前靠了一靠,说道。 “另外,刘某人还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你一定要好好操持。” “还请大将军吩咐。” 刘俭道:“适才,我所言的那些关于针对凉州的改革方案,你不必特意烂在肚子里,该对外说就要对外说,特别是你昔日的凉州同僚,我现在需要他们的支持,你大可以将这些消息统统散布出去。” “告诉凉州人,只要刘某人进了关中,进了凉州,凉州人就不会在低人一等。” “他们会彻底的站起来,和中原人齐平,就像我幽州人一样,你看看现在大汉天下,我幽州人的日子过得难道不比中原人好的多吗?” 令狐邵一下子就明白了刘俭的意图。 刘俭这是有心,要招揽西凉军诸将,同时也要有心在凉州立威立德立信,看来他是真的想进驻凉州了。 若是能够使凉州人富裕,那凉州人自然会非常欢迎刘俭的到来,毕竟刘俭这些年所做出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别的不说,幽州人的处境就让凉州人非常羡慕,有这么一个参照对比。 刘俭可值得信任的地方自然就多了许多,于是,令狐邵开始暗中向他昔日凉州的同僚们写书信,将自己投靠刘俭之后得到刘俭的许诺向这些人说了。 当然,令狐邵说的这些话都是口说无凭,不过他这个人在凉州人中还算是信誉比较好的,也比较值得信任。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凉州诸将对刘俭的了解。 而这事情越传越广,最后就不只是会被凉州诸将和地方豪强知道了。 普通的凉州之民,还有在凉州本土驻扎的豪杰,以及一些羌族的首领,慢慢的也会知道这些事情。 到时候刘俭在凉州的声望和印象就会有所改观。 毕竟凉州地处西域,与中原大有不同。 刘俭要入驻凉州,同时避免在凉州引起过多的战事,那么他首先就要在先在凉州人心中打一个好底儿,树立一个光辉高大的形象。 而下一步,刘俭就要挥大军进驻到长安了。 不过他并没有用非常快的速度进军,而是在弘农驻扎了一阵之后,又开始操练三军,演练阵型,并将檄文的内容再次深入的向天下推广,烘托自己正义的行为。 刘俭越是这样,对于朝廷那些官员来说,就越有些钝刀子拉肉的感觉。 死并不可怕,但真正可怕的是等死。 长安的官员们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们感觉刘俭正在磨刀霍霍,随时都能向他们捅出一刀,但是这刀子就是悬在他们的脑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实在是让他们难受无比。 王允和杨彪这一下也真是害怕了。 他们没想到刘俭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别的不说,在弘农把弘农杨氏的祖产和田宅拆拆了个底朝天,这事情就已经表现了刘俭要将他们破家灭族的决心。 面对这种情况,淳于嘉急忙向大家提议,让大家赶紧联名给袁绍写信,让袁绍火速派兵从武关抢先进驻到长安,赶在刘俭之前主持朝政,使朝廷免受刘俭的侵害。 其实,袁绍现在对于进驻长安这件事有些犹豫。 他当然想要抢在刘俭之前进驻长安,但是进驻长安之后跟刘俭发生冲突的结果会怎么样,袁绍心中没谱。 主要是刘俭表现出来的战力实在是太强了。 袁绍进驻到长安之后,虽然可以凭借长安强大的城池与刘俭交手,但是最终能打到什么程度,袁绍现在心中也有点儿没底儿了,毕竟上一次与刘俭交战给他的教训实在是太深了。 现在的袁绍寄希望曹操快速出兵,哪怕曹操距离这里太远,不能来支援的,但只要曹操北上徐州,牵制刘俭的后方侧翼让彼有所顾忌,袁绍这边的压力也会减轻一些。 但问题是,曹操这小子着实是不长脸,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点儿信儿都没有。 其实曹操那边已经给袁绍传回信儿来了,只是使者还没有抵达武关。 当然,就算是使者来了,带来的消息对袁绍而言也不好。 因为曹操的使者,带来的消息是,现在曹操病重,根本无法出兵。 倒也不是曹操不想出兵,也不是曹操想坐山观虎图。 而是刘俭那边正在派人暗中与曹操谈判。 并用曹纯作为谈判筹码。 曹操刚刚坐领江东没有多久,他所依仗的大部分还是宗族子弟。 毕竟江东境内的门阀较多,地主豪强也多,且江东之地,远离中原,当地的门阀很多行事比中原人野蛮。 再加上江东之地多山越,还有百越之族需要平定,所以,曹操现在一定要仰仗曹氏宗族的力量。 若是在现在这种时刻放弃了曹纯,对于他维持宗族的团结非常不利。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曹操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明白,刘俭崛起的势头已经锐不可当。 在这种时候想要北上硬撼刘俭,只会自讨苦吃。 经过了一番认真思考,曹操逐渐想明白了今后的战略。 那就是联合袁绍,袁遗兄弟,与北方的刘俭形成鼎足之势。 曹操与袁家彼此之缘。利用长江天堑,挡住刘俭南下的脚步,只要稳守住自己的地盘,日后一定会有良机的。 若是正面与刘俭交战,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 醉翁之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这面没有出兵响应袁绍。 因为以他现在的情况,真的没有时间去响应袁绍,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巩固江东,同时稳固长江的防线,然后慢慢发展。 他与袁绍和袁遗将来形成鼎足之势,与刘俭南北相持,这才是长久之道。 这并不是说曹操胆小怕事,而是说他的战略眼光和前瞻性比较强。 随着刘俭势力跨越式的飞速增长,曹操已经知道刘俭占据天时与人和乃是必然的。 强行北上与之争锋,只会不断的削弱己方的实力。 只有稳固阵线,等到刘俭南下的时候,趁着对方大意,或者凭借己方在南面的地利之便,给予对方重重的挫折,才有机会反击往北方。 但是曹操知道,袁绍现在对这话是听不进去的。 …… 曹操心中已经下了决断,但是现在的袁绍又开始犹豫了。 他的老毛病在这个关键时刻又开始犯了。 因为先前有两场大仗输给了刘俭,导致现在袁绍营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开始反对袁绍继续向长安进发与刘俭产生更激烈的碰撞。 他们希望袁绍能够撤回南阳郡,采取保守战略,观望北方的形势。 这些人包括荆州的向征,汝南的和恰,南阳的韩暨等。 另外,名士赵俨,繁钦,颍容等人,也是赞成袁绍撤退,不与刘俭交战。 但是许攸以及南郡的蒯越、蒯良兄弟、逄纪这些人则是力主北上,继续与刘俭交战。 许攸道:“主公,我们先前经历过两场战事,虽然都失败了,但是论及兵力,我们并不比刘俭要少,相反南方这些年来人口众多,可以征调更多的部队,单凭人数,我们绝对不在河北之下,为何不能与他一争长短?” 繁钦冷笑地看着许攸:“子远此言差矣,战争难道是光看人数多吗?” “以袁公的名望和荆州的富庶,确实我们可以征调更多的人口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但是刘俭河北的人口也不少啊,他也可以召集更多的人南下,但是这有意义吗?” “一名精锐的士卒可以屠杀八九名以上的普通黎庶,这天下的战争,要是光看比谁人数多就能打赢的话,反倒是简单了许多呀。” “况且,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前番两场败仗,我们损失的人暂且不算,这对士气影响可是太大了。” “别的且不说,三军将士现在兵无战心。” “子远,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升三军将士的战意吗?” 许攸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愤怒之情。 “我们的大军至此,为的就是能够让袁公进入朝廷,辅佐天子,掌控朝政。” “若是在这个时候撤退了,我们先前的投入,还有那两场战争中阵亡的将士们的可就白死了,你如此规劝袁公,可对得起那些阵亡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繁钦听许攸如此说,当场就哈哈大笑。 “许子远啊,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说什么对得起三军将士,难道你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就对得起三军阵亡将士,对得起孙文台了吗?” 一听繁钦说起了孙坚,许攸的脸腾的一下子就变红了。 “伱,你胡说什么?!” 繁钦很是鄙夷的看着许攸说道:“你与孙文台,同得领兵之权,率兵去战徐荣,可结果孙文台战死沙场,你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而且子远你似乎并没有跟他的败兵一起回来,而是暗中自己潜伏回来的,怎么?难道是孙文台在前线作战之时,你观看形势不对,趁机溜走?做了那临阵而逃的懦夫吗?” 繁钦这话说的其实一点儿都没错,许攸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当时见形势不妙,就从小路先行逃走,将孙坚撇下,未曾与三军将士同生共死。 只是后来他佯装成难民,又重新归到了袁绍的麾下。 许攸可不愿意让人点着鼻子这么说他。 “汝安敢出此言污蔑于我!” 许攸气的手都有点儿发抖,他抬起手指指着繁钦,似乎想找点理由驳斥于他,但是繁钦这话说的有点儿太突然了,许攸一之间却不知道应如何应对。 紧接着,许攸斜眼瞥向了主位的袁绍,但是当看到袁绍的表情那一刹那,许攸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袁绍捋着胡须坐在那里,细细的思索着什么,他并没有出言替许攸训斥繁钦,反倒是目光狐疑的看着许攸。 许攸和袁绍是多年的至交了,袁绍这副表情代表了什么,许攸心中再清楚不过。 袁绍这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若是觉得烦心的话,是绝对是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蒯越站了出来。 “袁公当务之急是不论先前之事,而是要赶紧讨论进兵兵与否,依照蒯某看来,眼下还需要赶紧北上进入长安方是正事呀。” 许攸惊讶的看向了蒯越,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站出来替自己子解围的居然是这个人。 可惜许攸要有些打错算盘了。 蒯越根本就不是为了替许攸解围而站出来的。 他眼下是着急要辅佐袁绍进入长安。 想当初,蒯越一手促成了许攸前往孙坚营中,为的就是今天。 蒯越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看出许攸将会逐渐失去袁绍的信任,而今日只是个开始。 对于一个会逐渐被袁绍冷落,不满的人,蒯越又何必多耗费自己那宝贵的心神呢? 袁绍也被蒯越的话将精神拉了回来。 “异度也觉得我们应该进兵长安?” “当然了,公若制霸天下。称雄于诸州,只在今日!这是袁公与刘俭决生死的一刻,就算是再难,袁公也一定要挺住,万万不可轻易在这个时候言退。” “那些劝公不进兵者,都不过是愚鲁之徒,短视之辈!” 袁绍听到这儿,顿时精神一振,他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感慨道:“有异度支持袁某,此事必成,咱们现在就出兵前往长安,与刘俭一决雌雄。” “不可!” 杜袭道:“主公,三军士兵无战心,如何能与河北军决胜负?” “况且,李傕临死之前已经指明,王允、杨彪等人乃是与他共同反叛朝廷的祸首,刘俭现在兵锋正盛。” “公现在若率兵进入长安,岂不是与王允、杨彪等人同流?到时候刘俭再将反贼这个名头安在袁公的头上,又该如何是好?” 蒯越很是愤怒的看向了和恰。 “当此危难时节,还想什么名声?只要我们占据了长安拥立了天子,日后什么大义之名都在我们身上,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和恰冷笑着:“那万一事情不成呢?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你!?” 听了和洽的话,袁绍顿时又再次犹豫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是耳根实在,太软。 特别是一碰到手下这些优秀的人物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不同的意见,就更会扰乱他的思维,让他举棋不定。 蒯越见袁绍又摆出那副迟疑不决的姿态,心中很是焦急,他冲着袁绍长长作揖,喊道:“主公啊,关键时刻,主公万万不可以犹豫啊,这事关主公今后的生死,主公不可妄下决断。” 和恰在一边冷冷的说道:“正是因为事关主公的生死,才更不能够妄下决断,你这么说话,不就是在逼着主公赶紧下决断吗?” 蒯越听了这话,顿时也是语塞了。 因为和恰这话确实说的有些道理。 随后就见袁绍冲着在场的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诸位呀,且不要争论了此事,且让袁某细细思之,待思虑清楚了,咱们再做决断,如何?” 众人一听袁绍这么说话,也就无可奈何了。 蒯越以及许攸等人都是心中焦急,毕竟每耽误一日,刘俭就会向长安更进一步,若是真的被刘俭抢先进入了长安,那以后可就的完了。 天下诸侯,恐怕只能一味防守了。 袁绍多思虑一天,那就对刘俭越是有利。 问题是所有人都想错了了袁绍,也都想错了刘俭。 袁绍没有着急向长安进兵,刘俭也没有着急向长安进兵。 在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之后,刘俭军便气势汹汹,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长安方向进发。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俭的目标是杨彪、王允等人,他要杀入长安,将这些叛逆之贼通通生擒斩首。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刘俭竟然在这途中暗自偷偷转兵,向着袁绍所在之地突然袭击了过去。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原来刘俭先前所打出的清军侧,还有弘农杨氏的财产尽皆抄没,这些事儿都不过是障眼法。 他真正的目地其实,一直都是袁绍。 兴平七年十一月十日,刘俭的大军突然杀到,他以措不及防的速度攻打袁绍的大寨。 这次进攻的时机发生的非常的突然,令袁绍措手不及。 刘俭分兵三路,分别攻打东、西、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袁绍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袁军的士兵数量依旧是很多,特别是败兵也在陆续的回到袁绍的大营,但是,他们的士气却是不够。 面对气势如虹的河北军,袁军的士兵们在心中本能的就有一种惧怕的感觉。 双方在营寨内外爆发了一场大战,此番刘俭手下的骑兵并未派上较大用场,但他手下的步兵在攻寨之时,也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俭先前在离开弘农之前,曾经大飨三军,振奋士气,还用弘农杨氏的大批财货来恩赏将士,将他们的士气提升到最顶层。 所有人都觉得刘俭这么做,是为了让河北将士用最高的士气和状态进入长安。 但是事实却证明,刘俭振奋三军士气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长安。 他先前大费周章打出的清君侧的口号,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迷惑天下之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一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给袁绍重重的一击,将袁绍彻底的赶出关中。 此时此刻,只见漫天的火箭犹如飞蝗一样的射入了袁绍的大营之中! 帐篷被烧着了,粮车被烧着了,柴火堆被烧着了,战马则是被燃烧的火焰惊吓,到处奔跑嘶鸣。 现在的天气虽然已经逐渐转凉了,却还没有到起不了火的地步。 相反,秋风阵阵,傍晚间的风反而是助长了火势,使袁绍的大营燃烧的更加的迅速了。 袁绍在知道刘俭前来攻打自己的营寨之后,半穿着铠甲,光着脚,手持长剑,冲出了自己的帅帐。 袁绍英俊的面孔来回扫视着场间的情形,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羞耻之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刘德然,你这个奸贼!竟敢如此的害我,袁某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袁绍愤怒的喊完话之后,随即将长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来人,取我的战马,取我的战马来。” “我要亲自号召将士们反击回去,我要亲手将刘德然的头颅斩下来。” 袁绍完全是因为愤怒而说出的这番话。 现在他大营内的各部士兵虽然还没有完全崩溃,但全都是各自为战,目前还不能形成统一的、有效的反击机制。 士兵们只是在各部将领的指挥下,凭借着大营的阵地勉强维持着,不让刘俭将他们的营盘彻底掀翻。 蒋钦纵马来到了袁绍的身边. 他一伸手,将袁绍拉到了自己的战马之上,随后将长矛横在自己的胸前。 “主公,此时不是意气争锋之时,我且保护着主公往后阵撤,只要袁公你没事,三军将士就不会被刘俭轻易打败!” “袁公身为主将,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袁绍紧紧的咬着嘴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他双目红的盯着眼前的战场,心中充斥着无以复加的愤怒。 “袁某人身为南方霸主,想不到竟然几次三番的败在刘德然那个狗贼的手中。” “可恨四世三公之门的英明,皆被我堕落尽了。” 蒋钦不过是地方豪杰出身,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相劝袁绍。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保护袁绍从这个地方杀出去! 便见蒋钦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纵马带着袁绍,身边则是跟着一追久随他征战的勇士。 他们一边向东方冲突,一边高声大喝:“都给我闪开,都给我闪开,挡我者死!” 蒋钦这一路上可谓是困难重重,不断的有河北军士奔上来对他进行骚扰,收割着他手下护卫军的生命。 将军身边的护卫军不断的倒下,不过也总有其他的士兵奔驰上来,保护在袁绍的身边。 如此,蒋钦倒是还能够坚持得住。 “袁绍休走,留下狗头。” 随着一声怒吼,便见辽西公孙氏公孙瓒的族弟公孙方率领着一众兵马向着蒋钦冲了过来。 蒋钦咬紧牙关,率众与公孙方交战。 公孙方眼见袁绍在蒋钦的身后,不由大喜过望。 他奋力与蒋钦交手,暗道自己若是能够拿下袁绍的首级,今后怕是他的族兄公孙瓒也不能够比肩自己的功绩了。 但是,公孙方有点小瞧了袁绍军战将们的实力。 不错,孙坚被徐荣和徐晃、张郃等人杀死,刘俭又率领河北军打败了袁绍一阵,河北将士的士气高昂,但同时对荆州的将士和士兵们也产生了一种蔑视之感。 他们觉得南军不过都是土鸡瓦犬。 但是这一次,随着战斗的时间越长,他越发现南军的战力并不比他想象的要弱。 虽然在士气上和装备上,南军现在确实无法跟河北军相比,但是部分的南军将领确实非常善战,让人头疼。 而这个保护袁绍的将军,就让公孙方有些束手无策。 “哈!” 随着一声怒吼,蒋钦突然发力,一矛刺了过去,直接穿透了公孙方的胸口。 公孙方口中吐出的鲜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名南军将领,实在想不到自己纵横幽燕之地,最终竟然被一个南方人给杀了。 只是他太过轻敌,也是因为贪功冒进所致。 蒋钦精疲力尽,他一矛将公孙芳的尸体甩出去,不敢耽搁,保护着袁绍继续向着东面冲了过去,因为东面的营寨有一条路可以直通后寨,同时那里也有己方的重兵,可以保卫袁绍的安全。 蒋钦等一众杀破重围,直奔着东面而去。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名煞神从后方追了上来。 听闻河北军的别部司马公孙方战死,颜良和文丑不约而同的双双出动。 他们两名大将率领着精锐骑兵,如同两只猛虎,直奔着蒋钦的方向杀去。 “袁绍狗贼,颜良在此!” “袁贼拿命来,可认得你大父文丑?!” 耳听后面的两个煞神居然是颜良和文丑,袁绍只觉得浑身发冷,头晕目眩。 “我命休矣!”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 荆州之人无法忍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现在真的很狼狈。 适才的他还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喊出了要与刘俭决一死战的响亮口号。 但是现在等蒋钦把他拉到马背上,带着他逃出了这么远的距离之后,袁绍的心也逐渐恢复了冷静,情绪和愤怒也开始缓和。 此刻的他,心中没有了那么多想与对方拼杀的情绪,反倒是多了几分心惊和怯懦。 袁绍非常清楚自己的脑袋在河北的将领们眼中是多么的珍贵。 适才,与蒋钦交手被杀死的那名河北战将公孙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虽然他因为大意轻敌而死在了蒋钦的长矛之下,但是对方想要夺取自己首级的意愿已经被袁绍看在了眼中。 只怕现在河北将领中大都是抱着与他相同想法的。 人一时之间所激发出来的豪勇和胆气,会随着时间的拖延而慢慢被泄掉的。 现在的袁绍就是处在这么一个状态上。 此时此刻,后面追着他的人,乃是河北的大将颜良和文丑。 袁绍虽然先前没有在战场上见过这两个人,但对于这两个人的名声也是有所知晓的。 听闻这两个人是在临阵方面的才能是不输于关羽张飞、赵云的猛士,深得刘俭的器重与信赖,可谓是河北名将。 此刻,这两个人在背后追击着袁绍,袁绍虽然没有直接与他们两个相遇,但是后方传来的叫喊声着实是让袁绍有些心惊肉跳。 身体方面没有受摧残,但精神方面的压力真的是非常的大。 在奔跑的途中,袁绍转头向着后方看了一看。 现在的天色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凭着营寨内的火光,袁绍依稀能够看清对方的长相。 只见那两名追赶自己的猛将都是身着厚厚的甲胄,他们身材高大,体格硕壮,满面的虬须。 隔着这么远,袁绍感觉他们都跟山林里蹿出来的黑熊一样。 换成后世的话来讲,就是那种长的很进狱系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 看着这两个人在后面疯狂的追着自己,袁绍被吓的浑身汗流浃背,他急忙转头催促蒋钦说道: “快!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此刻的蒋钦已经用足了十成的力气在拼命的打马,说实话,他确实想让自己的速度再快一些,最好能够直接飞过去。 但是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蒋钦现在着实是力不从心了。 天幸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由蔡瑁主要执掌的东寨! 这里有蔡瑁所率领的一支重兵,就算是颜良和文丑的人过来了,只要有蔡瑁的这支兵马在,他们两个就攻不进来。 “德珪,德珪,速速援我!” 袁绍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体面了,一看到了东寨,就急忙放开喉咙,使劲的呼喊着蔡瑁。 也不知道是不是袁绍的喊声起到了作用,东寨这边很快就开始有人接应。 蔡瑁的两个弟弟蔡勋与蔡和,带着精锐的荆州军冲了出来,与颜良和文丑的军队交战,挡住了他们两个人的来路。 蔡氏的军队出现,虽不能战胜颜良与文丑,但是有这么多的兵马在,颜良文丑是不可能拿下袁绍以及蒋钦的性命了。 双方在场间交起了手,荆州军的士气虽然不及河北军,但是蔡氏一族所率领的荆州军都是荆州军中的佼佼者,颇具战力。 面对颜良和文丑的攻势,蔡勋和蔡和拼了命的挡住他们,不让他们能够追上袁绍。 眼看着袁绍越走越远,颜良和文丑也心知,这一次想要拿下袁绍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这两位猛将并不气馁,他们则是把目标换在了别人的身上。 那就是蔡勋与蔡和。 拿不下袁绍,把这两个人拿下也行啊,想来也是莫大的军功! 颜良和文丑现在也不是纯粹的莽夫了,他们跟在刘俭的身边也有数年时间了,两个人也都经历了大小战役,平日里也经常与诸位将军进行军事方面的交流。 在手下人交流这一方面,刘俭是非常重视的,他希望他手下的这些战将,乃至于在地方治理政事郡守和县长都不要固步自封,一定要根据时势随时进步。 他定期都会组织交流会,让很多将领以及地方执政的官员彼此交流经验,相互学习,取长补短,使能力得到提高。 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学习都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 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通过学习才能将人的能力与水平无限拔高。 而颜良和文丑的军事经验也因此不断的增长着。 他们两个现在也懂得把控战场的局势,并不是一味的与对方周旋。 颜良和文丑在与对方交手了一阵之后,非常默契的共同选择不在继续留在东寨强行攻杀,而是转兵向着后方撤退。 蔡勋与蔡和现在也是杀红了眼。 今夜,河北军突然强攻袁绍的大寨,给了他们这些荆州的中军将令不小的压力。 自打开战之后,蔡勋与蔡和一直都在指挥士卒拼命的攻杀,他们现在身体非常疲惫,而且精神上也异常的疲乏。 与颜良和文丑交手,蔡勋与蔡和已经准备与他们拼死打一场硬仗,打一场牺牲巨大的仗。 两个人突然之间就率兵回撤了。 看来他们已经不打算在这里继续与己方硬耗了。 这就给了蔡勋与蔡和一个错觉……难道是我们手下的兵士太猛,让颜良和文丑不敢与我们死拼,而是想转战到大营中的别的战场去赚取功绩吗? 一直以来的连番战斗,还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蔡勋、蔡和一时间没有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他们两个人的心中杂乱,竟然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对方不敢与自己战。那何不主动出兵追击他们来扩大己方的战果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蔡勋与蔡和立刻就指挥着他们手下的兵将紧紧地追击着颜良和文丑。 但是这样做就正好中了颜良和文丑的圈套! 他们两个当然不是真的要撤走,他们之所这样做,就是要逼迫蔡勋与蔡和改变防守阵型,转守为攻,这样一来,才能够给他们二人造成机会。 蔡勋与蔡和刚一变阵,颜良和文丑立刻就驱赶着他们的军队调转方向,直奔着蔡勋和蔡河所在的方向杀来。 河北士兵们久经沙场,改变阵型的速度非常快,在速度上远远超过荆州军,快到让蔡勋和蔡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两个人正在变阵,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颜良文丑率兵通过两个方向,一左一右冲破了他们正在变换的前阵,趁着己方阵型防守薄弱之时。以最快的速度杀入了阵中。 颜良和文丑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拿下蔡勋与蔡和的首级。 很快便见两个人杀到了二蔡的面前。 两名蔡氏宗族将领反应不及,分别为颜良和文丑一左一右,一人一刀砍翻在马下! …… …… 一场大战下来,整整打了两个时辰,袁绍的兵马虽然准备不足,可终归不是平原战,再加上有地利之便,没有被刘俭彻底打残。 可这场仗打下来,也是令袁军士气大伤,损兵折将。 蔡瑁的两个弟弟蔡勋和蔡和为颜良文丑所杀。 蒯氏宗族的子弟蒯祺死在高览之手。 许攸的族侄许嗣,死于火矢。 更有颍川名士繁钦,在乱军之中被马匹践踏而死。 南阳邓氏子弟邓乐,被河北校尉吕旷杀死。 其余还有诸多南方的高门子弟,随军征战的死于非命。 粮草,军械,帐篷更是因为火烧而被损毁的不计其数。 刘俭的军队并未与袁绍军久缠,而是在重创了袁绍的军队之后,就立刻后撤了。 若是继续打下去,刘俭自认为他的河北军还是可以击溃袁绍的,不过袁绍手下的士兵和战将也不少,要是真跟袁绍彻底的死拼下去,也会对河北军造成很大的伤亡。 关中的事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打败了袁绍就能鼎定时局的。 要知道,占领长安之后,刘俭势必会对朝堂之中的朝臣们进行大清洗。 而在这一番大清洗之后,毫无疑问,天下间会有很多地方家族开始反叛,而在西面的十万凉州军也还虎视眈眈。 这种时刻,刘俭需要保存实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所以,他没有必要跟袁绍死磕。 他只需要让袁绍知难而退,就足够了。 …… 河北军撤退之后,给袁绍的大寨留下了片狼藉。 袁绍军经过两个时辰的死战之后,死伤无数,最终士兵们还不得不拖着疲劳的身体,继续在营寨之中打扫战场。 整个大营之中,各处都能够听到士兵们呼喊同伴的叫嚷声,还有伤兵痛彻心扉的喊叫声,还有很多士兵找不到同伴,或是因为同乡而死的哭泣声。 可以说,经过了河北军的这一番扫荡,袁绍大营内的士兵们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 几次三番的战败,使得大多数的士兵,都不想继续留在关中这个鬼地方了。 他们想要赶紧回到他们的老家,回到温暖的南方去。 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普通的士卒。 …… 袁绍的帅帐之中,袁绍正愁眉不展,借酒浇愁。 而这个时候,以蔡瑁,黄祖,和洽,邓羲,韩玄,颍容,杜袭等一众人为首,多达四十多名军校以及谋士来到了袁绍的面前,共同跪下,请求袁绍退兵。 “主公,不能在打下去了!” “真的不能再打了,主公,士兵们的损伤太大了啊!” “主公啊,我两个族弟都在这次战争中死了,主公啊,不要再战了!” “主公,粮草辎重损失不计其数,荆州有多少家底能经得住这般折腾啊?” “主公啊,咱们撤军吧!” 这些今日前来请求袁绍撤兵的家族,都是在这场北伐战争之中,被伤害的比较大的家族。 他们支持袁绍,跟随袁绍北上,本来就是为了扶持袁绍进入长安,然后他们就都成了功臣,如此就可以扩大家族的影响力,并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但是现在,利益还没有争取到,袁军却屡屡遭到败绩,而他们跟随袁绍一同北上的家族重要人员,也在战争中死了不少,而袁绍在关中所遭到的损失,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这些家族的损失。 毕竟,袁绍集团类似于一个巨大的股份集团,而这些参股的都是各大家族,袁军失败,受到损失的不只是汝南袁氏,也有他们。 就是按照风险评估,他们现在,也应该劝袁绍赶紧撤退了。 毕竟,财货只是一方面,这些家族之中的精英人才也都跟随在袁绍的身边,几场战争下来,损失的可不光是普通的士兵,这些家族的精英也在战争之中折损了不少人。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公平的,每一个人在战场上,都会有身死的概率,刀剑无眼,对方的战将和士兵可不会看你是不是什么高门出身,他们的兵器都会往你的头颅和身体上招呼。 眼看着这些人都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袁绍只能是长叹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长安本不属于袁某,如今益州的刘焉也已经死了,他的子侄听闻也是在伯业兄的围攻下,遁入了南中,益州之地,已属我袁氏所有,如今南方半壁江山在我袁家手中,我又何必复有他望?撤兵,撤兵……撤兵吧!” 所有跪倒在地上的人,听到袁绍如此说,皆是异常欣慰,他们纷纷跪倒在袁绍的面前,高声呼喝着:“袁公英明啊!” 随后诸人出了袁绍的帅张,当中有两个人的神色,此刻颇不好看。 这两个人就是蔡瑁和他的弟弟,蔡中。 此番,蔡勋与蔡和被颜良文丑所杀,令蔡瑁和蔡中兄弟悲痛难当。 他们此番也是随着这群人,共同来劝袁绍退兵的。 “兄长!” 蔡中抹着脸上的眼泪,冲着蔡瑁低声抽噎道:“兄长,两位兄长皆死在河北人手下,令我蔡氏蒙羞,咱们蔡家今后,当与河北刘俭,不共戴天!” “放屁!” 蔡瑁低声训斥了蔡中一句,然后皱着眉道:“你今日之语,从今往后,不可乱说!” 蔡中没想到蔡瑁居然会突然出言训斥他,不由愣住了。 “兄长,这……” 蔡瑁哼了哼,没多言。 蔡勋和蔡和虽然是他的同族兄弟,但蔡氏乃是荆州大族,族中男丁很多,况且蔡勋和蔡和又都不是各房嫡出,自己家犯不上因为两个庶出子弟,就跟天下最强大的诸侯结下死仇。 特别是,如今蔡瑁的二姐蔡觅在河北给刘俭当妾,蔡家实际上跟刘俭还有一层亲戚关系,这对于蔡家以后的退路非常重要。 蔡中年纪轻轻,不懂这个中关键。 但他蔡瑁乃是一族之长,还需仔细斟酌情况,不可妄自断了家族的后路。 “两位弟弟死于战场之上,此也非刘俭本意,二姐如今尚在河北,咱们不可妄自胡言,使蔡家处于刀刃之上……伱今后莫要再说此事了,且待我回去之后,给二姐修书一封,看看此事,如何处理。” 蔡中听了蔡瑁的话之后,不敢多言了,随即向着蔡瑁拱了拱手。就转身返回自己的军营,去自处理自己营中的事情了。 …… “主公,主公。” 负责探听关中方面各种情报的国渊急匆匆的走进了帅帐,向刘俭汇报袁绍的情况。 “主公,袁绍他撤兵了。” 袁绍撤兵,其实一直都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能够这么快速的撤兵,倒是有点超乎众人的预料。 荀彧在一旁笑着说道:“按道理来说,袁本初不应该这么快撤兵,想来是他手下的一众幕僚,以死相逼了。” 刘俭不以为意:“无论如何,袁绍终于撤了,那接下来我们的事就是要进兵长安。” “袁绍若走,则再无人能够在关中阻挡我们的步伐。” 荀彧道:“且不着急,待袁绍彻底返回南阳境之后,我们再向长安进兵不迟,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假意撤兵,实则想要反攻呢?” “文若此言有理。”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 诸刘入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整个关中现在都已经震动了! 雍州之内,每一个郡国,每一个县,上至一方首长下至普通的百姓,乃至于流民黔首,所有的人现在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一件事。 那就是刘俭打出了清郡侧的口号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三次打败了袁绍,令袁绍无法继续在关中立足,只能仓皇的向着南阳郡的方向回撤。 袁绍军无奈而退,关中现在最大的军事势力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了。 那就是执掌河北军的抚远大将军刘俭! 所有人心中都认定了一件事! 这次,刘俭进入了长安,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京城中的那些与刘俭作对的望族公卿,这一下子就算是彻底玩完了。 …… 长安城中,荀攸派出去的密探今天已经赶了回来,他并没有直接去荀攸的府上,而是在城中七转八转的来到了马日磾的府邸。 刘表,董昭,张既等人今日没在马日磾这里,清流一系的大多士族也没在,只有荀攸一个人借着公事来到这里与马日磾见面。 最近,荀攸决定减少清流系士族的聚会。 毕竟现在是一个敏感的时期,特别是王允、杨彪这些人,跟疯了一样,如同疯狗一般的逮谁咬谁! 面对即将率兵进入京城的刘俭,所有的宫廷望族现在都慌了。 他们很明白,刘俭一旦进入长安掌权之后,他们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面对巨大的死亡威胁,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还像平时一样的睿智清明。 特别是以杨彪、王允等为首的几个人,现在真的是彻底的乱了。 他们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他们手中没有什么兵马,而刘俭有七八万的大军,想要弄死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更让他们苦恼的是,刘俭本来能弄死他们,却还不弄死他们! 刘俭并不着急派兵来长安,他的兵马反倒去打了袁绍,而袁绍被驱逐出了关中之后,刘俭也并未着急向京城进发。 他磨磨蹭蹭的在武官方面收拾残局,秣马厉兵收拾整备,弄得王允、杨彪等人差点没精神失常。 要杀要剐,你倒是快点的呀! 如今的王允、杨彪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在长安城中四处抓人,他们手下人在长安城中各官署中都积极的查探,严防刘俭的探子或是内应潜伏进入长安。 对于长安城中的官员,他们现在管理的着实非常严格。 凡是敢暗自里私下接洽,彼此串联的,或是与刘俭有沟通迹象的官员,王允、杨彪等人通通照拿不误,要么关押、要么审讯……甚至于直接杀了。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员们人心惶惶。 特别是以荀攸和刘表,马日磾等为首的一众清流系士族,他们因为在政治立场上与王允等人属对立,彼此之间互相牵制,所以王允等人对他们的打压非常重。 不过也好在天子刘辩现在知道了平衡朝堂的重要性,因此还算是支持清流系士人的,至少没有让清流系被王允、杨彪等人完全打压死。 在这个非常时节,荀攸、刘表等人商议,万事还是小心一点儿好,有什么事尽量还是躲着这些发了疯的公卿望族,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以免对己方的清流势力造成过大的损害。 所以,哪怕是接听情报,他们也不像原先似的,让一众清流系的士族都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听的, 而只有荀攸、马日磾这两个为首的人听一听外面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暗中告知大家。 那回来传达情报的人似乎很口渴,见了荀攸和马日磾时,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荀攸并没有让他着急汇报情况,而是命人打了一大壶水上来,让这个探子先行润一润喉咙。 探子谢过了荀攸和马日磾,随后拿起那个大壶,也不客气仰起头‘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不消片刻功夫,就将那壶中的水全灌到肚子里去了。 随后便见他擦了擦嘴,向着荀攸说道: “禀荀公,河北军目前已经从武关中出来了,他们占领了武关,目前正在北上向着长安进发,不过却在距离长安南面二百里的凌乡停住了脚步,似乎又是在整备兵马。” “而且这次整兵的时间较长,已经整整七日了,却不见河北军有任何的动静。” 马日磾听了这话,很是诧异。 “公达,你说,刘大将军这是怎么想的?” “关中已经没有能够阻挡他的军队了,他反倒是不向长安来,只是整天嚷嚷着清君侧,清君侧的,但就是没有实质行为,这为的又是什么呢?” 荀攸捋着自己的短髯,似乎也在皱着眉头沉思。 不过,只是不消片刻功夫,他似乎就已经想明白了。 “呵呵,马公,其实此事并不难猜,大将军确实有他的意图,如果我所猜测的没错的话,大将军现在是在威压长安!他想要让关中境内更多的家族主动向他请降,同时,也是在等待着更多的朝中臣子暗中与他书信联系,向他表示忠诚。” 马日磾听到这,依旧不解。 荀攸解释道: “大将军如今在长安周边势力最强,手下八万大军无人可敌。” “他此刻不着急进长安,可是雍州境内的人却着急向他表态呀!因为大家都需要一个前程。” “大将军将时间拖延的越久,这长安中人暗中与他联络的人就越多,雍州本地的高门望族,与他沟通的也就越多。” “而反叛的高门望族越多,王允与杨彪等人的杀伐之心就越盛,诸豪门内部的不稳定性就越大,长安的政治格局也就越乱。” “因为这样,长安的朝堂以及望族之间,最终就会分成几大政治势力,彼此之间争相内斗,消耗不休。” “只要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大将军来到长安之后,就可以将他们逐个收拾掉,最终将所有的政权归于一手。” 马日磾听到这,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公达果然高见!” 就听马日磾颇是忧虑的说道:“那既然大将军已经有所动作,我们在长安城又该做些什么呢?” 荀攸慢慢的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做,” “让咱们系的官员,最近都闭门谢客,安坐家中,不要掺和政事,能不办就不办,能忍的就忍让,能不管的事就不管,能推的公事就推出去,能过渡的权力就过渡出去,能称病在家就得称病在家。” “反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掺和一件事儿就少掺和一件事,能少见一个人就少见一个人。” 马日磾一听荀攸这么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话居然是从公达的嘴中说出来的。 这个人平时可是积极努力,用心为朝廷办事的,他一心为天子分忧,为朝廷解决各种疑难病症,可谓勤恳! 怎么到了关键时期,他竟说出这种话来? “公达你此言吾实是不解……伱干脆让大家把官都辞了,不就好了?” 荀攸捋着自己的短须,呵呵笑道:“除了这官不能辞,其他的能不办就不办,就留个官名,剩下的就把自己当普通黎庶了,告诉咱们一系的所有人,这眼下,不办事就是在办最大的事!” “愿闻其详?” 荀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浪费光阴之举,其实我又何尝愿意?只是如今的形势不一样,眼下这种局势,数月之后,朝廷必然推陈出新,所有的政事和体系都将改变,” “正所谓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现在所做的事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后,都会成为无用功,既然如此,大家又何苦多耗费那份心力呢?”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现在做的越多,反而越容易被王允、杨彪等被找到机会废除官职,驱逐回原籍,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们现在的就是做的就是隐忍!大家能够忍气吞声,保住官职,待日后大将军进京,我们清流一系人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将军的羽翼,与大将军一起辅佐朝政,匡扶新君。” “大将军刚刚进入长安,虽然有很强的军事实力,但也需要有能人帮助他处理朝政,运转这个国家。” “大将军手下有文若叔叔,郭奉孝,田丰、沮授、审配……这些人虽然都是当世英才,但是这些人都只是在地方执政,却从来没有立于朝堂,没有在京城中主持过一个国家运作的经验,就算是他们惊才绝艳,但要是骤然之间将所有的朝堂政事交给这些人来处理,那一定会出大乱子的。” “大将军也一定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大将军需要原先在朝廷待过的臣子来帮助他运转这个国家。” “而王允、杨彪手下的那些公卿之臣,就算是投靠了大将军,你认为大将军会对他们有多少信任?他能够放心的让他们替自己执掌这个国家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国家最终还需要我们清流一系来运作,所以我们现在要尽量保护我们的人不受王允等人攻击,等大将军进入长安之后,我们清流一系自然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听了荀攸的话,马日磾心中升起了无限的佩服之情。 颍川荀氏家族果然是能人辈出啊! 上代的八龙如今虽然都已经去世,但是这一代的人杰也是惊才绝艳,比起上一代不遑多让。 这荀公达乃是如今荀氏家族第三代的人杰之中的佼佼者,却也不次于以荀彧等人为首的二代荀家子弟,实在是厉害的很。 其实,荀攸的政治能力和眼光如此卓越,也是因为这些年跟在荀爽的身边学习的,同时也是因为他在长安朝廷中待的时间长了,看到的东西也太多了,敬业累积的丰富。 在这一点上,他已经超越了他的叔叔荀彧。 马日磾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他疑惑的看向荀攸。 “公达,你适才所言之中,有一句辅佐新君,这话是何意?” 荀攸只是笑,并未回答。 …… 其实对于刘俭的意图,荀攸确实是猜中了一大半,但是还有一小半他没有猜中。 刘俭现在之所以不着急向长安进兵,除了因为他要等待雍州以及长安中诸多家族投降到他这一边,分化对方的实力之外,还有另外一点是,刘俭正在等待另外一群支持他的人入京。 刘俭进入长安执掌朝政,不仅仅需要消除掉王允,还有杨彪等人,他还需要做另外一件大事。 那就是废了刘辩。 其实以刘俭的现在的军事实力,进入京城之后,直接把刘辩废了,然后拥立一名新皇帝,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硬实力在那摆着。 朝堂中的人虽然会有一些人发出怨言,但是恐怕也不能够阻挡住刘俭。 但是刘俭觉得,若是自己这样做,与历史上的董卓、曹操一样,一定会被人借题发挥,用来污蔑他的声望。 他刘俭就算是要废帝,也一定要废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留名青史,让人放不出半点屁来。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呢? 就算刘俭军事实力震天,但是朝堂之中肯定还是有人对于他废立的举措敢于反抗。 大汉士族群体中还是有很多人是犟骨头,不怕死的。 到时候,肯定是有人会站出来大骂刘俭是奸臣,这种事是一定会发生的。 所以,刘俭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以及正义性,就一定要与这些人抗争到底。 首先他要拉拢一批属于自己的政治盟友,使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但是说实话,从古至今,只要是事关废皇帝这种事,无论怎么美化都不会有很好的效果。 因为废帝的人必然会被打上权臣的标签,刘俭想来也不会例外。 毕竟皇帝是一国之主,废皇帝那就是废一国之政,重启炉灶,以一己废天下公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独善其身呢? 刘俭想了一个办法。 为了能够让自己废帝成功,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他打算拉拢一批人共同进行此事。 拉拢朝臣和权贵是没有用的,不论这些人怎么支持自己,天下人和后世人依旧会给自己打上一个权臣的标签。 所以刘俭打算将废帝这件事从公事转为半公半私。 如何才能将这件事转化为半公半私呢? 那就是号召天下有影响力的诸侯王进京,大家一起来商讨这件事情。 这个天下是汉室天下,但汉室天下并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东汉的很多皇帝也都是先帝死后没有子嗣,故从诸侯王中选出继承人,被汉臣们扶持上皇帝的位置的。 所以,诸侯王也可以算是大汉天下的半个主人。 对于当今天子的德政过失,身为其兄弟叔伯的诸侯王们自然也有权品评一下,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现在的这个皇帝到底有没有能力将大汉天下治理好? 毕竟,这可是我们老刘家的江山啊! 刘俭的信札很快就送到了各个诸侯王的手里。 这些诸侯王不敢怠慢,纷纷向着长安的方向进发。 这些人有赵王刘豫、常山王刘暠、东海王刘袛、安平王刘续、下邳王刘宜、琅琊王刘容、河间王刘陔、中山王刘稚、济北王刘鸾、彭城王刘和、甘陵王刘忠等……好一大群王都来了。 而且,不光是诸位诸侯王,就是青州的刘虞也正向着长安进发。 这些刘氏宗亲将齐聚长安朝廷,共同商讨废帝之事。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 围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些诸侯王前往长安,并没有携带多少兵马,因为他们只是来这里只是为了商讨朝廷今后走向,却并不是来夺权的,带太多的兵马,则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到时候便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因此,他们每人大概只携带了几百名护卫,而这一路上,他们所行进的路线,大多也要经过刘俭所掌控的地盘。 而比较纷乱的中原地域,也有以张邈为首的八厨集团替他们开通道路,因此,这些刘氏宗亲和诸侯王们前往长安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大概也就是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前来长安的诸侯王中,大部分都已经抵达了雍州的境内。 而此时,已经是兴平七年的年底,整个长安附近都已经是一片风霜了。 年底之前的寒冬之季算是彻底的到来了。 而在这段时间,刘俭虽然没有进兵长安,但是针对雍州的民生情况一直都在做着处理。 昔日司州的李响虽然被刘俭打败了,但是雍州这边也有不少的叛军,他们大部分都也是普通的黔首黎庶,因为小钱之政而导致了粮价上升,吃不起饭。 因此,雍州的情况并不比司州要好,虽然这里没有李响那样巨大的恶贼,但是中股和小股的流民匪寇则到处都是。 这也使得雍州诸郡的郡守和地方县长们颇为头疼和恐惧,甚至已经有很多县长被叛军给杀死了。 李傕和郭汜在没有被刘俭处置之前,一直在负责评定雍州的匪患,但是他们的平叛行为只是治标不治本,哪里有匪患,他们就去哪里杀人,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的关键。 所以刘俭把李傕和郭汜除掉之后,发现雍州的匪乱并没有多少减缓。 刘俭来至后世,深深的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对待民间之乱,单一的使用军事手段是绝对不行的,他的八万大军倒是可以将各个匪患全部击破,但是击破了一部叛逆,普通百姓们的生活若是得不到保障,他们还依旧会奋起反抗,继续组成新的军队来反抗朝廷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决百姓们的生存,让他们能够过冬。 对待雍州叛军的方式,应该仿照对待司州叛军的方式,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首先还是要稳定粮价,废除小钱儿之政,另外,还要有足够的粮食。 不过和司州方面不同的是,刘俭现在已经夺下了司州,占据了雒阳,司州方面的政策全部由他己出,但是现在的雍州终归还是有朝廷,刘俭却没有最高的执政之权。 所以,废除小钱,他暂时没有办法直接在雍州下达,毕竟雍州这地方都是属于长安直管,长安那面儿没下达诏书,也没有下令开仓济民,刘俭若是擅自行事,就多少有僭越的嫌疑了。 不过令刘俭感到安慰的是,如今很多的雍州望族以及豪强都开始纷纷从王允、杨彪那边反叛过来了。 他们暗中写下书信,派人来见刘俭,表示想要投靠到大将军的麾下。 这也是能够理解的,现在的刘俭军事实力震天,自打进入司州之后,就连续打败了拥有百万叛军的李响,还打败了拥有八万荆州精锐的袁绍,可以说是风头无两,甚至连西凉军的猛将李傕和郭汜都被他斩首示众了。 而杨彪以及王允等人则是在李傕的供词之下身败名裂。 现在,皇帝在他面前也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些豪门望族弱,若还要跟着王允、杨彪等人一条道走到黑,他们的家族只怕也就彻底完了。 但是这些人想要投靠到刘俭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这些高门望族昔日都是王允和杨彪的附庸,他们变着法的拥戴王允,杨彪与新政作对,与刘俭作对,现在他们想要反悔来刘俭这边效力讨生活,刘俭又岂能轻易原谅他们? 原先做出了什么错事,现在就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抵偿,人活在世界上,是需要负责的。 任何人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这些雍州本地,包括先前在司州本地与刘俭作对的望族,他们想要重新融入刘俭今后所建立的太平盛世,那就需要拿出粮食,拿出他们的财富以及他们的诚意,来平复安定现在雍州和司州的流民,使百姓的生活能够重回安定。 刘俭将他的要求派人向这些想要投靠过来的望族传递了回去。 这些望族听到刘俭的通知后都是心中不忿! 毕竟这些人都是常年来从普通百姓身上摄取利益的虫豸,百年来他们逐步滚雪球似的滚到今天,在他们的概念里,都是从普通的黎庶身上榨取了资源,哪有可能又将资源分给普通人呢? 百多年的习俗,一代一代的传承,已经养成了他们的这种思维模式与恶习,任谁也无法轻易改变。 故而,当刘俭向他们提出了这个要求的时候,好多人都表示不愿意。 这些望族开始在私底下暗中串联,觉得刘俭有点太过分了! 他们这么尊贵的身份都已经主动倒向刘俭这边,而且大家表示会支持刘俭,甚至对于朝廷以后的新政什么的,也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反对了,这等于给了刘俭天大的面子。 可刘俭不但不抚慰他们,极力拉拢他们,反倒是让他们现在拿出钱去救济那些普通的百姓,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坚决不能惯着这刘德然的毛病。 就在这些望族如此筹谋的时候,刘俭那面也突然行动了。 刘俭已查实了右扶风的李氏家族与京城中的“判贼一系”有所勾连,于是他派出大将颜良率兵五千,攻打了李氏家族的邬堡,将李氏家族一族中人尽皆斩杀。 反叛之贼,杀全家并不为过。 既然有人想在关中煽动政变,那刘俭就废其家族,没收其钱粮、田地、财产、宅院等等所有。 至于李氏家族所掌管的徒户,也通通充公,他家族的人则是斩尽杀绝,一个都没留。 毕竟,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呢? 刘俭这一举措,可把关中所有的望族给看傻了。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与刘俭的位置立场。 他们现在也明白了,现在根本不是他们与刘俭讨价还价的时候。 刘俭用李氏家族作为例子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是在给他们机会,而不是在与他们谈条件。 给脸不要的结果,那就是全家死光光! 死光光之后,还得把全族数代积累的财货都拿出来赈济灾民。 左右都是得用你们的钱来赈济灾民,安抚民心,你们要主动愿意拿出来那最好,你们要不愿意拿,我就直接替伱们拿了,就看你们到底怎么选。 右扶风的李家被刘俭直接从大汉朝的版图上抹除了,所有的财产都被抄没,这下子雍州的望族诸人心中都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们不敢再跟刘俭谈条件,而是纷纷按照刘俭的要求,将自己手中的粮草按照被要求的数额捐献了出来。 当然,刘俭这个人也不是太凶太贪婪的。 他所要的粮草数额都是事先经过计算的! 他不会要了这些家族的命,不可能让他们把所有的粮草全捐出来,但是也必然会索要甚巨。 数额方面,应该是让会让这些家族感到非常的肉疼。 正所谓慢刀割肉,这有些事儿就得温水煮青蛙,不能给这些家族逼迫的太紧,不然回头就容易起到相反的效果,到时候就适得其反了。 取得了足够的粮草之后,关中的乱民安稳了下来,再加上刘俭未来会在雍州之地进行土地丈量,同时会落实屯田之政,为这些流民分配土地,故而雍州的叛乱短时间内还是得到了很好的遏制。 毕竟刘俭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特别是对普通的黔首黎庶,他一向是以最真诚的态度和最仁慈的心去对待。 与普通的当权者不一样,刘俭从来不把大汉朝的子民当成是羔羊。 他将大汉朝的子民,都当成了是大汉朝的建设者。 在刘俭看来,大汉朝离不开这些万千的黎庶子民,只有这些子民贡献出他们的劳动力,贡献出他们的力量,才能使这个王朝,使这个国家更加的兴盛,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富足。 关中这些望族拿出了粮食,再加上河北商贸协会的支持,以及河北官方的力量,终于在这个冬天,使得雍州大部分的流民都能够渡过这个寒冬了,雍州的反叛人数锐减,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叛军都会向刘俭投降。 有一些心怀诡诈之人,就算是把粮价压到了最低,白送给他们,他们该反还是要继续反的。 对于这些人,刘俭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他手下的一众精锐将领,对他们给予最强烈的军事打击,将那些叛军全部消灭,并将贼首砍下悬挂于武关之上,用以为震慑。 这些事情都做完后,刘俭开始准备向长安进兵的事情了。 因为据他所知,大部分的诸侯王和刘氏宗亲都已经进入了雍州境内。 刘俭若是不先进入到长安,只怕他们都未必肯进入到长安。 不过,刘俭也不是傻子,他给这些诸侯王写信,要求大家在统一的时间内去往长安,统一进城。 这样一来,就不会显得是他刘俭抢先进入长安抢权了。 天下诸刘一块儿入京,这是汉室宗亲的集体行动,跟他刘俭无关。 至于入长安的日子,刘俭也特意定的非常戏剧化,那就是公元一九七年的年关佳节,也就是兴平八年的除夕之夜。 在新年佳节让诸宗亲入京城,这就好像是在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与大汉的新气象一样。 年是新年,朝廷从这一刻开始也是新朝廷。 其实刘俭原先是打算在过完年之后改元的,但是照现在看来,他也用不着在今年改元了。 即将被废的新皇帝登基之后,就会有新的年号,这大汉朝的改元以后和刘辩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公元197年除夕当日,刘俭的大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城,同时抵达到此处的还有一众刘氏的诸侯王,以及大汉朝有名的刘氏宗亲,多达百余人。 这百余宗亲在长安城下,各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城门外,一起仰头看着高大的城池,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 近四百年前,高祖皇帝在此处一手建立了大汉基业,时至今日传到了刘辩手中。 此时此刻,长安城的大门紧锁,城头上林立着许多的守城士兵,这些士兵全都全副武装,手中拿着长弓与弩箭,紧紧的盯着城池下那密密麻麻的人。 这些有名的刘氏宗亲,还有这些诸侯王,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城了。 况且,就算是要进城,他们又该怎么进呢? 甘陵王刘忠在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之中算是比较有威望,于是,在一众刘氏宗亲的催促下和请求下,刘忠便打马走出了队伍,冲着城楼上高声呼喊: “守门令可在吗?寡人乃甘陵王也。” “吾等一众刘氏宗亲从大汉各地赶来长安,想要进京面见天子,还请速速开城门。” 刘忠一顿呼喊,但城头之上却无一个人搭理他。 城头之上,依旧是长弓和长弩架设于城垛子之上,瞄准下方诸人,气氛异常严肃。 仿佛,只有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就会立刻将他射于马下! 甘陵王刘忠见城门令不搭理他,随即又再次喊道:“寡人乃是甘陵王,你们的守门令是何人,还请速速出来一见。” 依旧是没有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后方的军阵之中突然打开了一条通路,大将文丑身披重甲,持刀来到了长安的城门之下。 他举起手中的战刀,大声道: “汉室宗亲,一众诸侯王皆在此处,甘陵王亲自出马,寻城门吏相询,区区一个城门令最多不过六百石,在这躲藏个屁,吾数十声,若是还不出现,吾身后有一万大军,便即强攻城门了!到时候抓了城门令,文某定将他和他全家都千刀万剐!” “一!” “二!” “三!” 尚未数到十,只是数了三声,便见长安的城门令便慌慌张张的站到了城头之上,一个劲的冲着下方的文丑作揖。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我适才出恭去了,出恭去了……” 文丑怒喊道:“什么屎尿,拉撒了这么半天才完?还不拜见甘陵王!” 城门令不敢怠慢,急忙道:“末吏拜见大王!” 甘陵王刘忠感激的冲着文丑点了点头,随后对那城门令道:“我等诸侯王以及宗亲已经抵达京城,有要事面奏天子,汝可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吾等入城!”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 君君臣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长安的城池之下,甘陵王刘忠信誓旦旦的让城头上的守门令打开城门。 那守门令面对城外一群诸侯王和刘氏宗亲,还有刘俭屯扎在城外的数万大军,自然是不敢轻易开城的。 虽然他知道,长安城现在已经是有累卵之危,只要刘俭随意下一道军令,他那八万虎狼之师就能够攻破城门,直捣黄龙,奔着城内而来,到时候自己就是禁守城门,也是守不住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放这些人进来。 把这些人放进来了,不管是王允、杨彪,亦或是冲进城来的诸侯王,再或是当今天子,再或是刘俭把皇帝废了,立了一个新天子…… 不论时局如何,可一旦追究起今日的事情来,必然是拿他第一个开刀。 就见那守门令冲着下方的甘陵王拱手说道: “大王恕罪,末吏不曾得到陛下的圣旨,也未曾得到尚书台的令,也没有得到相国府的令,决不能开门,若是开门,则是置国家的安危置于不顾,回头追究起来,目的就是把全家的性命都填上也不足以赎此大罪啊。” “还请大王见谅!” 东海王怒道:“尔等这是拦着我们这些汉室宗亲进城讨论国家大事吗?耽误了社稷大事,难道就不是死罪吗?” 守门令道:“诸位大王若要进京,与陛下商讨大事,可将信函绑在弓箭之上,用强弓手射向城头,我这边命人在城池上放下靶子接箭,将信函拿进城来转交给尚书台,由尚书台诸官转交给当今陛下。” “陛下那边若是有了旨意,请诸位大王进京商讨要事,那末吏自然会立刻开门,不会有半分耽搁,后负荆请罪,向诸位大王赔礼。” 东海王一指那守门令,喝道:“你小小一个守门令,竟然也敢指挥我等如何行事?” 守门令陪着笑道:“不是末吏命令诸位大王,末吏只是依照朝廷的法度行事而已。” 东海王还要再说,就见一旁的文丑喝道:“汝当我适才所言,乃是威逼恐吓吗?” “你真当我不敢率兵上去攻打你的城池吗?” 那守门令一听文丑威胁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听文丑那狠厉的声音,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言非虚,不是在吓唬人。 文丑现在若真是驱赶河北猛士前来攻城,那这守门令就是长了一百个脑袋,怕也是不够文丑砍的。 也就是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骑快马从后方来到前阵,乃是从刘俭中军派出来的哨探。 他向着文丑贴近,随后低声向他传达了刘俭的军令。 文丑听完之后,随即点了点头。 随后,便见他转头看向在场的一众诸侯王道:“诸位大王,大将军之意,乃是我等此番入京,虽是为了朝廷,但诸事还是需要遵守朝廷法度,既然守门令让我等将上奏天子之书射于城上,那就有劳诸位大王辛苦一下,将要上奏天子的事情写成奏疏,陈明表上,然后射向城头,由他转禀朝廷即是。” 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听了这话,皆是纷纷表示赞成,无一人反对。 于是大家在命人搬来桌案,拿来笔砚,在城下就开始陆续的写了起来。 毕竟这条意见虽然是由文丑说的,但他转述的毕竟是刘俭的想法,在场众人,刘氏宗亲哪一个又敢对刘俭提出的说法有异议? 待一众人将上奏的奏疏写成绢帛之后,文丑就招来了一众善射的猛士,而城墙之上也是落下了十余个靶子,随后便见那些挂着绢帛的长箭纷纷向着城头上的靶子射了过去! 长安城的城墙还是比较高的,普通的箭根本就射不上去,所以守门令才将靶子顺着绳子落了下来,让那些箭支不用射那么高,如此就可以将这些箭射入到城中了。 没过多一会,就见那百多封绢帛都被射到了城池之上。 那守门令不敢怠慢,火速就将这些绢帛纷纷送入了尚书台中。 尚书台中的一众官员则是将这些宗亲的禀奏向着上面转奏。 很快,不论是皇帝还是他手下的公卿官员们,都知道了这些诸侯王中信件的内容。 这些内容有的是说现在朝廷政治太乱,需要诸侯王们一起进京辅佐朝廷,重振朝纲。 有的宗亲则是说皇帝身边有奸臣,需要肃清, 有的则是说自刘辩登基以来,四方扰攘,天下大乱,汉室天下不宁,眼下是江山的危急时刻,需要一众宗亲们,众公卿与皇帝共同商议大汉朝的未来…… 总之,不论是说的轻,说的重,说的好,说的坏,大家一致的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要进城,我们要商讨一下,大汉天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个天下不能由伱刘辩一个人在作妖下去了,一定要有一个系统的章程! 不论是天子刘辩还是王允、杨彪等人在知道了这些信的内容之后,也都是大为愤怒,特别是天子刘辩,他现在每天都睡不着,他的脑海之中都是这些诸侯王信中的内容,惹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悔恨,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悔恨些什么! 是悔恨听了董卓的意见,还是悔恨先帝用了刘俭,亦或是他重用了这些朝廷中的公卿贵族? 反正他觉得他信错了所有人人,这大汉朝的臣子,没有一个是可信的。 他刘辩走到今天,全都是被这些臣子给坑害了。 除了刘辩过的心惊胆寒,夜不能寐,他的母亲何太后也是天天以泪洗面,现在长安成了这种局面,何太后也自然知道他们母子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可是如今放眼四顾,除了那些公卿之外,他们母子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但是那些公卿现在自顾不暇,又哪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护他们母子。 最终,王允和杨彪上奏,要求刘辩拿出帝王的威严,驳斥这些诸侯王和汉室宗亲,命他们立刻返回到各自的辖地去,不要在都城境内逗留,不然统统以谋反之罪论处。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王允和杨彪依旧是坚持这样做。 诏书发下去之后,汉室宗亲们并不着急,他们只是继续陈书,甚至有的人还写血书,以死上奏,向着城中飞箭传书。 总之,还是那句话,皇帝不见他们,他们就不走! 没过多久,就见朝廷天子的案上,到处都堆满了诸侯王的上奏。 整个桌案几乎都要被诸侯王和刘氏宗亲的上奏给淹了。 而少年刘辩看着那些上奏,则是双眸赤红,双手不住的发抖。 他恨不能将这些写奏疏的人统统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但是很可惜,他现在没有权力能够杀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 他所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事,就是继续下诏书,严格勒令这些人立刻返回辖地。 但是又有谁能听他的呢? 在种种无奈之下,刘辩只能召开朝会,召集手下的一众大臣,商讨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以荀攸为首的一众清流系士族都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只能是任凭天子刘辩和那些贵族公卿们就这件事争执不休。 他们争执来争执去,却也根本商讨不出一个有效的法子。 最终得出的结论,依旧是由天子下诏,继续勒令这些刘氏宗亲从长安境内退走。 天子的诏书再次下达了,这一次,所有的诸侯王和刘氏宗亲则是改变了套路,他们不再要求继续见天子了,而是上奏,向天子陈明,他们可以撤回去,但是为了大汉天下,为了刘氏江山,天子刘辩一定要把他身边的奸臣首脑交出来。 所谓的奸臣首脑,就是王允、杨彪,淳于嘉三个人。 只要天子刘辩将这三个人交出来,那他们就立刻撤走,甚至包括刘俭也会撤走。 换成原先,诸侯王的说辞,京城中的朝臣大多都不会信的, 但是在这个生死时刻,他们的心早就乱了。 就算是有一线生机,他们也要试上一试。 这个方法是贾诩提出来的,他就是要为了分化朝堂中王允,杨彪等一系的政治格局。 不得不说,贾诩的毒计,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只要将王允、杨彪、淳于嘉这三个人交出来,所有的刘氏宗亲就会撤走,天子依然还是天子,朝廷依然还是朝廷,其余的臣子依旧还是以前的职位。 在看到了这些上奏之后,王允、杨彪、淳于嘉三个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急忙纷纷跑到刘辩的宫殿内,哭着喊着,向刘辩上奏,表明自己的忠心,希望刘辩不要中了奸臣之计。 刘辩也只是安慰他们,说自己不会牺牲他们来换取自家叔叔伯伯兄弟们的支持。 但话是这么说,刘辩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其实当今天子还是有心一试的,但可惜王允等人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敢。 但其实不只是天子,朝臣之中,甚至很多王允,杨彪等人的同党之中,此刻也有很多人开始考虑,要不要将王允和杨彪等人交出去,来换取长安的和平呢? …… …… 就在长安朝廷一片混乱之时,刘俭在自己的大营内,宴请了百余位诸侯王和有名望的刘氏宗亲。 今日这顿酒宴,实在是来的非常突然,让所有的人都非常的诧异。 不过既然是刘俭邀请,众人也自然是要给他面子了。 于是,便见一众汉室宗亲和诸侯王前往刘俭的帅帐。 等到众人陆续到达之后,他们方才明白了刘俭此番宴请他们的目地。 原来,是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也抵达了长安。 这个人,就是陈留王刘协,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十五岁的刘协已经长大,模样颇为儒雅俊秀,在相貌上,他和他过世的母亲王氏颇为相像。 但是,一众诸侯王们却听说,刘协在日常的行为上,和先帝一样不检点。 特别是在女色这一方面。 十五岁的刘协正值青春期,也是男性情窦初开,欲望相对开始旺盛的时刻。 自打去年刘协开了荤之后,他对于男女之事,就如同他父亲一样的热衷。 而刘锦在刘俭的指点下,也并未对刘协的行为加以告诫,相反的,反倒是异常的支持和放纵。 这一年多来,陈留王就在河北民间选美,暗自纳入府中,虽然后来刘俭为他做媒,让他取了胡氏家族的女子,不过在这却并不妨碍刘协暗中广纳美女,多多益善。 也是他年轻气盛,体力充足,便是夜夜新郎也未见消瘦萎靡。 不过,他的这个好女色的名声,如今在天下也算是传的比较响亮了。 众人见到了少年陈留王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刘俭今日邀请诸王和宗亲饮宴,是要将刘协引荐给他们啊。 很多聪明人心中立刻反应过来了。 刘俭这是要拥立陈留王? 一众明白人心中明白了刘俭的意图之后,对陈留王的态度也自然是变的异常恭敬,他们在宴席之中,频频举杯,相敬陈留王。 刘协出身虽然尊贵,但这种情况原先却也是没经历过,不过他毕竟是聪慧之人,骤然面对这么多的叔叔伯伯,却也能勉强应付,未失大体。 对于刘协的行为,刘俭很是满意。 至于刘锦,因为害怕诸侯王中有人认出他,故而不敢参席。 毕竟,在天下人心中,张让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能少出现,就少出现在这种大场合。 饮酒到了一半,却见刘俭突然将手中的酒爵放在桌案上,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环顾周围的一众刘氏宗亲,感慨道:“遥想昔年,我等刘氏祖先经营大汉之时,鼎盛之时可谓万邦来朝,但时至今日,汉室衰微,豺狼当道,天下分崩,九州四海大半皆落于奸人之手!” “可叹我等身为宗室,却不能挽救江山,眼睁睁的看着四方扰攘,无数黎庶因苦难而反叛,大汉朝千疮百孔,相较于昔年相差何止千里?” “我用了十年时间,方才稳固河北,使北地富足,但是这一次来司州和关中之地,所观所看,皆使人触目惊心,让我心中悲苦。” “世人皆言我破了李响百万之军,军功大盛……” “可我所破的,又哪里是什么百万雄兵,分明是我大汉朝的百万子民,百万因为饥饿,不得不反的子民啊!”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着实是显的不胜唏嘘。 他满面悲愤,语调也极是悲哀。 刘虞与刘俭相识多年,他知道刘俭的话并非装假,他志气广大,视万千黎庶为大汉子女,在刘虞尔等印象之中,天下间没有一个位居高位之人,能像刘俭一样的爱民了。 “大将军不必过于伤感,有些事非一日所成,乃是日积月累,常年积难下来的弊端,大汉朝近年来虽屡遭跌难,但幸亏有大将军这样的宗室坐镇,方才使北地不失,匈奴,鲜卑,乌桓束手,扫平边患,不适我大汉在内乱之时受外族威胁……此皆大将军之功也!” 一众诸侯王纷纷道:“不错,皆大将军之功!” “河北如今如此富庶,产业发达,皆有赖大将军十年运筹!” “是啊,便是在三十年前,河北也不曾像是现在这般富裕!” “鲜卑诸族近年来屡屡分化,为我大汉所用,更是大将军的功劳啊。” 刘俭听了这话,很是感慨。 随后,便见他长叹道:“诸公不必安慰于我,当年先帝托孤于我,是我没有好好的辅佐陛下,规劝陛下的行为,使陛下亲小人远贤臣,乃至于有大汉今日之祸,我真是罪当万死!” 刘俭如此说话,大家自然不认同。 “大将军,这如何又是你的错呢?” “德然啊,你莫要如此自责啊!” “大将军,你可不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啊,这大汉天下可离不开你啊。” “大将军还需调整心绪,保重身体才是!” 这一众官员的话,让刘俭很是感动。 “诸公所言令刘俭感动,不过你们也不用安慰于我了,是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毕竟你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托孤之臣,只有我是,所以这当中的悲痛之情,你们没有人会明白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赵王刘豫开口道:“大将军为了社稷一片忠义之心,我等皆知晓,只是当今天子实在是无道,亲信奸臣妄行恶政,导致如今天下大乱,大将军纵然有辅国良策,怎奈天子不听,这也没有办法呀。” “依寡人看,这天下当有德者居之,当今天子虽然是先帝嫡出,但是实在不适合掌控这大汉天下,若是继续让他这么胡闹下去,咱们刘氏江山早晚必毁于其手。” 刘豫这一番话,可算是将事情引入到正题了,在场所有的诸侯王与刘氏宗亲皆是精神一振。 刘俭却是皱了皱眉头。 “赵王此言未免有些过激了。” 刘豫道:“此言是否过激,在场诸人皆是一清二楚。” “大将军一心为公,报国之心,天地可鉴,我等刘氏宗亲皆有目共睹。” “只可惜,当今天子却绝非是可以立业之人。” “所以回头待我们一众诸侯王与刘氏宗亲入朝后,可行废立,拥立大将军上位,执掌天下,光复刘家江山昔日盛况,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这一番话顿时的赢得在场一众人的齐声喝彩。 毕竟刘俭当年有恩于天下的诸侯王,再加上他这些年所行之事,皆是为了江山社稷,故一众诸侯王们心中最敬佩的就是他,大家也觉得最能够执掌江山,让刘氏宗亲们过得更好的人也是他。 “我同意!” “这新皇帝实在是非大将军莫属。” “这江山若没有大将军执掌,必然倾颓。” 但是,刘俭却的摆了摆手,道:“诸公欲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一旁的刘虞突然起身。 他迈步来到了少年陈留王的身边,伸手拍了拍陈留王的肩膀。 “诸位,吾有一言,还请诸位静听。” “依我看来,当今天下能够继承大统之人,非陈留王莫属。” “毕竟他是先帝的儿子。” “我等今日若是行废立之事,不让先帝之子登基,日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先帝?” “先帝遗孤在此,若是要立新君,也必然是陈留王莫属,想来大将军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刘俭心中暗道刘虞果然上道。 他事先并没有因此事与刘虞沟通过。 但是刘虞却能清晰的把清楚他的脉络。 “刘青州所言……甚是!” “我也赞同陈留王为新君。” “陈留王自幼聪慧,有乃父之风,这是我这些年来亲眼目睹的。” “若是能使陈留王上位,必然可使我朝风气一新。” “新君之位,非陈留王莫属!”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 诸王之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留王。 其实,对于大家这趟来的目的,陈留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数的。 他知道刘俭把他拽过来,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成为新皇帝。 只是刘协没想到,这些诸侯王居然会这么支持他,他原本以为自己上位需要费一番周折呢。 依照这个情况来看,自己想要上位完全没有问题,这一百余刘氏宗亲之中,似乎没有人反对他。 他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刘俭一眼,却见刘俭也是轻轻的向他额首表示鼓励。 陈留王虽然这些年让刘俭教育的荒淫无道,但他毕竟是聪慧之主,也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得意,一定要多少有一些矜持才行。 便见陈留王站起身来,向着一众诸侯王们挨个施礼。 “诸位叔伯兄弟,寡人年纪尚幼,又不通治国理事之道,如何能够承继大统?况且现在的皇帝乃是寡人的亲哥哥,寡人若是在诸位叔伯的拥戴下当了皇帝,岂不是等于夺了自家兄长的江山?回头必然会被天下人所唾骂,此事万万不可。” 接下来就见刘虞耐心的劝导他道:“大王啊,你也不必有过大的压力,这大汉朝的江山乃是我们刘氏的,是高祖留给我们这些子孙的,并不是当今陛下一个人的。” “我们这么多刘氏宗亲拥戴大王继承皇位,难道是因为大王与我们有什么恩义或者有什么私交吗?可是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只是第一次见你而已呀。” “故大王不必如此的惊慌,我们若是真的拥立你为帝,也只是因为这个天下需要大王,与私情私利无关,试问天下百姓,还有后世人,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事而唾骂伱呢?” “只要大王勤勉治国,善纳忠臣之言,这天下人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交口称赞您是一个好皇帝。” 刘俭听到这儿的时候,心中很是欢喜。 这刘虞真是体会到了自己的用心! 他此刻说的话全都是自己想要说的话,虽然是场面话,但是在这个场合,只要自己少说一句,日后这拥立帝王的矛头,就会在自己身上少那么一分。 刘俭虽然没有说话,全部都有刘虞代言,但是刘虞在天下诸侯王心中的分量也是很重的,特别是刘虞乃是光武一脉出身,极为尊贵。 很多诸侯王也愿意以刘虞为尊,他们觉得刘虞的身份可比他们这些诸侯王要尊贵的多了。 别看人家不是王,但是人家根正苗红! “刘青州所言甚是!” “陈留王,您就答应了吧。” 刘协见一众人都跟随着刘虞纷纷附和,并拥戴自己为皇帝也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现在这个时节,他过分拒绝也不好。 但是呢,如果是仓促的点头答应,那也显得太过势利小人。 所以他干脆低头不语。 这是刘俭事先交给他的应对策略。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眼见陈留王不说话,大家心中都明白。 虽然没有说话,但这就等同于他默认了。 眼见陈留王刘协默认了这个结果,众人都非常高兴,于是纷纷举起酒爵来庆贺,并商讨下一步的废立之事。 刘虞一脸正色的挥手,让大家把手中的酒爵都放下。 “诸位,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秋,而且又即将行废立之事,这对于国家来说乃是大痛大疾,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又怎么能够举爵庆贺呢?” “难道我们现在举起酒爵,所庆贺的是国家有危难,庆贺的是百姓困苦,庆贺我们的君王无道,导致天下大乱万民流离失所吗?”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刘氏宗亲顿时都沉默了。 他们将手中刚刚举起的酒爵放下。 刘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刘虞看向了一旁的刘俭,问道:“大将军,当此国家危难时节,我们不能过多的在城外逗留,要想办法赶快进入城中,面见当今天子整顿大汉弊政,清除朝堂中的奸佞小人,使国家恢复元气,不然再拖下去,这天下就要被拖垮了。” 刘虞的话语重心长,很得刘俭赞许。 “刘青州所见如何?” 刘虞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宗亲,此番来清君侧,但是到现在为止,却还没有一个领头人,这样一来,大家各自为政,不听约束号令,实在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请大将军您担任领头之人,率领我们共同入朝,匡扶朝纲,这样大家才能齐心。” “如此,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匡扶我大汉朝的弊政。” 众人听到这儿,都不由纷纷点头,所有诸侯王都站起身,向着刘俭一个劲儿的作揖说道:“还请大将军作为领头人,指引我们一同入京,我等愿以大将军马首是瞻。” 刘俭缓缓的站起身:“论资历,俭不如在座诸王,论年纪,这里面还有刘俭的叔伯之辈,我大汉朝以孝治天下,有诸位叔伯在此,俭岂能当什么领头人,万万不可。” 众人一听刘俭推辞,都急了,急忙再次谏言。 但刘俭死活不肯。 就在这个时候,东莱名士刘繇站起身来,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提议,请诸位静听。” 一众人见刘繇站起来了,纷纷侧耳倾听。 “正礼乃我宗亲中的名士,他所言必然有大道理,我等当仔细揣摩。” “不错,正礼公有何良言,还请快快说来供我等参详。” 刘繇道:“大将军虽然有功于社稷,但是正如大将军所言,我刘氏宗亲之中,大将军的辈分并不是最高,年龄也不是最长。” “若是我等以大将军为先,恐怕会置大将军于众矢之的……天下悠悠众口,只怕堵不住啊。” “到时候我等岂非是害了大将军?” “不如,我们在诸侯王和宗亲名士之中各选出一人,担任领头人,一人代表我宗亲的名士,一人代表各位诸侯王。” “而大将军则是率领兵马,专心武事,为朝廷保驾,如此文武相济,方能保我大汉朝步入正轨。” 刘繇这话可以说是点醒了很多人。 是啊! 我们现在一个劲儿的推举大将军当领头人,实际上岂不是将大将军置于众矢之的? 观大将军这些年之所行所为,极为爱惜羽毛,注重名声。 想来他是绝对不会当这个领头人的。 看来众人之中,一定要有人站出来,替大将军扛住这个担子。 刘豫道:“正礼所言甚是,只是要选出的这两个人……应当为何人?” 刘俭在一旁不吭声了,只要不是选自己当这个领头人,剩下的人怎么选都无所谓,反正这个冒头的鸟,他是绝对不能当的。 接下来便是听一众宗亲和一众诸侯王们叽叽喳喳的推举人选,最后大家采取了投票的方式,令人拿过来百余根竹签,他们把想要推荐的人在上面写了名字,然后进行公示,看谁的票数最多。 最终,刘虞成为了一众刘氏宗亲名士们的代表。 而甘陵王刘忠则是成为了诸侯王们的代表。 有了这两名人作为领头人,所有刘氏宗亲的心就定了。 接下来,大家开始商议该怎么进驻长安。 这百余名刘氏宗亲,都是大汉姓刘的人中最顶尖的人物,当中也不乏有多智谋之人。 很快,这一众人便商量出了一个计策。 …… …… 三日之后,诸侯王还有刘氏宗亲们,又一次齐齐的聚集在长安城的城池之下。 但是这一次,这一众诸侯王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他们全都身着素缟,打起了白旗白甲。 然后还领三军将士祭拜一尊灵位。 这尊灵位不是别人,正是先帝刘宏的灵位。 这些诸侯王在长安城池之下开始祭拜先帝,同时命三军痛哭,并责骂城池之上的守城之人。 在天子的城池之外,祭奠先帝,这当中的寓意自然深刻。 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在长安城下祭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宫中。 刘辩知道后气得满面发红,他拍打着桌案大声怒吼:“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在城下祭奠我的父皇?” 朝臣之中,董昭很是冷静的对天子说道:“陛下,这些人都是刘氏宗亲,他们祭奠先帝并无失礼之处,只是以他们的身份在长安城之下祭奠先皇灵位,确实有些不妥,不过他们的队伍中却还有一个人,有这个人在,就算是把先帝的灵位摆在长安城下祭奠,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辩闻言大怒。 “什么叫谁还说不出什么来?难道城池之下还有先帝的儿子吗?” 这话问出来,所有的朝臣居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刘辫看着众人这副表情,一下子就有些愣住了。 他似乎在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便见他猛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在场的一众人说道:“难道说他也在吗?”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他弟弟的名字,不过众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董昭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道:“回禀陛下,陈留王也在长安城下。” 一听说刘协也在长安城下,刘辫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他也配当朕的弟弟吗?” “居然跟外人一起来对付朕?!” “简直是个畜生啊。” “先帝怎么会生出了一个这么忤逆的儿子来?” 一众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就见谏议大夫赵岐说道:“陛下,不论陈留王是否忤逆,但是眼下这些人都在城池之外拜祭先帝。” “也不论他们是何以何理由拜祭先帝,但毕竟陛下也是先帝之子,不若也派人出去,与他们一同拜祭先帝,并与对方谈谈条件,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赵岐说这话其实也是出于一片公心,但是立刻就把刘辫的怒火给点着了。 “城池之外,不过都是一些忤逆之人,你居然让朕派人和他们一同拜祭先帝,那岂不就等同于朕现在认可了他们的行为吗?这简直是奸佞之言。” “先帝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原谅朕的!” 赵岐听刘辫如此说,不由叹了口气:“陛下,大汉朝以孝治天下,现在不论他们以何理由搬出先帝的灵位,陛下若是连一点举措都不做,一定会落人口实的。” “混账!朕乃天子,岂能容反贼要挟?汝安敢出此无父无君之言?莫非是与那些反贼有勾结不成!” 赵岐听刘辩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极度悲哀的表情。 “臣一心为了陛下,也是一心为了大汉朝啊,臣并无任何私心,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守住先帝的基业,开创万世不拔之基,但是现在陛下却如此猜忌,臣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刘辩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分好赖了,他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也敢在这儿威胁朕?” “朕不怕你们,朕也不怕那刘德然!更不怕那个混账弟弟!来人呐,将他给朕拉出去,重则十杖。” 张既听了这话,急忙说道:“陛下,刑不上大夫,赵大夫虽然出言无状,但却也是一片忠心,他是为了陛下的基业,也是为了陛下您好啊,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随后,还有其他的一众臣子纷纷站了出来,冲着刘辫拱手道:“还请陛下宽宏,饶恕赵大夫吧。” “住口!都不许求情,谁求情,朕就重责于谁。” 刘辫此刻已经接近疯狂了,他谁的面子也不给,只是命人将赵岐押下去,重打十杖。 其他的朝臣看到刘辫如此疯狂,心中更是凉了半截。 照这个情况看,他们的天子怕是已经废了。 天子尚且如此,他们的命运还能好到哪儿去? …… 谏言大夫赵岐也是王允等公卿之中的一员。 他在公卿之中的影响力,虽然不比三世三公的弘农杨家大,但也着实不小。 被天子杖打之后,赵岐心中终于产生了反意。 他暗中召集与他交好的朝臣。 “当今天子如此无道,实非可以辅佐之君。” “如今,长安城已经危在旦夕,倒不如将城池献出去,让诸侯王与刘氏宗亲进城。” “就算是不能对我们论功行赏,但至少也不会过分的难为于我们。” “总好过继续在这里给这昏君陪葬要强吧?” 赵岐的话得到了同僚的认同,他们纷纷点头,觉得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条出路。 “赵大夫,那你觉得我们当下应该如何做?” “且先想办法买通城门令,请他寻机开城,然后再与一众诸侯王约定时日迎他们进城。” 一人道:“大夫放心,现在的守门令乃是吾之妻弟,吾若需亲自出面向他说以利害,根本不需要任何买通,他必然会倒向我们这一边的。” 赵岐闻言甚感快慰,他低着头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不过此事还需谨慎,只需咱们在场的这些人知道,切切不可让王司徒他们知晓。” “这自然。” …… 两日之后,刘俭以及众诸侯王通过城门令那边,得到了赵岐的请求示好,并想跟他们约定时日,打开长安城门,放他们进来。 对于赵岐这种卖主求荣的行动,很多刘氏宗亲对他的行为极为不屑。 但是却有一些人认为,现在赵岐若是能打开长安城门,正和其时,倒是可以考虑在事后给予赵岐一众宽大处理。 刘检针对这件事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态,不过他给大家的提议就是跟赵岐约定,在新年除夕的那天晚上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刘俭要么不说话,他既然说话了,他的意见这些诸侯王自然要尊重。 于是他们便将刘俭约定的是日与赵岐通了气。 …… 除夕当晚,守门令按照赵岐的吩咐打开了城门。 而早就守候在城门外的张郃与高览见城门被打开之后,二话不说,当即指挥着一众精锐的步兵进入了城中,并迅速抢占了城头。 随后,颜良文丑所率领的大军则是开始进驻到长安城内,他们并没有着急向皇宫进兵,而是占据了长安城中的主要街道以及武库、太仓、少府库等重要地点。 而公孙瓒与徐荣则是分别率领两路人马占住四门,不允许任何人从长安城中脱逃出一步,将长安城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之后,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方才开始向着长安城内进发。 而从长安城的城门被打开,河北军被迎接入之前,朝廷中的主要官吏以及天子就已经知道长安城中所发生的事情了。 但他们此刻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所有的朝臣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宽恕还是死亡。 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河北军拥着一众刘氏宗亲向着城内进发。 百余名刘氏宗亲没有停留,他们直奔着皇宫而去。 那里有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当今天子。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 进宫面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面对这些已经来到宫廷中的刘氏宗亲,整个长安中的宿卫,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们的脚步。 因为来宫殿的不止是这百余名刘氏宗亲。 还有三千由夏侯兰所率领的白毦军精锐。 他们皆是身穿甲胄、手中握着锋利兵器的猛士啊。 他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让人心惊胆颤,打眼一看便是百战之师,不论是体型、状态、装备还是气势上,京中的南北军似乎也无法与之相比。 带领着这些人的乃是青州牧刘虞和甘陵王刘忠。 一众中来到宫殿之外,便听甘陵王刘忠扬声冲着宫殿内喊道: “汉室宗亲,甘陵王刘忠,青州牧刘虞,与一百二十名百刘氏宗亲,特入长安,向陛下以死觐见。” “速速打开门,让我等见陛下一面。” 长安城的宫殿也是封闭式的,只不过成墙远比外城要矮小。 宫殿之上,一名禁军羽林郎向下方的甘陵王喊道: “长安乃是大汉京师,这宫殿更是天子起居,处理政要之所,岂能容尔等随意擅闯?你们无诏擅自入京逼宫,莫不是想造反吗?” 甘陵王刘忠听了那羽林郎的喊声,顿时大怒。 “汝乃何人?竟敢指责于我等,汝算是什么东西?” 那上面的羽林郎还未等回话,便见夏侯兰拿出自己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那名说话的羽林郎,然后猛然撒开手指,将箭“嗖”的一下向上射了出去。 皇城的城墙并不是太高,旦夕之间,便见那支箭已经射中了那名羽林郎的额间,紧接着便听那羽林郎大叫一声,从城头上跌落了下来。 一众诸侯王们没有想到,夏侯兰居然在皇城的脚跟上放箭杀人,皆是惊讶的看向了他。 但是,刘俭却慢慢的走了出来,拦在了夏侯兰的面前。 他随意的指能指地上那名羽林郎的尸体,说道:“此人如此负隅顽抗,必然是与那些朝中的奸佞之辈乃是同谋之人,今番将其射杀可谓是为国锄奸了。” 这一番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大将军此言甚是,此人该杀。” 随后就见刘俭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夏侯兰。 “从后方调取一些冲车,一会儿把皇城的门撞开。” 夏侯兰领命,立刻派人去照做了。 但是,还没等后方的冲车等物运来,突听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 那些守护皇宫的羽林郎似乎在骤然之间遭到了袭击,一时间竟然应对不暇! 皇城之外的诸侯王们听到了皇宫内的喊杀声之后,也都有些愣住了。 他们疑惑地看向了皇宫之内,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 不一会,喊杀声开始减弱,接着,便见城门缓缓地打开了,然后便看见一众手提着长剑的宦官,在一名老年宦官的带领下,擦着鲜血来到了皇宫之外,他们纷纷将长剑扔在地上,跪倒在了刘氏宗亲们的面前。 “老奴秦顺,拜见刘青州,拜见诸位大王!” 刘虞疑惑地看着那名宦官,奇道:“尔等何人?” “回青州,老奴等乃是宫内的宦官,见诸位大王来道宫门外而不能入,特打开皇宫之门,请诸位大王进城!” 刘虞面色一正,怒道:“尔等身为天子近侍,为何反倒是要打开城门,迎我等入城?与造反何异?” 秦顺低着头,道:“老奴等打开城门的原因,刘青州不必多问,只管入宫就是了,刘青州若是觉得我等乃是背君小人,可现在就将我等诛杀,我等绝无怨言。” 这话一说出来,刘虞不由一愣。 看着宦官秦顺的表情,似乎不似作伪。 他似乎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 可是他们这是图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刘俭走上前,问秦顺道:“秦顺,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听闻你昔日曾受大长秋厚恩,与其乃是至交?” 刘俭口中的大长秋,乃是吕强。 听到刘俭说起吕强的名字,在场的一众诸侯王顿时都恍然大悟。 难怪这个秦顺居然愿意打开城门,还冒着被一众诸侯王诛杀的风险,也要让他们进入皇城。 原来他居然是吕强的人。 看他的样子,必定是与吕强交情不浅。 想来昔日是受过吕强的大恩惠的。 看来宦官之中也有重情义之人呐,此人虽然对君主不忠,但是对朋友的义气也算是难得了。 再说了,刘辩这样的君主也不怪宦官对他不忠。 吕强当年对他忠心耿耿,将他从皇子扶持成为天子,也算是尽心尽力。 可伱再看看吕强最后又是落了一个什么下场? 别说秦顺现在是开皇城,放这些诸侯王进入皇城,他就是亲手把当今天子杀了,其实你也不能说他完全就是错的。 当然,这话以众诸侯王的角度,实在是不能说的。 最多也就是在心里琢磨琢磨。 刘虞这些年替刘俭坐镇青州,虽然刘俭一直待他甚为尊重,但是刘虞与刘俭之间其实是主从身份。 所以刘虞对刘俭和吕强之间的关系也是比较清楚的。 眼下他听刘俭道破了秦顺的意图,于是也不斥责秦顺。 刘虞随即向刘俭询问道:“大将军,依你之见,此人应该如何处?” 刘俭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且将他们都押下去吧,且关入牢房之中,在长安之事平定之后再做处置就是了。” 众人闻琴声而知雅意,显然是明白刘俭是有意放这些宦官一马。 如若不然,刘俭现在就以造反的名义将这些宦官诛杀,一点毛病都没有。 况且大汉朝的士人本来就对宦官有一种天然的仇恨。 众人皆表示对刘俭的想法表示赞成,随后就见甘陵王刘忠冲着刘俭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将军还有刘青州引导我等宗亲入城。” 刘氏宗亲进入了皇宫之后,不多一会儿,就见颜良和文丑两个人率领大队人马到了。 他们两个告知刘俭,他们已经派令手下的诸位校尉率兵去城中每一个臣工家去将朝堂之中的臣子们挨个请入皇宫。 对于颜良和文丑的反应以及行动速度,刘俭表示很是满意。 这件事情他确实事先吩咐过颜良和文丑,不过入了皇城之后,他们两个身上的任务繁重,这件事情恐怕会有所耽搁。 刘俭本来还打算派别人去,想不到这两个人在占据了武库和太仓等城中的要地之后,居然还能将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实在是超乎了刘俭的想象。 最后,在甘陵王与刘瑜的引导下,刘俭以及一众刘氏宗亲进入了朝堂。 众臣朝议的大殿之中,此刻真是一片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刘氏宗亲们似乎并不着急,他们只是分开站成两排,依次站定,而刘虞和甘陵王刘忠则是分别位于众人之首,一起向着上方的位置静静的看着。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便听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钟声,那钟声悠扬且厚重,连响了九下,每一下都声音十分响亮。 这是表示即将召开朝议,是召集全城众臣的钟声。 不多时便见长安城中的文武百官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大殿之内,他们身上都还穿着朝服,但有些人的朝服穿的很是邋遢,很显然是刚刚仓促穿上的。 这些人有的自信,有的不屑,有的面无表情。 他们各怀鬼胎,暗藏心思的进入了大殿之内,然后陈列在两旁,与这些刘氏宗亲和诸侯王们站在了一块儿,不过彼此之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这些刘氏宗亲和诸侯王和这些朝臣们,有些人还是认识的,既然见了,大家还是彼此之间打了一个招呼。 只是大家说的并不多,只是草草的打个招呼就完事,接着就是各自静立于一旁。 不多时,突然听见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似乎一下子进来很多人,刘俭扭头一看,却见以荀攸、马日磾、刘表等为首的几十名清流氏族官员昂首挺胸的进入了大殿。 他们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站在了一旁,独立于群臣之外,个个仰着头,似乎非常的傲气。 荀攸似乎也看到了刘俭,他虽没见过刘俭,不过似乎却能在众人之中认出他。 他看向刘俭的目光很是平淡,毫无波澜。 而且不只是他,马日磾、刘表两个人也一样。 刘俭见状,心中不由暗自赞赏,这些清流士族们还真都是老江湖,一个个装的和这件事毫无关系,让人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很快就见一众重头戏的人物进来了。 王允、杨彪、淳于嘉为首的等一众朝臣,且都是他们一系中的人。 这一拨的人数是最多的,几乎占据了朝堂之中的一半以上。 人数密密麻麻的往那一站,就显示出了他们强大的政治力量。 不过,在这百余名刘氏宗亲的面前,他们再牛逼,现在也不行了。 毕竟他们的手中没有兵马,面对刘氏宗亲,他们此刻也不过是强行保持着那高傲的态度,硬抬着头颅,似乎在为自己寻找着最后的尊严。 王允在刘氏宗亲的阵营中扫视一圈。 最终,他将目光落在了刘俭的身上。 只是一刹那,王允与刘俭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迸发出了一阵激烈的火花。 他咬紧牙关,用力的攥紧了拳头。 王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刘俭只是将头扭开了,看都不看的一眼。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了上方。 天子刘辩与何太后一起来到了大殿之内。 刘辩恼怒的看着下方的这一大群人。 再环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现在他身边只有几个贴身的宦官,此外就再无一个人是他的人。 而现在,张郃等人正在宫殿外负责接手皇城内的防务,同时驱逐看管皇城内的羽林郎和宦官。 整个皇城之内的宿卫在短时间内已经全部更换,目前整个皇城的军事已经由刘俭一手把持。 天子这面,怕是连一个信得过人的人都找不到了。 看着下方的这些人一个个仰着头站在那里,天子不由恼羞成怒。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在场的一众人说道: “尔等今日之举,与谋反何意?” 甘陵王刘忠大步上前:“陛下,臣等并无意谋反,只是陛下这些年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了!” “陛下亲小人,远贤臣,放恶政,导致天下大乱,地方叛乱蜂拥四起,我大汉朝已处于累卵之危,当此时节,臣等身为刘氏宗亲,身为高祖之后,不得已而结成联盟,前往长安,希望能够匡君辅国,纠正陛下的错误。” “若陛下肯听我等之言,从此以后善加理政,不再做那些荒唐之事,则臣等自然会从长安退走,而且还会告罪于陛下,请陛下下旨责罚。” “朕的错误?” 刘辩听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分外凄厉,让人听着有些心惊胆寒。 “朕有什么错误?朕哪里是错的?你又是何人?敢指责朕?你是刘德然吗?” 刘忠道:“大王,臣乃是甘陵王刘忠,此番奉各位诸侯王推举,为众诸侯王的领头人。” “陛下若是没有错误,那臣敢问陛下,司州百万叛军是何故?关中遍地匪乱,又是何故?” “陛下的小钱之政,导致民间的米价飙升,一斗米竟达至数万钱,普通的百姓根本承受不起,连饭都吃不上了,这又是何故?” “陛下穷兵黩武,向西凉用兵,致使国库空虚,社稷处于累卵之危,大好儿郎,皆死在西北战场之上。” “这又是何故?” “难道这些还不是错误吗?” 刘辩一见此人不是刘俭,而是什么甘陵王刘忠,还打着诸侯王领头的名义来质问自己,不由勃然大怒。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朕说话?哪个是刘德然!站出来!” 刘俭只是在人群中闭半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就在这个时候,刘虞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刘虞拜见陛下。” 何太后是认识刘虞的,他一看见刘虞,顿时忙道: “刘伯安,你乃是先帝的股肱之臣,更是汉室宗亲的俊杰人物,怎么如今也跟他们裹在一起,来长安造反吗?” 刘虞道:“君不正,则臣当以死力谏。” 刘虞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天下大半的刘氏宗亲中的名士都是心向他的。 毕竟刘瑜的声望在汉室宗亲中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刘辩气的咬牙:“朕有何不正之处?” “陛下自登基之后,有十大过,若肯更改自勉,则臣等自然会退去,并向陛下请罪,若是陛下不改,那臣等今日恐怕就是不能走了。” 刘辩听到这儿,双眼都变得有些红了。 “竟敢给朕列罪状,还十个?” “不是罪状,是陛下的过失。” 何太后猛然站起身,环顾着一众朝臣道:“这些打着汉室宗亲名义的豺狼,竟然对陛下这般无礼,我大汉朝的忠臣都哪里去了?竟无一人为陛下直言?” 王允当即站了出来。 “刘伯安,你竟敢直言天子之错,怎么?难道你要替天子而代之吗?” 刘虞看都不看王允一眼,道:“陛下的第一条大过。” “就是亲近小人,远离贤臣。” “王允、杨彪,淳于嘉,皆是谋反乱政之人。” “陛下却以这些人为三公。” “敢问陛下,国家如何不乱?” “社稷又何以能安?” “大汉天下,早晚必毁于这些叛贼之手。” 杨彪气道:“刘虞!你竟敢出言诋毁我等。” 刘虞道:“诋毁?” “叛贼李傕,郭汜,在关中之地囤积粮草兵械,如今已经认罪伏法,并将尔等供出。” “这两个西凉贼子,若是朝中没有人作为支持,如何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们的供词就在这里。” “你们几个如何能洗脱得清?” “天下皆知,你们三人就是大汉朝最大的奸贼。”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 十大过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虞说完之后,随即一挥手,便见有人将李傕的供词拿了上来。 不但有供词,还有河北军在关中之地所搜集出来的各种佐证! 这些佐证包含当地很多望族的供词,以及在李傕,郭汜囤积粮草军械之地附近的乡民们的供词。 而在并州,弘农那边,针对太原王氏和弘农杨氏在家中邬堡囤积粮草,暗中招募兵士的供词证据也在其中。 其实在这个乱世,各大望族在地方暗自招募兵将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不合法度,但朝廷目前根本管不住。 可现在刘俭偏偏将这事情与王允,杨彪等人叛逆的事联系到一块儿,再加上李傕本人的供词,王允、杨彪等人怕是怎么洗都洗不清了。 眼见刘虞将这些证据拿上来,王允、杨彪和淳于嘉等人心中窝的火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们也都是明白人,知道眼前与他们对峙的人虽然是刘虞与甘陵王刘忠,但是这幕后的主使人必然是刘俭! 但是人家刘俭现在连站都不站出来,根本就不屑于与他们对峙,可是将这几个老家伙给气坏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明明就是你算计的我们,怎么连面儿都不露呢? 其实也不是刘俭故意拖大,只是这几个老家伙现在着实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而且刘俭对自身的要求比较高,他不想自己因为这几个老家伙声望受损。 再说了,这几个老家伙跟自己打擂台,他们配吗? 看着地上那些所谓的证据,王允重重的一跺脚放声怒吼道:“这是诬陷,是构陷!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这些证据都是你们伪造出来,陷害老夫的!” 刘虞义正严词冷地看着王允道:“王司徒说这些证据是吾等伪造出来的,那某想请问王司徒,李傕是与你同朝为官,还是与我们当中的谁同朝为官?我们当中有谁在来关中之前可曾见过李傕吗?” 杨彪怒道:“刘伯安,伱莫要混淆,这分明就是刘德然与李傕设下的圈套,意图陷害老夫等人,刘德然何在?敢不敢站出来与老夫对峙?!” 杨彪已经把话点到了自己头上,这个时候刘俭若是不站站出来,就有点儿显得太没有男人气概了。 就见刘俭在人群之中慢慢悠悠的站了出来,他背负着双手,一脸悠然自得。 针对杨彪的怒骂,刘俭也没过多的废唇舌,他连看都不看杨彪一眼,只是慢悠悠的说道。 “李傕和郭汜都是死于我手,而且他们两个在死之前已经被我坐实了叛贼的罪名。”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刘氏宗亲都不由的哈哈大笑。 他们的笑声之中充满了讥讽,而且很显然还包含着蔑视,当然这个蔑视是针对杨彪的。 “李傕死在了大将军的手中,还被大将军定为叛贼,可他竟然在死前还会帮大将军诬陷旁人?真真可笑!” “简直荒谬,就是普通的黔首流民也不会办这么愚蠢的事儿吧?” “为杀了自己的人做伪证,李傕这个人莫不是有疯癫了之症?” “想不到我大汉朝这么多年来,竟然用一个来自凉州的疯子当将军!” “哈哈哈哈,快说说,天下哪还有这么可笑的事,为了一个杀了自己的人做伪证,也是真不知道杨太尉是怎么能够说出来这话的。” “……” 杨彪此刻满脸铁青,他紧握着双拳,额头上青筋暴露,但是面对一众刘氏中心的嘲笑,他还真就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因为这些刘氏宗亲确实说的没有错啊! 其实连杨彪自己也想不明白,李傕明明是死在刘俭的手里,为什么还要给刘俭做一份假证来指证他们,迫害他们呢? 难道说这事真的不是刘俭授意的,而是李傕故意使坏,就是想在临死前拉他们这些朝廷公卿下水? 问题他杨彪平日里与李傕不曾发生什么直接的冲突啊,李傕为什么要这么陷害他? 耳中充斥的一众汉室忠心的嘲笑,杨彪的心不由的蹦蹦直跳,他突然改口,语无伦次的说道:“这是李傕故意陷害我,他故意陷害我,为的就是让我身败名裂。” 甘陵王刘忠冷冷的看着杨彪,说道:“杨太尉适才说乃是大将军诬陷你,如今又说是李傕诬陷你,寡人有些弄不明白,这天底下的人为何都要污蔑你?又到底是谁在真的诬陷?难道你一会儿又要说是我们这些诸侯王诬陷你了吗?或者是天子诬陷你,太后构陷你不成?” “你,你,你们!” 杨彪听了刘忠的话,一股怒气猛然冲上心头。 紧接着便见他突然感觉一阵天昏地暗,随后猛然向后一倒,跌倒在了大殿之上。 他的双腿来回的抽搐着,口吐白沫儿,眼睛甚至有些泛白。 众人一看,皆是一惊,杨彪这是气昏死过去了。 这,这可怎么办? 王允气冲冲地道:“甘陵王,你如此对待杨太尉,是何居心?” 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刘俭不慌不忙的说道:“杨太尉身体不适,权且将他带下去,送回家中,好生安置,然后再让医者给他好好调调病,然有病归有病,回头他身上的罪责还是要由他来承担的……以后再说,来人,送回府上!” “你……” 王允指着刘俭,但刘俭根本看都不看他。 就这样,堂堂太尉杨彪在众人的言语逼问下,竟然被活活气的发了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随后被人送回家中治疗去了。 而此时此刻,不论是王允、淳于嘉等一众公卿,还是当朝天子,都没有人继续关注杨彪,他们的目光反而都集中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那就是刚刚在人群中站出来的刘俭。 “刘德然!刘皇叔!”刘辫怒道。 刘俭很是平静:“臣拜见陛下,拜见殿下!” 他很自然的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向着天子刘辩以及和太后行礼。 刘俭很懂规矩,没有任何的僭越之处。 何太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刘俭! 想当年就是这个人和吕强帮了他们母子,但是如今却也是这个人把他们母子给害了。 刘辩咬牙切齿的盯着刘俭道:“刘德然,刘爱卿,针对今日之事儿,你有何话说?你是先帝的托孤之臣,如今竟然纠结这些诸侯王来害朕,你居心何在?你对得起先帝的托孤吗?” 刘俭恭敬的向着刘辩长长的施了一礼。 “臣确实对不起先帝的托孤,臣这些年为大汉朝镇守北疆,安抚鲜卑、乌桓、匈奴,并致力使北疆富庶,令百姓丰衣足食,为大汉朝培育精兵猛将,并开拓产业,富我大汉子民……臣想要为陛下撑起半边天,但是,臣却疏忽了对陛下的教导。” “臣国事处置的再好,却让陛下亲近小人,远离贤臣,将大汉朝弄成了这副模样。” “臣随同一众诸侯王来此,以死向陛下觐见,但是臣并无资格担当首脑之人。” “诸公之中,不论是辈份还是年岁,比臣要高大有人在。” “只要陛下肯改正以往恶习,臣就是把这个头颅献到陛下的面前,也在所不惜。” “今日这场合,本来没有臣说话的份儿,因为臣只不过是刘氏中心排名中游之人,臣只是想求陛下,还是要多听叔伯之言,” “臣愿意为了陛下,为了大汉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说的虽然好像是在检讨自己,但实际上却是把刘辩噎的一愣一愣的。 只要是不傻的人,听了刘俭这番话,都知道他们君臣两个现在的错误到底是在谁的身上。 刘辩气的胸口来回起伏发抖,他颤抖的伸手遥遥指着刘俭,但是刘俭已不再搭理他,而是闪身退回到一众刘氏宗亲的阵营之中。 荀攸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有话想说。” 刘辩猛然扭头看向荀攸。 “你有什么好说的?” “臣觉得,一众宗亲诸王既然进京,还当众拿出了证据,不管此事真否假否,陛下当先将涉事之人暂且监禁,回头交由廷尉细细查证,毕竟是谋反大案,陛下难道就这么放着不查么?” 荀攸这话句句在理。 不只是刘氏宗亲表示赞同,还有清流一系的人也是纷纷附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请求刘辩将王允,淳于嘉等人暂时监禁,毕竟事关大汉江山,刘氏宗亲们既然拿出了证据,那就多少要细细查证,就算他们是被陷害的,那总得先调查一下再说吧? 按道理来说,刘辩若是一个聪明人,在这种时候就应该顺坡下驴,将王允等人暂时先监禁起来,至于回头怎么查,再说。 再说了,王允等人其实和刘辩也并不是什么同盟,这些宗亲先前对刘辩也是形成了掣肘,将他们暂时关押,对于刘辩的立场来说并没有损失。 但刘辩这孩子偏偏很偏激。 他觉得自己的皇权受到了挑战,不论现在他们所提出的要求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刘辩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统统不予答应。 刘辩冷笑着说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朝廷中的臣子,是朕的臣子,朕想重用何人,想惩罚谁,想关押谁,那是朕的事,与尔等无关!” 这话一说出来,荀攸就立刻不做声了,他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因为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地。 一众诸侯王见刘辩如此说话,顿时都怒了。 “陛下如何能出此任性之言?” “兹事体大,陛下连查都不查吗?!” “陛下,王允和淳于嘉等人造反的证据确凿,臣等以大汉安危为己任,请陛下严查此事,又非逼迫陛下陷害忠良,陛下如此说话,岂非寒了忠臣之心?” 何太后眼见群情激奋,伸手拉了拉刘辩的袖子,说道:“陛下,莫要犯了众怒……” 刘辩也不管不顾了,他猛然一甩袖子,喝道:“是朕犯了众怒吗?是这些逆臣再犯朕!” 说罢,他猛然一指刘虞,喝道:“尔等适才乃言朕有十大罪状,如今尔等只是落列其一,何不将其他的罪状也说上一说,让朕好好听听!!” 刘虞言道:“臣等岂敢给陛下罗列罪状,只是陛下自继位之后的十条过失,好,既然陛下想听,那就说明陛下有心悔改,那臣等就给陛下好好的说上一说。” “其一是宠信奸佞,信任王允,杨彪等一干奸佞,如今彼等造反,陛下却连查都不查,此为一过失。” “其二是布小钱之政,导致粮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此为第二过失。” “其三,是陛下妄起刀兵,使董卓率领十余万大军西征,耗费钱粮无数,却不能胜,大损朝廷元气,此为第三过失。” “其四,陛下薄待于民,使得关中,中原刀兵四起,更有李响聚百万之众为祸,此为第四过失。” “其五是擅杀忠良,诛杀吕强,使忠义之士心寒,此为第五过失。” “其六是久失威信于地方,致袁氏,曹操等贼寇侵占大汉疆土,此第六过失。” “其七是不治官吏,导致朝廷中枢政治紊乱,党派丛生,民生涂炭,此第七过失。” “其八是不兴百业,好大喜功,导致百姓贫苦,财政萧条。” “其九是先立新政,后废新政,朝令夕改,导致弊政丛生,地方政令不顺。” “其十是不纳忠臣之言,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使大汉……” “够了!!” 刘辩突然怒吼一声,打断了刘虞的话。 紧接着,便见他一步一个跄踉的向着台阶下走,他瞪着大眼睛,一边走,一边怒视着下方的众人。 “好啊,好啊,所有的事,都是朕一个人的错是吗?大汉朝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朕一人之失,是吗?” “好一个十大过失,这哪里是过失啊,这分明就是告诉天下诸人,朕就是一个无道昏君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俭再次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等也有过失,臣等未能即使规劝陛下,导致陛下走了错了,令大汉江山陷于危难之境,此乃臣等之过!” 刘辩死死地盯着刘俭,言道:“好啊,好啊,好一个忠臣良将的刘皇叔!这天下的好人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做了,大汉天下若是没有你,早就丢了是不是!啊?!” 面对刘辩的质问,刘俭并不回答:“陛下,臣请陛下改过执政,由刘青州和甘陵王留在朝中辅佐陛下,待确定陛下全面改过之后,臣等自会离去。” 刘辩怒道:“你想威胁朕?” 刘俭道:“臣等不敢,臣等只是想匡扶陛下的过失。” “朕要是不答应,你能把朕怎么样?” 赵王刘豫道:“天子失德,若不能改正,我等刘氏宗亲,只怕就要匡立新君了!” 这话一说出来,刘辩还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何太后先不干了:“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妄议废立之事,天子乃是先帝所立,你等有什么资格能够废天子?” 东海王冷冷的说道:“先帝也不过是大汉臣子与宗亲共同商议选出来的,如何不行?况且,就算是废了当今天子,我们所要拥立的也是由大家公议之人,也必当是以先帝的子嗣为先。” 这话一说出来,何太后顿时愣住了。 “什么?什么以先帝的子嗣为先?” 东海王一转身,随即将刘繇身边的陈留王刘协请到了大殿的正中。 “太后,请看看,这一位可是不是先帝的子孙,论身份,他与当今天子同出一脉,当今天子,昏庸无道,陈留王有何不可继承大统?” 何太后一开始还有点儿没认出刘协来。 但是很快他就认出了对方。 “你这贱婢之子,你居然也敢出现在此处?” 刘协定了定心神,随即道:“见过皇兄,见过太后。”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 倒戈过来的都是好同志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协的出现,让刘辩与何太后都是心惊胆裂,同时还有一些手足无措。 特别是何太后,她此刻看到这个小子,看到当年王美人所生下的这个孽障,她的心中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屈辱与愤怒。 这小子当初在董太后的庇护下成长,虽然最终没有威胁到她儿子的皇位,但是对于何太后来说,刘协却一直是一个心头之患。 而时至今日,这个孽障终于来抢他儿子的皇位了,而且抢的还是这么名正言顺。 “孽障,你为何出现在此处?”何太后凶狠的冲着刘协说道。 一旁的刘虞则是很恭敬的对何太后说道:“太后,您身为一国尊者,居然对陈留王如此说话,只怕有失您太后的威严吧?他是先帝之子,不知太后为何称呼她为孽障,根据又是从何而来?” 何太后听刘虞如此说,稍微恢复了理智,但她心中依旧屈辱难当。 很快便听何太后喊道:“尔等身为大汉朝股肱之臣,今日将这个逆子带到这里来所图为何?尔等是不是早就想谋夺我儿的皇位了?!” 东海王说道:“当今天子失德无道,我等本来是想规劝天子的,不曾想过有废立之事。” “但是,如今天子听了臣等的苦劝,却依旧不从,执意作恶,陷大汉江山于悬崖之边!这大汉朝的天下,怎么能交到这么一个独断专行、目空一切的皇帝手里!” “今日,我等这百余名汉室宗亲,就是背负千古骂名,也要行废立之事了!” “陈留王也是先帝的子嗣,况且又是诸侯王,得先帝敕封为王,他凭什么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东海王这话一说出来,其他的诸如赵王、甘陵王、河间王等人也是纷纷发言。 “不错,天子昏庸无道理,当废之!” “这天下不是他天子一个人的天下,而是我们大汉刘氏宗亲的天下。” “就是!大汉刘氏的天下,岂容他一个少年败坏!将来吾等死后,有何颜面到九泉之下面见高皇帝?陛下废之!” 众人闻言皆是纷纷点头,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批评起了刘辩,将他的罪状一遍一遍的数了起来。 王允站在下方,高声怒喝道:“尔等一群乱臣贼子,你们可将当今天子放在眼里了吗?” 东海王猛然转头,看向王允:“老贼,伱休要饶舌,现在我们还是没有闲暇处置你!但是你妄图篡逆之事,此事早晚要找到你头上!你且莫要着急寻死!” 这一番话可着实是将王允气的够呛。 随后,便见荀攸冲着他身后的一众清流使了一个眼色。 这些清流纷纷走上前来,冲着刘辩说道: “陛下,诸侯王们与宗亲所言甚是,他们既然已经看出了朝廷有弊端,看出了陛下有过失,那陛下不妨从谏如流,改善自身,如此,众诸侯王们今后也将会继续为陛下效力,且于朝廷、于国家,于陛下都有利。” “是啊陛下,人虽有错,但改之即可,陛下也是人,犯错也是正常,何必如此执拗呢?” “陛下若是肯改正自身的过失,也不枉为日后将会成为一代明君!” 面对众人的说法,刘辫就是不肯低头也不肯认错,他死死的盯着众人。 “朕没有错,你们冤枉朕,朕有什么错?!都是你们故意想要迫害朕!告诉你们,朕绝不会认错,也绝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过失,朕也不相信你们有能力敢废了朕!你们若是敢废朕,那就是对先帝不敬,先帝的灵魂还有大汉朝的列祖列宗,会要了你们的命。” 陈留王刘协在下方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的这位哥哥, 他心中既感悲凉又感可怜。 兄长啊兄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这么执拗,还这么愚蠢呢?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识时务呢? 就在这个时候,便听刘俭说道:“诸位,天色已晚,陛下也需要休息了,有些事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决定的!我们要耐心善言的劝导陛下,不要对陛下恶言相向,今日之事发生的突然,陛下一时半刻可能会有点儿接受不了,咱们不妨让陛下与殿下好好休息,” “过几日后,相信陛下一定会对我们的忠心有所明悟,一定会体谅我们的一片苦心的。” 一众诸侯王虽然没有明白刘俭的用意,不过他既然说话了,大家就不会不遵从。 “既然如此,那就且让天子和殿下早点安息!回头咱们商量出一个让天子改过的章程,大家细细梳理一下,然后上呈给天子。” 这话是甘陵王刘忠说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主要是想给刘俭拍拍马屁。 眼看甘陵王刘忠第一个响应的刘俭,众人反应过来了,纷纷给天子和太后道晚安,随后集体离开了皇宫。 适才还是人声鼎沸的皇宫境内,此刻则是成了一片萧索。 这些人,无论是汉室宗亲、诸侯王,还是朝廷重臣,都是来的快,去的快,来时候人声鼎沸,去的时候也如风扫秋叶。 望着空空荡荡的大殿,刘辩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头痛哭了起来。 而他的母亲何太后也是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天呐!先帝呀,快来救救我母子吧,您的儿子让人欺负成这样,先帝你情何以堪呐?先帝呀,你显显灵吧!” 其实,刘俭今日让所有人都撤出来,是有目地的。 刘辩和何太后在适才的争锋之中基本上已经精神崩溃了。 别看刘辩咬着牙不松口,就是不认错,但这表明他已经足以失去了冷静,完全不足为惧。 他的被废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之事。 刘辩若是适才当着一众人的面表示自己愿意改正自己的错误,并承认十条大过,表示从今往后愿意当一个好皇帝……那刘俭想要把他硬拽下来,还真就是得掂量掂量。 但是现在刘辩还保持着这种强硬的态度,他算是彻底把自己给毁了。 至于何太后,更不过是一个碌碌小人,只是一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妒妇,完全不足为虑。 刘俭今夜不再让宗亲们继续向天子发动攻击,是因为今夜他本来就不打算拿刘辩母子怎么样,适才那些挤兑刘辩母子的话都是汉室宗亲和诸侯王们临时借题发挥弄出来的。 刘俭觉得,口舌之利并不能影响一个国家未来的走向,关键还是要控制军事与政治两大局面。 趁着适才汉室宗亲们与刘辩母子的对峙,皇城内属于刘辩的势力基本上都被肃清了! 颜良、文丑、夏侯兰等人手下的军队已经彻底的占据了长安,并把控了皇城。 现在的刘辩就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雀鸟,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飞不出它的鸟笼子。 刘俭等人撤出了皇宫之后,立刻命令人将皇宫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出皇宫,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皇宫。 同时,他还派出自己所带来的内侍进入皇宫,将皇帝身边的宦官统统替换掉,由这些人伺候天子和太后,同时将刘辩死死的监视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而接下来的数日时间,刘俭命人完全断绝了皇宫与外界的联系,让刘辩母子活在深深的恐惧之中。 他们想打听任何消息都打听不到,想找人联系外面的人,也找不到可信的人。 身边所有的侍卫与皇宫内的侍卫通通都是刘俭的人,这些侍从只是按时供用他们的起居用度,并伺候他们,但是他们不会跟刘辩和何太后多说一句话。 而在天子与何太后的消息被封闭的这段时间里,刘俭他们这些诸侯王在朝廷中办了几件大事。 第一就是将王允,杨彪,淳于嘉等人以及他们所率领的公卿一党中的主要人物,通通以反叛的名义抓起来下狱。 刘俭知道,对于这些人,他没有必要怜悯,毕竟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强行怜悯并招降他们,只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和后患,导致祸患无穷。 第二件事就是拉拢朝廷中所有能够拉拢的人。 清流一派自然是刘俭主要拉拢的人,刘表、荀攸、马日磾这些人,刘俭都挨个会见了,并将他们引荐给诸位诸侯王,大家达成一致,结成利益联盟,彼此互相交流政治经验以及对于今后天下走势的看法。 这些人中,刘俭着重与荀攸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探讨,他们两个人整整唠了一天一夜。 刘俭对于荀攸非常的欣赏,而荀攸也同样对于刘俭非常敬佩。 随后,刘俭开始挨个召见那些原先暗中给自己写书信,表示自己愿意弃暗投明的公卿, 当然,他所召见的这些公卿是那些给他写书信之后,又会从家族中拿出一些粮草来安抚关中乱民的那些人。 而那些只给刘俭写信表示愿意投降,但是却执意不肯出血的公卿,刘俭依然把他们当做敌人! 这些人只会动嘴皮子,却不肯拿出真心实意作为表示,是不可信的,绝对要打击,狠狠的打击。 当然,刘俭也给他们留下了活口,这些人只要现在愿意捐出大量的家财来为关中的百姓造福,那么,刘俭依旧可以原谅他们。 因为只要他们肯捐赠出东西,那就代表他们认识到这个世道已经变了,观念也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这样的人和家族还算是有救的。 但是依旧负隅顽抗的那些望族公卿,刘俭坚决不能原谅。 刘俭请诸位诸侯王以及刘虞、刘繇等宗亲名士会和城中的廷尉,对王允、杨彪等人的反叛一案进行审讯。 王允、杨彪如今都是三公,按道理来说,要对他们进行审讯,只有天子有这个权力。 但是天子如今已被刘俭圈养在皇宫里了,根本就接触不到外面。 所以,怎么收拾王允和杨彪,那几乎就是刘氏宗亲们一句话的事儿。 但刘俭可不想把自己整治王允、杨彪的事儿弄成公报私仇。 所有的审讯每天进行到哪一步,他都命廷尉署对外进行公示。 同时还将证据付印,于长安城内公示,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罪证。 刘俭心中明白,就算王允和杨彪是被冤枉的,但是只要有李傕的书信在,他们这份罪过就是抵赖不掉的。 关中黎庶,深狠李傕郭汜! 而且这段时间,针对他们两个人的证据,刘俭这面也“制作”了不少。 刘俭能够有自信的说一句:王允和杨彪,这次是死定了。 杨彪的弘农杨氏的家财在弘农的时候就已经被刘俭给抄没了。 而他的族中人皆被刘俭抓住,其本人又在朝堂之中被刘俭给气的几乎瘫痪,完全形成不了威胁。 在审讯中,杨彪神志不清,基本上是听没说什么,他就哼哼哈哈的应什么。 淳于嘉则是一个没骨气的软骨头。 在经受了廷尉府的一番审讯之后,立马就被吓得现了原形,哭哭啼啼的恳求刘俭原谅。 刘俭淳于嘉有心悔过,同时愿意向自己俯首称臣,便也就留下了他的性命。 不过,他要求淳于嘉将自己勾结王允、杨彪反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并签字画押,昭告于天下。 刘俭许诺淳于嘉,只要淳于嘉愿意配合自己指正王允和杨彪,那就不会对他下杀手,也不会对他的家族下杀手。 当然,淳于嘉以后是别想在朝堂中立足了,他会被贬为庶民,他的家族也会因为此事一落千丈。从此光辉不在,不过好歹他却留下了一条性命,他的家族也能够得以延续。 淳于嘉的证词移到了廷尉署手里,那王允和杨彪这一次可就算是彻底玩完了。 当然连带的不只是他们两个家族,还有一些跟他们利益深刻绑定的望族,这次也都没有逃的了。 对外公示将王允、淳于嘉以及一众参与李傕反叛的望族家族予以罪,落实了他们的罪证,不过却并没有再对他们量刑。 刘俭有刘俭的打算,毕竟这两个人是三公身份,而且声名满天下,以自己的角度,现在若是直接对他们出行,只怕会落天下人的口实。 他要等新君登基之后,将这件事交给新皇帝去做。 而望族公卿之中,赵岐和黄琬等为首,一众纷纷向刘俭表示归顺,其中黄琬的归顺是令刘俭最为惊诧的。 虽然黄琬原先属于王允、杨彪等一些人,但是他的影响力也非常大。 而且他竟然能够主动归顺,同时表示了自己的诚意,将自己族中的大半粮食和辎重捐献出来,用以安抚观众、黎民,并表示愿意使河北商贸协会进驻他的家族,代为托管他家族的生意与田地,这就表现了他愿意让刘俭插手他家族的事务,这是一种将自己性命交给刘俭的觉悟。 这件事一出,就说明黄琬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彻底将自己扔在了刘俭的船上。 刘俭也不想逼死他们,只要这些望族像黄琬一样肯低头,那刘俭就会对他们欢迎。 他接纳了黄琬,也是希望用黄琬当做典型,来告知天下望族,只要大家懂事,遵照自己的政策去行事,那就都有好日子过。 …… …… 光是长安的这些事,刘氏宗亲们在长安城中就整整处理了半个月。 也就是从除夕处理到十五。 元月十五之后,以黄琬,荀攸等为首的一众公卿突然入宫,再次面见天子! 他们要逼迫天子退位!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 陈留王登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请陛下退位!” 刘辩没有想到,今日来让他退位的人,居然不是那一众汉室宗亲。 而是他这些年来辅佐在他身边的这些朝中公卿们。 这些人甚至都不是荀攸、刘表、马日磾等清流一系,而是昔日以王允、杨彪为首的那些附庸的望族公卿朝臣们。 而且今日带众前来的还是黄琬,这让刘辩的心如坠冰窖。 黄琬在公卿之中的影响力也是非常大的。 毕竟他的曾祖父乃是名臣黄香。 江夏黄氏声名赫赫,在朝中拥有非常大的号召力。 这个人按道理原先也是王允与杨彪等人的铁杆儿啊,怎么如今反倒是倒戈向了刘氏宗亲那一面来逼迫自己退位呢? 刘辩怎么想也想不通。 “陛下,您自登基以来所行诸事,可以说是令天下分崩离析,百姓困苦,陛下已经不适合居于这个帝位了,还请陛下能够退位让贤,将大汉天下交给有德之人掌管。” “放屁!” 刘辩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帝王风度,竟然出口成脏。 “朕做错了什么?尔等竟敢逼朕退位!?朕是先帝册立的君王,你们这些逆贼不好好辅佐于朕,竟然敢来威胁!难道不怕朕把你们通通都杀了吗?” 很显然,这些臣子都并不害怕刘辩能够把他们杀了。 刘辩,现在除了他自己之外,怕是谁都号令不动了。 “陛下,您继续在皇位上,也不过是徒增万民之怨,令刘氏江山不稳,令先帝蒙羞,令先祖蒙羞,陛下若是能够及时退位让贤,日后九泉之下见了先帝,尚有亲情可续,如若执迷,只怕死后不能入刘氏祖坟矣。” 这话一说出来,刘辩差点没气的晕过去。 “你们、伱们安敢……朕要杀了你们,都杀了!” 话音未落,便见赵岐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他甚至毫不顾忌的来到了刘辩的身边,冲着他拱手说道:“请陛下亲手写下退位诏书!以全天下!” “什么?!你们要废了朕,居然还要朕亲手写退位诏书,朕要是不些,尔等敢把朕怎么样?” 将作大匠吴尊,也来到了刘辩的面前,他不慌不忙的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份绢帛,上面乃是他们经过认真研讨所撰写的退位招书,上面还签写着刘辩的名字和日期。 刘辩大概扫了一下那份诏书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尔等竟敢以朕的名义写退位诏书?!尔等竟敢冒天下之大,为此灭族之事!你们,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吴尊很是义正言辞的说道:“为了大汉朝的天下,为了万千的黎民,我们也只能如此行事了,请陛下在这封诏书上盖上印绶!” 刘辩气的两只手直发抖。 很显然,他是不可能让人在这份诏书上盖上他的玉玺的。 这皇位就是他的命根子,他怎么可能让出来? 除非让他死! 但是吴尊却并不把刘辩当成一回事,这个皇帝现在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 他四下观看了一圈,随即大声吼叫道。 “符宝郎何在?何在?!” “速速将天子的玉玺拿出来,盖上!” 话音落时,就见大殿的人群后方走上来一个人,正是刘辩亲任的符宝郎李梓。 刘辩看向了掌管他玉玺的符宝郎,眼神之中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哀求之色。 但是很可惜,他身边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包括现在替他掌管玉玺的符宝郎李梓在内。 就见符宝郎很快的就拿出了刘辩随身携带的玉玺,双手捧着,快步向着上方走来。 然后,他当着吴尊的面将那盛装玉玺的木匣打开,将里面的印绶露在了吴尊的面前。 刘辩见状,气的浑身发抖。 “符宝郎,尔乃是替朕看护印绶的官员?如今竟然当着这些逆贼的面将印绶献了出来,任这些贼子为非作歹!” “你可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 面对着刘辩的质问,李梓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说道: “陛下行事不端,处事不正,不通国事,妄自尊大,尽失天下人心……臣虽然是陛下的臣子,但更是大汉的臣子,臣可以对不起陛下,但是不能对不起大汉,更不能对不起大汉朝的诸位先皇。” “陛下,您确实是不适合当天子,还请退位吧。”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吴尊当着刘辩的面,拿起了刘辩的玉玺,在退位诏书上重重的盖了一下。 随后就见他转头将这份诏书交给下方的一名侍郎:“速速送往尚书台,由尚书台将陛下退位的消息昭告天下!” “你,你们这些逆贼!你们竟敢如此欺辱朕……朕,朕要杀……”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这些人在黄琬的带领下,纷纷向着刘辩跪倒,高声道:“陛下能够退位让贤,实在是英明啊,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 听着那一声声刺耳的‘陛下英明’,刘辩的心猛然开始剧烈的疼痛,他喘着粗气,伸手使劲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们,你们……” 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刘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那封招书,然后便见他们纷纷起身,拥着那封诏书人挤人的向着殿外跑了出去。 刘辩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了地上,旁边的宦官急忙过来将他搀扶起来,然后送往宫殿,并找医生替他看病。 其实现在的刘辩不过是气急攻心,并没有太严重的疾病。 但是现在,他已经万念俱灰,巨大的起伏落差,导致了他心脏突然出现难受的感觉。 他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当了十年的皇帝,怎么到头来连一个拥戴他的忠臣都找不到呢? 怎么连一个忠臣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心太坏,还是他做皇帝的方式有问题吗? 而此时此刻,刘辩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吕强。 “朕,杀了一个唯一对朕忠心之人啊……” 想到这儿的时候,天子终于大声哭泣。 他现在心中深深的后悔杀吕强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真的是太自负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天下英主。 但事实上,他不过是一个庸碌之辈。 …… 而此时此刻,吕强朋友,刘俭,也在替他的好朋友寻找公道。 一个在刘俭大军抵达长安之前就悄悄出走伪装成普通的黎民,混在长安附近的乡野之中,寻机想要向着凉州方向逃跑的人,被校事府的人员被带了回来。 这个人就是李儒。 刘俭看着面前的李儒,眼睛缓缓眯起,同时露出了几分杀意。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杀意还是渐渐的消去了。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贾诩,见贾诩很是恭敬的向他点点头。 “文和,这个人就是李儒吧?” 贾诩道:“是。” 刘俭转头看向了李儒。 “李文优,我等一众刘氏宗亲进长安面见天子,你身为朝中官员,为何暗自乔装改扮偷跑出长安?难道你心中是有什么鬼吗?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汉室之事,怕被我等宗室发觉。” 李儒如今既然已经落到了刘俭手里,心中知晓自己必死无疑。 他向着刘俭拜道:“回禀大将军,儒逃走,乃是害怕,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对不起大汉朝的地方……而是因为我手中有一桩人命,而这桩人命,大将军定是非报仇不可。” “原来你也知道,不错,我与吕公确实是有交情,或者说,我们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当年我在京中任越骑校尉之时,也曾得到过吕公的关照,他对我是有恩的,所以我必须为他报仇。” 李儒听到这的时候,心中不由顿感一阵悲凉。 “大将军所言甚是,久闻幽州边郡之人,多侠士之风,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大长秋乃是为我亲自鸩杀。” “大将军今日就是要了我的性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还请大将军赐我死罪。” 刘俭慢慢的站起身来。 “我当然知道你是杀死了大长秋之人,但是,杀了你,并不算是为大长秋报仇。” 李儒惊讶的看向刘俭。 他猛然间感觉到自己好像还能继续活着…… “皇命难违,你也不过是受了天子之令而行使此事,当今天子无道,却并非你们这些臣下无德,天子让你去杀人,以你的立场总不能违背皇命吧?你也是为了保全自身,并不是恶意害人。” “就冲这一点,我不杀你。” “而且当年沮公接袁宠出雒阳,你也曾故意放袁宠出来,终究还是圆了我对袁士纪挚友之情。” “功过相抵,饶你一死。” 李儒听到这里,心中升起了一股对刘俭无以复加的尊重。 “大将军恩怨分明,不徇私用刑,实在是令李某敬佩。” 刘俭道:“不过,大长秋终究还是死在你的手里,所以我对你还是要有所惩戒的,纵然不是要取你的性命,但多少也是要给你予以一些责罚。” 李儒道:“理该如此,只是不知大将军要如何责罚李某?” “你要向天下人说出大长秋之死真正的死因,将天子如何吩咐你?暗杀贤良的事公诸于众。” 李儒乃是聪慧之人。 他自然想的到刘俭让自己将吕强之死的原因公布于众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但是他自然是会听从刘俭安排的。 因为当今天子与他之间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 他李儒当初也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投奔到天子麾下,只不过是因为当时董卓病重,李儒失去了依靠,故而想要暂时依附于天子。 他与天子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君臣情谊,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如今的天子倒台了,而西凉的董卓那边虽然是有传言已经痊愈,但是以李儒的智慧,他自然清楚就算是董卓的病情有所好转,也不会维持太久的。 现在的刘俭已经进入到了长安。 这个王朝的最高政治权利的归属已经定下来了。 不久之后,刘俭是会成为这个天下政治的最高执行人。 只有跟着刘俭,李儒才可能保得住性命,而且更有可能可以做出一些出人头地的事儿,并将自己的智谋和能力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大将军对儒如此厚恩,我岂敢不遵从大将军之令?” “从今往后,儒愿意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李儒的归顺是在刘俭的意料之中的。 毕竟这个人当年投靠董卓,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欣赏董卓,而是因为董卓确实能够给他一个好的发展平台。 相比于董卓,如今的自己很显然更符合李儒的胃口。 当然,李儒这个人虽然聪明,但行事诡诈,颇为阴狠。 不过这一点刘俭倒是不担心,他的计谋和阴狠还算记不到自己的头上,毕竟他也是识时务之人。 刘俭已经想好用什么人来管着李儒了。 “李文优,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校事府,贾文和便是你的上官,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全都听从贾文和的安排调遣。” 当年在董卓麾下的贾诩身份虽高,但是在受重用的程度上并不如李儒。 但是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李儒给贾诩打下手了。 李儒并不以为意。 他明白刘俭是要用贾诩看着他。 但他也知道,贾诩这个人并不严格。 他会看着自己,但只要自己不越界,贾诩对待自己还是会很温和的。 李儒冲着贾诩施了一礼,说道。 “贾公,末吏从今往后,定当谨遵贾公吩咐,为大将军效力!” 贾诩心中自然也清楚,刘俭将李儒交给自己是一个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那今后还请文优多多帮衬老夫了。” …… 兴平七年元月,王允等人的罪行被落实了之后,朝廷方面的重臣们经过商议,通过尚书台向天下公示了刘辩的十大过失。 同时,又有李儒主动坦白了当年刘辩如何指使他暗害吕强之事。 至此,当今皇帝刘辩,已经坐实不适合继续执掌大汉天下。 故而,大汉皇帝刘辩亲自写下诏书,并盖上玉玺,宣布退位,将皇帝位置空出来,让于有贤能之人。 皇帝的位置空出来了,那么自然就是要得立新君。 于是,在百官与一众刘氏宗亲们共同的议论之下,先帝之子陈留王被推荐成了新君。 长安方面立刻开始准备盛大的登基仪式。 陈留王刘协在百官们的一众推举之下,接手了玉玺,成为了新皇帝。 也就是这一年,公元197年,大汉王朝改元建安。 先天子刘辩被贬为弘农王,暂居于长安近郊。 而已经坐实了反叛罪状的王允、杨彪等人,则是被判斩立决。 同时,与他们有关系的全族人也都量刑定罪。 三公之一淳于嘉因为能够及时坦白并交代王允与杨彪等人的罪状,因而从轻发落贬为庶人。 其余的一众文武百官则是重新拟定官职。 在这一众文武百官之中。 抚远大将军刘俭的官职与爵位,也被众人提上了议程,开始重新拟定。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 废三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段时间以来,众人纷纷商议给刘俭安排何等的官位,这件事一直成为朝中公卿以及这些刘氏宗亲的一件大难事。 虽然这次进入长安废帝,匡扶朝政,表面上的刘氏宗亲的领导者不是刘俭,但那只是对外名义上的宣称,实际上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家都心里有数。 没有刘俭,光凭这些诸侯王和刘氏宗亲,谁敢轻易进长安? 谁敢在朝堂上指责天子的过失? 谁又敢高声喧喊废立之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刘俭撑腰,大家也都是按照刘俭的意思,顺水推舟的来处置这些事。 新皇帝登基以后,所有的人都自然要回归自己的属地,按照朝廷的旨意办事,而毫无疑问,刘俭将留在朝堂之中辅助天子管理这个国家。 而当今天子刘协很显然是一个荒淫之人。 这个小子这次来长安处理这么大的事儿,据说还带了不少的歌女和舞姬,每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帐中取乐,可见其根本也不是个什么明主。 所以,刘俭的官位和爵位就很关键了。 皇帝不管事儿,那以后管事的自然就得是刘俭。 他的官职这,一定要衡量拿捏准确才是。 但就是因为不好界定,不好拿捏,所以这事儿才难处理。 一开始有人提议,不如封刘俭为大司马大将军,犹如汉朝初期的卫青一般,如此可以彰显其功绩。 但是这个建议很快就被荀彧和荀攸叔侄给否定了。 因为不论是什么大司马,亦或是什么大将军,再或是大司马,对于现在的刘俭来说都不适合……大将军虽然有开府之权,但名义上也不过是军事方面的最高长官。 若是将一朝之政全部交由大将军处理,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之嫌了。 刘俭今后可不只是要处理一国军事,更多的还是要全面掌控一国的政务。 所以简简单单的一个大将军之名,还不足以能够达成刘俭的志气,也并不能够使刘俭今后在朝堂中畅通无阻。 赵王刘豫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同时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刘豫众人说道:“大将军功盖寰宇,不如以诸侯王之礼待之,令朝廷给大将军封王,诸位以为如何?” 听了这话,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这个主意非常好。 特别是那群诸侯王。 “不错,在我刘氏宗亲中,如今对大汉朝贡献最大的人就是大将军了。” “给大将军封王,这是对大将军最高的礼遇!” “对呀,这也是向朝廷,向天下万民承认了大将军这十年来对我大汉朝所做的功绩,让天下人给大将军歌功颂德。” 一众刘氏诸侯王们纷纷点头,认为此事非常好,而且他们非常想让刘俭称王。 因为这样一来,刘俭就跟他们一样了,这些诸侯王就等于是一个团队的人了。 一想到刘俭也会成为他们刘氏诸侯王中的一员,这些宗亲心中都是异常的高兴。 于是,这些刘氏宗亲们也不顾荀彧和荀攸,还有一些其他朝臣的反对,纷纷开始上表,希望新天子刘协能够敕封刘俭为诸侯王,并予以其封地。 但很可惜,这只是这些诸侯王们的一厢情愿。 在这些诸侯王们上表,希望天子敕封刘俭为王的当天晚上,荀彧和荀攸叔侄相约刘表、马日磾一块儿来到了刘俭的暂居之所。 他们想向刘俭建言,让他不要盲目的称王。 特别荀攸的心中很是急切, 因为这个时候对于刘俭来说,对于大汉天下来说,都是一个关键时刻。 刘俭一旦哪一步做不好,对于汉室天下的未来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但是事实上,荀攸着实有点儿小瞧了刘俭。 或者说,他还是不知道刘俭的为人。 “末吏,见过大将军。” 一看这四个人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刘俭当即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四位深夜时刻拜访于我,想来一定是因为刘氏宗亲们向朝廷上表,欲推举我为王的奏章吧?” “几位不必如此紧张,刘某人虽然是愚钝之徒,但也不是蠢的没边儿,这诸侯王现在到底能不能当,我自己心中还是非常清楚的。” 众人一听刘俭这么说,众人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刘俭并没有因为进驻长安掌握了最高权力,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还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 荀彧对旁边的荀攸说道:“公达,你看我就说了,咱们的大将军岂是普通的庸碌之辈可以比的?他不会因为欲望而失去了理智,也不会因为胜利而骄傲自满,妄行错事,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荀攸此刻也见识到了刘俭的理智清明,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下来了。 “叔叔所言甚是,只不过侄儿原先虽与大将军颇有神交,但是一直不曾见过面,很多事情都是耳听过来的,故而这心中没底。” “今番见到大将军的风范,也让荀攸心中更加安定了。” “大将军真吾主也!” 刘俭哈哈大笑道:“公达如此忠心,让某很是感动,你放心,有些事情我必然不会妄自行事。” “这诸侯王,我若是当了,回头封地当在何地?一旦有了封地,我若是不前往封地就任,必然为人抓住把柄,毕竟这天下看我不顺眼的人还是很多的,我若是前往封地就任,那这朝堂之中的事,我又如何能够坐镇此处监督指挥呢?” “所以这个诸侯王,我是当不得的。” 荀攸心中很是满意,对刘俭也是越发的敬佩了。 “大将军真知灼见,目光长远!” 刘表道:“诸侯王当不得,大司马大将军也不合适,那以诸位之见,大将军的官职应该如何拟定?” “莫不是要以太尉或是司徒之职任之?” 这话问出来之后,众人都有些犹豫了,不知如何作答。 刘俭言道:“其实,不论是司徒,亦或是司空,再或是太尉,这些年来,朝中屡屡更迭不休,而且任三公之职的权臣,亦或是大将军,都会以录尚书事的名义来制衡天子。” “虽然这种事都是因为人为人心,但是制度上的漏洞多少也是有一些的,所以,以三公之职录尚书事的政治体系,已经不适于大汉,至少短时间内不适合。” 荀彧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皮子不由跳了一跳,他似乎知道刘俭想要做什么了。 但是荀攸、刘表等人对他不甚了解, 荀攸道:“大将军难道是想改尚书台制?”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商讨商讨,改一下三公的制度。” 四人听了这话,彼此惊愕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很显然,这个改三公的制度实在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大将军想要如何改变三公的制度?” “三公之职,在我大汉朝这些年来,一直是虚有其名而无有其实,屡次更迭三公人选而不能使朝政顺利下达。” “依照刘某人看来,三公这些年的只不过是用来彰显地方望族之贵,亦或是被天子用来推卸责任之用,而身为朝中群臣之首,却并未对朝局有什么好的推动。” “其实三公之制,按道理来说并不一定非要改,若在太平盛世,只需优化一下三公手中的权力就可以了,但是当此非常之时,天下大乱,世道并不太平,若是将权力过度分散,反倒是对朝局不利,待日后天下大定之后,可衡量三公的职务与权力,但现在还需快刀斩乱麻才是。” 荀彧向着刘俭拱了拱手说道:“大将军是想废除三公?” 刘俭笑道:“正是如此。” “我有意废除三公而立丞相制度,不知四位以为如何?” 四个人听了这话,心中都升起了滔天巨浪。 他们彼此间互相观望,开始揣度刘俭的真实用意。 这些人之中,荀彧跟随刘俭的时间最长,对刘俭的抱负自然也是最清楚的,而且他也非常的尊重刘俭。 所以,刘俭今日的想法并没有让荀彧感到意外。 荀攸等人的心中则是颇为惊诧,因为他们也都是老政治家的,没想到的事情自然是比较深远。 现在的刘俭,可不只是要给自己谋一个适合执政的官位。 他在废除三公,设立丞相的时候,就是摆明了要将自己的权力凌驾于皇权之上。 三公或是大将军,都是归于皇权管辖和节制的。 但是一旦废三公立丞相之后,所有的权力都将集中在丞相一个人的手中。 而丞相在某种意义上,在这个特殊期间就成了天子的代言人,而成为了丞相的刘俭,身上又有着汉室宗亲这个身份,他将超脱于皇权以外,在朝堂之中独自设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体系。 这个体系是身为皇帝的刘协所无法渗透的,最终也将取代刘协掌管这个国家。 若是换成汉室宗亲以外的人来做件这件事,无疑会是让人觉得这是在谋取大汉,妄图篡汉夺取刘氏江山。 但是刘俭做来,这件事就并不显得那么恶劣了, 因为刘俭也姓刘,他也是汉室宗亲,他就算是这么做了,在外人看来,最多不过是刘氏家族内的家务事,是刘氏宗族自己的宗族事务管理问题。 这并不会上升到谋逆篡汉这些问题角度上,谁让刘俭他姓刘呢? 荀攸和刘表等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脑中却在飞速的考虑着这件事。 最终,他们还是想明白了。 在这件事上,他们无法忤逆刘俭。 而且就身份而言,刘俭也确实有资格来做这件事。 刘氏宗亲以外的人做这事属于篡逆。 身为刘氏宗亲的刘俭,做这件事,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若是大将军已经决定,我等自当以大将军为先,极力促成此事。” “好。” 面对这几个人态度,刘俭很是满意:“只是这件事关乎天下,关乎整个朝堂的格局,也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随意改变,而且具体怎么改变,又应该走一个什么章程,这件事就交给伱们处理了,我不插手。” 荀攸和荀彧等人自然是明白了刘俭的意思,随即点头称是。 刘俭又看向刘表:“景升兄。” 刘表被刘俭这么一叫,顿时吓了一跳。 “大将军……怎好这般称呼?” “景升兄与先帝同辈,我与先帝以兄弟相称,当今天子尊我为皇叔,那我与景升兄自然是同位一辈了,景升兄年纪长于我,我以兄称之,有何不可?” 刘表听了这话,很是惭愧。 不过刘俭的话确实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他与刘俭就是同宗兄弟。 “景升兄,刘氏诸侯王们自有他们的一套处事办法,但是我刘氏宗亲,其他的名士,大多皆如一盘散沙,而景升兄身为八及之一,声名遍布天下。” “从今往后,这约束宗亲名士的事情,就有赖景升兄了。” 刘表急忙道:“大将军这般吩咐,表自当尽力。” “立丞相制度之事,大将军若是有什么想法,可随时派人告知刘表,表虽然人微言轻,但也必然尽全力在宗室中来回传递信息,并将诸人的想法随时汇报于大将军。” “如此甚好。” …… 建安元年二月末,已经被议定罪责的王允,杨彪,还有与他们同谋的二十余名官员,以及这些人的家眷亲属,被朝廷判处斩立决。 他们所有人都被押上了长安城的刑场,在围观百姓的注视之下,一个个的被砍下头颅,一个个的暴尸荒野,从此,他们与他们的家族将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此番处刑,牵动了将近五千人,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腥风血雨,城外的鲜血遍地,令人心惊胆颤。 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近些年来在京师可以说是极少见的。 按道理来说,长安城的百姓对此应该是议论纷纷,至少,如此血腥的屠杀,应该会令很多长安百姓觉得主持此事的刘俭是一个暴虐之人。 但是很奇怪,这种事偏偏没有发生。 因为刘俭在事前已经将王允、杨彪等人的罪状公示于天下,同时还将证据刊印,散布于诸郡诸县令天下人皆知道他们的罪责。 同时,刘俭进入长安之后,一直在致致力于开仓济民,对于普通百姓很是优待。 长安百姓在刘辩小钱之政的压迫下,已经过得非常的痛苦了。 他们买不起粮食,朝不保夕,很多人甚至已经处于饿死的边缘。 对于他们而言,在刘俭来之前,生活是绝望的。 但是刘俭抵达长安之后,并没有忘记他们,至少现在的刘俭做的都是为了让他们吃饱的实事。 那一斗斗米粮,那一项项有利于民生的政令,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长安的黎民是分得清好坏的。 刘俭用粮食养活了他们,所以在他们看来,刘俭别说杀了几千人,他就是杀了十万人,在长安的人看来,刘俭也是好人。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谁让关中的人现在都指着刘俭养活呢? 在王允和杨彪等这些人被诛杀的前一天,刘俭亲自去监狱看望他们。 刘俭有意跟王允聊一聊, 大家彼此谈一谈这些年来的风里雨里的斗争之事,并对人生做一下总结。 王允虽然输了,但刘俭也勉强把他看作一个对手,他渴望能够在这个对手死之前能够送他一程。 大家彼此潇洒的道一声珍重。 但是王允的表现有些不佳。 他在监狱里疯了一样的指着刘俭的鼻子大骂,同时告诉刘俭,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终有一日要变成厉鬼,回来把刘俭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咬下来。 面对王允如此没有风度的表现,刘俭只能很无奈的告诉他。 “似尔等这般的鼠辈,在阳间不是我的对手,日后到了阴间,你们一样是被我杀剐的存在。” “做鬼,你也是在我之下被我踩着脑袋的小死鬼。” “你就先到九泉之下当小鬼吧,等我把阳间的事儿都处理好之后,我再到阴间好好的再重新修理你们。” “就算是到了阴间,我也是阎王。”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 斩草除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王允就在这么一种骂骂咧咧和悔恨之中死了,与他一起死去的,还有王允在京中的儿子,以及族中的一众亲眷。 按道理来说,刘俭行事虽然果决,但也不是心狠手辣的擅杀之人。 但是这一次,因为处置王允和杨彪,还有那些因为他们两个人被牵连的那些家族中连带的数千人,刘俭却没有丝毫的容情。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心变狠了,相反的,刘俭还是那个刘俭。 只是他所处的位置与原先相比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已经处于大汉朝最顶级的政坛之中,这里到处都是腥风血雨,虽然刘俭掌控了最高权力,又有普通黎庶和中级豪强,寒门士族的追捧,但是顶级阀阅,还有天下望族,以及地方的大豪右与他的利益还是充满了矛盾点。 这些人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刘俭势力太强,故而权且归顺,一旦自己某一天压不住他们了,或是让他们抓住了把柄,这些人一定不会对自己手软的。 所以,该斩草除根的时候,就必须要斩草除根。 政治场上没有什么所谓的仁者,有的只是利益共同和你死我活。 在京城中,将这数千人斩杀之后,刘俭就立刻给远在并州的郭嘉写信,让他立刻处理掉太原王氏。 弘农杨氏已经在来长安之前,被刘俭查抄完了。 至于剩下那些被刘俭斩首之人的家族,有很多还是在冀州和幽州,徐州之地的家族,只要是但凡在自己辖境内的,刘俭都立刻命人将他们处置了。 总之是不要给自己留下祸患。 郭嘉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并州处理当地民生与南匈奴的事务,虽然并州的底子相对薄弱一些,但天幸河北富庶,冀州和幽州方面的经验,还有财货与粮秣的支持都能够及时到位,这也使得郭嘉能够快速的将并州趋于安定。 同时以太原为中枢,郭嘉在并州开辟了大量的铜矿和煤矿,为整个河北的铁矿开采事业增砖添瓦! 不论是种植方面,还是商贸方面,亦或是马匹交易方面,再或是对于匈奴人口的征调,并州都是一日千里的在进步,当然了,为了对匈奴部落进行文化入侵,同时将匈奴人合并到大汉民族中来,郭嘉这些年致力于文化侵略,所积累的经验也着实不少。 而且,他也深深的记住了刘俭当年对他的嘱托,对于地方的望族和中等豪族势力,也采取了分化的政策,并保证了各方的利益。 特别是对于普通黎庶,并州政府这些年来给他们的待遇以及政策可以说是自大汉朝建国以来最好的,这让这些并州人对刘俭所引导的河北政府充满了感激之情。 并州的大业虽然发展的比较缓慢,但终归还是进入了正轨上。 而郭嘉,赵云,黄忠等人也在并州的历练之中,增长了阅历和经验。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给予郭嘉,赵云等人的书信到了,以朝廷的命令,让他们在并州之地查抄太原王氏的邬堡,并将其财产全部充公。 太原王氏毕竟不同于一般大族,在并州的底蕴可以说是极为深厚!而且和很多地域的望族之间彼此相交,关系错综复杂。 而且匈奴现在虽然在表面上归顺了,但谁知道这些匈奴之中还有没有部落暗中与这些望族们交好意图推翻刘俭的统治。 毕竟,刘俭当年对匈奴发起的战争,可以说是将匈奴大部分的强军都诛灭了。 虽然如今匈奴各部落夫与并州刘氏政府得到了他们的照顾,学习他们的技术和文化,使得生活逐渐安定,但是对于并州匈奴的那些顶级贵族来说,刘俭是摧毁了他们生活的人。 普通的匈奴民众对归于大汉朝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匈奴贵族并不是这样想。 因为他们的特权被剥夺了。 所以说王允现在死了,但是太原王氏的余孽很有可能勾结并州的地方贵族,还有一些匈奴的贵族来反叛刘氏政府,在并州掀起滔天巨浪。 但事实上,郭嘉对于这件事并不害怕,他找来了他的两位臂膀赵云和黄忠共同商讨此事。 郭嘉是这个时代的顶级聪明人,如今他又经过了刘俭的熏陶,在政治与军事方面完全走向了成熟,并确定了自己的终身目标。 比起历史上的那个鬼才郭嘉,现在的这个郭嘉无论是在韬略、政治、民生等方方面面都趋于圆满,可以说,比起历史上的郭嘉,现在的郭嘉更是厉害。 如果说历史上的郭嘉只是一个顶尖谋士的话,现在的郭嘉就是一个顶尖的谋士兼政治家。 或者可以说,他已经拥有了当一国之相的潜力。 这可不是一般的素质啊。 刘俭让郭嘉处置太原王氏,郭嘉立刻就想到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并州很多潜伏的不稳定因素揪出来,然后将这些不稳定因素全部消灭,再好好的深耕并州,一定会达到一个理想的效果。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就会让并州陷入一场大的战乱。 但是郭嘉并不害怕,因为大治则必须要大乱。 若是不将毒瘤完全根治,只是追求一时的安定,那迟早这个毒瘤会越积越深,越来越大。 最后再轰然爆发,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就更加不可估量了。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云和黄忠之后,两名猛将都开始低头沉思,他们开始细细的考虑这件事。 以赵云和黄忠的角度来说,他们考虑的不是并州的前景,也不是并州的政治立场,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将军,主要是负责征战,而执政的事情则由郭嘉和郭嘉手下的一众官吏们负责。 现在他们说要琢磨的就是郭嘉要清除并州的毒瘤,那么以并州现在的军事实力,能不能扫清这些毒瘤呢? 别到时候因为军事力量不够,反倒是对并州本身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黄忠和赵云都不是普通的将领,他们不会凭借着一时的豪勇去打仗,而是会综合的判断眼前的形势,还有他们手中所掌握的军事力量。 甚至连战争之后后续的兵源储备以及边境会不会发生新的战事?这些因素他们都会考虑进去。 最终,黄忠和赵云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完全可以承担这场战争的结果。 这是他们两个人经过综合评判来判定出来的。 这些年来,郭嘉主要是负责并州境内的民生发展,还有政略改革。 黄忠和赵云则一直负责平定地方的战事,并扩充军队,操练兵马,在并州锻炼了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相比于冀州和幽州,并州归入刘俭手下的时间较晚,而且底子较薄,所以黄忠和赵云一直不敢大规模的扩充兵马数量,直接归属于他们两个人领导的军队数量一直也就是在一万五千左右。 但是这一万五的兵马却都是精锐军的精锐。 黄忠和赵云对于军事的要求是贵精不贵多。 想办法操练出最精锐的军队,又可以保持规模,不增加并州政府的财政负担。 而且他们通过战争,使这些军队得到了磨练! 并州的战马也非常多,赵云他们也给这支军队装备了很多的战马,使并州的骑兵队伍达到了一定的规模。 而并州方面,地方望族就算是组织军队与他们反叛,但是无论是在人员数量还在装备上,对他们都是远远不及,唯一可虑的就是他们会从匈奴方面找一些能够与他们对抗的贵族。 但是现在的匈奴人已经不比往昔了,经过了刘俭的攻打,还有近些年的磨合,黄忠和赵云相信他们在匈奴中的威望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些想要恢复旧制的匈奴贵族,所以他们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郭嘉在听他们两个人表达了自己能够打赢这场战争的信心之后,非常的高兴。 于是郭嘉就决定,按照既定计划,在并州进行一次大清洗。 …… 果然不出郭嘉所料,王允战死的消息传到了太原王氏之后,太原王氏就立刻在并州集结了一众本来就不服从刘俭管理的地方望族,同时还派人去匈奴贵族那边联络,想要内外起事,在并州颠覆政权。 在太原王氏来看,刘俭的八万大军进驻到了长安,也就是说河北这面的兵力远远不及全盛时期,而一旦地方叛乱,刘俭在关中的兵马不能够及时的回返,故而只要能够打败郭嘉赵云黄忠等人,就能够掌控并州的局势。 但是很可惜,在谋略方面,郭嘉远远的胜于他们。 …… 太原王氏立刻纠集了他们的同伙,同时联络各处的地方望族,集中各家望族之中徒户以及兵马,准备对郭嘉之所在进行突袭。 因为太原王氏中的人非常清楚,若是真要正面与并州军作战,他们就算是能集中一众望族之力,就算是在短期内可以占据上风,但是时间一长,可能就会出现问题了。 毕竟这并州可是刘俭的地界,而如今大部分的人都是站在刘俭一边的,只有那些被伤害到利益的望族和部分匈奴贵族有野心,可单凭这些人,是无法聚拢民心的。 所以,要先杀了郭嘉,才能先打开一条生路。 但至于后续的事情…… 且待后续再说吧。 并州的望族已经陷入了疯狂,他们暂时管不了太远的未来,只能先顾忌眼前的事情了。 但是很可惜,他们连眼前的事也顾不明白。 太原王氏想要暗中联络那些匈奴贵族,但是他们的行动岂能逃的过校事府的眼线? 太原王氏的族人在联络那些贵族的时候,虽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但他们终归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无法与精锐的并州校事府的人员相比。 他们的行动,几乎都被校士们查探到了。 而在校士将这些消息传递回给郭嘉之后,赵云和黄忠随后就一起出动了。 二月二十一的晚上,赵云和黄忠各自领骑兵出发,按照校事府所提供的信息,分别去突击六名与太原王氏有勾连的匈奴贵族首领。 这些匈奴贵族首领在南匈奴还属于独立的时候,手中有兵有将有奴隶,过着丰衣足食,随意凌辱他人滋润日子。 后来匈奴大军被汉朝政府击溃,各部落不得已而被刘俭为首的河北政府收降。 这些匈奴贵族也就成了汉民,之后,他们自然就没有了特权,虽然汉朝政府依旧让他们过着富裕的日子,但是他们却不能像原先一样为所欲为,过那种踩着别人肆意妄为的日子了。 所以对于这些匈奴贵族来说,刘俭是他们的最大障碍,但是刘俭的军事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不敢与刘俭有正面冲突,故而只能一直隐忍的过这样的日子。 但是现在太原王氏似乎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反叛的机会,他们中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再站起来了!!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匈奴贵族都是有这样的想法,有一些匈奴贵族就已经认命了,他们觉得大汉王朝实在太强大了,他们匈奴人被大汉王朝吞并,成为汉民族的一员是一件很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匈奴越早进入大汉王朝,对匈奴的儿女来说就越是一件好事。 对于这样的人,河北官署自然是不会予以处理的。 但是对于其他那些心有反应的人,就要好好的收拾他们一下了。 六个意图与太原王氏勾结谋反的匈奴贵族首领就是典型。 趁着这些人只是刚刚与太原王氏勾结,并没有具体的计划进行谋反,赵云和黄忠派出兵马每人对付三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统统拿下。 只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他们的首领,就可以将他们的叛乱扼杀于摇篮之中。 赵云和黄忠的本事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这些匈奴贵族当年全盛的时候都不是河北军的对手,更何况是如今呢? 赵云和黄忠几乎没有费多长时间,就将这六家匈奴贵族连同他们的家眷统统生擒,同时没收了他们手中的兵马,还有财货,连带他们所掌管的马匹以及汉政府分给他们的田地,通通没收充公。 在收拾了这些匈奴贵族之后,赵云和黄忠又立刻汇集兵马,转头直奔着郭嘉所在而去。 郭嘉毕竟是这个天下间最顶尖的智者,以他的计算,太原王氏在与匈奴贵族达成协议之后,必然会首先来取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们的动作绝对不会那么快,因为这些人在兵法上毕竟还是有欠缺。 只要赵云和黄忠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匈奴贵族,再转战回来保护自己,时间就完全足够用了。 而且在郭嘉看来,这些太原王氏的兵马都是他们在地方召集的徒户所组建的兵马,战斗力不强,而且很容易暴露踪迹。 己方想要对付他们,完全不在话下。 事实果然如同郭嘉所预料的那样,这些太原王氏为首的望族兵马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在这些匈奴贵族被赵云和黄忠扫平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集结好兵马。 就在赵云和黄忠重新抵达了郭嘉的身边时候,这些人才堪堪将兵马准备好,准备来杀郭嘉。 就这样的速度,又怎么能跟郭嘉、赵云、黄忠这样的顶尖人物斗呢? 完全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等这些望族的兵马来杀郭嘉的时候,他们面对的是秣马厉兵的赵云和黄忠。 赵云和黄忠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向并州叛军发动了攻击。 他们的兵马精锐无比,只消一个照面,就将这些前来偷袭的贵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打退了这些兵马之后,赵云和黄忠又分别去攻打这些家族的坞堡,没收他们的财产、田地与粮食,用来充盈并州本地的府库。 这几场仗打下来,不但是肃清了并州本地的不稳定因素,同时还令以郭嘉为首的并州政府的财力物力以及粮食大增,大大扩充了并州政府的实力。 扫平了这些毒瘤之后,郭嘉遂写奏疏表往长安向刘俭请功。 …… 太原王氏以及弘农杨氏被诛除了,再加上依附他们的一众公卿也被扫除了,这件事在整个天下的望族圈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对于刘俭如此凶狠且不留情的手段,所有的望族心中都胆寒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心中对刘俭充满了仇恨。 他们觉得刘俭是他们这些望族日后的第一大敌,无论如何都要将刘俭扳倒,但事实上,他们又凭什么能够扳得倒刘俭呢? 现在的刘俭实力如日中天,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了。 而朝堂方面关于废除三公立丞相的制度,已经由黄琬亲自上奏给了新天子,并交由诸臣共同商讨。 反对的声音自然是有的,但是根本就阻挡不了大势。 明眼人都清楚,刘俭这个丞相他是当定了。 这件事很快就递交入了尚书台,而在刘俭进入长安,并扶持刘协上位之后,尚书台的尚书令就已经被他更换了。 原先的尚书令乃是王允嫡系,但是在这个关键位置上,不可能让一个不是刘俭的人担任。 而这个尚书令的人选,自然则是落在了荀彧的头上。 荀彧在进入尚书台之后,立刻对尚书台的人员,包括尚书仆射、尚书郎等人员进行了一番大换血,将整个尚书台的人员通通更换成了投靠刘俭或是从河北调来的官吏,再不然就是荀攸所推荐的清流名士,反正对于这个部门的架构,荀彧还是非常认真的。 掌握了尚书台,刘俭接下来的行动非常的顺利。 在一众官员,诸侯王,宗亲与天子的共同支持下,三公制度废除,确立丞相监国制度。 刘俭也正式成为了刘丞相。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 刘丞相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并州的战报陆续向着京城中传开,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地震。 而并州郭嘉,赵云等人的胜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使得刘俭在京城之中立相的事情更加的稳妥。 废三公,立丞相,这样的举动在整个天下来说,都算是重磅的举动了,虽然刘俭现在的势力和士气空前强大,可以强制推行立丞相制的政策,但是这当中还涉及到很多官员以及强族和士人的利益。 三公制度和谶纬一样,在大汉朝已经延续了很多年,能够当上三公的人一直都是很多家族以及士人的终极目标。 成为三公之后,其个人以及家族在大汉朝对于政治的影响以及利益的延伸也已经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状态,所以三公制度在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官吏制度,但实际上这个制度已经成了大汉王朝顶级家族接盘这个国家的最高利益与人事资源的固定游戏模式。 刘俭废除三公立丞相,实际上就是将这些家族的政治利益转换成自己的政治利益。 因为能够当丞相的,毕竟只有他一个人。 从此以后,整个大汉王朝的官员的人事圈子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为丞相的刘俭将掌握整个大汉朝堂之中大多数的人事权力与政治资源,而这些人事权力原先则是散落在各个顶级阀阅手中。 但是他们不敢忤逆刘俭。 刘俭现在的实力空前强大,这个天下谁不恐惧他的势力? 他要废除三公立丞相制度,虽然有一些人会表示反对,但却不敢使劲的跟他对着干。 但是你说这些人私底下不搞小动作吗?他们肯定是也要搞小动作的。 但是刘俭不可能把所有反对他的人全部诛除或者是罢免不用,因为这个国家在运转中所牵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对于一些固有利益家族来说,他们之所以能够拥有固有的利益,也是因为他们对于大汉王朝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行使着一个一个螺丝的责任,而这些螺丝环环相扣之后,就自然会成为一个能够运转这个国家的巨大齿轮。 所以刘俭固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威望和实力去任意做一些事,但同时他也要时刻提醒那些人,让这些人不敢轻易的忤逆自己,使他们心中确实是感到不满。 而用来提醒他们的最佳方式,莫过于通过自己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诛杀王允、杨彪等一众人,再加上在并州进行的清剿战争的胜利,使得刘俭的威望又再次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种空前的威望下,下方的人纵然再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毕竟能够在并州边境之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如此大胜,放眼整个大汉朝建国史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谁还敢对刘俭成为丞相这样的事有所议异? 于是,在建安元年三月,废除三公制度,立丞相的黄琬奏疏正式得到了朝廷的批准。 刘俭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个帝国的丞相,辅佐刘协处理大汉朝所有的事宜。 无论是政治上的还是军事上的。 刘俭在成为丞相之后,以自己的名义,开始在大汉朝行驶了新一轮的政策改革。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排除所有异议,直接下令恢复新政。 而且这一次的新政力度是空前的! 不管是度田、屯田、印刷、科技、再或是货币政策,还有税收政策、摇役政策,统统全部改革,包括现在河北乡村所普及的公社制度。 方方面面几乎都涉及到了! 一时间,整个朝堂空前轰动。 就是那些拥戴刘俭的诸侯王,一看见刘俭上台,就立刻对整个朝堂政策进行了如此多的改革,也不由大惊。 他们对于刘俭的动作,似乎也有些吃不准了。 刘丞相,他是不是有些太激进了? …… 刘俭并不激进,其实他所行使的这些政策,绝大多数都已经在河北施行多年了,只是一直没有铺开用在其他的州郡而已。 原先他的辖境只是限于河北,他管不了这么多。 但是现在,他的辖境已经从河北而变成了整个大汉,那么就自然要全面推广。 不过,嘴上说是要全面推广,但是这些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新政的改革在历朝历代都要经历过无数的苦难,同时也要受到无数的挫折。 改革,本身就是一件触动一部分人利益,去平衡所有人利益的事情。 而被触动利益的群体,自然就会爆发出极大的抗性。 刘俭就算是有非常强大的实力,但是他要在整个国家大面积的施行新政,触动豪强阀阅甚至一些比较强大的地主的利益情况下,必然会受到层层的阻碍。 就算是在朝堂之上没有人敢对他的政策表示反对,但是大家又会不会阳奉阴违呢? 大汉朝数千万人,刘俭能挨个照看到吗? 下面的人表面上对朝廷的新政毕恭毕敬,全盘接纳。 但实际上他们却根本不将新政向下落实,层层设卡。 上面好一番忙活,下方却纹丝不动,最终的结果就是会导致新政流产,一切又都变回了原样。 刘俭深深的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打算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之后再行新政, 特别是新政刚刚被刘辩废除没有多久,刘俭现在将新政重心实行,可以保证中间几乎没有间断,将刘辩废除新政的影响降到最低。 可一旦他拖延的时间太久,回头再想将新政重新实施起来,只怕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董卓当年也是对大汉朝全部州郡下了政令,要求地方落实新政,但是得到的,却是地方的阳奉阴违,真正实施的地方没有几个。 放眼整个大汉朝,除了河北,其他地方依旧还都是实行旧制。 刘俭心中很清楚,若是要把新政顺利下达,首先就得得到诸侯王和刘氏宗亲们的支持。 所以,他在当上丞相之后,就对长安所有诸侯王和名士们来了一场宴请。 表面上是准备接受这些刘氏宗亲对他的祝贺,但实际上他也是提点一下这些诸侯王,让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让这些诸侯王们和刘氏宗亲们知道,他们今后应该做些什么? 按照刘协的意思,他本来是要大兴土木,在长安城内为刘俭建一座气势恢宏的丞相府的,但是此举却被刘俭拒绝了。 刘俭的意思是,现在的关中民生凋零,百姓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朝廷拥立新帝,丞相也刚刚上位,通过一系列的粮食分发和安抚政策,使地方的百姓的生活稍稍安定了下来,但是接下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用到钱。 在这种时刻,若是把大量的金钱用在给自己修建宅邸上,刘俭自己心中过意不去,关中的百姓们也不会原谅他的。 长安城中本来就有一些旧的府邸,这些府邸的主人要么被处死,要们奔逃,所以自己只需要在这些宅邸中选出没有归属的作为自己的丞相府就足够了。 刘俭捡了一座二手的丞相府,这在很多官员看来,简直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堂堂一国丞相,居然不去修建自己的府邸,而是用二手的……这传出去多让天下人笑话呀。 但是,刘俭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可笑的事情,相反,他还命令校事府将这件事广泛的传播于辖境之内,让所有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 而事情也正如刘俭所预料的那样,新丞相一上来之后就致力于改善民生,将所有的钱和粮食都用在了政策以及百姓的身上,却不在自己身上花多少钱,甚至还要用长安城中废弃的二手府邸作为相府,这件事得到了关中各郡国的百姓们一致称赞。 所有人都觉得刘俭是一个为了百姓全身心着想的人,他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是一个无私的人,这样的丞相是值得拥戴的。 所有的百姓都以大汉朝能够有这样的丞相为荣。 而新成立的丞相府也并没有多么奢华,刘俭将丞相府内所有的装潢简简单单的重新布置了一下,最后就在这里摆下宴席,宴请一众刘氏宗亲。 宴席的规格也不是很高,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菜肴,并不是铺张浪费。 大汉朝的奢靡之风,刘俭决定好好的改一改。 宴席的流水席案从正厅中摆到了院外,毕竟刘氏宗亲和诸侯王们此刻在京城中的人实在太多了,将他们全都找来,光是相府的厅堂之内肯定是坐不下的。 刘俭今天很高兴,他端着酒爵与诸位刘氏宗亲们推杯还盏,接受着他们对自己的祝贺,不过刘俭也尽量控制自己的酒量,毕竟每一个人都敬他的话,他也实在是喝不了那么多。 也就是说让诸侯王们每十个人向他敬一爵酒,他回一爵,这样一来,他能够多少维持住自己不醉的状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俭突然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今番我等进京辅政,化解了朝堂危机,诸位觉得,大汉朝之所以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这话一问出来,在场的刘氏宗亲们和诸侯王都愣住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这么一句话? 大部分的诸侯王都不明就里,但是真正清醒的人也并不是没有。 类似于刘虞、刘繇、赵王刘豫这样的人物,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刘俭今日找他们,必然是有要事商议的。 河间王道:“回丞相的话,依照寡人看来,大汉朝之所以这些年来屡经动荡,还是因为大汉朝没有得到一位英明的皇帝!” “先帝虽然有宏图大志,但是能力实在有限,而弘农王更是一个轻佻无礼仪的小子,在治国理政方面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在没有一位明君的治理下,大汉朝又怎么能够好的起来呢?” “现在的大汉潮,有大将军能够辅佐朝政,虽然当今天子也未必会是英明之主,但是有大将军在旁边指点辅佐,寡人相信大汉朝的江山一定会比原先更加稳固,也一定会焕然一新,诸位觉得寡人说的可对吗?” 河间王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也不乏拍马屁的嫌疑,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他这话说的很是正确。 待众人的话音落下,刘俭方才开口道:“河间王之言,只是其一,却未明其二。” “近年来大汉颇不稳固,一是没有明君治国,二是没有良臣辅佐,这第三正是因为我们这些汉室宗亲彼此间不团结,故而才让外人钻了空子。” “自我大汉建国,皇权几乎无法渗透于县以下,当然,这也是因为地方政治和风气所致,但主因还是因为地方豪右之势过甚,而历代天子也是一直受制于权臣外戚,有什么雷霆手段,有什么机谋才智,都施展不出来。” “就如我这次在朝堂上刚刚确立的新政,虽然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将大汉朝治理的更好,但是只靠我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呢?” “朝廷那些官员恐惧于我的实力,不敢在明面上与我对抗,但是他们的家族在地方又会不会阳奉阴违呢?说实话,我真的不敢想象。” “刘某人再是厉害,就是长了三头六臂,只怕也不能顾及到每一个郡,每一个乡,朝廷可以出政令,但是在地方落实到何种程度,却不得而知,没有人能够帮我,如此,只怕我这个丞相也未必能当的很随顺。” 刘俭这话说出来,在场的聪明人还是很多的,他们自然能够明白刘俭的用意。 刘虞站起身来,对着刘俭拱了拱手,道:“丞相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刘氏中心在地方辅佐朝廷,监管地方的新政落实情况,随时向朝堂汇报,同时,朝廷方面若是对地方有什么特定的政令,我们这些刘氏宗亲在地方也要配合朝廷,使朝廷的政令能够上下通彻。” 刘俭站起身来,向着刘虞长长的施了一礼。 “伯安公此言甚是,朝廷的新政到底是不是为了大汉朝天下,又或是为了我一己之私?想必在场的每一位心中都有数,我刘俭为的是刘氏的江山,现在的刘氏江山已经是千疮百孔,根本不堪一击,只有改革才能让国家富强,才能让我们的江山更加稳固,在场每一位都是刘氏宗亲,若是我们刘氏江山倒了,你们这些宗亲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现在新政刚刚开始,我不指望别人能够在地方帮我,但是如果我们刘家自己人都不能在地方相助于我的话,这新政只怕实施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刘俭说罢,来回扫视着一众人道:“诸公之意如何?” 刘氏宗亲们纷纷起身应道。 “喏。” 刘俭端着酒爵,漫步在场中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其实与地方豪右望族交情深厚,这么多年来,彼此利益纠葛,很多豪右之家的利益之中也掺杂着我们刘氏宗亲的利益,这些我都清楚,都明白。” “可我要告诉伱们,特别是诸位诸侯王,利益再多,那都不过是暂时的,一旦没有了刘氏江山这面最大的后盾,你们在那些望族和地方豪右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你们恐怕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我不反对诸公在地方扩充自己的利益,不过却也要分分时候,分分情况。” “现在,是大汉朝江山生死存亡之时,你们若是分不清主次的话,最终会灭亡的,只怕不会是大汉江山,更有可能是你们自己的!” “刘某人一向是以仁义待人,你们今日对我的恩,我来日都会十倍百倍的返还给你们。” “这一点,我希望你们牢记!” 这番话一说完,在场的刘氏宗亲尽皆动容。 这话,切切实实的说到了要害之处。 就见所有人都朗声道:“喏!” 眼见诸宗亲都如此表态,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刘繇突然问了一句关键的话。 “丞相,凉州那边,董卓应如何处置?” 道个歉,昨天的章节之中,关于太原王氏的情节出现了BUG,这是我的疏忽,多谢细心的书友看到,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特此致歉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 降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于董卓的事情,其实刘俭心中一直都记着! 毕竟,那可是十多万的西凉兵啊,虽然自己麾下也是精兵猛将无数,但是现在自己刚刚平定长安,虽然士气空前,但经过了一系列改革之后内部不稳定,一旦董卓的大军突然东向,刚刚经历过大战事的朝廷内部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即使不出现问题,但是因为战争而导致关中的经济和民生进一步衰退也是在所难免,这也不是刘俭希望看到的。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刘俭多少有些踌躇。 他倒不是觉得打不赢董卓,但就算是打赢了,让朝廷再一次伤筋动骨,这也并不是刘俭所希望看到的。 但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 董卓所率领的西凉军团就是实打实的存在于那里,这些西凉兵本来就是这个天下的不稳定因素,绝不会消失的。 在与诸侯王们喝完酒之后,刘俭也开始认认真真地考虑起了这件事来。 西凉军,董卓,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晚上,刘俭找来了他最为信任的几名股肱之臣一同商议此事。 这些股肱之臣,包括荀彧,荀攸,贾诩,董昭,刘表,张既等人。 这几个人都是顶尖的智谋之士,对于刘俭想要做什么,自然都想的非常清楚。 在说到董卓的问题之后,便见所有人的都一下子沉默了。 所有人都在认真的思索着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才妥当,毕竟十余万的西凉兵,可不是闹着玩的。 突然,却见荀彧看向了一旁的贾诩,说道:“文和乃是丞相的股肱之人,多年来屡次献策,所言无有不中,况且文和又是凉州人,对董卓较为熟悉,且熟悉凉州军的优劣,不如由文和先说。” 贾诩一听荀彧直接就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既感无奈,同时又对荀彧生出了几分责怪。 老夫好像并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何让我先出头? 但问题是,贾诩还真的是误会荀彧了,荀彧在刘俭的手下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不像是贾诩一样的擅于自保。 他只是一心一意的为刘俭的事业考虑而已。 其实贾诩心中也明白,所以对于荀彧的大公无私,他也很是无奈。 但现在的贾诩已经和原先不同了,刘俭的地位水涨船高,他贾诩再是低调,也不可能隐藏的了自己的身份了。 身为刘俭麾下的主管校事府的人杰,贾诩纵然再想保持低调,也是不可能的了。 已经达到了天下顶尖位置的刘俭,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贾诩也是跑不掉的。 道理贾诩都明白,但他的习惯终究难改。 于是,就见贾诩放下了心中的杂念,开始认真的替刘俭考虑这件事情。 少许之后,方听贾诩缓缓地开口道: “其实,要想速败董相国,也不是很难,凉州大军十余万,目前是在西凉,看似兵多将广,但实则……彼军也是有巨大弱点的,” 董昭在一旁恍然道:“莫不是后备之粮?” 贾诩道:“正是,十余万大军在西凉前线,所依仗着乃是朝廷向凉州供应之粮,先前弘农王铸小钱,施行弊政,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供养凉州军队么?为了建树功业吗?” “凉州的兵马再多,没有朝廷的粮草供应,最终也必然成鸟兽散。” 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的点醒了在场众人。 “掐了供应董卓的粮道,使十余万西凉军在旦夕之间灰飞烟灭,成为溃军,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荀攸站了起来, 他很是郑重地对刘俭说道:“丞相,文和之法确实可一击必中,使西凉军旦夕之间败走,但是如此做法,对朝廷,对凉州,对整个关中,都没有什么好处。” “表面上看似解了朝廷之危,但实际上,却是将这个危机转到了今后。” “公达可说的仔细一些。” 荀攸道:“末吏在朝廷中也有数年的时间了,与这些西凉将官也有一些交集,虽然不多,却有些事多少看的明白。” “这些西凉兵不同于普通的兵卒,也和大汉的军队不一样,” “西凉军更具有野性,而且也更具有生存能力,他们当年在凉州边境的战场与羌人作战的时候,断粮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断粮一般对于那些西凉军将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西凉兵一旦没有粮食,他们虽然没有了反击长安的能力,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能自保,他们一定会在关中境内到处劫掠,抢劫普通的黎庶,取百姓的粮食,大幅的搜刮财富。” “而这些西凉兵从今以后,也将从朝廷的军队变成席卷关西的叛军,他们会成为饿狼,在整个民间劫掠,其结果,就是关西一直不会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而丞相的志向,我多少也有些了解。 “丞相目光远大,不只是想要结束大汉朝境内的战事,而且也致力于平定外族。” “凉州西面的西域诸国,或是西域诸国再往西的诸国异族,一直以来都是丞相的目标。” “但是,如果我们关西境内不稳,我们还有什么余力对外用兵,对外开展经济贸易,使大汉变的富强?” “这些西凉兵一旦处置不好,他们在地方就会成为阻碍我们发展国力的绊脚石,而要剿灭他们,非得穷上数年时间不合,这对于大汉王朝朝来说,绝非好事。” “丞相若是往长远打算,就不能随意行使断粮之策,至少不能全断了西凉兵的粮,而是要少量的供给,让他们吃不饱,但是却还有的吃,使其暂时不能脱离朝廷的掌控,也没有办法彻底的跟朝廷撕破面皮。” 荀攸这一番话,可谓是老成持重,极有韬略和远见,贾诩也不由得服气了。 “丞相,公达之言,真是于国有大利!贾某适才只是想到如何解除长安的威胁,却没有想的那么长远,还请丞相采用公达之策。” 刘俭对于荀攸的建言也非常的满意。 他说道:“公达在朝中呆了这么久,眼光果然长远,那就依照公达之策,咱们先给西凉兵少量的供应粮食,但是却不让他们吃饱。”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稳定其势。” “不过,此法也只是解决暂时的难题,如何彻底解决西凉军之事,还需仔细筹谋。” “我觉得西凉军诸事不可能是一个在短时间内就迅速解决的问题,但我们需要制度一个大的方向来运作,诸位觉得我们今后应该往哪个方向来走?“” 荀彧说道:“若是丞相想要采取公达之见,少量的给西凉军供粮,安抚他们,则今后的西凉军必然会分成数派,他们有的人会渴望回到朝廷中来,有的人则是想要在关西境内占地为王。” “所以先稳住他们,然后再根据他们各自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方法,可以收服的咱们就想办法收服,不能收服的就徐徐图之,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关西战争所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 刘俭说道:“那依你们看,西凉军中哪些将领会有意归顺于朝廷呢?” 荀彧听了这话,不由无奈的一笑。 “丞相,此事某就怕是爱莫能助了,西凉军诸将,我一个都没有见过,诸事也都是道听途说,耳听为虚的,只怕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刘俭又看向了荀攸,张既,刘表几个人。 “诸公都在长安城为官,与西凉军诸将也算相识了吧?对他们的性格可算是有所了解?” 董昭无奈的一笑:“我们也很想能帮上丞相,但是我等清流为官,平日里为了避嫌,与西凉军诸将少有往来,虽然大家有时候能打个照面,但是连说话都说不上几句,至于他们的品性如何,其实依照我看来,西凉军诸将没有一个是品行好的,至于谁真的有心投效朝廷,这个可就真是说不准……”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西凉军诸将也只有西凉内部人才能够了解,问这些清流人士怕是根本不行的。 贾诩捋着须子,在一旁细琢磨。 刘俭转头看向了贾诩:“文和伱曾是西凉军中人,对于各部将领,想来了解甚深吧,你觉得他们的品性和个性如何?哪些人可以进行安抚和收服?” 贾诩轻轻的一笑,说道:“丞相啊,在这些西凉诸将中,哪有一个品行好的人?这些人皆是在边郡长大,长于征战,很是暴虐,从小生活的环境都是讲究一个以强凌弱,在他们之中找几个肯忠于国家且明理的,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却也不保证,这些人因为利害关系而愿意投降朝廷愿意为丞相效力的。” 这话说白了等于是没说,倒也不是贾诩不想说,实在是西凉军中将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靠谱的,都是为人不怎么样的人。 你让贾诩说他们当中谁是真心实意归降,贾诩确实是说不出来。 而且,西凉军诸将看似比较简单,但是各自的利益关系却比较复杂,他们都是长于征战之人,且非常嗜血,视利益如命,在利益分割与义理方面和中原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即使有些人投降,但是却有几分诚意,而朝廷方面又得拿出多少态度和利益能够拢得住他们,这事贾诩都说不清。 在没有弄清这些前提条件的情况下,贾诩觉得自己说多了也没用。 刘俭并没有怪手底下这些人,毕竟突然间让他们将谋略转换成对人性的分析,这个跨度确实有点大。 而且人性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要分析一个关系较熟的人的品性,可能还好,你让现在这些人去分析一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之品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算是他们都是顶尖的智者,也不一定能做的好这件事。 却见刘俭轻轻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将眼光看向远处。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但是,我需要一个勇谋兼备之人替我办!我要派人作为使者往冀县……去见董卓,将我如今在朝廷的情况,还有一些我的心里话转达给他。” “但是,这个使者非得是有大智大勇者而不能为之,你们可有什么优秀的人选给我推荐吗?” 众人一听,刘俭居然要派人去见董卓,都不由得大为惊讶。 这个时候派人去见董卓干什么? 这不是给董卓煽风点火吗? 想来董卓现在虽然远在西凉,但是若知道长安城中所发生的事,定然也是恨死了刘俭。 毕竟长安城中原先掌控局势的人可是他董卓呀,如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刘俭给夺去了,董卓岂不是得视刘俭为仇人? 现在的关键是要瓦解董卓手下的西凉军诸将,这突然间去派人见董卓,丞相意欲何为呢? 眼见众人的眼中露出了不解之色,刘俭说道:“其实你们对董卓的了解并不深,而我与董卓神交已久,彼此之间也算朋友。” “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你们多一点。” “他这个人虽然性格凶残,做事不遵常理,但却实实在在是一代豪杰,而且其心中也有志向,只不过年纪大了,这个志向也逐渐有些磨平了。” “他这一辈子也走过不少的弯路,也被别人利用过,也受过挫折打击,不过最终还是能够在晚年走到这般程度,确属非常不易。” “其实在朝堂中,他一直有两个选择,要么当权臣当暴虐之臣,要么就是当一名可以名扬青史的辅君之臣。” “当初给他规划这两条路的人就是我,我很庆幸,董卓最终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这些年,西凉兵在关中和司州并未造成过大的混乱,其实也都是因为他有意压制。” “若是董卓放开对西凉军的管束,现在西州之地会被西凉军糟蹋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就冲这个,我赌他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想让自己声名狼藉的。” “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如果现在仅仅是因为我进驻朝堂,而就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功业和名声放弃,我觉得他就是死也是不甘愿的。” “而且他的弟弟子侄还有董氏家族还在,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家族做一个打算。” “所以我想派一名使者与董卓谈判。” 所有人听到这,都惊诧了。 “丞相想要招降董卓?” 刘俭摇了摇头:“他都这把年纪了,寿命无多,他是不会甘心屈居于我之下。” “不过,他的董氏家族还是需要一条后路的,他本人不会投降于我,但是如果我们设法说服得当,他的董氏家族,他的弟弟和侄儿会代表他来到我的麾下。” “而董氏家族若肯加入,那就代表了西凉军的一大半就可以受到我的控制,然后再慢慢的吸收消化。” “总比让这些人变成割据一方的叛军要好吧?” “所以,我要降董!” (本章完) 今天陪母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母亲康复已经一个月了,最近公司忙,一直都是亲人帮忙陪着康复,今天来医院陪她锻炼,请一天假,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陪母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六十一章 扶风法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打算派出使者去见董卓……说实话,这件事在场的大多数人心中都有些没底。 丞相居然要派人去说服董卓?这件事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危险。 但既然是丞相的命令,诸人也自当遵从。 只是这使者的人选,若是仔细想想,发现确实很难。 毕竟要见的人是董卓啊! 既凶狠同时又有野心的凉州匹夫,而且他现在的手中还有十余万凉州军士! 若是换成别人,荀彧或荀攸等人就向刘俭毛遂自荐了,但面对的人是董卓,他们并没有什么信心能够劝服他们。 荀氏兄弟都是胸中有抱负之人,他们并不怕死,只是怕有了问题不能解决,回头反倒是耽误了朝廷的大事。 贾诩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 他遂对着刘俭拱手道:“丞相,李文优可能担此任否?” 刘俭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随后道:“可行,文和!来日你引文优来相府,吾亲自问问他的想法如何。” “喏!” …… 次日,贾诩以公事为由,引李儒来了刘俭的面前。 一开始李儒还有些不明所以,听闻刘俭有公事找他,路上还一个劲的向贾诩询问是什么公事。 问题是贾诩的嘴巴太严了,任凭李儒怎么问,贾诩就是不说,这让李儒感到很是无奈。 直到见到了刘俭,听刘俭说出来让他去凉州当使者的事情,李儒方才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贾诩这老家伙的嘴是真严啊! 先前怎么问都不说,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这不是害人么? 便见李儒当即向刘俭下拜,道:“丞相,非是末吏怕死,不肯尽心力,只是董公平日里最记恨的,就是那些背叛者……” 话说到这的时候,李儒心惊胆颤的看了看眼前的刘俭,生怕此言会惹刘俭不快,引起他的不满。 但是刘俭看向他的表情很温和,并无异常,这让李儒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丞相,非是李某人不尽心力啊,只是此事若让我去,定会平添相国心中的怒气,于丞相的大事不利啊。” 刘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给我推荐一个人,你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在董仲颖的身边,想来也是对他的秉性极为熟悉吧?还有在关中的这些本地人杰之中,伱这么多年就没有为董仲颖物色到什么人才吗?毕竟你在其身边也是极为受宠的。” “我听说董仲颖这些年在关中也是极力的拉拢各式各样的人才,可因为他凉州人的出身而一直没有特别大的进展……这关中之地,想来应该也有他所倾慕的人杰吧?” 李儒连忙道:“丞相高见,其实,李某心中倒是真有一个人选可以辅佐丞相办成这件事。” “何人?” “其实董公自打到了长安之后,一直在致力于招募一个家族的人,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就是扶风郡的法氏家族!” 刘俭恍然的点了点头。 李儒继续道:“现有扶风郡名士法真之孙,法正,年仅二十一岁,却已经是名震一方的名士之流!” “董公在前两年的时候,曾致力于招募年轻的名士,对这个法正也是几次三番的派人去寻。” “只可惜,这个法正一直没有入仕到相国府中。” “后来,李某曾亲自代表董公,尽表诚意,前往法家去请这面法正,并与其见面。” “见面后,知其人确实非同一般。” “可以称的上是关中之地的诸俊杰之首了。” “特别是此人有急智,胆子还大,绝非一般人。李某也自觉相较于他,远有不及。” “丞相若是能够招募法正来丞相府,并委以其重任,使其前往冀县与董氏沟通,将来必会有奇效!” 刘俭听到这,呵呵笑道:“怎么听你言下之意,仿若有些当年孝惠帝请商山四皓之事。” 李儒道:“孝惠皇帝请商山四皓出山,以确立自己太子位稳固,其实并非是高皇帝被商山四皓所震慑,而是高皇帝看出了朝中诸人皆愿助孝惠皇帝成事,甚至不惜动用所有关系,请商山四皓出山相助,足见孝惠皇帝的势力已成,无法动摇。” “今丞相若能使扶风法氏的人前往董公处做使者,与商山四皓首之事,则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来董公一定会通过扶风法氏之人看出丞相在关中的势力已成,等闲已经是无人可以动摇,届时他心中无奈,这谈判的事情就相对容易的多了。” 刘俭说道:“你这话倒是颇有一些道理。” “既然如此,就有劳文优你再跑一趟扶风郡的法家,去见法家的家公,就说吾想要征辟法正入幕相府,为使者代表我前往西凉去执行重大之事。” 李儒知道,这是刘俭对自己所下的命令的最后通牒。 自己已经拒绝刘俭前往凉州当使者了,若是他再不能说服法正来归顺,只怕刘俭对自己的投降真意一定会有疑虑,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暗中查证自己,这对于李儒是非常不利的。 今后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 就见李儒急忙冲着刘俭保证道:“丞相放心,李某一定是不辱使命。” …… 李儒这一次确实没有诓骗刘俭,他确实做到了! 他亲自前往扶风郡,将扶风法氏的法正请到了长安。 但其实仔细研究,这并不是李儒的功劳! 刘俭的声名早就传遍了天下,先前法家不响应董卓的征辟,是因为他们觉得董卓不配。 但是跟董卓相比,刘俭可不一样。 在这个天下间,不论是声名还是军功和文韬武略、刘俭都是首屈一指的。 可以说,现在的刘俭已经代替了袁绍,成为天下楷模。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刘俭派人来征辟法正,可以说是给了法家好大的面子。 扶风法家的人几乎都没有犹豫,就让他们的子侄法正来到了长安,与李儒一同面见刘俭。 法正现年二十一岁,但已经是扶风有名的才俊名士了。 当然,这跟他本人的能力有关,也跟扶风法家对他的扶持有关。 毕竟名门家族的人想要出名并获得资源,比那些普通的家族要容易很多,这是人类自打组建社会关系之后就一直固有的规律。 即使是两千年后,也并不例外。 法正随同李儒来了长安之后与刘俭见了面,并接受了刘俭的考察。 刘俭非常善于考教手底下人的,能够较为准确的试出手下人的才华。 他对法正的考试,没有一项是有关经文的,全部是时政、民生、种田、技术、杂学等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令刘俭颇为惊讶的是,法正对于刘俭所询问的这些关于民生、政治、杂学的常识都是非常精钻,而且能够表达出很多自己的观点。 刘俭断定他平日里一定是下了非常大的苦功。 按道理来说,像他这种名门子弟,特别是其祖父,还是经学名士……他的主要精力都应该放在学经上,如何反倒是对这些各种时政以及民生诸道这么了解呢? 而且听他的回答似乎都并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长久的积累以及经过深思熟虑,特别他能够与刘俭产生一些共鸣,彼此交流! 他还会根据刘俭的提问,反问出一些很经典的问题,让刘俭大为欣赏。 “孝直果然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啊。” 刘俭最终给了他这么一个评价。 法正见刘俭如此夸赞,急忙向着他行礼说道:“正能够得到丞相赏识,实是毕生之幸,正此生最渴望的,就是希望能够得遇明主,辅佐其成就大事,今番遇到丞相,实乃得偿平生之所愿!” 刘俭笑着冲法正招了招手,让他坐下:“不必如此客气,不过吾倒是有一件事心有不明。” 法正很聪明,他大概能够猜到刘俭心中所疑。 “正知晓丞相想要问什么。” “哦?孝直竟果然如此机敏?这倒是有趣,好,那我就问问孝直,你觉得我想要向你所问何事?” 法正正容言道:“扶风法家乃是经学世家,吾祖父更是关西名士,家族之争,以经学而论长短。” “大将军觉得法某应该是长于经学,而短于时政民生之事,然今日大将军考教于我,却见正长于民生之道,所以大将军想要询问我这到底是为何?” 刘俭哈哈大笑,说道:“孝直不但是精于时事民生,而且善于揣测人心,这一点也非一般青年才俊所能及,不过你越是这样机敏,我就越能放心的让你去凉州办理大事了。” 法正笑道:“其实某精通数算,商道,民生,杂学,乃是近年之事。” “法某自幼秉承家族之训,恪守学经,拜访名师,渴望能够在经学上取得造诣,毕竟这是我法家数代的扬名之法。” “但是法某在五年前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目标,不再研习经学,而是主动学习关于民生水利农耕等各种诸道,因为法某知道当年丞相与董卓共同执行新政,这个天下早晚有一天会变。” “抱着经学典籍指望得到仕途,扬名天下,家族代代不衰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虽然很多名门望族并不甘心,但是在法某看来,这就是这个天下的实情,虽然法某也心有不愿,但我知晓这是大势所趋,若是某不改变自己的观念,那整个扶风法氏早晚必跌于末流。” 法证的话让刘俭很是动容。 显然,若是天下所有的望族子弟都能有法正这样的觉悟,那么大汉的改革就一定会容易许多。 身为被改革碰触利益的群体,法正却没有与那些其他的家族抱团使劲的维护旧制度,而是以改变自己,学习新东西,接纳新东西,顺应这个天下的走势作为目标。 他顺应时代的潮流,不断的完善自身,不让时代来顺应自己,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来适应这个时代。 这样的人说实话,让刘俭有一种共鸣之感,真是励志啊。 毕竟对于适应时代的人来讲,这个天底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刘俭为顺应时势而付出的努力。 毕竟他是一个从后世来到古代的穿越者,这份适应之感的痛苦,他最是心知肚明。 “孝直能够有这般的觉悟,实在是天下之幸!” “我大汉朝的人,若是都能有如孝直一般,何愁我大汉朝不会兴盛,又何愁这个民族不会强盛?又何愁大汉天下不会安宁?又何愁天下人不会丰衣足食呢?” “丞相夸赞过甚了,正远没有丞相所说的这般好。” “孝直,这一次我找你来相府,除了要征辟你之外,还是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想来再来之前,李文优已经跟你说了吧?” 法正郑重的点了点头:“李校尉已经跟我说过此事了,丞相想要使关中安定,则必须要安抚凉州军。” “丞相与董卓这些年来的交情,可谓亦敌亦友,虽然彼此之间也有过摩擦,却也交情不浅。” “法某想过,只要法某抓住董卓心中的软处,并将丞相的一片诚意转达给他,董卓必然不会与丞相拼死为敌到底。” “只是还请丞相将您这些年与董卓之间的交情,还有对董卓的了解,以及丞相认为董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说给我听。” 见法正如此认真,刘俭很是欣慰,他随即认真的对法正详述起来。 包括他本人对于董卓的了解,以及对方心理和性格上的分析,刘俭毫不吝啬的都告诉了法正。 法证听的很是认真。 他将刘俭所告诉他的内容,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有一些记不住的,甚至命人将笔纸拿了过来,记在纸上,用以回去之后仔细揣摩。 第二日,刘俭又再度让法正来到了他的相府。 然后他还将贾诩和李儒这些人找来了,让他们给法正介绍一下董卓的情况。 经过这么多人的详述,法正也大概知道了董卓与刘俭之间的利益纠葛,同时也知道了董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以后,又将自己说服董卓的话大概向刘俭叙述了一遍,请刘俭帮他加以润色参考,并提出意见。 在经过了精心的准备之后,法正终于向着冀县出发了。 …… 冀县,董卓的居所。 董卓早就知道刘俭进入长安的消息了。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董卓差点没急吐血,毕竟长安是他的大本营,刘俭进入长安就等于断了他的归路。 只是他这段时间不敢动,因为他的病情总是在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而对外,他都是宣称自己的病情没有什么问题。 他手下的这些西凉将领都是什么样,他自己心里最有数。 这些人目前还没有闹僵起来,是因为他们都觉得董卓的身体暂时没有问题。 若是董卓现在率领大军杀出去,必然会让这些西凉将领知道他已经病得非常重,到时候别说杀回长安,会不会有人直接造反都不好说呀。 在这种情况下,董卓可不敢轻易返回长安,而且他也寄希望于刘俭与袁绍能够打的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再乘机坐收渔翁之力,倒也不错。 只是没有想到,刘俭这小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竟然以迅雷不及样之势击败袁绍,同时还平定了关中境内的叛军。 就连天子也是废的十分迅速。 而王允和杨彪等人则是被他很快的诛除了。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旦夕之间,快到董卓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随后,刘俭又乘机减少了西凉军的粮草供应,这是让董卓非常头疼的一件事。 刘俭不断西凉军的粮,但同时他给凉州军的粮草也有限,让西凉军囤积不起来过多的粮食,这样西凉军就没有办法进行大规模的反攻,但偏偏还得依赖朝廷的供应。 每每想到这里,董卓就气的想杀人。 刘德然真是奸诈狡猾,欺人太甚啊!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是想打,大可驱兵一战! 若是想困死自己,大可彻底断粮! 董卓现在真有点猜不透刘俭的想法了。 这小子着实可恶!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 董卓的知己,只有一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德然啊刘德然!” 董卓坐在床榻上,咬牙切齿的一个劲儿的嘀咕着。 “好你个刘德然啊,枉汝当年与老夫共同制定新政,咱们彼此相互扶持,你如今可是倒好,直接断了老夫的后路,你和袁绍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被称为天下楷模,简直好笑!” 就在董卓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的时候,董旻快步的冲进了他的房间之内。 “兄长!刘俭从长安派人来了!” 一听刘俭派人来见自己,董卓当即恼羞成怒地道:“那还留着他作甚?拉下去斩首祭旗!” 董旻却是对着董卓拱手道:“兄长,这个人杀不得呀,这个人虽然是刘俭派来的人,但是却是以朝廷使者的身份来的!” “兄长若是杀了他,只怕朝廷那边解释不过去。” 董卓哼了哼,说道:“如今朝廷哪里还有咱们说话的份儿?” “咱们就是不杀了朝廷的使者,朝廷要给咱们定罪也是极其容易的。” “现在刘德然只要一句话,就是让咱们董氏灭族,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董旻说道:“兄长,伱可知道刘德然这次所派来的这个使者乃是何人吗?” “什么人?” “是扶风郡法氏家族中的法正。” 一听到法正这个名字,董卓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随后,他阴沉的表情又变成了落寞。 当下,就听董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想当初老夫为了招募扶风法家,费了多少心血,派去多少使者,几番示好,可到头来人家依旧是看都不看老夫一眼。” “可如今,那刘德然到了关中,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法氏家族的支持。” “唉……” “由此可见,刘德然的势力已经在大汉朝根深蒂固,甚得人心!他的功业已经不是任何人可以比肩超越的了。” “就算是老夫与之相比,也是相差甚多。” “虽然扶风法氏只是一个家族,可他们如此迅速的投靠了刘俭,那就代表刘俭在关中的势力已成,不是任何人能够动摇的了。” 董卓的这番话说的董敏一愣一愣的。 “兄长,刘德然只是派了扶风法家一个人来,就能够让您看出来这么多事情吗?” 董卓道:“刘德然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后面必然都有其深意。” “扶风法家虽然只是关中境内的一个高门家族,但是刘俭能够用其前来作为说服老夫的使者,这就证明,他已经完全有能力得到关中的人心、控制朝廷的局势,而这种力度也是老夫昔日不曾拥有的。” 董旻听的似懂非懂。 反正对于这么高深的事儿,他原先一直也不曾过多掺和,都是由他二兄董卓一个人来决定的。 于是就见董旻试探性的询问:“兄长,眼下咱们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还杀还是不杀?” 董卓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还杀那法正做什么?不过是徒增人笑柄而已。” “让他进来吧,老夫要见见他,看看刘俭派了这个人来见老夫,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 “唯!” …… 董旻见董卓改了口风,也不多言,当即遵从董卓之令,带着法正来到了他的面前。 董卓看向法正,发现他果然是以天子使者的装扮来见自己的。 董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显得非常的高傲。 他缓缓的开口问道:“尔乃何人?” 法正很是郑重地对董卓施礼:“扶风法正,拜见董公。” 董卓的嘴角露出了几分轻蔑:“吾乃大汉相国,汝何呼我为董公?” 法正言道:“董公昔日确实是大汉相国,但是如今天子登基,三公制废,今天子确立丞相制度,并已委任,所以,董公的官职应由朝廷重新拟定。” “末吏今番代表天子来见董公,为的也是这件事。” “董公与国家有功,如今朝廷重立,董公是为忠臣,然这相国之称,却是万万不能再称呼的了。” “新天子?” 董卓的眼睛突然圆睁,当中暴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尔等擅行废立之事,擅立陈留王为帝,此举实与谋反无异。” “不然。”法正年纪轻轻,但涵养确实是很好。 “董公此言差矣,当今天子,乃是由天下诸侯王、汉室宗亲以及朝中诸位重臣共同商议而定。可以说是全天下有资格参与此事的重臣,都已经参与到这件事儿的议定之中了。” “特别是那百余位诸侯王与刘氏名士,皆一致认同废除天子,拥立新君之事,如何能说是擅行废立?难道全天下的刘氏宗亲,都属叛逆?难道这些人代表不了民心,代表不了刘氏江山吗?” 董卓的口才相比于法正,自然是比不了的。 不过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法正驳倒,强硬着说道: “尔等将天子废成弘农王,可知晓,他乃是先帝所立的皇帝!其登基是乃遵守了祖宗遗训的,你们擅行废立,岂非忤逆了先帝之意?” 法正道:“董公,既然提到了先帝,那法某还真就想跟董公就此事好好的说一下,先帝当年登基,也不过是小宗入大宗而已,并非是光武皇帝的嫡出子孙。” “若是董公觉得今日之弘农王被废新天子登基有违祖制,那当年先帝登基之时,也是有众臣公议的,难道先帝登基也是不符合祖制吗?” 这话一出来,董卓顿时气急。 “你!” 法正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当今陛下虽非先帝嫡长,却也是先帝之子,长安诸贤为了抚慰先帝的在天之灵,故而并未从其他的刘氏宗亲中做任何选择,依旧是以先帝一脉的子嗣继承皇位,这难道不是对先帝的最大的尊重吗?” “况且,弘农王在位之时,一手废除了新政,还滥发小钱之政,使得关中与司州、中原诸地战乱频频,百姓无法生存,其祸乱不亚于当年的黄巾之事。” “这样的帝王,我们还拥立他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坐视他将大汉江山毁于一旦吗?” “董公身为朝廷重臣,更是当年先帝一手提拔,后又促成新政,自然明白这当中的风险有多大,望董公能够以大局为重!” 说罢,法正遥遥一拜。 董卓让法正一番言辞说的直迷糊,他心中暗道:这法正真不是一般人啊,别看他年轻,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愣是把自己噎的死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方见董卓缓缓的开口说道: “尔等在长安城中,鼎定乾坤。以雷霆之势定下大局,如今又来以言辞说我,老夫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法正说道:“董公此言差矣,公手中掌握着大军,如今陈兵于凉州,对于朝廷来说,乃是镇守于外的大将!朝廷有此大事,岂能不得董公支持?” 董卓冷笑着说道:“说到底,还是忌惮老夫手中的凉州大军,哼哼,怎么?难道刘俭还想让老夫主动将兵权交出去不成?” 法正摇了摇头:“末吏领丞相之命,来此之前,就曾得到丞相的告诫,说董公领兵一生,为大汉朝建立了赫赫功业,如今已是年过六旬!若是在这个时候夺去了董公的兵权,无异于要了董公的性命,使我大汉朝失去一员大将,此非大汉之福,更非丞相之愿。” 董卓眯起了眼睛,说道:“若是不想卸老夫的兵权,那老夫倒是想问问,刘德然为何要断了老夫的军粮?” 法正道:“董公,您这就有些误会丞相了!” “丞相何时断过您的军粮?您的军队如今每天不都有用度吗?” 董卓恼羞成怒。 “刘德然从长安供应给老夫的军粮,只够我凉州军队短时用度,老夫的军队在此处是为了打仗的!随时都可能向西进远征,一旦过于纵深,岂能没有存粮?这种供应之法,如何打仗?!” “让老夫怎么打赢胜仗?” 法正叹息着说道:“董公啊,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朝廷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乃是整顿内政之时,根本就不是对外用兵打仗的时机,当下之即,是先整顿内务,使朝中的局势稳定,然后再寻机西进,完成先前没有完成的事情,这才是朝廷眼下最应该做的事。” “董公若是要强行进兵,只会徒增整个大汉朝的压力。” “咳、咳、咳!”董卓听了这话,立刻低头使劲的咳嗽了几声。 “刘德然这竖子,这是欲让你来此气死老夫的吗?” 法正言道:“董公此言差矣,我乃是奉朝廷之命来此,所有之事皆是为了公干,并无任何私怨。” “况且,今日我来与董公相见,主要也并不是为了说兵权之事,而是想与董公商议,大汉朝今后到底应该如何发展。” 董卓说道:“刘德然如今已经执掌了整个天下,大汉朝怎么发展,他还需要过问老夫吗?直接自己去做就是了。” 法正道:“董公此言着实是对丞相有所误解,董公,难道您觉得丞相是真的怕您不成吗?您麾下虽有近十万大军,但面对的是整个凉州叛军,丞相只要彻底掐断董公的粮道,您的大军人数越多,就会崩溃的越快。” “到时候董公也就算有雄才大略,只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董卓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阴霾之情。 其实这事他心中非常清楚,在刘俭的角度上,他一定会彻底的给西凉军断粮,但是董卓就没想明白,为什么刘俭不这样做呢? 眼见董卓脸上露出了疑惑,法正知道时机已到,随即开始跟董卓打起了感情牌。 “董公不必犹豫,丞相为人重情重义,法某在来之前曾经与丞相就董公之事商议过。” “丞相曾言明,董公虽然势力强大,声望冠绝西州,却也是朝廷的一员猛将,于公于私,丞相都不愿意与董公为敌。” “而且当年董公与丞相亦有提携之恩。” “董公执掌朝堂之后,丞相与董公一同对天下施展新政,董公这些年在朝廷所做的事情,丞相还是非常认可的。” “我今番来时,丞相曾有一言,让我转达于董公。” 董卓毕竟上了年纪,心不如原先那么狠了。 他听了法正的话,恍然想起了原先的事情。 想当年自己深恨的这个刘德然,也曾是他的金燕啊。 说实话,刘俭也是改变了他董卓人生的人啊。 董卓能够走到今天,刘俭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而且两个人之间虽然产生过摩擦,但毕竟在大方向上还是一致的。 这些事情,董卓不是想不到,他只是因为愤怒而不愿意去想。 但是当法正的话真的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的某个点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些事情了。 董卓缓缓的看向了法正,道:“刘德然有什么话想要转告给老夫的?” “丞相说了,宁董公负刘俭,俭绝不负董公。” 虽然这话是场面话,而且以忽悠的成分居多,但是董卓听在心里还是非常有感触的。 毕竟,就算这话是忽悠,那也说明刘俭也愿意忽悠他。 看看那些关东的士族和望族,他们大多都不想忽悠董卓,甚至可以说都不屑于忽悠董卓。 “虽然这话不尽真实,但是刘德然能有这番话,也算说明他对老夫用心了。” 法正道:“丞相这话绝非蓄意讨好,董公这些年在朝廷所做的事情,丞相都知道也一直都记得,只是董公的年纪也大了,这朝廷诸事错综复杂,董公恐无法继续做下去了,只能有丞相接手。” “丞相接手董公所中诸事,其实也是符合常理。” “毕竟当今天下能够将董公当年所实施的新政继续实施下去的人也只有丞相了。” “而且董公想没想过,实质新政可能不是一代两代的事情,董公只是在凉州大病了一场,弘农王在位之时,就受到了王允和杨彪等人的威胁,废除了新政。而新政一旦被废,那就说明董公的执政方略是有问题的,后继之人就可能会将新政定为罪责,然后借此对董氏家族进行清算。” “董公,您已经年过六旬,但是您的家族尚有子侄孙辈,我想请问董公,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有可能保护得了您的家族吗?” “董氏家族的未来当何去何从?董公可想过这些吗?” 董卓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很不好看。 法正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新政既然是由董公提了出的,那就绝不能付诸东流,因为新政一旦夭折,你董氏必灭!中原各大家族所行事的狠辣手段,想必你也是多少有些知道的。” “万万不可大意啊。” 这话一说出来,董卓顿时沉默了。 他也是在朝堂上混迹了许久的人,自然知道法正所言的严重性。 法正今日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当然,他也知道,这话应该不是法正所言。 而是刘俭说的。 不错,新政打从他董卓提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和他董氏一族的命运息息相关。 新政若死,他董氏一族也必然会被废除新政之人连根拔起。 所以,新政绝不可灭。 新政不灭,则董氏可活! 唉,知他董卓者,还是非刘德然莫属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 请董公入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公,继您之后,在这个天下,能够使朝廷的新政继续走下去,而不被中原那些望族所废的人是谁?” “唯有当今刘丞相一人而已,这一点董公您是不能否认的吧?” 反正这番话算是说到了董卓的要害之上。 他当时就沉默了。 是啊,他董卓活了六十多岁,这辈子什么事都干过了,无论是边疆大吏还是朝堂权臣,他都当过。 苦他也吃过,风光他也风光过,新政改革他也推广过,边疆战事他人也杀过,可以说,他董卓这辈子活的是值了。 但是他董卓这辈子是活的值了,可他们董氏家族呢? 董卓这辈子得罪了很多的人,他位及人臣,推行新政,已经和中原的望族形成了不死不休之势。 正如法正所说,他死之后,新政一旦被废除,那些掌控了朝堂大局的中原望族,必然会对他的董氏家族进行清算。 到那个时候,他若是已经死了,那谁来保护他董氏家族呢? 指着他手下的这些西凉战将吗?只怕是根本不可能的。 自己若是死了,这些战将想必都会各自为政,这一点董卓是心中很清楚的。 至于他的弟弟董旻,还有他的侄子董璜……哎,或者说他的女婿牛辅……都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对付普通人尚可,但是对付朝堂中的那些老油条,怕是骨头渣子都得让他们给吃干抹净了。 董卓看见了法正,说道:“那刘德然打算怎么样?” 不想,法正反问道:“董公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置才好?” 董卓的眉头皱了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不甚明了。” “董公,董氏家族是您的家族,而您身为当朝重臣,自然有责任替家族想一个好的未来,依您看来,董氏家族的未来又在何处呢?” 这话问的挺扎心的。 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董卓当然知道他家族的未来是在何处了。 刚才法正已经给自己分析过了,现在的董卓已经因为实施新政而被彻底的绑死在了刘俭这条船上了。 董氏家族如果想要保证不被灭族,那就只有支持刘俭,保证刘俭将新政继续实施下去,这样才有可能有救。 董卓心里都懂,但是有点儿憋屈。 按道理来说,他本来是这个天下的掌权之人,但是如今却沦落到要让刘俭来庇护他的家族。 这种巨大的起伏落差,饶是董卓一时半刻也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现在对于董卓来说,他自己倒也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 但若是因为自己的武断而使自己的家族遭受到灭顶之灾,那他可就成了董氏家族的千古罪人了。 在这个宗法社会而言,又有什么能够比家族更为重要呢? 个人的利益完全不是利益,只有家族的利益才是真正的利益。 就算是凉州人,但在这方面也是不能免俗的。 家族永远是这个时代人心中的一块痛,同时也是这时代人无与伦比的坚硬依靠。 想到这儿的时候,董卓的心不由有些抽搐了起来。 他扭头看到一旁站在身边的董旻,看着董旻那一脸无可奈何又紧张的神色,董公遂长叹了口气。 唉,若是自己的族中能再有一个是自己一般的人物,又何至于此啊? 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如果。 中原望族与自己不共戴天,而刘德然这个人虽然很狡诈,也很善于出奇谋,但是董卓却知道他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 这些年来的刘俭在大汉的风评实在是太好了,特别是他对待手下和朋友,可谓是有情有义,饶是董卓也相信他。 董卓与刘俭此前并没有什么仇恨,相反,他们的关系还很好,所以董卓觉得刘德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想通了,就见董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法孝直,你说的对,老夫的命不要紧,但是老夫的家族,却还需要继续在这个天下间生存延续。” “好,那便依汝所言。” “你返回长安,就说老夫愿意与刘德然合作,只要他肯庇护老夫的家族,老夫愿意让我的弟弟和侄儿都归顺于他。” “只是老夫绝不能屈尊于他之下!老夫决定告老还乡,返回凉州故居颐养天年,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老夫纵横半生,几番沉浮,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今,老夫已经是这把年纪,绝对不能再去辅佐旁人!” “这点还请劳烦伱转告于刘德然!” 法正恭恭敬敬的冲着董卓道:“这件事法某不必返回长安,现在就可以答复董公,在来之前丞相就已经吩咐了,丞相知晓,董公一定是不会屈居于丞相之下的。” 董卓听到这儿,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法正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丞相神机妙算,而是丞相他了解董公乃是何等样人。” “丞相说了,董公乃是雄才大略之人,董公一生沉浮,在晚年方才入主朝堂,开创新政,可以说是大器晚成。” “公一生高傲,年轻之时,忍辱负重,侍奉于袁隗,因是凉州出身,屡遭袁隗蔑视欺凌,更被袁家几番利用。” “到了今时今日,以公之心性就是死也绝不会愿意再屈居于旁人之下。” “丞相非常理解董公,丞相自认为乃是董公之友,不愿意逼朋友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丞相如今只是为了大局考虑,只要大局平稳,董公即使位丞相之上,也无所谓。” 董卓听了这话,很是感动。 他长叹一声道:“刘德然真乃是老夫的知己呀。” “事到如今,他竟还如此的尊重老夫!!别的不说,单从这一点,他还真可以算是老夫的朋友,当年的那段情谊依旧啊。” 法正道:“只是丞相并不想让董公就这样返回凉州,毕竟凉州现在是由叛军主导大局,董公昔日与叛军几番鏖战,此番若是返回凉州故居,卸掉了兵权,岂不为他人所谋也?” 董卓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老夫活到这把年纪,难道还怕死吗?” “马腾和韩遂之流若是想取老夫的性命,那尽管来取好了!让他们杀了老夫,也算是成了老夫的名气,老夫也能够名垂青史了。” 法正摇了摇头:“董公,您这想法可太天真了。” “马腾和韩遂不但不会杀你,他们反而还会把董公奉为上宾,以礼待之。” 董卓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为何如此?老夫可是他们的敌人!” 法正叹息:“董公,您好好想一想,先前叛军所立的首领乃是谁?乃是凉州的名士阎忠。” “今阎忠已经病故,马腾和韩遂在凉州声望不及其人。” “可他们若想长久,必然还想着能够借力一个有威望的凉州豪杰为叛军首领。” “如今,他们苦于找不到这个人故而将此事搁置,若是董公返回了凉州,法正敢以性命担保,马腾和韩遂必然要强迫公做叛军首领,就算是董公不从,他们也会对外打出董公就是凉州首领的消息,毁了董公的名声,让董公不就范也得就范。” “若如果如此,董公这些年积累的声名和功业就彻底全都毁了。” 董卓听到这儿,不由浑身顿时一个激灵。 法正这话可是说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痛点,董卓身为一个凉州人,当年根本就不顾及声名,所有的事都只为求利,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大汉朝名垂青史、建功立业的人。 但是当他真的达成了这一目标,董卓发现自己已经舍不得离开这份功业了。 他大汉朝董相国岂能成为叛军的首领,就算是被胁迫的也不行啊! 一想到这里,董卓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的恐惧,以他这个年龄来说,他是真的不怕死。 但是死后之名,他现在还是非常在乎的。 当下,就见董卓对着法正拱了拱手:“孝直之言甚善,也是多亏了孝直某才能想到这一点!唉,老夫现在若是回凉州,只怕还真是晚节不保了。” 听董卓说起‘晚节不保’这四个字,法正的心中不由呵呵之乐。 随后就见法正冲着董卓再次长长的施了一礼。 “丞相也是对此有所顾忌,毕竟董公对于朝廷也是重中之重,若是被马腾、韩遂等人劫持为叛逆之首,那董公身为新政的发起人,必然会被地方豪族以此理由而攻击新政!到时候恐使新政受到阻碍,这是丞相万万不想看到的事。” 董卓道:“那你们刘丞相打算如何安置老夫?” 法正一听董卓称呼刘俭为刘丞相,心中一下子就透亮了许多。 看起来,董卓似乎已经慢慢开始接受刘俭取代的自己主持朝廷的这个事实了,不然,他是万万不可能称呼刘俭为刘丞相的。 法正心中很高兴,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异常。 他顺其自然的接着董卓的话茬:“丞相希望董公能够回京,在京中就任太傅之职。” 董卓听了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刘德然果然是比老夫高明许多!为了将老夫留在京师,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不错,不错,他贵为为丞相,确实是可以执掌朝廷全部军政,位列诸臣之上,但是让老夫成为太傅,身份尊贵却全无实权,只是挂着一个天子老师的名头,完全是个虚职,以后也根本插手不上朝政了。” 法正很是自然的说道:“董公,难道对于一个臣子来说,这不是一生中最好的归宿吗?董公身为边郡出身之人,又对朝廷进行了大力改革,天下多少人恨公恨的牙痒,天下又有多少人说董公是权臣?” “董公细想,这太傅之职,若不是公最好的归宿,那什么又是您最好的归宿呢?” “难道董公真的以为自己能取代大汉皇帝?” 董卓一听法正这么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休要胡说!” 法正笑着道:“不错,不错,是法某信口胡言,还请董公勿怪。” 董卓长声叹息,显得有些明悟了:“你说的是正理,老夫明白了……那老夫当如何回长安当这个太傅,想来你们刘丞相也已经有了明示吧?” 董卓这些年也是执掌朝堂,经验极为丰富,他自然明白刘俭一定还有下文。 …… …… 数日之后,法正便离开了冀县,返回长安。 而在法正走了之后,董卓并没有接见任何人,他依旧是将西凉军诸事交给董璜和董旻,自己则是深居简出,不见旁人。 而法正抵达又返回的事情很快就在西凉军中开始流转。 这在西凉军诸将中顿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西凉军诸将中有很多人对朝廷以及刘俭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其中就包括胡轸,杨定,李蒙,王方等诸多西凉军阀。 这些人当年都是以凉州一方大豪的身份投到董卓麾下的,虽然听命于董卓,但是各自也都有各自权力以及自主性。 西凉军中很多军队都是属于他们个人的兵马。 事实上,在西凉诸侯中,这些人只惧怕董卓,若是没有董卓的话,他们是不不会服气其他任何人的。 这当中也甚至包括朝廷在内。 在得知朝廷方面派来法正见了董卓,然后其人又安然无恙的走了之后,这些人心中立刻开始犯嘀咕了。 刘俭夺了相国基业,相国居然不杀他的使者? 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为了争夺西凉军的最高指挥权,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是不太和睦,但是眼下形势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可不敢继续这么内耗斗下去。 胡轸连忙将几位西凉军将领都请到他自己的帅帐中,然后与他们共同商议关于朝廷派人来见董卓的这件事。 “诸位,朝廷那面已经换了新皇帝,刘俭进了长安,当了丞相,如今还派法正来见相国,依照诸位之见,刘俭这次派人来见相国,乃是意欲何为?” 李蒙道:“定然是前来招降我等!” “刘俭已经定了朝廷,对于朝廷来说,现在最大的不稳定性就是我等西凉诸将。” “他派人来见相国,就是想让我懂归顺。” “那咱们到底归顺不归顺?” 这句话一问出来,在场的西凉诸将都沉默了。 他们都不着急说话,而是各自沉思研究着这件事。 少时,方听王方道:“归顺刘俭,我等今后受其制约,不能放纵自在不说。就怕还会步了李傕和郭汜的后尘。” 一听王方提起李傕和郭汜,所有人顿时都紧张了。 “那刘俭以仁义为立身之本,最恨的就是放纵兵将,为祸地方百姓。” “我等这些年虽然在董相国的约束下,对百姓的滋扰较少,但是谁手中却没有上千条人命?” “若是不完全滋扰百姓,我等西凉军又该怎么活?” “怕就怕那刘俭不会原谅我,等回头也将我如同李傕一般处置,那咱们可就是自投死路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四章 凉州军内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正如这些人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在场的所有凉州将领,身上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历史上的这些西凉军将领,就是拼了命的在关中以及司州,中原地区搜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导致天下万民对于这些从凉州边境进入中原的西凉蛮子极为痛恨。 如今换成的这个时间线上的董卓却非历史上董卓,他推行了新政,从奸臣变成了一个推进大汉朝进步的权臣,走上了一条与历史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因而对于手下的一众西凉军将领,他也是极力约束,不让他们去劫掠普通的黎庶百姓。 但问题是,若是不劫掠地方的百姓,西凉兵的日子就会过得比较艰苦。 时间若是短还行…… 可长期下来,不论是西凉军的将领们,还是西凉军将领所管辖的士兵们,都是受不了的。 董卓不让这些西凉军劫掠,于是这些西凉兵将领就开始暗自让他们的士兵在底下进行搜牢。 反正董卓高居庙堂之上,不是每一个西凉兵他都能管得到的。 这些西凉军劫掠了乡里之后,将人悉数杀光,然后将罪过一股脑的推到了黄巾军余孽身上。 这算盘打的很精。 但是这种办法自然是瞒不了多久的,时间一长,天下的很多人就都知道了西凉军的恶行。 只是他们对西凉兵没有什么好办法,特别是普通百姓,只能听之任之,无可奈何的任其杀刮。 其实也是,西凉兵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单靠朝廷养兵还是非常困难的。 毕竟朝廷的财政收入在那里摆着,所以这些年刘辩和董卓的财政很是吃紧,这也是促使他们进行小钱政策的一个原因。 但是所有的恶行都会有报应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现在主持朝政的人是刘俭,而刘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嫉恶如仇!对待百姓好的像亲儿子一样。 西凉军往日迫害百姓搜牢最甚的李傕和郭汜,现如今就被安上了一个反叛的罪名,且被刘俭统统处置了。 李蒙、王方、胡轸、杨定这些西凉将领,虽然不似李傕和郭汜搜牢搜的那般严重,但事实证明,他们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些人手下所掌管的西凉兵在关中擅杀百姓,劫掠民间财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们手中沾染的鲜血,也足够让刘俭找到理由来处置他们。 所以说,也就不奇怪这些人为什么对刘俭如此抵触呢?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他们有时候对着水面照照自己的德行,也都觉得自己该杀。 刘俭那种惠及于民的仁义治世之法,与这些嗜血的猛兽,绝对是有冲突的。 杨定道:“今番我等于若是随着相国归顺刘俭,日后我等兵权必然会被刘俭所得,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是不被他夺取兵权,但是咱们的兵马只要返回到长安附近,则生杀大权或是粮草都为其供应,后路也会被其掐断,到时候我们就真成了笼中鸟雀了!” “待刘俭彻底平定了关中诸事之后,谁知道他会不会追究咱们的罪责?” “到时候他用一句我们先前曾经扰民杀民的罪责来对付我们,那我们的人头就得任其摘取!” 杨定这话,在西凉军诸人的心中,瞬时间就掀起了一阵恐慌。 很快,就见胡轸突然一拍桌案,道:“依照董相国的心性,长安被刘俭偷袭,如此天大耻辱,相国如何就能够不在乎?若是换成以往,那法正的人头,早就被相国摘下来祭旗了!” 一众西凉军将领听到这,皆纷纷点头。 “有理!” “甚是有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轸突然伸手,重重地一拍桌案,道:“依吾看来,相国的病只怕是没有完全好……或者说,相国的病,应该还很重,他这是再给董家铺路呢。” 这话说中了很多人的心声。 其实对于董卓的病情,在场很多人心中都比较犯嘀咕。 前一段时间,董卓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确实让很多西凉军战将都安分了不少,但是自那之后,董卓却又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又再度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之中。 西凉军诸将虽然都是边郡莽夫,但也并不都是傻子。 这当中的事情,他们多少也能猜的出来。 “看起来相国的病,确实是真的呀!” “他先前突然在三军面前出现过一次,后来反倒是将董旻和董璜都召到了凉州来,导致长安的防守愈发薄弱,刘俭进入长安之后,相国这面反倒是纹丝不动,摆明了就是有病。” “其实我先前多少就有点猜疑,只是一直不确定,看来今天这事儿是坐实了。” “相国那么大年纪了,怕是活不了几年。” “他临死之前投靠刘俭,把董氏家族的人都安排明白了,却是将咱们这些随他久经沙场的众将都给坑了。” “刘德然会真心对待董氏家族,你们还会真心对待我们吗?在他们那些贵族人眼中,我们这些凉州人根本连狗都不如!” “与其回长安坐守等死,倒是不如大家现在各自散伙谋图发展,这凉州之地,允许马腾和韩遂等人纵横,难道就不允许我们在这里割地为王吗?” “就是!凉州这地方地域纵深,人口又稀疏,距离朝廷又远,难道刘俭还会放着袁绍和曹操不打,专门来收拾咱们?” “对,在凉州占地为王,总比回去给刘俭当狗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发表着胸中的闷气,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将目光看向了上首的胡轸。 “大都护,你是什么意见?” 西凉诸将虽然各自为政,但是胡轸毕竟当了大都护多年,声威还是最高的。 此刻,他来回的看着众人,缓缓开口。 “依照我看来,咱们当下之事,与其在凉州坐以待毙……” “反倒是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率兵杀回长安,一举攻下城池!成就大事!” “现在咱们在凉州,就算是占地为王,那也不过是朝廷的叛逆,从今以后,子孙都抬不起头来。” “但是现在新天子刚刚被刘俭拥立,地位尚不稳固,且长安诸事,百废待兴。” “刘俭虽然兵力强横,但是他为了平定关中内诸事,也是将兵马四散于各地,安抚百姓。” “现在他招降了董相国,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随着董相国一起返回长安,然后攻其不备,一举拿下城池,将刘俭擒下。” “那关中、长安乃至于司州等地,不就也由咱们说了算了吗?” “我原先就一直不赞同董相国进朝廷以后搞什么新政,咱们凉州诸将士进了京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将士们填饱肚子,能够享受中原的繁华富贵!” “可是董相国倒好,到了中原以后,不但不给将士们富贵的机会,反倒是约束将士们的行为,搞什么新政!” “伱看看董相国最后弄出什么来了?什么也弄不出来,还不是得向刘俭投降!” “我心中着实是咽不下这个气。” “你们若是想在凉州憋屈着,那就憋屈着。” “反正我要趁机杀过去,夺下长安,也拥戴天子尝尝当一个朝中重臣的滋味!” 凉州诸将本来就都是行事任性疯狂的人物,且平日里一个个皆自视甚高,如今听胡轸这么说,大家一下子都动了心思。 “既然大都护有此心思,我等愿意相随!” “不错,朝廷本来是咱们凉州人掌控的,凭什么让给刘俭?” “论起战力,咱们可不比河北军差。”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定可一举将彼拿下!” 胡轸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还需通知张济,毕竟他手中的兵马甚多,只要张济响应我们的行动,回头攻击长安的时候,把握才会更大一些。” 杨定道:“那华雄那边又应该如何处置,可是要邀上他一起?” 胡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华雄对董相国忠心耿耿,他断然不会忤逆董相国的意思,此事还是不宜找华雄。” “另外,吕布和牛辅那边也一定要瞒着。” “反正这些人都不过是碌碌之辈。” “到了攻取长安的一天。他们最多也不过是两不相帮,还能真帮着刘俭对付我们不成?” “待咱们一举奠定了形势之后,他们自然会来相投的。” 众人闻言,尽皆恍然大悟。 “全听大都护安排!” “攻长安,抢天子,捉刘俭!” …… 而董卓在见过了法正之后,他就将董璜和董旻都召到了自己的面前。 见了两个人之后,董卓随即将自己与法中所谈的事,还有他已经下定的决心,向两个人说了一遍。 听完了董卓的话后,董璜当即表示有些不理解。 “叔父,您真的要回长安去当这个太傅?” “是!” “叔父,这会不会太委屈您老人家了?” 董卓摇了摇头,说道:“刘德然既然肯让老夫回长安当太傅,位在诸人之上,想来他还是会尊重老夫的……老夫依旧是地位尊贵,只是没有权而已。” “唉,说实在的,老夫其实也并不想回去,但是除了长安,天下已经没有咱们董家的容身之地了。” “老夫死了不要紧,但是你们两个能撑得起董氏家族吗?” 这话问的极为扎心,董旻和董璜都是低头不语了。 董卓叹息道:“刘德然的心思老夫清楚,老夫一手在朝廷开创了新政,他需要给老夫一个好的归宿,承认老夫的功业,如此他才能够继续把新政推行下去,只要刘俭还想施行新政,他就必须不遗余力的保护董氏家族!” 董璜还很年轻,同时经历过的政治事件较少,这些年跟在董卓的身边,主要也是带兵,所以他并不是很能够理解董卓的话中之意。 但是董旻却很明白了董卓的意思。 “兄长为了我等,甘愿回京,弟虽然无用,但也一定要尽全力保护董氏家族,从今往后,董氏一族,当以刘丞相为先!” 董卓叹了口气,道:“你若果然能够做到这一点,则为兄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不过回长安之后,只怕是还有诸多番变故,你们一定要早做安排!” “变故?什么变故?”董璜不解地看着董卓。 “前番法正一来,老夫先是将他放走,然后又未曾出现在诸将面前,想来现在诸将对老夫的身体情况已经是大有疑惑!怕是已经开始有人暗藏自立之心了。” 董璜年轻气盛,暴躁道:“哪个敢反?我宰了他!” 董卓伸出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 “莫要冲动,以你们在军中的声望和地位,非这些人的对手,以老夫看来,他们暂时还不会反,来日你可当着诸将的面,将老夫的决定告诉诸人,然后再看诸人态度,若是他们表示反对,并要见老夫,那你不必阻拦,尽管领他们来见,到时候老夫自有安排。” “但若是他们都尊了老夫令,没有什么人表示反对,那这当中只怕就有问题了,你切要小心,然后速速将消息回报给老夫,知道吗?” 董璜急忙道:“喏!” 董旻看着董卓,奇道:“二兄,您为何会如此猜忌手下诸人?” 董卓长叹口气,道:“老夫也并不想如此猜度他们,但是法正来时,也代表刘俭向老夫陈述了他的担忧。” “刘俭估计,老夫手下有些人,此番必反!让老夫好好掂量一下,必然之时,他将配合老夫,共同剿灭叛逆之人……” 董璜听到这的时候,问道:“叔父与刘俭共同剿灭咱们凉州自己人,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狠毒了。” “我总觉得这有点儿自断手臂的嫌疑。” 董卓不满的看向了董璜,说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妇人之仁了?难道这些人要背叛咱们?却居然还向着他们说话。” “这些手臂你现在不斩了,你以为他们日后不会反杀了你吗?” 董璜急忙说道:“并非是妇人之仁,只是,唉!都是咱们西凉军自己的将士,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 董卓冷笑着看着董璜说道:“老夫活着的时候,他们跟你是自己人,老夫一旦死了,你看他们还把不把你当自己人了?” 这一番话说完以后,董璜无言以对。 “哎,老夫手底下养的这些人,老夫心里最有数了,他们是不会顾念咱们都是凉州人这份情谊的,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他们会毫不顾忌的扑到咱们的身上,将咱们董家分食了,连点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的。” “对待这些人,你可万万不能手软呢……有些事儿已经不是咱们所能控制的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保护你自己。” 董璜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叔父,侄儿明白了。” …… 次日,董璜就向胡珍等人宣布了董卓的意图。 未曾想到,在场的这些人竟然大部分都没有表示反对。 他们纷纷表示愿意遵从董卓的命令,东向长安去向刘俭投降。 唯有吕布闷不作声,一脸狐疑的看着董璜。 牛辅则是满心欢喜。 不过,在西凉军诸将之中,却还有一个人当场就表示反对。 “刘俭夺了长安,废了天子!乃是我们的大敌,岂能向他投降?” 说话之人乃是董卓麾下的大将华雄。 “华将军,此乃是我叔父的军令,不容违背。” 华雄怒道:“什么军令?相国不可能出这样的军令!我要去见相国!”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 皇帝的志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华雄嚷着要见董卓,但其他的凉州各部战将却并不将此事当一回事,以胡轸等人为首的一众西凉军将官,只是一脸讥笑神色的看着华雄,然后就各自返回各自的营中准备去了。 华雄则是与董璜一起,来到了董卓的起居之所。 刚一见面,便听华雄冲着董卓喊道:“相国!难道已失了英雄之气?成了那羸弱之人?!” 这话一喊出来,将董卓弄的一愣一愣的。 他疑惑地看着华雄,不明白这位忠心耿耿的将军,今日发什么邪风,跑到自己面前大吼大叫的。 但是当董卓看向了一旁董璜的时候,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随后,董卓心中了然了。 “华将军真乃是忠臣也!快坐!听老夫与你细说!” 董卓从床榻上直起身,挥了挥手,让华雄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华雄随即来到了董卓的身边。 “相国,为何投降啊?” 董卓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后就见他语重心长的对华雄说道: “华将军啊华将军!不是老夫想向刘俭投降,老夫投降的人也不是刘俭,老夫乃是为了大汉王朝着想。” 董卓当然不可能跟华雄说,他这次回长安是为了保全董氏家族,若是这么说的话,他董卓的牌面就算是彻底没了。 他只能往国家上扯,往大义上扯。 “不错,刘德然确实是断了老夫的后路,这若是换成老夫原先的脾气,老夫一定杀回长安将他生擒活捉,杀刮一千遍!” “但是老夫这些年在朝堂经历的事情越多,懂得就越多!华将军,你知道咱们凉州人为什么被人瞧不起吗?” 华雄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些东州人自视甚高,仗着家族之力垄断了仕途升迁之路,故而瞧不起我等边郡之人,觉得我等乃是边境野人!” 董卓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 “所以这些年来,老夫极力的拓展新政,想要的就是改变大汉的这种格局。” “华将军虽然是武将,但也是久在朝堂了,对于这新政的内容,想必也是知道的吧……只要新政能够在各州各郡各县落实下去,那从今往后,咱们凉州人也就有了晋升仕途,虽然在晋升当官方面依旧没有中原人有优势,但是至少路不会被堵死通路了,中等豪右和寒门子弟,也多少能有机会,凉州人今生的仕途途径多了许多,不但可以通过战场立功,同时也得以通过科举仕途,实在是大大的好事!” “凉州的人照着中原人,也就没有什么低等之说了。” “我这些年来在朝堂,为的就是能够达成这个目的……如今老夫老了,这件事怕是要做不下去了,而废天子无用,老夫一离开朝堂,他就在王允的威胁下就废掉了新政……这样的天子被废也就被废吧,老夫不稀罕。” “但是,若是想要将新政推行下去,想要让我们凉州人能够直起腰板做人,新政一定要履行下去,不但要利用原先的新政,还要增加新的新政条款。” “而能将这件事情落到实处的人,也就只有刘俭、刘德然了。” “老夫这次回去,不是为了刘俭,也不是为了老夫自己,而是为了咱们凉州!为了凉州人能够出头,你懂吗?” 董卓如此语重心长的骗华雄,旁边的董璜和董旻听的都是一愣一愣的,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们真的事先与董卓说过这件事,只怕董卓现在的话他们也就都信了。 果然,便见华雄大为震撼。 他当即单膝跪倒在地,冲着董卓拱手叩拜道:“相国为了大汉朝为了我们凉州人如此委曲求全,如此尽心尽力,末将适才还冲着相国出言不逊,实在是该杀呀,相国!华雄该死啊!” “好啦好啦,伱起来吧。” 董卓的脸皮本来就是超级厚,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任何羞臊之感。 他挥了挥手,让华雄起身。 “华将军,你能够如此坦率直言,证明你是老夫的心腹之人,老夫这些年没有信错你。” “老夫的身体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回头咱们撤兵的时候,老夫的本部兵马还有嫡系军队,就交给你统帅!你与吾弟吾侄共同节制三军。” 华雄道:“喏!” 董旻道:“兄长,三军将士直接撤往长安么?” “咱们的兵马暂时不回长安,而是先去往扶风郡。” “你先到那里住着,然后待老夫入朝之后,再做决定!” 华雄道:“雄谨遵相国之令。” 就这样,华雄被董卓安抚,帮助董卓统帅中军。 至于其他诸部,胡轸这面在联络了大部分的西凉诸将之后,又开始向张济渗透他的反叛之意。 其实论及胆量,张济远远不如胡轸。 依照张济的意思,他此刻可能干脆就率兵跑回西凉躲藏起来最好了…… 不过,张济这个人有点儿没主意,他的侄儿张绣倒是极力的怂恿张济随同胡轸一同回去,根据长安的形式再做决断,说不定能干成点儿大事。 张济左右权衡,最终无奈的选择了暂时协助胡轸,不过他也留着个心眼儿。 若是胡轸反叛的事情不利,他张济绝对第一个撤走。 …… 而此时,刘俭则是在京城之中,与新天子刘协针对眼前的局势进行着交流。 “皇叔……哦,不丞相,为何要让董卓的西凉军屯扎在扶风郡?” 刘俭耐心地说道:“陛下,西凉军的人数众多,虽然咱们这次限制了他们的粮食,但是他们蜂拥而回,难保当中不会有人生出二心,想要乘着朝廷松懈,一举攻克长安!” “臣让他们屯兵在扶风,一则可以借此观察他们的行动,二则他们虽然距离长安较近,但是有这一段路程作为缓冲,臣也有自信完全可以在关键时刻制住他们。” “而且对于臣来说,西凉军全都聚集起来,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他们一旦四散为贼,那可就是让臣头疼了,让臣率领大军西进,挨个剿灭这些贼寇,非得耗费数载之功不可,而且也会耗尽太仓的辎重,这对于朝廷今后的战略来说,极为不利。” 刘协恍然的点了点头:“丞相用兵多年,长于治国,更加善于治兵,将对付西凉军的事交给丞相,朕甚是放心!” “丞相您就放手去做吧,朕不知兵,一切全由丞相处置……只是,当初在冀州的时候,丞相答应朕的事情,还请丞相不要爽约。” 刘俭听刘协刘杰这么说,顿时就乐了。 刘协口中之事,确实是当初在冀州之时,他就已经答应过刘协和刘锦的了。 “陛下所指之事,臣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想做生意,想要拥有自己的产业,这一点臣必然是会帮助陛下的,陛下请放心,咱们现在只是刚刚来到了关中而已,很多事情还没有起步,这生意嘛……天下多的是!关中之地,只是还未被完全向好的发掘。只要是挖掘的深了,关中之地可塑造的产业并不比河北要少。” “臣一定会好好打理关中的各项产业,拓展关中。利益链条,重新分配观中的利益!绝不会让陛下吃亏的。” 刘俭这话说的让刘协很是欣喜,他开心的点了点头说道:“丞相治理河北十年,河北商贸协会在四州之地也发展了十年,这十年之间,丞相与河北商贸协会在河北取得的成绩,天下人皆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朕相信丞相一定不会辜负朕的。” 刘俭恭敬的冲着刘协拱手道:“多谢陛下的信任,臣一定尽力为陛下办好此事。” 却见刘协突然又说道:“但丞相不要忘了,还有刘锦……” 刘俭听了刘协这么说,微笑着道:“陛下还真是重情重义,这种时刻还能记着身边的宦官?” “刘锦对朕忠心耿耿,而且他年纪也大了,他跟先帝之间也颇有渊源,朕就是为了先帝,也要为刘锦谋一份好的家业,让他以后无后顾之忧啊,还请丞相能够成全。”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 刘协和刘锦这两个人倒是把自己的定位弄得挺清楚的,他们也知道自己能够进入长安是因为什么。 他们两个人也都知道,刘俭现在在整个大汉朝的势力以及影响力,远非刘协所能及。 所以当初在冀州,他们两个人就与刘俭商量好了,他们两个人到了长安之后,希望能够入股到刘俭这里,在刘俭组建的新的利益链体中分一杯羹,为自己还有自己的子孙谋一份好的家业。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赚钱。 刘协和刘锦这两个人还是蛮聪明的,他们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是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人只要持续向钱看,不但可以让自己今后衣食无忧,而且还会过得非常轻松,刘俭日后也绝对不会薄待他们。 这完全是一种自保之道,相比于志大才疏的刘辩来说,刘协虽然让刘俭给宠成了一个小荒唐皇帝,但是这孩子其实还是很机敏的,至少刘协知道他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未来应该走哪条路,所以说他依旧是一个人生赢家。 拜辞了刘协之后,刘俭随即起身向着宫殿外走去。 他来到了宫殿外之后,立刻便见有一个人带着一众小宦官迎上了他。 毫无疑问,迎上他的这个人,正是刘协的宦官大头子刘锦。 一见了刘俭,就见刘锦急忙一个劲儿的向着他点头,哈腰陪着笑说道:“丞相日理万机,平定了关中,扶持新帝,成就了偌大的功业,老奴在此为丞相贺。” 刘俭轻描淡写着冲着他挥了挥手位,示意刘锦不用这么拍他的马屁。 随后,刘俭认真的看了看刘锦身后的这些人。 “你带来的这些人似乎还是当初在冀州时候的那些人?” 刘锦道:“丞相不往宫中安排新人,老奴又怎么敢随意往宫中安排新人呢?” “现在陛下刚刚登基,内侍之职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些人平日里照顾陛下的饮食起居,还负责辅佐陛下在内宫执政……” “都是需要稳妥的人选,老奴何等身份,岂敢随意在宫中安排人?一切自然都还要交给丞相。” “宫中的人事安排,丞相尽管一手操持,丞相给老奴安排哪些人,老奴就用哪些人。” 刘俭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回头我会往宫中安排合适的人选,至于怎么使用这些人,又怎么扶持陛下,全看了你来安排调度。” “老奴一定办好宫中的差事,为丞相分忧。” 刘俭又道:“我虽然对宦官干政这种事不是非常在意,但是我也希望你今后能够把握住自己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中要有个考量,毕竟这不是你当年在雒阳的时候了。” 刘锦叹道:“新年之事,恍如隔世,老奴早就不记得了。” “好……对了,过往宫中安排的这些人,你要好好调教,我知道你在调教宦官,特别是那些懂事、能看懂人眼色,会办事的宦官方面非常有经验,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好好历练。” “诺。”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又突然开始上下打量起来刘锦来。 这个人曾经是昔日的张让啊…… 当年刘宏在世的时候,张让在雒阳城中可是极为有名的,他虽然长居于内宫之中,但是认识他的人也还是非常多。 如今时过境迁,老一辈的臣子该死的死,该散的散,宫中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朝廷也从雒阳迁移到了长安,按道理来说,认识张让的人应该是少了。 这些年来,张让也着实苍老了不少,相貌多少也有了一些变化,与当年相比,不在意气风发,而是有些老态龙钟了。 但刘俭觉得他还是继续低调一点儿的好。 “中常侍,你要谨记,你已经是刘锦了,原先的那个身份早就已经不存在于天下,虽然此时不比当年,但是难保不会有人还能认出你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才对。” 刘锦自然是明白刘俭的意思的,他急忙说道:“老奴绝不会踏出宫中半步,让外人随意见到老奴……老奴岁数大了也走不动了,只是在宫中辅佐陛下,调教调教小宦官,平日里一定少露面。”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 内宫人事,刘俭全部交由荀彧处置,他现在身上事情的比较多,特别是要对付西凉军,所以朝中诸事还有内宫人事的安排,全都交给刚刚升任尚书令的荀彧。 成为执掌尚书台的荀彧,从今以后会有很多跟朝廷天子打交道的时候,现在将这些事交给他办,正合其时。 而对于刘俭,眼下的关键就是西凉军。 刘俭断定,西凉军这次一定是要起乱子的。 但是刘俭不怕西凉军跟他叫阵,能在这场战乱中消除多少不稳定因素,同时又能收拢多少西凉军战士,对于刘俭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待西凉军抵达了扶风郡之后,刘俭决定先将董卓招入长安与自己见面,待见了董卓之后,再针对西凉军各部做出应对之法,也可以看看西凉军现在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一晃多年,刘俭与董卓终于再次见面了。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董卓已经不是当年的董卓,刘俭更非当年的刘俭。 这一次,刘俭不是董卓的金燕……他可以说是董卓的金主爸爸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 老夫不及刘俭多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丞相府内,战时军机处。 战时军机处,是刘俭专门设立的临时机构,被刘俭定性为非常时期的中枢权力机关,以为处理紧急军务之用,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军机处总揽军、政大权,现在被定性为执政的最高国家机关,按照刘俭给军机处的定性,军机处应是完全置于皇帝的直接掌握之下,但现在由于朝廷设立了丞相,所以军机处反倒是等于丞相的私人秘书处。 同时,军机处在权力上是执政的最高国家机关,而在形式上始终处于临时机构的地位。 此刻,站在军机处中的几个人,分别是刘俭,刘虞,荀彧,荀攸,刘表,田丰,沮授,贾诩。 这几个人,按照资历来说,在朝堂之中确实有些欠缺。 所以,现在刘俭设立了军机处,让他们作为军机处的主要成员,来参与到国家的大战之中,来为自己的手下的这些人提升资历。 “西凉军如今已经抵达扶风郡了吗?” 负责提供情报的贾诩立刻说道:“回禀丞相,西凉军的前部已经抵达了扶风郡,目前正按照朝廷的旨意,在眉县驻扎。” 刘俭问道:“他们可有扰民的举动吗?” 贾诩笑道:“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会有的,不过眼下还没有,因为这支前军,乃是由董氏家族中人亲自执掌的,在董卓的约束之下,这支军队还未曾扰民,很是难得啊。” 刘俭听到这的时候,颇为满意。 “看起来董仲颍还是个明白人,他虽然是凉州人,但是现在看事情的格局与高度不一样了,至少他也懂了,什么是民心所向。”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又看向了贾诩。 “西凉军各部的其他将士们出发了吗?” 贾诩果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探查的明明白白的。 “以胡轸为首的各部西凉军已经陆续从凉州冀县向东出发,虽然他们出发的时辰比董卓的军队要晚一些,但是想来用不了多久也会抵达扶风郡,丞相是让这些人和董卓的军队一样,也驻扎在眉县?” 刘俭摇头说道:“其他那些西凉军所率领的士兵与董卓率领的这支军队可不一样,董卓所率领的这支军队,最终是可以完全让吾收为己用的……但是其他西凉战将的心思,目前可不在归顺朝廷上!暂不可信。”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却突然不说了,他只是笑看向周围的这些人:“诸位,把你们的意见也都发表出来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在场的诸人都没有说话,只等着刘虞先发表意见。 毕竟在这些人之中,除了刘俭之外,应属刘虞的身份最为尊贵了。 而且这次长安废立事件之后,刘虞隐隐有了成为继刘俭之后中心第一名臣的姿态。 不过,众人此刻都不发言,等着让刘虞发言,并不是因为刘虞有多么高的军事造诣,只是出于对他的尊重。 刘虞也是一个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笑着看了看一旁的这几个人,说道:“诸位有什么意见,尽管说!某并不长于军阵之事,还是静听诸位的意见就是了,今日就莫献丑了。” 刘虞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其他的人也就没有顾忌,随即开始畅所欲言。 首先说话的人是田丰。 “丞相!田某认为,应该让胡轸等军队屯于武功!这样就掩其耳目,相比于眉县,从武功前往长安的路程更为平坦,也更为顺畅,西凉军若是有心想从武功来攻打长安……完全可以做到朝发夕至!” “如此一来,以胡轸为首的西凉军将领就不会觉得我们是有心在算计他们,如此也可让他们卸下防备,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到时候我们也好根据实事来制定战略了。” 刘俭听了田丰的话,说道:“元皓先生果然是老谋深算,其他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接下来说话的人是沮授。 “丞相,末吏认为元皓所言甚是,不过末吏还有一件事想说,依照末吏看来,咱们给西凉军驻兵的地方虽然是重中之重,但是关键还要想办法切断西凉军的后路!” “毕竟西凉军的人数众多,这当中若是逃出了一些返回凉州的,定会为丞相的大业造成阻碍,当慎之又慎。” 刘俭赞同道:“公与觉得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阻断凉州的归路呢?” 沮授很是认真的时候:“丞相,依照我等之间,咱们现在应该派人前往陈仓,在那里阻断凉州军的退路。” “陈仓乃至咽喉之类,易守难攻,且能遏制住三面归途,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先生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其实,早在董卓军率兵回返之前,我就已经让徐晃和张燕率一支精兵,暗中潜伏往秦川山岭之中,只等西凉军全部过境后,再悄悄的偷袭陈仓,将咽喉要地拿下。” “陈仓到手,西凉军没有了归路,不论他们能否打赢这场战争,他们也最终都是失败者。” 沮授听刘俭这么说,顿时就放下了心,很是感慨。 “丞相果然是高瞻远瞩,原来事先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某多事了。” 刘俭道:“先生何必如此说?你如何多事?你这是在替我分忧啊,伱们有什么想法都要及时跟我说,哪怕重复了也无所谓,一百次事情中,哪怕有一次我想不到,而你们提醒了我,那对于咱们的大业来说,就是天大的臂助!” “须知咱们上阶层的人,一句话,影响的可能是千万人的性命。”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至于这次排兵布阵方面,应该让各路兵马在何处驻扎?诸位大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 于是,在刘俭的督促下,众人纷纷开始畅所欲言,向刘俭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大家在舆图之上来回指点,分析战场的形势和可能发生的进程……大家各抒己见,毫无顾忌。 最终,经过军机处诸臣们的商议,最终罗列出了多套布阵的方案以及用兵的策略。 几乎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都预防住了。 五日之后,董卓在眉县安置好了军队之后,便在华雄的保护下来到了长安。 时过境迁,再次回到长安的董卓心中有一种明显的刺痛感。 想当年,他刚刚离开长安之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手下雄兵十万,立志要平定西凉,可谓是意气风发,无人可及。 然时至今日,再次回来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滋味,手下的将士也很有可能会分崩离析。 军队的供养,也要仰仗他人鼻息,怎么想都觉得憋屈啊。 董卓这次回长安,并没有领太多的人。 他只是领着大将华雄,另外还有三百飞熊军当贴身铁卫。 在董卓看来,今天这场合,他领着太多的兵马回来也没有用,带兵多了,刘俭不可能让他到长安来,必须得是千人以下。 但是他就是领了一千个人,刘俭要真是想害他,那也是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与其让刘俭因为这种事瞧不起他,倒不如就领三百个人回来。 也让刘德然看看他董卓的志气。 而且,董卓心中也估摸着刘俭根本不可能害他。 西凉军诸将本来还找不着合适的理由造反,刘俭要真给董卓杀了,他们还真就是无所顾忌了,甚至还会因此而导致彼军的士气大为增长。 董卓觉得,以刘俭的智慧,他绝对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 眼看着就要到了长安,董卓正唏嘘不已之时,突见前面来了一支彪军。 那队兵马全副武装,为首的大将浑身覆盖着精铁甲胄。满面虬须,相貌极为雄伟。 “来者可是董公?” 董卓不认识眼前的将领,但是华雄认识。 他小心翼翼地冲着董卓说道:“相国,此人是河北大将颜良。” 董卓听到这里,恍然的点了点头。 早就听过此人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雄壮。 他命令车夫将他的马车往前拉了一拉。 董卓在战车上直了直身躯,随后对着颜良喊道:“老夫就是董卓,这位将军有何指点?” 颜良见董卓站了出来,急忙向着他拱手说道:“末将颜良,奉丞相之令特来此地迎接董公。” 说到这儿的时候,便见颜良一挥手,冲着他身后的士卒们高声说道:“给董公让出一条路来。 就见跟随颜良所来的河北精锐士兵齐齐的分散向了道路两旁,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大路,同时他们将手中的兵器用左手和右手一起握住放在胸前,挺直了脊梁,昂首挺胸,乃是为董卓致敬。 董卓看到了眼前的情况,不由感慨。 他看向颜良说道:“可是你家丞相安排的?” 颜良说道:“丞相说了,董公乃是大汉朝的功臣,此番虽未克敌制胜,但是却也大扬我汉朝之威,不可不以重礼而代之也。” “董公,请!!” 这番话说的董卓心潮澎湃,心中俨然有一股碰到了知己的感觉。 刘德然,不愧是刘德然啊! 果然是有眼光。 也果然是有大胸襟啊。 随后,董卓就命令车夫:“驾车直行。” 于是董卓手下这三百名飞熊军就拥护在董卓车架的旁边,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颜良的军队为他们打开的道路走了过去,大有一种凯旋之师的意味。 这一路上,董卓甚是感觉有面子。 华雄跟随在董卓的身边说道:“相国,刘俭对相国如此客气,看来他心中对相国还是很尊重的。” 董卓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了。 不过,他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嘱咐华雄道:“如今既然已经来了长安的地界,那你可就不能再称呼我为相国了,回头到了刘俭那里,也要称呼其为丞相。” 华雄听了这话,多少还有点儿不情不愿,但是在董卓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他还是答应了。 “遵主公之令!” 董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释重负。 董卓的军队走过颜良军队的后,颜良随即亲自陪同董卓又向东行驶了三十余里,此时已经基本进入到了长安管辖的地界。 依稀已经看到了长安城的城池,却见又一队精锐的骑兵向着董卓的方向奔驰了过来。 董卓一见是骑兵,顿时来了精神,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上下打量着这些骑兵。 却见这些骑兵所骑乘的战马皆品种优良,极为雄壮,而且颜色也排布的非常整齐,有褐色的,有白色的,有黑色的…… 黑白褐色的战马,都各自依照着颜色成队伍,很是好看。 战马背上的骑兵也都是全副武装,身着精锐甲胄,手拿长朔,装备精良。 这些骑兵足足有三百余骑。 光是这些甲胄,这些战马,还有这些长朔就足够显现的河北现在的冶铁之力了。 西凉军大多都是懂得战马之人,他们只是大概扫了一下眼前的战马,就赫然发现这些战马的品质还有这些马背上的骑士的素质,都不在他们西凉军的骑兵之下。 特别是在装备上的优势极为明显,放眼整个大汉朝,也找不出装备这么好的骑兵了。 刘俭用这支骑兵向董卓展示了自己强大的实力。 就在董卓嫉妒羡慕的看着这些骑兵的时候,就见这些骑兵突然横列成一排,列成阵势。 他们一同举起手中的器械,高声喝道: “董公威武!” “董公威武!” 随后就见骑兵队伍中又来了一名身材雄壮的彪形大汉。 “末将公孙瓒,奉丞相之命,在此恭迎董公进入长安城,董公,请!” 公孙瓒的名头这些年在北地也是打的很响,先前他曾在幽州打击乌桓与鲜卑,虽然声名不及关羽,但是却可以称得上是幽州第二猛将。 后来他又到了并州相助郭嘉,对付当地的匈奴也是屡建战功。 只可惜,他在并州的名头现在也没有赵云和黄忠大,最多也就算是并州第三。 不过,即使一直都没排上第一,但公孙瓒的声名还是非常响亮的,特别是他在并州的时候,还组建了一支白马义从军,虽然这支军队与赵云手底下的军队有点儿冲突了,但是却依旧不掩其锋芒。 公孙瓒在北地纵横多年,声名赫赫,饶是董卓也是听说过他的名声。 特别是董卓也知道此人乃是刘俭的师兄。 “想不到刘德然居然派这个人前来接我,看来他是真的很尊重老夫啊。” 看见刘俭派出公孙瓒和这支雄壮的骑兵迎接自己,董卓不由发出了感慨。 同时,他也被刘俭的骑兵的装备以及素质深深的震撼到了。 “看起来,老夫真是不及刘德然多矣呀。” 董卓这话只是自言自语,公孙瓒自然是听不到的。 “董公,请随我入城!” “请董公入城!” 一众骑兵齐齐高声大喝。 眼见公孙瓒所率领的骑兵如此雄壮,董卓心中也不由上来了一股傲气。 他吩咐华雄道:“让老夫的飞熊军以疾行军样入城。” “莫要堕了咱们凉州豪杰的锐气。” 华雄听到这,似乎有些犹豫。 “相国,您的身体只怕有些吃不消吧?” 董卓听见了这话,不由哈哈大笑。 “老夫纵横天下多年,这点小事算什么?” “疾行入城!” “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 六月十五,起事大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长安城墙之下,刘俭望着远方,一时间有些失神。 很快,他就看到了远处的一队人马正向长安之地快速而来。 在队伍前面的是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的,正是身材胖大的董卓。 虽然相隔的很远,但刘俭还是一眼就将战车上的董卓给认了出来。 随后,董卓的车驾抵达到了长安城头之下,在颜良和文丑一左一右的护持下,董卓缓慢的从战车上走了下来。 他仰起头,正好看到了城头上的刘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他。 感觉有些丢人啊。 刘俭则显得很是镇定自若。 他笑站在城头,笑着对董卓道:“仲颖公,多年不见,公一向安好?” 董卓站在城下,仰头看着上方的刘俭,脸上露出了很是难受的神色。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啊。 如今的刘俭站在城头,居高临下的跟自己说话,自己却连个屁都不能放。 “老夫尚好,有劳德然……丞相关心。” 刘俭哈哈大笑,随即喊道:“守门令何在?还不快将仲颖公请入城来!” 随后,便见长安城门打开,早有准备多事的仪仗队伍出城林列,并奏响了乐曲,恭迎董卓入城。 荀彧和荀攸两叔侄代表刘俭迎接董卓入城。 随后,刘俭也从城墙上走了下来。 他一把挽住了董卓的手,说道:“董公,随我一同进宫,去朝见天子!” 董卓在被刘俭拽住手的一刹那,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随即面色一变,急忙扭头重重地咳嗦了起来。 刘俭见状,叹道:“公之病症,如此重也?” 董卓无奈道:“老了,不中用了。” “身体羸弱,不比当年了,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刘俭叹息:“公如何这般说?仲颖公放心,西北之地,缺医少药,没有名医,我河北这些年来大力发展医道,医学院的两位院长皆是当世神医,定可治好董公的病症!” “你我且先去拜见天子,待见过天子之后,我再派人亲送仲颖公回府邸养病。”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将声音稍稍压低说道:“你的府邸,我这边还都替您留着呢!” 董卓也是久经官场的人物了,他自然明白自己今后要依附于刘俭,而刘俭之所以还肯接纳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新政。 说白了大家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但是此刻,见刘俭对待自己这般之好,犹如故友,董卓的心中还是生出了暖意。 相比于那些与自己常年相处的西凉军战将,刘俭在这种时刻,依旧能够做出如此暖心的举动,实在令他非常感动的。 董卓自认为是一个铁石心肠。 可是刘俭今日却能让他感动…… 唉,难怪他三十多岁,就能成就大事啊。 “一切皆尊丞相安排。” 随后,董卓就跟刘俭入了宫殿,拜见了当今天子刘协。 而天子刘协在见到了董卓之后,对他好一番安抚慰问,承认了董卓的功业,同时还立刻下旨,尊董卓为太傅。 随后,刘协还有意在宫殿之中设下宴席,要与董卓一同用膳,不过却被董卓以有病为由辞却了。 刘协则是命人将宫殿之中已经准备好的宴席,给董卓送到他的府邸去,以示恩宠,随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到自家的后宫玩去了。 刘锦昨日又在司州那边广选美女,给刘协充实后宫,刘协年轻气盛,血脉喷张,这一点倒是随了他老子,恨不能一直在后宫不出来,要不是刘俭强行要求,刘协今日根本都懒得见董卓。 刘协今日虽然一直都表示对董卓示意恩宠,但是董卓还是能够看的出来,这小子乃是在敷衍自己。 董卓在刘协身上,看到了一些荒诞不羁的影子,似乎和他的父亲在某些方面有点相像。 出了宫殿之后,董卓遂看向刘俭,道:“当今天子,似乎颇有先帝风范,多沉于享乐。” 刘俭与董卓并排走下长长的宫殿楼梯,他面带笑容,一边走,一边道:“当今天子确实沉溺酒色,但是他却没有先帝那般的阴狠,没有那么多的诡诈心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此,对于国家来说,倒是大幸。”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董卓。 “废帝弘农王倒是不沉溺酒色,可问题却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董公觉得,哪个于国弊端更大?” 董卓一听刘俭说起了弘农王刘辩,脸色不甚好看。 他闷闷不乐地道:“丞相言下之意,是指老夫所培养的天子不及你所培养的天子了?” 刘俭只是笑,未曾答话。 随后,就见董卓长叹口气,道:“不过也确实如丞相所言……老夫确实不如伱。” “何必如此说,仲颖公过谦了。” “大父!” 随着一声轻唤,董卓猛然回过了神,他急忙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看到的是他的孙女。 这个孙女当初被董卓许给天子为后,为的就是董氏家族能够与天子联姻,从而巩固他们董氏家族的地位。 哪里又能够想到,天子居然被废掉了? 如今想跟弘农王撇清关系,都撇不清了…… 但是如今!他的孙女居然站在天阶之下等他! 怎么……她没随废帝弘农王去弘农吗? 董卓惊讶的看向了刘俭。 刘俭说道:“我既然肯接仲颖公回来,那自然就要替你们董氏家族将有些事情扫清了,至少我得帮你把你董家和废天子之间的关系撇清楚了。” 董卓这一次可真是感动了。 “唉,德然……哦,不!丞相!老夫,老夫今日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好了,不必客气,仲颖公一日舟车劳顿,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董卓点了点头,随即欲拜辞离去。 他带着自己的孙女,刚走出没有两步远,突然就听身后的刘俭说道:“仲颖公,你就没有什么事要交待给我?” 正在向前走的董卓猛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刘俭,睁圆了双眸,紧紧的抿着嘴唇,内心中似乎是在天人交战。 刘俭一脸笑意的看着董卓,并不着急。 董卓最终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丞相,朝廷新立,关中百废待兴,老夫西征凉州耗费钱粮,未报大捷,今愿意献出郿坞中所有的粮食和财货,用以资助朝廷,还请丞相收纳。“ 刘俭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这个,不太好吧?” 董卓心中这个气啊。 你心中明明都乐开花了,还故意跟我装成这副欲拒还还的模样? 董卓最是清楚,刘俭早就瞄上他郿坞的财富了! 郿坞中的财富都是属于他个人的,是董卓执政这么些年来暗中囤积的。 虽然现在的董卓在郿坞中所囤积的财货远远不如他在历史上所囤积的那么多,但依旧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 任何人拿到这笔财货和郿坞的粮食,都会高兴的三天睡不着觉。 刘俭也是人,也不例外,特别是他现在要管理这么大的国家,还有这么多的事儿要做,当下他最需要的就是钱粮。 就见董卓冲着刘俭说道:“丞相不必客气,朝廷之事就是董某之事,老夫既然已经回到了长安,从今往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为朝廷效力疆场了,那就稍稍贡献一点财富,算是尽最后的一点绵薄之力,还请丞相一定收下!” 刘俭这才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公所贡之物,刘某人就暂时收下。” “日后朝廷税收正常,额外的有了盈余,再回还给董公!” 董卓对这话不怎么感冒,他知道刘俭也就是跟他客客气。 对方怎么可能真的还给他财货呢? 且董卓心中清楚,事情还不算完。 他再度说道:“西凉军皆由董某掌控,如今在眉县的西凉军大部分皆是老夫旧部,属于老夫的嫡系军马!接受老夫的号令管制,如今有吾弟和吾侄在眉县统管。” “老夫可书信一封,让他们归顺丞相,听从朝廷的敕封。” “所有的兵将的指挥权,交给丞相。” “另外诸将,老夫也可以将其具体的兵数以及军队配置告知丞相,只望丞相日后在收服他们的时候能够体恤普通的士兵,尽量不要让他们受到太多的损伤。” “让他们有机会为朝廷效力!” 刘俭点了点头道,说:“只要能够归顺朝廷,遵守大汉法度之人,我必不薄待。” 听刘俭这么说,董卓似乎长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见董卓冲着跟随自己一同来长安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人招了招手。 “华将军,你过来!” 华雄听到董卓招呼,似乎有些迟疑。 他大概明白,董卓招呼他是让他干什么。 但最终华雄还是向着刘俭与董卓所在的地方大步流星而来。 “华将军还不见过刘丞相?” “末将华雄见过刘丞相。” 刘俭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华将军,久违了。” 他们两个当然是久违了,上次见面,华雄还是被刘俭生擒之时。 “华将军,老夫今日已经被陛下受任太傅,从今往后将长居于长安之中,这战场上的事儿,老夫从今以后就不管了,” “你好好的辅佐刘丞相,为大汉朝建功立业,也不枉老夫与你主从一场。” 在这个二元主制的社会,董卓的命令对华雄而言,强于圣旨。 虽然华雄对于自己当年被生擒的是多少耿耿于怀,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很佩服刘俭的,只是不愿意过多的表露出来。 毕竟他也很要面子。 今日既然董卓让他投靠刘俭,那华雄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末将华雄,愿凭丞相差遣!” “吾有华将军相助,真乃国之幸事也!” 刘俭很是感激的看向董卓:“太傅如此为国为民,实在令吾大为感动!” “哪里哪里,丞相,事情安排已毕,老夫先回府了!” 刘俭言道:“董公放心,我定然不辜负董公,也定不负你们董氏一族!” 随后,董卓便告辞离去了。 说实话,他心在的心委实有点疼痛。 疼的他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了。 但他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 从他踏入长安之后,这就是会必然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看早晚罢了。 郿坞的财货,兵权,还有属于自己的人才…… 早晚都是刘俭。 与其等着刘俭自己来拿,倒不如自己献出去,来的更识趣一些,这样也更能够让刘俭信任自己。 从今往后,争夺天下的人群之中,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 …… 董卓进入长安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武功。 胡轸随即开始暗地里给那些一同与他驻扎在武功的西凉军将领们联系。 他并没有着急向着长安进发,而是让大家先行暗中派人乔装改扮,去往长安调查,待弄清刘俭的虚实之后,再做行动不迟。 让胡轸等人高兴的是,他们很快就探听到了长安的情况,而且大家所探听到的情况几乎一样。 董卓受任太傅,主动交出兵权,刘俭招降了华雄,随后依旧使华雄为西凉军大都督,负责清点西凉军各部的情况,配合河北战将对西凉军的收编。 而长安的守备方面,虽然很是充足,但还并没有达到坚不可摧。 刘俭的大军分别屯驻长安的北面和南面,相聚长安大概有三十里,若是长安一旦受到攻击,倒是可以迅速的返回长安,可只要己方谋划得当,并派人拦住他们,依旧不会妨碍他们拿下长安。 反正只要己方出其不意,在最短时间内拿下长安城,控制城内的天子和刘俭,那么河北的大军就会投鼠忌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当然,这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要做到一击必中。 胡轸,李蒙,王方等人暗中筹划,但他们发现了一个比较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粮草! 己方一定要在拿下长安的同时,取得足够的粮草不给。 只有拿到了粮草,三军将士的斗志才会提升,同时也能给己方后路,进可攻退可守。 长安的仓禀以及太仓都在长安城东,胡轸等人是拿不到的。 因为长安城正好隔在他们与粮食之间。 不过,胡轸必然当了多年的大都护,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在攻克长安的同时,拿下郿坞! 郿坞是董卓囤积私人财货的地方,那里面不论是辎重还是粮草都是极多的! 只要拿下来郿坞,己方就会有足够的补给。 根据西凉兵的探报,刘俭已经派人前往郿坞清点董卓的财货了,但驻守之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己方一定可以拿下。 建安元年六月十五日,是西凉军诸将起事的日子,胡轸,李蒙,王方,杨定,张济等人经过一番谋划,共同起事! 他们分工明确。 胡轸率领各部主力,直取长安。 李蒙和王方分别去阻挡长安南北的两路河北军。 杨定去攻打郿坞,取得粮草供给。 张济则是去收割董璜,董旻的人头!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六月十五的深夜! 他们要让长安方面措手不及。 但是,令胡轸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其实在六月十三日,刘俭就已经派人联系上了牛辅与吕布两个人! (本章完) 今晚在康复中心陪母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又是周末了,下班来康复中心陪母亲,今晚在医院,请假一日《我给玄德当主公》今晚在康复中心陪母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丞相的使者看重张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六月十五晚上,在一众西凉军战将起兵之前,刘俭派出使者去见了牛辅。 为了体现对牛辅和吕布的重视,刘俭特意派出了他的心腹甄俨去见牛辅和吕布。 甄俨如今乃是河北商贸协会的副会长,平日里主要是辅佐苏双经营商贸协会,统筹各大豪门和各家商户,稳定物价,疏通上下游产业链。 河北商贸协会一开始属于商业联盟,但是近些年来逐渐开始进化转型,商贸协会还是协会,但是在协会之上,成立了一个由刘俭所设立的地方新官署,也叫商务署,专门负责督察监管刘俭辖境内的商户。 甄俨这一次来见牛辅,带了很多礼品,代表刘俭对牛辅与吕布表示慰问。 牛辅见了,连忙笑道:“丞相真是太客气了,我等边陲之将,出征在外,本当恭贺丞相高升,怎么反倒是让丞相给我等送礼了呢?” 甄俨笑道:“牛将军,吕都尉,两位为了大汉远征西凉,劳苦功高,丞相执掌一国朝政,今后仰仗两位的地方还很多,今番特命俨携薄礼来此,只是聊表对两位的爱护之意。” 牛辅忙道:“甄会长客气了,牛某对丞相倾仰久矣!昔日虽为敌对,发生过几次误会,但某与丞相还有张将军之间,可谓是惺惺相惜!” “今后,若是能为丞相效力,实在是牛某毕生之幸也!” 甄俨道:“董公如今已经回了长安,位居太傅高位,名列诸臣之首,牛将军身为太傅女婿,今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啊!” 牛辅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 紧接着,牛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吕布。 “奉先,你怎么不言不语的?甄会长代表丞相来此,岂可如此失礼?” 说实话,吕布不是故意失礼,他此刻只是心中忐忑莫名。 说白了,他最近一直都是非常的忐忑。 当初在凉州的时候,王允曾经暗中联络过吕布,当时吕布心中就有点动了心思,想要跟王允牵线搭桥,结果受到了牛辅的阻拦,这事最终没有办成。 不过事到如今,吕布却暗自庆幸,亏了自己当时没有与王允联络啊,不然的话,自己可就是吃了大亏了。 看看王允,杨彪,还有那些追随他们的死党的下场,吕布的冷汗就立时将他后背的衣衫给侵透了。 只是,现在的王允和杨彪等人都被刘俭抄了家,谁知道他和王允等人往来的书信,还有先前王允派来见自己的人,都落没落到刘俭手里…… 万一让刘俭抓住了自己与王允暗中私通的证据,就算是自己并没有响应王允,但刘俭会不会对自己有所猜疑? 日后一旦自己返回了长安,投入到了刘俭麾下,刘俭会不会拿这件事来对付自己? 这些吕布都吃不准。 而且当年他手下的重将死在刘俭军的手中,吕布对此事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甄会长,布身体有所不适,适才失礼之处,还请甄会长莫要见责。” “岂敢岂敢。” 甄俨急忙向吕布拱了拱手,说道:“其实吧,甄某这次来见二位,也是疏于散漫懈怠,其实按道理来说,甄某早就应该来了,但是长安最近一直有事要处理……唉,没办法,故而就来的慢了一些。” 吕布对于甄俨的说辞不甚在意,反倒是牛辅有些好信,问道:“长安中处理的,都是些什么大事?” 甄俨说道:“还不是抄王允,杨彪还有他们那些附庸的家……” 这一句话算是触动到了吕布的神经上,他急忙看向甄俨,竖起耳朵自己的听着,心中则是扑通扑通的乱跳。 吕布的状态似乎是落在了甄俨的眼中,不过他并未当回事,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说实话,这些谋反之贼都是家大业大,甄某身为商贸协会副会长,光是为了点查资产,就足足有七日不曾睡好,每日只能能睡一两个时辰,着实是熬死人了。” “还有那些叛贼家中抄没出的文书和信笺,铺满了整整一大院子,大家却都不知道当如何处置呢。” 牛辅恍然的点了点头。 吕布则是心中紧张莫名…… 果然,王允那老匹夫将书信都留着呢! 怎么也不知都烧了?这老匹夫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吗? 甄俨仿若不觉,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令我奇怪的是,丞相在看到那些盛载书信的箱子之后,连翻看都不翻看,甚至也不许手下任何人过目,而是直接下令,付之一炬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牛辅听了这话倒没有什么感觉,这吕布一听真眼这么说,精神头一下子就来了。 “甄会长,你是才所言当真吗?” 甄俨似乎颇有些疑惑的看向吕布,说道:“当然当真啦,当时焚烧那些信件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此事已经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不理解丞相的举动,其实我也有些不理解。” 牛辅感慨的说道:“只能说是丞相大度啊,对于过去那些与王允和杨彪有勾结的人,丞相此举摆明了是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要大家今后齐齐为大汉王朝效力,那在丞相看来就都是好人。” 吕布急忙道:“牛将军所言甚是,丞相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啊,如此胸襟,如此宽宏。如此雄才伟略,放眼天下,谁能比之?” “布对丞相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今往后,我愿为丞相效死力也!还请甄会长在吕布将我们的想法告知丞相!” 牛辅有些疑惑的看向吕布,心道:“适才人家给伱送礼,你不吱声,这怎么突然之间就表现的这么热情了?” 虽然心中不解吕布的行为,但是牛辅还是响应着说道:“不错,有劳甄会长转告丞相了!” 甄俨微微一笑,说道:“其实甄某这次来,除了代表丞相给两位送些礼品,转达丞相对于二位将军的喜爱之情,另外还有一事想要劳烦给两位将军。” 吕布和牛辅一听甄俨这么说,立刻面色一正,摆出一副静听的态势。 甄俨随即道:“西凉军诸将中有很多人对朝廷眼下的局势不甚满意。” “董太傅并代表西凉军重新归顺了,但是,很多人似乎还心中有所不服……不服也就算了,甚至还有谋反的打算!不知二位将军以为此事应如何处置?” 牛辅急忙说道:“有人打算背叛朝廷?那我等身为朝廷之将,自然要出兵讨之。” 甄俨微微一笑,说道:“只是,他们都是两位将军昔日的同僚,难道两位将军对此事没有些顾忌吗?” “同僚之间若是因此而发生战争,回头传将出去,会不会有些不妥当呢?” 还未等牛辅作答,便听吕布说道: “甄会长尽管放心,虽然我等与西凉军诸将乃是同僚,昔日又彼此相熟,但是此番一旦他们与朝廷之间发生争斗,我们绝不会作壁上观,吕布愿立下军令状!为为丞相分忧。” 甄俨听吕布如此说,很是高兴。 “吕都尉不愧是国之忠良啊,丞相若是知道吕都尉如此忠义,一定会非常高兴。” 甄某这次回长安,定然将二位将军的忠义慷慨之士转达给丞相。 “至于如何对付叛逆诸人,丞相早就已经做好了部署……二位将军若是愿意,那就依着丞相的计策来行事。” 甄俨既然如此说,吕布和牛辅自然无有不应之理。 再将刘俭想要讲述的事情告诉了两人之后,甄俨又向吕布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丞相听闻吕都尉麾下有一位豪杰,仰慕已久矣,特想让我拜会一下,不知都尉肯应否。” 吕布现在还一身轻松。 听了甄俨的话,立刻高兴的说道:“不知丞相想见的是哪一位?” 甄俨微笑着说道:“丞相想见的人乃是雁门马邑人张辽。“ “哦……” 吕布听说刘俭要见张辽,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毕竟,若是见别的并州军将领也就罢了,那些都是他的嫡系。 但是在吕布麾下并州军之中,自主权最高的人就是张辽。 吕布也不傻,他知道刘俭想见张辽,一定是想通过甄俨向张辽转达出招募之意。 若是吕布带领张辽前往投奔刘俭,张辽依旧可以在吕布麾下成为他的得力干将,但是刘俭若是单独对张辽进行招募,日后说不定张辽就会从吕布的手下脱离出去,成为独立军,到时候跟吕布就没有太多的瓜葛了。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吕布能拒绝甄俨吗? 他若是现在就拒绝了甄俨,那就等同于自断前程。 当下就见吕布对甄俨说道:“既然是丞相让会长见张文远,那布自无反对之理,来人啊,速速着张文远前来与甄会长相见。” 不多时,张辽便在吕布的手下引领下,来到了大帐。 他向吕布和牛辅行礼之后,甄俨随即上前对张辽介绍了自己。 张辽亦是知礼之人,急忙拜见。 甄俨上下打量了张辽许久:“丞相久闻张文远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豪杰也。” “昔日丞相与吕都尉多番会战,期间,我河北将士也与文员屡次发生冲突,双方多有误会,丞相这次让我见文远,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告知文远先前的误会,不过是因为各为其主,今番大家都为朝廷效力,往后文远莫要心存芥蒂,好生在战场立功,丞相绝对不会亏待文远的。” 张辽听了甄俨的话,顿时吓了一跳,他急忙说道:“辽何等身份,竟敢劳丞相如此厚待?昔日战场多有与丞相冲突之处,还请丞相莫要怪罪,张辽必然为丞相、为朝廷尽心竭力。” 甄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就是这么一点儿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吕都都尉,牛将军,还请按照丞相的吩咐行事,莫要辜负了丞相一番厚意呀,这也可是你们立大功的机会。” 牛辅拍着胸脯说道:“甄会长放心,这事儿我们必然办成。” 甄俨又与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后,随即就告辞离去。 吕布和牛辅制定了计划之后,两人分头行事,各自返回了军寨。 吕布在回返军寨的路上对张辽说道: “文远,适才甄会长主动将丞相之言转达于你,看来丞相对你很是器重啊。” 张辽是个明白人,他自然知道吕布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 “奉先不必多虑,我等虽然共同归顺丞相,但是你我之情胜于一切,今后我自当还是以奉先为尊的。” 吕布听了这话之后,很是高兴。 他满意的哈哈大笑。 “文远不必如此,我又没说什么,难道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信不过你吗?” 张辽心中暗道:你要是真的信得过我,适才就不会问出这番话了。 说实话,吕布这些年确实长进了不少,不论是在军事韬略上,还是在政治敏感度上,都强于过去。 但是张辽还是能够感觉到,吕布的胸襟还是不够宽广。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自私自利的想法,或者是焦虑感。 但是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表露出来,或者说不能这么快就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甄俨刚刚跟我说了几句话,你这就来试探我,是不是未免对我也太过提防了? 但张辽还是了解吕布的。有些话让他直接说出来,总归比憋在心里要好。 不过,张辽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想法。 若是能够遇到一位真正的明主,那该多好啊。 不过,如今他与吕布总算是归顺刘俭。 张辽也算是久仰刘俭的大名了,虽然原先在战场上遇到过,也结下了不少生死仇怨,但是如今这些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就是不知道刘俭平日里的为人是一个什么样。 不过,天下人皆言刘俭乃是仁义聪慧的雄主,想来这一点不会差吧? 待日后有机会与他见一见,便知真相了。 …… 六月十五的晚上,胡轸、李蒙、王方、杨定等西凉诸将分头进兵。 胡轸身为西凉主将,目前的带头大哥,自然是率兵前往长安,夺取长安的城池。 李蒙和王方则是分别去阻挡刘俭安排在长安东西两面的两支彪军。 胡轸不指望李蒙和王方能够彻底的击败河北军。 他只需要李蒙和王方能够使河北军暂时不能前往长安,给他充足的时间拿下城池,治住皇帝和刘俭,到时候就大权在握了。 杨定则是去偷取郿坞的粮食,用来作为己方的后备补给。 至于张济则是去偷袭董卓的营盘,杀死董璜和董旻,夺取兵权,增加己方的实力。 至于吕布和牛辅……胡轸料定,就算是西凉军有行动,以他们两个人的狭隘行性,必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必然会作壁上观,坐观成败……如此,等到己方拿下长安之后,再慢慢的收拾他们两个人。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毕之后,胡轸就立刻向着长安方向极速进军。 西凉军在急行军方面可是非常厉害的,特别是董卓就是善于此道的高手,他手下的这些部将这些年来跟随董卓,也自然是学到了不少这方面的战术。 张济这年得到了去杀死董璜与董旻的任务,心中非常的不甘,毕竟这个任务可以说是诸多任务当中最下作,同时也是最艰难的一项。 很显然,胡轸有点儿把他当炮灰的意思。 张济对此有些耿耿于怀。 于是,张济当天晚上只能借口有事要与董璜和董旻商议,于是率兵前往齐营寨去见这两个人。 依照张济的想法,自己在见到了董璜、董旻之后,只要在暗下杀手,让自己手下的人出其不意斩杀了这两个人,随后再夺取兵权,想来总比直接攻打他们要省事许多吧。 可张济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踏入董璜与董旻的帅帐之后,首先看到的竟然就是吕布! 张济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吕,吕布!你为何会在此处?” 吕布满面阴狠的瞪视张济说道:“你们自以为,以为所设毒计乃是万全之策,实则漏洞百出!吕某今日在此就是专门等你过来送死的,张济,汝纳命来吧!”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 张辽,难得的人才啊!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济身边的人,此刻都是暗揣利刃,想要入帐之后寻机刺杀董璜和董旻。 但是张济现在仔细的一打量,发现对方的帅帐之中早就有诸多护卫在了,而且还有吕布这样的猛士,让他手下这些人如何能够行刺成功呢? 眼看着吕布意气风发站在董旻和董璜的面前,一脸讥笑的看着自己,张济的脸色憋得通红,既无奈又无助。 就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吕布,要杀就杀吧,我今日落到你的手里,也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而已,张某人今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吕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颇有豪杰之勇,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且待我亲自动手拿了伱的性命,给你留一个全尸,也算是全了咱们这些年的同僚之谊。” 说吧,就见吕布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向着张济走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张辽突然喊了一声。 “奉先且慢!” 吕布已经举到半空中的剑,顿时间就停住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的张辽,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 却见张辽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张济的面前,他环首看了一圈张济身后的人,心下略略思索着。 就听他随即说道:“胡轸乃是叛逆之人,他这一次想要夺取长安,乃必然失败之事!张将军是董公麾下的大将,这些年来备受董公重用。” “如今,董公已经受封为了太傅。” “我等自当遵从董公之意,归顺朝廷,为朝廷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方不负这一身本领,一腔抱负!” “张将军乃是明理之人,想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的吧?” 相比于适才吕布的咄咄逼人,张辽的话很明显就比较有亲和力了,张济听在耳朵里也感觉比较舒服。 便见张济的面色逐渐缓和了下来,虽然依旧是有些紧张,但至少不似刚才那般视死如归了。 “文远之言我也知道,此时背叛朝廷不是明智之举,但是胡轸与我有同僚之谊,更是多年相交,况且刘德然乃是何等样人,我等心中皆不清楚……此人当初是如何对李傕和郭汜的?若是我等归降,他日后追究起我等的先前之罪来,我等又当如何?” 张辽摇了摇头,说道:“张将军,这你就想错了!丞相确是仁义之人,他对待手下降将,绝不会实行诡诈之策。” “当初斩杀李傕和郭汜,一则是二人迫害民众之罪太深,二则也是为了借李傕和郭汜铲除王允等朝中敌人。” “如今,朝廷已定,敌系皆无,我等跟随董公归顺朝廷,正是为朝廷建功之时!对于刘丞相来说,若是在我等归顺之后,将我等斩杀,岂不大大折损他的声威和声望?” “如此不智之事,丞相断然不会为之。” “况且,若是依张将军所想,你现在也是死,归顺朝廷也是死……但是你现在却是必死,归顺朝廷之后,还有几分生还之地,为何不为自己还有自己的家族博一个生还之机呢?” “辽听说李傕虽然死了,但他的家族之人目前在凉州受丞相的庇护。” “虽然如此揣度有些不好,但是张某认为,丞相和李傕之间必然有所交易……李傕如今虽然死了,但丞相依旧履行诺言对待李傕的家人非常之好。” “可见,丞相虽然是当世雄主,但却是一个有信义之人。” “张将军若是能够迷途知返,相助丞相平定叛乱,助丞相收拢各部西凉军,想来张氏家族日后的结局总不会比不上李傕的家族吧?” “这只是辽一点浅显之见,至于应与不应,全凭张将军一言而决。” 吕布听张辽这么说,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弄死张济,但是如今张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话,反倒是让吕布有些不好下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董旻站了出来,说道:“张将军,咱们之间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些年你我皆追随在兄长身边,张将军乃是何等人,别人不知,董某最是清楚不过!若张将军愿意归顺,相助丞相成大功,日后我必然向丞相禀明,为张将军今日之举担保,断不会使张将军有所闪失。” 董璜也站了出来,说道:“我也愿意为张将军担保。” 所有人都愿意站出来替张济担保,唯有吕布在旁边默不作声。 张济的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来回看着在场众人,最终长叹了口气,拱手说道:“诸位同僚对待张某之厚恩,实在是令张某惭愧!我犯了大错,愿意将功补过,待我回去整点兵马,与诸位将军会合,咱们共同去郿坞,先拿下杨定,然后再袭扰长安的胡轸……如何?“ 张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张将军乃是一言九鼎之人,我等相信张将军!” 说罢,张辽看向了其他人:“诸位也都没有意见吧?” 大家到了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随即放走了张继济。 说实话,就这么放张济走,大家心中实在是有点儿没谱。 但是张辽毕竟不同等闲,他在并州军中也是除吕布之外第二号人物,且其手下的兵马不归吕布统管,自主性强。 所以说张辽在这些人中说话极有分量。 而且张辽在用兵方面也非常厉害,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知道,就连吕布在统兵方面也自认为较张辽有所不及。 董旻毕竟是董卓的弟弟,就算是张辽能力再强,以董敏的身份直接向张辽问个究竟,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随即开口。 “文远,咱们事先不都是商量好的,张济若是来此将他就地斩杀吗?怎么事到临头,你反而是要他招降呢?” 张辽说道:“张济虽然反了,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同僚,若是能把他招降,对于朝廷的大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够使我们很多西凉军的同僚不必自相残杀。” “再说,我今日看张济前来,他的侄儿张绣并未随同他一起来。” “据我对张济军的了解,张济军中,除了张济本人之外,张绣也拥有领导全军的能力,张济若死,张绣必铁了心的与我们作对,到时候他率领大军来与我们交战,势必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损伤。” “今日,张绣今天若是随张济前来,我必不阻止几位将他们斩杀……但是张济既然没有到,那对于我们来说,斩杀张济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董敏、董璜等人听到这儿,方才恍然大悟。 他们对张辽临机应变的能力非常赞赏。 不过,看着受到众人一致赞扬称赞的张辽,吕布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辽似乎在某些方面开始超越于他。 当然,并不是在每一个方面,而是在某些方面。 但是即使如此,也让吕布心中有些忧郁。 倒不是吕布过于小心眼……而是并州军一向是以强者为尊的!吕布这些年之所以能够统帅并州军如此遂顺,就是因为他各方面能力在并州诸人当中无人能比。 即使是张辽,在各方面,原先比他也是差了几分。 但是张辽毕竟年轻啊,如今他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几乎可以与吕布平肩了。 就听张辽继续说道:“张济若是明白人,经过了这一番后,回去定然是收拾兵马前来投奔我们,但他若还是执迷不悟,想来他也不会再轻易来进攻了,毕竟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心中也明白朝廷必然有所准备,想来他应该是坐山观虎,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倒也是给丞相那边争取到了时间,等丞相将其他西凉军驻部消灭之后,张济这一支孤军就不足挂齿了。” “而且也不需要我们并州军和二位将军的兵马来与他们正面相抗,如此倒也能保护我们的大部分士兵不受损伤。” 张辽分析的句句透彻,而且入情入理,让在场众人大感佩服。 随后就见张辽转向了吕布,冲着他拱手道:“辽适才一时情急,故而妄自做了临机之决,还请将军恕罪。” 其实张辽在吕布麾下一直自主性就比较高,他独断专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吕布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他既然肯向吕布道歉,那就说明他还是给吕布几分面子的。 就见吕布笑了笑,说道:“文远有急智,能够在临机之时做出最好的决断,这已经是我等天大之幸,又何须告罪呢?” 说吧,便见吕布还哈哈大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张辽便也无所谓了。 …… 而张济返回了自己的军队之后,立刻找到他侄儿张绣,并派人前去吕布、董璜等人处送信,与他们相约共同率兵直袭郿坞,去攻打西凉军杨定的后方。 看来张济还是非常识时务的,在关键时刻知道应该帮谁。 杨定千算万算,没想到张济居然会临阵倒戈,倒向了刘俭一面,还攻打他的后方! 他正率兵在郿坞中劫掠,突然受到了袭击,一时间根本不能有效迎战,仓促之下被张济、吕布、董璜等人打的大败。 杨定本人的能力本来就不如这几个人,如今再加上骤然被袭扰,无法应变。 他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各自为战,他自己则是寻机仓皇出逃,渴望能够杀出重围。 但很可惜,张济,吕布,张辽早就算准了杨定要逃跑,他们兵分数路,在郿坞周边巡视,等他奔逃。 而吕布正好撞上了杨定。 见了杨定之后,吕布二话直不说,直接挥舞方天画戟纵马而上,一戟将杨定刺于马下。 杀死了杨定之后,吕布、张辽、董璜等人便立刻开始招降杨定手下的西凉军。 杨定手下有不少人都归顺了董璜,毕竟董璜代表的人是董卓,而董卓在西凉军中毕竟还是威望最高的存在。 虽然他们中间依旧有一些负隅顽抗者,但剩下的这些负隅顽抗者对于吕布、张辽等人来说并不难对付,顷刻间就把他们全部杀败。 杨定死了之后,吕布、董璜伙同张济一同向着长安的方向进发。 而董旻则是在后方看守这些刚刚被招降的西凉叛军。 …… 杨定偷袭郿坞失败,西凉军其他几路兵马目前也是进展不顺。 李蒙、王方分别一南一北去挡住刘俭安排在长安的两路大营。 但是这两路大营的兵将早就伏击在西凉军前来偷袭的道路上了。 南面分别是张郃、颜良、高览。 北面则是徐荣,文丑,公孙瓒。 单看这两路将领的配置就足以碾压李蒙和王方这些西凉军将领了。 毕竟,西凉军将领之中,最能打的人是胡轸、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 樊稠昔日战死,现在张济又倒戈了,李傕和郭汜都被刘俭杀死,剩下的这些战将,虽然也是久经沙场的猛人,但是和刘俭手下的精锐战将相比,还相差许多。 此刻,南北两路兵马在大道上进行着激烈的搏杀。 “上!都给我往上顶啊,不过是区区的河北军,尔等如何速战不胜?” “传令左右两部分别率骑兵从两路进行突袭,一定要将他们的军阵冲开!” 李蒙像是疯了一样,向着手下的校尉和别部司马们下令。 但是他面对的是跟随了刘俭多年、精通战阵的张郃、颜良、高览。 高览固守本镇,指挥将士们稳住阵脚,并派强弩兵和弓兵守住左右两面的阵势。 西凉军的骑兵纵然会从侧面掩杀,但是河北的强弩却也不是白给的。 每次骑兵想要来切开他们的阵势,高览就会令强弩营进行箭雨射杀,让骑兵们不战而退。 西凉骑兵连续进行了三次掩杀,都被河北的强弩射退了。 而河北的强弩之所以如此厉害,一方面确实是河北的将士们善于射箭。 另一方面也是河北的武器制造业……特别是连弩方面进展神速。 经过了河北工匠们多年的研究,河北生产的连弩已经能够达到一弩五连射的程度。 放眼整个大汉朝,在古代军工体系建设方面做的最好的就是河北军了。 李蒙变的异常焦虑。 他不断的催促,让手下人攻势变的越来越猛, 但此时的李蒙却忘记了,他此番乃是为了阻挡河北军去支援长安的…… 但是如今在不知不觉间,他竟被河北军牵着鼻子走,攻守异位,现在反倒是变成了河北军采取防守之势。 这就是河北大将张郃的本事了! 张郃跟随刘俭多年,几乎每一战都有张郃的本人的身影。 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面对西凉军的来袭,他制定了周密的部署和计划。 其中,诱导李蒙转守为攻,拼命向己方进兵,就是张郃的作战计划之一。 他打的异常沉稳。不骄不躁。 长安那边,张郃并不担心。 丞相已经做好周密的部署,无需他多操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沉稳的心态来对抗李蒙,只等李蒙露出破绽,就可以一击必胜。 刘俭手下的将领们大部分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经过多年的磨砺,他们都明白在战场上心态一定要稳,万事一定要戒骄戒躁。 西凉军的装备虽然不及河北军,但是论以作战经验来说,西凉军几乎与河北军持平,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河北军还要高一些,所以说,双方可以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但是河北的将军们相信他们一定会战胜西浪军,因为河北的将领,包括刘俭本人一致都觉得西凉军大部分的将领心态都不好。 一旦碰到紧急情况,他们都会表现的比较癫狂。 在应对战场上的局势时,他们没有一个稳重的心态,在这一方面,河北将领们都做的比较好。 哪怕就是昔日脾气火爆的颜良、文丑等人,也都有了较大的进步,心理素质都变得非常好。 高览负责在本镇中固守阵势,不让西凉军有可趁之机,张郃则是纵观全局,稳定军心,而大将颜良则是率领着骑兵队伍绕着军阵的外围与西凉军厮杀,他也并不着急对西凉军发动猛烈攻势,而是寻找对方的破绽,在关键时刻进行雷霆一击! 三个人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 深知西凉军底细的徐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郃、颜良、高览三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西凉军与河北军在战场上打的有来有往,可时间一长,李蒙的心态就有点儿绷不住了。 他的思绪越来越乱,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急! 这就是西凉战将的通病,什么事都没有耐心! 对于己方一直采取攻势,但却未曾使对方的军阵有任何的松动,李蒙非常的不满意。 按道理来说,越是在这种时刻,李蒙越应该稳下心态,跟敌军展开心理攻势。 对方不着急,我也不着急,大家就互相慢慢磨,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这才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但很可惜,李蒙的技能点中没有冷静这一项。 他在这一方面欠缺的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对手还是张郃这样的名将,他的那点本领就更加的不够看。 “命李司马和赵司马,指挥步兵诸营,依次序的给我往上冲!无论如何也要砸开对方的前阵!让他们的兵马杀进去!” 很快就有传令兵将李蒙的军令下达给西凉军的两位司马,这两位司马亲自抵达前线,指挥敢死队向着正面的河北军再次强行冲锋而去。 现在两军已经成了短兵相接之势,若是再用西凉铁骑进行冲锋,那么所带来的后果就是也会伤及到己方的士兵。 李蒙也是用兵多年之人,他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依照双方目前的这种形势,用步兵队伍来强行碾压对方的军阵,即使对方出现溃败性的局势,己方的损伤也不会小。 这年头,骑兵虽然是战场上的大杀器,但是真到生死大战的时候,战场的局势还得是看步兵的攻势了。 而李蒙的手下也有一支优秀的重步兵,这支军队的甲胄装备,都是当年在雒阳时候,董卓亲自从武库中抽调出来赠给他的。 可以说,除了西凉铁骑之外,这支重步兵就是李蒙的王牌。 双方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西凉军的重步兵与河北军的精锐步兵交手,双方皆持盾持刀持长戟,以命搏命的展开了一场决战。 论及装备,西凉军的装备虽然很精良,但是在河北军的装备面前,还差了一截。 河北这些年的产铁数量以及军事工艺冠绝天下! 但是,论及拼死不要命的战斗意识,河北军似乎没有西凉军那么高涨。 毕竟,西凉军都是一群嗜杀的狼。 双方在这场战斗中依旧是势均力敌,李蒙的重步兵不能够推开河北军的阵势,而河北军也不能击退李蒙的军队。 这是一场用性命来换取性命的战斗。 双方不断的有人倒下,有人受伤,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局势丝毫没有什么改变。 双方的损失都不小,伤亡比较大。 不过张郃那边是真的能沉得住气。 张郃咬紧了牙关,铁了心的就是要跟李蒙这样以命换命的拼下去。 仿佛他手下的军士都不是他自己的军士一样。 张郃有耐心,但是李蒙的耐心逐渐被磨没了。 他急促的指挥着兵马继续往上冲,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效果。 李蒙不愿意再等了,他决定亲自上前镇指挥士兵作战! 身为主将,亲往前阵,可以大幅度的鼓舞己方士气, 若是三军士气骤然上升,说不定就可以冲破地震,一举奠定胜机。 但是同时,这种操作的风险也非常之高。 于是,李蒙在一众手下的陪同下,将前阵转移,他来到了两军交手的前阵,身先士卒,振奋己方士气。 他高声的告诉手底下的士兵们:“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在前阵督导三军!若是敢有人不尊将令,不往上冲!我将亲命斩之!” 李蒙亲自抵达前阵,确实给了西凉军士气很大的振奋。 西凉军的敢死队皆是身先士卒,士气大涨,战意大涨,他们不顾一切的向前猛烈冲锋,使河北军的压力骤然增高。 但是,这也使河北军方面看到了可以一击将敌军首领毙命的大好良机。 李蒙来到前阵,对于颜良来说,乃是天大的好事。 他当即率兵从侧翼冲了进去。 西凉军正在不顾一切的向前猛攻,但是谁想到他们前阵的侧翼突然间被颜良给冲开了。 现在所有的西凉军士兵的注意力都在敌方的主阵上,对颜良这支游走在军队周边的骑兵疏于防范……说实话,他们现在也没有过多的精力防范。 这就导致颜良如同一柄利刃切开皮肉一样,向前高歌猛进,直奔着对方的内脏与骨头刺去! 颜良本人勇不可挡,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边指挥身边的骑兵,一同向前猛杀。 等到李蒙反应过来,他的侧翼一紧被颜良冲开了一道缺口,而颜良本人距离已经不到二十丈了。 依稀之间,颜良已经看清了李蒙之所在。 颜良哈哈大笑,当即率领手下最精锐的弓骑们加快了冲击的速度,他持着战刀猛然加快了速度,他一边冲一边高声大喝:“贼将!纳命来!” 西凉军纷纷奔上前来,想要挡住颜良,但是万万没想到,颜良的这支骑兵冲锋力度实在太猛了,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士卒皆被他们猛烈的撞开。 颜良手中的大刀来回挥舞,每挥一下都会击飞一名士卒,死在他手下的士兵一时间不计其数。 正可谓是三军辟易,无人可挡。 在这种情况下,李蒙可不敢跟颜良再这么耗下去了。 他急忙调转马匹,带领亲卫军向着后阵回返。 但问题是,他适才下过军令,要督导三军冲破敌阵,使得西凉军士气大振,眼下颜良突入的消息还有很多后阵的西凉军不知情。 现在,李蒙后军的士卒也在争先恐后的向着河北军的主阵冲杀,而李蒙突然向后撤,与迎面而来的将士们正好是对撞的。 在这种情况下,李蒙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返回后军呢?其速度大大的受到延缓! 不多时,颜良就冲到了他的附近。 李蒙听见后面有喊杀之声,急忙扭过头去看……就见颜良一众,凶神恶煞的在他后面不远处厮杀,距离他越来越近。 李蒙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敢与颜良正面交锋,只是不断的催促着西凉军士兵去阻挡颜良,而他自己则是拼了命的向着后阵奔跑。 颜良眼见李蒙就要逃出了自己的捕杀范围了,心中有些焦急,他急忙对着身边一名精于马上弓术的骑兵道:“放箭射他!” 那弓骑兵随即会意,按下兵器,从箭壶中抽出一支利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向着李蒙的后背就射了出去! 那弓骑兵的弓术很精湛。而且虽然达不到百步穿杨的地步,但是在这种短距离下,想要射中李蒙却不是什么难事! 便见那支利箭呼啸着带风,一箭射在李蒙的后腰处。 李蒙吃痛的大吼了一声,随即从战马上一倾斜,跌落在地。 虽然已经受伤跌落于地,但他心中明白,此刻并不是他休息的时候,他急忙在西凉兵的搀扶下,用尽全身的力量起身,想要徒步向着后阵走,但是颜良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颜良骤然加快了马速,冲入敌军阵中,瞄准李蒙不顾一切的冲来。 但是这期间,有诸多西凉兵纷纷上前阻拦,也有一名西凉军长矛兵的兵刃刺在了他的大腿上,鲜血如注,但是却被颜良给忽略了。 很快,就见颜良抵达了李蒙的身边,他高举手中战刀,冲着李蒙大叫一声,一刀劈砍了下去! 随后,就见李蒙在一脸惊愕和惊恐之中,半个身子都被颜良劈开,鲜血溅射在周围的人身上。 …… …… 河北军的后阵之中,正在中军指挥各部与西凉军交战的张郃,猛然间注意到,对方的前阵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虽然西凉军依旧在拼死的与己方厮杀,不过对于在战场中有着极为敏锐感觉的张郃来说,这些假象根本就骗不过他的眼睛。 “西凉军中必定有变故!” 张郃非常肯定的言道。 随即,他当即下令,全军转守为攻,开始全力顶住西凉军的压力向前冲锋。 张郃手下的将士们有些不明白了。 校尉张南问张郃道:“将军,彼军士气正盛,攻势甚猛,当以守势,如何转攻?” 张郃回道:“彼军虽勇,不过是一时之气,少时必衰,西凉军长于急行,我等若是迁延,恐失去战机,当此时节我等当迎难而上!” 说到这,就见张郃命人取过了自己的长朔! “我亲自督军,与三军将士同生共死!” 张郃如此表态,在场其他的校尉和司马们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喏!” “喏!” “吾等愿意随将军死战!” 众人正表态之时,就见一骑斥候飞马而回,来到了张郃的面前,低声向他汇报。 张郃听完斥候之言,哈哈大笑。 “颜良将军果然是吾河北上将!他已经力斩李蒙!敌军已经没有了主将,少时必溃,诸将,此乃天赐奇功之时,岂能错过?” “杀!” …… …… 张郃那边终于迎来了战机,但是在另外一面,负责与徐荣,文丑,公孙瓒等人交手的王方,也是遇到了天大的困境。 打从一开始与徐荣交手,王方就一直被压着打。 他西凉军的战阵,战法,不论王方怎么变换,都会被徐荣识破。 王方的士气越打越低,将士们越打越慌。 说句不客气的话,纵观董卓麾下的这些西凉军将士,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窘境。 “王将军,西线战阵失守!赵校尉请将军火速派兵救援!” “王将军,后军有人冲阵,伍司马请王将军火速派兵支援!” “王将军,我们派去扰乱徐荣侧翼的兵马,全都被彼军歼灭了!” “王将军,中军守不住了!” 王方:“……” “为何会这样?” 此时此刻,王方心中奔过一万匹草泥马,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所有的战阵,所有的举动,徐荣都会了如指掌,他好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时刻都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副将对王方说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再这么打下去,三军必溃,那徐荣深通韬略,熟知我军战法,彼军准备充足,我们不能再跟他斗下去了!” 王方气急败坏地说道:“咱们现在若是退了,你让大都护在长安,当如何御敌?” “这……” 这话一说出来,西凉军的一众将官们也不知如何作答了。 王方双眸血红的望向对阵,咬牙切齿地道:“徐荣狗贼……我今日定你与不死不休!” 而河北军阵之中,徐荣正老神在在的对手下进行指挥,并随着战局的变化,不断的做出新的指示。 此时此刻,他身边的人都对徐荣的神机妙算感到异常佩服。 “文将军!” 文丑随即出马:“徐将军有何吩咐?” “你一会带领本部精锐,从西南面御敌,我们在那里的人数不多,想来王方定然会想要在那取得战果,只要在那阻拦住他,彼军的士气就彻底溃了!” 听了徐荣的吩咐,文丑当即说道:“谨遵徐将军之令,不过某家还有一事想要向徐将军请教。” 徐荣说道:“文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文丑说道:“徐将军,咱们自打与西凉军交手,我就能够看出,西凉军的每一步伱似乎都了如指掌,而且对于他们的战法,包括阵法,你也是极为熟悉,可谓是知己知彼。” “就算是当今丞相,只怕也做不到徐将军对西凉军这般的如此了解吧?我也知道,当年徐将军曾与张温共同率兵西进抵达凉州,只是那时候你与董卓份不同属,并不曾协助董卓,怎么如今对他的手下却这般了解?” 徐荣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文将军,我长话短说,当年我之所以归顺于丞相,也是因为我与丞相在针对西北方面的战略眼光极为契合,彼此之间意气相投,在我心中,西北、西凉诸军一直是大汉朝最大的隐患,若想使大汉安定,则西北必须平定,而若要平定西北,非要对西凉的战法以及西凉各将都有所了解才是。” “我从年轻时候开始就对西凉人的风俗战法,包括用兵之道多做研习,我也曾去西州各地游历,拓展自身的见识。” “从军之后,我也多曾研究董卓为首的西凉各军的战法,当年西征凉州之时,我也多留心观察。” “这些年来在河北,我在这方面的事情也一直没有落下。” “丞相但凡有西凉军的情报,都会第一时间告知我。” “我也对西凉各部极为上心,深为研究,就等着有朝一日能与他们交手。” “别说王方不过是西凉军中一普通战将,便是华雄、胡轸、李傕等人来了,我也是胸有成竹,可以与他们一较高下!甚至就是董卓亲自指挥,我也能有信心将其击败。” 听徐荣这么说,文丑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敬佩之情。 他冲着徐荣拱了拱手,说道:“徐将军果然是有抱负的人,文某深感敬佩。” 说罢,就见文丑纵马而出,按照徐荣的吩咐,率兵去执行任务了。 而徐荣则是捋着自己的长须,静静的观察着远处的战场形势,心中开始制定下一轮的作战计划。 虽然战场之上还没有完全分出胜负,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势已定。 徐荣这方面好消息不断,而胡轸此刻也已经抵达了长安。 胡轸既然抵达了长安,那他所面的对的对手,自然是大汉朝第一军神,用兵如神的刘俭。 胡轸心中既感到兴奋,同时又莫名的躁动。 若是能够将刘俭生擒,他今后就可以名扬天下了。 整个神州大地的历史上,都会有他浓重的一笔。 但是很可惜,他把事情想着有点儿美了。 此时,在长安方面,刘俭用来招待他的,可是河北军方面最为精锐的连弩营。 而统领这些连弩强军的人,乃是刘俭麾下的大将麴义,麴义可以说是刘俭手下的战将之中最擅长弓弩兵法战阵之人。 这一仗,胡轸虽然还没与刘俭开打,但他的失败已经是必然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 扫清后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嗖嗖嗖!” “嗖嗖嗖!” 长安的外城墙下,还有下方的防御工事中,都藏匿着数不清的河北强弩军, 就在胡轸的兵马抵达长安城的那一刻,还未等他们发动袭击,突然间就见长安的城头之上,火光大盛,随后,就见城上城下,城墙之上与防御工事之之中,出现了数不清的河北军士! 这些军士皆装备着连弩,他们枕戈待旦,向着来到长安的敌军用连弩进行扫射。 就算是此刻天气漆黑,但是也不妨碍这些连弩兵的射杀,都是经过常年的训练的精锐,他们中有很多人擅长觅声而射。 再加上他们手中的连弩都是河北这些年打造的精锐连弩,最高可以达到五连射。 西凉的攻城军在面对这些强弩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更恐怖的是,城墙之上早已搭建了无数的投石机。 那些固定在城墙上的投石机威力十分惊人,铺天盖地的石块儿遮天蔽日般的抛向了西凉军的军阵之中。 操作投石机的士兵根本也不看西凉军在哪里,只是无脑的将石头向着远处抛砸过去。 西凉军的人数不少,就算是这种无脑的抛石方法,也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损伤! 遮天蔽日的石块,与无数的连弩箭给敌人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损伤。 胡轸实在是没有想到,刘俭在长安的防御工事竟然能够做的如此严密,按照他的设想,刘俭在当了丞相之后,更应该是志得意满,目空一切,怎么反倒是越加小心谨慎了呢? 所以说这就是他的眼界狭隘了,他只是用他们西凉人的想法来思考这些事情,却全然忘记了,刘俭并不是普通人,用西凉人的想法来揣度刘俭,根本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 眼看着己方的军队根本攻不进长安,胡轸着急了,这件事情完全不在他的设想之内。 他大声的下令让敢死军继续向前! 西凉军的军士虽然勇猛无比,但他们毕竟不是铁打的。 面对敌方充足的连弩箭支,还有足矣将人砸的粉身碎骨的飞空大石,这些士兵冲了一次又一次,但每一次的最终结果,无外乎都是仓皇的撤了回去。 眼看着西凉军一次次的冲锋都不管用,胡轸急的不行,他亲自上前阵指挥,并斩杀了两名负责在前阵指挥的别部司马。如此方才促使西凉军各部又再次发起了一次猛烈冲锋。 不过这波冲锋也不过是打到了护城河的底下,随后又再次被弩箭给射了回来。 连城门的边都摸不到一下,更别说直接打进城内了。 “大都护!对方的箭雨太猛了!将士们根本打不到城墙边儿,打不进去,打不进去啊!” “打不进去也得给我打!” 胡轸恼羞成怒的道:“这一仗关乎咱们的生死气运,若是拿不下长安!回头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 那校尉听了胡轸的话,转头无奈的向前阵看去…… 现在城池之下到处都是火光,凭着这些火光,他能够看清城上的强大弓弩阵,还有那些抛石机……以及城下防御工事的情况…… 就这种防御工事和安排布置,西凉军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杀的进去? “大都护!长安的布阵严密,且长安城本来就很坚固,城墙之高远非一般城池所能相比!” “如今,刘俭做足了准备,将士们被那些连弩和抛石机打的害怕,怎么冲都是个死!将士们胆气怯矣,无人敢上前啊。” “懦夫!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道尔等就不能以重赏来激励三军将士们吗?连让将士们悍不畏死攻打城池都做不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一名斥候从后方向着胡轸之所在快速奔驰而来。 “大都护,咱们的后方有人追来了!数量不少,看似应是过万!” 胡轸听到这儿,顿时一惊。 “何人的兵马来了?你可看清那支兵马是谁了吗?” “回大都护,已经看见了,对方乃是张辽的兵马!” “张辽的兵马?” 胡轸听到这儿,心中顿时升起了疑惑。 “怎么张辽的兵马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吕布没有来?” “回大都护,吕布的兵马没有来,只有张辽的兵马向我们这里快速冲来,而且看其架势,恐不是来支援我等的,似有攻略我等后军之意!” 胡轸的心有点儿起伏不定了。 “按道理来说,张辽应该是受吕布节制的啊,那吕布就算是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也断然不会轻易相助任何一方,毕竟他与刘俭也是有仇的……” “再说了,张济如今去攻打董旻和董璜的大寨……那里眼下一定出现了乱子,张辽就是要打,也应该去董旻那边,怎么反而跑到长安来了?” “来就来了……怎么连张济也不通知我一声。” 胡轸的心中很是犹豫。 但是,他毕竟是西凉军的大都护,昔日在董卓麾下最受重用,在用兵以及韬略方面,在西凉诸将中也算佼佼者了。 胡轸此时虽然不知道张辽的具体目地是什么,但他也不敢大意,立刻将前阵攻打长安的事情交给手下的副将,自己则是领一半人马到后方排好阵势……张辽若是敢轻举妄动,他就狠狠地打击对方。 不过,若是张辽来此是真的抱着来跟自己交手的目地,那胡轸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因为长安这久攻不下,如果再背后遇袭的话,今日这场仗可就悬了。 但事已至此,胡轸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他亲往后方,命令后军的将士们排好阵势。 不多时,就见一只彪军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此时虽然是深夜,但胡轸手下的军士手中都有火把,他命令士兵们挥舞着火把,高声向对方呼喊,喝令对方止住脚步,可是对方并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 这一下子,胡轸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张辽果然是与我等为敌!将士们!排好阵势,咱们与张贼一决雌雄。” “杀!” “杀!” “杀!” 随着胡轸的命令声落下,他手下的西凉军士门纷纷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而迎面纵马而来的张辽,也是下令冲击的军队变阵,他毫不犹豫的高举手中的战刀,向着手底下的将士们一挥手。 “都给我上,冲破敌阵!解救长安城的危机!” 话音落时,就见张辽的军队开始向着胡轸的军队冲了过去,双方的军队很快就撞击在了一块,迸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并州军早就做好了准备,今日来此,就是要与胡轸进行大决战,对方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张辽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论及统兵能力,张辽绝不在胡轸之下。 他此番又掌握了先机,并在战前就将军队的战略安排布置好了,再加上胡轸一方是仓促回身应战,故而,虽然双方是各自冲上前去交锋的,但是张辽的进攻速度和优势明显要比胡轸要高。 胡轸遭到张辽的袭击,这情况也落入到了麴义等人的眼中。 麴义火速去将这件事告知了刘俭。 如今的刘俭坐镇在城池之内,时刻都在监听着城外的所有讯息。 有关这场战事的所有细节,刘俭都能够及时的了如指掌,并适时的对一些总体的情况做出安排。 不过他的安排并不是很多,临阵之事他大多还是交给了麴义。 刘俭对他麾下的战将有信心。 在这种场合。他的将领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自己今后身为丞相,不可能每一战都参与。 所以麾下的这些大将,一定要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这样才能使大汉帝国彻底兴盛的愿望实现。 当麴义将西凉军遭到袭击的消息告诉刘俭之后,刘俭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此刻坐在城墙下的一处宅邸中,与荀攸对弈下棋,贾诩站在旁边观棋,三个人形成了一股空前的默契。 麴义道:“丞相,如今西凉军后阵遭袭,末将请令,率兵出城,前后夹击叛军,定然可获全胜!” 刘俭并不着急回答麴义,他笑着落下一子,随后看向荀攸。 荀攸捋着自己的细细的看着棋盘…… “进退有据,果然厉害,好棋,好棋……” “哈哈,公达莫要故意让我,不然我可不与你干休。” 荀攸道:“丞相棋艺精湛,我全力以赴与丞相相敌,尚还未必能胜,何敢想让?这棋局之道,首在于稳,不急不躁,方可得胜。” 刘俭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麴义,笑道:“听见了?” 麴义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听见了!” “战场亦如此局,今夜之战,我等已经算是大局在握,又何必着急呢?” “眼下天色漆黑,若是出城,虽能致胜,可一旦有什么闪失,长安城的守备,又当如何?” 麴义忙道:“丞相教训的是,末将明白了……不着急出城,不着急破敌,末将眼下的任务,就是守好长安!” “长安不失,天大的事情,也与末将无干。” 刘俭看着荀攸又落下一子,随即皱起了眉头。 “好棋!” 随后,他又看向麴义,笑道:“伯恩想的明白,这长安之事,可不比伱在并州与匈奴作战之时,只是为了建立功勋,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稳,要从大局着眼,如此方可成为良将,也好让我日后放心的使你前往边境建功立业,知道吗?” 麴义听了刘俭之意,心中升起了感激之情。 他知道,刘俭这是在告知他,今后将要以更高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这摆明是要重用自己的节奏啊。 “丞相放心,末将一定不辜负丞相的厚恩嘱托!” “好,你去吧,好好守城,不要让我失望!” “唯!” 麴义离开之后,刘俭方才又落下一子,随后静等着荀攸还棋。 荀攸并不着急落子,而是看向了旁边矗立了好久的贾诩,奇道:“文和一直站在一旁,却未出一言,何不指点一二?” 贾诩笑道:“观棋不语乃儒者之道,若是出言,恐坏了风雅,两位都是棋道高手,何劳某多言?” “你倒是谦虚。” 刘俭淡淡一笑,随后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荀攸道:“但是不需要天亮,关中诸事就可分出胜负。” 刘俭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静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厮杀声,慢慢言道:“今夜过后,所有的事,就都能走上正轨了,我也就可以好好的经营关中和中原之地,让大汉朝北方的州郡,全都重新步入正轨……十年,再给我十年,我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牢记这十年,十年之后,就是大汉朝天翻地覆,彻底改头换面的时候!” 听刘俭这么说,贾诩和荀攸皆是肃然起敬。 …… 而此时此刻,不只是张辽,包括张济所带领的后续兵马,也已经抵达了战场, 胡轸应对张辽一路人马的尾袭,就已经很吃力了,如今张济也率兵抵达,而不多时吕布和牛辅也同时率兵赶到。 面对多路敌军,胡轸自然是全面溃败,他的兵马被吕布,张辽,张济,牛辅等人撕裂,一时间溃不成军。 别说抢夺长安城了,能不能保全性命,现在对于胡轸来说,都是天大的难事。 胡轸在一众手下的保卫下,凭借着漆黑天色的优势,仓惶惶地从乱军之中逃走,但是他手下的兵马却是保不住了。 他手下的将士被打散的打散,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完全就是溃不成军。 胡轸心中非常的不甘心,他连河北军的面儿都没见着,尚还未曾与对方正面交战就被打成这样,他心中甚感憋屈。 于是他想到了去找李蒙以及王方,希望与他们和兵一处,然后再想办法扳回局面。 但是还没等胡轸抵达王方的军阵,就得到了消息,徐荣方面已经彻底的将王方的军队击溃,大部分的西凉军已经向徐荣投降,而王方本人则是被公孙瓒生擒活捉。 胡轸一听这个消息,差点没晕死过去,本来是双方势均力敌的战事,怎么王方就这么不中用,让那个徐荣给打成这副狗样。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怨天尤人也没有办法,胡轸无奈之下,只得率兵向另一个方向而去,希望能够与李蒙会合。 但是也李蒙也实在是不争气,胡轸很快就又得到了李蒙被颜良杀死的消息……而郿坞方面关于杨定战败的战报也已经传了过来,同时,还有张济反叛的消息也同时到了。 一夜之间,胡轸的战友死的死,被生擒的被擒,背叛的背叛,而他自己又惨遭失败,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胡轸只能向着西走。 他一路狂奔希望还没等到刘俭派出大军追杀的时候,就能够逃脱出雍州境内,返回他的老家西凉。 不管怎么样,刘俭的手是伸不到西凉的。 西凉是马腾和韩遂的地盘,那里叛军和羌人到处都是,像自己这样的人在西凉也应该会有一份立足之地。 现在凉州站住脚,以后的事儿就等以后再说吧。 但是事实上,很多事情却不像胡轸想的那么容易。 西凉军的败兵很多,而大部分的凉州败兵也都是跟胡轸一样的想法,就是离开雍州返回他们的故乡。 但是刘俭早在这次战争之前,就没有给他们这个退路。 刘俭手下的徐晃已经占据了陈仓要道。 虽然不能保证一个不漏,但是一定可以阻拦住大部分的西凉败兵逃离关中境内。 按照刘俭的想法,这些西凉兵都是危险因素,放任他们返回凉州,将来成为自己潜在的威胁。 在这一场战争中,刘俭要将他们统统收服或是消灭,以免成为自己的后患。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 大将张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长安城下的战事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虽然战场战争中,刘俭面对的是天下强军西凉兵,但没有董卓作为他们的主将,且已经四分五裂的西凉军根本不可能是河北军的对手。 如果说西凉军一开始粮草充足的话,如果说李傕、郭汜还有李儒这些人依旧在西凉军中的话…… 如果说,所有的西凉军都是由董卓一个人所统领的话…… 西凉军一定是刘俭最强大的敌人! 这场战争或许会迁延到数月乃至半年以上才能分出胜负,甚至也可能是一年。 但是现在,作为西凉军首脑的董卓已经归降了朝廷,华雄也已经归降了朝廷。 吕布、张辽、张济等人与胡轸之间有矛盾,各自为政,彼此间互相攻伐。 李傕、郭汜、樊稠等大将又已经战死。 这样的西凉军,即使单兵能力作战再强,又有什么用呢? 在刘俭看来,他们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 日出东方,一夜的战事已经过去了。 谁又能够想到,威震天下的西凉军,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让刘俭弄的溃不成军,再也无法成气候了。 战争结束之后,刘俭并没有着急派人追击胡轸,因为他估计胡轸是跑不掉的,他一面让人安抚长安城中的民众,稳定百姓的情绪,一面又命令麴义派出兵士在城外打扫战场,尸体该掩埋的掩埋,兵器该收缴的收缴,辎重该没收的没收。 还有投降过来的西凉军士卒,该安顿的也要进行安顿。 毕竟长安乃是大汉的都城啊,乃是首善之区,经过了一场大战之后,一定要恢复往日的繁华景象!这事关大汉朝的尊严,也是大汉帝国强大的证明。 这些事情办完了之后,刘俭随即派人请吕布、张辽、张济、董璜、董旻等投降的西凉军将领择日前来长安城内,自己要亲自接见他们。 董璜和董旻目前尚在长安城的几十里之外,吕布、张辽、张济三个人眼下就在长安城外。 于是,刘俭决定在收拾好战场之后的第二日就接见他们。 吕布算是刘俭的老朋友了,而且两个人相识的时间比较早,当年两个人相识的时候还都是起于微末之时,那时候吕布想要在并州刺史董卓麾下谋一个出路,当时还是刘俭给他说的好话。 只是后来时过境迁,时隔十多年,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晃到了现在,吕布也已成为了一位知名的大将,而刘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末将吕布。” “末将张辽。” “末将张济。” “拜见丞相!” 三位边郡出身的猛将皆拜倒在刘俭面前。 “三位将军,快快请起!” 刘俭大手一挥,很是豪气的对三个人说道。 三人站起之后,刘俭感慨地说道:“如今我主持大汉朝政,不想竟有奸佞之贼想要谋朝篡政,妄图颠覆大汉江山!三位将军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保家卫国、守护朝纲、维护正统,实乃大汉之良将也!刘某在这里替陛下感谢三位将军昨夜奋死杀敌,守护长安之功业。” 吕布朗声说道:“吾等身为大汉之臣,为国效忠,乃是本分之事,何功之有?”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刘某人执政乃是以功绩作为评判一个人的能力和价值,奉先,你立功就是立功了,不必妄自菲薄。” “奉先啊,你我乃是旧识,昔年,我就对你的勇武和能力非常赞赏。如今伱能够归顺朝廷,与我共同辅佐天子,吾心甚慰!我已经决定向天子表你为征西将军,还望你多多建立功业!为朝廷开疆拓土,只要奉先不负于我,则吾必不负于奉先!” 吕布听了这话,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他当即单膝下跪,冲着刘俭拱手道:“布蹉跎半生,未遇明主,今番能够得见丞相,实乃平生之大愿也!布愿拜丞相为……” 说到这儿的时候,吕布一下子不知道往下说什么。 他能拜刘俭当什么呢? 论年龄,刘俭比他要小,他总不能拜刘俭为义父吧? 可不拜义父,难道他还能拜当今丞相为义弟吗? 想到这里,吕布很是尴尬,适才一不小心,顺嘴说多了…… 不过也算是他这些年政治履历经验猛涨,很快就想到了说辞,随即改口说道:“布愿以丞相为主,从此鞍前马后的为丞相效力!” 吕布适才想说什么,刘俭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他下意识的笑了笑,没当回事儿。 “奉先如此忠心,我心甚慰!” 随后就见刘俭看向了吕布身旁的张济:“张将军弃暗投明,能够在关键时刻迷途知返,功劳不小!” “张将军,吾拜你为中郎将,依旧统领旧部,为朝廷效力,日后但有新功,自当擢升。” 刘俭的言辞诚恳,毫不弄虚作假,甚有诚意,让张济很安心。 他先前一直担心的就是刘俭对他有什么想法,怕刘俭会以自己先前随同胡轸治自己的罪,但是再见到了刘俭的面之后,发现刘俭和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就听张济对刘俭说道:“丞相恩德,济没齿不忘!虽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也。” 刘俭收服了三员大将,很是高兴。 他说道:“今日得三大良才,实乃国家大幸,吾当设宴,宴请三位将军!” “只是长安城眼下刚刚经过战乱,太仓之存物大部分用于安置关中的黔首流民,所以,我已经下令禁止长安城中的官员乃至地方的富户有奢靡之风,所以咱们今日这顿饭也只能是从简了,你们可不要觉得我这个丞相吝啬。” 吕布等人又不是没吃过饭,刘俭请他们吃什么,他们都高兴, 别说是吃饭了,刘俭就是请他们吃屎,他们该往嘴里放的也一样香。 当天晚上,刘俭安排三将赴宴,菜品相比于董卓昔日布的宴席确实简单且清淡了不少,但是还算精致。 宴席之上,还有刘俭专门从河北给他们带来的美酒。 河北的酒业如今也是冠绝大汉,毕竟粮食高产的地方,酒业也就顺带着发达,在这方面,现在的河北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张济和吕布都喝了不少,酒宴过后随即告辞,各自返回居所休息去了。 不过张辽却比较克制,他没有喝那么多,依旧能够保持着清醒。 张辽刚刚走出相府的大门,刘俭的侍从从后面突然赶了上来,对着张辽说道: “张将军!丞相有请张将军!丞相有话想跟张将军单独说一说。” 张辽听到这的时候,精神不由一震。 他急忙整理了下衣衫,随着那名侍从返回了相府。 那名侍从请张辽来到了刘俭的书房,随后便撤去了。 此刻的书房之内,只有刘俭与张辽两个人。 刘俭早就在房间中命人布置好了茶具和滚烫的热水,他亲自泡茶。 “文远啊,来,坐!” 张辽见状,不由吓了一跳。 他急忙对刘俭道:“张辽何等身份,焉敢与丞相对坐?” “哈哈,不打紧,让你坐你就坐下吧!” 见张辽还是有些犹豫,刘俭的面色一板:“难道吾对你下令,让你坐下都不行?” 张辽听刘俭这么说,自然是不好在继续矜持了,他随即坐在刘俭的对面。 刘俭往河北制造的瓷器之中,倒了一盏茶给他。 “尝尝。” 张辽虽然也知河北茶道,不过平日里却不沾染此物,今番见刘俭为自己准备好了茶,就算是不爱喝,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喝了。 张辽端起了茶盏,像模像样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随即咧了咧嘴。 “苦?” 张辽点了点头。笑道:“是,有些苦。” 刘俭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道:“茶这个东西,先苦后淳,虽然不似酒入口那般烈,但却越品越甘醇,可持之饮也,” “酒之物伤身,畅饮虽舒爽,但却有长久之遗害。” “饮茶虽不似饮酒那般痛快,但是相比于酒,我还是更愿意饮茶。” 听刘俭说了这么多,张辽在此端起茶盏,细细的品种。 他也是通透之人,喝了一会之后,确实感觉口感颇有不同。 特别是他刚刚喝完酒,此刻喝茶,却是倍感舒坦。 “丞相果然所言甚是!” 刘俭笑着继续为张辽倒茶,却见张辽急忙欲伸手接过茶壶替刘俭,刘俭却道:“不必,你不懂此道,还是我来!” 张辽颇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文远啊,你可知晓,我为何今夜饮宴之后,独独将你召回来吗?” 张辽摇了摇头,道:“不知。” “就因为你张文远可比为一壶好茶!一壶可以一直让人喝,且不用喝的那么着急的茶!若说天下诸将皆为白水,你张辽就是水煮浓茶。” 听了刘俭的话,张辽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您!?” 刘俭哈哈笑道:“难道你张文远当不起这份评价吗?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次临阵说服张济从叛军之中投降过来,文远你就功不可没!你可知晓,说服张济投诚,对于平定叛军一战,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几可说是决定胜败之举!” 张辽见刘俭如此评价自己,心中属实感动。 其实今天在吕布和张济的面前,刘俭对张辽表现的并不关注,他主要一直都是在询问吕布,并安抚张济,对张辽只是偶有询问,这让张辽的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当时的张辽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有吕布这样的猛将在,刘俭的注意力在他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张辽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看错了刘俭。 “久闻丞相乃是体恤下属、知人善任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同传言一般,丞相真乃当世英主,张辽实在是敬佩之极呀。” 刘俭笑着说道:“文远,你觉得吕奉先乃是何等样人?” 面对这样的问题,张辽有些迟疑,毕竟刘俭现在询问的乃是他的旧主。 吕布一直是他张辽的好搭档,而且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如今,刘俭已经成为了张辽的新主人。 一个新的直属上司向他询问一个旧的直属上司,这当中的奥妙可不好揣摩呀。 不过张辽乃是一个心胸磊落之人,他只是略微踌躇了之后,便直接给出答案。 “不瞒丞相,吕将军乃是天下难遇的豪杰,勇武过人,擅于行军布阵,并且声望在并州军之中极高,可谓是我大汉良将。” 刘俭郑重道:“文远的这番评价可谓是极为中肯,那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你与吕奉先相比又如何呢?” “某岂敢与奉献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的。” “不!”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你张文远的本事远胜于吕奉先,日后的成就也会远远超过他。” 张辽惊道:“这……” “听我说完!” 紧接着,就见刘俭抬起了一只手,挡住了张辽的话头。 :“论及勇武,你虽不及奉先,却也是并州军的豪勇之将,论及用兵,你张辽有你自己的风格,这些年来逢战必胜,少有败绩,论及用兵之急智,单从这次招降张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你乃是并州军中的第一,无人可比,而且论年纪,你也要比奉先年轻,论潜力,你张辽的成长空间远远超过他,吾此言何错之有?” 张辽听到这,顿时愣住了。 谁都喜欢被夸赞,特别是一个有着极强能力的人,再被另一个有着极强能力之人认可的时候,心中的那股满足感,可谓无以复加。 “丞相……!” 张辽心中激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文远啊,这一次你招降张济,功劳甚重,我本当迁你为大将,只是你与奉先一向有主从之谊,我若是将你升迁过甚,恐奉先心中有隙,我先拜你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重用你,日后你的前程,也不会仅限于此的!” 张辽急忙站起身,道:“丞相放心,辽绝非贪图名位之人!哪怕只是能够丞相当一马卒,辽亦心甘情愿。” 刘俭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道:“坐下,莫要站着说话!” 随后,便见张辽坐了下来。 “文远啊,我有意让你率你本部兵马回并州,建功立业,增加自己的本钱。” 张辽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阵。 “愿听丞相吩咐!” 刘俭道:“文远,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征战,你和吕奉先的并州军本部,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积需补充,我大汉的军队之中,也需要有并州健儿来填补位置,以强军势。” “我若是将此事公开,诸人定都会推荐奉先前往,但是对于奉先,我另有调用。” “昨日接到了并州刺史的奏疏,近年来并州的匈奴已经被安抚的差不多了,该投降的投降,该归顺的归顺,不过从幽州迁移到并州北方大漠的鲜卑部落,最近似乎是有所异动,需要讨伐!” “我想借着这个时机,将你派到并州去!你在并州招募当地健儿,平定并州被地之乱,然后在拓展纵深,如此一来,我日后提拔你为大将,也可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届时,你就是名列于奉先之前列,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 谁都需要老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的话,可以说是触动到了张辽的神经,让他感激涕零。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与刘俭原先并不熟悉,刘俭为何对他如此见用?为了他竟这般的煞费苦心! 当然,张辽若也是穿越人士,知道历史上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中年之后的建树的话,那估计他也就能明白刘俭为什么对自己这么重视了。 “丞相对辽如此厚恩,张辽无以为报,此番前往并州,必然认真办妥丞相交办的每一件事,不辜负丞相期望。”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文远,我等着你在并州有所建树,然后再将你召回到长安,这次去并州需要些什么,只管跟郭奉孝说,我会提前派人跟他打好招呼。” 张辽随即拜谢,起身告辞。 不过在临走之前,张辽看了一看了看刘俭桌案上的茶叶与茶具,道:“丞相的茶叶可否赐予末将一些?” “当然可以,可你不是不喜此道吗?” 张辽回答道:“丞相说了,茶叶比起酒更加的醇厚,更加的令人回味,如此末将想试一试,今后戒酒饮茶,况且每每能看到丞相赠赐的茶叶,辽也能想起丞相今日对辽的教诲。” “文远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好,那这茶叶我就多送给伱一些。” “回头,你在并州若是不够喝了,就直接问郭奉孝索要就是,他现在喝这东西喝的可多了……而且都是从河北商贸协会手中拿到的上等货,他还总赊账……” “你说这哪像一个刺史应该干出来的事儿?” 张辽听刘俭说的有趣,也不由乐了。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壮志豪情,一心想要前往并州,为刘俭建立一支强大的并州军。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现在的张辽,心中就充斥着这种感觉。 …… 吕布等人投降了刘俭之后,刘俭下一步就开始整备西凉军的这些降兵降将了。 这些降兵降将,刘俭不可能全都留下充军,军队太多了,国家的财政负担实在是太重。 经过一番仔细的清点,吕布麾下所部,张辽麾下所部,张济麾下所部、董敏,董璜带来的军队……再加上与胡轸交战时投降过来的西凉兵,总计人数达到了六万人。 而剩下还有数万西凉兵目前正四散在雍州境内,还有一些正在向着凉州的方向逃窜。 往凉州方向逃窜的那些西凉兵,刘俭并不在意。 有徐晃镇守在陈仓,他们大部分人都逃不回去,只能被滞留在关中之地。 但是,散布在雍州境内的西凉军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关中地区治安的不稳定因素,成为迫害普通百姓的祸患……亦或是成为山贼草寇,仔细想想,这些人在民间的危害非常大。 为了能够减少境内的不稳定因素,刘俭当即下令,在关中各郡县张贴告示,允许这些西凉兵投降。 只要肯投降,一切罪责皆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还能够重新归于军队,并分发粮食。 当然,这个事情是有一个时限的,超过时限不归的,统统划为叛贼,日后派军队剿除,格杀勿论。 此举一出,果然使得四散在关中的很多西凉军士星夜前来归顺。 而这些普通的西凉军,刘俭将他们当中的精锐挑选出来,组成新的西凉军,并打散在自己麾下的各营之中。 西凉军军士,不同于普通的河北军士,虽然勇猛好战,但是他们的性子都太野了。 凉州军士和西凉将领一样,一个个桀骜不驯,狂妄自大。 况且,凉州边境的人在毅力方面和中原人大有不同。 若是让他们成群聚集,今后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乱子。 对于那些西凉的战将,刘俭虽然是保全了他们的性命,也肯任用他们,但是对于这些人,刘俭并不放心,因为凉州人在义理方面的意识相对薄弱。 万一他们哪天心情不好了,突然聚堆儿起来造反,刘俭又得花好大的力气收拾,因而将他们打散分在各营之中,彼此无法互通,这样就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他们闹事的频率,起到稳定的作用。 不得不说,刘俭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而除去收归于各营的西凉军精壮之士,剩余的西凉军士,刘俭则是让他们重新屯田务农,并为他们登籍造册,想将他们安置在关中或是三河地区。 其实,让西凉军屯田务农这件事儿实在是有点儿麻烦,这些老兵痞子都是在战场上常年杀人惹事儿的主…… 如今,你让他们集体务农? 他们愿不愿意干是一回事,他们能不能干明白是还是一回事。 对于刘俭提出的,让西凉军务农屯田这件事,很多人表示出担忧之情。 但刘俭表示,这件事他已经做过深思熟虑,请大家不要过于担心。 西凉军都是边郡子民出身,但是河北的并州和幽州,那里的人又何尝不是边郡人出身呢? 而且,如今鲜卑、乌桓、匈奴很多部落都已经被河北征服,划入汉民族之中,这些人连汉人都不是,难道他们比西凉军比还难管? 至少西凉兵还是属于汉朝人的子民的吧! 如今的匈奴、鲜卑,还有乌桓等诸多部落归属到汉朝后,河北官署已经为他们登籍造册,并将他们归入到了人民公社体制。 以人民公社的集体管理方法来督促他们,教他们耕种,培养他们的集体荣誉感,同时以公社监督的方式管理他们的生活监视他们的行为,对他们施展教育……虽然期间异族反叛的事时有发生,但是并没有发生过巨大事件。 因此,刘俭觉得将这套体制套在西凉军身上,正和其时,一则有经验可依,二则制度可行。 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限制住西凉军反叛的事情。 众人听了这个话,皆表示有道理。 不过,荀彧却说出了西凉军和异族的一个不同之处。 “丞相!末吏以为,西凉军在很多地方虽然和鲜卑、乌桓等各族相似,但是他们却还有一个不同点,就是眼下丞相要收归于朝廷,让他们务农的西凉兵,都是常年征战于战场的悍勇之军。” “而我们受降的那些异族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民众,当然,异族人都是马上民族,普通民众也都是可以作战的,不过相比于西凉军士,他们还是差了一截。” “毕竟鲜卑、乌桓还有匈奴的有生战力,在当年的几场大战中都已经被丞相消灭的差不多了。” “如今剩下的男丁,距离当年相差太远,虽然也具备战力,但已不足为惧。” “所以说,在约束方面,虽然双方没有不同,可一旦聚众造反,凉州军跟普通的异族相比,还是有优势的,其战斗力不俗啊!” 荀彧的话让刘俭恍然大悟。 他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说道:“文若之言,果然是老成持重了。” “不错,西凉军确实是不可能和普通的军士可比。” 荀彧道:“公社确实可以对西凉军士形成有效的管理,但是这些西凉兵的躁动之心,还是需要想办法安抚的,至少要让他们对大汉朝和务农生活有归属感。” “末吏觉得人民公社在衣食工作方面可以给予这些西凉兵足够的保障,但若想要这些老军汉完全融入到人民公社体制中专心务农,那还需要给他们下些猛药。” “哦,文若有何高见?”刘俭对于荀彧的言论似乎颇感兴趣。 毕竟荀彧经过这些年和刘俭的配合,能力越来越强,眼界越来越开阔。 有的时候他的见识真的是不输给身为穿越者的刘俭。 荀彧说道:“鼓励通婚!让这些西凉兵有妻儿的牵绊,只要有了女人和孩子,就可以慢慢的磨消这些兵痞的心性。” “就算是不能够让他们完全的安下心来,但至少也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份牵挂,也让他们的心中有了一份顾忌。” 刘俭听到这儿,大致明白了。 “文若的意思是想要赋予人民公社给单身男子匹配女子婚配的职务?” 荀彧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天下纷争不断,战乱不止,对于大部分的普通的黎庶而言,娶妻生子已经成了一种奢求,没有妻儿作为羁绊的男人,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好控制,唯有以小家治人,使其有了牵绊,方能使其为大国尽心效力!” 荀彧这话说的很中肯,别说是乱世了,就是在太平盛世,最底层的百姓想要娶妻生子也是一种奢求。 毕竟在这个世道,越高层级的人,越能垄断大部分的资源,而在这个时代,女人也是一种资源。 阀越望族且不说了,相当于一部分的小农地主都能垄断大部分的女人资源。 他们家中的庶出子,女人也不止三五个。 虽然大汉朝严格的执行妻妾制度,但是对于有钱有资源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事。 人家就算是不给名分,想把哪个女人收入房中,也可以照样收入房中。 如此,在社会上就造成了女人资源分配不均的短缺。 而这些短缺的资源是从谁的口中拿走的呢?自然就是那些最底层的男人 如今世道更是变成了乱世,娶妻生子,对于最底层的男人来说,就更是成了一种奢求。 这样的社会发展,既不利于民生安定,同时也不利于大汉朝的人口结构。 对于整个国家的发展极为不利。 “看起来,调配底层人婚姻的事情确实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文若的意思是,要趁着这次机会,给西凉军的兵士婚配妻子,让他们生儿育女,如此,就可以磨消他们的野性,让他们安于耕种,不会肆意引起叛乱,是吗?” 荀彧说道:“现在乌桓鲜卑还有匈奴很多部落也都已经成为了我大汉的子民,他们开始受到汉化教育,学习我大汉的知识,经过一两代之后,他们就会彻底的融入我大汉民族,包括荀某执掌幽州这些年,发现汉民族与这些异族之间的通婚存在着一些隔阂。” “首先,汉民族的子民不愿意和异族人通婚,因为他们从心眼里对这些异族多少有一些歧视,而异族人也不愿意和汉民族通婚,如此一来,就会延缓部分汉民族和他们之间融合的进程。” “西凉人久居边塞,行事倒是没有中原的汉族人那般的拘谨,末吏的意思是,不妨将他们分为数屯,安排往并州以及幽州的边郡,让他们在当地屯田,然后再由公社集体为他们指配异族女婚配生儿育女,加强我们与北方异族民之间的融合速度,彻底的将异族纳入汉朝的人口结构之中。” 刘俭点了点头,道:“实乃金玉之言,对于底层黎庶的婚配问题,朝廷今后不能不管,你们要拿出个章程,包括奖励年轻人早婚,生育免税,生育补贴,还有一定要想办法调配婚姻解构,尽量的控制女人被豪族都纳走了!要出一份能够切实实施的!” “诺!” 众人心中对刘俭执政的方法都心生佩服。 这位刘丞相真是与一般人不一样啊,可谓事无巨细。 连普通百姓的婚姻大事,他都要替他们想。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刘丞相操心不到的? 也不是刘俭想操心,只是有一些看似很普通的事,实际上会影响着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的未来。 人口结构不能疏忽,一定要鼓励优婚优育,多婚多生。 基础人数提升上来了,这个国家才能够强大。 只要有了足够的人口,大汉王朝才能有足够的余力向外继续扩张征服,并将自己的文化向海外不断的输出。 西凉兵士的事情,刘俭就交给荀彧去做了。 随后,刘俭又将董旻和董璜找到了他的面前。 对于这两个人,刘俭已经决定给予重用。 董卓身为太傅,今后不会管任何事情的。 董家的未来就落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刘俭重用他们,也是为了给董卓一个交代,让董卓能够安心的在长安城中颐养天年。 而且有了董氏家族的两个人相助,对于他日后收复西凉也有很大的帮助。 通过与两个人的谈话等,刘俭发现董旻也岁数不小,他不想在军中继续征战了,也想留在长安过几天消停日子。 于是刘俭敕封董旻为昭文将军,关内侯,并不负责任何具体事务,只是拿着俸禄享受,在长安过安稳太平日子。 至于董璜,还很年轻有冲劲,不会这么早就退下来。 于是刘俭让他跟在自己身边,继续征战于天下。 董璜是一个年轻人,相比于已经年老力衰的董卓而言,他的进取心还是非常大的,他主动向刘俭请缨,想要在关中之地巡查,去召集那些目前尚未前来投降的败兵。 听到董璜主动请缨,刘俭当即表示,让他领本部的三千人马在关中各地巡视,若是看到已经在地方形成了贼寇之势的西凉军,就将他们统统召集,若是对方不降,他就负责就地剿灭。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 老兵的归宿很重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璜被刘俭派出去之后,刘俭又找来了吕布。 此时的吕布已经知道刘俭派遣张辽前往并州负责征讨当地的匈奴叛军之事了。 说实话,吕布心中多少是有点儿不太舒服的,毕竟他觉得这种事儿其实应该交给自己来办。 他是并州诸将中排名第一的人物,到并州本地招募健儿征讨匈奴,乃是手到擒来之事。 这种时刻,不正应该用他这名飞将的吗? 见到吕布之后,刘俭直接开口问道:“奉先,是不是因为我把文远派到并州,所以你心中多少有点不满?” 吕布听到这话,直接吓了一跳,他急忙说道:“布岂敢怨恨丞相?丞相乃是一国掌舵之人,为了国家,自然有丞相自己的考量,布岂敢揣度丞相之意?” 只见刘俭笑道:“奉先啊,有什么心里话,你就跟我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吕布见刘俭很是随和,随即把心一横,说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丞相!末将自认为在并州威名赫赫,并州健儿皆识吕布之名,况且匈奴诸部的人,当年布也多与之交战,论及对匈奴经验,放眼天下无人可比于我。” “此番并州平叛以及招募健儿的事,丞相为何不交给吕布?末将自信定不辜负丞相嘱托。” 其实吕布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但是刘俭现在就是要好好培养张辽,所以这次任务他才交给了张辽。 如今他已经是一国丞相,对于手下的将领,除了能力之外,他自然还是要多做平衡,多做安抚,区别培养。 特别是像吕布这样刚刚投奔过来的,刘俭要给对方希望……他既要培养张辽,但同时也不能让吕布对自己心生芥蒂。 “奉先啊,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以伱吕奉先在并州的威望,这次我派文远去执行任务,若是换成你过去,定然是手到擒来。” “可是我偏偏就不派你吕奉先去,难道你就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寓意吗?” 吕布不解的摇了摇头:“布愚钝,看不懂丞相的深意。” 刘俭说道:“奉先啊,难道你甘心就让自己做个一州之将吗?你吕奉先是大将之才,你在并州的威望已经达到了极点,我派你去并州,就算你能够招募到再多的兵将,就算你能将匈奴叛军击败,说实话,对于你本人来说也并不会有什么成长。” “你吕布在我心中乃是一国之栋梁,你是要成长为天下良将的,而不仅仅只是限于并州之地。” “并州不适合你,只有像张文远这样的人物到并州方可以锻炼他的能力,奉先你去并没有什么锻炼的余地。” 吕布听到这儿,似乎有些明悟了。 刘俭继说道:“你,吕奉先在长安,要配合我坐观天下局势!” “这大汉朝需要征战的地方有很多,需要建功立业的地方也很多,西域和凉州,南边的袁绍,江东的曹操,益州的袁遗,还有那些在地方州郡暗藏祸心之辈,这些都是我大汉的毒瘤,你吕奉先身为天下良将,应该把目光放在这些地方!” “并州那一点小小的骚乱,我若是派你前去,岂不是割鸡用了牛刀?” “奉先啊,你要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才对。” 吕布听到这儿,顿时心生感动。 他当即单膝向刘俭跪下说道:“末将目光短浅,未曾揣测到丞相的深意,实是愚钝!” 刘俭亲自走上前,伸手将吕布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奉先不必如此,我对你心中期待甚深!所以才特意将你留在长安!” “并州匈奴,昔日主力已经为我击溃,如今再度反叛,也不过疥癞之疾,那里有黄忠、赵云,再加上张辽,足可定也!” “但是比并州难啃的骨头,大汉朝多的是,缺不得你相助于吾!” “奉先啊,你可知道我为何表你为征西将军吗?” “四镇四征之位,等闲不轻于人,你可知这当中的含义?” 吕布心中其实也有一些明悟, “丞相莫不是想让布协助丞相平定西域凉州?”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弘农王在位之时,和董太傅共同制定了西征凉州,平定西域的大计,虽然操之过急,且导致我大汉朝国力衰弱,但你不能说他们的计划是没有远见的。” “我大汉若想强盛,就必须要让凉州安定,而安定了凉州之后,必须要让西域诸国臣服,彻底成为我们的附庸……或者并入我大汉,使我大汉朝在西面有足够的地域纵深,如此一来,汉王朝才会真正的称雄于世。” “西域诸国再往西的国家可比匈奴和鲜卑要厉害,我们这一代人,恐不能对他们行之征服,但是至少在我们这一代人,达到彼此互相沟通,将我们大汉王朝的文化输出到彼处,使他们都知道我汉王朝的强大。” “奉先啊,这个任务艰巨,绝非我一个人能够做成,也绝非你我两个人能够做成,但是这当中却不能缺了你我俩人!” 刘俭这话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吕布听在心中,实是感动。 当然,刘俭这话也并不是完全忽悠吕布。 对于他来说,并州那边的事,张辽一个人确实就足够了,像吕布这样的猛将还是用在别的地方。 当然,不让吕布前往并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刘俭想要慢慢的用张辽来代替吕布在并州的“飞将”的位置。 吕布在并州之地封神的时间有点长了,也是时候找个人取代他了。 像吕布这样的人,无论是在义理方面,还是在人情方面都很淡薄,刘俭不想让他继续在祖籍之地扬名过甚。 但这并不代表吕布不可用。 像他这样的人,留在刘俭的身边就是最合适的。 况且,征西将军的将位也远比张辽或是张济、董旻、董璜要高得多。 在外人看来,刘俭可谓是极为重用吕布! 但是实际上,刘俭只是借着高官之位,将吕布绑在自己身边看着。 从今往后,吕布就是自己身边的一员大将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的把吕布当成保镖使用。 以后战争多的时候,也要将他派出去,不过一定要有人能够钳制他。 只是,除了刘俭之外,又应该用何人来牵制吕布呢? 这件事,刘俭经过了沉思,终于有了想法。 张辽被派往了并州之后,刘俭开始对大汉朝的兵员以及各级营盘进行规划。 兵马数量太多了对于国家来说是个累赘。 刘俭下令,开始从军队中,复原一些年纪较大,功勋较为卓著,但却不适合继续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兵。 这些老兵虽然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是随着年纪日渐增长,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并不适合继续在前线厮杀。 于是,刘俭打算让这些老兵退居二线,并分配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过半耕农、半教学的,半辅助当地县属调教新兵战斗力的生活。 他到河北已经十年了,这十年足矣适很多人变老。 有些士兵经过这十年,已经步入人生的后半段,应该让他们回去好好养养老了,让一些新鲜的血液补充到军队中,优化军队。 这样,既给朝廷减轻了负担,又可以给军队形成一个较好的人员机制。 但是自古以来,老兵重回家乡务农的事情都算是一个大问题。 关键还是在退伍费用上。 给太多了,朝廷的负担过重,给的太少了,对于这些普通的军士来说,又太不公平,而且也会影响朝廷的声誉,更会影响大汉民众参军的斗志。 所以这个度一定要掌握好。 当然,就算是退伍安家费用核算各方都满意了,也会有别的麻烦。 层层克扣! 这个是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刘俭决定开始在朝廷中成立军事法庭以及司法监管机制,并成立了专门的纪检部门。 对于军队贪墨以及抚恤金贪墨等问题,专门制定严格的惩戒法律。 由上至下制定了一套严格管理的监管机制和举报制度。 历史上很多给普通军士发放的安家费以及土地,经过官署的层层扣押,都被中间的官员给贪墨了,但是贪墨之后,这个大黑锅却要由朝廷来背。 这种事情刘俭是坚决不能允许的。 于是,刘俭将河北大公报改制成了由朝廷直属管辖的大汉朝公报。 大公报的意义就是在于将所有的政策在各州各郡按时按月的公布。 朝廷中最主要的政策信息以及天下会发生的大事可以第一时间以官方的酒角度公诸于民,力争达到最大的透明化。 在后世,这就有些类似于宣传部门监管的新闻单位了。 但是这个时代毕竟没有网络、电视等物,只是用大公报向各州军民公示朝廷的旨意以及地方发生的大事,速率还是太慢了一些。 但是,这个时代的极限也就是如此了。 对刘俭而言,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有就总比没有要强,是吧? 至少可以让各州郡的百姓知道朝廷目前的颁布细节,以免有些州郡官员欺上瞒下,克扣了朝廷分发给了底下的福利,同时还用假信息来麻痹他们。 同时,刘俭还在地方设立了纪检监察机制,对于官员执行,特别是钱这方面的事情进行严格监管。 而这些纪检监察机制都由朝廷直接管辖,所有的官员都由朝廷直接任命,这样就会保证地方官员不会在短时间按内形成利益勾结,以免出现利益均沾的勾结。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每一项都不简单。而且虽然刘俭只是提出了一个大框的想法,但是当中的实施细则以及朝廷人员的配置都需要相府人员、朝廷人员以及上述台仔细的进行研究,并逐级审批落实。 所以这也是一件漫长的工作呀。 但是万事既然起了个开头,那就总会有好的结果。 刘俭并不着急,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一代人就能做完的,但是他愿意以时间换取空间。 在自己这一代,将很多事情落实并确定进取方向,然后一代一代的落实下去。 有很多好东西,一旦你提出来了后并予以实施,那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东西和制度就无法从历史中抹去。 就算是改朝换代了,后来的人也依旧会沿用这些好的政策,毕竟这也是有利于他们自己的嘛。 将这些事情做完之后,时节已是盛夏酷暑了,刘俭突然发现,他还是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人事! 他虽然稳定了朝局,但还没有使朝廷完全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中,有些潜在风险还是存在的。 所以在人事方面,朝廷既然已经步入了正轨,那就应该好好的重新进行朝堂人员的安排调度。 而且刘俭也要给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交代,他们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身居高位的时候了。 不过,在处理这件事情之前,有点还需要先将几个人调到长安来。 这几个人如今也已经在河北磨练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们来长安做一些更高级别的事情。 并州方面,张辽抵达了太原之后,按照规矩先行去见并州刺史郭嘉。 在前些年,并州刺史主要负责对一州之地诸官员的监管,只有六百石的秩俸。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刺史在地方的权力有所增长,包括可以建立属于他们的刺史部。 再加上刺史本来就是用于监管地方太守的存在,所以并州刺史现在在并州之地的权限还是非常大的,而且郭嘉本来就是刘俭非常重视的人。 在并州不论是豪族阀阅,亦或是高门望族,或者是官员,都心中清楚的很。 谁来了并州,不得先拜一拜郭嘉的山头。 张辽在见了郭嘉之后,随即向郭嘉阐了自己此番来并州的理由。 同时还向他提供了朝廷方面的军令,另外,他还给了郭嘉一份刘俭给郭嘉的私人信件。 刘俭信中的内容无他,自然是向郭嘉说明了一下张辽的重要性。 他希望郭嘉在并州的好好栽培张辽,让张辽能够成为并州的一员健将,替郭嘉承担起并州的军事。 另外,刘俭还向郭嘉说明了一件事。 他要用张辽在并州长驻,同时调到赵云来长安中枢。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两大名将归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郭嘉作为引荐者,让张辽与并州诸位将军见了面,并且隆重介绍。 毕竟张辽可是刘俭非常重视的人物,他这次派张辽到并州来,就是为了让张辽在并州扛起军事大旗的。 郭嘉明白刘俭对张辽抱有极高的期望,于是他让张辽在这里与大家见面之后,还暗中嘱咐诸将,对于张辽这个新降的将领,一定不要有歧视眼光,什么事都要好好的配合他,不要故意给他使绊子,因为他是刘丞相极为看重的人。 有了郭嘉的引荐和推崇,张辽很快就融入了并州军的集体。 张辽本身就是并州出身,他原本在并州就有许多的人际关系。 特别是他对并州以及匈奴事务都非常熟悉,在经过了几番交流之后,并州的将领们也都对张辽的军事才能非常的佩服,难怪刘丞相如此看重此人?果然是军事人才! 特别是赵云与黄忠两位大将,他们两个是郭嘉这些两年来在并州最为倚重的人。 在并州这些年,对匈奴大大小小的平叛战争中,几乎全都仰仗着赵云和黄忠。 刘俭这次派张辽来时,给了郭嘉一份私人信函,在这封私信之中,刘俭特意提到了要将赵云调到长安中枢。 郭嘉身为鬼才,自然明白刘俭的心意,知道他的想法。 故而,在张辽抵达后,郭嘉特意让赵云、黄忠与张辽多建立沟通,让张辽能够用最快速度熟悉并州的情况。 等张辽熟悉了并州的情况之后,就让赵云返回长安去辅佐刘俭。 赵云常年在边塞征战,如今一听刘俭要把他调到长安去,心中不由有些犹豫。 他自打入仕到刘俭麾下之后,就以边军之将自持,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常年作战于河北边塞之地。 可以说,他几乎连家都没怎么住过。 这些年的日子,赵云有三分之二都是在军营之中度过的。 如今的赵云,深得军心,在他看来,边境的军营就是他的家,这里就是他能够发挥本领的地方。 可是如今,刘俭突然要给他弄到长安城中……那个大汉朝最高阶层的帝都去! 按照道理来说,这对于赵云来说算是一种提拔,但是赵云并不想接受这种提拔,因为他觉得京城中的生活并不适合自己。 在赵云的概念里,那里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况且,自己这一身本领,在京城中又能发挥出什么来呢? 于是,当郭嘉向赵云转达了刘俭的召令后,赵云当时便向郭嘉说道: “方伯,云可不可以不去长安?” 赵云的回答有些出乎郭嘉的意料之外。 在郭嘉的概念里,赵云应该是最听话的人了。 对于刘俭来说,赵云可以说是忠贞不二的大忠臣。 他怎么突然不遵守刘俭的命令了呢? “子龙一向是最忠于丞相的,怎么今日反倒是对于丞相的召唤不应?丞相既然要找你到长安城中,必然是想以大事托付!何故推辞?” “你此时不去,岂不是寒了丞相之心吗?” 赵云听了这话,急忙站起身,冲着郭嘉行礼道: “方伯误会了,云并不是有意忤逆丞相,这长安城中皆是达官显贵、高门望族之人。” “云不过一普通豪族出身,乃是山野草莽之人,这在边郡打仗,征讨四方,为丞相平定祸患,实乃是云之所长。” “如今,丞相让我去京城,赵云感觉到了那里也帮不了丞相什么,反倒是会成为丞相的拖累,不如在边境征战,应能够替丞相做的更多。” 郭嘉听到这儿,哈哈大笑。 他明白了赵云心中的担忧。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的:“子龙啊,当年你在常山国的赵氏族中,不过一孩童,可曾想到今日能在边郡有这般的成就吗?” 赵云闻言顿时一愣。 他当年跟赵珺在家中,不过是一少年孩子头,确实想不到自己今日能够成为名震一方的大将。 “方伯!云当年在常山时,自然是想不到会有今日这般作为的……而且彼时,云也不曾认识丞相,云能够有今天,全靠丞相栽培,若是云未遇到丞相,说不定现在也不过是乡野一豪侠而已。” 郭嘉道:“既然伱当初都未曾想到你能够成为一方大将,你今日怎么就觉得你将来不会成为朝中的擎天之臣呢?” “这个……” “子龙啊,难道你是在质疑丞相的眼光吗?” 赵云忙道:“云自然是不敢质疑丞相的!丞相看人的眼光,我自来都是非常佩服!” “丞相识人极准,最善招贤纳士,任用良材,丞相用人可名列当世第一!” 郭嘉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你既然知晓丞相乃是知人善任者,又何必心有怀疑呢?既然丞相肯召你回长安,就说明是对你充满了信心。” “想来长安城那边一定有用得着的你的地方。” “这天下之大,身为一国之将,不能只是在边境锻炼统兵的能力,更要有着眼全局的眼光。” “丞相调你去长安,定然是想锻炼你的能力,让你从边军之将成为全国统帅,你坐镇在长安,就可以得到更多关于天下各方面军事信息,更能统筹全局。” “子龙啊,站在朝廷之中的将领,不但能率兵打仗,更能理解一国之军从上至下是如何运作的,包括朝堂与前线兵马之间微妙关系,还有若是要动用一国之军,以国家的角度来说,都要做哪些准备……” “这些事情可是你在边郡学不来的。” “丞相刚刚入主朝堂,虽位居高位,但身边还是需要嫡系来帮助他掌控军政的。” “丞相在这个时候把你调去长安,说明对你充满了信任。” “你若是在这个时候迟疑不决,那就是辜负了丞相对你的信任。” “子龙,你可忍心辜负丞相?” “依照郭某看来,这也不是你的为人呢。” 赵云听郭嘉这么说,方才有所明悟。 他急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向着郭嘉拱手行礼。 “方伯所言甚是,云一时不明,险些耽误了丞相的大事!看来这长安城,我必须要去一趟的。” 郭嘉笑道:“去吧,去了长安城,好好的看看这个世道,好好看看咱们大汉的朝廷,好好看看大天上的汉王朝与民间的汉王朝有什么不一样。” 赵云点了点头,突然间似乎是又想起一件事。 “丞相为何没将方伯也调去长安?既然丞相眼下需要在长安安排自己的人手,那方伯岂非就是最好的人选?” 郭嘉道:“我相信我早晚一天也会去的,只是在丞相看来,或许不是现在。” 赵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开始沉思自己这一次回长安之后,又应该做到怎么样的转变? 正如郭嘉所言,他到了长安之后,将要改变他看事情的角度。 他要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观看大汉朝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 与此同时,除了赵云之外,幽州方面张飞也接到了刘俭将他调往长安的命令。 “呵呵,兄长,总算是想起俺来了。” 张飞此刻正和简雍坐在一块儿。 他笑着向简雍甩了甩手中的绢帛:“从今往后,俺也算是京城中的贵人了,这下子可和原先不一样了。” 简雍逗他:“去长安可得将这仪表仪容收拾的整齐一些。” “以免到了长安之后,让那些常年位居高位的虫豸笑话了。” 此刻,简雍很是替张飞高兴。 同时,他也替刘俭感到高兴。 “嗨,时隔十多年,终于又都返回了朝堂了。” “想想当初丞相刚入朝堂的时候,要处处受制于人。” “如今时过境迁,再入长安,丞相已是掌控棋盘之人。” “普天之下,能够与丞相对弈者少之又少。” “看来,我们这辈子真的能够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天下了。” 张飞听到这,哈哈大笑: “宪和长,这封信中也有提到你的部分。” 简雍听到这儿,顿时一惊。 “丞相可是好久没有在公文中提到我……不过,他倒是经常给我写家书。” 简雍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从张飞的手中接过了那一份绢帛。 再看看绢帛上的内容之后,简雍遂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丞相居然让我接替荀彧的位置,担任幽州刺史?” 张飞笑呵呵的说道:“文若公如今已经当了尚书令,这幽州的地界,需要一个人继续接替他总揽全局,看来丞相是想将这个重任交付给兄长呀。” 简雍这个人的性格随和,他苦笑着道:“可是我的能力哪里比得上荀彧啊。” 张飞哈哈大笑,说道:“兄长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其实,依照俺来看,兄长这些年来在幽州一直辅佐荀文若处置幽州各种难题,也从荀文若那里学到了不少本事,况且幽州如今的各项产业,包括收拢外族诸事都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 “只要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必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兄长,你在幽州待的时间这么长,幽州的人事、地貌、各种人际关系,包括政策通达与否,你都了然如胸,虽说在拓展功业方面,兄长是差了那么一点,但替丞相在幽州守成,你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飞这话说的入情入理,让简雍心中既感到舒服,又感到有了自信。 “只是我乃是幽州本地人,岂能担当刺史?三互法不允呢……” 张飞道:“俺看丞相是要废三互法,以此立威!” 简雍闻言一惊:“何出此言?” “三互法当年不过是无奈之举,乃是为了防止诸家在地方勾连为祸,但实际上不过是无奈之举,若是要彻底的防止地方官员彼此勾结,用三互法绝非长久之计!” 简雍听张飞说的郑重,感慨道:“翼德啊,这么多年了,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除了用兵的能力之外,你执政还有分析时局的能力都大大增强,说实话,你现在可真是文武全才啊。” 张飞笑道:“咱们都是跟丞相打天下的兄弟,俺既然能够进步,兄长,你的进步又岂会小呢?” “只是你自己心中不知道罢了。” 简用右手轻轻的揉了揉自鼻子,说道:“有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了些信心,再说有田豫、田畴等人相助,我倒是不怕出事……嗯……幽州诸事本来就已经顺风顺水,只要一切如常,想必不会有问题,这幽州刺史我倒是能够当的。” “关键是要真出了什么乱子,在平叛方面还得有几员大将能够调用!你若是离开了,我还得让丞相从长安那边给我派猛将来。” 张飞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丞相是何等人?幽州这么重要的地界,咱们大汉朝主要的铁器、煤炭、木材、水利、包括种粮以及冶金的业都在这边,他岂能不派重将把守?” “所以你就好好当你的幽州刺史,至于军事方面的事儿,丞相也一定会提前替你想到的,是也不是?” 简雍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能够为丞相镇守一方,我这个兄弟也不算是太无能。” “翼德,其实我这面的事倒是还好说,但你若是前往了长安,切记要多加小心了。” “虽然长安城中有丞相坐镇,但是毕竟我们是刚刚入驻朝堂,大汉朝王朝的朝堂之中,历来可少不得变乱和阴谋啊。” 张飞认真说道:“只要有丞相在,俺就什么都不怕!大汉朝堂纵然再凶险,我相信以咱们兄弟的本事,也一定能够平安的度过去!俺老张还就怕朝堂之中顺风顺水,一切太平呢!” …… …… 正如张飞和简雍所猜测的那样,幽州方面的事,刘俭确实都做了布局。 张飞离开了幽州,刘俭决定让麴义以及高览两个人去幽州负责执掌军事。 有这两个人在,想必幽州本地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 其实对于返回幽州镇守的将领,刘俭一开始是有过犹豫的,他觉得公孙瓒是一个比较适合的人。 但是后来想了一想,刘俭还是把这件事给否决了。 公孙瓒在某些事情上的处置方法太过激进,而且辽西公孙氏幽州的声望太过响亮了。 公孙瓒这个人又有些傲气,他若是返回的幽州,保不齐今后还会惹出什么事来。 再说,公孙瓒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师兄,怕是他再恃宠而骄,到时候幽州本地人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他更容易得意忘形了。 思来想去,还是让麴义和高览两个人回去比较稳妥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仓那边传来的消息,徐晃已经拦住了想要逃回凉州的胡轸,还有很多意图通过陈仓返回西凉的逃窜军士,并派人将他们押送回了长安。 听闻胡轸被生擒,刘俭就知道,关中这面的大局就算是安定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 宗亲中的左膀右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胡轸属于那种罪大恶极之人,是必须要谨慎处理的人物。 所以,徐晃亲自将胡轸押解回了长安城。 而陈仓那边的守备,徐晃则是交给了校尉赵睿,让他负责镇守在陈仓。 剩下的西凉兵,以赵睿的能力,足够应付不使他们逃窜回凉州了。 徐晃本人则是星夜赶回了长安,将胡轸押解到了刘俭的面前。 见到了胡轸之后,刘俭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直接下令道:“将此人送到董太傅面前,由太傅亲自处置。” 随后,刘俭看向了徐晃,说道:“公明啊,你这次事办的不错,立了大功!想来,你也是时候居于将军之位了,吾拜汝为中郎将,回头在长安听候调用吧。” 徐晃闻言,顿时大喜:“多谢丞相栽培,晃能够跟随在丞相身边,实乃平生之大幸也。” 随后徐晃就留在了长安。 几日之后,甘陵王刘忠与青州牧刘虞前来向刘俭请辞。 这段时间以来,朝廷的局面已经安定,各路诸侯王开始陆陆续续的向着各自的封地返回。 唯有刘虞和刘忠,还坚持在长安帮助刘俭料理宗族事务。 如今,胡轸生擒长安的局势已定,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两个人觉得他们继续留在这儿也是多余,于是来向刘俭请辞。 对于甘陵王刘忠,刘俭表示了对他的感谢,也赠送了刘忠很多礼品,希望刘忠返回封地之后,能够继续在地方施行仁义,宣扬朝廷的政策,为大汉朝的诸侯王们在地方树立一个榜样。 至于刘虞,刘俭却不打算让他返回青州了。 “长安之内,从始至终,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伯安兄了,我希望伯安兄能将我留在长安,与我一同执掌朝政。” 刘虞听刘俭这么说,心中颇为犹豫。 说实话,他有点儿不太想留在长安。 “德然啊,哦,不!丞相啊……其实丞相能够让刘某留在长安,某心中实到荣幸,只是青州那面的书坊啊,海盐业呀,还有造船业呀,现在都属于振兴发展之时,若是离开了我吧,这些大事儿可交付给别人,我实在有些不放心……我觉得,要不还是让我先行回青州,将这些事情整顿整顿,梳理个几年,然后再来长安辅佐丞相可好?” 刘俭听到这儿哈哈大笑。 “兄长,你是不是有点儿怕我呀?” 刘虞听到这儿,急忙摆了摆手:“我如何会怕丞相,丞相这是说的什么话?” 刘俭长叹口气,说道:“咱们都是汉室宗亲,这么多年来又彼此相知,但兄长心中的顾虑,我是知道的。” “我如今身居丞相高位,又是宗亲中的魁首,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国军政,皆在我手。” “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大汉朝的擎天之臣,但换句话说,我就是权臣。” “权臣多疑,自古以来皆如是啊。” “毕竟当一个权臣,要时时刻刻防备旁人的暗算阴谋,且最恐惧的就是自己权利的丧失。“ “别的臣子丧失了权力,或许还能得个善终,但是权臣的权柄一旦丧失了,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甚至是祸及三族。” 刘虞听到这,闭嘴没吭声。 刘俭很了解他。 刘虞不吭声,就代表了他对刘俭之言的认同。 刘俭继续说道:“身为一个权臣,时间长了,这多疑是必然的,而所多疑的人都会是谁呢?” “想来就是手下的那些功臣,还有在声望上能够超越自己,或者说有希望能够取代自己的俊杰人物。” “在如今还活着的汉室宗亲中,论起血脉根正苗红,论及声望,自当以伯安兄为第一人物,或许伯安兄恐惧的是,若是在朝堂中待的久了,或许就会成为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即使咱们是同宗兄弟,我也不会放过伱,是不是?” “你害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听了刘俭的话,刘虞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他苦笑着说道:“丞相啊,这大汉朝堂中的官员都是不会将事情说的这么明白的,你如何与我把话说的这么透彻,咱们之间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刘俭将身子向前靠了靠,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回旋的余地呢?伯安兄,我自认为绝非寻常之人,我既然想让你入中枢,那你就必须要进入长安,而我自认为不会飞鸟尽良弓藏,那我也绝对不会行此不义之事。” “伯安兄啊,我今日跟你把话说透,就是要打消你心中的疑虑!” 刘虞听到这儿,长叹口气,说道:“丞相真是坦荡之人呐,与丞相比,刘某人实在是有些心思龌龊了。”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心思龌龊,而是这大汉朝原本的官场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伯安兄,你忘了当初咱们在青州开办书坊之时,我与你论及的大汉天下吗?” “我心中的志气,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所要的大汉天下是什么样子的,想来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年势力越来越大,官位越来越高,而忘记了当初的初衷吗?” “难道刘某人就会因为当了这个丞相,而变成了和先前祸害朝堂的袁家、杨家等那些人一般的虫豸吗?” 刘虞听到这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丞相啊,是刘某人心胸狭隘了,我活的有点太过小心了,正如你所说,我忘记了丞相原先的志气,我忘记了你我当初在青州针对大汉朝未来所做的布局。” “我更加忘了,丞相远非寻常人也。” 刘俭站起身,走到了刘虞的身边,他伸出手握住了刘虞的手,重重的甩了甩,说道: “伯安兄,如果我对你真有那么大的介怀的话,当初这个青州牧我就不会力主让你一直在当,我有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荀文若、郭凤奉孝、贾文和这么多的嫡系人。” “他们就算治理青州不如你治理的好,但是他们谁又不能替我看住青州这份基业呢?” “如果我真的是你想象中那种只顾权力的卑劣小人,那我这次又怎么会让你作为宗亲名士的代表而进入长安呢?” “伯安兄,我希望你能够消除心中的那份顾虑!” “我一直都是我,那个当初跟你在青州纵论天下的,纵论我刘氏江山未来的刘俭!” 这话可以算是说到刘虞的心坎里了。 “丞相所言甚是,这件事确实是刘某人错了。” “丞相放心,臣愿意留在京城之中,负责丞相处理朝堂之事。” “只是不知丞相想要让我担任何职?” 刘俭道:“我希望伯安兄能够担任光禄勋一职。” 刘虞恍然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光禄勋,主要是负责总领内功事务,属官有大夫、郎等。 这个职位的司职比较广泛。 主要是掌管宫殿门户、宿卫兼从皇帝左右。 而且在大汉朝,郎官现在视为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而光禄勋对于拣选的官吏有着重要的管理责任。 虽然朝堂之中实行新政已经用科举制顶替了察举制,但是科举中地者入京为郎这个规矩暂时还没有更改。 所以说,科举之后,中者入京为郎后,皆要服从光禄勋的管辖。 另外包括五官中郎将、左右中郎将,包括现在刘俭在京中所设的这些中郎将,按名义划分的话,皆为光禄勋直管。 作为九卿之一的光禄勋,可谓职责重大。 这职位,刘俭是不可能轻易交给他不信任的人。 而以这个位置的重要性,还有能够担任这个位置自立的人来说,刘虞当仁不让。 也只有让刘虞担任这个位置,刘俭才能够放心。 在决定了刘虞的职位之后,刘俭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 不久之后,从河北赶来的援助关中工匠人才陆续抵达了关中,这些人皆是河北官方直属工坊中的优秀技术人员,他们将在关中辅佐当地的政府部门以及地方工坊,在关中境内的渭河以及黄河流域大面积的修建水车和龙骨、水车等物,帮助关中实现大面积的灌溉计划,进最大努力恢复生产,并增加粮食产量。 相比于河北,关中平原更适合耕种,只要灌溉做的好,屯田做得好,稻种给予的及时,关中必然可成为天下粮仓。 利用河北现在已经形成的技术来到关中这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稳定当地的民生。 关中的农耕业和水利业一旦趋于稳定,刘俭下一步就将向中原伸手,中原之地实在是太残破了,但是那里却是中华民族千年以来的根基,绝对不可遗失,不能因为他是天下中中心,所受到的战火最盛就遗弃此地。 相反,中原之地的农耕底子非常厚,只要照搬河北的经验,一定也可以使整个汉王朝受到巨大的益处。 其他的产业暂时还没有深度挖掘的必要,因为刘俭知道步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先解决粮食农耕这个最大的根本问题,让所有人都有饭吃,才能谈到其他产业的发展。 有了粮食,百姓就有精神头干别的事情,各项产业和经济都会顺其自然的步入正轨,蓬勃发展。 民以食为天!就是这个道理。 …… 太傅府。 胡轸跪在大厅正中,灰头土脸的盯着地面,上方的床榻上,正坐着膀大腰圆的董卓。 而董卓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正是董旻和董璜。 “兄长,丞相将此獠交给兄长,意欲何为?” 董卓一边盯着下面跪着的胡轸,一边捋着自己的大须,没有说话。 “杀了他!” 却听董璜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这贼反叛朝廷,罪不容诛!丞相将他交给叔父发落,摆明了是想考验我们,咱们现在在京城之中,可不能因为这贼思而得罪了丞相!” “若是要保全他而得罪了丞相,治了咱们董家的罪,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胡轸听到这儿,顿时一惊。 他急忙抬起头,看着上首的董卓,呼喊道:“相国,救我,相国,救我呀!我并无心背叛相国,只是看不惯刘俭那厮独揽朝政,故而方才起了反意!我如今悔不当初,相国看在咱们两个人相识多年,更见我这些年为相国卖命的份上,相国救我一命啊!” 董璜不由勃然大怒。 他上前直接一脚将胡轸踢翻。 “你还好意思说相交多年?当初我叔父在长安城中,你却擅自领兵来攻打长安,丞相若是将我叔父杀了,岂非白死?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让我叔父饶你的狗命,简直做梦!” “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好了!” 却听董卓突然开口,让董璜和胡轸都闭了嘴。 然后就见他用劲儿支撑起身体,慢步来到了胡轸面前。 “不要叫相国,叫太傅。” “太傅!” “老夫可以去朝廷中,去丞相面前替你求情,不过这情求不求的下来,却非老夫说了算了。” 胡轸听到这儿,感激涕零,一个劲的磕头。 “多谢太傅,多谢太傅。” 董卓挥了挥手,让人把胡轸给压下去了。 胡轸被压下去之后,董璜急忙道:“叔父,这贼子叛逆,险些就害了叔父的性命,叔父还真的要为他求情吗?” 董卓道:“正是如此。” “为何啊?” 董卓道:“在你看来,刘俭把此人送到老夫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董璜道:“自然是要将他交给叔父处置,让叔父报仇!” “笑话,朝廷中自然有朝廷中的章程,刘俭把他交给我处置,这算是什么意思?岂不是违背了朝廷中对叛贼的处置流程?” “刘俭若是真想处置胡轸,对老夫示好,那就直接杀了他,然后通知老夫一声就是了。” “老夫难道还能不领他的情?” “那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刘德然不想杀他,但是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故意扔到老夫面前,把这个事儿交给老夫来办。” 董璜和董旻皆大惊。 “胡轸这般可恶,刘丞相为何不杀了他?” 董卓道:“你们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胡轸固然可恶,但是对于刘德然来说,想杀他都是随时的事情。” “而且胡轸在凉州还是比较有威望和名声的。” “他这次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刘俭饶他一命,就是为了动摇西凉叛军的决心。” “刘俭想通过胡轸让那些西凉叛军知道,翌日他率军西进,只要他们不予以顽抗,刘俭是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的。” 董旻喃喃道:“马腾,韩遂……这些人?” “是!这些人如今盘踞在长安的西面,是刘俭的心头大患,刘俭不可能不对他们有所谋划。” “对付他们是早晚的事!”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 张赵驾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董卓的话,让董旻和董璜都有所明悟。 他们没想到,刘俭上任之后,长安朝廷的时局居然还这么错综复杂,只是将胡轸送过来这一件事,居然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实在是让人心中多有不解呀。 董璜用手揉了揉头,说道:“这位刘丞相未免也太不直率了,这种事情为什么直接不跟二叔说,非要让叔父自己来猜?” 董卓听到这儿,当场哈哈大笑。 “侄儿啊,朝堂之中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是不能直接用话告诉你了,这里和军中可不一样啊。” “就像这次将胡轸送到老夫这这件事,刘俭心中知晓,老夫定然能够明白他的用意。” “这种事情,以老夫的地位和刘德然的地位来说,是根本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大家彼此相知,该怎么做,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事情。” 董旻则是跟随董卓的时间较长,对于这中间的事相较于董璜来说经验颇足,于是说道:“侄儿,你跟你叔父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董璜无奈的感慨道: “侄儿要跟叔父学的东西确实很多,只是侄儿怕自己愚钝学不来呀。” 董卓转头,伸手在董璜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侄儿,其实这些事情不是要死记硬背的去学的,而是要在靠着在朝堂期间慢慢的领悟。” “伱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慢慢的,你就会知晓的。” “不过说实话,现在你对这些阴谋权术不甚了然,对咱们董家倒是也只有好处没有坏,没有坏处,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责。” 这话说完,董璜顿时有点懵了。 “叔父,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成长,怎么反倒是对董家有好处了呢?” 董卓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 “你若是一直能保持一副忠厚莽撞的样子,刘丞相对咱们董家才会放心啊,毕竟叔父已经老了……前段时间,刘丞相找来那张仲景和华佗为我看病,虽然治愈了老夫的顽疾,但是两位神医都说老夫的体内病根无法根除,今后还需好生保养。” “但这寿命能延续到什么时候,确是不一定了。” “你三叔的年龄不比老夫小多少,只怕也是撑不起董家的大旗,往后能够为董家指引道路,让董家兴旺人也就只有你了。” 董璜没太理解,他纵然成为了董氏家族的主事人……但是这跟他对于朝堂之道懂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 董卓似乎也不想跟董璜多解释,他对董璜说道:“来日你便去丞相府,拜见刘丞相!把老夫今日想给胡轸求情的决定给丞相转达一下。” 董璜问董卓道:“叔父,我若是带着这个消息去给刘丞相,那刘丞相会对我说些什么?我又应当如何作答?” 董卓慢悠悠的说道:“该说的他自然会说,他怎么说你就怎么答,不用刻意掩饰,你想怎么回答他就怎么回答他……” 董璜也没有多想,当即领了董卓的命令。 第二日,他便前往丞相府拜见刘俭,并将董卓想要替胡轸求情的决定向着刘俭转达了一下。 刘俭听说董卓居然想替胡轸求情,要保下他的性命,当时就显得有些犹豫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胡轸犯的可是叛逆之罪。就算是杀剐他一千次,也不足以平万民之恨!太傅如今要留下他的性命,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以为我不秉公执法,徇私擅自留下了逆贼的性命,此事对朝廷对我皆是有害无益。” 董璜说道:“叔父说了,他也知道丞相的难处,只是胡轸跟随叔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日,他当着我与三叔的面儿,一个劲儿的给我二叔磕头,哭的那叫一个惨!” “我二叔年纪大了,再想想昔日他与胡轸之间的往事,于心不忍,就厚着脸皮,让我跟丞相说一声,能不能保全胡轸的性命?” “只要丞相能够保下胡轸的性命,对他用其他什么惩罚都可以,比如说把他永远都监禁在天牢,或是砍断他一对手一对脚……或是将他与他的全族人流放以为惩戒?” 刘俭说道:“这断手断脚之酷刑,早在我大汉朝建国之初就已经废除了,不过你刚才说的也对,把胡轸留下一条性命,将他囚禁于牢,如此也不至于让太傅难做,也算是对他有了个交代。”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在朝堂上公议,回头这事儿怎么做?我再琢磨琢磨。” 董璜急忙说道:“多谢丞相对我家叔父的这般关照!丞相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尽管吩咐董璜,某定然万死不辞!” 刘俭友善地说道:“令叔给胡轸求情这件事,汝是如何看待的?” 董璜闻言一愣,接着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道:“我、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杀!” 刘俭说道:“既然璜你觉得应该杀,但太傅却觉得应该将这个人的性命留下,那你觉得是你错了,还是太傅错了?” 董璜说道:“末吏觉得,我与从叔都没有错。” “末吏想的是杀了胡轸,为从叔雪耻!” “而从叔想的则是留下胡轸的性命,因为这样的叛逆之徒的性命都被丞相给饶恕了!回头丞相出兵凉州的时候,那些叛逆之贼心中定然就会有期待。” “他们若是真的打不过丞相,想向丞相投降,就不会裹足不前,因为胡轸就是一个先例!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投靠到丞相麾下也会有一个好的归宿,毕竟,毕竟连胡轸这样穷凶极恶的人丞相都没杀……” 刘俭挑了挑眉毛,说道:“太傅竟然想到这么一层?看来董太傅之所以要留下胡轸的性命,似乎并不也完全是为了他与胡轸的情谊,这其中似乎还多有为我和朝堂考虑。” 董璜道:“呃……是的……我二叔确实是为了丞相和朝堂,也多有考虑……” 看着董璜一副憨厚的模样,刘俭不由乐了。 “太傅说没说,胡轸被送到你叔父的面前,乃是刘某人故意为之?” 董璜听到这儿。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的表情有些扭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没、没说!” 董璜撒谎的功力有点不太行,他虽然没当着刘俭的面说实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刘俭看在眼里,心中颇为开怀。 就朝堂而言,这样的人物,在长安之中就已经可以算是难得的实诚人了。 “董将军,翌日,我发兵西向凉州和西域,若是用你为向导,你可愿意随军征战吗?” 董璜听了刘俭的话,急忙拱手说道:“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在阵前厮杀尚可,但若是用我为向导,只怕会不尽如人意,还请丞相细细斟酌。” 刘俭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够如此正视自己,能够看出自己的优劣长短,就足见你是一个可堪大用之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你的短处,那回头就好好的从这方面多多磨练自身。” 董璜当即拱手说道:“诺!末吏回去一定好好开始温习关于凉州地理、山川以及民生风土人情的诸多情况,以待日后丞相兵向西域之时,能够成为丞相的向导!” “善。” …… 建安元年八月酷暑,就在关中之地热的不行的时候,两名重量级的人物终于抵达了长安。 先是被任命为右将军的赵云,来到了长安。 随后,就是左将军张飞保护着刘俭的家眷,也一同抵达了长安城。 这一次来长安,张飞也是将刘俭的家眷顺道接了过来,让他们能够团聚。 刘俭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妾还有孩子们了,如今全家终于再次得以团聚,刘俭实在是喜不自胜,高兴的不能再高兴了。 就算是他身居庙堂之上,但他依旧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能够与家人团聚,实在是他最大的幸福。 不光是妻儿,还有他的父亲,母亲,弟弟也全都来到了长安。 而如今,刘俭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 长子刘冀,如今已经十三岁了。 次子刘裕也已经十一岁了。 长女刘栎八岁。 次女刘曦亦是八岁。 另外,还有他新添的四个孩儿,只是这四个孩儿在出生的时候,刘俭都没有在他们身边。 离开河北之前,刘俭曾按照母亲胡氏的话努力播种,如今在见到几位夫人的时候,已经是有了成果。 郑慈为刘俭又添一子,如今已经一岁了,名为刘治。 卞玉儿为刘俭添了一子,名为刘基。 蔡觅生了一个女儿,名为刘丹。 杜嫣给刘俭生了一个儿子,名为刘胜。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儿女,刘俭乐的合不拢嘴。 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些。 而张飞和赵云这两位将军的到来,也让刘俭感觉到底气十足。 张飞和赵云如今虽然名义上是左右将军,但是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左右将军都是刘俭当抚远大将军时以抚远大将军的名义敕封的,只是隶属于抚远大将军的体系之中。 朝廷方面并没有对他们的左将军和右将军之位予以官方承认。 但是现在,刘俭却决定以大汉朝堂的角度,正式任命他们为左、右将军。 这件事刘俭早就想做了,但是因为张飞等人还没有抵达长安,所以刘俭暂时不好施行。 如今他们来了,刘俭就要确定这几个嫡系的爵位,当然了,不只是他们,后续还有许多原先他在河北所任用的人,都会陆续出位,只不过张飞和赵云是扔出来先试试水的。 当刘俭在朝堂上提出要将张飞和赵云册立为左右将军的时候,立刻得到了很多朝臣们的反对。 这些朝臣倒也不是真的要针对刘俭,只是他们确实有他们的理由。 先前一个吕布当了征西将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有点儿过于触碰朝廷的底线了。 但吕布毕竟是从并州军那边投奔过来的,朝臣们也知道刘俭还有朝廷需要用吕布来做为安抚并州军的主要人物,给他重爵重位乃是正常的。 但是左右将军的名位,比吕布的征西将军还要高。 在朝臣们看来,他们并没有以大汉王朝官方的角度立下多么大的盖世奇功,他们所做的事一直都是以刘俭的部将去做的。 如今骤然将他们提拔为左右将军,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儿戏了呢? 黄琬如今已经投靠到了刘俭的阵营,但是他也毕竟是一位老臣了,他有着他的行事规则。 他当即向刘俭表示,张飞和赵云一下子被提拔为真正的左右将军,未免有些过快,不如让他们先暂居中郎将之位,待日后立下功劳再按照刘俭的意思提携。 朝中的臣子们大部分都是这个意见,他们觉得张飞和赵云的功绩还不足以担当左右将军。 至少应该再历练一段时间,让他们多积累一些功劳,才能与重将军之号予以之。 但是刘俭却直接驳斥了他们的意见。 在刘俭看来,让张飞和赵云当这个真正的左右将军,并不是功劳的问题,他是要用这件事来在朝堂上确立一件事,那就是刘俭一定要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力。 就算是有些事情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他刘俭只要开了口,那这件事就必须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办。 说白了,这样做确实是有些专断,对于长久的政治立场来说并不适合。 但是刘俭现在不得不如此,因为眼下是乱世,乱世之中若是不能够做到专断和一言九鼎,那对于今后的很多事都会束手束脚。 当下刘俭就对众人说道:“你们说张飞和赵云不能担当左右将军,是因为他们的功绩不够,但是我却认为他们的功绩甚多,他们先前所立的功绩,虽然没有朝廷方面直接给予他们军令和调令。但是,他们在边塞所建立的功绩,却是为整个大汉朝的人民谋福。” “先卑匈奴还有乌桓,这些异族的收拢,皆是靠着这些战将出生入死,指挥军队,方能有北境如此的局势。” “如今数不清的异族人口并入了我大汉王朝,而他们的子孙将来会学习我们的文化,学习我们的文字,说我们的语言,他们将会成为我们大汉朝的劳力,为我们耕种,为我们纳税,为我们增添人口。” “而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取决于这十年来的边境征战之功!试问我大汉王朝四百余年来,能够达到如此功业的将领还有何人?” “便是冠军侯也未必也有此等功业吧?封狼居胥又如何?如今的河北边境已成我大汉独有,为祸数百年的草原民族,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臣子!成为了我们的子民,单凭这份征战之功,只是封个左右将军,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一众臣子们皆哑口无言,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刘俭以朝廷的角度来张飞和赵云为左右将军,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绝对不容更改。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 三将会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在朝廷上以极为严厉并且坚决的态度,力保要张飞、赵云成为大汉朝的左将军、右将军。 这件事让朝堂之中的诸位臣子都极为震撼。 先前刘俭让各路宗室诸侯王入京,辅保刘协为帝,朝中的士族清流,还有高门显贵大多没有随同与王允等人与刘俭作对,一则是因为他实力太强,二则也是因为他们觉得废皇帝刘辩太过专断了,相国董卓也过于专权。 所以他们才觉得刘俭能够废刘辩、立新帝刘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虽然他的行事手法有些过于仓促,但是他毕竟领着百余名宗亲与诸侯王入京了,想来他应该不是那种霸权之人。 当然,若是说刘俭一点也不揽权,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在这天下的诸侯之中,刘俭一直都是忠君爱国的表率。 纵然是专权,想来也不会像别人那么过分的。 多少应该会给其他的朝臣以及大汉朝其他的贵族舍里留几分余地,留几分颜面,大家依旧像着原先一样,彼此保持平衡过活。 而且刘俭自打入京之后,虽然对朝局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但是除了对付西凉军之外,对其他的朝堂贵族还是保持着比较温和的手段,除了王允和杨彪等人的嫡系被处以极刑,其他的高门望族、阀阅之族,刘俭并没有动他们的意思。 这就让长安贵族、司州贵族、关中诸族,还有朝堂中的权贵利益者,还有地方的望族以及天下的阀阅之门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刘俭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似乎比董卓要温和的多了。 但是直到现在,他们发现似乎把事情想错了。 刘俭进入长安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来,他一直都是很温和,所有的人都对他放松了警惕。 直到河北的人陆续进入京城之后,刘俭心中有了底气,这才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手段。 他首先就是以立张飞、赵云为左右将军来,朝堂中树立他一言九鼎的威信。 而让张飞、赵云当左右将军这件事,刘俭显然是蓄谋已久,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就算大家都着急反对,但是当刘俭抛出了张飞、赵云在并州和幽州的攻略之后,谁也没有话说,谁也没法反驳,至少在正理上是没有办法反驳的。 鲜卑、乌桓、匈奴的事情,众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刘俭能够处理这么的漂亮。 先代穷百年之功没有解决的事情到了刘俭这一朝解决。 匈奴、鲜卑、乌桓之事的解决,大大扩充了汉朝的生产力! 增加了人口,并解决了常年的边郡战事。 就这件功业,刘俭可以拿出来一直说事! 因为这平定三族,收纳三族的人口,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当中所牵扯的人甚多。 刘俭说他麾下的谁在这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那谁就是起到了巨大作用! 刘俭拿这事儿说事儿没人能反驳,他今天让张飞当左将军,那张飞就是左将军,他让赵云当右将军,那赵云就是右将军。 明天刘俭说关羽在平定三族的时候起到了重大作用,那朝廷官职也可以随便关羽选。 刘俭说黄忠在平定三族的战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黄忠就可以在朝堂中横着走。 望族豪门显贵见刘俭总是拿着边境的三族的事说事,虽然会恨得牙牙痒,但就这件事,你仔细想,他们真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因为刘俭确实把这件事办成了。 而且这件事。在大汉朝的历史上没有先例。 大汉朝的历史上,没有一个人能把草原异族的事解决的这么完美,不但解决了边患,还能使汉王朝的人力得到了巨大的补充。 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大汉丞相总是拿着平定边郡三族的功业来给自己的嫡系升官,肆意妄为,这不是要把大汉王朝原本的体系给搅翻天了吗? 今日的朝议过后,黄琬一脸无奈的向着宫殿外走去。 他刚走到皇宫外台阶的最底层,就见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从后方急匆匆的向他赶了过来。 “黄公,你且等一等!老夫有话想要跟你说。” 黄琬疑惑的转过头去,就见老者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看清了来人之后,黄琬随即尊敬的冲对方拱了拱手:“第五公!” 来人乃是现任的尚书仆射第五巡。 第五巡,字文休,京兆长陵人,司空第五伦之后、兖州刺史第五种之子。[ 与同郡金尚、韦端皆知名,被时人号为“京兆三休”。 别看黄琬乃是当世少有的名士,但是在第五巡的面前也要多少表示一下客气,毕竟对方乃是当世赫赫有名之士。 而且在经学造诣上的成就非常之高。 他恭敬的向着第五巡拱了拱手,说道:“文休先生。何事有所指教?” 第五巡向着黄琬恭敬的回了一礼,随即问道: “黄公,您觉得今天丞相此举是不是有些欠妥当了?” 黄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说道:“丞相既然如此行事,想来定然有其深意!我等也不必太过细追了吧。” “丞相既然执意让张飞、赵云为左右将军,想来也定然是他的想法。” “纵然有些隔阂,但终归不过是些许小事而已,大可不必如此过于担心。” 黄琬是属于刚刚从贵族阵营投靠到刘俭这一边的,所以在某些事情上比较佛系,毕竟对于刘俭的手段,他也是有了见识。 王允和杨彪等人的下场也令黄琬心惊胆颤。 他现在已经明白,刘俭不是他等闲可以对抗的,既然不能对抗,那就不如顺从。 眼见第五巡的一脸不愤,随后就见黄琬安慰他道:“丞相刚刚抵达长安半年,一人承担了所有的军政事务,他所想的事情远比我们想的要深,要远,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不能依照常理而行,第五公啊,有些事情,咱们也无需过去苛责丞相。” 第五巡似乎非常倔强。 “同样都是为国效力,丞相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不问我等?” 第五巡出身名门,又是士门望族,平日里行事颇有些较死理,此刻黄琬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说这件事了。 黄琬心中暗道,我说他有难言之隐,是给大家找个台阶下,我总不能跟伱直接说他要当权臣吧? “第五公啊,丞相身居高位,所思之事非我等所思之事,当今陛下临朝都未曾说些什么,公就不必过于计较了吧……” “不行!”话还未等说完,就见第五巡气氛道:“国家大事,岂能因一句非我等所思而敷衍搪塞?” “黄公,那我一同前往相府,拜见丞相,当面细说此事如何!?” 黄琬心中暗道:你是真倔啊……这事你找上我,不是要害死我吗? 黄琬无奈地冲着第五巡道:“第五公,我府中尚有要事,此事容后再议……告辞!” 说罢,便见黄琬急匆匆的拜别了第五巡,一溜烟的向着宫殿外匆匆而去。 眼见黄琬离开,第五巡很是不满地摇了摇头:“如此胆小,如何能成为股肱之臣?” 说罢,也随后离去了。 但是第五巡不知道,他和黄琬在宫殿门口的一番交集,虽然只有短短的不一会,但也是被一旁当值的宦官看在眼中。 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宦官急忙将个中诸事去向内宫的刘锦汇报。 刘锦这个人的办事极为迅速,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前往相府,将这一件小小的事情向刘俭禀明。 在刘锦的思维概念里,宫殿的范围内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刘俭。 在刘锦看来,这是一件比照顾皇帝还要重要的职责。 刘锦的消息传达到刘俭那里之后,刘俭正在府邸中召见他的好兄弟张飞和赵云。 “兄长,这左将军当与不当,对俺来说真无所谓,听闻兄长今日在朝堂之上,与一众朝臣发生了口角,俺这心里,属实感觉有些对不住兄长啊。” 刘俭笑着道:“我与臣工们发生口角,而你何干,你又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张飞长声叹息:“兄长啊,其实俺不一定非要那么高的军位,兄长要俺做什么事,只管吩咐,纵然是一马前卒,俺也能够为兄长上阵杀敌,建立功业!” “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般讨巧?” 刘俭笑呵呵地道。 随后,就见刘俭来回地看着张飞和赵云,说道:“你们两个如今在京城中,是我最看重的将令,你们的官位若是低了,如何能够有效的助我掌军?” “况且我都已经是大汉丞相了,若是还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受制于人,那我这个丞相也干脆辞掉,回涿郡老家耕读算了!” 赵云道:“丞相心中既有所决,那我等自然要以丞相的想法为先!既然丞相觉得我们当得,那我等自然就当得这左右将军!” 刘俭笑了笑,道:“另外,今年过后等着关中和司州各地的屯田和灌溉结束,我要看看关中诸郡的粮草收成,若是有足够的粮秣,我打算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兵发凉州,彻底平定大汉西面之地,到时候还得重用你们两人!” “这半年时间,你们要在关中建立足够的军威,懂吗?” 张飞和赵云对于西征的事情早就猜到了。 凉州不定,西域不通,则大汉不安,他们这些位高权重者,早就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张飞拱手道:“西域之事,只怕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 “丞相身负一国军政,如今尚有南方和西蜀未定,若是深陷于西州,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依俺来看,西域之事,恐怕也比北境草原诸族的事要更耗费精力和时间。” 刘俭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有了平定鲜卑,乌桓,匈奴等经验,还有河北的国力,只要关中稳定了,凉州和西域要彻底平定,也不是问题。” “至于开发凉州,稳定凉州,收复羌民,为羌民编撰户籍,同时与西域通商……要么兼并西域诸国,要么在西域诸国进行经济与文化殖民这些事情就不是我能在那边处理的事了,我只负责一开始和你们一同在凉州打开局面,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们在凉州去做了。” 张飞听到这儿,顿时一惊:“兄长,要把我们扔在凉州,开垦凉州边境和西域诸国?” 刘俭哈哈大笑:“怎么,害怕了?” 张飞却露出了一副兴奋的神情:“那怎么能害怕呢?这可是名垂青史的大功业呀,若是做成了这件事,哈哈,俺的功绩可就不比云长要低了。” “云长不过是平定了三韩,但俺若是平定了西域三十六国,那这汉朝历史上俺的声名就足以称之为天下第一将了。” 张飞的这番表态让刘俭很是满意,不过他却笑道:“到时候负责西域诸事的大将不一定还是谁呢,也未必就是你,若是子龙做的好,说不定我还会留子龙在那边。” 张飞倒是一点没有嫉妒之心,他说道:“子龙留在那边,那俺就留在那边给子龙打个副手,反正兄长择贤而任就是了。” 张飞的这番话又让刘俭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现在的张飞可真是不是当年的张翼德了。 既能着眼,从宏观来看待朝廷的事件,同时又彰显了他那颗公正无私的心。 现在的张飞着实是让刘俭感到非常的满意。 赵云在一旁说道:“嘿,可别这么说,我可是争不过翼德,若是给翼德打个副手还差不多。” 就在三个人一番说笑的时候,却见侍卫走进了正厅,对着刘俭拱手说道:“丞相,征西将军奉命前来拜见。” 刘俭闻言顿时精神一振,他笑道:“好,既然他已经来了,那就快让他进来吧,正好这里有两位自己人得介绍给他认识……其实也不用介绍,他们原本早就认识了。” 那侍卫领着刘俭的令走了下去,不多时,便见一脸英气全身附甲的吕布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正厅。 “末将吕布拜见丞相。” 刘俭笑着说道:“奉先来了,快来见见这两位我的嫡系大将。” “今后你们可能要一起共事了,大家赶紧先彼此熟悉一下,你们之前都是认识的吧?” 这话根本就不用问,他们三个怎么可能不认识? 说实话,吕布适才一见正厅,目光首先没看刘俭,而是先看向了他身边的张飞。 张飞和赵云都是他的老对手了,而且对于吕布来说,这两个人都是天下间难得能够与他一较高下之人。 但对于吕布而言张飞比赵云更加令他瞩目。 若说这个世界上吕布最想掐死的人是谁,张飞绝对是排行第一。 吕布在看到张飞的一刹那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性。 他有一种想直接扑上去弄死他的冲动。 相比于吕布的一脸阴沉,张飞现在的表现却自然的许多。 张飞在看到吕布之后,只是有一瞬间露出了犹豫,接着便见他布满虬须的大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呀呀,这不是吕将军吗?哎呀,久违了,久违了,好久不见吕将军,近来可还好啊?” 张飞热情的招呼让吕布有点不适应,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是针尖对麦芒的死对头啊,怎么张飞面对自己的时候竟如此坦然? 吕布在愣了片刻之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刘俭,随即深吸口气,勉强露出了几分笑容。 “张将军,真是久违了……想不到时隔多年不见,张将军依然神采依旧啊,张将军在北地战场纵横多年,竟然能够囫囵的出现在布面前,让布很是惊讶。” 张飞笑着说道:“吕将军都没缺胳膊断腿,俺哪好意思先你一步残废呢?”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九章 张飞的手段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和吕布此刻,一个笑盈盈的看着对方,一个恼羞成怒的看着对方,很显然,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紧张的顶点。 赵云来回看着这两个人,心中似也是出现了一些犹豫。 他在来之前也听说了刘俭将吕布收到了麾下的事情。 赵云与吕布只是正常在战场上交过手,他们两个之间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吕布归降到刘俭麾下,对于赵云来说并无所谓。 虽然此人当初背叛了张懿,其行为令人不齿,但是如今已经换成了刘俭当政。 按赵云的想法,吕布这个人或许有些三心二意。 但是在刘俭的治下,在如此多的精兵强将的围绕下,纵然有什么不诚心。也绝对不敢表现出来。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刘俭的麾下,想要翻起什么浪花,那都是不可能的。 吕布也不例外。 所以赵云对于吕布的归顺也并没有过多的反感和在意,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刘俭麾下多了一员大将而已。 就像当初张辽到并州接替他手中的职务,赵云也觉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他看张辽还是一名将才,反倒是在心中替刘俭高兴。 但是今日当赵云看到张飞与吕布之间如此不和睦,甚至彼此之间势同水火的时候,他心中隐隐多出了几分担忧。 刘俭今天把吕布招到这里,摆明了就是想让他们几个今后共同共事。 赵云本人倒是无所谓,但是看吕布和张飞这个状态,他们两个人共事……能行吗? 不过说实话,张飞今天的表现要比吕布强很多。 至少他明面儿上还是相对客气的,虽然言语中暗藏讥讽。 张飞的话音刚落下,吕布心中的怒气就爆表了。 这环眼贼,说话也未免太不好听了。 这不是摆明了在奚落于我? 但吕布却忘了是才先行奚落张飞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张飞一脸得瑟的看着吕布,很是快慰。 论手上的功夫,吕布或许比他强那么一丢丢。 论及嘴上功夫,吕布跟他比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但问题是,眼下当着刘俭的面,吕布也没法儿跟他斗手上的功夫,而且以他们两个的立场而言,或许今后永远也不会有斗手上功夫的机会了。 那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今后永远要一直在嘴上争雄! 张飞的心中可乐坏了, 若是比嘴上功夫,他能活活把吕布气死。 而有刘俭做担保,他气死吕布也不用偿命。 吕布现在是真的要被气死了,论起嘴皮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如张飞,大家同样都是边郡出身,都是常年征战于塞外的猛士,张飞那张嘴是怎么长的,自己这张嘴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就是骂不过他? “好了,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莫不是当我是死人吗?” 刘俭突然发话,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也在张飞和吕布心中敲响了警钟。 不过,张飞却并没有当回事儿,毕竟他的兄长不可能真的对他有什么意见的。 吕布心中可就是忐忑不安了。 得罪了刘丞相,自己今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就见吕布和张飞同时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道:“末将知错!” 刘俭正色道:“你们两人,不管昔日有什么恩怨,但如今既已经都为朝廷做事,那就要摒弃往昔之恩怨,不然又让我如何能够放心使你们两个人领兵?” 张飞道:“丞相教训的是,末将知道错了。” 吕布也道:“末将知错,请丞相责罚!” 刘俭对着张飞和吕布道:“同是为国效力,往昔的恩怨,当使之付诸东流,来,伱们两个人彼此相敬,放弃往昔之恩怨!”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刘俭拍了拍手掌,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拿两爵好酒来!” 刘俭的话说完没多久,便见他手下的侍从用托盘端着两爵美酒来到了他的面前。 刘俭对着张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大度一些,先行向吕布赔罪。 张飞很是看得开,他的胸襟和年轻的时候完全不同,他虽然打从心眼里讨厌吕布,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和吕布成为同僚。 而且张飞心中跟明镜似的,自己的兄长是不可能让自己屈居于吕布之下的。 随后,便见张飞端起手中的酒爵,对着吕布说道:“吕将军,俺出身边郡,行事张狂,言语粗鲁,适才有冒犯之处,还请吕将军不要怪罪!” “这一爵酒,算是俺敬你的!” 吕布也端起了酒爵,向着张飞遥遥举起。 “布适才出言不逊,还请张将军莫要见怪!” 说罢,便见两个人彼此互相一敬,然后将爵中的酒饮尽。 刘俭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道:“坐!” “唯!” 三将依照刘俭的命令,依次坐在了大厅的左右两侧。 刘俭高坐于主位,看向了两边的三将,说道:“凉州之地,历来为我大汉的祸乱之地,弃不可弃,如今我主掌朝堂,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定流民,重置产业,充实仓禀,第二件事就是重开新政,增加条目,使国家富强,这三件事就是要征伐凉州……” “而若要顺利的对凉州展开征伐,那就需要你们通力协作,打开局面!” “凉州之地,可是大汉百年来一直用兵,却一直无法能够完全平定之地,每年都耗费大汉钱粮无数,你们之间若不和睦,必会深陷其中,这损耗的不只是我大汉的国力,更是你们个人的威名!” 张飞,赵云,吕布三人急忙应诺,连连称是。 眼见三个人似乎有所明悟了,刘俭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计划半年之后,将要对凉州用兵,这期间,关中的军士调拨,包括兵马训练,还有制定进兵凉州的方略,我就统统交给你们三人,半年之后,我要看到关中军士有充足的准备,可以随时响应朝廷的号召,挥兵西进,同时我要看到你们拿出成熟的进攻方略!” “至于整个西进的计划,还有三军将士的准备,这半年你们需要什么人,或是需要什么物资,可以随时禀明于我,只要是情理之中的,我绝不推拒,定当支持,知道了吗?” 三个人当即一同应命。 随后,便见刘俭环视了三人一圈,道:“翼德,朝廷已经公议你为左将军,翌日军位下达,我当以你为大都护,总领三军,负责统战西凉事宜。” 吕布听到这,心中猛然一沉。 张飞为大都护…… 刘俭继续道:“奉先和子龙为副督,负责辅佐翼德操练兵马,整备军械,攻打凉州的诸多事宜。” “喏!” “喏……” 三个人站起身,当即接了刘俭的军令。 随后,刘俭便不再与他们说关于朝堂和政治上的事情,而是与他们闲话家常。 过了一会之后,吕布见刘俭没事吩咐,随即起身告辞,不过他走的时候,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吕布走了之后,刘俭看向张飞,说道:“翼德,你可看见奉先的表情了吗?他似乎心有忧虑。” 张飞正色道:“自然是看见了,想来他心中所忧虑者,并无其他,唯我任大都护一事也。” 刘俭说道:“翼德啊,你要明白,吕布乃是并州第一将令,且久在朝廷,在关中和并州军中都有着极高的威望,而且他本人的军事才能确属大汉诸将的翘楚,所以这个人我是一定要用的,我让你当大都护,使他归于你的手下,一则是希望你帮我看住他,二则,我也是希望这个人能够人尽其才,而不是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被打压,你可明白?” 张飞听到这的时候,顿时精神一震。 他急忙站起身来,道:“兄长莫要小觑了俺,俺虽然看不惯那吕布,且也与他在战场上几番厮杀,但俺可不是个公报私仇之人!” 刘俭言道:“你是不是公报私仇之人,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我是交给你管理,至于管的好,还是管的不好,这一切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张飞心中非常明白,将吕布交给自己统管,不止是让自己看住吕布那么简单,同时也是刘俭对张飞的一个巨大的考验。 “兄长,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刘俭微笑着点了点头。 …… 吕布从丞相府回去,当天就去了并州军的军营整点士卒,亲自操练兵马。 不过,他只是以操练兵马为名,实则却是将自己麾下的一众健将召集到了军营之中,与他们细谈此事。 当并州军一众将官,听说张飞居然成为了大都护,日后将总督关中所有的兵马,甚至包括他们,顿时就急了。 与张飞有仇的不只是吕布,并州军诸将对于张飞的仇恨和成见也不少。 当年司州一战,成廉和魏越就是死在了以张飞为首的河北军之中。 这些战将不能将魏越和成廉的死归咎到刘俭的身上,于是便将这份成见转移到了张飞的身上。 “魏兄和成兄大仇未报,如今反倒是还要让我等听从那环眼贼的调遣?那环眼贼与吕将军有大仇,丞相此举,摆明了是要用环眼贼整治我等!” 说话的人,乃是宋宪。 一旁的郝萌亦道:“吕将军,咱们难道非要听那环眼贼的调遣不成?我等不尊其将令,他又能如何?” 一旁的魏续听到这顿时吓了一跳。 他急忙道:“兄弟,切莫如此说,丞相在朝中力排众议,敕封张飞为左将军,这是何等的恩宠?如今又以其为大都护,摆明了就是要将关中之兵托付,那张飞乃是刘丞相手下悍将,更兼是其结拜兄弟,不可得罪才是。” “得罪了又怎样?!”侯成气道:“有本事他就将我们全杀了!” 曹性冷笑道:“还不知道是谁杀了谁?大不了咱们全都反了,看那张飞挡得住挡不住?!” 就在众人一直都在发表牢骚的时候,突然见一名侍卫匆匆跑进了帅帐。 “将军,张飞来了!” “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闻言都大吃一惊。 郝萌惊道:“他来此作甚?找死吗!” 魏续气道:“放肆!他乃是朝廷的左将军,如今更是丞相亲封的大都护,你莫要做傻事,岂非让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缓缓地站起身,问道:“张飞领多少人来了?” 那侍卫道:“张飞只领了十余名贴身精骑,不过牛将军却是和他一同前来?” “牛将军?他俩怎么凑到一块了?” 吕布闻言顿时一愣。 众所周知,牛辅昔日被张飞生擒过,乃是张飞的死对头。 如今怎么这两个人反倒是变的这般要好? 接着,便见他皱起了眉头。 “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便见张飞和牛辅一同走进了帅帐。 “哈哈哈,奉先,你看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牛辅爽朗大笑着,迈步走进了帅帐。 “奉先,张将军今日来找我,说是他刚刚领丞相之令,做了朝廷的大都护,总领关中全军!特意要来你并州军营来看看!” 牛辅进了帅帐之后,顿时一愣。 他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并州军的主要战将居然都在。 好齐全? 张飞迈步走到帅帐正中,环视了一圈众人,接着哈哈大笑道:“诸位久违了,俺刚刚受任为大都护,按惯例巡视诸营,你们并州健儿乃是大汉朝有名的强军,故而俺这第一个巡视的就是你们并州军!” “今日来此,也就是想跟吕将军商讨一下今后之事,但是诸位都在,这也就省去了麻烦。” 说到这儿,张飞冲着帐外拍了拍手,紧接着就见营帐之外有军士抬上了几口大木箱子,并放在了营帐的正中间。 诸将见状,都愣住了。 这张飞大半夜的跑到并州军军营来巡营,也不干什么正事,整一堆大木箱子往帅帐中放,是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见张飞命军士们将大木箱子挨个打开。 一瞬之间,闪烁在众人眼前的都是金灿灿的马蹄金以及玉器。 还有很多名贵的值钱的名器。 这几口大箱子之中的东西,虽然一时不能估算其价值,但是却绝对远超这些并州军汉的想象。 要知道,河北这些年要产业有产业,要海盐有海盐,要青州锦有青州锦,要铁器有铁器,要粮食有粮食,要人口有人口,要生产力有生产力。 可以说,刘俭是大汉朝最有钱的诸侯了,他现在可比袁绍还有钱。 而身为刘俭好兄弟的张飞,这些年为刘俭建功立业,不但在官职上得到了刘俭的提拔,在金钱和物质这方面也自然收获颇丰。 张飞得到了刘俭数不清的赏赐,这些赏赐之物的价值与吕布和他手下的这一众将领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别看吕布一直给董卓打工,但是朝廷这些年穷的叮当响,董卓又是一个敛财的人,他囤积的财货大部分都囤聚在郿坞,其手下虽然也时常有恩上,但是跟张飞一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张飞今日拿到并州诸将面前的这些珍奇异宝,可以说是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随后就见张飞对着吕布还有并州诸将道:“俺久仰吕将军的英雄之名,同时也知道吕将军手下的都是能征惯战的猛将,今后咱们就是一同征战于西域的战友了,这些许财富,就算是我这个大都护给你们的见面礼吧。” 这一番话可将在场众人都给惊到了,甚至包括吕布都不由得大为惊讶。 “张将军,这些财货当真都是送给我们的?” 张飞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这难道还能有假?俺这个人一向言而有信,说是赠送给大家的一点见面礼,那就是赠送给大家的一点见面。” 说到这儿,张飞还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牛辅,说道:“牛将军也收到了,不是吗?” 牛辅闻言,只是呵呵的干笑。 张飞这些年跟着刘俭,对于刘俭的手段多有学习。 刘俭曾经告知张飞为人处事之道。 对待部下要以真心相待,只有用真情换真心,才能得到最真诚的部下。 但是,情只是一个方面。金钱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需要吃饭的。 而钱财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特别是对于从军的这些人来说,他们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常年厮杀在战场,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封妻荫子?为的不就是名扬当世?为的不就是能得到物质和资源上的享受吗? 张飞觉得只要这些人肯尽心,让他们封妻荫子没有问题,让他们名扬当世也没有问题。 不过在那之前,让他们享受到了物质上与金钱上的资源,这不是更好吗?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 采纳众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钱是一个好东西,特别是对一群没有信仰,只懂得杀戮和掠夺的人来说,钱权美色这些东西更会使他们无法抗拒! 张飞今日就成功了的利用了并州军诸将的这一大特点。 随后,便见张飞对吕布说道:“吕将军,你麾下的诸位猛士皆乃豪勇之士,俺甚钦佩之,这些许财货便是作为给他们的奖赏,就算是见面礼吧,不过诸位猛士们的本事和往昔的功业,俺就不甚清楚了,所以这些财货应该具体怎么分,吕将军,就有劳你了!” 吕布现在也聪明了,他听到这,心中不由暗叹。 好一个张翼德,果然是不同寻常! 依照吕布对自己手下们的了解,张飞今日豪掷珍奇财货,收拢了一众并州诸将之心,但这分配财货的得罪人的事,却交给了他吕布。 东西就在这摆着,但是怎么分,谁应该分的多点,谁有分的少点,这事可就是个难办的事…… 就算是平均分肯定也不行,并州诸将这些人,吕布心中最是清楚,有些人看别人跟自己的拿的一样,他们也得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但并州诸将都在这看着,吕布又能说些什么? “张将军之厚意,我等实是感激……吕布一定尽心,公平分配,不让诸位……” 吕布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见魏续抢先说道:“张将军如此厚恩,我等感激不尽!且不管别人,魏续今后必当为张将军效死力也!” 适才还是将张飞骂的一无是处的郝萌此刻也是见钱眼开,变了态度。 “久仰张将军的大名,只是昔日不曾一会!今番能够在将军手下做事,实在是我等荣幸,郝萌不才,今后愿为张将军驱使!” 侯成道:“张将军乃是北地名将,能够跟随将军建功立业,我等今后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 宋宪和曹性也是纷纷上前,向张飞表示自己的忠心。 这一下子,吕布在旁边直接感到无语了。 这些个混账东西…… 适才他们还在自己的面前,一起痛骂张飞不是东西,如今得了张飞的厚赏,立刻变脸! 这都是什么人性啊! 这都是什么品德? 吕布心中虽然有气,但是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张飞手中的资本比他雄厚啊。 而且……这些财货之中,应该也是有自己的一份。 想到这,吕布心中也不气了,说白了,他也是贪财好色之人,见了财货珍宝,他的眼珠子其实也都要蹦出来了。 随后,张飞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迈步来到了帅帐正中。 他看向诸人,言道:“诸位,丞相有令,给我等半年时间,在关中操练兵马,整备好兵将,出兵西向,平定凉州,震慑西域,成就莫大功业!” 这些人当初都是随同吕布和董卓西向凉州的,不过在凉州并没有取得什么功绩,如今被张飞一提,又要去往凉州,顿感有些踌躇犹豫。 眼见众人踌躇,张飞言道:“诸位,昔时董太傅兵往凉州,却未曾建立什么大的功业,反倒是泥足深陷,不过董太傅当初准备的不甚充足,虽兵多将广,但后方不甚稳固,故而未使西面的事业有所进,不过刘丞相初掌朝政,并带我等河北兵将入了朝堂,如今更是在关中施行仁政!” “诸位对我河北想必有所了解吧?” “论及平定边郡的经验,河北这十年来可谓经验丰富!” “论及粮草,铁器,马匹的产量,我河北更是大汉魁首!” “后备辎重之事,诸位尽管放心!” “如今再加上关中,三河,司州等地的粮草和后备支援,若要平定西凉,定非难事!” 说到这,张飞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并州诸将,道:“俺当年初从军之时,也是在并州边屯,最知晓并州男儿的血性与豪迈!” “诸位皆乃是可用之人,更是大汉朝的俊杰男儿,难道甘心放过眼前的机会,任凭这偌大的功业凭白落于旁人之手吗?!!” “难道,天大的功业,就不能让我并州豪杰来立吗!” “难道在场的诸位,日后就无人能够坐上四镇四征之位吗!?” “俺看——未必!!” 张飞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正击中在诸并州健儿的心中。 就见魏续浑身激动的站出来,对着张飞拱手道:“末将魏续,愿为张将军效死力!” 魏续这一开口,其他并州军的将领们也纷纷站了出来。 “末将侯成,愿为张将军效命沙场!” “末将愿往!” “末将亦愿往!” 这些人此刻都是热血沸腾,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吕布听了张飞的壮志豪言,也不免心生向往。 他开始重新审视起了张飞。 昔日的吕布对于张飞并不了解,只是知道他言语可憎,在战场上极为骁勇,在吕布的眼中,张飞理应是一莽夫,就算是有智慧,想来也不会有多高。 但是直到今日,吕布才发现他看错了张飞。 此人不只是在战场上的能力极强,且善于攻心,多有智谋,实在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啊! 此时此刻,吕布虽然在内心深处依旧厌恶张飞,但是他却开始对张飞升起了几分佩服。 厌恶归厌恶,但不耽误吕布佩服有本事的人! 张飞哈哈大笑,道:“莫要向俺效力!咱们效力的应该是天子和丞相!” “啊!” “对对,效力丞相!” “效力天子和丞相!” “我等定当为天子和丞相效死力!” 张飞听众人改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说道:“这半年准备的时间,我等应该准备些什么?三军将士又该如何操练调度,从征西凉,又该从何处进兵,对手又都是何人?诸位都是先前随董太傅兵进西凉的人,对于凉州的情况也都是异常熟悉!” “今日赶上诸位都在这里,咱们不妨畅所欲言,将你们对于如何征伐凉州的想法统统说出来!不论最后是否能够采纳,俺都认真听取!如何?” 说罢,张飞冲着帐外吼:“给诸位校尉和司马们赐座!” 随着张飞的吼声落下,便见一众侍卫们为诸位将军们搬入矮座。 宋宪,魏续,侯成等人见状,心中骤升感激。 张飞除了给大家钱财之外,还如此看重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虚心求教,以他的地位而言,实在是非常的不容易。 这让所有的并州军校尉和司马,都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不过他们毕竟还保持着理智,没有着急向张飞阐述自己的意见,保持着相对稳重的态度。 谁知道张飞是不是做戏? 张飞见众人不说话,哈哈一笑,随即点名。 “魏校尉,听闻伱久随吕将军征战沙场,乃是并州军的一员骁将,这次在凉州也是为先锋,对于敌我的情况和凉州地形想来是有较多的考究的吧?不妨先把你的想法说一下。” 魏续见张飞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当即起身拱手言道:“张将军,依照某看来,凉州之战最重要的就是粮草补给,另一方面就是朝廷的稳定。” “先前太傅率我等西征,就是因为后方的辎重跟不上,再加上朝廷方面总是出事,天子无法将朝政捋顺,致使各种状况频发,所以才导致我们在前线无法安心作战,三军的士气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至于前线战场方面,马腾和韩遂军的人数众多,这是一难,西凉诸郡国地域广大,纵深太远,这也是一难,这个粮草即使足了,但是我们在凉州和关中之间也要提前设置至少十处战略补给点,这样才能让前方的军队安心打仗,而不致使被粮草拖了后腿啊。” 张飞很是满意的说道:“你们看看,魏校尉提出的观点就很合适!不但提出了要在关中通往凉州的道路上设立战略补给点,连补给点的数量都给俺说出来了,这说明魏校尉在行军的途中早就有所揣摩,有所领悟啊,魏校尉呀,这十处战略补给点儿都应该设立在哪儿啊?你且说说。” 魏续一见张飞真的问他具体意见,心中不由美滋滋的。 他平生很少感觉到自己这么受重视,毕竟吕布昔日并不善于采纳众人的意见,都是做什么事独断专行,并州军很多人已经养成了沉默的习惯,一切都听吕布指挥。 且不管张飞这副博采众长的样子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自己倒是可以借着他今日的这件事来过一过瘾。 “张将军,我可以在舆图上将这些战略补给点标出来吗?” 张飞说道:“当然可以了,魏校尉有什么想法,尽管标出来,回头俺一定好好揣摩。 魏续当仁不让,直接走到了帅帐中的舆图旁边,用桌上的小纂蘸了蘸墨汁,然后开始在舆图上标记了起来。 从长安往西凉冀县这一大段的路程,魏续替张飞大概标出了十二处战略目的地。 他告诉张飞,这些地方都是用于粮食囤积、中转的,而且都是他在行军时注意到的,都在大路的附近,运输比较方便,二者每段的距离又比较平均,三则又都设在了附近的郡县人口稠密之处,不惧敌军乘虚可以攻击。 四则这些地方的地势也比较有利,防守起来比较容易,可以安心的聚集粮草用于将士们在前线使用。 魏续说完之后,便见张飞重重的一盘桌案,夸赞道:“好!” “魏校尉不愧是并州军中行军多年的骁将啊,不但勇武过人,长于征战,对这战线后备方面的考虑也非常到位,这十二处战略补给点儿,若是随便拿出一个,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看看把这十二处战略补给连成了一条补给长龙,可以让我们的大军在长安通往西凉这一路上的粮草随时都能够得到接应补给,只要粮食充足,在战略补给点安置足够的骡马和车,征调民夫,就可以使前线的士兵的粮草源源不绝的供应过来。” “魏校尉,俺给你记上一功。” 说罢,张飞还装模作样的对旁边的侍卫说道:“用纸笔将魏校尉适才所言认真的记下来,供俺回去揣摩,还有把校尉的功劳记下来,回头让人记在功劳簿上,待平定凉州之后,统一禀报丞相!” 你别管张飞这是忽悠还是发自内心,但是一众并州诸将的心都活了。 郝萌急忙站了出来,说道:“张将军,我也有良言相谏的,或许对将军也有所裨益。” 宋宪也急忙说道:“张将军,关于西凉叛军方面,末吏先前在凉州的时候,对他们的情报都有打探,马腾韩遂还有西凉军的各路叛军的大体情况我都知晓。” “今番愿意向张将军一一禀比明,还请张将军静听。” 侯成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始向张飞谏言。 张飞笑着对他们说道:“不着急,不着急,一个一个来,你们的话俺都会认真听的,我会仔细的揣摩你们的建言,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说。” 就这样,并州军诸将开始将自己心中的见解,以及在凉州时对于战场上的体悟,向张飞做了叙述。 张飞认真的听着并州诸将的每一个人的话,并让自己的侍从对于关键的地方都做了仔细的记录,而他本人也能够针对这些战将所提出的观点做出一些评价和指示。 今日这场军议完全没有任何独裁,大家都是在认真的交流着作战的经验。 这种军事交流让并州诸将们感觉到非常舒服,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军事交流是河北的一种家常便饭,身为高阶将领的张飞自然对这件事异常熟悉。 这是刘俭当初对他们这些战将所提出的基本要求。 随着众人将所有的意见说完之后,张飞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随之告诉并州诸将,他会将众人的意见都带回去仔细揣摩。 而且通过了今天的一番交流,他也对并州诸将有了新的认识,而且他也大概都了解了在场的一众战将在军事方面的长处都在哪里。 他对于远征西凉的前景很是看好。 而吕布一直静静的观察着张飞的举动,心中受到了很大震撼。 他对张飞不再抱有成见,而是安下心来,仔细观察着张飞的每一言每一行,从中认真的揣摩。 看起来河北的战将果然皆非同寻常,他们受到了刘俭的调教和影响,比其他各州的战将强出了太多呀。 (本章完) 今晚去医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有还几天没来陪母亲康复了,今天周五,过来陪她,顺便商量一下支架的事,请天假《我给玄德当主公》今晚去医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八十一章 舆论渠道和开放诸学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并州诸将带着感谢之情目送张飞离开了。 张飞这次的到来,可以说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财富上,都给他们带来了和原先不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统帅者,这样的大都督是他们认可的! 不得不说,并州军就是这么的肤浅。 张飞离开的时候,吕布以及并州军诸将都紧随在张飞身后,将他送出了营寨。 眼看着来到辕门之处,张飞突然站住脚,转身看向了吕布,说道:“奉先啊。” 吕布听到这样的称呼,一开始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毕竟自己的表字从张飞的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但吕布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向着张飞拱手说道:“大都护有何吩咐?” 张飞对吕布道:“俺这边有一副河北打造的鳞甲,乃是由冀州工坊最顶级的工匠们制造,今番赠给奉先,也算是表达俺对你的相敬之心!还请奉先一定收下!” 一名战将立于当世,最重要的东西有名马,武器,战甲。 虽然一军统帅在战场上时刻身边都有护卫军在身边守护着,但是谁也说不准在战场之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一军主将身边的拱卫虽然严密,但却始终都是对方军士的主要目标。 所以优等的良马和坚硬的甲胄,一直都是这些战将在战场之上的重要保命之物。 吕布胯下有当年董卓赠送给他的赤兔马,可以说是大大增加了他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他身上的战甲也很不错,毕竟他昔日也是并州军的主将,更有董卓做他的后盾,好东西不缺。 但是,张飞既然能够给吕布一具河北所制造的精良甲胄,那想来定然不是凡品。 毕竟,河北的冶铁工业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还有刘俭从中原和三河之地,大批量的挖调人才,河北的冶炼业不论是技术还是铁器的质量,都属于大汉最顶尖。 张飞赠给吕布的铠甲,毫无疑问,定然是最上等的品质,若是穿到战场之上,必然能够大大的提升吕布的生存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个年代,一套好的战甲的价格,绝对不比最好的战马要便宜。 张飞对待自己的如此大方,使吕布心中颇为感动,虽然他对张飞的厌恶感觉并没有完全被去掉,但还是感激。 “大都护如此厚,布……唉,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张飞摇了摇头,道:“谈什么报不报答的,你我今后乃便是同袍了,何必如此?” 说罢,便见张飞向吕布告辞,而留下了吕布和一众并州诸将在此感慨。 …… 烈日炎炎之下,今日的刘俭特意邀上了刘协,他们在长安东面的屯田聚集地搭建起了一所大帐。 在大帐搭起之后,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之下,上万士卒分布大帐周围守卫。 而今日,百余名公卿大臣,亦被刘俭邀来一同随皇伴驾。 此时关中之地炎热,很多公卿大臣们都想在府邸之中避暑,但是刘俭偏偏给他们弄到田地之中,让他们与自己一起视察屯田。 所有人都站在来到了大帐外的田野边上,看着田亩中的百姓劳作。 许多在田亩中的百姓注意到了这么多朝中人的到来,急忙纷纷跪拜,不过刘俭却派人去通知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下跪,只要依旧如往常即可。 虽然不知道刘俭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但想来身份一定很不同寻常。 在得到了士兵们的通知后,许多百姓纷纷不敢直视那些朝臣们,他们将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脚下,专心着忙着自己的事。 众多百姓一俯一仰之间,汗水从额头低落在脚下的田间,这辛劳的一幕落在刘俭的眼中,令其的心情变得很好。 刘协则是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不断的打哈欠。 刘锦昨天给他进献了两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刘协还想着急回去,替大汉朝下一辈的繁衍事业,增砖添瓦呢。 刘俭手指下方的百姓对着众人言道:“中平以来,天下丧乱,吾一直认为,天下之所以会发生动乱,乃是因为民心乱了。” “而那些便是民心!” 对于刘俭此语,荀彧,荀攸,刘虞等人的脸上浮现笑容。 刘虞对着刘俭一拜道:“若非有丞相,河北,关中,司州,三河等地,断然不会有这番场景。” 荀攸亦是说道:“不错,换成去年,关中百姓四散奔逃,土地荒芜,无人耕种,若是在当时,我等却是万万不敢相信有这等景象的。” 众人的话让刘俭很是快慰,他眼中流露笑意,道: “纵使吾有匡济天下之志,但若是没有诸公的经世之才襄助,亦无法取得如今这番功业!” 在笑完之后,刘俭看着眼前劳作的百姓,好像回想起他的小时候。 他对着手下们继续道:“吾自幼生活在边郡,涿郡时常有异族掳掠,百姓每日外出劳作,皆心惊胆寒。” “那时候,吾就想着,要是家中田地产业可以一直自给自足,那吾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世事变迁,吾应国家相召,从军为国家效力,及至今日。” “当年的一懵懂孩童,成为了今日的刘丞相。” 说到此,刘俭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语气。 哪怕是在说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是在旁人听来,似乎刘俭也不敢相信他能够有今日这般大的成就。 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在如今的天下各大势力之中,刘俭成就是最高的。 远超于袁绍、曹操那些人。 但是论及出身与资源,刘俭和袁绍和曹操可是没法比的。 曹操虽出身阉竖家庭,但曹家在曹腾开始便是巨富之家,从小衣食不愁,朝堂资源丰厚。 袁绍就更不用说了,当今天下,谁敢跟袁绍比家庭? “然吾如今虽贵为丞相,孩童时的梦想却依旧没有忘。” “少时之刘俭,犹如今日之眼前百姓,所求者不过安稳度日而已。” “有此,心足安定,民心安定,天下就安定了。” “只不过让吾不明白的是,如此浅显的道理,为何有些人就不懂呢?” 说到此的时候,刘俭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脸上已经挂上冷意。 “张飞、赵云为左右将军的事,我已经在朝堂上说过了,他们两个在北境的功业足以承担左右将军之位,而且为了关中的安定,为了天下的稳定,我们是日后势必要对南面或者对西面屡次用兵的,没有猛将身居高位坐镇,如何能保得了关中百姓的太平?” “关中百姓不太平,人心不定,无法有效的劳作,关中就不会富足,关中不富,朝廷又如何能稳固?” “这话我已经说了不止三四遍,但就是有人不断的在挑战我的底线。” 说到这时候,刘俭缓缓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一众臣子。 适才还是百无聊赖的刘协听到这里,骤然明白了刘俭今日之用意。 看来还是有人在暗中鼓捣刘俭了! 刘俭今日借着带百官来看屯田成效是假,实际是专门来立威的。 刘协毕竟是刘俭扶持上来的皇帝,很是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朕已经下旨,决定要敕封张飞为左将军,赵云为右将军,这两位将军虽然都是丞相的旧将,但是看丞相的表奏之中,他二人对大汉朝确实是立功甚大!北境异族的平定与收复,与他们两个人息息相关。” “朕下一步就是想请丞相总揽全局,一则恢复关中的元气,开展各项产业,令百姓富足,二则,就是挥兵西向,征讨凉州,平定长安城西方的祸患!” “如今的诸将,以朕观之,唯有张、赵二人最能够担此大任,若不以他们两个人为左右将军,何以平定凉州?” 刘协这番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 别看他平时里贪玩好色,不务正业,但是他毕竟是个聪明的小皇帝,到了关键时刻,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理有据,让人能够信服的。 刘俭向着刘协道:“今日臣请陛下巡游于田亩之间,就是让陛下看一看如今的关中之地,这些田地都是按照以往河北的屯田经验照搬施行的,可以说是极为成功。” “所以说,不论是军事,政治,农耕,经验非常重要!” “臣要提携张,赵,也是因为他们经验丰富!” “若是陛下觉得臣德不配位,大可将臣的丞相之职免去,臣愿意退位让贤。” 刘协明知道刘俭是在做戏,但也不敢不做挽留之状。 他急忙说道:“丞相乃是我大汉朝的擎天之臣,没有了丞相,大汉王朝岂不顷刻间如同山崩一般?”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将丞相逼迫到这般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便见荀攸站了出来。 “陛下,如今在关中诸郡国之中的官场,还有太学之中,诸多研究今文的学子,目前正在盛传丞相乃是专权之人!” “传言说丞相将张,赵两个人扶持上将军之位,乃是为了篡夺陛下的江山,为了自己专权,擅权铺路,言之凿凿,且有越传越广之势!” 刘协闻言不由勃然大怒:“何人竟感污蔑丞相?” 荀攸说道:“目前还查不出来,不过根据臣的观察,此事应与……一些有能力指使今文学子行事之人有关?” 刘协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其实刘俭曾经跟刘协分析过如今天下的形势。 如今,袁家虽然已经南迁了,而弘农杨氏也已经跌落了政坛,朝堂之中的权贵们代表们暂时都消停了,但是在诸家学派之中,由今文系在朝堂中的人担任显贵要职,依旧是大势所趋,或者说是百年来不未曾变动的事情。 虽然朝廷目前在各地极力的落实科举制度,但在科举之前,很多的今文系人就已经入职朝堂,他们渗透在大汉的各级官署,甚至遍布在地方主要家族之中。 就算是大汉选官要用科举制度,但是在地方,今文系依旧控制着很多的人事,以学派为基础,使各家和各家紧密相连,形成一股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势力。 想要用科举制度瓦解这股势力,也非朝夕之功。 就算是科举考试,今文系学子凭借目前的各家所掌控的资源,也比其他学派的学子有优势。 毕竟今文系学派中人在朝廷之中屹立百年,在地方的官学、私学,包括各个学派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河北目前是各学派百家争鸣,其他的州郡依旧是以今文系掌控的政治资源和舆论渠道最多。 当然,古文经学派如今在民民间的呼声很高,而精通今古文两家的郑学更是被大汉诸学子视为足以凌驾于古今经文学派的存在。 但是今文系的能量依旧很强大,他们的这份能量不体现在他们能够掌控多少军事,他们能够掌控多少财富…… 关键就是他们能够掌控很多非常强大的宣传舆论渠道。 这点是历朝历代皇帝都非常闹心的,也是非常无奈的。 古文经学子的人数远远超过金文经学子,但是古文经学子大部分目前都遍布在乡野之中,他们手中并没有多少成体系的舆论渠道,在宣传方面,今文系学派由上至下有一套完整的体系。 一旦他们顶层掌控舆论的人想要利用他们弄出一些什么动静,在大汉朝这个信息传递落后的时代,今文系学派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来污蔑一个人,甚至将一个人的风评搞得很臭。 他们也可以用一种更快的速度将一个人捧上天! 所以说,当年的察举制再加上今文系的宣传舆论渠道,使今文系学派在舆论方面成为了一个无敌的存在。 他们想让谁有名,谁就有名! 他们想让谁臭名远播,就能让谁臭名远播! 其中,月旦评就是一个相对比较有名的宣传舆论利器! 月旦评掌控许劭的手中,但许劭的身后,却站着不知多少人。 这些人利用月旦评提升自身的声望与价值,来垄断更多的出位资源。 而放眼整个大汉朝,类似于月旦评的这种评价渠道,舆论渠道有很多。 而这一次,关中境内,就有很多流传于诸官学,私学,还有民间的榜文评论,就开始针对刘俭提拔张飞和赵云这件事做文章。 亏了他们的对手是刘俭,一个从打下派到地方之后,就一直注重自身德行声望还有宣传舆论途径的人。 大公报现在的舆论影响力绝不比关西今文系舆论窗口渠道的影响力要差,这段时间,大公报一直针对刘俭提拔张飞和赵云的益处广做评判。 再加上刘俭手下培养多年的公关团队,一直在汉境内活动,所以才使刘俭的声名未被搞臭,刘俭本人也没有被打到“奸相权臣”那一范畴中去。 不过,这件事依旧提醒了刘俭。 是时候,将这些掌控于民间的舆论渠道,统统掐死的时候了! 能够有公信力的喉舌部门,必须要由大汉政府完全掌控! 散落在民间的这些胆敢随意发言的渠道,就乘着这次机会一举剪除! 另外,也是时候彻底开放诸学,让诸学派百花齐放,不能让今文经在朝堂一家独大了! 一切原本固有的东西,都将改变。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 清洗弊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其实,依照刘俭的能量和势力,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次事件的幕后推动者就是“京兆三休”之一的第五巡。 而且京兆三休之中的另外两个人也在帮着第五巡串联各地的今文经家族,在学子中暗中造势,扩大舆论影响,借着张飞和赵云的这次事情来抹黑刘俭的政治目地。 其实,刘俭若是想制止这次事件的发酵,只需要即刻下令将第五巡以及参与此事的今文系家族首脑捉拿,并好好的整治一番完全可以避免事情这般的扩大。 但是刘俭偏偏不这么做,他就是想借着这次事件的扩大,来好好整治一下大汉朝的舆论渠道。 他今日特意把天子以及朝中主要的文官们都聚集在这屯田之所,顺便把这件事说了,为的就是要引起众人的注视。 他这也是在给众人释放一个信号。 那就是刘俭要对大汉朝士人原有的舆论渠道进行一场大整顿! 其实从后世来的刘俭还是挺提倡言论自由的, 但所谓的言论自由,也要看分在哪一个时代,又要看这个言论自由的导向者是什么人。 就好比现在的大汉朝,掌握大部分舆论渠道的由今文系家族为主导的士族,多少年来累积下来的舆论渠道早就形成规模。坚不可摧。 他们有能力代表底层的人民发声,他们也可以代表高层权贵向天下发声,不论是官方还是最底层的黎民,都没有办法跨越他们的舆论渠道。 但是他们所发出声音只代表他们自己的利益。 他们说风就是风,他们说雨就是雨,他们说谁是人才,谁就是人才,他们说谁是狗屎,谁就是狗屎。 现在阻碍朝廷发声,阻碍人民发声的就是他们。 就听刘协对刘俭说道:“丞相,既然有人敢暗中诽谤丞相?而且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使得整个关中之内的官学和私学皆知晓这件事,这当中定然有推手在暗中操作。” “这种事绝不允许!”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荀彧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不论这背后的推手是谁,但是能够使得关中之内的今文士子皆将矛头一致指向当朝丞相,足见这背后舆论之强,臣以为,为了大汉朝的根基,为了大汉朝的稳定,这舆论之道,理应严加管理。” “民间的各种品评,风闻言事,榜单都用该禁止!” “我大汉境内应该肃清妄言之势,民间妄言过甚,对于朝廷的威望,对于朝中公卿的威望,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刘协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此言有理,民间组织所掌控的舆论渠道,影响力实在过大,自光武皇帝开始,我朝对于这些人就放纵过甚,事到如今,已经形成了莫大的危害。” “如若不好生整治,对于朝廷,对天下百姓而言,始终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说到这儿,刘协来回看着在场的一众人。 “朕下旨,由丞相专门操办此事,对于大汉境内所有的除官方之外的舆论舆论渠道进行肃清!” 刘俭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圣明,只是若只有臣一人督办,未免有擅专之心,还请陛下令九卿与臣共同督促此事。” “另外,还请朝廷的各级官署积极配合,毕竟事情太大,这些诽谤舆论在我大汉朝已经有百年积累,若是动了他们,只怕他们也不会轻易服输,必然会大肆放出言论抹黑朝廷。” 刘协点头道:“丞相所虑即是,你放心,朕一定将此事安排妥当……回到宫中就下旨让各级官署全面配合丞相督办此事,若有违抗,一律严惩不怠!” 刘俭这话刚刚说完,就见群臣之中,黄琬匆忙的站出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呀。” “民间所有的榜单、风评以及言论渠道,这些年来都是掌握在诸名门士族之手,是我大汉朝的根基。” “昔日各乡品评优秀人杰,为朝廷举荐皆依赖诸家,为世人津津所赞,如今骤然将这些渠道全面禁止,岂非是断了我大汉朝人才举荐之路?” 话音落时,就听刘俭慢悠悠的说道。 “纳贤为官,自然有地方采用科举制度来为朝廷选官,用舆论品评察举的制度,早就已经不适于我们的国家了,黄公莫非不知?” “可是……” 黄琬想说点什么,随后又发现刘俭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那眼中意味深长。 黄琬的心顿时一沉,随即不敢乱说了。 …… …… 随后,刘俭在关中,包括河北,还有三河、司州等地进行逐一排查,将所有除去官方以外的舆论渠道通通封锁。 特别是民间各地近些年由今文系组织的一些对人物评价的榜单以及集会全部禁止。 从今往后,所有的有关宣传娱乐的榜单,或者是集会活动,虽然可以重新开启,但是一定要在地方政府备案,同时要有地方政府对内容进行把控。 朝廷在地方和中央分别设立了宣传官署的管理部门,对民间所有的舆论渠道的导向进行整改。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刘氏政府要对大汉超多的舆论渠道进行彻底的掌控。 从今往后,地方宣传将成为政府的喉舌,不再成为私人的舆论工具。 这一举动在民间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而且受到的阻力非常的大。 毕竟宣传舆论渠道是地方今文系士族百多年来累积起来的最有利的武器之一。 如今朝廷直接就要没收了他们的武器,这岂不是等于就要动了他们的奶酪? 试问这些家族怎么可能容忍? 但问题是,河北方面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不用往昔,大公报自从在河北兴起以来,属于河北本地望族的舆论渠道本来就所剩无几,想要在河北境内肃清这些东西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或者说河北境内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属于私人的舆论渠道了。 而眼下,关中境内经过叛军的一番劫掠,再加上几场大的战争,地方动荡,百姓流离。 如今,关中境内好不容易归于平静,而刘俭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掐断地方的舆论渠道,关中和司州境内的今文系士族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反抗。 战争拖垮了他们的资源和势力。 但凡有反抗的,不遵命朝廷命令的,全部由朝廷直接制定严格的法律论罪。 当年在河北制定的《冀科》,经过这么多年来在河北的实施与更改,其律条已经相对于完善。 相比于大汉朝现在使用的汉律,《冀科》的法律经过这么多年的完善,其律法更适用于现在新建的大汉朝帝国。 为了能够让国家更加有序的运转,刘俭的丞相府与廷尉府一起针对现在的汉律进行了更改。 荀攸、荀彧、贾诩、田丰、沮授、审配等老牌冀州名士皆参与到了新兴的大汉朝律法的制定当中。 依照《冀科》的条例,这次针对民间的这些官方舆论渠道整改,但凡有人敢违背朝廷的旨意的,其惩罚方式相比原先的汉律来说,确实是严格了不少。 这就让朝廷中的很多人心中有了怀疑。 他们认为,冀科的调理未免过于严苛,有些不适合全国,毕竟,过于严格的律法可能会导致民间的激变增多。 但是刘俭却认为,大汉朝这百年来在律条方面做的过于松散,那些权贵望族,因为钻法律的漏洞,或是兼并土地,或是圈民偷税,导致国家如今出现千疮百孔的乱子。 若是能够针对实际势,早一点更改法律,并将法律严格的执行到底,想来就会让现在的情况好上许多。 所以,严格的律法和贯彻的执行,对于现在的大汉王朝来说非常重要。 而紧接着,刘俭又开始扶持起了大汉朝王朝中的古文经学派,以及其他正在新创的延伸学派。 这就已经开始往今文系学派的根儿上、祖坟上刨了。 很快,各地开始出现了不同规模的动乱,那些今文系学派的家族利用他们现在所剩的余力,开始在地方煽动民众造反,并组织叛军来表示他们的不满。 但是刘俭现在这样做,就是要让他们一个个的快一点现出原形。 想要在平静中改革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改革都伴随着流血与牺牲,这一点,刘俭心知肚明。 他急令关中的军队、三河的军队,包括河北的军队,以及徐州刘备的军队,开始在各地平定暴乱。 而那些胆敢煽动乱民的今文系家族,只要查明了证据,一经揪出,绝不顾及颜面,直接抄家灭族。 这样做虽然会在短时间引起较大的动荡,但是就长远来看,还是非常有好处的。 毕竟如果刘俭将来要东讨西凉,或是南下对付袁绍、曹操、袁遗等人的话,后方一定要保证稳定。 以免到时候袁绍以他家族的体量,在自己的后方煽风点火,或是在朝廷中暗中闹事,这对于刘俭来说还是非常不妙的。 就算是势力再大,也不能够忘乎所以。 随后,乘着各地暴乱的时候,刘俭开始命人进入兖州,占据了兖州的主要郡县城池。 兖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真空地带,只是有名义上的太守和地方家族,但是却没有一个诸侯愿意占据这里,因为昔日的兖州是董卓、刘俭、曹操、袁绍等人的中间缓冲地带,这里是他们四个人的战场,昔日繁华的中原成了大汉朝战场的正中心,到处都有逃难的人,田地荒芜。 但是现在刘俭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他觉得是时候让黄河沿岸的这一带的人民恢复正常的生活了,他要用他的实力来保证兖州也逐渐向关中和河北一样。成为一个富足的地域。 但是兖州的残破程度相比关中来说更有甚之,肯定得需要一番费劲的治理,不过有点相信这件事是难不倒的刘俭的。 毕竟河北这些年来所做的积累太多了,河北有足够的实力将储存的资源分配给各州,让各州都能够均衡的发展,恢复大汉朝最鼎盛时期的国力。 而且为了稳定局势,刘俭又升迁了几个人。 其中牵招为河南尹,史路改为大汉的典农校尉,负责官方所有的屯田事宜。 另外,刘俭改太学为国立大学。 刘俭本人兼国立大学校长。 郑玄由河北大学经学院院长改为国立大学经学院院长。 郑益为国立大学经学副院长。 卢殷迁河北大学校长。 同时,在河南又设立新的大学为河南大学。 乐隐为河南大学校长。 华佗为国立医大院长。 在河内设立三河大学,卢植为三河大学校长。 一时间,由国家牵头的官方大学在各州纷纷成立,而刘俭亲自兼任国立大学校长,将他的老丈人郑玄找过来总览经学,这摆明了就是要将今文系独霸朝堂的局面彻底结束。 从今往后,大汉朝的各学派将共同登上政治舞台百花争鸣,百花齐放。 而刘俭将在这中间成为总揽大局的、权衡利弊的人物。 他会利用各学派之间的纷争从中取利,并平衡各学派之间的关系,不让任何一个学派能够在政治上一家独大。 在河北最刚正不阿的田丰则是成了廷尉,负责大汉朝的司法,并彻底的履行刘俭所新设立的大汉律条。 当然,廷尉也不能做到一家独大,他也是受纪检方面的监督与管理的。 在这样一种新体制下,整个朝堂都进行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文系的人慌了,他们原本只是针对张飞、赵云左右将军,想让刘俭做出退让,故而才在民间用舆论公式想要给刘俭制造压力。 哪曾想刘俭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不但借着这个机会废了今文系在民间的各种舆论渠道,同时开始着手他早就想大力实行的律条,以及扶持各个学派登上大雅之堂。 现在的刘俭已经抱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今文系的这些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无法拦住刘俭的行动。 最终,第五巡负荆请罪,亲自来刘俭的府上向刘俭告饶,希望刘俭能够收手,放过今文系家族,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希望刘俭能够惩罚他,不要再继续这样折腾下去。 他甚至哭倒在刘俭的面前,并大声的承认了自己先前的不自量力。 但刘俭并没有惩罚他,他只是让人将第五巡从自己的面前撵了出去。 第五巡的狂妄行为根本就没被放在刘俭的眼中,他只是要借着这次良机,将他所能看到的弊端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 兼并八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没有难为第五巡,但他也没有原谅第五巡。 他并不是一个独裁者,我也渴望能够让手下的民众获得自由,这其中也包括言论上的自由。 但是现在大汉朝的情况就是,那些有势力成体系的人掌握着巨大资源,不论是物质资源还是宣传资源,掌握这些资源的贵族是自由的……其他的阶层,没有人是自由的。 既然其他人不自由,那么索性就将这些权贵的言论自由权也暂时剥夺,然后再重新制定一套新的有利于民族发展的舆论体系。 所有人都要一视同仁。 大治必要大乱,这就是刘俭一直秉承的思维态度。 数日之间,很多士族贵人开始纷纷向着刘协上书建言,希望刘协能够下旨停止这一切。 但是刘协又有什么法子呢? 别说他根本阻止不了刘俭,他就是能够阻止刘俭他也不会这么做,毕竟刘俭是他的金主啊。 …… …… 以刘俭为首的相府,当然不可光是注重这么一点点事情,光复中原以及开展中原的各项产业的大计,刘俭也一直都没有落下。 张飞和赵云的将军之位坐实之后,刘俭立刻派赵云率兵进驻到了兖州,开始派兵占领兖州各郡县。 当年的兖州刺史刘岱,早就在地方大乱之中为乱军攻杀,兖州州郡的太守们也都如同鸟兽散,如今兖州各地可谓是一片混乱,从上到下,完全没有一套成熟的制度,各级官署的要职都没有人就任,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到处都是山贼草寇,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赵云到达兖州之后,便在各地辗转,先行剿灭了当地几股最大势力的匪寇,随后他派人送回书信给刘俭,言明兖州现在没有官员治理,请刘俭针对兖州的情况,火速进行人员调配。 关中和司州方面,目前已经到了秋收的阶段,由于只是第一年开展屯田,收拢流民,同时龙骨水车并未在关中各地大为普及,所以关中和司州今年粮食的收成,远远没有刘俭预测中的那么好,这让他颇为失望。 不过,仔细想想,关中的情况能够恢复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非常的不错了。 毕竟,先前的关中和司州之地乃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到处都是流民,到处都是荒芜的田地,叛军数十万乃至百万,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能够恢复到现在的这个程度,已经是超出了大部分人都想象。 至少,基本的形势已经得到了稳定,虽然比起全盛时期,人口依旧是少了许多,良田也被摧毁了不少,各项产业也趋于凋零,但是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恢复,现存的人口已经大多安居落户,粮食也实现了自给自足,虽然在商贸方面尚未形成有效的规模,但这也是非常正常的。 毕竟,先前的基础大部分已经被摧毁了,依靠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恢复全盛时期,这确实不太现实。 关中和司州虽未达到刘俭的预期标准,但既然已经基本稳定了,那兖州方面,刘俭就可以着手来做了。 首先,兖州方面,需要一位有能力的刺史来管理,但是这个刺史要由谁来做呢? 刘俭心中已经有了一名合适的人选。 …… “丞相让老夫做兖州刺史?” 在听到了刘俭的任命之后,刘齿惊讶的从原地跳了起来, 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够拥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实在是让刘俭大开眼界。 “族叔,为何如此惊讶?” 刘齿苦笑道:“能不惊讶吗……我这原先也没干过啊。” 刘俭从政之后,族中的大小事宜便一直都由他的父亲刘周主持,但是负责辅佐刘周主持刘氏事物的,就是刘检的这位族叔刘齿。 当年刘俭在族中的时候,就觉得刘齿是一个可用之人,故而族中的大小事宜全部交给刘齿主持,同时让他好好的培养族宗子弟,刘俭这边则是要资源给资源,要钱财给钱财。 经过十年时间的发展,涿郡刘氏已经成为了幽州第一大族。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后面站的人是刘俭。 不过,涿郡刘氏虽然成为了幽州第一大族,但是刘俭对族中人的要求都很高,他给族中人下了规定,每个人都不得欺压百姓,而且每人每户每房每月的例钱分配是有定数的。 涿郡刘氏,作为幽州的代表,从不兼并土地,而且在河北的纲领纪要的管制之下,他们也没法兼并土地,因为越是兼并土地,将来要上的税就越多。 所以涿郡刘氏这些年主要的发展经历就是从商,通过刘俭给予的资源,涿郡刘氏主要经营幽州以及河北本地的物资销向北方以及东北诸诸国,还与八厨集团合作,将河北的珍贵物资向着南方运输,并与八厨集团共同在中原打造了有利于往南方交易的海运渠道。 这些事可不是普通的家族就能办成的,海运物流在这个年代属于一个新兴的产业,目前能够控制海运港口的只有河北的官方官署。 要在海上做生意,就必然通过大汉朝出海官署这一关。 官署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说所有的买卖都被官方承包了,做的到一定程度和一定规模,自然要分利于民,由民间的组织来承担主要的贸易。 而涿郡刘氏因为是刘俭的家族,所承担的自然就是最重的。 大汉朝的涿郡刘氏,成为了一个少有的不靠兼并土地,不靠吸血普通百姓,而是靠做生意而兴旺起来的巨大豪门望族。 在刘俭看来,这也是大汉王朝今后的一种趋势。 当然,刘氏家族经营了这么多年,族中也出现了不少的人才,这些人才也被刘俭收入到河北的各级官署之中进行历练。 同时,大批量的刘氏子弟进入到了河北商贸协会。 而如今,河北商贸协会成为了大汉帝国官方的代言人,再加上商务署的成立,刘氏集团之中也有很多人进入了商务署,成为了朝廷的栋梁之才。 年轻一辈虽然出了很多的人才,但是这当中也少不到老一辈人的扶持。 这么多年来,替刘俭兢兢业业看管涿郡刘氏一族的刘齿,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如果说涿郡刘氏发展到今天,刘俭是第一功臣的话,那刘齿一定算是第二功臣。 至于刘俭亲生父亲刘周,那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宗主,实际上,对于刘氏宗族来说,刘周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他只不过是一个甩手掌柜,天天养儿弄孙,活的很是滋润,正事儿基本上一件不管。 这么多年来,涿郡刘氏能够发展到这个程度,很大原因是因为刘俭为涿郡刘氏提供了许多官方渠道。 而涿郡刘氏之中,与这些官方渠道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刘齿。 所以别看刘齿只是河北商贸协会之中的一个普通会员。 但是,他对于河北的官场运作,关于各级商贸运作,甚至包括很多河北的地方政令的了解程度,都比普通的官属中的官吏要多。 没办法,这也是刘俭对他提出的硬性要求。 其实刘齿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经过了这十年的成长,当一个刺史差不多已经够格了。 甚至可以说,他比大汉朝其他各州的那些刺史都够格,因为他成长的地方是幽州。 幽州是经过刘俭和荀彧治理后,脱胎换骨变化的一个神奇的地方。 刘齿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数,但是刘俭却非常清楚他的能力。 却见刘俭笑呵呵的站起身,走到刘齿的面前说道:“族叔啊,你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能够成为一方刺史,而且我们涿郡刘氏之中,也确实需要一些人物站出来在地方担任要职了。” “而且你先前有过在河北商贸协会履职的经历,如今河北商贸协会已经并入了商务署,而伱既然是商务署中的成员,那也有到地方任职的资格,所以说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干,我一定能把你扶持到位。” 现在的刘齿,眼界自然不同,他听了刘俭话,也知道刘俭是要借着他,让刘氏走上一个更高的台阶,但是他还是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 “丞相,兖州之地可是一片残破呀,你认为老夫有实力能够将兖州之地经营好吗?” 刘俭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叔,以你的经验,想要将兖州经营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少当年幽州破局之时,你在河北商贸协会中与文若走的最近,常有往来,幽州当年破局之时,你深有体悟。” “想来在兖州,你一定也可以发挥你的才能,而且你只是一个刺史,并不是要对兖州的所有的政令进行细则实施,而是要对地方郡守以及各级官署进行监管,监管他们是否将朝廷对兖州的政令落实到位。” “回头兖州各郡的郡守,我都会挨个任命,你只需要与他们好好配合将兖州的政令落到实处,这就足够了。” 刘齿听见刘俭如此吩咐,随即拱手道:“多谢!丞相如此信任……哎,老夫虽然已经老了,但是只要丞相还肯用我这个老头子,那,老夫愿意去做。” “老夫努力去做,力争不给丞相丢脸,也不给咱们涿郡刘氏丢脸。” “很好!” 事实证明,刘俭的眼光还是没有错的。 刘齿到了兖州以后,就依照当年幽州的屯田方式,开始对兖州进行屯田。 且昔日在幽州实施的绩效指标也分别落到了兖州的各级官吏的身上。 相比于当年的上计制度来说,现在的这种绩效指标比起当年的上计制度更加的明确,更加的规范,更加的让地方官吏无法作假。 上计是对一个郡的整体业绩做出考评。 但是底下只要弄虚作假进行瞒报或是额外克扣百姓,就可以将郡守的上级指标给予完成,但是绩效指标是针对大汉朝各级官署的,指的是每一个官吏。 刘俭下了死命令,上到一方郡守,下到一个县属中的普通官吏,哪怕他只是刚刚进入官署的没有月俸的人,只要他进了官署他就得背绩效指标。 而普通官吏的绩效指标则可以直接反映着他上级郡守的绩效指标,所有的绩效指标都有连带性,这样一来,想要作假就比较难,因为从上级到最底层,一环扣一环,若是要作假,就得联合全郡所有的官吏作假。 当然,想要作假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样作假的成本就相对高了许多。 与其作假,倒是不如踏踏实实的将绩效指标中的工作任务完成,或许才更好一点。 特别是现在还有纪检署和廉洁公署对于各级官吏进行不定期的考察。 于是,在刘俭的任命下,刘齿成为了兖州刺史,而兖州各郡的太守也在刘俭的任免下上任,针对兖州的一场轰轰烈烈的整治活动开始了。 屯田、水利、招抚流民,这些事情是自然不能少的。 而兖州本地的八厨集团与刘俭的河北商贸协会多年来也是合作关系。 如今的兖州八厨集团一直以来也是靠着河北商贸协会的供养与合作而存活至今。 而如今,随着新兖州刺史的确立,河北商贸集团开始正式进驻到了兖州。 而身为八除集团的代表,张邈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若是河北商贸集团大量的进入到了兖州,那么八厨集团日后的出路却是在哪里呢? 他们是不可能竞争过河北的。 张邈为了给中原的八厨集团谋一个后路,亲自跑到了长安来拜见刘俭。 对于这位与河北合作了多年的老朋友,刘俭热情的接待了他,同时针对张邈的疑惑,刘俭也耐心的为他做出了解释。 八厨集团想要继续的生存下去,再继续独立于中原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如今,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彻底的进入大汉商贸协会,与国家共享他们的资源。 同时接受国家商务署的管理,从今往后,他们将按照国家的法制从事商贸活动。 只要八厨集团能够主动并入商务署,给全天下所有的望族打一个样,那么对于朝廷来说,日后对于全国的商业活动进行管理那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八厨集团的态度对于日后的新政还是有很大的益处的。 就看他们肯不肯低这个头了。 可是以现在张邈的立场来说,他还有什么选择权吗? 从他与河北合作开始,他就没有了独立的选择权。 年复一年,八厨集团已经成为了彻底依附于河北的存在。 于是,张邈代表八厨集团表示,愿意归顺到刘俭治下,八厨集团所有的资源全部交由朝廷一手操办。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 汉室人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中原方面的事情解决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毕竟大汉朝的兖州地区实在是太过残破了,换成原先的兖州,在黄河流域也是大汉朝的一大经济地区,不论是粮食、人才还是各方面的资源都是非常丰富的。 但是自从中平年间之后,天下大乱,原本富庶的中原地区,经过了十年的战火摧残,变成了如今这样一副鸟样子。 刘齿到了兖州之后,虽然有河北方面的物资支持,再加上有先前河北屯田以及产业发展的经验作为辅助,但是刘齿依旧感到非常吃力。 其实这也难怪,中原地区已经成了一片没有法制管束的地方,就算不算那些到处为祸的山贼草寇,光是地方的黎民之间,彼此间没有法律约束,普通黎庶互相抢夺粮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就算是召集他们重新来屯田,但是他们的行为已经没有了约束,所有的生存的事儿,都是要靠抢或者是靠打,这样的形势又怎么可能在朝夕之间就改变了? 针对这种情况,刘齿也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派人去往朝廷,向刘俭咨询应该怎么办。 刘俭在收到了刘齿的密信之后,只是给他回了八个大字。 “执行法律,赏罚分明。” 刘俭知道兖州的摊子非常乱,让刘齿一个人全盘处理,也未免过于难为他。 于是,刘俭给刘齿配备了一名非常厉害的人物。 这个人就是汉室宗亲……刘晔。 刘晔这个人,是由甘陵王刘忠在离开长安之前,推荐给刘俭的。 刘晔字子扬,乃是淮汝名士。 刘晔七岁时,母亲去世。 其母临终时说:“汝父之仆人有诬害人的秉性,我担心自己死后会出乱子,希望汝和汝兄能够铲除此人。” 于是,刘晔十三岁时就按母亲遗命,斩杀了父亲宠信的侍者,而后又坦然向父亲请罪。 刘晔之父刘普大怒,但知道刘晔的动机后也对他十分欣赏,不作苛责。 刘晔也因此名扬淮汝之地。 当然,当时的情况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故意来提升自己名声的人不在少数,谁知道是不是其母临终之时真的下了这个令,还是刘家人故意借一条人命来让刘晔扬名……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刘晔二十多岁时,天下大乱,扬州地方的豪强们大多不愿抑强扶弱而且狡猾残暴。 当地有郑宝、张多、许干等人拥兵自重,其中以郑宝最为骁勇果断,才能和力气都很突出,为当地人所忌惮,当时郑宝想掳略百姓渡过长江到江南地区,看中了刘晔是当地的高族名人,想要强逼他倡导这个计谋。 刘晔知道后颇为忧心,于是细思良策。 此时曹操已经占据了扬州,派使者来招揽刘晔,刘晔去见使者,论及当前时势,并请使者在他那里停留数日。 然后他派人通知郑宝,就说是曹操的使者来了,有意与郑宝联合。 郑宝于是带数百人带着肉和酒迎接使者,并等待刘晔。 刘晔则在中门外设酒菜饭席给郑宝部众,自己则与郑宝在内宴饮,并暗中要人借敬酒的机会杀掉郑宝,但郑宝原来不好酒,并且很留意他们,令那人不敢下手。 刘晔于是亲手用佩刀斩杀郑宝,并斩他的头下来,并向他的部众恐吓:“曹使君有令,敢有动者,与郑宝同罪。” 郑宝的部众见此都很震惊和害怕,跑回营舍。 当时营中尚有精兵数千,刘晔为防他们作乱,即骑郑宝的马匹到郑宝的营门前,向一些首领陈说祸福利弊,最终众人叩头迎纳刘晔。 刘晔入营后安抚群众,令众人归服,众人更推举刘晔为新首领,但刘晔以自己为皇室宗族,不想拥兵,与是将那些部曲都委托给庐江太守刘勋。 现任的庐江太守刘勋与曹操乃是旧交,曹操昔日也是通过刘勋知道了刘晔,故而方才派人来招揽刘晔,而刘勋也是极力将刘晔向着曹操推荐。 曹操不断的派人去向刘晔示好,并以重礼想要招募刘晔。 但是很可惜,此时的刘晔心有所属。 其实,对于曹操和袁绍,刘晔心中多少是有考量的,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两位南方的诸侯。 刘晔自觉,他身为汉室宗亲,在这个大争之世,不能够向刘氏宗亲效力一起扶保皇室,反倒是投入到曹操或是袁绍这两个南方霸主的麾下,事情传出去,多少有些损害自己的宗亲颜面。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没有汉室宗亲能够与曹操和袁绍对抗! 大汉朝的天下,还有一位绝顶牛逼的汉室宗亲存在! 只要有这个人在,汉室的复兴就有希望!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刘俭。 刘晔毕竟是汉室宗亲,且在汉室宗亲之中颇有名望,很多宗亲名士与他早有往来,其中更是包括刘虞。 而刘晔也在数年之前,下定决心北上,先到了青州刘虞处,后又投入到了东海王麾下,随后又辗转见到了甘陵王刘忠,成为了他的幕僚。 其实,依照刘晔的才能,甘陵王刘忠或是东海王,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通过这两个人,刘晔可以投靠向他的最终目标,也就是刘俭的麾下。 毕竟,由刘氏宗亲或是诸侯王向刘俭举荐自己,可以让刘俭更加的重视自己。 像是甘陵王刘忠或是东海王这些诸侯王,在刘俭面前的推荐,多少还是颇有些分量的。 但刘晔不知道的是,即使没有甘陵王刘忠的推荐,若是他刘晔前往投奔,刘俭依旧是盛情相待。 毕竟,这可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不过对于刘晔,刘俭并没有着急让他露头,对方是汉室宗亲,只要好好培养,日后定然能够成为刘氏江山的重臣,不过这起初要让他担任什么职务,这一点也让刘俭犹豫了好一阵子。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正好兖州需要开始整治了。 于是刘俭决定了给刘晔一个重要的位置,那就是东郡太守。 不要小瞧东郡,在兖州诸郡国之中,东郡可以说是一个地理位置、人口、经济都非常重要的大郡。 其重要性就连张邈所在的陈留都无法与之相比,若是能够发展好东郡,那就等于稳定了半个兖州。 所以说,东郡之地在兖州是具有代表性的,若是能够将东郡之地的匪寇之乱、地方豪强之乱,还有屯田以及安抚流民的事都做好,那么对兖州其他郡国的影响会非常的巨大。 所以这个兖州太守一定要选一个合适的人。 经过一番思来想去,刘俭觉得刘晔这个人最适合了,于是他决定任命刘晔为东郡太守,到兖州开发东郡,给其他各地的郡守以及官吏打一个标杆。 这样一来,也有利于刘齿这个兖州刺史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刘晔在知道刘俭想要任命自己为东郡太守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 饶是他当年亲手将郑宝斩杀,也没有今日这样的紧张和惊吓。 也难怪,刘俭一下子将他扶持到了这个两千石的太守。是不是有些提拔过头的? 于是,刘晔急忙来见刘俭,向刘俭阐述这当中的利弊。 毕竟东郡太守这个职务有点太大了,以他现在的资历来说,实在是担当不起。 但是刘俭却对刘烨解释说,他自然有他的想法。 刘俭的意思是,刘晔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资格就任这个东郡太守,因为刘晔先前在青州刘虞麾下待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因为刘晔离乡的特殊原因,刘虞特批让他参加了青州当年的乡试,郡试和州试。 而刘晔也以州试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了青州当地的第一名。 刘俭觉得刘晔既然有这样的成绩,那就自然要委以重用,毕竟现在将刘晔提拔起来了,也就是对科举制度的肯定,可以进一步的确立科举制度在大汉朝的地位,同时有效的打击那些意图恢复察举之人的信心。 刘晔在听了刘俭的诉说之后,大概明白了刘俭的意图,不过他还是向刘俭建言,就算是青州科举的第一名,但是若是要让自己直接担任一个两千石的太守,反倒或许会适得其反,让人借着这件事打击科举制度。 刘晔觉得自己若是能够担任一个六百石的郡丞,辅佐刘俭新任的东郡太守,将东郡治理成兖州的标杆,这样就让人找不出借口来打击科举,毕竟六百石的郡丞,他这个青州州试的第一名,还是能够配得上的。 刘晔的想法和他诚恳的态度,让刘俭很是欣慰,看来他的这位同宗兄弟还是非常有远见的。 刘晔很精明,他知道自己应该适合干什么,也能善于冷静的分析局势,再加上他先前在淮南杀死郑宝的那件事,足以证明他不但智谋超群,而且勇略过人。 兖州现在的局势,乱民遍地,到处都是盗匪,非得是一个智勇双全、军政双绝的人物去了,才能够起到巨大的作用。 于是,刘俭同意了刘晔的意见,让他成为东郡郡丞。 至于东郡太守,则是交给了董昭,毕竟在能力方面,董昭也绝非一般人可比,有他和刘晔搭档,大事可定。 董昭在朝堂时间够久了,这次下放东郡,也是给董昭一个机会。 至于兖州其他的州郡以及各级官署,刘俭都相应的安插了一群英才。 河北这些年培养了很多年轻的精英,这些年轻的精英都是从河北大学毕业的,而且都参加了各县、各乡、各州的科举考试,取得了名次和成绩,榜上有名,他们充分的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而且不止是河北大学出来的英才,包括关中、司州以及三河等地参加了科举应试并取得了功名的士子,刘俭不论他们是贵族还是寒门或者是豪强,只要他们上榜,通过成绩证明了自己确实是可造之材,刘俭就在这次的兖州大任命中给予他们官职,让他们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才干。 当然,并不是说考试考的好的学子就一定可以成为好官。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但是用科举制度提拔起来的官员,至少目前相对而言还算公平公正。 能够通过考试的人都是通过他们的努力,提高了自己的文化修养,增加了知识储备,借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是人才。 比靠着那些在乡中耍手段,做虚假声名,用各种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来博取名声的人来说,科举的官员实在是好了很多,更堪大用。 刘俭打算用兖州这次大任命来让天下人都知道科举制度是公平的存在,只要大家都奋发努力,就都有机会! 靠着门第和关系煽风点火造势来增长声望当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兖州的官员是都安排好了,但是军事力量也一定要布置妥当。 刘俭让张飞负责在关中继续都督各路诸将操练兵马,而赵云则是在中原兖州各地平定当地的匪患。 对于兖州的暴民,刘俭觉得让赵云这样的人物去平定最为合适不过,毕竟赵云是一个既勇武同时又非常冷静的骁勇之将。 他能够根据形势,有效的判断自己应该采取什么策略。 究竟是应该剿,或者还是招抚,再或者是抚剿并用,各种情况,赵云心中都有数。 而且中原之地暴乱了这么久,绝不仅仅是动用军事这么简单。 赵云也是乡里义勇军出身,对于这样的乡中叛民所组成的叛军,赵云更能够捕捉到他们的心理诉求,同时也能够用更合适的方式来令他们归顺,若是拒不归顺的,赵云也绝对会为了国家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消灭。 若是派遣颜良、文丑这样的将军去,只怕会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是匪寇,就通通消灭,一个不留的。 让赵云去更符合国家的利益,而且这对赵云本人的能力也是一个巨大的历练。 在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刘俭就开始在长安等待兖州方面的好消息了。 同时,他开始派人前往凉州,给凉州当地的叛军首领送书信,让他们赶紧归降朝廷。 凉州的叛军方面,除了马腾和韩遂这两只巨大的叛军魁首之外,还有程银、侯选、李堪等十余路叛军,他们所率领的兵马都不少,大大小小多则数万,少则万余。 而且他们跟凉州本地的羌人极为亲密,能够得到羌人的支持,所以说这些叛军还是比较难搞的。 按照手下将领们的谏言,朝廷大军应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突然进兵凉州,这样一来,也可以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刘俭却在大军出征之前,就派人去通知这些叛军,让他们投降,是不是未免有些过于急躁了呢? 但能够理解刘俭意图的人还是有的,比如荀彧、荀攸、贾诩等人就非常明白刘俭的战略意图。 现在刘俭致力于稳定关中的局势,开发兖州,而且河北方面也在全力的用财货资助关中河内以及中原地区,可以说整个国家都在动用全部力量帮助黄河南岸的居民恢复生产。 在这种时刻,刘俭还没有余力对西凉叛军动手,但是西凉叛军却有能力对朝廷搞突袭。 若是西凉的叛军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兵对着关中实施劫掠,会很大概率的使朝廷目前恢复民生的政策受到阻碍和延迟。 刘俭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抢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黄河南岸的产业恢复,这对于大汉朝和他本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容不得旁人干涉。 刘俭现在给西凉方面的一众叛军首领写书信劝降,其言下之意就是摆明了朝廷马上就要对凉州用兵。 这样一来,这些人下意识的就会觉得刘俭可能在集结军队准备西征,他们就不会向关中进兵,而是会制定各种防守策略。 这样一来,就可以从侧面保证关中以及司州的发展不受他们影响。 可以说,这是一种唬人的战术,但是非常的有效。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 凉州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送到凉州的书信,很快就落到了那些叛军的手里。 除了马腾和韩遂这两个凉州最大的叛军首领之外,其他的叛军首领心中都开始忐忑不安。 刘俭,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摆明了要告诉所有人,他就要对凉州用兵了,他让这些小股的叛军势力能够看清楚自己的立场,到底是要归顺朝廷,还是继续与朝廷作对?趁着这个时间段投降,还是为时不晚的。 这封书信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劝降书信,但是却让那些收到了这封劝降书信的人心中大为惊恐,因为他们明白,刘俭既然给他们发出了劝降书信,那也就是说,他们即将再次面对朝廷狂风暴雨般的大军了。 他们急忙将这件事禀报给了马腾和韩遂。 马腾和韩遂也不敢怠慢,立刻将凉州境内与他们有关系的叛军首领统统召集到南安,与他们共同磋商此次应该如何应对。 众人皆以马腾和韩遂为尊,此番过去的时候,也将刘俭的劝降书信给他们带了过去。 相比于马腾,韩遂加入叛军时间的更长,在当地形成武装势力的时间也更长,势力相对于最为强大。 他在挨个看过了这些人交给自己的书信之后,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董卓从西凉撤退,这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朝廷换了一个丞相刚几天啊,这是摆明了又要对咱们凉州用兵啊。” 马腾在一旁说道:“朝廷中人视我们西凉诸雄为虎狼,在他们看来,我等占据凉州,对长安都城形成了莫大的威胁,若是不将我们剿灭他们是不会干休的。” 韩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刘俭给了咱们手下人这么多的劝降书,偏偏没有给你和我,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腾无奈道:“你和我的势力太大了,特别是文约你投入义军的时间过早,且当年对朝廷形成的威胁巨大,朝廷怎么可能会轻易招降于伱我?” “刘俭这是想在用兵之前,剪除你我的羽翼,然后将咱们一举击破。” 韩遂苦恼的揉了揉额头,说道:“这事确实是不太好办,董卓当初兵进凉州与咱们交手,虽然未获全功,但也是因为他突然生了病,再加上后方出了乱子,故而没有继续打下去,双方继续交手,结果到底如何?这也说不定。” 马腾说道:“不管如何,刘俭向凉州用兵这件事儿是肯定没错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文约呀,咱们可得早做些准备呀。” 韩遂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就让咱们的人马,还有各部义军首领,不要再轻易向关中附近劫掠,咱们将兵马尽量向凉州的西面游荡,在凉州的羌人部落附近安居,咱们的战略纵深足够大,朝廷军马来了凉州也拿咱们没奈何。” 马腾说道:“不错,咱们凉州最大的优势就是地域纵深广大,打不过咱们就往西面撤,朝廷的军队可不像咱们似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的钱粮。” “凉州这地方的补给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支撑到剿灭我等。” “所以咱们无需过于担心,只是现在不能轻易的向关中那边发兵,万一被关中的军队剿灭,会有损我们的实力。” 韩遂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一众梁军叛州首领说道:“你们都听到寿成所言了。” 程银、杨秋、李堪等十余名凉州叛军首领纷纷拱手说道:“我等听清楚了,这段时间,我等将整备兵将,严密布置,并让三军开始向西移动,时刻严防朝廷那边向我等用兵。” 眼见这些人都主动表态,韩遂方才松了一口气。 “好,你们不要擅自妄动,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只要咱们固守在凉州之内,刘俭纵然是再是厉害,也奈何我等不得。” …… 凉州叛军们的异动很快就传回长安了。 刘俭在知道了韩遂和马腾将他们主力向西面收缩之后,非常的高兴。 “马腾和韩遂将军队向西收缩,这就说明他们采取了防守之势,他们惧怕我挥师西进,这样一来关中就不会受到袭扰了。” “关中不会受到袭扰,中原、司州还有三河等地就可以安心的发展,这正是我所想要的。” 贾诩站在刘俭的身边:“丞相此法确实是甚妙,只有一个弊端。” 贾诩一般能说出这话,就说明这件事确实是有刘俭所疏漏的地方。 刘俭对于贾诩的话非常重视,他随即问道:“文和所言的疏漏之处,乃是何处?” 贾诩说道:“丞相给凉州诸叛将首领写书信,让他们归降,此举正可以让西凉叛将摸不清丞相的真实用意,故而关中之地不会受到凉州军的侵害,但是丞相想过没有,凉州的叛军全都向着西面逃窜固守,凭借凉州的战略纵深来抵御丞相。” “丞相是做好了关中的防御,但是却也让凉州叛军过早的做好了抵御丞相的准备,丞相来年征讨凉州诸寇,必然会受到凉州叛军充足的抵抗,或者,丞相的大军根本就找不到那些叛军之所在。” 刘俭点了点头,道:“文和此言甚是,还请继续说。” 贾诩道:“丞相,老夫是凉州人,对凉州最为了解,凉州的地域实在是太广大了,一个凉州的地域甚至可以比肩中原的三州之地,而且凉州的北面是漠北,西面是西域诸国,人口又少,到处都是羌人,开发的程度也很低!” “这样的地方,是不利于大军西进且长久逗留的,必须要速战速决,如若不能速战速决,那就等于是深陷入了泥潭之中,到时候对于朝廷的拖累,以及朝廷每年耗损的钱粮,是难以估计的!” “我大汉朝历代君王,每一年往凉州投入的钱财无可估量,凉州的战事几乎可以拖累一国,丞相,您一定要慎重的对待凉州啊。” 贾诩的话,可谓是老成持重,深为刘俭赞许。 他缓缓地站起身,对贾诩道:“文和,你此言甚是,不过你放心,应如何平定凉州,我早就有了一整套的方略,你大可不必忧心。” “古人先贤已经试过的法子,我是不会继续试的,凉州在大汉朝的诸多边境之中,也属于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此地与幽州和并州截然不同。” “对于凉州,想要一劳永逸,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毕竟先代帝王已经屡次试过,急功近利,血腥镇压,反了又叛,叛了又反,这种事情没必要再做。” “所以,依照我的看法,想要彻底的平定凉州,使凉州人对大汉朝有归属感,必须要满足几个条件,不然只是一味的打,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贾诩问道:“不知丞相,对待凉州,想要行使什么手段?” “这个……回头再说,因为有些细节,我还不曾考虑清楚。” 见刘俭并不想继续多言,贾诩也是很知趣的不再多问了。 …… 建安元年十一月,关中秋收的事情已经完毕,兖州和司隶的安抚建设工作也已经基本确定,整个大汉朝这一年来经过了风起云涌,如今终于开始步入正轨。 刘俭进入朝廷的第一年属于积累状态,明年才准备要井喷式的勃发。 虽然眼看着进入了冬日,但是尚书台和相府方面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而为了能够在建安二年,让关中,司州,中原之地彻底的与河北和徐州等地看齐,刘俭又在科举考试之中提拔了大量的年轻英才,并让他们进入国立大学进行一番深造,随后再予以任命,准备来年的时候,撸胳膊大干一场。 而也就是在整个朝廷上下,都认为刘俭明年的主要目标是要继续深耕中原地区以及关中地区国力的时候,刘俭暗中将张飞和吕布找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一段时间以来,诸营的兵马,你们操练的如何了?” 张飞拱手道:“各营兵马,每日加紧操练,演练各种战法精熟,特别是骑兵战阵和弓弩战阵,末将督促各营操练的最勤,毕竟凉州平坦之地甚多,更兼羌族和叛军皆善马战,我等自然也不能松懈。” 刘俭听了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如今临近年关,我命你二人做一件事。” 张飞拱手打破:“请丞相吩咐!” “你们两个人,外加张郃,董璜,张济,各领五千人马,去往凉州!” 张飞和吕布听到这,顿时精神一震。 看起来,刘俭这是打算要向凉州用兵了。 只是怎么比原先计划的要早一些? 吕布拱手道:“丞相,您不是说,要在来年方才准备对凉州用兵吗?” 刘俭道:“我确实是这么说过,你们可也是按照来年用兵的方式准备的?” 吕布道:“正是!” 刘俭满意道:“如此,凉州叛军的探子们,给马腾韩遂等人的回复,就也是我们大概是准备来年进攻凉州,如此我提前数月行动,他们就不会有所察觉!” 张飞和吕布听到这顿时恍然,同时心中对刘俭生出深深的钦佩之情。 张飞考虑了一会,道:“丞相让我等分兵五路进入凉州,每路又又不多带人马,想来不是为了与叛军正面作战吧?” 刘俭笑道:“自然不是的!” “叛军的人数众多,凉州地域纵深又广,哪有可能在朝夕之间就分出胜负的道理?我这次让你们去,关键是要你们先在凉州寻一处落脚之地。” “敢问丞相,当在何处落脚?” “汉阳郡!” 刘俭此言,并没有令张飞和吕布感到惊讶,凉州诸郡国之中,距离关中最近的乃是汉阳郡,其地也是通往凉州的门户,将兵马驻扎在那里,却是符合兵家之法。 “你们去往汉阳郡这一路,不要着急行军,你们主要是沿途经过咱们新设立的这十几处补给点的时候,要多做停留,看看这些新建的补给点,到底能不能够使用,效率高还是不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张飞和吕布闻言急忙拱手称是。 “这一路下来,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或是觉得有哪些补给点多余,要即使派人回报,我这边在后方也用最快的速度做安排!” “喏!”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吕布说道:“丞相,末将觉得,咱们此番派兵屯扎在汉阳郡,未必是最好的战略。” 刘俭看向他:“为何?” 吕布言道:“当初,布与董太傅等人,携十余万大军出征,屯扎在汉阳郡的冀县,可是整整一年,三军却无寸进,当然,这也是因为当时董太傅有病在身,三军将士彼此之间不和睦,但是在地利方面来说,汉阳郡位于安定,金城,陇西三郡之中,而叛军在凉州盘桓了多年,在诸郡皆有势力,他们清空了当地的民夫,让我们没有找到补给,同时叛军在三郡游荡,从各个方向牵制我们,使我等四面皆敌,这样的打法,很是被动!” 刘俭听了吕布的话,说道:“奉先能够说出这番话,足见你对征伐凉州之事,也是多有上心,这很好!” “不过我此番让你们进驻汉阳郡,并不是着急想要平凉州,我只是想让你们先在凉州占据个落脚点,然后等待着我下一步的指令。” “另外,等你们占据了汉阳郡之后,马腾和韩遂一定会陆续派兵来攻打你们,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但是我要求你们一定要给我打赢头几场仗,把士气给我提上来。另外,地方的民生政务你们暂时不要插手,具体应该怎么安排当地民生之事,我后续会有安排,特别是对待羌人一定要谨慎,不要像原先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喊剿灭的,知道了吗?” 吕布和张飞见刘俭要求他们必须要打胜仗,遂道:“丞相放心,我等一定不辜负丞相的期望,这次去凉州,一定打一个漂亮的先头仗。” “至于当地的民生和如何整治羌人,我们不轻易插手,只要羌人不主动来招惹进攻我们,我们就绝不会轻易招惹他们,请丞相放心。” 随后,刘俭又嘱咐张飞道:“翼德,这次你受命为征讨凉州的大都护,前线的军队全权交给你一个人负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张飞的面色一正,说道:“兄长放心,俺一定谨慎对待,不辜负兄长重托。” 看着张飞与刘俭以兄弟相称,吕布脸上多少露出了一点羡慕之情。 唉,想当初他跟董卓也是以父子相称啊,那时候自己和领导多亲近。 再看看现在,真是落魄了。 跟领导不亲了。 …… 随后,张飞、吕布、张郃、董璜、张济这五个人各自率领一支兵马,开始向着凉州的方向进军,他们沿途仔细的对那十几处屯粮点进行考察,找出一些不合适的地方,并提出整改意见,及时送往长安,请刘俭进行整体的规划。 马腾和韩遂知道了刘俭的兵马终于向着凉州开进,他们两个人随即一边继续催促各路叛军向西面收缩,一面决定等刘俭的军队到了以后,给他们一点教训。 在这个时候,马腾军的长子马超已经成为了勇冠三军的少年将军,他背负着父亲的期望,准备先行进兵,攻打朝廷的军队,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朝廷的军队也知道他们凉州义军的厉害。 先前一战,马超曾经面对过吕布,如今他已经又有所成长。 听闻跟吕布齐名,乃至于声名高过吕布的张飞来了,马超心中很是高兴。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马超很想见识一下威震天下的河北军诸将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 凉州新手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吕布,张郃等人到了汉阳郡之后,立刻占据了冀县,并在冀县周边设立了各种军事堡垒。 按照刘俭的说法,凉州之战是一场急不得的战争,想要迅速的平定凉州,剪除当地的祸患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把凉州当成一块肥沃的,待开垦的新大陆,新土地,深耕细作,不要想着凉州是大汉朝原先的地盘,而急不可耐的去操控当地的局面,而是要先在凉州建立一个新手村,在新手村里安心发展,徐图进取。 而建立新手村,就需要面对未知的威胁,所以军事储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刘俭让张飞,吕布,张郃等人率领两万五千人,去往了凉州。 但是,有一件事,他私下里却只是跟张飞提到过。 那就是这一次在凉州的军事力量,只有这两万五千人。 不错,只有两万五千人。 若是让吕布,张济等人知晓,一定会大吃一惊。 当初董卓领十余万人去平定凉州,最终功败垂成,如今刘俭仅仅只用两万余人,就想平定凉州?这不是开玩笑呢? 吕布的想法是没错,但是刘俭平定凉州的思路跟他不一样。 我不是平定凉州来了,我是来建新手村,要那么多兵去干什么? 十余万人打凉州……朝廷还要不要干了?我负担不起! …… 张飞到了冀县之后,建设好了屯营并安置好了一众将士,随后便将吕布,张郃,张济,董璜召集到了自己的面前。 “俺临行之前,丞相曾授予俺密令,让俺抵达冀县之后再告知你们,如今既已经到了冀县,那俺也就不隐瞒诸位了,这是丞相手书,上面有相府印签,诸位请看!” 众人挨个看刘俭的密令,随后尽皆大吃一惊。 这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张飞等人进驻冀县之后,刘俭会派人来汉阳郡担任郡守,并在汉阳郡设立地方官职,但是汉阳郡的政务,与张飞等人无关。 张飞张郃吕布等人所率领的这支人马,将独立于汉阳郡或者说是凉州的官署体系之外,成为由朝廷直接管辖并命令的兵马,并命名为——“凉州生产建设兵团”。 张郃听到这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疑惑地看向张飞,奇道:“大都护,我等的兵马与凉州地方郡治份不同属,各司其职,那我想问一下,这粮草和补给方面……” 张飞说道:“要不说嘛,还得是隽乂看的明白,看的透彻!” “这一听俺说到这,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 “不错,我等既然与凉州本地份不同属,也就是说,凉州本地的赋税,粮草全部与我们无关,而地方郡守日后所组织的郡国军,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除了朝廷的直接供给之外,我们只能是自给自足。” “什么?!” 一听张飞这么说,张济第一个就急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张飞不满地看了一眼张济,冷声道:“你是在质疑丞相?” 张济听到这顿时一惊,他急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只是末将有些事想不明白……” “有什么想不明的?” 张济奇道:“丞相难道不想快点平定凉州吗?” 张飞说道:“丞相,确实不想那么快平定凉州!” 这一番话,顿时见在场一众人给弄愣了。 这叫怎么回事? 这平定凉州不应该是速战速决吗? 张飞看着众人,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主要任务,诸位要明确,我们来这,不是为了平叛剿贼,而是为了屯垦戍边!” “我们要慢慢的扩充我们军团内部的体制建设,包括设立军事机关和武装机构,另外,战事们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我们要集农业,工业,建设,商业等诸多事务于一身!毕竟朝廷供给我们的补给,也未必会长久,会够用,我们要能做到自给自足。” 吕布道:“只是,土地怎么办?凉州官署与我们分不同属,就算是大都护要让将士们军屯种地,我们总得有地可种啊!” “冀州的荒地,等到地方太守来了之后,必然要尊奉朝廷之意,组织屯田,那我们的兵士到那屯田去?” 张飞很是自然地道:“抢啊。”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张飞慢慢地道:“我们是朝廷的兵,我们自然不能抢朝廷的,但是你们别忘了,我们有丞相赋予的自主权!” “汉阳郡当地,与叛军勾连的豪强必然很多,他们表面上是朝廷的民,实则常年与韩遂,马腾等匪寇勾结,不灭了他们,拿下他们的家产和田地,天理不容!” 这话说完,在场众人都惊讶了。 董璜眨着眼,惊讶道:“拿下那些人的邬堡和田产……归我生产兵团,不归郡国管理吗?” 张飞扬了扬头,说道:“俺说了,丞相有令,咱们和郡国份不同属,郡国直接管辖田地和产业,咱们不能动,但若是咱们找到了地方豪强的罪证,所没收的财货和田地,那也得是由咱们兵团登记征用,郡国那边插手不上!” 这一下子,在场一众人听了可是真的兴奋起来了。 想不到,这一次征讨凉州,他们这两万五千余名将士,竟然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 适才冷不丁一听,却发现这权限开的未免也太到位了! 吕布,张济等人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之情,不过张郃明显有些忧虑,不过却没有直说。 几个人又谈了一会之后,张飞虽然让吕布,张济,董璜等人去各营准备,而独独留下了张郃。 眼见那几个人都走了,张郃随即向着张飞拱手道:“张将军,丞相当真是给了咱们这支兵马,如此大的权限?” 张飞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丞相与旁人平定凉州的不同方法了,若要定凉州,非得用非常之法,且不能用太多的兵将,用太多兵将,则必然会拖垮朝廷,而且想要彻底征服凉州,绝非朝夕之功,这是需要靠时间的!” “所以,只有如此设计,方可能够在凉州长久,且又不影响朝廷局势。” 张郃说道:“只是,难道丞相就不担心,如此大的权限,日后收不回吗?” 张飞笑道:“所以丞相才用了伱我!” 说到这,张飞向着外面看了一眼,道:“那三个人不可信,不过他们的家眷和族中人,眼下都在长安,都是不怕他们有异心,但是主要之事,还是在你我身上!” “因为丞相要以俺为大都护,你为副都护,在凉州所有的权力,都落在你我两个人的身上!” “丞相相信你我的忠心,这权力就是放给你我的!” “就好似在韩州的云长一样!” “只要咱们好生经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你我二人就会成为凌驾于郡署和凉州贼寇的存在,成为凉州霸主!” “到那个时候,若是你我有心,甚至可以割据凉州自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成为超过马腾和韩遂,成为朝廷的威胁……换成别人,丞相是万万不会放权的。” 张郃闻言不由大惊,他急忙摆着手道:“我断然不会行此事,末将受丞相厚恩,岂能行此不义之事!” 张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丞相相信你我,知道你我不会行此事,故而方才力排众议,大胆的给予你我如此大的权力,隽乂,丞相虽然任凭你我在凉州驰骋,但这当中的责任,确实重若千钧啊。” 张郃重重地点头:“大都护放心,丞相如此信任于我,张郃定不会让丞相失望!凉州这边的事,郃一定谨遵大都护的吩咐!” 张飞说道:“好,如果俺所料不错,马腾和韩遂虽然向西面撤军,但是听闻我等到了冀县,必然会派兵先来袭扰,也好能够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估计也就是最近就要派兵过来了,隽乂身为副都督,这安排伏兵痛击敌军的事情,俺就全权交给你了,俺需要思考下一步对凉州将如何规划,战事方面,你全权负责,如何?” 张郃拱手道:“大都护放心,张郃定不辜负大都护重托!” …… 随后,张飞就负责研究如何让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在凉州得到立足,张郃则是负责对外的战事。 张飞作战经验丰富,他在并州和幽州遍地打了十来年仗,场场都是硬仗,再加上现在的张飞智计不俗,韩遂的套路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很快,马超一众偷袭的军队的动向,就被军团给探查到了。 张郃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张飞将权限都交给了张郃,张郃随即妥善的做出了安排,他并没有着急与马超交战,而是依旧寻常如故,任凭马超的军队来袭击他们。 不过张郃却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布局,他则是让董璜领人,悄悄的从小路绕向后方,去切断马超等一众兵马的退路。 随后,马超便向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发动了袭击! 很可惜,张郃这个时候早有准备。 他亲自坐镇,指挥调度,安排吕布,张济,曹性,吕威璜,吕旷等战将与马超交手,利用河北军最善用的强弩阵,狠狠的打击了马超一次。 马超先前曾经与董卓军交过手,当时的董卓军战斗力极强,不过大多是用马阵和战车阵,步卒与己方交手,在强弩阵方面,董卓并未深做研究。 因此,马超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薄弱。 也因此,西凉军骤然遇到了河北军的五连射强弩阵,随即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张郃这些年来,南征北战,见惯了大场面,临阵之时可谓是指挥若定,他并不着急取对方主将的性命,只是用连弩大面积的去损伤对方的战马与士兵,让对方心生寒意,不能久战。 马超带兵往来纵横,大声嚷嚷着让吕布和张飞出来战他,但问题是,现在的张飞何等身份,人家有的是事要忙,哪有功夫搭理马超这么一个黄毛崽子? 至于吕布,现在也有了一定的身份,而且张郃给了他具体的任务,因此吕布也不会轻易亲自上阵去接马超这一茬。 马超损兵折将,又没有见到张飞等人,无奈之下只能是仓皇撤退。 哪曾想,后方的退路也被董璜切断了。 不过凉州叛军毕竟还是盘踞在这里多年,非常善战的,他们拼死冲破了董璜与张郃所部的前后包围,但结果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马超损兵折将,身后又有追军,再加上董璜将汉阳郡通往三军的要到掐死,一时间失去了补给,岌岌可危。 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动用西凉叛军的老关系,与汉阳郡当地暗中支持叛军的那些家族联系,希望那些家族能够供应给自己粮食。 汉阳郡这些与西凉军勾结的豪强家族,这些年为了能够在凉州一手遮天,与韩遂,马腾等叛军暗中勾结,借用叛军驱逐或是杀死凉州本地官员,如此就可以使他们独霸一方。 但是欠下的债,终有一天是需要还的。 马超如今断了粮草供给,想要奔西而逃非常的困难,因此就派人去向这些家族索要粮草,用来支援他的残兵败将向西奔逃。 代表叛军的马超向这些人豪杰伸手要粮饷了,他们自然不敢不给。 于是,这些豪强开始将粮草暗中送到了马超指定的地点。 而马超收到了这些粮草之后,也就有能力使手下的残兵败将们稳定,下来,这样有也也有利于他向西逃跑。 不过关键的情况是,这些豪强向马超提供粮草的时候,张飞手下的探子可是将他们的动作探听的清清楚楚。 先前并不知道汉阳郡这边谁跟马腾韩遂有勾结,但是这一下子与叛军有联系的豪强可都是暴露了。 张飞在知道了消息之后,并没有着急派兵去追击马超。 他则是骤然间围攻了这些与叛军有联系的家族。 需要在凉州立足,那就得打小怪升级来,而这些小怪是谁呢?并不是以马腾和韩遂为首的西凉叛军,叛军对于张飞来说是boss,需要后期慢慢拾掇。 前期发育就要打,这些与他们不是一条心,妄图想要在凉州一手遮天的豪强才是经验包。 汉阳郡的这些豪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私兵,有粮草,还有田地,另外还有很多隐藏的人户,但是骤然对他们下手没有什么理由,未免让人有些让人有些不服气。 但是现在张飞通过了马超这支叛军,将他们全都试了出来。 呵,都是真凭实据了,没有冤枉他们。 当然,他们若是死不承认,张飞手里也有凉州叛军的俘虏,到时候让凉州叛军的俘虏来指证他们。 这些叛军俘虏要是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与己方有联系?怎么办也无所谓,张飞亲自教他们如何指证就是了。 汉阳郡本地的豪强虽然势力不小,但是他们比较分散,而且并不是汉阳郡所有的豪强都是心向叛军的,毕竟有一部分还是守法的良民。 所以,这些分散的势力在面对张飞所率领的建设兵团的时候,根本不堪一击。 特别是张飞还是突发制人。 他瞄准的是这些豪强家的主坞堡,只要能打下他们家族的主要坞堡,其余属于他们家族的一些小坞堡和庄园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服,并不需要费太大的周章。 毕竟在河北收拾那些叛反叛的地方庄园主的时候,他们的势力可比这些凉州的当地豪杰强强大多了。 所以说,张飞在打地主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充足的。 而拿下了这些豪杰的坞堡以及物资还有田地之后,以张飞为首的生产建设兵团就有了一个基本盘可以立足了。 (本章完) 今天周末陪母亲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母亲得病已经两个月了,今天过节放假第一晚,过来陪陪她,现在她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今天陪她在医院吃点饭,请假一日,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周末陪母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八十七章 崛起的建设兵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新手村的任务进行的非常顺利,那些暗中赠予马超叛军粮食的豪强,万万是没想到,在赠给以马超为首的叛军粮食后不久,张飞、张郃、吕布等人的兵马就迅速的赶到了。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派兵强攻了这几家豪强的邬堡。 虽然这些凉州的豪强在本地都颇有威望,且与当地的羌人有关系,颇有些势力,但即使如此,他们在面对张飞的猛烈攻击之时,依旧是无法能够阻挡他的。 很快,张飞等人就打下了七座隶属于汉阳郡本地豪强的坞堡。 凉州人办事毕竟不是很稳健,张飞在打下他们的邬堡之后,竟意外的从这些豪强的坞堡之中搜索出了他们与马腾、韩遂等人暗中沟通的书信。 这些书信上面,很多都是明明确确的写着他们与马腾还有韩遂这些叛军沟通的细节,彼此之间许诺给对方的承诺。 这下子,张飞连让叛军士兵直接指证这些豪强的过程都省下了。 都说凉州人寡欲学术,做人过于张扬放纵,如今一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为了稳定凉州其他豪强的心,张飞还是需要将这些证据在凉州公示一下。 毕竟,万一把其他的豪强惹急了,觉得张飞是奔着他们的财产过去的,回头大家一同纠结羌人共同反叛朝廷与张飞作对,那张飞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招,张飞也是跟刘俭学的,该安抚的安抚,该消灭的消灭,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朋友,分而化之,逐一击破。 果然,事情正如张飞所想的那样,汉阳郡的其他本土豪强,见张飞一上来就灭了七家本地豪强,皆是心中有些疑惑,对自己的未来都生出了惴惴不安之感。 但是随着张飞公示了这些人与叛军勾结的证据,汉阳郡的其他豪强的心方才落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 随后,张飞还派遣使者去往汉阳郡的几户最大的豪强之家,与他们说明了这其中的利害,让这些在地方为首的家族帮着他一同安抚本地的其他中小豪强。 既然俺燕人张翼德来了,你们就都得表示表示才行! 张飞刚刚到了汉阳郡本地,先是干废了马超,又是剿灭了与叛军联合的七家豪强,随之又安抚其他豪强的情绪,可谓是一鸣惊人,让所有汉阳郡的本地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随后,张飞就开始针对这被消灭的七家豪强的土地和财货、隐户人口进行安排。 首先,张飞命人丈量了所没收土地,然后将这些土地登记造册,登记在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名下,由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管理,不过土地还是隶属于国家的,毕竟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也是大汉朝廷的。 他将这些土地的表册都汇集成之后,随即派人为朝廷方面递送了过去。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些土地从今以后还是归属国家所有,但是国家方面只是将这些土地租借给了凉州生产建设兵团。 至于所没收的财货,包括这些豪强的物资及人口,张飞也命人登记在册。 他仿照州郡的户籍制度,为这些农户制造了户籍。 从今往后,这些隐匿的人口也会成为了大汉朝的子民。 只是这些子民没有归属郡县所官谢,而是依旧归属凉州生产建设兵团。 从今以后,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将会变成一个独立的组织,拥有自己的土地人口,并自己生产,自己耕种,自己经商,与州郡形成一套并列的制度。 而那七家豪强的邬堡,也成为了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名下的堡垒——还有他们的庄园也一样。 张飞命人在这些庄园的房屋群众划分出了房间,供给自己手下的兵卒和徒户们居住,争取让所有人都有地方住。 当然,由于人数众多,也并不是说人人都可以住独立的屋子,他们有可能有的是三个人或者是四个人挤一间小屋。 但即使是这样,对于很多徒户来说,这样的分配也是很好的了,毕竟原先给那些豪强当徒户的时候,地方豪强只是让他们干活生产,生活条件却是极差。 他们甚至有的人直接在野外搭棚子睡觉,连属于自己的一砖一瓦都没有。 如今能住在屋子中,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而此时,刚刚上任的凉州刺史已经单骑来到了冀县,再听到了张飞如此安排之后,颇为恼怒。 这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如此做事,岂不是和凉州周郡的地方制度形成了冲突吗? 这以后就成了一山二主了。 这怎么可以呢? 这位新任的凉州刺史不是别人,乃是汉室宗亲之一,原先在朝廷中担任五官中郎将的刘表、刘景升。 刘表的五官中郎将本来干的好好的,刘俭却突然说让他当这个凉州刺史,搞得刘表有点儿没缓过神儿来。 况且他本来是一门心思想要干兴学的事情,刘俭突然让他到边郡当个刺史,弄的刘表有点儿情绪低落。 但是刘俭却语重心长的与刘表谈了一番。 他告诉刘表,凉州是大汉朝的重中之重,必须有一位德高望重,有能力又有实力的刺史统筹全局,才能够稳住形势,毕竟那里羌人纵横,有很多人又都没有毅力。 很多地区的人都是顽固不化,未曾受到教化。 为了大汉朝的安宁与兴盛,凉州这个地方必须要有刘表这样的人杰去安抚,去改善才可以! 而刘俭选择了刘表,一则是刘表有能力,有实力。 二则刘表有兴学的大志! 刘俭觉得,既然要兴学,那就不应该只在大汉朝境内兴学。 像凉州这样的边塞之地,寡于学术的地方,才更适合刘表发挥! 刘表更是要将大汉朝的文化带过去,让边郡的人都能够知晓义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将兴学之事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对刘表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若是成功了,刘表在大汉兴学的历史上必然会留下浓重的一笔。 历史上的刘表坐镇荆州十八年,将整个荆州治理成了丰乐之土,即使是在曹操全胜的时候,也没能够拿下荆州。 只有刘表死了,荆州分崩离析,曹操才借荆州分崩离析之时拿下了荆州,有此可见刘表是进取不足,守成有余的人。 这样的人让他开疆拓土不行,但是让他治理一地,可谓强手! 在凉州方面,刘俭不需要刘表有什么进取之心,他只需要刘表治理当地的军民,特别是刘表有着兴学的志向和能力,让他在凉州之地广开教化,对于刘表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挑战,对汉室朝廷而言,也是安抚西州的最好选择。 于是,刘表在与刘俭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之后,终于决定来凉州当这个凉州刺史。 当然,刘表提前也与刘俭谈了很多关于他在凉州治理的条件,希望刘俭后续能够为他提供充分的支援,刘俭则表示没有问题。 刘俭一开始还打算派一支精兵护送刘表入凉州,但是刘表直接拒绝了。 他有他的傲气,也有他的风骨,他要单骑入凉州。 当然,这个所谓的单骑入凉州,并不是说刘表真是虎逼朝天的一个人骑马去凉州了。 从长安往凉州这么长一段路,刘表一个人骑马过去,不让贼人剁了,也得让羌族活剥了皮,半道上遇到猛兽也够他呛。 他还是领了一些随从与护卫的,只不过这个队伍的规模并不太大。 所以,这个所谓的“单骑入凉州”也只是一个略有些夸张的说法。 不过,刘表单骑入了凉州以后,还未等在凉州立位,就听到了张飞在凉州的一番骚操作,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这张飞如此行事,这以后他不就成了与他这个凉州刺史相庭抗礼的存在了。 这丞相也太惯着他的这个义弟了。 于是,刘表紧急写书信向朝廷汇报了这个事情,并私信给刘俭,希望刘俭能够让张飞受到地方州牧的节制,而且希望他能够交出土地的管理权。 还有那些屠户的户籍应该正常登记在郡署以及县署户籍册下。 对于刘表的请示,刘俭只是很简单的给了一句话回答,那就是五个字。 “知道了,再议。” 看到了刘俭这样的回复,刘表就知道了,只怕这件事不是张飞擅自而为之,而是刘俭早就授意于张飞的。 果然,过了没多久,刘俭就以朝廷的名义下达了关于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管理制度。 很显然,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管理制度、办法与张飞现在所做的事情完全一致。 在得知了朝廷的这份关于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新制度之后,刘表也就没有就此事再向刘俭提出过异议。 他开始安下心来干他的事情。 而在朝廷方面,张既成为了现任的汉阳郡太守。 他来到了汉阳郡,与刘表在地方打政治配合。 身为汉阳郡太守的张既开始整治汉阳郡的民生,开展屯田水利诸事,而刘表则是统筹凉州全局。 不过,在刘表开展工作之前,他也约了张飞与他划分两个人的权力和界限。 刘表告诉张飞,他知道张飞乃是奉了刘俭之令,在凉州开展生产建设兵团的,不过凉州毕竟只是一个凉州,张飞的很多权力是与他这个刺史还有地方郡守重叠的,希望双方在行事的时候能够多加顾及到对方的情绪,有什么冲突大家商议解决,毕竟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为朝廷办事,以后在地方办事还是要友好相商。 对于刘表的要求,张飞自然是满口答应,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年那个刚刚入伍的莽汉了,现在的张飞,不光是军事能力卓越,而且政治敏感度高,颇有计谋,眼光也长远。 他拍着胸脯向刘表表示,凉州生产建设兵团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遵照朝廷的法度,当然,就算如此,张飞为了大局,对刺史和地方太守做一些少许的让步也不是不行的,毕竟大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平定凉州吗?给长安西面打一个好的防护屏障。 大家以和为贵。 眼见张飞如此的好说话,刘表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他随即与张飞约定俗成,共同一起治理凉州,报效朝廷。 在与刘表进行了约定之后,张飞就开始针对这七家被他消灭的豪强所留下的邬堡进行修缮和改建。 那七家豪强的主邬堡都是在凉州经营了数代,占地广大,周围的庄园也多,俨然是一座座的小城堡样式。 张飞把这些邬堡全都打造成了属于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军事基地,用来屯兵养粮,然后他又让麾下所有的士兵与那些徒户人口共同开垦这七家豪强所遗留下来的田地。 张飞将没收的田地分成了十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分别划成了军屯区、民屯区。 民屯区粮食的分配比例,是按照朝廷目前所向天下公式的比例进行分配的,无人能说出他的不是。 而军屯区的粮食比例则,则是按照三七分,七分归为公,三分为军士均分私产。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为将士们弄了一个搞外快的渠道。 对于本质上最为勤劳的大汉子民来说,张飞这一举动非常的得人心。 如此,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就开启了他们半耕种,半军事化的生存模式。 新手村的局面打开了。 马超仓皇地逃回到了陇西郡,向着韩遂和马腾请罪。 毕竟是马腾的儿子,就算是打了败仗,韩遂和马腾也不会为难他的。 不仅不为难,马腾和韩遂还好好的安抚了一下马超。 安抚了马超之后,韩遂随即与马腾商议。 “寿成,如今首战失利,张飞士气正盛,以你之见,咱们下一步应如何行事?” 马腾冷笑道:“先前董卓十万大军在凉州,都未奈何的了我等,如今区区一个张飞,两万余众何足道哉?” 韩遂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不过那张飞毕竟是久在边郡鏖战之将,而且他的后方还有刘俭供应,可谓极难对付,咱们还是得想点妥善之法才是。” 马腾笑道:“凉州之地,战略地域极深,我们如今已经迁移到了陇西郡,张飞若是想与我们决战,必然要驱大军前来,到时候他们的补给跟不上,不久之后自然退去,文约不必着急。” 韩遂听了马腾之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西凉叛军就开始等待着张飞驱赶大军前来与己方决战的消息。 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飞的兵马没有前往陇西郡,反倒是在凉州最东面的汉阳郡扎下了根,开始过上了自己重地,自己经营的农场主式生活。 消息传到了韩遂和马腾这里,他俩都傻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 有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的兵马,夺取了汉阳郡七家豪杰的财产,田地和人户,并开始利用这些豪杰所留下的资产,进行了半开垦办军事化的经营模式。 消息传到了马腾和韩遂的耳朵里,他们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张飞不着急与我们决战,反倒是夺了当地豪强的田地和屠户,在本地开始种田养兵,他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他也要当凉州本地的豪强吗?” 听了马腾的话,韩遂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真有点儿反应过来,张飞现在好像还真就是有点儿像本地豪强的意思了。” “只是他想靠着这种方式在凉州本地养兵长久只怕是不现实的。” “凉州这地界地广人稀,他手下有两万五千余兵马,若是不靠劫掠,仅是靠着在汉阳郡一地种地来养兵恐怕是很难的。” “整个凉州登记在册的人口也不过就是几十万人,可能都比不上大汉朝的一个郡多。” “张飞想在汉阳郡一个地方套着几家豪强的田地养兵,他不是疯了吗?” 马腾捋了自己的须子,随即说道:“你这话确实是有理,只是凉州的情况你我还是知道的。” “表面上登记在册的人口虽然只有五十万。” “但是凉州实际所拥有的人口数量,相比于这个远远不止。” “首先,咱们且不说凉州本地豪强所隐藏的徒户人口。” “单说凉州这遍地的羌人,就没有几个是在汉朝的户口载簿里的。” 韩韩遂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寿成啊,伱倒是真能替那个张飞操心。” “羌族历来与大汉朝不睦,多少代的君王想要臣服羌族,都没有能达成愿望。” “他张飞想要代表大汉朝征服羌族的子民,为其效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别的且不说,单说咱们两个人在羌族中的威望,就远远胜过那张飞。” “张飞昔日在并州和幽州的威望再怎么高,也别想在凉州收复这些羌族。” “也是,这些羌族中很多人对朝廷非常的反感,张飞若是代表朝廷对他们进行收服,只怕还未等张嘴,一听是朝廷的人,他们心里这气儿就冒出来了。” “这些年来,朝廷对羌族的征剿还不够多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韩遂的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马腾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他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文约,我手下的人近来,对朝廷那边的政令有所探听,听说朝廷对张飞所率领的这支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似乎有着特殊的管制方法。” “哦?”韩遂听到这儿的时候,似乎来了兴趣。 “朝廷对张飞那面有什么特殊的管制方法?” 马腾说道:“听说朝廷方面派了刘表过来做了凉州刺史,又派了张既当了汉阳太守,不过张飞似乎是独立于他们之外,他拥有独立自主的经营权,与凉州刺史部与地方郡署乃是分而行事。” “就是说张飞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并不算代表朝廷,而是属于他个人的意志,你说这一点会不会对我们有所阻碍呢?” 韩遂听到这,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事。 “寿成的意思是说,张飞现在若是去招揽羌族,其实都是以他个人的意志和行为而招揽的,并不受朝廷的旨意……也就是说,羌族若是与他交好,其实也并不等于是投靠了朝廷,是吗?” 马腾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理,不知此事对我们是否会有些什么影响?” 韩遂一时半刻也想不通这当中的关键,说道:“且不管了,咱们先以静制动,看看张飞这厮,还有刘表那厮都能用出什么手段来。” …… 张飞这面开始了让凉州生产建设兵团过起了自己种地半耕半屯的生活。 刘表那面也开始在汉阳郡进行屯田,长安那边也并没有闲着,关中去年收成不错,所以能够给张飞提供粮草供应,而且两万五的士兵所耗费的军饷与粮草并不是太多,再加上张飞在本地也能够耕种,朝廷方面的负担也轻了很多。 刘俭现在并没有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凉州上,凉州方面他交给了张飞和刘表,而针对他们两个人所想要的东西,刘俭则是尽量满足。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在大汉朝深耕开垦。 中原、关中以及三河等地的发展,事关大汉朝的未来,只要能将他们全部发展到一定程度,与河北相连,那么整个北方便会成为一片繁荣之景。 实现大汉朝屹立于世界之巅的想法,就不再是梦想,而是成为现实的。 刘齿成为了兖州刺史之后,再加上刘晔和董昭在东郡配合,使得东郡之地很快就走上了正轨。 中原和河北只有一条黄河之隔,其实在距离上并没有相差多远,所以河北现在所新兴的水利技术想要快速大面积移植到中原之地,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于是,河北方面开始向着河南方面进行全方位的帮扶。 首先就是河北方面的稻种以及他们的龙骨水车等物,开始仿造着在河南的各处田间地头安置,并将制度整个照搬到河南,用最快的速度使河南的生产力恢复。 而在赵云剿灭了河南大部分的贼寇之后,再加上刘齿以及八厨集团还有董昭,刘晔等人的合作,兖州的政局也逐渐趋于稳定。 八厨集团在交出他们手中的资源之后,刘俭也以河南为主要区域,建立各种驿站,并疏通要道,打通了南北东西主要的通路。 毕竟兖州的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承接着河北徐州、关中等地的中转,中原方面越趋于安定,则各地的物资商贸则变越趋于兴盛。 特别是河北这些年,虽然有茶叶、白瓷、家具、铁器,煤炭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兴物品大兴于世,但是因为河南方面战乱频频,道路不通,匪寇众多,只靠八厨集团所提供的中转站并不能使得河北的商贸达到一个兴盛的状态。 但是如今刘俭从根本的问题开始整治兖州,解决了匪寇,恢复河南治安,使得河南开始向着一个兴盛的方向发展,如此各地的商贸互通则变得越来越顺畅。 加上北方战乱多年,如今厚积薄发,随着北方大一统终于开始呈现出兴盛的状态。 特别是商业贸易,越发兴盛。 现在河北与徐州方面的港口越建越多,海船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对于海运政策的鼓励,把汉朝的海运以及海运商道已经推到了一个程度,特别是徐州以及河北方面的物资想要中转到韩州以北,与北方小国进行交换商贸已经完全能够通过海路实现。 但是中原方面却一直没有得到这方面的实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中原之地虽然紧邻着黄河,但是黄河水路运输在古代其实并不是十分的便利。 自河口以下,河水穿行在山峡之中,船行困难很大,很多河道曲折多且水流急,即使晴朗无风的天气,也必须端力运用橹、舵,才能保证航行的动力和船只的转折方向。 一旦途中遇到大风,那就特别危险,因为两岸陡岩峭壁之间根本没有可以停船避风的地方。春季是浅水期,礁石裸露或者浅藏于水下,更要格外小心触礁,逆水上行,船只遭遇的困难更大,因为除了要克服这些困难之外,更必须克服湍急水流的巨大下冲。 但事实上,河套地区水运联系的稀少,并不等于黄河中游其他河段水运价值的缺失。 根据刘俭手下的人考察,黄河自上郡以下,即可通航。 但行至一段路程,就须将货卸地,用牲口驮运,约十余里,再行装船。 空船则另绕由人工挖成之弧形河道,因该处水流湍急,船不能直下,载重则易肇危险,故须先行卸空也。 另如雒阳,如遇顺风,约四五日即可至潼关,约三百余里。 由此可见,河口以下河段的黄河水运,尽管颇费周折,但依然可以作为关中地区之间重要的物资交流通道。 不过这多少就需要人工改造一下了。 黄河中游支流众多,较大者亦超过十条,然而,由于受水量特别是黄土高原千沟万壑的分割与限制,能够从事长距离航运的却并不多。 从考察看,只有并州境内的汾水,关中境内的渭水,及其渭水的支流北洛水、泾水,有一定的航运便利汾水,其干流全长约一千四百余里,中间经过超过三十个县。 但是以现在所拥有的生产力以及开发力而言,想要将适合水运的路段全部开拓成水路,以目前的技术来说,还是颇为困难,而且会耗费巨大的物力与财力还有人力,这一点对目前的汉政府来说并不划算。 刘俭经过认真的思考,决定在关中通往雒阳,另外从洛阳再通往兖州境内主要的郡县道路,根据人力来设置几条短途的水运路线,并开通商贸,打造合理的运输船,适当的造人工河道。 另外,从兖州通往徐州的水路也尽量开通一段,呈阶段性的运输,这样就算是不能进行长途的运输,短途之间的水路运输则是可行,而且也能够让长途的运输在中间有货物往来倒运的水路中转站。 至于将所有的河道全部开垦成航路,或是利用人工打造巨大的沟渠,使航运变得通畅这件事,刘俭决定暂时先不要做。 其实以现在河北的实力而言,若是将北方境内乌环以及匈奴、鲜卑的徭役全都征调到黄河来开垦巨大的沟渠打通渠道,建立能够惠及千年的运河,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中间所要动用的人力还有物力、财力实在是太大。 若是大汉朝境内百姓生活安定,北方异族已经完全同化,事情顺利的情况下,这事儿还是有操作的,但是现在这个阶段,所有的事儿还都没有达到圆满,若是骤然如此行事,还有果能会掀起一场颠覆性的灾难。 到时候南方的袁绍和曹操乘虚而入,这对刘俭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俭心中明白,他这一代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儿都干完的。 适当的整顿和运路段,开通商贸,并鼓励南北两面经商,同时多设中专驿站,使南北两面的货品能够中周转开来,这就是刘俭目前所要做的。 而青州那边,左伯向刘俭递交了一封建言,希望能够将书局在各地……特别是长安和雒阳这样的要地兴建,使印刷业能够普遍的落于全国,这样也不至于是文化导向失衡。 如今青州的书书坊以及印刷业已经发展的非常迅速了,而且刘俭如今已经不再限制古文经以及其他学派的发展。 整个天下可以说是百家争鸣,各家学派皆大放光彩。 在各地大兴书局印刷业已经是水到渠成之事。 于是,刘俭设立了文化署,而左伯则是成为了执权人。 这些事情以及印刷的发展,造纸的发展,还有诸多的文化事业的发展,刘俭都交给了左伯,他相信左伯也有这个能力。 在出版内容导向上,刘俭手下有诸多的学院院长可以把关,但是在技术层面上,还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左伯。 近两年,整个大汉朝确实都进入了一副厚积薄发的事态之中,百姓安定,各项产业都开始蓬勃发展,而且鲜卑、匈奴异族,因为汉朝境内的工程越来越多,所以汉境内从他们那里征调了大批的徭役,这也使得汉朝与他们融合的进程更为加快了。 虽然这两年来地方政府为了发展支出非常的多,但是随着改革的日益加深,民众逐渐稳定,收益也会越来越大。 而且就长远看来,刘俭相信不出多少年,汉政府会收到巨大的回报的。 而且就是在这个时候,刘表以及张飞在凉州的作为传到了长安,刘俭知晓了他们目前在凉州情况。 毫无疑问,他们两个人已经都安定下来了。 下一步,就是应该继续发展。 不过在凉州,虽然张飞他们已经出了新手村,但是想要继续发展还是需要一个契机,特别是还需要一个有强有力的中间人。 针对这件事,刘俭亲自上太傅府拜访了董卓。 董卓年轻的时候在羌人之中具有极高的威望,后来他在凉州征伐,又常年行于西域,可以说其地位在凉州人心中非一般人可以取代。 所以,刘俭希望董卓能够想办法出面,作为一个中间人,让张飞与当地的羌族结成友好的关系。 董卓如今因为刘俭的关系,过上了踏实的晚年生活。 在听了刘俭的要求之后,董卓当即表示这不是问题,只是羌族也分为很多派系,他董卓并不是每一个派系都认识他,只能尽量的在当中斡旋,帮助张飞进行接洽。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 羌族的朋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希望董卓能够帮他替张飞、刘表等人与当地的羌族沟通一下,使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董卓当然是不可能拒绝这个要求的,不过羌族这边情况非常复杂,他们在凉州的生存时间远比汉朝人统治这里的时间要长的多。 现在就董卓大概知道的在凉州生存的那些羌族大概有上百个部落,这些部落有大有小,多的有数千乃至上万人,少的也就几十个人。 羌族在凉州具体有多少人,董卓也说不上来。 但是依照董卓的推断,至少比在凉州本地登记户籍上册的汉人要多。 而董卓年轻的时候也驰名于羌人之中。 在陇西郡、汉阳郡、金城郡,很多羌族部落跟董卓的关系都很好。 特别是有几个达到了上万人规模的羌族部落的首领,跟董卓乃以兄弟相称。 也难怪董卓能够与羌人的关系这么好。 大汉朝律令对耕牛极为重视,普通的民户禁止屠杀牛,而只有一些病死的或是意外丧生的牛肉,才允许报备后将其分割食用。 在禁止宰杀食用牛肉的大前提下,汉朝的很多权贵为了能吃上牛肉,经常向官署谎报牛病死,或是出了交通意外死,甚至是跌下悬崖摔死等等…… 总之,在大汉王朝,牛的死法是千奇百怪,每年牛出意外死亡的概率比人要多的多。 摔死的,淹死的,磕死的,碰死的,乃至于忧郁而死的。 虽然大汉朝的很多豪门望族用这些方法来谎报牛的死亡,但是这些死去的牛,他们一般都是用作家宴的,或者是用来款待非常重要的客人,很少有用牛肉来招待不熟的人。 至少在凉州这个地界,很多豪强是不舍得用各种死法的牛去款待羌人的。 但是董卓这个人的行为方法和普通人就不一样。 他经常用死在他家中的那些牛与羌人们共同使用。 在当时的凉州,几乎是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办得到这种事的。 董卓给予了羌族极大的尊重。 对,就是尊重。 对于凉州的羌人还说,一直征服他们的汉朝政府之所以不被他们信任,就是因为大汉朝的这些汉人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这也就是羌族们屡次反叛的一个客观原因。 刘俭之后又向董卓打听,现在与他有联系的大羌族部落还都有哪些。 董卓大概的掰了掰手指头,从汉阳郡、金城郡、陇西郡等中数出了十来个羌族,说这些羌族的首领当年都是年轻的小崽子,跟着他屁股后混,现在也都成为了羌族部落的当家人。 他董卓虽然很久没有见他们了,但是只要派人写书信和持信物过去,这些羌族的首领还是会非常给他面子的。 听了董卓如此自信的话,刘俭的心随即放了下来。 他笑着对董卓说道:“太傅今日是可否留我在府中饮宴,咱们两个人一起谈一谈有关羌族的事情。” 董卓听到这,顿时一愣。 他如今虽然是贵为太傅,但是朝中的事大多跟他没有关系,整日在长安城中闲散晃荡。 虽然是好吃好喝的过日子,但却没有什么朋友。 也就只有他的弟弟董旻,还有华雄以及一些西凉军昔日的旧部,如今还在京西凉旧部会偶尔来看一看。 像刘俭这样天天处于百忙之中的人,董卓更甭寻思有机会跟他一起对饮了。 难得刘俭今日竟然主动要求和董卓一起喝酒。 “既然是刘丞相的邀请,那老夫自然是无所不应,老夫这边命人备下酒席。” 随后,在董卓的宴请之下,刘俭与董卓在客厅中开始了一场饮宴。 董卓今日招待刘俭的肉食很特别,居然也是牛肉。 在看到客厅桌安上牛肉了一刹那,刘俭有点愣了。 “太傅怎么会用牛肉招待我?现在这世道牛肉可是金贵,特别是各地农耕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你我身为朝廷官员之首,理应作为表率,不可善食耕犁之牛啊。” 董卓捋着自己的虬须,哈哈大笑。 “丞相误会了,这些牛肉可不是老夫擅杀的,而是老夫的食邑之内有耕牛一不小心坠牙而亡,故而将他们的肉运到这儿来供咱们食用。” “刘丞相放心,老夫的这些牛肉来路都是合理合法的。” 刘俭听到这,眼皮子不由跳了一跳。 还特么坠崖而亡…… 虽然对董卓的说辞嗤之以鼻,但刘俭还是没有多言,而是耐心的与董卓对饮,同时向他询问羌人的事。 对于刘俭而言,现在更多的了解羌人以及如何结交好羌族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董卓擅自吃牛的事情,罢了罢了,就不跟这老家伙一般见识了。 “听闻太傅年轻的时候在各羌族部落中往来纵横,有豪侠之名,而且与各羌族首领都相交甚善,就算是凉州人,可与羌族能够交好到这般地的步,只怕也只有太傅了吧。” 董卓听了刘俭的询问之后,很是得意的说道:“别的方面我与丞相相比确实相差甚多,但是论及与羌族结交,哈哈,老夫可是有几十年的经验。” “嗯,有些细节老夫此刻说了,也未免如何,不过在老夫看来,与羌人结交,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让羌族觉得,你是将他们也当成和自己一般的存在。” 刘俭听到这儿,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什么叫把他们当成和自己一般的存在。” 董卓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牛肉,说道:“当初老夫在凉州纵横,与各羌族相交,从来没有藏私,就比如今日宴请丞相的这些牛肉,那是老夫府中的珍品。” “丞相来了,老夫给丞相吃的是牛肉,但是此刻若坐在老夫对面的人,是一个羌族首领,老夫给他吃的也是牛肉。” “汉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自己桌上吃的是牛肉,但是给羌族人吃的却是豚肉,虽然同样是肉,但是在羌族人眼中那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而汉人自己还以为能够给羌人吃肉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恩德,但是对羌人而言,有时候肉并非问题所在。” 身为后世的刘俭听到这儿自然是听明白了。 “太傅之言我明了了,看来对待羌人只是一味的给他们好处不行。” “羌人常年生活在凉州边境,想法与我们汉人大为不同,且这些年来,朝廷屡次对羌人实行征服,早就使他们心中生出了逆反之心与仇视之心。” “而且朝廷中人对待羌人也确实一直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或许对于这些强人来说,汉人能若是能够公平的对待他们,对于他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董卓哈哈大笑,说道:“老夫觉得丞相说的很对,不过,这当中具体的门道,老夫却也无法告知丞相了,老夫只能将老夫原先与羌人如何结交,并与羌人发生什么事儿都告知丞相。” “丞相回头与张翼德再好好的交流一下就是。” 刘俭拱了拱,道:“既然如此,那刘某今日就在此细听太傅详述当年之事,也让刘某品评一下太傅年轻时候的英姿。” 董卓随即开始畅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他将年轻时候与羌族之间发生的事逐件回忆。 两个人一爵酒一爵酒的喝着,酒喝的越多,董卓就越兴奋,而刘俭对他当年所做的那些事也大概有了一个了解。 通过董卓过往的事迹,刘俭心中也略微明白了与羌族的相处之道。 …… 告辞了董卓之后,刘俭随即回到了自己的相府。 他找来了他的长史刘艾,让他将今日董卓给自己讲述的事情详细记下,同时让刘艾代表自己再去拜访董卓,查缺补漏详细的再完善一下董卓今日所说的这些信息。 完成之后,刘俭将这份材料快马加鞭的给凉州的张飞送了过去。 另外,董卓又让董旻代表自己亲自去了凉州一趟,与当地辅佐张飞的董璜汇合。 他们两个人代表董卓,将现在汉阳郡本地的三大羌族部落的首领介绍给了张飞。 张飞如今已经是智勇双全之人,在读了刘俭给他的材料之后,就明白了刘俭的意图,他仔细的品读了董卓当年的事迹,大概明白了董卓之所以在当地深得羌族之心的原因。 最后,在董旻与董璜的介绍下,张飞与汉阳郡本地的羌族首领进行了结交。 正所谓故技重施,张飞觉得自己既然要跟汉阳郡本地的羌族首领结交,那就完全没有必要搞什么新的花样出来。 董卓当年所走过的路,还有做过的事,既然已经证明有用,那自己完全可以依照他的套路再次行事。 没有必要搞那么多的创新。 于是张飞也弄了一头突然不小心在耕地时候抑郁而亡的牛,在杀掉之后,与三位羌族首领共同分食,他们大快朵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三位羌族首领虽然是第一次与张飞结交,但是他们发现,张飞和当年他们所认识的董卓一样,都是爽快人啊。 别的不说,听说汉朝新任的刺史正在本地大兴屯田,而张飞所带领的生产建设兵团也正在半农耕半军事化的操练。 这耕牛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异常重要的。 可这张飞居然能够拿耕牛来与他们这几个刚刚认识的羌族首领一起吃,足见此人是一个性情豪爽之辈。 三个人都非常的感动,在他们三位羌族首领看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耕牛宴,但是却代表了张飞对他们的重视。 张飞是真的拿他们这三位羌族首领当哥们儿了。 一顿饭吃完之后,张飞与他们形同莫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大家的关系很是亲近。 特别是张飞如此倾心结交,而这些羌族首领对张飞的实力也非常认可。 毕竟他手中有两万余精锐部队,前段时间还剿灭了七家本土羌族的望族,而且就连马超的部队也被他一战打溃了。 羌人们也都是非常尊敬强者的,张飞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就是这片土地上一名新晋的黑马。 同时,他也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并没有鄙视羌族的心,而且也愿意与羌人平等的结交。 这样的一个大豪杰,这三位羌族首领怎么可能会不愿意与他攀交情呢? 最后,三位羌族首领询问张飞,他这一次在凉州有什么目地。 张飞告诉三位羌族首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刘丞相治理凉州的,只不过凉州的底子太薄弱了,不好治理。 特别是凉州本地,还有马腾和韩遂这样的地头蛇,总是不断的给朝廷惹麻烦,所以张飞想要一步一步的入手,他并不着急先对付马腾和韩遂,他只是希望能够站稳脚跟后,好好的发展凉州本地的产业,同时带动羌人,让他们与自己共同努力共同富裕起来。 张飞告诉三位首领,朝廷目前正在征调优质战马,来扩充骑兵营,他可以替这三位羌族首领取得足够的份额,让他们获得财富,只要这三位羌族首领能够提供战马就行了。 一直以来,河北的战马生意已经形成了一个有效的机制。 因为幽州以及并州在刘俭商贸协会的管理下饲养战马、同时兼营战马销售。 马匹生意在河北已经是一条成熟的利益链条,再加上匈奴鲜卑乌桓现在都归于河北掌控,所以大汉朝的马匹供应的主要地域一直都是北疆。 西面的凉州站,可以说是自七八年前开始就失去了很大的市场份额。 毕竟不论是体量还是规模来说,凉州跟幽州那边都已经没法比了。 如今,刘俭占据了朝廷,按照所有人的猜想,幽州以及并州方面的战马渠道一定会进入到朝廷,并垄断更多的资源。 像西凉这种地方,虽然产马,但是饲养战马的都是这些各自为政的羌人,他们怎么可能跟河北那种成体系的马匹销售竞争呢? 能够将战马供给到长安中枢这件事,是这些羌族头领人人想都不敢想象的事儿。 但是如今张飞既然跟他们保证了,身为当今刘丞相的义弟想来也不会信口雌黄的忽悠他们。 三位羌族首领也就按照张飞的提示,准备起战马来。 事实上,张飞确实是没有辜负他们,很快,朝廷的第一笔购买战马的订单就到了。 朝廷出手非常大方,以市价购买了战马,毫不克扣。 当然,这些羌人如果想要物资的话,朝廷也愿意用粮食或者物品兑换成战马的价值给他们,他们想要钱就要钱,想要东西就要东西。 两百匹的西凉战马被朝廷方面从这三名羌族首领手中拿走了,而三队羌族首领的部落则是得到了朝廷丰厚的买马物资。 三名羌族首领一下就激动了。 西凉本来就是一个生存艰难的地方,但是张飞现在给他们一条新的生存之路,让他们可以用战马在朝廷那面换取物资……这简直就是他们的大恩主啊。 有了这件事情作为铺垫,这些汉阳郡的羌族首领想不跟张飞交好也不行了。 除了这三家由董卓介绍给张飞的羌族首领之外,汉阳郡其他的羌族知道这事之后,也开始纷纷前来向张飞示好,毕竟他们听说了张飞的行为,觉得此人乃是一个仁义的猛士,是值得尊敬的。 而张飞也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请这些当地的羌族首领能够按照自己的吩咐在当地建设马场。 张飞的意思是,西凉战马虽然雄壮,但是靠游牧养殖并不成体系。 而河北方面由于匈奴、谦卑等族都已经归附到了河北地方政府,而河北地方政府这些年来也一直将饲养战马、饲养牛羊作为一个成体系的事进行经营,所以张飞想把这份经验也带到西凉来。 羌族人们生活的非常艰苦,朝不保夕。 他们虽然也进行耕种,但是耕种的手段相对落后,他们虽然善于饲养战马和羊群,但是却不成体系,不成规模。 现在,张飞想要用河北的种植经验与畜牧经验来帮助这些羌人,形成有效的种植、开垦并让他们能够成立马场,逐渐从游牧向着庄园经济过渡。 这样一来,有利于将来他们与汉政府进行融合,同时也有利于汉政府对他们进行掌控。 当然了,他们的生活也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 狠人景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马匹的生意是打开朝廷与凉州羌族之间关系的最佳渠道。 毕竟,凉州这地界实在是太穷了,就算是刘俭主动弯下身子,想要与凉州人建立有好的沟通,可凉州根本没有什么利益给朝廷的,除了凉州战马,别的还真是找不出什么来了。 凉州三位羌族大豪强卖给朝廷两百匹战马,赚了个盆满钵满,随后汉阳郡其他的羌族就过来找张飞,也都希望能够跟张飞合作一下。 对于这些新找上门来的羌族部落,张飞不论大小,一律与他们搞好关系。 张飞本人就是个生性豪爽之人,面对这些羌族首领,他也毫不吝啬,拿出自己珍藏的财货酒肉款待他们,与他们谈天说地,结为莫逆之交。 同时张飞也根据他们部落的情况,愿意代表他们向朝廷进行战马生意的请求,为他们战马提供有效的销售渠道。 历史上的张飞是一个尊敬士大夫,但是对手下的军士却不甚体恤的人。 但是在这个时代,张飞变了。 上至士大夫,下至普通的军士,再到普通的百姓,再到如今的羌人,他都能够做到一视同仁。 不论是谁,他都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 而且张飞这个人行事不做作,他与人相交的时候很是豪爽,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也是因为豪气纵横的原因,使得他的个人魅力大大增加了。 张飞为汉阳郡的羌族们拉来了战马之道,使得他们部落的生活不再变的那么艰难。 这让汉阳郡的豪杰对他很是感激。 而接下来,张飞就向这些人提议,希望可以让他们在本地组织建设牧场。 张飞的意思是,他愿意出人力、出资源帮助这些羌族建设优质的马场、羊场和牛场。 然后每一年由他张飞作为推荐人与朝廷联系,让培育成熟的战马牛羊可以直接与朝廷兑换物资或者是钱财,而且张飞保证价格都是按照当时的行价,不会故意欺压他们。 对于这件事,一开始汉阳郡当地的羌族首领都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当初最早跟张飞结交的那三家羌族答应了。 虽然他们与张飞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都是董卓介绍给张飞的,而董卓在这些羌族的心中,还是非常有地位的。 更何况,张飞带给他们的好处和尊重,也是让他们心中对其异常折服。 于是,这三家羌族首领决定,先行在他们的牧场上,兴建张飞所言的农场。 张飞火速将消息传到了长安。 刘俭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非常高兴。 朝廷目前主要的建设力量都用在关中,兖州等地,但并不代表朝廷完全没有余力。 帮助汉阳郡的羌族修建马场农场,还有能够取暖的火炕房屋,这是当年刘俭对乌桓,鲜卑所使用的策略。 虽然这项投入,短期内并没有太大的收益,都是投入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是一项对大汉王朝功在千秋的事业! 并州那边,已经开凿了新的煤矿和铁矿,幽州方面先进的冶铁和煤炭制造工业也已经传到了并州,匈奴部落已经享受到了冶铁和煤炭工业的实惠。 如今,刘俭又通过张飞将这些带往了凉州。 刘俭给并州的郭嘉写信,让他那边从匈奴的牧场中抽调出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去往汉阳郡帮助张飞组织建设凉州的羌族牧场,同时也算是替并州的石墨还有铁器,另外再找了一个销售渠道。 将境内的石墨卖给羌族,郭嘉倒是没意见,不过让他在并州培养的人才去往凉州支教,这一点郭嘉就有点舍不得了。 这些人才都是经长过时间培训的啊,待在并州不好吗?为什么非派去凉州? 郭嘉给刘俭写了一封书信,表示并州目前刚刚发展了几年,远不及幽州以及冀州发展的好,人才可不可以从冀州那边调。 针对郭嘉的询问,刘俭非常客气的写书信“教育”了郭嘉一番。 这封教育信的内容不太客气,把郭嘉教育的心服口服。 随后,郭嘉那边便麻利的将人才以及凉州方面所需要的支持都送到了汉阳郡。 汉阳郡毕竟只是凉州的一个郡,相比于收编的南匈奴,鲜卑等部落来说,只是帮助一个郡的羌族建立牧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只是一个试点,等成功了之后,凉州其他郡的羌族部落必然会争相投奔而来与张飞合作。 就在张飞于凉州一边屯田,一边帮助汉阳郡的羌族建立马场的时候,刘表在凉州也做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即使是与他一同在凉州的张飞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如果说张飞到了凉州之后,第一件要整治的是羌族的话,刘表到了凉州第一件事就是整治汉族的豪强。 先前,在汉阳郡与马腾韩遂等叛军勾结的豪强,已经让张飞给处理掉了,而张既也担任了汉阳郡太守,汉阳郡的屯田以及各项事业都走向了正轨。 张既努力的在汉阳郡发展,但刘表并不满足于只是将势力固守在汉阳郡。 刘表根据形势,觉得朝廷的势力若要在凉州稳固,那么归于他直接能够管辖的郡,最少也要有四个。 除了他所在的汉阳郡之外,刘表觉得围绕在汉阳郡旁边的陇西,安定,武都三郡也要归于其统治。 武都郡乃是凉州与益州的交界,不论是人口还是耕地,都属于大汉朝最末,这个地界别说是朝廷了,就是马腾和韩遂这样的凉州本地人,也不愿意将手伸进武都……原因是没什么油水,太穷太荒凉。 刘表在分析凉州局势的时候,曾经给刘俭写过一份奏疏,意思是武都郡虽然只有三千户人口,但毕竟是凉州与关中和益州的交界,也是日后朝廷将势力伸入蜀中的关键地域。 刘表还是颇有些战略眼光的,他的意思,是希望刘俭能够将武都打造成一个对南的军事堡垒,用于阻拦蜀中的袁氏日后北上的前沿阵地。 不过在刘俭看来,武都郡虽然是要掌控在朝廷手中的,但完全没有必要做如此防御。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别说是袁遗了,就算是袁绍掌控益州,刘俭也不怕他能打出来,而且现在的刘俭还巴不得他们赶紧自己从益州冲出来送死。 将武都郡建设成所谓的前线堡垒,大可不必。 因为防守的人不会是他。 在刘俭看来,发展民生以及产业,就是最坚固的堡垒。 刘俭写书信告知刘表,别看武都郡没有人口又贫困,且不适合耕种,但武都境内有着很多矿产资源……虽然没有刘俭在幽州和并州所开掘的矿产资源那么丰富。 另外,武都虽然不适合种植粮食,但是根据刘俭手下有经验的人勘探,武都郡当地的地质比较适合种植中药。 大汉朝目前成规模的药材种植业还属于空白,为了能够提升百姓的生存率,提高人们数量,刘俭已经开始规划在大汉各地开始试着进行中药种植。 至于陇西郡与安定郡,都是凉州东部的大郡,并且与汉阳郡紧密相连,人口在凉州也属于比较多的郡,刘俭和刘表都觉得,若是能够将陇西和安定给掌控了,则朝廷的根基就等于在凉州固定了。 于是,刘表找到了他目前在汉阳郡最为信任的功曹姜冏,与他商议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安定,武都,陇西三郡! 姜冏是个文武双全之人,在汉阳郡也是极有名望的。 刘表问姜冏道:“三郡之地,羌人甚盛,群众不附,马腾韩遂因而取乱。” “我有意巩固凉州东部,但恐其不能聚集,不知有何对策?” 姜冏道:“治民之法,首在仁,若能以仁义之道能行,则百姓来归如水势之向下。” 刘表又道:“只恐不能解燃眉之急。” 姜冏又道:“治平者以仁义为先,治乱者以权谋为先。兵不在多,在能得其人。” “韩遂马腾为人勇而无断,程银,杨秋皆一勇之武夫,不足为虑。” “羌人虽众,然只要治理得当,不会反叛!” “关键还是在凉州本地的这些豪强身上!” “凉州本地的豪强多贪暴,人虽是汉人,却不明事理,不守仁道,他们暗中挑拨羌人造反。” “以往羌族每年造反,十有七八乃是凉州本地豪强之撺使,” “如今刘丞相执掌朝堂,西州大势可明,本郡之中,有能言善辩者,若遣去示之以利,诸郡豪强首领必定持众而来。” “使君便诛其无道者,再抚而用其众,如此半州之人,都乐于留守此州,得知使君为人有德,必定扶老携弱而至,然后兵集众附,西据狄道,东守冀县,三郡之地可传檄而定。” 听了此言之后,刘表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姜功曹此言,甚和吾心!” 于是,刘表接下来便做两手准备,他一面暗中派遣姜冏所推荐的能言善辩之士,让他们去与三郡的豪强沟通,探听他们的态度。 果然如同姜冏所言,有些豪强能够看清形势,表示愿意归顺朝廷,一切以朝廷马首是瞻。 但是,有一些豪强经过试探,似乎是还有想要暗中在各地称雄之意,对于朝廷开始着手整治凉州的举措,并不是很开心。 这些人的态度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但是通过姜炯派人给他们的试探,刘表能够感觉出这些人似乎想要开始暗中搞小动作了。 他们不希望他们家族所在的郡县会被完全的置于朝廷的掌控之下。 刘表是聪明人,他自然明白,这些人都是凉州的不稳定因素,而且将来说不定整个凉州也会因为他们而出现更多的变乱。 相比于羌人,这些凉州的豪强更是可恨。 他们为了在凉州当土皇帝,为了能够压榨出更多的资源,不惜欺上瞒下,牺牲掉地方普通民众的利益来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 这些年凉州羌族的叛乱之火越来越盛,主要也是因为这些人在暗中扇风。 羌族首领很多都不明就里,对朝廷的情况不甚了然,本来他们可以有些事儿与朝廷直接商议,不用反,但是经过这些地方豪强一挑唆,这些羌族的反叛决心反而更甚了。 如此,朝廷每年都对西凉的羌族用兵。 用兵就要更多的借用本土豪强的势力,这就导致了本土豪强越来越依赖当地豪强这件事,他们利用朝廷对凉州羌人的戒备,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利用羌族对朝廷的恨意,不断煽动羌族的反派,于中取利。 刘表来凉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是个政治老手,他早就把这当中的关系给摸透了。而刘表在这方面做事儿也确实是果断,他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以朝廷的名义邀请他心中觉得是不稳定因素的二十七家豪强的家主。 刘表邀请这二十七家豪强首领的理由很简单,他只是希望与这豪强首领谈一谈合作的事情,他希望能够请这二十七家首领与他合作,共同治理好凉州东部,以抵御凉州的叛军。 刘表邀请他们的态度很是恳切,让这二十七家豪强首领误以为刘表是个软弱无能之辈。 他是真的害怕这些豪强不配合他们。 你要说这二十七家豪强首领瞧不起刘表,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在凉州人心中刘表虽然有着八及之名,但是终归不过是一介中原士族。 中原士族在他们这些凉州边境人的眼中,就算是粗通军略武事,也不过是些拿不出手的烂货。 都是一些胆小鬼,根本就不配与他们凉州豪杰相提并论!! 像是刘表这样的外来人,能够在他们的面前服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些凉州本地豪强却没想过一件事,刘表昔日乃是党人! 党人都是些什么角色?那是一群昔日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朝廷直接叫板对着干,命舍了不要的人。 他们有官不当,有家不回,整日流亡在外,为的就是胸中的一口气。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都是懦弱之辈? 刘表也是如此,他表面上装的非常软弱,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敢下手的狠辣角色。 仔细想想也是!在历史上的刘表夹在曹操与孙策,袁术众大佬中间却能一直保持着安稳。 他稳稳的守护领土,不让他人入侵,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一次,刘表邀请这些人来汉阳郡,表面上是示弱,实际上是想取他们的脑袋。 而事实上,刘表也确实是成功了。 这二十七家志得意满的豪强,在来到了汉阳郡之后,在宴席上就直接被刘表摔杯为号,喝令一众刀斧手将他们砍成了肉泥。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使得这位凉州刺史刘景升的名声响彻在凉州大地上,其威名一瞬间就追上了张飞。 就连张飞本人知道这件事后也不由啧啧赞叹,刘表是个人物!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 风水轮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表一下子诛杀了二十七家豪强,瞬时间名震凉州! 随后,刘表派人去与张飞联系,让他帮忙,协助凉州刺史部共同去抄没这些豪强的产业。 刘表现在手中的兵马不多,全靠着以姜冏为首的汉阳郡本地豪强用自家的私兵作为他在凉州的支持。 但是,刘表虽然与姜冏等汉阳郡豪强达成了合作,但是抄没这种事情,他也不方便用本土豪强的力量太多,因为他顾忌到以姜冏等人为首的凉州地方豪强的势力,为防止他们借着抄没那二十七家豪强的势力过于扩大,刘表觉得,这事还是找张飞最好。 毕竟,张飞和刘表一样,都是朝堂的人,他们都隶属于大汉朝廷,都隶属于丞相刘俭。 让张飞协助自己抄没了三郡豪强的田地和人口是个最好的选择,想来大家同为朝廷中人,张飞是可以义务帮忙的。 但是刘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派去的使者与张飞沟通了一番之后,张飞居然将那使者给打发了回来,而且他告知刘表,想要自己出兵帮忙也可以。 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也要分一份! 不多,大家四六,俺四,你六! 俺够意思吧? 说实话,张飞的要求并不高,但是刘表却接受不了! 他是朝廷派遣到凉州的正规刺史,用张飞的兵马协助地方刺史抄没豪强的财产,凭什么还要分一份? 而张飞给刘表的回答则是——我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与你们份不同属! 俺们这边有俺们自己的任务,出兵帮你们,属于俺任务之外的事,伱得给我们兵团好处! 刘表见了张飞的回复,气的牙痒,不过一想到他是当朝丞相的义弟,他也就只能如此了。 而且眼下的事情比较紧急,刘表必须要让张飞赶紧出兵,毕竟对方有足足二十七家,如今自己骤然发难,杀了他们的首领,正是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迁延日久,只怕对方族中会组织起像样的防御和反击,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不过,刘表并没有直接答应张飞,而是告诉他——三七分可以!你三,我七! 张飞在得到了刘表的信之后,哈哈大笑,当即拍板答应。 他本来也就是奔着拿三分跟刘表谈的,毕竟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从地方政府手中分出去的抄没的财货和田地若是太多,张飞本人也恐落人话柄,到时候事情传到朝中,舆论只怕是对张飞本人的不利。 在确定了那二十七家豪强目标之后,张飞当即找来了吕布。 他与吕布分头出兵,一同去攻打这二十七家豪强的主坞堡,并没收他们的财富。 吕布上一次随同张飞剿灭了汉阳郡本地七家豪强之时,他本人也在当中获利,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张飞对于这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心中很清楚,但只要吕布做的别太过分,张飞也就默许了。 如今吕布一听他们又要去抄二十七家豪强的邬堡,差点儿没乐屁了,这可是发了大财呀! 看着吕布眼中那兴奋的光芒,张飞随即出言提醒他:“此番行事和上一次可不一样,乃是配合凉州刺史部抄没诸家,多数的财货和田地还是要交给凉州刺史部登籍造册,归于国有的!” “至于剩下的少部分,则属于咱们凉州生产建设兵团。” “奉先啊,你带兵去抄的时候,纵然会略有差错,但也不可太过……在刘表那咱们不好交待,告到丞相那里,咱们更不好交待啊。” 张飞此言就是在告诉吕布,你抄财产的时候,你自己贪点,没关系,就是别做的太过了。 别你和你手下的一群小弟一顿狂贪,贪完了,让刘表查出来了,告上朝廷,我可保不住你。 吕布也不是往年的那个愚鲁之辈了,听张飞言下之意,自然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当即拱手说道:“大都护放心,布一定按朝廷的规章办事,不给大都护丢脸!” 听吕布这么说,张飞这才放下心来,于是两个人分别率兵行动去了。 刘表这一次计划比较突然,再加上张飞和吕布都是当世猛将,行事用兵,岂同常人? 一番剿灭之下,凉州生产建设兵团收获了大量的田地与财富,同时也借此时机练了兵。 而刘表在得到了这二十七家豪强的财产、人户以及私藏的兵器之后,也终于有能力建立一支属于他自己的凉州刺史部兵马了。 张飞和刘表所行之事传回到了朝廷,刘俭知道后,很是欣慰。 刘表理不理解自己的深意,刘俭不知道,但是张飞一定是理解了自己的深意了。 在刘俭看来,凉州是一个特殊的地域。 让张飞与刘表分头行事,刘表代表了朝廷方面,而张飞则是代表了刘俭的个人意志,双方相辅相成,共同在凉州办事,虽然会有矛盾,但是也一定会事半功倍。 事实证明,张飞这件事做的就非常的漂亮。 刘俭立刻又在安定,武都,陇西设立有能力同时也是他信得过的太守,让他们受刘表监管,共同治理凉州东部。 这样一来,朝廷就通过刘表在凉州东部直接执掌了汉阳郡、武都郡、安定郡、陇西郡四个大郡。 凉州虽然地域广大,但是这四个郡属于与关中地区最近,沟通最频繁的四个郡。 这四个郡对关中地区形成了一道屏障。 如此一来,关中地区就不会受到凉州军的骚扰,从今以后,关中地区的黎民就可以在关中地区安心的发展农业以及商贸等活动了。 而张飞行动也很快。 在得到了三郡二十七个豪强三成的财产与田产之后,他随即扩大了自己屯田的范围以及士兵的数量,将原本的两万五千人马扩充到三万。 而这三万人之中,有三千人,乃是张飞这一次从凉州本地的羌族部落中刚刚招募的羌族勇士。 这些羌族勇士,都是张飞从汉阳郡本地与他关系愈发火热的那几家羌族部落中招募的。 在张飞看来,他的军队若是想在凉州长久,并在日后想要称雄于凉州,那就必须要有羌族士兵的加入。 趁着现在他与羌族本地部落的关系愈发火热,招募一些信得过的羌族士兵成为自己在凉州的骨干,使得汉族与羌族的融合更加迅速,这有利于朝廷日后的大计。 而刘表和张飞的行动在传到了马腾和韩遂等为首的叛军的耳朵中之后,他们顿时都愣了。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张飞和刘表做事居然这么迅速,这么犀利。 他们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凉州政治到这般的程度,东部四郡俨然已经完全置于他们掌中! 这样一来,马腾等韩遂等十余路叛军向东纵横的战略纵深就没有了,而且他们去往关中的通路也基本被堵死。 张飞和刘表占据凉州东部,四郡俨然如同一堵高墙一样,将他们深深的挡在了中原的高墙之外。 而且,凉州军原先之所以能够跟朝廷军相同抗礼,关键是因为两朝廷方面对于凉州平叛的成本太高。 如今张飞和刘表在凉州东部搞屯田,搞建设,与羌族做生意,这是打算长久驻扎啊。 这时间长了,岂能有他们的活路? 于是,马腾和韩遂就开始集结兵马,准备攻打陇西郡,毕竟陇西郡距离他们所在的金城郡大本营较近,而且距离汉阳郡有些距离,陇西郡的羌族较多,容易挑拨! 马腾和韩遂现在的目地,就是要扰乱陇西郡,让张飞和刘表等人没法在凉州东部安心屯田养兵。 但问题是,张飞对于马腾和韩遂这一手早有准备。 他早就在陇西郡安置了很多的兵马,同时派董璜与当地羌族进行沟通,与他们进行友好相处。 马腾和韩遂似乎已经忘记了,张飞虽然是在汉阳郡起家,但是他手下有董璜这个代言人,但是董氏家族就是陇西郡人。 相比于在汉阳郡,董氏家族在陇西郡的影响力更为广大。 特别是董卓当年的豪侠之举,在陇西郡的羌人之中广为传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 由董璜作为张飞的代言人,再加上张飞出手阔绰,陇西郡的羌族也一致的倾向了张飞。 其实,与凉州叛军在凉州的决战,谁的兵力强倒是其次,关键是谁能够更得到羌族的心。 不要小瞧凉州的这些羌人,他们的影响力在当地可以说是相当巨大。 凉州的地域太过广大了,纵深太过深远。 只有与当地的羌人交好,才能随时得到他们的帮助,同时也能够更了解凉州各郡所发生的情况。 而且羌人熟悉凉州的地形,通过他们更能够随时知晓凉州各郡各地区有利的补给点。 所以,想要在凉州把仗打明白,必须要有当地羌族的支持。 马腾和韩遂原先在羌族中的威望也很高。 他们在羌族中的威望高,主要是因为他们是本地人,而且马腾和韩遂的勇武深得羌人的欣赏。 但是现在张飞来了,就情况不一样了。 陇西郡的羌人见有董家做保,就会更倾向于张飞,而张飞的勇武毫无疑问是在韩遂和马腾之上的,而且张飞也非常的尊敬羌人。 他给予羌人的利益,也是马腾和韩遂所远远不能给予的。 特别是张飞现在已经在汉阳郡帮助当地的望族修建牧场,还帮他们的牛羊马匹与朝廷进行生意往来的沟通。 通过张飞的渠道,汉阳郡的羌族与关中地区在乃至通过关中向河北以及中原都有了一条稳固的贸易渠道。 这条贸易渠道使得汉阳郡的羌族在短短数个月时间就变的非常的富裕,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加上刘表暗中将这件事在整个凉州刻意广为宣传,使得各郡的羌族都对汉阳郡的羌族充满了羡慕之情。 同样都是羌族,为啥只有他们能过富裕日子? 如今,张飞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陇西郡,陇西郡的羌族一见张飞来了,而且还有意与他们交好,那自然是头拱地的想要跟张飞攀交情。 马腾和韩遂的兵马现在进入陇西郡,想要依靠着陇须郡的羌族在陇西给张飞搞破坏,那自然是不可能。 陇西郡的羌族现在已经跟原先不一样了,他们还指望着朝廷过更好的生活呢,怎么可能配合马腾和韩遂给张飞捣蛋? 马腾和韩遂抵达了陇西郡之后,就暗中派使者到处结交羌人,希望能够让他们共同出兵,毁坏刘表在陇西的屯田,同时进攻张飞在陇西所设立的军事坞堡。 但很可惜,原先非常听马腾和韩遂话的陇西郡羌人,如今心中都生出了小九九,他们不再是凉州叛军的乖宝宝了。 就算马腾和韩遂的军中有很多羌人,但是这对陇西郡当地的羌族首领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扯犊子。 这些羌族首领不但没有响应马腾与韩遂的邀请,反倒是悄悄的阳奉阴违,暗中将马腾与韩遂的兵马轨迹纷纷告知了张飞。 希望能够通过贩卖马腾与韩遂的情报,让张飞能够给予他们更多的资源。 事实证明,得民心者得天下,得羌人心者得凉州。 张飞在得到了羌族所提供的情报与支持之后,很快的就找到了马腾和韩遂在陇西所隐藏主力兵马。 马腾和韩遂还以为他们藏的挺好,实际上早就被张飞发现了。 张飞、吕布、张郃三人兵分三路,以迅雷之势对马腾和韩遂的军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马腾和韩遂没有想到张飞居然如此快的就采取了行动,而且能如此精准的找到他们的位置,仓皇之间被打的丢盔弃甲。 他们被三路羌军打的抬不起头,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反击。 这一下子,马腾和韩遂算是彻底的把自己玩残了,他们的主力兵马被张飞攻击之后,直接损失达到了三万人。 其他的受伤士兵更是无法估量。 而叛军的其他首领的损失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仗,张飞彻底的在陇西郡打出了他的威风,也打出了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名气。 然而,就在张飞等人在凉州玩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南边的袁绍与袁遗两兄弟坐不住了。 刘俭的发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谁能想到他在进入长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稳定了关中的局势,同时还将兖州给治理了。 就连凉州这个数代皇帝都无法啃下的硬骨头,如今也已经在他的一套组合拳下渐渐局势明朗。 袁绍和袁遗兄弟明白,要是再任凭刘俭这么无端端的发展下去,他们袁家迟早有灭门之祸。 本来刘俭现在占据朝廷,就已经占据了大义,再这么待下去,袁氏早晚必亡。 于是,袁绍决定要出手给刘俭找一些麻烦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 袁绍行动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宛城的大厅内,袁绍满面阴沉的坐在正厅之上,他甚是不悦的看着下方的一众人,言道:“刘德然擅行废立之事,拥立伪帝刘协,如今在长安城中行弊政,祸害国家与万千黎庶,袁某身为朝廷重臣,岂能置之不理?今番找诸公商议此事,看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在场众人心中对于此事也比较犹豫。 能够在袁绍身边聚集的人,都是不赞同刘俭新政,希望维护旧体制的南方门阀望族代表,或者是与袁氏深刻绑定的家族。 相比于凉州,袁氏如今在南方也建造了以他们汝南袁氏为中心的利益链条,袁绍对待南方士族与望族豪强的方法,是将权力大量的下放,使围绕在汝南袁氏身边的那些望族都可以随意的组织军队,并以袁氏的军队为中心,共同巩固他们在南方的利益。 实际上,刘俭现在所面对的敌人,表面上是袁绍,但实际上并不是! 南方的敌人,代言人是袁绍。 但刘俭所代表的汉政府王朝所面对的真正敌人,是以汝南袁氏为代表的全体不想要大汉朝改革的望族与士族群体,是固有利益的拥护者。 南北两方的根本对立矛盾,是新体制改革和旧有体制的矛盾,仅此而已。 逄纪在听了袁绍的话后,当即说道:“主公,刘俭平定关中,发展兖州,攻克凉州,巩固北方势力,其所作所为的目地,最终不过是为了南下,平定豫州,江东,荆楚,益州,一统天下,以达成他的野心,此獠为了一己私利,妄行废立之事,我等绝对不可让其得逞啊!” 袁绍长叹口气,道:“可恨朝堂之中,奸佞当道,袁某为了大汉江山,殚精竭虑,可惜时至如今,却只能坐视汉室江山,被刘俭奸贼弄的狼烟四起,生灵涂炭,实我之罪也!” 这话纯属是放屁,不过在场的这些旧体制的地方望族代表却都是连连点头,被猪油蒙了良心一样的响应袁绍。 随后,便见郭图站了出来。 “袁公!” “公则有何高见?” 郭图道:“袁公,刘俭治理河北十年,将乌桓,鲜卑,匈奴诸野人皆收入麾下,以为臂助,大力发展河北,实力雄厚,如今更兼占住了朝廷,据守北方,势力日渐强大,但相比于袁公,关键就在于,此獠如今乃是朝堂丞相,占据正统,袁公若要与其争锋,非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然恐失正道。” 袁绍言道:“此言甚是,不过刘俭妄行废立,废先帝所嫡子而立陈留王,罪不容诛!他当初以清君侧之名入了长安,我今便也以清君侧之名声讨于他,公则以为如何?” 郭图道:“袁公此言甚是!” “不过,属下觉得,如今的刘俭已经是丞相,袁公若只是一荆州牧,未免比他刘俭矮了一头,此不利于袁公声势,属下以为,袁公当自领为大将军,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同讨伐刘俭,方为大计!” 袁绍听到这的时候,顿时精神一阵。 他仔细的寻思了一下,觉得此言有理。 “公则此言甚是,袁某何等身份,岂能弱于刘德然这一介边郡武夫?某当发矫诏,号召天下英雄,共同讨伐刘俭,后自以为大将军!” 众人皆是纷纷拱手,为袁绍称贺。 随后,又见许攸站了出来。 “袁公,眼下北方的刘俭,倾举国之力都在发展关中,三河,兖州等地,大有将这些新属地发展成与河北一般之势,一旦使其功成,则我等必将面对空前压力,主公不可不细思啊。” 袁绍没搭理许攸。 他看向在场众人:“诸公还有何高见?” 许攸见袁绍冷落自己,心中甚是憋屈,他只能是慢慢的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自打上一次孙坚阵亡之后,许攸就一直不受袁绍的待见,任凭他如何努力的向袁绍出谋划策,如何的向袁绍表现展示自己,袁绍都不怎么搭理他。 许攸现在真的是憋屈极了。 但也没有办法,当初他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随同孙坚出征,结果孙坚战死,他许攸却临阵脱逃,暗中从小路返回了南阳郡,并未与大部队一同归来,这件事让许攸在袁绍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于是在这段时间,许攸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改变他在袁绍心中的地位。 可惜却没有成功。 蒯越站了出来,道:“主公,如今的刘俭极力想要发展关中和兖州,那我等想办法,拖延其关中和兖州的发展,破坏其在兖州和关中屯田,这样就可以让他在中原地区的投入白费,如此也算是伤了河北的元气,毕竟关中和兖州等地想要发展,目前靠的是河北的支持。” 袁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主公可在荆州聚集兵将,骚扰司州,豫州那边派出一支军队,直往兖州,再令曹操出兵,往徐州牵制刘备,益州袁遗则是出秦川骚扰关中,刘俭纵然是有实力应对,但也要辗转应对,如今北方都在大力的支持屯田,突然面对数路大军齐发,必然会大大延缓刘俭的发展之势。” “我们在派人联络中原以及关中各地诸家,怂恿他们暗中支持我们,则刘俭首尾难顾。” 袁绍认真地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见袁术慢慢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兄长,弟有一言相谏!” 一看袁术有话要说,袁绍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弟弟昔日在雒阳虽然处处与自己不对付,不过如今他已经投入到了自己的麾下,还成为了自己的手下,这种凌驾于昔日对手的感觉,令袁绍很是满意舒服。 他对袁术非常地好,以上宾之礼厚待,同时每次有军议的时候,也都争取袁术的意见,可以说袁绍是真的将袁术当成左膀右臂了。 “公路有何高见?” 袁术说道:“出兵骚扰关中和中原,自领大将军,布告天下,这些事都固然重要,但是依照为弟看来,兄长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啊。” 袁绍忙道:“何事?” 袁术说道:“兄长,不论我等如何说刘俭乃是朝廷奸佞,但如今的朝廷毕竟还是在他的手中,刘俭手中依旧是有正统大义,我汝南袁氏若是要名正言顺的与刘俭相抗,则必然要另立一朝,并指刘俭如今所立的朝廷乃是伪朝,如此方能聚拢南境诸人之心,齐心协力与北境诸贼相抗。” 袁绍听到这,精神震了震。 “公路此言,颇有道理……咱们汝南袁氏,应该在南境拥立一个皇帝……只是,这皇帝当拥立何人?” 荀諶说道:“被刘俭废掉的皇帝辩,现为弘农王,他虽然被废,但毕竟是先帝之子,更是先帝留下的正统帝位继承人,刘俭如今所拥立的伪帝,也不过是其弟而已,” “若是论及皇位正统,废帝刘辩,足矣与当今的伪天子有一较之力!” 袁绍听到这,顿时大喜。 “友若真吾之臂膀也!” “我当出兵往弘农,迎弘农王南下宛城为帝也!” 随后,袁绍安排众人任务,让诸人各司其职,各大家族回去各自准备兵马粮草,准备随时北上,骚扰中原与关中诸地。 另外,蒯良还向袁绍谏言,让袁绍暗中派人给西凉的叛军首领马腾和韩遂写信,与他们沟通此事。 毕竟马腾和韩遂,还有跟随他们两个人的十余路凉州叛军,如今过的都很辛苦。 若是他们知道袁绍要集结南方之兵北上,定然会配合袁绍,一同东向,再次与张飞和刘表交战。 这对袁绍而言,也是非常有利的。 …… …… 袁绍很快就派人去往江东,相约曹操北上,另外又派人去蜀中与袁遗沟通。 袁绍的这些心思,其实在北方的刘俭,还有他的得力干将们心中都很清楚。 以袁绍的秉性,在刘俭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功下,他一定会对朝廷方面动手的。 就看这动手的幅度是有多大。 虽然刘俭早就知道袁绍会对中原还有关中动手,但也只能是延缓关中与兖州的发展进程。 袁绍,还有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高门望族,是想要固守他们的利益,因此他们不会顾及中原和关中现在发展成什么程度,就算是这些成果被破坏了,那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以刘俭的角度来讲,他绝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被袁绍等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给耽误了。 刘俭的志气和格局不一样。 中原和关中的发展影响不到他这个朝堂最高权力人的生活,但是却事关万千黎民的的生活。 只有让大汉朝的人生活稳定,这个王朝才能强大兴盛!袁绍想破坏,坚决不答应。 他手下的精锐校士早就遍布在大江南北,对袁绍、曹操等人的动向不断的探查。袁绍方面在宛城一有动作,刘俭这边就立刻知道了。 他立刻找来手下的一众亲信在他的丞相府商议此事。 荀攸为刘俭分析局势。 “丞相,如今中原和关中刚刚安定,凉州也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正处于关键时刻,袁绍此时出兵,倒是符合兵家常理。” “如今袁绍占据荆州和豫州,另外还有江东的曹操与蜀中的袁遗都是其战略盟友与臂膀,这些人的实力远远不及丞相,三分天下,丞相有其二。” “但是,难就难在这些人都扼守险要,曹操固守三江,袁绍跨汉江,袁遗则是凭借益州的山川之险。” “这些人若是都单独出兵,倒是不会给丞相的大业造成什么损害,可是这些人就因为势力不及丞相,所以都觉恐唇亡齿寒,所以目前连接在了一起,他们彼此互相勾结,东西呼应,令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倒是也颇为头疼。”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所以朝廷目前的主力兵将,我都已经调到了前线,而且各州也都有所安排,校事府也在南方布置了大量的探子,可以在对方有动作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荀攸说道:“丞相一心布局,实在是让我等敬佩,依我度之,光是将兵马安排布置在前线要地,另外在南方安排充足的哨探,虽然在军事层面上安排的很周密,但是在策略上还有所不足。” “臣觉得要针对袁绍等人的目地围堵,只要不让对方达成他们的战略目的,就可以打掉他们的士气,用最快速度瓦解袁绍的进攻锐气!” “袁绍先前已经向关中用过一次兵的,大败而归,这北伐之痛可以说是他的一大痛处。” “只要我们能够再次瓦解袁绍的一次进攻,那从今往后,袁绍想要在南方组织像样的北伐就是难上加难了。” “毕竟袁绍势力的兵将大多数都是他手下诸家所统治的兵将。” “袁绍手下的诸家皆有统兵之权,他们用他们的人丁以及粮食来维护袁绍的统治。” “但是袁绍与他们之间也有着利益冲突,这些望族也不是平白就用自己的兵马和粮食支援袁绍的。” “若袁绍两次北伐都是无功而返,空耗军力和财力,那这耗费的可不止是他荆州牧的兵力和财力,还有他手下这些望族的。” “袁绍这次若失败了,那么从今往后,他想再组织有效的北伐,这些望族为了各族利益也都不会同意。” “所以,只要我们这次打断了袁绍的北伐策略,那么从今往后,对于南面的这些人,他们就只能固守而不会再轻易进攻,到时候丞相就可以一边安心发展,一边找机会收复南境诸州。” 荀攸的话可以说是极具战略眼光,令刘俭、荀彧还有贾诩等人深深佩服。 刘俭笑着说道:“公达果然是目光如炬,眼光深远。” “那么依照公达之见,袁绍现在他的战略目的到底都会有什么?” 荀攸认真的说道:“丞相,依照我之间,袁绍若是想要长久,必然会考虑另立朝廷,他表面上或许会派兵不断去袭扰我们的屯田,但他定然会暗中将废帝弘农王接到荆州,然后拥立弘农王为帝,与我们暗中抗衡。” 这话可以说是说到了痛点之上,让所有人都深思了起来。 刘俭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还真是要对弘农王那边多留心一些,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用弘农王和何氏做诱饵,不断来吸引袁绍的眼光,打乱他整体的战略布局!”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 义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弘农王会成为袁绍的目标,这件事情经过荀攸一说,立刻都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支持。 袁绍现在就算是能在东,西,东南三路起兵给刘俭添堵又怎么样? 没有朝廷正统的支持,他终归不过是一个打着讨伐贼寇,实际上包藏祸心的贼,他没有什么能够立得住脚的口号。 短时间内或许还好,但是时间一长,必然会有大问题。 在这个年代,什么事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汝南四世三公袁家也不例外,况且袁绍如今已经失去了天下楷模的名声。 虽然他依旧有着势力强大的众多家族在背后支持,但是在名义上根本就站不住脚。 而弘农王王确实是他一个突破的关键。 所以,刘俭想要借用弘农王来打击袁绍的士气,这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文和啊。” 贾诩一听刘俭叫他,就知道他大概想说什么事。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很是恭敬的询问刘俭道:“丞相有何吩咐?” 刘俭笑呵呵的说道: “派你手下的精干之人到弘农王的封地,好好的观察一下弘农王的情况,也探听一下最近与弘农王结交之人都有谁,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弘农王发现,即使他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无所谓,只要把情报随时拿回来,顺其自然即可。” 贾诩很是镇定地说道:“丞相放心,老朽一定不放过任何的痕迹,定让所有的情报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到丞相的桌岸上。” 自从有贾诩和国渊一同统领校事府之后,校事府整体的效率已经大大提高。 刘俭对贾诩他们的工作能力很是满意。 贾诩和国渊在这方面的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随后刘俭就让众人各司其职,他外松内紧,紧紧的盯着袁绍与各大势力的动作,同时,关中与兖州的发展也并未有所停顿。 现在的刘俭执掌一个国家,一国军政都在他的手中,而且这是乱世,虽然他的治下在大汉朝来说是比较太平的。但越是太平,实际上暗藏的暗涌就越多。 刘俭的职位越高,他所能看到的事情就越多,他身上的责任感也就越重。 现在,他可谓是日理万机,忙的不能再忙。 但是刘俭即使再忙,关于他儿子的学业以及部分考教之事,他也都会亲自参与。 现在刘俭大部分的儿子都还小,但是他的长子刘冀已经长成,而且还是他未来的继承人。 刘冀的成长是刘俭所密切关注的,而且为了不让他被这个时代的固有思想所局限,刘俭对于刘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一番长谈,将自己的部分想法灌输给刘冀,打开他的思维格局,同时也能够打开他的视野,让他不被这个时代所拘泥。 而刘冀在这方面也确实是深得刘俭的遗传,特别是他与关羽、张飞、刘备等人的几个儿子异常要好,他们自小就结为了莫逆之交。 而且刘冀行事沉稳,做事深沉,思维敏捷,他又有能力帮助这几个小子解决生活中的困难,同时,刘俭发现刘冀的志向也是比较远大的。 当然,刘冀之所以志向远大,这也与刘俭的教育以及刘冀的出身不无关系。 最重要的也是因为刘冀有一个好母亲郑慈, 不得不说,郑慈不但是一个好妻子,而且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母亲。 他从不刻意限制刘冀的发展,同时也不用她所熟悉的郑学的理论来困住刘冀的思想。 郑慈也与刘俭一样,尽量将刘冀往正道上引导,但是却不困住他的思维。 郑慈最看重的,就是尽量增长刘冀的见识。 而除了刘冀之外,还有一个人的教导郑慈以及刘俭都非常的上心。 这个人就是刘俭当年在雒阳那位好兄长的儿子袁宠。 袁宠的年纪比刘冀还要大,一晃多年,这两个孩子都已经长成了俊朗的青年了。 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是刘俭自认为对不起的,那就只有袁基一个人了。 但是袁基已经死了,刘俭无论如何都无法做什么来弥补袁基本人,他只能是好好的教导袁宠,希望袁宠能够有出息,让袁基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 只是对于袁宠的过往,当时刘俭的家人、包括郑慈在内都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袁宠实话。 最终,刘俭决定将当年在雒阳所生的事情都与袁宠说实话。 孩子已经长大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墙,什么事他最终都会知道。 当年,袁基,董卓还有汝南袁氏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刘俭都会告知袁宠。 而且是原原本本的告知袁宠。 昔日袁宠在河北的时候,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曾痛哭流涕。 正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时的少年袁宠就表示,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手刃仇人……这个仇人包括了董卓、袁绍、袁术……还有当年那些被袁氏家族安排在地方的驻外之人。 刘俭并没有瞒骗袁宠,他还告诉袁宠,自己当年在雒阳的时候,与袁基相交,很大部分是为了自己的发展与前途,他和袁基的感情有政治利益掺杂。 包括他后来冒着巨大风险将袁宠从雒阳带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报答袁基当年的知遇之恩。 同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击他的政治敌人,袁绍、袁术等人。 这一点,刘俭从来没有瞒骗过袁宠。 他告诉袁宠,他对袁宠这个义子的感情是有,但同时对这个义子的利用也是有的,至于如何取舍,全部由袁宠自己决断。 如果袁宠日后长大了,想要脱离河北返回汝南袁氏,刘俭是绝对不会阻拦的。 当然,袁宠如果长大了,想要抢夺汝南袁氏家主的位置需要刘俭的帮助,刘俭也会不遗余力的帮他。 当然,前提是袁宠所做的事不会与刘俭的志向有冲突。 刘俭对袁宠非常的好,他也悉心教导这个孩子,给他家人般的关怀。 但是刘俭也把自己心中的志向时刻向着袁宠渗透。 他需要让这个义子明白,刘德然的志气,比他的仇恨重要。 对于自己这位义父的话和他的行事方式,袁宠一开始心中其实是不太认可的,他觉得他这个义父对他太过冷酷。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刘俭对袁宠的关爱和教育,袁宠渐渐开始对刘俭多了更多的理解。 他也知道了刘俭的志气。 而且袁宠也明白了刘俭对自己的心意,如果刘俭是打从心里要彻底的利用他的话,以刘俭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对袁宠说这么多的真话,他可以将袁宠如同刘协般豢养在河北,封闭他的信息渠道,将袁宠培养成一个工具人,来对付汝南袁氏。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此前,袁宠因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年龄,所以开始在河北游历,他选择在幽州边地游历,观察当地的民生民情以及和外族的情况。 这些年,他在幽州见到了很多,也在当地探听到了很多。 幽州方面,在没有刘俭执掌河北之前。常年与鲜卑或是乌桓人交手,百姓的生活可以说是过得非常的苦。 当时别说正常生活了,幽州边境的百姓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外族人劫掠到草原上去。 那种生活真的是生不如死。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乌桓人和鲜卑人的主要战力都被刘俭消灭。 他们现在要靠汉人的石墨,要靠汉人的白瓷,要靠汉人的粮食,才能维持他们的生活。 他们也不再继续在草原上游牧,而是组织起了农庄与农场。 他们在这里接受汉人的衣服与文化,读汉人的书,过着相对稳定的生活。 虽然时不时的还会发生流血事件,但也只是一些涉及到地方治安的问题,不再像原先一样,动不动就是草原外族和汉人之间就发生战争。 这些外族人甚至可以成为汉王朝的徭役,在河北内地负责大型基建的施工,为汉人内地的建设增砖添瓦。 现在的河北,包括幽州、并州等地在内,人民生活幸福指数可以说是全大汉最高的。 看到的这种事情越多,袁宠的内心就越受震撼。 他虽然姓袁,但是关于袁家的事儿,他基本都记不清了。 他是在刘俭和郑慈的教导下长大的。 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受到了刘俭和郑慈巨大的影响。 你在袁宠的身上,丝毫找不出旧时在汝南四世三公袁家人的那种傲气与与生俱来的自视甚高。 袁宠得到了郑慈的关爱,他比其他人更加的能够懂得共情。 他能够体会到普通黎庶的生活不易,也更能够体会到这些年来战火带给百姓们无尽的摧残是有多么的恐怖。 而慢慢的通过游历,袁宠更能够理解刘俭在他小时候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也更能够了解理解刘俭现在胸中的志气。 他开始明白刘俭的苦心了。 他的这位义父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他是真正的为了大汉王朝而在努力着。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的游历经验,还有他人生的起起伏伏,袁宠心中的仇恨已经变得平淡了,他的理想逐渐取代了年幼时那懵懵懂懂的仇恨。 他在理解了刘俭的志气之后,又开始想,自己的志气到底应该是什么呢? 刘俭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可他呢?他袁宠的人生目标又应该是什么? …… 而这个时候,也正好是建安二年的年中秋季。 刘俭在长安已经立住了脚跟,他派人招呼在边郡游历的袁宠,让他也来长安。 从幽州前往长安的路程可不算短,袁宠耗时两个月方才抵达了长安。 而这两个月,他所经过的地方,他也都认真的考察当地的民情。 经过了这两个月的考察,袁宠更加确定了幽州子民如今的生活状态有多么好。 他们的幸福感比关中,兖州的子民要幸福的多. 父亲他,真的伟大! 带着这样的心情,袁宠来到了长安,与刘俭相见。 虽然不是父子,但是在感情上,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二人已经亲如父子。 少年时期对刘俭的不理解,如今已经变为深深的感激。 见了刘俭之后,袁宠又去相府拜见了他的义母郑慈和他的弟弟妹妹们。 当天晚上,一家人在府内其乐融融的办了酒宴,欢迎游历多年的袁宠归家。 今天这顿酒,刘俭喝的很多。 三年不见他的义子,刘俭少有的像今天这般高兴。 宴席之上,刘俭向众人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来年的科举,他要让他的儿子们也参加。 这当中也包括袁宠。 他告诉他的孩儿,也是时候应该出仕为国效力了,不过既然是为国效力,那就要走现在朝廷的正规途径……也就是参加科举考试,凭他们的能力来谋得一官半职。 刘冀很兴奋,他一直都希望能够尽早入仕,投入到朝廷之中,与父亲并肩作战,为国效力。 袁宠也很开心,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而要完成他们的理想,进入大汉朝的官宦仕途毫无疑问是必须的前提。 酒宴结束之后,袁宠来到了刘俭的房间,父子二人很久不见了,有很多话想说。 “父亲,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刘俭的脸色变的有些深沉,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认真地看着袁宠。 虽然袁宠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刘俭心中却很清楚他口中所言之人是谁。 “其实,去年他在凉州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行了,后来回了长安,有华佗替他调理,倒是缓解了一些,可惜终归不长久。” “上个月,他就已经再次旧病复发,这一次病的很重,估计很难再好了。” 袁宠轻轻地点了点头。 “父亲,我想见见他。” “可以,我来安排。” 袁宠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他,惊讶地看向刘俭。 “父亲不怕我见了他,会为了复仇做出什么不智之事?” 刘俭慢悠悠地道:“做了又如何?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为父也得替伱担着……当然,为父不希望你这样做。” 袁宠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感动。 “父亲放心,孩子早已非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很多事情,站在父亲和他的角度上,生杀掠夺都已经是身不由己之事,这些孩子都是能理解的。” “还是只是想见一见这个人。有些话问他,至于从今往后,见过他之后,从今往后,这个人与孩儿再没有任何瓜葛。” “孩儿不想报仇,孩儿现在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对于这些人,孩儿终归是想做一个了断。” 不好意思,627被屏蔽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 诸葛出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宠回到长安的第三日,刘俭就带他去到了当朝太傅的府邸。 当朝太傅正是董卓。 但是现在的董卓已经不复当年的威势。 两个月前,董卓的旧疾终于再次复发,这一次,连华佗都救不了他了。 华佗的医术再高,他也只能救病,但不能救命。 有的人命数和寿数乃是天定,非正常人力所能挽救。 根据华托的诊断,董卓的寿命也就是在今年而已了。 当朝丞相来访,就算是董卓有病,他也要亲自接见。 只不过,现在的董卓已经只能躺在床榻上,而不能坐立起来了。 在见到了袁宠的那一刻。董卓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惊讶。 虽然他现在躺在床榻上无法坐起来,但是一夕之间,董卓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眉宇之间似乎有几分熟悉。 只是他现在病的厉害,脑袋昏沉沉的,思路不清晰,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了。 董卓随即看向了刘俭,问道:“丞相今日来此,为何要带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见老夫啊?” 刘俭淡淡的一笑,说道:“太傅,有些人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其与你不相干……今日刘某来探望你,探望伱的病情是其一,第二就是要领这位青年来见一见你,他与你之间的渊源也算是颇深。” 董卓听到这儿,顿时流露出了几分惊讶之情。 他疑惑的再次看向了袁宠,开始细细的思索了起来。 袁宠在来见董卓之前,心情其实还是比较复杂的。 虽然他对于袁基和生母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董卓确确实实是杀害了他父母的凶手。 感情上,袁宠虽然对董卓没有过多的仇恨,但是在道义和义理上,但他心中始终过不了自己这道坎儿。 即使是他,如今对人生有了新的目标,他内心的深处依旧有着关于这件事的迷茫。 特别是他的仇人,还都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大佬级别人物。 有董卓,有袁绍,有袁术……袁遗,袁叙那些当初响应了袁绍讨伐董卓的人都算。 先前,袁宠曾想过,自己到这些人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直到今天,当他现在见到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病入膏肓,满面枯槁的董卓的时候,袁宠惊讶的发现他的内心竟然是如此的平静。 看着面前这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老者,袁宠发现自己其实对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过深的仇恨。 他有的,只不过是世俗之见,禁锢在他身上的那份迷茫和道义。 “你是……袁士纪之子?!” 董卓看着袁宠好半天,终于从他的眉宇之间找到了当年对袁基的几分印象,他猛然之间想了起来。 袁宠见董卓认出了自己,很是平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是。” “哈哈哈……” 董卓听到这儿,不由露出了笑容。 “报仇来了?” 听董卓这么说,袁宠并没有作答。 他只是走到了董卓的床榻边,然后在一旁的一个木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董太傅似乎并不害怕我来报仇,你可是觉得我会顾及义父的颜面,杀不了你?” 董卓依旧是在笑着。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太不了解你的义父了。” 说着,便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刘俭。 “敢问刘丞相,若是袁公子想要杀老夫的话,你可会出手阻拦?” 刘俭淡淡道:“不会。” 董卓随即看向袁宠:“听到了吧,你义父不会阻拦的。” 袁宠听这两个人说话似乎颇有默契。 他好奇的看向了董卓,说道:“既然我义父不会阻拦于我,那你为什么还不害怕? 董卓说道:”不是不害怕,而是习惯了。” “这天底下想找老夫报仇的人多了,哪是光你一个人呢?老夫从当年进入仕途以来,就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被人寻仇的情景。” “当年在凉州的时候,天天就是把脑袋枕在刀子上睡觉。” “后来老夫入了朝堂,步步高升,直到进入京城,掌控权力,想杀老夫的人可就更多了。” “老夫自信的说一句,想杀老夫的人,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老夫若是日日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怕是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董卓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刘俭,笑道: “这一点,想必丞相也是感同身受吧。” 刘俭并不否认,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到了咱们这位置,天下想杀咱们的人实在是多,确实无可奈何。” 董卓用力的支撑起身体,道:“袁公子,令尊与袁氏一族确实是死在老夫手上,这一点无何厚非,但是老夫当初杀他们,也只是纯粹为了自保而已。” “当然,就算是因为自保,他们也是死在老夫的手里,但是老夫对令尊个人并没有什么仇恨。” “相反的,老夫与你袁家当年渊源颇深。” “只可惜世事变迁,人在其位,就不得不谋旁人之命也。” “老夫如今,那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凭袁公子拿捏,你若是想要老夫的性命,就尽管来吧,反正老夫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句实在话,老夫这辈子活的也够本了。” 袁宠却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为了大局,我肯定不会杀你。” “你率领凉州兵将归顺了我义父。” “我若是现在杀了你,那就是阻碍了义父对凉州的收服进程,同时也会给义父背上一个言而无信的恶名。” “董太傅,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要你的性命,我只是为了看一看你这个人。” “毕竟我的父亲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们袁氏一族中人也都是亡在你手。” “若是不在你临终之前看一看你这个人,只怕我真是有些对不住我的生身父母了。” 董卓叹道:“袁公子能够如此的为大局着想,着实不愧是刘丞相的义子,只可惜,你今日若是不杀我。从今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难道这不会成为你一生的遗憾?” 袁宠突然笑了。 “若是换成少年之时,我或许会这样想,但是今世今日,面对你我却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与想法。” “董太傅,说句实话,我现在胸中的志气就是帮助我义父振兴这个王朝,改变这个天下,你的性命在我眼中实在是一文不值。” “或者说,你的性命对于我的志气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董卓长叹口气,道:“听你这么说,老夫这心中反倒是有些不快了。” 袁宠站起身:“董太傅,袁某今日来此,就是想见见你,而今日一见之后,你我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 “咱们各自珍重吧,告辞了。” 随后,便见袁宠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董卓的房间。 董卓略显惊讶的看着袁宠的背影,随后伸手指了指他,对刘俭说道。 “到老夫这里就说这么两句话就走了?” 刘俭道:“那太傅还想让他说什么?” “唉,老夫还以为他会喊着灭老夫满门呢。” 刘俭听到这,哈哈大笑,说道:“那你真是太小瞧我儿子的肚量了,我的儿子岂是那般碌碌之辈?” 董卓张嘴纠正刘俭,说道:“是袁士纪的儿子。” 刘俭认真的反驳:“既是袁士纪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听到这,董卓感慨一叹。 “难怪这小子连生身父母的仇都不报了……看你们父子这副样子,他又哪里像是失去父母的人呢?他的人生中一直都有父母,又何来仇恨之说?难怪难怪。” 说到这,董卓突然一歪头,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当着刘俭的面儿,他甚至咳出了鲜血。 看他这副样子,刘俭也知道,董卓的时日怕是不长了。 待咳嗽完之后,就见董卓长长的叹息口气。 “时日无多,时日无多,老夫之命,休矣。” “刘丞相,愿你们父子能够实现你们的志气……” …… 袁宠一直在太傅府邸的院落中等待着刘俭。 少时,终于见到刘俭从董卓的房间里出来了。 袁宠走上前说道:“父亲。” 刘俭伸手拍了拍袁宠的肩膀:“儿啊,今日见了董卓,你可有什么感想?” 袁宠此刻仿佛无比轻松。 “父亲,孩儿此刻什么想法都没有,见了他之后,孩儿才知道,这个人在孩尔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见不见他其实都无所谓。” “只是,孩儿此番也终于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刘俭感慨道:“如此甚好。”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想要向父亲询问。” “你说?” “那董卓病成这副样子,他的儿子在何处?” 刘俭转过头,向着董卓房间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其子,早夭。” 袁宠听到这恍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也是轻叹口气。 建安二年十一月初四,太傅董卓病逝于长安。 …… 虽然贵为当朝太傅,但是董卓之死对于朝局没有任何影响。 早在他当太傅之前,大汉朝最顶级的竞争队伍就已经将他踢了出去。 而就在董卓死后的十天。 南方各地骤然一阵风起云涌。 袁绍自领为大将军,发布讨贼檄文,陈述刘俭的罪状。 袁绍称刘俭自打进入长安之后,擅行废立之事,夺取皇帝的权利,有自立反叛之嫌。 他袁绍当纠集天下英雄,共同讨伐逆贼刘俭,匡君辅国。 同时,袁绍也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 刘俭在知道袁绍打出清君侧的口号之后,不由啼笑皆非。 他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绍,无新意也。” 也难怪刘俭!会这么说,清君侧都是刘俭当年玩剩下的,袁绍现在捡起来又重新玩儿一遍,当然是没有任何新意的。 袁绍的兵马开始向着南阳集结,兵锋直指雒阳。 刘俭派遣大将赵云总督兵马,并以沮授为军师,颜良和文丑为副将,在雒阳2集结重兵与袁绍交手。 而江东那边,曹操也开始响应了袁绍的号召,将兵马向着下邳国移动,似乎有进犯徐州之意。 同时,豫州的孙策也在袁绍的指挥下,锋芒指向了兖州。 兖州方面,先前赵云在平定了兖州的战乱之后,就已经返回了雒阳在那里统兵。 而兖州方面,刘俭则是派遣了公孙瓒,率领精锐的骑兵代表自己前往驻扎。 公孙瓒的骑兵,原先长年在边疆纵横,常常一日奔驰两百里,擅长疾风式的进攻。 孙策虽然骁勇,又统帅孙坚的旧部,但是论及奔袭能力,远远不及公孙瓒。 而且刘俭知道袁绍交给孙策的任务就是要破坏兖州的屯田,所以在这场战斗中,机动力非常的重要。 刘俭相信,以公孙瓒手下骑兵的机动能力,完全可以阻挡孙策的豫州兵。 至于徐州那边,刘备有程普、韩当、太史慈等人辅佐,想要与曹操一较高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曹操的手下还有一个擅长军略的周瑜。 不过,刘备手下还有一个鲁肃。 双方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刘俭很期望刘备和鲁肃能够给自己打出一场漂亮的江东阻击战。 凉州那面,马腾和韩遂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再次出兵,向着张飞所在的陇西郡强攻而去。 只可惜,张飞和刘表早就事先得到了刘俭的提醒,一早就等待着马腾和韩遂的再次来犯。 而且刘俭这边还从长安派遣徐荣率领五千人马去往凉州助战。 对于凉州,徐荣早就跃跃欲试了。 如今,刘俭终于让他率兵去了凉州,做出好了充足准备的徐荣,这次决定在凉州大展身手。 至于益州方面的袁遗,刘俭倒不过于担心。 他要是敢从蜀中出来,刘俭就决定亲自率兵去教训教训他。 这次刘俭要让袁绍的全盘计划再次崩盘,让他无功而返,从今以后只能采取防守之势。 也就是双方剑拔弩张,在大江南北准备展开会战之时,刘俭收到了刘备的一封私人书信,那上面除了与他闲话家常之外,还说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刘备告诉刘俭,今年的徐州,地方乡试,郡试,以及州试,有一名青年才俊在一众士子之中脱颖而出,皆以第一名的成绩霸了榜单。 这个人叫做诸葛亮。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 曹刘二度交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 他于建安二年连续通过乡试,郡试,州试,皆以第一名的成绩出位,成为大汉历建立科举制度的历史上,第一个连中三元者。 也正因为如此,诸葛亮的名字在徐州一下子火了。 徐州的士子圈中,无人不识孔明也。 刘俭在当初离开徐州的时候,虽然如并没有将诸葛亮托付给刘备,但是他也曾暗中叮嘱,要刘备好好的关注诸葛亮的动态和成长。 当然,只要诸葛亮平安就好,不需要刘备出手干预。 刘备这个人还是非常听话的。 特别是对刘俭的话,他真的非常听。 刘俭既然让刘备多关注诸葛亮,那刘备自然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着他。 不过还好,诸葛亮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他只是在自己的家中安心苦读,并按照时间报名参加科举,行为举止都很规范,一心努力向上。 而除了读书之外,诸葛亮平日里还跟当地的工匠们与农夫们交流甚多。 相比书本上的东西,诸葛亮对于用实践来提升自己的能力更加重视。 特别是对徐州本地工匠属的发明创造,诸葛亮非常的感兴趣。 河北的龙骨水车已经在徐州大面积的普及,诸葛亮对于这种水车的构造非常的着迷。 他经常站在泗水的支流之边,看着龙骨水车将河中的水向着田地中灌溉,每每到这个时候,诸葛亮的脸上就会露出了思索与向往之色。 随后,他也会向当地比较有名、有经验的农民请教耕种之法。 同时,对于那些在徐州口岸常年出海捕鱼之人,诸葛亮也会经常去向他们请教如何观察气候,如何观察天色风向。 而关于大汉朝的各州的地志,诸葛亮也是悉心研究。 他要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在实践实操这方面,整个大汉朝的学子们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比诸葛亮做的要好。 有了这些积累,再加上科举考试的栏目现在都是以实务为主。 经文的体量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时事政要以及农耕技术民生等考题,所以积累深厚的诸葛亮最终成为了在徐州连中三元的名人。 这当中并不全是天才使然,更多的是他的努力以及正确的方法。 诸葛亮连中三元,这下子刘备想不注意到他也不行了。 于是,他急忙亲自写书信给了长安的刘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对于刘俭来说,诸葛亮能有这样的成绩,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为后世人所称赞的诸葛丞相在徐州拿下几个第一名,这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 按道理来说,下一步诸葛亮可以来京中参加殿试,但是殿试的时间应该是在明年初,而且现在朝廷方面正在组织各州安排与南方的袁绍,曹操,袁遗,孙策等人大战,估计今年的殿试可能就要往后延期一下了。 不过,诸葛亮既然已经连中三元,以他的这份成绩,想要在地方任职也完全没有问题。 在殿试之前,让他先入仕于徐州,将他的才干和才智发挥一下,同时增加一下诸葛亮本人的执政经验,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相反的对他本人很有好处。 不论是什么天才,都需要在基层历练的经验。 于是,诸葛亮就以郯县丞的职位,来到了彭城国,开始了参与地方执政。 诸葛亮毕竟是刘俭所非常重视的人,他既然在徐州参与的地方执政,别看只是在郯城之中任县丞,然刘备也非常的重视他。 刘备特意找到郯城令,让其一定要重用诸葛亮,务必让诸葛亮能够充分的发挥才干。 其实这事儿根本不用刘备吩咐,郯城县令也一定会诸用诸葛亮的。 毕竟是本州连中三元的名士。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于是,诸葛亮就在郯城执政,辅佐郯城令在郯城周边进行屯田梳理、水利、农耕改制以及商贸和工业发展等等。 诸葛亮一到任之后,就展示出了他高超的内政和治民才能。 郯城的屯田,包括水利改革,诸葛亮都亲自参与。 他走访到田间地头进行规划,为郯城的百姓开凿了一条通往泗水的沟渠,并在上面建设了他昔日曾改造过的龙骨水车。 这种水车被命名为诸葛水车。 相比于河北所用的龙骨水车,诸葛水车经过改造之后,更加的便捷,省人力,效率也更高。 这是诸葛亮在治学期间,走访民间所研究出来的。 在制造这件事上,诸葛亮真的非常的有天赋! 也难怪,历史上的诸葛亮除了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外,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 另外,诸葛亮对于田地的丈量以及如何开垦的细节非常讲究,他制定了一整套详细的方案,包络田地的布局与垄沟的排布,针对每一个屯田点的天气和土壤特性进行安排,这样,就可以使民间的灌溉达到最大的效率。 另外,针对地方,道路修建,包括地方的执政执法方式,以及对官员的考核,诸葛亮也都做了详细的调整,上报给郯城令。 可以说,诸葛亮的才华让郯城令惊讶了。 没过多久,整个郯城的民间风气与官场的风气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都是拜诸葛亮所赐! 诸葛亮在郯城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刘备的耳朵中。 刘备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能力感到非常的诧异。 不过,这也更加证明了刘俭确实是一位善于识人的人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曹操的兵马开始全面向徐州进发。 他收到了袁绍的邀请,从江东出兵之地前往下邳,准备再次进犯徐州。 刘备在知道曹操用兵之后,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顾及诸葛亮的事情了。 他当即找来了韩当、程普和太史慈等人,让他们各自率领兵马前往下批,坐守在下邳国的险要之处,准备抵御曹操的进攻。 徐州军这些年来发展的很迅猛,其主要是有赖于港口的建设,商贸通达,资金充足。 河北方面的支持力度也很大,徐州因为有河北先前的政策作为引导,故而改革也非常顺畅,经济发展非常的快。 先前因为战争而导致的损失,也已经因为有效的政治体制而被补了回来。 在军事方面,徐州方面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军队的铁器以及甲胄,包括战马都是由河北方面支持的,徐州军队所使用的装备都是大汉朝最顶尖的。 在雄厚的财力和物力的支持下,徐州的军队在整体档次上,绝对是大汉朝的一支强兵。 曹操这些年虽然仿照刘俭的执政模式,也在大力发展江东,使得江东的人口增长,粮食增长,技术增长,但是却依旧有一个瘸腿之处。 在军事装备上,曹操没有办法与河北相抗衡。 且不说兵器和甲胄,单就从战马这一项,曹操的江东军就和徐州差了几个档次。 江南本地也出产南马,但是江南的战马的素质与北方的战马又如何能比呢? 刘备这里的骑兵所骑的都是从河北那面平价进口过来的优质幽州战马。 曹操可没有这样的渠道,虽然他也能够通过私道想办法从幽州那边暗中购买一些马匹回来,但是幽州大部分的战马渠道还是掌握在以刘俭为主导的官方的手里。 曹操所购买的那些北方的战马,数量和档次完全武装不出一支强大的骑兵。 只能是勉强凑合用。 而江东军这次北上的关键,就是需要在平原上与徐州军作战。 而在平原上作战,关键的一点就是骑兵的战法。 曹操方面虽然有夏侯渊、曹洪、曹仁、这些统兵练兵的大才,但是骑兵方面实在是没有足够的战马作为支撑。 因此他只能大力的发展水军和弓弩军以及步兵。 强弩军、水军可以帮助曹操有效的巩固长江沿岸,防止北方的军队向他的江东展开猛烈的进攻,作为防守倒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让他进攻到徐州的境内,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针对这一点,曹操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袁绍方面已经请他出兵了,而且上一次曹操也放了袁绍的鸽子,导致两个人之间有一段确实彼此不太和睦。 这次他不能再爽约了。 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他与袁绍等人乃是唇亡齿寒之势。 刘俭的实力已经太过强大了,若是他与袁绍不联手,彼此被刘俭逐个击破,那是早晚的事情。 曹操的心中其实现在有点儿后悔了,他有点儿觉得当初不应该到江东这个地方来发展,这个地方虽然可以偏安割据一方,但总体发展的上限还是有瓶颈的。 可仔细想想,曹操觉得他若是不来南方,他又能去哪呢?留在北方,与河北的刘俭争雄? 他真的能够争得过刘俭吗?对于这一点,曹操表示怀疑。 但现在事实上就是,无论有没有后悔药吃,他也必须要与徐州的刘备正面决战。 天幸他的对手并不是刘俭,而只是刘俭在东南方面的代言人刘备。 于是曹操率精兵三万人北上,进入下邳国的境内,他准备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去占据,希望先在下邳国站住脚跟,然后再与刘备一决雌雄。 但是刘备也是战场上的老手了,他岂能给予曹操在下邳国完全站住脚跟的机会? 曹操的兵马乘船刚刚渡过了长江,在进入平原的一刹那,刘备就派遣手下的韩当与程普率领他徐州最精锐的骑兵营对曹操的军队发动了骚扰。 刘备的骑兵队伍并不能将对方的大营整个掀翻,但是却可以不断的进行骚扰,对方的步兵一旦从大营出来了,他的骑兵队伍就可以将对方的步兵阵进行割裂,使对方的战阵出现骚乱,打掉对方的士气,让对方无法继续北上进攻。 刘备的目的就是要磨掉曹操的韧性,让他的兵马无法在下邳国长久。 只要磨掉曹军的韧性,这场战争刘备觉得他就赢定了。 曹操这些年在江东也没少干事儿,他不但大力发展江东的屯田与经济,而且还想尽一切办法去平定收复山越。 他仿效刘俭在河北收复乌桓和鲜卑的方法对付山越,效果比较显著,毕竟山越并不属于外族,大部分还是汉朝人,沟通和同化起来,还是比较顺手的。 这些精锐的山越队伍到了曹操的手中,就成了他的一支王牌军队。 这些山越之兵打起仗来悍不畏死,且跨山涉水,战斗力极为强悍,可以说是山战与野战部族中,强兵中的强兵。 有了这些山越之兵做帮手,曹操在山岭之战中的优势就非常大,即使是装备精良的徐州军,面对曹操的山越部队,也难有一抗之力。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情景。 刘备的兵马一直再想办法,将部队往平原上拉。 曹操的兵马,则是一直再想办法,将战场往山地和密林处迁移。 双方部队的状况是,一旦到了平原上,刘备军的战马就如同坦克车一样,将曹军冲的四分五裂,溃散而逃。 而一旦到了山岭和树林之中,那些跨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山越之兵,就占尽了优势,让刘备吃了不少的苦头。 双方是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胜败各半。 曹操和刘备也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特别是,他们两个人手下的军师也都不是凡人。 曹操这边是周瑜,善使奇谋,精通战争。 刘备这边是鲁肃,老成持重,做事沉稳。 周瑜总是想把刘备往密林之地引,让他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安营扎寨,然后再想办法收拾他。 但刘备岂能不长记性? 当初周瑜就是以火攻扬名的,刘备早就记住了他的手段。 特别是如今还有鲁肃提醒,刘备等闲不可能轻易犯错。 因此双方一直你来我往,彼此试探。 不过,相比于曹操,刘备手中倒是有一张王牌,而且这张王牌是专门针对曹操的。 那就是当初被生擒的曹纯。 这个曹纯,是刘备的大舅子。 被活捉之后,刘俭并没有虐待曹纯,而且不曾限制他的自由。 他把曹纯交给了刘备。 而曹纯的妹妹,如今正是刘备的正妻。 看在妹妹的面上,曹纯与刘备之间的关系倒是凑合了。 只是曹纯在刘备手中,刘备时不时的就派人以曹纯的名义,到曹操营中说事,弄的曹操好不头疼。 他明白,刘备这是再用曹纯要挟自己,想要跟自己讲条件呢。 (本章完)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九十六章 梦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纯居住在郯城,有自己的府邸,有自己的仆役,刘备对待他这个大舅子确实没的说,除了不让他外出郯城之外,剩下的事情都由着他。 甚至是在闲暇之时,刘备还会亲自到曹纯的府邸,跟大舅子闲来无事的一起喝几口。 同时,刘备还会定期将曹纯的消息,向着曹操方面的军营扩散,宣扬朝廷的仁德,即使是捉拿了曹纯,也如此厚待等等……充分的显示了朝廷的仁德。 消息传到了曹操的大营,诸将都知道曹纯此刻甚是安全,心中尽皆大定。 不过同时,诸将对于此番北上征伐刘备的事情,多少有些存疑了。 毕竟,曹纯如今还在刘备的手里,且待遇不错,当此时节,曹操不寻思着将曹纯想办法救回来,反倒是北上与刘备作战,万一真的把刘备给惹恼了,坏了曹纯的性命,这是不是有点不念同宗之谊啊…… 剩下的事情,大家多少有点不敢想了。 曹操最近北上之后,屡次在平原战场上受到刘备的欺负,心中颇为郁闷,虽然他也曾极力的想办法将刘备的部队往山林之中引,但刘备现在还是很沉得住气的,就是不中计,因此曹操一直没有办法打开局面。 如今曹操部队被刘备堵在淮北地区,无法进兵,心中本来就挺郁闷的。 曹纯在郯城的消息传到了曹操那里之后,曹操当时便笑了,也不知道是恼的还是气的。 “大耳此人,手段倒是颇多,想是得了刘俭真传!” 军师戏志才一直跟在曹操的身边,听了曹操之言,道:“子和与刘玄德有秦晋之谊。如今刘备如此相待,倒也说明刘备这人为人不错。” “他与刘俭一样,都是以仁义为本。” “依照末吏认为,刘备善待子和,同时还将这消息在各地散布,想来也并非是完全扰我军心,应是另有深意。” 曹操听到这,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他言道:“志才此言甚是,曹某心中有数,刘备此举内中深意,乃是为了想要和曹某和谈!” “他是想让曹某知难而退。” 戏志才言道:“刘玄德虽然与我等交手,但一直以来却并未全力攻伐,大有与我等两不相扰之势,他此番广传子和在徐州安泰,也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让主公知晓其与主公并无长久交战之心。” 曹操叹道:“志才啊,其实曹某心中一直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曹某今后的路,当何去何从?” 戏志才听到这,脸上也是有了顾虑之情。 “主公原先来江东之前,难道未曾想过此事?” 曹操点头道:“想了,只是很是多事情,未曾如曹某想的那般发展。” “当年,曹某来到此地,只想着凭借江南地利之便,割据东南,坐观天下大势,坐视董卓,袁氏,刘俭等诸雄相争,安心发展,寻机进取中原,然后一举得成大事……” 说到这儿的时候,不便见曹操眼中的神色骤然一暗,长叹口气。 “只是万万没想到,刘俭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谁也没有能够想到,他竟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占据了朝廷一统北方诸州。” “特别是刘俭占据朝廷之后,还能用这么快的速度使北方安定,各项产业皆快速发展,这都是曹某原先始料未及的。” “依照曹某的设想,刘俭达到今日的成就,应该最少再花十年时间。” “而这十年时间,足以令曹某做出很多的事。”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今天下,以刘俭势力最为强大。” “他占据了朝廷,占据了正统,占据了大汉朝经济最富庶的地方,战马最多的地方,粮食最多的地方,铁器盛产最多的地方,商贸产业最多的地方……” “哎,以现在天下群雄之势,非得是曹某与袁绍、袁遗等人联合,方才有可能与刘俭抗衡。” “任何单一一家都不可能是刘俭的对手,可是就这么打下去,何时是个头呢?难道我们还真的有可能击败刘俭,重组朝廷么?” 戏志才听到这儿,也是无奈笑道:“主公想的确实是深远。” “只是以如今之势,这条路主公也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了。” “主公确实没有能力消灭刘俭。” “难道主公是想向刘俭归顺吗?” 曹操听到这儿,伸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我纵然是向刘俭归顺,只怕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曹某统领东南多年,已是在此根深蒂固,翌日归顺,必为所忌。” “况且,曹某又是袁绍的支持者,这些年来,在利益上与袁氏一族深刻绑定。” “刘德然与袁氏一族已是不死不休,作为袁绍支持者的曹某一旦归顺,得到什么样的下场,谁也说不好。” “而且,就算刘俭不伤害曹某,同意曹某归顺,但是曹某如今在东南的影响力甚大……曹某归顺了,曹某的子孙,难道还会为大汉王朝所容吗?” “这些曹某心中都没有数,如今,曹某已是身处于风口浪尖之人……路在何方?曹某心中亦是不知啊。” 戏志才道:“既然如此,主公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什么路?” “以刘俭如今的滔天之势,虽不能将其完败,但是主公联合袁绍,凭借三江之险固守,并非不可能,如此可能支持十年乃至于二十年……但是具体能支撑到哪一天,末吏心中也不好揣测,不过末吏觉的,以刘俭心中之志,他也不会想无限期的与主公还有袁绍等人耗下去,十年之内,若刘俭拿不下江南,朝廷主动招抚主公,让主公臣服,也未必不可能。” 曹操道:“那不还是必须得向朝廷投降?” 戏志才摇了摇头,说道:“如此归顺,与直接被动的主动向刘俭归顺不一样,只要主公能够扼守住长江,不被北军入侵江南,就是不败之势,这样就可以向刘俭提条件了……比如说让刘俭答应主公,使主公永镇东南,也并非不可能。” “到时候主公就可以割据长江以南,每年向朝廷纳贡称臣,如此可保主公自己还有子孙无忧。” 曹操听到这儿,露出了笑容。 “是啊,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就算是不能成就大业,但是若能够永久的称雄一方,对于曹某来说,也是极好之事。” “到朝廷中任人摆布,哪里有雄霸一方来的舒服?” 戏志才点了点头,道:“所以主公目前所要做的事,就是可刘俭交战,可与刘俭议和,但是却也不能够向其臣服。” “双方之间一定要有战争,我们要让刘俭知道,他的势力虽然强大,但是想要平定江东。却非要耗费巨大的精力与国力不可。” “而与主公和谈,安抚主公,对朝廷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曹操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今后我江东与袁绍,还有朝廷之间关系颇为微妙,既要借用袁绍打击朝廷,使朝廷对我们知难而退,但同时也不能与袁绍绑的太紧,要做到进退自如。” 戏志才道:“纵然是借用袁绍与朝廷抗衡,但与朝廷的关系也不可太僵,与刘俭既要有战,同时也要有和,这平衡取舍之道,也只有主公自己能够掌控了。” 曹操道:“天幸当年曹某还留了一手,与那刘玄德结了亲。” “如今,子和在其手中,刘备还故意将其厚待子和之事到处散布,不过想来还是想借此事与曹某谈判。” “也罢,曹某今番就借着子和之事,与刘玄德谈判就是了。” “志才啊,一会你替曹某将元叹找来,让他代曹某前往郯城,与刘备见面商谈,关于我军要赎子和回江东之事!” “记住,要顾元叹一路尽量高调一些,最好将此事弄的人尽皆知才是。” “刘玄德毕竟不是刘德然,想来应该还是好对付许多。” …… …… 如此一来,曹操就呈现出了两面兼顾的态势,他一面继续与刘备交战,一面开始派人与刘备接洽,商谈关于赎曹纯回江东的事情。 毕竟曹纯乃是曹操的同宗兄弟,曹操为了他的安危与刘备和谈也无可厚非。 即使这件事最终传到了袁绍的耳朵里,曹操当着袁绍的面,也能把这事解释的清楚。 毕竟不是他袁家自家兄弟被抓,袁绍没有指责他曹操的资格。 于是,曹操派遣使者顾雍去跟刘备进行交流,商讨关于如何赎回曹纯的事情。 对于曹操来说,能不能要回曹纯事小,关键是,两方一旦进行和谈,这场面上的战事就必须要暂时停摆。 不论是对于曹操还是对于刘备,在这个和谈的期间,都不宜向对方过多的用兵,这样就能保证减少双方的冲突,但是曹操的兵马还陈列在下邳国,不断地对徐州施加政治威慑。 这样也算是正和曹操的心意。 既算是响应了袁绍的要求,在徐州这边牵制刘备,使刘备不能前往他处支援。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双方的冲突不可避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减少双方的冲突。 既然曹操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这个“度”的衡量,就需要他自己掌控了。 …… …… 相比于南北交界的其他地方,徐州方面的战事算是最温和的。 先是马腾和韩遂,率领十余路叛军在此骑兵攻入陇西,但这一次张飞可不惯着他们了。 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同时还得到了徐荣的支援。 这一次张飞不再保守,他邀请了吕布和张郃等诸将一同上阵,张飞亲自居中统领大军,与马腾和韩遂决一雌雄。 陇西郡的很多邬堡,都已经成为了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前沿阵地,而且张飞的兵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现在的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在陇西郡已经扎下了根,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 就算是不能将马腾和韩遂一下子剿灭,但是打个持久战,然后借着这场战争给对面一点厉害瞧瞧,这一点,张飞自觉还是能够做到的。 绝对不会出现当初董卓率领十万大军西进的窘态。 而豫州方面,孙策尊袁绍之命,已经率领孙家军旧部,包括他在豫州重新招募的兵将向着兖州进发,而公孙瓒亦是与孙策短兵相接。 雒阳方面,赵云和沮授的搭档,也与袁绍军开始了正面交手。 这一次,袁绍亲自领兵,声势颇为浩大,赵云为了保护司州的屯田,将战线前移,将袁绍阻挡于鲁阳境外。 别看袁绍北上的声势不小,兵马远多于赵云2,但是赵云所仪仗的依旧是骑兵! 不错,骑兵! 北方军队的杀手锏就是骑兵! 虽然很老套,但是确实管用。 强大的骑兵队在平原战场上就是无法突破的存在,一旦袁绍的军队和赵云的军队在平原上相遇,赵云就立刻使用他强悍的白马军对袁军进行冲锋。 待将对方的军阵完全冲散之后,再派遣其他的掩护军队冲上去与袁军厮杀。 袁绍人马虽然多,但是在平原战场上被赵云的骑兵给打了几次之后,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心中异常憋闷,于是他们想设下强弩阵,然后寻一个合适的地方对赵云的骑兵进行埋伏,给予对方重重一击。 问题是,赵云也是在边郡行军多年的人物了,对战场的把握程度非常的好。 袁绍手下的荆州人才虽然多,但是在军事层面,特别是平原站这方面,远没有赵云的经验来的多。 而赵云的两名副将颜良和文丑也是精通于骑兵战阵的猛将。 这些出身于河北的战将,个顶个的善于用骑兵布阵。 这三个人轮番使骑兵阵上阵给袁绍的大军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袁绍想破坏司州的屯田,但是赵云、颜良、文丑等人所使用的骑兵机动力极高。 他们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对袁绍去破坏屯田的士兵进行打击,使袁绍的计谋无法充分的得逞。 当然,袁绍在司州也是拿下了一部分的屯田,不可能一点成果也没有,但是效果比他预计的可是要差多了。 而与此同时,益州的袁遗也开始将兵马北上,暗中想要出大散关,直奔长安而走。 另外一方面,袁绍则是派遣他手下的大将黄祖并另外几名荆州的猛将准备前往弘农郡,悄悄地将何太后与刘辩接到荆州,这样一来,他的政治目的就达成了。 就算是不能够在第一时刻破坏刘俭在北方的发展布局,但是只要将弘农王和何太后抢回荆州,那么袁绍也算不虚此行。 问题是,对于袁绍的安排,刘俭早就心中有数。 弘农王只是他用来吸引袁绍军队的一枚棋子。 刘俭早已派徐晃在弘农埋伏了一支军队。 虽然人数不多,但要出其不意的将黄祖打败完全没有问题。 刘俭知道,袁绍想要迎接弘农王的计划一旦破产,他的整个布局就都会被打乱。 到时候就是自己狠狠反击的良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 徐州谈判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顾雍来到了郯城之后,随即就与刘备商讨起了关于赎曹纯回江东的计划。 刘备在徐州的重臣糜竺亲自招待顾雍,待安顿好了顾雍之后,糜竺连设两天宴席款待,随后又带顾雍见刘备,礼数周全。 听完顾雍说明了自己的来历之后,刘备随即表示,他倒是可以放曹纯回江东,不过需要曹操答应自己的几个条件。 第一件,就是让曹操的军队从下邳国全面退到江东境内。 第二件就是让曹操将原先在徐州境内所占领的下邳国南面以广陵郡南面的县城统统交还出来。 第三件就是让曹操割让整个九江郡。 这三个条件一说出来,顾雍当场都有些惊呆了。 让曹操退兵倒也是那么回事儿,让曹操还回原先割据的徐州南面的县城……虽然他们不情愿,不过,刘备能说出这个理由来,倒也说明他是个正常人,这事大家倒是能商量。 毕竟现在刘备是朝廷任命的徐州牧,他想要回徐州的县城,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是让曹操将九江郡割让出来,这是什么骚操作? 这刘备是不是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这事儿顾雍压根儿就不用回去请示曹操……答案他直接就能给刘备! 那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顾雍虽然想骂娘,但面对堂堂徐州牧,也不好爆粗口。 于是,他很客气的向刘备表示,这三个条件太过苛刻,己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还请刘备能够略做退让。 刘备当场哈哈一笑,随后说将大手一挥说道:“谈判是你们要求谈判,我来向你们提条件,你们还不能接受,那伱们还谈个什么劲儿?回去吧!” 面对刘备这副咄咄逼人又死不要脸的样子,顾雍心中才知道他有些小瞧了这位徐州牧。 这刘玄德的脸皮可是真厚啊。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太欺负人了吧。 顾雍再次向刘备表示,关于割让县城土地的事,这件事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论是徐州南面的土地,还是九江郡的土地,这些都是曹操替大汉朝廷苦心经营的多年的,不可能随意割让给刘备。 不过,曹操方面愿意出大价钱与粮食,兵器给刘备,将曹纯从刘备的手中赎回来。 另外,退兵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只要刘备愿意表示诚意,大家可以坐下来,敞开心扉的谈。 顾雍的语气虽然坚定,不过还是希望将谈判往好的方向上引的。 刘备听了顾雍的条件,不由嗤之以鼻。 在刘备看来,顾雍开的条件完全是在做梦! 自己把重要的俘虏放了回头,他们只是给己方一些粮食财货,还说什么退兵,要己方表示诚意。 你跑到我的地盘来撒泼,我让你退兵,你还让我表示诚意? 这简直就是荒了大谬! 你看我刘玄德,像是差你那么点儿粮食和钱的人吗? 这天底下谁敢拍拍胸脯说比我老刘家富?! 老刘家中,特别是我和我兄弟刘丞相,天底下谁敢跟我们叫板,说比我俩还有钱?! 你们就说,谁敢! 小小江东曹操,偏安之贼,也敢用钱来跟我们谈条件? 我刘家的钱都能给你江东砸成扬州大坑,汝信否? 不过刘备倒还算是没那么狂,他并没有当场将顾雍的面子给掀回去。 他只是让糜竺陪着顾雍暂且先回驿馆,言要再仔细商量商量这件事儿。 等着顾雍走后,刘备随即找来了陈登。 如今的陈登在徐州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其人凭借才干和陈家的势力,成为了刘备的左膀右臂。 “元龙啊,你说这曹操派顾元叹来与我谈判,却丝毫没有诚意割让土地换他的兄弟,看来其心意不诚也。” “他既没有诚心与我等谈判,那干脆就直接将这顾雍轰走,徐州的土地还有九江郡,回头备凭本事从他手中抢过来就是。” 陈登说道:“使君莫要操之过急,别的且不说,曹操此番派遣顾元叹前来与使君谈判,虽未同意使君之言,” “然其诚意还是比较足的。” “不论是何方诸侯,等闲不会拿土地县城交换人质,毕竟事关根基,也关乎自己在属下面前的威严,若要割让郡县,难啊难。” 刘备笑道:“若是简单,那这场谈判岂不是很快就会解决谈成?” “我得到了丞相的秘信,对于我徐州的要求,就是要牵制住曹操,务必使其不能出兵支援其他战场的局势。” “故曹操既然要与我谈判,那我就要尽力去拖延。” “如此,既可以在不消耗兵力的情况下拖延住曹操,又可以使东南方的战场稳定,使百姓安居。” “所以备适才方才向顾雍提出了这许多无理的要求。” “现在我希望的是顾雍将此间诸事回禀给曹操。” “只要是曹操还想接曹纯回去,那么他就必然会继续让顾雍继续在郯县与我等谈判。” “如此,也算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达成了丞相的要求!” 陈登闻言恍然:“原来使君所为者,不过是替丞相争取时间而已,不过依照末吏看来,此事无需使君一直出面与顾雍谈,毕竟使君诸事繁忙,且还需时刻观察曹军动向,曹操手下的周瑜非同等闲,万一这次是他故意设计慢我军心,恐久后必有疏忽,所以使君眼下所要筹谋之事,便是想办法在战场上紧盯曹操,至于谈判之事,大可交给旁人。” 听了这话之后,刘备深绝此言有理。 “元龙此言甚是,那从今日开始,我便不再亲自接待那顾元叹,只是吾想知晓,我若是不接待,那顾元叹了,咱们徐州方面,当派何人与其谈判?” “毕竟这谈判也不是一件小事,需要牵扯的精力很多,牵扯的时间也很多,还需要有一个明白人在其中周旋才是。” 陈登道:“末吏不才,愿意替使君接下此事。” 刘备一听陈登亲自要去处理此事,急忙摇头说道。 “元龙乃吾之臂膀,你与糜子仲皆是我亲近之人,如今曹军近在咫尺,很多事情都需要你们辅佐我完成,如何能让你们去与彼谈判?此事万万不可。” 陈登听到这儿,有些犹豫了。 “顾雍乃是江东名士,颇有见识,且外交能力卓著,主公若是派遣等闲之人应对他,说不定会被他看出破绽,或者有探听虚实,反而将我方利用。” 刘备听陈登这么说,不由认真说道:“元龙此言甚是有理,既然如此,那还需仔细斟酌,一个人去跟雇佣和谈,只是这个人又应该派谁呢?” 陈登说道:“其实末吏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 “哦?” 刘备听到这儿,不由顿时一起。 “元龙所言者乃是何人?” 陈登道:“末吏举荐新任的郯城县丞诸葛亮。” 刘备一听诸葛亮的名字,顿时精神一震。 “元龙也知晓诸葛孔明也?” 陈登笑道:“自然是知晓的,现在整个徐州,谁人不知诸葛孔明也?” “毕竟此人乃是我徐州,或者说是整个大汉诸州,自科举施行之后,唯一的一名连中三元者!” “此人虽然年轻,但我深知其名。” 刘备笑着点了点头:“那元龙又为何推荐此人?” 陈登随即道:“诸葛孔明连中三元,乃是人中之龙,我先前因为处理一些关于郯城附近水利建设的督察公务,曾与此人在公务上有所交集,发现此人不但学识渊博,而且为人沉稳,做事甚有章法!” “如今这郯城的建设,农耕,发展诸事,皆由其一手操办,陈某一番巡查之后,发现经过诸葛孔明所治理之地,皆布局精妙,每一块田,每一架龙骨水车的布置,皆有其构思,有其所想,而且诸葛孔明治田布局,不仅仅只是考虑现在,更是往深远了考虑,他布田的位置甚是可追望三五年之后,足见其旷世之才也!” 对于陈登的这番话,刘备也甚是赞同。 “孔明参加州试科目的答卷,我也看过,说实话,别看他年纪轻轻,但他在答卷之中的深远想法,确实我之前都不曾想到的。” “诸葛孔明却为治政奇才,久后必成大器……不过,他治政之才虽高,却未必是谈判好手,元龙你为何要推举此人?” 陈登说道:“末吏推荐诸葛孔明与顾雍谈判,只在三点。” “一则,此人有才,见识深远,而见识深远之人,则必思路清奇,善于筹谋,此等人物,在谈判之中,等闲不会被人所欺骗利用。” “二则,末吏昔日视察郯城屯田之时,曾与诸葛亮见面细谈过些政务。” “末吏发现那诸葛亮不但执政能力颇强,精通农耕水利,而且唇齿之功颇为犀利,善于论道,颇适合谈判。” “三则,孔明年轻,虽有连中三元之学业,但声名尚未传及江南,想来顾雍对他亦会颇为轻视,如此对于谈判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刘备听到这,顿时恍然。 他点了点头,说道:“元龙分析的这三点确实在理,那就由元龙代我去跟孔明细说此事。” 陈登当即拱手说道:“末吏一定将使君的意思向孔明转达。” …… 第二日,陈登就去见了诸葛亮,将刘备派他为代表徐州使者与顾雍谈判的事儿告诉了他。 诸葛亮听到刘备让自己作为徐州使者与顾雍谈判,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他反倒是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件事情,当即拱手向陈登询问道:“敢问陈君,此番与彼谈判,条件是什么?使君的期望又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眼见诸葛亮不慌不忙的向自己询问这些事,陈登颇为惊讶。 他上下打量了诸葛亮好一会儿。 “孔明啊,此事你如何接受的这般快?毕竟你刚刚入职到郯县没有多久,如今这么快就被使君委任重责,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是为何?” 诸葛亮很是淡然的微笑道:“定然是陈君举荐于我,使我在刘徐州面前有用武之地。多谢陈君了。” 这话一说出来,反倒是将陈登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确实是有心想向诸葛亮卖个好的,只是没想到诸葛亮一下子就把这里边的事儿给琢磨透了。 而且,如此推崇的回答,反倒是让陈登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陈登还准备了一大堆卖好的说词,但是如今看来却也是用不上了。 随后便见陈登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孔明啊,我之所以向使君推荐你,并非是因为与你有什么私交,乃是因为我想向使君推荐一个确实能够胜任这件事情的人,” “而孔明你正合适,至于你适才所问的那些关于谈判条件之事,使君已经为你罗列出来了,你且仔细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或疑惑之处,尽管相询。” 诸葛亮伸手从陈登的手中接过了那份他递过来的绢帛,打开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写着刘备想让诸葛亮谈成的条件。 大致的内容与上次刘备说的有了一些变化,不过不多。 不过,最为关键之处,还是刘备想要向曹操索要下邳国、广陵国南面的土地。 刘备希望诸葛亮能够在这次谈判中,交换原本属于徐州的那些被曹操占领的土地,让曹操战线退回到扬州去。 诸葛亮在看完了刘备的绢帛以后,轻轻的将那份绢帛折上,递还给陈登道:“还请陈君转告刘使君,亮恐怕是做不到,还请使君另派使者。” 陈登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孔明,你觉得使君这个条件曹操不会答应?” 诸葛亮很是郑重的说道:“若是用财货良马或者粮食,哪怕是兵器来交换曹纯,曹操都会愿意,亮也有信心为使君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但刘使君若是想从曹操手中索要土地,恐怕是不太可能。” “广陵前线与下邳国的前线是曹操向踏板,是他用来牵制徐州的地方,换句话说,他也可以作为九江郡对北方的缓冲之地。” “只要能够在徐州南部占尽一定的地域,再加上豫州方面的压力,曹操就可以使自己的江东之地不受侵扰,一旦下邳国与广陵国全被我们徐州占据了,属于袁绍的豫州一旦有所失,那么曹操所在的九江郡就会非常的被动。” “这在整体战略上,对于曹操来说就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用这样的条件与曹操谈判,别说一个曹纯,就是十个曹纯,曹操也不会答应。” 陈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孔明果然是青年才俊,不但善于政治,而且也善于军略,你这番话就是拿到军议厅,当着诸位将军校尉的面说出来,也必然可使所有人折服。” “只是此番谈判,刘使君总归得是要点什么的呀,土地要不到,难道还真要钱粮吗?咱们徐州还缺钱粮吗?” “就算是徐州缺了钱粮,丞相难道不会给我们徐州吗?非要他曹操那点儿东西?” 诸葛亮笑道:“其实对于曹操来说,只要没有失去土地,其他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钱粮咱们可以要,另外,亮还可以要一些对于徐州今后非常有利的东西。” “只要刘使君他愿意答应。”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 弘农王,毒士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诸葛亮向陈登提出了他的外交目的,并向陈登解释了他筹划之事今后对徐州以及江南所带来的影响。 诸葛亮虽然思虑深远,但年纪很轻,陈登一开始并没有把他的谏言当一回事。 就算是觉得诸葛亮很有才华,但是陈登觉得以自己的见识,所能够想出来的外交目的和手段,总不会比不过诸葛亮吧? 事实果然如同陈登所想,当诸葛亮一开始所提出他最终的外交目地的时候,陈登几乎都要对其嗤之以鼻了。 这哪里是索要好处?这分明是把自己的好处填补给了对方! 诸葛亮面对陈登的不屑,并没有任何的羞恼,反而是很平静很耐心的替陈登解释了他的战略意图以及政治意图,同时为陈登分析了数年之后江南与北方之间的关系。 在听了诸葛亮的解释之后,陈登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不屑一顾而逐渐变成了凝固之情。 接着,他才开始认认真真的思考起了诸葛亮的话来。 陈登毕竟是聪慧之人,智计深远,诸葛亮的见解,他大概想了一会儿之后,就理解了诸葛亮的话中之意。 在理解了诸葛亮的话中之意后,陈登方才恍然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不是一般人物啊! 他想到的事情就连自己这个老江湖都没有想到,而且他行事中似乎颇有当朝丞相的痕迹。 想到这,陈登不由得对诸葛亮更加重视起来。 其实他知道,刘俭当年离开徐州,曾在琅琊国与诸葛亮有过一段短暂的交集。 这件事虽然发生的很快,整个徐州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注意。 但是陈登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而且他想的很深很远。 刘俭在徐州的时间不长,陈登对他的了解不深,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刘俭绝非凡人,乃是天下第一等的人杰。 这样的人物,与诸葛氏的一个小儿产生交集,这里面肯定有事! 而随着诸葛亮连中三元,再加上陈登前番在郯县视察田地时,与诸葛亮的交集,陈登发现诸葛亮非一般人物。 这时候,他也就能够理解了当时刘俭的意图。 看起来,刘丞相似乎是对这位诸葛家的青年士子颇具厚望。 陈登知道刘俭有一项本事非常的厉害,那就是善于识人。 像诸葛亮这样的人物。以他的身份,按道理来说,还轮不到刘俭当初在徐州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但是刘俭偏偏就是与诸葛亮和诸葛家产生了交集。 依照陈登敏锐的感觉,他已经明白了,刘俭一定是非常看重诸葛亮的,而诸葛亮这个人确实也值得人看重。 而通过今日与诸葛亮的这番谈话,听诸葛亮对于如何与江东谈判的一番阐述,陈登心中更加确定了,他确实没有看错! 这个诸葛亮确实是大才,而且是深得刘俭重视的大才! 当初陈登向刘备谏言,推举诸葛亮作为与顾雍的谈判使者,实际上也是因为想借着这次事情卖诸葛亮个人情,让自己与诸葛亮建立关系。 如今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真的对了。 在听完诸葛亮的话后,陈登感慨的说道:“孔明,你真是当世之英才。” “也罢,也罢,此事我就回去转告与刘使君,让刘使君对于你之谏言定夺。” “刘使君若是同意,那么就按照你的思路去与江南使者谈判吧。” 诸葛亮随即道:“有劳陈君。” 陈登笑道:“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同为国家效力,何分彼此?孔明啊,伱虽然年轻,但是我觉得你实在是栋梁之材,今后在徐州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陈某愿意与你做一对挚友……咱们一起为大汉效力,为丞相效力,为刘徐州效力。” 诸葛亮听到这儿,施礼道:“亮何等身份,岂敢劳陈君如此厚待?” 陈登哈哈大笑道:“一时的身份算得了什么?以你的能力和才智,身份将来必然远超于我!到时候我想高攀你孔明,只怕还攀不起呢。” 诸葛亮急忙回道:“不敢,不敢!” 其实诸葛亮心中越清楚,陈登如此推崇于他,也不过是因为陈登大概猜透了自己原先颇受刘俭重用。 而且,他翌日必然会身居高位! 因此,陈登决定,趁着现在这个时机与诸葛亮结交,也算是为他陈登自己或是整个陈家打开了一条新路。 根据陈登的估计,大汉朝今后的朝局,不会再成为由地方家族而主导,而是会成为在朝官员之间彼此联系所主导的局面。 诸葛亮也是大汉朝士林中的一言,对于陈登这种想法,自然是见怪不怪,而且,他也颇能理解陈登的这份想法。 谁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自己和明天所着想呢? 诸葛亮对于陈登并不讨厌,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陈登乃是一名智计深远之人,聪明人总是愿意与聪明人相交。 只要陈登所行之事不违背诸葛亮的基本原则,他不在意多出这么一个朋友。 “陈君若是愿以亮为挚友,那亮愿意与陈君为伴同行。” 陈登听到这儿,不由抚掌大笑,很是开心! 不枉费他如此费劲一番,特意将诸葛亮推到与顾雍谈判的使者位置上。 “如此,孔明,你我今后,便是挚友了!” …… 与诸葛亮会面之后,陈登随即去见刘备。 他将诸葛亮所想的如何与江南的谈判条件与刘备说了。 刘备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见刘备没有说话,陈登不由颇为好奇:“刘使君,您这是在想些什么?” 刘备感慨说道:“这诸葛亮的想法,与他所行之事,竟然与当今丞相颇有相似之处。” 陈登没有想到刘备居然对诸葛亮的评价如此之高,他还以为刘备不会赞同诸葛亮的提议。 看到陈登的表情,刘备不由笑了。 “怎么,元龙是不是以为我无法理解孔明所谏之言的深意?” 陈登顿时一愣,接着便见他急忙冲着刘备拱手道:“使君莫要出此言,登岂敢小瞧使君呢?” “只是诸葛亮所想确实非一般人所能想,而使君却能够想到这一点,着实让人惊讶。”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其实非我多有机智,只是备追随丞相多年,这些年来见丞相治民治军所行之事,特别是对外之策,竟与如今的诸葛亮也颇相同……却是不知这诸葛亮是不是在学习当今丞相。” “也罢,不管他所学之人是谁,此番这个使者,却是由他当定了。” “此事我还需书信详明禀报当今丞相。” …… 随后,刘备命令诸葛亮成为了与顾雍谈判的使者,而他则是将诸葛亮当使者以及诸葛亮所谏之言的事情写在书信上,派人星夜送往长安,禀明刘俭。 而与此同时,各地的战事不断的焦灼起来。 南军与北军厮杀的程度越来越激烈。 特别是袁绍与赵云在司州的大战,逐渐呈现出越发扩大的事态。 而孙策与公孙瓒在兖、豫州边境的交锋,也变的愈发激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黄祖的军队暗中潜伏到了弘农,想要偷偷的将弘农王刘辩接走。 而事实上,刘辩也早就已经暗中与袁绍沟通,希望能够去荆州称帝。 其实以刘辩和何太后的智慧,还不会想不到袁绍将他们掳到荆州去,其实是想让他们当傀儡,但是刘辩心中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想要到荆州当皇帝,然后借用袁绍的力量杀回长安,铲除刘俭,再将他的弟弟从皇位上拉下来! 他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大汉朝的真命天子。 即使会被袁绍利用,即使是给袁绍当个傀儡,刘辩也认了。 因为他心中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黄祖在来到弘农之前,曾暗中联系刘辩,与他制定逃跑的计划。 他让刘辩准备好随时与自己脱离。 对于黄祖的计划,刘辩是一百个认可。 他暗中召集亲信,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柴火,只等黄祖的兵马一到,他就与黄祖一同向着南面的宛城进发。 只是刘辩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出发之前,一名不速之客来到了他的弘农王府,而这个人正是如今在刘俭麾下颇得重用的李儒。 李儒带了一侍卫,将弘农王府悄悄的给控制住了,他本人则是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在弘农王府住下不走了。 眼见李儒赖住在自己的府邸不走,刘辩和他的母亲何氏都气的不行。 黄祖的军队就要来接自己了,这混账居然反而赖在这里,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为难吗? 刘辩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李儒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汝不过是朝廷中区区一介郎中,如今到了诸侯王的府邸,竟敢如此放肆,这诸侯王的府邸是你这等身份能住的地方!?还不给寡人滚!” 李儒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弘农王,脸上露出了几分讥笑之情。 “大王此言差矣!大王虽然贵为诸侯王,却并无参政之权,儒奉朝廷之命前来弘农处置要事,入住于大王的府邸,这难道还有什么过错吗?” “大王身为刘氏宗亲,在这种时候理应配合李儒为朝廷办事,怎么反倒是强行要赶我走呢?难道朝廷的旨意大王也不顾忌了吗?” “还是说大王的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是说大王想做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刘辩的脸色扭曲,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竟敢污蔑寡人这个诸侯王,你可知罪吗?” “你说你有朝廷的旨意入驻寡人的府邸,那朝廷的旨意何在?” 李儒很是轻蔑的看着刘辩说道: “朝廷的旨意,不是想有就有吗?我这边现在倒是没有朝廷的旨意,不过还有一件东西颇为重要,那就是丞相专门儿写给大王的书信!” “不知大王可有兴趣一观?” 就在两个人争执的时候,何氏也已经来到弘农王的身后。 他听到李儒说手中有刘俭的书信,一阵胆颤。 他伸手轻轻的拉了拉刘辩的袖子,示意实在不行,就不要再与李儒硬碰硬了。 但是现刘辩依旧还是那副狗脾气。 即使是他母亲的面子,他也不给。 “什么书信,拿来给寡人看看。” 李儒似笑非笑的从袖中掏出了一份绢帛,然后慢慢的递给了刘辩。 刘辩果断的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封书信。 他不相信刘俭能够这么快就知道他们的计划! 他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得浑圆。 刘俭写给弘农王刘辩的书信很简单,只见诺大的绢帛上的字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而已。 “留为王,走为寇,寇当诛。” “你……你们?!” 李儒的脸顷刻间就冷了下来。 “大王,这天下没有什么事能够瞒的过当朝丞相的。” “大王想要与袁绍勾结,南下称帝,与朝廷对抗,难道这样做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吗?” “大王,你身为刘氏子孙,怎么办事儿就不长脑袋呢?” “像你这样心胸狭隘,妄图分裂国家的昏聩之人,刘氏宗亲们将你从帝位上拉下来,还真就是对了。” 这一番话说的刘辩与何氏满面通红,特别是何氏还浑身颤抖。 她冲到李如的面前,冲他道:“李郎中,此事不是我辩儿想要做的,实在是那袁绍写书信蛊惑我儿,同时还行以威胁!此事李郎中一定代转丞相,为弘农王陈明冤情,不要让丞相冤枉了我家弘农王啊。” 李儒用两根手指捋着自己的须子。 “此言,当真吗?” “当真!当真!” 李儒认真的想了想,随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给你……可以给你们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你们若是做的好呢,回头在丞相那里,李某人自然可以出言相帮。” 还没等刘辩回话,就听何氏急忙说道:“我们自然愿意帮忙,李郎中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母子都是大汉宗亲权贵,朝廷有事,我们自然是乐意帮忙的。” 李儒闻言笑了,说道:“其实这事儿也很简单,既然袁绍有意想要暗中将弘农王接走,那弘农往不妨配合我们,将袁绍的兵马引过来,暗中再与他们会合。” “我们则是布置埋伏,将袁绍的兵马一举歼灭,到时候弘农王也算是为朝廷立了一功,回头丞相那里就自然好说了。” 刘辩还没等说话,就见何氏一个劲的点头,将这事应承了下来。 随后,何氏将袁绍以及黄祖暗中与刘辩沟通的书信都交给了李儒。 包括约定的时间,方式,逃亡的路线,黄祖基本上都已经替刘辩安排妥当了。 李儒慢悠悠的将信函收到了袖中,说道:“知道了,回头具体如何做,你们母子听我安排便是。” 随后,他便慢悠悠地离开了弘农王府。 除了弘农王府之后,李儒身边的嫡系亲随问他:“郎中,贾公让郎中来此,并为曾事先说明,丞相要让弘农王陪我军引诱黄祖入瓮之事啊?郎中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些……” 那嫡系亲随的下话没有说。 李儒却道:“有些僭越,是吧?” “是!” “你们啊,什么都不懂。” “丞相没说,不代表丞相没想。” “天子没说,也不代表天子没想。” “这弘农王和何氏,虽已被废,但是留在这弘农,早晚都是祸患。” “可当今天子新登基,当朝丞相以仁义为本……又能如何呢?”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弘农王被袁绍劫走,然后在兵荒马乱之中而死……这个罪责,是不是就落到袁绍身上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 阻击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辩逃跑的计划就这样被李儒轻轻松松的给弄流产了。 说实话,刘辩现在的心中特别的憋屈。 他本来是想到荆州当土皇帝的,可哪曾想,这个梦还没等做就已经醒了,而且醒来之后面对的现实还是一片的支离破碎。 无论如何,他与袁绍勾结败露给刘俭这件事已经成为铁打的事实,这次事件之后,刘俭一定会更加严厉的看管自己,到时候自己这个诸侯王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刘辩自己自怨自艾,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恼怒的愤世嫉俗。 他的日子其实过得还是很滋润的,虽然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但是当今皇帝刘协和丞相刘俭给予他的封地很好很充足。 刘辩的封地可以支持他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下半辈子,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过上一个丰衣足食,妻妾成群的奢靡日子。 只是可惜,曾经成为了大汉帝国君王的刘辩,他的志气并不在这方面。 现在的生活对其他看得开的人来说是一种幸福,但对刘辩来说,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但是,即使是折磨,他也必须要坚持下去。 刘俭的那三个字“寇当诛”,深深的印在了刘辩的心中,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说实话,刘辩原先对于刘俭其实是不了解的,但是经过了上次的废帝之事后,刘辩发现刘俭其实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他虽然有仁义之名广布在外,但是他的手段也是非常的犀利。 犹如雷霆轰击一般,让人无法抵挡。 每每想起,刘辩心中都是恐惧过甚。 最终,无奈之下,刘辩只能答应了李儒的请求。 不应该说是请求,而是要求。 刘辩的心中很是憋屈,但是为了保住他现在仅有的地位,同时也为了活命,他只能答应了李儒的要求。 但是他答应的真是心不甘情不愿。 李儒离开了弘农王的府邸之后,刘辩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抄起桌案上的简牍,还有名器纷纷扔在了地上。 他也不顾及这些是他宝贵的财产,反正是能砸在地上的东西,他都扔在地上砸了。 “朕为什么活的这么憋屈呀?” “连李儒这等卑劣的人物都能骑在朕的头上放肆!” “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啊!” 在刘辩身后的何氏看到刘辩如此说话,顿时吓了一跳。 她浑身经不住颤抖起来。 他急忙上前挡住了刘辩的话头,说道:“儿啊,你已经不是皇帝了,不可以妄自称朕呢。” “为什么?母亲!寡人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呀?” 面对这个问题,何氏也无所回答。 她的智慧并不是特别高,虽然颇有心计,但却不是当世顶尖的人物。 就见何氏长长的叹了口气。 “儿啊,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只能忍着,没有别的办法。” “咱们母子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朝廷既然对咱们有所要求,那咱们就一切尊奉朝廷之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在目前,咱们母子要能够保得住性命。” 听了何氏的话,刘辩脸上露出了几分不甘,但他也知道母亲的话是对的。 现在他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先把眼下的事情完成了,让自己留住性命,保住这个诸侯王的地位。 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他刘辩的命运又如何,那就不得而知。 再说吧。 …… 而此时李儒已经将他与弘农王见面的过程,同时还有刘辩与袁绍沟通所做的计划,还有李儒准备用刘辩配合己方击败黄祖援军的表策向朝廷方面递交了过去。 或者说是向他的上司贾诩递交了过去。 派校士府紧盯弘农王刘辩,同时配合徐晃击退黄祖的军队,这是刘俭对校士府的贾诩所下的命令。 贾诩挑来挑去,最终决定将这份监控弘农王的重大任务交给李儒。 而如今李儒的回信则是让贾诩非常的满意。 李儒信中虽然没有言明他让弘农王配合己方引诱黄祖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以贾诩的智慧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看来,李文优还是深明当今丞相之心意。” 贾诩笑呵呵的心中暗道。 “丞相当初将监视弘农王的这个事交给了校事府,但是并没有对校事府言名具体之事以及最终的任务目的……” 其实,贾诩已经大概猜出了刘俭的真实目地。 说实话,刘俭心中所想的事,也只有校事府能办。 但是这事儿即使是校事府来办,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好办的。 毕竟刘辩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诸侯王,而是一个从帝位上被拉下来诸侯王,这就使他的身份比较敏感。 刘辩已经不适合生存在这世界上,他的存在对谁都没好处。 但是,到底应该用什么方式让刘辩离开这个世界,这对于刘俭或者是贾诩来说,都是一个问题。 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就容易让人抓住把柄,对于日后的朝廷非常不利,对现今的皇帝和刘俭本人的风评也非常不好。 当然,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贾诩很怕自己最后会成为一个背锅的…… 所以他把这件事交给了李儒去办。 李儒这个人,胆子大,够狠,也够毒! 贾诩很清楚李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知道李儒如今投到了刘俭的麾下,就应该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 刘俭把李儒收到麾下,可不是让你李儒享福来了,而是让李儒想办法用他的能力来处理一些别人处理不了的事情。 如若不然,李儒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通过目前的这个情况看来,李儒还是比较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定位的。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替刘俭解决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贾诩在看完李儒的谏言之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即将李儒的那份谏言放到火盆之中烧掉了。 然后,他找来了一名校事府的校事,让他代表自己返回弘农郡去通知李儒。 贾诩给李儒的回答只有四个字。 “放手去干。” …… 就在南北各地的战场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黄祖这边接到了刘辩派人送给他的书信,告知黄祖计划按照原先进行。 黄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指挥手下的本部兵将,按照约定的时辰,暗中前往弘农王的辖地所在。 将弘农王与何氏接出来后,再暗中向着南境撤退。 很快,在十一月十一日的夜晚,黄祖的兵马抵达了刘辩府邸之所在。 此时的刘辩已经按照约定将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有他王府中的辎重和财货都已经打包好了,刘辩与他的嫡系手下、还有何氏与黄祖的军队一同向南行进。 黄祖在接到了刘辩之后,心情异常的轻松,他感觉到自己此番替袁绍立下了大功,这一次回到了荆州之后,他江夏黄氏的地位将远超其他诸族。 蒯氏、蔡氏、邓氏、许氏那些家族,这次都与自己江夏黄室无法相提并论了。 这一路上,黄祖不断的与刘辩攀谈,同时向刘辩示好,更是对他与何氏嘘寒问暖。 毕竟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将来在荆州的皇帝,一个是将来在荆州的太后。 虽然他们两个以后是袁绍的傀儡,但这也不妨碍黄祖与他们两个打好关系,毕竟与皇帝、太后打好关系不是什么坏事。 傀儡,那也是有身份的傀儡,大家以后表面上还得尊敬他们不是? 袁绍现在就重用他们黄家,如果这傀儡皇帝和傀儡皇后也注重他们黄家,那黄家以后岂不是在荆州一家独大了? 想想就爽! 于是黄祖一个劲儿的对他们两个谄媚,但是刘辩和何氏都心事重重,他们对于黄祖的谄媚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虚于委蛇的应付。 黄祖并没有对刘辩和何氏的异常状态起疑心,他以为是刘辩和何氏即将离开弘农前往荆州忐忑不安。 这很正常,都能理解,谁离开熟悉的地方,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不适应的。 “陛下,太后不必焦虑。” “荆州方面已经为陛下和太后建造了新的行宫,陛下到了那里以后就可以重新登基。” “我等南部诸人,在袁本初的带领下,一定会好好的辅佐陛下,夺回属于咱们汉室的江山,将刘俭和伪帝尽皆擒拿,给陛下好好的出一口气。” 黄祖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何氏和刘辩只是紧张地左右观望。 刘辩问道:“黄爱卿,这附近没有伪帝派来的追兵吧?” 听刘辩这么问,黄祖豪爽笑道:“陛下放心,臣已经在附近好好的搜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任何追兵,如今各地战事四起,刘俭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咱们这是乘虚而走!他绝对不会抓到任何痕迹……“ 刘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无奈的将话咽了下去。 但也就只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踏地之声。 那踏地声极大,震的在场意中人皆纷纷扭头观望。 而刘辩和何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 黄祖并没有关注到刘辩与何氏的脸色,他只是惊讶的向着声音方向望去,一抬手说道:“三军将士立刻布阵备战!” 盾兵在前,刀盾兵陈列在两侧,长矛兵在后,轻骑兵在侧面,然后是长弓手…… 就在荆州军完成布阵没多一会儿,就见一支精锐的步兵队出现在一众人的眼帘。 即使天色已经灰暗,但是荆州军依然能够感觉到这支兵马的强大的杀气。 为首的一名大将身披重甲,手持大斧,正是刘俭手下的大将徐晃。 徐晃如今虽然在刘俭麾下立了不少的功劳,不过相比于河北的老牌战将声名还是不显。 这次各地大战中没有安排他,倒也没有让各地的南军生疑。 正因如此,刘俭偏偏将徐晃安排在了这处最致命的地方。 眼见徐晃率领如此精锐的兵马出现,黄祖的面色不好看了,他手下的人是怎么侦查的? 不是明明说弘农境内没有刘俭派来增援的士兵吗? 这支军马如此雄壮,为何事先没有侦查到? 但是,徐晃并没有给黄祖过多思考的时间,他手中的大斧一挥。 “儿郎们,南贼劫持弘农王!意图不轨,将士们上,夺回弘农王,不要放走了南军贼人!” 黄祖冷哼一声,一挥手,当即下令着手下的长弓手们准备放箭。 南方虽然没有很多雄壮的战马,但胜在弓弩比较多,这些年,经过袁绍的操练,南军大多善射,这也是袁绍为了与北方的战马军队抗,而专门研制出来的战术。 正常情况下,面对对方的长弓弩阵,大部分的主将对于手下的将士们的要求,都是从侧翼迂回,暂避锋芒,或是用龟甲阵慢慢前移,或是以弓弩阵应对,或是以游走之法来分散对方的箭雨。 但是徐晃的方式却不一样。 对着战场局势有非常人般敏锐嗅觉的徐晃,马上对身后的三千军士下达了一个指令。 这个指令在步军相应的指挥体系中,有个专业的术语——突进。 突进指的是本来在按正常速度行军的步军,突然整体大大加快速度。 每位步军以自身的速度带动整个方阵的突然前进,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虽然突进是指挥步军过程中有可能会用到的一个手段,但是在往常,却没有多少将领能让麾下的士卒做出这种动作。 因为要想步军方阵做出突进的举动,除了指挥的将领要有着很敏锐的对时局的判断之外,还需要他所率领的士卒乃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突进本就是打快原本行进节奏而做出的一种冒险之举,而这对步军严密的阵型来说,无疑是一种很大的考验。 只是具体到目前这三千汉军来说,他们的主将徐晃自然不是庸碌之辈,而这三千汉军本身又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他们的前身是刘俭南征北战,扫荡群雄的河北雄兵。 很多人都记得河北的骑军之利,但河北的骑军再如何锋利,却只能在一些固定的情况下使用。 唯有骁勇的步军,才是河北军起家的根本,亦是刘俭能够走到今日的最大功臣。 所以当徐晃的指令通过挥舞令旗的方式快速传达至汉军中时,这三千汉军并没有让徐晃失望。 在收到徐晃的指令之后,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犹如做出肌肉记忆一般,朝着前方大步突进。 对于其他士卒而言颇为艰难的一个举动,对他们来说在以往却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而这些汉军的前沿,正是一排排手持长矛的搴旗之士。 有轻足善步,走如奔马者,聚为一徒,号为搴旗之士。 当数千汉军的搴旗之士突然手举长矛朝前突进时,黄祖却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点。 汉军的动作实在太快,当南军有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长弓手手中的弓弩已经稀稀拉拉的向着汉军射出。 但是因为对方的突进太过迅速,所以弓弩手的反应也是不及,因为造成的伤害并不是特别大。 这时他们纵算有想撤退,却也是来不及了。 于是乎就在黄祖这一方猝不及防之间,徐晃方阵之前的数千支长矛的枪尖,已然将不少的敌军刺穿。 而当这一幕发生后,随着己方士卒哀嚎声的响起,黄祖麾下现在不足两千军士的军心开始动摇起来。 本来黄祖想的是让麾下的弓弩手离得近点再放箭,但却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黄祖再如何粗暴,这时也意识到他麾下兵马的军心已经动摇。 看着那越来越逼近绵绵不绝的汉军方阵,在一时的受挫后黄祖心中已然起了退意。 所以黄祖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撤退很难。 刘辩和何氏此刻则是瑟瑟发抖。 (本章完) 第七百章 大事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黄祖撤退的命令下达之后,许多荆州军士兵看着在后举着长矛快速逼近的汉军,心中已然产生深深的惧意。 于是他们在撤退之中,阵型也开始变得杂乱了起来。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前阵已经与汉军交手,那么想要顺顺当当的撤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而且他们后方不远的汉军军阵亦在朝前快速进发着。 看到对方的军队开始慌不择路的往回跑,徐晃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历史上的徐晃就是善于长驱之将。 时至今日,这场弘农的阵地战,也让徐晃牛刀小试了一把。 徐晃马上命令将士们再度加紧出击。 而这次徐晃再度出击,为的就是在后驱赶着前方遗留的前部军马。 徐晃并不着急让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对他们进行斩杀。 只要让他们无法保持住阵型,胡乱冲入后阵阵型中的话,那么南军阵型也一定会被冲乱。 到那时候,己方击败对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变换莫测,战略多端,转守为攻,临机制胜,此之谓智将,徐晃正此属也。 在徐晃的指挥下,三千汉军很快地一路追击在黄祖所率的溃败的南军之后。 在徐晃率领的精锐的追击之下,那正在逃回己方军阵的南军与后方碰撞,阵型变得愈发杂乱。 而目前两方前军战场中发生的这一幕,正被两军的一应高级将领所察觉到。 相比于汉军这方的喜形于色,南军这一方的将校大多面带慌乱。 徐晃想要做的是什么,他们已经能够逐渐看出来了。 黄祖的心中慌乱,但他既然已经看出了对方想要做什么,那就自然不能任凭对方得逞。 他开始下令,指挥将士们稳住阵型,坚守阵型,同时喝令弓弩守营,不断的向着徐晃的军众中放箭……拼了命的放箭。 黄祖明白,现在只能够通过用箭阵的手段来挽回己方的颓势,并阻止徐晃的脚步了。 事实证明,身为荆州大将的黄祖还是在临阵方面有些门道的。 强大的箭阵确实令徐晃军队前方出现了不小的伤亡,亦有些滞缓他们冲锋的脚步。 但很可惜,黄祖终归是小看了徐晃。 箭阵只能拦住他一时,却不能长久。 他既是善于布阵的大将,亦是能长驱直入,勇不可挡的猛将。 徐晃并没有让人失望,他身为汉军的主将,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他脸上并没有浮现慌乱之色。 徐晃这个人的心态非常好,面临多大的场面,他都不会轻易动摇。 现在的场景对他来说,丝毫不能扰乱他的心。 或者说,这样的场景才是真正的战场对决。 瞬息万变,没有人可以完美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只是他也知道不能任由敌军这样阻挡己方。 他知道现在将由他亲自上阵挽救局面。 徐晃快速驾驶着胯下的骏马一跃而出。 他手中挥舞的是他一向引以为傲、杀伤力极强的大斧。 徐晃驾马从汉军军阵中出来后,挥舞着大斧,一马当先,同时高声下令三军变阵。 随后徐晃的命令,汉军快速向两翼散开。 徐晃指挥时,声音洪亮,怒目圆睁,极有威严,三千将士依照他的军令,迅速分出两队人马,向着敌方的两翼冲去。 而徐晃亲自在前阵身先士卒,在一众持盾的将士们的掩护下,率领军队身先士卒,快速的向着黄祖的本阵贴近过去。 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对方的弓箭已然起不了作用。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徐晃脸上浮现了一丝冷酷。 随后,徐晃毫不犹疑的驾马冲入了敌军阵中。 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一名荆州骑士的身躯被一斧两断。 当徐晃冲入敌军中后,他的亲卫军也是急忙随同掩护他,一同向着敌军的阵中冲去。 不过一会,徐晃已然用斧子杀死十数人。 没有伤者,只有死者。 不是没有荆州军想来阻止徐晃,只是每当有人围上来时,徐晃手中的大斧就会无情的挥舞而去。 越来越多的寒光在荆州军中闪起,越来越多的荆州将士倒入尘埃。 使出全力的徐晃,犹如天外的神将般驾驶着战马在荆州军中左突右进。 无数血雾在徐晃的身前升腾而起。 挡吾者,皆为齑粉! 徐晃,一个人的勇武并不能无限的扩大战果,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行动给汉军的士兵们开了一个好头,打了一个表率。 汉军的士兵们士气顿时高涨,皆是纷纷向着敌军猛冲过去,他们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不断的索取着对方的性命。 而黄祖后阵车辇中的刘辩与何氏则是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们在高位上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他们只是一直在朝堂和皇宫之中,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谋算别人,陷害别人,他们只是盯着自己的利益看。 但是,这对母子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间疾苦,也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恐怖的战场是什么样的。 直到今天,他们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才惊恐的发现,原来在战场之中,每一个人的性命是那么的脆弱。 眼见前方的战事如此的血腥,何氏一伸手就抓住了刘辩的胳膊,紧张的说道:“辩儿,咱们赶紧从这走吧,万一一会儿被这些人伤及到了咱们母子的性命,咱们母子可就是太冤了呀。” 其实这事儿不用何氏说,刘辩本人也心中非常有数。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他们母子要跑,你让刘辩跟他们往哪跑,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波及。 但是,若是继续在这个地方这么耗下去,他们母子的性命究竟能不能保得住,刘辩其实心里也是说不好的。 皇帝和太后昔日都是养尊处优之人,一旦碰到这种情况,心中皆是非常慌乱,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出合适的选择。 刘辩左摇右看,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就见他手下的一名宦官匆匆跑到他的面前。 这名宦官叫李之,跟随刘辩也有很多年了,他是当年吕强培养出来的宦官之一,从小就跟在刘辩身边,可以说是伴随着刘辩长大。 即使刘辩如今已经从皇位上跌落了下来,成了诸侯王,这个李之也一直没有放弃,一直跟随着他来到了弘农。 此时此刻,就见李之冲到了刘辩的车架之前,冲着他喊道:“大王,快随我走,我领大王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刘辩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相信的人了,李之既然如此说,他自然是相信他的,也只能相信他。 “汝速引路!” 于是,刘辩当即命令车夫驾驶马车随着李之向东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战场之上虽然乱作一团,但是刘辩所乘坐的马车还是非常显眼的。 徐晃在阵中拼杀,已经看到了刘辩的马车,眼见他们现在向东南方向逃走,正在挥舞着大斧的徐晃嘴角不由露出了几分冷酷的笑容。 而刘辩的动作不止是没有逃脱出徐晃的眼睛,包括黄祖那边也发现了他的行迹。 这下子黄祖可着急了,这战场之上若是随意乱跑,很容易就惹出大祸的。 虽然黄祖有心想要亲自去阻止刘辩。 但是现在战场的局势如此变幻,他若是轻易乱动,很容易就导致刘辩被截杀。 黄祖非常着急,他现在既不能离开战场,但同时也不能放任刘辩和何氏在战场到处乱窜而不顾。 于是他就命令手下的两名校尉代表自己去,截住刘辩的马车。 黄祖让两名校尉告诉刘辩,自己很快就会击溃敌军,然后转回去救他的。 那两位校尉领了黄祖的命令之后,随即率领少部分人马向刘辩和何氏所在的地方奔了过去。 但与此同时,徐晃却加大了进攻力度,他拼命的向着手下的士兵们高声呼喝,告诉他们若能够斩一首级,则予以一金的奖励。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士们在得到了徐晃的奖励承诺之后,更加的拼命了,他们犹如一只只出了囚笼的猛兽,拼了命的向对面的荆州军士兵攻杀。 那些荆州军士兵,眼下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是士兵,而是一个个行走的钱袋子。 徐晃那边也在不知何时悄悄地派出了一队兵马,向着刘辩所在的方向潜伏过去。 战斗双方的人马都不是很多,只有数千人,可在士兵的综合素质以及将领的决策力上,徐晃和他的军队要远远强于黄祖。 所以这场战斗,徐晃一直都占据着优势。 而黄祖一方,一直都在损兵折将,最终黄祖别说顾及到刘辩与何氏,连他自己的中军都已经被徐晃突破,他本人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但是天幸袁绍并没有指派黄祖一个人来救刘辩。 他还派自己的心腹大将周泰,带领五千人马随后接应,周泰一开始并没有着急进入弘农境内,而是按照时间静静等待。 可是到了时日,依旧不见黄祖派来人来通知自己平安无事。 于是周泰心中就没底了,他急忙派兵进入了弘农境内,亲自来救援黄祖。 等到他见到了黄祖之后,黄祖的兵马已经被徐晃这边打的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少部分人只是在苦苦坚持的,而黄祖本人也是率领少量兵马逃走。 徐晃率领兵马在后面追击,若不是周泰及时救援到黄祖,只怕黄祖的脑袋就要被徐晃给摘走了。 黄祖正惊恐,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之时,眼见前面有一支兵马直奔自己而来,他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朝廷方面又派兵来围杀自己了。 “吾命休矣!” 就在黄祖惊恐的觉得自己今日要命丧此地之时,突然听到前头有人招呼他,而且声音似乎还颇为熟悉。 黄祖急忙抬头看去,看到的正是率兵马前来迎接他的周泰。 看是周泰前来救自己,黄祖心中顿时大定。 随后便见黄祖一个劲儿的冲着周泰招手。 周泰也不多言,直接率兵冲了上去。 徐晃是善于用兵的豪杰之士,而周泰也是善于用兵的豪勇之人。 两个人交手,可谓是棋逢对手,两人率领军队直接在原地展开了一场大战。 周泰可以说是荆州少有的猛将,他奋勇自杀,与徐晃打了个五五开。 徐晃见周泰如此拼命,也觉得没有必要与周泰硬打下去了,他已经暗中得到了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既然是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杀不杀黄祖对于徐晃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儿。 最后,徐晃脱离了战圈,并用大斧一挥,招呼兵将们暂时撤去。 而周泰虽然有心继续与徐晃交战,但是看到黄祖的模样就知道,计划恐怕是失败了。 对于周泰而言,当务之急不是与南方的军队决一死战,而是赶紧汇合黄祖,看看能不能将弘农王刘辩和何氏再找过来。 于是双方各自罢战,向着后面撤去。 周泰迎上了黄祖,询问道:“黄公,弘农王何在?” 黄祖一听周泰提起了刘辩,脸上露出了羞愧无地的表情,他大致的将事情对周泰讲述一遍。 “我奋力与对方一番交战,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实力强劲,我奋勇与彼厮杀,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如今兵马被打散了不说,连弘农王和何氏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周泰听到这,顿时感到一阵紧张,他急忙对黄祖说道。 “想来敌军的人数也不是很多,不然,黄公前番派人在弘农境内打探,也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得不到。” “如今我领来了数千兵马,想在短时间内足以应之,咱们且在附近好好的找寻,若是能够与弘农王再见,也算是完成了袁公交办的事情。” “不然等你我回返到宛城之后,恐无颜面见袁公也。” 周泰的话也是黄祖想说的,两个人此番也算是不谋而合,当下两人便率领兵马分头在这附近开始寻找起来。 适才的厮杀虽然激烈,但是战场的范围并不是太大,弘农王的车架从战场脱离之后,在附近的乡间很快就被周泰的人找到了。 本来找到了弘农王的车架是一件好事,但可惜的是,此时的车架上面并没有什么活人,而是留下了两具尸体而已。 毫无疑问,弘农王和何氏已经被人杀死。 两个人临死之前,脸上都充满着恐惧,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而车驾之上,除了他们两个是人的尸体外,旁边空无一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被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当看到弘农王尸体的一刹那,黄祖只觉得两眼发黑,顿时感觉就要晕死了过去了。 他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 论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当黄祖看到刘辩和何氏尸体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这次他摊上大事儿了。 先前还想着什么能够凭借这次事件使江夏黄氏成为荆州第一大家族,这次别说成为荆州第一大家族了,回头袁绍不把他全家宰了,都算是给他面子。 黄祖也是在南阳顶级的贵族圈中混的人物,他自然知道这一次他率兵来劫持弘农王导致弘农王死了之后,会对南方的政局产生多大的影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 只是他心中虽然知道,但是心中已经慌乱。 此刻的他露出了惊恐之情,他左右张望着,无奈的拍着自己的手,连连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黄祖已经乱了心神,但是他一旦乱了心神,对周泰身边的那些荆州士兵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看着主将都变成了这副样子,这些人心中怎么能不开始觉得,他们此番不但是任务失败,而且还犯了大错呢。 如此一来,军心就很容易受到影响,如果这个时候徐晃在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只怕黄祖他们就危险了。 在这种车关键时刻,还是周泰急忙站了出来,帮助黄祖稳定心神。 就见周泰急忙走上前去,对着黄祖拱手说道:“黄公,当此之时,你可千万不能六神无主而无所作为啊。” 黄祖奇怪的扭头看向了周泰,不明白他所言之意是什么。 周泰别看是草莽出身,但是也颇有心机,这些年跟在袁绍身边看到的这些谋臣之间彼此之间相互谋算,他的心眼儿也蹭蹭的长。 谁曾想,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能够比黄祖做出更冷静的判断。 “黄公啊黄公,你可莫要忘了,今日弘农王与何氏之死,绝非是我等之所愿,咱们欲将弘农王和何氏请到荆州,哪曾想,那朝廷的刘俭派出兵马半路截杀,毫不顾念弘农王乃是先帝之子,其命令手下的军士不断地攻打弘农王的车架,方致使弘农王身死,这个事情回头黄公一定要禀报袁公,让袁公广布天下,由天下豪杰共同讨伐这贼相刘俭!” 周泰这话如同晨时的钟声一样,重重敲响在了黄祖的脑海中。 他惊讶的看向了周泰,接着眯起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是啊,周泰说的没有错,现在情况已经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了,自己再怎么抱怨,再怎么惊慌失措,也是没有用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赶紧把这件事情搅浑,同时把脏水泼到刘俭的身上。 这是大汉朝各地阀阅望族惯用的手段……舆论手段。 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刘俭策划的,但是这个事儿跟双方都有关系,就看谁能把脏水先一步泼到对方的身上。 黄祖想到这儿,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冲着周泰拱了拱手说道:“幼平得归是你提醒,要不然老夫险些铸成了大错。” 紧接着就听他吩咐周泰说道:“幼平,伱率领兵马在此为老夫断后,老夫先行赶回宛城,将这件事禀报给袁公,请袁公火速定夺此事。” 周泰点了点头,随即斜眼看向了一旁的那两具尸体,说道:“弘农王和其母的尸体还需带回荆州让袁公安葬,这样也才能表现出我等对于弘农王的敬意。” 黄祖明白周泰的言下之意,这是想要借这个事儿污蔑刘俭,所以,荆州方面一定要给弘农王来一场风光大葬。 他连忙点头说道:“幼平所言甚是!” 随后,黄祖就吩咐手下的兵将,将弘农王以及何氏的尸体重新装上马车,并赶着马车随着他的先部兵马一同向着南阳郡的方向行驶而去,而周泰则率领大部人马在后面尾随着黄祖作为断后的兵马,严防朝廷的军队前来追击。 黄祖等人虽然是第一个发现刘辩和何氏尸体的,但是刘辩和何氏之死的消息,并不代表朝廷方面不知道。 而刘俭和贾诩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速度或许是比袁绍还能更快一些。 弘农王死了之后,徐晃这边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而通知他这个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为弘农王引路的宦官李之。 仔细想想也是,此人乃是吕强一手培养出来的宦官,但是在刘辩倒台之后,却依旧是不离不弃的跟在其身边。 这只能说明他有两种想法,要么一种就是他对弘农王的感情深厚,立志要以死报答弘农王。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将他培养出来的吕强对他有再造之恩,而吕强死在刘辩的手里,那么这个李之跟随在弘农王的身边直到如今,其目地就可想而知了。 李之逃到了徐晃的身边,将弘农王已经死去的消息告知了徐晃。 至于弘农王是怎么死的,他也没有细说,徐晃也懒得多问,徐晃只是火速派人护送的这个李之返回了弘农,让他去见李儒。 而李儒随后也以最快的速度带他返回了长安,去见贾诩。 而贾诩也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事件禀报给了刘俭。 刘俭听闻弘农王和何氏已经死了,当即面上就露出了不悦之情。 “吾让汝校士府好生看管弘农王,却不曾让你们插手弘农王与袁绍方面的事情,你们如何反倒利用弘农王去与徐晃共同攻打黄祖的军队?如今虽巧胜了敌方一阵,可反倒是将弘农王的性命给搭进去了,如此害我大汉朝白白折损了一名诸侯王,如此擅自行事,你们还将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吗?” 贾诩听着刘俭批评他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不过他脸上还是露出了懊悔之情。 “丞相说的是,我等立功心切,也是为了想要替朝廷分忧,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没有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还请丞相恕罪。” “唉,罢了罢了!” “事到如今,我如此苛责你们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弘农王此番已死,我等如此被动又该如何处置?” 应该如何处置?贾诩相信刘俭一定早就计划好了。 但是他依旧说道: “回丞相,依照老朽看来,当务之急,一定要派我们的人将此事广布天下,同时用大公报将此事在各郡县宣扬,无论如何都要将弘农王之死与袁绍一方的妄自行事联系起来。” “况且,此番若不是袁绍派兵暗中劫持弘农王,岂会导致弘农郡发生的一场大战?弘农王又岂会无辜丧命于战场之中?” “老朽现在怀疑袁绍此番派兵去弘农郡,就是为了故意截杀弘农王,然后借此事来打击我朝廷的士气。” 刘俭听到这儿,点了点头,说道:“文和此言有理,既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让袁绍得逞了。” “大公报那面,当迅速的公布袁绍此番皆持弘农王的恶事,另外还要你校事府在各地传播此事,朝廷方面也将出诏书讨伐袁绍!” “总之,这一次朝廷要发动所有的舆论攻势,向天下人公布袁绍的罪行。” 贾诩道:“丞相,依照老夫看来,袁绍现在应该也是个丞相一般的想法。” 刘俭听到这,哈哈大笑,说道:“我岂能不知袁本初的想法,他不过也是想借用舆论攻势,将弘农王的死栽到我的头上,刘某岂能让他如愿?” “往昔之日,天下舆论渠道皆掌握在阀阅手中,但是如今经过我十多年的布局,这天下的舆论之道到底在谁的手里?尚还不知。” “我要让袁绍借着这件事知道,天下的舆论,大势早就不在他们的手中了。” “从今往后,大汉朝的舆论喉舌,只在朝廷手中!” …… …… 果然,南北两方各地的战场尚未分出胜负,针对弘农王之死,他们又展开了一场舆论大战。 这场大战,双方都使出了无穷的招数彼此斗法,弘农王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并不重要,他们两方的人也不想知道真相,真相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意义。 他们现在所主要做的事就是利用手中的各种渠道,将弘农王之死栽到对方的头上。 袁绍所使用的还是传统的阀阅模式,以各大家族的宣传渠道为主要的力量,向着民间渗透刘俭的恶性,说他在弘农之战中,派人暗中将弘农王暗杀了,了却自己的心腹大患,其罔顾先帝的托孤之重,杀害先帝的子嗣,简直罪大恶极。 特别是何氏的很多旧故家族之人目前还居住在南阳,这些人在袁绍的统治之下,也被袁绍搬了出来,配合袁绍来污蔑朝廷,污蔑刘俭。 袁绍本以为他的宣传力度以及污蔑方式应该是非常有效的,毕竟天下阀阅这么多年来,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毁掉一个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就算这个人位高权重,在这种强大的舆论攻势下,一般也没有反抗之力。 袁绍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刘俭在朝堂之中暴跳如雷,勃然大怒,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但是很可惜,现实当中刘俭并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不但不会出现焦虑、暴躁等问题,而且刘俭的出手相比袁绍更加的犀利。 刘俭先是以朝廷的旨意,以天子的旨意,直接斥责了袁绍的恶行,并向天下各郡各县发布诏书副本,言明此番袁绍率兵进入弘农,劫持弘农王并将其杀害,乃是为了报私仇,报复朝廷,打击朝廷,其罪当诛三族。 此后,在大汉朝目前最有影响力的大公报开始在各地发布信息! 这些年来,大公报的影响力已经属于大汉第一,他定时的更新天下大事,并以极其精准的言论将天下和筛选过的政策局势分析给底层的百姓。 在大公报面世之前,很多底层的乡间百姓对于天下以朝廷政事并不了解,但是大公报每一期都将朝廷的政策以及有利于百姓的政策向百姓进行普及,使得百姓们能够及时明白有利于自身的朝廷政策而不受到豪强欺骗,因此大公报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极高。 大公报既然已经阐述了袁绍的罪行,那在百姓心中这自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毫无疑问,大公报已经成为了百姓心中的权威,任其他的小道消息和是阀阅诸家所散布的消息,根本就不能动摇其在其百姓们心中的分量。 随后就是各地的已经成立的大学,以及其他的各种官学私学。 这些年来,刘俭在各地成立州立大学,同时自己还任了首都大学的校长,可以说汉室对于各地的学宫掌控力空前。 再加上科举制度断绝了世家门阀举荐学子的能力,这是得各地学府的学子在一定程度来讲都已经成为了帝国门生。 帝国门生这个概念也是刘俭这些年一边办学,一边在各个学校以及士子当中普及渗透的新概念。 没有什么比当天子门生更为荣耀的事了! 学生们不会再因为被原先的地方家族举荐而入仕,而是真真正正的通过了科举制度成为官员,成为汉室刘氏的门生学子。 而且所有的各地州立大学都与朝廷方面有联动。 朝廷方面一有什么消息,立刻把消息下放到各个大学之中,让士子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朝廷的消息,并站在朝廷的立场来宣传这件事。 天下学子们站在朝廷的立场来宣传这件事,那么这件事的舆论风向向就几乎有了一个定论。 现在的学子不再需要地方家族的举荐,也不需要地方大佬的支持才能有仕途,而科举制度也使他们明白了朝廷对于他们仕途的重要性。 而且各地大学之中,豪强和寒门士子的比重越来越多。 所以现在的士子和当初不一样了,他们的言论方向都变了,他们开始清一色的支持朝廷,很多人张嘴闭嘴都是朝廷的有利政策,现在的士子们明白,只有这样做,他们的前途或许才会更加的光明。 而负责管理文化署的左伯,也在刘俭的授意下,开始刊印一本书册,并大量印刷,广布于天下之间。 《论袁》 这本书的内容,绝不可能是近期准备好的。 因为这本书中的内容十分考究。 从汝南袁氏的先祖袁安开始,详叙述汝南袁氏这数代人在大汉朝所作所为之事。 书的内容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中肯的。 书并没有从完全的侧面来抹黑袁氏,包括承认袁家人的功绩,袁氏数代子孙在朝堂中为大汉朝所做的功业,都有着详细的记录。 当然还有他们所做事情的黑暗面,这书中也大概有了一个阐述。 所以说,这本书的内容还是非常客观的。 但是如此客观的一本家族攥记,在这个时候大批量的发行于大汉朝,这当中的内容就令人寻味了。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 刘俭出马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论袁》这本书,在这次出版之前,并没有先例,类似以一个家族的兴衰发展,并对这个家族的行为进行评判的书籍,在原先的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 可以说,这本书的面世,不但是刘俭对于他死敌袁绍的一记重击,同时也打开了大汉王朝士族文人们的一条新思路,扩展了他们的见识,令文人墨客的眼界更加的充实! 原来,书还可以这样写! 原来,文字还有这样的表达形势! 《论袁》这套书一出,可以说是从另一个角度,激发起了大汉朝文人们的热情,很大一部分人的眼光开始从经文上转移到了文艺文学上,为日后的文化大爆发,在无意之中奠定了一个基础! 除去这件意外不谈,这本书对于汝南袁氏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刘俭的准备很是充足,关于《论袁》这本书,刘俭其实早就在河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就是当年他将袁绍从“天下楷模”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命手下的人开始整理汝南袁氏世代家族的资料,同时并搜索他们家族数代历年来在大汉朝为了自家家族的兴旺所做得危害汉王朝,和损害其他家族利益的事情。 功绩是承认的,危害也是不偏不倚的评价。 当然,当中不可能一点戏说的可能性都没有,只不过按照刘俭当初对那些撰稿人的要求,要尽量做到三分假,七分真,即使是这当中真的有一些伪造的地方,民间的读者与散布之人也是无法发现的。 说句实话,就算是发现了,也根本不会去做修改纠正。 这本《论袁》,若是在其他的时刻被发行于世,那对于袁氏家族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相反,这本书在一定层面上,可能会更加助长袁氏家族的气焰。 毕竟,这书中是有正面的,同时也有反面的么。 但是,刘俭将这份书稿握在手中十年,却一直隐忍不发,偏偏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对外大批量的发行。 弘农王之死的敏感时刻! 现在这个时候,《论袁》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人是一种善于思考,且善于联想的生物。 在弘农王身死的这次事件之中,《论袁》之中,袁氏阴暗的一面,就会被人无限扩大。 这样一来,两件事情彼此互相影响,就很有可能使所有人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一次弘农王之死与他们有关系! 毕竟,通过书本上的内容,他们已经知道,袁氏家族这几十年来,干过的苟且之事有那么多…… 难道,还差故意弄死弘农王这一件事吗? 与《论袁》相比,袁绍在南阳郡将弘农王与何氏风光大葬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小儿科。 …… 长安城内。 “丞相,袁绍在宛城,将弘农王与何氏风光大葬,何氏的族人也都被袁绍召到宛城,现在袁绍摆明了是想将弘农王之死栽在丞相身上……” 说话的人,乃是丞相府西掾曹的王哀,也就是刘俭的好同门,泥阳王家的老二,上学时总爱拉裤子的那个,如今领百官奏事,主府中吏之进退,秩俸比四百石。 听了王哀的话,刘俭并无所谓,他只是露出了几分自得的笑容。 “袁绍的行为,每一样都没有逃出我的预料,一场风光大葬,对于天下大势的舆论而言,并无大碍,袁绍如今之所行,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可遣使者,送一份《论袁》去宛城给袁绍,袁绍看到之后,自然就不会如此自鸣得意了。” 王哀听到了刘俭的吩咐,当即称“喏”。 随后,便听王哀又问道:“丞相,国君有疏呈递到了相府,说是益州方面有异动,袁遗暗中联合张鲁,在汉中整点了三万川蜀之兵,虽然他们的动作颇为隐秘,但是却未曾逃过我们校事府的校事监视!” 说到这的时候,王哀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情,仿佛校事府的监察之功,都是他王哀一个人的。 刘俭对这个同窗同学还是比较宽容的,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相府大厅后面,挂着的那面大型舆图之前,认认真真地观察着上面的地形。 “派人去请荀令君,太仆,贾督,廷尉四人请来。” 王哀心中明白,在这种军事上的事,自己是没有能力与资格插话的。 于是,王哀急忙退了出去,去按照刘俭的吩咐行事了。 等待这四个人的时间不短,刘俭则是坐在桌案旁边,认真地看着舆图,并在心中慢慢地分析形势。 不多时,荀彧等四个人来了,他们拜见了刘俭,随后静等刘俭问话。 “袁遗在南郑附近集结了三万人,其意图,想必诸位都能够猜到吧。” 在场这四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能够明白。 田丰说道:“从丞相入朝主政之后,天下格局大变,袁遗若是还想像是以前一样龟缩在益州,只怕是不可能了。” 田丰的意思很简单,刘俭一家独大,袁绍和曹操勉强能够与其抗衡,但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袁遗若是在益州继续看戏,等到袁绍被灭之后,刘俭将他堵在益州之内猛揍,他最终也逃脱不了覆灭的结局。 因此,在这节骨眼上,荆益扬豫等地,必须要互相抱团取暖,才不至于让刘俭一朝全部剿灭。 “袁绍,曹操那边,吾已经派遣精兵猛将前往对敌了,就算是凉州的马腾和韩遂,也不可能是张飞和吕布,徐荣等人对手,现在益州的袁遗要出蜀与我对抗,我的想法,是用最快的速度集结兵马,乘着蜀中的军队出秦川,一举将其剿灭,给袁遗一个教训,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听了刘俭的话,都开始认真思索。 刘俭的战略意图还是比较明显的,就是用优势兵力,发动一次快速奇袭,乘着袁遗还没反应过来,打掉他的士气,彻底解决益州这方面的威胁。 按道理来说,若是换成其他几路,荀彧荀攸等人一定会反对刘俭的这个意见的。 但是若是对手是袁遗的兵马,这事倒是还比较靠谱的。 毕竟,益州的兵马在战力上,并没有豫州,荆州那么强。 倒不是说益州的兵马不精锐,而是他们经历的战事并不是那么激烈。 益州内部这些年一直也有反叛,也有内部矛盾,也有内部纷争,战争不断,但是规模却远远的没有益州之外那么大。 战争的规模,还是战争的频率,限制了一支军队的战力,同时也限制了他们的眼界。 在众人看来,常年窝在益州之内搞内斗的益州军不论是在战术还是战力上,都与中原的军队有着较大的差距。 当然,若是山战或是阵地战,这些益州军还是非常有优势的,但是这种长途奔袭的战争,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经验。 田丰性情耿直,他第一个发表了意见。 “末吏以为,丞相之法可行,益州军在南郑集结,其最终的出路也无外乎几条而已。” “一是从阳平关出,沿着故道水直奔大散关,拿下陈仓。” “二是沿着斜谷而出,取郿县,夺武功,沿渭水直指长安!” “再不就是向西北夺取武都郡,杀入凉州。” “不论他们走哪一条道,八百里秦川都是他们需要跨越的障碍,从汉中出秦川,光是这一段路,就足矣磨灭他们的士气,消耗掉他们的意志!” “我们这边不需要人多,只需要准备一万精锐在关中平原对起进行突袭,定可一举而胜,破敌必矣!” “只是……” 说到这的时候,田丰似乎有些犹豫。 一旁的荀攸笑道:“廷尉是不是觉得,如今在朝中诸将之中,虽不乏人用,但是用来担任这一次任务的主将,似乎是比较难寻?” 田丰很是赞赏地看着荀攸,说道:“公达高见!” 荀彧似乎也有些为难:“丞相,如今我朝大将,关云长镇守韩州,总领东北诸事,张翼德和吕布,徐荣,张郃在凉州对抗叛军,赵云,颜良,文丑等诸将与袁绍交锋,刘玄德,太史慈,高顺,程普韩当等人在徐州牵制曹操,公孙瓒在中原与孙策对峙……张辽,黄忠,麴义,高览等人皆在幽并对外……” 刘俭缓缓地言道:“大将皆在南北各线与强敌对阵,这点我甚是清楚,不过长安和河北不乏兵用,善战之将也比比皆是,唯独这领军的大将,找不出人,是这个意思吗?” 荀彧点了点头,道:“不错,兵将是有,唯独这领兵的帅才……” “吾亲自点一万精锐,去灭了蜀军!”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诸人皆惊恐了。 就连贾诩也劝道:“丞相身系一国安危,岂可轻易犯险……” 刘俭笑道:“如何能叫犯险?区区蜀中北上的劳顿之师,吾旦夕可灭,我从征天下十余年,未逢敌手,难道还惧川蜀匹夫?” “莫要多言了,此事莫要声张,我亲自领兵去对付他们,旦夕即回,而且我这次还会领上白毦军等精锐士卒,确保万无一失。” “另外,新任的中郎将华雄,翎羽将军夏侯兰,皆随行。” “另有校尉并司马,严纲、公孙续、韩猛、张南、马延、蒋奇等人皆随同中军,万无一失。” 四个人听刘俭这么说,这才放心。 河北的猛将很多,虽然类似于张飞,赵云这样的名将不是那么多,但是大大小小的能征惯战之人比比皆是,再加上刘俭的亲信夏侯兰也随军,想来确实无大碍。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又看向了荀彧,吩咐道:“文若,吾子刘冀和袁宠今年的科举都会参加,还请你帮我好好照管!” 荀彧自然明白刘俭的话中之意。 “丞相尽管远征,两位公子彧定然仔细照管。”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临近建安二年年终,刘俭在长安点齐了一万军士,这当中包括了三千最为精锐的白毦军,他们按照贾诩所提供的情报,悄悄的前往渭水,在郿县附近准备埋伏出蜀的益州军。 果然,南郑那边的三万益州军,确实是袁遗用来偷袭长安的。 这一次出征,袁遗本人没有参战,他本人并不长于军事,若是上了战场也不过是前阵的拖累。 于是,他就负责驻扎在南郑,给前方的出川之兵提供粮草。 至于出川的兵马,则主要是分为两路。 一路由袁遗的亲信将领严颜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另外一路则是由张鲁的弟弟张卫,率领一万五千人马。 袁遗目前重用张鲁,是因为张鲁所率领的天师教在蜀中的势力比较大,且信徒很多,张鲁的士兵也大多是依附于天师教的教众,信仰程度很高,战力故而也比较强。 袁遗在打败了刘焉的儿子们之后,便开始联合张鲁,双方一同谈判关于如何统治益州,双方最终达成了以袁遗为主导,张鲁为依附的关系。 这一次出兵,张鲁的天师教的教徒们也组成一万五千兵马,由张鲁的弟弟张卫率领,与袁军共同北上。 这两支兵马共计三万人,他们本以为是能够很轻松的就杀出秦川,直奔长安,说不定就可以直刺对方的心脏将长安一举夺下,毕竟现在各地战事风起,在他们看来,长安方面应该是比较空虚的。 事实上,长安方面确实是比较空虚,但是对付他们这三万兵还不成为问题的。 刘俭非常有自信。 特别是益州方面的消息比较封锁,不论是战术还是战略都比较滞后,在这个重视情报的年代,益州方面做的非常不好。 益州的三万兵马刚刚来到郿县,刘俭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他立刻让华雄为前部先锋,吕旷吕翔、马延、张凯等人为后应,率领先部五千人马,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向着郿县飞速前进。 张卫与严颜的兵马刚刚才在郿县驻扎,还未等缓过气儿来,骤然杀到的朝廷兵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身为川蜀大将的严颜,这些年在蜀中不断的往来征战,经验比较丰富,骤然遭到了刘俭前部华雄军的袭击,倒也能够组织起像样的阵势进行反抗。 但是天师教的人在应对方面就没有那么出众了,虽然他们精神力比较强,但是在战术和战略上极度欠缺。 他们两支兵马分别驻扎在郿县的东西两侧。 而华雄主要攻击的则是天师教那一万五兵马,因为华雄的作战经验丰富,他也能够看出严颜的军队比较难打,于是就先挑软骨头啃。 张卫非常的年轻,此番交手,还没等打了几个阵仗,就被华雄将分队割裂成了四块。 天师教的教众就算是精神力再怎么强大,再怎么相信他们的教主,但是在华雄猛烈的攻击下,依旧是不堪一击。 而在另一边,被蒋奇、马延、张凯等人围攻的严颜一众,虽然能够勉强防守住对方的袭击,但是在听说天师教败退迅速之后,也不由得军心大乱,遭到了不小的损失。 而随后赶来的夏侯兰率领的精锐也相继加入了战场。 对于益州军来说,这简直是一场毫无预兆的灾难。 而益州军的反应,早就在刘俭的预料之中。他下令各部将领继续猛攻益州军,只要能够拿下对方主将的首级,便欲以万金的赏赐。 刘俭在军事战争中从来不打诳语,他说的话都是一个吐沫一个钉儿。 既然刘俭答应给予重赏,那这个重赏回头必然是可以兑现的。 朝廷军发挥出了全力,他们鼓足全力对益州军展开进攻,在气势上一度将益州军压的死死的。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 张翼德思路清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突袭战对于益州军来说非常的不利。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朝廷方面居然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就赶来到郿县对他们进行突袭。 “兵贵神速”四个字用到朝廷的兵马身上,可谓是正和其意。 刘俭在后方指挥若定,他让夏侯兰与华雄分别率领着诸位校尉和别部司马,以最快的速度将张卫的军队击溃。 一时间,天师教的兵马血流成河,狼狈逃窜。 华雄和夏侯兰在指挥兵马攻打张卫的期间,正逢张卫率兵亲临前阵,想要抵抗朝廷的兵了。 华雄遥遥地看见了张卫,二话不说,直接指挥麾下的骑兵弓手对着张卫一阵放箭! 弓骑兵的箭虽然并不稠密,但距离很近,且是以游走性的方式射出,其轨迹让人很难琢磨! 那些箭向着张卫所在地飞射而去,张卫措不及防,被射成了个红筛子,直接倒地身亡! 张卫死了,天师教的其他教众士兵如同群龙无首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没有统一的指挥他们只能是瞎打。 他们根本就不是朝廷兵马的对手,很快就被朝廷兵马给驱散了。 而在这个时候,严颜所率领的兵马也已经赶到。 他是蜀中的大将,在经验方面,相比于张卫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见天师教的军队被打败,急忙指挥士兵冲上去,协助天师教与朝廷的兵马对抗。 只是严颜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是他的作战经验也只限于在川蜀之中,若是论守关战或者山战、阵地战,严颜可能是一把好手,少有人能敌。 可是在这种平原战场上,他面对的是有着丰富野战经验的夏侯兰与华雄,这两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常年在北境与西北边塞纵横的猛将。 这两个人加在一块儿,打严颜完全是轻松加愉快。 华雄的骑兵机动力极强,再加上夏侯兰白毦军在旁边的策应,部队的战术纯熟,严颜的军队很快就被打的毫无有还手之力。 而华雄本人更是勇不可挡,挥舞着大刀冲入了蜀军的战阵,他的战刀在敌阵中往来劈杀,无数的士兵都死在他的手下,诚可谓是难得的猛将! 而沿途之中,还有两名蜀中的大将前来阻挡华雄,一名是泠苞,一名是邓贤。 问题是川中的大将在这名西凉勇将面前完全不够看,双方交手只是几个阵仗,就见华雄大喝一声,靠着身边骑将门的掩护,骤然将泠苞斩杀于马下。 随后,河北的大将蒋奇,以及校尉吕旷和吕翔纷纷赶来。 这三个人一起向邓贤发动攻击,邓贤根本就招架不住。 很快,邓贤一部溃散,他本人也只能败退而走,但是这三个人并没有给他机会,校尉吕旷手下的一队骑兵纵马杀到邓贤的身边,五根长矛同时刺出,直接将邓贤扎成了此为,将其甩于马下。 一时之间,蜀军连折两员大将,根本无法与朝廷军继续对抗。 川蜀的名将严颜见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知道自己已是无力回天,只能仓皇的率领兵将向后撤退,蜀军丢盔弃甲,损兵折将,在关中根本无法立足,直接向着益州逃去了。 夏侯兰飞速的将前线的战事向后方的刘俭禀报,刘俭并没有着急,他只是很沉稳的让华雄和夏侯兰暂时将兵马驻扎在郿县,时刻监管着敌军的兵马会不会杀回马枪。 而他本人则是大张旗鼓的返回了长安,同时将朝廷的兵马一阵就击溃蜀军三万人的消息向各地发出,大肆宣扬这个捷报。 三万益州军刚刚出了秦川,就被朝廷的军队一仗打的龟缩回了汉中,再也不能够起到任何作用,根本无法威胁到朝廷。 这场胜利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战果如此之大,几乎振奋了各州所有的汉军将士,朝廷方面的士气空前高涨。 而距离关中最近的战场,就是西北方面张飞、吕布、张郃、徐荣等人与凉州叛军作战的陇西郡。 张飞和刘表这次分工明确,张飞在陇西郡与马腾和韩遂作战,刘表在后方为他统统筹粮草,提供军械。 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与刺史部的合作,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逐渐形成了默契。 凉州刺史部这一次打仗可是很猛的,马腾和韩遂在陇西郡刚刚站稳脚跟,张飞和吕布就分别从两面向他们发动了进攻。 张飞这个人打仗就是以硬碰硬,他丝毫不惧怕凉州军常年纵横于野外的士兵,特别是在骑兵方面,凉州军虽然很厉害,但张飞自信他的河北精锐骑士绝不逊于凉州军。 几场大仗打下来,朝廷的军队充分的展现出他们的战斗力。 在将领方面,张飞、吕布、张郃、徐荣这四个人都是大汉朝的顶尖将领,不论是武勇还是指挥军队的能力,亦或是排兵布阵,甚至是使计谋的手段,都远远胜过凉州地方的叛军。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凉州地方的叛军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像是马腾和韩遂这两人用兵的能力就非常厉害,不过,像是侯选、程银、杨秋这些人的本事就差多了。 他们的兵马数量也远没有韩遂和马腾多,而且他们也都暗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说,凉州军的人数虽然很多,但他们的行动没有统一指挥,最大的障碍只有马腾和韩遂两股军阀,剩下的叛军虽然明面儿上是听他们的指挥调动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掉链子,而且都会为了自己的一些小事儿,彼此之间斤斤计较,很多军阀之间并不是很和睦。 刘表手下的功曹姜冏就看透了这一点,于是他让刘表告知前线的张飞,可以不要着急与这些小股军阀作战,主要是挡住韩遂和马腾,至于其他的这些小军阀,就可以利用利益和各方面的诱惑来使他们背叛韩遂。 张飞得到了刘表的告知后,觉得刘表这个人还是非常有本事的,他能想到这一点很了不起。 眼下想办法离间叛军,使他们彼此攻伐,比强行跟他们作战要好得多。 在制定了合适的计划之后,张飞一边与韩遂与马腾对峙,一边派人暗中去拜访程银、杨秋、侯选、李堪等诸路凉州叛军。 用朝廷的官职,还有财货、粮食等物资来引诱他们,希望能够跟他们达成合作。 说白了,就是张飞现在代表刘俭来招安他们。 毕竟这些凉州军阀的构成很杂,有汉人豪强,有汉人士族,还有羌族部落豪帅等等,情况复杂的很。 要是把这些人都当成敌人来打,那张飞最后可有事儿做了。 马腾和韩遂号称三十万叛军,但是依照张飞的估计马腾和韩遂所率领的本部主要战力也就是在八万左右。 且不管这些叛军的人数到底是马腾韩遂虚报,还是他们确实有这么多兵马,现在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粮草都是从哪里来呢? 根据张飞的分析,他的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后面有朝廷的补给,有刘表协助屯田,还有这些生产建设兵团自行耕种,如此才使得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兵将在凉州东部站稳了脚跟,能够不愁后方的粮草供应。 马腾和韩遂虽然是本州的人,但是凉州这个地方相对起来还是很贫瘠的。 他们这么多的军队靠什么来供养? 仔细想了一想,张飞还是觉得北地郡、武威郡、金城郡、张掖郡、酒泉郡这些地方。有许多当地的豪强在暗中支持他们,不然的话,马腾和韩遂是不可能供养这么多的军队的。 而凉州西部,汉人豪强的支持,对于马腾和韩遂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别看凉州这个地方的羌族很多,但是能够真正掌握话语权的,还得是汉族豪强。 能够引导各郡羌族部落与张飞抗衡的还得是汉族豪右,同时,想要紧守他们自身利益的人,也是汉族豪右。 当然,所谓的地方豪右支持,也得要看分给谁。 毕竟,凉州是个穷困的地方,地方豪右的财货与粮食相比于中原诸豪,也是相差甚多。 所以他们不可能大面积的供养叛军,只能挑选一些重点的叛军进行供给,比如说马腾和韩遂。 至于说,段煨,候选,程银,李堪,杨秋,马玩这些二流叛军货色,也就是跟在马腾和韩遂身后捡一口剩饭吃。 说实话,凉州豪强给的具体好处,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没办法,蛋糕就那么大,谁拳头硬,谁吃的多! 所以说,张飞在这个时候派人对小股军阀进行招抚,并许诺以重利,对于这些跟随马腾和韩遂的叛军来说是极具有诱惑力的。 毕竟凉州的这些贼寇都是一些穷贼呀。 张飞派出的使者很快就开始与那些小股部队沟通,其中有李堪、侯选、杨秋、程银四个人对于张飞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其他贼寇虽然没有直接同意张飞的意见,但是也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马腾和韩遂。 这些贼寇也不是傻,他们看到张飞的军队已经在凉州站住了脚,直到马腾和韩遂这些为首的叛军,恐怕以后无法在凉州顺风顺水的过活了,万一张飞以后真的攻入凉州西部,朝廷方面彻底掌控了凉州,那他们现在将张飞的消息出卖给马腾和韩遂,以后朝廷找他们翻旧账,他们可就一点回旋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但是大部分的叛贼首领还是想观望,并不想立刻脱离马腾和韩遂的麾下,所以他们对于张飞的招揽既没有应承,同时也没有反对,只是一致性的保持了沉默。 唯有杨秋、李堪等四人心中起了小心思。 张飞等人占据了陇西郡后,地方豪强对于朝廷的依附感越来越强,很多羌族也被他们拉拢过去了,叛军的生活来源失去了不少,每年所得的粮秣支持实在是不够支撑养兵的呀。 而张飞许诺给他们的利益以及财富,包括粮食,可以说是他们原先都没有听说过的数量。 毕竟现在刘表在凉州东部屯田很见成效,凉州生产建设兵团也日渐强大,张飞手中有足够的粮食和财富用来招揽这些人,而且张飞背后靠的是整个朝廷,是大汉朝最大的金主。他许诺给这些叛军首领的承诺,肯定不会食言的。 李堪,候选,杨秋、程银四个人最终决定接受朝廷的敕封。 接受了敕封,就代表他们从今往后将成为朝廷的人了。 张飞也并没有让他们作为内应,与自己来里应外合的谋算韩遂和马腾。 张飞知道那样是不现实的,这些小股的叛军若是在马腾和韩遂身边当内应,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连根铲除,那对于张飞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李堪、程银、杨秋、侯选这四个人,朝廷方面皆敕封他们军职,张飞则是让他们率兵来陇西,到他的辖地里,并大张旗鼓的公布朝廷方面的圣旨,正式去除了他们身上贼寇的恶名,并予他们校尉的称号,同时他们的军队也成为朝廷正规的军队,被收编于张飞的生产建设兵团下。 而张飞先前许诺给他们的财货和粮草,也一应不差的全部供应到了他们的军队之中。 张飞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拿这些叛军给其他叛军做一个榜样。 他要让凉州所有的豪强和当地的羌族看到,朝廷对待凉州不论是何方的势力,都是有诺必践行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提高朝廷在凉州方面的公信力,同时也可以降低叛军在凉州方面的影响。 张飞现在非思路非常清晰,战场上的事情不是最紧要的。 打赢一场仗,或者是打输一场仗,对于大局而言,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让朝廷的威严以及朝廷的名望竖立在凉州,让凉州人对于朝廷有依赖感和憧憬感。 先前的朝廷在凉州的影响力实在是太薄弱了,这才是凉州人不断反叛的原因。 只有加强朝廷在凉州及羌族人心中的影响力,才能够一劳永逸的掌控西北。 先前朝廷对于如何掌控凉州,曾有着将汉人大量迁移到这儿来的想法,但是张飞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只要能够得到羌族们的心,凉州依然是朝廷的。 何处的子民不是朝廷的子民呢? (本章完) 去医院,请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依旧是去医院给母亲打一针瑞百安,晚上陪她唠唠,请假一日,见谅《我给玄德当主公》去医院,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零四章 大局走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程银,候选,杨秋,李堪四个人,就率领他们麾下的兵将前往陇西郡来投靠张飞了。 当然,他们率兵去往陇西郡投靠张飞的过程也并不是非常的顺利。 毕竟,这些西凉叛军的首领,原先虽然都是凉州当地颇负盛名的地方豪强,但是单凭他们一家的实力,是不足矣支撑起他们成为一方军阀的。 即使是小股的叛军军阀,他们背后的支持者也非常多。 所以,这些小股叛军军队的成色也就比较复杂,他们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完全听他们本人号令,军中的很多叛军战将,其实也都是受凉州各郡豪强所掌控的。 所以,当这些人想要纠结麾下的兵马,去往陇西郡投奔张飞的时候,只有一部分的战将和兵马,愿意随同他们一起去往陇西。 而另外一部分与凉州西部豪强关系甚秘,或者说无法分割开来的兵马,这些人当即号召兵马,造了这些想要投奔到张飞处的这军阀首领的反。 程银,候选,杨秋,李堪等人不敢久留,他们各部在爆发了内讧之后,四个人立刻将那些造反的人驱逐,随后便带领整个剩下的兵马,匆匆的向着陇西郡而去。 当然,驱逐的过程也不是那么顺利的,部队之中出现了流血事件。 韩遂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由勃然大怒,他当即率领精兵两万,并从马腾那里借来了马超等猛将,从后方紧随着程银等人猛追而去。 并不是韩遂因为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是他知道,这次事件对叛军的影响很大。 一旦让这些背叛了自己的叛军首领平安且成功的逃到张飞那里去,那韩遂的威名就一落千丈了。 到时候,依附于他韩遂的其他小叛军首领,看到那些叛逃出去,归于朝廷的叛军首领过的那么好, 而同时,他们背叛出去后,韩遂也没拿他们怎么样,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带动其他的人也生出异心。 毕竟,没有损失,没有成本的倒戈,大家都会想试一试的。 所以,针对这四个胆敢反叛的混账,韩遂是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要让所有的人看一看,胆敢反叛他的结果是什么。 只有给予这四个人最严厉的惩罚,所有的人才会知道,背叛他韩遂的下场有多么的凄惨,这样可以以儆效尤。 但是,韩遂能够想到的事情,张飞也能够想到。 跟了刘俭这么多年,又在幽州边郡历练了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事都想不到,或者说是办不到,那张飞也就没有资格担当凉州建设兵团的大将了! 张飞很快的组织了手下的兵将,在通往陇西郡的要道上进行埋伏! 韩遂因为着急想要灭掉四路反叛之人,因而进兵的速度有些着急,竟然没有估计到张飞会设计埋伏他。 如此,在襄武以北的黄土高坡上,张飞与徐荣两个人对韩遂的军队进行了一次完美的伏击。 这次伏击,张飞动用了刘俭从河北给他调来的五千张精锐弩机,这些弩机都是河北最近新产的最新型弩机! 河北的弩机可以说是骑兵的最大克星,特别还是在这种伏击战中,给予对方的伤害就更加的大了。 在这场战斗中,韩遂的两万精兵几乎被张飞屠杀了一半,损兵折将的数量过万。 对于韩遂来说,由他亲自指挥的惨败,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河北的弩机所放出的箭支犹如遮天蔽日一般,几番轮射下来,韩遂的骑兵大队基本上就溃不成军了。 而这个时候,张飞亲自带领他从幽州带来的骑兵进行突击! 已经被强弩射的七零八落的凉州叛军骑兵,面对突如其来的幽州骑兵,只能是被动着挨打。 他们没有阵型可以抵御对方。 张飞一马当先,率领着这支精锐的骑兵在对方的战阵里拐着弯儿的冲杀。 韩遂本人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攻击压力,率兵向着后方撤退了。 但是韩遂从马腾那里借来的叛军之中,有一名将领可是受不了2。 这名将领就是马超。 马超带领着一支他的亲卫骑兵在乱军中杀到了张飞的侧翼,凭借他自身的勇武以及锐气用手中的长矛连续挑飞了张飞麾下的好几名骑士。 马超如此勇猛的表现,很快就引起了张飞等一众幽州骑兵的注意。 不过,张飞并没有以马超为主要目标,他依旧率领着麾下的骑兵,主要以击韩遂的军阵,并打击敌军军队中的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 至于马超在侧旁的骚扰,张飞只是派遣麾下的将领去阻挡马超,不要让他影响到自己主力军队的进程。 但是,张飞手下的幽州骑兵虽都是精锐,可想要阻拦马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马超实在是太猛了,而且他身边的亲卫也都是马腾军中的精锐骑士,这些人发起疯来不要命的跟人打,即使是张飞手下的骑兵,也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马超奋勇杀敌的时候,却见张飞部队的先头部队突然转换了过来,而张飞本人则是挺着他手中的丈八蛇矛,向着马超之所在突然冲了过来。 张飞这一式回马枪有点令人措不及防,马超非常的惊讶。 他立刻调整好了状态,率兵与张飞交战。 论及年轻气盛,现在的马超确实是远远的超过张飞,但现在的张飞正值壮年,无论是勇武,见识还是胆气都处于最佳巅峰时刻! 马超这个年岁与张飞交手,终究还是显得稚嫩一点。 特别是在军事经验方面,较之张飞远远不足。 张飞乃是大汉名将,马超非常渴望跟张飞一决雌雄,他率兵与张飞交手的时候,双方的骑军都是纵马奔驰,在黄土平原上往来奔驰纵横。 马超一边纵马,一边冲着不远处的张飞高声大喊,想要与他交战。 面对着马超的挑衅,张飞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一边纵马,一边喝令守军手下的军士们对马超的部队进行游击。 而张飞自己则是自顾自的冲锋杀敌,面对马超的呼喝邀战,他仿佛听不见一样,根本不屑于与对方交手。 马超见张飞如此藐视于他,气得不行,于是更加激烈的向着张飞所在冲去。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就中了张飞的计策了。 张飞早就从吕布那里听说过马超之名,知道马腾的这个公子非常的勇猛善战,就是当初与吕布交手很长时间也不落下风。 对于这样的猛将,张飞的本意是想与他好好比划比划的,但是现在的张飞身上责任重大,他一人身上肩负着整个凉州的军事使命,他不可能去跟一个凉州的毛头小伙子一决生死。 他这样做只是故意挑起马超的火气,令对方愈发的莽撞,这样一来,张飞就可以随时找准机会,给予对方重重的一击。 马超实在太年轻了,而且性格也鲁莽,他的军事经验相较于张飞来说远远不及,因而在这方面就吃了大亏。 很快就见马超的冲刺速度变的越来越快,而因为过于恼怒,他距离他身边的护卫军的距离也逐渐拉开了一点,而就是这一点距离,让张飞找到了十足的机会! 他突然下令,让身边的前卫拿出身边的短弩,对已经脱离的亲卫军的马超进行射击。 马超哪里想到张飞居然用这种套路! 而且河北军骑士藏短弩藏的都非常深,一开始的时候,马超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居然还有短弩,他一开始以为这些河北骑兵最多也不过善于射箭而已。 哪能想到他们身边竟然还藏有这样的利器! 其实这就是马超的作战经验不够,或者是说他与河北军的作战经验不够! 河北军的工匠制造艺术在大汉朝位列顶尖,就连专门给朝廷的工艺都跟河北的兵器制造没法比。 河北的将士、骑兵拥有众多的随身兵器,且有多种的攻击手段。 这件事在河北的众多敌人,当中并不属于什么秘密,但是马超跟河北军交手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 他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今日,张飞算是给马超上了一课! 那些短弩所射出的箭支,与普通的箭支不太一样,既显刁钻,同时又很难让人躲闪。 马超纵马的速度太快,很快其右胸口就中了一箭,也幸亏是他身上的甲胄穿的很厚,再加上这一箭没有射中他的要害,所以倒是没能取了他的性命。 马超中了一箭之后,大吼一声,随即跌倒在地。 他身后的护卫们看到之后,急忙奔驰上去,乘着张飞等一众还没有反应过来,将马超从黄土地上救起! 马超一倒,他所率领的军队的攻击士气自然就泄掉了,他们无法继续与张飞相抗衡,于是就只能是仓皇撤退。 而张飞则是凭借着埋伏之利,与击败马超而大振的士气,不断的深入追击,一边厮杀,一边驱赶着韩遂的军队。 这一场仗,韩遂本来是想追击程银,杨秋等四人立威的,没有想到威没有立成,最终反倒是折损进去了一万多的人马,还让马腾的儿子马超受了重伤,对于凉州的叛军来说,这是足矣动摇他们军心的一场仗! 张飞并没有过于深入,他在驱逐了韩遂之后,反倒是收缴辎重返回了陇西郡,他知道要彻底的平定凉州并非朝夕之功,打仗固然重要,但是打完仗之后的安抚工作更加的重要。 在这次大战之后,张飞就回去收编了程银,杨秋,候选,李堪四个人的军队,同时以朝廷的旨意任命他们为校尉,并重重的赏赐了他们,让所有凉州的人都看到,只要是愿意投降朝廷的人,哪怕先前是叛军,只要真心归顺,也会有好的前程和好的归宿。 韩遂的兵马,以及候选,李堪等四个人的境遇,大大的打击了凉州境内的豪强士气,以及动摇了那些支持豪强们的羌人的决心。 凉州的羌人部落,并不是和凉州各郡的豪强们深刻绑定的,他们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因而才帮助当地的豪强对抗大汉朝廷的。 毕竟,原先的朝廷距离这些羌族部落太远,同时对当地的羌族又没有足够的保障,再加上朝廷对于凉州的用兵一直不理想,这就导致了当地的羌族对于朝廷一直存有一种抵触和蔑视。 但是随着张飞和刘表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张飞和刘表在凉州东部四郡所开展的工作之一,就是给羌族部落很多优惠的政策,包括耕种,生娃等等,地方官署都会给予羌民有所补贴。 同时,只要羌族主动入汉族的籍贯,刘表的凉州刺史部都会给予他们金钱与粮食上的补贴。 这也是一种扩充凉州本部人口的策略。 张飞和刘表展现出了对羌族的充分友好,再加上张飞如今在陇西郡打了大胜仗,更加的助长了朝廷的威势! 所以,很多原先左右摇摆不定的羌族开始纷纷向着张飞和刘表倾倒,这样就更加助长了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气焰! 而张飞也借着这股东风,开始派人去金城郡,招募当地的羌族首领,与他们暗中沟通交涉。 金城郡是韩遂和马腾的大本营,要是拿下了金城郡,那叛军在凉州基本就完蛋了。 而与此同时,《论袁》也已经被送到了袁绍的手中,而且如今的《论袁》在大汉朝的影响力极大。 现在各地关于刘俭方面所制造的舆论攻势所造成的结果,纷纷都传到了袁绍这边。 袁绍在宛城为弘农王刘辩和何氏准备了盛大的葬礼。 本以为会给刘俭的声势造成重重的一击,但事实证明,他所做的一切跟刘俭所做的相比根本就是小儿科,屁用都不顶。 现在各地的士族还有官学私学,对于袁绍派兵去弘农郡夺取弘农王而造成其身死的这件事意见很大,再加上《论袁》的问世,所有的士族都对袁家昔日所行的恶行品头论足。 在他们看来,袁家数代人都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如今袁绍又来开始做这套业务,也是很正常的。 看来弘农王之死跟袁绍八成是脱不了关系了。 更有很多流言说袁绍借用弘农王的死打击朝廷的威信。 总之,在这场往来,彼此互相泼脏水的战争中,袁绍算是彻底的输给了刘俭。 这次的打击,对于袁绍来说可谓是损失不小。 弘农王之死的舆论对他的伤害极大。 当然,这件事是一把双刃剑。 弘农王也是因为刘俭的军队与袁绍相争而死的,所以舆论方面不可能只是指向袁绍一个人。 当然,相比于袁绍,刘俭受到这波舆论的指责以及声望的受损可要少得多。 最吃亏的人终归还是袁氏而已,而且弘农王之死这件事,让袁绍集团的内部开始产生了不稳定。 现在朝廷南北虽然战争依旧,但大局形势对于袁绍却非常的不利。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 袁家后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现在忙的有些焦头烂额,在司隶的战争中,他所率领的主力兵将与赵云所率领的主力兵马在一开始交手的时候,他的军队还是占优势的。 因为赵云、颜良、文丑,还有沮授等人为首的大军,虽然有精兵强将和北方骑兵能够阻挡住袁绍的步伐,但是他们的整体兵力较于袁绍军来说人数要少了不少。 其实这也很正常,刘俭现在在整个大汉朝同时开辟了多处战场,同时并州和幽州方面,都要安排兵马防御并拓展,其南向的主力兵马还分别在兖州、司隶、关中、凉州、徐州边境开辟多处战场,因而放在局部,整体兵力不占优势。 而袁绍、曹操、袁遗等人,还有马腾和韩遂,都是集结了各自的优势兵力,而且刘俭主要还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他的军队的主要目地不但是打赢对方,而且还是要保护自己在中原以及关中等地刚刚兴起的屯田。 而被动防守的一方相对于过来故意来破坏的一方就比较累了,所以赵云等人虽然能够阻拦袁绍的步伐,并制定计划来破坏袁绍针对他们的军事行动,可是总体而言,他们的军事行动一直属于被动防守。 虽然防守形式的军事行动比较成功,但却不能够给对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弘农王刘辩之死这件事,却让事情有了一个转折。 弘农王之死,令袁绍军整体的士气以及他的后方都出现了问题,导致他军心不稳,甚至包括随之而来远征的战将也都心有所虑,这让袁绍非常的苦恼。 本来好端端的可以打赢的仗,偏偏因为弘农王的事情而出现了这样的连锁反应,这让袁绍心中感觉很是窝囊。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套抹黑别人的游戏,他们这些阀阅豪门已经使了不下百年,次次都成功,怎么就在刘俭这就不好使了? 那刘俭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法力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特别是这本《论袁》,可谓七分真三分假,将他袁家的老底在天下士族们的面前掀了个干净。 这对于袁绍来说,可谓是掐脖子的一击呀! 而且看《论袁》中的内容,刘俭对于他袁家早就做了深入的调查,只是一直隐忍不发,他从十年前就已经开始针对袁家了。 袁绍一想到这儿,气得不由牙痒! “都是我那个愚蠢的兄长袁士纪,若非他当年特意提携刘俭,袁家哪能出现今日这般的颓势?” “这刘俭不过是一个边郡之徒,靠着袁士纪的扶持,一朝走上了天下顶尖之列!如今成了我袁氏心中的大患,这个责任袁士纪一定要来负!” 袁绍说这话纯粹是在抱怨,袁基现在已经死了,他又如何能负这个责任? 现在袁绍的下方坐着袁术,他看着袁绍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竟颇为欢喜。 虽然说袁家与刘俭的战争,若是让袁家倒台了,他袁术最终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现在的袁术心中对袁绍就是充满了仇恨。 毕竟袁绍当初在徐州那场战役中算计他,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在袁术看来,他儿子袁耀的死,跟袁绍算是脱不了干系! 当下就听袁术对袁绍说道:“本初,事到如今说也没用,士纪早已亡故多年,你就是想要怪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徒增气恼。”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打开这里的局面,现在因为一本《论袁》,还有刘俭在天下各州郡利用他的手段到处抹黑我们袁氏,让我们袁氏的声望大跌,就是在南方的州郡之中,也有很多家族现在对我们持怀疑态度。” “这件事!不可不处理呀,不然会引起大患的。” 袁绍听到这里,随即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又说道:“公路啊,依你之见,这件事又应该交给谁去办呢?” 袁术说道:“还得是让我们袁家自己人返回南境,在南方诸郡广布恩德,想办法维持住局面!这样才不致使于后方出现乱子。” 听到了袁术的回答,袁绍感到非常的满意! 他点点头道说道:“公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伱也是咱们袁家中的一员,而且论及声名在咱们袁家中人当中也是非常高的,你代表我回南方安抚地方家族如何?” 若是换成原先的袁术,对于这种长声望的好事,自然是恨不得立马就接下来! 但是现在经过了徐州的一场大变之后,袁术失去了所有,早就没有当年的锐气,他现在心中只有仇恨,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声名。 若非因为仇恨做支撑,袁术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袁绍觉得他有什么野心。 于是就听袁术说道:“兄长啊,此事恐弟无能为力呀,我虽然是袁家中的一员,但是统领荆州之人乃是兄长您,这些年来,兄长在荆州广布恩威,而我也不过是外来的一介落魄之人,在荆州士族中的声望远远不及兄长。” “所以这种事兄长还是不要交给我了。” “依我之见,兄长的诸子之中可以选出一个人代表兄长去南方来处理这些事。” “一则兄长的子嗣即代表了兄长本人。” “由他们出面安抚各大家族的情绪,这会让彼更能接受,而且觉得兄长如此处置也是颇给诸家面子。” 袁术的话合情合理,让袁绍感觉非常的满意。 看来自家的这个弟弟终于是认命了,看开了! 不错不错。 袁绍摸着自己的胡须,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随即道:“我有意让三子袁尚处理此事,公路你看如何?” 袁术奇道:“尚儿尚未加冠,如今就让他来处理此事,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袁绍哈哈大笑道:“此言差矣,尚儿虽为加冠,但颇类父,自幼便是文武双全,最得吾心意!” “如今他虽为加冠,却也已经是十六岁了,也是要替袁家挑起大梁的时候,乘着年轻,多历练历练,也是好事。” 袁术听到这,点了点头,道:“兄长说的是,看来兄长是有意让尚儿日后承继我袁氏大业了?” 袁绍说道:“正是如此!” “我有四个儿子,我虽最喜幼子,不过买儿毕竟年幼,看不出什么来,唯有尚儿不论是相貌还是行事之风,都与吾身为相近,我心甚慰,故合该用此儿也。” 袁术突然开口道:“兄长的心意,弟弟知晓了,只是兄长啊,尚儿虽然可堪大任,但他毕竟非长子,兄长还需顾及一下显思的心情才是。” 袁绍听到这,不由皱了皱眉。 “他是我的儿子,难道还能质疑父亲的意见?” 袁绍这话有点不中听,不过袁术还是继续将话说了下去。 “兄长身为袁氏家公,一切皆以家族诸事为先,这点我们都清楚,但显思毕竟年轻,他有些事情毕竟想的不够长远,说不定到时候曲解了兄长的意思,恐怕会影响你们父子的感情啊。” 袁绍仔细一寻思,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事。 他在原地来回转了一会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那依照公路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袁术说道:“莫如指派尚儿南下安抚诸族之前,先派显思率兵去豫州相助孙伯符,这样一来,显思就会觉得兄长重用了他,回头就算是让尚儿南下,也不过是因为显思身上有大任,他也不会多想!” 这话一说出来,袁绍当即点头。 “公路你这次想的不错,这样也算是给了显思脸上面子,想来回头,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成见了。” 袁术说道:“兄长说的是,弟弟正是为了兄长和侄儿的考虑。” 袁绍满意的说道:“既然如此,公路,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与袁绍的会晤之后,袁术随即去见袁谭,将袁绍的决定与袁谭说了一下。 袁谭一听袁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顿时不好看了。 按道理来说,袁绍派袁谭去豫州,与孙策共同执行对抗河北军的任务,这是对袁谭的重用,袁谭理应高兴。 但是他却将收买人心,在荆州确定地位的任务交给了袁尚,这不摆明了就是拿袁谭当将,用袁尚当主人的策略吗? 试问,这样的安排,袁谭他又怎么可能会心中感觉舒服呢? 只是袁绍本来是打算先让袁谭去豫州的,然后再让袁尚南下去荆州安抚各大家族。 这样一来,就等于打了一个时间差,即使事后袁谭心中有所不快,但也挑不出袁绍什么理来。 但是现在袁术却偷偷的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了袁谭,这样一来,这件事儿就变了味儿了。 这事儿一变味,袁谭心中对于袁绍那肯定是一百个不满意,对于袁尚这个三弟,心中更是有一千个嫉妒。 随后,就见袁谭重重的一跺脚,恼怒道:“我为了袁家大业,为父亲在前线出生入死。三弟不过十来岁,天天在宛城做他的富家公子,身上并无功业,只是因为和父亲长得相像,再加上后母的挑唆,父亲却如此偏爱于他。” “我身为长子,如今却受到这般的待遇,真是心中有所不甘。” 袁术在旁边叹了口气:“显思啊,说实话,这是你们家事,叔父本来不应该插嘴,但是我也实在是看不过去呀,” “而且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我虽然在兄长面前多多替你说了好话,可是兄长就是不听,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兄长使你去豫州了。” “那孙伯符不是与你交厚吗?你此番去豫州与他并肩作战,不管最后胜负如何,孙家军日后都成了你的嫡系,这样一来,你的势力渐大,将来袁尚就是想与你争这荆州之主的位置,他也是争不过的。” 袁谭听到这儿,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着便见他插冲着袁术拱了拱手道:“叔父果然高见,若非叔父指点和帮忙,袁谭的下场只怕是惨之又惨。” “这一次我去了豫州之后,一定借着这场大战的机会,与孙策好生结交,将孙策还有孙家军拉倒我这一边,只要有了豫州孙策的支持,那么今后我在荆州的军事上,就有了足够的声势,袁尚纵然有父亲的许诺又能如何?他终归是没有足够的功业,无法与我这个长子相提并论。” 袁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男儿要有志气,不可轻易堕落,你放心,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有叔父支持你,只是叔父现在针对你的家事不便站出来明说,而且本初现在也没完全倒向袁尚,所以说你还有机会在豫州好好的做事,袁家今后就是你的。” 听了袁术的话,袁谭心中生出了许多感激,他冲着袁术拱手道:“叔父,你放心,今后袁谭若继承了荆州,必然以叔父为尊,到时候叔父就是袁谭的左膀右臂,我绝不亏待叔父。” 袁术说道:“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感激之心,你只记得你是袁家的子孙,你要将袁家发扬光大就是了。” 袁术如此义正言辞的发言,使得袁谭动容。 “叔父果然是个大义之人,侄儿佩服。” …… 与此同时,徐州的谈判使者诸葛亮终于与江东的使者顾雍正式会面。 顾雍在徐州的期间,虽然知道了刘备已经选出了一名使者与自己谈判,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却是一个如此年轻之人。 而且这个人不但年轻,还拖延了自己这么久,顾雍在徐州城待了将近五十余日,诸葛亮才与自己会面。 对此,顾雍心中实在是非常的气愤。 当他当与诸葛亮见面的时候,雇佣心中的愤怒着实是达到了极点! 这刘备着实是太小瞧人。居然派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儿郎来跟自己谈判,这是不是有点太不把他这个江东英杰放在眼中了? 刘德然、刘玄德,这两个人着实视江东豪杰如鼠辈也,不能忍也! “诸葛小友,你寄身为徐州谈判使者,却如此迁延谈判日期,为的是什么?难道是想羞辱我江东之人吗?” 刚一见面,顾雍出言就不客气,直接质问起诸葛亮来。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 少年谈判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顾雍的恼羞成怒,乃是在诸葛亮的意料之中的。 毕竟,换成谁被在郯城白白晾了将近五十天等着谈判,对方却偏偏又不派人来跟你谈,心情都会不好受的。 任谁放被放了鸽子都会出言不逊,很简单的道理。 诸葛亮的涵养极高,虽然年轻,但是心胸开阔,城府也深。 面对顾雍的突然张口指责,诸葛亮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很淡然的看着顾雍。 而为了这次谈判,诸葛亮也专门给自己制备了一套行头。 他并没有带穿戴徐州官员所标配的服饰,而是头戴纶巾,身披大氅,手中轻摇着一把羽扇,小小年纪,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滋味。 随后就见诸葛亮轻轻的摇摆着手中的羽扇,对顾雍说道:“公现在的心情,亮非常能够理解,公此番乃是为了代表曹公来与吾家刘徐州谈判,这白白的迁延了五十余日,这换成谁,谁的心中也不会好受的。” “只是顾公若是说亮故意迁延,就未免有些误会诸葛亮了。” “亮之所以迁延到今日方才与公谈判,乃是前五十余日,这谈判的细则、条件、亮尚没有准备好,故无法与公谈判。或者说,即使谈判了,咱们双方也不会有什么最终的结果,如此一来,这谈判有何意义呢?” “反倒是连累的公忙碌,事不能定,心中不快,每日焦躁,倒不如让公趁着这五十余日,在我们徐州游览山水之色,岂不快哉?” 诸葛亮彬彬有礼,毫不动怒,说话颇有章法,倒是令顾雍对适才的失礼之言有些愧疚了。 “噫!难怪刘玄德让你来做使者,看诸葛小友虽然年轻,却也是谈吐不俗,颇有大家风范,不知诸葛小友出身于何贵门?” 诸葛亮微笑着说道:“亮出自于琅琊诸葛家。” 顾雍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琅琊诸葛家,难怪难怪,足下家学,顾某亦有耳闻。” 诸葛亮连忙摆手,谦虚的说道:“不敢,不敢,岂敢劳公如此盛赞。” “那敢问诸葛小友,这五十余日,诸葛小有所准备的谈判条件都是什么?今日可以让顾某参详参详了吧?” 诸葛亮说道:“今日亮前来,自然是比前些时日准备充足了些,对了,在吾与公开始谈判之前,亮想请公看一些东西,也好让顾公对于这场谈判心中有个底。” 说罢,便见诸葛亮拍了拍手,让随行的侍从端上了两口大木匣子。 诸葛亮伸出手,缓缓的打开了其中一个小一点的木箱。 箱里面放了一叠又一叠的绢帛和纸张。 诸葛亮笑着将这些纸张从木箱子里取了出来,然后放在了顾雍面前的桌案上。 顾雍颇为疑惑的看着诸葛亮。 却见诸葛亮笑道:“顾公不必疑虑,这些都是事关我大汉朝廷最近与南方诸贼,袁遗,袁绍,还有西北面的韩遂等人交战的战报,顾公既然前来与我等交涉,那就不是外人,这些战报公不妨一看。” 顾雍一听诸葛亮这么说,不由心头一阵紧张。 诸葛亮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把事关朝廷方面与袁绍、袁遗、韩遂等人的作战情报拿给自己看,这岂不是犯了大忌吗? 除非就是那面的战况非常的顺利,而且已经呈现出了碾压之势。 但是这样一来,对己方的谈判很显然会非常的不利。 现在至少在明面儿上顾雍所在的江东与袁绍等人还是绑在一起的。 但是在这种时刻,既然对方已经将这些情报亮了出来,那自己又不可能不看。 随后,顾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将桌案上的纸一份一份的打开,开始逐个过目。 每看一份战报,雇佣的心就不由得抽动几分。 说实话,上面的内容实在是令顾雍有点难以置信。 虽然南北双方袁绍、袁遗、曹操等人都非刘俭之敌,但是毕竟这些人是联盟啊,他们可以在大汉的各个方向来牵制刘俭。 战争这才没有打几十天,居然就出现了这么多的反转。 先是弘农王之死在全境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刘俭主导编撰的《论袁》也横空出世,给予袁绍在南方重大打击,使他的兵马士气大跌,甚至后方出现乱子。 而西北方面,张飞则是将韩遂打的抱头鼠窜。 其兵马如今已经开始向着金城郡渗透,金城可是韩遂的重镇,一旦被渗透,那凉州的叛军就等于失去了时势。 袁遗更是不堪大用,三万精兵出了汉中还没等摸到长安的边儿,就让刘俭,华雄,夏侯兰等人给打的龟缩回了蜀中。 如今,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唯一没吃亏的也就是正在和刘备谈判的江东曹操了。 看到这里,顾雍的心凉了半截。 他明白,按照目前这种局势,袁绍的各处战线都在呈现败退情况,朝廷的声势越来越大,这对己方来说并不是好事。 因为己方之所以有资格坐在这里跟徐州人谈判,完全是因为凭借着这一次战争,想要让朝廷方面安抚己方! 但是朝廷方面若是轻松的击退了袁绍,再集中优势兵力来对付江东,这次谈判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想到这儿,顾雍的心中不由一阵紧张。 但是他终归不是一般人,物面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情绪表露。 顾雍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是十分的冷静,他一脸轻蔑笑容的将那些肩帛放在桌案上说道:“诸葛小友,咱们谈判归谈判,你给我看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伱觉得给我看了这些我就会回去禀告我家曹公将我们江东的土地割让给汝等吗?” “诸葛小友,你不觉得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幼稚了?” 诸葛亮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顾公误会了,亮给公看这些,并非是为了想让顾公答应一些不合理的条件,你们这次来徐州,本来就是想与我们交换曹纯的,而曹子和乃是刘徐州的妻兄,刘徐州相待其甚厚,他也很想放曹子和返回江东,与家人团聚。” “只是毕竟国事不能与私事混为一谈,所以刘徐州心中对于此事也颇为苦恼。”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想能够使双方都满意的谈判条件,亮认为,先前我们所提出的割让土地,想来曹公一定不会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割让土地……咱们从粮食,财货方面谈判,只要曹公方面能够给予让我们足够觉得合适的物资,我们就愿意将曹子和送返江东。” 诸葛亮的这一番操作,给顾雍打的直蒙。 这诸葛亮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先是拖延了我五十余日,然后拿出这么一堆有利于他自己的战报放在我面前,最后不借着这些有利的战报向我索要他们的需求,反倒是主动放弃了自己先前的需求,而是倾向性的向我们这边靠拢。 虽然顾雍不明白诸葛亮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看着诸葛亮脸上的神情,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少年了。 至少他不认为眼前这个人是个愚蠢之人,相反,他反倒越发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深不可测。 顾雍没有发现的是,他在不知不觉被诸葛亮带着节奏跑偏了。 “不知诸葛先生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好好的商量商量。” 不知不觉间,顾雍对于诸葛亮的称呼已经从先前的诸葛小友而变成了诸葛先生。 诸葛亮笑着道:“不知曹将军那边,能给我徐州提供多少财货,多少战船,多少铁器,多少粮食?” 顾雍愣了愣神,随即轻轻的咳了一咳,将己方提供的物资数目向着诸葛亮转述了一遍。 接下来就是双方针对交换曹纯的物资进行一场拉锯战的时候,诸葛亮方面代表徐州自然是想多要一些,而顾雍为了江东的利益,自然是想少给的一些,双方一样一样的讨价还价。 多少匹马,多少条船,多少斤粮食,多少财货这些事情往来拉扯不休,一样一样的敲定,一样一样的磨叽。 终归,这就是谈判。 最终双方根据这次交换大概谈定了一个框架,双方基本都比较满意,毕竟只要不割让土地人口,只是用物资来解决这件事的话,大家一般都可商量出一个满意的数额。 在谈完了之后,顾雍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诸葛亮,笑道:“诸葛先生真是人中之杰呀,与阁下相处,年纪轻轻,口舌之利却不输2于我江东俊杰,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青年俊杰。” 诸葛亮笑着摆了摆手,道:“先生是江东名士,与先生相处才让人心旷神怡,长了见识,江东多豪杰,果然名不虚传。” 顾雍拿着他们刚刚商谈好的写着那份交换条件的绢帛说道:“哎,过赞,过赞了。” 诸葛亮轻轻的摇摆着羽扇说道:“顾公,其实除了这次有关曹子和的交换事宜以外,亮还肩负着刘徐州交办的另外一件事,想要与先生谈一谈,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顾雍终究不是等闲之辈,他一听诸葛亮这么说,心中顿时一阵紧张,这小子放弃了先前的交换条件,而是倾向于己方的交换条件,果然是另有原因,且听他想说些什么。 “诸葛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顾某悉听就是了。” 诸葛亮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有一件有益于两家之事,想要与先生探讨一下。” “何事?” “先生可知道我们徐州以及青州,甚至包括辽东诸地已经多建造大型的海船,用来在沿海诸州交换货物。” “海运的商贸之道,大大节省了我北境各地的辗转运输之力,使百姓富足,货物得以往来周转,各地之间联系彼此紧密。” “这用海路以及江河水运运输货物,可使各地繁盛,实乃是一大妙策。!” “如今江东地域多有临海之地,江南与北方相距甚远,运转物资颇为不便,南方有很多东西物资运转到北方,而北方也同时有很多特产无法运转往南方,实在是可惜了两地的生灵而不能彼此实惠也。” 顾雍疑惑的看着诸葛亮,不知道他突然提出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想让我们在江南建设港口,与你们通过海运往来通商不成?” 诸葛亮笑道:“正是如此,此番通过曹子和的交涉,我方与曹公已经建立了算是比较友好的关系,双方目前虽然立场不同,但是亮认为两地的百姓却是无辜的,为了两地能够更好的发展,彼此得到对方的物资,打通贸易,应该在江南沿海建立港口,咱们彼此之间通过海运往来贸易,节省人力财力。” “毕竟国家大事归国家大事,民生还是要顾及的,是不是?” 这一番话说的顾雍真心有点儿不懂了,因为他自己在那思量了半天,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这事对于他江南来说要比朝廷要有利许多。 对于双方的贸易能够使民生过得更好,这一点是毫无疑问必然的,但是现在北方的经济包括产品都要远远的多于南方,南方方面需要采购北方的东西,同时想要学习北方的先进技术,对于供求方面来说,北方对于南方的需求显然要少了许多。 顾雍有点儿不理解的看向诸葛亮。 按道理来说,他们难道是想与江南之地建立口岸通商,所以才在曹纯的交易的事上做出了让步?但是这种事对于江南来说似乎好处更多一些呀,他们这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诸葛亮只是轻轻的摇摆着羽扇,并不多言。 他相信顾雍最后一定是会答应的,因为今天的几番试探已经让诸葛亮摸清了顾雍的脉络,同时也让顾雍对于己方的神秘莫测产生了举棋不定的感觉。 越是神秘,越是让对方猜不透,对方想要探究的心理就越多,这是诸葛亮非常肯定的一件事。 现在的诸葛亮完全掌握了主动。 先前已经谈判好的条件,顾雍是不会轻易反悔的,更何况是这件事本来就对江南有利。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 南北互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顾雍心中摸不清诸葛亮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所开出的条件并不会令顾雍反感,因为这件事对江南来说更加的有利。 只是他心中始终有一丝丝的踌躇,因为他摸不清诸葛亮现在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这是顾雍现在唯一所顾虑的事情。 弄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这就让他觉得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对方的手里,不踏实。 诸葛亮说道: “我家丞相以仁义治天下。” “汉家天下的子民,不管现在在不在丞相的治下。丞相都把他们视为我大汉朝的珍宝。” “江东的子民也一样。” “顾公不必心中有所顾忌。” “我等别无他意,只为民尔。” 诸葛亮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顾雍心中怎么可能没有顾忌呢? 诸葛亮的言下之意是,刘俭把江东的子民也看成了他的子民,就算现在不在他的治理下,他也希望江东的子民都过得好。 依照刘俭原先的行事风格来看,这话倒也不是作假,但你要让顾雍完全相信,他也没办法相信。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却见一名侍从来到门外,对诸葛亮道:“诸葛先生,糜家家公应诸葛先生之所请,前来相见。” 诸葛亮轻轻摇摆的羽扇略微停顿了一下。 随后,便见他对那名侍从说道:“去请糜公进来吧。” 侍卫应声而去,诸葛亮随即看向了一脸不屑的顾雍。 “顾公不必疑惑,糜家主此来并无他意。” “只是糜家家主自从丞相平定徐州之后,就加入了河北商贸协会,如今更是大汉朝商务署在徐州所任命的徐州商务署总领,顾公今日所谈的事情,糜家家主自然也是知道的。” “糜家家主此番前来,就是想跟顾公商量一下,若是江南与北方诸郡开通口岸,建立商贸渠道,则南北两地诸家之间必然会多有商贸往来,糜家身为徐州第一大户,代表徐州数百大户商贾,自然要来此与公谈一谈的。” 顾雍一听到这,心中顿时已经明了。 身为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代表,顾雍自然能够听出诸葛亮此刻的言下之意。 若是港口,使江南与江北的商品可以南北的贸易互动,这不仅仅是有利于地方百姓的好事,而且对于他们这些在江东的家族来说,益处也非常大。 能够有实力参与海运的只有那么一部分家族,大部分的普通百姓是根本没有能力承包船只,亦或是有足够的人手和资金进行这么大的贸易活动的。 毕竟,对于那个时代的人而言,海上贸易,还是一块新开辟的领域,投入特别的大。 这当中,要么是由地方政府作为主导,要么是有各大家族支持。 河北方面,海运开通以后,所有的渠道都紧紧攥在以刘俭为主导的地方官署手中,这是因为刘俭有雄厚的根基,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曹操现在所执掌的江东地方官署,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完全承担这些事情。 他必须要借助部分江东家族的力量,才能够完成海运的渠道建设。 而毫无疑问,各大家族一旦支持了这项巨大的生意,那么自然而然各家族的利润也会源源不绝,南北两地商贸互通,在这当中受益的人是百姓,但是获利最大的绝对是地方的家族。 身为江南四大家族众人的顾雍,此时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他的心不再只惦记着江东此番与北方谈判的官方利益,而是又分出一部分的精神头,开始考虑他顾家今后的利益以及发展方向。 谈判的使者一旦出现了这种心思,那么谈判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顾雍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现变化,但是诸葛亮已经能够看到了他的复杂心思,这正是诸葛亮所期望的。 不多时,就见糜竺走了进来。 诸葛亮和顾雍急忙站起来向糜竺敬礼。 随后,在诸葛亮的介绍下,糜竺与顾雍彼此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身为大汉朝商务总署在徐州任命的州商务总话事人,糜竺对于徐州近些年来因为与河北商贸的频繁,以及海运港口开辟所增长的经济效益,自然是熟知于心。 他也不藏私,直接与顾雍交谈了起来,将这些年徐州通过海运贸易所带来的巨大变化向着顾雍做了一番仔细地阐述。 当然,在阐述徐州商贸所产生的变化的时候,糜竺还似有所指的说了一下,他们这些在徐州当地加入商贸协会的家族在海运开通后所受到的实惠。 糜竺所说的这些,并不是他信口拈来的,而是有理有据,大都是实话。 同时,为了能够佐证自己所说的话,糜竺还带了一份账簿,上面大概有他糜家这些年来通过海运的部分收支,糜竺也不藏私,直接把这些东西交给顾雍来看。 顾雍这一看之下,眼珠子就有点儿拔不出来了。 毕竟他也是经营一个家族的人,对于这种账策,自然是非常懂行的,他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就发现糜竺这个账册绝非作假,上面都是他糜家切切实实的通过海运商道而得到的利益。 这个数量让顾雍异常羡慕。 那实际利益的数字,即使是身为江东四大家族之一,也不能不被其吸引。 “想不到海运居然能够为民生带来如此大的实利,哎!看起来……我们两方即使有一些矛盾,也不能够将灾祸迁延到平民百姓身上啊。” 顾雍放下了糜竺递给他的那份账册,一边捋着自己的须子,一边感慨说道。 听顾雍如此说话,诸葛亮的嘴角不由闪现了几许微笑。 “顾公,既然如此,那促成两方全面开展贸易之事还有劳公能够多多费心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顾雍一个劲的点头。 糜竺在一旁道:“顾公真乃明事理之人!江南与江北两岸的事,不尽关系到地方的普通百姓,亦是与我等诸族关系甚深,打仗归打仗,但是我等地方家族该发展还是要发展,这一点是万万不能变的!” “依照我看来,顾公若是想要劝动曹公,还是要回去请江东诸家族的家公出面!共同向曹公言明此事的好处,使大家一同禀明曹公,如此方才可成事。” “为了能够与曹公合作,我们愿意将下邳国,还有广陵国被曹公占据的县城和土地,正式交付于曹公管理。今后绝不讨扰。” “到时候下邳和广陵这些被曹公占据的县城,就可以作为我们双方中间的开市特区。” “如此可以加深南北百姓的商贸往来。” “顾公以为如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顾雍当然是同意这件事的,而且不但是同意,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极力促成这件事。 但是这件事毕竟还需要曹操首肯的,顾雍不能擅自做主。 他对诸葛亮和糜竺说道:“我这边暂且先返回江东,将此事禀明我家曹公,待事情定下之后,我会带着曹公的诚意再返回郯城与二位交涉,还请二位转告刘徐州等待顾某一阵,可否?” 诸葛亮笑道:“先前我凭白让公在郯城等待了我五十余日,如今也该是换成我们等顾公了,这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说罢,几人不由纷纷大笑了起来。 …… 次日一早,顾雍就立刻离开了郯城南下,迅速的返回九江郡去见曹操。 曹操在九江郡也是比较紧张,因为对于这场谈判,他心里多少也没有底。 将心比心,曹操觉得如果他站在刘备的角度,一定会想要让己方把下邳和广陵国占领的土地割让回去。 但是换在曹操这个角度,下邳和广陵国的县城,对于他来说,是向徐州进击的踏板,也是事关九江郡对北方的前沿阵地,他等闲不能相让。 这土地一旦割让出去,他的威名和威信在江东也会急转直下的。 而且荆州、司隶、凉州、关中等地的战事也陆续传了回来。 在知道刘俭一方在各地战争都得到了重大胜利之后,曹操的心也不由悬了起来。 若是再这么前延下去,等到刘俭在别的地方将战场局势都控制住了,他江东想要与刘俭继续谈判,只怕也是没有可能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顾雍给盼回来了。 顾雍在见到了曹操之后,立刻将自己在郯县与诸葛亮谈判的大概内容对曹操转述了一遍。 曹操在听说对方不割让土地而只是索要钱粮之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在了地上。 而当曹操听说对方想要与江东各地开通海运港口之后,他的神色不由既喜又疑。 随之,曹操心中开始打起了鼓点。 这件事对于他将来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诸葛亮那面怎么反倒是要成全自己? 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儿啊! 毕竟现在他们在大汉朝的各处战场都占据主动,他们应该对己方提出更苛刻的要求才对。 曹操心中虽然多疑,但是这种条件他没有办法拒绝,特别是江东各大家族在得到了顾雍的指挥之后,纷纷向曹操谏言,说这是一件有利于江南的大事。 曹操一时半刻也揣摩不清楚诸葛亮和刘备的意图,而且他怎么看这件事儿,对他江南都是有利无害。 曹操若是不答应这件事儿,只怕江南的各大家族都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他可就陷入被动了。 曹操就着这件事,与戏志才商议,但是戏志才也觉得此事对江南意义无害,不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 不过,戏志才告知曹操,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等闲不能将谈判作废。 因为朝廷一方已经向己方显示出了最大的诚意,若是在这种时刻拒绝,惹恼了朝廷不说,江东士族对于曹操也会产生反感。 且不管对方有什么谋划,只要是对江东方面好,那就以不变应万变! 答应他就是了! 反正都是占便宜。 曹操听了戏志才的话之后,并么有立刻回复。 他则是又找到了周瑜。 询问周瑜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问题是,周瑜长于军事和外事,对于地方政略之道,并非精钻。 不过,他也并没有看出这里面有什么弊端。 他也觉得,这事不能拒绝。 在得到了这两个人如此的肯定之后,曹操也觉得自己未免小心过甚了。 于是,他派遣顾雍二度为使,前往郯城,就着开设口岸,同时在下邳国和广陵开通南北互市的事情,与徐州人商谈细节。 于是,江南和江北,将围绕着海运以及边境贸易区,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南北经贸大合作! …… 曹操这边开始与徐州方面展开经贸对接。 而袁绍那边,袁谭奉命前往豫州援助孙策。 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则是在袁绍的授意下,去往南方安抚诸多家族。 随后,袁绍再次集中兵力,准备再次向雒阳发动一场总攻! 他不相信,凭借着他荆州的雄厚之力,竟然拿不下区区一个赵云! 但是,袁绍不知道的事,在《论袁》这本书开始被开印散布之后,刘俭就集中和关中和三河,以及冀州的力量,征调了大批的民夫,战马,粮食,铁器,源源不断的开始向着司隶之地输送兵马以及物资,而冀州各地的有名战将,也被刘俭开始向着司隶抽调! 凉州,徐州,关中方面的局势都暂时得到了安定,虽然刘俭现在的压力也非常大,但是他决定举半国之力,用最快的速度,集中自己的优势,狠狠地打击袁绍。 袁绍现在的两翼没有了袁遗和曹操的护持,刘俭相信,他一定可以大败袁绍。 只要这一阵打疼了袁绍,从今往后,他就将转换身份,北方将会转守为攻,而袁绍从今往后,直到他灭亡的那一天,他都将处于守势。 这一次刘俭调集的民夫多大三十万,骆马辎车十万,各地的粮食和军械征调的也是不计其数。 三河之地刚刚充盈的库府,也被刘俭挪用了个干净。、 不为别的,就是狠狠的打击袁绍,给他一个天大的教训! 而且刘俭已经带人从长安出发,亲自前往雒阳,从赵云的手中接过了指挥权。 这一次,他要在正面,不用任何花哨的手段,打败袁绍!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 八千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从各州郡抽调兵马,开始向着司州大举集结兵力,这一次他几乎动用了半个国家的力量。 刘俭亲自来到雒阳,从赵云手中接过了指挥权,随后,他又派人前往并州太原,召郭嘉和张辽前来相助。 刘俭之所以敢动用并州的部分军队,是因为从打今年上半年开始,并州方面的捷报就是一份传一份。 郭嘉今年的成绩很丰厚,他在并州的边郡歼灭了几部暗中想要反叛朝廷的鲜卑主力,同时还在并州落实了新的马政,同时又增加了南匈奴部落的归汉进程。 因为将很多南匈奴的人划归到并州当地的户籍之中,并州的人口和幽州一样,在这两年间都呈现出了一个跨越式的增长,一则是因为吸收了鲜卑,匈奴等人户入籍,二则是因为人口多了之后,地方的异族通婚政策进行的比较完善,故而使得河北的人口呈现出了跨越式的增长。 而人口的激增,伴随的主要问题是就是粮食田地不够用,以及豪强欺压兼并的问题,但河北这些年一直以官署作为主导,制定严格的政策,将这些事统统扼杀在摇篮中。 特别是郭嘉在并州,处理阶级性问题一向不手软,将在长安制定的新大汉律条贯彻的非常彻底,因而人口激增所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问题,在并州没有显现。 而在屯田以及百姓合作社构建方面,并州也已经非常的成熟了,基本上融合入了汉民族的匈奴人和鲜卑人,在并州都有活干,都有饭吃,这是民生安定的一大重要因素。 可以说,郭嘉这些年将并州的军政治理的非常好,好到让刘俭感到惊讶! 他知道郭嘉乃是大才,原本就是想将他锻炼为一个全能的英杰人物,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悟性居然这么高! 如今的并州不论是内外,皆已经达到了一个令刘俭非常满意的程度,甚至可以说,在刘俭看来,并州在某些方面的成就,甚至已经超越了关中和司州! 特别是并州当地的石墨和铁矿的开采,也丝毫没有落下,成为了大汉朝继幽州之后的第二个铁器石墨的巨型原料供应地。 而且相比于幽州,并州距离关中和司州的距离更近,石墨和铁器的销路基本不愁! 在这样一种欣欣向好的局势下,刘俭将郭嘉和张辽从太原调到了雒阳前线。 到了雒阳之后,刘俭交办给郭嘉的任务,就是让他负责全军的后勤保障,已经从各地催办粮草的工作。 荀彧现在之长安为自己统筹关中诸事,而刘俭在雒阳征调了六万大军,这些兵马同时从司州,关中,三河,河北等地调遣来的精锐部队,各部的粮草不能仅靠关中一地供应,因此需要一位能人总体运筹此事。 而常年总揽并州全局的郭嘉,已经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历史上的郭嘉擅长奇谋,主要以给主公出谋划策,制定临阵方略为主。 说白了,就是参谋! 但是在这个时代,郭嘉的能力已经不仅仅只是限于参谋了! 他所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不只是参谋,临阵,运筹帷幄,统筹全局,后勤保障,地方政事…… 郭嘉已经完全历练的什么都可以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鬼才郭奉孝。 而是全才郭奉孝! 另外,张辽在并州屡立战功,功勋卓著,这一次刘俭将他调到雒阳,也是希望他与赵云等人一起,再建新功! 为了这场战争,刘俭动员冀州二十万民夫、辅兵,大车十万,牲畜十万,司州与关中,还有三河的所有官吏,甚至包括基层令长乡里主事,所有的工作都围绕着这场战争。 此次作战的第一目标是打败袁绍,而第二目标,则是拿下宛城,甚至囊括整个南阳地区。 这才是刘俭的这次战斗的最终目地。 袁绍占领荆州的时间够久了,别的州郡,刘俭可以允许袁绍再继续霸占几年,但是南阳郡,刘俭决定一定要拿回来! 首先,南阳郡是光武之乡,乃是大汉朝的龙兴之地,岂能长时间的置于姓袁之手? 第二,南阳郡也是大汉朝原先冶铁,技术最强的一个郡,如今与河北相比,虽然落后了,但是毕竟底蕴还在。 拿到了南阳郡,就等于得到了很多能够冶炼的人才,如今经过各州的交互交流,刘俭相信南阳郡一定会再次辉煌起来。 而且,南阳郡的北面就是司州和关中,对于两都来说,南阳……特别是宛城,一定要被己方掌握,这样才能保证两都的安全,同时从军事战略层面上,让朝廷真正宛城转守为攻! 但是,要是夺下了南阳郡,关键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南阳郡的望族太多了,而且这些年被袁绍惯的臭毛病特别多。 为了能够与刘俭对抗,袁绍几乎将能够想到的优惠于望族的利益,都给了南阳郡的各大家族。 可以说,为了能使这些家族成为袁绍的臂膀,袁绍对他们极近宽容,极为放纵。 这也使南阳郡的家族的势力和他们在地方的影响力,甚至超越了先前的任何一代。 这也是在南方那些望族阀阅大豪右都不愿意让刘俭统治的原因。 而刘俭的行为是反其道而行之。 毫无疑问,拿下了南阳郡之后,刘俭势必要面对这些家族的阻力。 按道理来说,刘俭倒也是不怕这些家族给他阻力,他每每统治一个地方,受到这样的阻力都不小。 又岂会独独害怕一个南阳郡? 关键的问题是,南阳郡的望族不但多,而且现在也是一个非常时期。 刘俭拿下南阳郡之后,没有太多的时间跟这些家族斗智斗勇,因为大汉朝烽烟四起,关中和司州,还有凉州那边也有很多事需要他着手处理,他不能无限的在南阳郡与望族们斗智斗勇。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 他是刘丞相。 针对这个种情况,郭嘉给刘俭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扩大声势。 扩大他刘俭要南下南阳郡的声势。 这个办法是肯定有用的。 刘俭不喜欢南阳郡的望族,但南阳郡的望族又岂会喜欢刘俭呢? 他们不喜欢刘俭统治他们,因而皆集中各家族之力支持袁绍。 可是,当事情一旦不可逆,刘俭不得不进驻南阳郡,这些人会怎么样呢? 郭嘉觉得,他们相当一部分人会南迁。 先前的大汉朝,家族在一地落叶生根,等闲不会转移。 但随着这些年天下大乱,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改变了。 袁绍在南阳郡的这些年,南阳郡的本地多家望族的势力已经从一郡发展到一州。 他们的家族产业在荆州的南郡,亦或是江夏,再或是南部四郡都有着不少的基业。 若是让他们在南阳郡与袁氏共存亡,他们只怕也是不会愿意的。 而且这些望族的眼光都是比较靠前的,他们当初很多人就竟觉得南阳郡地处于袁绍以及北方刘俭这么大势力的交界处,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生变乱,到时候他们家族的产业可就彻底完了。 于是那些有前瞻性的望族首领,就在这么多年中,已经开始在南方布置产业,为自己的家族谋得了后退的道路。 如今郭嘉提议让刘俭大军行动前,先行散布消息,就是为了逼迫这些家族先往南面撤离。 说实话,刘俭不需要这些家族,而这些家族同样也不喜欢在刘俭的治下。 既然双方都不喜欢,那大家就不妨一拍两散,我先散布消息我要拿下南阳郡,你们这些家族若是还继续留在南阳郡也行,那今后你们就得归我刘德然治理。 然后呢,你们的家族今后和北方的家族一样,不会享受那种特殊级别的待遇! 郭家不敢保证这个消息散播出以后,有多少家族会开始筹备暗中南迁。 但是他相信,一定会有很大一部分的家族行动起来,只要这些家族南迁了,那么就算有一部分留守在南阳郡的家族依旧会成为刘俭的掣肘,但阻力也小了很多。 进驻南阳郡的之后,若是刘俭想要收拾他们,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好弄了许多。 郭嘉替刘俭主持后勤保障,同时还向刘俭谏言前线诸事,可以说,他已经成长为了大器之材。 这些年,他在并州的锻炼着实没有白费。 在各地的粮草以及军备全都准备充足了之后,刘俭开始向袁绍发动了大举的进攻。 袁绍先前还是处于进攻时态,不过他在司州的军事行动都被赵云阻止了。 袁绍本来还想策划继续进攻,但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亲自来了,而且益州袁遗的军队也已经败退回了汉中…… 这让袁绍非常的被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随便撤军了。 好在刘俭的军队还要应付凉州那面的马腾韩遂,要在关中留下一部分兵马进行防御,这让袁绍感到庆幸。 他觉得刘俭应该集结不了很多的优势兵马来与他会战,所以他觉得自己与刘俭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事实上,他的想法全都错了。 南阳与司州的交界处,之所以袁绍的兵马多,却屡次被赵云打退,还是因为他的骑兵相差太远,这附近全都是平原之地,袁绍想在这里用他的弓弩军阵来取得优势,还是非常困难的。 弓弩军是想要应对骑兵的攻击就需要有盾阵的配合,或者是在城池之上。 但是。在这南阳与司州的交界地,双方交手的地方大多是平原。 在这种地形下,即使袁绍在平原上令强弩军结成了有利于射击的阵型,但是赵云在知道看到对方的阵型之后,立刻就撤退了。 根本不与袁绍特意布置的军队发生正面冲突。 赵云只会在袁绍用步兵或者骑兵偷袭己方屯田的时候,才会真正与袁绍交战。 这样一来,袁绍就只能被动的让赵云的骑兵牵着他的鼻子走。 赵云的白马义从属于轻骑部队,给袁绍的军队造成的伤害还不是特别巨大。 但是这一次,刘俭想让袁绍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北方骑兵战阵。 他从幽州和并州大批量的调遣雄壮的战马和擅长冲锋的骑士来到前线,总共集结了将近八千余骑。 这些骑兵中还有已经加入了汉军的鲜卑人和匈奴人,以及乌桓人。 战马也都是鲜卑与乌桓的马场所培养出来的雄烈战驹。 他们常年游走在边境,为了拱卫边境,不断的奔驰作战,与南方的那些骑兵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而且刘俭还从南北关中各地调集了许多精良的战甲与兵器。 他从朝廷的军队中抽调出来长于骑射的军官以及羽林郎,通通加入了这次的骑兵大阵。 当然了,大汉朝现在还没有那么雄厚的国力能够武装一支近万人的重骑兵。 这些骑兵当中只有三千余期是全副武装的。 他们有着最雄壮的战马,同时还有着最精良的长矛、长枪或是长朔,另外还有最坚固的战甲与头盔和盾牌。 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刘俭甚至可以不客气的说一句,把这些骑兵中的任何一骑挑出来,都不比南方的一个将军武装的差。 而这支骑兵的主将刘俭自然让赵云担当,而赵云麾下副将刘俭则是让张辽担当。 骑将的前部先锋则是颜良和文丑。 随后,在这支强大的部队武装并准备好了之后,刘俭就开始观察袁绍的动向。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袁绍想要暗中出兵来偷袭他从关中向着司州运转粮食的粮道。 而这一次,袁绍出动了大概两万余的南方精锐。 而这两万余的南方精锐,就是刘俭的首要目标。 他要让袁绍一战胆寒。 在整理好这八千骑之后,刘俭就开始要准备对袁绍等人开始行驶策略了。 他要让袁绍知道一下他的骑兵有多么的强大,北方的骑兵在平安战场上真正的恐怖之处,袁绍现在才会开始逐渐感受的到。 但是,袁绍本人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 吃他二十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指挥去劫持刘俭军队的人,临阵指挥的大将乃是蔡瑁。 说实话,蔡瑁的姐姐如今被刘俭收入了床帏之中,成为了他后宫中的一员。 蔡瑁与刘俭实际上是有些姻亲关系的,但是袁绍依旧重用蔡某,这当中的主要原因是,一则当初使蔡氏给刘俭当妾,这个主意是袁绍自己出的。 二则也是因为蔡瑁之姐与刘俭来说并非是正妻,所以说,在这一点上,袁绍还是能够接受的。 况且蔡家的主要利益还是在荆州,与汝南袁氏这些年来的利益非常的契合,双方早就已经达成了一致。 所以这指挥精锐兵将偷袭的计划。蔡瑁就责无旁贷的扛了起来。 关中之地,通往司州的运输要道就那么几条,袁绍很容易的就打探出了刘俭运往洛阳的粮食主路。 而且他也知道负责护持运粮道的人乃是刘俭麾下的河北大将韩猛。 韩猛这个人在河北也算是有些名气,现隶校尉之职,不过相比于张飞、赵云等人,他还是差的远呢。 而且听闻此人在河北生性鲁莽,刚愎自用,按照袁绍手下一众人的分析,此人应该也是比较容易击破的那一种。 于是,袁绍给蔡瑁配备了精良的骑兵、步兵以及刀盾之军,强弩之兵,让他埋伏在前往雒阳的必经之路上。 天色已经逐渐深沉了,蔡瑁手下的精锐兵士在道的两侧密林之中埋伏着,此时已经逐渐的接近冬日,雒阳地区虽然未曾下雪,但也是颇为寒冷,很多士兵蹲在那里埋伏,长时间的不见目标出现,也有些冻的难受。 只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能生火取暖,若是一旦生起火来,那就很快会被前来的朝廷汉军发现,到时候这场埋伏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蹲着的荆州士兵中一名伍长对他手下的几个人说道:“嘿,也不知道咱们袁公是派咱们到这儿来,埋伏对方的兵马是为何,要我说,咱们就应该组织大规模的方阵,约上那刘俭,与他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也让北军知道我南军士卒的英勇。” 那伍长手下的一名军士说道:“听说河北军极为善战,特别是他们的骑兵,非我南军所能及,若是正面交手,对方以骑兵大阵冲阵,我等又应该如何是好呢?” 那伍长大咧咧的一挥手,颇为不在意的说道。 “北方的骑兵远远强于南方的骑兵,这你们也是被这个谬论给误导了,北方骑兵无懈可击,无人可挡,说实话,那些都是他们自吹自擂的。” “要我看,若是正面交战,咱们南军的骑兵也未必会输给他们。” “他们北方的骑兵不就是在平原上常年与异族交手的经验颇多吗?” “若是让我南军的骑兵与那些乌桓鲜卑交手,只怕也未必会输于他们。” “更何况我南军还有培养多年的蹶张士弓弩军,我南军的弓弩之力,放眼天下,无人可敌,我跟你们说,这也是咱们要打下雒阳,所以跟北军交手显得有点吃亏。” “若是让北军前来进攻咱们的城池,凭借着城郭之力,弓弩之锐,还有战船之力,北军想要入侵荆州,只怕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伍长滔滔不绝的跟手下四个小卒吹牛逼的时候。突然,一名士兵说道:“看!那边好像是发信了。” 所有人都急忙转头,向着那人所说的方向看去。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的有些发暗了,虽然还没完全漆黑,但是依旧能够多少看到人的身影。 朝廷的军队在韩猛的率领下,正在向着他们埋伏的方向,缓缓的行驶来。 借着日落西山的薄薄阳光,这些人看到了那些队伍当中承载着很多巨大的粮车。 而粮车之上很明显,拉载的都是粮食。 河北的大将韩猛此刻正在军中来回左右环顾,不断督促着手下们快速前进。 又不断的向着两面观察,想要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 但是,蔡瑁的这两万精兵埋伏的似乎还是比较周全的,韩猛并没有看出蛛丝马迹。 所以他不断的催促着压粮的军队,不断的向着前方行进。 蔡瑁轻轻的一挥手,即令三军将士做好攻击准备。 荆州军的蹶张士都悄无声息的按照上将的指令,将手中的弓弩抬了起来。 很快,在韩猛的军队临近,蔡瑁就要挥手放箭。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蔡瑁身边的副将昭武校尉吕岱突然对蔡瑁说道: “蔡将军,且先放他们过去,然后一会儿再行攻击。” 蔡瑁颇为诧异的看了吕岱一眼,问道:“ “为何如此?” 吕岱则是信誓旦旦的对蔡瑁说道:“将军,且看前方兵马都是韩猛的精锐将士,他们身上带的都是坚固的甲胄和盾牌,显然是多有防备,将军若是现在令弓弩手射箭,他们一定会立刻结成龟甲阵,到时候对他们的杀伤不大,以某看,不妨且让这些兵马过去,那些装载粮食的车都在后面,稍后将军只要对对方的粮车发动攻击,前方的韩猛等一众军士闻听粮车被攻击,必然会回兵救援,到时候他们的阵型就会被打乱,形成不了有效的防御。” “到那个时候,他们没有龟甲阵作为护阵,再加上身上的甲胄和盾牌颇为厚重,想来一定无法挡住我们的攻击,如此对于我们而言却是最好的机会。” 蔡瑁听到这儿,不由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此言有理,就依君之言行事。” 随后,蔡瑁就暂时让人将韩猛等一众兵马都放了过去。 而等到后面的粮车都出现在了蔡瑁等人的视线之后,蔡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深刻的笑意。 “放箭!” 随着蔡瑁的一声大呼,便见他身后的荆州军纷纷起身,这些人早就已经埋伏多时了,如今终于可以攻击,他们的心情可谓是大好。 “敌袭!” “敌袭!” 燃烧的箭矢飞过天空,扎进了那些承载着粮食的辎车里燃了起来,黑烟升起遮挡了人的视线,很快,就见保护着那些粮车的兵马四散开来。 “冲下去!” 蔡瑁果断的发布命令。 随后,便见藏匿在两侧的那些荆州士兵纷纷闪现了出来,在汉军的军队之中蔓延开去,呼喊和哭号瞬间响起。 天光微微偏斜,夕阳照在云上,苍鹰划过视野,韩猛的军队急忙回转,然因为援救而导致阵型变乱,一波一波的士兵被荆州军打退,两侧的弓弩强射让他们无法抵御。 “这群北贼,只要被打破了阵型,也不过如此。” 战场一侧的草坡上,蔡瑁观察着战事的进度,此刻已经大势在握,便吩咐下去:“通知给各部校尉司马,辎车不要全都烧了,劫持一些粮食回去面见袁公,这可是战利品啊!乃我等功绩。” 战场内,韩猛已经已抵御不住对方的强弩了,他受到了埋伏,同时有没有提前做好充足的防御准备,败北之势已定,他只是高声的呼喝:“回撤啊……回撤!” 但是他的呼喊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无奈之下,韩猛只能是在左右的保护下,仓皇的向着雒阳的方向撤去。 …… 混乱、厮杀的呐喊、人的惨叫汇成一起,远远近近,运粮队的防御已被破,无数的身影冲了场间,飞舞的火箭甚至点燃了旁边的树林,一名汉军士兵嘭的倒飞撞在大火里,浑身冒火的冲出,凄厉惨叫着,扑进一旁的小水潭,不久,从水底浮了起来,一动不动。 兵刃挥舞,箭雨四射,喷涌的血浆、残肢溅飞到了半空,到处都是一片凌乱,而被击败的汉军早就已经仓皇而逃。 吕岱恭敬地道:“蔡将军,汉军已经撤去雒阳方向,我们也该过去了。” 蔡瑁越过刚刚倒下不久的尸体,来到了场间,脚踏在尸体上,举起刀刃:“荆州的勇士们,尔等今日立下了大功,回去之后,袁公对我们必有赏赐!” “我们让刘俭还有北军,见识到了我荆楚儿郎之勇武!” 一面面盾被不断敲击着,这些荆州的士卒,手中的刀刃拍着盾牌哐哐作响。 “吼——”他们发出雄壮的嘶吼。 蔡瑁笑着喊道:“来啊,将剩下的粮草运转回去,让天下人看看,我等荆楚人之利,绝对在北军之上!” 于是,在蔡瑁的指挥下,这些士兵开始将剩余的粮草与托运的马匹,赶赴向了他们荆楚大营的方向。 返回的路上,蔡瑁一马当先,悠然自得,有一种非常惬意的感觉。 吕岱跟在蔡瑁的后方,心中似乎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滋生,他望了望远方,苍鹰翱翔过天空,发出尖锐高亢的啼鸣,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 更远一点的后方,一支箭矢无声的飞过来,好像刺中了什么。 马蹄踩踏青草过来,目光从啼鸣的老鹰身上收回,披风罩服上的毛绒在风里抚动着,远处火光和黑烟卷上了天空,在马蹄的旁边是一名荆州的斥候倒在血泊里。 “荆州军……” 赵云的目光停留在远处草坡上竖起的大纛,双唇嚅动着,侧头看向身后的一众骑士,缓缓举起长朔:“准备!” 没有鼓舞士气的话,只是简练的出口,身后一众精锐的河北骑兵多人赤红双眼,哗的翻出长弓,或是高升举着大刀! 赵云一拉马匹缰绳,对身后的骑兵们喊道:“你们看到了……这些袁军士兵,在袁绍的指挥下,来到我们的司州,要破坏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屯田,屯田破坏不成,他们就劫持我们的粮道!杀我们的战友,不让我们过安生日子!” “对待这样的贼军,应如何处置?” “我大汉军队的的血从不白流!是不是!” 随着赵云的话音落下,无数人高声呼喊。 “是!” “是!” “是!” “今日,就让他们尝尝,流血的痛苦!”赵云的目光变得冰冷、凶戾。 “据刚才派出去的斥候查探,彼约有两万之众!” “而我们,是河北最为精锐的八千骑!” “两万人,能破否!” 颜良在下方,拉住缰绳,高声道:“休道两万,二十万人,我们也吃的下——!” “杀,吃二十万!” “吃下二十万!” “吃下二十万!” “哈哈哈哈哈……好!不愧都是我北疆男儿,够野够勇!”赵云高声夸赞。 “赵将军……给个当先锋的机会吧。” 赵云望向说话之人,是他的副将张辽! 赵云点了点头,道:“文远乃是丞相亲荐之人,自当重用!” 话落下时,马蹄已经开始动了。 “那就由辽来充作先锋——” 话音落时,战马已经冲了出去。 …… 道路上,月光照下来,被茂密的树枝筛成斑驳的光点,无数双脚步翻起泥屑,人影拥挤着驱赶那些辎车向着南面行进。 蔡瑁正志得意满的在前方走着,突然却见校尉吕岱纵马冲到了他的身边。 吕岱神色极为紧张,他对蔡瑁道:“将军,好像不太对!” “有何不对?” “将军且仔细听后方之声!!” 蔡瑁闻言愣了愣,随即侧耳倾听。 一开始,他似乎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很快,他感受到了那隐隐的如同山崩崩裂的感觉。 一股寒意顿时涌上了他的背脊。 这是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几息过后,他连忙大声叫道:“立刻从前方抽调一些人回返后军护卫……” 话还没等喊完,就听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近,众人回头望去后方,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马蹄撕裂大地轰鸣巨响,一道道冲锋而来的骑兵犹如海浪般拍了过来,长弓挽起向上仰出斜斜的角度,奔驰中,为首的骑士凶戾的暴喝出声,长刀呼啸在风里。 “挡住他们啊——” 蔡瑁下意识的发出命令,一直护卫在后面的士兵们纷纷调转方向,朝那边做防御。 然马蹄逼近,持刀的身形俯了俯前身,箭矢擦过去的一瞬,手中虎口长刀带起冷芒,噼啪的折断声响,一名挺矛的荆州军士连人带矛被斩飞出去,鲜血洒在半空。 另一侧,战马从前方冲来,长矛抬起就刺。 张辽猛的转头,眼神凶戾到了极致,沉重的长刀抡起在风里,呼啸劈在人的身上,直接将对方拦腰斩成两段,血淋淋的内脏哗的掉在地上。 在他身后,箭矢从长弓飞向天空划出弧形,落在前方同样挽弓的荆州军队中,溅起血花! 赵云放下弓,对身旁的颜良道:“不用游猎,直接凿穿,砍倒大纛!” 号角声吹响。 数千骑战马上的骑士,将长弓放到后背,翻出短弓,对着逼近的荆州军又是一阵平射后,然后换了冷兵器,朝敌军的大纛直冲过去。 草坡上,蔡瑁勒着缰绳来回走着,着急的观望战场,他身边只有千余骑护卫,虽然步兵多达两万,但对方的骑兵山呼海啸,在这种地形,己方没有任何优势。 蔡瑁不断的下达命令,将左右的千骑集合过来组成阵型。 然而……铁蹄的声响汹涌而来,为首那名提刀的身形带着数十名汉军铁骑一头撞进荆州军的阵型当中,虎口长刀与对方长矛、铁刀交击在一起,只听呯呯呯的声响,擦起火星,凶戾疯狂的劈砍,战马悲鸣倒下,人影倒下,硬生生在荆州军阵型里杀出七八丈远。 轰隆隆,马蹄急响而来,更多的骑兵撞上来的一瞬,分流两股洪流再次绕行。 “冲!!” 披风掀起来,手臂抬起,长矛扬起在天空,映着阳光发出银白的光芒,赵云的声音在战马的奔腾中,声音嘶吼。 “杀——” 大汉骑兵的阵势,震动四野。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 赦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辽勇不可挡,在荆州军中往来纵横。 先前刘俭所配备的那全副武装的那三千余重骑兵,通通都在张辽的指挥之下! 这也是赵云所认可的。 也就是这一次,刘俭想让张辽通过这场战事,彻底的发挥出他的才干。 让天下人看看,他张文远到底是何许人物。 张辽当年在吕布麾下就独领一军,本就非同等闲可比,其作战的经验极为丰富,特别是在统领骑兵方面,与赵云等人可谓是不相伯仲。 如今这大汉朝最精锐的三千重骑都被交到了他的手里,可以说,今日一战,算是让张辽彻底的发挥出了自我。 张辽纵马狂奔,挥舞战刀,威风赫赫。 死在他手中的荆州军士卒可谓是不计其数。 蔡瑁已经坚持不住了,虽然对方的八千骑比他手下这两万余将士的数量要少,但是对方的骑兵冲锋过的地方,他手下的这两万骑兵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无法对对方形成有效的打击。 适才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己方尚可以凭借弓弩与长矛阵之力使对方产生一些损失。 如今,这些骑兵已经冲到了己方的阵势里,荆州兵就如同任凭他们宰杀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蔡瑁只能高声大呼:“不要再打了,快撤呀,快撤呀!” 也并不是他为人窝囊,而是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就是最现实的情况。 他也是常年精于战阵的大将了,虽然经历战场的规模都不是特别的大,但是战场的形势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而眼下的形势,所带给他的直观感觉就是这些北方的骑兵在这片平原战场上根本就无人可敌。 荆州军虽然人多,但是在对方的骑兵面前犹如螳臂打车一般,他们的战力根本毫无作用。 强大的重骑兵如同碾压似的在荆州的军阵中冲过。 随后的轻骑兵亦是纵马而来,他们或是长矛,或是长槊,或是战刀,或是弓弩进行攻击。 荆州军在他们面前如同羔羊一般,而这八千骑就如同八千只从山上奔驰下来的猛虎。 面对这些羔羊,屠杀他们可以说是异常的简单,也异常的容易。 而蔡瑁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挽回这样的颓势。 现在的这场战斗是硬实力上的差距。 别说蔡瑁只是荆州的名将而已,就算是他有卫霍之能,在这种局势下,只怕也根本没有方法掀起什么波澜了。 不止是荆州军的普通士卒,现在连荆州军的将校司马在这些强大骑兵的攻势下也未能幸免。 很多荆州军的校尉司马被奔驰过的骑兵用短弩或是用长矛杀于马下,连叫亲军护卫的时间都没有。 张辽则是按照赵云的指示,一往无前的瞄准对方的大纛快速奔驰,而对方的大纛所在,就是蔡瑁本人所在的地方。 眼看着对方那支最为无敌、最为强大的骑兵正在向着自己冲来,蔡瑁浑身开始不住的颤抖。 他和吕岱急忙招呼手下的骑兵,护持着他们向南面飞速的奔走。 可惜的是,虽然都是骑马,但是张辽等一众的速度远远在他们之上! 别看张辽一众所骑乘的这些马匹身上多穿着着甲胄,但是与南方马相比,北方的马的耐力、脚力、速度都远远强过他们,就算是在承载能力上,也不是南方的马匹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在这种情况下,张辽很快的就追上了蔡瑁和吕岱等一众。 张辽指挥手下的军士对着蔡瑁等一众在背后进行猛烈的屠杀,张辽本人更是勇不可挡,来回左右纵横。 很快,便见张辽杀到了蔡瑁的附近,此时的蔡瑁正率领吕岱一同向南奔走,张辽将手中的战刀向着前方抛掷,一刀刺中旅吕岱的后心,将吕岱杀落马下。 随后,张辽又率兵继续追赶蔡瑁,速度极快! 此时的蔡瑁万分惊恐,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拦住张辽,他一边纵马狂奔,一边不断的招呼手下人去保护自己! 可惜,那些荆州的骑兵尚且自顾不暇,又有谁有能力去保护蔡瑁? 不多时,就见张辽纵马奔驰到了蔡瑁的身后! “南贼哪里走!速速下马归顺!” 张辽操着一口标准的并州口音,其话与中原之地的口音大不相同,蔡瑁虽然没有回头看,但张辽这一嗓子喊出来,就将他的三魂吓丢了两魂,拼了命的打马鞭,纵马向着前面一个劲的奔驰着。 但问题是,他的战马速度与张辽的战马速度相比,远远不如。 很快,张辽就杀散了蔡瑁身后的骑兵队,随后纵马来到了蔡瑁身边,他一伸手,猛然拽住蔡瑁身后的披风,用力向后一拉。 蔡瑁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背后猛然传来,他的脖颈被勒住,身体向后倾斜,大有要被拽下战马的架势! 在这种危机时刻,蔡瑁猛然迸发出了无尽的潜力和力量。 他咬牙切齿的,拼了命的继续打马,然后猛然用力一拽自己的披风,将自己的披风愣生生的从张辽手中扯了出来,然后一个劲的猛夹马腹,疯了一样的向着前面继续奔驰。 张辽看到逃走的蔡瑁,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 “还颇能跑哩!” 张辽笑过之后,再次纵马,带着人继续追上。 蔡瑁适才被张辽一抓,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犹如疯了一样的狂打战马,手中的马鞭子都抽飞了。 没有了马鞭子,蔡瑁便犹如疯了一样的向着前面冲去! 但很可惜,即使如此,他还是没能逃得脱张辽的掌心。 张辽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又一次伸手抓住了蔡瑁的披风。 张辽抓住他的披风之后,一边继续纵马跟随在蔡瑁的身边,一边用力扯着他的披风,蔡瑁身形一歪,披风的力度将他的衣服向后扯拽,让他憋得上不来气儿,满面通红。 蔡瑁咬紧牙关,伸手又想去拽自己的披风,但是张辽不给他机会,他伸手掏出了自己挂在马鞍上的长弓,用长弓照着蔡瑁的脑袋,狠狠的就是一弓打了下去。 “啪!” 这一弓下去,鲜血横飞! 别人的弓都是用来射人的,而张辽的弓则是用来削人的。 这一弓抽打下去,力道非常之重,蔡瑁的头上虽然戴了兜鍪,但他还是被打的头晕眼花,眼角和额头流血,满面鲜红。 蔡瑁这下子没有反抗的余力了,他痛苦的哀嚎着,然后便被张辽用力一拉扯,犹如老鹰捉小鸡儿一般的从马上摔落在了地上。 而他身边的亲卫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救他。 荆州军两万余兵卒,被足以踏平山河的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自己都只能顾及自己的性命,却连主帅的性命也不顾了。 这一仗,河北的骑兵队算是彻底的打出了他们的威风,也打出了他们的士气。 两万余荆州兵被打得七零八落,没有反抗的余力。 而蔡瑁则是被张辽生擒。 校尉吕岱被张辽一刀给戳死,张辽这次可以说是大大的涨了自己的威风。 张文远之名,至此中原大地谁人不知? 特别是他一弓将对方主将抽的满脸是血的英雄事迹,更是广为传播。 …… 随后,张辽就将蔡瑁和吕岱的尸体押解回去,赵云则命人将其等送往雒阳外的刘俭大营。 吕岱乃是南方的英才,张辽斩首了此人,自然是被记了一大战功,但是同时能够生擒敌军的主将蔡瑁,这份功劳可着实更加不小。 毕竟蔡瑁在袁绍的军队中地位非常高,可以说是袁绍组建荆州军时,荆州诸军阀中最大的一股势力首领了。 按道理来说,像蔡瑁这样的人物被活捉,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换成别人很有可能直接将他斩首祭旗,用来激奋三军士气。 但是刘俭却并没有这么做。 相反的,刘俭竟然还非常的优待蔡瑁。 蔡瑁进了刘俭的大营之后,刘俭亲自接见了他,而当时的蔡瑁是浑身被捆绑着押解到刘俭的面前。 刘俭也是这般模样,当时便亲自走到了蔡瑁的面前。 他持剑将蔡瑁身上的绳子割断,然后训斥一众手下说道:“岂能对襄阳蔡公如此无礼乎?” 随后,他笑着看向蔡瑁说道:“蔡将军,你我虽然久未蒙面,不过彼此之间却有姻亲之实,今番战场相遇,你我虽是敌人,但刘某人却不能不认亲也,将军受苦了呀。” 说罢,刘俭伸手指了指蔡瑁的脸,道:“看看……谁下手这么狠?这给我我妻弟抽的,都抽脱相了也!还不速速找军医来看!” 蔡瑁没有想到,刘俭居然还认他这个妻弟,一时间羞愧无地,满面尽是愧疚之色。 “久闻丞相高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瑁与丞相交手,真如螳臂挡车,岂能是丞相的对手?只是瑁身为荆州战将,自当为袁公效力……还请丞相勿要责怪。” 刘俭哈哈大笑,说道:“你我有姻亲关系,我岂能责备于伱?” “我已经在营寨内布置好了酒宴,咱们今日好好的喝上一爵,也算叙一叙亲情,回头阿觅闻起来,我也有个说法不是?走随我进帐!” 随后,刘俭便与蔡瑁进了帅帐,共同饮宴。 蔡瑁与刘俭之间有秦晋之好,刘俭相待蔡瑁甚厚,席间频频劝酒。 但饶是如此,蔡瑁心中也还是不甚踏实。 他神思不属。 面对刘俭的劝酒,他只是无奈的应付着。 其脸上的笑意也是颇为僵硬。 任谁都是能看出来他心情忐忑,满心都是不安。 刘俭似乎也看出了蔡瑁此刻的情绪不高。 他当即笑着说道:“德珪不要慌乱,也不要害怕,汝乃吾妻弟也,吾岂能相害?这顿酒宴喝完,我就派人将你送回荆州,让你回返故土,刘某绝不会害亲人之性命的。” “还有此战与你一同被活捉的将士,我亦当送他们回去!” 蔡瑁听到这儿,不由大惊。 他诧异的看向刘俭说道:“丞相,此言当真吗?” 刘俭笑着说道:“自然是当真了!我身为朝廷丞相,一言九鼎,岂会出言相欺?” 蔡瑁听到这心神大定,其胃口随即又好了许多。 他开始拿起桌上的食物用力的撕咬了起来。 一面吃,还一面感激刘俭 …… 刘俭果然是言出必行,他就安排人将蔡某送回了袁绍所在的营寨。 刘俭如此行事,让很多人都疑惑不解。 特别是他手下的诸位大将们都不明白,蔡瑁身为荆州的望族代表,拿下他是很振奋己方士气的一件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将他直接送回袁绍的营地? 就算是他与刘俭有秦晋之好,但他的姐姐毕竟只是刘俭的一个妾室,而且当初还是袁绍等人用来算计刘俭做美人计用的。 刘俭就算真的打算放了蔡瑁,也不妨拿蔡瑁作为交易的筹码,用他去跟袁绍进行交易。 但是刘俭却偏偏没有这样做。 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大为不解,不过心中有数的人却还有郭嘉。 刘俭还没有见到蔡瑁时,郭嘉就给刘俭提议,一定要善待蔡瑁,而且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蔡瑁和荆州的俘虏都给袁绍送回去。 郭嘉出生在颍川,对于这些高门阀阅氏族的性格和内心非常的了解。 这些人一个个表面上看起来待人接物都非常的有理和善,颇有人主气度,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的自视甚高。 他们大多数的人容不得别人比他们优秀,同时也容不得别人能够比他们更加获得旁人的拥簇。 刘俭送蔡瑁和战俘回去,无异于狠狠的抽了袁绍一个嘴巴。 袁绍现在是把蔡瑁当成心腹来培养,他也觉得这没有问题,但是刘俭一旦对蔡瑁施以好意,那就难保袁绍和蔡瑁之间不会生出一些嫌隙。 袁绍甚至会在心里怀疑蔡瑁,厌恶蔡瑁。 毕竟蔡瑁和刘俭之间还有一些特殊的关系,那就是蔡瑁的姐姐如今是刘俭的妾,而且还给刘俭生了一个儿子。 还有将这么多俘虏同时送回,既是在彰显仁德,同时也是在向荆州军示威。 这些人回了军营之后,一定会大肆宣扬朝廷骑兵的恐怖,进一步的动摇了袁绍的军心。 这件事一定会埋藏在袁绍的心里,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保不齐袁绍会因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就算是袁绍和蔡瑁不翻脸,但是刘俭如今展现了这么强大的战力,一举击溃了荆州的两万兵马,随后又将对方的主将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也足以展现他的王者气度,让荆州各大家族,还有荆州的那些将领们都看到了他刘德然是什么样的为人! 这样一来,刘俭日后的南下,当地各家族心中也都会有一个考量。 他们心里会明白,刘俭是一个仁义之人! 只要是归顺刘俭,其家族的性命就可以得以保全,毕竟连蔡瑁这样正面与刘俭交战的主将,都被刘俭给放回来了。 故而,将蔡瑁放回来,对刘俭日后南下是有利无害的。 更何况,蔡瑁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大能耐,对于朝廷来说,威胁不大。 刘俭深然郭嘉之言,是故如此行事。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一章 破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蔡瑁还有那些被汉军生擒的荆州军,最终被放回了袁绍所在的营寨。 这么大的事情,袁绍那边早就已经知道了。 先前,他的两万精锐,被刘俭的八千骑兵打的死的死,散的散,几乎没有多少人逃回他的军营来。 两万人马几乎遭到全军覆没,这放眼天下任何一个势力都是极大的损失了。 强如袁绍,这两万人的损失也可以说是使他的元气受到了重大损伤。 在得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后,袁绍迅速派出麾下的大将吕公带人前去救援蔡瑁,虽然袁绍不知道这样做能够挽回多少败局,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不然的话,两万人全部折损,这对三军的士气影响是很大的。 一旦大败,若是他手下的各大家族都请袁绍退军,那袁绍的形势可就非常的不妙了。 吕公率领五千人直奔着蔡瑁被赵云攻击的地点而去,但是他行军太急,一路上忘记了仔细的探查,最终却让早有预谋的颜良文丑给夹攻了。 吕公在荆州也是出身豪右,手下有精悍的部曲,但是在颜良和文丑面前完全都不是对手。 身为河北上将的颜良、文丑两个人率兵一起夹击吕公。 结果显而易见,吕公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二人。 颜良、文丑率领赵云拨给他们的精骑,对吕公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吕公倒也是一个豪杰,面对颜良和文丑的夹击,他虽然慌乱,但没有退缩。 他拼了命的与颜良和文丑交战,最终依旧是不敌。 其手下兵马败北,而吕公本人亦是在与文丑交战的过程中被起一刀斩杀。 消息传回了营帐之后,袁绍当时差点没晕了过去。 两万兵马刚刚折损没有多长时间,又折损了五千人马。 毫无疑问,多少年来,他也没有碰到过这么大的惨败了,即使是上一次,他动用八万大军进攻雒阳,与刘俭争夺雒阳的控制权那一次……虽然被刘俭打败了,但好像也没有败的这么凄惨。 就在袁绍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有人报告,说是蔡瑁现在已经离开了刘俭的大营,正向袁绍营盘所在的方向行来。 袁绍一开始听说蔡瑁被刘俭带回来,心中先是一喜。 但随后,他的心中又开始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好端端的,这蔡瑁怎么又这么被放回来了? 他本想向手下的一众人询问,但是看到众人脸上皆有惊喜之色,袁绍就把心中的疑惑给咽了回去。 随后,他迅速命人前去接应蔡瑁回来。 蔡瑁在见到了袁绍之后,当即哭败在地,对着袁绍拱手道:“蔡瑁辜负了袁公的信任,致使损兵折将,还请袁公赐我死罪。” 说实话,蔡瑁这话其实多少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 袁绍现在真的很想一刀把蔡瑁给砍了。 但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荆州的望族,黄、马、蔡、蒯等诸族的代表都在帐篷中。 当着这些人的面,袁绍还需将蔡某好生安慰,好生安抚,以显示他的胸怀气度。 虽然这安抚安的很不情愿。 “德珪何必如此,莫要这般!” “你且看翌日,袁某亲自率兵为你报仇雪恨。” “……” 当着众人的面,袁绍好好的安抚了蔡瑁一番。 最后便见他突然一转话锋问道:“德珪呀,你是如何回来的?伱被生擒到那刘俭的营寨当中,刘俭可曾对你说了什么?” 蔡瑁可不敢当着袁绍的面说什么刘俭认他当了妻弟,不愿杀他的话。 蔡瑁只是说了刘俭将他生擒之后,不愿意过分得罪袁公。 说白了就是有点儿含含糊糊的带过去,并没有跟袁绍说实话。 蔡瑁越是这样,袁绍心中就越是起疑。 但是眼下形势紧急,他也没有跟蔡瑁过多的谈论这件事,于是就先行让蔡瑁下去休息了。 随后,袁绍转头问在场的其他人。 “诸位,蔡德珪此番遭受如此大败,我深受刘俭之辱,我欲集结兵马,与刘贼一决死战,诸位以为如何?” 袁绍本来是想让众人赞同出兵的…… 但是事实上,诸人却都不太想这样做。 对于荆州诸家来说,现在与刘俭继续交战,实在没有意义。 于是,黄氏,蒯氏,马氏,庞氏,邓氏等荆州各大家族中人,纷纷向袁绍谏言,希望他不要继续再与刘俭交战了。 事到如今,还是撤回荆州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听了这些人的谏言,袁绍心中非常的不悦。 但是,如此多的人都谏言,不要让他与刘俭继续交战,而是要撤退回荆州,袁绍现在当众反驳这些人,似乎也有点儿不太好,显得过于专断了。 而且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刘俭那边已经派人放出了风声,扬言要进攻南阳郡,收南阳郡于朝廷治理。 而这些家族中很多人的本家还是在南阳郡,虽然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悄悄的将家族中的重要产业南迁,但是,他们依旧还是希望南阳能归于袁绍统治。 毕竟,刘俭对他们的政策实在是太严苛了。 所以有的人提议,不妨趁着现在与刘俭议和! 毕竟袁遗虽然刚刚败退,但其兵马依旧屯扎于汉中,凉州那还有马腾和韩遂,与刘俭打的不分胜负。 江东那边的曹操听说虽然正在与刘俭谈判关于曹纯交易的事情,但谁敢保证曹操将来就跟刘俭没有冲突?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双方来说,目前都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中,所以在这个时候,若是与刘俭划定疆界,双方暂且罢兵休战,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 但是,刘俭却根本没有给袁绍这个机会。 放走了蔡瑁不久,刘俭就开始调集全部的兵马,趁着袁军士气跌落,开始对袁绍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不过在对袁绍发动进攻之前,刘俭还给袁绍写了一封信。 …… 墨色的字迹,大气阳刚,素帛上密密麻麻的字确实出自刘俭之手,随着往下看,袁绍看着那封帛书,心中五味陈杂。 “本初吾兄,自当年雒阳一别,时隔多年,闻君治理荆楚,政绩斐然,弟当为兄贺……” “.……然近年来,兄坐拥荆楚,不思报国,反倒是屡屡北上,忤逆朝廷,视朝廷诏令为无物!” “劫杀弘农王,罪恶弥天!君不思悔改,不上书请罪,反倒是与朝廷争锋,妄自陷害污蔑忠良,实枉为汉臣也……” 捏着绢帛的手微微颤抖,噼噼啪啪冲刷树叶的雨声从外面传进帐内,袁绍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帐外风雨摇曳,雷声偶尔响过天空。 隐约的脚步声夹杂风声雨声里从外面走过,那是外面的巡夜士卒来回冒雨走路巡查之声。 帐篷内,豆大的灯火微微摇晃,昏黄的光线下,袁绍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又缓缓吐出…… 捏着素帛的手越发抖动,另只手死死的捏住案角,袁绍的眼眶布满血丝,显然是恼怒之极。 “今吾当驱兵,与兄决一死战,予君十日,自缚来降!” 素帛拽紧在拳头里,袁绍浑身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刘俭正看着自己,满面讥笑。 他咬牙切齿见,陡然大吼:“啊啊啊!”的喊声。 随后就见他抬手将几案掀飞! 剧烈的胸腔起伏,袁绍现在是凶戾暴怒的状态。 “刘德然,袁某出身名门,岂会输给你一个边郡莽夫!有本事,就来吧!” …… 建安二年的最后一天,清晨。 雒阳外大营,燃烧的火焰灼烤着架上的肉,诱人的油脂滴下,浇在木头上嗞嗞作响。 帐内众将正分吃着整只羊,周围刀矛剑戟透着并不属于愉快的气氛,每位将领着甲挎刀,脸上格外严肃,气氛显出一片肃杀。 “丞相这开战前的分羊宴,倒是有些意思。”颜良盯着架上的全羊,笑呵呵地说道。 文丑用力的撕扯了一块羊肉,道:“吃饱喝足,方才能杀的痛快!” 就在众人说话之时,却见赵云大步来到了帐内。 “丞相有令!午时之后,开始进兵,强攻袁绍大寨——” “丞相说了,五日之内,拿下袁绍大寨,司州境内不要在见到一个袁兵!” “喏!” 诸将齐齐呐喊,大帐为之一震。 …… 明媚的阳光绽放又隐去云间,天空偶尔有飞鸟过去,像是看到了什么,片刻后惊慌的折转了飞行的轨迹,飞去远方,宁静与死寂的原野上,大地渐渐苏醒过来。 一只田鼠好奇的爬出洞穴,铁蹄呼啸迈过它头顶,吓得它连忙钻了回去,划过的马蹄落下在不远,溅起地面的尘埃,快速奔行过地面! 随后,更多的马蹄声蜂涌过来,数道呼嗬的声音中,有人在马背上挽起弓箭射向前方奔逃的,“轰隆隆”的蹄音震响地面,前方奔逃的身体从马背上落下,追袭而来的其中一名河北骑兵,俯身拔出尸体背上的箭矢,插回腰后的箭筒,随同伴继续追去。 大量的河北骑兵开始出现这片原野之上,追逐来自袁军营寨的斥候,不让他们继续广泛活动! 河北的骑兵,正在以他们的奔驰优势,在草原上扫荡着袁军,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将袁军各部逼到他们的营寨之中。 袁军营寨的大门紧闭,文聘、蒋钦、霍笃、李通、周昂等一批将领在营寨各处做着相应的准备,校尉王威巡过一段栅栏,身边尽是奔跑来去的士卒,他脸上多少带有紧张惶恐的神色。 左右延伸过去,大量的投石在忙碌的身影手中搬运,一筒筒的箭矢挨个发放到了排起长龙的弓手手里。 最后,一面面防箭矢的大盾压上辕门,全副武装! 袁绍身披重甲,在帅帐正中的高台上,四处观望,逄纪和荀諶皆过去见礼。 “袁公,营内安排已毕!三军将士皆已备战!” 云间的天光又照下来,袁绍仰头看向天上一片阴云:“刘俭想取我首级,我便守在这里等他!区区边郡小儿,焉敢小视了我?袁某岂会怕他!” 呜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在原野上的天空,停下话语的三个人望向北面,目力所及的尽头,一片阴云似得的巨大方阵逐步成形,仿佛连接天地的黑线正蔓延过来。 “左右侧翼降缓速度,护好阵型!” 奔马飞驰,骑士高亢的叫声跑过接连数里的阵线,视野前后展开,旌旗林立遮天蔽日般在晨光里招展卷动,密密麻麻的士卒齐齐迈动脚步,朝着对面巨大的袁绍营寨行使过去。 不久,在高喊的命令声中,方阵“轰”的停下。 随后,有骑士在前阵各个小阵列里飞驰,有声音响起,怒吼:“列阵——” 伴随号令,左右前三个方向的万人阵列从中军分裂,踏着轰轰的脚步声上前,或左右挪动,腾出了间隙,走动中盾牌、刀兵碰撞发出轻微的呯呯声,数个同样庞大的方阵陆续成型,战鼓声震耳发聩。 他们的对面,更远的前方,是袁绍大寨! 横跨数里的栅栏里,隐隐约约能看到无数的人影在晃动,战争的临近让一张张脸孔上带着紧张和惊慌的情绪,手持弓箭的弓手在将领的呼喊声中,飞快的奔向大盾后面,有人探出半张脸,屏气凝神张望远方的敌阵,手都在微微颤抖! 风吹过天空,天云漫卷。 晨光上升,接近晌午,阳光从云的间隙投下人间,照拂大地,气温变得温热。 一身黑色甲胄,披着红色罩服,领甲外置一圈白色的毛绒在风里微微抚动,刘俭骑着大青駹,盛装出现在白毦军拱卫的山坡上,他望着前方的袁绍大营轮廓,久久出神。 “你说袁绍想没想明白?平原战场,他的军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刘俭的身后,是并州刺史郭嘉。 郭嘉淡淡道:“他若是能够想的明白,他也就不是袁绍了。” “吾今日便教他明白!” 下一秒,刘俭握向腰间的刀柄,缓缓拔出…… …… 呜呜——呜呜呜—— 牛角号吹响,一身肃杀威严的张辽缓缓举起了战刀,前方,中军大纛下,赵云将长矛扬在天空中,与那柄高举的战刀齐齐斩下来。 “进攻!”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下达了命令。 进攻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牛角号声中,无数的脚步踏着轰轰轰的恐怖声响淹没了原野上所有的声音,大地都在被震撼。 厮杀开始了……! …… 正午的太阳隐去云层,黑色的示警在袁军大寨中响起。 许许多多的人影来去纵横,大营内,有人“啊!”的惨叫,一支箭矢正中他的肩膀,踉跄后退的视野上方,密密麻麻的黑影升上天空,遮天蔽日的覆盖天空。 负伤奔跑的身影大喊:“躲起来!他们的骑兵善射!” 箭雨落下,周围全是噼噼啪啪的声音,有的扎进血肉,尸体倒下,更多还是钉在盾牌上、草地上。 大汉骑兵持弓在营寨外数丈距离游弋,奔行挽弓,箭矢不时冷不丁的飞上天空,掩护逐步靠近城墙的河北士兵们。 原野上,簇拥在大纛下,一身精锐甲胄的刘俭观察着袁绍营寨的反击力度,按下了手掌,吩咐道:“告诉所有人,谁能先杀入辕门,封侯!” 豪迈雄浑的声音在回荡,传令兵骑着最快的马穿梭前阵! “丞相令,谁第一个杀入辕门,封侯!” 公孙范提矛跨马在阵中接到消息,望了望后方大纛下的丞相刘俭,脸上露出喜色! 他猛的抬矛一指,旋即,这支步卒方阵加快了脚步,朝着袁军大营蜂涌过去,箭矢飞过他们头顶,与之并行,脚步声如同雷鸣。 箭矢飞蝗,在空中交错落下,营寨内外不断有人影中箭扑倒,大盾下的弓手侥幸躲过了一支飞来的箭矢,咬紧牙,从背后箭筒翻出一支羽箭扣到弦上,大吼一声站起,探出半个身子朝下方涌奔袭过来的汉兵就是一箭射出去。 奔跑吼叫的汉军士卒的脖子被羽箭“噗”的扎了进去,还带着余力颤抖着,模糊的视野之中,同伴的身影一道道的从他旁边过去,继续朝前冲锋,随后,又有人倒下来,更多的身影过来! 辕门内的那名弓手射死一名汉军,缩回到盾后搭箭,起身的瞬间,寨外的一支黑影,从奔行的骑兵行伍中持长弓射来,恰巧擦过盾牌的缝隙,正中他脸上! 那名袁军士兵大叫一声,身体倒下时,这名袁军的弓箭手尚未立即死去,手足抽搐的扭动,口中发出几声凄惨的呻.吟,过了一会,方才痛苦的停止了挣扎。 不久,汉军杀到了辕门之外。 “杀啊啊——” 厮杀的呐喊声响起在辕门内外,营寨内的袁军士兵嘶吼着挥舞刀锋呯呯砍在盾牌上,之后,被刺来的长矛捅倒在地,惨叫的淹没在了人群中! “敌军过来了……敌军杀进来了,快去告知纪将军!” 负责这边一段防区的乃是荆州校尉杨灵,此时也亲临前阵! “纪将军那边也有河北军杀入……另一边的校尉好像死了,纪将军正带人过去补救……” 有人在厮杀中回过头来大喊,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飞箭正中那人的面门。 “没用的东西……” 杨灵对那死人大骂一句,伸手拉过从身旁奔跑过去的士兵,吼道:“想办法去通知纪将军,再来派点人过来,我麾下的人守不了一里长的栅栏!” 延绵十里的栅栏外,密密麻麻如蚂蚁般数量的河北士兵们疯狂的向里面杀,后方还有更多的河北军士兵正在靠近过来,箭矢、点燃的火箭来回互射,两军很多士兵的身影被砍杀的不成人形。 然而河北军的攻势如海潮,对整个营寨发起剧烈的进攻,以白毦军为主力的进攻方式,其疯狂的程度,足已让中原士兵感到心惊胆颤。 剧烈的进攻中,城外原野的骑兵方阵里,刘俭眺望着互砍惨烈,箭矢对射,眯起了眼帘,天光正从云间刺下,片刻后,他招了招手,着一人近前。 “子龙……你去前阵指挥,这里有我坐镇就够了。” “好,丞相小心。” 赵云拱手说了这句,转身挤过骑兵阵列,纵马加速,奔向最近的敌军大寨冲去,避开几支射来的箭矢,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战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二章 主公啊,撤兵吧!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箭矢飞过头顶,一片片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栅栏外延绵开,然而仍然无法阻止从不同位置进攻来的河北军,炽烈汹涌的呼喊、厮杀声,夹杂在这片灿烂天光里,蔓延过整个大营。 赵云的身影,终于来到了袁营之外, 他来到了颜良和文丑身边,道:“何不速进!有负河北良将之名!” 文丑当即道:“正等将军亲来主持!” 说罢,便见颜良和文丑转身,共同向着大寨而去! 来到大寨外,颜良和文丑下马,亲自持着兵器,冲往前阵! 他们二人并未持刀,而是各自持一大斧。 一杆长矛从前方刺来的瞬间,文丑陡然伸手抓住枪头,臂膀向外一扯,连人带矛将那名士卒甩了出来,随后便见二人脚下发力,啪的一声踹断了一截栅栏,整个人跃了进去,有盾牌推了过来,颜良抬手就是一斧轰的砸过去。 那举着盾牌的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巨大的力量向后推挤到了地上,木质的盾牌,已然破碎开,倒地的士卒挣扎着想要起身,摇晃的视野前方,巨大狰狞的身形犹如两尊嗜血的魔神,手中两柄巨大的斧头在挥舞,近旁扑过去的几名士兵直接被挥动砸来的巨斧撞飞了出去。 “我乃丞相麾下大将文丑(颜良!),尔等速速前来送死!” 他们二人的声音在这段栅栏处叫出来,然后便是凶戾的劈砍声疯狂的响起来,身后的白毦兵也护卫颜良和文丑左右朝多人的地方杀过去,对面人浪也对撞过来,推挤之中,断肢、血浆在那一瞬间爆发四溅。 “杀啊——!” 对面军寨之中,不知是谁冲了出来,半张脸都是血,显然乃一名荆州将官,冲到颜良面前,劈下一刀,叮的声响,火星都溅了起来,斧头轻描淡写的扫开劈来的刀锋,颜良看他一眼,抬腿就是一脚。 轰的一声,那将官犹如炮弹一般,向后倒飞出去,砸进后方的人堆里。 不远,一双脚步溅过地上一滩鲜血,甲叶在跑动中微抖,身影快速朝这边奔来,倒拽的战刀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痕。 “颜良文丑!休要猖獗!周昂在此——” 声音暴喝,身形跃起,刀锋划过半空怒斩。 颜良抬起目光,粗密的虬须下,咧嘴狞笑,大斧头在身前猛的一架,刀锋擦过空气直直落下来,便是呯的一声,金鸣震动。 大斧子架着战刀,火星溅起。 喊杀的声音,交击劈砍的兵器,无数人影在寨中上对冲拼杀,带着浓稠的鲜血倒地,涌过的路线,刻意避开了中间的对杀,铁器的摩擦,吱嘎的从那边传来,颜良舔了一下嘴边的血迹,狰狞的看着对面的周昂。 “匹夫,袁绍败亡已定,速降!” “休要狂吠!” 两把兵器一抵,金属扭曲的声响吱嘎响了一下,双方都往后退了退,周昂直接向后退出三步才停下。 巨大的身形口中声音陡然拔高,颜良身躯如战车般轰轰踏过地上的血水,朝对面警惕的身影冲了过去,文丑则是在侧面护持着他,替他扫清障碍。 灿烂天光下,呼啸声化作震耳发聩的金铁之声,一斧,两斧,三斧…… 在袁军士卒们惊恐的目光之中,周昂最终惨叫着一斧被劈中了天灵,身躯也是向后跌倒了下去。 周昂乃是袁绍手下的大将,更是他的得力臂膀,在军中威望极高。 他的死,导致袁军在辕门之中的守备军士气大跌。 相反的,朝廷汉军的士气此刻确是奇高! 叫不出名字的一名校尉,挥舞刀愤怒的叫出声,指关节弯曲的发白,颤抖不停:“来人啊!过去堵上,不管是谁,把这帮人打出去,打出去!” 周围士兵慌乱的在拼杀,后队一直待命的袁军士卒同样惊恐害怕,他们大多并没有经历如此惨烈的战事,听到命令过来的时候,有人害怕的抽泣起来! 带队的荆州校尉转过身抽了那人一耳光! “当兵食粮,战场上随时都会死!” 但是对于作战经验不足的荆州军来说,这话并不能起到太多的作用。 营寨内箭矢上下在飞,前排的士卒立即竖起盾牌,保护着后方的长矛兵、弓手前进,间隙中,头顶上还会有流矢落进来,偶尔会有人倒下,再也无法起身,周围的同伴捡过他的兵器,继续紧跟上去,片刻后,与涌上来的敌人厮杀成一片。 踏踏踏……踏踏…… 一道骑着白马的身影踩着粘稠的液体、破碎的肢体飞奔而来,他身边有着两千多名白毦军作为护卫军,箭矢飞来时,一长矛扫开的瞬间,朝着对面上了的一支袁军撞了过去。 “是赵云!!” 很多荆州军还是认识他的,在看到赵云和他身边白毦军的一刹那,不由惊叫出声。 辕门正前方数名袁军早已杀红了眼,持着兵刃迎上去,那边,一群骑着白马的人在赵云的带领下,长矛或刺或扫。 哐哐三声,兵器掉落地上,三只手臂顿时被绞断,断肢落地的同时,长矛横扫,痛苦惨叫的三具身体朝后面阵型飞过去,将仓促组成的阵型砸的东倒西歪。 长矛呯的一声,拄地! 赵云正容扫了一眼周围,长声喝:“杀散他们!冲!” 两千白毦军已经攻了上来,瞬间冲进失去阵型的袁军队形里,人堆里片刻间血光滔天,不断有失去手臂的身影惨叫,随后中刀中戟倒下来,清理过一处后,兵锋再次朝下一个位置推进,而身后,由整装、增援过来的汉军继续把守防御。 辕门被攻破! …… …… 日头逐渐偏斜。 时间已至下午,阳光倾斜! 火焰燃烧在大寨,着火的士卒惨烈的呼喊,有人被推挤不断的后退,被长矛穿刺,钉死,袁军节节后退。 寨外,漫山遍野铺开的汉军阵前,刘俭拖着披风来到大纛旗下,与郭嘉一起坐在拱卫的高坡上,沐浴在西斜的天光里,望着整座大寨内的无数人影,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从那边清晰的传过来。 “奉孝,你听……袁绍麾下的士兵还是很能打的。” 郭嘉望着那片激烈的战斗画面,认真地观察了一会,道:“今日怕是打不下来了,不过也算摸清了他们能承受的极限,明日当一鼓作气将大寨打下来。” 护卫在侧的华雄摩拳擦掌的望去大寨,瓮声瓮气道:“丞相,明日也让我去吧,定能大胜!” “不急,袁绍猖獗不了多久,今日一战,我们有些损失,但他的损失更大,今夜我军将士修整,但袁绍只怕是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郭嘉听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日一场血战,袁军损失甚大,这当中不只是包括袁绍本部的损失,还有荆楚各大家族的兵力损失,只是今日一仗,损失就这般惨重,谁也不敢想象来日会变成什么样……” “今夜,怕是荆州一众会极力相劝袁绍退兵……甚至是以死相逼。” 说话的时候,一名校事府的校事从后方快马过来,翻下马背对一名司马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那人快步走到大纛旗这边,将侧后方的消息禀报给了刘俭和郭嘉。 “苏代,贝羽出现了,他们纠结了三千多人,避开了驻扎在陆浑的吕旷和吕翔,沿着熊耳山杀过来,看样子是来救援袁绍的。” “苏代,贝羽……”郭嘉笑了一下,看向刘俭:“这两个人是南郡的宗贼,后归于袁绍,想不到在关键时刻,倒是还挺忠心。” “可惜这些人终究兵少,仓促之间,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刘俭并不在意对方是什么人,招手让人拿过舆图,看了一会,手在上面一扫,巴掌啪的按下:“传令给阎柔和张燕,带黑山骑过去,把这三千人给我吃下。” “一群跳梁小丑……” …… 金鸣响起,蔓延的兵锋正在往后退走…… 营中燃烧的火焰被扑灭,浓烟在天空席卷,栅栏上下,斑驳着暗红的血色,与尸体交织连成一片,安静的停留在夜色里。 “河北军退了……他们退了……” 营寨里,脸上有着喜气的士兵匆匆忙忙跑过一名身着重甲的身形后方禀报。 整座大寨,抬走的伤者、尸体的悲戚氛围里,敌人的退却是难得让人高兴的消息。 眺望退走的敌军,站立的袁绍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此时战事刚刚结束,周围的伤者实在有些多,痛苦的呻吟持续的传来,他微微转了转头,大部分被抬去伤兵营的士卒,这辈子恐怕会落下残疾了。 身边许多人来去,打扫着营寨内,重新布置守寨的器具,过来几拨传令兵汇报了情况,又带着命令离开后,文聘,王威朝这边过来,见自家主公沉默模样,还以为是为明日的战事忧虑。 “.……主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北军退了一次,明日众人齐心,再退他一次,只要拖到他们军中粮尽,我们便是守下来了,此刻该是鼓舞士气,让众兵将们高兴高兴才是。” 适才一直有些呆滞的袁绍,听了这话,方才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一个人说道:“现在高兴,为时尚早。” 说话的人,乃是袁绍身旁的蒯良。 袁绍转头看去,看却见以蒯良为首的一众人,脸上皆有一丝疲惫。 不远,一名伤兵被人一把将刺进肩膀的箭矢拔出,凄厉的“啊!”一声惨叫传来时。 蒯良慢悠悠地开口:“今日才第一次会战,哪里算得激烈,高兴还太早了。” 南阳郡的邓当说道:“今日来打的敌军尚算不得多,敌军猛将也没来几个,他们更像是在触探我们防守的程度,明日他们再来,就不会和今日这般简单了,主公,当务之急,还是撤退为上!” 说话的语气并不高,然而对面的文聘想要说些什么,身旁的王威赶忙拉了拉他,轻摇了下头,这才闭上嘴。 现在的这种情况,不是他们插嘴的时候。 袁绍环首看去,却见身后的一众随军而来的望族中人,皆是面带忧色,且还有人似要谏言。 他猛然一转头,吩咐文聘道:“带我去巡查营盘!” 文聘不敢怠慢,当即引着袁绍去巡营。 众人皆随袁绍一同,待来到伤兵营,里面各种惨叫声、血腥气、草药味弥漫,医匠大多已被派遣到这边帮忙医治伤兵,依旧显得不够用,身影忙碌的在各个简易病榻前来了又去,甚至不少人在严重的伤势下,疼痛的死去,也有在昏厥中悄无声息的离世,尚有余温的尸体下一秒就被营中士卒抬走,鲜血顺着垂下的手臂一滴滴落在地上,延绵出去。 向氏家族的向征道:“主公,儿郎伤重至此,主公何心忍乎?” “主公,退兵吧!” “主公啊,损失太大了!” “敌军凶猛,此地不宜久留也!” 这边说话的声音传开,许许多多的伤兵听到这处的动静,也看到了站立许久的身影,一个个激动的仰起头想要说话,有伤重的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那些伤兵营中的士兵,也有一些冲出了帐篷,对着袁绍哭道: “主公,撤兵吧!” “主公,别打了!” “主公,让我们回家吧!” 袁绍的脸色变的铁青。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拂袖,转身离开了伤病营。 可是,当袁绍回到他的帅帐之后,还是有一大群的人跟了过来。 包括蒯良,向征,邓当,马成,霍笃,黄射等人,皆是望族代表。 “主公,撤兵吧。” “你们……你们想造反吗!”袁绍终于控制不住怒火,放声怒喝。 “我等好不容易打退北军,汝等就在此劝我退兵,莫非与刘俭私通乎!?” “主公,我等不敢啊!” “只是北军凶猛,我等身为进攻的一方,却只能是凭营寨待守,空耗军力!” “主公啊,这样我们是拿不下雒阳的!” “荆州的元气会丧掉的啊,主公!” 袁绍勃然大怒:“都给我滚出去!” 袁绍下了命令,这也人也不好赖在帅帐内不走。 但是他们都出了帅帐,在袁绍的帅帐外面等候,一夜不走。 “主公,撤兵吧!” “主公,雒阳这样,是拿不下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三章 以待天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夜色沉寂下来,风就像不会停歇般的呼啸拂过山麓,相距哗哗响动的林野外五里的原野上,脚步声压过低伏的青草,快速奔行。 一道道的身影在穿过黑色的夜幕,偶尔亮起一丝火光,有人点看了下图后,又连忙熄灭火焰,苏代的声音在漆黑的里悄声响起:“照直往下,过了河就是河北军的粮仓,趁其明日攻寨时,我们匿与附近,袭了他粮仓,将粮秣尽数烧毁,袁公之围立解,到时彼兵心混乱,正好夹击,大败刘贼。” “太过冒险了,苏兄!”围拢的几人中,贝羽深吸了一口气:“我等好不容易拉起这点兵马,你是要让他们都尽折在这里才甘心?刘俭又非等闲,岂能让人劫了粮草,袁公主寨兵凶战危,随时都会被破……” 苏代激动的向前跨出步子,挥起袍袖,据理力争:“糊涂!你也知晓兵凶战危,如今大寨被围,军心定然颓丧,兵败只在旦夕之间,哪有那么多宽裕时间给你?只要偷袭点燃粮草,这边火势一起,大寨那边众军士定会士气倍增,奋勇击退敌人。” “我等这是新拉起的队伍,哪有实力与朝廷精锐对攻!”贝羽被激起凶性,大喊出声。 “伱这是顾惜羽毛!” 两人在荆州南郡昔日都是一方豪雄,平日里彼此嚣张惯了,此刻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就在此时,黑夜之中响起喊杀声,随后一名疾奔的斥候朝这边来时,那名斥候伏在马背上,被人搀扶下来,背上、大腿插着两支箭,鲜血淋漓。 “将军,有骑兵……” 话语还未说完,人就死去。 苏代勒了勒战马,周围天光昏暗,隐约察觉到前方呜咽的风声里的动静。 “列阵,戒备!” 他将命令极快的发下去,黑夜之中,一盏盏火光亮起来,形成一条黑色里的火龙。 三千人的骑兵,在前方延绵铺开了阵势。 苏代和贝羽已抛开之前的怒气,望着前方摆开的骑兵方阵,燃烧的火光下,对方那肃杀、凶戾的气势,就像凝固了朝他们扑来一般,看的心惊肉跳。 “他们如何知晓我们过来……” “原野上,跑不过他们,只能打了。” 他俩低声说话的时候,呯的一声从前方传来,那是对方首位的一员将领将刀身拍在手臂小盾上的声响,而且不止一声,几百上千的声响汇集一片。 呯呯呯…… 数千刀锋,同时拍打盾牌。 这声音让苏代,贝羽乃至他们身后的三千兵马感到头皮发麻般的缩紧起来,那杀气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队伍中有人颤颤兢兢的想要后退时,几千把刀锋拍动下,浩浩荡荡骑马慢慢迈动了蹄子。 片刻,张燕将环首刀高举,嘶喊出充满杀气的声音:“杀——” “崩!” 数千骑兵大声齐呼的瞬间,铁蹄加速狂奔,青草断裂卷下马蹄,大地都在震颤。 冲锋的前方,苏代,贝羽等人也俱都拔出兵刃,在摆开的阵列中间,咬牙大喊出了声音。 “诸位兄弟,与我杀敌,原野上,我们跑不掉的,舍身一搏!!” 夜风呼啸,黑夜之中,到处都是肃杀之气。 一个时辰后,旌旗折断,整个三千人的军阵被张燕的黑山军部打的千疮百孔,直接在铁蹄下崩溃,数千人疯狂的四散逃亡,也有人被俘虏绑在了马背上。 …… 子时,呜咽的夜风拂过人脸,领间的毛绒轻轻抚动。 空旷的原野上冷风卷过这边,带着夜间的野兽啃食尸骨的动静传来。 刘俭取下兜鍪,让冷风吹了一会儿,思绪飘飞。 “袁军似乎乱了。” 一旁的郭嘉走到刘俭身后。 “哈哈,未被我等打乱,却是自己乱了。” 刘俭道:“明日你再看吧……恐惧和绝望会传染的,一旦没有了战意……” 刘俭挥动的手指着远方:“就如草原上、山麓中打猎一样,都有不变的道理,猎物只有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不会想着逃跑,要么反抗到死,要么蹲在地上任人宰割。” “袁军有退路,无战意,必溃无疑。” 过得一阵,下方的营地里响起马蹄声,夏侯兰骑马从后营过来这边,举着兵器站到箭塔下大喊:“丞相,张燕领军回来了,人也捉了好多!” 话语落下不久,几名骑兵朝这边奔行,冲到箭塔下方才勒停了战马,嘭的一声,捆缚的身影被丢下马背,狠狠摔在地上。 刘俭迈步下了梯子,站立在一根箭塔柱子那里,望着地上一身血污的苏代。 骑士拱手:“禀丞相,张将军正在整军,让属下们先将这苏代带来,贝羽已死,此人请丞相发落!” “嗯,你们下去休息。” 刘俭让他们退下,拖着披风走到地上挣扎的身影面前,垂下眼帘:“无名鼠辈,焉敢造反?” “刘贼,设计俘我,我不服!”脸蹭在地上的苏代,扭动身子抬了抬头,目光怒瞪:“吾恨不能杀汝!狗贼!狗贼!” 周围,颜良,文丑,赵叡,吕威璜等十余陡然大笑起来,苏代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们,刘俭蹲下来,目光冷漠看着对方,嘴角却是带着笑意,语气渐低:“还不错,有铮铮铁骨!不也枉是我大汉儿郎,可惜……我没想过要招降你,而是要借你人头一用。” “你的死,会让袁军的所有人感到绝望和恐惧……” 下摆抚动,刘俭起身盯着苏代大惊失色的脸,缓缓转过身遥望远方隐约亮着火把光的袁绍大营,抬起手时,一侍卫上前把地上的苏代提了起来,他声音像是寒冰般冷漠:“明日将此人首级拿到袁绍大营外,让袁军悉知其援军已被灭,然后……再打。” “喏!” 众人齐声喝道。 …… 夜色深邃,寂静的袁绍大营内偶尔能听到哭声,在这样混乱、死亡的气氛下,士兵们难以安眠,偶尔有哭泣的声音在黑夜里传递,有人从梦中惊醒也跟着抽泣起来,夜里有巡营的士兵紧张的走过帐篷,听着隐约的哭声,让他们感到不安。 帅帐内,袁绍从床榻上惊醒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挂在床榻的佩剑! “谁人杀我……是刘德然!!” 袁绍猛然四顾,接着便见守卫帐篷的侍卫匆忙向里面探头,但是看见是袁绍做噩梦之后,便立刻退了回去。 袁绍深深吸气,好半天终于平稳了下来。 他自嘲的苦笑一声。 “想不到,袁某竟然也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噩梦,噩梦!” 手轻轻拍打。 “.……刘俭竟然成了我的噩梦,呵呵。” …… 晨光呈金色,让人迷醉在这样的天气里。 肃杀的语气落下,号角吹响起来,在地势较高的地势,刘俭的大纛迎风作响,一道身影骑马被簇拥着静静的立在那里,望去战场。 大旗下,刘俭等身边数十近侍驻马缓坡上,看着手持苏代,贝羽,还有他们麾下主要司马的首级的骑兵队开始缓缓向前! 另外还有他们两人沾血的旗帜。 袁绍大营内,很多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苏代和贝羽,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认识,那么很快,大部分人就都会知道。 而且,还有那两面沾血的大旗,如此醒目,刺痛着袁军士兵们的眼睛。 营寨内所有人几乎在这一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变得死寂。 王威、邓义接到消息赶过来,看到的瞬间,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后者看了王威一眼:“援兵断了……彻底没希望了!” 王威咬牙,一拳砸在马背,低声压抑:“去通知主公速来……” 那亲卫拱手,刚一转身,看见不远处一袭红色披风的身形带着一众人大步流星的过来,王,邓二将连忙拱手:“主公。” 袁绍嗯了一声,走近辕门,远方的头颅和旗帜映在了他的眼中。 “主公,苏代和贝羽的暗兵,没了。”蒯良的话语低声的在旁边说了一句。 身后系着的披风轻扬了一下,袁绍脸色冷漠,只是垂着在身侧的手掌,死死的捏紧,发颤。 “主公,别打了,撤吧!” “主公啊,我们没有胜机啊!” “主公,撤吧!” “主公!!!” 袁绍闭上眼睛,转身,沉默的走了回去。 与此同时,寨外的河北军阵列。 延绵的旌旗下,军阵安静,偶尔有马队从无数人的视线前面跑过去,单调的马蹄声中,魁梧的将领提着一杆大刀朝中军奔行,随后下马,徒步走到大旗下,朝马背上一人,拱手:“丞相还在等什么,如今人已杀了,开始攻寨吧。” 说话的人是文丑。 刘俭抚须摇头,眯着眼帘望着袁绍的营寨,沉默片刻,方才道:“攻心之计,总需要时间发酵,岂能逼之太急,否则让他们上下齐心,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勿要急躁,我观袁绍大寨两日内定是保不住的。” 话语顿了顿,他还是挥了挥手:“通知吕威璜,赵叡二人带兵向前逼近十丈,做出恫吓的姿态。” “是!”文丑拱拱手,转身骑马飞奔离开。 又过了三柱香的时间,刘俭终于下令开始进攻! 今日的这一次进攻和昨日区别不大,依旧是猛烈无比,但是袁军的守备之势,相比于昨日却要差了许多。 …… 又是一日的攻伐,河北军在留下了一地残骸之后,果断的撤走了。 袁绍军的士气更加的低落! 帅帐之外,今日前来请求袁绍撤兵的人更加多了。 袁绍现在,只是一个人闷坐在帅帐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帐。 不过,即使如此,帐篷外的人依旧是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冲着帅帐内呼喊。 那一声声“主公,撤兵吧!” 犹如刀割一样,一刀一刀的刮着袁绍的心。 袁绍低头看着桌案的酒爵,端起酒爵,猛然向着口中豪饮了一口。 “主公!” 一道声音从营寨门口传来,打断了袁绍的思绪。 “谁!不是说了,吾谁都不见吗!” “主公不见末吏,然末吏依旧需冒死来见主公!” 袁绍抬起头,看到的是荀諶的脸。 袁绍冷冷地哼了哼,随手让荀諶在旁边坐下。 相比于南阳郡,南郡的其他高门,荀諶身为颍川人,其主要利益倒也不是不在荆州,而起家族之中,也不似其他的荆州家族一样,对袁绍支持甚大,所以在一定角度来说,荀諶家族在这场战事中的损失或是获利,都没有那么直接。 “主公,事到如今,还是撤兵吧。” “啪!” 袁绍猛然将手中的酒爵重重的落在桌案上。 “连你都来劝我?你可知晓,这一次撤兵,代表什么!” 荀諶很是镇定的说道:“这次撤兵,代表了十年之内,北方若无大乱,我南军恐再无力北上与刘俭争雄,只能是防守。” “既然知道,如何还来相劝!?替那些人做说客吗?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荀諶苦笑道:“主公,难道您还不了解我吗?荀某虽非顶尖人杰,却也有操守,岂能容人收买来劝主公?” 袁绍听到这,顿时沉默了。 “不错,你说的是,是袁某出言无状,委屈你了。” 荀諶摇了摇头,道:“主公啊,我之所以劝主公撤兵,是想告知主公,如今刘俭势大,霸业已成,中原之地,短则难图,需将目光放长远些。” “依照如今的形势,主公退守荆州,东连曹操,西结袁遗,与刘俭成鼎足之势,虽进攻不足,但固守有余!” “如今之势,只能是联合江东与益州固守南境,不让刘俭南下相侵,然后以待天时!” “主公啊,这是我们唯一的道路了。” “主公不可与命争也!” 袁绍气道:“偏安一隅,岂是袁某之做派?” 荀諶叹道:“确实不是袁公做派,然,这是大势所趋啊,非人力所能争也。” “况且,末吏适才说了,咱们此番撤退,乃是以待天时,并非是完全固守,只要时机一到,待北方有变,我们就可以找准时机,克复中原!” “只是这个时机需要静心留意,或十年,或二十年……” 袁绍闻言,长叹口气:“十年,二十年……” “天知道,袁某会不会有那么长的寿数了。” (本章完) 请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日去医院看母亲,请假一日《我给玄德当主公》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一十四章 追取南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想要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刘俭的大军就在他的对面,袁绍现在若是要撤退,必然要面对刘俭的全力追击。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最终还是必然要撤退的。 撤退,面临的是会受不少损失。 但是不撤退,面临的结果,是刘俭可能将他的大军全部通过一场仗一场仗的吞没。 建安三年二月,袁绍与刘俭在雒阳展开会战,袁绍屡战不胜,士气受挫,再加上荆州诸路豪强皆向袁绍请求撤军,如今不论是军心还是人心,都不愿再战,所以袁绍就算是强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终于,袁绍只能撤兵了。 但毫无疑问,现在撤兵,风险还是非常巨大的。 北军一旦强袭,必然会使袁绍损失惨重。 但有损失也不得不撤。 为了能够妥善撤离,袁绍找到了他的心腹爱将——文聘。 而文聘也是袁绍麾下诸人之中,最擅长防守的将领。 而今日,他也为袁绍推荐了两名新人,言此二人可堪大用。 一个人乃是义阳人,姓魏名延,字文长。 另一个乃是袁绍的本乡人,汝南陈到字叔至。 两个人年纪轻轻,却被文聘看重,一直留于帐下听用,今番寻了良机,推举给了袁绍。 对于文聘的举荐,袁绍当即应诺,皆予以提拔。 “仲业,雒阳已然不可取,诸人皆无进取之心,只能撤退,只是若要撤退,刘俭必起大军强袭,恐损失不小,汝是袁某帐下最长于防守之将,当此时节,你可有什么方法可以教我?” 文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之情。 他认真地思虑了片刻,方才慢悠悠地说道:“主公,依照末将看来,想要完全无损失的撤退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袁绍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如何减少到最小?” 文聘正色道:“只能是各部分而行之,各部战将分别领着手下的兵马返回南阳郡,这样一来,刘俭的主要兵力应不知道该进攻哪一支军队,便也会分化……刘俭的军队分化对于我们的好处还是比较大的,毕竟他的骑兵都聚集在一起,这样的破坏力相当巨大。” “一旦双方正面交战,其骑兵对我们的伤害几乎无可比拟。” “但若是能够将兵马分化,他的骑兵也分化,虽然也会对我们的各部造成损伤,但是却不能发挥那么强悍的战斗力,这样也就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 “虽然这样依旧会有损失,但已经是最稳妥的方法。” 袁绍听到这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已经让黄祖和周泰从南阳那边率领兵马前来接应。” “由他们两个人来迎接,多少也会起到一些作用的。” …… 随后,袁绍开始下令,让各部开始撤退。 袁军欲撤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俭那里。 他这边早就做好了准备。 按照刘俭的设想,袁绍为了防备己方对其展开穷追猛打,定然会化整为零,将兵马分成小部,从不同的方向与道路向着南阳郡撤退,毕竟南阳郡距离司州的距离非常近,只要这些兵马进入了南阳郡的辖地范围,进入了南阳郡任何一座城池之中,就有能力进行驻扎,同时得到粮食补给。” 虽然这一道上各部分兵马依旧会遭到刘简的穷追猛打,但是损失相对于来说就会少了许多, 现在果不其然,袁绍确实是按照刘俭的所想所做的。 刘俭当即找来了郭嘉和荀攸两个人。 他向这两个人询问意见,眼下应该如何对袁绍展开下一步的攻击? 荀攸当即先向刘俭做了谏言。 他认为,袁绍的兵马化整为零,确实避免了能够遭受到己方最大攻击、损失最大的局面。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没有损失,己方也可将兵马分为数路,但是不需要将兵马分散的像袁绍那么多路,只要掐住主要的追击道路就行了。 不管对方分散成几路兵马,他们最终依旧是要走几条最重要的干道,向南阳郡撤返。 只要能接着这几条主要干道对他们进行追杀,那就能够取得最大的战争利益,不必被袁军牵着鼻子走,他们分成多少路,己方就要分成多少路追击。 这样一来,不但达不到最佳的效果,还有可能遭到对方的反击,反而让己方蒙受损失。 至于将几方的主要兵马分成几路,荀攸觉得己方的兵马分别有赵云、颜良、文丑、张辽、华雄,五路兵马追击足以,其余的诸将皆由率五名将军统帅,进行追杀。 同时,荀攸还建议刘俭将刚刚在弘农郡攻城的徐晃调遣过来,作为从侧面能够随时接应这五路兵马的接应部队,这样就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最后,荀攸又站到了舆图之前,为刘俭大概分析了雒阳以及南阳的接壤形势。 同时,雒阳前往南阳郡的道路,应该派诸路将军率领多少部队前往,他都做了清晰的考量。 可以说,荀攸这次基本上将追击的战斗给刘俭做了非常全面的细化,让刘俭能够直接拿来就采用实行,完全用不着修改。 听了荀攸的话,刘俭非常的满意,他不住的点头。 “也得亏是公达在此,才能够有此精妙的言论。” “吾心甚慰之也!” 说到这儿,刘俭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郭嘉,笑道:“奉孝觉的公达之言是否可行?” 荀攸做的部署非常周密,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郭嘉很是佩服的点头说道:“公达为丞相的布置周密,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如此为丞相殚精竭虑,思考至此。” “在追击袁绍的兵马一事上,郭某同意公达之见。” 荀攸似乎听出了郭嘉的弦外之意。 “在追击袁绍之兵上,奉孝完全听取我的意见,看起来在追击完袁绍之兵后,奉孝还有别的方略要向丞相谏言呢?”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公达果然是高人,一下子就看透了郭某的意图。” 荀攸急忙拱手说道:“奉孝何必如此过谦,你我乃是同郡之人,彼此相知,你郭奉孝在颍川之地声名甚大,我对伱早就是钦佩不已了,今番能够听见奉孝高论,实在是毕生之幸。” 郭嘉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敢不敢,岂敢劳公达这般的盛赞。” “既然公达有此言,那我就跟你说了吧。” “丞相,依照我来看,此番仅仅只是追击袁绍的兵还是不够的,我们应当趁此机会一举攻克南阳郡,才会有最大的战略收获。” 这话一说出来,刘俭和荀攸顿时都愣了。 随后就听刘俭慢悠悠的说道:“攻克南阳郡这事儿,我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奉孝觉得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 郭嘉肯定的点了点头。 “丞相,无论别人怎么想,但是郭某觉得现在却是最合适的时机。” “虽然丞相先前放出风来,想要攻下南阳郡,但是对于南阳郡中的诸族来说,丞相虽然有这个准备,但是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在袁绍撤兵之后,就会一边追击,一边做攻取南阳郡的准备。” “毕竟刚刚经历过各方大战,江东那面,虽然曹操和刘玄德已经达成了谈判协议,但尚未完全退兵,孙策那面与公孙瓒将军交战,似乎还处于上风。” “益州的袁遗虽然撤退回了汉中,但是兵马依旧陈列于汉中,并未返回成都。” “凉州那边,韩遂,马腾与张翼德的交手也未分胜负。” “当此时节,南阳诸族怎么想都不觉得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反守为攻,一边追击袁绍,一边反攻宛城,将南阳郡掌于我等手中。” “而且,就算是他们想到了,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按照袁绍军中人对我们的推断,他们会觉得我们在这次追击之后,会先集结兵马,调动粮草,准备攻城器械,然后方才会向南阳举兵。” “而我们偏偏反其道行之。” “这样一来,对方只会以为我们是在追击敌众,而不会以为我们是要大举对南阳郡发动进攻,如此就抢占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先机。” “丞相以为如何?” 刘俭缓缓的站起身,在帅帐中来回踱着步子。 少时,便见他停下了脚步。 “奉孝所说的方法可行,但是也有一些冒险。” “只是这风险不大,确实是值得一试。” 郭嘉听刘俭这么说,随即拱手道:“还请丞相早做准备。”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 …… 就在刘俭在雒阳方面将袁绍击退的时候。 西线张飞的战场也出现了巨大的进展。 汉军对金城郡的渗透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现在的凉州生产兵团在金城郡的威名与日俱增,很多金城郡与北地郡的地方豪强开始主动的去联系张飞,表示愿意归顺朝廷。 而这些人原先都是与韩遂叛军联合的,是支持叛军的重要存在。 现在开始,他们已经向张飞的生产建设兵团谄媚,那就说明叛军兵马在凉州的影响力越来越来越低了。 而韩遂的叛军之所以能在凉州招募大将的羌兵为他们的羽翼,主要也是因为这些地方的大豪强作为支撑。 如果这些地方的大豪强也开始向朝廷方面靠拢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断了韩遂今后在凉州招募羌兵的兵源。 这是韩遂所坚决不能容忍的。 本来韩遂是想退守金城郡与敦煌郡等地固守的,但是现在他的大本营金城郡都受到了朝廷这么严重的渗透,韩遂再不发飙可就不行了。 不过韩遂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现在若是他在金城郡大开杀戒,与本地豪强翻脸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更无法在金城立足了。 张飞之所以能够在金城郡和北地军等地渗透的这么快,那是因为他先前收服了李堪、杨秋等四名叛军首领。 此举不但大大增长了张飞的威势,同时也使叛军的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落。 所以韩遂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挽回败局。 只是先前他为了追杀李堪等四将,折损了一阵,被张飞杀的大败,手下两万最精锐的士卒几乎丧失殆尽。 这一战大大失了韩遂的元气。 现在,让他立刻组织手下的兵马,与张飞再来一场会战……同时保证自己能够打赢张飞。说实话,韩遂心中也是没有底儿的。 最终,韩遂还是只能找他的好兄弟马腾商议。 马腾认真的思考之后,觉得眼下光凭叛军的各路首领,想要彻底的打败张飞还是非常的困难。 现在需要集结其他的势力,与他们合作,共同与张飞交手。 马腾认为,白马氐人首领杨驹,以及在枹罕称王置官为乱的宋建,是他们可以联合的人选。 与氐人与宋建合作,可以大大扩充叛军的实力。 韩遂深然马腾之言。 随后,韩遂一面派人与宋建和氐人首领杨驹沟通,言明大家在西北称雄多年,一旦自己被破,就是唇亡齿寒的局面。 一面让马腾率领梁兴,马玩两部首领从金城郡出发,将兵马暗中指向汉阳郡,意图威逼在汉阳郡的刘表,使刘表向张飞求援,用以缓解金城郡现在的压力。 张飞这面在知道了韩遂的动作之后,当即有所行动。 张飞亲自督吕布、张绣两路兵马挥师汉阳郡去攻打马腾的部队。 同时一面派使者前往陇右,以朝廷的名义招降何首平汉王宋建。 张飞言明,虽然宋建大逆不道背汉称王,但是现在凉州情况特殊,再加上宋建身为边郡人,不通义理,多少可以原谅,只要宋建卸下王爵,可重新作为汉臣。 他张飞愿意作保,将宋建重新招回汉朝,并封爵位。 张飞虽然如此做,但宋建未必同意。 这一点张飞也是知道的,他只是为了牵制宋建。 随后,张飞督吕布,张绣两人,在汉阳郡边境与马腾的军队交手。 两方展开一场恶战。 张飞使吕布率军强攻马腾的主力军,挡住马腾与马超。 而他自己与张绣则是强攻梁兴,旦夕破之。 梁兴在奔逃之时,被张飞手下的燕云骑士用短箭射死。 随后,张飞又与张绣回师,与吕布共同攻打马腾。 不过这一次马腾表现的非常强硬,竟然是硬生生的阻挡住了张飞与吕布的脚步。 他这次重用了一名战将南安庞德,使其与马超分别率领左右军突杀,倒也是异常难打。 不过,这样的战法是没有办法难倒张飞的。 (本章完) 今天母亲出院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今天母亲出院回家过年,又是给她收拾屋子,又是到康复中心搬东西,还要推轮椅送她,折腾一天,累屁了,本来前几天已经请过假了,不该请假……我这两天想办法多更些,把今天的补回来,实在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母亲出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一十五章 各有所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喝!” 帅帐之中,张飞举起了酒爵,然后与吕布和张绣高声喊了一句。 “盛饮!” 吕布和张绣也同时手提起了手中的酒爵,三个人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张飞随即伸手从面前的桌案上撕扯下一块羊肉,放到嘴中大口的咀嚼起来。 张绣也是伸手去撕羊肉,开始大快朵颐。 只是吕布并没有着急吃,而是颇为忧虑的说道:“想不到马腾军居然如此顽强,这几日连续几番交战,我等竟然未曾占据上风,任凭其等坐大。” 张飞一边咀嚼着羊肉一边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韩遂等贼的实力还是比较强横的,毕竟他们久居边境,每日都抱着刀子过活,前番我们之所以能屡屡战胜,主要还是依靠主将韬略及朝廷的支持!” “在战略方面上,我们确实是胜过他们,然现在把其等逼急了,他们发了狠劲,每一个人都奋不顾身的与我们拼死作战,那咱们打起来自然就事倍功半了。” 吕布言道:“大都护说的确是有道理,可此事我们总要想办法解决了才是。” 张飞闻言哈哈笑道:“奉先啊,如何又着急了呢?不要忘了咱们当初到凉州来是怎么定的!?” “凉州本来就是一块硬啃的骨头!大汉朝百多年都没有解决凉州的问题,你我两个人再厉害,花一两年就能把这些贼寇全都灭了吗?毕竟,凉州地界这般大!” “说实话,这不太可能的!而且就算你我灭了马腾和韩遂,这地界每一年还会陆续出现其他的叛军的,后天说不定还会出来个什么人物什么叛军。” “既然注定每年咱们都要打仗,都要平叛,又何须急于一时呢?这越急就越容易出岔子。” 张飞这话说的很中肯,吕布细细一琢磨,还真就这么个回事。 “只是,若是这么僵持着,不知何时能够将马腾和韩遂彻底的击溃。” 张飞慢悠悠的说道:“不着急,很多事情不能光看一时,” “这战场上的战斗只是表面拼杀,然实际上这打仗打的是钱粮,战场上拼命厮杀的是咱们这些士卒与叛军的士卒,但是真正交手的人还是朝廷和在凉州暗中支持韩遂与马腾等人反叛的那些地方豪右。” “咱们只要能够断了他们的根儿,随着时间越长,咱们在凉州的局势就会越发的有利了。” 吕布在战争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但是在治政以及经济方面,他还属于半个小白,与张飞相比,实在是有天渊之别。 这次吕布倒是诚心的请教:“大都护,还请指教!如何能在政略以及整体局势方面取得优势?” 张飞放下了手中的羊肉,随即慢悠悠的说道:“并州的铁矿和石墨如今已经大批量的开采了,相比于幽州的石墨和铁矿,并州相距于凉州的距离更近一些,或者说距离关中更近,如今朝廷方面正在将石某和铁器的向着凉州东部四郡运转,并开始在东部四郡铺开土房火炕,仿孝幽州!” “毕竟,凉州也是苦寒之地,各种物资相对来说比较匮乏。” “特别是凉州的羌人,还不善喜于耕种。” “所以,和北方的游牧民族一样,凉州这些年来一直靠着畜牧业与中原进行交换,或者是干脆就劫持关中地区的人口与粮食,用于作为自己的生存依仗。” “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北方那面自不必说,这些年来,鲜卑主要的部落都已经被我们利用石墨以及粮食、铁器,还有书籍等方法,逐步变成了在草原上进行农场畜牧的民族,他们正在逐渐变得柔顺。” “现在西北的凉州也逐渐与幽,并开始变的相似,刘景升到了汉阳郡以后,鼓励当地人民进行开垦屯田,而俺的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则是占住了凉州的东部四郡。” “无论是在政策上和兵力军事上,都挡住了凉州叛军与西北羌族想要去往关中劫掠的道路。” “现在对于西部凉州的叛军来说,无法劫掠的话,生存就已经变得相对艰难了,而凉州东部则是在朝廷的治理下,受到朝廷政策的鼓励,变的有地可种,有粮可食。” “叛军凭借原先的底子,他们可以坚持一年或是两年,但是时间一长,他们的资源日渐紧张,必然无法再战,现在的不论是凉州豪强还是羌族,都面临着这个严峻的问题。” “其实我们打不打赢他们无所谓。” “投靠了朝廷就有田种,有粮食,而且还有利益可拿。” “还有火炕可以睡,有煤炭可以取暖。” “有各种各样的熟铁可以制作为工具。” “这样的生活,谁人不喜?” 说到这儿,张飞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关键是从今往后,我们大汉要在凉州这面开拓新的产业,发掘新的民生利益,而这些产业和利益,只有融入了我们大汉朝治下的羌族和百姓才能够享受得到,而那些反叛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享受到这些实惠的。” 吕布说道:“大都护此言,虽然是高瞻远瞩……然又要何时才能够实现呢?” 张飞正色看向了吕布,说道:“奉先以为不能实现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丞相这些年来不是都实现了,想当年,谁又能够想到幽州和并州会有今日如此繁盛的局面?” “若是换在十年前,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不可能!如果并州和幽州有此先例可循,凉州这面又有什么可能做不到的呢?至少丞相一定可以,至少俺是相信的。” 张飞的话极大的振奋了人心,特别是他说的话也是有依据可循的,刘俭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确实做出了很多旁人所做不到的奇迹。 吕布坐在那里沉吟未语,一旁的张绣则是感慨的说道:“大都护所言,旁人不信,张某绝对是相信的!在我等青年一辈战将的心中,丞相便是天下第一的神人也!” 听到这之后,吕布顿时不由动容。 “大都护之言甚是,当今天下,谁又能与丞相这般的人杰相比?用普通人的想法与胸襟去揣度丞相之行,确实是有些荒谬了。” 一旁的张绣则是说道:“大都护,就算是丞相最终有改变凉州的本事,还有现在咱们凉州已经欣欣向好,只是眼下的马腾确实是有些嚣张了。” “他手下的那个马超还有庞德,确实颇有些本领,不论是临阵还是指挥骑兵,都有其独到之处。” “依照大都护来看,我们应该如何对付他们?” 张飞再次伸手拿起了案板上的羊肉,开始大口的撕扯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哈哈大笑道: “嗨!彼军以为我们要抢占金城郡,故而破釜沉舟,奋勇厮杀,自然是很难抵挡。” “正面交手俺倒也不会认为咱们会输给了他们,只是现在没有那个必要做出这么大的损伤。” “大不了咱们暂时按兵不动!彼等在平原之上的战力不属于我等,我等也没必要非得跟他们硬碰硬……来日可令三军将士,筑土城阻住从金城郡前往汉阳郡的道路。” “咱们的兵马有汉阳和关中的粮草源源不断的送来,凉州叛军的粮草皆出自本土豪强,咱们看谁支撑的时间长,俺不跟他们打拼军事实力,俺就跟他们比比持久力。” “两位以为如何?” 吕布很是郑重的拱了拱手,说道:“一切全凭大都护做主,吕某只凭大督护指令行事。” 张绣亦是说道:“末吏不过是一后辈,也自当一切谨遵将令!” …… 次日,张飞就开始在原地筑造土城。 他在当道的要地下寨阻挡,扼守住了金城郡通往汉阳郡的要道,不让马腾的军队能够去骚扰汉阳郡的刘表。 此时正值冬日,当地的泥土相对于松散,故而只能是泼水加固,河北的强弓再加上土城,完全能够防守的住马腾与韩遂手下叛军的长枪烈马。 而正如张飞所预料的那样,马腾和韩遂现在凭借的是一股锐气,但并不能长久。 随着张飞在当道扎寨,不出去与对方正面交战,马腾军队的士气开始逐渐泄了,他们的冲劲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 主要是因为马超或者庞德、马铁、马岱等战将。来到土城之下邀战的时候,张飞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可是他们一旦距离土城近了,河北的长枪硬弩就开始向他们发进行连续的发射,射的他们不得不后退。 西凉叛军在平原之上,确实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但是在攻城方面多少还逊色一些,特别是西凉叛军的战甲覆盖率并没有这么高,一旦强攻土城,直接面对河北的强弓硬弩,其所受到的损伤还是相当之大的。 故而,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马腾只能让庞德与马超、马铁等人每日率兵前去土城下叫骂,反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希望张飞能够忍耐不住,派兵出来与他决战。 问题是,张飞现在深通韬略,哪里是这等小小伎俩就能勾引的动的? 任凭马超、庞德等人如何叫骂,张飞对他们就是置之不理。 在张飞看来,现在可是冬天,西北的天气寒冷,就算是西凉叛军都是当地人,但是每日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中每日叫阵,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上也一定会有重大的磨损。 而城池之内,张飞则是每日好吃好喝的款待手下的士兵,并让士兵们安心操练,完全做到了两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这种情况下,马腾的军队真的是拿张飞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庞德向马腾谏言,想要率领一支偏师去劫持张飞从汉阳郡通往此地的粮道,马腾也同意了,问题是对于这一点小小的计谋,张飞早就做到心中有数了。他让吕布手下的郝萌,侯成在武山埋伏,同时又使在陇西郡主持大局的张郃暗中率领一支兵马前来,直接教庞德做人。 庞德年纪也不大,虽然有能力有韬略,但也是一名年轻的战将,他自以为勇猛无敌,精通战阵,就敢小视中原豪杰,这一次张郃算是让他尝到了教训。 在劫持粮道的过程之中,庞德遭到了埋伏,同时又被张郃的军队从南面袭击,虽然没有过大的损失,但却也失去了锋芒锐气。 他本人凭借着勇武,率众在乱军中打开了一条生路,连斩十余人,但对于整体大局却并无影响,最终胜利的人,还是张郃与侯成,郝萌等人。 庞德兵败而归,马腾没有办法,只能按下焦躁的心,与张飞在这里干耗。 同时,他派人或许前往金城郡,催促韩遂将粮草给他送回来。 但是粮草方面的事情,韩遂现在办的也非常为难。 金城郡和酒泉,张掖,先前一直支持叛军的豪强,现在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了。 毕竟,张飞和刘表在凉州的成长势头太猛了,而且如今凉州东部四郡的人都过的很好,而东部往西的商贸之路,以及劫掠之路,都已经被张飞和刘表彻底封死,这些家族在东部四郡和关中,拿不到什么像样的好处。 对于西部的地方豪右来说,这实在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们当年之所以要支持叛军,也不过是因为好处而已。 没有好处的事情,让他们空掏钱粮,这种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没有收益呀! 地方豪右心中犹豫,但他们也不能直接断了韩遂的粮草,毕竟这些叛军他们供养了这么多年,叛军从关中劫掠,使他们得到了大量的实利,一下子将叛军全部摒弃,他们也心有不甘。 所以,这些豪右只是给叛军一点点的粮食,让他们仅仅能够维持。 不至于散了,但也不会让这些豪右损失太多。 至于剩下的事情,凉州西部的豪右大家都想走一步看一步。 他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但韩遂不行! 他们是地方豪右,大不了在关键时刻倒想朝廷,保家族平安,但是韩遂他是名副其实的叛逆首领,朝廷等闲是不可能轻易对他诏安的。 叛军就是韩遂的命,决不能散! …… 这日中午,刘俭在千余亲卫的护卫下,乘坐战车来到鲁阳县外。 当得知刘俭到达鲁阳的消息后,汉军大营中的前部诸将来到大营外迎接着刘俭的到来。 这段时间,汉军各部一直在追击袁绍大军。 任凭袁绍如何分兵,刘俭的五路追击大军和一路策应兵马一直都在追击他们。 可以说,袁绍是损兵折将。 但不论如何,袁绍的各路兵马总算是抵达了南阳郡的县城。 而五路兵马也随之逼近南阳郡的主要城池。 在鲁阳,大军的临时主将是张辽。 今日天刚刚亮的时候,张辽一方面指挥汉军修缮军营。 一方面他开始分派诸部校尉司马率领所属部卒,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南下南阳与司州交接处的这处重镇。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 进军南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鲁阳县回生全山,三面都是山陆之地,而且这三面山陆之地不远处都是南阳郡的其他县城。 虽然数万汉军将鲁阳县以及其周边的县城团团包围,但是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数万汉军亦在整个袁绍势力的包围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军的中军所在就十分关键。 中军是整支大军的指挥系统所在,他的安全攸关着数万汉军的运转。 张辽在经过思考之后,将中军大帐的所在设置在鲁阳城的南面。 鲁阳县的面是南阳郡和汝南郡,这两处地点都是袁绍的根基所在,一处是袁绍起家的根据地,一处是汝南袁氏的家族巢穴。 对于袁绍来说,鲁阳一旦被刘俭拿下了,那他的铁骑就可以没有顾虑的入侵他的腹地。 张辽等诸将迎接到刘俭后,随即马上将他所作的一切安排汇报给刘俭。 听着张辽的军务汇报,刘俭脸上都流露着笑意,深感张辽处事的妥当。 只是听到张辽将他的中军大帐布置在鲁阳正北的三十里外后,他对张辽的这点安排并不赞同。 刘俭对着张辽言道:“将我的中军大帐移到鲁阳西面十里处。” 刘俭的要求令张辽一愣。 张辽不由得劝阻道:“丞相,您本人乃是大军的精魄所在,还是要以安全第一。” 听完张辽的劝阻之后,刘俭的脸上随即流露出笑意。 张辽将他的中军大帐安排在鲁阳的三十里之外,乃是为他的安全考虑,这一点刘俭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也有着他的考量。 刘俭知道,自己的主力,若是和张辽一同驻扎在鲁阳,那么袁绍知道消息之后,那么不久后,大量的援军都会来到鲁阳县外。 特别是那些拥簇袁绍的南阳郡势力,这一次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援袁绍。 和进攻不同,南阳郡若是丢失,对于一些家族来说也等于失去了根本。 但是面对朝廷的逼迫,他们一定会鼓足全力,从整个南阳郡包括汝南郡等各方派兵而来。 而在袁军来援的诸多方向之中,刘俭的人身安全最为重要。 毕竟,在生死关头,对方想的应该是擒贼擒王。 如此,袁军的主力所集中的目标,就会是刘俭,来兵最多,最精锐,但越是如此! 但只有这样,凭借着他的威望,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其他几路兵马的进程。 想到这,刘俭拍着张辽的肩膀答道:“数万儿郎随吾出战,吾为主将,焉有避敌之理?” 刘俭的这番话,虽未名言,却很明确的表露了他的态度。 看到刘俭的态度如此坚决,张辽亦不再劝阻。 只是当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刘俭指示。 就是关于战俘的。 前番追杀袁军,除了极大的歼灭其有生力量之外,大战中有众多袁军投降,这些袁军俘虏粗略计算一下,大约有万余。 但是刘俭的军令,是立刻对南阳郡进行进攻。 故而,这些战俘,暂时还没有一个有效的安置。 除了张辽一部之外,其余诸路也有这个问题。 这些俘虏在军中,不处置好是会成为隐患的。 得知了消息之后,刘俭略作沉吟,随即让人在距离自己中军大帐后的百里,修建了一处营寨。 将这些战俘统统安置在这处营寨之中,同时派遣从弘农郡赶来的徐晃带领其部人马,亲自驻扎在此地,监管这些俘虏。 另外,从雒阳往南阳这一路上,因为追杀,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尸体和军械,这些都是要好好清理的,否则若是放任不管的话,很容易会引起瘟疫。 汉末的这些诸侯霸主们,大部分人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增加赋税,如何增加人丁,如何保障军粮充足,如何拿到更多的地盘。 但是在卫生防疫这方面,着实没有多少意识。 只有刘俭,才是真真正正的为这里的百姓们着想的。 他的真正目地,从来都不是为了无休止的打仗。 于是刘俭又给徐晃那边下了一道军令,让他指挥这些战俘在后方,协助雒阳方面共同打扫战场,清理战场,最大限度的降低瘟疫几率。 在大致安排好处置措施后,刘俭这才在鲁阳城外召开军事会议。 在诸将都入座之后,还未等刘俭说话,吕威璜就当即出班对着刘俭请命道: “丞相,城池已经围定,末吏请命率领本部兵马,为丞相拿下鲁阳,打开南阳郡门户!” 幽州校尉鲜于辅听了急忙道: “末吏昔日在关使君帐下之时,逢战必先,今愿领兵三千为先登,两个时辰内为丞相拿下鲁阳!” 鲜于辅话语中充满着自信! 他昔日在幽州,曾是关羽手下的良将,曾遂关羽远战辽东韩州诸地,战功赫赫。 吕威璜闻言,心中不快! 他看向鲜于辅的目光颇为些激烈。 随后,张南,焦触,马延等将领纷纷出来向刘俭请战。 帅帐之中,张辽沉着脸,未曾多言。 荀攸,贾诩,郭嘉三个人站在一旁,似乎也有些忧虑之情。 他们的表情如此,刘俭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军心可用,这是好事,现在三军士气高涨。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有些骄了! 战将们的脸上都流露着亢奋的神情,很显然,他们觉得此战必胜! 在几番胜利的影响下,或者说在刘俭的带领下,诸将都开始觉得己方是战无不胜的! 刘俭缓缓地站起身,道:“诸位有战心,此事甚好!” “汝等,可知鲁阳的守将乃是何人?” 刘俭突然一句话问出,以吕威璜,焦触,张南等为首争相请战的人顿时都愣住了。 适才还火热激荡的帅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鲁阳的守将? 具体是谁不知道,但是好像原先从未听说过袁绍派遣过什么大将驻扎在鲁阳吧。 至少不是什么名人。 刘俭环视在场诸人,说道:“都不知道是吗?好,那我告诉汝等,驻扎在鲁阳的人,名叫高干,乃是袁绍的外甥。” 一听驻扎在此的人,乃是袁绍的外甥,在场诸人的脸色顿时都轻松了,甚至有些还露出了笑容。 在他们看来,高干不过是一名裙带之将,完全不足挂齿。 但是,随后刘俭的话再度让他们陷入了尴尬。 “这高干的战绩,汝等知否?” “汝等可知这城池中,有多少守城器械吗?” “鲁阳所囤积的粮秣有多少?” 一番话,在场诸将都不吭声了。 说实话,攻打鲁阳这事,属于临时起意,身为主帅的刘俭,可能都没了解清楚,他们怎么可能知晓? “我等不知……” “张文远!” 刘俭突然喊了一声。 便见张辽闪身出现,道:“在!” “我适才所问,汝知之否?” 张辽很是郑重地道:“回丞相,镇守鲁阳的高干,虽是袁绍外甥,不过其人先前在长沙以及武陵等地,替袁绍收服当地蛮夷,颇筑军功,有才能!知兵机!绍深为器重。” “至于城中的守城器械,抛石三百,弓弩五千,库府粮秣可支撑一年。” “另外,高干手下,还有几名年轻战将,据说甚是勇武!” “其中一名司马名为甘宁,乃是蜀中大族,少年时好游侠,纠集人马,持弓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后改邪归正,投靠袁遗,袁遗使其出兵东向,前来援助荆州,后袁绍使其率领蜀中豪侠,驻扎于鲁阳!” “另有庐江人陈武,亦是俊杰,如今随同高干在此!” 刘俭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帐内的诸人。 “听到了吗?” 众人皆是羞愧的低下了头,很是郑重的道:“丞相,我等知错!” 刘俭耐心地道:“尔等皆熟知兵法之辈,焉不知知己知彼也?” “只是尔等现在骄心渐纵!此诚不可取!” “要知道,我们如今虽然连番大胜,但是袁绍,曹操,袁遗,还有凉州的马腾韩遂等辈势力犹在!” “汉室的半壁江山,依旧在旁人之手!” “得意不可忘形呀!” 刘俭的话,令诸将的脸上都浮现愧色。 很显然,刘俭的话让他们很有体悟。 特别是张辽适才所言,足见其与诸人的差距。 难怪刘俭让张辽当一方主将! 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其实,河北的校尉还有一些司马对张辽成为五路兵马的一路主将有些微词,甚至可以说是看不惯。 毕竟,他是刚刚才归顺到刘俭麾下不久的。 吕布也就算了,他凭什么! 但是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张辽凭的是什么了! 刘俭看向了在场诸人,问道:“虽然我们不能骄傲自满,也不能急于求成!” “但是,攻克南阳郡,也是势在必行之事,眼下当行之以何策,还请诸位细想!” 那些骄傲的校尉和司马适才得到了刘俭的教育,此刻都沉稳了许多。 但是他们现在连对方的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如何又能妥善献策呢? 却见郭嘉笑着站了出来。 “丞相,郭某已经安排了可以提供给丞相有利情报之人!” 刘俭惊讶的看向了郭嘉,奇道:“何人?” 郭嘉道:“如今南阳边境乱战,很多生活在鲁阳的人和商户都在战乱之中四处迁移,嘉命手下的并州军士截住了一些人,并好言安抚,赠予酒食,亲自向其等询问情况,如今倒是觉得有几个人所言比较合适,特向丞相推荐!” “好,可速使其等前来。” 随后,有几名被郭嘉挑中的从鲁阳奔逃而走的商贾,被带到了帅帐内。 在刘俭和善的询问下,这些人将鲁阳的情况大致向刘俭做出了阐述。 在这些人的讲述下,帐中的诸将才对鲁阳中的情况有所了解。 鲁阳县城中的兵马约有五千,就城池规模来说,这个部队的人数可以说是相当多了。 但是刘俭此番领来的兵马,总计五路,加起来不下五万余! 以十围一,足矣定之。 但随后随着这些商贾的继续叙说,在场诸将的脸上浮现一些凝重之色。 据商贾所说,高干手下虽有五千人,但是愿意助守的徒户不下数万。 很显然,这些徒户都是当地的望族支持给他的。 袁家的真正实力在这种时候终于展现了出来。 虽然以望族为基础的模式不适合北伐,但是作为固守的一方,南方的各大家族能够提供给袁绍的支持绝对令人心悸。 高干也是用兵稳妥之人,善于操练兵将。 如今城中兵马,粮草,器械,徒户皆备,虽然鲁阳不大,但若是硬攻,对于刘俭一方的损伤势必较大。 在大致让军帐中的诸将了解鲁阳的情况后,刘俭请这些商贾下去,并派人赏赐。 随后他看向帐内诸将问道:“鲁阳情况如此,诸位有何建议?” 贾诩言道:“丞相,当此时节,可做围城之势!” 贾诩的话言简意赅,但是善于筹谋之人,瞬时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荀攸点着头:“围城打援!” 刘俭一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桌案,道:“正是如此!我们前来攻克南阳,鲁阳乃是南北交界重镇,不管是袁绍还是南阳郡诸望,皆视鲁阳为重镇!” “一旦鲁阳丢了,就等于其家门被打开了!” “如今我们将鲁阳围住,南阳郡诸县和汝南郡诸县的豪强,必然尽起各部兵马,前来相救,与其我们过于深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其等所算,倒不如围住鲁阳,将他们逐一引来破之!” 听到这番话之后,诸将眼睛齐齐一亮。 …… 高干一直守在城墙上,在他的观察下,他发现大部汉军已经开始在鲁阳旁边大肆的建立营寨,同时大张旗鼓的制造武器。 高干知道,朝廷的兵马发起进攻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高干是常年用兵之人,他知道只要有援兵到,内外夹击才是破敌的最佳方法。 经过良久思索之后,高干想出一条缓兵之计。 他命人找来了甘宁。 “君愿诈降于刘俭否?” 甘宁一听,顿时愣住了。 “诈降?将军让我诈降?” “正是!不过说是诈降,实则乃是拖延而已。” 甘宁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 “将军是欲等援军?” “然也!”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七章 袁绍总动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鲁阳是南阳郡的重镇,这一点高干非常的清楚。 所以,他认为,南阳郡和汝南郡的各大家族,会不断的派遣兵将前来支援鲁阳。 但是,能不能等到各地的援兵到来,这对高干来说是一大难点。 故而,高干想出了让甘宁诈降的这个方法。 他不是想让甘宁真的诈降,而是通过诈降的方法,拖延刘俭的进兵。 甘宁虽然年轻,但从年轻时开始就是蜀中有名的豪侠,艺高人胆大! 他一开始虽然有些惊诧,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他冲着高干道:“将军打算让我如何做?亲自去一趟刘俭军中?” 高干道:“那倒是不必。” 说罢,高干冲着甘宁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随即轻轻说明。 …… 离开了正厅,甘宁赶回自己的住所,就开始写书信了。 他命人取来纸笔,而后就写起一封信笺。 这封信笺的内容大致是: “宁久仰丞相天威,知丞相平定四方,名震天下,今宁无意与丞相交战,祈求归顺。” “然家中老小,目下皆在宛城,若宁归顺,则必祸及家族。” “今日丞相大军已至南阳,诸族南迁,宁亦以书信于家人,使其南迁,待家族离开宛城,安居于乡野之间,便即为内应,开城献降!” “还望丞相予宁十日之期,十日一至,必开城门,以迎丞相也!” “万勿见疑!万勿见疑!” 在写完这封信后,甘宁马上招来一位亲信。 他将这封信及自己在袁绍麾下受封的印绶交到他手中,随后他对这位亲信耳语嘱咐一番,便让这位亲信坐在吊篮上缓缓落到城下。 甘宁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的亲信落地后,朝着朝廷军的大营快速而去,心中不由五味陈杂。 却也不知彼能中计否。 甘宁的亲信携带着其投降书信,快速的朝着刘俭的大营而去。 这位亲信还未靠近朝廷的大营多远,就被校事所发现。 随之而来的,是他很快被捕获。 但是尽管被捕获,然这名甘宁的亲信却并无惊慌之色。 他主动言明是校尉甘宁的使者,请求见当今丞相刘俭一面。 有重要情报向刘俭禀明。 校事们见眼前这人能够从鲁阳出来,又如此面不改色,自然不会对其加害。 但是出于谨慎的心理,校事们还是仔细地搜查这位使者的全身上下。 在搜查过后,却发现他身上除了一封信笺及印信之外并无他物。 在觉得安全之后,校事们便火速将此事禀明贾诩。 而贾诩则是亲自去见刘俭。 不久之后,刘俭下令,着人带此人来见他。 得到了刘俭的命令后,这些校事方才押解着那使者朝着刘俭所在的大帐走去。 经过一段路程的行进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帐之外。 随后,便见一名校事入内禀报刘俭。 刘俭此刻正在舆图之前,与一众战将们研究今后的战事,听到这之后,随即下令带人进来。 同时他让帅帐中的人都暂停议事,而是分布与两旁。 诸将突然听到城中校尉甘宁的使者前来,这不免让一众将领心生好奇。 刘俭的命令传达出去后,不多时,便见那位使者便被带进了大帐中。 那使者出身川蜀,昔日亦是随同甘宁为游侠,胆气过人。 在进入大帐中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刘俭。 见刘俭正看着他,饶是这样一个游侠人物,其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 面对这样一个威名赫赫的人物,使者的内心感到不安。 “拜见丞相。” 刘俭用有趣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使者,他笑着问这使者道: “甘宁可是派你来请降的?” 当刘俭的这句话出来后,帐内的吕威璜,马延,张凯等诸将纷纷大笑起来。 众人的笑声飘荡在整座军帐内,让使者的脸上有些恼火。 这阵阵笑声体现的是如今朝廷的兵马士气高涨的事实。 在一众战将的笑声之下,那使者心中的畏惧之心越来越盛。 这朝廷军大营之中的士气与景象,与鲁阳城之中,真的是完全不同啊。 但他还是平复了心情,从怀中取出甘宁的印信及信笺向刘俭双手奉上。 刘俭看到使者取出两物,亦愣了一下。 印乃是一位官员的身份象征,甘宁将自身印让使者奉送给他,这内中的含义的确值得深思。 随后刘俭看向一旁的夏侯兰。 夏侯兰会意,随即上前取过使者手中的信笺及印。 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东西放置在刘俭身前的桌案上。 刘俭打开书信细细读着。 信中的内容并不多,刘俭很快就已经看完。 他的脸上浮现思索之色。 只是在思索之后,他的脸上浮现些许了然的笑意。 这是高干和甘宁设谋待援。 他先让使者退出大帐,而后他命夏侯兰将信笺传递给在场诸将观看。 不久后帐中的诸将都看完了信笺中的内容。 在诸将看完信中内容后,诸将的脸上浮现各种不一样的神色。 有的人脸上浮现相信之色,有的人脸上浮现怀疑之色,还有的人脸上浮现出思索之色。 帐内诸将有这种反应,是因为甘宁的信笺内容确有可信之处。 毕竟袁绍损兵折将,面对朝廷的大军难有招架之力,北伐已然不可能。 而刘俭乘势进兵,陈兵鲁阳,大有鲸吞南阳之势。 但凡是有些远见之人,就知道此番南阳郡凶多吉少。 所以甘宁归顺很有可能是真。 特别是他还以印信相抵,足见其诚。 毕竟,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可以给人的。 但是也有人抱有怀疑态度。 比如说张辽。 “文远怎么看?” 张辽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回道:“彼欲待援尔?” “哈哈哈哈!”刘俭听了这话,不由哈哈大笑。 “文远还是个明白人啊。” 众人听到这,顿时恍然大悟。 “这些南贼着实可恶,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刘俭笑道:“问题是,高干却不曾料到,我本来就未曾打算攻城,我在这里,等的就是他们的援军!” “如此,正好顺水推舟,卖甘宁一個面子。” “让那使者进来。” 随后,那使者走了进来。 “回去告诉你家甘兴霸,刘某接受他的投降,也愿意成全他顾念家人之情,你带我的书信回去,让他速做安排,莫要失信。” 使者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刘俭亲自执笔给甘宁回信。 很快刘俭手中的书信就已经写好。 刘俭将手中的信笺交到使者的手中,让他带着这封信笺返回鲁阳复命。 尽管刘俭知道甘宁的那封信是他的诡计,但是刘俭自认为乃是君子,礼尚往来,回信还是应该的。 使者看着刘俭脸露温和将回信交到他手中,他的心中安定不少。 刚才出帐的诸将对他怒目而视,他还以为计谋败露了呢。 现在看刘俭的态度,看来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 使者在接过刘俭的信笺后,马上就慌不择路的离开了他这个龙潭虎穴的大帐。 …… 使者很快就回到城墙上,将刘俭所写的信笺交到甘宁手中。 甘宁则是火速去找高干。 高干见刘俭有回信,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喜色。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刘俭的回信看了起来。 果然,刘俭的信中是对甘宁的极近拉拢,同时表示让他作速行事,不要相负, 高干在看完刘俭的信后,他脸上当即露出了欢喜之色。 “不想,刘德然也中吾之计也!” “彼若如此,鲁阳无忧矣!” 甘宁则是笑道:“刘俭暂时被将军拖延住了,将军还需暗中派人突围,将此间诸事禀告袁公!” 高干言道:“正是如此!” …… 随后,高干就派人前往南阳郡的宛城,向袁绍请调兵马前来援助。 此时的袁绍也是刚刚进入宛城,尚还未曾歇息几日,就得到了刘俭分兵进入南阳,而他本人则是进驻到了鲁阳的事情。 随后,高干的求援书信到了。 袁绍知晓,刘俭这是乘他病要他命,他先前之战,让自己损兵折将不算,这回是又打算大举进攻南阳了。 在意识到这点后,袁绍现在除非真的投降归顺朝廷,否则剩下的就只有加紧备战一途。 于是乎,袁绍不及休息,随即在牧署之中召开会议。 在牧守中,袁绍命人召集来城中的官吏、将校以及望族豪右代表。 在袁绍的召集下,因为他的威名,南阳郡中如今能来的官吏、将校、以及豪强大户,都很快到达牧署的大堂之中。 看着众人到来之后,袁绍便站在拥挤的县府大堂中的高处,对着下方的众人言道: “吾于荆楚之地,素无恩德,今刘贼率贼军大众至,百姓惊恐,军士惶恐,诸族惊惧!” “此乃我等危急存亡之时!” “刘俭之所作所为,诸公尽知!” “其人在河北,破士门之家,何其多也?” “吾乃国家之牧,四世三公,本在为天子守土安疆,义在必死。” “而今贼军大至,刘德然只为取吾首级也!诸卿为富贵计,可取袁某之头颅献刘贼耳!” 当袁绍的这番话说出后,那些跟随袁绍日久的将校与官吏皆脸有悲色,有的甚至痛哭起来。 而那些南阳郡中的望族和豪右魁首,也各自心惊胆裂。 刘俭当年在河北,后来在雒阳,长安,皆是强行推新政,虽有利于普通民众,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高门之人来说,却无异于一场灾难。 当下,便听众人齐齐说道: “我等愿与公同生共死,绝无反复之心也!” “愿与使君共存亡!” 看着大堂中的众人都表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袁绍的心中开始安定下来。 守城即守人心,只要南阳郡的诸望能够与他同心同德,那么面对势大的朝廷军马,他袁本初亦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毕竟,袁家四世三公之门,在士林中的根基还是异常雄厚的。 在知道人心可用后,袁绍再次看向大堂中的众人言道:“诸公若愿与吾生死同路,那吾今日便安排诸公与我同与刘贼相抗!” “前番北伐,损兵折将,如今要从南方调遣兵马,一时间难以抽调许多,然郡中粮草、军械俱不缺,只要有人,那诸公就可与我共坚守!” 在袁绍这么说之后,大堂中的众人纷纷对着袁绍下拜,表示服从愿意袁绍的命令。 见已经初步统一城内诸族的意见,袁绍当即开始有条不紊的发布起命令。 “目前南阳郡的兵马尚可筹集三万余众,汝南郡亦可筹集两万余,颍川可调遣一万人至!” “然诸公若是各家皆愿意献出两千的徒户助战,那么想来又可筹集数万众,如此南阳郡可守也!” 袁绍这番话说完,诸将诸官吏倒是没什么意见。 关键问题,还是在那些望族和豪强身上! 一下子让他们每家每户出两千的徒户助阵,说实话,还是挺让他们心疼的。 毕竟,袁绍向他们索要的徒户,可不是那些简简单单的壮丁,而是他们为了自己家族的安全,而精心操练的“私兵”! 这些私兵,可都是他们花了大价钱,大本钱来养的,一个私兵的价值对于他们来说,顶的上十个普通的徒户。 眼看着这些人有些犹豫,袁绍也不着急催促。 他知道,望族豪强这种生物,本质上最是自私自利,而且还都是乱世墙头草。 不过好在他们的根本利益与自己一致,对于刘俭的新政比较反感,如此才能将他们绑缚在一辆战车上。 袁绍知道,最终他们每个人还是会出这两千私兵的。 而现在,对于袁绍本人的关键问题不是这两千私兵,而是这两千私兵一旦出了,就等于断了这些豪族的退路。 至少等同于强迫他们站队了。 这些豪族大户的势力又在南阳郡根深蒂固,若不得到他们的支持,袁绍后续就无法成功动员起南阳郡的百万黎庶。 最重要的是,若是不得到这些豪族大户的全力支持,那么大战一开,难保这些墙头草不会在城内引发动乱。 那样的话,无疑是将他袁家陷入绝境之中。 所以袁绍才特地召集城中的豪族大户,或许他不能得到城内豪族大户的真心支持,但只要他们能表面服从亦可以。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只见场中大多数望族领袖都在那里皱眉头。 私兵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亦是守护他们财产的重要武器,说句实话,比他们的女人还重要。 现在袁绍却要打他们的主意,这肯定让这些豪族大户感到不满。 但是没有人想做出头鸟,加上与袁家多年来的利益纠葛,让这些人不得不遵从。 所以哪怕心中有着不满,厅中的望族大户亦只能老实接受袁绍的安排。 他们愿意每家出这两千徒户。 在城中的豪族大户表示接受安排之后,袁绍让他们赶紧回家中征召私兵,听候调用。 在袁绍的命令之下,大堂中的豪族大户都纷纷离去。 等大堂中的大户都离开后,逄纪走上前来对袁绍道: “主公,有些人,不可尽信也。” 对于这点,袁绍心知肚明。 但现在形势危急,袁绍亦不得不为之。 况且袁绍相信,他们终归是有着共同的利益。 “元图,火速传令,待兵马征调好了之后,让他们陆续前往鲁阳,援助高干!务必击退刘俭……当然,若是能够杀了刘俭,或是生擒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八章 歼援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数日后,在刘俭的命令下,后方运载攻城器械的军队,已经到达鲁阳城外。 之前张辽等数路兵马都是急着赶到南阳境内的,所以一开始的大营中并没有大量攻城器械。 想要攻城,没有攻城器械是不成的。 而就地打造攻城器械又耗时颇久,所以刘俭一边让军士打造器械,一边命人从后方的司州调遣兵器到前线。 原本在雒阳中,是没有多少攻城器械的。 毕竟当年的雒阳作为京城首善之区,储存的多是战马和军械,但是攻城器械这种东西都是在边郡储备制造。 所以目前从雒阳方面运来的攻城器械,原来大多都是三河地区的。 三河地处京师边境重地,存储了大量的攻城器械。 甚至还有一些是前番击败袁绍时,从他的败军之中缴获的。 当这些攻城器械运转到了前线,代表着北军大举攻城的日子已经到来。 一辆高大的巢车开始在城外立起,在这高大丈余的巢车之上,刘俭已经站在巢车上的瞭望台中,观察着鲁阳城内的局势。 随后在巢车的下方,许多攻城器械开始出现。 一是壕桥。 桥是为了通过城外的壕沟或护城河等障碍,作为攻城军机动性的便桥。 我国自战国时代便有使用壕桥的纪录,称为“飞江“或“飞桥“。 还有轒輼。 轒辒,古代攻城用的一种特殊战车。其顶上和两侧皆有用木头和生牛皮构成的坚固屏蔽,以保护攻城士卒不为弓箭和滚木檑石所伤。 鲁阳虽然经过高干修葺,但是护城河以及城池的规模并不算特别大,所以正适合壕桥和轒辒这种攻城器械。 因为朝廷军的主要兵力是在西面,所以刘俭将西门当做攻城的主要突破口。 当西门外的朝廷军开始大量集结,并且许多的攻城器械开始出现后,鲁阳城北门上的袁军就快速将这件事禀报给了高干。 而高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亦马上来到了鲁阳城的西门之上。 当高干看到汉军的那些攻城器械之后,他不由气的浑身发抖,牙齿也开始咯吱咯吱的紧咬。 因为汉军的大量攻城器械原先都是属于他们袁军的! 这些袁军的攻城器械,是当初袁绍在南阳郡制造完毕后,大量的运转北上,意图攻克雒阳用的。 大部分的攻城器械北上都需要经过他们鲁阳。 所以高干认得。 似乎是为了故意让城中的袁军士兵们看到,刘俭还特意将这些这些攻城器械上,插上袁绍先前战败时,被他缴获的各种旗帜。 因为他要进一步打击城中袁军的士气。 果然当看到那些攻城器械的旗帜后,高干心中异常愤懑,而城池中的士卒则是感到慌乱。 被自家的攻城器械反过来攻打,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正如刘俭所料,因为他的这些布置,袁军士卒开始产生躁动不安的情绪。 且这种不安的情绪开始迅速在城中蔓延。 高干也是军事经验和阅历比较丰富的人,他开始下令,让各部校尉和司马尽最大努力安抚士卒情绪。 只等援军一到,就可挽回士气了 高干是这样想的。 但问题是,刘俭不给他机会。 除了那些插旗的攻城器械,刘俭还让人将他缴获的衣甲,平铺在了鲁阳城下,让城中的人看着。 城头之上,那些城中的将士们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衣甲,心中皆大为恐惧。 那些衣甲平铺在那里,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这得是损失了多少军士,才会让对方缴获这么多的衣甲啊? 那些衣甲上海沾染着鲜血的痕迹! 不得不说,城中的袁军内心遭受重创。 在这种情况下,袁军的情绪想要安抚下来,简直不可能。 恐慌的情绪开始在城内蔓延,并且愈演愈烈。 高干的眼中喷射出了滔天的怒火! 如果眼神能够燃烧的话,那么他的眼神就已经将北军燃烧殆尽了! 刘俭微笑着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他并不着急向着对方发动攻击。 高干要等他的援军,那就让他等。 刘俭等的就是那些袁军的到来! 不过,他多少也要让高干有些压力才是,不能让这些人在城中凭白坐守! 他要让对方感受到恐惧。 于是,他找来了焦触和张南。 刘俭让两名校尉先行带领先登军尝试着攻城,当然不是真的要攻下,只是给对方一点压力尝尝。 但就在朝廷的军队发起进攻的时候,在数十里外,有着几支精锐正朝着刘俭快速逼近。 对鲁阳县城率先发起进攻的数千军队,乃是由焦触和张南两员河北悍将统领。 他俩也是跟随刘俭多年的战将,无论是野战还是攻城的经验都十分丰富。 所以刘俭任命他们两个人,为今日攻打鲁阳县的先锋。 张南在率领着两千汉军,来到护城河外后,他马上指挥汉军从轒輼中现身。 相比于护城河边的汉军,鲁阳城墙上的袁军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但他们这时军心已乱。 而反观来到护城河边的数千汉军,士气高昂。 他们在张南的指挥下,有序地列起战阵开始朝着城墙上放箭。 鲁阳县的城墙不高,箭也能勉强射上去,虽然无法造成巨大的伤亡,但是却也令对方心悸。 军心已乱的袁军一时间不能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 在军心已乱的情况下,城墙上的袁军仅仅只有一部分人,在听从高干的命令朝着护城河边的北军放箭。 并不密集的火失在轒輼与大盾的格挡下,并没有给护城河边的北军造成过多的伤亡。 甚至那些火失都没让北军的阵型,出现太大的骚乱。 不久后数千支箭失在焦触的一声令下,从护城河边腾空而起,朝着高处的城墙而去。 因为距离以及高度的原因,所以这数千支箭来到城墙上之后,并没有对城墙上的袁军造成多大伤亡。 但那密密麻麻的箭失,却让本来军心有所动摇的袁军更加慌乱。 在愈加慌乱之下,高干的命令越加没有人听。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高干急了。 “甘兴霸,甘兴霸何在?” 高干大喊了没多久之后,就见手提着大刀的甘宁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他的身边。 “高将军,有何事唤我?” 高干上下打听着甘宁,说道:“前番你派使者前去找刘俭,刘俭不是说给你十日时间不来攻城吗?” “如今怎么他一反前言,直领大兵前来攻城?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向他诈降的?” 高干这话把甘宁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心中对高干着实有些不满。 主要让他向刘俭诈降的是高干,而且所有的事情甘宁都是依照高干的吩咐去做的。 刘俭的书信高干也看了! 说白了,自己不过就是按照高干的要求写了一封信而已,这事到临头,怎么就赖到了他的身上? 甘宁虽然心中很是不满意,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将头扭向了战场,大概看了一下战场的形势。 大概的看了一会儿之后,甘宁的心中大定。 他对高干拱手说道。 “将军还是莫要过于心急,你且仔细看北军如今的攻势,只是一些先头部队前来骚扰,意图是挫我城中锐气!他们的后续部队虽然严阵以待,但显然并没有要做出大举进攻的架势。” “刘俭还是想要打击的是我军士气,并不是想要现在就来取城池。” 高干听了甘宁的话,开始疑惑的看向城外的北军。 在仔细的看了好一会之后,高干方才有所明悟。 自己适才一时心急,有些没太品明白刘俭的意图。 此时仔细看去,才发现对方确实不是摆出要死命打下城池的架势。 想到这里,高干的心方才稳稳的落了下来。 心情落了下来之后,高干方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了战场的形势。 随后,就见他开始指挥。 城池之下,校尉张南已经下令将士们推运着壕桥来到护城河边,开始着手在护城河上架设起壕桥来。 甘宁和高干心头剧颤。 若是往常面对壕车这种犀利的攻城器械,守城士卒最好的方式便是放射火失。 壕车宽大,是个很好的活靶子。 但现在城墙上的袁军士气低落,因为心中畏惧陷入慌乱之中,暂时组织不起像样的攻势。 在没有火失的干扰与破坏之下,三架壕桥很快的架设好铺设在护城河上。 三架壕桥并排的靠在一起,令鲁阳城外的护城河上,出现一座宽达二十多米的通道。 这样的通道,已经能够容纳大批的北军从上面通过了。 在看到由三架壕桥铺就的宽阔桥面铺好后,焦触亲自率领着上千汉军,手持大盾率先踏上壕桥,而后他命人快速的拉运撞车来到护城河边。 撞车又称冲车,乃是军队攻打城门的主要攻城器械。 高干看到焦触亲自率领着上千北军,正在快速通过壕桥。 而且在那上千汉军身后,已经渐渐出现数辆大型撞车。 高干皱了皱眉。 虽然已经看出对方并不想今日就拿下城池,因为他现在根本没办法,稳定住城墙上慌乱的袁军情绪。 焦触很快的带领着上千军卒越过壕桥。 而后张南则率领着上千军卒手举大盾护住周身要害,朝着前方的城墙一步步靠近。 在上千汉军度过壕桥后不久,数辆针对城门的攻城利器亦在汉军的推运下来到壕桥上。 看着那一步步朝着身下城门前进的撞车,高干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他开始想明白了一些事。 刘俭的军队拥有如此实力,用这般快的速度和手段就将攻城器械运输到城墙之下。 既然对方有这样的战力,那为什么他还要等待甘宁十日呢? 说句实话,凭刘俭现在的实力,想要拿下鲁阳,并不算非常困难。 甘宁的投降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完全必要,非缺不可! 很快,高干就想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中计的人……是我? 就在高干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却突然看到,在旗帜林立的森严军营之后,有着一阵巨大的尘埃在朝着鲁阳的方向快速移动而来。 高干快速的用手揉搓了几下自己的眼眸,而后再聚精会神地朝着那处看去。 集中所有精神的高干,在那片尘埃之中看到了数面他先前最想看到的旗帜。 那是自家军队的旗帜! 但是,现在高干却不想看到那些旗帜,因为他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援军,其实也是刘俭想要看到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能力阻拦那些援军抵达了。 高干能够知道己方的援兵到了,刘俭自然也已经看到了。 他轻描淡写的询问手下人的道:“这次前来援助的都是哪几路兵马?” 身为校事府的掌管人,贾诩自然已经派人将消息带了回来。 他很是郑重的向刘俭拱了拱手,道:“那些前来增援的兵马,总共有四路。” “四路兵马加起来不下八千之众。” “四路兵马分别为邓义,和恰,颖容,杨灵。” “一群碌碌之辈而已,看起来袁绍是真的打算派他们来送死。” 荀攸问道:“丞相事先可已经有所安排?” 刘俭淡淡的说道:“我若是没有安排,焉能如此安泰?” 荀攸听这话就并没有多言了,他只是静静的转头继续看向焦触和张南率兵对鲁阳发动的进攻阵势,至于那四路兵马,他已经不再过多的关注。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确实是多余一问,以刘俭的能耐,既然打算在此埋伏伏兵,对袁绍前来增援的部队进行打击,那怎么可能不做妥善的安排呢? 事实上,刘俭已经早就将颜良文丑徐晃赵云等诸将的分兵,暗中向着鲁阳召集了过来。 只是消息进行的很隐秘,他一直未曾让旁人知晓,甚至连他手下最亲近的谋士们,他也未曾透露半分。 而现在,这些从其他县向鲁阳转移而来的数路兵马,便是奇兵。 刘俭对此很是自信。 而此时此刻,以徐晃为首的一路伏兵已经从埋伏之处出现,开始向着邓义所率领的援军猛然冲了过去,并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对方的军阵之中。 很快,就见邓义的援军出现了巨大的骚乱。 高干在城墙上,一拳重重的打在墙垛子上,拳头上鲜血直流!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谁埋伏了援助之军,但他已经依稀看出来了,刘俭早有设计。 而颜良文丑等人也开始了行动。 他们开始了歼灭援军的行动。 (本章完) 整理一下思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昨天看了一些读者的留言,说文章质量不好,痛定思痛,确实有问题,可能是心态还有状态有问题吧,稿子质量确实不好,今天重新整理一下,反思一下,目前我这个状态,大家弃书我也很能理解,道声珍重,至于我自己的问题我也该整改就整改,今日且先这样吧,立春快乐!《我给玄德当主公》整理一下思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一十九章 陛下恩威致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军的第一波援军,在徐晃,颜良,文丑等人突如其然的攻击之下,很快就被聚围歼之。 前来援助的这四个人的军队,只是袁绍派遣到这里来支援的第一波军队,想来后续还会不断的有军队前往鲁阳进行支援的。 依照刘俭的推断,袁绍一定会在南阳郡聚集大批的南阳郡望,向他们索要士兵和物资,然后再汇集自己手下的兵马前来鲁阳与自己交手。 经过前几次的失败,袁绍的整体实力定然是不如自己的!他已经无力进行北伐与自己交锋。 可是一旦他的地盘受到了攻击,袁绍与南阳的郡望们为了共同的利益,必然是会深刻的绑定在一起的。 为了能守护他们的既得利益,将自己打出南阳郡,南阳郡的郡望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袁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南阳郡的诸族一旦使出全来应对自己进驻南阳,对己方就会形成非常巨大的阻碍。 因此,对于刘俭来说,趁着围住鲁阳,先将赵云,徐晃,颜良等几路兵马暗中召集回来作为奇兵,然后对这些前来增援的兵将进行打击,最大幅度的削弱袁绍和南阳郡望的力量,这是最有效的战略,虽然耗费点时间就是了。 …… 那不到一万的援军没有想到,还没有碰到刘俭的主力兵将,就突然遭到了从其他几个方向来的兵马给拦截住了,这导致他们的阵型在第一时间没有得到有效的发挥,同时也没有办法能够及时的应变。 精锐的北军攻来,四路援兵一触即溃。 第一路的杨灵本人被河北军的校尉蒋义渠杀死。 第二路颍容本人并不长于战阵,在军阵大乱仓皇奔逃的途中,被流失射中了后颈而亡。 第三路的主将,是南阳邓氏的邓义,其人出身望族,家族之势各大汉朝都是极为有名的。 邓义自幼在其家族中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包括在军事方面。 所以在这几路支援的兵马当中,邓义所率领的军队是军容最严整,而且遇到突发情况之后冷静的最快的一支军队。 邓义指挥手下人,以极快的速度将兵马排成了阵势。 他与前来阻拦他的文丑军队交锋,临阵指挥,倒是颇有大将风范,倒是让文丑军一时之间不能破其阵势。 但是很可惜,邓义的军队数量不多,而且毕竟是遭受突击的一方,而且突击的地点还是在平原上。 他能够尽最大努力拦住文丑对他的攻击,却无法料到又有颜良派遣一支军队从他的侧面杀了进来,使他首尾不能相顾。 最终,邓义的军队也是惨遭歼灭,而邓义本人则是在军队被灭之后,羞愧的自刎而亡。 至于汝南西平的名士和洽,这次也单独领了一只兵马前来支援,和家虽然是名门,和洽本人也算是自幼多读古之兵书,但是在临阵方面的经验却相差很多。 他的兵马被赵云攻击后,几乎就是一击即溃。 而和洽在面临生死危机之时,无奈之下,只得立刻向赵云表示愿意归降。 赵云本身就不是嗜杀的人,对手既然愿意归顺,那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随即停止了对和洽一众的进攻,随即吩咐手下的将士将这些人统统看管起来。 受降之兵在原地圈禁,而赵云本人则是押解着和洽火速返回了刘俭所在的丞相大帐。 见了和洽之后,刘俭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反倒是热情的接待了他。 荀攸、郭嘉与和洽都是出身于同郡之人,彼此之间早就互相仰慕。 虽然大家所走的道路不一样,荀攸和郭嘉走的是支持刘俭,让这个国家走向一个新的时代,继续向前进步之路。 而和洽则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拥护袁绍以及旧的规矩。 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们这些颍川名士彼此之间互相敬仰。 当然,通过今日一战也能够看得出来,和洽与郭嘉、荀攸相差的距离着实还是远,这不是才能上的问题,而是他们的胸襟与胆识的问题。 和洽归顺到了刘俭的麾下,成了二主之人,就算他依旧是汝南名士,但今日之举也体现了他的本质。 从现在起,他和郭嘉还有荀攸,包括远在长安的荀彧相比,差的可不是一個档次了。 不过刘俭对此并不在意,他在帅帐中安排酒宴招待和洽,同时向和洽询问了一些关于袁绍军的情况。 和洽现在既然投靠到了刘俭麾下,那自然是知无不言。 在刘俭强大的气场下,和洽把他所知道的消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给刘俭听了。 当刘俭听到袁绍为了派足够的兵士到鲁阳,已经喝令南阳郡的望族每家都出两千兵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袁绍在南阳郡,自然有数万精锐之师,不过,单靠这些兵马,想要拦住自己铁蹄的脚步,只怕还是有些困难的。 若是加上各大家族进献两千余名士卒,细细计较起来的话,袁绍又能平添数万之众,而且还能将这些望族捆绑到战他的战车上,可以说确实是一条妙策。 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袁绍他没有考虑到,他若是能把刘俭挡在南阳郡外,迫使刘俭因为压力撤兵,那也就算了。 但若是刘俭的兵马不撤去,而是想办法将这些赶来支援的兵马全都消灭,或是使他们遭受巨大的损失,那么回头南阳郡的郡望还能够那么死心塌地的继续支持他袁绍吗? 这些家族都是墙头草,就算是利益再一致,可是真到涉及到了生死之时,他们也不会陪着袁绍一同毁灭的。 看起来,这些问题袁绍真的没有完全的考虑到。 或者说,面对刘俭巨大的压力,他着实没有时间考虑的这么详细。 这些兵马表面上看着是袁绍的支持,可一旦真的出了问题,那产生出来的窟窿,袁绍现在可是没有能力能够堵的上的。 想到这里,刘俭随即让人引着和恰下去休息。 然后,他找手下的一众将领入账探讨军情。 “先前来进攻的那四路兵马,只是袁绍援军的先行军,日后定然还会有大批量的援军前来援助鲁阳。” “这一仗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一场硬仗。” “只要我们能够利用鲁阳县为诱饵,歼灭或者打败源源不断前来援助的袁军。” “那么,南阳之地最终就必然会落于朝廷的手中!” “甚至不需要我们如何强硬的攻城,他们内部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当务之急就是先行在鲁阳这边陈列兵将,排布阵势,随时等待他们援军的到来!结结实实的打他几场硬仗。”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来回扫视了一下在场诸人。 “接下来的坚守阵地之仗,不会有任何的取巧,全是凭借实力硬碰硬的与对方交战。” “诸位将军可有信心能够取胜?” 之见一旁的这些人,包括赵云、颜良、文丑、徐晃等人纷纷迈步出班,扯着嗓子高声呼叫道: “末将愿为丞相效死力也。” 刘俭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善!” …… 建安三年四月。 年初时节已过,此时已进入了春暖花开之时,大地复苏,时间已至春耕之日,而身为尚书令的荀彧,今春时节则是分外的繁忙。 虽然全国上下关于春耕播种的事情并不是他尚书台的管辖范围,但由于现在刘俭没在长安,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替刘俭把关。 特别是关中司州等地区,刚刚被刘俭掌控两年多一些的时间,很多事情尚且还在起步之中。 现在才刚刚开春,很多民生实业都需要在这个时候制定规划,然后根据国家的情况做全局统筹,按道理来说,丞相府现在应该是最忙的……可问题现在丞相却并不在长安。 丞相不在长安,所有人都知道尚书令荀彧是刘俭的左膀右臂。 所以大部分的事情,就都落在了荀彧的身上。 各个部门,包括相府十三曹,都会将重要事情都向荀彧进行禀告。 当然了,长安还有田丰作为刘俭的左膀右臂,其人在京中的职责也是非常重要的。 但田丰因为性格问题,刘俭让他主要负责的还是军事守备的事儿。 在内政方面,他虽然也帮助荀彧分摊一部分决策,但是分摊的面积却并没有那么大,大部分的事情还是需要荀彧亲自过问并做出决断的。 荀彧现在真的是成了小忙人了……贼忙贼忙的那种。 而且不只是朝廷中的各种事情,包括当今天子以及后宫的许多事情,包括宫中的开春之后的配资调度等等,少府那边也都需要向荀彧过问之后才能请批。 可以说,荀彧现在已经成了整个长安城,权力最大的人了。 …… 这一日,宫中的调度请配下来之后,荀彧亲自往宫中去了一趟,去见刘锦,将这两个季度宫殿内的财务支配以及为天子以及后妃请用的物资清单给他,让他禀呈给天子。 刘锦大概看了一遍清单之后,随即笑着对荀彧说道:“令君,用度少了。” 荀彧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仔细地看了看那份清单,说道:“和上一个季度并无大差别,甚至还多了一些,如何少了?” 刘锦笑着解释道:“上个季度,陛下尚年轻一岁,如今陛下又长了一岁,今年可能还要再多选一些宫美入宫伺候,这用度自然要上涨一些。” “还要扩宫?” 荀彧听到这不由一惊:“去年不已经召了一批宫美了吗?这刚转了年,如何还……” 刘锦笑道:“陛下青春年少也。” 荀彧听到这,恨不能翻个白眼,只是自持身份,没有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道:“中常侍,陛下青春年少,这一点荀某知晓,只是如今国家正处于危难时节,丞相和一众将士们都在南阳与袁绍交战,陛下在这种时候扩充后宫用度,于情于理,只怕都说不过去吧?” 刘锦依旧是微笑着:“令君说的极是,只是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荀彧道:“中常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然就是当讲的。” 刘锦冲着荀彧施了一礼。 “令君,诚如令君所言,当此时节,我大汉臣子,皆当秉持勤俭之风,以应对国家危难,这是每一个臣子的责任,然却非天子之责,甚至在此时节,增加天子用度,才更能彰显出我大汉国威!” “若是丞相在长安的话,依照老奴度之,丞相也一定会赞同增加天子的衣食用度的。” “令君细思之。” 荀彧沉吟了片刻,接着轻叹口气。 “罢了,宫中用度,应用多少,你来给我写个数。” 刘锦闻言,大喜过望。 “好说,好说!” 随后,刘锦命人拿来笔墨,在荀彧所呈递上来的绢帛上大概修改了一番。 随后,他笑呵呵的将修改完的绢帛递给了荀彧。 荀彧大概扫了一眼,先是皱了皱眉:“这么多?” 随后,他也就释然了。 “罢了,对于如今的天子而言,也不算多。” 刘锦忙道:“多谢令君了。” 两人不说宫中用度之事,随后荀彧请命,想要拜见天子。 刘锦依照规矩,先让人进去通禀了一下,得到了天子的许可,他随之陪同荀彧一同来到了内宫。 河北的豹房已经转移到了长安,现在刘协的各种小动物都被安置在偏殿之中,待新的豹房建设完毕之后,再行将这些动物转移。 此时此刻,刘协正仔细地看着旁边笼子里的一只花豹! 显然,这是刚刚进入他豹房的新品种,野性十足,看见刘协等一众人在笼子旁边瞧他,一阵嘶吼。 豹子嘶吼,反倒是惹的刘协高兴的一阵手舞足蹈。 很快,就见刘协看到了荀彧。 “哦,荀爱卿来了,快!来陪朕看看这只刚刚从兖州新进贡来的豹子……甚是威武凶悍!” 荀彧道:“豹子再凶悍,在陛下天子的威严之前,也不免淡然失色。” 听了荀彧的话,刘协不由哈哈大笑。 接着,便见他转过身,认真地道:“朕哪里是什么真命天子,不过是为了祖宗,暂时看管江山而已!” 荀彧听到这,不由大吃一惊。 “陛下如何这般说?” 刘协伸出手,挡住了荀彧的话头。 “爱卿不必如此,朕之言句句真心!” “爱卿啊,丞相在前线,战事如何了?” 荀彧见刘协主动问起情况,随即道:“禀陛下,丞相在南阳郡,鲁阳县外,已经打败了袁绍十五路的援兵!” “目前,士气正盛!” “替朝廷收服南阳郡,可以说是指日可待。” 刘协一听,顿时激动的够呛。 “这刚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丞相居然连败袁军十五路兵马?” 荀彧拱手道:“丞相的书信中言,全赖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方才有功勋至此!” “如今,已是先有和洽,杨灵,邓义,颍容为丞相所败!” “后又有向征,韩嵩,刘先,杜袭等几路兵马再败!” “袁绍又派中军大将黄祖率领周泰,蒋钦,纪灵,魏延,陈到等战将与丞相鏖战,依旧不能胜!” “后续前往支援的南阳郡望之兵,屡屡为丞相击败,损兵折将,已是强弩之末!” “鲁阳城中的高干曾派甘宁和陈武几番出战,亦不能胜也!”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 鲁阳危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一听刘俭在南阳郡大破十五路袁军的兵马,小皇帝刘协也是非常的开心。 虽然他知道这事儿跟他本人之作为没什么大关系,但他也非常的兴奋,毕竟他和刘俭是同一条战船上的! 刘协重重的拍手叫好! 这是在自己的为君之时,其治下发生的大事情,多少也代表他这个皇帝的能力还不错。 至少是看人的眼光不错,因为他用到刘俭为丞相了,单凭这一点,就足矣让他刘协青史留名。 当然,若是较真儿,此事其实是刘俭看人的眼光不错,是他刘俭用了刘协为帝这事办的比较英明,而跟刘协并没有什么大关系。 只见刘协当即拍手掌笑道:“今逢大胜,实乃国家之幸,当宴请百官,诸公在殿内好好的庆祝一下,为远在南阳郡的皇叔相贺。” 荀彧听到这,眼皮子直跳。 这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宴会上去了? 这位新皇帝虽然是个事都放权,什么事都不管,比较好处置。但是这个沉溺于酒色的性格也着实是让人有些无奈。 不过,也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这个性格特点,才能让他跟刘丞相一直到现在都各司其职,大家相安无事。 现在的皇帝不务正业,对国家稳定起到了重大的维护作用。 大家在这個环境下,活的都比较舒适。 故而,满足皇帝的喜乐与奢华的愿望,往远了看,有利于大汉朝的千秋之基。 难怪刘锦适才说如果丞相在长安的话,也一定会答应皇帝的要求。 看起来,此言确实不仅只是说说而已呀。 当下就见荀彧冲着刘协拱了拱手,说道:”陛下既然有意摆宴,那臣这就以尚书台之令,召长安百官择日进宫赴宴,只是不知陛下打算在何日摆宴呢?” 刘协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那就在三日之后吧,好好摆上一场大宴,好好的宴请百官,咱们普天同庆,为丞相庆功,顺便也让诸卿欣赏一下朕的神威大将军!” 荀彧一听刘协说什么神威大将军,顿时有些茫然。 怎么好端端的朝廷突然出来一个神威大将军呢?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刘锦,试图从他那边询问出答案。 刘锦满面微笑,随后冲着荀彧使了一个眼色。 荀彧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到的是那个笼子里的花豹。 荀彧见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儿啊。 还当是什么神威大将军,原来是这么个神威大将军。 想到这儿,荀彧不由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他就随之开始准备这场宴会了。 由着皇帝胡闹吧。 …… 长安方面的消息,刘俭一直都知道,而南阳郡的战事刘俭也不断的派人向长安报了回去,给朝廷中的百官们打打气,也算是给自己立威。 当他连胜十五路兵将的消息传回去之后,长安城那边居然准备宴会?刘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啼笑皆非。 “咱们的陛下还真是有点儿好大喜功的意思,这南阳郡的战事还没有结果呢,长安那边就已经摆上宴席庆功了,这是逼着我一定要把这场战争打胜了。” 刘俭玩笑着对着手下的一众将领们说道。 手下的将领们闻言尽皆哈哈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校事府的校事匆匆赶了回来,对刘俭拱手道: “丞相!赵将军又再度击败了周泰一阵,目前正在率领兵马得胜归来!” 刘俭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周泰第三次向咱们发动进攻了吧?此人倒是颇有些韧性,非其他南阳之将可比。” 贾诩在一旁说道:“根据末吏的探查,此人出身不高,但是能在袁绍手下受到重用,足见其人确实非同一般!” 刘俭点了点头,说道:“任他再是非同一般,我们也是胜定了。” 这一个月以来,袁绍的援兵陆陆续续的向着鲁阳而来,刘俭还有他手下的大将们顶住了袁军的压力,以鲁阳作为诱饵,一路一路的击败了各路援军。 当然,这次战事对于朝廷的军队来说也是一次重大的考验! 毕竟整个南阳郡的望族几乎都参与进来了,每一路的兵马数量虽然不同,但是汇集起来也有数万之众来,目前陆陆续续足足有六七万来过了! 袁军打是打不过,打不过走了,过一段时间又来打,然后又走……双方你来我往,战况激烈。 针对南阳郡儿发生的这场战争,可以说是双方一场韧性的比拼,刘俭一方凭借他的战力与坚韧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朝廷的军队扛住了袁军的压力,不断的击败了来犯之敌,而且刘俭还特别告诉手下的诸将,在南阳郡的援军之中,主要针对那些望族派来的士兵进行打击,至于袁绍的本部兵马,尽量以拖延为主! 他首先要让南阳郡的望族感觉到疼,只有让这些人感觉到疼,他们才会对朝廷的军队望而生畏,不敢再全力的投入支持袁绍。 这样一来,袁绍的压力就会更大了。 一个多月打下来,刘俭明显感觉到,最后十天的时间里,敌军的援军数量开始不断的减少,进攻也没有原先那么激烈了,虽然陆陆续续还在组织兵马前来解救鲁阳,但是刘俭一方的压力已经没有像原先那么大了。 刘俭深知,这代表对方已经进入了强弩之末。 而随着今日周泰等部队被击退之后,刘俭感觉到将鲁阳彻底打下来的机会差不多到了。 少时,当赵云返回帅帐向他禀明战况之时,刘俭随即询问赵云道。 “如今,敌军的各路援军已经为我等所击退。” “彼军虽然还在组织兵马反扑,但是攻势已大不如先,已属强弩之末!” “当此时节,鲁阳完全可以拿下!打下了鲁阳,就等于打开了我等通往南阳郡的门户,同时也使我军在南阳有了与雒阳相通的立足点,粮草可以从后方源源不断的运送来。” “攻打鲁阳的这场指挥战场,我想交给子龙你。” “君几日可拿下鲁阳?” 赵云听了刘俭的话,当即拱手道。 “请丞相给末将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末将若是未拿不鲁阳,云愿意提头来见!” “善!子龙真豪杰也!” …… 这段时间,从后方准备的工程器械也已经陆续的抵达了前线的战场。 在这个时间段,敌方已经不能组织像样的援军了,这样正是刘俭打开南阳门户的良机。 赵云奖励三军,犒赏士卒,将工程机械准备安置完毕,准备一举攻克鲁阳。 这段时间,高干躲在鲁阳城中,心中是极度复杂的。 他一开始以为,凭借他的能力,再加上袁绍派来的援军,他是有希望将刘俭从鲁阳城外给赶回司州去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各路兵马皆被刘俭击破,他用他强悍的实力证明了,即使袁绍尽召南阳郡诸路望族全力支持,他刘俭所率领的朝廷之兵,也完全有能力将他们一举击破。 而现在,锋芒过后只剩下疲惫,袁军在南阳已是强弩之末,而刘俭要来收鲁阳了。 拿下了鲁阳之后,他将进兵宛城,重新夺回大汉朝的龙兴之地! 这一仗,刘俭全权交由赵云指挥。 赵云没有讲究什么隐藏踪迹,他直接率军用攻城器械林列于城池之外,意图强攻。 如今的鲁阳有五千守军,但士气低落,是鲁阳城防最薄弱的时候,这个是莫大的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云一定要把握住。 其实从数据上来说,赵云正面强攻,完全有胜算, 赵云征调来攻打鲁阳兵马为三万,鲁阳的守军为五千,为六倍之差! 虽然有城池作为屏障,但这个兵数完全够用,毕竟鲁阳并非大县! 这毕竟是守护城池,不是守水晶,不用等血条全都掉没了才破,只要有一处崩溃,整个鲁阳就完了。 赵云命张辽为先锋,领本部兵马扛着攻城器械,率先驰突向前,为后续部队开路。 敌军之中虽只有五千士兵,但如果防御得当,也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赵云先命张辽部五千士兵前去攻城,把城攻下来是不敢想了,但这样一可先声夺人,震慑敌军,扰乱其军心,二则这五千精悍士兵可提前为后续部队抢占有利地形,方便后续大部队攻城。 张辽不但长于平原之战,亦是擅长攻坚,且勇猛无匹,敢于争先。 他所直接统帅的士兵,也大多如此。 在得到赵云以其为先锋的命令后,张辽从五千将士之中,抽调出一千敢死队,并请刘俭赠酒。 大战之前,这千余将士皆携带酒壶!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款项支出,毕竟,那个年代的酒极为珍贵! 刘俭应允了! 临阵之前,张辽为先,让所有的将士将壶中酒尽饮! 而最后一口烈酒,则是倒在手中横刀上,似在为手中刀开刃一般。 而后一千敢死队壮汉齐齐将酒壶掷于地上,随着张辽的一声厉喝下,千余壮汉往鲁阳冲去。 全力冲刺之下,不过一刻钟,张辽所部已经到了鲁阳城下。 城墙上的袁军虽然有所准备,但岂料一支千人的队伍突然出现在城下,而且袁军往远处看去,千人的敌军身后还隐约有一支万余人的部队,这种情景下,城上袁军俱都大骇。 眼见张辽所部已经到了护城河外,越过护城河,便是那丈高的城墙了。 袁军的守城校尉陈武当即反应过来,组织起城墙上的袁军朝张辽所部放起箭来。 并且命人去传令其他城墙上的士兵过来支援。 鲁阳守军士气不高,但他们是居高临下,而且张辽所部离他们颇近,因此一轮放箭之下,有不少军士中箭倒地。 但张辽竟与这些将士们同行,他不顾自身安慰,冲在最前面。 他面对射来的利箭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躲不避,直接以手中横刀格挡。 身后部卒见主将张辽勇猛向前,丝毫无停顿之意,士气不降反升,紧紧跟随在张辽身后,共同坚定的朝鲁阳前进。 很快的张辽所部来到了护城河前,一些士卒放下几座云梯,张辽和其余士卒踩着云梯迅速通过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下。 见敌军已经来到了城墙下,城墙上的陈武心中更加惊骇。 他急忙拔刀砍了几位有退缩之意的守城卒,震慑了众人之后,他命士兵分为两部,一部继续朝城下射箭,另一部则准备好滚石,阻碍张辽架云梯登城。 此时从其他城墙上也陆续有援军赶来。 正在城下指挥士卒们架设云梯的张辽,猝不及防被城上射来的利箭一箭射中肩膀, 不过他身上的甲胄极为精良,并无大碍。 不过依旧疼痛。 剧痛之下张辽怒吼一声,幸得随行亲卫为其架起一面盾牌,才挡住了城上继续射来的箭失。 亲卫一边苦苦支撑住盾牌,一边劝张辽道:“将军,城上箭势太强,且退吧。” 面对亲卫的好意劝谏,张辽勃然大怒。 “君忧臣辱!丞相精心谋划,如今好不容易方有今日之机,我等身负重任,离破城只有一步之遥,怎可轻言退却!” 张辽用右手拔出左臂上贯入骨肉的箭矢,箭上有倒钩,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块血肉,剧痛之下,他忍不住痛哼出声。 随后他将带着他血肉的箭掷于一旁,手举横刀,对着城下在苦战的部卒大喊道! “诸子,随某先登!” 喊完,张辽率先爬上云梯,快速地朝城上攀登而去。 出身并州边郡的张辽生性勇猛,跟随他的部众也多是悍不畏死之徒,见张辽如此豪气,三军士气大振,有不少人自发的跟随在张辽身后登上云梯。 其他已经在云梯上想退却的士卒,也都振奋心神,继续往城上攀登而去。 城上的陈武本来见张辽等人的攻势已经有所迟缓,但却突然的又愈发猛烈起来,心中更加焦急。 他只能不停的派人去其他三个城门求援,至少要在敌方大部过来前把形势稳住。 张辽身形矫健,城上不停射来的利箭没有迟缓他的行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在云梯上左右腾挪,很快就来到了城头。 刚到达城头,就有战刀砍来,张辽冷静的躲过,而后趁势越上了城墙。 刚到城墙上的张辽立刻被袁军包围起来,张辽毫不畏惧,挥刀横砍,砍杀了不少敌军的同时,还护住了他登上墙的这处云梯。 在张辽等一众奋力拼杀争取时间的情况下,很快的,跟随在他身后的另外四千敢死队也都纷纷上到城头来,与张辽合战一处与城头上的袁军厮杀起来。 张辽这处登城的士兵越来越多,陈武只能不停调兵过去应对,城内的士兵本来人数就不是很多,虽然其他城门时不时有援兵赶到,但无法一瞬间都赶来。 因此这处城墙上其他处的守兵渐渐少了起来,赵云随即开始下令全面攻城,如此各处城墙便都受到了袭击,一时间形势极为紧张。 …… 高干坐在鲁阳的正厅之中,并没有前往城头。 他手中握着长剑,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舅父,舅父……高干无用,高干无用啊。”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一章 良将文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辽已经冲上了鲁阳城的城头,鲁阳城城东的半面城墙已经为他所占据,随着张辽在城池上表现的越发勇武,他身后的攀爬士兵登上城头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随着城头上的朝廷士兵越来越多,鲁阳城的城头已经开始呈现出了失陷的状态。 一时间,城墙上处处都有袁军与朝廷的兵卒厮杀在一块,城墙上的喊杀声响成一片,不停的有士卒从城墙下跌落,不分敌我。 张辽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除此之外,他身上还落了不少伤,此刻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伤,那是刚才不慎为一位袁军司马所砍的。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他的头颅已经被砍飞至城头之下。 当然,砍伤他的那名司马,也已经魂归九泉了。 如今敢死队已经上的城来,但张辽的目标不仅仅是这个,他准备指挥着城上的士兵与下方汇合,共同结阵往城下而去。 他的目的很明显,在敌军的增援到来之前,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赵云等主力兵将入城。 随着城上朝廷士兵的不断增多,大多数的城头之将心中也明白了那杀神一般的壮汉要做什么了。 真是太过分了,夺了城头还不满意,竟然还要夺城门!?简直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都说刘俭麾下猛将众多,但这么牛逼哄哄,目中无人,胆大妄为的还真没听说过。 就算是关羽,张飞,赵云亲自来了这城头,也没他这么凶吧? 城头之上,陈武看着身后的聚集的越来越多的士卒,约有五六百之众,他随即又看了看对面跟随张辽的士兵,倒是还不是甚多,心中颇有底气。 陈武也命手下的士卒在城上列阵,组成了一道道人墙,挡在了城墙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上。 因为两方都在列阵,城上的喊杀声一下子消失,城上的气氛显得宁静,但肃杀的氛围却越来越浓。 张辽喘着粗气,刚才夺取城墙的战斗,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他的眼睛几乎都已经被血水染红,再观身后的并州儿郎们,几乎是人人带伤。 而陈武现在所聚集的数百之众几乎都是刚从其他城墙赶来的,状态完好,但张辽毫不畏惧! 他纵横边郡,哪里还有这些袁军士兵早他面前称雄的份? 边郡儿郎,岂是等闲之辈?! 望着与己方针锋相对的陈武一众,张辽也不着急冲上去,他暂时的休息,恢复了一些气力。 随后,便见张辽手举长刀,高声呼道:“并州健儿,岂惧袁狗乎!” 他身后的一众并州健儿也瞬间举刀同呼道:“焉惧袁狗!” 语气澎湃且高昂。 热血的声音响彻鲁阳城上空。 袁军士兵们被张辽一众的呼喊声所慑,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张辽率着一众并州兵士犹如开了锋的利刃般,狠狠扎入了陈武的队伍之中。 城头上,再度响起了猛烈的喊杀声! …… 此时,正在大帐中的刘俭正在夏侯兰的保护下,站在木塔上,向着远处看去。 震天的喊杀声,正映射着此时城中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刘俭大概看了一会,随即从瞭望塔上走了下去,然后迈步回自己的帅帐。 荀攸,贾诩,郭嘉等人急忙迎上。 “丞相,如何不看了?” “不需要看了!” “我大汉儿郎,岂能是袁贼可以相提并论的?有子龙,文远等人临阵,吾无虑矣!等着捷报便是了。” “喏!” …… 校尉陈武在城头之上,一边高声怒喝,一边与对面的军士们拼命的搏杀。 他浑身浴血,周身都是伤口。 面对不断涌上城头的士兵,陈武已经开始逐渐坚持不住了。 但是不得不说,身为袁绍手下新上任的年轻战将,陈武确实是非常的勇猛,表现不俗且毫不退缩。 即使城头已经失陷,但他依旧是死战不退,奋力与对方搏杀。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难以阻挡大势所趋。 很快便见陈武周边的士兵都被不断涌上来的朝廷军马杀败! 他们或是投降,或是四散而逃,或是战死,而整个这一面的城墙上,只剩下了陈武一人,依旧在持刀不断的坚持着。 一众并州出身的勇士,将陈武死死的围住。 他们围而不攻,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武在那里浑身流血的瞪视着他们! 他们适才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面对勇猛善战的陈武时,想要攻杀陈武,却被反杀。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并州健儿在强弩之末的陈武手中折损了七八个人。 于是,这些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勇士便在陈武身边将他团团围住……围而不攻! 陈武浑身浴血,一脸凶相的瞪视着围在他身边的这些并州军勇士。 随后,就听陈武突然高声大喝了一声。 “尔等这些贼子,哪個敢与我大战一场?” “陈武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有本事就上啊!” 陈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城墙之上,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寒。 很显然,陈武的气势让在场这些人都害怕了。 特别是他刚才与一众人交手的气势,让这些在城墙上的并州军记忆犹新。 那股杀神般的气场,让这些并州军士都在心中对他极为的佩服。 眼下还真的没有人敢上前与他一战了。 “来呀!你们这些贼子都来呀!为什么只敢围着我而不敢上来打呢?难道你们就只有这点血性吗?”陈武高声的怒吼着。 然,这些并州军士任凭陈武怎么喊叫,也不肯冲上来与他交手。 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武在那边拼了命的怒吼。 很快就见张辽亲自走到了陈武的面前。 他一脸阴沉的看着陈武,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情况。 现在的陈武,浑身浴血! 他同样不甘示弱,也开始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张辽。 很快就见张辽点了点头。 “果然是一员猛将啊。” “可惜误堕泥道,跟随袁绍反叛朝廷,方才落得如此下场。” “只是事到如今,幡然悔悟还不算晚。” “汝若愿归顺朝廷,大可放下手中兵刃!某愿向丞相引荐于你,似你这般的勇武之人,只要日后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为朝廷建功不是问题!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还能立功封妻荫子。” “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哈哈!” 陈武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兀那贼人,休得饶舌!” “有本事就杀了我!” “让我投降,做梦!” “陈某人站着死可,绝不屈膝求饶!” “来吧!” 面对誓死不屈的陈武,张辽感慨一声,随即缓缓持刀走上前。 “既如此,那就由某亲自送你一程!” …… 此时,城墙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别说厮杀了,连一个守岗的都没有。 整个城头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唯有墙上那一大片血红以及斜靠在城墙上的残破云梯,在昭示着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多么惨烈的战斗。 此时赵云已经亲自来到了城门前。 突然从城门处传来了一阵吱嘎的响声。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这声轻响犹如雷声一般,惊动了城外的两千多白毦军。 “开城!” 随后,鲁阳的城门被人推开,城门里的情况也让赵云及外的二千多白毦军看的一清二楚。 饶是赵云久经战阵,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城墙里有一座小山,由尸体构造而成的山。 山下还有血水汇聚而成的小溪。 城门里走出一大群位浑身是血,犹如修罗一般的军士,他们昂首挺胸,迈步走到城外的赵云一众的军阵前。 在为首一位战将的带领下,共同高呼,口中喊道: “恭迎赵将军入城!!” “恭迎赵将军入城!!” 那些军士的面色疲惫,但神情间却充满了骄傲。 赵云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他命张辽为先锋,本意只是让其先至城下占据有利地形,方便后续部队到达展开攻城。 可如今看来,张辽不止完成了任务,还完成的很出色。 他不仅先登入城,还从内攻破了鲁阳的城门,从城门处的情景来看,他还应该全歼了城墙上的敌军…… 赵云驾马越过重重的人墙,来到了浑身浴血的张辽面前。 张辽满身血污,已经辨认不出本来面目,犹如一个血人一样。 此时张辽的身上被刀刃砍中的地方何止三五处? 本该是剧痛袭身的他,却从始至终没有哼过一声,从始至终他只是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 “恭迎赵将军入城!” 这就是并州虎将吗? 赵云翻身下马,解下身上的罩服,为张辽披上! “文远安否?” 张辽笑了笑,道:“甚安!” 随后,他举起手中一颗头颅。 “此乃敌将陈武首级!” 赵云见状感慨而言。 “文远南征,先杀吕岱,又斩陈武,真丞相坐下虎将也!日后,文远定为丞相麾下,良将之首也!” 得到赵云的夸赞,张辽心中感动,赵云身为大将,不嫉妒他的功绩,而是极力盛赞,足见其胸襟磊落。 刘俭麾下尽是赵云这般的人杰,如何大事不成? “赵将军,城门虽破,敌军尚存,不可大意!” “文远此言甚是!” 说罢,便见赵云翻身上马,将手中的长朔向前一指! “取城!” 随着赵云的呼声,他身后的白毦兵当先入城,山呼海啸! …… 高干正在县署内持剑静坐,却突然听到从城墙那边传来一阵喊杀声,他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身体不由已经开始发颤。 不多时,便见甘宁持刀,一脸凶相的冲进府邸。 “将军,城破了,城破了!” “北军已经进鲁阳……守不住了!” 听到甘宁的话,高干一时间感觉到天旋地转,他睁开眼睛,双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么快? “彼军,何其速也?!” 高干喃喃地嘀咕。 “嗨呀!” 甘宁使劲一摇头,上前一把揪住高干的脖领子,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的将他从坐上揪起来。 “都这时候了,还感慨些什么!?” “速撤!” “我掩护你走!” 高干懵懵懂懂的,转头疑惑的望着甘宁。 甘宁可不管那些,他拽着高干,大步流星的向着府外奔去。 “闪开!闪开!” “都给我闪开!” “挡我者——死!” …… …… 刘俭进入鲁阳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延请城中名医为张辽和其手下的并州健儿们下疗伤。 此次出征刘俭军中是有军医的,但因为战事紧急,再加上药物有限,故而还需城中的医者协助。 若只是治张辽,自然是绰绰有余,但其余那些受伤的并州健儿,还有其他军士,光是军中的医者没办法一下子医治这么多的。 所以刘俭才第一时间下令寻找鲁阳以及周围乡聚的医师,快速来此为将士们疗伤。 这时代战乱频繁,医师又甚少,很多在军旅的士兵是既学会了作战技巧,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治疗外伤的手段。 毕竟在发生战斗之后,若是轻伤,士兵就自己随便处理一下,若是重伤,则大多是靠着战友们帮忙,能够享受军医的人还是少数。 但是刘俭不一样,他这些年大力兴旺州学和郡学,其中的一项常置科目就是医疗。 对于医疗卫生方面,刘俭的投入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通过专门在官学中设立医疗科目,以此来大幅度的提高医者的社会地位。 这也使得刘俭军中的医生在这个时代是最多得。 医生多,则伤患就会减少,将士们的生存率就会大大增加,这也使得将士们更加的爱戴刘俭。 入城之后,刘俭亲自看望了受伤的张辽,对他大为赞赏,当即下令增加张辽食邑,并以酒肉金帛重赏其与其麾下将士。 随后,刘俭就开始询问高干的动向。 赵云随即向刘俭汇报,说是高干弃城而走。 刘俭听了之后,有点哭笑不得。 “这都能让他走了?” 赵云说道:“高干手下,有一猛将甘宁,据将士们说,城破之后,甘宁护持在高干左右,掩护他从城中逃脱,杀出了一条生路!” 刘俭听到这,方才恍然:“原来是有猛士护持,难怪,哈哈,那甘宁不就是前番书信诈降拖延之人吗?如今反倒是充当了高干的保镖,倒也有趣!” 郭嘉在一旁道:“高干和甘宁不过疥癞之疾,无足轻重,当下可速进兵宛城!收取南阳!” “宛城乃是袁绍首府,宛城一破,袁氏丧胆矣!” “而丞相取了宛城,就等于取了南阳,则霸业成矣!”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二章 汝居然让我割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拿下来鲁阳的消息,让整个南阳郡都震动了。 那特别是南阳郡的一众郡望们,他们此刻心中对袁绍非常的失望,而且也对于自己家族的命运倍感焦虑。 但是,若是说让他们现在立刻就背叛袁绍,他们也着实做不到。 毕竟,袁绍维护的根本利益宗旨就是他们的利益宗旨。 南阳郡望们若是归顺刘俭,按照刘俭的统治方式生存,这些郡望的家族将不复昔日荣光。 很多郡望开始将家族的大部分财产以及资源南迁,希望凭借着汉水与北方相抗。 这样就依旧可以保持他们的家族在大汉朝的超然地位。 而袁绍在知道鲁阳失陷之后,他也意识到南阳郡的门户大开,刘俭下一步必然扫平以鲁阳周围的县城,作为在南阳郡的阵地,然后大举向着宛城进攻。 很多人开始劝谏袁绍放弃宛城,向南面撤退,毕竟袁绍所掌控的荆州地域非常广大,南阳郡只是最北边的一个郡,除了南部诸郡,而且还有豫州是袁绍的地盘儿。 袁绍的纵深还是有的。 暂时做战略性防守,对于袁绍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但是,袁绍这个人天生就是就是个好面子的人。 于是,他开始将所有的兵力收缩到宛城,并开始囤积粮草,转移器械。 现在的宛城,在他的准备与固守之下,犹如一只浑身披着铁甲的乌龟,分外坚固。 但是这只乌龟实际上是外表坚硬,内在软弱。 现在的宛城只是在凭着最后的蓄力进行防守,但实际上已经是危机四伏。 坚固只是它的表面现象而已。现在的宛城,随时都会从内部或者是外部被瓦解。 …… 此时的袁绍坐于主位,一脸阴沉的看着下方的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的高干。 若不是因为跪在这里的人是他的大外甥,换成别人,袁绍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但是就实际情况来讲,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在高干的头上,袁绍派出的援兵那么多,不还是被刘俭给打的稀巴烂? 但问题是,袁绍不可能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自己的头上,他终归得需要一個发泄口。 先前率领援军去攻打刘俭的战将中,有他自己手下的战将,也有南阳郡诸望族推荐的战将。 这些战将与南阳郡的各大家族关系密切。 而且在关键时刻,这些诸望也能够拿出他们族中的兵马来支持袁绍,所以袁绍不能对他们的人或是他们所推荐的人过于苛责。 既然不能对这些人过于苛责,那回头这些账自然就得算到他自家人身上。 这段时间,袁军的战将不断失败,陆续回到宛城向袁绍禀报,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袁绍的惩罚。 甚至还有两个惨遭大败的,被袁绍砍了脑袋。 如今,失去了鲁阳的高干跪在了袁绍的面前。 这倒是让袁绍好生为难。 鲁阳这么重要的地点,其实依照袁绍的想法来说,他还真就有砍了高干的心思,但是偏偏他不能,毕竟这是他亲外甥。 随后就见袁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将胸中的愤怒压制了下来。 “鲁阳失去了是吗?你可知道这会对我军造成多么大的损害?” 高干闻言痛哭流涕的道:“使君呐,末将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呀,只是那刘德然的军队实在是太过强悍!我鲁阳城中又没有多少兵马援军,又都被刘德然所击败,末将苦苦守城,但是终究是失了城池,末将死罪呀。” 听着高干的哭声,袁绍的心中也颇为不好受。 但是他心中实在是憋着一口气,随即对着高干挥了挥手说道: “你遭到如此大败,我不能不对你做出惩罚,这样吧,稍后你出去领三十军棍,戴罪于军中听用,日后若是再有疏忽罪责,定斩不饶!” 高干闻言,急忙谢过。 随后,袁绍又问高干说道:“你是如何跑回来的?那鲁阳城让刘俭围个水泄不通,又有他的重兵防守,你身为一城主将,难道没有受到追杀吗?” 高干很是悲凉的哭泣道:“我受到追杀了啊,只是那刘德然的兵将未曾杀得了我,就是有一些追的上我,也被我手下的甘宁给击退了,这次若非甘兴霸拼死保护,恐怕我无法回到宛城,更无法面见使君。” “甘兴霸……” 袁绍低着头,似乎已经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他喃喃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很熟悉呀,怎么有点记不起来了?” 高干连忙说道:“就是昔日在蜀中号称锦帆贼的那一位,被伯业伯父派往荆州辅助的那名川中勇士。” 袁绍听到这儿,方才恍然而悟。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物。” 高干急忙说道:“不错,不错!使君,记起来就好了!” “我这次撤退回来,遭到了北军贼子的追击,全赖甘宁奋力断后!” “若没有甘宁,只怕我这个脑袋早就被刘俭悬于他的中军辕门大帐呢!”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你可让那甘宁过来见我!” 高干听了袁绍的吩咐,不敢怠慢,急忙应诺。 甘宁便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了宛城的正厅拜见袁绍。 袁绍适才听了高干的介绍,知晓甘宁乃是一名勇将,可当真见到了甘宁的时候,也并不是非常欢喜。 甘宁年轻时候好游侠,长于长江上游的蜀中横江聚众,时人称锦帆贼,行事颇多不羁。 后来他幡然醒悟,开始磨练自身,同时认真的学习礼仪…… 准确点说,是他的家族看甘宁年轻的时候实在是太不着调了,于是开始严厉的管教他,逼着他改过从良,从一个小混混成为了一方官吏。 不论甘家在蜀中使出了什么样的招数,也不论甘家在蜀中有多大的能量,反正最终甘宁脱胎换骨,从一个放荡不羁的锦帆贼,最终成了蜀郡郡丞,官至六百石,后来又被袁遗派到了袁绍这里助战。 在汉末一个家族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似巴郡临江的甘家这等豪门,能够将家中的一个浪荡子打造成一个郡的二把手,直接改头换面。 若是出生在普通的黎庶之家,甘宁当了江贼,那真是一辈子就是江贼了。 但袁绍是何等样人?他只是大概打量了甘宁几眼,就看出了他骨子里的那股放荡气。 与甘宁说了几句话之后,虽然甘宁表示的很有礼节,但是袁绍还是能够品出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甘宁故作深沉的外表之下,其实掩藏的是一颗不安分的心,袁绍对此人的好感多少有些消失了。 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甘宁的做派。 袁绍只是慢悠悠的说道:“兴霸乃是大将之才!今番救下了高将军,可以说是立下了偌大的功勋,吾当论功行赏,今赠兴霸金帛、良弓、骏马、铠甲、利刀,以为嘉奖,希望你今后再立新功,不要辜负袁某的期望!” 说罢,袁绍随即吩咐手下人为甘宁拿上了衣物、铠甲以及金帛、宝雕弓、佩刀等诸多的名器,用以作为赏赐。 甘宁看到了袁绍的赏赐之后,心中不由有些发凉。 倒不是说袁绍的赏赐不厚重………只是名器,还有珍品兵器铠甲并非甘宁想要的。 袁绍的出手是相当的大方,但是对于甘宁来说,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无所谓。 甘宁的家族不比袁绍,但也不是普通的小家族,他也是豪强出身,家族势力在蜀中颇大,能够支持他黑白两道通吃,什么宝贝他没见过? 出身豪强之人,所需要的只是身份的更进一步。 他需要机会,向上升迁的机会,被四世三公家族袁绍所认可的机会! 所以,甘宁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着。 如今通过救下高干这事,他好不容易立了大功,可以在袁绍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本来希望袁绍升迁他的军职,或者将他留在中军重用,但是看袁绍现在的意思,似乎还是想让他待在高干的麾下。 袁绍用金帛名器等贵重物品打发了他,这让甘宁很是失落。 然事到如今,甘宁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够遵循袁绍的安排,受了这些贵重赏赐,随后安安静静的退到一边,继续以高干手下校尉的身份,在帐中听命。 处理妥了甘宁的事情之后,袁绍开始来回看着两旁的人,说道:“宛城固若金汤,诸公不必在意,刘俭的兵马若是前来,必叫他折戟沉砂,全都死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厅堂之边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阳许攸! 当初将袁绍谏言引到荆州的人。 “明公!当此时节,只是依靠宛城的坚固防御,来与刘俭抗衡并不实际,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想办法牵制住刘俭才是。” 袁绍见说话的人乃是许攸,心中多少有些不喜。 自从上次孙坚那一场战事之后,许攸在袁绍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只是碍于昔日故友的面子,袁绍并没有拿许攸怎么样,只是对他的谏言不再理会。 平日里也几乎不与他见面,如今许攸自己站出来又向袁绍谏言,袁绍顿时觉得许攸有点儿不知趣儿了。 但是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瞅着,袁绍若是不听许攸说话,直接就驳了他的建议,未免显得自己太过于小肚鸡肠了,这也不是他袁本初的行事风格。 于是袁绍耐着性子问道:“子远有何良策?可速说来,若是应对得当,我必谨慎待之!” 许攸昔日其实为了挽回自己在袁绍心中的地位,曾做出了不少努力,但是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利,这让许攸的心中很是失落。 但是时至今日,许攸再次出言并不是为了揽功,而是真心的想要帮助袁绍挽回局势! 因为南阳郡是他的故乡,当初也是他引袁绍到这里来的。 袁绍到了南阳郡以后,他许攸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很可惜,后来因为孙坚的事情,许攸失去了袁绍的宠信。 如果此番袁绍失去了南阳郡,那么对于他许攸来说,更是如同晴天霹雳,他以后在袁绍手下的日子怕也是没法儿过了。 许攸急忙道:“明公,眼下以我荆州一方之力,实在是难以与刘俭抗衡,纵然宛城坚固,但若只是固守,长久必失!当务之急,还是必须要请曹操和袁遗,以及豫州与公孙瓒交战的孙策,全面相助我等,方有胜算!” 许攸若是提到别人也就罢了,但他偏偏说起了曹操。 说实话,袁绍现在对曹操的意见可是非常的大。 毕竟,当初是他帮助曹操在江东站稳脚跟的。 可是此番北上讨伐刘俭,曹操居然与刘备用曹纯当做条件,和刘备谈起了生意。 双方不但罢兵休战,还划定了疆界。 刘备一方将下邳国和广陵国南面的土地,正式割划给了曹操。 同时,他们两方还建设了自贸区与海运港口,想要今后大批量的往来做经济生意。 这摆明了就是背叛袁绍! 袁绍现在是抽不出手来对付曹操,若是让他抽出手来,他非得讨伐江东不可。 可如今,许攸竟然让他再联合曹操与刘俭相抗。 试问袁绍如何不气! 只见他阴沉着脸道:“曹孟德早就已经背叛了我!如何能出兵,他与刘备如今可是打的火热!” 许攸急忙出言替曹操解释道“” “明公,曹孟德与刘备和谈,虽然超出我们的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曹操也是想为了江东图存而做出一些准备。” “现在的关键是,曹操乃是左右摇摆于主公与刘俭之间,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如今主公屡次败于刘俭,这天下的平衡已经倾向于刘,他曹操也是明白人,若是他再不全力出手,很有可能就会导致刘俭一家独大,到时候他江东也别想好过了。” “我们只要派人说以厉害,以曹操之智不会想不明白,如此便可让曹操帮我们分摊刘俭的压力。这样一来,南阳之危自解。” “而且我听说孙策如今在豫州与公孙瓒交战,屡屡占据上风,公孙瓒乃是北地名将,却被孙策这一个后辈占据上风,足见孙策用兵的才能,主公当重用孙策呀!” 袁绍挑了挑眉,说道:“如何重用?又如何用曹?” 许攸急忙说道:“某有一计,可让曹操与孙策彻底绑在主公的战车上!” “一则就是让孙策为豫州牧,替主公执掌豫州,二则就是将江夏郡割让给曹操!这样一来,曹操得到了江夏郡,便等于入主到了江东的西北战场,他与刘俭的领地大面积接壤,这样一来,也能分摊我们的压力,逼着曹操必须下场与刘贼交战!” 袁绍闻言,不由勃然大怒。 “汝居然让我割地给曹,孙之流!?” (本章完) 春节快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新春快乐!祝大家全家幸福安康,万事顺意,老人身体健康,小孩快乐成长,男的事业有成,女的年轻美丽,龙年大吉——今天除夕,请天假!《我给玄德当主公》春节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好意思,还得请天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家里聚会,因为母亲有病行动不便,亲戚和长辈都来家里看望,招待亲属在家里吃饭,忙忙活活的,还得停一天。《我给玄德当主公》不好意思,还得请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三章 许攸失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恼羞成怒。 你也别怪他,此刻的他非常的气愤。 对于袁绍来说,许攸所提出的意见几乎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让四世三公的袁绍割地给他原先的小弟让这些小弟们成为他的对等盟友,这对袁绍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见袁绍的眼珠子一下子瞪的浑圆,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许攸,双眸简直就要喷出火来了。 许攸似乎感觉到了袁绍此刻滔天的怒意,但是他依旧是说道: “当初曹操在江东立足,孙坚在豫州立足,都是凭借着主公的恩赐,他们才能够成为一方霸主,而那个时候,他们恐惧于主公的威慑力,愿意成为主公的附庸……其一是他们感谢主公的恩德,其二也是因为主公的实力极为强横,他们只有依附于主公,才能够图存。” “但是如今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经过了这些年来的消耗,我们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掌控住他们了。” “而孙坚死后,孙策在豫州也是自行发展,逐渐已经成为可以独立的存在,曹操在江东更不用说了,这些年来励精图治,实力越发强横,此消彼长,他们已经可以成为与我们并肩的存在,不再是我们的附庸了,我们只能以他们作为盟友。” “而只有作为盟友之后,他们才能够倾尽全力的为我们与刘俭抗衡,昔日作为附庸,让他们与刘俭对抗,对他们没有实际的利益,而如今作为盟友,只要给他们实际的利益,这样一来,曹操和孙策就必然会全力的支持我军。” “江夏郡在我们手中,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但是若是交给了曹操,他向西北的战线就可以移动一大步,这对于曹操日后的发展来说是有巨大的好处的,而这巨大的好处足以可以让曹操为了我们与刘俭完全对抗。” “够了!” 袁绍突然出现一声怒喝,打断了许攸的建言。 这一声厉喝的声音极大,不光是把许攸吓了一激灵,就连站在旁边的其他谋士也不由愣住了。 在许攸以及众人惊诧的眼光中,袁绍缓缓站了起身,他伸出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许攸怒喝道: “许子远,你对得起我!” 许攸没有想到袁绍的反应剧烈,如此激烈,他呆愣愣的看着袁绍。 少时方听许攸一脸疑惑的说道:“主公,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了?” 袁绍气哼哼的看着他,道:“说错了什么?你让袁某人割地给曹操和孙策,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你当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许攸急忙解释道:“主公,我对你乃是一片忠心,适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此时形势与昔日不同,主公万万不可秉持昔日的傲气,当放下身段,着眼于将来呀。”袁 绍闻言哈哈大笑,那笑声中颇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着眼于将来,你许子远倒是将你的将来安排的很是明白,伱当我不知道吗?” 许攸现在确实有点不明白袁绍说的是什么,随后就见袁绍冲着旁边的侍从使了一个脸色。 那侍从急忙转身走了出去,少时命人抬上了一大箱子的简牍。 袁绍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简牍,对许攸说道:“你可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吗?” 许攸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回明公的话,我不知道啊。” 袁绍冷冷的说道:“这里面都是你这些年在军中贪墨粮饷,在民间收受财物,替他人在南阳郡安排官职所收受的贿赂,还有你在南阳郡中的武库倒卖军械的罪证!许子远啊许子远,你这等卑劣无耻的小人,又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建言献策?” 袁绍当着众人的话说完之后,许攸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 袁绍说的话没错,他许攸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异常的贪财。 他贪财还不是一般的贪,总是贪些大的,什么敏感利益大,他就弄什么。 而且为了财货,什么危险的事儿,什么不要脸的事儿,他都干得出来。 但是对于许攸来说,他个人并不这觉得算是什么事,因为他对袁绍忠心耿耿,而且他就算是收受贿赂,倒卖军粮,倒卖军械,在他看来也是南阳郡中的很小一部分。 在许攸看来,这点东西与他为袁绍做出的规划以及为袁绍献上的策略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在南阳郡收受贿赂的又不只是他一個人。 南郡中的人,各大家族虽然不办许攸这种龌龊事,但他们暗中行事所做的,比许攸龌龊多了。 况且,以袁绍的身份而言,他根本不可能派人揪着这些事专门查许攸。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循着良机到袁绍面前告自己一个刁状。 许攸的心中这个气呀,气的着实是不行了! 他开始环顾四周,看看谁像是使坏向袁绍谏言的那个人。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蒯越身上。 此人当初因为建言献策与自己不和睦,一直寻机想要构陷自己。 如今可是让他逮着机会了,这个蒯异度当真不是什么好人呢。 心中虽然认定了蒯越是构陷自己的人,但是许攸现在也没有办法直接站出来指正蒯越,况且现在理亏的人是他自己,他哪有功夫去找蒯越的麻烦? “主公,你真的是误会我了,主公,我冤枉了许攸,真的是冤枉你了啊!” “许攸对主公一片忠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公着想,主公啊,你万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进谗啊。” 袁绍冷冷的笑着。 “你自己就是一个最为鄙的小人,居然还敢说别人?” 许攸急忙当众呼道:“主公!我冤枉!冤枉啊!” 袁绍却根本没有理他这一套。 他只是对着旁边的人道:“将许攸这厮给我收监!” “其罪再缓,容日后再做处置。” 随后,在一声声中“我冤枉我冤枉”的呼喊中,许攸被袁绍派人给拽了下去。 蒯越站在一旁看着被拉下的许攸,眼中露出了几分快意的神色,但是同时他的眼神中又深深的流露出了几分悲哀。 现在这种时刻,确实不是自己幸灾乐祸的时候! 大敌当前,而身为南阳郡谋主之首的许攸,又被袁绍如此处置,实际上是颇为影响军心的。 想到这儿,蒯越当即站了出来。 “在现在这种时候,若是处置许攸,恐怕会使军心不稳,此事不妥,甚是不妥啊。” 袁绍听了这话,很是不满。 “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一个卑鄙小人,袁某还没有资格处置他了?” 蒯越急忙说道:“主公啊,许攸贪墨了南阳郡的兵粮,倒卖武库的军械,此等卑鄙之人,袁公若是要处置他,自然是大快人心,乃是公道之举,然若要处置许攸,何时都可以,偏偏却不是这个时候啊!” 袁绍闻言皱起了眉头。 郭图也是出班说道:“主公,蒯异度此言正是!就算那许攸是个卑鄙小人,但毕竟是当年将主公引领到南阳郡之人,功劳甚重,如今大敌当前,刘俭兵入南阳,直逼宛城,似此等时节,万万不可处置心腹谋士,以免使城中军士们的士气低落!” “当此时节,还是要以宛城的大局为重才是啊!” 郭图和蒯越的话,使袁绍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快,就见他开始摸着自己的胡须,细细思索了片刻。 少时,就见袁绍看向了一旁的逄纪。 逄纪也是暗中的向着袁绍点了点头。 袁绍随即道:“也罢!且罢免了许攸的职位,责令其归家,待我击退刘俭之后,再做处置!” “喏!” “主公英明。” …… …… 朝廷军队将南阳郡境内的各县势力扫荡,所到之处,如同迅风扫秋叶,很快就抵达了宛城附近。 攻克宛城之战,刘俭做了充足的准备,除了从后方运来的攻城器械之外,刘俭又从三河之地抽调了韩浩以及三河所组成的精锐之士,并和郭嘉,荀攸等人制定了完整的战略和战术。 战略和战术早就不是议论的中心,议论的中心在于怎样更好的执行。 针对宛城的坚固,当务之急是要先孤立宛城。 此战以赵云为主要破袭力量,先安排布置将宛城围定,但是舞阴,比阳,平氏一线也需要己方做平定,防止东面有人前来增援。 毕竟,前一段时间,公孙瓒来了消息,他与孙策的战事有些不太顺利。 占据住了舞阴等地,一旦孙策兵来,刘俭可以最快的做出应对。 刘俭使张辽会和韩浩一起奇袭舞阴诸地,张辽将担任主将,韩浩做他的副手,由张辽亲自率军完成这次平定任务。 对于张辽来说,这些任务并不困难。 而正面战场上,除了赵云围定宛城之外,还以颜良为主将,驻守棘阳,猛攻附近的河道与武库,粮仓。 徐晃率军在去了安众,切断西面与宛城的接连之地。 刘俭亲自率领大军坐镇与赵云之后,保证后方与前线的紧密联系,使粮草不断。 各方面军队各有各的侧重点,而荀攸和郭嘉等人,则是分别去了赵云和颜良军中,从旁辅助。 等到时机一到,几个方向一起进兵,彻底的平复宛城! 与此同时,文丑则是带领骑兵,从侧面绕到宛城的南面,去攻打新野,震慑南郡诸族,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去捅敌军的腚。 朝廷军的战争准备已经到位了,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 七万余朝廷大军将士对着宛城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就等着丞相刘俭的一声令下。 说实话,以多打少的战争对于朝廷军来说始终不是主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建安年之前,刘俭大多数是进行以少打多的战争。 还是因为刘俭的辖地大,兵力少,北方要派兵驻防,收拢异族,有些时候力不从心,所以以少打多的情况时有发生。 不过到了现在,刘俭的地盘愈大,前十多年做得布局开始得到了收获,他大力扩军,把朝廷军整个进行扩充,再加上军中开始加入了匈奴人,乌桓人等,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 而且这场大战之前,袁绍也是损兵折将,军力衰减,于是刘俭军在兵力上也逐步占据了上风。 国力上的碾压局面就此形成! 就算是袁绍,曹操,袁遗等人联手,全心全意,一起抵抗刘俭的进攻,也未必能够占上风。 特别是这一次还真是针对袁绍一家而已。 这一战,虽然只有七万,但刘俭号称二十万大军,奉汉天子诏,要平定南阳,挖袁绍根基。 虽然是虚数,但二十万大军的口号喊出来,令人心惊胆寒。 而袁绍在听说了此事之后,为了提振士气,对外号称有二十万大军守城! 但是,在怎么号称,也白扯。 人口的基数在那摆着呢。 就算是袁绍占据着南阳郡和汝南郡这两个人昔日的天下人口大郡,但是好以及基本统一了北方的刘俭相比,人口数量还是差了太多。 就算是很多望族南迁,但是南方的人口终究不能和北方相比,在这个时代,南方终究不是开发的主流,袁绍目前也根本没有余力开发。 不过袁绍终归还算是给袁家留了后路。 这些年来,袁绍不光是建设南阳,对于襄阳和江陵的建设也没有停止。 此战之前,他也暗中将族人和家眷从南阳郡迁移到了襄阳,同时准备了许多的大船。 他嘴上不说,但是有心之人都明白。 一旦局势有变,袁绍必然乘船过江逃难,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甚至在汉江边准备了足够多的船只,好带着他手下的人还是重要人物虽然离开汉江以北,去往江陵。 袁绍呕心沥血的准备着,但是面对北军的强大威慑,他的部队还是出现了恐河北军的症状。 虽然他手下的人极力稳定军心,但依旧不行。 建安三年六月十八日,刘俭派人去向袁送上最后的劝降文书,劝降袁绍,为之严厉拒绝。 刘俭不着急,又派人送了一次,依旧被拒绝。 第三次拒绝之后,再无商量的余地。 建安三年七月一日,刘俭一声令下,赵云、徐晃和张辽,颜良四支军队按照约定时间,几乎同一时刻发起了攻击。 他们纷纷下令各部将士们一起攻打南阳郡的各主要县城,此战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四章 宛城攻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箭雨呼啸掠过天空,落向下方,钉在顶起的盾牌上,周围噼噼啪啪的声响,也有溅起血花。 太阳升上天空时,宛城的城墙上,蔓延的兵峰,喊杀声震天汹涌的又过来,远远近近,拔高视野,俯瞰城关,黑色的烽烟卷上了天空,火焰在城头燃烧,人的尸体发出最后的惨叫从墙垛上被砍的掉落下去。 自清晨开始,持续的攻城已经持续了许久,鲜血染红了几乎每一段城墙,一队队袁军士卒持着盾牌顶在前方,矛林将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河北士卒推下去,随后固守住位置,弓手上前朝下方挽弓射箭。 原野上,推着攻城器械的朝廷士卒呐喊前行,如雨点般的箭矢噼里啪啦打在头顶上方的盾牌,或射进间隙,身形中箭倒下,持盾的士卒连忙将盾牌交给身后的人,上前补上,继续口角裂开,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推着攻城槌前进。 城墙上,爬上城墙的身体倒下,提着战刀的王威浑身染血,带着十多名亲卫跑到墙垛前将那架云梯推倒下去,上面攀爬的身影传来惨叫,轰的一声摔进如蝼蚁般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兵锋当中。 “右段城墙,北军站上来了!” 正将点燃的檑木砸下城头,远处传来高喊的声音,王威遇到正搭弓的一员将领,向来温和谦虚的身影此时发出怒吼:“怎么回事?霍笃呢?他的精锐重步营呢!!” 刘先叹息道: “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就说上来,现在还没见到你快过去把那边.赶下去啊!” 之后,隐约听到那边发出高喊:“援兵来了!” 视线过去的那边,一个全身批甲的将领带着数百人筑起一面面铁盾,轰然撞去那边站上来的北军,长矛自间隙捅了出去,翻起一道道血花。 “收!” 长矛阵齐齐拔出血肉,尸体倒下,后方补上来的士卒挥刀劈斩,梆梆响起在铁盾上,一瞬,那边声音再起:“刺!” 更多的身影倒下,那位沉默内敛的将领拔刀高吼:“把他们推下去。” 铁盾后面,上百道身形发出“吼!”的闷声,顶住前方的同伴,脚下陡然发力,十多面盾牌犹如一面无法逾越的墙壁挤压了过去 …… 城墙下,赵云看着不断翻滚落下来的士卒,捏了捏拳头,就要举起来,旁边一只大手伸过,按住他手背。 文丑急道:“赵将军!此时收兵,功亏于溃,你要让士兵的血白流吗?” 这边,赵云将那只手挣脱开,盯着文丑:“就因为流的血太多军心会散的!” 随即,招来传令兵:“鸣金收兵!” …… …… “北贼退了.北贼退了.” 城墙上发出高呼,王威虚脱的坐在一滩血迹里,周围兴奋的呼声中,夹杂着频死的惨叫,不远一个失去胳膊的士兵在地上翻滚,发出毫无意义的哭叫以及怒骂。 他坐了好一阵,一名亲兵跑了过来:“主公来了.” 王威被搀扶着站起来,正见袁绍登上了城头。 袁绍来回扫视着在场的一众将士。 “辛苦了!” “此战全赖诸公尽心尽力,方才能够击退北军,吾心甚慰!” “袁公,赵云已经驱兵连战三日,虽然未曾打下城池,但是我军也着实是损失惨重……” “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还需坚持啊!” …… “赵云向丞相请罪!” 帅帐之中,赵云来到了刘俭的面前,当着众将的面,单膝跪下向刘俭请罪。 刘俭轻轻地伸了伸手,道:“子龙率兵连日攻城,劳苦非常,何罪之有?” 赵云道:“赵云攻城三日,却拿不下宛城,其罪不小!” 刘俭淡淡一笑,道:“区区三日而已,何足挂齿?宛城乃是袁绍建立了十年的重镇,若是三日时间就让你夺下了,那你赵子龙可就真的成神了。” 赵云闻言,也不知当如何作答了。 刘俭笑着看向一旁的诸人,说道:“宛城一时不下,当如何是好?” 贾诩站了出来,走到舆图之前,伸手指着图上,说道:“舞阴诸地和冠军县诸地已经为我军所下,东西两路援兵的来路已断,然宛城仍有士气与我军抗衡,不外乎是袁军有退路而已。” “任凭宛城之军的士气如何高涨,只要能扼其归路,那时日一长,宛城必然不战自破,无需多损将士,多耗军力。” 听到这,刘俭走到了贾诩的身边,看着贾诩手上所指的那些地界,心中大概有了数。 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就按文和之言行事!” …… 育阳县,小长安聚外。 无数的士卒在土墙上奔跑,下一秒,还在跑动的身影陡然变成了尸体,鲜血淌过墙面。 口含刀锋的身影攀爬长梯而上,随后被一矛刺落下去,烈日之下,说打就打的攻城已在小长安聚的土墙上延绵而开。 箭矢飞上墙头,扎进盾牌、穿透人的身体、钉进木头里,墙垛后面,弓手在盾牌掩护下朝下方挽弓,扎进泥土、汹涌奔跑而来的身影当中,偶尔有遮掩不及的盾手,让下方骑马奔射的幽州骑兵找到了空隙,盾后的弓手面目中箭仰倒,随后位置被填补上,继续朝下方攀爬的人潮进行压制。 “把他们射下来!” 河北校尉严纲来回奔袭在墙下,照着城墙上面弓手、推倒简陋梯子的步卒进行射击、压制。 张燕骑在黑色战马上,望着修罗场般的土城城头,攀爬城墙的乃是两千余名黑山精锐,这些黑山精锐在骑术上或许与幽州骑兵还差了许多,但对于山战和攻城之战极为精湛,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山贼! 针对此事,张燕曾与刘俭商议过,想让这支精锐二者兼顾。 攻城的同时,也想让黑山军研习骑兵阵法。 对于此事,刘俭不置可否。 张燕环视周围,一边看一边道:“二者兼顾……二者也并不精通,现在看不出来,等队伍大时,就显得鸡肋了,不过眼下还算可用。” 沉默看了一阵,抬起手臂:“传令,太阳西斜之前破城!” 号角声吹响。 …… 东阳聚外。 远远过去的城墙面上,数十架连夜伐林搭建的简陋长梯,扑击的人潮冲上去,又落下来! 攀爬的长梯上,背负双手的河北校尉鲜于辅微微侧了侧脸,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军令,视野的上方一道身影“啊——”的从土墙落下来,他咬牙加快了脚步攀登,上面兵器碰撞的声响已经清晰。 冒头的一瞬,一支铁矛从侧面刺来,鲜于辅偏头躲开,伸手将那矛头抓在手心,对方奋力往后拔回去,他借力跳上了墙垛,满手都是鲜血淌出来。 “孙轻!带人去下一段城墙。” 带着数百名黑山军的身影声嘶力竭将围过来的东阳聚兵阻挡在外,听到那人的呼喊,这边已解下双手黑山出身的司马孙轻随即应了一声,招手:“来五十人,随我冲!” 跑出几步之后,迎面拥挤的矛林朝他撞了过来,孙轻急忙挥剑一挡,矛尖抵在宽大的剑身上,叮的一声,他连忙后退两步,旁边两名黑山兵来不及躲避被长矛刺穿了身体,前方矛阵当中的士卒还想再来,孙轻双手拖剑,陡然狂奔扑过去,一脚猛的踹偏刺来的长矛,反手就一剑斩下,血光溅起来,叮当一声,那柄长矛掉在地上,以及那人一双手臂。 “不要怕!” 他大吼,右肩上不知何时被长矛擦破了皮甲,皮开肉绽,鲜血正淌出来,浸染大半肩头。 他原本也是刀头舔血的匪类,早年也跟着张燕攻打过河北诸县,在东阳聚这种小战场,他自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关头害怕了,他手下的黑山军士兵们握着各自的兵器,纷纷“啊!”的一声呐喊,支援过去,与那片长矛阵撞在一起。 “哈哈哈哈——” “就是这样,痛快!” 长剑竖起在肩侧,孙轻大笑起来,脚下用力踩出力道,率领队伍一起撞进了敌阵当中。 “冲啊——” 血浪、刀光、人影不断的交织撞击,杀成一团。 “快走….守不住了!”东阳聚的袁军高呼。 下午的风拂过城头,城墙外,蝼蚁般密密麻麻的军队还在攀爬,汹涌上来! …… 刘俭的兵马按照贾诩的吩咐,分兵去南方攻打以育阳为中心点的各处南面要道以及大县的附属战略聚点,但是宛城这边,他也是一点没有放松。 赵云再攻宛城! 经过了前几番的试探,赵云探出宛城是经过袁绍多年的修葺,城高池深,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攻击的下的。 袁绍最近几日身体不适,就将宛城的守备交给他的次子袁熙。 袁熙听说敌军直攻宛城,登时慌了手脚,下令士兵登城备战,同时暗中派人一把火烧了宛城周围三十里之内的乡村,实施坚壁清野,同时命驻守在南阳附近山中大营的李通率兵出战。 李通在山中,本想以不变应万变,想不到袁熙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来,在他想来,赵云几番攻城不下,此番能有多大作为?沉着应战,以不变应万变足矣。 可是军令如山,不得不进。 等他气喘吁吁率兵来到宛城的时侯,赵云军早就已经退了,如此反倒是暴露了自己这一军的位置,如今想要撤回去再当暗兵,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袁熙不以为自己所做失策,自以为功,一面报信给袁绍为自己请功,说自己又打退了赵云,一面下令李通率兵在附近行使游走策略。 李通也是善于用兵之人,这游走战略,他也算是玩的精通,于是他就开始率领本部人马,在附近骚扰刘俭的主力军,以及他的分支军和粮道。 李通熟悉南阳地形,赵云派人在南阳郡搜索,李通半个月不与对方接战,只是不住的逃走。 双方猫抓老鼠的游戏连玩儿了半個多月,赵云一面攻打城池,一面暗中搜索李通的行迹,但就是找不到对方的行迹。 针对此事,赵云找刘俭商议。 李通一军虽然不是大患,但总是在附近游走,也颇为牵扯精力,得想办法除之,于是刘俭给赵云想了一个办法。 次日,朝廷的军营中传出消息,宛城久攻不下,李无法剿灭,刘俭颜面受损,不由大怒,把赵云叫来痛骂了一顿,说他实是无能。 说如果他再抓不到李通,拿下不宛城,就要治他的罪。 赵云又羞又怒,只得又去追敌。 消息很快在南阳郡传递,李通对于这个消息的内容,既信,同时又不信。 毕竟赵云是刘俭的大将,刘俭斥责他有可能,但是治他的罪,想来应该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不过,这件事却使李通对赵云的战力放松了警惕,觉得赵云虽然声名显赫,但论起诡狡之道,却远远及不上自己。 这件事多少激起了李通的骄纵之心,让他有些许得意忘形了。 接下来,赵云开始大面积的派人追查李通,但效果甚微。 李通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就做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觉得他可以去试试劫持刘俭的粮道。 在南阳郡游荡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刘俭军运粮的分布路线规模等,李通也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中一路从司州来的运粮队,不论是人数,时间,规模都相对固定,李通觉得他袭击这支粮队的成功性比较大。 哪里知道,这就是赵云的骄敌之计。 几次小规模交手之后,让李通信心倍增。 先前他不敢袭击刘俭的粮队,但是现在他有胆了。 只要他有胆,这对赵云来说就是好事。 李通亲自带队来伏击司州的粮队,可哪里知道,赵云已经提前到达该伏击地,并做好了准备。 而且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赵云这次是亲自出马!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这支从羽林军、幽州军精兵中选出来的精兵,山洪般地席卷了李通的军队。 一千铁骑仿佛水银般一股一股地突入李通的军阵之中。 李通初见赵云攻来,不惊反喜。 赵云为了不被李通发现,所以率领的士兵不多。 看赵云的兵马少,李通自以为凭着自己军队的战力,就算是中伏,也可以打败对方! “传令,三军合围,今天就是消灭赵云的最好时机!” 下一刻,李通惊住了,两军相遇,纷纷落下战马地不是对手,而是自己的士兵。 该死!河北军的真正战力居然如此之高?!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战力么? 赵云策马飞速向前冲杀,他远用弓箭,近用长朔,将视线所及的敌人一个个杀死,没人是他一合的对手。 闪电般的踏过无数的尸体,不断向李通军纵深楔入。 在他的带领下,分明是数量较少的军队在作战,可是在每一个局部战场,赵云一众都拥有着局部的优势,他们将李通的军队分割包围,将他们一团团、一块块地屠戮。 转眼之间,李通一众就死伤遍地。 而赵云和他的士兵们就如同收割机一样向前推进着,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赵云匹夫!”李通简直有些疯了。 他知道,照这样的速度,自己这支军队就要被杀光了。 慌乱之中,他决定,用自己的神勇来解决这场战事。 李通在寻找着敌军地首领,他找到了! 一声大吼,李通纵马冲了上去。 战马如飞,还来不及看清对方地长相,战马已经冲入了两丈之距! 李通出矛,长矛如怒龙出渊,带着风雷之声,直刺对方的前心。 这一枪,李通用尽了全部地力量,他知道,对方哪怕力量与他相当,也绝挡不住这样的猛刺! 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不架,长朔一摆,连消带打,这爆炸般的一击,竟然落空。 李通全部的力量都落到的空处只觉胸口一阵憋闷,乃是用力太猛导致如此。 对方顺势发出反手一刺。 这一刺轻盈如花,飘飞似雪! 鲜血飞溅,两骑一合即分。 李通手抚胸口,想要说什么,但鲜血从口中猛喷而出。 他用尽全力想要回过头,看一眼那刺死他的将领,却再也无能为力。 他倒下了。 赵云依旧向前,长朔挥动,按步部班的刺倒敢于阻在他前面的人。 就好象他适才做得,只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本章完) 发烧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昨晚开始发烧咳嗽,赶上过节生病也是醉了,迷迷糊糊的,今天写不动了,惭愧……《我给玄德当主公》发烧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太抱歉了,今天还是没好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咳嗽有点重,今天倒是不烧了,但也一直没劲,迷迷糊糊的,写了一千多字,实在是写不动躺下了,只能再歇一天,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太抱歉了,今天还是没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五章 袁家两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育阳,东阳聚、小长安聚等沿着宛城往南的一些散落的小据点正在陆续的丢失。 而吕威璜方面先前正在新野对于南郡的诸地进行威逼。 如今南郡新野以北以及周围的地域开始逐渐被攻克,这样一来,河北军方面的威胁辐射就不光是南阳郡,乃至于对南郡也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威慑。 整个形势都是开始倒向了河北军。 消息则快速的向着宛城方面传递着。 李通被赵云杀死的消息已经传回到宛城,他所率领的被袁绍埋伏在宛城附近山林的兵马,先前是作为奇兵用的,但是如今被袁熙给拉了出来用作骚扰,虽然在前期的骚扰过程中确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如今骤然被赵云剿灭,还是会极大的影响整个南阳郡的士气。 从宛城往南的诸多交通要道上的小县和小聚又被河北军陆续攻克的消息也传到了宛城,这让宛城中的智谋之士们也非常的头疼。 那些小县和小聚,对于宛城整体的战略目前看着影响不大,可是失陷的越多,那就代表着日后的宛城一旦陷落,那么这些宛城的兵卒,还有这些陪着袁绍在前线的谋士们想要向南方撤退的路就会愈发的减少,而撤退的风险也会增加很多。 诚然,刘俭现在的主要军力还是在南阳以北,南方不可能派遣太多的人手,但是谁知道今后之事呢? 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宛城中的这些人忧心忡忡,他们的担忧之情越来越大。 而军士的心也越来越不稳,很明显的影响了士气。 这些事情,袁绍现在暂时还不知道。 他之所以将宛城暂时交给袁熙,实在是因为他这段时间越来越不舒服。 其实自从上次他派人将许攸从自己的正厅赶出去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有些不太舒服,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的内心压力太大了,造成他身体上的亏欠。 若是换成刘俭在袁绍身边,他定然明白袁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医学上养生主要讲究的是一个心情。 很多病的诱因都是因为心情的低落以及极度焦虑所导致的。 可以说,一个人的身体健康和他的心情息息相关。 袁绍最近几年的心情好吗? 刘俭认为,若是换到自己站在袁绍的位置,自己的心情也肯定是好不起来的! 他没把自己郁死就算不错了。 这些年来连连遭遇大败,再加上生存空间被逐渐压缩,袁绍心中的郁闷想必已经达到了极点。 刘俭觉得袁绍能挺到这個时候,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换成他自己,跳楼的心都有了。 但是心态再好的铁人,也终有即将崩溃的时候。 现在的袁绍就是如此。 此时此刻的袁绍倒是说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和原先的状态确实非常的不一样。 时不时的就胸闷气短,心慌,有时候甚至两眼一发黑就要晕死过去。 更难治的是他时不时的就咳嗦。 今日的袁绍咳的非常厉害,他用力的咳嗦,甚至都有些咳出了血丝。 守护在他身边的袁术,看着袁绍的状态,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兄长,你可得好好的保护身体啊!” 袁绍伸手轻轻地挥了一挥。 “不是我不想好好的保重啊。” “实在是,这两年的战争着实是耗碎了我的心。” 说到这儿的时候,袁绍又扭头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看着袁绍现在的状态,袁术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情。 “兄长,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眼下前方的战事虽然紧急,但是您的身体也一样很重要,要知道您的身体就是咱们荆州的根儿啊,若是您的身体垮了,就算是打退了刘俭又有什么用呢?” 袁绍听到这,认真的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袁术急忙说道:“当务之急,是听说我们的援军现在都被阻挡了!目前离我们最近的援军是在豫州战场与兖州战场交锋的孙策。” “公孙瓒目前暂时处于不利的状态,已经回返到了兖州北境驻扎,孙策的兵势目前还是比较凶猛的,其兵峰强劲!” “只是听闻,目前刘俭已经在南阳与豫州的主要干道上派了兵马巡视,想来是阻拦孙策对于南阳郡方面信息的探知,孙策至今并没有像我们派驻增援,可能也是其举棋不定。以我的意思,还是由我亲自去往一趟,让孙策将兵马过来支援南阳,如此可以缓解我们的压力,也可以使宛城这面的军心大振。” 袁绍听到这儿,顿时一惊,说道:“公路,你要亲自为使者去见孙策?“ 袁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兄长,你是了解我的,其实依照我的身份,换成平日怎么可能屈尊亲自去见孙策那个小子?以我袁家人的身份,亲自去见他,有些太过于给他脸面了。” “但是,现在乃是紧急之时,诸事不顺,当此时节,我顾不上我的面子,还是要为咱们袁家的前途基业着想。” “若是能让孙策缓解刘俭的攻势,保住我们袁氏的基业,那别说是让我屈尊,亲自去请这个小子……便是打断我一条腿,我也是认的。” 袁绍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感动之情。 “公路,你年轻的时候虽然放荡不羁,行事颇为离经叛道,但是事到如今,为兄还是能够看的出来,你还是顾大局识大体的呀。” “为兄,这心中很是安慰。” “既然你愿意亲自突围去豫州找孙策说以利害,那么为兄就给你指派最精锐的猛士护送伱出去。” 袁术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不必,人数太多了,反倒是容易引起刘俭的警觉,刘俭的兵力,还不足以将宛城团团围定,他只是在距离宛城不远处的各处要点扎营,想要突破并不是很困难,前番二侄儿派人在郡外行事,不也正是因为如此?” 袁绍听到袁术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公路此言有理,那回头你要领何人前去,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军中兵马将领,任凭你选择。” “只是还需务必早日带人马回来接应才是。” 袁术急忙拱手道:“定然应命。” …… 于是,袁术暗中召集人马,事先准备好了路线方略,随后按照既定的路线乘夜出城,走小路,直奔着豫州的方向快速而去。 刘俭虽然没有大肆围城,但是他在宛城周边布置了如同繁星的密探,因而袁术的动作很快就被他知晓了。 负责侦查的人很快就将消息带了回来,告知刘俭此事,问刘俭需不需要派人去追。 刘俭倒是并不着急,他只是问脱逃的兵马有什么样的迹象。 负责打探的斥候将逃跑的兵马,装扮以及人数告知了刘俭。 同时,他们还告知刘俭,对方逃跑的军队上挂着一面旗子,乃是袁术的旗帜式样。 一听是袁术,刘俭的脸上随即露出了几分明悟。 他伸手轻轻的在自己面前的竹案子上敲打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校尉焦触言道:“丞相,末吏愿意领一只兵马去追。” “不必。”刘俭抬手挡住了手下人的话头。 “我想那这旗帜应该是袁术故意亮出来给我看的。” “也罢,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放他走!”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非常的惊讶。 就连贾诩这个老毒都有些没有揣摩明白刘俭的意思。 毕竟那袁术乃是袁家的重要人物。 如今他亲自率兵暗中出了宛城,想必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做。 在这种情况下,刘俭居然不派人去劫持,这完全是不符合道理的。 当然,有些事贾诩不知。 刘俭当初在徐州破了袁术之后,曾与他见过一面。 当时孙贲奉命去截杀袁术,杀死了袁术的长子袁曜,这一切都落在了刘俭的眼睛里。 刘俭当时就将袁术放走了,虽然他跟袁术针对今后之事没有做过详谈,但是刘俭也大概知道袁术今后会做些什么。 所以,他经过一番细思之后,决定今天把袁术放走。 刘俭心中非常清楚,袁术跟袁绍绝不是百分百的一条心。 当然,有些话他也不愿意过多的对手下人解释。 毕竟,有些事怎么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且将袁公路放出去,不必管他,咱们继续攻打宛城就是了。” “攻打宛城的频率不能减少,一定要多,就算是拿不下城池,但也要不断的给袁绍施压。” “从南郡通往南阳郡的小道以及聚落虽然不是很重要,但也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打下来,用这些行动给宛的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制。” “时间一长,宛城内的人心必然散乱。” “到时候一定会有人递给我们信息。” “城池必破。” …… 袁术率兵脱离了宛城,直奔豫州境内而走。 不过他竟然没有遭到刘俭的阻击,他手下的人都觉得己方非常幸运。 虽然一开始他们并不会觉得己方会遭到剿灭,但是这么容易的冲出去,实在是有点儿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很快,袁术等人就率兵来到了豫州。 豫州如今屯兵的人物,乃是孙策与袁谭。 这两个人,一个是年轻一辈将领之中的英豪人物,也就是历史上的小霸王。而另一个人在袁绍的诸子当中,也是军事能力最优秀的。 他们先前与公孙瓒军交锋占据了上风,但公孙瓒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没有让他们立刻击溃,因而就暂时退守,凭借坚固的工事与白马义从的强大机动力,与孙策与袁谭周旋。 双方目前只是小有胜负。 孙策虽然占据了一些上风,但是还没有达到完全必胜的状态。 当然,这也是因为南阳郡的战事爆发,吸引了一部分孙策的注意力,所以他在攻势上有所保留以应对后续的情况,不想与公孙瓒纠缠太深。 见了袁术之后,袁谭立刻就向他询问: “叔父,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袁术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袁谭的肩膀。 “你父亲目前还坚持的住?但是南阳郡的情况确实紧急,看来今后南阳郡很难守得住了,说不定我们的战略主要阵线将从南阳郡撤移到南郡,今后将以汉江作为依托来与北方进行抗衡了。” 袁谭听到这儿,心中颇有些不甘。 “南阳是我父亲经营多年的基业,如今一朝要被刘俭拿走,我,我这心里属实有些难受啊。” 袁术摇了摇头,说道:“南阳郡的地势大多是平原,我们的兵马在平原上与北方军交战,实在是拿不到什么好处,撤到汉江那里,我们有强大的水军作为依托,可以严防北军的南下,这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有利的。” “可是关键问题是,今后的我们前往了南郡,你这长公子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叔父这次突围来,主要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 袁谭适才还在为自己方的阵营,以及战场的情况而忧心,但听袁术突然说到了这儿,顿时心一阵紧张。 他匆忙的看向了袁术,问道:“叔,你此言何意?” 袁术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他。 “这点小事你都想不透彻?” “先前你父亲派袁尚南下南郡诸地,安抚各大家族,如今南阳或许不保,今后到南郡,荆州南部将成为我们主要的立足之地,而袁尚已经在那面打下了根基。” “再加上你父亲对他的宠爱过深。” “显思,我想问问你,你今后到了那边,还有什么能力与袁尚相抗衡?这家公的位置,今后还可能轮得到你吗?” 袁谭听到这儿,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袁术,内心深处开始涌上了一阵恐惧。 “叔父,此事是万万不可以的。” “我身为袁家长子,若是不能继承基业,必然会被弟弟所清算,弟弟一旦得位,我这个长子岂能为他所容?” “废长立幼,幼子岂能容我?!” 袁术长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啊。” “所以我觉得现在对于你来说,赶紧回到南郡那边,站住跟脚,不要让袁尚乘机夺了袁家的大业,才是关键之事。” “至于驻扎在北地的公孙瓒,不足为患,咱们若是撤退,他是绝对不会派兵攻过来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还是咱们袁家内部的事才是最紧急的。” “事关生死!” (本章完) 咳的太难受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咳的太难受了,感觉肺管子要喷出来了,再歇一天吧,实在对不住了《我给玄德当主公》咳的太难受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为了未来,也得反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谭和袁术经过了一番商议,最终,袁谭决定率兵缓缓的向南郡出发。 在此之前,袁谭找到了与他并肩作战的孙策。 这段时间以来,孙策与袁谭相处的一直都不错,这些年来,他们两个打配合打的也不少。 两个人彼此间也算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特别是当年得到了袁术的提醒之后,袁谭对于孙策一直都抱着尊敬和拉拢的心态,使得孙策对他的好感非常之大。 现在这两个年轻人经过了战场上的合作,反倒成了莫逆之交,虽然在身份上他们确实有些差别,但是袁谭行事与其他袁家子弟多少有些不同,这也跟他常年在军旅中生活有些关系。 当袁谭对孙策说了自己想要撤兵到南郡站稳脚跟的时候,孙策并没有反对,而是决定全力支持他这么做。 不过,孙策却提醒了他一件事。 若是袁谭现在把兵马向南郡进行转移,回头若是让袁绍知道了,会觉得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这样对他日后继承大位也是十分的不利。 所以孙策觉得,应该是他和袁谭兵分两路,自己率兵象征性的前往南阳郡去支援袁绍,而袁谭则是回返南郡,帮助袁家巩固基业。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分头行动,就不会落人话柄。 同时也可以让袁谭在这场争夺继承人的战斗中拿到最多的利益。 袁谭同意了孙策的说法,随即与他兵分两路。 不过孙策这次即使是去南阳郡,也没有打算全力的支持袁绍,毕竟现在的情况,孙策心中也有了一些他属于他自己的小算盘。 他只是率领他的兵马在南阳郡与豫州的交界驻扎,做出要增援的势态,但是却没有及时派兵进驻。 对于孙策这個人,刘俭多少还是有些知晓的,不过这仅限于他在历史上对于孙策这个人了解。 眼下,见孙策进入了这种状态,刘俭大概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随即不由哈哈大笑。 看起来,孙策确实是他有他的小心思,这个人也是一个不甘于人下之人呀。 孙策在南阳郡的附近转圈圈,刘俭也不着急对他进行进攻,他只是让手下的斥候,还有贾诩手下的校士,仔细的探查孙策的动向,但有异动就及时禀报给他! 而他依旧是专注的对宛城发动轮番的进攻轰炸。 …… 宛城,许攸府邸。 许攸看着手中酒爵中的酒,仰起头来,一口将那些酒水狠狠的都喝进了肚去。 随后,便见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酒爵,一脸的无奈与酸楚。 “想当初,他袁本初之所以能够进驻到荆州,还不是靠我许攸为他谋划,为他铺路!如今,他得了势,却因为一点小事就不顾往昔之情。” “竟丝毫不念及我昔日的功劳,如此薄待于我。” “实在是让我心痛,心痛啊。” 说到这儿的时候,许攸的眼中不由露出了几滴眼泪。 许攸的下手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儿子许立。 另外则是他的从子许毅。 两个人见许攸如此痛苦,想要劝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劝。 两个少年也只能是低着头唉声叹气的在一旁边陪着。 少时,方听许立开口说道:“父亲,要不然,咱们还是为许家谋一个后路吧。” “姑且不管袁绍能不能坚持下去。” “南阳郡一旦失陷了,咱们难道还能真的跟别的家族一样向着南面迁移吗?” “原先袁绍对我们家好,那也就罢了,但是现如今袁绍是什么样子的?父亲心中也自然是明白。” “袁绍对我们如此不仁,难道我们还要为了他将整个许家陷进去吗?” “就算是父亲跟他到了南郡,将来我们许家在南郡,难道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够了!” 许攸猛然出口,打断了许立的话筒。 虽然他知道儿子说的话是对的,但是他的心中一时就是接受不了这件事。 倒不是说许攸对袁绍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他对袁绍的感情是有的,但是以他的性格,远远达不到会让自己跟袁绍一条路走到黑,只是他这些年在袁绍身上下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 投入的那么多,旦夕之间让他撤股,你说换谁,谁心里能好受呢? 想到这儿,许攸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悲哀之色,他仰天长叹,感慨一声,最终一仰头,将酒咕嘟咕嘟全都灌到了自己的嘴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他的侄儿许毅说道。 “伯父,咱们向刘俭投降吧。” 一时间,整个大厅之中鸦雀无声,没有人吭一声。 许毅也不知道自己这话到底是触没触碰许攸的逆鳞。 但事到如今,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办法不往下继续说了。 “伯父啊,侄儿只想问您,您好好想想,我们许家若是离开南阳郡,到南郡驻扎,今后且不管袁本初对我们家如何,我们许家还能有如今在南阳的盛世了吗?” “别说袁公现在不支持我们许家,对伯父还抱有成见,就算是袁公肯支持我们许家,日后我们到了南郡之后,也不过是一个从北至南失去根基的二流家族。” “伯父,你可不要忘了,你与那蒯越可是极为不睦,那蒯家在南郡,乃是当地少有的强族。” “他若是想在南郡制约我们的发展,我们许家今后在南郡还能有什么作为?” “南郡诸县虽然横跨汉水,有天堑可守,战船充足,可以阻挡北军南下,但是又能阻挡到何时呢?” “就算能挡北军十年,那十年之后,朝廷的军队打下了南郡,我们许家又该如何呢?” “是继续随着袁绍南迁,还是在南郡之地向朝廷投降?若是我们等到数年之后在南郡向朝廷投降,那为什么今时今日我们还要向南郡继续撤呢?” 许毅的话非常有道理,许攸父子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 许攸对他说道:“侄儿,你且继续说,有什么都说出来,不必藏在心里。” 却见许毅长叹了口气,说道:“伯父!” “南郡有一天若是被破了!我们许家若是再继续南迁,那就是迁到武陵、长沙、桂阳等地界!这些地方,若是将来再被朝廷扫灭了,我们又该往哪迁?迁到交趾去吗?” “我们许家堂堂南阳郡望族,最后跑到那些荒郊野地,鸟不拉屎的地方?” “伯父翌日九泉之下,又如何有脸面去见先祖呢?” 这话说完之后,许毅就不再继续说了,他将头低了下来。 许立这时沉重的看向了许攸,说道:“父亲,从弟说的很有些道理呀,若是日后到了南郡,我们势必还要再向朝廷投降一次,或是往荆州南部的那些恶劣之地迁移,那我们还不如此刻就……” 许攸伸出手挡住了自己儿子的话头,他也开始认真的沉思了起来。 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方听他缓缓开口说道: “袁绍待我不仁,我没有必要陪他一同死战到底。” “是他姓袁的先负了我,非许某人先负他也!” 说到这儿,便见许攸开始抱着膀子细细的沉思。 “只是我们的部分家业也已经转移到了南方,此刻若是向刘俭投降,那些家业……” 许毅急忙说道:“伯父,有些东西该舍就舍吧,若是留下了,日后也必然早晚被袁绍侵吞,要它有什么用呢?” “只要我们保住了在南阳的根基,好好的投诚于刘俭,帮助朝廷掌控南阳郡,那日后我们所得到的好处,也必然比那些舍弃在南方的家业要多。” “当务之急是想着应该如何保全许氏家族!” “唉……”许攸长长地叹了口气。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你说的不错,当断则断,是我这个当伯父的眼界窄了,还不如你们这些小辈看的深远!” “只是现在要投降刘俭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许氏家族的许多重要人物还在这宛城之中!我纵然是想办法走脱了去,投靠到刘俭的那边为他出谋划策,夺下了宛城……” “但是你们呢?回头你们定然会被袁绍问罪,将伱们这些人杀的干干净净,纵然我一个人逃了出去,又有何用?” “但若是想要全家逃出,以眼下这种状况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如此,却又该如何是好?” 两个年轻人彼此看了看,都没有吭声,许攸说的也确实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想要投靠到刘俭那里,也对于许攸来说也不算难,如果是换成平时的话,绝对轻而易举。 但是现在,他可是一个被袁绍重点看管的犯人。 许攸左思右想之后,最后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桌案:“事到如今,也只能冒些风险了!” 说着,他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的许毅,说道:“我是不可能逃出宛城的,如此全家必死无疑!我必须留在这,以安袁绍之心,而你父早逝在族中,你那一房声名不显,你本人又是庶出,是一个不为人看重的后辈,唯有伯父才觉得你是可造之材……你若是从许家走脱了,必然不会被人所察觉。” “就由你代表伯父去见刘俭,向当今的刘丞相表达我许家的投诚之意,咱们愿意作为内应,相助于丞相拿下宛城,平定南阳郡。” 许毅很是郑重的对着许攸拱了拱手。 “伯父既然吩咐了,那侄儿愿意按照伯父的要求去办。” “只是侄儿虽然在许家中并不是一个重要人物,但是如今这种情况,想要离开宛城只怕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还请伯父为侄儿指一条明路。” 许攸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笑容。 “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脱离宛城并不困难,你且过来,我教你如何行事。” 许毅急忙走到了许攸的身边,认真的躬身听着。 …… 次日,许毅就前往袁绍都府邸,想要求见袁绍。 袁绍此时的身体并不是太舒服,并不是谁他都接见的。 对方是许攸的一个侄儿,他本来是不想见的,但是侍卫给袁绍的回话是,这个许毅说他手中有一些关于许攸的情报,是关于许攸贪墨军械和粮食的去路情报,希望袁绍能够见他一见。 一听这小子居然到自己的面前卖他伯父,袁绍顿感老怀大慰。 先前蒯越向袁绍谏言许攸贪墨军粮的事情,虽然拿出了一些证据,却并没有抓到最重要的赃物把柄以及去向。 而且依照袁绍对于许攸的了解,赃物怕是早就不在南阳,或许早就已经贩卖到了荆州的其他郡县。 而且先前的产业链必然已经让他隐藏销毁了,想要找到切实的证据还真是不太容易,这也是袁绍没有立刻收拾许攸,而将他暂且禁闭在府中的最大原因。 许攸的这个侄儿既然要来举报许攸,那袁绍自然还是相信了他,就把他招进府来,向他询问他要招供的情况。 许毅进入了袁绍府邸之后,随即将许攸事先给他准备的一些材料呈递给了袁绍。 这些材料都是许攸自己准备的,当中的信息自然完整,所以一看就不是作假。 袁绍看了以后很是满意,虽然这些证据还并不能彻底的给许攸定罪,但是却已经大致有了一个方向,这让袁绍非常的满意。 袁绍随即问许毅道:“汝乃是许攸之从子,为何反倒是向我举报汝伯父也?” 许毅道:“我在族中不过是碌碌之人,并不受伯父重用,族中诸人也瞧不起我,如今伯父犯罪,全族很有可能会跟随伯父受到牵连,我希望通过举荐伯父之罪,戴罪立功,请袁公日后治我伯父罪责之时,给我一条活路,则许毅对袁公就是千恩万谢了。” 许毅说的话倒也是合情合理,至于他在族中的身份和他到底受不受族中人的重视,这件事,袁绍回头自然会派人去查。 “好,你就有心将戴罪立功,那袁某就给你条活路,不过,你此番交上的这些证据,虽然确实,但却还不足以给许攸定重罪。” “你若是真想戴罪立功,还需深挖,将许攸贩卖郡中的粮秣以及军械的去路查实,最好是找到赃物和赃款,这样一来,袁某日后以功劳来赦免你的罪,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许毅说道:“我此番来见袁公,也正是有这个想法,只是这些证据都在南方,我纵然有心查证,但是却一时间也走脱不了宛城,生怕会令我伯父起疑,因此特来向袁公求问,希望袁公能放我离开宛城,前往南方查找我伯父罪证,回头递交到公案前,也好使袁公秉公处理。”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七章 许家投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许家的许毅就被袁绍征辟到了他的州牧署。 到了州牧署之后,许毅就被袁绍委派出去做宛城之外的一些公事。 这段时间,刘俭虽然在攻打宛城,但并不是代表他就有能力将宛城彻底围死,宛城偶尔也会放出去人。 同时,与外界保持联络也是经常的事儿。 刘俭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能够将宛城与外界所有的信息以及交通要道全部切断,而且袁绍这边的兵将也时不时的会从宛城出来,对各条干道进行梳理。 双方的分支兵马不断的相遇,随之又不断的交手。 这也使得宛城与外部的联络一直都比较通畅。 许毅被袁绍派出去安排公事,倒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儿,只不过他的这个身份令袁绍许多的手下颇为不解,毕竟这人是许攸的侄儿啊!袁绍怎么还会用他的侄儿?许攸本人都不受袁绍待见了,怎么袁绍如今反倒还启用了许家的人? 或者袁绍对许攸还是念些旧情的? 难道他并不是想要给许攸彻底的整死,而是借着此事提醒一下许攸,至于启用许毅这件事,是袁绍特意用来提醒许攸,他袁绍还惦念着许攸? 大家心里虽然都有猜测,但是却没有人对这件事进行询问。 袁绍的嘴这次还是挺严的,关于派许毅出去究竟是做什么,他也没跟在场任何一个人说。 袁绍也知道许攸这个人非常的聪明,他不想让许攸一下子就发现他的目地。 他让许毅出巡,表面上是让许毅办理公事,但实际上却是暗中查探需那些贪墨的钱粮和军械到底被运往了哪里,以便日后拿出证据,彻底给许攸重重的一击。 对袁绍,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他真的想要对付许攸,那就直接把许攸收拾了就完事儿了。 但袁绍偏偏还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他觉得自己与许攸关系匪浅,他若是要治许攸的罪,一定要治的严严实实,妥妥当当,让别人说不出一点毛病来。 说实话,在这方面,有时候袁绍还是挺固执的。 要不说袁绍这個人有的时候非常的英明,但有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正事儿。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惦记着这个? 现在外面可是大兵压境啊。 但仔细一想,这就是袁绍本人的特色。 而就在许毅派袁绍出去不久,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来到了袁绍的面前,而这个人正是许攸。 按道理来说,袁绍根本就不想见许攸,但是如今他已经派许毅出去搜寻证据了,在实质性的证据没拿回来之前,袁绍倒也不想给许攸更大的难堪,以免引起他的警觉。 也是为了安抚许攸,于是,袁绍召见了他。 一见到袁绍,许攸当即跪拜在地,痛哭流涕。 “主公,许攸错了,许攸错了,许攸没有想到主公竟然对许攸如此的重情重义,如今许攸对不起主公,主公反倒还愿意重用我许家的人,这是主公给外人看,主公并没有放弃许攸啊,是不是?” “主公如此大度,实在是让许攸敬佩!” “许攸今天来此,就是为了向主公表示感激的。” 袁绍听了许攸这番话,一开始的时候不由一愣。 他一开始还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许攸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他才反应过来了。 许攸这是有点儿误会他了呀。 自己派许毅出去调查许攸身上的污点,拿下许攸犯罪的最终证据,如今却被许攸误解成了自己似乎是与他有什么旧情,特意提拔他族中的英杰,这个误会还真是闹的有点儿大。 不过,袁绍毕竟非等闲之人,他决定将错就错,既然许攸觉得自己是为了他的家族好,那自己就权当自己是为了他的家族好。 反正到时候等许毅拿回来证据,许攸没法翻身,也说不了自己什么。 他袁本初的脸面,还有行事风格俱在。 到时候丢尽面子的是他许攸。 想到这儿,袁绍露出了一脸怒其不争之色。 “子远啊,在所有人中,你跟随我的时间是最长,但是呢,看看这些事,你是让吾最最失望的。” “你说,这么多年,袁某可谓是对你不薄吧?可是你如何回报于我的?” “着实是太让我失望了呀。” 许攸听到这儿,一个劲儿的哭泣,点头说道:“是我对不起主公,是我对不起主公啊!” 袁绍随意的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等打退了朝廷的兵马之后,对你的事,袁某在做出秉公的处置。” “多谢主公,不过,某如今虽然被主公卸了职务,但是我们许家对主公却是忠贞不二,某希望举整个许氏家族的徒户和仆役,全部协同驻防,为主公分忧……纵然不能迎敌厮杀,但是搬运器械,调转粮草,做一些杂事,还是可以的,另外某愿捐出家中屯粮和财物以支援牧署迎敌,希望主公能够应允。” 许攸如此全心全意的支持袁绍,甚至愿意举全部家当来协助守城,这点倒是让袁绍颇为感动。 看起来这个人也不是颇没有可取之处啊。 袁绍想起了当年他随自己在党锢之事中沉浮,后来又将自己引到南阳郡,帮助自己成就霸业……想到这,袁绍的心不由有些软了。 若是许攸真能做到他今日所言,举全族之力到城上来帮助自己协防,那诸家族之中,许家也算是独一份儿了,别的家族多少还是有保留的,不可能像他这般尽心。 也罢,回头等许毅找全了证据之后,自己给许攸也留一点儿情面吧,别对他下手太狠。 毕竟这个人也随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年了,颇不容易。 虽然他为自己谋利的手段实在是让袁绍感到有些恼恨。 “也罢,你就有自信,那么我也不好拦着伱,你若愿意让家族中的仆役还有徒户都来驻守城池,这对于袁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可不要指望着袁某能够因为这件事就原谅你的罪责,回头若是有罪,袁某还是要向你问的。” 许攸急道:“攸不敢向袁公请罪,只是希望能够为主公的大业尽上一份力,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听许攸如此说,袁绍心中颇为感动,他追着他挥了挥手,说道:“罢了,起来吧,起来吧。” “你且回去好生休养。” “翌日,纵然查出你罪责的真实证据,冲着你今日这番功业与你的态度,袁某也会给你留些颜面的……下去吧,下去吧。” “多谢主公!” 许攸满脸哭泣的向着下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恨意。 袁绍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狼啊! 自己如此对待他,他竟然还想着要治自己的罪? 看起来这个人真是不能扶持! 罢了,你既没有成大业的命,那你就不要怪我良禽择木而栖了。 …… 与此同时,许毅受到了袁绍的任命,出了宛城之后,佯装直接奔着南方去调查许攸的罪责,但是事实上,他根本就不去南方! 只要出了宛城,回头他找一个理由想去干什么,就都是他的自由了。 毕竟在让他出宛城之前,袁绍也是对那些与他一同行进的人有过嘱咐的。 毕竟办这件事儿,袁绍觉得还是给许毅一些足够的宽限条件来的好,这样也显得自己宽宏。 如此一来,这就给许毅前往刘俭的大营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 可怜袁绍一世英雄,到头来论及这些诡诈之道,还是远远不及许攸,他今日所作所为,全都在许攸的意料之中。 最终还是让许毅找到了空档,前到刘俭的大营前来投降。 许毅暗中来到了汉军的营寨不远处的时候,就已经被斥候探查到了。 刘俭这面立刻行动,派人前去将许毅活捉了回来。 不过,因为对方只有一个人,刘俭前派去捉拿许毅的张南动手也倒没有那么粗暴,他只是从许毅的身上将他的兵刃都卸了,同时派遣士兵对他进行严格的看管,最终将他押解到了刘俭的帅帐之前。 刘俭的帅帐中此刻并无一人,只有他一个人正在烤火。 当他见到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之后,随即询问道:“汝是何人,竟敢径直往我的大营纵马而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许毅抬头看着眼前的刘俭,被他身上的威势吓得有些哆嗦,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很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某乃是南阳人许毅,从宛城前来,特来拜见丞相。” “南阳人许毅?” 刘俭默默的念叨了两声,随即说道:“南阳人许攸与你是什么关系?你是许氏家族中人吗?” 许毅急忙说道:“丞相果然是高瞻远瞩,眼光独到!” “某正是南阳许氏中人,许子远乃是某的伯父也。” 刘俭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许子元乃是袁绍入主到南阳郡的第一功臣,但是前一段时间,他似乎与袁绍之间有些不睦啊,其人还被袁绍禁锢于府中。” 许毅道:“回丞相的话,正是如此,我伯父许子远对袁绍忠心耿耿,当年党锢之事,亦随袁绍踏足凶险之地,但是如今袁绍竟然为了一点小事,欲治我伯父大罪,还将他圈禁起来,摆明的是要落井下石,此等人物非为名主,我伯父痛定思痛,决定归顺朝廷,向我特意代表他前来向丞相投诚。” 听了许毅的话,刘俭并没有着急回答他,他只是缓缓的从原地坐了起来,说道:“许子远在危难之时方才向朝廷投诚,诚意是否足也?” 许毅忙道:“我伯父虽然是在危难之时向朝廷投诚,但也正因如此,证明他是一个忠义之人,若是在全盛之时,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似这般的奸诈之人,丞相敢用吗?若是袁绍对我家伯父甚好,我家伯父又焉能背叛袁绍?” 刘俭笑了笑,没说话。 你怕是对忠义二字有什么误解。 “我许家乃是南阳大族,伯父有睿智,定然可助丞相攻破宛城,安抚南阳郡,只求丞相在日后拿下南阳郡之后,不要忘了我家伯父的功业,为我许家留下一线生机,如此,我等就再三感激不尽了。” 刘俭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我与许子远乃是旧识,昔日与你伯父商谈天下大事,使袁绍屯扎于南阳郡,还是我给你伯父出的主意呢!” 许毅听到这儿,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呵呵干笑了两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刘俭这话根本就是吹牛。 似我家伯父那般的聪明才智,让袁绍来南阳发展事业,还用得着你出谋? 这刘丞相倒也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心中是这么想的,却可不能这么说。 “想不到袁绍来南阳郡之事,就是丞相所布置的,丞相果然是天下第一英杰的人物,连这么远的事情,当年就做出了布置,看起来,让袁绍屯扎于荆州,是丞相对于袁绍的遏制了?” 刘俭笑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是不想让本初到北方就任,这样一来,一旦与他离得太近,对我当年的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毅听到这儿,顿时一楼,真的假的? 这刘丞相居然想的能够如此深远吗? 心中怀揣着很多的不确定。 但是许毅的嘴上却是一个劲儿的对刘俭进行夸赞:“丞相真是深谋远虑,有鬼神不测之机呀。” 刘俭挥了挥手,说道:“来人呐,置酒备肉,招待许郎君。” 随后,刘俭亲自安排下宴席,让贾诩前来作陪。 宴席之中,刘俭向许毅询问,请可有助他拿下宛城之法。 许毅告知刘俭,如今的许氏家族虽然不得势,但是这么多年在南阳经营,而且袁绍先前还一直特别的抬高许氏家族,所以许氏家族在宛城的影响力还是颇大的。 他许毅从宛城出来之后,许攸自然会想办法让自己的人在宛城内协助城防,而等到一定的时候就可以里应外合,相助刘俭攻克宛城,拿下袁绍。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八章 初一攻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就这样,许毅在刘俭的大营之中安顿了下来,当然,为了防止他投降自己的事情泄露,那些先前辅助许毅出城的宛城中的人目前的屯扎之地,他也第一时间告诉了刘俭。 而剩下的事,自然就交给刘俭来办了。 而在这方面的事情,刘俭的军队自然可以处理的轻轻松松,将这些陪同许毅冲出城池的人处理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然后刘俭就开始命手下的军士用最快的速度开始继续向宛城发动攻击。 最近,朝廷军队发动的攻击比起前几次的攻击都要强,而且规模要大很多。 现在对宛城发动的攻击,北方军队已经丝毫不会再有保留。 刘俭接下来又发动了六次对宛城大规模的攻击,其中达到五万人以上的大规模攻城战的次数达到了三次。 连续十日,整个宛城的城墙都被打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尸体,宛城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如此巨大的压力,城中的士兵精神上几乎呈现出了崩溃的状态。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这几场仗着实是将袁熙打的焦头烂额,他已经完全坚持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得请袁绍出来亲自坐镇。 袁绍如今虽然身体不佳,但是面对着这空前的压力,也不得不亲自带病上城,稳定军心士气。 同时,他将城内的军队派出城池,在附近驻扎与宛城呼应,严防刘俭军切断宛城与周边的联系,完成对宛城的封锁。 只是三军将士经过几场大战,都是疲惫不堪,就算是袁绍亲自出马,也不过只能是堪堪的稳住士气。 当然了,刘俭军的压力也是非常的大。 但此时此刻拼的就是双方耐力的时候,谁先退一步,谁就在气势以及接下来的主动权中输了一筹。 第十日后,刘俭又让以颜良、文丑的三十余名战将和校尉,司马配合赵云对着宛城发动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袁绍与高干,还有他手下的一众能臣们登上城头,亲自指挥将士们进行防御反击,就连袁熙这个亲儿子,也都开始亲临前阵在城头指挥将士们杀敌,足见这场攻防的惨烈。 这场战事从白日一直打到晚上,直到日落之时才逐渐结束。 河北的人马撤了下去,但是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让人实在无法直视。 宛城的城墙被一片鲜血刷成了红色,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很多将士蹲在原地嚎啕大哭,不断的有死亡的将士被拉了下去,尸体残骸一望无际。 还有那零零星星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似乎在预测着适才战争的惨烈。 “咳、咳、咳!” 袁绍搀扶着城墙上的城门垛子,乘着别人不注意,随之将头低下,对着墙角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待咳嗽完之后,袁绍派人将袁熙、高干,还有蒯越等人相继照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场战事结束以后,我们的损失大概有多少?“ 一旁的高干冲着袁绍拱了拱手,说道:“主公啊!损失暂时清点不出来,但是以目前的情况,只需要大致估算一下也能知道,光是不能继续参战的受伤军士,只怕就不下万余。” “至于城中各大家族所进献的协助城防的徒户与搬运之人,受损的更是不计其数。” 袁绍听到这儿,不由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 他的身体向后轻轻的栽歪了一下。 袁熙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悄悄地伸手扶住他,说道:“父亲,您怎么样了?” 袁绍闭起眼睛仰头看天,然后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为父无事,莫要心忧。” “对方这几日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根本不顾及己方的伤亡,若是这么打下去,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协助城防的人,亦是不够。” 袁熙在一旁道:“现在刘俭如此的疯狂进攻,父亲,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刘俭也着急了?” “他是不是也不能够坚持多久了?” “毕竟如此多的兵马在南阳郡,后方的战事,他现在丝毫顾及不到。” “北境和西凉边境的战事,他也没有完全取得胜利,特别是凉州边境,虽然张飞目前取得上风,但凉州毕竟属于大汉朝数代不曾解决的大边患,这事岂能一直不挂在刘俭心头,我觉得他不可能一直在南阳跟我们拖延着。” 这话一说出来,让心如死灰的袁绍顿时心中一阵清明。 他认真的思虑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父亲,只要我们能够坚持过这一段时间,等刘俭撤退了,南阳郡自然就会重新归于安定,到时候就又是父亲执掌大权的时候了。” “我们只要吸取这次教训,好好操练兵马,然后开始囤积粮草,日后还会有办法和刘俭一较高下。” “而且我还听说孙策的兵马现在就在南阳郡的边境游离,虽然与刘俭的兵马还暂未产生直接冲突,但是前来救援我们也是迟早的事情,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听袁熙这么说,袁绍胸中的气闷方才有所缓和。 “儿啊,你说的不错,眼下这個时间段,正是刘俭对我们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候。” “如此看来,只要能够打退刘俭这最后的进攻,南阳就安全了。” “只是这几次的进攻,使我们宛城的人力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若是要彻底的挡住刘俭的进攻。还需仔细筹谋才是。” 高干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以眼神示意袁绍。 袁绍明白高干的意思,他是有话想向自己说,但是旁边有蒯越等这样的望族代表,就不太方便说了。 于是他不再吭声,只是带领着这些人在巡访了一段城墙之后,便让他们各自去办事,而只是留下了袁熙和高干。 那些望族代表走了之后,高干说道:“主公,当此时节,我们不能再对这些望族有所保留了。” “主公当下严令,让他们倾尽家族中的徒户和仆役前来城墙处支援。” “这样一来,我们才有可能守住宛城,拖延到刘俭将兵马撤退之后!” 袁绍恍然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明白高干为什么要等到蒯越他们都走了之后再说。 毕竟回头要出人出力的可是蒯家这些大家族。 若是让他们先得到了信儿,回去有所准备,只怕袁绍到时候问他们要人要东西也要不出来了。 “唉,你此言甚是,不过若是问他们要人要物,那可真是难了,说实话,在这些望族之中,还真就是许家比较给袁某面子,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粮秣和人丁都交出来了,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来看,许攸这次似乎并没有藏心思,确实是全心全意支持我守城。” 袁熙在一旁说道:“许攸这是想将功赎罪,若不是父亲前番提醒了他、要治他的罪,他哪里会这般的乖巧听话?” 袁绍听到这儿,不由哈哈一笑。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段时间确实是把他压抑坏了。 “罢啦罢啦,许家人若是这次真的肯尽心竭力帮助袁某度过这次这一劫。” “那袁某回头就赦许攸无罪,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报答了他这一次的尽心尽力。” 袁熙和高干听了袁绍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吹捧着袁绍,说他心胸宽广。 但他们不知道得是,此刻的许攸已经在自己的府邸做好了随时起事的准备。 他让自己所有的仆从与徒户都前往协防城池,除了是要帮袁绍防守城池之外,更重要的是也是要借着这次机会了解袁军的布置,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府中的这些人通过协防,跟防守方面的守城之将打好关系,这样一来,既能了解宛城的布防,同时也知道何时何地可以动手! 而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协防,许攸手下的几名亲信通过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已经跟宛城方面的那些守城之将,甚至还有很多校尉及官员打好了关系。 许家人现在在协防方面,比较能够得到宛城守备军们的认可,大家都是战友,关系很是融洽。 这样一来。许攸就了解到了宛城的情况,他也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准备与刘俭里应外合的攻下完成。 “若是如你们说来,将北门打开迎接朝廷的军队入城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方便也是最可能实现的,是吗?” 听了许攸的问话,他手下的一名亲信急忙道:“回家公的话,我等这些时日来,一直随着各部将领出生入死,已经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北门方面都是咱们许家负责协防的重要之地,那里的守军现在对于咱们许家之人可是非常的亲近,只要找准时机,就一定可以打开城门!” “当然,打开城门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而且城门若是打开了以后,外面则一定立刻入城。” “不然的话,以城中的军力,还有袁军诸部将领的反应,一定会迅速杀至北门,将我等全部诛灭,然后重新将门关上,将吊桥拉起,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可就不能实现了。” 许攸听到这儿,缓缓的捋着自己的山羊须子,眯起眼睛,细细的沉思着。 “先前让我侄儿出城的时候,已经跟他约定了里外通信之法,如今他前几日已经暗中告知我,他与刘丞相已经见过了面,刘丞相已经接纳了我们许家。” “这段时间,刘丞相拼命的向宛城发动进攻,就是要使袁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对外上,对内有所松懈,这样就能给我们创造最好的良机。” “不得不说,刘丞相确实是用兵用计的高人,能够跟许某想到一块儿的人,天下没有几个。” 说到这儿的时候,许攸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感慨道:“哎!某蹉跎半生,辅佐袁绍这种无用之人,实在是浪费了大好的光阴,不过幸好及时投到刘丞相麾下,从今往后,许某也算是得了明主,咱们南阳许氏,且不管能不能有昔日的辉煌,但是今后势必还会是南阳大族的,这一点你们尽可放心。” 许攸手下的一众人随即连连对许攸拍马屁,称赞他慧眼识英雄。 …… 在接下来的几日时间,许攸手下的人按照许攸的指点,暗中与许毅接洽,并交待攻城的时间,以及他们准备开城的方式。 许毅则是急忙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刘俭。 下个月的初一就是大举攻城之时! 南阳许氏将在深夜子时开城门,将刘俭的大军放入南阳宛城。 到时候,这宛城的重镇就会姓刘了。 约定了十日之后,刘俭当即开始做出了精密的部署,这一次,他要让袁绍彻底的失去南阳郡,从今以后再也无力与自己大举相抗。 …… 深夜子时。 今日正是月黑风高夜,而且赶上天空乌云密布,就连月亮和星星都被乌云给遮掩住了。 而以这个黑夜乌云的程度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 月黑杀人夜啊。 而这个季节也正是蚊虫非常多的时候,再加上如此之闷热,宛城城头上到处都飞满了蚊子。 守城的士兵们不断的挥舞着手,拍打着蚊虫。 很多轮岗的士兵也因为蚊虫太多而不能安枕。 而这段时间,偏偏也是刘俭白日进攻最为频繁的时候,导致守城的士兵多有困乏,几乎无力支撑守夜。 很多人几乎是靠在城头就睡着了。 这也就给了许氏家族的人很多良机。 本来借着共同防御宛城,他们就已经博得了北城门校尉、守门令以及兵士们的信任。 今日,在许氏中人的殷勤之下,守门校尉允许他们与自己的军士轮流值勤。 这样一来,士兵们就有了更多的睡觉时间,可以保证能够多睡一会儿,去恢复精神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时的疏忽,导致了宛城北门今日将出现大事。 这是宛城北门的不远处,一支精锐兵马正悄悄地潜伏在树林中,仔细的观察着北门的动静。 为首的正是刘俭手下的大将文丑。 他和他手下的兵卒们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紧紧的盯着宛城的北门,直到那面的信号一来,他们就会立刻冲了过去,将宛城的北门占住,随后接应身后的大军源源不断的进城。 为了防止这最后关键的时刻不被破坏,他们连动都不动一下,任凭蚊子在身上将它们咬的刺痒难耐,也坚决不动。 “文将军!” “怎么?” “来信号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九章 失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城墙上就出现了动静。 宛城的方向,很快就出现了熊熊火焰,同时一阵骚乱之声响彻在文丑的耳朵边上! 文丑一下子就激动了! 他冲着身后的士兵们高声呼喝:“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随后,便见他率众向着宛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很快,便见早就有所准备的文丑军队,就迅速的占领了宛城的城墙外面,随后他们霸住了吊桥和城门,不让闻讯赶来的袁军能够抢夺到北门的控制权! 随后,就是以张辽等人为首的部队,开始向着北门内大批量的行进而去。 战前军事会议之中,赵云与张辽,还有颜良,文丑等人已经商议过了,既然只能是占据一个城门,那么就说明,己方的大军不可能在同一时刻入城,毕竟城门的宽度有限。 所以,在第一时间进入城池的,一定得是朝廷方面最精锐的军事力量! 所以,赵云命张辽抽点三千最为精悍的士卒,他们带着最精锐的武器,身披最坚固的甲胄,用最快的速度随着文丑直接冲入城去,随后就开始登上北门的城头,开始在城池上扫荡敌军。 随后,大部队则是带着云梯,开始从四面八方向着宛城挺近,纵然是已经有自己的军队杀进去了,但是若是想真正的接管宛城,接手南阳郡,还需要以点来破面,通过一个点的突破,来实现全面的攻势! …… …… “杀啊!” 响彻在宛城的喊声传到了州牧署之中,趴在床榻上的袁绍被猛然的惊醒了。 他惊疑不定的扭头向着外面看去,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疑惑之情。 怎么会这么吵闹?是谁的部队大半夜的在演武呢? 但是很快,袁绍就回过了味来,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猛然掀开被子,然后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屋外,猛然将房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漫画的火光,还有那越来越重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袁绍恼羞成怒地冲着外面喊着。 不多时,就见袁熙带领着一众侍卫冲进了袁绍的府邸! “父亲!刘俭的兵马攻进城来了!” “什么!?” 袁绍听到这,不由大惊失色。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袁熙,急道:“怎么会?他们白天不是刚刚才来攻打过的吗?再说,就算是乘夜偷袭,如何能这般快的就拿下了城池?!” 袁熙心中也是非常的疑惑,他摇了摇头道:“父亲,具体是怎么回事,孩儿现在也不知情啊,但是现在对方已经大举入城,听闻北门已经整个失陷了,不知有多少贼军杀入了城内,眼下城中情况凶险,还请父亲速速随我撤离!” 袁绍闻言勃然大怒。 “城池是我的城池,城中尚有数万精锐,就算是刘贼杀进来了,胜败犹未可知,袁某如何能撤!” 袁熙此刻可顾不得许多了,他一把拽住袁绍的袖子,道:“城中纵有数万精锐,但父亲乃是三军主帅,一军之胆,若是有了闪失,就算是将士们杀退刘贼,那对我袁家而言,也是万万不可取啊!” “父亲且去城外躲避一时,待城中诸将肃清了敌贼,父亲再回宛城不迟!” 就在父子两个人争辩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显然已经有人快要杀到袁绍所在的州牧署了。 袁熙听到这的时候猛然一惊,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急忙命令侍卫们道:“速速与我保护父亲离开!” 天幸袁绍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是睡觉,也未曾卸甲,这倒是一個不错的习惯。 如今,这个习惯倒是救了他一条性命……至少他不用回去重新穿衣服了,为他的逃跑节约了不少的时间。 袁熙等一众人保护着袁绍冲出了州牧署的时候,却见一个人率领兵将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来人正是河北校尉严纲! 严纲遥遥地看着袁熙保护着袁绍冲了出来,顿时大喜过望,他将手中的战刀一举,高声道:“袁绍,拿命来吧!” 袁绍看到严纲,心中不由猛然一惊。 随后,就见严纲率领着一众精锐呼啸着向着袁绍冲了过来。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斜刺里猛然冲出一支彪军,领头的乃是一名魁梧的少年,正是刚刚被袁绍所提拔的魏延。 魏延虽然年轻,但是却勇猛异常,他率领一支精锐的彪军,以突如其来的方式杀到了严纲的面前! 紧接着,便见魏延骤然大吼一声,飞身一跃,乘着严纲愣神的功夫,纵深跳到了严纲的身侧,手起刀落,狠狠地砍向了他的头颅。 严纲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被魏延摘掉了脑袋。 随后,魏延猛然一甩战刀上的鲜血,冲着不远处的袁绍大吼道:“主公速撤,某掩护您走!” 眼看着有青年猛士前来相助,袁绍和袁熙的心放了下来。 袁绍在袁熙和魏延的掩护之下,侥幸脱逃,但是其他人此刻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刘俭为了今日之战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朝廷的汉军连月来在宛城也是损失惨重,今日好不容易能够杀入城中,他们将怨气和愤恨全都发现在了袁军的身上! 身为南郡大族领袖的蒯良和蒯越兄弟带着亲兵向着南面猛冲,他们虽然在第一时间杀出了重围,不过却遇到了河北战将韩猛的阻击。 韩猛也算是河北战将出身之中,长于临阵的猛人了,他对着蒯氏兄弟好一番输出,将他们的兵马尽皆打散! 而蒯氏兄弟也是狼狈逃窜,不过很可惜,长兄蒯良虽然侥幸逃脱,但是弟弟蒯越却被韩猛生擒活捉了! 校尉王威从西门赶赴北面,迎面正碰上了颜良的大军已经进入了城池。 眼看着对面的颜良在城中肆无忌惮的屠杀自己的兵士,王威气的浑身颤抖。 他大叫一声,直奔着颜良冲去。 “颜良,纳命来!” 颜良被王威的声音一喊,不由有些惊诧。 他急忙转头,看向喊叫之人,却见对方正率领兵马朝着他直冲而来。 颜良当即一挥手,他手下的亲卫兵马皆拿出了随身的短弩,冲着王威等人就是好一番连射。 河北的连弩之器,名震天下! 很快,便见王威身边向前冲的士兵们纷纷倒地,他们有的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有的受到了箭射之后,只是片刻就不动弹了。 还有很多人中了箭之后并没有死,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痛苦的打着滚。 王威等人也是错不及防的被这一波弩箭射中,箭支虽然没有射中他的要害,不过却射中了他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直立,他单膝跪倒在地,用长剑单手支撑着身体,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躺下。 颜良朝起了战刀,率领着一众精锐向着王威走了过去。 沿途之中,颜良手下的军士们则是不停的对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士兵们进行屠戮! 很快,便见颜良走到了王威的面前! 王威心中悲苦,他仰头看向远处城的大火,再看看面前这个一脸严肃的猛将,心如死灰! “来吧!” 颜良心中暗暗感慨, 他虽然不认得眼前这个人,但也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他毅然决然的赴死之志! 想到这,便见颜良抬手,猛一挥刀,直接将王威的喉咙割断! 王威的脸色毫无惧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望着临死不惧的王威,颜良不由暗暗感慨。 “荆楚之地,亦有豪杰,可惜所托非人也!” …… 战事越来越激烈,冲入宛城的北军越来越多,所有的北方战将都是拿出了十足的战意与锐气,拼了命的在城中厮杀。 敌军是从北城门杀过来的,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向着北城聚拢,但是都向北城聚拢,就使得场面变的极为拥挤不堪。 而已经占据了北城城头的张辽,则是开始命令手下的精锐,开始向着奔驰而来的人群放箭。 当上千支箭失破空之后,整座宛城北城的上空似乎一瞬间都被那漫天的火焰所掩盖。 看着那一支支火箭如天上的流星,快速地朝着自己而来,在自己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数千袁军瞬间就变得恐惧无比。 顷刻之后,一声声噗嗤的破体之声就响彻在整座城中。 继而随之而起的,是无数士卒凄厉的惨叫声。 许多士卒因为身上着火而引发了大混乱,他们在对火焰的恐惧之下,失去了有序的指挥。 着火的袁军士卒在四处奔逃着,希望找一处地方灭掉火焰。 而当他们胡乱奔走之时,无形中将火焰蔓延的范围给迅速扩大。 那些原本没有中箭的士卒,有许多也在这种情况下被殃及池鱼,身上开始着火起来。 而这时,第二轮火箭雨来到了上空。 无数声惨叫声又应声而起,这下更多士卒的身上布满了火焰。 在更大范围的恐慌引起后,为了逃命,一场可怕的踩踏事件终于发生了。 袁军士卒这时不管你是不是同袍,只要看到你那边有未着火的地方,就会冲过去将那边的同袍赶走。 甚至为了保命,许多士卒开始兵戈相向起来。 这一刻,整座城池仿佛都在燃烧着。 正连续几轮的火箭释放之下,整个北城中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城中火焰以生命为养料,熊熊燃烧! 在这场大战之中,人命直如草芥! 火光之中,已经绝望荆州校尉蒋钦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望向了城墙密密麻麻的北方兵勇,心中充满了无奈与仇恨。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今日的宛城肯定是保不住了。 而他自己的性命,只怕也未必能够保住了…… “唉!” 蒋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悔不该投袁绍也!” 这时候的蒋钦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身为一个草莽豪杰,却经受不住四世三公之名的诱惑,落到这般下场。 但是,身为一位猛人,蒋钦还是不愿意屈膝向着对方投降。 “刘俭啊,刘俭,可惜连你面都不曾见过,连你的样子都未曾见过,窝囊,属实窝囊啊!” 蒋钦念叨完了之后,不由哈哈大笑,随即一手提着刀,一边向着城门处,已经开始向着己方冲来的敌军杀了过去。 很快,便见他的身影便被淹没在了朝廷精兵强将的人海之中。 除了蒋钦之外,此刻城池之中,还有高干为了给袁绍断后,正面碰上了吕旷和吕翔的部队。 高干这一次没有逃走,他挡在宛城的南门前,与他手下的将士拼命的阻拦追兵,直到身边的所有将士都战死了之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面对人山人海的追兵,高干哈哈大笑。 “悲哉!悲哉!” 说罢,便见他一抬手,横剑抹在了自己的脖颈处,鲜血溅射在了当空。 可怜袁绍的外甥,竟然也身陨在了此处。 …… 宛城一战,袁军的损失是极为巨大的。 袁绍不只是失去了他经营多年的据点,也失去了许多追随他多年的战将,失去了许多追随他征战多年的士兵,失去了粮食,失去了军械,失去了人心,失去了斗志…… 无数的精英陷落于宛城,使袁绍整体的实力受到了巨大的折损。 这场大战之中,袁军还损失了很多的优秀战将。 而失去了战将的各部兵马,也没有了战意,开始四下奔逃。 面对宛城这个修罗地狱,他们只能是拼了命的往外奔逃。 此时此刻的袁绍,已经逃出了宛城的南门。 这时的宛城已经火光漫天,恍如白昼一般。 袁绍可以清晰地看到,火光漫漫,流星飞驰,他经营多年的军队,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已经顷刻间陷入了绝地之中。 袁绍只觉得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在急速奔涌,下一刻就要破口而出。 “天亡我也!” “天亡我也!” 袁绍痛苦的嚎叫道。 袁熙跟在袁绍的身边,看着袁绍现在这副样子,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毕竟袁绍可是他最尊敬的父亲。 在袁熙的心中,这个天下间,就属他的父亲最为强大。 但是现在,他的父亲在他的眼中却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仓皇,那么的失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呀?还不是刘德然那个混蛋害的? 想到这儿的时候,袁熙就不由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可是现在,他除了捏拳头又能做什么呢? (本章完) . 第七百三十章 良臣赵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宛城之内。 经过了整整一夜又加半日的厮杀,宛城以及宛城周围的战事,方才宣告结束,但也仅仅只是宛城周围的战事结束了而已。 袁绍的军队虽然败了,但不可能一朝溃灭。 他的军士们四散而走,脱离了宛城,向着四面八方撤走。 在宛城驻扎之后,朝廷的军队一面进行对当地百姓和乡绅的安抚工作,一面又派出人马,开始对附近的残兵败将进行追击和扫荡。 对于南阳郡这样一个大郡重镇而言,将城池打下的时间只是少部分时间,但是随后,对城池内以及城池附近的民众进行安抚工作,才是重中之重,而且也是最耗费时间,最耗费精力的。 当然,也是最耗费粮食和金钱的。 刘俭身披精甲,在赵云和夏侯兰等重将的护持下,走在宛城街道之中。 拿下了宛城之后,除了安抚民众以及追杀袁军的败军,刘俭所下达的最重要的军令,就是将城中的尸体迅速清理,并施行火化。 这是这些年来,刘俭战后一贯的行事风格。 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控制瘟疫的发生。 在战争年代,战场死的人,其实远远比不过因为瘟疫而造成的死亡人数。 当然,尸体火化在汉朝也并非没有,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施行土葬,特别是东汉年间,民间婚葬嫁娶奢靡成风,奢华的土葬可以说是每一个汉人心中最为向往的归宿和结局。 就算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希望能够使自己的家人在战争中能够得以入土。 故而,刘俭强制性的命人将战场上的尸体全部火化,在一定程度而言,有些使当地人有所不满,特别是南阳郡当地的乡绅,觉得刘俭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刘俭却没有闲心去体谅这些人的心情。 对于一个上位者而言,他没有必要去照顾每一个人的心情。 如何行事是对这個国家最好的,刘俭心中有数。 “丞相!” 随着一声叫喊,刘俭转过了头,看到的正是许攸急匆匆的向他走了过来。 “许攸拜见丞相!” “子远,多年不见,一向安好?” “托丞相之福,目下尚好,尚好。” 刘俭和许攸确实是有十多年的时间没见了,当年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刘俭和刘备亲自拜访许攸,设计让许攸将袁绍引往荆州。 可是物是人非,当年都属于袁家附庸的两个人,如今一个投降,一个却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当年,在刘俭面前直着背脊,自视甚高的许攸,如今却也只能向他卑躬屈膝,弯下背脊,认刘俭为主了。 “子远,你的家族,从今往后依旧是南阳大族,你族人中的晚辈,今后和我北方的诸族一样,可以凭借科举入仕,而你本人,今后当入相府,作为我的左膀右臂,随军听用。” 许攸听了刘俭的话,顿时一喜,接着便见他冲着刘俭长长作揖:“多谢刘丞相!” 随后,许攸就作为向导,指引着刘俭在城池中巡视,并告知刘俭关于宛城中主要的设施都建设在哪里。 而这一路上,许攸很显然是一幅得意洋洋之色。 他说话时口若悬河,状态极为兴奋。 且看刘俭身边那些战将的时候,许攸的脸上也是透漏着得意,别看他是刚刚投诚到刘俭麾下的,但是做事可一点都不低调。 这也难怪……现在的许攸觉得他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觉得若是没有自己,刘俭想要攻克宛城绝对不是这么轻松的,更别说收服南阳郡了。 在许攸看来,他作为收服南阳郡的最大功臣,对于刘俭日后一统天下,绝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自鸣得意一下,也绝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 一众河北战将跟在刘俭的身后,看着许攸那副自鸣得意的小人行径,脸上多多少少的都露出了不满。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个人确实是立了功劳,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是了。 对于许攸这种表现,刘俭倒是无所谓。 毕竟,当年他和许攸在雒阳的时候,也曾多有相见,这个人一向是没什么眼力见的。 当年他当着袁绍的面挤兑曹操,刘俭也曾看到过几次。 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眼色的人,你能让他怎样?改是改不好的。 刘俭自觉心胸还是比较宽广的,许攸要嘚瑟,那就让他嘚瑟一下。 无伤大雅。 随后,许攸家中在这次夺城之战中,立下功劳的人也到了,许攸随之将他们引荐给了刘俭,并挨个介绍,详陈他们的功绩。 看着许攸口若悬河的给自家人吹嘘,以文丑等为首的几名河北战将不由勃然大怒。 这老小子,未免太过分了! 我等奋勇拼杀一夜,拿下了宛城,将士们损伤甚多…… 我们这些人还没有向丞相邀功,你如何就这般? 若是你许攸自己一个人邀功也就算了,你族中之人还有你手下人不过奉命行事,伱居然还替他们邀功? 你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但是河北这些战将这些年跟在刘俭的身边,涵养还是足够的,许攸就算是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他们依旧都闷着头,没吭声。 刘俭显然也感觉到了诸将的压抑气氛,随之一挥手,对许攸道:“子远家中诸人,颇多功劳,吾已尽知,回头可拟一奏疏,我代呈天子,为之封赏!” 许攸听出了刘俭的言下之意,便不再过多介绍。 他让自己族中之人先行退下,随之继续作为向导为刘俭引路。 来到了袁绍的牧署之前,许攸躬请刘俭入府。 刘俭入了牧署之后,来回看着府邸内的装潢与陈设,一边走一边叹道:“袁绍行事,果然奢靡,不过是一办公之所,竟然建造的如此奢华,却是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又耗费了多少人力。” 刘俭身后的颜良说道:“丞相在河北崇尚节俭,而袁绍行事如此奢靡,与当今朝局所倡导极为不符,此等奢华之地,理应一把火焚烧殆尽,以正风气,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刘俭微笑着没说话。 他只是看向贾诩,问道:“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捋着须子,道:“一时不曾想的透。” 刘俭随即询问诸将:“颜子善劝我将此奢华的牧署付之一炬,诸公之见若何?” 赵云当即站了出来:“末将以为不可。” “为何?” “袁绍牧署,虽然奢华,然皆聚集民力所建,若因奢华而焚毁,乃伤毁民力之举,只需引以为戒即可!” 刘俭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南阳已下,当何以治民?” “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南阳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令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 刘俭听赵云这么说,很是欣慰。 “子龙真乃是忠义之臣啊。” 众人听刘俭如此盛赞赵云,也都是纷纷附和。 随后,众人在牧署府邸转了两圈,就在这个时候,韩猛押解着蒯越来到了府邸之内。 蒯越蓬头垢面,披头散发,一面萎靡之色。 来到了刘俭面前之后,他却不知当如何自处。 以蒯越的傲气来说,身为士族,如今被敌人生擒活捉,他是非常不想屈膝投降的。 毕竟,一旦屈膝投降,不但对他的声名受损,而且对于整个蒯氏的影响也非常巨大,只怕他兄长还有族中人今后在袁绍的治下都直不起头来。 但是,蒯越还是怕死的啊。 若是不投降,估计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让刘俭给弄死…… 蒯越真的非常不想。 这个世界上,谁又不贪生呢? 就在蒯越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向刘俭屈膝投降的时候,却见许攸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许攸一脸阴沉的看着他,冷笑道:“蒯异度,你也有今日!?” 蒯越在看到许攸的一刹那,一开始有些迷惑不解,随后他立刻想明白了昨日之事。 难怪昨夜的宛城,竟然会被刘俭的兵马给突破了! “原来是你!” 蒯越愤怒地死死盯着许攸:“你这背主之贼,主公待你不薄,你竟然行此下作之事?” “哼!” 许攸重重地哼了一声。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对待忠臣妄行责罚,根本不是明主!况且他聚众叛汉,乃是天下最大的叛贼,我今弃暗投明,脱离泥道,实乃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 “哈哈哈哈!” 蒯越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许贼,面皮是不是太厚?你也好意思自称忠臣,你也好意思自比韩信?我呸!汝不过一碌碌小人尔!” 许攸冷笑道:“贼子,不是当初你陷害我的时候了?” 蒯越冷笑道:“陷害?你若是自己行事方正,我纵然想陷害,也害你不得!还不是你自己做那龌龊小人,让人抓住了把柄,放置于此,与我何干?” “你……” 许攸让蒯越说的脸色通红。 随后,便见他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好,好,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说罢,便见许攸猛然转头,从旁边一名侍从手中夺过一条马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蒯越的身上。 当下,便听蒯越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 许攸听见蒯越嚎叫,显得很是兴奋。 他手中的鞭子也越抽越用力了。 一边抽,他口中一边大喝道:“你这贼子,卑鄙小人,也没想到你能有今天吧?我让你阴险,我让你狡诈,我让你害人。” 啪! 啪! 那一声声鞭子的清脆响声,不但抽在了蒯越的身上,也抽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看着许攸这么忘我的拿着鞭子抽打蒯越,刘俭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也开始逐渐消失了。 其实许攸这个人行事比较张狂,且有点儿目无尊上,这一点刘俭心中早就有数了,虽然他已经十来年没有见过许攸,但是当年许攸在雒阳时,做事不给人留面子的行事风格,刘俭一直记在心中。 在刘俭看来,人有一些小毛病也无可厚非,这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所以刚才许攸其实已经做出了很多让刘俭觉得逾越的事。 但是刘俭也没有出言,直接刻意去为难许攸,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他性格上的弱点,只要许攸不太过分,以他刘俭的心胸,完全是可以容忍的。 但问题是,很显然,许攸现在太过分了! 当着他刘丞相还有他一众手下将领的面,还不等自己发话,就抽鞭子上去报私仇。 就算你与这个蒯越有仇,你也要知道,这个人现在是我的俘虏,他不再是你的同僚了,而且你也没有功绩大到可以在我面前如此肆意妄为。 别说是你了,就是当今皇帝现在这儿要处置蒯越,也得问一问他刘丞相答不答应。 “住手!” 刘俭突然用非常严厉的语气冲着许攸喊了一声。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异常的冰冷,冰冷到让许攸骤然浑身哆嗦了一下。心情如坠冰窖一般。 他忐忑的回头看了刘俭一眼,手中的鞭子还举在半空中,但是这一下却因为刘俭的声音而胆寒没有抽下去。 “啪……“ 许攸将鞭子扔在地上。 “丞相赎罪!” 刘俭慢慢道:“此人乃是我手下战将生擒的俘虏,尚未审问,汝如何越俎代庖,反倒先对他用起刑来了。” 许攸听到这儿,不由浑身一颤。 他急忙对刘俭作揖说道:“丞相之言甚是,是我僭越了,我有罪,我有罪,我一时气愤攻心,还请丞相不要责怪。” “退下!” 刘俭没有再看许攸,而是走到了蒯越身边,上下打量着他,问道:“汝是何人,可报上姓名?” 蒯越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人自然就是天下执掌最高权柄的刘俭、刘丞相了。 “蒯越见过丞相。” 刘俭道:“你果然就是蒯异度。” 说到这儿,刘俭缓缓的将双手背负在身后,说道:“袁绍谋反朝廷,汝等为虎作伥,今日既然被生擒到我的面前,还有何话说?” 蒯越抬头看着刘俭威严的脸,在看着一旁许攸一脸阴沉的神色,心中骤然涌起了千般情绪。 刘俭不论怎么对待他,蒯越都认,毕竟他们是站在敌对方面的。但是许攸这个卑鄙小人,坑害了自己不说,如今还仗着刘俭的威势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甚至还拿鞭子抽打自己。 此人着实是天下第一祸害,我与此人势不两立。 但是自己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若想与许攸继续对抗,甚至将来报仇雪恨,又应该怎么办呢? 蒯越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即刻心中想通了。 “刘丞相,某自知有罪,羞愧无地,今日被丞相所擒,心服口服,今想向丞相投降归顺,还请丞相见纳。” (本章完) . 今天送母亲回康复中心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年后医院开始上班了,今天送母亲回康复中心,陪她锻炼,第一天回来,跟她熟悉一下医院情况,得了病的人像是老小孩一样,没办法,这个月只能再请假一次了,见谅。《我给玄德当主公》今天送母亲回康复中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一章 袁,曹,孙都慌张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蒯越向刘俭投降了,刘俭对于这件事,本来一开始稍稍有些犹豫。 说实话,对于刘俭本人来说,蒯越投降不投降,对于他而言,意义不大。 但是,当刘俭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许攸,心念一转,随即说道:“既然异度有心归顺,吾也愿成人之美,你弃暗投明,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蒯越闻言大喜过望,急忙跪在地上向刘俭拜谢。 一旁的许攸见刘俭居然收了蒯越,不由大惊失色。 他想向刘俭谏言,可是刘俭已然当众答应,他又能说什么呢? 况且刚才他抽打了蒯越,已经惹的刘俭非常不满。 许攸纵然再自大,此时此刻也知道他不能再出言了。 而许攸复杂的表情,则是很快的落在了刘俭的眼中。 他见状不由笑了。 这对于他来说,算是非常好的一种状态。 南阳郡刚刚收复,类似于蒯越和许攸这种人,都可以留下,都可以用,对于自己的今后也非常有好处。 …… 宛城被攻破了,那就等同于南阳郡被攻破了。 这里,是光武皇帝的家乡,是大汉朝的龙兴之地,十多年来,一直被袁绍割据着,没有回到汉室江山统治者的手中! 如今,刘俭以皇叔之尊,以丞相之尊,一举拿下了南阳郡,这对于现在的刘氏江山,还有天下所有的刘氏宗亲来说,意义重大。 相比于历史上的同期,刘氏宗亲的声望和势力虽然没有跌落的那么惨,但因为天下大乱,对于刘氏统治江山的正统性,在民间还是产生了一些非议。 毕竟,这是一个君权神授的时代。 历代皇帝一直再向民间渗透一种思想,那就是皇权乃是天授,是命运的安排,他们这些能够当皇帝的人,是得到了苍天的垂青,所以才能够成为神州之主。 确实,这种思想的普及对于统治者确实有一定的功效,但是一旦他们的统治发生了动摇或是受到了威胁之后,也会使民间的百姓对他们的统治身份产生动摇。 毕竟,在大家的思想概念里,既然是君权天授,但苍天也没有道理会一直会眷顾一个人。 就好比这十几年,因为天下大乱,地方形成了割据势力,虽然大家还是明面上还是认为汉家是正统,但是其实在地方,特别是南方很多人心中开始觉得汉朝或许已经被苍天所抛弃了,被天授了这么多年的君权,或许也是该换一家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代表汉室的刘俭将南阳郡重新拿下,归入大汉朝的版图,这对刘氏正统在民间的威望,很有好处。 关于这一点,是蒯越在投降之后,向刘俭提出来的。 而在他提出了这一点之后,许攸立刻向刘俭谏言,希望刘俭开始凭借手中的宣传渠道,在大汉朝大肆宣扬这件事情。 刘俭随即问贾诩道:“如何宣扬此事?” 许攸斜眼看了一眼蒯越,随即道:“丞相,依照许某看来,如今丞相拿下了南阳郡,朝廷振奋,三军士气高涨,民间对于朝廷的期望,也定会大幅增加,而丞相本人身为宗亲,更是功高盖世,当此时节,可借此良机,增以祥瑞,以显我大汉重现往日辉煌!” 许攸说了这一大段话,当中最为重要的四个字乃是“增以祥瑞”。 刘俭看向了一旁的贾诩,郭嘉。 便见两個人一同向着刘俭点头。 随后,就见刘俭哈哈一笑,道:“好,那就依照子远之言行事。” “奉孝,此事该如何行事,便交给你办,另外让异度跟在你身边,协助你处理此事。” 许攸适才听见刘俭采纳了他的意见,本来是还是喜滋滋的。 如今骤然一听,刘俭居然要把这件事交给蒯越,一张脸顿时落了下来。 怎么……这样啊! …… …… 蒯越刚刚才投奔到刘俭的麾下,对于刘俭麾下的建制还没有掌控,而且他也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权力和功绩,大多数人对他还是抱有抵触和成见,所以他跟刘俭动动嘴皮子献策行,但是让他操作具体一些的事情,对他而言就是有些困难了。 所以事实上,这次关于如何在大汉朝境内宣传并设置祥瑞的事情,全部都由郭嘉一手操办。 毕竟,郭嘉先前可是执掌一州军政的刺史部长官,他常年治理并州,应付当地的各大家族,还要对付外界的匈奴与鲜卑,所以说郭嘉这些年的能力已经锻炼的非比寻常。 在境内安排祥瑞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手到擒来,太过简单了。 不久之后,在大汉朝各地随即开始掀起了一股祥瑞的热浪。 什么大海之中有黄龙真龙现身了,什么深山之中有白虎现世了,什么湖泊之中有龙龟现身了,什么地方朝霞漫天,紫气东来了。 再或者就是什么地方有凤凰现世,或者是有麒麟出山了…… 总之就是各式各样的代表祥瑞的小动物,不约而同的在大汉朝的各个著名景点开始崭露头角。 再加上刘俭手下的宣传队伍在汉境内一阵鼓吹,只把这股东风与刘俭夺下南阳郡,重新归于朝廷治下的事联系了起来,硬生生的将这一次南阳郡的事儿变成了刘氏江山稳固、千秋万世的一大契机。 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大汉朝,这种事情说实话非常的能够使人相信。 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都没读过书,迷信的思想还是非常严重的。 这各种祥瑞小动物现世,着实是让这些普通百姓们感觉到了这个天下真的是在往好了走。 这个天下果然还得是刘氏天下! 还有,当今丞相果然是能够救万民于水火的真英雄,真英才呀! 南阳郡的事件对于朝廷方面来说,实在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对于刘氏宗亲重新振奋大汉王朝重新巩固汉室的统治权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但是相比于袁绍这些人来说,这件事儿给他们打击就实在是太大了。 袁绍先前在南阳郡损失了很多的军队,虽然除了南阳郡之外,尚有汝南郡以及荆州的其他大郡作为他的人口供应地。 但是失去了南阳郡的首府,这件事对袁绍本人的影响很大,他的辖地中很多的豪族与百姓对袁绍的能力也开始心怀质疑。 而且首府的丢失也使得整个荆州方面的士气不高,大家对于袁绍的能力都有质疑。 特别是现在袁绍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来对这些人进行管理,因为这次事件给他本人造成的打击也非常巨大。 回到了襄阳城之后,袁绍直接就一蹶不振了。 他躲避在自己的府邸中,谁也不见,每日只是沉醉于酒梦之中。 而他的三子袁尚和长子袁谭此刻也都赶回到了襄阳城。 见到了袁绍之后,三个儿子共同哭拜在地上。 袁绍来回看着他们三个人,将目光落在了袁谭的身上。 “你如何也回来了?” 面对袁绍犀利的目光,袁谭急忙说道:“孩儿见到公路叔父之后,惦念父亲的安危,就一面让孙伯符率兵前往南阳郡相救,一面前来南郡,寻思万一父亲前线战事不利,孩儿还可以在南郡催促当地的兵马北上接应父亲,保父亲周全……” “哦?是吗?” 袁绍冷笑了几声,没有多说什么。 他毕竟也是沉浮于官场同时纵横天下十余年的老江湖了,袁谭的些许把戏和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袁绍的眼光。 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出言责备袁谭。 说实话,这事袁绍责备不了袁谭,将心比心,他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混样? 为了家族大业的继承权,他连兄长袁基都给阴了。 所以,明知道袁谭此刻怀揣着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心思,但是袁绍终归也无法做出什么狠心的决断。 他来回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儿子,最终无奈地长叹口气。 “罢了,罢了……吾非圣贤,汝等亦非顺儿也。” “谭儿,熙儿,你们二人权且退下,我与尚儿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袁熙倒是没有什么不妥,袁谭的心则是微微一颤。 他似乎已经感觉出来了什么。 但即使他能感觉出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 …… 刘俭占据了南阳郡之后,随之将朝廷的政令开始颁布于南阳郡。 作为天下的正中心,同时也是昔日大汉朝最繁华的郡,南阳郡履行刘俭的新政,对于整个大汉朝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科举,度田,税收等制度,南阳郡统统开始施行朝廷的新政。 同时,在人口以及生育方面,南阳郡也开始实施新政。 对于历朝历代的君王来说,人口是重中之重,对于君主来说,人即是生产力,只有人口才是一个国家最主要的支撑。 但是,汉朝的历代君王对于人口增长方面的政策调整,大多定性于压榨和逼迫。 从汉高祖刘邦开始,就会通过税收等各种手段来强迫百姓结婚生子。 但是刘俭不一样。 刘俭鼓励生育,自打到了河北之后,他一直鼓励多生多养。 但凡民间有生育的,不论男婴女婴,地方乡里诸府署都要派人上门庆贺,若是二胎、三胎,官署还要赠与一定的钱、肉和布。 而且,刘俭不仅看重男丁,也非常看重女性的人口增长。 河北大公报就多次针对女性人口发布公告,对女性人口的数量予以重视,公告里多次强调女性是家族的基石,没有女性,何来生育。 自古以来,重男轻女。 特别是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很多家中养不起孩子的,大部分都选择将女婴抛弃或扔到河中溺死。 河北官署对溺毙女婴的陋习狠抓,但凡发现有地方溺毙女婴,就把当地基层官员撤职查办,严厉惩处。 为了保护女婴,河内官署将生育女婴的奖励提高到和男婴一样的地步,发现有溺毙女婴的,还要予以严惩,以此保护女婴的存活率。 当然,因为战争而导致的人口解构失衡,这些年来刘俭也一直在想办法。 他将通过战争掳掠的外族女性人口整体编入汉族,然后促使汉族男丁光棍与鲜卑女,匈奴女通婚,来增加汉朝人口户籍册上的数量。 然后让当地官署将他们就地编入民籍,给他们田地,房屋,鼓励他们生儿育女,以增加当地的劳动力。 河北官署还会对治下养育孩子多的家庭予以奖励性补助,孩子到达一定数量给予减免赋税和额外奖励的优待,待遇甚至接近军属家庭。 对于生育二胎三胎乃至四五胎成功的女性更是大张旗鼓予以表彰,给予厚赏,树为典型。 另外为了增加女性生育的成功率和存活率,汉政府这些年来,还开始逐步在治下的乡里设立专门的妇幼保健院,派在女性生养方面有经验的医者或者是稳婆常驻,给予一定的待遇,以求最大程度的保证生育成功率。 大的都市,一般都是号召女性生育不要在家里,而要到妇幼保健院里去生,在专人的帮助下,尽最大可能确保卫生条件,以增加生育的成功率和母子的存活率。 而女性的生育成功率以及女婴的户籍数量也成为基层官署的一个考核指标。 十多年的时间下来,以河北为中心的北方地域就出现了人口繁盛,老少咸集的场面。 这十多年来所积累的人口,足矣使北方和南方成为天壤之别。 而现在,这个政策也终于开始通过南阳郡向着南方延伸。 南阳郡乃是天下正中。 这里若是实行了朝廷的新政,那基本上左右相邻的大郡就都会受其影响。 …… …… 刘俭在南阳郡大兴新政,同时大汉朝各地祥瑞遍地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南方的各州。 袁绍经过南阳一战,元气大伤,他的前沿阵地龟缩到了南郡,彻底的从攻击转为防守。 根据很多明眼人的判断,袁绍十年之内,只怕都会一直采取守势了。 或者说,袁绍能够坚持十年吗? 很多人开始表示怀疑。 袁绍的落败,首先受到最大的影响的人,就是益州的袁遗。 毕竟,他跟袁绍同根而生! 袁绍若是败亡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袁遗现在可以说是非常的紧张,而另外还有两个人同时也很紧张,一个是孙策,一个是曹操。 孙策的父亲当年与朝廷的兵马交战,被徐荣,张郃,徐晃等人联手所杀,孙策可以说是跟刘俭不共戴天。 而且孙策本人还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一直给袁绍当小老弟。 在他看来,他自己完全有能力坐镇一方。 但是现在,袁绍的情况急转直下,他还没等报仇雪恨和坐镇一方呢,就眼睁睁的看着刘俭的势力如此突飞猛进,而袁绍更是遭到了巨大的挫折。 所以说,年轻的孙策也开始焦虑了。 特别是刘俭似乎并不打算停手,他在拿下了南阳郡之后,立刻开始将精兵陈列向东,准备攻取汝南郡!将手伸入豫州。 刘俭心中明白,汝南是袁绍的老巢,将汝南郡拿下之后,会对袁绍的整体影响力再度产生一个巨大的动摇。 江东方面,曹操已经开始与北方做生意,双方在下邳国和广陵国建设了大型集市和贸易站,同时江东方面还开设了港口,这些港口和航线已经开始投入使用,只是投入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就使江东诸族看到了繁荣的希望。 但是很显然,袁绍失去南阳郡的事情,给曹操也吓到了。 曹操没想到刘俭居然会这么凶悍! 自己现在好像不是两面站队的时候啊。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州的诸葛亮来到江东,与曹操针对海运贸易,进行洽谈。 (本章完) . 第七百三十二章 南北之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寿春,曹操的牧署之中。 “诸葛亮见过曹公!” 这是曹操第一次见到诸葛亮。 先前他曾经从顾雍的口中得知过这个人。 他知道,这个人乃是徐州近些年来少有的少年俊杰,是刘备非常器重的对象。 曹操今日一见,心中暗道: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且不论能力如何,单单是只需看诸葛亮现在的外貌和气质,就足矣看出其是个睿智的人物,非同等闲。 确实,有的时候,一个人外在的气质和谈吐,就能够展露一個人的修为。 以貌取人不能说对,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这个貌,不是指这个人天生的美丑,而是指他后天所培养出的气质。 曹操认真的盯着诸葛亮看来一会儿,随即开口说道:“曹某久闻孔明的大名,如雷贯耳,听说徐州年轻一辈的俊杰中,现在以孔明为最,先前子和在徐州受刘使君招待后能够平安回到寿春,也实在是有劳孔明在当中周旋辛劳,曹某非常感激。” 诸葛亮很是恭敬的向着曹操拱了拱手,回礼说道:“曹公此言,亮不敢当,我对于曹子和将军返回江东并没有做出多大的功绩,只是先前双方各取所需,亮不过顺水推舟尔。” “亮只是在先前的和谈之中,碰巧说了一些使双方能够契合的事情而已,并未做出多大的实际贡献,曹公将这项功劳放在亮的身上,未免有些过了。” 曹操听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 “不过若不是你诸葛孔明,曹某如何能够在江东沿海之地开设如此多的口岸与你们北地之人进行如此频繁商贸往来?” “这下邳国和广陵国更不会开通集市,使南北两面进行商贸互市。” “只是这好年景还没过多久呢,接下来咱们双方还能不能继续进行边贸互市,就不好说了。” 诸葛亮的脸上随即露出了疑惑之情。 “曹公这话是如何说的?” “南北两方通过港口和互市进行贸易,这对于南北的百姓乃是好事,而且现在河北以及北方的整体建设发展要远远强于南方,开通了边境互市,又有海路可以往来输送人才和物资,对于曹公建设江南也是一件大好之事。” “怎么这事情还没有进行多久,曹公自己便觉得不可行了?” 曹操听到这儿之后,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曹某不想与北方长久贸易,只是你们的刘丞相如今的气势如此之强,威势如此之大,南阳郡被袁绍失了之后,绍已无力再进行北伐,从今之往后,恐怕你们的刘丞相以北面南,就将呈现碾压的势头。” “曹某纵然再是自大,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不与袁绍互为唇齿,彼此相依了。” “只是曹某与袁绍真的做到互为唇齿,你我两方又焉能再如今日这般?” “可是再继续与你们家丞相走的这般近,任凭他消灭了袁绍。只怕曹某的江东日后也是累卵之危,无可存也。” 听了曹操的话,诸葛亮随即站起,冲着曹操施了一礼。 “曹公,恕我直言,您这话说的就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就冲这一点,诸葛亮觉得你与我们刘丞相相比,还是有着天渊之别的。” “难怪我家丞相如今已经是坐于朝堂之上,执天下权柄,而曹公也只能在江东偏安一隅之地。” 这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少时便见夏侯渊猛然站起身来。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活剐了你?!” 一旁的典韦也是伸手摸向腰间的佩剑,似乎想要动手将诸葛亮斩杀。 曹操猛然伸手拦住了典韦的行动,随后他一脸深沉的看向诸葛亮说道:“孔明不怕死也?” “诸葛氏男儿,珍惜性命,却也不畏死也。” “好,年少有为,那某问伱,适才汝之言何意?” 诸葛亮说道:“曹公,我家丞相与曹公开通互市建设港口,为的是什么?曹公可知?” 曹操说道:“你家丞相一向善于执政,自打到了河北之后,这新政一条接着一条的出世,虽然有些政条曹某也看不惯,但事实确是,在他的执政之下,这天下的百姓活的越来越好,大汉朝的人丁也是越来越兴旺了。” “至于你家丞相与曹某开通互市,建设港口,想来也是为了用商贸带动南北两地的经济更加繁荣,百姓的交易更加顺畅,使民间更加富足。” 诸葛亮笑道:“正是如此,丞相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民,不只是我们北方之民众,更包括曹公辖下的江南之民。” “在丞相看来,大汉朝就是大汉朝,大汉朝不是丞相一个人的,大汉朝也不是曹公你一个人大汉朝,河北非个人之河北,江南亦非个人之江南,丞相与曹公的恩怨,或者说是丞相与曹公和袁绍的争端,自然需要在战场上解决,但是不能因为丞相与袁绍和曹公彼此夺权柄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江南该发展还是要发展的,河北该发展也是要发展的,中原要发展也是要发展的,不能因为顶层人之争而罔顾了底层百姓之利,这是丞相的出发点,也是他的意愿。” “所以,就算是与曹公全面开战,但开通互市可以使江南的百姓变得更加富庶,使江南的人口变得更多,但这些也都是丞相乐于看到的。” “难道曹公觉得,就算是你与袁绍结为了唇齿之盟,丞相就会因此对江南实行封锁?而使江南百姓陷入水深火热?” “丞相绝非此等人!故而曹公适才所问,使亮觉得曹公与我家丞相还是远远不能相比。” 诸葛亮的这一番话可谓是言辞犀利,而且也说到了曹操心中的柔软之处。 论及眼光和抱负,曹操虽是宦官之后,却也远远不逊于望族。 但刘俭若真是如同诸葛亮口中所言之人,那么曹操与诸葛亮口中所比的所言的刘俭相比,还真就是天渊之别了。 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刘丞相麾下果然是多俊杰也。”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既然能说出如此大的道理,实在是令曹某愧疚汗颜!” “孔明啊,你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诸葛亮随即拱手说道:“不敢,不敢,亮品评丞相,品评曹公,不过一家之言,但有说的不切实际之处,曹公尽管指正便是……当然,曹公若是想要杀亮,那亮也无怨言,毕竟因说真话而死,总比说假话而苟活要强。” 曹操正色言道:“孔明,你大可放心,我虽不是你家丞相那般海纳百川,高瞻远瞩,但是也绝非是嫉贤妒能,容不得几句真话。” “由此看来,你口中所言确是事实,你也不必特意激将于曹某,曹某不会杀你的。” “我与你家丞相确实非是同一等级的人物。” “不过,就算不是同一等级的人物,曹某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与袁绍唇齿相依。” “不过你适才所言很对,曹某与你家丞相的争斗归争斗,但是天下百姓却是无辜的,这南北商贸之利,该发展还是要发展,你们丞相若是不介意,那曹某自然也不会介意。” 曹操这话也算是大实话,毕竟江东与北方开展贸易,对于北方来说虽然有好处,但好处实在有限。 北方的贸易物资对于江东来说,那可都是稀缺品呢,对于江东的发展来说,北方的商贸一旦开通,大量的文化与实际有用的物资就会进入江东,就会使江东少走弯路,民众的生活一定会大为改观。 所以说,这件事对曹操的好处更多。 诸葛亮见曹操如此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曹公按照先前的约定,继续完善沿海的港口建设,我们这边也会出人出技术,辅助曹公将沿海的港口以及海运商船修建的更加完善。” “至于新的航线,我们也会整理相关的材料,派人递送往江东,到时候就请曹公好好的斟酌了。”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孔明真乃奇人,既然你们家丞相有此厚意,那曹某自然却之不恭。” “不过,曹某倒是想要多问上一句,你所说的话真的能够代表你们家丞相吗?” 诸葛亮闻言笑道:“曹公若是信不过,亮回了徐州之后,请刘使君向丞相递交文书,使丞相禀报天子,由尚书台方面下一纸书文到寿春,如此,曹公是否还会心有疑虑呢?”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不必,曹某虽然不及你家丞相心胸宽广,却又不是那般奸险的小人,有你今日一言,曹某就相信你,咱们商贸归商贸,政事归政事,如何?” 诸葛亮急忙说道:“曹公此言甚好,这也是我家丞相心中所期待的。” …… 当天晚上,曹操在自己的官署设宴宴请诸葛亮。 这场酒宴,曹操非常的尽兴,他喝的有点多,走起路来甚至都有些迷糊了。 酒宴完事之后,曹操随即与他自己的长子曹昂返回了官邸。 回到了房间之后,曹操随即命曹昂将河北产的茶叶,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用热水泡上了一泡。 曹操喝了一盏茶,感慨道:“果然还是河北方面新产的茶叶,喝起来比较解酒啊。” “比之煮茶强了太多,也不知刘俭是如何琢磨出这些东西。” 曹昂在一旁询问道:“父亲,今日那诸葛亮当着众人的面侮辱父亲,说父亲的胸襟远不如刘俭,父亲为何丝毫不动怒?” 曹操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动怒?那诸葛亮说的只不过是实话,论及胸襟和远见,我确实是不如刘德然多矣。” “不过……诸葛亮有一件事说错了!曹某认为,刘德然之所以执意与我们江南开展商贸,不会因为军事与政治上事儿而有所停顿迟缓,并非因为他过于爱民,而是因为刘德然这个人还是自视颇高的。” 曹昂道:“他与我们江南开展商贸,为何就是自视颇高呢?” 曹操很是镇定的说道: “此事很简单,那刘俭之所以要我们发展江南,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一统天下对于他来说乃是必然之事,江南发展好了,将来他大军压境,直接将江东从某之手里接过去,而江南那个时候也在我的之下发展的非常富足,这样一来,刘俭一统全国之后,便会得到一个富庶的江南,而非残破之地,这对他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曹昂道:“尚未言胜,而先思胜,足见此人不是一般人呢。” “也不知该说他狂还是自信。” 说到这儿,曹操哈哈大笑,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昂儿,刘德然确实不是一般人。 “但是我们曹氏也不可让他瞧得扁了,将来我们既要发展民生,但是在政治和军事上,我们也不能输给他。” 曹昂道:“父亲所言甚是,我曹氏父子绝不向他们妥协。” 曹操一仰头,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说道:“昂儿,来日是诸葛亮返回徐州,咱们立刻派人前往襄阳与袁绍沟通同盟之事。” “现如今的曹某可不再是袁绍的附庸了,从今往后,我将是袁绍唇齿相依的盟友。” “既然是盟友,就不能再像原先一样对袁绍毫无保留的付出,现在我们要向袁绍索取一些理应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曹昂急忙问道:“那依照父亲来看?我们应当向袁绍索取什么呢?” 曹操沉吟了片刻,说道:“江东与荆州,再加上益州,只要唇齿相依,与刘俭对抗也并非难事。只是袁绍这个人做事并不稳健,荆州将来到底会不会在他的手中长久留存,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还是要为自己留一个后手。” “为父觉得让袁绍割让江夏长沙两郡,对于我们现在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 “至少将来袁绍内部万一出现了问题,我们也可以凭借江夏和长沙直取荆州南郡诸地,使荆州落于我等手中,到时候汉江天堑就不会被刘俭占据,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与刘俭南北对峙,形成割据之势。” 曹昂急忙说道:“谨遵父亲之命。” …… 与此同时,刘俭已经开始向豫州用兵,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汝南郡。 汝南郡如今也被袁绍托付于由孙策协防驻扎,刘俭命赵云、徐晃、颜良三个人各自率领一军,兵分三路,直奔汝南郡。 其中,赵云的兵马直奔阳翟而去。 孙策派出了黄盖与祖茂、朱治等人分别迎击,但是这几个人又如何能是刘俭手下几名悍将的对手? 只是没几个交锋,他们便纷纷开始后撤! 特别是赵云,他对上黄盖之后,丝毫不曾有任何停滞,骑兵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本章完) . 第七百三十三章 都瞄着荆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赵云的军队在豫州方面一马平川,毕竟豫州的地势非常适合骑兵的突袭。 论及用兵之能,孙策手下的这些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孙策继承了孙坚所遗留的部队,同时还有这些年他在豫州也招募了不少精锐,虽然他的军队中也有不少的骑兵,但是和河北方面的骑兵规模相比,那真是差的太远了。 毕竟现在大汉朝最产战马的地界都在刘俭的手中掌握着。 特别是战马的渠道几乎全部由由北方掌控,孙策方面在北方进货战马的渠道有限,就算是能偷着进一些,但是也远远不够规模。 所以孙策军队所用的战马大部分都是南方的马匹,以及豫州本地马场所饲养的马匹。 说实话,这些战马的规模相比于北方少的实在是太多了。 且南方所出产的马匹之中,能够作为战马的马匹数量更加稀少,就算是能够用为战马,质量相比于北方的战马,那也是差了很多很多。 所以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孙策军队的马匹相比于刘俭军的马匹。军队规模远远不如。 不但如此,刘俭的战马军队除了马匹的规模非常大,而且高高桥马鞍以及双马镫在他的军队中已经普及。 另外还有大量的马蹄铁也在他的战马队伍中大质量的普及。 这使得他的军队在耐久性上以及作战性上更非其他的马军所能相比。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早晚也会被袁绍以及曹操等其他势力探听到,但是刘俭并不害怕,就算是曹操和袁绍派出探子暗中掌控了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也没用。 他们没有足够的财力与铁器储备在自己的骑兵队伍中大肆普及这些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话,曹操与袁绍所掌控的铁器数量,能够给士兵们打造充足的军械以及铠甲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过多的余量给大肆普及到这种损坏率极高的马蹄铁呢? 这些东西虽是好东西,但是这些东西也是极为耗费钱财与铁的。 故而,在平原上,北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黄盖及祖茂等人也都是当初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宿将,面对强大的骑兵队伍,他们依旧是无法阻挡,只能任凭刘俭的骑兵队在豫州平原上往来纵横。 黄盖、祖茂、朱治三个人的军队分别与赵云、徐晃、颜良等人交锋。 双方在平原上摆开阵势,还未等打上几番,赵云等人的骑兵队伍就发挥出了充分的优势,他们机动性极强,从左右几个方向来回切割,将对方的军阵打散之后,再由强大的步兵队以及弓弩队对打散的军队进行剿杀。 这套基本的战术百试不爽。 无论孙策一方的将领想出多少能够变换的花样,但是在北方骑兵的军队面前,完全就是不堪一击。 因为这事儿,黄盖等人都快气的骂娘了,他们甚至想派用激将计,派人写信去与赵云谈判,跟对方商量商量,看看敢不敢不用骑兵,光靠步兵好好的打上一场。 问题是,这股怨气只是在脑海中徘徊了一会儿,就被放弃。 赵云不可能答应他们这样荒诞无理的要求,人家凭本事组建的骑兵队伍,你说不让用就不让用了,你以为你们是谁呀? 又经过了几场战斗之后,孙家军的士气彻底被赵云打没了。 乃至于后来,孙策亲自率领孙家军的主力部队前来,也依旧没有办法改变颓势。 论及在战场上的勇猛,孙策可不是一般人物,在临阵指挥方面,他也是不世出的英才,甚至可以说与孙坚相比,他也不遑多让。 在豫州的战斗中,孙策依旧想凭借自己的勇武,以及他的军事指挥才能来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挽回己方在豫州战场上的劣势。 但事实就是,或许面对别人,孙策这一套可能奏效,但是面对赵云,孙策的算盘可算是打了个空。 论及临阵的勇猛善战,赵云可并不输给孙策,论及在阵前的指挥才能,赵云更是不遑多让,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的经验与实际能力上,是高出孙策一块儿的。 孙策能够在战场上以他的勇武来带动三军的士气,赵云同样的也可以。 这两名一南一北的良将,终于在豫州战场的平原上相见了。 虽然孙策以他的方式尽最大的努力与赵云交锋,而孙策本人也确实是让赵云感觉到了少有的压力,但是最终全力以赴的赵云以及河北的精良战骑部队还是打败了孙策军,孙策无奈之下只能回返到了阳翟。 赵云并没有着急向孙策发动追击。 他则是在阳翟外的百里开始安营扎寨,并让他手下的军队进行休整,准备寻找良机,一举攻克阳翟,有了先前宛城之战的经验,像是这样的地方,赵云觉得己方的部队拿下他完全不在话下。 阳翟城中,孙策举起了手中的小酒坛,狠狠的饮了一口烈酒。 随后便见他猛然一擦嘴,冲着身边的人说道: “拔吧!” 一旁的随军医者见孙策已经准备完毕,即刻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其臂膀上的箭杆先行剪断,然后看了看他的伤口与箭头,然后切开皮肉,试着把拔箭的伤害减到最低之后,方才猛然一抽。 “嘶嘶!” 箭头倒钩划开的皮肉疼的孙策重重的叫了一声。 在取出了射入他手臂的那支利箭之后,医者没有耽搁,立刻将药材敷在了孙策手臂的伤口之上,然后用绢帛包扎孙策手臂上的伤口。 孙策立刻又重重的饮了一口酒,口中高呼道:“痛快,痛快。” 医者在一旁对孙策拱手说道:“少将军这伤委实不轻,最近还需保重身体,莫要动怒太甚,不然,一旦牵扯到了伤口,虽没有性命之余,但是对伤口恢复还是会有很大影响的。” 孙策冲着那人挥了挥手,然后说道:“来人啊,赏。” 便见孙策手下的侍卫给那名医者端上了酒肉赏赐。 医者随即对孙策表示感谢,然后便匆匆的退下去了。 孙后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来回看着在场诸人,长叹口气说道:“赵云着实是不简单的,不但勇武非常,而且临阵指挥的本事也非等闲,真乃名将之姿!” 说罢,孙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黄盖在一边看着随机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啊,当此时节,你可不能喝这么多的酒啊,你本来就已经受伤,这酒对于伤口的愈合不是很好,还需忌酒才是。” 孙策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他随即将手中的酒坛往桌案上一放,说道:“这酒乃是为了压制拔箭之痛,且不喝了,我愿意听叔父之言。” 黄盖听了这话之后颇为欣慰。 孙策虽然豪勇,但并非是独断专行之辈。 他还是能够纳谏的,在这一点,他甚至超越了孙坚。 “只是我这心中颇为郁闷啊。”孙策感慨道。 黄盖见孙策如此郁闷?心中暗道:莫非是敌军的骑兵太强,无法破之? 孙策说道:“如今对于我们而言,敌军的骑兵也只是其一,赵云此人的能力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早就听说他是刘俭麾下的勇猛大将,只是此一番交手之后,方才知此人的本领甚至还比传说之中更加难敌。” “我在战阵上与其交手,不论是军略还是冲锋陷阵之能竟然都略逊于彼。” 孙策虽然一向不是自视过高,但也知晓自身本领是年轻一辈的人中之杰。 “我自认为,无论是军略还是勇猛,都无人能够超越我。” “可今番,这赵云展现的本领却实打实在我之上,实在是令我心中颇为忌惮。” 一旁的祖茂则是说道:“主公也不必如此心焦,那赵云其实并不与主公算是同一辈的人。” “此人年长,主公年少,而且出仕的时间也比较长,他在北方也多经历战争,特别是使用骑兵这方面的经验远非主公能比,主公切不必因为一两场的战事就如此灰心。” 孙策闻言笑了笑,说道:“叔父不必如此宽慰我,我还没有胸襟狭隘到这般地步,只因那赵子龙的本领在我之上,就心生愤懑。” “我之所以心中有所犹豫,那是因为对方的实力之强远超我的想象,这赵云一個人的能力就如此之强……试问,声名还在他之上的那关羽、张飞又是何等样的人物?还有那颜良文丑虽然弱于赵云,但想必也弱不了多少。” “并州那面还有个黄忠,其与麹义都是响当当的猛将,我先前在兖州与公孙瓒周旋,虽然占据上风,但也没彻底把那公孙瓒打败。” “我本以为公孙瓒乃是北地有名的赫赫战将,我能够与他交战时占据上风,与刘俭手下其他的战将交手也不不外如是,但是如今看来,我确实想错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孙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刘德然麾下的英才何其多也!” 听了孙策如此说,黄盖道:“北方地大物博,河北又有刘俭经营十余年,其富庶程度远非南方可比。” “再加上此人兴学,其麾下人才将来是会日渐增多的,我等实在是不易与其争锋啊。” 孙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等不与其争锋,怎奈我父亲死于他手下战将之手,当年我父死于徐荣、张郃等人之手,我身为人子,若是不能报仇,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黄盖和祖茂,包括朱治等人听孙策这么说,心中皆是不由暗叹: 是啊,老主公死在刘俭军手中,此仇已是不共戴天,当中的冤仇又如何能够轻易解除呢? 孙策是重孝道之人,他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必然会为其父报这个仇。 问题是,杀死他父亲的这一伙人,却是天下势力最大的一股势力,而且其势力实在是太强了,根本毫无破绽可寻。 至少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来说,是根本找不到对方的破绽的。 孙策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不过这些话题说远了,我现在想为父亲报仇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眼下还是权且说一说豫州的战事吧,现在以赵云他们的实力,还有北方的骑兵规模,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军队所能够阻挡的,在平原之上交锋,我们根本就毫无胜算。” 黄盖说道:“南北军事的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此,昔日袁绍势力强劲之时,以南阳郡为寄托,再加上淮南的从旁策应,足以使我们通过地域优势来抵挡北方的骑兵攻势。” “但是如今的情况大不一样,袁家伤了元气,其兵力战线已经从南阳郡迁延到了汉江附近。” “如今在北方地域与刘俭接壤的,只有我们以及淮南曹操。” “但是没有袁绍在南阳郡的侧应,我觉得时间越长,这些无险可守之地也容易被北军攻破。” “现在的豫州,西面是南阳,北面是兖州,刘俭只要想,他就随时会从河北以及关中加派精兵,从两个方向来蚕食豫州的土地。” “而豫州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险可以守。” “而后方的袁绍也未必会能够抽调出什么精锐来支援我们,现在他只是能够凭借汉江对刘俭进行防御。” “所以啊,主公,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难以久守于此。” 黄盖的话说中了要点,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叔父此言甚是,那么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呢?” 黄盖思谋片刻,随即方才缓缓开口道:“主公啊,北方被刘俭所占已是必然,我们想要报仇,只怕非朝夕之功,当务之急,还是要寻一立身之术要好,而豫州绝对不是适合我们立足的地方,主公与袁家的大公子袁谭,也算是相交莫逆,袁绍如今虽了失去了南阳郡,元气大伤,但是这些年来,他在汉江沿岸打造了不少的战船,也积累了不少的强弓硬弩,更兼训练水军,凭借汉江还是完全有能力阻挡刘俭南下的脚步的。” “我们不妨权且前往荆州,这豫州的土地就让给刘俭,咱们在袁绍麾下寻机而动。” “若是袁绍日后能够振奋起来,咱们就辅佐袁绍与刘俭对抗,寻机替老主公报仇,若是袁绍一蹶不振,袁家也后继乏人,那主公不妨就想办法从袁绍手中把荆州之地接过来,到时候咱们再与江东的曹操联合,共同对抗刘俭,与北方强敌形成鼎足之势,如此,倒也是有可能替老主公报仇的,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孙策道:“善!” (本章完) . 第七百三十四章 整治新领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策不在豫州继续与赵云争锋了。 经过了与手下们的一番探讨,他也知道了自己现在不适合在豫州继续驻扎了。 于是,他号召手底下的兵将,一面开是整点兵将,一面开始逐步的向南面撤离。 赵云的军队就在阳翟不远,孙策决定亲自挡住他。 他亲率兵将断后,以防备赵云对他进行突袭。 这也是经过了仔细的探讨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毕竟现在朝廷的军队入住到了豫州,而先前又已经开始入驻到了南阳郡,现在刘俭需要分出很多的军队对这两个郡的城池进行占领,同时还要安抚两地的百姓,他必然不会抽调出过多的军队对自己进行追缴。 吸收与消化南阳郡和颍川汝南等大郡,才是北军现在真正该做的事,换成孙策自己站在刘俭的位置上,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孙策的军事眼光不但上乘,而且政治嗅觉也非常敏锐。 刘俭现在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将南阳郡的县城全部都有效的归纳到自己的麾下。 所谓的占领,并不是将这两个地方的敌军驱除,然后把城池一占就完事了。 所谓的占领,是要将这些地域真正的同化。 让这里的人遵守朝廷的新政,不论是土地还是官学等制度,全部实行统一。 在某种程度而言,这事儿比打仗还要难许多。 特别是南阳郡和汝南郡等地在袁绍手中多年,袁绍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在这两地对于当地的望族非常的放纵。 袁绍为了取得他们的支持,允许他们招募私兵,扩充势力,大肆圈占土地。 …… 孙策撤走的消息很快又传到了赵云那里。 刘俭当初给赵云下的主要命令是拿下豫州的汝南和颍川这两个大郡。 所以孙策的兵马就是撤退了,刘俭的意思也是不想让赵云他们过多的追逐,只需要好好的占据汝南郡等地就好了。 不过,赵云在派出了斥候进行了一番查探,并经过以颜良和徐晃的分析之后,觉得己方现在派遣骑兵对孙策进行追击,虽然未必会对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也能够给予他们重创。 故而,经过了几番军事会议的商讨之后,赵云觉得还是出兵对孙策进行一下袭扰,这对己方的利益还是比较大的。 于是,赵云随即使徐晃为先锋,他自己为中军督领五千骑兵,准备对孙策进行尾随式的攻击。 可是还没等这五千骑兵出动,刘俭的军令就传到了赵云和徐晃等人这边。 刘俭的军令内容很简单,他命令赵云、徐晃、颜良等人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孙策撤兵了,绝对不可以追击。 他要赵云率兵在豫州境内逐一的收复县城,并安抚当地的百姓,并与当地的士族进行接洽。 很显然,刘俭的意思是不希望赵云他们对孙策进行追击,而是让孙策他们顺其自然的回到他们应该回的荆州。 刘俭的命令,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违背,但是赵云非常疑惑,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放任孙策他们从豫州平安无事的返回荆州。 但心中有疑惑归有疑惑,赵云却没有违背军令,他让手下的人开始在汝南以及颍川境内平定各处的县城,同时安抚地方豪族的情绪。 他本人还是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南阳郡,向刘俭询问个中的缘由。 刘俭对于他的这名亲信爱将也不藏私,随即给了答复。 他写书信告知赵云,之所以让孙策返回荆州,也是为了以后对南方下手。 孙策的实力非常强劲,而且依照刘俭的观察,其人也非久居人下之人,这样的猛将在袁绍的麾下,一旦袁绍的家族出现变化,那么孙策在荆州对袁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都说强宾不压主,纯粹是自我安慰。 就这样,孙策被放走了。 而下一步,刘俭要开始进行真正的治理南阳和汝南,颍川三郡。 这三個大郡之中,南阳郡是光武的龙兴之地。 颍川和汝南郡则是人杰地灵,乃是大汉朝真正意义上的文章锦绣之乡,这里士族遍地,豪右成群,各地望族和士族盘根错节,关系极为复杂。 特别是刘俭手下的荀彧,郭嘉等很多人的家乡也在豫州之地。 豫州的颍川系在历史上也曾是曹操麾下幕僚的人才供应地,这里的士人家族大多延续百年,可想这里的关系是多么的复杂。 刘俭得到了南阳郡、颍川郡还有汝南郡之后,郭嘉和荀攸等人立刻对刘俭表示祝贺。 甚至就连远在长安的荀彧也星夜派人快马加鞭给刘俭呈递上书信,说颍川和汝南等地人杰地灵,刘俭得到了这里,就等于是得到了大汉朝一半的英才,实在是可喜可贺。 同时,荀彧还给刘俭提供了一份名单表册,上面都是他所举荐的颍川本地以及南阳和汝南的英才。 这些英才的名字很多刘俭在前世的时候也曾知晓。 在看到了荀彧的那封举荐信之后,刘俭并未多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将那份绢帛折叠了起来,放在了自己桌案的砚台下面。 而第二天,郭嘉和荀攸就齐齐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刘俭一容笑容的来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奉孝,公达前来向我祝贺,却是不知喜从何来呀?” 郭嘉一脸笑容的说道:“恭贺丞相夺得南阳,夺得颍川,夺得汝南,占据天下之巅!” 刘俭哈哈大笑,说道:“南阳郡确实是光武之乡,汝南与和颍川在我大汉也是源远流长,乃是文章锦绣之地,夺下这两个地方,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大好事,但若说是达到了天下之巅,只怕也未必吧?” “昔年拿下关中之时,却也见二位对我有这般的祝贺吧?” 荀攸说道:“颍川和汝南,虽然在地利上并不如同关中那般险要,但豫州乃是我大汉朝的英杰根基之所,丞相拿下了颍川与汝南,便等于是有了天下一半的人杰在手,有了这些人杰辅佐丞相,那么朝廷毫无疑问会越发的繁荣,我大汉朝也毫无疑问会更加的强盛!” 刘俭颇为满意地点头笑道:“两位所言确实如此,豫州以及南阳的地理位置以及人口姑且不说,光是这遍地的士族,遍地的英杰,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俭看向看荀攸和郭嘉两个人说道:“二位今日来此,想来不止于此吧?” 荀攸随即从手中拿出了一份绢帛,递到了刘俭的面前,说道:“丞相,这上面皆是颍川与汝南士族之中少有的青年才俊,他们皆是旷世英才,若能用之,定然可以治理天下,使天下富足。” “攸今番仔细整理,特呈递于丞相面前,请丞相酌情见纳,如此,对于天下则是有大幸,对于万民亦幸甚。” 刘俭闻言,似乎颇为欣喜。 “有劳公达了,这些人才我一定会好好斟酌,回头予以见用。” 说到这儿,刘俭笑呵呵的看向了一旁的郭嘉。 “奉孝想必也是定有人才要举荐给我吧,不妨一同拿出来?” 郭嘉听了这话,随即想要向前迈出一步,但忽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郭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随即笑道:“某今日来此,只是向丞相表示恭贺,但却未曾有什么人才要举荐给丞相,郭某人昔日在颍川浪荡惯了,虽然也认识不少的人杰,但是却无识人之能。” “什么样的人是真正的人才,郭某也品评不准。” 刘俭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奉孝回头好好的想一想,咱们再做定夺。” 郭嘉听了这话,一个劲的点头,口中诺诺称是。 他与荀攸又将关于南阳、汝南及颍川等地方目前的情况大概给刘俭做了一下汇报,同时说了一下他们关于这些地界接下来的施政之法和他们所构思的措施。 商讨过之后,两个人便各自拜别了刘俭离开了宛城的牧署,回去处理他们手中的公务了。 而荀攸和郭嘉走了以后,刘俭随即拿出了荀攸给自己递送过来的那份名单。 他又将荀彧呈递的那份名单看了一看,大概做了一下对比。 之后,刘俭的心中就大致有数了。 他将那两份绢帛又重新的折叠起来,压在了砚台之下,然后他吩咐左右的侍卫道:“去请贾公到我这儿来,我有事与他说。” 侍卫随即领命,去请贾诩了,不多时便见贾诩来到了刘俭的牧署之中。 “末吏贾诩,见过丞相。” “末吏奉命派人在豫州与南阳探查各县的情况,如今已经整理好了,今日正逢丞相找末吏,正好把最近关于地方的情况向丞相进行禀报。” “甚好。” 刘俭接过了贾诩所递交过来关于地方的情况,打开大致看了一下,接着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贾诩做事还是比较尽心尽力的,南阳郡与颍川和汝南郡的地方家族以及地方家族近些年来所做的事情,还有他们之间与袁绍的关系和彼此之间的大致关系,已经被贾诩整理成了一份材料。 这些东西对于刘俭日后整顿南阳郡与豫州还是非常有用的。 整治地方并不能一个劲儿的大刀阔斧的改革,还要了解地方的形势,并清楚地方家族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的利益链条与背景冲突,如此方才能够着手有效的进行实施,特别是像南阳郡还有汝南这种在袁绍手中经营了很多年的地方,就一定更要知己知彼。 “文和,做得好。”刘俭出言夸赞。 贾诩淡淡一笑,并未露出丝毫得意的神色。 刘俭大概看了一下贾诩的奏疏,随后说道:“你的这份材料,只是咱们目前刚刚挖掘到的一些信息,但仅凭这上面的内容,就能够看出,这些家族之间的利益以及捆绑程度非同一般,比之当年我在河北冀州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诩说道:“丞相所言甚是,这还只是暂时挖出来的,校事府还没有经过深挖,若是深挖,幕后所牵连的事情和他们的利益纠葛想必是更加之深。” “不过这也是意想之中的事儿,南阳郡还有颍川、汝南等地,在昔年先帝之时,本来就是地方士族兴旺之地,袁绍掌控了这些地方之后,对地方家族的依赖更深,对他们的放权也更甚,现在各大地方家族在地方犹如一个个小的国中之国,外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袁绍在这里为主之时,有事情也只能是寻找他们进行帮忙,但是他们越帮袁绍,袁绍所给他们的宽容程度就越多,他们的势力也就越大,彼此之间经过数十年乃至百多年的利益纠葛与联姻,一个个捆绑在一起,盘根错节。” “新政想在这里实施倒不是不可能,但是,能够实施到什么程度,只怕就不好说了。” 贾诩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而且刘俭心中也非常清楚。 而这些话,刘俭目前所能够与之探讨的人只有贾诩,像荀攸和郭嘉,刘俭不方便与他们进行探讨。 荀攸,荀彧,郭嘉这些人虽然对刘俭也是忠心耿耿,特别是像荀彧这样的人,他的志气也与刘俭的志气捆绑在了一块,但不代表到了涉及重大家族利益的时候,荀彧就会对自己的家族丝毫不顾,完全站在刘俭这一边考虑。 这是大汉朝百多年来的政治立场与地方格局所形成的。 就算是圣人,也终归是有自己徇私枉顾的一面。 所以刘俭目前的这些话只能跟贾诩说。 贾诩虽然也是士族出身,但是他跟中原的这些士族不一样,而且他个人追求的目标也不一样,贾诩追求的东西和荀彧荀攸不同。 他是一个善于保身的人。 而且他出身于凉州,归根结底,与中原的士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文和,依你之见,我要在地方开展新政,是度田屯田难以实施呢,还是关于人口生育的政策难以实施?还是官学私学的改革难以实施?”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丞相啊,依照老夫看来,新政在南阳郡和汝南等地,土地方面的事情,这些地方家族是无法干涉的,因为这些事情是关乎于国本的,他们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他们若是不想被丞相抄家灭族,就只能遵循朝廷行政的法度。” 贾诩说到这,就不说了。 刘俭对贾诩太了解了。 这个人,从来都是说话说一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 “你的言下之意,他们有力反抗的,就是关于人事任用方面的这件事了?” 贾诩急忙道:“末吏不曾说。” “你说了……” “不,不,末吏没说。” “你就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丞相,末吏不明白啊。”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五章 接班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知道,他从贾诩的嘴中是问不出什么的。 但是他能够从贾诩的话语中分析出一些实际性的情况。 贾诩这种人就是你让他说一些可能会对他自身安全性有问题的主意,这老家伙就一定会顾左右而言他不跟你说,但是他身上有一点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说归不说,但他不会编瞎话来骗刘俭。 这一点,刘俭对贾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看着贾诩在自己下方唯唯诺诺的表情,刘俭不由被他逗笑了。 这个老家伙,你说他什么好呢? 分明是有足够的能力,但是偏偏就是不敢出手,不过你从他的角度来说也很正常。 在这件事情上,贾诩可没有必要去得罪颍川、汝南、南阳这三郡的豪门望族。 你说真把他们惹急了,他一个凉州士人,日后在朝堂如何安身? 刘俭能保贾诩一辈子,还能保他下代人吗? 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刘俭并没有逼迫贾诩,因为他心中已经很清楚这件事儿应该怎么处置了,他只是将贾诩叫过来,想着再跟他确认一遍,看看他们两个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不是都是一致的,而事实证明,贾诩所看到的点和刘俭所看到的点是一样的。 度田屯田,或者包括赋税改革,这些新政在实施过程中,或许会有阻碍,但是真正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人事任命上。 这些家族或许能够接受朝廷新政对他们经济利益上的损失,但是人事利益上的损失,谁都不愿意承担,特别是袁绍已经惯了他们这么多年。 荀彧和荀攸给他呈递的这份名单,很明显就是代表了颍川士族那紧密的利益与裙带关系。 但你说这件事怪荀家人吗? 其实不然,毕竟,这些人对于国家而言,也确实是人才。 颍川的士人接受过最高等的教育,而且是一代传一代那种,就算是如今大汉朝在各地兴学,各州的州立大学每年为国家培养出无数的人才,但是在底蕴方面,暂时还是和这些士族家族相差甚远。 积累,有的时候,确实非常的重要。 刘俭知道,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提携这些被荀家人举荐的人才,对国家的发展确实有好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不一定了。 东汉王朝的历史,不就是这样吗? 士族家族的成员进入朝堂为官,一开始都是为了国家的发展而奉献,但是随着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個人家族的势力便如同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最终形成了足矣与国家抗衡,并有着颠覆国家能力的巨大势力团体。 其实,自打刘俭将科举制度开始在大汉推行以后,这种风险已经小了许多,至少科举制度的兴起,是可以防止地方家族利用察举制度,来垄断大汉朝的晋升渠道的。 但这不代表,科举可以切断大汉朝各大家族的纽带关系。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征辟制度上。 刘俭现在将科举推入朝廷,但是察举制度中的征辟,目前在大汉朝之中还是存在的。 可以说,现在是科举与察举制度并存的一个时期。 因为刚刚设立科举制度还没有几年,首先是制度不尽完善,在一个,依照大汉朝如今的郡县官位来看,科举制度所产生的官员,只能满足于一定的位置,但是很多岗位是科举制度的学子不屑于干,同时也是无法兼任的,所以很多官署中的吏还是要靠官员在地方通过征辟来进行充实基层的官署府邸。 刘俭也思考过将征辟彻底的慢慢取消,但是眼下这个状况还不行。 毕竟,现在南方还有敌人,而且中枢系统的人事更迭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国家是一个巨大的运转机器,不可能停摆调整,必须要在保证运转的同时,进行调整,逐步走上正轨。 所以说,要彻底的废除征辟,对于现在的刘俭来说,还有些为时过早。 在刘俭的心中,至少还要等到天下彻底一统,自己完全腾出手来细化汉境内的官职,整顿内务。 不过对于刘俭来说,现在朝廷之中的三公已经被他废除,而其他的要职正在随着科举制度的兴起而逐步被替代,但是科举所产生的这些人才,他们背后依旧是有家族存在的。 而随着刘俭科举制度的兴起,这些家族也会在用手段来扩大他们的权力和影响,甚至有可能在将来刘俭死去的那一天,他们还会想办法让刘俭的科举成为空谈,迫使历史进步。 不过针对这一点,刘俭也已经开始想办法化解了。 印刷,造纸,各级学堂的普及,是摧毁这些大型的士族在大汉朝拉帮结伙的最好的手段! 知识的大面积普及可以使他们的优势荡然无存,使威胁化为零。 但是却需要时间。 而现在这个关口,就是刘俭和地方士族抢时间的关口。 原先是河北,后来是三河,关中,现在又到了南阳和颍川等地,随着刘俭地盘的增大,越来越多的士族到了他的辖境,刘俭不可能一直用高压手段来制衡他们。 在造纸,印刷,科举,州立大学等手段方式的效果彻底显现之前,刘俭还需跟他们斗智斗勇一阵子。 根据刘俭的估计,应该得是耗尽他这一代人的生命,差不多就会有大成果显现了。 “文和啊。”刘俭突然开了口。 贾诩的精神顿时一振:“丞相有何吩咐?” “南阳,汝南,颍川等地,除了各大家族的关系之外,你立刻将有一定基业的中小豪强……或者,乃至于先祖乃是宦官的家族的名单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我整理好。” 贾诩是聪明人,刘俭只是一开口,他就知道刘俭要做什么了。 贾诩心中暗道:丞相果然非同等闲人也! “丞相放心,末吏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办妥。” “好,去吧。” “喏!” …… …… 占据了南阳郡和颍川,汝南之后,刘俭派人从长安将两个刚刚通过科举,且成绩优异的人调到了他的军前。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分别乃是他的长子刘冀以及义子袁宠。 当年,还是小孩的两个,如今也都成长为了少年俊杰,同时经过了名师的指导,这些年来也一级一级的通过科举考试,成为了朝堂之中的准备人才。 而为了锻炼这两个孩子,刘俭也让他们进入了相府,同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进行历练。 两个青年见到刘俭之后,喜不自胜。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跟随在刘俭的身边,建功立业了。 “恭喜父亲,拿下了南阳郡,与豫州之地,从今往后便可施政于天下!” 刘俭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些许土地,何足挂齿,对于我来说,这个天下最终被我收入囊中,已经是势在必得,但是关键还是如何治理这个天下,如今豫州与南阳诸郡,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过对于你们来说,也是试炼之地,不知伱们两个人,可有雄心否?” 对于刘冀和袁宠来说,这一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父亲若是愿意信任我们,那孩儿自当为父亲分忧!” “为了大汉,孩儿等虽肝脑涂地,亦不辞也!”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人的资历尚浅,我不能给我们安排大郡的太守,亦或是郡丞之职,不过我已经决定,任你们二人为丞相府的曹掾,代表相府在地方行安抚之事,另外可再祈天子诏书,让你二人代表朝廷,在南阳郡和豫州,全面落实新政。” “这当中的责任重大,同时又会得罪很多的人,亦会斗智斗勇,想来这些你们心中都有所了然吧?” 两个孩子随即称是。 随后,刘俭又说道:“我给你们五日的时间,整理一个关于如何在南阳郡和豫州等地推行新政的方案,然后呈到我这里,我给你们把一把关。” 刘冀当即道:“父亲,其实孩儿和阿宠在来宛城之前,就已经针对此事做出过商议,在南阳郡应该如何实施新政,我们两个人也大概拟了条例,请父亲过目。” 刘俭一听这两个孩子竟然在来宛城的路上,就将如何在地方实施新政的规划都做好了,心中大感欣慰。 “看起来,你们的母亲,将你们教育的很好啊。” “来,把你们的想法,都说一说。” 袁宠随即从袖子之中取出了一份绢帛,上面林列好了如何实施新政的条目,很显然,每一条每一项,都是两个人孩子认真规划,详做计划的。 刘俭一条又一条的听着,随后又将他觉得两个孩子还显浅薄的地方对他们说了。 两个孩子认真谨记。 最后,袁宠对刘俭说道:“父亲,在南阳等地实施新政,我和阿冀思来想去,觉得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以荀家为首的族中诸人的任用上,荀令君如今代替父亲坐镇朝堂,这些年来功勋甚重,他虽是一心为了父亲的基业着想,但若是推荐颍川诸贤之时,恐也必然会考虑其家族之利。” “孩儿怕若是将颍川诸贤以及南阳诸贤任用过甚,多年之后,恐会引起事端啊。”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难得你们还能看透此一点。” “既然如此,你们可曾想过,这南阳郡的人事任用当用以何策?” 刘冀说道:“回父亲的话,孩儿觉得,既然朝廷现在推行科举制度,那豫州与大郡之内的主要官员,还应该是以科举选出来的英才就任,而不应该是仅仅听从荀令君的推荐,毕竟,父亲当年也说过,建立国家,当以法度为先!” 刘俭点了点头,道:“郡中高职,自当如此安排,但是科举所选,不过官员,那郡中的那些普通官吏呢?只怕不下数百,难道都要从科举之人中选吗?而选出来的官吏,是否又能够有能力压制住本土士族,而不与他们结成同党呢?” 刘冀听到这,顿时一愣。 “这个……” “还请父亲指点。” “冀儿,宠儿,你们能够看的如此深远,为父心中甚慰,但是,你不能操之过急,单就豫州与南阳郡而言,士人未来的威胁,比豪强的威胁更大。” “记住,要处置一个利益集团,光靠你一个人或是一条政令,是办不到的,若是没有帮手,难道你要一个人和他们一群人持刀决斗吗?所以你必然要有帮手,这个帮手,不说多强,至少要具备和士人一搏的力量。” 两个人孩子似乎略有所悟。 “为父问你们,就当下而言,你们在南阳和豫州的帮手,可以找谁?” 袁宠道:“没有经学背景,但族中却有可以识字断句的豪强寒门之家!” 此言一处,刘俭深感安慰。 “正是如此,就是这些人!” “南阳郡和豫州袁绍执掌多年,利益群体已经形成规模,单靠朝廷政令不足矣制之!本土黎庶不识字,不成气候,不可能成为你的臂助,纵使有心也无力,故而当下人事上的问题,我们需要大力的提拔寒门,只要能够将度田和税赋的政策贯彻到底,豪强寒门就不是我等之敌,反倒是我等臂助!” 刘冀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他似乎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 “荀令君推荐的英才,我们要用,但不可全用,而南阳郡和豫州这些年来,被压制多年的寒门豪强,我们也要用,而且要大力扶持,如此既能使荀令君推荐的英才为我等所用,又能让寒门豪强打破他们的利益链条!” 刘俭道: “正是如此,改革新政,需慢工出细活,一项政令如果涉及的人数太多,你就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记住要做好一件事,必须都要团结大多数,打击小部分,尽最大努力,拉拢可以拉拢的对象,把敌人反扑的力量缩减到最低。” “你们俩记住,要不断地团结可以团结的对象,一点一点的消灭你的敌人,用不断的小的阶段性胜利去积累,从而获取最后的根本胜利!” “王莽失败的根本,就是在于他急功近利,不懂变通。” 袁宠连连点头,而后略微思考一下,开口问道: “父亲,孩儿还有一个想法,南阳与豫州的人事任命,一部分用荀公举荐之人,一部分启用寒门之人,但是荀公所推荐的人中,日后依旧可以分化!” 刘俭满意的看着袁宠,点头发笑。 “我儿果然成熟了,你想得不错,就算是在士人的群体之中,也有可以利用的存在,我看许攸就挺适合。” “许攸这个人贪婪,利益可以使其疯狂,袁绍之蠢,就是要求绝对的忠诚,但忠诚是不可靠的,可靠的是合适的利益。” “从现在开始,就是为父对你们的一个考验,你们用尽一切手段,挑唆小士族和寒门豪强一起,将南阳和豫州的大士族肢解,然后再调转矛头,联合豪强收拾人数又相对较小的小士族。” “你们要知道,政治的战场上,利益不同,就是敌人,而咱们作为上位者,举世皆敌,然我们手中的利益够多,政治的战场上,也同样可以拉拢到很多朋友。” 两人眯起眼睛缓缓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要分化豪强和士人,拉拢豪强,打击士人……” “对,所以为父自起兵以来,多重用寒门,压抑望族,同时还要刻意制造士人和豪强的矛盾,使豪强和士人对立。” “但这是一步长久之计,是百年国策,甚至还需延伸到你们这一代。” “接下来,这南方就是你们兄弟的舞台了,放手去做!做成了,你们就够资格接为父的班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两小施政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随后,刘俭就在南阳郡屯兵,开始一心的操练兵将,将南阳郡以及豫州延续朝廷新政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刘冀和袁宠两个人。 南阳郡以及颍川,汝南郡的望族和士族一开始听到刘俭到来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新政也一定会到他们这里了,想来亲自主持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刘俭刘丞相本人了。 刘丞相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绝对是不好对付! 各大家族开始暗中串联,商议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置。 可是未曾想到,朝廷方面下了旨意,将这次整理南阳郡以及豫州政务的事情,交给了刘俭的长子刘冀和袁宠! 一时间,整个中原之地都快炸了! 朝廷方面居然让两个小儿郎来主持新政,这不是开玩笑? 是不是有点太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虽然刘冀和袁宠,一個乃是刘俭的嫡长子,一个乃是当年袁基的遗孤,身份都非同等闲,但他们毕竟太年轻了呀。 于是,很多人开始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若真是这两个孩子当家作主,这件事一定推动不下去! 但是,这些望族士人终归还是小瞧了刘家和袁家的血脉,也小瞧了刘俭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教育。 刘冀在接到朝廷的圣旨之后,当家以新政使者的身份向南阳郡和颍川,汝南三个大郡下了政令! 重新开始在各级官署进行人事任命。 按道理来说,各级官署的人事任命是归不到刘冀和袁宠两个人身上的,但偏偏朝廷圣旨中的任命权限说的比较模糊,就是只要关于在三郡推行新政的事,就全部交由两个人负责。 而人事任命则是有助于新政的推行,所以他们两个人也顺便将这个事情给揽下来了。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似南阳郡守,汝南太守,颍川太守这样的高位,他们两个是不可能有资格任命的,包括六百石以上的官位,必须要根据新政条例,由朝廷根据科举名次,对通过科举的官员,并在地方已经有了一定政绩的人进行任免。 不过好在,朝廷派往地方就任的这些太守和郡丞等要职,都是这些年来在各级州立大学经过学习,通过科举考试的英才,他们在名义上是刘俭这个名誉校长的弟子,所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天子门生,而这些英才的家族势力在北方又不是特别强,所以多方面综合考虑,他们对于刘俭的依附感更强,所以放心的让他们到三郡就任,必可使新政畅通无阻。 至少这些人都是站在刘俭和朝廷一面的,如此刘冀和袁宠就不会感到掣肘。 刘冀和袁宠随即在荀彧与荀攸所呈递上来的名单中抽调了一些人在地方任用,但是接下来,他们开始根据贾诩提供给他们的资料,开始与地方的寒门与豪强进行接洽,并开始重用他们族中之人。 荀彧和荀攸提供给刘俭的士族名单,刘冀和袁宠只是任用了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二,刘冀和袁宠则是从三军的寒门豪强之中抽调。 另外,南阳郡的许攸,刘冀和袁宠也专门拜访了一次,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总之经过了这次谈话之后,许攸对这两位少郎君毕恭毕敬,而且还倾尽自己的全力支援两位少郎君在三郡施政。 而刘冀和袁宠的人事行为,在三郡之地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波,对于那些士族来说,这两个毛头小子所做的事,是他们不可接受的! 对这三郡中的士族而言,这简直是在抽他们的耳光! 紧接着,袁宠和刘冀在三郡之地,开始颁布了度田以及税务改制。 以颍川郡为首的那些士族,在得知了刘冀和袁宠要开始在三郡施展各种田政和税制,于是开始暗中串联,想要给这两个小子施绊子,不让他们的新政在三郡顺利实施。 但问题是,这些士族们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三郡的基层官员,大部分既然都是从寒门和普通豪强群体中抽调的,那刘冀和袁宠自然就是按照刘俭的话,结交下了寒门之心,而三郡的寒门多少年来看着这些士族挡在他们的头顶上,心中早就已经生出了愤懑之情,彼此对抗情绪积累。 而如今,朝廷给了他们一个往上爬的机会,一个重新分配三郡利益链条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去抓住呢? 于是乎,通过人事任命还有三郡的新政实施,三郡的形势分成了变成了以刘冀和袁宠为首,带领寒门与中等豪强与当地的士族和望族围绕着新政的实施进行对抗…… 刘冀和袁宠所做的事,全部都在刘俭的监督之下,他对两个孩子的作为很是满意。 现在,刘俭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句:虎父无犬子! 他并不着急亲自出面去支持两个孩子,而是放手将整顿三郡的事务交给他们打理。 而刘俭则是一门心思的在三郡安排军事以及各项产业。 三郡虽然这些年在袁绍的手中,发展远远不及河北,但是这毕竟曾经是大汉朝的文化中心以及经济中心,底子还是非常雄厚的,特别是南阳郡的冶炼业和手工业可谓举国闻名。 于是,刘俭派人通知长安的商务署以及技术署,开始在南阳郡等三郡改革学校,设立荆州州立大学和豫州州立大学,并将冶炼,兵械,种植,农耕等在北方已经成了体系的科目,纳入到豫州等地的学习科目之中,一则来扩大技术性的人才储备,二则也能够使南阳郡的技术与北方有所交流,以求达到最快的进步速度。 另外,刘俭并未着急将兵马带回关中或是河北,而是令他手下的将士们就地驻扎于南阳郡。 他这样做的好处是,一则可以对当地的士族以及望族形成震慑,从侧面帮助刘冀和袁宠在三郡施展新政,二则也是要对袁绍形成震慑。 毕竟现在的袁绍还是挺虚弱的,刘俭觉得乘他病要他命,是自己眼下最好的选择。 …… …… 当得知了刘俭让刘冀和袁宠在南阳郡做的这些事,袁绍的病情直接又严重了几分。 别的倒也是罢了。 那个袁宠,居然也出仕了? 按照袁绍的设想,刘俭抚养袁宠,终究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对付汝南袁氏,他对袁宠并没有什么真感情,表面上是抚养他兄长袁基的遗孤,但实则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但如今看这个情况,袁绍发现他似乎是想错了! 刘俭这是真把袁宠当亲儿子抚养了! 而且,让袁基的儿子,在汝南郡实施新政,这是什么意思? 这摆明了就是要拆汝南袁氏的台啊。 汝南袁氏的颜面这些年来可以说是让刘俭给打落到了谷底。 但是他依旧不够,他这还要挖掘汝南袁氏的根啊! 得知了消息之后,袁绍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吐了一口血,当场就晕厥过去,让属下们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醒过来,袁绍却无法从病床上站起来,无法处理政务,病势不见好转,很多名医来医治过后,袁绍的身体才有了些许的好转。 袁绍一度十分的生气,并且愤怒的拍桌子说要与刘俭死战到底,并且要立刻发兵北伐。 但是在他的愤怒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附和的情况之下,就有点尴尬了。 “刘贼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多年来一直针我汝南袁氏!为了袁家基业,袁某如何能不伐之?!” 袁绍拖着病体愤怒的召开了军事会议。 话虽如此,与会的文臣武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知道这很不切实际。 虽然他们对于刘俭让袁宠在豫州新政这件事和袁绍一样惊讶,可惊讶过后却不是愤怒,而是另外很多种不一样的感情。 大多数人没有为汝南袁氏的未来感到惋惜,他们大多是另外一种想法。 或许,汝南袁氏完了,袁氏在政治上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连袁基的儿子都去给刘俭当急先锋,袁氏的未来还能如何? 从天下大族的顶端跌落神坛,是汝南袁氏一眼可见的未来。 对于南郡以及荆南的这些士族和望族而言,别说他们已经看出荆州无北伐之力了,就算是有这个能力,他们也不可能在轻易支持袁绍北伐了。 这次会议十分重要,蔡瑁,黄祖等人也赶了过来,出席了会议,他们和蒯良一同向袁绍谏言,坚决不支持北伐。 这也不是说他们就是有二心,是心向刘俭的人,而是他们根据荆州目前的形势分析出来。 袁绍因为连续的失败,已经失去冷静了。 现在所做的决断是有问题的,大家自然要拼命相劝。 最终袁绍还是忍耐住了心中的冲动,没有继续对于北伐这件事商讨下去,其实他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他潜意识里也清楚,己方现在根本无力北伐。 只要能够沿着汉江安排布防,阻挡刘俭大军南下的脚步,这对于他来说就算是赢了。 但是,就算是严守汉江,现在荆州军的士气不振,袁绍也不觉得己方能够挡得住刘俭的脚步。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又能如何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袁绍只能寄托于他的好兄弟袁遗了。 袁遗的军队先前在关中虽然打了一场败仗,但是兵马折损的程度还远远没有像袁绍这么大,袁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让袁遗出兵北上,从汉中出兵往关中牵制一下刘俭的精力,这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在这种情况,袁遗到底又不又会出兵呢? 虽然他们是同宗兄弟,但谁知道袁遗现在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东方面,曹操派了使者前来见袁绍。 使者乃是曹操手下的嫡系吕范。 他向袁绍提出了袁曹结为同盟,而不是当年那样当他的附庸。 这样一来,双方互为唇齿,共抗刘俭方才可在天下形成鼎足之势。 而且他希望袁绍能够将江夏郡与长沙叫割让给曹操,这样曹操就能够在汉江方面替袁绍分担压力,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袁绍在听了吕范的话之后,差点没直接气的晕死过去。 他拍案怒喝,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曹孟德何许人,竟然也敢直言要与我结为同盟?当年不过是在雒阳跟在我屁股后转圈的小跟班,如今竟然也想与我平起平坐。” “你回去告诉曹操,他给我当附庸可以,但是想要与我结成平等之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让曹孟德拍着良心自己想想,他能够有今天,靠的是谁?又仰仗的是谁?” 听了袁绍的怒喝,吕范并没有害怕,他只是很自然的说道:“天下之事,又岂能一概论之?” “袁公虽然乃是天下豪门,名满寰宇,先祖昔日亦非全盛之时,然江山代有人才出,曹公昔日乃是袁公附庸,皆因时事也,今番能够与袁公结为唇齿之盟,也是因为时势也。” “而刘德然能够占据北方,掌控朝廷,成就如今的霸业,也是因为时势也,袁公,我们若是不依时势而行,那么所导致的结果必然就是毁灭与溃败。” “我在来此之前,曾听说袁士纪之子,如今被刘俭指挥前往汝南,推行朝廷的新政。” “试想袁氏的子弟如今既然到汝南去动摇袁氏的根基,这是多么的荒谬可笑,袁公啊,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硬撑吗?” “袁家的根已经被动了,袁公若是再一意孤行,则必然会导致恶果,还请袁公三思。” 袁绍听了这话,当时便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恨不得直接派人将吕范砍死。 荀谌在一旁看到了,急忙上前劝阻道:“袁公息怒,吕子衡此言虽然有些僭越,但却也是一片赤诚之言。” “还请袁公先使吕子衡前往驿馆歇息,然后咱们再细细商议此事如何?” 袁绍转头怒视着荀谌,喝道:“此事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荀谌说道:“不论如何,且先让吕子衡去馆驿歇息才是。” 荀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为诚恳,且暗中不断的向袁绍使眼色。 袁绍虽然心中愤恨,但看到荀谌此刻竟然是这种表现,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意见,而且是很重要的意见。 于是袁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让人将吕范引了下去,送往馆驿歇。 吕范下去之后,袁绍随即问荀谌道:“为何如此?“ 荀谌说道:“袁公啊,吕子衡之言虽然不中听,但于对于眼下之势而言,与曹操结为唇齿之盟还是很必要的。“ ”当下不能计较身份和一城一池的得失,当是与之共同携手,抵挡住刘俭南下的步伐,末吏若是估计的不错,只怕要不了多久,刘俭整顿之后,就会大举南侵,曹操与我们就都是败亡在即了,到那个时候还分什么附庸和同盟,还请主公三思!”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七章 大捷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荀諶对袁绍进行了好一番耐心的劝导,他的意思是:眼下这种情况,可以不割让郡县给曹操,但是还需摆正自身的位置,至少也应该与曹操结成地位平等的同盟,这样才能使己方立于不败之地。 毕竟,刘俭目前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其实以理智而言,袁绍很清楚荀諶现在对他说的话,是为自己好,但是他心中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儿。 这也难怪,他自幼出生在四世三公的袁家,从小虽然没有被分配到袁基那样最多的资源,但通过袁绍自己的努力,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袁家的顶点之位。 多少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俯瞰众生。 特别是像曹操这样的人,自打认识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老弟。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这样的小老弟居然要与自己平起平坐了,而且还要从自己手中割出去一块土地,吃自己的肉! 试问袁绍心中怎么可能会甘愿? 袁绍不是不明白时势,只是一种心中的惯性和韧性,让他无法轻易接受这个事实。 结为同盟的这件事,袁绍本想暂时搁浅,但是突然从北方传来一个消息,让所有的荆州人都感到心惊胆裂。 刘俭的军队在南阳盆地开始驻扎建寨,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樊城!大有攻打襄樊之意。 只是目前北方的军队只是在做准备,还没有异动,陆续在南阳盆地附近搭建军寨,并运调攻城器械,很显然是要有下一步的行动。 荆州的各大家族的家公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紧张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刘俭吃下了南阳和豫州之后,居然还不知足!如今尚未将新政完全普及在南阳与豫州等地,就要接再对襄阳发动进攻! 于是,各大家族的首领开始纷纷向袁绍进言,希望他能够与曹操联合,抵挡住刘俭的进攻。 毕竟刘俭的大军锋芒实在是太强了,荆州方面如今凭借襄阳坚固的城廓,倒是可以进行防御,但是长久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一次宛城之失? 只是一味的单纯防守,终究也不是好的战略。 袁绍听到这個消息之后,心态也崩了,他没有想到刘俭居然这么快又要发动进攻,大有不将他袁氏一举消灭,誓不罢休之势。 无奈之下,袁氏只能找来了吕范,告诉他自己愿意答应曹操的条件。 但是他要求曹操必须立刻出兵攻打豫州,帮自己牵制刘俭前来进攻的兵马。 至于曹操索要的江夏郡与长沙郡,袁绍表示不可能全都划拨给曹操。 只能将江夏郡借给曹操屯兵水军,至于长沙,他坚决不给。 袁绍的态度,其实本来也是在吕范的意料之中的。 割地索利这种事,本来就是大家彼此商议,互相有来有往的讨价还价。 本来吕范就没觉得袁绍能一次性的给曹操割上那么大片的土地,若是只有江夏被割让过来,那么对于江东方面而言也是非常有利的。 况且能够与袁绍达成同盟,共同抗衡刘俭,这也一直是曹操非常希望的局面。 于是,吕范就带着袁绍“满满”的诚意返回了寿春。 与此同时,袁绍派往益州的使者也返回来了。 袁遗方面,现在知道了汝南已经被刘俭所占,袁绍根基已失,他心中非常的着急,毕竟他也是袁家的子孙。 只是相比于袁绍,袁遗现在的压力要轻的很多。 益州的坚固程度不是别的州郡能够相比的。 袁绍在荆州可能会直面从中原方面所来的压力,但是益州方面有崇山峻岭的险阻,完全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之地。 不过袁遗的压力虽然没有袁绍这么大,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局面对于他来说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袁绍和曹操等人真的被刘俭消灭了,就算蜀中的山路再是险恶,关卡再坚固,他必然也会慢慢的为刘俭所困,最终被消灭! 所以袁绍与曹操的存活,才是他最大的生存保障。 但是经过了上一次一场大战之后,袁遗深刻的意识到,他在蜀中所掌控的人口虽然很多,用来组建军队没有问题,但是却缺乏能够独当一面的帅才大将! 像严颜,张任等将领,虽然也是优秀的战将,但也是能够坐镇一关之才,而非能够率兵长驱直入的大将! 但是若让蜀中战将统兵北伐进入关中,或者是进入南阳郡,与袁绍相呼应,他们还是不够资格的。 所以袁遗只能写书信给袁绍,希望袁绍能够派遣优秀的将领进入益州协助他与袁绍相呼应。 袁绍在收到了袁遗的书信,随即找手下们针对此事进行商议。 “伯业在蜀中近些年来虽然招募了不少的兵马,但是却手中无大将!前番从汉中出往进入关中,之所以败的那么快,也是因为军队没有优秀将领的统帅,故而与刘俭的精兵悍将一旦相遇,就会立时溃败。” “他希望我这边能够派遣优秀的将领进入益州,帮助他统兵,这样也可以与我互相呼应,保证荆州与益州共存,依诸公所见,我是否应该派人去蜀中呢?” 荀諶对袁绍谏言道:“伯业此言确实在理,益州近些年来虽然内战频频,但好在没有过大的战事,人丁的损失也不算是特别大,招募精悍青壮组成军队还是很容易的。” “然益州地处偏狭之所,崇山峻岭包围,进蜀难而出蜀一样难,非得用长于带兵者方能统领益州之军成事,袁公麾下人才济济,确实可以派大将进入蜀中相助,互为唇齿,共同与刘俭对抗。” 袁绍捋了捋须子,说道:“话是这个道理,只是我手下的这些人物,例如蔡瑁、黄祖等人的家族基业皆在荆州,你若是让他们抛家舍业的到蜀中相助,只怕他们也是不愿意去的,若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呢?” 郭图说道:“荆州南部的大户与大族统将,确实不适合能够进入蜀中,去了,只怕也是三心二意,不能够有效的相助于伯业公统兵,所以我认为当下最合适的人,就是刚刚从豫州撤返回了南郡的孙策!” “孙策此人有乃父之风,更兼手下有孙家军这样的精兵,只是他们暂无屯兵之地,而孙策在南郡,虽有能力却也难以发挥,毕竟他没有本土根基,但是若是提拔的过甚,只怕南郡以及荆南望族将领心中不服,会有变乱,引起内讧就不好了。” “反不如让他前往益州!孙策是没有根基的浮萍之人,到了益州之后,那里有兵有将,只是没有一名好的作战将领,到时候就让孙策统领益州之兵,从关中之地杀去长安,到时候就可以使刘俭的西北面多一个心头大患,况且此人与刘俭有杀父之仇,可以信赖!” 郭图的话让袁绍颇为明悟,他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来日将孙策招来府中,我亲自与他谈上一谈。” …… 次日,孙策来到了袁绍面前,袁绍随即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孙策听。 孙策一开始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些犹豫,因为当初他与黄盖等人商议是回到荆州之后,相助于袁绍与刘俭对抗,若是袁绍不能成事,那孙策就直接顺手接了荆州,到时候再凭荆州作为基业与刘俭抗衡。 只是如今让他去益州,孙策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甘愿! 但随即,他也想通了,益州地大物博,虽有山川之险,也是能够成立基业的好地方。 况且相比于袁绍,袁遗那个人的性格比较懦弱,而且军事和政治才能也远不及袁绍。 或许反倒是袁遗那样的人,会将军权全部放给孙策。 到时候,孙策得了益州的军权,反倒是更容易替他的父亲孙坚报仇! 想到这里,孙策即冲着袁绍拱手说道:“主公既然如此吩咐,那孙策自然没有不应之理,愿前往益州相助伯业公与刘俭对抗!” 想通了这些之后,孙策随即向袁绍表示愿意前往豫州相助。 袁遗替他训练兵马,整点兵将,然后从汉中北上,直往关中,牵制刘家在西面的本部势力。 袁绍听了孙策如此表态,心中也算是颇感安慰。 他随即让孙策率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本部兵将,择日启程,顺着长江逆流而上,直往益州去相助袁遗。 孙策返回了他自己的大营,将这件事向黄盖和祖茂,还有朱治,吕蒙等人说明了,这些人都是这些年随同孙策生死相随之人,如今孙策既然肯率兵前往益州,那么,他们自然也不拖孙策的后腿,随即纷纷表示愿意随同孙策前往。 于是,孙策在将这件事向袁绍禀报了之后,就立刻挥师西进,向着益州的方向进兵。 而袁遗那边知道了袁绍派遣孙策率领他的所部兵马前来益州相助之后,也是非常高兴。 袁遗随即命令江关都尉将沿岸的关口打开,迎接孙策进入益州。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西凉方面以及韩州方面分别传来的捷报。 刘俭在南阳的大胜,韩州以及西凉的捷报,都非常振奋三军的士气,令举国振奋。 而且大捷报对于刘俭目前安抚南阳与颍川郡的士族,也有着非常微妙的推进作用。 首先就是关羽在韩州已经将当地的各大部落归于汉朝治下。 而且这些年来,因为印刷业的大兴,代表汉朝的学课以及文字和理念通过书籍广为流传到了韩州以及韩州东北诸国,三韩之人,皆学习大汉文化,读大汉之字。 他们的下一代已经开始认可汉朝,并甘心归于汉朝治下,再加上海运路线的开通,汉朝对于韩州以及东北诸国的掌控力空前。 商贸以及文化的入侵,使得关羽这位韩州牧在这个地方掌控了大量的民心,并组建了强大的军队。 他这些年没闲着,集结重兵,向北面和东面拓展,又击败了韩州北面的几大国,甚至就连扶余国的主力军都被关羽给消灭了。 如此,大汉朝的渗透力再无阻挡,大汉朝的商产品向着北面的渗透性也更加的强。 而很多的劳力也被关羽迁往韩州,在通过韩州进入汉境,作为徭役,支持大汉建设。 关羽在北方的威势越来越猛,而北方的情势也越来越稳定。 扶余国的主力军队被歼灭,代表了大汉朝在东北诸国之中再也没有敌手,军事力量已经达到了称霸的程度。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关羽写了一封奏疏,想要向朝廷请命,希望能够将已经完全稳定的韩州交给别人治理,而他本人则率领精兵强将回返中原前来相助刘俭平定南方。 现在的关羽已经成了大汉朝的战神,他替大汉扫平北地诸族诸国,扬大汉之威,其声名超过了卫,霍,现在汉境之内,谁听了关羽的名字,皆心中向往尊敬。 而这个代表大汉朝军功最高的战神终于要返回汉境内,对于朝廷以及地方的军队的士气影响,可谓空前! 不但是关羽要返回中原,另外一件事就是大汉朝凉州大都护张飞,他所统帅的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现在也在西面取得了重大的成果。 张飞和刘表自从占领了凉州东部四郡之后,便开始实施屯田,并大力拉拢羌人,同时还与地方的羌族建立起了友好的关系。 生产建设兵团也是半耕种半军事化的管理,使得张飞在凉州逐步站稳了脚跟。 大汉朝作为张飞的后盾,再加上驻扎于边境强有力的政策,韩遂和马腾几次作战失败,以及李堪和程银等叛军首领陆续投靠到张飞这里,使得张飞的优势逐渐增加。 而凉州本地的豪强逐渐不想支持韩遂了。 因为他们的财力实在是和朝廷还有张飞、刘表等人拼不起啊。 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张飞终于在上个月末率兵拿下了金城郡。 金城郡的失陷对叛军来说是一个空前的打击,因为韩遂当年就是以金城郡作为大本营起家的。 如今,虽然他的势力遍布于凉州以及凉州西部,但是金城郡对叛军来说还是意义重大。 金城郡被拿下之后,叛军的士气几乎全都泄了。 他们的兵将开始向凉州边境的敦煌以及张掖等地撤离。 张飞占据了金城郡之后,便开始对金城郡内支持韩遂与马腾的豪强进行肃清。 因为张飞先前曾经大力过拉拢过金城郡本地的羌族首领,所以如今他对这些豪强施展肃清,并没有受到重大的阻碍。 如此一来,朝廷对于凉州的掌控力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刘俭对于凉州稳扎稳打、逐步蚕食的战略已经实施了大半。 对于整个大汉朝来说,这是在凉州空前的胜利,原先从来没有过的胜利啊。 朝廷的威望空前之高! (本章完) 第七八三十八章 议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掖,韩遂的军营之中。 叛军这段时间里,闹内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让韩遂很是苦恼。 金城郡失陷了以后,张飞就开始在本地肃清那些支援韩遂的豪强,同时并没收他们的土地。 他联合本地的羌族,为那些愿意归顺到大汉朝并将子民加入大汉朝籍贯的给予了优厚待遇,给这些羌民分于土地,并教他们耕种方法。 同时他们还支持羌民在本地建设大规模的马场,并将按照朝廷的优待政策,让羌民的战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优先被朝廷所选用。 同时,张飞按照刘俭的要求,与刘表共同在凉州制定了羌族免税计划、生育补贴等重大措施,在凉州各县落实…… 总之,凉州各地的惠民政策,和中原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和中原之地相比,这些惠民的政策在凉州还是比较好推进的。 因为凉州的大族虽然猖獗,但是却没有中原的那些豪强对本地的民众的控制力和影响渗透的那么强。 凉州民风尚武,这些普通百姓对于豪强的压榨,只要是一经点燃,便会鼓起无限的反抗! 相比于中原的那些普通的黎庶,凉州黎庶在得到新政的惠及之后,对于官署的支持力度就更强,对官署的依赖程度更深,而他们对于豪强的抵触也很明显要激烈的多。 官署和朝廷对他们好,他们就一窝蜂的支持朝廷,没有丝毫保留的支持官署。 他们可不管这些凉州本土豪强在本地有多么深厚的根基,又有多么大的势力! 又能如何?干就完了! 在这一点上,张飞在凉州所收到的实际效益就比中原的那些地方战将以及官员要多的多。 总之,凉州这个地方有他的不好,当然也有他的好,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有两面性的。 也正因为得到了广大羌族以及凉州本土百姓的支持,凉州东部各郡这些年来,在造册上增添了很多的人口! 这些都是凉州本地原先不愿意归于官署的隐匿人口,还有主动愿意加入户籍的,再加上羌人,使得凉州现在的人口大增! 原先的凉州总计人口可能在户籍上都不超过五十万。 可是现在呢?已经多了将近一百多万的人口了, 虽然相比于中原的大州依旧是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这对整个凉州来说,却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凉州普通百姓和羌人如此支持官属的作为,试想韩遂手下的那些叛军,如今又如何呢? 那些叛军大部分也都是普通人。 在看到凉州官署对普通百姓的政策如此利好,包括对待投降过去的军士也非常优待,他们的心又怎么能不活呢? 特别是李堪,程银等人先前已经向朝廷投降了。 他们手下的军士待遇如今和叛军相比,可谓天渊之别。 人家战斗牺牲了,朝廷甚至还给抚恤金,而对于战死的战士的后代,也给予到州立军校训练的机会。 叛军有什么? 死了就最多得个裹尸布而已。 得到了很好的待遇,试问韩遂和马腾手下的这些叛军,现在如何又不心生嫉妒呢? 再加上韩遂现在手中能够供应军队的粮食越来越少。他们又不能往关中去劫掠了,所以韩随手下的叛军的待遇也日渐渐降低。 炸营和反叛内讧变成了常有的事,而根本原因就是物资的问题,但偏偏韩遂现在没有办法能够替他手下的叛军解决物资。 “寿成啊,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闹成了这副样子?” 韩遂一脸苦楚的看着他身边的马腾。 马腾也是很无奈,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能够凭借他们個人勇武就能扭转过来的,现在对方所采取的是政治以及经济双重形式的封锁压制。 任凭马腾和韩遂再是能征惯战,但是根本方向性的问题不解决,他们再能打又有什么用? 打仗打的是军事,但这只是表面,实际上,真正的战争打的是政治与经济和政策的综合。 偏偏马腾和韩遂在这方面有瘸腿儿,这一方面,他们根本就弥补不了。 “文约,实在不行,咱们向朝廷请降……” 马腾突然开口给韩遂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韩遂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相反,他很平静的接受了马腾的提议。 现在这种情况,说实话。还真就是只有这条路可走。 韩遂与马腾和袁绍、曹操、孙策等人的情况可不一样。 他和袁绍和刘俭的关系不同,袁绍与刘俭是阶级性的子弟。 他们两个人的战争,是大汉朝与刘氏宗亲皇权的一次根本性的对抗。 袁绍代表的是世家望族,而刘俭代表的是朝廷、是宗亲。 双方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关系。 至于曹操,如今也是一方霸主,南面称孤道寡,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基业而转投朝廷,到时候看人脸色活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被揪起前罪给他来个满门问罪。 至于孙策,他可是与刘俭有杀父之仇。 马腾和韩遂,与刘俭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 那马腾和韩遂在凉州反叛,是想割据直立当皇帝吗? 说实话,也不是。 他们心中很清楚,当初韩遂之所以成了朝廷的叛贼,也不过是因为时势,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凉州的政局不稳,朝廷无力掌控凉州。 但是,现如今,张飞等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大汉朝如今的发展趋势,任谁都能看出,朝廷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凉州了。 以韩遂和马腾的角度来说,他们现在还跟朝廷死命的拼杀,究竟意义何在呢? 张飞在凉州扎根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将他驱逐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叛军日后的生存之路或是说出头之路何在呢? 难道说,叛军真的能够推翻朝廷,建立新的王朝吗? 想想都是扯淡。 至于割据凉州什么的,也已经不切实际了。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投降朝廷,不被彻底剿灭,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马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文约,其实这话我想跟你说许久了,只是一直不知怎么跟你说,非吾马腾乃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眼下的局势,若是硬抗到底,只怕是覆灭在即啊。” “就算是不覆灭,如今朝廷都打到了这里,我们的后路又在哪里呢?金城郡我们丢了,等回头朝廷大军继续西进,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难道说,我们还要往西域诸国撤吗?” “那到时候,我们可真就是成了背井离乡之人了!” “再说了,西域诸国就真的那般安全吗?” “以朝廷如今之势,谁敢保证刘俭今后不会继续向西域诸国拓展?” “文约啊,你我好歹也是大汉子民,难道真的要落得个投向外族的下场吗?” 面对马腾的这几番询问,韩遂也不由语塞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就见韩遂无奈地长叹口气。 “唉,真是惭愧啊,说实在是,其实向朝廷投诚这个想法,我也已经在心中琢磨过好几次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啊。” 说到这,韩遂道:“寿成,你我当叛军也有数载,但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有想清楚,咱们这支兵马和弟兄们最终的归宿在何处……” “但是现在,我心中想通了。” “刘俭的势力如此之强,而朝廷如今也与原先大不相同,新政改革之后,整个大汉朝已经与原前完全不一样了,民生富足,众人活着皆有盼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等若是还强行叛逆,岂不是强行违逆天道吗?” 马腾听了这话,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文约,你此言甚是!既然咱们两个都有此心,那此事不妨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 韩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们应该派谁为使者去朝廷呢?” “自从阎忠病死后,咱们这面再也找不出一个智谋之者了,与朝廷进行沟通,还需能人才是!” 说到这儿,就见韩遂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而且现在,我等可以向朝廷投降,但是朝廷能用几分诚心对待我们,此事也是不好说的……寿成啊,别到时候我们向朝廷投降了,朝廷反倒对我们施以杀手,到那个时候,咱们想后悔都晚了。” 马腾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向朝廷投降之后,朝廷能够如何对待我们?唉,真是难以抉择!” 就在马腾与韩遂商讨时,不知如何,一名侍卫匆匆来到了他们两个的帅帐之外。 “大帅,张飞派人向两位大帅送来了战书。” 马腾和韩遂一听张飞派人送来了战书,随即彼此郁闷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他们就冲那名侍卫伸了伸手:“让他把战书送来!” 韩遂先打开了战书,仔细的看了看之后,方才说道:“张飞虽然对你我下的是战书,然言语之中颇为客气,尽显大将之风。” “此人善于用兵,又有谋略,还懂政治,实在是一个大将之才,非古之名将所不能及!” “你我想要胜他,实在是太难了些。” 马腾随即问道:“文约,那张飞现在屯兵于何处?他又如何要与我们约战?” 韩遂说道:“据上一次斥候来报,张飞的兵马如今还在金城郡屯扎,只是如今辗转到了何处,却是不知。” 马腾听到这儿,心中不由一阵紧张:“这份情报是何时探查来的?” 韩遂说道:“大概是五日之前吧。” 马腾忙道:“张飞既然要与我二人约战,他已经不可能是在金城郡了,既然是五日之前才探查出的情况,那现在他的兵马应该距离我们很近了,还是迅速派出斥候去仔细打探为妙,以免被他偷袭!” 韩遂点了点头,方要有所指派,却见一名侍卫再度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帅帐之外,对着他们拱手道:“两位大帅,大事不好!宋建那边派人来求救了。” 一听宋建前来求救,马腾和韩遂的心随即不由一阵猛烈跳动。 先前为了能够对抗张飞,韩遂与马腾等人相约了叛贼刘雄明以及在枹罕自称河首平汉王的宋建。 后来虽然有这些边境的叛军前来支援他们,但是却也未能将张飞击退,反倒是让张飞不断的蚕食他们的土地和人口,逐渐入主到了金城郡内。 而刘雄明早就已经向朝廷的军队投降,可惜还未等受降,就被吕布率兵击杀。 至于河首平汉王宋建,因为他行为大逆不道,自称平汉王,所以朝廷方面不可能接纳他,他自己心中也明白,故而与朝廷是对抗到底。 可惜宋建联合了韩遂与马腾,却也一直未能取得上风。 时间越长,宋健也对于这场战事的前途便愈发抱有担忧,于是在前一段时间他相约辞别马腾与韩遂,率领他的兵马返回枹罕,意图远离朝廷中枢,在边地割地为王。 只是没有想到,宋建刚刚率兵向枹罕返回,还未等抵达,就被张飞率兵突袭了。 “速速将战报拿来我看!” 韩遂急忙命人将宋建的求救信拿过来大概看了看后,随即长叹口气说道:“张飞用兵果然是有鬼神不测之机!他给伱我下了战书,反倒是竟然冲着宋建去了,如今宋建的兵马折损大半,被吕布和张郃围困,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寿成啊,你说我等现在是救还是不救呢?” 马腾犹豫道:“我等现在已经是无意与朝廷决战,若是相救宋建,只怕会让朝廷觉得我们是铁了心的与张飞一决胜负,日后可能不会同意我们归顺,但是宋建毕竟是我们邀请而来的盟友……现在若是对他不救,万一日后朝廷执意不纳降我们,我们想要再与宋建再结成联盟,只怕就难了。” 韩遂听到这儿,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用力的敲了敲头:“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等凉州边郡男儿皆是善战之人,为何偏偏就是让张飞给打成了这样的?” “难道是天意真的要使我等灭亡吗?” …… …… 韩遂和马腾现在是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张飞却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干,既有方向又有目标,丝毫没有任何停顿。 他派人向马腾和韩遂下战书,就是为了对他们施以迷惑,而他的首要目标就是趁着宋建还没返回枹罕,而对其兵马进行剿灭。 吕布和张郃奉张飞之命对宋建的兵马进行追击,将其打得大败,如今还将其残余的兵马围困,只等收割宋建的人头。 张飞在得到了吕布与张郃的消息之后,随即下令,让他们两个人火速对宋剑进行剿灭,务必将这位大汉朝的反王的首级拿回来,以振三军士气。 随后,张飞命人将徐荣邀请到了他的屯兵所在,与徐荣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徐将军,如今宋建被剿灭在即,韩遂与马腾的残余部队屯扎在张掖,我等已经在金城站稳了脚跟,下一步应如何?” 徐荣乃是一员老将,老成持重。 他捋着自己的胡须,呵呵笑道:“大都护且不必着急,某以为现在韩遂与马腾的心已经彻底乱了,以我们的立场而言,为何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张飞道:“招降?” 徐荣道:“总比这样一直打下去要好,虽然我军最终是可以剿灭马韩叛军的,但是他们毕竟在凉州反叛了这么多年,根基还是很深厚的。” “且凉州的地域实在是太广大了,他们就算打不过我们,若是采取向西面撤退的纵深之策,或者是他们率兵逃往西域诸国,那对于朝廷来说,始终是一个后患。” “况且,以谋度之,朝廷日后也会派西域用兵,马韩与我们交手日久,颇知我军虚实,让他们去西域,非为上策!我觉得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对马腾和韩遂进行招降呢?这对今后还是有大有裨益的!” 听了徐荣的话,张飞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徐将军果然是老成之重,所言甚是,对于马韩来说,他们现在最好的归路就是向朝廷投降……只是俺这边应该派谁为使者,对他们招降?” 徐荣说道:“大都护,末将以为马腾和韩遂现在心中犹豫不决,就是不知他们投降之后,朝廷会不会对他们进行追责,也不知道朝廷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待遇。” “若是想安抚这两个人的心,非得是大都护亲自对他们进行安抚许诺不可。” 张飞闻言笑了:“那总不至于让俺亲自作当使者去劝降他们吧?” 徐荣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不必!不过,大都户可以想办法在两军阵前,约马腾和韩遂在阵前相见,并对他们说以利害安抚。” “当今丞相乃是仁义之人,信义广布于天下。” “大都护身为丞相的结义兄弟,所做出的承诺,也必然可以使马腾和韩遂二人深信不疑,这也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九章 凉州得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吕布与张郃围攻宋建的大捷报就在凉州传开了。 张飞的命令下达之后,吕布和张郃再没有留手,随即对着这位河首平汉王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攻击。 起初,这位河首平汉王带着他组建的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凉州东,想要与朝廷的军队决胜负,结果却落了个这般下场。 最终,他的大军死的死,伤的伤,几乎被吕布和张郃尽皆剿灭。 而这位堂堂的河首平汉王居然在交战之中被吕布手下的校尉魏续给生擒活捉了。 随后,宋建就被送到了张郃的军前。 现在的张郃,是凉州生产建设军团的二把手,有权在外处置临机之事。 但即使如此,面对这位反王,张郃也没有擅自做主张,他立刻派人前往金城郡,询问张飞这位反王又应该如何处置? 吕布对于张郃这样的做法有些嗤之以鼻,他觉得宋建既然已经被生擒活捉,那就直接由他们做主,或是斩首,或是押送往金城郡就是了。 张郃为何脱着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非要先去问问张飞? 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非要问? 对于吕布的疑问,张郃并没有多言,他这个人做事的方法和吕布大不相同。 总之,张郃就是按照比较麻烦的方法去询问了张飞,得到张飞的命令,就是将宋建就地出斩,然后将他的人头送往长安。 张飞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将宋建就地杀死以后,可以对凉州的叛军形成较大的威慑。 宋建这个人虽然自称为平汉王,大逆不道,但是他远在枹汗,这些年来对朝廷的威胁几乎是没有,把他押解到长安的话,对朝廷方面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费时费力,得不偿失。 于是,张郃当即将宋建就地处死。 宋建被张郃杀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凉州大地。 而身为宋建铁杆盟友的马腾和韩遂等人在知道了这個消息之后,不由出奇的一致沉默了。 在先前得到宋建被围攻的消息之后,两人是左商量右商量,但是终归还是没有一个人出兵去救援宋建。 如今听到宋健已经身死,两人的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莫名的悲痛之情。 更是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兔死狐悲之感。 但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宋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说明他们真的没有任何盟友了,成了孤军。 可是,想要归顺朝廷又谈何容易呢? 就在这个当口,张飞派来与马腾和韩遂下战书。 说是战书,但事实上,只是一场以邀战为名义的谈判。 张飞言明其兵马已抵达张掖,想要在交战之前与马腾和韩遂双方在阵前进行一番交涉谈话。 马腾和韩遂本来就不知道应该派谁去与张飞交涉阐明己方想要投降的事情。 如今,张飞打算亲自在阵前与他们两个人进行会晤,这实在是让马腾和韩遂非常的兴奋。 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了,张飞此一举,省去了他们多少功夫? 建安四年初,马腾与韩遂与张飞相约在张掖的沙漠上排兵布阵会晤。 双方这一次都没有携带过多的人马,只是各率领精兵三千排列。 由于沙漠之上没有遮掩物,一望无际,所以说双方若是有埋伏的话,只要稍稍派斥候在附近打探一下,就可立刻探查的非常清楚。 所以这样一来,双方就谁也算计不到谁了。 张飞在大漠上派人排开了阵势,他终于与韩遂与马腾见了面。 见面之后,张飞命人在两军阵前的沙漠中央安排了三个桌案,三条毛毯,并准备了三柄大伞竖立在沙漠中,然后便让人撤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桌案后面,等待着马腾和韩遂前来赴约。 不多时,就见马腾和韩遂分别翻身下了战马,从他们对面的阵中向着张飞这面走了过来。 不多时,便见两个人来到了张飞的面前。他们各自在一个方案之后坐下。 张飞来回看着在场的马腾和韩遂,接着突然哈哈大笑了。 之后,便见张飞向着两个人拱了拱手说道: “马将军与韩将军皆是俺的前辈,虽然你们两个人乃是叛逆边将,但是,论及用兵时日,你们两位可都是比俺要多了好些年呢。” “咱们在凉州这些年,也算是几经交手,彼此之间互有胜负,但是却一直没见过。” “说实话,俺如今虽然占据上风,却并不是俺一个人的本事,还是因为我背后靠着朝廷,有丞相作为俺的后盾,所以说。二位今日败在我的手下,并不是因为二位不及我也。” “今番,俺借着约战之名,特意请二位在此一见,也是想真正的认识一下二位,同时也为咱们两方今后谋个出路。” 说到这儿,张飞拿起自己桌案上的酒壶,先往自己面前的酒窖里倒了一爵酒。 随后就见张飞将自己手中的酒壶晃了一晃,然后他就站起身,将那酒壶放在了马腾的桌上。 马腾见张飞也喝这壶酒,心中知道排除了他下毒的可能,于是便与韩遂分别将酒爵斟满。 斟满了酒之后,张飞随即将手中的酒爵冲着马腾和韩遂举起:“不论如何,咱们这些年往来交锋,算是对手,也算是知己,战场之上能得一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乃是人生之大幸也,更何况俺还得到了两个!来!咱们满饮此爵。” 张飞这话说的让马腾与韩随的很是受用,他们两个也举起了酒爵。 韩遂则是说道:“张将军乃是冠绝天下的猛将,能够与将军作为对手,也是韩某平生之大幸。” 三人一饮之后,就听张飞说道:“二位,不瞒你们,虽然在战场上咱们乃是棋逢敌手,但是如今的形势你们也都注意到了,以你们目前的实力,想要战胜朝廷是大不可为,如今的朝廷和当年可是不一样的。” “现如今,刘丞相执政,天下归心。” “凉州身为大汉朝的领土,绝对是不被允许割让出去的。” “如今你们已经退缩到了张掖,下一步又能如何呢?难道真的要去往西域,当那外翻蛮夷的手下,与大汉正统相抗衡?” “若真是如此,你们的子孙翌日知晓自己曾经是汉人,却一朝沦为外邦异族,对你们这些先辈先祖又会有何评价?” “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交锋了,咱们都是汉人,二位又都是汉朝少有的猛将。” “为何一定要拼死与朝廷对抗到底呢?” “为何不弃暗投明,以求封妻荫子?” 听了张飞的话之后,马腾和韩遂互相对视了一眼。 随后就见马腾拱了拱手说道: “不瞒张将军,某与文约,昔日加入叛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您也知道,凉州乃是荒蛮之地,到处都是叛乱,这些年来一直未得稳定,到处都是杀戮,到处都是鲜血。” “在这里生存的人,和中原大大不同。” “我与韩文约若是不反叛,只怕昔日便已死在叛军的手中了。” 马腾说完,随即看向了一旁的韩遂。 韩随听了马腾的话之后,也是随即应和:“张将军,寿成此言,乃是肺腑之言,也是我的心中之想,我等虽然有心归于正统,但是如今已深陷于此局之中,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但是等我们两个人有所悔悟的时候,这一切已成定局。” 张飞闻言,随即说道:“韩将军此言未免过于肯定了,当今丞相胸怀天下,海纳百川,对天下万民,也是一视同仁。” “韩将军和马将军若是有为难之处,何不向当今刘丞相禀明自己的无奈之处,使丞相招降伱们二人,重新归于朝廷,今后为朝廷统兵坐镇一方,岂不是好过当那叛逆之人,遗臭万年?” 马腾和韩遂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阵窃喜。 就见马腾冲着张飞说道:“张将军,言下之意,我等是可以被朝廷所接纳的?” 张飞说道:“人谁无过?虽然你们这些叛军先前犯下的错误实在是太大,但是凉州之地,与其他地方并不相同……在凉州,你们是可以被原谅并被受降的。” “此事俺可以代表刘丞相做主,若是二位愿意,俺就以奏疏送往朝廷请天子定夺,待天子下诏,招你二人归顺长安并封官职,你们就大可放心了吧。” 韩遂急忙说道:“张将军可以向朝廷禀明此事。” 张飞说道:“不但我要向朝廷禀明此事,我还会请上方伯刘景升,与我一同联名向朝廷请奏。” “只是还请你们二位今后不要朝秦暮楚,翌日再生异心,如果是那样的话,天下就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你们两个人了。” 马腾急忙说道:“若是张将军肯给我们这次机会,哦,不,应该说是朝廷肯给我们这次机会,我们定永不再叛,一心为朝廷效力。” “只是,张将军此言是属实的吗?朝廷确实可以赦免我们原先的罪过,将来不予追究吗?” 张飞说道:“二位可以仔细想一想,刘丞相自从在冀州当了冀州牧之后,对待天下之人,何时有过欺瞒、欺诈?” “当今丞相,以仁义治天下,以广阔的胸怀对待万民,你们两位也是大汉朝万民中的一位,丞相自然会不偏不倚,以公正之心对待你们,只要你们归顺了朝廷,重新成为良民,成为朝廷的臣,不负朝廷,那么朝廷自然就不会辜负你们。” 马腾和韩遂二人听了这话,心中非常的开心,当然他们也并没有失去理智。 “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人就暂时不与张将军交锋,我们会把兵马屯扎在张掖,等待张将军向朝廷禀明这边的情况之后再做决断,如何?” 张飞哈哈大笑,他再次起身,拿起酒壶,为自己爵中倒满酒,对二人说道:“那么就一言为定。” …… 最后,张飞立刻派人联系刘表,让他与自己共同写奏疏回禀朝廷,将此事向刘俭以及当今天子分别禀明。 刘表也是希望能凉州的战事能够得以平定,于是便与张飞共同联名向朝廷和刘俭分别称递奏疏。 长安那边收到了奏疏之后,刘协还是像原先一样,什么事儿都不管,立刻派人将这件事向刘俭禀明,全权听从刘俭的指挥。 刘俭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即下令:“着文若请禀天子,请当今天子下诏书,招降西凉马腾韩遂。” 同时,刘俭还让当今天子敕封马腾与韩遂将军名号。 并封他们为侯爵,赐予食邑封地,以安其心。 虽然对于招降马腾和韩遂,朝廷当中有很多人抱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刘俭力排众议,以坚决的态度将这些意见统统给压了下去。 随后天子的诏书就来到了凉州,刘表立刻派人将这些诏书送往张飞军营处。 张飞得到了消息之后,将这诏书派人送往马腾与韩遂处。 马腾、韩遂在见到了诏书之后,顿时大喜过望,深觉张飞和刘俭果然是信义之人,诚不欺人也。 如今这份诏书从长安城中下达,可以说是广布于天下,日后刘俭若是反悔,对他的声名必然有损。 如此看来,刘俭这确确实实的真心想要招降与他们。 建安四年二月,马腾和韩随随即上表奏书往长安,表示愿意归降朝廷。 自此,长达二十年的凉州叛乱终于结束了,西凉叛军在马腾与韩遂的带领下向朝廷归降。 当然,归降是归降,但是要彻底的归降还需要一段时间。 首先就是马腾与韩遂手下的这些叛军如何安置。 是让他们重新为民,还是让他们加入军队为朝廷征战? 这件事还需要张飞和刘表仔细斟酌,然后承秉朝廷,做一个章程。 不过这些细致的活儿,张飞和刘表都能做好。 按照刘俭的受意,张飞和刘表商议,可以将马腾和韩遂的军队中的精壮人士抽点出来,充实凉州刺史部与生产建设兵团,或者是在凉州本地建立自卫军。 至于剩下的男丁,则是重新给予户籍,给他们妻子,安家落户,生儿育女,充实边境的人口。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 大汉再度崛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在南阳盆地组建军队,打造营寨,并在豫州与南阳实施各种新政,保证能够对荆州方面进行施压。 当然,他也知道了曹操与袁绍结成了平等对立的同盟,同时,袁绍方面也派孙策率领大军向着益州进发。 刘俭心中明白,此举说明荆州、益州、扬州三州已经结成了同盟,但这也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感到非常的恐惧,现在的这三家已经处于瑟瑟发抖的地步,南阳之战对于南方的这些大势力来说,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对北方刘氏集团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这也是对大汉崛起的一种侧面体现。 随后,又一个重磅消息在南方扩散。 唯一有希望能够成为朝廷心腹之患的凉州叛军,居然建安四年初的时候彻底的被朝廷给收复了。 当了将近二十年叛贼的马腾与韩遂率众投降了张飞。 虽然叛军的数目非常大,要将他们彻底收复,同时对凉州进行一个好的政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至少凉州方面最大的祸患被根除了,刘俭在北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凉州之战的终结,对于整个朝廷来说,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而对于南方那些与朝廷目前还在对抗的势力来说,也有着天然的震慑力。 那些在南阳郡和颍川、汝南等地,本来还想对刘俭在地方的人事任命发表不瞒的士族与望族,在听说凉州叛军被平定之后,一下子也彻底消停了。 别看凉州之战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这却能够在侧面反映出朝廷如今的实力。 自东汉建国开始,都没有被解决的西北边患,如今在大汉内乱割据的情况下彻底被刘俭解决,而马腾和韩遂被招降,代表了下一步朝廷将会对西域有所动作……大汉朝的威望可谓空前,试问这些望族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不遵守朝廷的诏令呢? 这使得袁宠在地方施政的速度更加快了,收获也更加的大,效果显著。 南阳郡和汝南郡的军事布防完成了之后,刘俭将这边的军事交给了赵云。 而他本人则是率领少部分人马先行返回长安。 虽然凉州的叛军投降了,但是刘俭觉得这件事还没有让自己彻底的放心。 他要回长安与天子一起接见马腾与韩遂。 这两个人在凉州的声望太高了,而且当叛逆的时间也太长。 刘俭可以让他们的子孙后代继续留在凉州,与张飞共同经营本地的军事,但是这两個人是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凉州。 通过此事,加速了南阳以及颍川驻地的施政步入了正轨。 同时,依照刘俭的推断,现在袁绍他们已经是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根本没有余力反攻。 现在将南阳与汝南等地的施政交给袁宠和刘冀,而军事方面交给赵云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他先行返回长安,对凉州以及西域的事做出规划,然后就可以考虑全力的向南面进军,消灭曹操和袁绍。 刘俭估计,只需用几个月的时间整顿一下便可。 刘俭率兵返回长安之后,立刻得到了朝廷之中百官以及关中诸族们的热烈迎接。 他到了长安尚不过一日,就有无数的名刺送到了他的府邸,想要拜见丞相的人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这其中有些人刘俭需要接见,但其中有些人刘俭不想接见。 但是到了他这个身份,有些时候就不能依照自己的喜欢办事了。 特别是现在刚刚收服南阳郡和颍川、汝南,朝廷之中很多官员也是出身于这几个地方。 这些地界的归属,对于朝廷之中的权力构成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 所以在这种时候,接见这些重要的客人,该安抚的安抚,该拉拢的拉拢,对于朝廷形势而言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刘俭的日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就算是与郑慈等人,相聚的时间也非常少,不过他还是特意抽了很多时间陪伴他的妻妾,同时对孩子们的学业也进行了考评。 他当着孩子们的面,夸赞在南阳的刘冀,将刘冀在孩子们的心中,树立出一个高大英明的形象,作为其他儿女的学习对象。 刘俭心中基本已经认定刘冀就是他的继承人了,无论是从身份背景还是这个时代的特性来讲,刘冀继承基业都最为适合。 而且他继承了刘俭的很多优点,不论是从学识还是睿智方面而言,刘冀都非常的优秀。 在办妥了这些事后,刘俭随即进宫面见天子刘协,他向刘协细细禀明了南阳之战以及袁绍目下的情况,还有南阳以及豫州等地的收复与施政工作。 刘协对于这些事儿,根本就完全不管。 不过作为刘氏宗族之人,在见刘俭将天下诸事都处理的这么好,而且还使大汉的威势比以前强了这么多,刘协的心还是非常开心的。 他感慨道: “刘氏宗亲之中,能够出了皇叔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天下之幸,朕之幸也,更是万民之幸!” “皇叔劳苦功高,如今距离天下平定只有一步之遥,朕以为在这种时候将皇位禅让给皇叔乃是天经地义,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刘俭没想到他会突然跟他说起这个,随即说道:“陛下何出此言?臣之所以能够做出如此功绩,全赖陛下天恩!” “臣岂能将这些功绩全都独揽到自己的身上?” 刘协笑道:“皇叔啊,现在这个大殿内,只有咱们两个人,皇叔不必如此!想当年你我之间的约定,朕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来,自打朕到了关中,无论是本地的商贸之利还是中原的商贸之利,皇叔都分了一份给朕和刘锦,让朕现在是富甲一方,财货充足,就算是将来不能当皇帝了,也必然可以过上远超于一般侯爵的日子。” “这对于朕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朕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属于朕的东西,朕自然就会去拿,不属于朕的东西,朕也自然不会多想。” “皇叔,朕也算是您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来,朕对于皇叔的情谊和感恩,难道皇叔心中不知吗?” 刘协这话说的很是发自肺腑,真诚的让人感动。 当着他的面儿,刘俭也不愿意再装了。 却见刘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这些年来,真是委屈您了。” “其实陛下完全不必因为臣受这些责任桎梏,只是大汉朝的天下若是不这般处置一下,早晚必将崩溃,而陛下与臣身为宗亲,有些事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刘协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皇叔不必特意解释,说实话,咱们该说的话,当年在邺城的时候不就是已经说过了吗?况且若是没有皇叔,朕与皇嫂也不可能活到今天,看看我那个兄长的下场,朕心中就明白,若是没有皇叔,朕就算是当这个皇帝,如今落到其他人的手里,下场也不会太好过。” “恐最终无法善终啊。” 刘协这番话可以说是感人肺腑,让刘俭感动异常。 “陛下虽然年少,却也不愧是我汉家子孙。” “臣有幸能够侍奉陛下为君,实在是此生之大幸也。” “陛下,让我们君臣,共同见证大汉朝的崛起!” 刘协闻言哈哈大笑,随即说道:“朕听闻皇叔在南阳初建功时,就在宫内设了大宴,邀请百官为皇叔庆功,祝愿我大汉江山永驻!如今,皇叔一举收复西凉,同时还将南阳郡和汝南等地掌控在手中,袁氏崩塌,实乃旷古之功业!朕今日还要设下宴席为皇叔庆功,还望皇叔不要推脱。” 刘协如此热情,刘俭自然是没有什么说的。 于是也就随了这个小荒唐皇帝的愿了。 不知为何,他们君臣不但没有因为势力越大而疏远,反倒是愈发亲近了。 刘协真的是个聪明人。 你只需要让他从小明白,他应该走什么道路,他就会走的比谁都好。 …… 在京城中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将整个朝廷的政务进行梳理,刘俭随即传令着马腾和韩遂火速进京受封。 自己要见他们。 其实张飞早就想到了刘俭的意图,因而在事先就已经与马腾和韩遂谈过了! 张飞表示,他们两个首领进京,是必须的,这也是能够让朝廷放心的最大诚意,而张飞在这里,会对他们的后人都进行重用。 马腾的儿子马超和韩遂的女婿阎行,在凉州统领旧部,在张飞麾下听用,他们两族之人皆可入军受职,兵权依旧还是有的。 因此,他们两个人可以放心的前往长安。 马腾和韩遂也是明白人,自然应允。 随后,马腾和韩遂风尘仆仆的从凉州之地赶到了长安,他们两个人未等歇息,就急忙前往相府递上名次求见。 刘俭亲自招待他们,并对他们进行安抚。 同时他又引领他们两个入宫面见天子,代表天子敕封他们两个将军之号。 随后,刘俭表示想要留他们两个人在长安任职。 请他们两个,在朝廷的军机处专门制定针对凉州的军事问题,以及对西域的军事规划等等。 同时,刘俭对他们两个保证,他们两个人的族人以及后代都可以留在凉州的军中进行效力。 当然了,如果他们想让自己的儿孙更有出息,完全选出优秀的后代来长安学堂读书,到时候,就可以通过州立大学来参加科举考试,将来也可以到中原的地方任职,成为大汉正式的地方官员。 这也是让他们两个家族改变命运的办法,军政两不误的办法。 马腾和韩遂心中很明白,这是刘俭想要让他们两个在京城中当人质的噱头。 不过说实话,这两个理由确实是非常的有诱惑力,能够改变他们这两个凉州出身的人的家族的命运。 别看马腾乃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的家族人在中原人的眼中,更本登不得台面。 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一辈子也不可能登上中原的大雅之堂。 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不但可以在朝廷中的军机处参与到西域与凉州战事的规划,同时他们的儿女也能够在凉州为将,后代还可以进入京城中学习参加科考,有机会成为大汉朝地方的正统官员。 刘俭这是彻底改变了他们家族的命运呢! 如果是这样,就是在京城中当人质,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通过刘俭对于他们的尊重态度和给他们的待遇来看,说实话,他们也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人质,而是真真正正的朝廷之将。 两个人当即向刘俭俯首称臣,表示绝对会效忠。 随后,刘俭又向他们询问了一些关于西域三十六国的事情。 马腾和韩遂都是在凉州生活几十年的人了,对于西域的情况,他们甚至可以说比董卓还要了解。 于是,他们两个就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西域的情报向刘俭做出了一番阐述。 刘俭听完之后,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凉州之地远离中原,但是却一直是我大汉的外围屏障,也是与西域诸国的交流重地,如今北方的鲜卑以及匈奴还有乌桓等族已经被我收服,他们的人口大量的为我们所用,现在包括韩州东北方面的扶余等国也已经向我们称臣,我们的商品和文化已经大量的外销往北方和东北,下一步就是将这套模式完全复制,在西面进行实施。” “西域诸国的人口要为我大汉所用,我们大汉的商品也要西进,西域诸国的财富也要为我大汉朝所用……我这话不知道你们听的明不明白?” 马腾和韩遂都是在凉州舔着刀口长大的人……刘俭这话中的深意,他们自然清楚地很。 “丞相既然有心向西拓展我大汉的影响力,那么,臣等必然尽心竭力,我等对西域诸国的了解还不够多,不过我们在凉州认识很多的老人,他们对西域诸国知晓甚深,甚至有很多人曾经在彼居住过,可以将这些人全部招到京中,让他们向朝廷提供情报,如此也可以使我大汉朝日后对西域用兵用利!” 刘俭听了这话,很是满意的点头道:“若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两位将军了,若是能够办成,日后对我大汉朝来说,必然是千秋之功,而两位也必然可以名垂青史。” “我也必然不会薄待二位。” “谢丞相!”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一章 关羽平淮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招降了马腾和韩遂两个人。 凉州的战事得以安定了,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轨。 荆州刺史刘表也呈递了奏疏,向刘俭保证自己一定会在这段时间好好的经营凉州,让如今已经没有了战乱的凉州地区,实行和中原一样的制度。 刘俭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很是高兴。 他还是非常相信刘表的执政能力的,毕竟历史上的刘表在荆州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当然,刘表在荆州也有他不足的一面。 但是,如今这个时代,在凉州方面还有张飞、张郃等人与他相辅相成。 所以,刘俭相信,他所设定的这套组合一定可以使凉州的局势彻底转变过来。 从这一刻起,凉州不再特殊,它与其他的州郡之外,将成为大汉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凉州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韩州那边也是传来了消息。 新任的韩州刺史已经抵达了襄平,并与关羽方面进行了交接。 而关羽这名前韩州牧,则是率领着辽东的精兵猛将乘坐大海船,赶往河北的腹地。 关羽手下的这支辽东兵的数量并不是太多,因为他还要给韩州方面留下足够应对北境突发战事的兵马。 同时,他还将赵珺、周仓这样常年在东北外境作战的强将留下了统兵。 但即使如此,他所率领的这支辽东精锐,与大汉朝境内的精兵相比也是实力极为强劲的。 毕竟兵不在多,在于精嘛。 关羽的这支兵马也不全是汉人,大部分都是辽东勇士以及鲜卑人、乌桓人,其作战方式也较为狂野,颇为非常强劲,与中原的大部分部队都不尽相同。 可以说,这算得上是刘俭手中日后对南方作战的一支强兵了。 关羽的军队在抵达了冀州之后,随即在当地渤海太守的安排下安营扎寨! 关羽一面扎营,一面派人飞骑向刘俭请示,询问他应该转战往何处。 刘俭给关羽的指令是,让他前往兖州屯扎! 同时,刘俭让张燕率领他的黑山军主力也前往兖州,并令本就在兖州的公孙瓒与关羽会合。 这三支兵马全部交由关羽统帅,会师成为一军。 而刘俭之所以让关羽等人在兖州进行会师,其目的就是希望关羽随后作为一军统帅开始强攻淮南。 正所谓守江必守淮,曹操如今在寿春屯兵,对于他而言,江东与中原方面的攻守关系的关键就在于淮地着于谁手。 淮南之地在曹操手中,曹操就能够对中原之地形成威慑。 但如果淮南之地在刘俭的手中,那刘俭就可以对江东方面压着打,徐州那面也可以出兵对江东沿岸形成夹击扫荡之势。 原先曹操是刚开始与北方开展的海运贸易,那刘俭就没有对曹操下死手。 但是如今,江东与北方的贸易以及海运都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轨并形成规模,而且双方已经达成共识,不会因为战争而影响双边的贸易关系。 那么,既然这样,刘俭就决定开始对曹操下死手了。 当然,曹操现在坐镇江东与淮南,实力还算是比较雄厚的。 刘俭既然要对付曹操,那就需要动用手下的精兵悍将。 首先,刘备在徐州养兵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论及作战经验,刘备可以说是比他历史上同期要强很多,毕竟他也受到了刘俭的熏陶与影响。 再加上程普、太史慈、韩当等人都在刘备麾下,更兼鲁肃和诸葛亮这样的大佬也在,徐州军的实力强劲。 但是刘俭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够,于是把张燕、公孙瓒等人安排在了中原之地,与关羽会师后与徐州的刘备形成配合。 这样的豪华阵容,以及这样多的精兵强将,可以说,刘俭着实是给了曹操极高的规格待遇。 …… 关羽率兵前往兖州的事情,在整个大汉朝并不属于机密,相反的,此事在各州郡传播的很快。 常年威震胡虏的大汉第一战将返回中原,并与公孙瓒和张燕等人会和,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他要做什么。 曹操在得知关羽驻兵在兖州境内之后,当即对着一众手下们说道: “羽从北而来,吾无宁日矣!” 随后,曹操开始征调大量的人口和兵员,民夫,牛马前往九江郡,并命人在九江郡建筑强大的防御工事,意图阻挡关羽日后南下的脚步。 曹操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关羽和刘备,于是刘备与关羽共同上奏,派人送往长安交于刘俭,请求在曹操没有做出充分准备之前,徐州军和屯扎于陈国的关羽,就对九江发动进攻,打对方一個出其不意。 但是未曾想到的是,刘俭给予刘备和关羽的命令是,让他们拖延到夏季,再行出兵。 这一点着实是让两人始料未及的。 刘备对于刘俭这个战略的指示心存疑惑,他随即找来了诸葛亮和鲁肃两个人,与他们共同商议这件事。 诸葛亮在听了刘俭的命令之后,当即就笑了。 “使君,丞相考虑之事颇为深远,还请莫要疑虑,尽管遵从丞相之令行事即可。” 在听到了诸葛亮的这番话之后,刘备随即奇道:“正所谓兵贵神速,曹操为了对抗朝廷,目前已经开始在江淮集结重兵,乘着他的兵马未曾全部集结完毕,咱们乘机出兵,攻其不备,方为上策,如今反倒是迁延到了夏季,到时候曹操的兵马已经准备完毕,工事也已经建成,与我等无益啊。” 诸葛亮道:“表面上看,事情确实如此。” “但实际上,我等若是与江东之军交战,最有利的战场实际是还是在淮南!” “丞相如今将关将军安置在陈国,除了日后对曹操用兵之外,关键也是希望能够让曹操将他辖境内的主要兵马全都调集往江淮,毕竟,我北军虽然长于征战,但不善于水战!” “江淮纵然是拿下了,但是日后想要进兵江东,横跨长江天堑,还非得立足于水战不可!” “但是江东之兵长于水战,一旦两军水战交锋,恐我军未必能胜。” “是故,当务之急,若是能够使曹操主力齐集于江淮,在江淮之战伤其元气,则日后渡江屏东江东,对我北军来说,阻力势必减轻不少。” “另外,南阳和汝南,颍川之地安定时间不长,还需时日巩固,至少也要等政令通达,方可用兵,这也是丞相想要迁延出兵时日的真意。” 刘备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他一边捋着须子,一边笑道:“孔明与丞相虽然相隔千里,但却能知晓丞相心思,看来丞相对你果然是没有看错!” …… …… 于是,在诸葛亮的建言下,刘备开始在徐州招兵买马,打造军械,囤积粮草,而关羽在陈国亦是一样。 一转眼,已经是建安四年六月,盛夏将至,而经过了八个月准备的刘俭终于决定再次大举用兵。 荆州,益州,江东,刘俭经过半年的时间,已经制定了无数的方略来对付这些敌人。 在他看来,对三州用兵不能分出侧重点,一点要举全国之力以敌之! 不然,一旦过分的侧重一处,就会使其他的州郡起兵作为外援,前来进攻己方,形成东西牵制,大乱自己的作战部署。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了积累,刘俭自信,现在的大汉朝完全有足够的军力对三州直接同时用兵。 不过,终归还是要有一个起始点。 建安四年六月初八,关羽在陈国突然起兵! 他以公孙瓒为前部先锋,率兵直取沛国,用不到十日的时间全据沛国之境。 沛国原先是在沛相袁忠手中,但如今袁忠已死,沛国一直等于是南北两方的缓冲地带,并没有人直接派兵占据此地,但是如今关羽直接出兵占据沛国,其意自明。 沛国往南就是九江郡,往东就是彭城与下邳国。 下邳国如今有一半地界算是曹操的,但是自打关羽抵达了陈国之后,曹操就聪明的将他在广陵和下邳国的精锐全部撤回了江淮,在他看来,一旦双方开战,自己是根本保不住下邳与广陵的,反倒是会在此地折损不少的兵力。 当年刘备和刘俭给自己所做的承诺都是扯淡,大家和谈的时候,你情我愿的割让土地,可是一旦要收回,那只怕是谁也拦不住的。 曹操对于此一点也很明白。 不过曹操将广陵和下邳的兵马撤了,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耽误南北两地的边贸互市。 当然,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影响没有那么大。 关羽在沛国占住脚后,并没有迟疑,立刻派遣公孙瓒为先锋,带领他的白马义从先行出兵,直奔江淮而去。 而刘备与此同时也开始行动,他指挥精兵强将南下,直接入驻到了下邳与广陵。 东南方向,战事骤起! 公孙瓒在关羽的指挥下,沿着浍水,沿河一路南下,连克固县、钟离县,兵近寿春。 与此同时,程普也在刘备的指挥下,扫荡濉北诸地,并一举攻克淮阴重地。 而曹操的兵马则是不断的向后龟缩,显示出不敌之势。 在北方诸将的概念里,曹操的江东之军本来就不是己方北军的对手,如今一败再败,也是在常理之中的。 但是诸葛亮和鲁肃敏锐的看出了问题不太对。 诸葛亮急忙向刘备谏言,让他约束程普的行动,不要进攻太过于深入,以免骄兵,到时候后悔莫及。 刘备对于诸葛亮的意见非常尊重,当即以自己徐州牧的身份,连派三名快使,强行喝令程普减缓进兵速度。 但是公孙瓒那边的情况就有些收不住了。 公孙瓒连战连捷,一路之上收服大片领土,心高气傲,志得意满,特别是他本来就是出身幽州,长于驱驰,用兵可谓神速。 但正因为如此,他也受到了一次不小的打击。 其实,在阴陵附近,一直有一支重兵,枕戈待旦,等着埋伏公孙瓒,而这支兵马的首领,也正是周瑜。 周瑜的眼光很毒,从谯县往钟离县一带,地域纵深足有数百里,北军一旦所向披靡,深入九江腹地,必生骄心,特别是那关羽乃是大汉名将,他未必瞧得起己方。 但是,实际上周瑜还真就是想错了。 关羽原先确实很傲,但是这些年,刘俭针对他的傲气,总是对他行之以平叛,并对他进行深刻的教育。 所以,现在的关羽虽然脾气秉性没有多大改变,但是他会在用兵的时候,针对自己的弱点特别注意。 而也正因为这样,这些年来,使他在辽东与扶余过交战的时候,受到了很多的益处,避免了很多危机。 每当他傲气之心大起的时候,他都会特别的注意。 这也就使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反思自己的行为,保持冷静。 而这一次,公孙瓒强行驱兵,进兵数百里而逢战必胜,战报虽然令关羽开心,但是也同时使他的心产生了警觉。 他觉得公孙瓒有点打的太顺利了! 只是公孙瓒进兵的速度实在太快,这就导致关羽想要约束他,好像也有些晚了。 于是,关羽没有办法,便随即亲自驱兵去接应公孙瓒。 而公孙瓒方面,也已经将兵马开至了阴陵附近。 阴陵和寿春一样,都是淮南的重镇,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身为大将的公孙瓒知晓,阴陵是东西接连寿春与江东的要处,要是打下了阴陵,就能阻断寿春与江东和广陵五成以上的联系,给曹操在寿春的军团造成巨大的损失。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公孙瓒心中窃喜,他甚至都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向后方的主帅关羽禀明,而是就擅自决定这么做了。 因为他觉得若是自己像关羽禀明了自己攻打阴陵的意图,那么万一被曹操察觉了,向阴陵方面增派兵将,那他的计划就会落空了,既然要打,那就打个出其不意。 问题是,公孙瓒现在所想的事,都是周瑜为他设计好的。 周瑜一开始就是想要用阴灵做诱饵,再用骄兵之计,一举将关羽击溃。 但是关羽没到,反倒是等来了公孙瓒,这让周瑜的心中颇为郁闷。 但是后来仔细想想也就算了,不能击败关羽,若是能击败公孙瓒,对他周瑜的声望也是一个天大的助力。 打赢谁又不是打呢。 江东这些年和袁绍一样,都在大力发展水军与强弓硬弩,因而周瑜在阴陵所布下的重兵都是以弓弩为主,专门克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他相信凭自己的阵势,一定可以击败公孙瓒。 再加上这次他的身边有于禁、乐进、董袭三名大将。 这三名大将,这些年随着周瑜平定山越,使周瑜深刻意识到了他们的能力。 有这三人相助,周瑜相信,就算是公孙瓒名震北疆,这一次他也能彻底击败他。 但是公孙瓒这次虽然鲁莽了,但是关羽可非等闲之辈,他在一边带兵去救援公孙瓒的途中,一边仔细考虑,觉得对方用阴陵作为诱饵来埋伏公孙瓒的几率最大。 于是关羽也率着精兵强将,匆匆的向阴陵方向赶去。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二章 阴陵之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何为帅才? 操盘战局者也。 刘俭倚重关羽和刘备,将其任命为镇守一方的大将,除了刘俭信赖刘备和关羽的忠心之外,还因为刘备和关羽确实是有帅才的人。 曹操对待周瑜亦是如此。 历史上周瑜并非心胸狭隘之辈,他是一名切切实实的名将,只是因为天不与寿,未能将光芒广照。 若是刘备和关羽等人亲自前来,周瑜想要战胜他们,只怕颇为困难。 但是现在,对方是过于深入并带有骄兵之心的公孙瓒。 周瑜自认为,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他,并对局势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他对阴陵的守将吩咐过,若他们一旦发现对方有攻打阴陵的迹象,他这边便立即率领兵马切断公孙瓒的退路。 “公孙旬日之内必袭此地,汝只管固守,不必疑他,待吾火烧箭射对方后军,汝可指挥兵马乘夜杀出,当获全胜!” 在阴陵守将表示他会依计行事后,周瑜才放心离去。 而事情果然如周瑜所料,公孙瓒乘夜袭击阴陵! 但是阴陵守将早有准备,无数的弓弩手被安排在县城的险要之地,公孙瓒因为是要取县城,故而是以步兵为先,白马义从压后。 但在攻城的一刹那,县城之中骤然升起无数的火把,将战场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斥候在看到了这胆战心惊的一幕后,立马就将此事报给了公孙瓒。 公孙瓒得知此消息之后,一时激奋,立刻便亲自率领白马义从军从后方向着阴陵进攻。 别看他的白马义从乃是骑兵,但士兵的培养确实非常全面的,一旦翻身下马,一样也可以变成长于陆地征战的地面勇士。 但是,周瑜的设计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公孙瓒后方的白马义从军一动,他的后军却遭到了早有预谋的周瑜的主力军袭击。 而公孙瓒一军的辎重大部分都在后军,由驽马的队伍拉运。 后军的队伍一被袭,消息传到了前阵,公孙瓒此刻率领心乱如麻,差点跌下马来。 他所部大多都是骑兵,人与马一日耗费的口粮甚巨。 但同时他还是沿途奔袭的军队,这一路上他的辎重大部分都是在沿途索取或是征收来的,但数量又不能征调太多! 如今后方的驽马队伍一旦出现危机,那么他麾下的这支军队,当即就会陷入断粮的危机。 怕是不出三日,将不战自溃。 几乎就在须臾之间,公孙瓒的心中就做出了取舍。 反正目前战场中的局势对其也不利,早点撤退也好。 在心中有所决定之后,公孙瓒当即下令鸣金退兵。 当尖锐的鸣金声响起时,公孙瓒这一方的大军如蒙大赦。 因为现在阴陵的布防十分严密,他们这一方已经损失惨重。 公孙瓒麾下的大军心中早有撤退之意,只是碍于公孙瓒手下的亲兵组成的督战队在身后虎视眈眈,将士们才硬着头皮继续战斗。 现在公孙瓒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身心俱疲的将士们,当即就借助着战马的高机动性,快速的从战场之中纷纷抽身而出,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路奔逃而去。 如今后方粮队遭袭,士气大跌,公孙瓒军虽是主动撤出战场,实际上已成溃败之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孙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麾下的士兵们毫无章法地四处奔逃。 只不过现在后方告急,公孙瓒也无法管那么多,一切以先及时回援后军为重。 为了保证麾下数千骑兵能够快速撤退,公孙瓒只能亲自率领麾下的精兵在后为他们断后。 幸亏这数千白马义从跟随公孙多年,临阵经验颇多。 经过了一番厮杀之后,公孙瓒终于率兵撤了出来。 就在公孙瓒还未松一口气时,他就望见自己撤退的方向,有数千左右兵马正在向己方杀来。 为首的战将乃是曹军的大将于禁。 公孙瓒心中顾念后方安危,心中按捺住与敌军继续较量的想法, 他率领着麾下的骑军,快速跟随上前方友军的步伐,朝着后方快速赶去。 于禁见状,也不着急追赶。 他唤来手下,留下一些步兵来打扫战场。 而后他就率领着麾下的精锐,朝着公孙瓒逃去的方向追击而去。 周瑜今夜为了擒住公孙瓒,做了百般谋划,如今当然不会功亏一篑。 在奔走之中,人的潜力会被无限激发。 从阴陵上方观看,只见数千骑正在急速奔驰着朝着东方而去,那速度比他们来时还快上了不少。 在这样的速度下,纵使于禁麾下的军队也是精锐,但一时之间,竟然也是追赶不上他们。 现在的白马义从军手中大多手举火把,否则大多有着夜盲症的他们,估计得逃散了一大半。 在急速的奔驰之下,这些白马义从军很快就又来到了后军的队伍之所在。 此刻,后军的运粮队伍已经被曹军杀散,不过好在运粮的辎重和马匹和未全都被对方劫走。 公孙瓒的军队急忙冲上去查看己方的粮秣,他们此刻心中焦急,加上方才他们回来时也算是通畅无阻,故而他们也没有多想, 就这么急速的冲了过去。 在这数千骑军身后的公孙瓒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 他虽然有心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两面的山地突然被两军照亮,山地之上,突金鼓齐鸣,火光漫天。 无数身穿曹军服饰的士卒从山林之中现身,他们密布于两侧的山地之上! 紧接着,火箭腾空而起,向着那些粮草射了过去! 另外,还有无数的箭支射在了白马义从的军队之中。 这一番惊天变故,使公孙瓒一众顿时呈现出混乱。 火势和弓箭促使他们不停地左右驾马推搡着。 因为拥挤,许多士卒被同袍挤下战马,而后在地上被无数战马踩踏。 一时间,哀嚎声,惊叫声不停响起。 对方的弓箭一边射,一边听到一群淮南曹军高声呼喝: “公孙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公孙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士卒们的喊声很快就传到了公孙瓒的耳朵里。 公孙瓒满面羞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与此同时,周瑜开始派遣董袭,乐进等人一边用弓弩和火攻杀伤敌军,一边用精锐对散乱的敌阵进行突袭。 公孙瓒虽有心挽救此推势,但阵势已乱,他已经没有能力组织兵马顺利的展开反击了。 更何况,从今夜开始,先是攻取阴陵失利,再是己方粮秣被截,再是回返救援遭伏,桩桩件件的事情,导致公孙瓒一方的士气全无! 在这种情况之下,血拼还有什么意义呢? “某纵横北地,常年与胡虏征战,想不到今日竟败于宵小!” 公孙瓒悲痛莫名,随即一把抄起佩剑,就想要自刎。 关键时刻,就见他的别部司马尾墩与程绪急忙对他说道: “将军莫要如此!” “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乃北方名将,不可轻言生死,一旦将军败亡,必然大搓我军士气!” “我等愿意拼死保着将军撤返!” 说罢,两人也不管公孙瓒答应与否,随即保护着公孙瓒向着北面冲杀。 但是,却早有人前来阻截公孙瓒的退路。 正是乐进! 乐进自打投靠在曹操麾下,这些年来随他转战江东,在对抗山越的战争之中,几番取得功绩,声名塑著于南军之中。 他每战先登,已是骁果显名! 当下,便见乐进挺着长矛,率领一部精锐从后方赶来,拦截在了公孙瓒的退路上。 “公孙瓒,还不速速下马受缚!难道真要等你大父将你从马上拽下来,你才愿意甘心受戮吗?” 公孙瓒见状不由大怒:“无名之辈,也敢放肆!” 尾墩忙道:“将军莫要恋战,我等拦住此人!” 随后,他与程绪率众冲上去,与乐进拼杀,为公孙瓒寻得脱逃之路。 公孙瓒见两位久随他在北方征战的司马此刻奋不顾生的为自己打开活路,满面流泪不止。 他咬紧牙关,用力的一抽马鞭,随即向着北方匆匆而去! 乐进并不着急,他指挥兵马与尾墩和程绪厮杀,其本人纵横厮杀,往来无敌。 这些年来,乐进作为平定南境山越的急先锋,广有功劳,在曹军之中,他斩首,俘虏的人数最多,在曹军之中以勇烈而闻名。 交战之中,乐进不慌不忙的寻着机会,拔出翎羽箭,一箭射入了尾墩的咽喉,将其毙命! “尾兄!” 眼看着至交好友丧于乐进之手,程绪心中悲痛莫名,他怒吼着冲乐进道:“贼子,还吾兄弟命来!” 乐进一挥手,随即令手下的亲兵迎上,压根就没用自己动手,须弥之间,就将程绪和他手下的亲卫军一众砍成肉泥。 看着死在自己手中的这两名出身幽州的司马,乐进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讥讽的笑容。 “人皆言北军多有猛将勇者,今日一看,不过尔尔,皆无用之辈,这等人物,也能上阵为将?似那公孙瓒,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说罢,乐进随即招呼手下的兵将:“都随我上!擒拿公孙瓒,扬吾军之威!” “活捉公孙瓒!” “活捉公孙瓒!” 随着高亢的呼叫声,一众人随着乐进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 程绪和尾墩被杀之时,公孙瓒虽然正在奔逃,但他心中知晓,他的这两个手下,此番必然是逃不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公孙瓒的眼眸之中,便流出了泪水。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着实是悔恨不已。 怎奈,木已成舟,他身为先锋,虽然一路顺畅,但在关键时刻,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给军队造成了这么巨大的损失…… 他的心犹如刀绞一般,现在的公孙瓒恨不能杀自己一千次。 怎奈,正如尾墩等人所言,现在的公孙瓒若是死了,会对己方的士气产生极大的动摇。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死在前线,回头就算是让刘俭将他斩首,公孙瓒也不能凭空助长曹军的士气。 但是很显然,还是有人不想让公孙瓒能够顺利脱逃。 “公孙瓒休走!” 随着后方一声声呼喊声传来,公孙瓒急忙扭头看去。 映射到他眼帘之中的,正是乐进所率领的精悍曹军。 看到乐进的兵马离自己越来越近,公孙瓒不由气的咬牙切齿。 “这曹将委实欺人太甚!” 说罢,公孙瓒就想要调转军势,回去与对方硬撼。 但是公孙瓒手下的关靖急忙拦住了他。 “将军,此时回去,与求死无异啊!” “难道将军想要置两位司马的牺牲于不顾,空自枉费了性命吗?” 关靖的话提醒了公孙瓒,他咬牙切齿地按捺下心中的躁动,随后便指挥手下的军士继续向北撤走。 乐进等一众见公孙瓒不停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乐进心中思量一计,他随即命人高声呼喝:“公孙瓒碌碌之辈,无胆鼠辈,何以为将!” “公孙瓒碌碌之辈,无胆鼠辈,何以为将!” “公孙瓒碌碌之辈,无胆鼠辈,何以为将!” “……” 曹军士兵们的喊话声,自然传到了公孙瓒的耳中。 他本身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平生自视甚高,如今听了这般讥讽之言,不由一口怒气充填心头,胸口尽是堵闷之感。 “将军,忍住,忍住啊!”一旁的关靖苦苦相劝。 “南贼鼠辈,安敢如此!?” 公孙瓒一声怒吼,但终归还是没有转过身去与乐进硬拼。 毕竟,他还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利箭突然划破当空! 一旁的关靖还在劝说公孙瓒。 “将军,还请忍一时之……” 一个怒字还没等说完,就见那支利箭猛然射中在了关靖的后脖颈上! 关靖睁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公孙瓒,随后便见他身体向着旁边一倒,重重地摔了下去。 “关……” 公孙瓒一声惊呼,名字还未喊全,便见关靖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帘之中。 而他身后,曹军士兵已经追了上来,一边奔驰一边放箭,对公孙瓒的残部开始进行清理绞杀。 乐进等骑兵一马当先,冲入公孙瓒的后军,开始了一阵腥风血雨的屠杀。 “啊!” 公孙瓒一声怒吼,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下去。 也幸亏是身旁的人急忙过去将他扶住。 也就是在这個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 那号角声,急促刺耳,且频率极快,声音几乎可以击破长空! 公孙瓒麾下的残部听到这阵号角之声,皆大喜过望。 因为他们知道这号角声,是幽州那边独有的号角声! “援军来了!” “援军,是咱们的援军!” “何人来了?” 一众军士们听到了那熟悉的号角声后,不由欢呼雀跃。 而此时此刻,在一众士兵们期盼的目光下。 手持青龙偃月刀,身披玄甲的关羽,纵马向着公孙瓒被攻击的方向风速而来! 另外一边,乐进则是高声喝道:“不管是何人来援,公孙瓒今夜必死无疑,将士们莫怕,随吾争先!”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三章 大汉军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担心公孙瓒的安危,亲自率兵前来救援公孙瓒! 也就是在公孙瓒气淤攻心,无法坚持的瞬间,关羽正好赶到了现场! 在北地边境,历练多年的关云长,在气势上,与普通的中原将领相比,完全不同。 面容威严的关羽,此刻犹如天神一般的扫视的场间,他的目光依旧是犹如原先一样,充满了傲气和自信,但是同时也多了几分锐利! 在东北边境的关羽,这些年养成了很多的习惯,他的秉性虽然没有变,但是塞外的严酷生活,使他的本领和能力每一年都有长足的成长。 如今的关羽,有着他的傲气和义理之心,有着一身的勇武,更因为常年在东北苦寒之地而锻炼出了吃苦耐劳,不畏艰辛的性格……同时,他更是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 “段训!” “文则!” 随着关羽的吼声,就见两名别部司马纷纷纵马出来。 “君侯!”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向着旁边一甩,道:“汝等兵分两路,各领五百战骑,从左右两面游击过去,绕着阵势而走,箭射敌军,不要与敌方缠斗,只是延缓他们进兵攻击的注意力即可!” “唯!” 随着两个人的应诺,便见这两名别部司马纵马向着敌军的两侧匆匆而去。 关羽身后,参军王门随即问道:“君侯,两位司马率兵左右袭扰,公孙将军那里,谁能去救?” 关羽很是镇定地道:“关某亲自去救伯珪,汝在此压阵就是了!” 随后,关羽就率领他麾下最为精锐的两千辽东铁骑向着前方冲去! 三年前,关羽远征扶余! 当时,周仓率众登上辽东的一座山顶,观察敌情。 敌人的数量很多,跟在关羽身边的将领都很恐惧,希望退却。 在恐敌势大的氛围中,关羽力排众议,以精准的眼光判定,应当趁着胡虏阵势不整,立刻进行交战,而不是等待后援。 而当时作为突袭主力的精锐骑兵,就是现在关羽所指挥的这两千辽东铁骑。 那时扶余的人数众多,并且率兵的首领喜甚骁武异常。 但在关羽的指挥下,辽东铁骑其疾如风,扶余虏众大崩,关羽更是临阵亲手斩下了对方首领喜甚的首级。 随后,关羽乘势杀入扶余境内,勇冠三军,震慑四方,外族束手。 那一战后,扶余降者二十余万。 这一战,令关羽的名声响彻东北外境。 因为有着这种经历,所以此刻率领着两千辽东铁骑的关羽信心十足。 关羽当即领着身后的两千铁骑朝着战场的正中直冲而去。 这支骑兵行动如风,奔驰如雷,在关羽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杀到了场中。 而在来到这处后,关羽却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个变数。 他看到了对方竟然有数千兵马,直奔自己而来。 想来定是曹军精锐! 那三千曹军精锐皆身披重甲,头带兜鍪,手持长矛或是长戟,士气雄浑! 关羽却毫不迟疑,直接率领辽东铁骑,冲进了对方的人群之中! 一时间,整个战场的屠杀氛围,仿佛达到了最高潮! 双方都是拼尽全力,与彼交锋! 那支曹军虽然是精锐,但关羽却分毫不惧! 他的辽东铁骑,最擅长强攻,以快破敌。 就见辽东铁骑在曹军阵中往来纵横,在关羽的带领下劈波斩浪,如入无人之境。 乐进指挥兵马与关羽交锋,命令身后的精锐列阵,长矛在前充作拒马,弓弩在后时刻准备射敌。 乐进的兵马,是曹操平山越时开始组建的一支精锐部队。 因为江东缺少战马,所以没办法成立大规模的骑兵队伍。 而为了克制骑兵,曹操在江东打造了不少步兵。 平日里训练其战法的都是出身于北方的乐进,典韦,许褚,于禁等人。 乐进军的每位士兵身上皆穿重甲,能一定程度上防护骑兵弩箭攻击。 且每人都能开强弩,背五十只弩箭,皆手持长戟,腰带环首刀。 乐进的反应迅速,关羽的反应也不慢。 战阵之中,就在关羽见到乐进的那一刹,他就挥刀命令身后的辽东铁骑朝着乐进杀去。 关羽一马当先,手持长刀的他,如电光一般奋勇在前。 既然遇敌,那就战。 在关羽之后,他身后的辽东铁骑亦皆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纷纷嗷叫着朝着乐进一众杀来。 辽东铁骑的战法,就是以着无匹之势,撕碎践踏在眼前的一切敌人。 为了增加杀伤力,辽东铁骑人人手持改造过的大刀。 这些骑兵都是百战之士,改造过的大刀,凭他们的气力完全挥舞得动。 而这种大刀一旦砍在人的身上,除非是重甲,否则敌人触之即死。 两千余跨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军,嚎叫着的他们犹如一群猛兽,快速的朝着他们的猎物扑来。 两千多匹全速奔跑的战马,在草地上引起了阵阵轰鸣。 这一刻在这片小地域中,似乎天地都因为那轰鸣的马蹄声而震动着。 地上的积水被马蹄带起,水花腾空纷飞,化作一道道水雾弥漫在两军士卒眼前。 而早已列阵好的曹军看着气势骇人的铁骑向他们冲来,都因为紧张而流出了冷汗。 如此铁骑,天下难寻! 而看着离己方越来越近的铁骑骑,乐进大喊着,命令着身后的士卒放箭。 曹军人人皆带强弩,在乐进的一声令下,呼啸的弩箭,朝着不远处的骑兵射去! 弩箭蔽空而来,在所有骑兵之前的关羽,早就已经有所防备。 当他看到曹军要放弩箭之时,他立马提前一步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示意他身后的亲兵吹响号角。 两千余铁骑在听到号角声的指挥之后,立刻就按照关羽的指挥去做。 虽然是在奔驰的过程中,但他们人人俱是从边塞军中选拔出来的骑术精湛的人杰。 他们人人凭借着高超的骑术,纷纷及时完成了调转。 弩箭由空中朝着地面急速落下,急速飞驰的弩箭带着哧哧声朝着下方的骑兵射去。 但由于关羽的指挥有度,这些弩箭却并没有带走多少铁骑的生命。 “该死!这是什么骑兵?” 乐进见状,不由惊呼。 这点小伎俩在关羽面前不值一提,他久在边塞,常年使用骑兵,平原之上,对付骑兵,对方经常会用弓弩,毫无遮挡,若是连这点技能都没有,关羽这些年也就在边塞白混了。 而在这么短的距离与时间内,对方已经没有机会再放出第二轮弩箭。 关羽看着眼前尽在迟尺的长矛,心中却无半点惧色。 草原之上,他面对数万胡骑也不会退却,都不曾畏惧,何况如今区区数千曹兵! 而关羽本人的骑术在一众骑兵中,都属翘楚。 在乐进指挥着兵马向其刺出长矛时,关羽拉起缰绳,驾驭着他胯下的马匹高高跃起。 当他身前的曹兵举着兵器朝其刺来时,关羽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下一扫,瞬间他马蹄之下的数名曹兵尽皆被其扫荡而杀。 在击杀了这数名曹兵之后,关羽身前出现了一个防线空档。 善于把握时机的关羽,立即驾马从这难得的空档中直越入曹军的战列之中。 关羽在先登越入敌阵后,他一边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号,一边在敌军的阵型中靠着自身的勇武不断冲杀。 “某乃河东关羽!不怕死的尽管来!” …. 关羽正值全盛时期,靠着自己的勇武,为身后的铁骑撕裂开一道防线缺口。 而在关羽身后不远的辽东铁骑,见关羽先登杀敌,勇力非常,士气大振。 “关将军!” “关将军!” 两千铁骑皆口呼着关羽的名号,朝着敌军的前列杀来。 一时间,曹军无法抵挡。 就在关羽挥舞着长刀在击杀着敌军士卒时,这时一支带着寒光的长矛朝着他的面门刺来。 那长矛来势极快,在这充满杀机的兵器前,关羽内心中瞬间响起了警觉。 他反应极快的以手中的青龙刀,格挡开了这刺来的一矛。 关羽冷冷的看向来人。 正是长于先登的乐进! 乐进吼道:“关贼,休要猖獗!” 关羽冷冷的看着乐进,随即冷笑一声。 他没有回答乐进的挑衅,他驾马持刀朝着乐进杀去。 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龙。 关羽的战刀如苍龙一般向着乐进砍去! 骤然之间,乐进似乎感觉到了那么一丝危机! 类似的危机,他一生中只在寥寥几人身上感受过。 当乐进手中的长矛与关羽手中的青龙刀碰撞发出一声争鸣声时,却是乐进的掌心感到发麻,虎口生疼。 这让乐进对眼前的这人起了莫大的重视。 此人怕是不下于典韦的猛将! 随后他一边与对方交手,一边看着关羽的的外貌,似是身长九尺,姿貌雄伟,三缕长须! 果然威武,那個北境军神! 乐进的心中骤然生出了无限的兴奋! 在面对着眼前名震天下的关羽,乐进涌起冲劲。 他现在心目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斩杀关羽,让自己名震天下! 关羽才不管他在想什么,随即进行反击。 辽东铁骑一部分冲到曹军的侧面,在外游走放箭攻击对方。 剩下的大部分则是凭借着马匹的冲击力,与自身在马上的优势,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收割着曹军士卒的性命。 已经有不少士兵死在他们的大刀之下。 本来在乐进悍勇无匹的带动之下,曹军的士气很高昂。 但如今面对无双猛将,曹军的攻势和士气则是被生生遏制! 辽东铁骑一方,士气则是在节节攀升着。 数不清的曹军士兵被践踏在辽东铁骑的铁蹄之下,还没等呼救一声,就没有了呼吸。 乐进想通过自身的勇武,来挽回己方的颓势,同时杀死关羽,来振奋己方的士气。 但很显然,他想多了。 他面对的,是在塞外十年,每日作战,替大汉开疆拓土的军神,关云长。 关羽手中的青龙刀虽然很重,但威力惊人,且速度很快,每一刀都如同惊涛拍岸,让乐进有不同的感受。 实如泰山压顶。 他的刀在他的速度及巨力下,发出破空声。 面对着关羽绵密充满杀机的攻势,乐进亦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乐进很快便坚持不住了。 一向长于先登,骁勇善战的乐进,此刻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丝悔恨之意! 早知道对方如此勇烈,还真就不要与他硬战了…… 但很可惜,现在乐进想要反悔,已经是不可能了。 “着!” 随着关羽的一声怒吼,乐进突然感觉到头脑之中一阵轰鸣,紧接着,就见关羽的战刀如同轰雷一般的向着他落了下来。 乐进急忙抬起手中的长矛,用力去阻挡关羽落下的青龙刀,不过很快,就见那战刀重重的压在乐进手中的兵械上,直接将他手中的兵器压在了乐进的肩膀处。 关羽的丹凤眼一眯,道:“降不降?” 乐进咬牙切齿地冲着关羽吼道:“放屁!关贼!你记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关羽不在多言,他用力向下一压,青龙刀狠狠的压入了乐进的肩头。 乐进仰天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 接着,便见关羽将刀一划,直接割断了乐进的脖颈,鲜血溅射当空,直接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 接着,便见关羽一拉马缰,战马前蹄腾空,发出嘶鸣。 “挡吾者,如此人也!” …… …… 此时,于禁和董袭也率领兵将,尾随着乐进追来,但是还没等到达战场,就见己方的士兵匆匆忙忙的向着南面迅速而撤。 董袭见状大为惊奇。 “怪哉,怎么看这架势,是咱们的兵马似乎惨遭败绩一般?难道说,那公孙瓒当真能够奋起余勇,拼死攻杀?” 于禁说道:“且拦住人马,问上一问!” 当下,便见于禁和董袭拦住在场诸人,想要询问,还未等开口,就突听远处响起了一阵轰鸣的马蹄之声。 于禁和董袭抬头望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依稀能够看见,一名手持大刀的猛将正率领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向着他们的方向凶猛冲杀而来! 劈波斩浪一般的冲来! …… 次日清晨,战斗结束,于禁和董袭率领他们的残兵败将,返回阴陵,向周瑜请罪。 看着两名大将浑身灰头土脸,一脸颓废的样子,周瑜心中颇为不悦。 昨夜一场仗,他们大败公孙瓒,给予对方重创,按道理来说,理应是他们赢了…… 但是看看己方现在的状态,周瑜怎么总是觉得,这场仗他们赢的怎么这么憋屈呢? 见到了两个人之后,周瑜随即向这两个人询问战场的情况。 于禁哭道:“回大都督话,虽然我等本人已经将公孙瓒所部歼灭,生擒公孙瓒已是必然之事,哪曾想,关羽居然率众赶到,几番交手之下,我等不是他的对手,还折去了乐进将军。” 周瑜听说乐进折损在关羽手中,脸上随即露出了悲痛的表情。 这场仗就算是打败了公孙瓒,但折损了乐进一人,却也足以将这场战争的胜利给抹平了。 “江东失一良将也!我有何面目去见明公!”周瑜感慨叹息。 随后,就听周瑜道:“关羽所率领的援军有多少?” 于禁和董袭听到这,脸色骤然间变的有些不好看了。 他们两个人彼此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太好意思说。 最终,还是董袭缓缓开口:“好像,好像有三四千吧……” 这句话说出来,帅帐之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三四千人……” 周瑜既是惋惜又是悲痛,同时还有些恼怒的说道:“只有三四千人,居然就将我军给击退,还救走了公孙瓒,还斩杀了乐进?” “是……” “唉!” 听二人说到这儿,周瑜不由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论及士兵的善战及综合能力,己方还是无法与北军相比啊,远远无法匹敌。 乐进在曹军中已经属于出类拔萃的武将,但是居然就是这么一站,而且还是在己方占优势的情况下,就被只有数千军士的关羽给阵前斩杀。 虽然在战略和战术上,这一次是周瑜胜了北军,但是在综合实力上,双方确实有着无法填平的鸿沟啊。 周瑜此刻实在是不忍心责骂于禁和董袭,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关羽,而且对方军队的实力确实是比己方要强。 他们两个人想来也是尽力了。 “你们两个人辛苦了,且下去休息吧,无论如何,我们这一次击溃了公孙瓒的军众,而且还斩杀了他麾下不少的军将,可谓大功一件。” “至于乐进将军的事,我这边亲自去与主公说明。” “诺!” …… 但周瑜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虽然他们方面折损了乐进,但是关羽方面,此刻的事气也较为低落。 实乃是因为公孙瓒经历了这场大战之后,虽然侥幸逃脱性命,但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卧床不起。 经过医官对公孙瓒的诊治,发现公孙瓒似乎气血微弱,已经是病入膏肓,难以回天了。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四章 关羽的警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公孙瓒躺在床榻上,一个劲儿的咳嗽,又是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 随后就见他一扭头,对着床榻的旁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眼见公孙瓒咳出了鲜血,一旁前来看望他的关羽长叹口气。 “伯珪兄,何必如此?” 公孙瓒躺在床榻上,闻言摇了摇头。 “云长啊,我怕是命不久矣了。” 公孙瓒一脸悲哀的看着旁边的关云长。 “这趟南下征讨淮南,本想建个大功业,给你还有给我那师弟瞧瞧……哪曾想,唉,出师未捷……竟就落了这般下场!” 关羽听公孙瓒如此悲哀的说话,心中也不免升起了几分同情。 毕竟,他当年与公孙瓒同在幽州为将,他关羽一直都是幽州方面的第一大将,而公孙瓒一直都是位居第二,双方虽然有着竞争关系,但也算是彼此互相欣赏。 当时在幽州,有公孙瓒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追着,身为当时武猛校尉的关羽也一直很有紧迫感,故而努力的建立功勋,力争不让公孙瓒追上自己。 从另外一個角度来说,公孙瓒也算是关羽成功路上的一个早期的推手了。 虽然关羽与公孙瓒的关系一直都比较一般,平时也不怎么见面,但是大家昔日毕竟都是幽州边境的战将,此刻见公孙瓒得了这般凄凉的下场,关羽心中颇为难受。 “伯珪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北方人马众人,地大物博,人才鼎盛,只是区区一败,不足矣定势,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还需养好身体,放宽心,翌日再行南下,与南贼决战!必可一雪前耻。” 公孙瓒望着关羽的面庞,似乎被他的话触动了。 但是随后,却见他的面色又变的一片晦暗。 “唉,到了咱们这般位置,碰到这种失败,这种坎,怕是很难迈过去了,别人我不知晓,至少我是不能……” 公孙瓒这话换成别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是换在关羽身上……他很懂。 现在的公孙瓒就仿佛是他关羽的缩影一般。 公孙瓒有傲气,他关羽也一样有傲气。 他公孙瓒争强好胜,他关羽犹甚其多矣! 关羽现在细想,若他处于公孙瓒的处境,又能够做的有多好呢? 到了他们这般的位置,等闲是不能轻易战败的! 他们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而且他们先前身上也有太多的胜利。 若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战败了也就战败了。 但是,身为一方军神,身为一方镇将,身为整个大汉朝士兵们的主心骨,他们是不能轻易战败的,他们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别怪公孙瓒自己会感到憋屈,若是换成关羽,只怕早将自己憋屈死了。 看到眼前在床榻上因为内疚、自责、屈辱而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公孙瓒,关羽心中不由有些警醒。 当年,兄长曾对于自己的傲气多有批评教育,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傲视于人,小瞧天下英雄,过高的看待自己。 自己这些年虽然依照兄长的吩咐,努力规避自己的弱点……但是却一直不曾理解兄长话中的深意。 看这公孙瓒现在的状态,关羽似乎多少能够理解刘俭对自己真正的苦心了。 自己的傲气高于公孙,若是易地而处,他能够迈的过公孙瓒心里的这道坎呢? 只怕未必! 自己如今是跟公孙瓒一样,能够允许自己胜利一百次,却不允许自己失败一次。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种事情说出来或许容易,但是真的发生在他们这个段位的人身上,又哪是那么容易能够承受的呢? 想到这,关羽的额头上不由滴落了汗珠。 “云长!” 就在关羽神思不属之时,公孙瓒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将他的注意力给拉回了现实之中。 “伯珪兄有何事唤我?” 公孙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最后就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期望的神色。 “云长啊,我就要死了,只怕是命不久矣。” “某公孙瓒,戎马半生,纵横一世,并不怕死!可就怕别人瞧不起我。” “你也知道我的出身……乃是辽西公孙组之庶子,从小到大,我就一心争强,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一心想让别人看看我这个庶子出身的人也能成就大事。” “时至今日,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诚恳的回答我。” “在你关云长的心中,可曾将我公孙瓒当成过对手吗?” 说这话的时候,却见公孙瓒的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期盼神情。 关羽的心骤然一紧。 说实话,公孙瓒在他的心中还真就不算是一个好对手。 或许原先在幽州的时候,关羽还能把公孙瓒当成一个跟自己比较的对手,但是现如今,公孙瓒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只是现在这个人都已经躺在床榻上了,即将一命呜呼。 是不是应该说一些话来安慰他呢? 略微犹豫了一下,关于还是决定跟公孙瓒实话实说。 毕竟公孙瓒也是天下难得的战将,而且关羽本人并不是非常善于骗人,若是让公孙瓒看出自己特意安慰他,我也觉得这对于一名战将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便见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慢悠悠的对公孙瓒说道: “伯珪兄,实不相瞒……若是换成七八年前,你在关某心中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对手,最好的对手!” 公孙瓒听到这儿,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 “七八年前,七八年前!是啊是啊,你说的没错,若是换成七八年前,某或许还能与你比肩,但是如今……”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公孙瓒长叹了一口气。 “云长,难得伱以诚相待,多谢了!” 关羽沉默不语。 随后就见公孙瓒伸出手对关羽说道:“云长,若你还将我当成同僚……这次平淮之战还请务必功成,为我报仇雪恨。” 这一次,关羽没有任何敷衍,他重重的点点头,说道:“伯珪放心,关某一定平定江淮,为你报此深仇大恨。” 公孙瓒听到这儿,笑了……随即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天夜里,公孙瓒在营帐内病逝,一代名将,折损在淮南之地。 公孙瓒身为河北名将,如今折损于此,对关羽一方的事情来说,确实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但终归他没有死在对方的手中,或是给对方生擒,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 公孙瓒在河北也有将军之名,同时这两年来在兖州驻军,虽然不似当年在幽州一样功勋卓著,但在中原地区也是影响甚大。 更何况,他乃是刘俭的同门师兄,此事影响牵扯不小。 公孙瓒阵亡的消息被关羽火速命人送往长安。 刘俭在得知了公孙瓒去世的消息之后,当场沉默良久。 “也不知道卢师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感想。” 刘俭喃喃自言自语地说道。 刘俭身旁,郭嘉站了出来,对着刘俭拱手说道: “公孙将军乃我大汉朝的忠臣,此番在前线作战殉国,丞相当以国丧之理待之,另外,还需追封公孙将军的谥号,册封其为侯爵,使其子嗣继承其爵位,以彰显公孙加一门荣焉。” 刘俭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知晓,当初公孙瓒任上党太守的时候,与郭嘉也曾有过一阵子配合。 只是没有想到,双方的关系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郭嘉居然亲自出来替公孙瓒的身后事做安排,这倒是有些出乎刘俭的预料之外。 以刘俭对他这位师兄的了解,他不觉得他师兄能有这么好的人缘儿。 紧接着,就听郭嘉继续说道:“丞相当将此事禀明陛下,请陛下亲自主持公孙将军的葬礼,并将此事广传天下州郡,然后使三军戴孝,做白旗白甲,以哀兵之势去攻打淮南,则大事可成。” 刘俭听到这,方才了然。 难怪啊难怪。 这才是郭嘉的真实用意。 “奉孝之言甚善,奉孝,我有意任你为扬州刺史,着你前往关云长军前,与其共同制定攻打淮南的大计,打下淮南,则我军再无掣肘,定可一举平定江南,荆楚!” 郭嘉听到这,毫不推脱。 “既是丞相信得过我,那郭某自当尽力!” …… …… 公孙瓒去世之后,朝廷方面,天子亲自下诏敕封其为易候,并使其子公孙续继承其爵位,并追谥公孙瓒为刚候。 朝廷方面一面为公孙瓒安排丧礼,一面扩大宣传舆论,大肆宣扬公孙瓒昔日在北地的功绩,以此来激起军心民愤,同时号令徐州军和关羽所部,打造白旗白甲,征讨淮南,为公孙瓒报仇。 建安四年八月,关羽与刘备同时两路出击,他们打出了为公孙瓒报仇雪恨的旗号,兵分六路,开始大举向九江郡发动进攻。 周瑜身处阴陵,沉着冷静的调兵遣将,竭尽曹军政权所能掌握的人口,不断的增加可以动用的辅兵和民夫的数量。 不仅如此,他还紧急扩军,给壮丁发放武器和盔甲,编入军队之中送到阴陵集中训练。 寿春的曹操也整点齐集兵马,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他们想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怎么也要折腾出更多的军队以为后备之用,因为曹操和周瑜深知北方地大物博,人口数量远比己方更多,无论如何也要扩军。 曹操和周瑜这边呕心沥血的准备着,但是面对汉军的强大威慑,曹军还是出现了恐惧的症状。 毕竟,这一次,刘备,关羽,程普,韩当,乃至于在并州尽收匈奴的郭嘉都齐集于此地,前来攻打淮南,为公孙瓒报仇,江淮的曹军自然心中惶恐。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大军营甚至出现了逃兵的情况。 针对这一现象,各大军营除了斩杀逃兵之外,还是由周瑜想出了办法。 周瑜带头,亲自写了遗书,并命人将遗书内容传遍三军,随后派人送了出去。 而曹军诸将则是纷纷效仿,将自己遗书绝笔给将士们看,随后再命人送出去,表示自己与北军抗衡到底的决心。 曹操则是安排人到军队里散布流言,说公孙瓒是刘俭的同门师兄,这一次若是战败了,刘俭肯定会尽屠江淮之人,为公孙瓒报仇。 屠城,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最恐怖的震慑,但同时也能够激发起他们最大的抗衡之心! 普通的曹军将士对于政治了解的并不多,曹操命人在军中散布的流言确实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于是逃兵的数量少了,曹军的战斗意志变得高昂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恐惧北军了,不至于还没交手就落荒而逃了。 军心稳定住了,才有战胜的希望。 在这期间,曹操派人向袁绍陈明请他出兵相助,否则己方一旦失去淮南,下一个,袁绍的襄樊想必也保不住了 袁绍和他荆州的手下虽然心中畏惧汉军兵锋,但是思来想去,觉得曹操说的有道理。 双方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既然已经结成了同盟,那就自当相助。 能维持眼下的局势,无疑是最好的。 于是在这个情况下,八月中旬,袁绍下令给大都督黄祖,让黄祖伺机率领军队向庐江方面进军,支援曹操,为其方面分担压力。 但是,还未等黄祖发兵,南阳方面,赵云,颜良,文丑,徐晃四名大将突然行动,他们聚集兵马,从宛城出发,一路南下,直奔樊城而来! 赵云的兵马不下三万,声势震天,一时间荆州震动。 袁绍在听说赵云等率领三万大军奔着襄樊而来,惊慌失措。 而南郡的诸多家族也急忙请袁绍不要派兵增援曹操了,毕竟赵云南下,一旦攻克襄樊,那就等于北军彻底的逼水进了汉水防线,到时候己方可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黄祖的兵马向东还没行出六百里,就立刻得到袁绍的召集,开始率兵奔着襄阳返回来,并在汉江的沿江一线安排布置防御,准备抵御赵云的进攻。 至于凉州方面,张飞和吕布等人也受到了刘俭的召唤,率领精兵强将从刚刚平定的凉州,向着关中方向进发,大有趁机向蜀中施压的意思。 而凉州本地的军事,张飞则是交给了张郃,有张郃在凉州当地起不了什么波浪。 张飞,吕布,徐荣带着新降的马超和庞德等人前往关中,去见刘俭,也要准备参加南下之战。 (本章完)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四十五章 君当威震华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白云如絮,随风吹过大部队的头顶,天空的光透过云隙倾泻下来。 空气里是沉闷的脚步踏地声,随着远方传来一阵阵敲响的战鼓,踏过地面有节奏的向前方推进。 军士们脚步溅起的烟尘弥漫这片天地之间、遮掩着人的视野。 前面就是曹军驻扎在寿春外营的主力部队了。 关羽军的骑兵们,带着将校的命令来回飞奔在各阵列,嘶声呐喊着! 片刻之后,前方的刀盾轰的一声将盾牌立地上,以防御的姿态左右延伸开去。 旌旗林立,有‘关’字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缓缓向前推移的中阵里。 面如重枣、长髯抚动的将领坐在战马之上,青龙偃月刀横在身侧,他轻阖丹凤眼,默默地注视着对面的军阵,不知在想什么。 关羽,大汉朝廷的第一武将,昔年因杀人而四处流落,后结识了其兄刘俭,从此跟随在刘俭身边,征战塞外。 他从二十余岁征战塞外,开疆拓土,直到现如今已是奔四旬了。 如今,他带着远征塞外功成的光环来到了江南,替朝廷收服淮南。 前阵列传来列盾的声响,那一刻,阖着的丹凤缓缓地睁开了。 关羽看向对面的部队。 “平儿,你说父亲这十余年里,征讨外虏,可谓功勋卓著乎?” 年轻的关平这一次乃是第一次临阵,他被刘俭从长安派往了淮南军前,跟随在他父亲身边。 “孩儿这些年,在邺城,在长安,听到所有人议论起父亲来,无不佩服父亲之功业,放眼大汉诸将,父亲可谓第一人也!” 关羽摇了摇头,望着前方天与地的尽头的草原以及城池,还有军队……片刻后,他笑道:“为父一生征战,横扫北境,这些年的战场生涯,此生难忘,在大汉,为父确实功高,然却未达到鼎盛!” 关平奇道:“为何?” “只因为父此生功业只有攘外,却不曾为大汉平定内患。” “而今日,就是为父替你伯父,还有大汉朝建立最大功业的时机!” 话语最后一字落下,关羽的手本是轻轻抚动长髯,此刻却陡然拂了起来! 关平见状,陡然一惊。 “父亲,伯父让孩儿从长安给父亲带的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 关羽并未回答,他只是从胸襟之中,缓缓抽出一份绢帛,递给了关平。 关平展开来看,上面确是刘俭的字。 字不多,只有短短几句话: “十年前,吾弟天下无双,今可天下无敌!” “十年间,吾弟威震胡虏,今当威震华夏!” “为兄在长安,静候吾弟佳音。” 战马爆发出嘶鸣,关羽甩过他的青龙偃月,沉重的刀锋划过空气,映出一片森寒斜垂在马侧,带出嗡的一声颤鸣的瞬间,随后便见关羽纵马而出! 而他的军队也开始擂鼓,三军将士共同高呼: “威震华夏——” “威震华夏——” “威震华夏——” 长髯抚动,偃月刀杀气凛然! 雄壮的声音远去! 一只只铁蹄旋起泥土,偶尔一两枚石子踩的飙射出去,成千上万的骑兵在左右两翼延绵展开,插着令旗的传令骑兵奔涌中间的精锐汉军之中,邹丹和田楷这两名公孙旧部老将不断发出调整的命令,以四个五千人阵型保持巨大的方阵有条不紊的紧随关羽推进。 对面的中阵,‘曹’字大旗猎猎作响,下方是一辆两马拉动的战车,曹操并未着甲,坐在车上,听到对面军阵那高亢雄浑的话语,不由长叹口气。 “刘德然啊刘德然,似关云长这等豪杰,肯在你微末之时,生死不离的陪伴在你的身边,曹某真是好生羡慕你啊。” “主公稍候,待末将这就去把那关云长生擒过来!某这便去约战关羽!” 黑色的战马打了一个喷嚏,甩动鬃毛的时候,上面的汉子手持双戟,身材高大犹如铁塔一般,当下就要跃马出阵,随后被车上的曹操挥手打断:“汝非关云长之敌手,而且彼乃大汉第一战将,焉能轻易与你单挑?” 曹操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延伸到天边的军阵,负手笑了起来:“张飞、赵云、黄忠、颜良、文丑、张郃等将也是万夫难挡的河北名将,然在曹某看来,却都不及关云长也!” 典韦似乎很是不甘心曹操这般盛赞对手,不过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关羽的名声实在太高。 不只是典韦,曹营的其他诸将也都是如此表现,各个面有不甘! 曹仁在曹操身边,看到这般情形,随即心中了然。 主公这是在借着捧关羽,来激发诸将的斗志。 兵者,诡道也,攻心为上! “呜——”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吹响,浩浩荡荡的军阵轰的一声停下推进的脚步,一面面盾牌自北方步卒手中放下立在地上,左右延伸开来。 青龙刀微垂摇摆,马颈下叮叮当当响起一阵铜铃声,关羽在军阵之中傲然地望着对面屹立的淮南军队。 “关将军,乃真英雄也!” 曹操的声音响起时,就见车辕滚动,一辆宽大的战车缓缓而来,数百名铁甲士卒手持大盾护在左右,名叫许褚的将领骑马在侧旁抬手:“停!” 便是“轰”的一声,铁皮包裹的大盾下压,上百道长矛齐齐探出形成阻挡之阵。 “足下就是曹孟德?”关羽提刀促马上前几步。 战车上,曹操的身影走下了车撵,步履踩在坚硬的地面,背负双手站在那里:“久仰关将军威名,今日一见,足慰生平,刘丞相麾下得人啊。” 光尘升腾,走近的人影停在对面,关羽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身上,缓缓道:“关某亦是久仰曹公大名,昔日关某在北境,常年与兄长书信往来,论及天下英雄人物,关某虽未见过曹公,却也知晓,在丞相心中,曹公之分量犹在袁绍之上!” 曹操听了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能得丞相如此看重,曹某也算不枉了。” 关羽道: “曹公也是年近五旬了吧?若此时天下太平,家国一统,曹公这般年龄该是在家中抱孙子了,何苦还在沙场征战。” 曹操道:“云长既然也知道辛苦半生还上这疆场,又何苦统兵南下!” “你们一来,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非要行征战之举才肯罢休?这淮南之地,乃我基业,绝不拱手相让!” 关羽道:“汉家天下,何时成了你的基业?” “如今伱这扬州牧,乃是自封,更兼多年来与袁绍勾结,分裂天下!如今天下有皇帝,有丞相,你身为臣子于情于理要听从朝廷调令!” 空气陡然收紧。 关羽继续道:“你,袁绍,袁遗,从北到南,再到荆州蜀地江东,分裂天下,这十多年里,因为你们,大汉死了多少士兵,我家丞相为了天下呕心沥血,极力维护正统,而你们呢?又做了什么?不过是在撕啃大汉血肉而已!” “天下三分,其二在朝廷手中,尔等不希望乱世结束,是不是还想用无数的尸骨来成就你们的私欲?关某今日就告诉你,走错了路,就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要懂得回头!” 那边,曹操陡然眯起了眼。 “关羽,当真曹某杀不得你!?” 关羽声音同样响彻两军阵前:“某家就在这里让你杀——” 曹操阖眼叹了一口气,上车往本阵回去。 上车之后,他转头看着青袍的身影,目光里也有复杂的情绪,他对身边的将领说了一句:“关云长,乃兵者正道之者,正面攻之不易。” 负责替曹操指挥军队的,乃是曹仁。 随后,曹仁拿起令旗哗的一下挥开:“杀——” 关羽名气虽盛,然曹仁也不服气。 …… “呜——” 战争的号角回荡天空,视线的尽头,延绵黑影如蚁群,在这个下午阳光里,蔓延而来。 大地都在铁蹄下抖动。 箭矢划过下方厮杀的人群犹如怒潮般对撞,然后蔓延扩散,落入人群。 “哈哈哈——” “南贼!让你们知晓什么才是打仗!” 有北地士兵的声音发出狂笑,将一名淮南士卒压在地上,活活用刀插进眼眶,下一秒就被扑来的江东兵扑倒在地,侧旁长矛刺进他身体里,那北地士兵依旧发出嘶吼,仍由长矛钉在体内,将长柄挥刀砍断,朝最近的敌人扑了上去。 于禁挥舞大刀在阵列间望了一眼,满是惊骇,难以形容这些北地士兵打仗竟是像疯子一般,打起来根本就是一群野兽,却又比那些野兽更加有智慧。 “这仗怎么打啊……” 于禁心生怯意。 视野拔上天空,从山麓到平原,再延伸去低洼到处都能见到厮杀的人影,相对正面稳扎稳打的北方步卒,真正给曹军的压力,还是纵横原野的辽东铁骑。 这是曹军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北地草原骑兵猛烈攻势,天光里,大股的骑兵化作一支支的小队徘徊迂回两翼,先是不断用弓箭袭扰,在正面战场开打后,以少量铁骑为箭头直接穿插进来,将一处处方阵分割开,片刻时间就能一一碾碎。 这些奔驰起来的北地骑兵以老带新的方式重新扩编,经历十多年的塞外之战,怎么躲避箭矢最有效、怎么对付直面冲来的敌骑,经验已是丰富无比,在曹军眼中,这些骑兵就是怪物。 延绵数里的战场,兵器、呐喊的声浪撼动这片空天空,邹丹,田楷以及公孙持带领的三支骑兵互相配合穿插,途中若是看到组织起来的淮南军阵,就直接推了过去,奔涌的洪流将他们大片大片的击溃。 “曹操在那边!” 田楷缓下速度,眺望的视线中,他指着重重叠叠的军阵后方,曹字大旗赫然在目,还未发出命令,最近的一支曹军骑兵终于赶来支援,为首的曹洪将他拦了下来。 凶猛的厮杀、撞击已蔓延在曹军中阵,一道道冲刺而来的骑兵贯入人堆,这边将校指挥着各自的部曲组织矛阵迎了上去,刺在身着铁甲的辽东铁骑上擦刮出一道道白痕。 一匹匹高速而来战马撞在人的身体上的声响,血肉迸裂飞溅、盾牌破碎,有的曹军士兵倒飞砸在后面同袍身上,有的直接被撞倒在地,冲入人群的铁蹄疯狂翻腾,卷起凄厉的惨叫,犁出一道道长长的血毯,推进的锋线上全是血肉乱飙、人仰马翻的情景。 “呯——!” 大刀斩过刺来的长矛,许褚厉声嘶吼:“滚开!” 霎时,他晃动的战刀砍翻了两名辽东骑兵。 随后,更多的辽东士兵呼啸而上,将许褚团团围住。 战场朝四面八方蔓延,又被游散的一支支小队骑兵逼迫的朝自家中阵压回去,曹仁不停的下令让一支支后备的队伍填补阵列空缺,然而北方士兵也都是战阵经验丰富之辈,厮杀的锋线就算他如何努力挽救,仍一刻不停的朝他这边缩拢。 “将军,将军!” 许褚提着大刀奔回了中阵,他虎口流着鲜血,铁盔也掉了,发髻披散颇为狼狈。 “将军!打不过了……原野上根本不是那关羽军铁骑的对手!如何是好?!” “不许后退。” 曹仁嗓音低沉的朝许褚吼了一句,片刻间,他陡然间寒毛倒竖,某一個方向有寒芒进入他余光里,下意识的偏头,就听许褚喊叫“将军!”。 曹仁头上一松,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温度,伸手一摸,兜鍪已是不见了,带着哐当的声响在地上打转,一支羽箭钉在上面摇摇晃晃。 “后撤……后撤!” 曹仁这才意识到这些辽东铁骑的箭术也非同等闲,开始带着中阵缓缓后撤,与锋线拉开距离,以免混迹其中的射手暗中放冷箭。 可是徘徊在四周的骑兵正紧紧的盯着这边一举一动。 在看到帅旗移动的刹那,场上有声音高亢的呐喊起来:“曹仁后撤,曹军败了!” 偶尔也有声音附和的响起,虽然不能决定胜败,却是对锋线上厮杀的曹军兵造成不小的心理负担,溃败的士兵朝四面狂奔,曹仁所在的中阵并没有太大的损失,折了一阵还是损失的起,只是对于失败,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 曹操在后方看到曹仁撤退,长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等与北军,还是有差距啊……” 不久,曹操下令,鸣金收兵退回,等待机会反扑,而原野上,骑兵依旧凶猛的追赶溃散曹军兵,而投降的直接带回军中。 “曹操退了?” 关羽眯起眼睛,吩咐道:“先收拢俘虏,原地屯扎,待玄德兄抵达,再针对寿春强攻!” “诺!” 八月十日之后,连续下了两场大雨,让双方无法再战。 ……. 八月底,孙策进驻汉中,受袁遗之令,督训汉中兵马。 战争的阴云笼罩蜀地之时,刘俭开始在关中集中兵马,准备开始向蜀中施压。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六章 黄盖诈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军队在淮南与曹操大战了一场,凭借辽东骑兵的精悍以及北地将士们的奋勇,淮南军在关羽的面前节节败退。 论及兵马战阵,曹仁的能力其实也是非常强的,就算是未必比得上关羽,但是也不至于在正面战场上方一交战,就败得如此迅速。 问题是这十余年的时间积攒下来,北方士兵除了战马之外,在盔甲铁器上也超越了南方太多。 甲胄的覆盖率也是非常充足,相比于曹军,关羽军士的覆甲率几乎都要翻两倍了,而且这还不是朝廷军队中覆甲率最高的军队。 北方士兵的战马多,北方士兵的器械好,北方士兵的甲胄多,再加上北方军士相比于南方军卒本就高大健硕,而且在北地与外族常年交战之中,其作战经验也丰富…… 就算是关羽和曹仁的能力相当,你说这仗让曹仁怎么打? 换成曹操亲自上阵指挥,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曹操的能力再是逆天,但是在综合实力的比拼大前提下,这不是靠个人能力就能弥补的。 可曹操在寿春毕竟经营多年,在平原战场上试验了一下之后,他发现打不过关羽,于是便开始采取固守策略。 曹操的紧守策略和袁绍不同。 他在寿春、阴陵以及附近的县城都修建了许多防御工事,这些防御体系彼此相连,形成了一道可以互相支援的屏障,而且深沟高垒囤积了很多粮食以及弓弩。 在这种情况下,关羽针对双方的整体实力做了一个评估,而帮他评估这件事的人正是从长安方面前来淮南的郭嘉。 在郭嘉看来,关羽想要攻克淮南,虽然也是能够做到的,但是曹军的大批量精锐都向着淮南集结,只凭关羽一军强打,还是有些冒险。 郭嘉认为还是等徐州的刘备大军进入九江郡之后,两军汇合,才能够有更大程度的把握概攻克淮南。 …… 长安城外,汉军大营内。 手中捏着昨日送达的战报,刘俭的脸上直到今日还挂着浓郁的喜色。 刘俭对关羽是有信心的,正如关羽对他那般。 可有信心归有信心,当得知关羽初战告捷,获得硕大的战果之后,刘俭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刘俭反复观看手中战报的时候,沮授正好捧着一卷绢帛走入帐内。 见到刘俭的动作与神色后,沮授的脸上也洋溢出控制不住的笑容。 只是正事也不能耽误。 沮授轻轻唤了一声: “丞相!” 听到沮授的呼唤及看到他手上的绢帛后,刘俭顿时眼睛一亮: 刘俭当然知道,沮授手中的绢帛是关于关中诸军的粮草事宜的。 原本张飞和吕布等人率领兵马前往关中,与刘俭在长安会和,准备针对蜀中展开攻势,但是攻蜀之难,非同等闲,非得准备充足之后,方可实施。 特别是蜀道难,粮草运调的事情必须要仔细筹划。 一开始,刘俭是把这事交给田丰来筹划的。 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田丰的身体不是很好。 屡屡咳嗽不止,还总是发烧。 得知田丰身体情况的刘俭,便让他放下手中政务,返回家中好好修养身体。 而在田丰回去休养身体后,沮授便承担起了关中汉军后勤转运的重任。 关中加上三河,以及两州兵马,共计五万,五万大军的粮草、军械消耗、转运、囤积等事务,十分的耗费心力。 可沮授不但不感到劳累,反而全身充满了干劲。 刘俭眼角带笑的从沮授手中接过绢帛,言道: “公与面色憔悴,近来真是太过辛劳了。” 在心腹沮授面前,刘俭的个人情感展现无疑。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话中的温度沮授是能感受的到的。 “末吏并不劳累,丞相不过多担心,耽误之急,还是考虑进军汉中的战略才是。” 沮授的话让刘俭眉宇一挑,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有劳公与了,眼下子龙,文远在襄樊,玄德,云长去打淮南,西蜀这边我自攻之,汉室大兴,指日可待,千载难逢之时,吾又岂能懈怠?” 说完后,刘俭便展开绢帛细细批阅起来。 沮授见刘俭开始办公,他便想起身出去。 可当他起身快走到外面时,刘俭却对着沮授言道: “派人将淮南的战事,在蜀境大肆宣扬!” 刘俭的这句话,让沮授的神色一紧。 他知道刘俭要正式对益州下手了。 “丞相,听闻孙策已经到了汉中,汉中现在,还有严颜,张任等蜀中战将镇守,两相合并,其势虽不及我等,但若是他们紧守阳平关险要,想要取胜不易。” 刘俭说道:“正是如此,其实孙策,张任,严颜这些人的兵马,就是加在一块,也非吾军对手,不过益州的关隘实在是太过险峻,就算是有十万大军,想要正面攻克,也是在太难,所以想要拿下汉中,顺利入蜀,多少就得采取一些手段。” “天幸孙策现在刚刚到了汉中,他还没有能力完全整合益州的军队,乘着这个节骨眼,给他施压,不让他能够在益州做成什么事业,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先将曹操在淮南的战败消息散布出去,让汉中之人对于益州之外的战事有個了解,增加他们心中的紧迫感。” “然后我亲自率兵,前往汉中,给汉中的人予以震慑!” 沮授听到这,有些犹豫。 “丞相,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公与和某,多年知交,有什么不能讲的?” 沮授道:“丞相身系天下安危,纵然要亲征汉中,也大可不必特意大张旗鼓的前往,张翼德的名号,如今足矣震慑益州诸贼也!” 刘俭道:“公与此言甚是,只是汉中与旁处不同,孙策与我有杀父之仇,换成别人去打,孙策可能会凭借汉中的险要关隘进行防守。” “但是,我若亲自去了,孙策为了报复仇,必然为竭尽所能。” “川蜀的山川之险,是我军的最大阻碍,我不怕益州之军使出手段与我交战,就怕他们不出来!” “公与可明白?” …… 建安四年九月,刘俭集中五万雍凉之兵,开始向益州进发。 他的目标直指阳平关。 汉军的动向,很快便被孙策派出的斥候所探知。 当得知近五万汉军在刘俭的亲自率领下,绵绵不绝朝着汉中压来之后,南郑城内的百姓心中恐慌达到顶峰。 眼下镇守汉中的主将,是刚刚被袁遗任命为都督的孙策。 而其他的严颜,张任等蜀将,则是辅助孙策。 说实话,对于蜀中诸将来说,他们对这点并不满意。 毕竟孙策是外来户。 但现在汉中大兵压境,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还是全力抵御外敌为上。 严颜善军,张任善守,加上孙策通军略。 单单从将领配置上,汉中的防备也算不差。 再加上蜀中的山川之险,防守刘俭的五万大军倒也是绰绰有余。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孙策本人与刘俭有私人恩怨。 特别是那个当初杀自己父亲的徐荣,如今也在刘俭的大军之中。 孙策是不可能光想着防守的。 益州这些年来所经历的战事并不多,战争规模也不算很大,所以蜀中还是颇有人口,目前,袁遗正在成都和绵竹等地号召组建新军,据说还有不长时间,就有万余的援军会抵达汉中。 在汉中诸将看来,只要上万援军进入南郑城内,那么凭借着山险,刘俭就是天神下凡也于事无补。 可从收到的情报来看,眼下好似是刘俭更先一步率军抵达阳平关,这就让孙策等人无法淡定了。 时间!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可是这难得的时间,他们又该如何去争取呢? 汉中诸将随即聚在一起商议。 “当下敌军势大,即将兵临城下。” “光是防守,非为上计!” “咱们诸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何办法破敌,还请诸位细细道来。” 孙策看向在场所有人。 听说刘俭和徐荣都来了,孙策这几日始终未曾安心睡过一觉。 而在看到孙策投来的急切眼神后,蜀将严颜连忙就将自己的脸别到一旁。 眼下的战局在他看来,除了固守,别无他法,又怎么可能有好的建议呢? 看见严颜的动作后,孙策真想上去给他一脚。 蜀中诸将对他孙策不服气,他早有感知。 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这段时间忍着不发火。 在对严颜不抱希望之后,孙策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倾注在其他人身上。 孙策的目光热烈,将一众将领燃烧起来了。 蜀中诸将似乎都不怎么热衷思虑计谋,在他们看来,好端端的,固守汉中就是了,还妄想击败北军? 吃坏东西了吧? 但还是有人愿意认真思量此事的。 比如说,黄盖。 孙坚也是黄盖的老主,孙坚的死,一直也都是黄盖心中的一根刺。 “将军,我军或可采取诈降之计。” 黄盖话音刚落,还未等孙策反应过来,其他人就对黄盖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就连孙策在反应过来后,他看向黄盖的目光也充满了疑虑。 刘俭善于用计,天下皆知。 而黄盖当下竟然要诈降计于彼,这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黄盖解释道: “诸位以为某的想法难以成功,乃是因为刘俭长于智谋。” “而诸位将军都如此想了,更何况刘俭本人?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刘德然纵横天下十年,并无败绩,如今声势滔天,必然藐视天下英雄,如今他三面开战,同时战荆楚,淮南,汉中,南北战线千里,足见其傲!” “傲然之下,必有轻敌之举!” “况且他自认为天下无双,觉得我等不会骗他,使用拙劣之计在其面前卖弄!” “因此,彼很可能不会料到,我们反而会向难而行,在他擅长的方面诓骗于他。” “不止他不会想到这一点,旁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当黄盖说完这点理由后,众人皆低头沉思…… 黄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啊。 而黄盖又继续说道:“近来张飞荡平凉州,马腾韩遂束手,关中声势滔天,恐惧刘俭之威者不知凡几,更何况今敌强我弱,汉中有累卵之危。” “以当下之情势,益州有人想臣服于他,换取富贵前程,更是符合情理。” 黄盖的这番话,让孙策心中有了希望。 若果如此,或许真的可以为父亲报仇! 不过,具体应该如何诈降? 这个疑问,想来也只有黄盖能够解答了。 “公覆,何以行事?” 黄盖说道: “诈降之计要想成功,除去要符合当下的情势之外,诈降的人也要有一定的身份,且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这样才能使诈降计事半功倍。” 听到黄盖这么说,众人尽皆点了点头。 黄盖言道: “要想取信于刘俭,唯有黄某以自身为饵,前去诈降于刘俭。” 黄盖的话音刚落,方才脸上还有认同之色的孙策,脸上顷刻间就浮现了震惊之色。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黄盖竟然会将自己作为那位诈降的人。 祖茂在一旁道:“公覆,此事太险!实在不行,还是由我去吧。” 黄盖道:“此计乃是由我想出,也只有我心中最是知晓该如何实施。” “若是换成旁人,恐怕会被刘俭识破。” 一旁的张任说道:“黄将军乃是昔日久随孙文台将军南征北战的得力臂膀。” “如今更是辅佐伯符将军来到蜀中。” “以你的身份,只怕是未必能够让刘俭相信吧?” 黄盖慢悠悠的说道: “若是换在别的地方,刘俭未必会相信黄某真心投降。” “但是现在不瞒诸位,孙将军乃是受袁公之命来到蜀中协助袁益州统兵。” “但益州的兵权原本就掌握在诸位手中。” “如今,我等突然受任来汉中领兵。” “诸位心中只怕早就不服气了吧?” 以严颜、张任等人为首的将领听到这儿,不由呵呵干笑。 黄盖这话说的倒是直接。 “咱们蜀中兵马和我孙家军的关系不睦,两路兵马分不同属。” “彼此之间产生了误会。” “而少将军为了能够在汉中统兵,行事多有偏颇。” “而我面对关中大兵压境对少将军心灰意冷,渴望更换门庭。” “难道这事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张任闻言恍然。 “黄将军果然想得周到。” “不过,此事还需仔细筹谋,说不定还得使些苦肉计,不然骗不过刘俭。” 黄盖道:“那是自然,咱们的对手可是刘俭,做戏可要做全了。” “黄某愿意以身行苦肉!”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七章 苦肉阳平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黄盖的话,使汉中诸人心中都有些透亮了。 说实话,蜀中的诸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看孙策不顺眼。 袁遗如今是益州的掌舵人不错,但并不代表他这个掌舵人所做的事,这些家族就必须要无条件遵从。 比如说,让孙策总领汉中的兵马。 要知道,现在这些蜀中的大将,也都是出身于益州本土的豪右,他们在益州作威作福多年,势力和实力相比于荆州的望族,不遑多让。 袁遗想要平稳的执掌益州,就必须要与他们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 或者说能够满足这些豪右的利益。 若是不能满足他们的利益,管你是什么四世三公,又有何用?蜀中豪右也不需要专门找个不给好处的爹来! 孙策执掌汉中兵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没有满足这些益州豪右的需求。 若非严颜和张任这些人压着,只怕大部分的益州将领,早就闹翻天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利用益州将领与孙家军将领之间的矛盾,可以使黄盖的诈降计能够顺利实施! 但前提是,类似严颜,张任,王累等这些人物,一定要暂时与孙策等人达成共识。 至少,蜀中的这些豪右阶层的战将代表,一定要暂时与孙家军同仇敌忾。 严颜等人,虽然皆是蜀中的豪右武人代表,在根本利益上与孙策等人完全背道相驰,但在益州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暂时摒弃前嫌,与他们合作一试。 在有了这个大前提下,孙策和严颜,张任等人暂时达成一致,共同对抗外敌。 …… 渭水可谓是关中的母亲河。 渭水不仅为它沿岸的县城提供了水源,它还延伸出许多支流,分别灌溉着整片关中平原。 单单在长安城外,就有着渭水的三条支流流经。 那三条支流在农时,会成为长安城内外的主要取水地。 而在战时,那三条支流就会是长安西面的三道天然防线,但是现在渭水,已经成为了朝廷大军进兵汉中的指引依托。 渭水在郿县往南分出了斜水之流,直如秦岭群山,然后再转褒水,随后沿着褒水穿越崇山峻岭,直奔阳平关。 而依托着褒水南下去往南郑,这一路上的粮草,还可以依托斜水用水运的方式运送一部分,这样的话,倒也是能够节约一部分的民夫劳力。 因而,刘俭很快的抵达了阳平关。 阳平内的益州军,在看到地平线上有着大量威风凛凛的北军出现后,脸上浮现了惧怕的神色。 而随着汉军的不断接近,他们在看到那面“刘”字的大纛后,所有人更是心惊。 刘俭骑乘在他的大青駹上,意气风发的远远眺望着那座雄伟的关隘。 阳平关! 这座雄伟的关隘,刘俭是第一次看到。 北边是秦岭山脉,南面是大巴山、米仓山。 或许因为距离尚远,刘俭无法第一时间看清阳平关的全貌。 可仅仅是管中窥豹的一眼,就足以让刘俭的心中升起对阳平关地貌的赞叹之情。 如此雄伟壮阔的地势,如此雄关险峻…… 难怪说是十万人马不过阳平关! 果然是险峻异常! 随后,刘俭让大军在阳平关外开始安营扎寨。 三军正在按照营地,一道意外的消息就突然传到了刘俭的耳中。 “阳平关有使者来访?” 刘俭有些困惑地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心中不解。 大兵压境,对方还派使者作甚? 在沉思一番后,刘俭随即道: “可知是何人使者?” 面对刘俭的询问,侍卫拱手一五一十的答道:“据斥候捕捉到的使者所言,他乃是黄盖派来的。” 这个回复又加深了刘俭心中的意外。 但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了兴趣。 从之前打探到的情报可知,眼下阳平关内,包括汉中郡内所有的兵将都是由孙策率领。 若是孙策派遣使者前来,那么这位使者带来的就是以对方主将为名的官方消息。 但眼下这位使者是黄盖派出的,那么事情可就有趣起来了。 如果依照常理推断的话,黄盖此番联系他,应该是背着孙策的。 想到此刘俭随即命人将黄盖的使者带过来,并同时下令让人将一些重要的将领召来。 刘俭轻轻地搓着双手,问使者道:“黄公覆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使者急忙道:“我家黄公敬畏丞相神威,对朝廷仰慕久矣,今愿归降丞相,助丞相拿下汉中。” 听到黄盖的使者这么说,不止周围环绕的诸位将领们都开始窃窃私语,就连刘俭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异样之情。 少时,待众人安静了下来,就听刘俭问他道:“黄公覆,乃是孙坚麾下悍将,今得孙伯符重用,随他转战南北,如何能够归顺于我?” 那使者道:“黄将军对待孙将军,本来是一片赤诚,愿以生死相随,只是如今孙将军到了汉中之后,为了笼络蜀中诸将,处事不公,多有偏颇!便是粮秣也都是分配不公,益州之卒得的粮食多,然自家兄弟所分的粮食却少!” “前番闻听丞相大军即将临近汉中,孙伯符为了能够抵御丞相之军,特意在汉中设立五营,并设五督,协其驻守,只是所用之人,皆乃是蜀中之将!” “其实黄将军也并非贪图职位之人,只是若要重用蜀中诸将,笼络人心,却也得看对方能力,然孙将军所立之人中,多有名不符实之人,黄将军心有不忿,力谏之,却遭孙郎排斥,并将黄将军斥退!” “这倒也是罢了,七日前,江东将士与蜀军将士发生冲突,黄将军待兵一向如子,故亲自前往解决,怎奈蜀中诸将,过于自傲不曾将黄将军放在眼中,双方谁也不肯想让,居然演变成了冲突,而刘璝手下一名嫡系在乱斗中被人失手打死!” “……” 那使者接下来又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刘俭最终也大概听明白了。 刘璝手下死了,刘璝本人问孙策要说法,孙策为了平息益州诸将之怒,同时也是为了使自己能够稳固于汉中,深责黄盖,将打死人的孙军军官处死,黄盖不忿与孙策理论,当众让孙策下不来台,孙策大怒,重打黄盖五十军棍,将他打的皮开肉绽,自从粱子就结下了。 听着那使者悲痛莫名的在那说了一大通,刘俭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而他手下的诸将之中,有些人点头表示赞同,有些人则表示不信。 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并未发言。 例如荀攸和贾诩等人。 少时,方听刘俭缓缓说道: “黄公覆就因为这個,想要归顺于我?” 那使者说道:“黄将军跟随孙老将军多年,本不该如此行事,怎奈孙郎处事过于偏颇,目光短浅,薄待昔日重将,使人心寒,况且丞相势力强大,兵力强盛,一统天下乃是必然,跟孙郎与丞相作对,本就是取死之道,怎奈原先不过是顾念主仆之谊,不愿弃之,今番出了此事,昔日恩情以断,黄公归顺丞相,再无踌躇疑惑!” 黄盖使者说完以上的话后,就在暗中观察着刘俭的神色。 这番话乃是他出发之前与黄盖仔细揣摩之后过来说的。 他也不清楚对于这番话,刘俭能够相信几分。 在使者的观察下,他发现刘俭在听完他的话后,脸上并未浮现什么明显的或狐疑或思索的神色。 他看到的只有不置可否。 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刘俭的平静让黄盖的使者觉得,他的身遭好似有杀机在萦绕。 此人果然是深不见底啊。 就在那使者心中犹豫之时,突听刘俭说道: “黄盖欲降,当何以降之?” “要知道,我麾下可不缺他一个人,若是无功而来,我不需要他这般人。” 这话说的入情入理。 刘俭手下猛将如云,真是不缺这一个。 却见那使者急忙道:“丞相富有四海,声威素著,一般人岂能入了丞相之眼?” “黄公此番来投,若是没有合适的功业,也不好意思在丞相麾下虚度光阴!” 刘俭听到这,满意的笑了笑道:“如何建功?” “回丞相话,去岁南阳一战,袁绍败入南郡,天下大势已定,后马腾和韩遂归顺,凉州百年之乱被丞相一举平定,今岁淮南之战,曹操不敌关云长,赵云兵入襄樊,袁绍麾下莫有能与其争锋之人……” “今丞相携天下王师前来汉中,蜀中人心惶惶,皆知天命已归丞相,如今阳平关内,很多人都有意归顺,只是有碍孙策强横,不敢投降,今黄将军愿意在城内,替丞相招揽愿意投降丞相之人,择一良辰,率兵前来投效,一则去孙策羽翼,二则给丞相增军,三则乱阳平关内士气,不知丞相意欲如何?” 刘俭闻言,点了点头,道:“还真就是可以。” 刘俭身旁,沮授冷冷笑道:“焉知不是诈降,苦肉计也?” 那使者闻言道:“黄公一片赤诚,还请丞相万勿见疑!” 刘俭哈哈大笑:“我自打起兵以来,纵横天下,所向披靡,莫有人感与我争锋,区区黄盖,就是诈降,又能奈我何?” 说罢,他指了指使者:“回去告诉黄公覆,他若真心归顺,我必使其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他若是怀揣什么侥幸心思,休怪我日后打破关隘,屠戮其满门也!” “是,是,丞相恩威,真如天雷也!” 刘俭哈哈大笑,随后问使者道:“汝姓甚名谁?” “回丞相,末吏乃是黄公营中司马吕蒙!” “哦……原来如此,你们两个在一块,难怪公覆愿意归降,真乃天意。” 吕蒙没有听出刘俭话中的深意,他也没法听出。 “丞相谬赞了。” “早日回去,告诉黄公覆,我静候他的佳音。” 待吕蒙离开之后,刘俭继续让三军扎营。 周围的一众汉将中,有几人的脸上浮现了不解的神色。 但在刘俭面前,这几人没有当众表达出自己的不同看法。 少时,以张飞为首的汉将进入了刘俭的帅帐中。 坐下之后,刘俭徐徐问道:“诸位可是为了黄盖投降之事而来?” 军中身份仅在刘俭之下的张飞,便出来对着刘俭言道: “兄长,方才使者所言,顺理成章,或可利用,不过也不能骤然轻信。” “事出突然,易有蹊跷,还需筹谋谨慎以待。” 张飞如今威望甚高,且智谋出众,可谓文武双全。 他说的话极有分量。 而在张飞说完之后,一旁也有人报不同意见: 赵睿道:“末吏认为黄盖突然请降也有情理,如今益州军和孙军不和,我军军势甚大,黄盖想率众邀功于丞相,求个前程,也在情理之中。” 相比于张飞,赵睿显然是觉得黄盖归降顺理成章。 毕竟,这年头良禽择木而栖的人不少的。 刘俭听了这话,又随即看上一旁的马超。 这次征战,凉州诸将中也派出了不少的俊杰人物。 例如马腾的长子马超,此番就跟随张飞一起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另外还有昔日马腾手下的大将庞德。 另外还有韩遂的女婿阎行,这些凉州有名的战将,这一次都随军征战。 对于这些人,刘俭并没有任何的不重视,相反他还非常的厚待这些人。 在见到了这些人之后,刘俭告诉他们,不管他们原先的身份如何,只要今后能够好好的为朝廷效力,建功立业,朝廷一定会给他们实至名归的待遇。 刘俭的热情与保证,让这些投降过来的凉州战将信心十足。 而在今天这场关于黄盖投降的争议之中。 刘俭也愿意给凉州的战将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这第一个人就是马超。 刘俭询问道:“孟起乃是寿成公的长子,常年征战于塞外,虽然年轻,但也是见识广博。” “你对于黄盖投降一事有何看法?” 马超道:“末将认为,黄盖不过区区一名无名下将,虽然久经孙坚征战,但其人的名望并未闯出多高。” “特别是这些年,跟随孙伯符,也一直是南北征战风餐露宿,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归宿,也没有得到机会发挥。” “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是早就不愿意在孙策的麾下待了。” “末将认为黄盖想要投降在丞相麾下建功立业,乃是人之常情。” “况且末将实在是想不出他就算是诈降。” “他又能够有什么方法击败我军?” “阳平关之险有目共睹。” “只要他们谨守关隘,我军一时之间倒还真未必能够对他们有什么重大的突破。” “何必多此一举前来诈降?” “还请丞相三思。”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八章 谁用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手下的将领们,针对黄盖投降这件事上,各舒己见,他们有人的觉得黄盖的投降是发自内心的,有的觉得这件事或许不太可信,还需仔细斟酌。 但除了以张飞为首的几个战将外,大部分的将领都觉得黄盖没有理由诈降,除了己方的势力强大这个原因外,他们也实在想不出黄盖就算是用苦肉计和诈降计后,会用什么办法来击破己方的大军! 刘俭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听手下这些人的意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就连韩遂的女婿阎行,也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丞相,末将以自身的情况考虑,觉得黄盖确实没有必要欺骗我们!” “说实话,当初末将在凉州韩将军麾下之时,面对张大都护的精兵强将,还有朝廷方面的威压,也着实是心生惧意,对自己的未来感觉没有任何希望!” “直到岳父带着我等归顺到了丞相的麾下,我等凉州将士方才觉得有了前途,心胸也一下子开阔起来了!” 听阎行说这话,刘俭随即点了点头。 不错,以己方如今的声势而言,征讨这些势力,他们心中也确实是如此作想。 若是换成四世三公的袁绍,其号召力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安定手下人心,而以常理角度来说,孙策这样的人物根本没有能力来凝聚手下的人心。 没有足够的势力,出身也并不出彩。 没办,这就是现实。 刘俭并不着急,他挨个看着在场的这些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咱们一起探讨!畅所欲言!” 刘俭之所以让所有的人都说话,也是为了能够广开诸将的言路,锻炼他们的思维能力,不让他们成为自己思想上的附庸。 大汉朝的势力若要达到鼎盛,除了要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也一定要有雄厚的军事实力。 而培养诸多可用的文武双全的战将,也是在为大汉朝积累资源。 今日,让所有的将领都发表意见,让他们都参与进来,让他们集思广益,为今后他们的成长开一个好头,这才是刘俭最想要的。 众人再次纷纷各抒己见,不过依照刘俭看来,大部分人都觉得黄盖乃是真心归顺! 最终,刘俭将目光落在了一名凉州校尉的身上。 此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刘俭比较注意的人。 不过,这個人相比于其他归顺的凉州战将,却非常的谨慎,平日里寡言少语,也不在刘俭的面前过于表现。 这个人叫做庞德,乃是马腾麾下的青年勇将,在凉州叛军之中,昔日也算是声威赫赫的人,自少年起,就跟随在马腾的身边。 待帐内诸将都发表完了自己的意见之后,庞德竟然也没有出声。 刘俭伸手指了指庞德,说道:“令明啊!!” 庞德起初还有点不太习惯,他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的表字,因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末吏,末吏……在!” “令明啊,诸将皆有所言,唯有你躲在一旁,一言不发,是何道理?” 庞德急忙来到帅帐正中,拱手行军礼道:“末吏乃是边郡鄙陋之人,不善谋略,黄盖归顺是真心还是假意,末吏委实是猜不出来的。” 刘俭哈哈大笑,道:“令明过谦了!” “某适才已经说过,今日所议之事,众人皆可言,各抒己见,就是说错了也不怪罪,真降假降,就是找个伍长什长,也能当着某的面说道说道,更何况,你也是从征多年的战将,不必顾忌身份,大可直言!” 刘俭这一番话,着实让人感动非常。 足见其对待诸将之诚心,同时也能看出,他对于这些刚刚归顺到朝廷的叛军降将,并无区别对待,至少在表面上,可谓是一视同仁的。 此等人物,再加上其手中之势,谁不愿意为其效力疆场呢? 就听庞德说道:“丞相,末吏觉得,黄盖想要归顺丞相,其实确实属于常理,毕竟以丞相如今之势,还有汉中如今的形势,黄盖想要为自己谋取一个出路,不足为奇……但是如今一仗未战,就这般归顺,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 刘俭道:“具体说说,哪里想不通?” 庞德说道:“黄盖虽不是那种声名显赫的战将,但也算是作战经验丰富,阳平关乃是天下雄关,只要守护妥当,足矣抵挡十万雄兵,我军虽然强悍,但等闲也拿不下阳平关!” “若是换成末吏在黄盖的位置上,在这种情况下,末吏应该不会归顺,因为丞相如今还未曾在阳平关受到阻碍,未曾亲身体验阳平关难以攻克之苦!” “至少,也要等丞相攻打阳平关几阵,知晓蜀关难克,那时候再行归顺,才会为自己取得最大的实利……” 对于庞德的回答,刘俭非常的满意。 不过他却并没有过份的表现出来。 “令明所言不错,值得嘉奖。” 庞德是最后一个回答的战将,于是刘俭对众人说道:“诸公所言,吾心中已知,此事我会认真斟酌,诸将且各自归营,好生安顿将士,翌日我自有调遣!” “喏!” 随后,一众人就纷纷离开了刘俭的帅帐。 而帐篷内,只剩下了荀攸和贾诩,沮授三个人。 荀攸首先说道:“黄盖之降,个中疑点颇多,还望丞相谨慎斟酌才是。” 刘俭认真道:“黄盖乃是诈降,苦肉计也!” 荀攸等三个人没有想到刘俭居然如此肯定的下了定论。 其实他们也未曾想好,黄盖到底是真降假降,个中想来颇有疑点,但却也不排除对方是真的归顺。 刘俭怎么这般肯定就是诈降! 其实若是换成别人,刘俭或许多少还会犹豫一下。 但是现如今,前来归降的人是黄盖,而替黄盖送书信的人是吕蒙,这两个人是什么人物,刘俭的心中最是知晓不过。 历史上全盛时期的曹操和关羽,就是栽在这两个人手里的。 现如今的自己,就犹如全盛时期的曹操一般…… 只不过,自己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对自己的三位亲信解释。 他得换一个角度。 “三位,且想想,对于黄盖而言,他虽然归顺我大汉是最好的归宿,但需知他跟从孙坚征战近十年,在孙坚麾下建功立业不说,其本人与孙坚也是相交莫逆!” “黄盖对于孙坚的感情,只怕是不下于孙策!” “孙坚虽是死在徐晃,徐荣,张郃三人的手中,但对于孙策和黄盖来说,我才是最大的仇人!” “如今我亲自率兵来到阳平关,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在碰到这样一个机会能够杀我了!” “复仇之机,或许只有这一次而已。” 荀攸和沮授等人听了,略有所悟。 “如此说来,丞相认为黄盖与孙坚之间的主从情谊,足可令他为孙坚舍身而死?” 刘俭点头道:“足矣!” 荀攸道:“若果真如此,则黄盖诈降,乃是为了取丞相性命也!” 刘俭说道:“不错,不过,这倒是也给了我们一个天赐良机,拿下阳平关!” 贾诩笑道:“若果如丞相所言,孙策等人坚守阳平关,依靠阳平关之险,我们只怕是很难攻克,就算是强行攻克,非得折损大半兵卒不可,可谓元气大伤!” “而如今孙策和黄盖等人为了报仇,意图算计丞相,不论他们用何种方式报复丞相,那结果就是他们必然出关,只要他们出关,我们就有机会对付他们!这对于我军而言,大有裨益!” 刘俭很是郑重地道:“正是如此!” …… …… 吕蒙返回了阳平关之后,随即将自己面见刘俭的事情向孙策和黄盖等人做了汇报。 在听完之后,黄盖随即道:“子明说刘俭相信某归顺,依你看,刘俭对此可尽信否?” 吕蒙很是认真地道:“说实话,依末吏看来,刘俭信与不信,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他非常的自信,觉得黄将军真降假降,对他都无甚大碍!” “此言何意?” 吕蒙随即将刘俭让他带回来的话,给孙策和黄盖等人重复了一遍。 孙策听完之后,脸色发青。 “哼!刘德然真是好生猖狂,竟这般自傲,看来他未必将公覆放在眼中!” 黄盖道:“不是未必,而是确实未曾放在眼中。” “毕竟刘德然如今声势滔天,在朝廷之中又是一言九鼎,就连皇帝见了他,都要叫一声皇叔,规规矩矩的,” “这天下兵马又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且不说他这些年在大汉朝,在刘氏中心中树立了多少威望。” “单就是自大汉建国以来,哪一朝的权臣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而且自打南阳之战袁绍败绩之后,凉州的马腾和韩遂归顺之后,刘俭更是意气风发,志满天下,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 “换成我是他,只怕也未必会将一个小小的黄盖放在眼中。” 孙策说道:“若果真如此,那这一次刘德然可就是有大难了!” “黄公,咱们下一步又应该如何行事?” 黄盖随即说道:“若是他刚一答应我归顺,我就立刻在关内纠集人马向他投降,未免有些太做作了,而且也很容易让刘德然看出当中的问题。” “依照黄某来看,当再遣吕子明前往刘俭的大营一趟,告诉他眼下我没有良机能够出关与他会合,我会暂时在关内纠集想要归顺刘俭的人,待有了合适的时机,再出阳平关向他归顺。” “当然,到时候若能携带阳平关的一些辎重去投降,则会使刘俭更加的开心。” 孙策听到这儿,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公覆如此行事,真意何在?” 黄盖随即说道:“孙将军,刘德然乃是精明之辈,同时眼高于顶。” “我在关内迁延一段时间,让刘德然先行率兵攻打关隘,我们紧守阳平关,不让他越雷池于半步。” “阳平关险要,非朝夕就能拿下。” “刘德然攻打阳平关无果,必心生焦虑,对阳平关内的军士也必然重新审视!” “到时候,我在率众向他投降,就等于刘俭在困苦之时得到了支援,到那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可就不一样了。” “如此,则黄某在其大营内则可更好的为孙将军报父仇!” 孙策听了黄盖的话,用左手重重的一锤右手掌心 “公覆之言甚是,那咱们在阳平关好好的跟刘俭对阵一场!” 两日之后,黄盖又暗中派遣吕蒙为使者,悄悄的出关去寻刘俭。 吕蒙将黄盖的话向刘俭进行了一番转述。 刘俭在听了吕蒙的话后,随即对吕蒙说道:“阳平关眼下战事在即,要一大队兵马出来,确实非常困难。” “不过一时半刻出不了阳平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头我自会为黄公覆创造一个机会,他现在就在关内,好好的联络人手就是了。” 吕蒙听后,随即抱拳询问道:“不知丞相打算如何为黄将军创造机会?” 刘俭笑道:“吾率兵大举攻关,难道不是为黄将军创造机会吗?” 吕蒙闻言道:“若如此,我可回去向黄将军说明,让将军里应外合,相助丞相拿下关隘。” 刘俭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益州之兵在关内经营了这么多年,特别是临阵之时,关隘的布防严密,哪里是能够随随便便就出来率众在内举事了?” “我先大举攻关,使阳平关内陷入混乱,使关内的士兵们士气降低,到时候你家黄将军在关内就可以联络更多想要归顺朝廷的志士,翌日再行归顺,岂不声势更加庞大?” “如此也更能够搓却蜀中锐气!” 吕蒙等人的计划,自然不是在关内直接相助刘俭里应外合,他适才出此言,也不过是想试试刘俭的态度。 眼见刘俭居然这么说了,吕蒙的心也随即放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将丞相的意图转告给黄将军,请黄将军与丞相多多配合,更多的领会丞相之意图,也好早日脱出泥道。” “如此甚好。” …… …… 休整了几日之后,刘俭开始命令手下的驻军对阳平关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刘俭当然不是为了响应黄盖,为他创造什么所谓的狗屁机会。 他只不过是想试试阳平关的坚固程度。 但事实证明,阳平关确实是非常的不好打。 刘俭的兵马分为五轮,并交由大将张飞统一指挥攻关,却始终没有攀上关隘。 将士死伤的数量非常多,着实不是一个好打的地方。 难怪西蜀之内的人可以凭借山川,地势偏安一一隅,这关隘确实是有可取之处。 想要不在不伤及元气的情况下拿下阳平关,占据汉中,看来还非得是利用一下黄盖不可了。 或者说,最终就看刘俭与黄盖、孙策之间是谁能利用的上谁了。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九章 老将徐荣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将士们,冲啊!都给我往上冲!” 负责指挥攻城的宋宪与魏续两名战将在阳平关下不断的纵马,指挥敢死队们都往上硬冲。 问题是,阳平关实在是太过于险峻了! 而且周围都是山峦,想要绕过根本不可能,而那窄窄的山峦,任你有千万兵马,想要大面积的铺平开来进攻根本就不可能。 天然地域本来就是难攻,再加上那城关修建的又高又险,实在是让那些长于征战的朝廷兵马有些无可奈何。 你有再多的兵马,在这座关隘之前都施展不开,最多也就是几千人! 几千人往上生扑,说实话,想要打下来根本不可能…… 阳平关的长度有限,大部分的兵马都只能在关外后面看着。 说白了,很有些狭路相逢的感觉。 看着前方的兵马不断被对方打落关头,阳平关城头后面的士卒们一个个都心急的不行! 但偏偏又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帮助前面的敢死队,他们只能是焦虑的等待前方的兵马往上进攻,失败或是战死……随后,再继续往上去协助填补他们…… 就这么拉大锯扯大锯的攻关…… 今日又经过了三轮在阳平关前的会战,朝廷的兵马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不过,虽然没有打下阳平关,但是城关之上的守城兵卒也绝对不好受,毕竟这些年朝廷方面南征北战,在攻城方面的经验极其丰富,无论是工程器械还是军事的装备,汉军都是最先进的! 只说腰引弩的数量,朝廷方面就远远强于他们这些地方势力诸侯。 腰引弩的力量极强,对朝廷方面而言,他们会派出精悍的将士坐在地上,随即用腰引弩拉开强弓,向城头进行射箭。 那巨大的力量,足矣从城墙下射到城关之上。 最新型的霹雳车已经被朝廷大批量的制造,虽然从关中方面运转到汉中颇为吃力。但还是有一部分已经运调来了,再加上朝廷方面此番征讨汉中有大批量的技术人员随军,这些人都可以在汉中境内就地制造霹雳车和抛石机。 以大汉朝目前的国力而言,想要在地方制造投石机,完全不成问题,材料哪里都能找得到,关键还是在于技术以及精准的调试。 说句不吹牛的话,刘俭下辖的技术人员,不论是哪一个类目,哪一个产业的,刘俭所拥有的人都是数量最多,且最顶尖的。 这些霹雳车承载着可以燃烧的火球,轰击在城头上,虽然对城头的敌军并没有造成过大的伤亡,但是对于阳平关内的士兵们的影响着实是巨大的。 毕竟,阳平关的城墙虽然是由石头组成的,但城头上很多的设施还是木制,一旦燃烧,从城下调转水源来解救城关上的火焰非常困难。 几日的轮番会战打下来,双方的军士都非常的疲乏。 只不过相比于汉中城内的兵马来说,朝廷的军队韧性更强,士气也更加高昂。 日落时分,宋宪和魏续返回到了刘俭的帅帐之中。 他们两個人当着众将的面跪下,向着刘俭抱拳道: “末吏特来向丞相请罪!” “末吏等人攻关半日,不但没能打下阳平关,反倒是损失了不少兵马,还请丞相责罚我等。” 刘俭冲着宋宪和魏续两个人伸了伸手。 “二位大可不必如此,攻打关隘哪里有不损失的人手的,况且阳平关乃是我此生所见最为坚固难打的一座关隘,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打下,袁遗怕是一早就被我灭掉了,也不至于拖延到今日。” “你们二位尽管下去休息,此间诸事待我细细思量。” “诺!” 随后便见宋宪和魏续两个人下去了。 刘俭看向一旁的贾诩、和荀攸、沮授三人,说道:“如今我已连续攻关数日,关内人心惶惶,想来也是那黄盖使出计谋的时候了,这几日三位可思量出了,黄盖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取我的人头吗?” 荀攸说道:“本来我等三人是不会往这方面想的,但是先前受丞相一点拨,我等也知晓了黄盖与孙坚的情谊远超我等想象,此番乃是舍生取义,为其旧主报仇之举,那么若按照这个思路来想,我认为黄盖应该是率领兵马在丞相的营中诈降,然后寻机里应外合,不求尽灭我军,但求能够掌握丞相帅帐的位置,然后引诱孙策一举攻打我军大寨,斩下丞相的头颅!” 刘俭笑道:“报仇雪恨,乃至于此。” “只是我觉得他们未必能够如愿。” 沮授在一旁说道:“正是如此,丞相乃是天下支柱,更是三军之胆,丞相的大寨之边必然会布满了无数的精兵悍将,保卫丞相的安全。” “黄盖就是率领军队诈降到到我们的大营内,想要对丞相动手,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来他在诈降投靠到我军大营之后,就会认识到这一点。” 荀攸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故意将丞相身边的兵马裁撤掉一些,这样就可以用来引诱黄盖和孙策冒险对丞相实施进攻,到时候我们再反而治之,岂不是妙哉?” 沮授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似乎有所不妥,毕竟丞相乃是天下支柱,兵马少了,岂不是让对方觉得我们是故意在引诱他们?” “若是如此,只怕一下子就会让对方看出弊端。” “到时候,他们反倒是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荀攸想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诩,此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刘俭对贾诩再了解不过,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又不愿争他们的风头,故而一时之间没有说。 便听刘俭询问贾诩。 “文和,针对此事,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有。” “既然有想法,何不赶快说来,这帅帐中也没有外人,何必做扭捏之态。” 贾诩心中暗道:“我扭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生来就是这副脾气秉性……” 于是就见贾诩恭恭敬敬的向刘俭施了一礼。 “丞相啊,其实既想要黄盖和孙策动手,同时又能够保证丞相安全,此事很是简单。” “毕竟在这里杀害孙坚的凶手可不止丞相一个,还有另外一人呢。” 这话一说出来,荀攸和贾诩也有所悟! 是啊,这个大营里,不是还有徐荣在吗? 相比于刘俭,徐荣可是实打实的杀害孙坚的凶手! 刘俭闻言,站起来在帐篷之中走了好几圈,随后看向了贾诩。 “文和,此事还需你代我,去与徐将军沟通一下,看看徐将军是何意见?” 贾诩当即恭恭敬敬的向着刘俭施了一礼:“丞相放心,末吏这就去见徐将军!” …… …… 徐荣已经年过五旬,在刘俭的一众战将之中,算是老前辈了。 如今的他,在战场上虽然威风不在,但是军略和韬略还有用兵之术却愈发的纯熟。 可以说,徐荣现在完全能够算是一面大纛旗了。 这些年来,刘俭虽然没有给徐荣太多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最重要的任务,他都交给徐荣去做。 别的不说,每一次刘俭出兵,徐荣都在替他镇守大后方,特别是当年在河北之时,作为刘俭大本营的邺城,一直都被徐荣守护的固若金汤,从无所失。 光是这一点,徐荣的功勋就足矣在大部分人之上了。 …… 贾诩来见徐荣,两个人都是年纪不小了,而且还都是边郡出身,久在刘俭麾下,不过这两个人平日里还真就是没有什么交集。 “贾公今日来找徐某,莫不是丞相那边有什么事想要吩咐?” 徐荣笑呵呵的请贾诩坐下,一面命人端上了茶水,一面向贾诩问道。 对于徐荣的反应,贾诩并不意味,甚至说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名老将军也已经是年过五十了,放眼刘俭麾下的大将之中,在年龄上能够与他相当的,似乎也就只有黄忠、黄汉升。 这样的老人物,能够揣摩出刘俭的心思,完全是在贾诩意料之中的。 “徐将军,真是越来越睿智了,对丞相深有了解,丞相今日派老夫来,确实是有一件大事想与徐将军商议。” “此事若成,徐将军就是拿下益州的第一功臣。” 徐荣捋着自己的胡须,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某所估计的不错,贾公此番来见徐某,商议的事情是与孙策派黄盖诈降的事情有关吧?” 贾诩闻言奇道:“徐将军也认为,黄盖此番前来投降,乃是诈降也?” 徐荣听了这话,不由哈哈大笑。 “不瞒文和公,此事老夫着实是看不透的,可丞相居然派了贾公来此助阵,那就说明丞相对此时看得很是透彻。” “黄盖若不是诈降,那么丞相是绝对不会派贾公来这里。” 贾诩道:“那就不瞒老将军了,某今日就有话直说,我等与丞相经过商议之后,一致认为,黄盖此番投降乃是诈降,他的真实目的想要帮助孙策里应外合,取丞相首级,为孙坚报仇。” 徐荣听到孙坚两个字,随即笑道:“如此说来,徐某的人头,想来也是黄盖为孙坚报仇需要的一物了。” 贾诩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徐将军当年与张郃、徐晃共同击杀孙坚,声名远播,但也为您带来了敌人,那孙文台的儿子孙策乃是一只猛虎。” “这只猛虎,还有它的爪牙,现在都紧紧盯上了当年谋害孙坚之人,丞相为一,而这大营之中,徐将军为其二也。” 徐荣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贾公对我仔细陈明个中诸事了。” 随后就听贾诩将刘俭让他来的事情,还有他们刚才所商议出来的结果,对徐荣详细的说了一遍。 徐荣听完之后,沉默不语,随后便见他捋着自己的胡须,开始认真思虑此事。 稍后,就见他冲着贾诩拱手说道:“丞相想让我如何做呢?” 贾诩说道:“以丞相的角度,自是想要将计就计,借此机会将孙策从阳平关那引出来,然后对他们一举歼灭。”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首要的一个前提就是要让孙策觉得报仇有望!但是,丞相身边甲胄林立,若是冒然裁撤,也必然会引起黄盖与孙策的警觉,但若是不裁撤,还是会让对方觉得难以取到丞相的性命而拖延不前。” 徐荣接着说道:“所以说,黄盖到时候不能取丞相的首级,若觉得老夫的人头可以取,或许还会有所动作的?“ 贾诩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只是这样一来,就容易将徐将军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中了。” 徐荣听到这儿,随即对贾诩说道:“贾公真是小瞧我了,老夫活到这把年纪,还在乎什么死不死?” “只要是能为丞相尽忠,能够为丞相效力,能够为丞相攻坚克难,就是将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全都交出去,老夫也是心甘情愿。” “只是若想一战功成,老夫的人头吸引力怕是不够。” 贾诩听到这儿不由一愣。 看徐荣的意思,似乎他有好的办法! 于是,就见贾诩将身体向前倾一倾,说道:“徐将军有何良策,不妨说给老夫听听。” 徐荣说道:“论智谋,徐某与公达还有贾公,根本就完全不能相比,不过诸位都是顶尖聪明人,在有些事情上有时会过分执着,一叶障目,而徐某有时候身为局外人,反而能够看得透彻。” “贾公啊,依你之见,以孙策如今的兵力,想要打败丞相,需要依靠什么呢?” 贾诩闻言,哈哈大笑:“靠什么都没用,孙策的军队在阳平关内,或可将丞相的大军阻挡与关外,这也是他能够做的极限了,至于想正面击败丞相,不论他想什么花样,以他的兵马数量,还有军士的战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徐荣说道:“那除了正面对阵之外,或是用伏兵,或是用断粮的手法呢?” 贾诩依旧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伏兵断粮也不过是一时之计,不可能使丞相溃败,孙策与丞相交战。怎么都是个输!” 徐荣问道:“难道就一点方法都没了?” 贾诩说道:“除非有天灾,否则,当然是不可能。” 徐荣又问道:“那又是什么天灾呢?” 贾诩说道:“水火无情,所谓的天灾,当然是水与火。” 说到这儿的时候,贾诩猛然一下愣住了。 水与……火? (本章完) 请假一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又请假了,一个是今天确实有事,另一个是,这本书已经到了最后期,因为我个人心态的原因,还有家里连翻出事的原因,这本书到了后期水准确实下降了不少,而到了最后也越发不好写,容我构思一下,沉淀一下《我给玄德当主公》请假一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五十章 摆台唱戏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贾诩是何等样人,什么事情一经提醒,他就会一下子去想到事情的关键。 徐荣所对他提醒了要用水火攻势,这话算是让贾诩一下子就清醒了。 若是换成自己,站在孙策与黄盖等人的角度,此番与刘俭交手,若要成功的击溃朝廷大军为孙坚报仇,那么看来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唯有用火攻才能有取胜的机会。 不然仅仅以双方兵卒实力的比拼,那以孙策目前的兵力和兵员装备素质而言,他与刘俭打上一百年,只怕就得输上一百年。 只是,若要采取水火攻势,己方现在或许能够想得到,但孙策和黄盖等人能够想得到吗? 但这事儿已经不需要徐荣继续提醒下去了,贾诩一旦看到了机会,那他的想法就会思如泉涌,再歹毒再精妙的计策,他都能想得出来,肯定是远胜于徐荣的。 孙策和黄盖一时半刻想不到用火攻来对付朝廷的兵马,那贾诩自然有办法能够让他们想起用火攻对付刘俭的办法。 于是,就见贾诩站起身,冲着徐荣拱了拱手,说道:“老将军真是国家栋梁啊,丞相有老将军这样的名将辅佐,实乃大幸之事,老夫立刻将老将军的想法回报给丞相,至于当如何对付孙策与黄盖,还需老将军多多出力呀!” 徐荣笑着说道:“此乃吾分内之事,何劳贾公提醒?贾公放心,老朽一定为丞相想鞠躬尽瘁!” 贾诩听徐荣如此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如此,老夫就先行告辞了,徐将军莫须远送,且等待老夫给徐将军传递消息过来。” 贾诩此言自然深和徐荣之心。 …… 在与徐荣商议完了之后,贾诩随即前往刘俭的帅帐向刘俭汇报。 刘俭在听完贾诩详细的叙述自己与徐荣见面的事情之后,欣慰的拍了拍手。 “不论是我手下的文臣,还是我麾下的战将,都如此为了朝廷的大局,昼夜苦死,昼夜思谋,尽心尽力,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有此等忠臣良将何愁不破阳平关!” 贾诩笑着说道:“徐老将军之谏言,与我等并无多大关系,丞相大可不必如此夸赞老夫。” 刘俭笑呵呵的说道:“怎么能跟你都没多大关系呢?徐将军虽然提出此事,但如何能使孙策想到火攻之事?还得有赖文和你多多筹谋,想来你心中已经有主意了吧?” 贾诩心道,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丞相,老朽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使孙策对我军采取火攻之法,只是这个方法多少会有点儿冒险。” “然,只要我们谨慎应对,小心防范,稳妥布局,同时命校事府仔细的查看阳平关的动向,想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最终应该是可以一举克敌的,就看丞相愿不愿意冒这個险。” 刘俭随即说道:“那把你的想法说给我听听。” 贾诩随即拱手: “末吏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方法很简单!但是以黄盖和孙策等人的本事,应该是看不出个中的真意所在。” 刘俭说道:“文和,将你的计策说来让我一听。” …… 八月,刘俭再次对阳平关进行了两次攻关,虽然都没有取下关隘,但是对关上的士兵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导致益州军和孙家军的士气再次大幅度跌落。 但与此同时,刘俭方面也出现了异动。 毕竟,大军前来益州,大有席卷西南之势,可惜还是受阻于阳平关。 如此一来,对朝廷的军队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双方现在都是比较煎熬,一方士气低落,拼了命的想守护城关,一方的锐气也因为坚固的阳平关而开始逐渐显示低落,锐士和锋芒开始堕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盖觉得自己向刘俭投降的时机到了。 于是,他开始找到孙策,向孙策谏言。 孙策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不过,孙策对于黄盖投降了对方之后,到底能不能与自己里应外合杀死刘俭,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身为大汉朝的丞相,刘俭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身边精兵猛将云集,而在严密的汉军大营中,刘俭一定是处于最安全的地界。 不过,即使不能杀刘俭,孙策还是对黄盖诉说了他的另一个想法……实在不行,就找到刘俭手下的大将徐荣之所在,若是能够斩杀徐荣,也算是为孙坚报了一半的血仇。 但是,黄盖对于孙策的这个想法并不赞同! 他认为,徐荣虽然也是杀害孙坚的凶手,可若是己方这个计谋用在徐荣的身上,日后想要再对刘俭实施斩首行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等于是打草惊蛇了。 但是,若不杀徐荣,光杀刘俭,成功率又确实不高,这让黄盖和孙策等人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出了这个事情之后,孙策和黄盖都有些挠头了。 确实,这一次着实让他们有些头疼!要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想要杀刘俭,那可就难了。 就在孙策和黄盖有些愁眉不展之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他们两个禀报:“将军,刘俭的大军有所异动,似乎正在开拔起营!” 孙策和黄盖闻言顿时一愣。 他们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拔营。 这是为了什么? “刘俭将大营搬往何处了?” 那侍卫向着孙策拱手道:“现在,刘俭只是将大营刚刚开拔,具体搬向何处还未得知,属下等人探明之后,再向将军做禀报。” 孙策冲着那侍卫挥了挥手,说道:“速速查探,待刘俭搬完大营之后,有何动向及时向我禀报,不可有任何拖延症,若是查明情况对局势有利,定有重赏。” “诺!” 随后便就那侍卫兴冲冲的离开了,厅堂之中只剩下孙策与黄盖两个人。 孙策转头疑惑的看着黄盖,问道:“这刘贼突然转移大营,所为何事?” 黄盖疑惑的说道:“该不是因为久攻阳平关不下,想要撤军了吧?” 孙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刘俭集齐大军五六万人,且都是关中和凉州的精锐,还运调了不少的攻城器械来益州,如此大的动作,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在阳平关打了几场没有打下来就立时撤退了呢?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呀。” 黄盖心中也知道此事不符合常理,但是他想不出刘俭在这个时候转移大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直到下午的时候去打探情报的时候,才给孙策和黄盖带回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想不到刘俭居然是感觉八月酷暑难当,将所有的兵马都转移到了阴凉之处,让三军将士们去避暑了。 孙策和黄盖一开始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一愣,他们两个实在是有些不相信。 但是随后,他们两个人又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就见孙策颤抖着对那名斥候说道:“你们再派出几股人马,仔细打探刘俭屯营的消息,将他的屯营绘制出地图给我,记住,一定要仔细才是!” “诺,属下定为将军分忧!” 那斥候随即向孙策做出了保证,然后便着急忙慌的又出去查探了,而这一次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斥候才再次到了孙策的面前,将他们探查得来的消息给孙策,他们将刘俭新大营的布局画在了一份绢帛之上,甚至包括旁边的山川地貌,并大概进行了一番描述。 在听完那名斥候的描述之后,孙策与黄盖的脸上皆是露出了喜色。 “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 孙策一边笑呵呵的拍着桌子,一边吩咐那名斥候:“速速将诸位将军,包括益州诸将都请到议事厅!我有重大的事情要与他们商议。“ 不多时,益州诸将们纷纷来到了孙策的面前,听他讲述刘俭大军拔营换地方安营扎寨的事情。 说完刘俭扎营的情况之后,孙策又将那名斥候所汇报回来的画图给在场的诸将挨个轮流传看。 随后就见孙策笑呵呵的对着在场的这些人说道: “刘德然自视甚高,同时他也傲气十足,如今将手下的将士尽皆安排往山林茂密之地,这八月天气炎热,若是用火攻,岂不将其军尽破也?” 张任认真的看着那图上的布局,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不错,不错!刘俭将兵马迁移到山林茂木之处,这是打算让将士们好生休息,重整士气!并与我们打长久战……” 蜀中的大将刘璝也是赞同地说道:“刘俭与我们打持久战,却没有想到,我们不想与他打持久战。” “他如此行事,想来也是算定我们归缩于阳平关之中,不敢与他正面冲突,他这一次可以说是自己把自己给谋算进去了。” 蜀将卓应分析道:“其实按照常理,刘德然这么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若是换在我站在他的位置上,横向比较双方的军力与实力,我也一定会觉得,咱们的兵马若是出了阳平关,根本就没有跟他一战之力。” “唯有凭借着阳平关的险恶,将刘俭的大军挡在阳平关外,时间一长,对方粮草不敷,三军士气不振,自然撤退了!” 其实也不怪众人这么想,按照一般常理性的方法,没有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将兵马迁移至山林茂盛之地,只是为了引诱己方出关,而且依照常理,己方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出关,只会在这里防守,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益州官军也不会往刘俭有预谋这个方向上琢磨。 而且八月的汉中确实闷热的不行,刘俭又久攻关隘不下,若是换成正常人战将的想法,现在确实是部队士气和状态最低落的时候,不做些动作来让将士们恢复士气和战意,是不行的。 而解决酷暑难当的问题,对刘俭而言,是首要之任务! 随后,就见孙策对众人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正是派遣黄公覆去向刘俭投降之时,待探查明白了敌军的情况,然后再做计较,若是能够用火攻,或许可以解我阳平关之大难也!” 黄盖明白,这能否给老将军报仇的任务,就在自己身上,他当即向着孙策说道:“将军放心,黄某绝对不辜负将军之望!” …… 随后,黄盖再次派遣吕蒙去拜见刘俭,陈明自己已经找到了良机愿意归顺,并与刘俭约定了时间,率众前往归顺。 而刘俭则是派出老将徐荣,率领兵马在阳平关下接应黄盖。 为了体现自己归顺的真实性,黄盖和孙策还有关内诸将做了一场大戏,在黄盖纠结“志同道合”之士出关的那一日,阳平关大门前一阵骚动,益州战将刘璝亲自率兵前来追拿黄盖,并大有将其阻挡围困之势,不过幸亏了徐荣前来解围。 徐荣指挥自己手下的精兵,将刘璝的兵马杀散,给黄盖等人打开了通路,并亲自退后接应黄盖向着刘俭的大军营寨而去。当抵达了刘俭的大寨之后,黄盖当即拜倒在刘俭的面前。 “末将黄盖,拜见丞相,丞相肯纳降我这叛逆之人,实在是心胸开阔,海纳百川,黄某万分佩服!” 刘俭伸手将黄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黄盖的年纪也不小了,五旬上下,脸上的胡须和头发有些泛白,身材高大壮硕,很是魁梧,他是零陵人,然浑身上下却透漏出一股与北方边郡之人一样的一股豪爽之气。 刘俭仔细地打量着黄盖的面容,心中泛起了嘀咕。 说实话,但从外貌上看来,刘俭就觉得黄盖不是一个能够投降的人,此人一脸英雄之气,双眸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忠臣之相。 也不知这般样貌之人,如何能够想出苦肉计这般计策。 说实话,不适合诈降。 刘俭微笑着上前,将黄盖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公覆前来归顺,实乃是国家之大幸也!” “有公覆在,何愁阳平关不破?” “不过公覆还需将益州诸事向我仔细禀明,使我了解益州如今的情况。” (本章完) 不好意思,还有点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家里突然有点急事,还得请个假,真是抱歉了,最近几天有点频繁《我给玄德当主公》不好意思,还有点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五十一章 定计烧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很是热情的在自己的帅帐中接待了黄盖,并派人安排酒肉设宴,让诸位将军作陪,与黄盖一同痛饮。 刘俭这次给黄盖设置的宴席规格比较高,可以说是尽显其礼贤下士之礼,换成一般的投降将领,见到刘俭如此厚待自己,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就算是诈降,只怕也会变成真降了。 但是黄盖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心中的执念还是比较大的,他的心中始终思念着故主孙坚。 虽然刘俭身上有着让黄盖倾仰的人格魅力,但是为了孙坚,他还是得坚持与刘俭为敌。 刘俭手下的侍卫代表奉命前去清点黄盖带来的辎重军械,以及他本人所率领投降到刘俭这里的兵卒数量,并向刘俭进行了汇报。 在听完黄盖所携带的人数之后,刘俭在帅帐中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看向黄盖说道:“公覆此番居然率领如此多的人马从阳平关投降到我的麾下?” 黄盖急忙冲着刘俭拱手说道:“丞相不必如此惊讶,在阳平关中,尚有许多将领和人杰想要投降到丞相麾下,只是摸不清丞相的脉络,也不知道投降之后是否能够得到丞相的重视,故而心有顾忌,不而敢轻易行动。” “但是,丞相代表的乃是巍巍大汉,占据天下正统,更兼手下精兵强将无数,谅西蜀偏安一隅之地,怎能与丞相大军相提并论?” “蜀中想要投降到丞相麾下的人多如牛毛,黄盖今日引来的人不过是九牛一毛,翌日丞相攻克西蜀,恩泽益州,前来归顺的能人志士又岂能是盖所领来这区区人数相比?” 刘俭听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 他轻轻地抚掌说道:“公覆此言,深得我心!你能够向我投降,想来定然会给那些蜀中之人开一个好头,我定然厚待于公覆,彰显你的功绩。” 说罢,便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荀攸,说道:“公达!火速派人书信上表朝廷,着尚书台拟定,敕封黄公覆为偏将军,关内侯,其他前来投降军校根据情况另有擢升封尚,不可怠慢也。” 荀攸当即领命。 黄盖一听刘俭要给自己拜将封侯。心中颇为惊诧,看来这刘德然果然是下血本。 虽然自己这个偏将军和关内侯在名义上都是挺虚的,但是至少在名号上还是比较拿的出手的。 左右也是个将军了。 至于关内侯,虽然没有明确的食邑,但也是候! 至少有个名! 黄盖细细一想,接着就了然了! 刘俭是想借着给自己拜将封侯之名,让蜀中的人都看到肯向他投降的人,必然都会得到厚待。 这样一来,蜀中人心惶惶,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陆续向他投降。 果然是满心诡诈,其心可诛啊。 这样的人跟孙策对上,着实是让孙策防不胜防。 也得亏自己定下了火攻之策,这次定能让他万劫不复,不然这么长时间的打下去,阳平关只怕虽然能守得住朝廷的军队,但是却守不住蜀中的人心呢。 心中虽然百转千回,但是黄盖还是急忙站起身,遥遥地冲着刘俭施了一礼。 “多谢丞相授以军职,黄某日后定当为丞相尽力。” 随后,刘俭又对黄盖说道: “公覆刚刚归来,可率领本部兵马,暂时归徐将军统领。” “翌日,但有吩咐,皆由徐将军向公覆传我之意。” “另外,关于蜀中诸豪杰,若是有人诚意归顺,公覆可以替吾牵线搭桥,不论是何人,我都必然以诚相待。” 黄盖听到刘俭给他的任务,随即拱手说道:“这一点还请丞相放心,盖在出阳平关之时,特意还嘱咐几名亲信手下留在了阳平关内,他们现在表面上虽然还是效忠孙策,但实际上也是诚心归附于丞相,只不过盖为了长远打算,并没有让他此次随我等一起出来,日后也方便作为内应,留個后手!” “当然,这几个人日后若是能够立下大功,还请丞相对他们予以见用,如此也不辜负他们冒险替丞相里应外合,夺下阳平关。” 刘俭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吾对待有功之人,皆一视同仁,他们有功,我日后必然予以重赏,绝不辜负每一个心向朝廷之士!” 黄盖急忙拱手:“多谢丞相!” …… 其实,黄盖现在与刘俭所说的都是一个迷魂阵。 他们两个人心中其实都在各自打着小九九。 黄盖带着这么多的人马来投降,就是为了找准时机与孙策里应外合,开始对刘俭的大营实施火攻计划。 刘俭将黄盖安排在徐荣的麾下,一则是为了监视,二则也是为了让黄盖在徐荣麾下能够更多的激发出他的复仇之情。 三则徐荣老成持重,让徐荣监视黄盖刘俭也是非常放心的。 黄盖倒也是心思沉稳,刘俭派他在徐荣麾下做将军,黄盖也是暂时按捺下了心中的仇恨,表面上对徐荣这位将军很是尊重。 实则,他不断的暗地里派人打听刘俭的动向。 同时也不断的借着三军操练的机会,观察刘俭大营目前的情况。 黄盖初到汉军的大营,一开始并不敢太过放肆,生怕让人看出什么问题来。 而刘俭的大营确实是巡防严密,每日操练的也非常勤,确实是精兵之相。 在这一点上,刘俭没有刻意的欺骗黄盖,自己的军容之盛,他全都展示了出来。 因为如果在这一点上刘俭故意让三军做出懈怠的样子,肯定是瞒不过黄盖的,回头还容易让他起疑。 反倒是不如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实力。 这样一来,对方也就会对自己放下戒心,开始真正的去寻找破绽了。 在玩儿心眼儿这方面,黄盖虽然也是好手,但跟刘俭还有他手下的贾诩、荀攸等人,那着实差的不只是一个档次。 果然,黄盖看出来,刘俭应该是对自己没有防范的,至少应该是相信自己是真心归顺的。 他开始细细的寻找刘俭大营的弱点。 但事实上,他观察了好一番,发现刘俭的中军大帐确实是守备严密,无缝隙可寻,根本没法进行斩首行动。 当然,这跟他事先的预估与猜测是差不多的。 而徐荣手下的军士也是非常的精悍,每日按时巡逻,且在排兵布阵方面似乎是将自己一众隐隐包裹集中,对自己的军士似乎也是有所防范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更加让黄盖相信了刘俭确实是接受了他的纳降。 如果刘德然对自己有所怀疑的话,那一定不会将故意监视自己的行动放在表面上。 而徐荣现在对自己多加看管,显然是刘俭对他们这些出降之兵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一点就需要时间的磨砺了,但也证明了刘俭确实是想纳降他们的。 如此,黄盖就也不着急了,他只是安心的待在刘俭的大军之中,按照刘俭的要求,悄悄的与蜀中各路能人异士联络。当然,他联络的并不只是阳平关内的人,阳平关外的汉中其他人黄盖也有所联络,毕竟那里也有孙策安插的人与黄盖相熟。 为了能够得到刘俭的信任,孙策安排在各县的孙家军人士果然与黄盖暗中往来了书信,并表示愿意归降刘俭。 黄盖将这些书信拿给刘俭,言明了这些人对朝廷的归顺之意。 只要翌日大军到了汉中的各处县城之后,这些人必然会作为内应相助刘俭夺取县城。 刘俭大喜过望,对黄盖大家赞声,对他的防范之心,也日渐消除。 黄盖这段时间也与徐荣多加交往,并想办法取得了徐荣的信任。 对于刘俭大营的排布,他也越来越清晰的了解了。 刘俭现在大营地处于山林茂密之处,且临近水源。 对于汉军的军士来说,这样做确实能够让他们避免中暑,从而平安的度过这个夏天。 但是一旦着起火来。对于汉军的军事来说,也确实是致命的损伤,特别是刘俭在山林茂密之处设下的乃是连营。 黄盖越是观察刘俭的大营,心中便越是欢喜。 特别是刘俭营中屯粮草干草等易燃物品的大寨距离徐荣屯兵之地不远,也就是说距离黄盖屯兵之处不远。 这样一来,黄盖以此处作为第一个施火点,然后再与孙策里应外合,对刘俭大营附近的山林进行燃烧,只要不需一会儿,就可以让他的这些连营处处火起。 到时候,刘俭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必败无疑。 黄盖一面,假意帮助刘俭联系汉中的各处人马,劝他们归降,一边将汉军的大营的情况汇集成图,悄悄的送到了阳平关中与孙策汇报! 孙策见到了那图之后,当即决定在九月初十对刘俭的大营进行焚烧。 让刘俭的五万将士全部烧成焦炭,他更是要将刘俭本人亲自斩杀。 在孙策看来,这是改变天下大势的命运之战! 是足矣改变天下格局之战! 一转眼,九月初十,到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二章 火烧刘营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九月初十,阳平关内。 这一天深夜,孙策终于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黄盖书信。 只见在这个夜晚中,孙策安插在关外的探子来报,说是遥遥看到黄盖的大营之中,有火把齐齐高举,并且火把在不停地闪动着。 这一幕,在漆黑的天空中,在那些时刻盯着对方大寨异动的探子眼中,格外的显眼。 得到了黄盖信号的孙策,脸上不禁浮现了异常的红润之色,此皆是精神振奋之缘故。 依照他这段时间与黄盖之约定,九月初十晚,双方里应外合,火烧连营,若黄盖准备完毕,没有异样,那就如此相约。 而他们所选择的主要焚烧之地,就是距离徐荣大营比较近的草料大营! 苦等了这么多日,孙策的心中充满了急切。 他深知今日之举,事关天下走势与自身安危,也关乎他能否报仇血恨。 现在支撑孙策奋战的主要原因,还是报仇! 因为黄盖的存在,所以孙策还对打败刘俭有着信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他等到了黄盖的消息。 在得到这个信号之后,深感事不宜迟的孙策当即召集诸将。 不久之后,孙策便在关内召集了诸将。 看着各位大将都已经聚齐,孙策立马就将黄盖回复的消息大致说明。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关内诸将俱是精神一震,同时他们将敬佩的目光纷纷投向孙策。 看起来当初袁绍让孙策率兵进入益州,协助袁遗守蜀,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若是没有孙策,只怕也难以找到这个胜利的机会! 如今他安插在刘俭那里的黄盖,竟然真的起了作用。 这苦肉计没白用啊! 不枉费诸人如此配合他。 现在黄盖已经找到了切入点,只要能够焚烧成功。 那么生擒刘俭也不再话下! 就算是益州诸将,此刻心中也开始对孙策敬佩万分。 这时,向来讲究兵贵神速的孙策,直接开始点起兵将来。 “祖公、舅父,二位你们速速点齐本部兵马,为前部先去烧刘俭的干草大营。” 孙策所唤二人,乃是祖茂与吴景。 这两人俱是孙家军中成名已久的战将,其中祖茂更是孙坚引以为重的老将。 而根据兵力来说,他们两部兵马合起来有三千之众。 且都长长于翻山越岭的吴中之士,昔日久随孙坚征战, 如今让他们去放火,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当孙策点名之后,两個人就齐齐出来对着孙策一拜。 孙策对着二人言道:“报仇雪恨,在此一举。” “还望二位能不负众望,焚尽彼囤积干草之地。” “后续援兵马上就到。” “如此,彼军必败!” 当听到孙策对他们充满期望的话语之后,吴景和祖茂就纷纷对着孙策一拜。 “将军放心!我等必不负重望!” 二位前辈的郑重承诺,让孙策的心中放心。 二将在接过孙策的出兵令箭后,他们赶忙就出了,去召集自己的本部兵马了。 时间紧迫,他们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分别带领着自己的本部兵马出了阳平关,快速的朝着徐荣军寨的方向而去。 随后,孙策又看向了其他人。 “诸位将军,刘俭的五万兵马,分成八个主营屯扎,你们当各自分工,袭烧其各处军寨,切记,时间紧迫,不可延误战机啊。” “诺!” 深夜,吴景和祖茂按照孙策的安排,先行来到了黄盖与他们事先约定的地点之外! 他们并未着急过去放火,而是等待着大营之中,黄盖的兵马先行行动,到时候彼军内部大乱,他们在里应外合,可一举而胜! 而营寨之内,黄盖也悄悄的暗中调遣人马,准备开始向囤积干草的大营放火。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黄盖的卓越表现,刘俭的监管似乎对他松了许多,并没有增派士兵监视他。 黄盖纠集了手下之人,他分出一半去烧干草大营,自己则率领一半去烧徐荣的主营。 根据查探,徐荣的大营建立在山林茂盛之处,非常容易点燃。 黄盖打定主意,先烧徐荣,弄死这个害了他老主公的混账! 一想到这,黄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空中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穿过薄薄的乌云,散在黄盖一众的身上。 他们身上的黑甲在月光的照耀下,似在流淌着丝丝杀机。 “放火!” 黄盖与吕蒙分头之后,他随即率领一半人马,直奔着徐荣的主营而去。 随后,他还命手下的军士在徐荣的大营内四处放火。 看着渐渐燃起的四处火光,黄盖可以想象的到,很快这些火扩大之后,就会引发着更大的骚乱。 而每一处骚乱都会分散着刘俭的精力,令其军心大乱! 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设定的发展在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见徐荣大寨的深处,突然冲出了一队精悍的彪军。 而为首的老将,正是徐荣。 “黄将军如此忠勇,实在令人敬佩,可惜一叶障目,只知报仇,而不知大势,稀哉!” 徐荣在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后的副将,便是声音高昂的喊“放”! 声音破空而响。 紧接着,便听夜空之中的短弩之声骤然响起,无数的短箭向着黄盖等人之所在猛然射来! 瞬间,正面向着徐荣帅帐而来的孙家军就留下了数十名血肉模湖的尸体。 这突如起来的一幕,吓到了刚才还士气高昂的孙家军士卒们。 但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埋伏在大营深处的将士们纷纷起身,他们手中皆有短弩,随后开始向着黄盖一军之所在骤然放箭。 还是一支支火箭! 在这些士卒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只见随着徐荣的一声令下,上千支火箭就朝着孙家军而去! 此刻,徐荣似乎根本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大营,只是将自己军营的帐篷和敌方的兵卒纷纷射击! 特别是徐荣士卒所放的箭,乃是加过料的火箭。 当上千支箭失破空之后,整座大营似乎一瞬间都被那漫天的火焰所掩盖。 看着那一支支火箭如流星,快速地朝着自己而来,黄盖一众的瞳孔不断放大,大多也呈现出了惊慌之情。 顷刻之后,一声声“噗嗤”的破体之声就响彻营寨之中。 继而随之而起的,是无数士卒凄厉的惨叫声。 许多士卒因为身上着火而引发了大混乱,他们在对火焰的恐惧之下,失去了有序的指挥。 着火的士卒在四处奔逃着,希望找一处地方灭掉火焰。 而当他们胡乱奔走之时,无形中将火焰蔓延的范围给迅速扩大。 那些本没有中箭的孙家军士卒,有许多也在这种情况下被殃及池鱼,身上开始着火起来。 而这时,第二轮火箭雨来到了这些孙家军士卒的面前。 无数声惨叫声又应声而起,这下更多士卒的身上布满了火焰。 在更大范围的恐慌引起后,为了逃命,一场可怕的踩踏事件终于发生了。 孙家军士卒这时不管你是不是同袍,只要看到你那边有未着火的地方,就会冲过去将那边的同袍赶走。 甚至为了保命,许多孙军士卒开始兵戈相向起来。 也有许多身上着火的江东士卒,奔跑着往外跑去。 但后方的大寨处,早有马延和焦触率领大盾兵和长矛兵拦截,将他们困死此地。 这一刻,整座大营似乎都在燃烧着。 连续几轮的火箭释放之下,整个大营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火光之中,黄盖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徐荣。 他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自己想要烧他们的营盘,哪曾想,他们居然烧的更厉害!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一切都是计,一切都是刘俭的计策。 “黄将军,尔等见我军将兵马迁移至山林茂盛之地,就妄想以火攻取我大营,今夜我等便将这大营尽数焚烧,全汝等之愿,何如?!” 听了远处徐荣的叫喊声,黄盖虽然身处于着火的大营之中,但一颗心却如坠冰窖。 “你、你们好狠啊!” “不惜焚烧了自家大营,也要设计来对付我们!” 徐荣哈哈大笑:“不过是引君入瓮而已,若是不下点血本,岂能赚尔等来此?” “丞相说了,我等今日焚烧大寨,确实会损失巨大,但是却可使你们尽皆出关!” “今日我们所遭受的损失,翌日拿下蜀中之后,自然全都可以补回来了!” 这番话可以说是让黄盖满面羞愧。 他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想不到,己方费了如此大的周折布局,到头来,什么事都不曾瞒得过对方。 “罢了罢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黄盖心中暗自嘀咕着。 但是他并没有放松精神。 他死死的盯着对面不远处的徐荣,缓缓的将手中的战刀举了起来。 “徐贼,胜负还未可知。” “黄某今日定要杀了你,为老主公报仇!”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三章 阳平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黄盖在大寨内与徐荣正面相对,与此同时外围的益州战将们也是纷纷冲出了阳平关,直奔着刘俭的大营冲来! 只是这些来到汉军大寨外想要放火的关内士兵没有想到,这里早就有刘俭的各营军队枕戈待旦,他们不但没有阻止关内的士兵向着营寨内放火,而且他们反倒是事先向着营寨外放火! 只见漫天的火箭从营寨内猛然冲出,向着营寨外发射,顷刻间就射在了那些前来放火的孙家士兵们的身上,还有他们身边的草丛以及繁茂的树枝上,顷刻间就将营寨之外变成了一片星火燎原。 刘俭将连营扎在山林茂盛之处,一旦被烧,己方的营寨自然是损失甚大,但是既然是山林茂盛之地,一旦着火,那烧的就不只是自己的营寨了,同时还有营寨之外。 而前来放火的那些孙家军还有蜀中之军,他们的处境此刻其实与刘俭军是相对的! 一旦野外着火了,只怕对他们的影响也非常之大,就看是谁先对谁动手了! 一时之间,各个营寨的精悍汉军齐出,对前来偷营的敌军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按照刘俭的吩咐,此刻所有的汉军全部出动,他们破釜沉舟,不要己方的大营了,任凭孙家军和益州军将他们的营寨烧成灰烬,现在的他们,只要和对方拼死一搏! 拼命的收割敌军的人头,还有——拿下阳平关! 盛大的火焰带来了十足的光亮,因此这一幕也让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论及实际的战力,不论是益州军还是孙家军,与朝廷的汉军都是远远无法相比,看到许多的士卒,被敌军袭杀,被马蹄践踏,所有人的心中皆是胆寒不已。 这算怎么回事呀? 对方这是连自己的大寨都不要了吗? 事实上,汉军真的就是不要了! 他们宁可拿这连营大寨,去换阳平关! 此时,大寨之外,前来毁烧粮草大营的吴景和祖茂,碰到了刘俭安排在这里的马超和庞德! 这两名猛将用他们手下强悍的西凉兵,将吴景和祖茂手下的军士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现在,精悍的西凉兵已经把祖茂和吴景给团团围住! 看着在四面八方的将己方团团围绕的西凉军,祖茂用力的将手中的战刀向着马超扔了过去。 马超毫不在意,纵马向着祖茂冲了过去,一边冲刺,一边伸手挡开了战刀,就见那战刀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快速落地。 看到这一幕之后,祖茂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活不成了,他大叫一声,随即也冲着马超冲了过去! 很快,便见祖茂被马超一矛刺死在了马下! 另外一边,吴景望着四处熊熊火焰,不由苦涩的咧嘴苦笑,随后高声道:“文台,不能为你报仇,乃天意也!” 说罢,便见吴景横剑自刎,鲜血溅射当空! …… …… 这时的大寨,已经是火光漫天,到处都恍如白昼一般。 孙策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各处营寨与汉军拼杀的将士们的身影。 火光漫漫,流星飞驰,汉军各营的将士皆如同猛虎,早有准备,他们的兵士们节节败退,大多陷入了苦战之中。 孙策只觉得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在急速奔涌,下一刻就要破口而出。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这时又有斥候快速来报。 说是正有数千精兵,正在朝着孙策所在急速而来,不久后就会抵达。 而那些冲着孙策来的人,都是骑着最优良的战马,显然是精悍骑兵! 孙策终归是孙坚的儿子,当即抖擞精神,准备与彼此恶战! 很快,就见那支彪军映射在孙策眼帘。 来战孙策者,乃吕布也! …… 而与此同时,负责统领益州后军的刘璝等人正率领着精兵在大后方接应孙策。 而前方的熊熊烈火,还有震天彻底的喊杀声,却让他们的心中陷入了慌乱之中。 尤其是负责统领益州兵将的刘璝。 严颜原先曾是袁遗最为重用之人,但是自从上一次出川的战事失利之后,袁遗对于严颜便颇有不满,于是将益州的军队指挥权交到了刘璝的手中,虽然他的威望不及严颜,但现在军职却在严颜之上! 远处大寨中不断跳跃的火光,落在刘璝等人眼中宛若一把把尖刀,正在步步捅穿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早已惊慌失措的刘璝,此时用尽力气调整自己的呼吸,只差一点就要从马上栽倒下来了。 他用尽全部心力调整自己的身形,并极力保持着自己的脸上不露出慌乱神色。 哪怕心中再恐惧,身为益州大将,这时都不能有丝毫异常出来。 否则,将会引起军心大乱。 但刘璝的城府不深,他的强装镇定,却让他的表现与惊慌失措的众人相对比,却是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大多人还是能够看透刘璝的实际情况的。 许多准备按照先前孙策军令对刘俭大营发动袭击的益州军,在看到冲天的火光之时,他们立马就慌了手脚。 众人皆是经验丰富之辈,他们看到那副情景,就猜出了己方这是中计了。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益州诸将纷纷奔上前来,他们来到刘璝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刘璝接下来该怎么办。 益州军已经有很多和孙家军一起去烧对方的营寨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也已经陷在了前阵。 一旦这些兵马出事,那对于益州军来说,可是足矣伤及其元气的。 特别是,蜀中大将严颜和张任,此番也随同孙策在前阵临敌,此刻只怕也是身陷重围,凶多吉少。 严颜身为益州大纛,身份贵重,在往日中他用名望拔擢了很多益州军士,这令许多将校内心中都十分尊敬他。 而张任则是蜀中年轻战将之中最为俊杰的人物。 可以说,他就是益州军事未来的希望。 这两个若是随孙策死在前阵,这个结果是不能让诸位将校接受的了。 要是严颜和张任折在今夜这场战斗中,那么当今夜一战的结果传出去后,势必会在益州士族豪杰中引起一场大地震。 这结果是不论袁遗,还是蜀中权贵,都难以接受的! 在场诸将都神色慌张的请求刘璝赶紧派出援军,去接应两员大将归来。 自升起火光之际,众人心中就知道了,他们今夜这场的战斗恐怕已经是宣布失败。 但就算战败,严颜和张任也一定要救回来啊。 毕竟,这事关整個益州的命运! 众人情绪激愤,纷纷要求带兵前去救二将。 这时众人看着刘璝脸上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有些人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责怪的情绪。 其中蜀将吴兰和雷铜的脸上不满的情绪最浓。 这两名年轻战将,都是东州士,当年举家随同刘焉一同入蜀的,刘焉败势之后,这两人也是归顺了袁遗。 张任对他们两个极力提拔,使得他们对张任异常尊敬。 如今他们见刘璝对派援军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这怎么不让他们感到生气。 吴兰从诸将中打马上前一步来到刘璝身前,言道: “严公,张将军二人奉孙策之命前去火烧敌营,而今身陷敌阵之中。 “将军若不派兵救援,如何让众将心安?” 刘璝听了吴兰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些犹豫之色。 但是。他很快就把那份犹豫之色给掩盖掉了,生怕别人看出来了。 但问题是,他掩藏的速度虽然快,但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落在了吴兰的眼睛中。 吴兰当即冲着刘璝道:“刘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去救援张将军与严将军吗?他们两人可是咱们益州军的军魂胆气,若是折在这里,你可知道日后对于益州军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吴兰对刘璝说话的语气非常的不客气,这让刘璝心中非常不爽。 他的军事能力一般,但其在蜀中的家族之中属于拔尖儿的。 严颜和张任失势之后,袁遗对他予以重用,其实以他的资历,在军中实在是难服人心。 不过仗着袁遗给他撑腰,还有自己家族在蜀中的名望,刘璝自认为他完全有能力统帅益州军的。 但是,他也能感觉到益州军将领对他有所不服,相比于自己,益州的战将们对于严颜和张任反而是更加钦佩,这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今日听了吴兰说话的语气,更加令刘璝心中感受到自己的尊严和权威受到了挑衅。 严颜和张任对于益州来说很重要,难道我对益州军来说就不重要了吗? 我的意见就可以置之不理吗?我的面子难道就不是益州军的面子了? 想到这儿刘璝的脸上随即露出了几分羞恼。 他对着吴兰怒斥道: “汝等看事为何如此片面?难道我不知晓严颜和张任将军对于益州军的重要性吗?只是现在的形势,明显就是刘俭已经设下了计谋,将我们前去劫持烧杀的主力军困在了他的大营内,如果不出意外,他一会儿击溃那些将士之后,必然会率兵攻打阳平关,如今阳平关中的大部分军士都已经出来要与他作战了,若是刘俭派兵前来夺取关隘,如何守护阳平关?阳平一旦有失,则汉中危矣,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你不知道吗?依我来看,与其现在去救严将军和张将军,倒不如迅速返回驻守阳平关以防关卡被刘俭夺取,这才是对我们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 吴兰雷铜等众将听刘璝这么说,顿时大惊。 很多人当场就表示出了不赞同。 其中最为不赞同的人就是吴兰和雷铜。 就见雷铜冲着刘璝道:“难道为了阳平关,要至张将军与严将军的生死于不顾吗?” 刘璝冷冷的说道:“那么,以你的意思,为了张将军和严将军,我们要致阳平关于不顾?要至汉中于不顾?” “再说了,张将军和严将军乃是勇烈之人,岂能轻易就被北军所害,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突出重围返回阳平关的,尔等切莫小瞧了两位将军。”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四章 赔了阳平又折兵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吴兰和雷铜当场便翻身下马,跪倒在了刘璝的面前。 他们两个人这么一弄,反倒是将刘璝弄的有些不会了。 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奇道:“你们这是何意?” 雷铜高声说道:“刘将军若是要返回阳平关,替袁公守护关隘,此乃正事,我等断然无法阻拦!” “毕竟,这是事关益州安危的大事,我等纵然愚鲁,也知个中利弊重大,岂敢随意使性?” “然,解救严将军和张将军归来,也是事关益州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容忽视!” “既然守护阳平关和解救严将军都是关乎益州未来的大事,那我等愿意率领本部兵马,去迎接两位将军,还请刘将军率领兵马守护阳平关!” “若是我等身陷重围不能突杀出来,那就请刘将军紧锁关隘,莫要轻易出战!守护阳平关,给我益州保住基业!” “若是我等能够相救严,张两位将军返回阳平关,那就还请刘将军能够接应我等入关,保全咱们益州军的将士!” 吴兰和雷铜这么一起头,众人请求派兵救援的情绪一下子达到顶峰。 “将军,我等也愿意相随!” “将军,我等愿往!” “……” 刘璝看着他眼前那一个個神情坚定,表示要出援的益州将校们,他如今就算不想派出援军,但也由不得他不派了。 此时此刻,群情激奋,若是他极力阻拦只怕他的威信必将全无! 虽然知道刘俭早有手段,预防自己派出援军,但众情难违。 若是他今夜不派出援兵,别说将来袁遗会将损失二员大将的责任,都怪在他身上,就是恐怕今夜后,他再难以有威望指挥军中的任何一兵一将了。 想到这重利害关系,刘璝最后也只能下达了派出援军的命令。 刘璝朝着跪在那里的两名战将命令道:“二位,事态紧急,吾不能分配太多人马与你们,你们即刻率领你本部兵马,前去救援严,张二将军。” 二人在得到命令后,丝毫不有所迟疑。 他们在对刘璝抱拳之后,就立马朝着后方而去。 刘璝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心中憋屈。 不只是因为这两个人跟他对着干,而且是刘璝心中其实并没报太大希望。 在他看来,现在派兵去救摆明了就是派人去送死。 但救不回来是能力问题,不去救就是态度问题了。 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他也无可奈何。 …… …… 大营的深处。 黄盖看着己方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看着徐荣手下一队队精甲士卒,逐步将己方蚕食殆尽,心中不禁苦笑了一声。 与徐荣硬拼了一场之后,他才发现南北双方的战力相差居然是如此之大。 恐怕今日他,要折在此处了。 随着一队队精甲士卒,再击溃了大部黄盖军之后,又重新列好阵型,在众多火光的簇拥下,徐荣手持大刀从众士卒之前现身。 看着眼前的黄盖白头白须,徐荣感慨万千。 他不由想起了当年,自己跟随刘俭,与孙坚作为盟友,一同讨伐黄巾之事。 曾几何时,他们同为朝廷之将,但如今却刀兵相向。 徐荣驾马来到黄盖身前,对其言道:“黄公覆,降了吧……老夫的意思,是真降!” 徐荣的劝降声伴随着众多士卒的惨叫声传到黄盖耳中,但黄盖心中却没有丝毫动摇。 徐荣用兵的手段,黄盖还是非常敬佩的,若是孙坚未曾折损在他的手中,黄盖或许会有所考虑。 但是,现在……不可能的! 黄盖抚着自己的长须说道,“吾乃孙氏嫡系,若吾今日降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文台呢?” “吾既已经被围,唯有死战也。” 徐荣听到这,不由长叹口气:“功名未建,何至于此?” 黄盖笑道:“我不觉得……我倒是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望哉?” 说罢,便见黄盖大步流星,持着一柄长戟,率先朝着徐荣杀去。 而随着黄盖一动,他身后的仅剩的士卒虽然心中惧怕,但他们都是黄盖的私兵,对黄盖忠贞不二。 这一次来诈降,他们本来也都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因此他们也都悍然跟在黄盖身后,朝着前方的敌军冲杀而去。 见到这一幕,徐荣叹息一声。 随后他也驾马领着身后的士卒列阵上前。 在两军之前,在徐荣与黄盖二将即将相遇之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两人的兵器相互碰撞在一起,击出了一阵火花。 …… 此时,各路兵将都在交战,而孙策和吕布两支兵马已经杀红了眼。 特别是吕布,非常渴望能够砍下孙策的首级,作为自己在刘俭面前的表功! 他自来到刘俭的麾下,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年来他随张飞在凉州征战,建立了不少的功勋,不过却没有特别巨大的功劳! 没有那种让他足矣傲视群雄的功绩! 吕布是一个性情高傲的人,他强迫自己,必须要树立大功,出人投地! 特别是他一直在张飞的麾下当副将。 说实话,张飞如今虽然与吕布和好了,但吕布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 他渴望超越张飞! 这段时间的他,就像已经饿了许久的猛兽一般! 今夜,当他收到刘俭出兵的命令之后,他当即就领着大部分并州军快速奔着大营正面的辕门而来。 他知道,在这里碰到大猎物的可能性最大! 在他到达战场中后,正好孙策率兵在此处放火厮杀,这一瞬间就让吕布兴奋起来。 有什么比通过收割敌人主将的首级立功更快的呢? 于是乎,吕布领着凶猛的并州狼骑,杀入了孙策的军队之中。 孙家军虽然实力强横,但在有着吕布这员虎将带领的并州军面前,也颇难坚持。 吕布的兵马这些年常年在凉州厮杀,更是多了一股野性与嗜血。 孙家军虽然也是精悍,但与久在凉州和并州等地的强兵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特别是吕布麾下战马颇多。 为了争夺功劳,并州个个奋勇当先,追着四处逃散的孙家军士卒乱砍。 他们很多人甚至在砍下了对方的头颅之后,直接将头颅挂在腰间,以便领赏! 不一会,很多善战之人身上或马前,已经挂了好几颗首级。 这就是常年在西北战场的强军与中原之兵的不同之处。 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烧着的连营是地域,而这些兵马则是恶魔。 饶是孙策本领高强,在见识到并州军部的那副嗜杀的状态后,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兵马是哪里来的,竟然比当初公孙瓒所统领之军更加善战? 吕布的兵马不但长于奔袭,更是善于觅声而射! 于是在吕布的一声令下,这些弓骑觅声而射。 哪怕孙策早有防备,命身后的士卒举起盾牌抵挡箭失,但面对着密集的箭雨,还是有不少的士卒中箭倒下! 这些骑兵借着火光满场飞奔,到处扫射,将孙家军冲的七零八落,难以齐聚! 这一副场景让孙策气的咬牙切齿的,但面对着吕布兵将的优势,他也无可奈何。 若是眼神能杀死吕布的话,吕布早就被孙策目光射死了一千次了。 眼看着己方的兵将畏惧不前,大有退缩之势,孙策顿时急了! “北军宵小,何惧之有!” “如今正是吾等建功立业之时,成就功名之时!何故怯战?” “今夜,要命功成,要么死在此地!” 说罢,孙策便当即率众向着对方猛攻。 但万万令孙策没想到的是,还有个人的想法与他一样,并且比他更果断。 那个人便是吕布。 吕布今日的目地,可不仅仅只是大败孙策而已。 他是要取对方大将的人头! 而孙策轻而无备,作战性急的性格,正中吕布下怀! 于是乎,在内心渴望功劳的驱使之下,吕布指挥麾下的并州军,开始向着迎面而来的孙策杀去。 很快,双方的主力便彻底的交击在了一起。 如魔神一般的吕布,速度最快! 毕竟,他胯下有嘶风赤兔马! 吕布手中挥舞着方天画戟,他嚎叫着冲着孙策杀去。 别看吕布威名赫赫,但一向自恃勇力的孙策也愤然持兵而上,与吕布正面相接。 孙家男儿,焉惧北贼哉? 双方交手,一招巨响,震动天际! 刚一接手,孙策就被吕布的巨力震的双手发麻。 他气血翻涌,身形一歪! 孙策这一表现,让他身后士卒的士气跌落了不少。 相比于气力都在巅峰状态的吕布,孙策虽然也是猛将,但相比于吕布,还有所有逊色。 特别是马战,吕布不惧任何人。 而就他们二人交手之后,两军正式交锋在一起。 并州军士气正盛,而且又有着吕布这种猛将的带领,所以一时间在战场中占据着上风。 就在孙策鏖战吕布之时,后方的刘俭已经率兵冲出,来到了吕布与孙策交战不远的后方。 此时的刘俭,已经得到了徐荣的禀报,同时还有徐荣送来的黄盖人头。 看着那血淋淋的人头,刘俭心中颇为感触。 虽然此战己方火烧大营,损失不小,但结果一定是一场成果巨大,酣畅淋漓的大胜。 自此战后,蜀中破门之日不远矣! 看着不远处的孙策正在与吕布大战,刘俭让身后的白毦兵的齐齐喊出了一句话: “孙郎妙计安天下,赔了阳平又折兵”! 此时,北军的士气如虹,喊声也极为激烈。 他们在刘俭的授意下,喊出这句话时,还不停用着手中的武器拍打着身前的盾牌,借此发出庆贺般的碰撞声。 数千白毦兵的呼喊,数千兵器撞击盾牌之声,先被孙策的步卒听到,这让他们的士气愈发低落。 而当这数千声声音,顺着风传到不远处与吕布交战的孙策耳中,也使他羞愤的不能控制自己。 孙策的心胸并不狭隘,但他与其父孙坚一样,有个通病,就是脾气大,气性大! 历史上的周瑜并不是被主公气死的,但是孙策的暴烈脾气可是在整个江东都极为有名。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 兵败折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驻马于远处,指挥着手下白毦军高声呼喝,而孙策在听了这喊声之后,心中一股恶气蹿升在心头,而也正因为白毦兵的喊声,他的精神力开始不能够集中,脑海中不断的翻涌着自己父亲孙坚临终时嘱托自己的事…… 随后,他的胸口开始起伏,心绪大乱,手中的兵刃也开始有所散乱。 在这种情况下,孙策的情形是十分危险的。 毕竟,他所面对的人,是号称并州第一猛将的吕布! 吕布手中的画戟猛然一扫,直接打在了孙策中的兵刃上,孙策双手一麻,猛然警醒,但是却立刻漏出破绽,随后却有人从旁一箭射出,正中在孙策的后心之上! 孙策痛苦的大叫一声,用力一挥兵刃,逼开吕布,驾马向着后方逃窜而去。 吕布用力的一挥手中兵刃,高喝道:“追!” 孙策受伤,他身边之人皆无有人可以主持大局。 那句“孙郎妙计安天下,赔了阳平又折兵”,不止孙策听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诸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不止心里感觉憋屈异常,而且也都意识到了今日此番这场战斗,或许是己方输了。 这对士气的影响是极其大的! 现今的吕布军士气高涨,而反观孙家军军心不振,形势混乱。 孙策的族弟孙河急忙赶来接应孙策。 孙策此时受伤不轻,孙河一边指挥人马挡住吕布,一面着人掩护孙策撤离。 在孙河的指挥下,孙家军士卒缓缓向后退去,而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刘俭看的清清楚楚的。 刘俭看到后,一方面他命人紧盯附近是否有对方的援军派出,另一方面他命人击鼓着吕布继续进攻。 如果可以的话,由孙河代替孙策指挥的这些孙家军,刘俭想一口吃下。 随着鼓声大作,吕布这一方的士气愈发强盛,孙家军这一方的士气却越发低迷。 孙家军一方面的孙河在指挥着己方士卒列阵有序后退,另一方面他也在默默观察着四周,想看看对方是否还安排了其余伏兵。 因为一心多用,孙河就难免对不远处的吕布有些分心。 同时,孙河在心中还不禁疑惑起来,为何后方的刘璝等益州军还没有援军出来接应他们! 难不成是阳平关中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孙河分心观察四周的时候,吕布察觉到了这个良机。 刚才虽然伤了孙策,但没能拿下对方,吕布很是惋惜! 此刻,却不能在错过机会。 他骑着嘶风赤兔马,在战场中可谓是鹤立鸡群。 这让他观察敌情,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心中有着雄心壮志的吕布,他的目标一直放在敌军主将孙河身上。 在看到孙河有所分神之后,吕布将眼前的一位敌将一戟刺死之后,他随即后退,进入了自己骑兵的拱卫之中。 而后他快速从背上取下长弓。 这是一柄四石之弓! 在虎将如云的刘俭麾下,如今能拉开这张弓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吕布的动作很快,在取下弓后,他马上从腰间的箭囊中,取出一支精铁箭失。 随后,吕布将手中的箭失瞄准了不远处的孙河。 在将箭失瞄准孙河后,几乎是瞬息之间,吕布就将手中的那支精铁箭失放射而出。 四石强弓带来的巨大拉力,足以将这支箭失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带着一阵破空之声,闪着寒光的箭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孙河的眼前。 因为吕布射出的这支箭失,速度太快,孙河根本无法察觉。 “噗嗤!” 孙河身上的甲胄,被这来势极猛的锋利箭贯穿。 而随着孙河胸口处一朵血花绽放开来,这支箭失的箭头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甚至因为这箭失的力度之猛,在这一箭之下,孙河的身体被这支箭失连带着退了好几步,方才最后沉重的倒地。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躯体倒地声响起,孙河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吕布高声喝道:“强袭!” 并州铁骑,开始呼啸着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孙策受伤,孙河战死,没有了主将的指挥,单单凭着一番血气在苦苦坚守的孙家军士卒,已经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倒下,越来越多的人心开始恐惧。 孙家军的军势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而在这种形势下,吕布的攻势不停,孙家军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而另外一面,受伤的孙策正在将士们的搀扶下,向着后方急速退去! 他后背中的那一箭极深,此刻已经趴在了战马之上。他回头看着燃烧的刘俭大营,一咬牙关,努力的想要动上一动。 身边的士兵急忙来到他身边,伸手摁住他。 “将军!你身体本就虚弱,这时不宜妄动。” 孙策心中羞恼,眼中精光直冒。 这时他虽然不甘心,但身体之中也没有多少余力了。 “刘璝的兵马来接应了吗?” 侍卫道:“将军,刘将军那边目前还没有动静,而且就算是救援,他们只怕……” 侍卫的下话没有继续说,但是孙策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就算是要救,对方想来也应该是先去救援严颜和张任…… 想到这儿,孙策随即吩咐手下,道:“咱们且火速往阳平撤离,派人去通知祖茂和我舅父两位将军,命他们速速撤离,至于其他的焚烧各营的军队,也要尽量想办法通知齐全……撤……“” 说完之后,孙策的头微微一栽,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急忙继续护持着孙策向阳平关的方向走。 …… 孙家军今日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黄盖,祖茂,孙河,吴景都战死于前线。 孙策本人更是身负重伤,孙家军的有生力量被北军歼灭的七七八八,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从今开始便退出了天下强军的行列。 而其他那些益州军将士此番来烧刘俭的军寨,却也没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他们的战力相比于孙家军还要不如,虽然人数多,但是一旦出了阳平关,这些士兵在北军的眼中就如同羔羊一般。 刘俭的各部兵马放弃了营寨,只是一个劲儿的屠杀这些从关内过来烧他们营寨的士兵,一面拼命的向着阳平关方向冲击过去。 益州军死的死,降的降,被北军打的哭爹喊娘,四散而逃。现在,战场已经从山林茂盛之地开始向着阳平关方向转移。 而负责指挥益州军的严颜和张任,此刻也似乎陷入了苦战之中。 对付他们的乃是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大将张飞。 如今的张飞,要勇有勇,要兵有兵,要谋有谋,要战略有战略。 可以说是大汉朝的第一名将了,甚至比关羽名声还要更牛一点。 张飞指挥候选、李堪、杨秋等凉州军阀战将,用他们在凉州的冲击战术,将严颜和张任的兵马打成数段,同时他命令手下的精兵强将紧紧的盯住在严颜和张任这两名主将,不要让他们逃了。 张飞心中明白,只要拿下来,他们两個人,下一步攻取益州,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此时,严颜和张任在军阵中往来冲突,浑身浴血。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冲,都冲不开张飞的阵势,张飞的阵势好像如同山岳一般,四面围定在他们的身边,将他们死死的罩在大阵之内。 在经过了几番冲突之后,眼眼见冲不出军阵,严颜仰天高叹一声,说道: :“真天亡我也。” 张任也是说道:“咱们既然冲不出去,不如就在此战死算了,也不枉主公对咱们一番厚意。” 严颜听了这话,不由沉默不语。 说实话,他并不想战死在这里,毕竟在他看来,袁遗也算不上是什么英明的主公啊。 难道自己真的要在此为他殉葬? 说实话,在严颜看来,袁家已经完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 尽叙大义张翼德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往西面冲!” 严颜和张任一边大喊着,一边向着西面的方向冲了过去。 但是很快就见凉州的大将阎行带着程银和李堪来到了他们两个的面前。 阎行也并不着急与严颜和张任交手,他只是命令手下的兵将们拿出自己的长弓,围绕着严颜和张任的兵马一边游走,一边进行飞射。 西凉铁骑乃是大汉朝最顶尖的骑兵,他们长于奔射,最善左右开弓。 论及马上骑射的能力,大汉朝也唯有幽州骑兵可以与其相比。 而且相比于普通的弓弩手来说,他们的游动范围很广,准确率虽然差了一些,但是却能像跗骨之蛆一样的跟着你。 严颜和张任身边的士兵被射倒了一茬又一茬,但却没有任何能够冲出去的迹象。 很快,张任和严颜身边,就只剩下十来个人了。 张任的身上中了两箭,但天幸都没射在要害的位置。 张任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逐渐将己方围定的那些军士,心中不由升起了些许的悲哀之情。 他猛然一拔剑,感慨叹息道:“今日之计不成,实乃天亡我益州也!百姓遭殃,国土沦丧!如今之事,唯有自刎,方可谢罪,并求忠义之志也!” 说到这里,就见他伸手要将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 “慢着!” 突然就听一声巨大的喊声在对面的军阵之中响起,张任和严颜皆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名铁塔般的巨汉,骑着黑马,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冲着两个人高声怒吼。 虽然严颜和张任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但是他们借着远处的火光看来人,也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丈八蛇矛,乌骓黑马,满面虬须…… 这个人想必就是如今名震凉州的张飞张翼德了,严颜和张任彼此互相愁苦的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想不到与他们对阵对立的人居然是张飞、张翼德。 有这個人在此处,只怕他们两个人今日真的是插翅难飞了,难怪敌方的军阵布置得如此严密,让他们两个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突破的点。 有张飞这样的猛将名将坐镇,他们两个打到这份上,也算是输的不冤枉。 不过,张任心中有点儿奇怪,自己适才想要自刎,对张飞来说乃是好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利取下自己的人头去向刘俭邀功了,为何还要向着自己大喝来阻止自己呢? 就在张任百思不解其解之时,却听对面的张飞高声喝道:“兀那贼将!居然敢在此处饶舌,出言误国!蛊惑我大汉天兵将士的军心,污蔑当今圣上!污蔑当今丞相!真是无父无君之人,其罪当诛九族也!“ 张任听张飞在两军阵前这么骂他,不由气得满面通红,他也顾不得自刎的事了,而是冲着张飞喝道: “汝可是张飞!” “俺正是。” 张任随即对张飞吼道:“汝为何说我出言误国?” 张飞说道:“当今天子,乃是大汉朝正宗,更是先帝之子,继承皇位,实乃是顺天应命,广得民心之事,当今丞相乃是千古之贤相,辅助天子治理朝政,治理北方,使中原之地,民生富足,大汉国力强盛,北疆一举平定,此等功业,放眼古今,实乃千古第一人物也!” “如今丞相领天子之命,率天下王师进兵益州,实乃是欲使我中华之大统,行王道之事!汝居然在此大放厥词,说什么百姓遭殃,国土沦丧,汝眼中可还有国家?!” “难道我大汉王师还会屠戮自己的子民不成?!” “汝就甘心做那袁家的贼僚爪牙,割据一方,分裂中华,祸害百姓,使天下纷乱,民生不宁?” “朝廷行大义,行大同,进兵益州,欲使天下归一,诸州安定。” “汝这贼厮,要死便死,说什么全忠义之事?你忠谁了?身为大汉朝的臣子,你不忠于朝廷,不忠于天子,反倒去忠于那袁氏国贼,难道这袁氏逆贼是天下共主吗?这大汉是姓刘还是姓袁,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一个为了贼子守节之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全忠义,你的忠何在?你的义何在?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一片私心尔!蜀中百姓恨不得生啖汝肉也!” 张飞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戳张任的心窝子,将他的心戳得生疼,偏偏张任还没有什么办法反驳张飞。 因为张飞的话虽然很是犀利,但是很让张任感到头疼的就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实话,而且每句话都符合大义。 张飞和刘俭他们就是占据了天下正统,他们就是这个中华大地上的正义代表,凡是跟他们作对的,通通都是整个大汉朝的敌人。 是奸贼! 若是说刘俭在北方执政害民,残暴不仁也就算了,偏偏刘俭所建立的功勋,天下万民皆有目共睹。 凭张任的嘴,是根本不可能否认朝廷这些年来的功绩的,特别是也不能否认刘俭与张飞等人的功业。 而偏偏刘俭和张飞等人所做的事情,在这个天下人眼中是最最忠义的事情。 大汉因为刘俭而昌盛,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飞这一番话喊完,张任身边的那十余名益州兵,都不由低下了头。 很显然,这些人即使这些年身在蜀中,对于北方以及中原之地所发生的事也是多有耳闻的。 他们这个表现就是证明他们已经默认了张飞的说法,在他们心中,他们自己都不是正义的……而刘俭一方却是正义的。 一群自己对自己的立场都抱有否定态度的军队,你让他们这仗又该怎么打? 似乎感觉到了身边兵卒们情绪上的变化,张任的脸色立刻变的通红。 他一脸羞恼的看着不远处的张飞,随即说道:“吾等今日在此以死殉主,汝又何必多言?汝等既然已经胜了,又何须咄咄逼人,侮辱我这将死之人呢?” 张飞的声音依旧如同雷霆一般:“俺听闻足下乃是蜀中名将,益州青年一辈的将领皆以伱张任为尊,而你身边的严将军,更是蜀中豪强中的俊杰人物,深得豪右敬佩!” “两位乃是大汉儿郎,是大汉子民,更是大汉英杰!活着一世,本当成为我大汉朝在西南的柱石,为何却受袁家的蛊惑来与朝廷作对?” “俺深觉此事不妥,特为两位将军遗憾。” “特别是张君,你年纪轻轻,本当是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恩泽后辈之时,如今这一身本领,没有使到外族身上,没有使到为大汉建功立业上,反倒是用在了给那袁家做看门犬上,你心中觉得值得吗?” “你觉得你今日一死之后,蜀中百姓,还有人真的能够纪念你,怀念你吗?” “九泉之下,见了你的先辈英灵,难道真的可以自豪的对他们说你此生无憾吗?” 张飞的话一字一顿,说的很是清晰,震慑在战场中每一个人的耳膜之中。 张任和严颜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分外的动容。 望着不远处的张飞,张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头却又被他咽下去了。 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张任不知道怎么说,张飞心中却门清。 他继续朗声说道:“二位,俺不知道你们此生之志是什么……只是你们百年之后,想让人在你们的墓碑之上刻上袁氏家奴四个字?还是说你们想让人在你们的墓碑上刻上汉朝征西将军侯爵之墓?” 这几句话可以说的是一针见血,让两个人清醒了。 却见严颜缓缓的打马出来,冲着张飞拱着手:“久闻张都护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人如其名!将军不但长于兵法战阵,更是明理,能辨是非,知晓大忠大义,真乃天下罕见的俊杰人!刘丞相有张都护这样的人作为臂膀,自能称雄天下!” “只是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够跟随大都护弃暗投明呢?” 张任惊讶的转头看向严颜,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向对方屈服了。 可转念一想,严颜说的有什么错呢? 他和严颜都是汉臣,适才张飞所言的在墓碑上刻上汉征西将军侯爵之墓几个字,可谓是他们一生之梦想。 谁又真的希望在自己死后的墓碑上刻上袁氏家奴四个字? 雁过留声,人死留名。 这人活在世上,总得有些大的志向,才不枉身为男儿大丈夫。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见严颜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张任。 “张贤弟,大都护所言甚是,丞相乃是天下柱石,当今天子乃是大汉之主,是我等应辅佐之人,我等辅佐一州牧使,其实原本也是为朝廷尽忠,何时反成了袁氏家奴?我们一直都是汉臣啊。” 张任的嘴唇轻轻的颤了颤。 他眯起着眼睛,看着严颜诚恳的面庞,随即长叹了一口气。 “将军所言,甚是!将军若是心中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只能归降了。” (本章完)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五十七章 阳平,开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任投降了,跟随着严颜一起向张飞表示愿意归降。 张飞还是比较慧眼如炬的,他一眼就看出,严颜的归降还是比较出自真心,但是,张任的归降却并不是那么真心实意,多少有些事急从权,有些被胁迫的意味。 但是对于张飞来说,这并无所谓。 张任就算现在心里想不明白,回头他也一定可以想明白的。 对于他兄长刘俭的个人魅力,张飞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而且张飞觉得,张任一旦跟随自己投靠到刘俭的麾下,他的格局就会上升,在刘俭麾下看到的世界和在袁氏麾下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多少将领到了刘俭的麾下之后,人生境界以及眼界都会得到质的量变与升华。 不过眼下对于他来说,先安抚住张任和严颜这两名大将,然后再向阳平关继续,才是当务之急。 随后,张飞就让张任和严颜为前部,带领着他向着阳平关的方向火速出发。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兰和雷铜两名西蜀猛将,率领着兵马前来救援张任与严颜。 依稀间看清了对方兵马的旗号,严颜随即对张飞说道: “大都护不必急于一时与对方交手。” “严某愿作为劝降使者前去,劝降吴兰与雷铜两名将军率兵归降丞相,此二人都是心胸开阔,志气高远之人。” “我只要对他们详述实情,他们必然都会愿意归顺的。” 张任在一旁看着张飞,似乎想看看张飞到底有没有容人的气量。 没曾想到,张飞竟然连犹豫都不犹豫。 “有严将军在此作保,此二人定然是忠义之士。” “烦劳严将军亲自出马去说服他们二人率兵来降,待回头某定然将他们引荐到丞相面前,朝廷方面必然对益州降过来的能人志士有所厚待。” “绝无相负!” 张飞这番话,让一旁的张任都不由眼珠子瞪圆了。 没有想到,张飞居然真的肯放严颜去招降吴兰和雷铜。 这是何等的心胸与气度啊。 随后,在张任惊奇的目光下,严颜随即代表张飞向前驾马而去,一边走一边向对面高呼:“莫要交锋,莫要交锋,听吾一言,吾乃严颜是也!” 严颜的威名在军中还是非常高的,益州军听了严颜自报其名,都纷纷闪开道路。 很快,吴兰和雷铜便亲自来见严颜了。 严颜见了他们二人之后,随即好言相劝,将个中利弊向他们二人进行阐述。 吴兰和雷铜对于袁遗让刘璝掌权这件事,心中早就大有不满。 而且能够投降朝廷,成为大汉朝正统的战将,为什么还非要给袁遗这个偏安一隅且没有正宗明份的袁家子弟打工呢? 于是两個人就随同严颜来到了张飞的面前,表示愿意归顺大汉王朝向,向当今天子和丞相刘俭效忠。 对于这些人的表现,张飞非常的满意。 最后,他就以这些人为向导,亲自率领大部分兵马,开始向着阳平关火速前进。 此时的阳平关下,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火烧刘俭的大营失败,各路偷袭大营的兵马已经返回了阳平关下,并强烈的要求能够进入阳平关。 但是现在的阳平关守将可不敢轻易打开关隘放他们进来,毕竟阳平关乃是汉中的咽喉要道,事关益州生死,即使现在已经知道火烧刘俭大营的计策失败了,但是现在阳平关的守将依然不敢打开城门。 毕竟关下虽然有着己方的士兵,但是还有很多尾随着己方士兵追杀到这里来的北方军士,他们目前正在关隘下厮杀,彼此间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出你我来。 就在阳平关守将心中焦急却又不知道如何行事的时候,刘璝率领一支大队人马赶到,他在阳平关下的战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随后杀上关隘之边,冲着上面的阳平关守将高声说道: “吾乃刘璝是也,速速将阳平关打开。” 阳平关中的守将见状,顿时精神一振,刘璝毕竟是益州军的主将,他说的话自然是会受到阳平关守将的信任的。 刘璝让打开阳平关,那他就打开,哪怕回头就是出了事情,责任也在刘璝身上,他身为守将,也算是恪尽职守了。 于是就见阳平关下的城门缓缓的被打了开来,吊桥也开始缓缓下放。 就在吊桥向下放的时候,后方突然响来一阵马蹄声与喊杀之声。 随后进就见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孙策,被手下的一众精兵护送着来到了刘璝的面前。 孙策左右的护卫此刻显得狼狈不堪,显然是经过浴血拼杀方才冲到这里的。 他们保护着孙策来到吊桥之下,冲着刘璝喊道: “刘将军,你率领的军队乃是此次出兵火烧刘俭大营诸军的后方接应之军,为何前方一出了事情,你的军队反而作速撤退?并不去援助各路兵马。导致各路兵马在前线作战失利?!” 刘璝闻言,不由勃然大怒。 “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护卫也敢在此指责我来,便是你家孙将军见了我,也需客气。” 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就听不远处的益州军以及孙家军发出了一阵惊慌失措的惨叫。 刘璝急忙转过头看去,却见是张飞以及吕布,还有阎行、庞德、马超等人的兵马如同一群从烈火地狱之中冲出的恶鬼般的突然杀到了阳平关下,并对阳平关下目前混乱不实的局面进行肃清。 以吕布、张飞等人为先,在各军阵中往来冲突,不断的杀死益州军与孙家军的兵卒。 北军的士气和攻势大振! 刘璝见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大为惊慌。 他一边勒令手下的兵将赶紧向阳平关内冲,一边惊慌失措地向后方看去。 同时,在自己通过吊桥之后,又急忙要求守将吊桥拉上去。 刘璝实在是个想不通,明明已经派遣吴兰和雷铜去救援严颜和张任了,就算是不能够救出他们二人,但是以吴兰、雷铜所率领的兵马数量,朝廷的军队主力军若是往阳平关上走,必然会与他们相遇,期间经过一番厮杀,就算是吴兰、雷铜二将不敌,但也不至于就这么快让朝廷的军队冲到阳平关啊。 当然,刘璝万万没有想到,吴兰和雷铜其实已经投敌了,而且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引领,所以才会导致张飞等人这么快的抵达阳通关下。 此时,正在阳平关下厮杀的张飞已经看到了吊桥那边刘璝的军士似乎有收拢吊桥,关上城门之意,只是益州军目下正争先恐后的往里面冲,所以才一时之间,不能挂上吊桥。 张飞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此时此刻,若是不冲进阳平关内,更待何时? 张飞一扭头,对着不远处的马超喊道。 “马孟起!” 听了张飞的召唤,马超一长矛戳死一个益州兵,随即高声回应道:“大都护,马超在此!” “阳平关的吊桥已下,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关上,俺知晓汝乃凉州青年战将中第一猛士。” “可敢去抢占吊桥?” “大都护放心!” 马超只是说了五个字,随后便引领他手下的精锐西凉骑兵,如同一只脱弦的利箭一样向着阳平关的深处冲去。 关隘上的利箭向他纷纷袭来,马超一手持矛,一手从马侧拿起一面盾牌,拼命的将那些飞箭挡开。 他身边的西凉骑兵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为他将一路上的障碍扫平。 很快,马超就杀到了阳平关的吊桥之下。 偏巧正逢此刻吊桥就要拉起,马超猛然用双腿夹马腹,他的西凉神驹带着他纵然一跃跳上了吊桥。 马超大喝一声,冲着他身后的西凉铁骑们一挥手,这些骑兵也纷纷学着他的样子,纵马跃上吊桥,将吊桥死死地压在地上。 随后,就见马超一挥手,冲着那些人道:“占住此处!!阳平关就是我们的!”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八章 大举入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马超占住了阳平关的吊桥,随即招呼身后的己方同僚们赶紧冲上来,随着他一起往里面冲。 张飞挥手一长矛,直接将面前的两名益州军士扫的起飞,随后他看向了吊桥之上的马超,脸上随即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好一个马孟起,不愧是凉州青年一辈的翘楚!” 张飞高声赞同道,随后,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吕布,阎行等人:“趁着马孟起占住了吊桥,我们杀过去!” “冲啊!” “夺下阳平关!” 此时此刻,被马超抢占了吊桥的益州军着实是乱成了一团,关外的兵将回不去了,被阻断了归路,只能是任凭朝廷的兵将屠杀,关内的士兵不知所措,不知此时到底应不应该冲出去,只能是向着马超他们胡乱放箭! 那些箭支对马超他们确实产生了威胁,不过是马超等人实在是豪勇过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拼了命的阻挡,虽然还是有不少的牺牲,不过马超他们却坚决不肯让半步。 对于马超来说,到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让他吐出来呢? 而张飞等人的行动速度非常之快,他们火速冲到了关下,伙同马超等军队一起往阳平关里冲! 刘璝这才发现,自己的军队早就乱成了一团,好多人惊慌失措,连兵器都丢了,面对队伍中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互相冲撞,互相挤压,面对着敌人杀气腾腾的冲进来,益州军队就好象是一群受到惊吓的羔羊…… 刘璝也是这些惊慌失措当中的一个人。 “将军!阳平关守不住了,快走吧!人还在,就有希望!末吏为您断后!” 有校尉杨怀急忙冲来,对刘璝急声道。 刘璝倒也是不客气,当即调转马头,就向后奔逃而走。 也不是他过于胆小,阳平关之所以能够将朝廷的军队阻挡这么久,靠的全是关隘之险峻! 但是现在,关隘之险没有了,或者说关隘之险与益州军和朝廷的大军同在。 没有关隘之险作为依仗,益州军在北军眼中就是渣渣,虽不能说是不堪一击,但双方也绝对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快!快!再快!”刘璝下令催促着看,背后的喊杀声令他毛骨悚然! 跟随他的中军每个士兵都加快了速度,简直要跑得飞起来。 正在此时,他就听到后面,有人一声长啸:“前方的主将,一路辛苦!不在关内暂歇,这是要到哪里去!?” 喊话的人,是从后方奔驰上来的庞德! 刘璝听到庞德的啸声,觉得一桶冰水从头顶上直浇下来! 刹那间,全身上下,每個骨头节里都结上了重重的冰层。 想不到,自己的一番举动,还是落在了对方的眼中,最有希望的一次逃走,却在眼见就要逃出生天之时,被打入了无底的深渊。 对方如何追的这么快!? 刘璝回头望去,就见庞德率领西凉骑兵杀开人群,来到了他不远处的地方。 凉州战马的耐力和速度,远飞益州马匹可比。 追刘璝,完全不在话下! 看对方的样子,又是一名勇猛之将! 对上这样的人物…… 拼命么? 拿什么来拼? 这一夜的交手,所有的益州士兵都累得好象是死狗一样。 听到庞德那震天彻底的长啸,听他朗朗的话声,一半以上的士兵双足一软,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何况这次,撞上的是一块生铁。 刘璝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用尽最后的力气,让自己不至于失态的摔倒。 “有本事就来!!!” 他咬着牙,强行挺直了身子。 这是一个失败者,所能做出的最后的坚持。 精锐的西凉铁骑如怒潮一样卷上来。 而刘璝的益州军却如沙滩上的城堡一样被轻轻的抹去,没能做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刘璝看到,一匹高大的青色战马自彼军中快速而来,坐将手中提着大刀,向着他快速挥舞着…… “将军,还请留首!”庞德在大笑着纵马来到刘璝身前,战马的鼻息喷在空气之中。 刘璝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腰间。 这个动作让庞德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他并不怎么瞧得起的人,居然敢在他地面前拔剑……而且是在这种一败涂地,再动就是死的时侯。 其实,刘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若是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会要了自己的命,他是决计不会伸手去摸腰间的剑的。 大刀在手的庞德,如神如魔,势不可当。 快如电光,势如巨浪,长剑与对方的刀相遇,刘璝都觉得自己好象被一道闪电击中一样,而长剑也会发出一声凄惨的鸣叫! 随后,便听当的一声响,手中长剑被庞德击飞,高高飞起数丈。 下一刻,庞德的刀向着刘璝狠狠的斩下来。 “将军!”益州兵们大叫着,但是他们早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可能相救。 刘璝把眼睛一闭,只觉得狠狠一击如鞭子一样抽在自己的颈上,他能感到大刀冰冷的刀身与自己肌肤相触时透入灵魂的那种恐怖的力量,随之他就如同一段木头似的,重重地仆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庞德翻身下马,伸手将刘璝的首级砍了下来! 他提溜着对方的首级,哈哈大笑。 其实,庞德并不知晓,此刻这个被他杀死的人是谁,但他知道的是,看这个人的衣着,想来定然是益州军中的重要人物。 这一次,说什么都是自己建立了大功劳了! …… 朝廷的兵马已经陆续开进了阳平关内,而身为主将的张飞,则是在关卡内替刘俭主持着大局。 他命吕布,带领侯成,宋宪,魏续等人,持续在关内进行搜索,将有反抗之意的孙家军全部清除。 其余的诸将,则是由严颜和张任引导,去收服关卡中愿意归降的益州军士,毕竟都是大汉的普通军士,这些人和孙坚军不一样,对于朝廷没有那么明显的忤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都是大汉儿郎,犯不上让他们为袁遗陪葬。 关内的益州军士大部分还是投降的,不过依旧是有一些人负隅顽抗,比如说益州的本土豪强杨怀,他对于朝廷的新政打从心眼里感到反感,故而拼了命的想要与朝廷作对。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怀表示自己坚决不投降,不过他也没有犯傻到非要与朝廷的兵将打个你死我活! 他也是如同孙策以及刘璝一样,带着自己的亲信嫡系,直奔着南面的汉中南郑匆匆赶去。 只可惜,杨怀的命运和刘璝也是一样的,他也没有逃脱得了朝廷猛将的追杀……刘璝被庞德追了个正着,直接砍下了脑袋,杨怀本人则是更不幸运的碰到了吕布。 孙策被吕布打伤,但是却未曾被吕布拿下首级请功,这一点让吕布感觉非常的不爽。 所以在看到杨怀的一刹那,吕布就决定拿他的人头来打打牙祭,好歹也是一场大战,说什么也得拎一两个大将的人头回去,也好显示一下他并州第一武人的风范。 可怜杨怀不过是个在关内打酱油的辅佐刘璝的副将,如今为刘璝断后,本想趁机逃走,日后在刘璝和袁遗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和功劳,结果却碰上了吕布这样的狠人,被他一击砍了脑袋,从此再也不能在别人面前邀功了。 至于孙策,此刻也是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拼死杀开了一条出路,直奔着南郑方向匆匆而逃去。 马超早就观察到了孙策逃走的路线,本来想要率兵去对付孙策,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派人来通知各部将领,不要去捉拿孙策,更不要伤害他的性命,只要将孙策放回南郑就好了。 朝廷的各部猛将本来有这个好机会,可以将孙策的脑袋给摘下来,结果却得到了丞相的将令,让他们把孙策放走,大家心中很是不甘,但是又不能违背丞相的意愿,如此就只能把这口气都咽在肚子里了。 只是大家不明白的是,阳平关如今已经唾手可得,黄盖、祖茂、吴景等人又都锁在了己方的手中,可以说,己方跟孙策的仇怨已经是不共戴天了,趁着这个机会将孙策的人头砍下,以绝后患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把他放走呢? 刘俭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了,在刘俭分析来,孙策虽然在阳平关掌了一时的大权,但是终究是袁绍的人,是袁绍派来益州的。 如今益州的几名重要将领不是死了就是投降了,孙策作为镇守阳平关的主将,势必难辞其咎,日后必然受到蜀中诸豪强的一致攻击,大家会一致让他承担此番罪责的。 而孙策生性刚烈,必然不会屈服,如此,益州的内部就很有可能会出现分歧。 既得陇、复望蜀,这样的事儿刘俭可不会干,他既然拿下了阳平关,那就决定要一鼓作气,先去汉中,再去成都,彻底的将益州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到时候,天下大势以定,多路夹击让曹操袁绍束手,一统指日可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九章 蜀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建安四年盛夏,朝廷的大军一举攻克了阳平关,孙家军的主将孙策重伤,麾下大将黄盖,祖茂,吴景等人尽皆战死,蜀中战将严颜和张任,吴兰,雷铜等战将投降,益州军的主将刘璝,杨怀等人战死。 阳平关被攻克,等同于汉中失了门户,朝廷的军队便可以长驱直入,直奔南郑而去! 阳平关可以说是汉中北向的第一关卡,阳平关失去了,南郑虽然险阻,但并非难以克服,以现在北方军队的士气和战力,想要打下汉中,并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 刘俭在阳平关站住了脚之后,便立刻派遣张飞,吕布,宋宪,魏续,侯成,马超,程银等将领,在严颜和张任,吴兰和雷铜的引领下,去收服汉中郡的各处县城。 张任姑且不提,但严颜在益州的声名非常之高,由他出马,带领诸位朝廷的将军去收服各部诸县,各县的兵马本就不多,当地官吏听说朝廷的天兵是在严颜引领下来此的,顿时就吓的浑身发抖,全县官吏立刻出来投降了。 南郑方面,孙策回去之后身负重伤,不能整顿兵马,而其他的战将也是群龙无首,面对逐渐失陷的县城,南郑城中的益州军主力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此时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固守南郑与朝廷的兵马交战,还是撤兵往葭萌关,放弃汉中郡。 但是刘俭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思考的。 各路兵马从各方面向着南郑城齐齐进攻,声势滔天,几如雷霆之势! 南郑的兵马在没有主将的情况下,根本就无力阻挡对方的攻击,只能是迅速的撤退,让出了南郑。 如此,在攻克阳平关后不到二十日的时间,刘俭就全面占据了汉中郡。 …… 此时此刻的绵竹,袁遗正在和蜀中的一众文人雅士们对酒当歌,诗酒吟唱。 身为袁家子弟,相比于袁绍和袁术,袁遗的性子相对于比较淡薄,或者说相比于争雄于天下,他更希望过上诗酒歌赋的人生。 他此生最为憧憬的人,其实也是关西大儒马融。 那个身为名士,却一生过着极度奢侈生活的大儒。 可惜的是,当袁遗想要过这样的生活的时候,时代已经变了,变的跟当年太不一样了。 此刻的袁遗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慌张,在他看来,刘俭的大军虽然强悍,但是益州这些年来也是积累了不少的兵将,而且再加上益州的地貌和山川之险,绝非寻常的军队能够打进来的,纵然是天神下凡,在这一大片山岭险关之间,也要被阻上一阻。 也不怪袁遗如此的自信,觉得自己的兵将能够挡住朝廷的天兵,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年来,袁遗也并不是在蜀中白混日子! 别的不说,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举击溃了刘焉,把刘焉活生生的给耗死了。 现在,刘焉的儿子带着一群残兵败将躲在南中,跟一群南方的蛮夷草寇过日子。 这让袁遗对自己的能力感到非常的自信。 而且张鲁也已经归顺于他,成为了袁遗的手下,有天师教作为左膀右臂,蜀中对于袁遗来说就变的更容易掌控了。 在益州归于他的统治之后,袁遗曾经带领部队向北面进行过巡查,将阳平关等山川险要之地,挨个的巡查了一遍。 然后袁遗就惊讶的发现,蜀中诸关隘竟然如此险峻,简直就是天赐之险,有这样的雄关在,纵然有精兵三十万,拿尸体堆只怕也堆不进来,这蜀中简直就是天赐给他的宝地呀。 虽然他不一定有这个天下最强大的军队与最善战的将领。 但是,他却拥有这個天下间最难以攻破的基业与关隘。 只要不犯什么致命的错误,在这里生存个几十年,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问题。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袁遗的心就变的没有那么激进了。 他对于袁家在这个天下的声望与前景也毫不在意,反正不论怎么争,袁家的家公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落得个逍遥自在呢? 当然,袁遗也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与袁绍的联系,毕竟蜀中孤弱,而他终究也是个姓袁的,如今刘俭制霸天下,袁遗纵然有山川险要,但还是要与袁绍等人保持密切的沟通。 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有了两手准备!既有袁氏家族的强大外援,同时又有益州的山川险要,作为保命之福。想要在益州潇洒的过完这一生,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 至于他袁遗死了之后,后代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哎?子孙自有子孙福,他纵然想破脑袋,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管得着的,先把自己安排明白就是了。 而且就是在今年,刘俭在南阳与淮南都取得了胜果,而凉州那面张飞也建立了不世之功,这让袁遗颇有些心惊肉跳。 不是他过于胆小,而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好事。 首先,袁绍被刘俭揍到了南郡,这表示他的势力已经呈现出了龟缩之态。 日后一旦蜀中发生危机,那么袁绍能够给予蜀中的支援,只怕也未必有多少了。 而张飞在凉州取得重大的战绩,这对于益州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朝廷方面在西北没有了掣肘之忧,那么整个关中的压力就都会压向益州,虽然北面有崇关峻岭,但这也让袁遗的心中忧虑,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能怎么办呢? 刘俭成为天下霸主,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袁遗只能无奈的接受。 为了能够让蜀中变得更安全、更稳固,袁遗向袁绍借了孙策入蜀,孙家军进入益州之后,让袁遗心中颇为安定。 他让孙策作为主将镇受在汉中,与刘璝、严颜、张任等人共同对抗北方强敌。 袁遗想的美滋滋的,他觉得凭孙策的能力,再加上蜀中的这些大将,虽然不及刘俭的势力强大,但是却可以凭借险峻的关隘将对方挡在家门之外,这对于袁遗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可以太太平平的过他的消停日子了。 但是没曾想,今日他却得到了噩耗。 当前线的斥候将战报向他禀明之后,正在与一众蜀中文人雅士们作画的袁遗顿时傻了。 他呆愣愣地看着跪在那里,向他汇报的斥候,随即道:“你把你适才之所言,再说一遍?” 那斥候忙道:“回禀使君,北军已经攻破阳平关,进入南郑,汉中诸县皆降,严颜和张任等人归顺北军,刘璝将军战死,孙策重伤退守葭萌关,孙家军折损七八,前线兵马,已是溃不成军,葭萌关都尉向使君请援……” “啪!” 袁遗跌坐在原地,手中的纂笔直接掉落在了桌案上,溅洒了一片墨汁。 他本人的双手,则是因为紧张而不断的颤抖着。 “我、我!这怎办?怎么办?” “汉中一失,北军南下,势必将锐不可挡,严颜张任等贼归降刘俭,蜀中将士们惊惧……似此当如之奈何?” 袁遗麾下的这一群人此刻也都是面面相觑,浑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秦宓站出来对袁遗说道:“使君,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立刻纠结蜀中大豪,共同出人,与蜀中的各州官军联合守住各处关卡,阻挡刘俭的大军南下。” “另外,问责于此次镇守阳平关失败的将领,用以拯救三军将士目前失落的士气,鼓舞军心,以免被刘德然的大军各个击破呀。” 秦宓这话说的确实是颇有道理的。 倒不是说一定要惩戒一个人,但是可以借着惩戒一个人的机会来将责任推到那个人的身上。 毕竟现在益州军的军心士气太低了,而且毫无疑问,被推责的人必然是袁遗刚刚任命为汉中主将的孙策。 蜀中的诸多豪杰对袁遗任命孙策为汉中主将这件事心中满意吗?他们当然是非常不满意的。 孙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外来户。 袁遗是在蜀中诸多好友的推崇下,才坐稳了益州豪右的这个位置。 所以,按这些益州豪右的想法,袁遗应该把益州所有的利益都给他们益州本土人,就算是刘俭的大兵压境也一样。 在益州诸豪心中,想用孙策没有问题,但孙策绝对不可以作为汉中主将。 就算是一定要在益州豪右所推荐的将领的指挥下与北军作战,这才符合常理,但袁遗偏偏把孙策扶持成了主将,这让益州豪右们的心中一直颇不服气。 其实,益州豪右们心中也明白,袁遗是借着这次事件,把孙策扶持着汉中主将之位,想要利用他来帮助自己分化益州豪右们的势力。 袁遗居中,左右逢源,居中主持公道,这就可以使他的权力达到最大化。 大汉朝历朝历代的皇帝不都是愿意行使这种策略吗? 袁遗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是益州豪右们可不这么想。 你说找个人来制衡我们就制衡我们了?不好意思,这事儿不可能。 如今正好趁着汉中丢失,孙策损兵折将的事情,让袁遗制裁他,将那些本来属于益州豪右们的利益重新再平衡回来。 随后,便有很多益州好友的代表纷纷向袁遗进言,希望袁遗此番能够惩除孙策,并将他的主将职权收回,交给益州豪右们所推举出来的战将手中。 益州人的想法袁遗心中非常的清楚,他虽然恼怒这些人落井下石,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争取他们的利益,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进行反驳,毕竟接下来,守住益州的事情,还要靠这些人出人、出力、出财。 形势已经非常的危急了,袁遗必须要做出一个果断的抉择。 在这种情况之下,袁遗只能来牺牲孙策了。 …… 很快,益州方面,由诸位豪族推举益州豪右高沛作为新的统兵大将,率领益州豪右们共同集资,组建精兵强将,前往葭萌关抵御刘俭。 但是高沛的部队还未等抵达葭萌关,就有了葭萌关已经失陷的消息。 刘俭的部队还是行动非常迅速的。 他知道蜀中现在一定是一片慌乱,但是以袁遗这么多年在益州经营的底蕴,他一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来使慌乱沉淀下来。 所以,要在蜀中组织强有力的固守之前,先把葭萌关打下。 拿下了葭萌关就等于打开了南下的门户,到时候纵然袁遗再派蜀军前来,也挡不住他精兵强将的脚步了。 这次凉州的战将庞德请命为先锋敢死队,率领精悍的部队前往抢关。 庞德现在异常优秀,他带领亲卫五百凉州健儿作为先锋部队,为大部队抢关,开了一个好的开局。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章 左右,拿下孙策!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先命庞德部五百士兵前去攻葭萌关,把关隘攻下来是不敢想了,但这样一可先声夺人,震慑益州军,扰乱其军心,二这五百士兵可提前为后续部队抢占有利地形,方便后续大部队进攻。 庞德生性豪勇,性情耿直悍不畏死,其手下部众也多此之辈。 在得到刘俭以其为先锋的命令后,庞德并所部五百人站在大营外,并让每个人端一碗酒,喝了烈酒后,庞德命人抬上一物! 却是一具棺材。 庞德挥刀指向那棺材,道:“今取葭萌,若不能夺关,吾当战死于此地也!这具棺材,就是用来承接吾尸身之用的!” “要多夺关,要么以此棺存身也!” 庞德话说完之后,满场皆惊! 徐荣捋着自己的胡须,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随后,就听他缓缓开口道:“厉害啊,抬棺明志,这是下定必取关决心啊!不破不归……” 而后,五百壮汉齐齐将手中战刀敲击盾牌! “夺关!” “啪啪!” “夺关!” “啪啪!” “走!取关!” 随着庞德的一声厉喝下,五百壮汉往葭萌关冲去。 全力冲刺之下,不过一刻钟,庞德率部已经到了葭萌关下。 城墙上的益州军士气不高,此刻关内人心惶惶,孙策重伤未愈,守关之将看着不远处那人山人海的军队,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汉中的失陷,对于整个蜀中的军队而言,影响实在过于巨大。 本以为汉军会在过几日才开始攻关,岂不料一支几百人的汉军突然出现在关下,而且往远处看去,几百人的汉军身后还隐约有着更多的部队,这种情景下,城上部队俱都大骇。 眼见庞德之所部已经到了护城河外,越过护城河,随后便是那几丈高的城墙了。 益州军的守城校尉当即反应过来,组织起城墙上的益州朝庞德所部放起箭来。 并且命人去传令关内的士兵过来支援。 葭萌关的守军虽不多,但他们是居高临下,而且庞德所部离他们颇近,因此一轮放箭之下,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但奔跑在最前的庞德面对射来的利箭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躲不避,直接以手中横刀格挡。 身后诸卒见主将勇猛向前,丝毫无停顿之意,士气不降反升,紧紧跟随在其身后,共同坚定的朝葭萌关前进。 很快的庞德所部放下几座云梯,其余士卒踩着云梯迅速通过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下。 见汉军已经来到了城墙下,城墙上的益州军校尉心中更加惊骇。 他急忙拔刀砍了几位有退缩之意的守城卒,震慑了胆怯的军士后,急忙命一部分人继续朝城下射箭,另一部则准备好滚石,阻碍庞德一众架云梯登城。 此时从其他城墙上也陆续有援军赶来。 正在城下指挥士卒们架设云梯的庞德,高喝道: “登关!” 喊完,庞德率先爬上云梯,快速地朝葭萌关上攀登而去。 迎面的箭支和石块轰击而来,都被庞德用一只手臂上的铁盾拼命的挥挡到了一边。 庞德生性勇猛,跟随他的部众也多是悍不畏死的凉州猛士,见其如此勇猛,士气大振,有不少人自发的跟随在他的身后登上云梯。 其他已经在云梯上想退却的士卒,也都振奋心神,继续往城关上攀登而去。 城上的守门校尉本来见城下之军的攻势已经有所迟缓,但却突然的又愈发猛烈起来,心中更加焦急。 他只能不停的派人去其他三个地方求援,至少要在敌方大部过来前把情势稳住。 庞德身形矫健,城上不停射来的利箭没有迟缓他的行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在云梯上左右腾挪,很快就来到了关头。 到城头,就有三柄环首刀砍杀而来,庞德举起盾牌一档,将三把刀挡住,随后手肘一用力,将这些人全都挡退。 而后他趁势越上了城墙上。 刚到城墙上的庞德立刻被益州军包围起来,不过他毫不畏惧,挥刀横砍,将城墙上溅射的血肉模糊。 在庞德奋力拼杀争取时间的情况下,很快的,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卒也都纷纷上到城头来,与庞德合战一处,与城头上的敌军厮杀了起来。 庞德这处登城的士兵越来越多,益州军的守门校尉只能不停调兵过去应对,益州军本来士气不高,吓破了胆,此时行动效率可谓极慢。 若是换成平时,葭萌关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让人攀爬上来。 因此这处城墙上其他处的守兵渐渐少了起来,城下的汉军趁此机会,纷纷上得城来。 一时间,城墙上处处都有两方军马厮杀在一块,城墙上的喊杀声响成一片,不停的有士卒从城墙下跌落,不分敌我。 如今已上的城来,但庞德的目标不仅仅是这个,他指挥着城上的亲卫与他共同抗敌打开一条通路,共同结阵往城下而去。 他要配合城外的军士们,斩关落锁! 守门校尉也命手下的士卒在城上列阵,组成了一道道人墙,挡在了城墙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上。 因为两方都在列阵,关上的喊杀声一下子消失,城上的气氛显得宁静,但肃杀的氛围却越来越浓。 庞德喘着粗气,他的脸几乎都已经被血水染红,不过大多是别人的鲜血,他身后的凉州健儿们也是如此。 别看只有这些人冲上了城头,但是对于益州军来说,这些人足够让他们头疼的了。 凉州军士,岂是等闲可比? “不夺葭萌,便入死棺!” 庞德高声呼叫,语气澎湃且高昂。 热血的声音响彻皖城上空。 “夺取葭萌!” “夺取葭萌!” 敌军被庞德军呼喊声所慑,阵型一时间有些杂乱。 与此同时,庞德为首的一众凉州兵士犹如开了锋的利刃般,狠狠扎入了对方的队伍。 城头上,再度响起了猛烈的喊杀声…… 与此同时,徐荣的大军也已经开拔到了葭萌关之下,一边命人沿着庞德等人的前路,继续攀爬,一边命人将冲车推至城门之下,开始对着葭萌关的城门猛烈的进行着轰击。 而更多的汉军兵士则是在不远处枕戈待旦,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冲进关内享受这一场盛宴! …… …… 葭萌关上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葭萌关内,此时此刻,孙策刚刚喝完药,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孙策的眉头皱起,然后猛然从床榻上起身,但一瞬间却牵扯的他后背升疼。 孙策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来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孙策的呼吼,却见他的弟弟孙权,年轻的孙氏一族中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里面。 “兄长,大事不好了!北军的士兵已经攻入了关中,益州的兵士们已经守不住了,咱们得赶紧走啊。” 孙权这话将孙策惊的几乎忘记了自己肩背上的疼动,它用力的一扯额头上的方巾,然后猛然从床榻上直起身来:“仲谋,你此言何意?你说北贼已经攻进来了,葭萌关守不住了,此言属实?” “孙权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兄长啊,此言属实啊,谁能想到刘德然不按常理出牌,并没在汉中整顿兵马,而是趁着士气极低率兵杀到关内,这是不打算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要一举攻入成都和绵竹。” 孙策的眼睛轻轻的眯了起来,他紧紧的攥紧头了拳头,咬牙切齿,但是眼下他还发着低烧,根本就没有能力去组织孙家军与汉军进行交战。 到了这個时候,他们也只能是再度撤退了。 当下就听孙策吩咐孙权:“仲谋,速速召集我们的战将,整合我们的兵马,益州军现在我们管不了了,咱们整顿兵马去涪水关,在那里据守,不能让刘俭打入成都,一旦益州有所失,这天下就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孙权听到这儿,不由流下了眼泪。 “兄长,我们一家子从豫州到了荆州,又从荆州到了益州,又从益州去了汉中,如今又被打回了益州……” “咱们吴郡孙氏是不是真的完了?” 听了孙权的话,孙策不由得怒手一拍床榻,怒声道:“你好歹也是孙家子孙,不要这般没出息,说出这么窝囊的话来,父亲在天之灵,岂能安心?” 孙权虽年轻,但他好歹骨子里也有孙氏的血脉。 他急忙抬起袖子擦擦眼泪,说道:“兄长,你此言甚是,我知道了,弟弟知错。” 孙策脸色稍微放缓,对孙权说道:“放心吧,我们总有办法能够挽救这个局面的。”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就听外面的喊杀声变得越来越大,孙策和孙权都知道眼下这个时局,已经不能继续待在葭萌关了,于是他们急忙组织兵马,开始向着关外匆匆而去。 孙策现在身上毕竟有伤,行军的速度不如平时那么快。 不过,孙策、孙权等人好歹有所准备,他们率领孙家军的残余从葭门关的南面而出,放弃了那些守护在葭萌关的益州兵,一个劲儿的向涪水关的方向行进。 孙策强忍背上的伤痛,一脸的通红,咬紧牙关赶路。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驻守在涪水关的大将高沛所率领的兵马。 高沛接下孙策,问明情况之后,脸色变的铁青。 “左右,将孙策拿下!” (本章完) 对不住,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最近请假太频,书到了最后阶段,母亲也快要出院回家了,以后回家生活的事也需要安排,毕竟是个半自理的人,很多事需要安排,这一段太忙,今天请假一天,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对不住,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六十一章 益州危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策见高沛不由分说,就要将自己绑了,当时就瞪圆了眼睛。 “将军何故拿我?” 高沛冷笑一声,道:“何故拿你,你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 “枉你还是孙文台之子,还是袁使君所任命的汉中主将!” 孙策的眼睛血红,他死死地盯着高沛,道:“莫不是要以丢失汉中和阳平关的罪,来问责于我?” 高沛一脸冷笑地看着孙策,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 便见有一众骑兵,手持绳索来到了孙策的身边。 孙策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他身后的孙权,也是表情阴霾。 “将军真要如此?” 高沛此刻仿佛胜券在握,他轻轻地挥打着马鞭子,慢悠悠地道:“孙伯符,使君何等信任你,将三万大军交付给你指挥,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孙氏狮儿之威名,对你放心的狠,觉得你能替我们益州军民守住关隘,可是伱呢?你愧对使君,愧对我益州军民!” “阳平关何等险要,天险之地!” “葭萌关亦是雄关一座!” “可你才当了主将几个月啊,就把整个汉中都给丢了!” “各处险要对北贼来说,根本无用!” “刘俭之军,长驱直入,杀入我益州腹地!” “如今,益州之势可谓的累卵之危,将士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你却还好端端的回到了这里,且不说你丢城失地,其罪甚大!” “我现在,还怀疑你与刘贼里应外合,图谋我益州!” 高沛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给孙策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那就是孙策是这次蜀中危机的主要责任人。 说实话,孙策这次负责关隘的防守,确实有他的疏忽以及行为不当之处。 但是高沛现在的态度,实则是代表蜀中诸多豪右之门。 为的就是借此时机,铲除孙策,夺取益州的权柄。 孙策和孙权虽然年轻,但也不是愚钝之辈,自然能够看出他们的想法! “将军此言,我不认同!” 孙策朗声道:“吾纵有罪,然,关隘和汉中之失,却并非全是吾之罪过!” “你们益州的战将张任和严颜,背信弃义,投降刘俭,刘璝不听指挥,临阵脱逃,先入关中,导致前军没有了接应,故而大败,与吾何干!?” 高沛冷笑道:“说起这个,那我正好还想问问你,先前派你前往汉中,是让你禁守阳平关,不让北贼入关,你如何擅自起兵出关,与刘俭决战?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 孙策怒道:“用兵之道,岂能拘泥于常理,若是见胜机而不取,乃庸才也!” 高沛哼道:“胜机?胜机何在?不过是你中了刘俭的奸计,损兵折将而已!” 这一番话,说的孙策满面通红,却又偏偏说不出什么能够反驳他的话来。 因为,那个中计的人确实是他。 高沛伸手指着孙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擅自出关,妄想取刘俭的人头,不过是为了能够给你的父亲报仇而已,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我!” 孙策身后的孙权闻言,怒声说道:“为父亲报仇,又有什么不对!” 高沛的表情沉了下来:“汝等为孙文台报仇,却损害我益州兵将的利益!” “休要多言了,拿下!” 高沛这番话一说完,便见那些拿着绳索的人统统奔了上去,他们围着孙策,凶狠的就要将绳索往他身上套。 问题是,孙策怎么可能是那种任凭你生擒活捉的人物? 说实话,别看高沛身后站着不少的益州军卒,但是在孙策的眼中,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孙策眼下也就是背上带伤,而且还发着低烧,若是换成在平常的状态,他是他早就纵马奔驰过去,将高沛狠狠的收拾掉了。 但是现在,只怕也不耽误…… 现在孙策的状态虽然不会平时好,但是高沛将他逼到了这個地步,他也不得不发威,给对方一些颜色看看。 当下就见孙策猛然发力,他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使劲的一抡,直接将上来想要擒拿他的三名骑兵挨个砍在地上。 那三名骑兵的鲜血飞溅于当空,他们万万想不到,孙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发难。 但现在这个时候想要返回,可是来不及了。 三名骑兵被杀翻之后,便见孙策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纵马向着高沛冲了过去。 高沛千想万想,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孙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高沛惊讶之余,想要反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见孙策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猛然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高沛的首级就是纵然挥舞而下。 高沛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孙策居然会就这么对自己下手,按道理来说,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常识啊。 可问题是,像孙策这样的人所行之事,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常识的。 很快就见适才还跟着孙策耀武扬威,觉得自己牛逼的不行的高沛猛然间被孙策一刀砍下首级,他的人头带着惊恐的眼神回旋着,来回翻看着三百六十度的天地之间。 在场之人尽皆大惊失色,紧接着便见孙策猛然一甩手中的战刀上的鲜血,对着高沛身后的那些人喊道:“高沛身为蜀中大豪,不以袁公基业为先,反倒是以污蔑之罪降低罪于我,铲除异己,我今将其斩首,尔等速速随我前往涪水关,今刘俭南下,一旦有事,益州危矣,但有依旧不服从将令者,我必杀之!” …… 刘俭占据了葭萌关后,贾诩手下的校士很快就将蜀中的大概情况给刘俭探听了回来。 孙策在逃离了葭萌关后,与高沛的军队相遇,高沛要治孙策的罪,但孙策不服临阵将高沛斩首与马下。 随后,高沛嫡系的人率领兵马与孙策大战一场,孙策虽然受伤,但是还发起了余威,又连斩两名高沛的手下,因而震慑诸军。 如今,他正率领着人马赶往涪水关,接手高沛的军队。 刘俭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 “看起来,当初将孙伯符放回去果然是对的,如今,益州军和孙家军不和,孙策虽然凭借杀高沛暂时震慑住了益州兵,据守在涪水关,但是,益州的豪右岂能善罢甘休?袁遗又岂能善罢甘休?” “益州内乱不远,能够投向我等的益州之人将会更加之多,各县对我们朝廷天兵有反抗之心的人也会越发减少,我们此番入蜀,可谓是一帆风顺啊。” 最后,刘俭又看向了一旁的严颜,向他说道:“严将军可辛苦一点儿,派人前往你们严家所在的巴郡,向当地之人诉说朝廷天威,请他们能够率众投降,如此,我们在蜀中的实力就会更强了。” 严颜随即说道:“丞相既然有令,某岂敢不从?不但是巴郡的诸多豪强之家,便是蜀郡,犍为,亦是有诸多好友,我家族之中亦与其相识,今益州人心惶惶,再加上孙策与本部好友不睦,严某将亲自前往,去说服他们,请他们能够共同迎接朝廷天兵入关,如此则益州不难平定。”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相比于张任,严颜对于自己的归属感更加的强,而张任这个人,虽然如今也面对了现实,肯归顺于自己的麾下,但显然是受时势所逼的情况更加多一些。 反正,张任给刘俭的感觉,就是他还是心有不甘。 不过这对于刘俭来说,并无所谓。 因为他能够看出,张任是一个有志气的人,而有志气的人,一般在成为了二主之臣后,必然会有奇心理上的落差与变化。 有些事,是需要慢慢的推进的。 …… 这天晚上,在葭萌关,刘俭派人将张任召到了他的居所之内。 而此时此刻,刘俭的房间中除了他自己外,还有张飞。 “任拜见丞相!” “兴臣来了?来来来,快坐,正好我和翼德商议关于一些有关西域的事情,你可过来一起参谋。” 张任听了这话顿时大奇。 刘俭和张飞平定凉州为大汉解决了百年之患,这一点张任早就知道。 只是他们要继续往西域拓展这件事,张任委实不是很清楚。 不过,就算是他们有心要拓展西域,将自己找到这里来干什么?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张任对于他们两个所谈的话题确实非常感兴趣。 他不由自主的坐在了两个人身边。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二章 愿效死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看到张任进来之后,也不见外,随即让张任坐在那里听他和张飞关于西域的谈论。 其实,先前大汉朝与西域沟通的程度还是比较频繁的,毕竟,丝绸之路已经建立了数百年,大汉朝的威名已声望通过丝绸之路,远远的传播到了西域诸国之外。 便是远在丝绸之路尽头的大秦,多年来与大汉王朝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彼此之间互相瞻仰,彼此之间互相仰慕,并通过丝绸之路一直保持着联系,往来互赠国礼。 只是随着后来大汉王朝逐渐内部混乱,土地兼并严重,皇权不固,中央自顾不暇,再加上西北作乱频频,朝廷的威信和影响力在于丝绸之路沿途的诸国中,已经大大不如原先。 但是这些年来,朝廷为了整顿内乱,也没有工夫对西域诸国方面进行肃整,毕竟,汉朝政府自顾不暇,诸侯各自争雄。再加上西北方面,马腾和韩遂成为了威胁汉王朝统治的一大心腹之患,他们的大军彻底隔绝了丝绸之路,大汉王朝多年来几乎与西域诸国没有任何联系。 这大大降低了汉王朝。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但是随着张飞将凉州的局面彻底打开,大汉朝对于凉州的掌控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特别是羌族的很多部落已经被并入了凉州的户口,致使凉州的人口翻倍式的增长,汉王朝对于凉州本地土地的开垦也非常的上心,并同时并大力支持凉州本地的畜牧业,这使得凉州不再成为汉王朝中枢通往西域的一个中转站,而是成了汉王朝与西域沟通的一个前沿基地。 中转站和前沿阵地的区别可是非常巨大的! 刘俭方面在得到了凉州这个通往西域的前沿阵地之后,暂时还没有对西域诸国发动什么像样的动作或是政治行为,但是西域诸国已经有所感知了。 所以现在已经开始有很多西域诸国开始向凉州派遣使者,纷纷向大汉朝进行进贡。 他们从希望重新与大汉朝建立友好的关系。 当然,也有部分西域诸国这些年来改变了对汉王朝的战略。 他们不希望汉王朝强大影响力渗透到他们这里,毕竟鲜卑、匈奴、乌桓的下场历历在目,这些他们多少也知道些。 他们的子民或许并不明白汉王朝的文化和势力入侵到他们的国家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那些国家的上层贵族却非常的清楚。 乌桓、匈奴等大族的人口逐渐被汉王朝掠夺,成为大汉民族的子民,这在原先可谓是前所未有之事。 就连鲜卑很多人口如今也已经被汉王朝内迁到了河北,大多数的子民得到了汉朝人的户籍,两三代之内就会被彻底的汉化,这是摆明了要挖他们这些外族的根儿啊。 很多区域国家的贵族,统治着这些小国的黎民,他们作威作福,享受着上层阶级的优待,奴役着下层的人民,如今大汉王朝若是要把对待鲜卑、乌桓、匈奴等外族的政策用在他们身上,那这些贵族今后又该如何生存? 汉王朝要夺取的是他们立足于一国的根本啊。 凉州的巨大改变,使整个境外的区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以说,西域几十個国家如今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们有的是软骨头,希望不要惹恼大汉,有的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坚决不让大汉朝来掠夺他们的资源。 但是,不论是他们抱着哪一种心态,这对于刘俭所率领的大汉王朝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代表现在的大汉王朝已经成为了让西域的国家不得不重视,不得不在意的一个重要的存在。 而这些西域诸国的重要消息,当然也逃不过校事府对他们的监察与探听。 刘俭知道,若是要汉王朝,大汉民族屹立于世界之巅,他这一代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他一定要为后代打一个良好的基础,而首先对于境外诸国的谋报能力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建设。 刘俭致力于对西域诸国进行境外的谋报建设,这对于大汉朝日后的外交以及战争都非常的有利。 而张飞此时此刻则在向刘俭汇报着最新一批境外校事们给大汉王朝中枢带过来的消息。 “龟兹、焉耆、若羌、楼兰、精绝、且末、小宛、戎卢、弥、渠勒、皮山……” 张飞一边念叨,一边掰着手指头对刘俭说道:“根据那面校事府的校事所带回来的消息,这些国家似乎对我大汉王朝重新掌控凉州是抱有欢迎态度的,他们已经在准备使者,同时还准备礼物,想要派人通过我们的凉州,往中枢长安那边进贡,希望能够恢复当年诸国与汉王朝的邦交,同时也希望能够恢复与我大汉王朝的贸易。” “不过,还有一些国家反倒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国内却在整点兵把操演作战,似乎是有意要拓展自己的军事,比如说西夜、蒲犁、依耐、莎车、疏勒、尉头、温宿、尉犁、姑墨、卑陆、乌贪訾、卑陆后国、单桓这些国家……” 刘俭听着张飞给自己默默的念叨着这些情况,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微笑。 “翼德呀,我觉得这些国家哪些现在想派人与我们进行帮交,哪些呢又对我们加以防范,这些事儿不是看表面就能看出来的……整顿兵马的以后以未必不是我们的朋友,现在就派使者带礼物来的人,以后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这国家与国家的情况,与咱们境内诸侯割据的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身为凉州生产建设兵团的大都护,日后必然当驱兵前往西域。” “这当中的轻重缓急又当如何拿捏,还需要你自己细细斟酌呀。” 张飞笑呵呵的回答道:“兄长常说,这用兵的根本便是政治,” “我们大汉地大物博,人口甚多,而西域国家虽然势力大大不如我们,但是距离我们甚远,文化与我们又大不相同。” “对付他们,可不是占了他们的土地,拿了他们的人口就能了事的,况且,距离那么远,我们要他们的土地何用?要他们的人口也没用,每年往他们身上搭的物资和钱,只怕拖都能把我大汉王朝拖垮了,所以只是一味的剿灭进攻,对于我们来说并非上善之策。” “能够为咱们的国家争取到最大利益的仗才能打,若是不能为咱们国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那就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掌握他们的命脉,或是用军事行动对他们的命脉进行把控。” “总之,对待诸国用兵的道道,嘿嘿,兄长,那可就不是在境内这么用兵简单了。” 刘俭对于张飞的回答很是满意。 果然,他的好弟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涿县六虎了。 张飞已经是大汉朝的一只猛虎。 一只狡猾的如同狐狸一般的猛虎。 这个天下的任何猛兽,在他面前都将变得不堪一击。 说到这儿,刘俭转头看向一旁的张任。 “兴臣啊,你对于翼德的说法如何看?” 说实话,刘俭和张飞的对话,张任算是一听就懂。 但是这么高逼格的都有事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参与。 毕竟,这些年来,他只是窝在益州的一名普通战将。 他跟在袁遗身边,平日里所能最多听到的大格局的事件,无非也就是袁绍在荆州如何如何了,刘俭在长安如何如何了,我们应该如何与他们相交,或是如何与他们交战,才能守护住益州各大家族的利益……或者是是袁家的利益…… 翻来覆去的,反正一直都没跳出过汉朝境内这些家族争眼下各自利益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圈儿。 张任也一直觉得,这或许就是他生活的全部,这或许就是他所应该看到的世界。 但是现在,他觉得刘俭和张飞的对话,好像又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而窗户的对面,似乎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涉及过,也从来没有看过的广阔世界。 张任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丞相益州未平,天下未定,丞相与张大都护讨论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呢?” 刘俭却笑道:“益州早晚得定,天下也早晚将宁,对于国家来说,境内的分裂不过都是一些小事。而如何让国家所有的人都能够在对外获得最大的利益,让我们大汉朝的子民永远凌驾于世界之巅,每个人都可以生活的更好,这,才是我们这些作为朝中骨干之人真正要琢磨和研究的事。” “现在怎么可以说研究这些事太早呢?” 张任的心被刘俭说的这番话深深的撼动着,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就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与他的旧主袁遗格局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简直如同萤火虫相比于皓月。 张任的心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激动了起来。 “丞相,我不过是蜀中一将,眼界狭窄,如何配与丞相和大都护谈论这等机要大事?” 张飞道:“为什么不配呀?” “我和丞相当年都是涿郡出身,不过是从军之军户。” “我们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若是论及出身和当年的见识。我们比你更不配谈这件事儿。” “大丈夫胸怀天下,岂能因为一时的出身和格局而固步自封?” “丞相,今日找你来,就是因为觉得你是可造之才,想在益州的战事结束后,让你在我的麾下,与我一同筹谋西域诸事。” “难道你不想吗?” 张任听到这儿,顿时不由浑身颤抖。 “丞相,您!” 刘俭只是抬手,笑道:“想不想,不要说多余的。” “想,就答应一声!” “不想,我可让伱永远在蜀中为将,替朝廷镇守一郡之地,也未尝不可。” 听了刘俭的话,张任当即说道:“愿为丞相效死力。” 刘俭满意点头:“好,咱们继续说。” …… 三日之后,刘俭方面接到了一份战报,三军士气大为提升! 淮南的刘备,关羽大捷!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三章 天下大势已定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和刘备等人在淮南确实得到了一场大捷! 曹操手下有很多当年从谯县还有中原随同他一起前往淮南的英杰,再加上他这些年在江东,江淮也招揽了不少豪杰,所以在将官的配置上,曹操与关羽等人倒也是能弄个旗鼓相当,甚至可以说在整体的战将素质上,曹操甚至还要比对方强上一些。 但问题是,关羽和刘备的兵马,比曹操强的方面太多了。 首先别的不说,单就是马匹,装备,士兵的战力,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就是曹操比不上的。 关羽率领的辽东猛士,他们所骑乘的,都是北方或是草原上最雄壮的战马,这些战马身材高大,长于奔驰,一旦冲锋起来,淮南和江东的士兵在他们的面前就是个菜! 曹操这些年来,在扬州之地,也养了数万精兵,但这些精兵大多是步卒,马军的数量都超不过五千。 而江东的这五千骑兵听着好像是挺多,但真正能到平原战场上冲杀的,最多不超过两千,剩下的三千战马,都是用江南的优质马拿来凑数的。 江东的马匹要耐力没耐力,要体型没有体型,奔驰起来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耐力不足,而且力量也不是很强,很容易被步兵围困住。 可以说,这个时代的南方战马和北方战马就是两个物种! 在铠甲方面,大汉朝产铁最多的地方,还有冶炼技术最高的地方,就是刘俭所掌控的河北! 河北每年,为刘俭麾下的军队,提供了无数的兵刃和铠甲,将刘俭的军队武装成了一支恐怖的钢铁之师! 刘备当年刚刚当徐州牧的时候,他在徐州新建立的徐州军覆甲率并没有那么高,当时的刘备一军在徐州的战力和曹操一方差不多持平,双方也一直呈现的是势均力敌,在下邳国和广陵国彼此牵制,谁也不能对谁越雷池一步。 表面上是势均力敌,但实际上,随着北方的铁器,战马,还有精壮的兵源以及优秀的人才进入徐州,刘备手中的实力正在一天天的变大,他每一年在各方面的硬实力都比曹军高出一個档次。 几年的时间累及下来,这就导致了刘备军在装备以及硬实力上相较于曹军越来越强,两只军队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双方所能够获得的资源以及补充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起跑线不一样啊! 一开始,曹操军与关羽军在淮南交锋,双方主要的作战场所就是寿春以及阴陵附近,平原之上的曹操军除了在面对关羽的铁骑之时没有反抗能力,在剩下的局部战役之中,倒也是都能够和关羽打的有来有往,甚至凭借曹操和周瑜的谋略,还能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反克关羽一下! 后来,当徐州军赶到战场之后,曹军的压力骤然增强了许多! 刘备和关羽合兵之后他们军队的数量首先就超越了曹军,再加上军士整体的素质以及装备都远远的胜于曹军,这就让他们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 而在刘备与关羽和兵之后,人才方面的配置,也着实不下于曹操了。 首先,刘备和关羽现在都是大汉朝的顶级武将,他们两个都是精通用兵,长于征战的能人,比起历史上同期的他们,更是强出了许多! 而在刘备和关羽之下,还有鲁肃,诸葛亮,陈登这些俊杰人物! 更有程普,韩当,太史慈,徐盛! 曹军方面虽然也是人才辈出,当时面对这样的豪华配置,却也占不到上风。 周瑜和曹操一个人在寿春,一个人在阴陵,他们两位帅才一开始打算是用犄角之势,彼此相互支援,以求达到立于不败之地。 但问题是,关羽和刘备也分头行动! 关羽依旧是率领重兵,主攻曹操,鲁肃在他身旁协助他。 而刘备则是率领诸葛亮和陈登两大俊杰人物去对付阴陵的周瑜。 刘备用兵确实是非常有一手的,这一点周瑜可谓是心知肚明。 不过周瑜却自信,自己在设计谋略这方面,肯定是在刘备之上! 正面打不过,就采取迂回套路! 不相信你刘玄德不上钩。 周瑜想的倒是挺美,问题是他没想到,刘备这家伙在阴谋诡计这方面,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乘着刘备来阴陵,周瑜就将兵马全部龟缩在阴陵境内! 他想乘着刘备的兵马刚刚抵达阴陵,立足未稳之际,对他实施进攻! 周瑜揣测,刘备率领大军来阴陵,一定会觉得其兵马兵峰甚盛,己方不敢轻易出动,以固守为主,如此,在对方立足未稳之际,己方就可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但事实上,周瑜有点将事情想错了。 他对刘备军采取偷袭的时候,便立刻遭到了刘备军强有力的反击。 而刘备现在在徐州比较倚重的一名智将,就是陈登! 身为徐州军方面的重要人物,陈登可不是吃素的。 他在历史上就曾经拥戴刘备,相助刘备图取吕布,任广陵太守之时,又曾一举击败孙权。 可以说,在军事方面,陈登还是颇有才干的。 至少能虐一虐孙十万! 而周瑜的设计,这一次就没有逃脱陈登的法眼,陈登向刘备谏言,道出周瑜的诡诈之计,随后刘备便做了稳健的安排! 这一仗打下来,周瑜不但没有打掉刘备的士气,反倒是让刘备把自己的士气给打掉了。 而刘备那边则因为打赢了一场,而士气高涨。 此事让周瑜倍感郁闷,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是自己一时心急,有些小瞧了刘备。 于是,周瑜开始重新设计。 包括诱敌,骄兵,埋伏,离间各种各样的方法,周瑜都琢磨了个遍,也实施了不少,但结果竟然是全部被对方一一破解。 周瑜万万没有想到,刘备居然这么难缠!? 对方用兵厉害,也就罢了,对于诡诈之道,竟也如此精通? 但周瑜实在是不知晓,刘备身边现在不但多了一个陈登,而且还有一个诸葛亮! 这两个人珠联璧合,任凭周瑜想出多么精妙的计策,也都能被他们两个人联手破解。 至于关羽那边也一样。 身为在徐州替刘备掌兵的鲁肃,其文韬武略在这个天下中也属于顶尖,只是相比于其他战将,鲁肃的经验并没有那么丰富。 但是这一次他的运气可是非常好,他得到了关羽的亲自指点,可以说是进步非常的大。 关云长乃是何许人?纵横北地境外,是大汉朝的第一名将,多少异族在他的手中灰飞烟灭。 多少异族都在他关云长的威势之下,向大汉朝低下了高傲的脑袋。 可以说,在塞北的关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几乎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研究怎么打仗。 军事经验可以说是相比于大汉朝境内任何一个人都要丰富的多。 关羽和鲁肃进行了互补,那这仗可就有打头了。 任凭曹操和他手下的首席军师戏志才用多少方法,如何的转换谋略,如何的用尽手段,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与关羽和鲁肃等人交手时的局面。 而戏志才也在与关羽和鲁肃几番交手之事,因为察觉不出对方的破绽,而导致他的心里非常的憋闷,整日一宿一宿睡不着觉,终于感染了风寒而在寿春一病不起。 曹操在得知了戏志才的情况之后,急忙亲自去查看他的情况。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此时的戏志才躺在床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曹操看着一脸病容的戏志才,脸上的表情很是悲痛。 “志才,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戏志才躺在床榻上,一脸苦笑的冲着曹操摇了摇头。 “主公啊……天下大势,怕是已经要定了。” 戏志才的为人一向是比较沉稳的。 他能够对曹操说出这样的话,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容易。 曹操在听到了戏志才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 “志才啊,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呀?” 戏志才道:“主公啊,我们把事情都想的有些简单了。” “我们以为,只要守住江南,割据东南,再联合袁家,就可以与刘俭形成鼎足之势。” “但是事实证明,刘俭已经超越了我们这些南方的势力太多。” “主公,只是刘备和关羽两支兵马就已经将我们压的透不过气来了。” “若是刘俭剿灭了袁绍或者袁遗留中的任何一路。” “等待我们的,也就只有灭亡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四章 军师归天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戏志才说的话,曹操难道不明白吗? 不,他当然明白,而且清楚的很。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曹操很明白,戏志才现在所说的话,实乃是一片忠义之心。 是他在生命垂危之前,对自己所能够尽的最后的责任。 曹操坐在了戏志才的身边,用手拍了拍戏志才的胳膊,颇显无奈地道:“志才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如何还对我说这种话?” “你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 戏志才苦笑一声:“主公啊,某这一条命,何足挂齿?只是某自跟随主公,辗转多地,幸随主公来到江南,开辟这东南一片基业,主公乃是当世雄主,这一点某一直深信不疑,只是……” 说到这的时候,戏志才的下话着实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是曹操终究是胸襟博大之人,他显然是明白戏志才想要说些什么。 却见曹操自己开口,替戏志才说道:“志才啊,其实你想说的话,曹某明白,我虽然是当世雄主,然与刘德然相比,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刘德然这个人,已非简简单单的雄主所能够形容,而是一个奇人也!” “或者,说他是大汉自建国以来的第一人物,也未尝不可……” “此人有高祖之雄,项羽之霸,韩信之谋,张良之智……焉能是曹某所能比之也!” 戏志才听了,咧嘴笑了笑,最后扭头一阵咳嗦。 “主公,刘德然到底是何等人物,我并不知晓,毕竟我没有见过,不过通过他这些年所做的事看来,主公实非其对手,此人如今已经打通了大汉与西域的通路,以他的作风,如无意外,今后他必然将向西域大举推行我大汉之威!” “此人,或许将改变我大汉千年历史走向的人物啊。” 曹操对戏志才的话并没有反驳。 因为从刘俭当初下任到冀州,所做得每一件事来看,他确实是改变历史命运的人物。 他所做出的方略,开始随意,但实则换在别人身上,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做不出一件,或者说,可能需要一辈子的试错,才能作对一件。 但刘俭不同,他做出的每一件事,都非常的有信心,毫不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事实证明,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对的。 他在历史的岔口,总能选择出最对的那一条路,简直是有如神助! 随后,就听戏志才缓缓说道:“主公啊,与枭雄之辈,可鼎足天下,寻机胜之,然观此人之行事,近乎于妖,与之鼎足天下,又何以胜之啊?” “主公,或许,以刘俭的胸襟,若是主公能居于其后,共同兴旺汉室,主公的后半生,或许能够看到一个很不一样的未来……” 说到这,戏志才一扭头,随即重重地咳嗦了起来。 曹操从沉思中警醒,他急忙伸手抚着戏志才的背:“志才,志才!” “咳咳咳!” 戏志才咳嗦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可着实吓坏了曹操。 “医官!医官!医官何在?!” …… 很可惜,寿春的医官最终也没能留住戏志才的性命,戏志才竟于当夜去世。 戏志才突发疾病,暴毙而亡,对于曹操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打击,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因为是大战时期,曹操没有办法给戏志才举办那么隆重规格的葬礼,而且戏志才在各州郡的亲友也无法前来吊丧,故而只能在其府中搭建灵堂,让寿春城中的人前来凭吊。 曹操站在灵堂之前,整整一日,这一日的他脑海之中思绪万千,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可是,当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着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唉……”却见曹操长叹口气,眼神落寞的看向正厅之中,棺木前的灵位。 “志才啊,你如何就这般去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这十年之情,你如我老师,如我良友,你的每一句话,曹某旦夕都不敢相忘……” “在如此紧要的时节,你就这么撒手而去,却是让曹某今后当如何是好?” 就在曹操感慨之后,突见后方一个人快步匆匆的来到了他的身旁。 “明公!” “嗯?” “关羽又开始大举攻城了!” 曹操听到这,顿时一愣。 紧接着,便见他反应了过来。 “看起来,关云长是知道了寿春城中有变了……呵呵,他倒是会抢时间!” 说罢,便见曹操转头对身后的于禁说道:“带我前去,我亲自指挥守城!” …… 正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关羽果然是得到了寿春城内的情况。 戏志才是曹操最重要的军师,如今他突然去世,这对寿春城内的曹军影响力非常巨大! 曹军的士气异常低落,再加上周瑜与刘备对峙的那边,也一直没有好的消息,这让曹军从上到下的人心都非常焦虑。 而在这个时候,对寿春发动进攻,毫无疑问是最佳时机! 颇有些趁他病,要他命的意思! 曹操急忙登上城头,环首四顾看着下方。 却见城墙之下,漫山遍野的刘军蜂拥似的向着寿春城这边冲了过来!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后方,大批量的霹雳车正在向着城池抛掷着最后一批巨石,巨大的石头轰隆轰隆的砸在城头,发出震天的响声。 不过,这也是最后的一次轰击了。 看着那些漫山遍野冲上来的北军,曹操随即吩咐曹仁与夏侯渊道:“汝二人各自领兵,去往东西两门,死守城头,不要让关羽分兵取们,这里某亲自镇守!” “唯!” 夏侯渊在向曹操领命之后,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明公,关羽主要的兵力都在此处,您留在这里亲自主持大局,固然稳妥,但若无臂膀辅佐,恐……” 曹操一抬手,挡住了夏侯渊的话,道:“不必多言,我自然知晓此间诸事应如何处置!” 夏侯渊见曹操心意已决,也就不好多言了。 他立刻率兵马和曹仁分头行动。 而此时,关羽在城下,看着远处城头上,曹军开始组织起兵马进行有效的反击,一边捋着三缕长须,一边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吾儿,这是曹操来了!” 关羽此刻正在说话的人,正是他的长子关平。 关平如今也已经成年,他自幼在邺城接受最好的教育,并与刘冀,袁宠,张苞等人相交甚厚,如今被调遣到军前,在他父亲关羽麾下听从调遣。 其实他跟随在关羽身边,也主要是想要跟随关羽学习军事知识。 对于自家的儿子,关羽也自然是乐于培养的。 “父亲,您如何看出是曹操?”关平眯着眼睛,使劲往城墙上看着。 “难道父亲看到了曹操的身影?” 关羽哈哈大笑:“吾儿,战场之上,有些事情,不需要看到真人,只需要看战场上的形势,看对方的军阵布置,就多少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了。” 关平听到这儿,随即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 但说实话,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寿春城墙的防御阵势,和适才有什么不同。 “父亲,孩儿看不出有何不同?” 关羽捋顺着胡须道:“这些还是需要经验,你慢慢看着,时间一长,自然就懂了!” (本章完) 家有些事,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天实在是写不动了,妻子怀孕了,本来是件好事,但是六周之后HCG不翻倍,并开始下降,胎儿保不住了,去年这个时候就掉了一胎,今年又是……唉,今天心情欠佳,不更了就《我给玄德当主公》家有些事,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明天去药流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今晚陪爱人,明天药流,陪她一下,再缓一天《我给玄德当主公》明天去药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再请一天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情绪缓过来一些了,妻子也逐渐能够接受事实了,这几天在照顾她,再请天假。《我给玄德当主公》再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六十五章 需撤往江东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羽指挥手下的兵马,对着寿春城进行了好一番猛攻,而在进攻的同时,他也抽空对关平进行战场的一些简要讲述。 对于大汉朝廷来说,下一代人才非常重要。 刘俭对于下一代人才的重视,超乎寻常的重视。 他常常对手下的这几个兄弟和亲信们说:大汉朝,若想成为真正的顶级王朝,若想真正的成为制霸天下的绝顶存在,那么就一定要做到江山代有人才出,光凭他们这代人是不可能完成所有的事业,只有下一代的精英,继承他们的理想,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前进,才有可能使这个王朝长久的发展下去。 身为父亲的关羽,自然希望他的儿子关平能够加入下一个时代的大浪潮之中。 如今,寿春城的防守现在还是很坚固的,特别是还有曹操、曹仁、夏侯渊这样的善于指挥兵将的能人坐镇,这对于关羽临阵指挥调度的能力而言,实在是一大考验。 当然,现在的关羽相比于历史上同期的关羽在指挥兵马战阵上的能力还要强了许多。 这主要是因为他在幽州和草原上常年征战,打仗已经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日这场战斗着实是将关羽指挥军队的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多年来锻炼的才能终于得到了施展。 而身为关羽特别想要锻炼的关平在这场战斗中也是受益匪浅,他认真地观察着关羽指挥军队的手段,以及他应对调动兵马的措施,关平都在不断的认真地学习着。 在临阵前学习这些经验,比起在后方读一百卷兵书都要有用。 关羽将这次进攻的时间拉的很长,整整对着寿春发动了两个余时辰的攻击。 这次攻击对于关羽所率领的部队来说,其实也是一次大练兵,损失自然是不少的,但是对于寿春方面来说,压力其实更加的大。 寿春县这些年虽然被曹操修建的非常高大坚固,但是面对强力的攻击,依旧是难以坚持,若非这次有曹操、曹仁、夏侯渊等精通兵法战阵的人物不断的固守指挥,只怕寿春城早就丢失了。 最终关羽的军队还是撤退了,但是在给了曹军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之后才撤退。 这一仗,关羽虽然没有拿下寿春,但是给予了对方重创。 这一战,看似只是双方又一次没有分出胜负的交锋,但是实际上淮南之战的天秤已经开始逐渐倾斜了。 战争过后,关羽的兵马撤走,曹操开始在城中清点人数和损失。 这场仗,关羽的攻势非常激烈,他不只是用自己的士兵对城头进行攻击,而且大量的攻城器械例如抛石机和腰引弩等器械也已经从中原转移了过来。 这些器械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也难怪,以北方目前的技术人力以及生产力,所拥有的器械数量几乎是南方的五六倍。 而关羽所调集来这些器械,几乎将半個寿春都给轰碎了。 在曹军诸将之中,有很多人都受了伤害,甚至就连夏侯渊都受了些许的伤。 战争过后,曹操领着自己的一众手下开始在城中进行巡查。 触目所及,将士们受伤的受伤,战死的战死,整个城头到处都是一片唉叹之声与哭泣之声。 关羽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攻势,让曹军受到了重大的损失。 再加上戏志才已经去世,更是影响军心,使得曹军的中层士气也极为不振。 甚至于城中已经开始出现了逃兵。 现在的曹操纵然想用杀人来振奋士气的方式来挽救局面,只怕是也没有什么大用了。 很多士兵见了曹操都是跪拜哭泣,他们不敢向曹操说什么,也不敢向曹操提什么要求,但是他们的表情和状态俨然已经阐明了一切。 军心不可用,士气不可用! 这样的状态,只怕是有些难以为继了。 自此又该如何是好呢? 曹操站在原地,看着城上城下的士兵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状态,轻轻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若是在往常,此刻应该就会由戏志才开始对曹操发表他的意见了。 但是可惜,此时的戏志才已经死了,曹操最为倚重的心腹谋主去世,虽然江东还多有俊杰,但是能够取代戏志才位置的人,只怕短时间内是找不着第二个了。 就算是周瑜,现在也不能够完全的弥补戏志才在曹军当中的分量。 而此时曹操的身后跟着的人乃是吕范、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 听了曹操发出这样的感叹,他们心中虽然也都很着急和无奈,众人也对寿春未来的情况表示担忧,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眼见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曹操的心中不由更加沉闷。 但是他终归是豪杰人物,眼见无人回答,他也不由是哈哈一笑,丝毫不觉得尴尬。 他又张口自己给自己鼓劲。 “不过,终归是气运在某这一面,关羽的兵马虽然强盛,然终归还是拿不下我们的,我军固守在寿春如此长的时间,虽然兵力和士气损失了不少,但是对方的军力和士气一样是受到了损失的,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看我们两方谁更能够坚持了,看谁的士气能够维持的更长久,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我们可千万不能输了,毕竟,这江淮之地,终究还是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将北军赶出去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曹操这话说的也没什么毛病,随后便见夏侯渊、曹仁等人纷纷向曹操拱手说道:“全凭主公安排!我等定然奋死搏杀,击退关羽!” 只有一旁的吕范沉着脸,没有多说话。 很显然,他心中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 吕范的表情还是落在了多疑敏感的曹操眼中。 曹操乃是何等枭雄,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立刻说出来。 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吕范不好说,那曹操自然也就不多做强迫。 只待稍后人少了之后再说这些话就是了,毕竟现在的军心不振,已是经不起更大的折腾了。 曹操继续巡查与城上城下,一面下令着将士们修补被损坏的城墙,一面又吩咐手下人准备在寿春县内征调百姓民夫过来协助防守…… 另外还有粮草的准备还有守城器械的补充,能够想到的,曹操都尽可能的妥善安排布置了一遍。 最后,曹操方才背负着双手,回到了他的居所。 随后,他令诸将各自去忙活各自的事情,却唯独将吕范给留下了。 因为他知道吕范一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子衡啊,适才巡城之时,见你似有事没有尽言,想来是人多嘴杂,不宜宣扬,如今此处只有你我,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便是了。” 吕范见曹操已然看出了自己心中有忧虑之事,当下也就不再隐瞒,随即对曹操拱手说道: “主公,实不相瞒,今日晨间,末吏这边已经得到了关于益州方面的战报,只是因为今日白天,寿春形势危急,故而末吏便命人将这战报之事先压了下来,不让其在军中传播,只是事关重大,只怕早晚必然在寿春内传播,到时候不只是三军将士,只怕城中的豪强也都会生出异心的。” 曹操听了吕范的回答之后,心中略略有些不安。 “子恒啊,你这话中之意我是明白的,如此说来,你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咱们关于寿春之外的情报吧?现在你可以对曹某说了吧?“ 吕范当即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份情报,呈递给了曹操。 曹操取过了那份关于益州的战报,大致看了一下之后,立时脸色顿变! 紧接着便见他的手一松,那份战报随着他的手松而落在了地上。 吕范见状,急忙上前将那份战报从地上捡了起来。 也不怪曹操此刻面露紧张之情。 汉中丢失,孙策战败,益州诸多战将投降,刘俭攻克葭萌关,其兵锋直指蜀中! 依照曹操对刘俭的了解,袁遗这下子只怕是败亡在即了! 曹操急忙从原地站起身来,快步来到了他房间内挂在墙上的舆图之前。 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在舆图上来回的轻轻抚摸着,观察着整体的局势。 “这份战报是从蜀中送来的,但是从蜀中到此,蜀中的变化想来又过去了许久,如今益州的形势,只怕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 “现在的刘俭,只怕已经攻克了涪水关……”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曹操猛然抬手,用力的一砸墙上的舆图。 “袁本初此时在做什么?蜀中一旦有失,鼎足之势顿去,刘俭顺长江顺流而下,可从侧翼直入荆州,袁绍难道不知?!” 吕范叹息道:“袁绍非不知此理,只是目下赵云大军集中于南军,襄阳遭到了赵云的猛攻,听闻樊城和新野县皆已经失守,为赵云所据……襄阳危在旦夕,袁绍哪有余力应对益州之兵啊?” “袁本初啊,袁本初!” 曹操再次用力一拳击打在舆图之上。 接着,他满脸悲哀的看向了吕范,说道:“或许,我们不久之后,就要放弃江淮,返回江东了,沿江固守了。” 这话说完之后,吕范不由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主公,此言为何?” 曹操叹息道:“襄阳一旦失守,袁绍的主要军力就都会撤回长江以南,固守在江陵,如此,留在长江北岸与彼军交锋之军,就只剩下我军了!” “到时候,刘俭只要派兵守住襄阳,然后向东面施压,九江之地,就将面对数面临敌之境,哪怕是袁绍有心支持,也无可奈何,到时候,我等之精锐在九江结局,就是被北方的强兵聚歼!” 吕范听到这的时候,身体也不由开始颤抖。 论及战略眼光,曹操在整个江东可以说是独领风骚,在军事领域上,少有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既然他都说出了如此悲观的论调,那看起来,对于己方来说,江淮之地,确实不可守了。 …… 不得不说,曹操在战争的前瞻性上,在这个时代还是处于名列前茅之地位的。 别的且不说,在益州这件事上,曹操就比大部分人算计的都准确。 刘俭确实已经攻破了涪水关。 孙策先前统帅着高沛的兵马,抵达了涪水关之后,但是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将涪水关收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孙策杀死高沛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犯了众怒。 益州的所有豪强都纷纷反对孙策,毕竟高沛是他们共同选举出来的,如今这么无缘无故就被孙策弄死了,益州当地的豪强们可以说是大为震怒。 他们纷纷向袁遗施压,要求袁遗立刻惩处孙策。 而刘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大举进兵!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六章 益州,完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益州的豪强们集体向袁遗施压,大豪们集体发怒的力量,自然是普通人不能想象的。 一旦处置不好,甚至可颠覆蜀中的政权。 也不怪这些豪强如此的愤怒,孙策这一次实在是做的太过火了,哪有他这样的人,直接将州牧派去接替他的主将给斩杀了,然后自己夺了主将的兵权,试问当地的望族谁能忍他? 不过,孙策如此行事也并不奇怪,他这个人在历史上就是多有独断专行之意味,在江东的时候,其行事也过于鲁莽,不懂得怀柔之法,因而引起众怒。 最终,孙策在江东之地落了一个被人暗杀的下场。 而在这个时间段,孙策相比于历史上他的本人来说,其实也没有好多少。 袁遗受到了益州豪强的空前压力,他可不敢再偏袒孙策了。 这满满的热情瞬时间,就把吴懿融化了。 他的想法就是,吴懿若是敢来夺自己的兵权,那自己就趁势把吴懿也给杀了,然后将吴懿的兵马也给夺了。 孙策确实是豪勇之辈,但是现在他在益州没有什么根基,而这些兵马多是各大豪强所提供出来的,孙策纵然能够以威压收服他们于一时,他们又岂能长久的在孙策麾下为他效命呢? 而已经退守到雒城的吴懿,现在心中也充满了矛盾之情。 要投降? 早说啊! 这器械打造了一堆。 如此一来,张飞和吕布的大军便势如破竹,一举拿下了重镇涪水关。 这就是大汉丞相的魅力之所在啊。 后来刘焉病死,他的后代被袁遗驱逐到南中,吴懿无奈之下只能向袁遗归降,而吴懿在东州士中的身份颇高,所以他投降袁遗也就导致很多刘焉的旧部向袁遗投降。 袁遗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当时便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毕竟,孙策没有过多的粮草,也没有掌控益州的赋税,也没有名正言顺的位置。 孙策这个最高将领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却并不实际。 他没有办法长期的养这些兵! 他一面派遣手下人收取蜀郡和犍为郡的各处县城,一面让张任和严颜代表朝廷向着蜀中内部的各大家族发去招降书。 可以说,袁遗和孙策这两個人都多少有点儿不正常。 这一下子,汉军的主要将领都懵了。 如今,益州军和孙策因为孙策击杀高沛的事情,开始有了内讧,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他们又如何能是刘俭的对手? 益州若是铁板一块儿,想要防住刘俭,说白了都挺困难。 现在他既没有办法投降刘俭,又没有办法返回荆州,而在益州这里,他又成了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蜀中可以说是要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益州现在等于内乱了。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蜀中各大家族进行招降,毫无疑问效果事半功倍。 而孙策这个人多少也有些问题。 身为东州士当中的杰出代表,吴懿也自然知道,现在对于他来说,投降刘俭才是对自己和自己家族最好的选择。 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对于投降刘俭这件事还会左右权衡利弊,但吴懿不一样,毕竟中间有刘焉这层关系。 因为刘俭派人开始向吴懿表示了招揽之意。 然后,袁遗下令,派遣使者前往涪水关向孙策问罪。 孙家军固然是听从孙策的指挥,但是其他的益州军队,他们有的人认为孙策是敌人,有的人认为孙策是朋友。 如今刘俭派人来招降他,吴懿还真是挺心动的。 但是,刘俭却并不给他思索的机会! 刘俭要一鼓作气的收复益州。 毕竟,谁也不愿将自己家族绑在袁遗的身上,跟他一起陪葬。 吴懿和孙策才刚刚开始展开内讧,对于涪水关的防御有了疏忽,他们没有想到刘俭居然没有对汉中做出过多的安置,就开始对涪水关发动这么猛烈的进攻! 于是,袁遗只能再次下令,让益州本土的豪强再次派出徒户以及族中的豪杰再次组成一支军队,这次,他让这些年来在益州颇有威望的,但却属于东州士的吴懿作为统帅军队之人,大军再次浩浩荡荡的前往涪水关去接掌孙策的兵权。 他们很多人已经暗中与吴懿一方的人勾连,意图献出涪水关交给吴懿,里应外合,击杀孙策。 但事实上,吴懿本人对于袁遗并没有多高的忠诚心。 但孙策偏偏既不向袁遗表示错误,也不转投刘俭。 张飞和吕布两个人的联合攻势,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相比。 白忙活了! 这也太重视自己了! 若是孙策谨慎防守,同时并团结吴懿等益州豪强的力量,或许还能够守护涪水关,与对方相持。 能内部消化就内部消化了。 现在的孙策能够往哪里去呢? 怎么问袁绍要了这么个疯子? 他最终只能是仓皇的率军南逃。 涪水关被拿下之后,刘俭没有停歇,又随即命令马超和阎行分兵两路,直接去攻打孙策与吴懿所率领的益路军本部。 谁也比不了! 于是,汉军这边还在雒城外打造攻城器械的时候,雒城之内,吴懿已经打开城门向汉军表示愿意投降了。 还没等见刘俭的面,吴懿就被他深深的给感动了。 不过,相比于汉军的惊讶,吴懿的不战而降对于整个益州的震荡来说,是颠覆性的! 况且他面对的人,刘俭代表的乃是大汉朝的正统,而且刘俭昔日也与他的旧主刘焉相善。 特别是刘俭的情报网极为完善,其侦查能力也相当之强,他很快就得知了吴懿军与孙策军的情况。 于是刘俭不再迟疑,即刻命令张飞、吕布率军对已经开始呈现内乱的涪水关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他就是在涪水关拥兵自重,同时对于吴懿所率领的兵将丝毫不惧。 特别是刘俭,这些年的风评实在是很好,但凡是投降到他麾下的人,只要是遵循着他画下的道道做事,无一不会被受到重用。 如若是换成正常的一方枭雄,按道理来说首先会安抚孙策,不把事情闹大,稳住对方,然后再派人暗中去想办法缴了孙策的兵权,用些阴招,不打草惊蛇。 刘朝廷的王者之师势如破竹,直逼雒城,蜀中大豪们不是傻子,自然都是望风而降。 袁遗这个人行事实在是太过迂腐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向孙策问罪?这不是摆明了把孙策往外面推,让他跟自己作对吗? 就算是他们现在不能公开反叛袁遗,但是暗中与刘俭暗通,交换情报,表示效忠,这点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除非那些豪强作死,非要跟刘俭的政策对着干,不然刘俭对待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好的,不管他是不是降将。 相比于刘焉和袁遗,刘俭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实非寻常! 于是,吴懿开始向刘俭表示,愿意归顺。 而且这些兵身为各大家族的徒户,平日里都是听从率领他们的那些中级军官命令的。 吴懿原本就是东州士,当年随同刘焉一起来益州的。 哪曾想,吴懿刚刚向刘俭表示归顺之心,刘俭那边就立刻送来书信,表示愿意敕封吴懿为讨逆将军,高阳乡侯。 但是他们现在处于内讧的情况下,在面对北军突然出其不意的进攻,整个涪水关的作战系统自然就乱成了一锅粥。 正常情况下,若是换成旁人,再看清了风声之后,应该先向袁遗表示臣服,陈明利害,向袁遗表示服软,陈明形势之危机,希望袁遗能够暂时安抚住益州豪强的情绪,如果不行,就是转头投靠刘俭,保全自身。 在朋友和敌人都分不清楚的情况下,试问这些益州兵怎么可能有精力对外? 而孙策的孙家军自然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应对他们。 他甚至后悔让孙策来益州了。 孙家军和吴懿的益州军此刻根本没有能力应对北方军强烈的猛攻。 说实话,他心中也很是迷茫。 这场大战打下来,益州一方被打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孙策虽然奋勇杀敌,但面对北方军的众多猛将,终究还是技不如人,大败而走。 手下将领一而再再而三的投降,试问他的益州,还如何能够守护的长久呢? 雒城一失,汉军即将逼向绵竹,进入成都平原! 这已经打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了! 对于袁遗而言,这是大厦将倾了。 益州,完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七章 刘焉的子孙在南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接见了吴懿之后,对他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同时他也希望吴懿能够代表自己去多多的与益州的东州士联系,毕竟如今的益州,东州士在其中也占据了很大的一块政治力量。 如今在收降益州豪强方面,刘俭有张任、严颜、吴兰、雷铜等人作为先驱,帮他说服这些豪强。 而在收降东州士方面,刘俭又得到了吴懿这样的人才相助。 可以说,对于现在的刘俭而言,益州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朝夕可破! 袁遗现在只有跪拜出降的份,逃他都逃不了,其根本没有能力与己方抗衡。 于是,刘俭开始组织精兵强将,向着绵竹之所在,浩浩荡荡的行驶了过去。 袁遗,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不说兵力,不说士气,不说城防,他单纯的已经失去了心气和决心,完全就是一头待宰的豚! 这样的人,如何还能翻盘? 走了出去之后,王累扬天长叹口气,脸上流下了眼泪。 “主公啊!那刘德然已经在成都城外布置了大量的兵马,准备随时攻城!” 最后,刘俭也就不再做其他设想了,他率领大军直奔着成都而去。 要说这刘璋也是命苦。 他只能派遣益州名士费观,率领兵马前去绵竹驻扎防守。 他哭丧着脸扑到了刘俭的面前,冲着刘俭一个劲儿的拱手作揖,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袁遗在这种时刻,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振奋成都中人的士气,各大豪强也不愿意继续为他出人出兵。 而且,刘俭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王累看着张松的背影,双手亦如同袁遗一样的颤抖着。 可以说,刘俭是刘璋心中的大偶像,在刘璋看来,汉室宗亲刘俭的到来,给了他人生的希望,带给他无限的光明。 现在刘俭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看到费观这副样子,自然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马超所率领着一众凉州军是在半道上对费观不停地加以吼叫,并用一些凶戾的话语威胁他,使费观的心在不断地扑通扑通的跳。 无奈之下,刘焉的这几个儿子裹着残余的兵马向南中而去。 正是刘焉的儿子刘璋。 现在的城中百姓想的只是如何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财产和亲人。 如今刘璋在南中窝了好多年,虽然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对于南中的情况想来还算是熟悉的,身为宗亲中的一员,他可以帮助己方的军队进入南中,加强地方与南中各大部落的联系,对于大汉将来对南中的开发有重要的作用。 张松淡淡道:“我什么意思,公自然知晓,何必多问?” 刘俭和他的父亲刘焉乃是故交,两个人当时一起在汉灵帝刘宏那里推行了废史立牧。 但是他的手却控制不住的不停的哆嗦着。 如今,袁宠已经是朝廷的侍中了。 在这种情况下,刘璋他们怎么能甘心在这儿生活一辈子呢? 这些年来,刘璋接受了不小的打击,首先就是他的几个哥哥在南中因为忧愁,又或是因为水土不服,又或是因为南中的各种毒瘴而先后去世。 “成都的四门现在到处都是朝廷的兵将!”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一个人却派人来与刘俭沟通,想要与刘俭里应外合,一起攻克成都。 让他在南中组织兵将,联合当地的部落,发展自己的势力,打回益州腹地……说实话他没这个能耐,他也没有这个号召力。 刘俭觉得,若是在这个时候将刘璋拉到自己的阵营来,一则可增加己方的士气,对形势更加有利。 于是,刘俭立刻板着脸对着马超进行了一番严厉的批评。 只见袁遗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似哭一般的笑容。 像费观这样的人物归降,对于刘俭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益州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有能力会愿意与朝廷继续对抗了,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支持他们与自己对抗。 哪成想,刘焉死后,他和他的几個兄长让袁遗一顿收拾,打的兵马四散,朝不保夕。 当天夜里,王累在家中自缢! 就在这个时候,王累以及益州的别驾张松匆匆忙忙的冲进了袁遗所在的房间之内。 刘璋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么完了,完全看不到希望。 说罢,便见张松转头而走。 “主公,形势危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这些人先前都是朝廷的亲贵,也都是望族,他们年轻时在中原享受过了很大的优渥生活,后来到了蜀中,也都是锦衣玉食。 袁遗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伸手从桌案上的砚台之中拿起了笔,颤巍巍的在纸上写起了字。 而三日之后,张松则是联合一众城内想要投诚的豪强,打开了成都的城门,迎接刘俭的大军入城! 不是费观没有能力,实在是士气低落,军无战心,一触即溃。 这个人,就是他的养子袁宠。 先前随他的父亲刘焉进入了益州,成为了州牧的儿子,本来应该过着一方土豪的的生活。 而此时此刻,成都城中则是一片慌乱。 而这一方势力不是别人。 等他到了刘俭面前的时候,他那些所谓的名士尊严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出现了,给了刘璋很大的希望。 所有的人也都不在拥护他们了。 于是,刘俭便同意了,让刘璋率领他的少部分人马向着成都来。 而袁遗这边所能派出的将领,目前实在有限。 但是很可惜,费观等人在绵竹尚还坚持不到了五日时间,就被刘俭的大军攻克了绵竹。 如今,刘焉所剩下的这几个儿子,只剩下刘璋一个人。 “慌什么?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不必慌张!” 但是在返程的路上,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西凉兵的吼叫中,他的胆子早就已经被吓破了。 于是,刘璋立刻派人去见刘俭,希望自己可以配合刘俭的行动,从南中出兵,向着成都的方向前进。 成都城中的百姓听闻朝廷的大军来了,却没有人想要上城支持守军防御,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愿出门,他们并不想掺和袁遗与刘俭之间的战争,他们对于袁家的统治也没有什么所留恋的。 太没有礼貌了!你看看把人家给吓成了什么样!? 最后,他好言宽慰费观,然后又把吴懿的人找来,让他们一起作陪,并安排酒食,为费观压惊。 他现在的心已经彻底的慌了。 费观本来还想在刘俭面前保持一点名士的风度。 打下了益州,也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大汉朝的设立在南中目前影响还是不够的。 说罢之后,却见袁遗哈哈大笑,他笑的声音太大,甚至还笑出了眼泪。 张松斜眼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王兄,主公已无力守城,你我当早做安排。” 二则,也可以使他团结汉室宗亲,使自己的贤名更加远播。 如此,下一步自己的任务就是率兵攻打成都,彻底的推翻袁家在益州的统治。 南中是荒芜之地,就算是他们的地位不变,但是在那个地方是要条件没条件,要生活保障没生活保障,要生活质量也没有生活质量……到处都是野兽,到处都是毒障! 刘俭在入城之前,其实已经从汝南招来了一个人。 很快,便见他手中笔上的墨水溅射在了纸张上,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根本不成样子。 按道理来说,现在刘璋出不出现,对局势影响都不大。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反正成都早晚都被朝廷拿下来。 不过既然是刘焉的儿子,想来对于昔日那些跟随刘焉进入益州的东州士来说,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他们到了南中之后,虽然得到了当地各大土著部落的接纳,但是说实话,那里的生活实在是令他们无法忍受。 王累猛然扭头,看向张松,吼道:“如何安排?你此言何意?!” 张松和王累彼此互相看了看,皆是长叹口气。 费观丢盔卸甲,仓皇而逃,可没有逃出十里,就被马超的部队给生擒活捉到了刘俭的面前。 袁遗满面惊慌的躲在自己的府邸,双目无神的望着棚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刘俭和袁宠一起站在成都的城门之外。 “宠儿,一会见了你叔父,好好劝劝他,袁家虽然有罪,然不必灭族。”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八章 我们一起救袁家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宠这些年在刘俭的麾下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 他与刘俭的长子刘冀一同搭档,在颍川和汝南治政。 颍川和汝南可以说是一块非常硬的骨头,那里士族林立,大多都是非常有名气的士人家族,特别是刘俭的心腹荀彧和郭嘉,他们的本家也在颍川。 刘俭的儿子和他的义子,既要在豫州把朝廷的新政实施,同时也要掂量到刘俭手下的这些重臣、地方家族和朝廷之间的关系,这当中的微妙之事,极大的考验了两个孩子的执政能力。 当然,这也同时是在考验刘俭手下类似于荀彧、郭嘉这样的臣子在关键时刻的忠心。 对于刘俭的新政在豫州的实施,他们的态度到底是向着本家家族还是向着朝廷? 可以说是双方面的考验。 这份气度,还有外貌,还有说话时的态度,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现在的袁宠,已经成为了汝南袁氏真正名义上的代言人,同时也是朝廷方面正式为袁家所安排的家主。 刘俭的大军进驻到了成都,而负责打开城门迎接刘俭进入成都的张松等人则受到了刘俭的厚待,并加以重赏。 袁遗听到这声“叔父”,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时隔十多年,袁基的儿子终于继承了本应该属于他们一房的位置,重掌汝南袁氏。 “丞相常对我说,他想让袁家走正道,他不想灭了袁家,若是灭了袁家,翌日九泉之下,他无颜面对我已经去世的父亲。” “为什么?” 当听袁宠自称为乃是袁基的儿子,袁遗惊的连手中的笔都攥不住了,彻底的将手中的笔落在了地上,墨水四溅。 刘俭就是要通过实际的教训,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天之骄子……这个天下,他们要谨慎对峙。 张松立刻向刘俭禀报:“袁公正在府邸等待着丞相。” 刘俭已经在大汉朝的北方将新政推行了这么多年,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推行经验,即使是一时受挫,可早晚都可以彻底的贯彻落实。 袁宠随即在一众白毦兵的保卫下进入了袁遗的府邸。 “丞相知道袁家是错的,他也知道袁家有罪,但他从来没想让袁家覆灭。”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崭新的征程。 那就是负责统安置和规划汝南袁氏。 袁遗的投降,对于天下望族来说是一个风向标,汝南袁氏的家公如今是自己和朝廷所立的,而袁遗的投降,可以使朝廷更加方便的插手汝南袁氏的族中事务,可以让汝南袁氏成为一个朝廷重组望族家族的标杆。 所以,在豫州施政可以让他们看到前路的艰难,也可以让他们收起他们的骄傲自满之心。 袁宠说道:“叔父,袁家原先走的路真的错了,袁家本来是天下望门,但是却走了一条不应该属于我们家族的路,如今袁家若是继续这么走错下去,怕到头来的结果就是整个群族的覆灭。” 立谁为望族中的族长和家公,朝廷方面也要有一定的话语权。 诚然,这样的办事效率会使豫州的新政在实施上有所阻碍,也有所延缓,也会对两个孩子造成一定的挫折……但是刘俭却并不着急,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叔叔,我今天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叔父你一条活路……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毕竟,我们都姓袁啊。” 刘冀和袁宠的能力以及他们的思想境界都是没得说的,毕竟这两个人这些年都是由刘俭亲自培养锻炼的,刘俭相信他已经将这两個孩子培育成了足以继承自己志气的精英人物。 豫州的事情,刘俭决定先暂时放一放。 “我们,让袁家做该做的事情。” 刘俭点了点头。 刘俭骑在他的大青駹上,慈祥地道:“孩子,看你的了。” 刘俭对于两个孩子这段时间的成长非常的满意。 竟都是那么的自信。 但他并没有按照张松所希望的那样,去见袁遗,而是对身旁的袁宠使了一个眼色。 袁宠随即冲刘俭拱了拱手说道:“阿父,我先过去了。” 他派人到颍川,将在颍川负责梳理各大家族情况的袁宠调到了益州。 “父亲放心!” 袁遗看着眼前的袁宠,仿佛就像看着当年的袁基一般。 袁宠摇了摇头:“不恨。” 相比于新政在豫州的实施来说,锻炼两个孩子的执政能力,他们成长起来更为重要。 袁遗此时已经接入了半疯状态,他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笔写字,手哆哆嗦嗦的,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大失水准。 他抬头仔细的打量着袁宠,好半天也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说到这,袁遗流下了眼泪,痛哭起来。 原先的大汉朝,是由望族们联合对朝廷进行影响,进行改制,进行制约,但是从现在开始,刘俭将要反其道而行之! 以朝廷之力,对地方望族进行改造,进行影响。 豫州的新政实施对于刘俭来说并不算大事儿,就算这里望族林立,有很多士族门阀,也没用。 地方望族中的内部事务,不再是他们自家之事。 “我从小由丞相抚养,知道丞相的心,他虽与袁家为敌,但心中一直顾念着和我父亲的交情。” 最终,刘俭的愿望实现了。 但是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来都是一直在自己强大的光环下成长的,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会有一定的阻碍,甚至让他们生出小觑天下英雄之心。 难怪这么眼熟!瞅着和士纪兄的风姿甚像! 袁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到了袁宠的面前,他伸出双手似乎想去抱住袁宠的胳膊,但是伸出一半的手又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初是我存了私心,没有想办法救你的父亲,反倒听从本初的建议,对你父亲在京中之事置之不理,如今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般地步,都是我们自己闹的……唉,我该死,该死啊!呜呜呜!” “你说给我活路,我还能有活路吗?” 他嘴中还在胡乱的念叨着。 这一段时间以来,袁宠以及刘冀在豫州施政的处理上做出了许多错误的决断,或者说一开始他们比较激进,而带来的一系列后果,也使他们也受到了警醒。 其实袁遗降不降,对刘俭手下的人才储备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影响,袁遗这种人他完全用不着,可以说即使招降的也是白养着。 袁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搀着袁遗回到了座位旁,让他坐下。 两个孩子在经历了挫折后,更加的成熟,他们不再小瞧天下英杰,也对他们自身的能力有了重新的一个评估。 不过,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眼见袁遗不认识自己,袁宠随即微笑着向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刘俭要用此事对天下做一个例子。 也是时代潮流的趋势! 袁家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 正因为这两个孩子成熟了,所以他们在豫州实施新政的步调开始变缓,但却进入了正轨。 好半天之后,却见袁遗羞愧的放下了双手,他的眼中流出了眼泪,说道:“报应,都是报应,某之所以落到今天这般地步,都是报应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父亲!” 而现在,这位汝南袁氏的新家公来到益州招降他的叔父了。 袁遗看着自信的袁宠,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袁基一样。 “叔父,伱愿意帮我吗?” 就在这个时候,袁宠突然迈步走进了袁遗的房间,他四下看了看周围,随即尊敬地道:“叔父!” “叔父,和我一起整顿袁家吧,咱们一起回汝南。”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现在很好,至少我的眼界开阔了,没有和袁家人一样,我庆幸我没有随着袁家一起沦落。” 袁遗惊讶的看向了袁宠,说道:“你不恨我?” 在过于顺利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一般都扛不住挫折,而且都有骄傲自满之心。 “袁遗现在何处?”刘俭向张松询问道。 “唉,太像了,太像了……” 想到这儿,袁遗再次流下了眼泪。 “不要做什么王图霸业的美梦,袁家依旧是袁家,汉室依旧是汉室。” “今天我到这儿来,就是想给叔父一个机会。” 朝廷从现在开始,有资格对望族的族中之事插手,望族中的族长和家公不再是本族之事。 袁宠在颍川,除了处理当地的政务之外,相比于刘冀,他还有一样特殊的任务。 两个孩子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的经得住压力,更加的睿智。 “孩子,你愿意给叔叔一个机会,叔父谢你了……叔听你的,叔父愿意跟你一起……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那好,叔父,我们先去拜见丞相!”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九章 十年磨剑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遗哭哭啼啼的来到了刘俭的面前,当年刘俭在雒阳的时候,也与袁遗有过几次会面,不过双方并不太熟,那时候大家只是点头之交,袁遗知道,刘俭是袁基的小跟班,而刘俭也知道袁遗是袁基的同宗兄弟。 时过境迁,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双方也都从当年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步入了人生的中年。 刘俭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但是谁也不曾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从从当年雒阳的臣子,成为了今日各霸一方的诸侯。 而且彼此身上肩负着家族与国家的危亡使命,甚至于一旦交手,就会拼个不死不休。 果然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呢。 但是现在袁家想要做出调整,已经是不可能的。 还得是同宗兄弟啊。 这哪是同宗兄弟,简直比同宗的爹还亲呢! 最后,刘俭又向刘璋询问了关于南中的事情。 刘俭见状,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纷纷大叫主公,并冲了上去。 一想到这儿,袁术就浑身忍不住的哆嗦,也不难怪袁绍会当众吐血,这当中所带来的恶果实在是太恐怖了。 但祸害袁绍的前提是让日后他来帮助袁谭,夺取袁绍的基业之后,由他作为袁潭的左膀右臂来执掌袁氏与刘俭南北对抗。 最后他将军队暂时驻扎在蜀郡南方,的他自己则是在刘俭使者的引领下,前往成都,向刘俭表示了归顺的诚意。 本来是与刘俭相约共同夹击袁遗的,结果自己在那慢吞吞的拖延了好久才过来,人家都已经把敌人摆平了。 其实袁术在袁绍的麾下,一直是想祸害袁绍的。 “今后,你我同为汉臣,当一起为国家效力,不再抱有私心,相信我,朝廷必然不负于伱。” 袁遗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州牧,但他毕竟出身于高门,对于刘俭这些点人的话,他自然是明白的。 如今益州没了,双方的实力天秤彻底的倾斜向了刘俭的一边。 原先的袁绍手下有曹操、袁遗,还有孙策这样的精兵猛将们作为辅助,他坐镇南面的半壁江山,与刘俭相庭抗礼。 本来与北方交战的情况就已经十分不利了,但是突然在这個时候,传出了袁遗投降,整个益州落于刘俭手中的消息。 朝廷的军队拿下了益州,天下震动! 北方的士气大为鼓舞,而南方的士气自然是一片衰落,局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越发的严峻了。 刘璋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志气,如今,刘俭对他做出这样的保证,他当然高兴。 “罪人拜见丞相,还请丞相赐死罪。” 他这是让袁遗离开益州,返回中原,在自己所能监控到的位置,好好过他的下半生。 刘俭对自己这么好,实在是让刘璋深为感动。 刘璋当即对刘俭千恩万谢。 如今他一发力,袁术才发现,南方的势力和北方其实就是天差地别。 自己保证让他终身富贵,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俭答应他,等拿下了袁绍之后,就让刘璋返回他的故居。 想当年,袁绍身为天下楷模,何其荣耀。 哪曾想,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形势就发生了发天覆地的变化。 袁绍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即一口鲜血喷出,就在他手下们的面前栽倒了。 刘俭笑着将袁遗搀扶了起来。 见刘俭对待自己如此的热情,刘璋心中甚为感动,他也没不好意思,当着刘俭的面好一番流泪,同时向刘俭阐述了自己这些年在南中所受的苦。 刘俭答应了刘璋的要求,不过他对刘璋说,这件事可能还得需要延缓一阵,毕竟现在荆州还没全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处于前沿战乱地界,现在让刘璋到那去,是对他的人身安全不负责任。 倒不是刘璋故意来的慢,而是因为从南中往成都这段路程山水限恶,而且粮食的中转也非常不方便。 刘璋虽然没有什么政治才能,也没有什么军事能力,但这些年在南中混的也算是挺熟。 一旁的袁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惊的浑身颤抖。 但是现在一切都脱离了袁术先前的计划。 刘俭对刘璋的境遇表示非常的同情,他表示愿意让刘璋返回中原。 自己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刘俭还愿意主动接应自己,而且还答应提供给己方的军队粮食,刘璋心中很是感动。 于是就见袁遗急忙冲着刘俭作揖施礼说道:“一切谨遵丞相吩咐,丞相让我怎么做,那我今后自然就怎么做。” 见到了刘璋之后,刘俭亲自挽起双手,以兄弟相称。 他的计划出现了重大纰漏。 而袁绍和袁术也将失去袁家正统的这一块金字招牌,他们将被彻底的打成袁家的叛逆了。 但对于荆州的袁绍来说,这压力已经变的无比大了。 除了刘焉,他多少年没碰见这么真诚的人了。 故而刘璋才有所迁延,当他准备充足,跋山涉水的返回了蜀郡之后,才发现现在的益州已经被刘俭占领了,而且成都也已经被他攻破,袁遗投降了。 “蜀中原先也是战乱频频,马相等人相继谋反,导致蜀中百姓生活颇为困苦,而你自从一统益州之后,也施行了不少的仁政,使百姓可以安居,不受流离之苦,另外,听闻你在益州仿效青州造纸一样开设书局?虽然进步不及青州快,但是却也为我们在南方打下了一片造纸的基础……蜀中多竹,你用竹造纸,却也是不失为一条妙策,于国家而言,你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袁术也开始慌张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自己虽然非常的尴尬,但是刘俭却对他非常的热情。 只能是见招拆招,刘俭怎么打他就怎么接招。 在这种情况下,刘璋感觉到非常的尴尬。 他是想回长安做官,还是想回故乡……只要他愿意,刘俭都可以替刘璋安排。 江东的曹操,或许对于刘俭攻克荆州,尚还没有感受到那么大的压力。 汝南袁氏的大本营,如今已经被刘俭占据了,袁宠也代表朝廷的旨意,成为了袁家的家主。 刘俭若是想让他回中原,那么刘璋愿意将这支对南中情况非常熟悉的军队交到刘俭的手中,虽然人数不多,但作为大军的先锋向导却是足够用了。 “你这些年在蜀中虽然与朝廷相抗,但是论及本心,终归还是因是受到了袁绍的蛊惑,这一点我不怪罪你。” 按照辈分来说,他们确实是兄弟。 刘俭派人到刘璋这里,告诉他不必在意,让他尽快率兵进入蜀郡境内,自己也会派人接应他的。 袁遗在现在袁家仅存的这些人中,地位可谓是超乎平常。 “伯业何故如此?对朝廷而言,你虽有过,并无至死之罪。” 南方若想与北方形成持平之势,各方面的综合力量至少还要再扩充一倍。 想要从南中向这面出兵,非得是准备充足。 也幸亏这益州山川之地是由他执掌,如果是换成袁绍那样的,这益州想要拿下来,说不定可就是太麻烦了。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南中概况都向刘俭做了表述,同时他还告诉刘俭,自己手下的军队中的人这些年在南中四处查探,并与南中当地的部落进行沟通,同时还做些买卖交换,可以说是对南中的情况非常熟悉。 于是他告知刘俭,自己渴望能够回到他荆州的故地安居,希望刘俭成全。 袁遗听到这,急忙谢恩。 前提是袁氏的势力依旧巩固,可以与刘俭形成持平之势。 相比袁绍和袁术兄弟,袁遗果然是乖巧的很。 刘璋为刘俭提供了这么一支宝贝军队,刘俭非常的开心。 而且,袁遗投降在侧面还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袁家现在已经开始落到了刘俭的手中。 他们不再仅仅只是朝廷的叛逆,同时还是家族的叛逆。 你说这种时候来不是乱凑热闹吗? 刘璋此刻觉得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 如此一来,得到了袁遗辅佐的袁宠,势必在声望和名义上都会压制袁绍和袁术。 如今袁遗投降,刘俭势必让袁遗辅佐袁宠对袁家进行深层次的改造。 刘俭继续道:“伯业,你乃是中原之人,这么长时间生活在蜀地,想必多少也有些水土不服吧?” 袁术觉得袁绍就算是打不赢朝廷军,但是与朝廷鼎足而立,完全是没问题的。 袁遗哭哭啼啼的向着刘俭作揖。 他若是辅作袁宠,再加上袁宠本来就是袁基的儿子……没有人可以再对袁宠提出质疑。 而在袁遗投降了不久之后,刘璋也率领他的部队抵达了成都。 “今日,益州得以重新被朝廷管理,而你的职责也已经卸下来了,你还是回中原做一些有利于朝廷,有利于天下的事情吧。” 当然,他还要让袁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相助袁宠,安定汝南袁氏。 刘俭要么不发力,装作好像双方实力持平似的。 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啊,差太多了。 军事上,现在袁绍在襄阳与赵云作战。 但是在这种时刻,他也没有办法,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有智慧的人,能够做到今天,说实话已经是算是非常不容易了,属于超常发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俭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泰山压顶一样的全面向南方压来,现在的袁家哪有余力来重新整顿内部。 赵云、颜良等人的大军咄咄逼人,已经将袁绍的军马打的龟缩,襄阳城现在可以说是岌岌可危,袁绍已经有了放弃襄阳的意思,准备随时将兵马迁移往江陵。 他当即向刘璋保证愿意给刘璋封侯,只要刘璋先选出自己喜欢的地方,其他的事情就全部交给自己处理。 保证他食邑足够。 刘俭这话说的还是非常明白的。 至于回到中原的哪里,全凭刘璋自己乐意。 可这些年来,他却被刘俭一层皮一层皮的扒,直到扒成了袁家的不肖子孙! 试问他不吐血又当如何? 他都应该吐胆汁!吐血都是轻的! 刘德然,十年磨剑,太狠毒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章 着眼全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非常的恐慌,他此刻心中的恐惧比当年他自己势力被灭的时候还要大。 当年自己的势力被灭,长子袁耀死后,袁术心中可谓是非常的痛苦。 但是至少那个时候,他心中多少还有点儿希望。 因为袁家还在。 袁绍吐血之后,襄阳城里的一众人顿时大乱,襄阳城门开始紧闭,并对外严密封锁袁绍病倒的消息。 而此时此刻,袁谭则是跑来找袁术。 “叔叔,我父亲病重,这事儿你知道了吗?” “公路,以你判断,我的这几个孩子中,谁有资格能继承我的大位呢?” 袁术觉得眼下这种情况,应主要思索怎么守住襄阳,怎么守住袁家的未来。 “如今刘俭已经攻克了益州,刘璋还有袁遗那个贼子都已经归顺了朝廷。” 他的脸上闪过了那么几分苦楚之色。 然后,最终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他则是一直在等待益州那面所传来的军令。 袁绍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图谋天下只怕是不可能了,以我这把年纪,还有我这般的身体情况,我是见不到那天了……我现在心中所想的就是怎么样保全自己的后代,保全荆州和江东之地,不能让我们这一族被刘俭灭了根儿啊。” 他捋着须子,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尚儿虽然年轻有为,与兄长年轻时颇为相似……但是他毕竟年岁太幼了,而且若是立他为荆州之主,显思那边又应该如何说呢?” 袁术猛然起身,恼羞成怒道:“没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 但是赵云却告知颜良和文丑。 “是啊,侄儿怀疑父亲是想要将位置传给袁尚。” “如今又得袁伯业辅佐,日后我等就是袁家的叛逆,是不孝子!” “你现在还想着能不能继承你父亲的基业?咱们都要被刘俭给逼到悬崖边了,你还惦记着这個?” 袁术捋着自己的须子,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如今之形势对于咱们袁家来说,确实是非常的不利,但也正因为形势如此不利,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掌握大权,用我们的方法来巩固荆州。” “你放心,这事我有分寸。” 在这种情况下,也难怪袁谭会着急,毕竟对于这件事,他原先也是策划了很久。 袁谭和袁术现在也非常熟了,一见面张嘴就问最直接的事情,并没有多余的客套话。 只见袁术阴沉着脸对袁谭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事?” 其实,就在袁绍筹谋他继承人事情的时候,赵云那边已经得到了颜良、文丑等人的几番催促。 他说道:“叔父,那现在怎么办,刚才听闻父亲已经将袁尚给招呼过去了。” 而且以袁绍的智慧,他必定会让蔡瑁,蒯良,郭图、逄纪等人作为辅臣留在袁尚的身边,以证明袁尚确实是他所立的继承人。 袁术则是急忙说道:“兄长,不要多想,好好保养身体,养好身体后,我们还要一同图谋天下。” 袁绍手下的这些志士豪杰还是颇为厉害的。 袁绍的话早就在袁术的意料之中。 “那我倒是想好好的问问你!” 况且当初袁谭对这个位置并没有特别大的野心,还主要是因为自己在旁边煽风点火,才把袁谭对于继承袁绍位置的野心给勾起来了。 袁术的脸色颇为阴沉。 见了袁术之后,袁绍叹息着,伸手让袁术自己坐在自己的身边。 “袁尚那小子连二十岁都不到,若是让他登了大位,他岂能有办法对付刘俭?到时候刘俭攻克荆州,咱们这些人的结局可全是死!” 见赵云如此谨慎,手下人都是大为不解。 “袁士纪之子,如今已经在汝南就任为袁家的家主。” …… 事情果然是如同袁术所猜想的那样,不久之后,袁绍果然是召见了他。 袁绍随即说道:“我观三子袁尚,甚类父,与我年轻的时候颇为相似,有英雄之气,可坐镇一方,挽救荆州的颓势……公路啊,你觉得这个孩儿可行吗?” 若是没有这些人支持,袁谭纵然有兵权,只怕也抢不走袁尚的位置,而且一个疏忽,弄不好还会让刘俭给捡了便宜。 袁谭听到袁术如此说话,不由一愣。 他沉默了好半天,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父亲吐血之时,我就站在旁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携大胜之机,与对方展开交战的大好时机。 这样一来,袁谭怕是想要正常的继承荆州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是啊,事到如今,确实不允许我们再出错了。” “现在,朝廷的大义在刘俭一边,袁家百年的声望也在刘俭一边。” 袁绍说道:“他敢不服?明明没有这个本事,争什么强!他勇而无谋,若是把荆州的大业交给他,必然会导致身死族灭。” “你也莫急,等着你父亲招见我就是了,此事自有分晓。 “此事可疏忽不得,哪能是依照常理还要什么长子继承家业,现在保全我们荆州才是最为首要之事。” 袁谭如此说话,着实是让袁术吃了一惊。 袁术对于袁谭现在光想着他继承袁绍位置这件事很是鄙夷。 “你说本初是将老三单独招了过去?” 袁谭见袁术这么说话,一脸的不满,也随即收了起来。 “难道说是他想传位袁尚?若是父亲真有个三长两短,袁家的基业还被袁尚继承,那我等又应该怎么办?” “自古历来都是长子继承家业。” 袁绍听到这儿的时候,顿时一愣。 袁术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 “叔父,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很是焦急。” “眼下益州虽然被夺下了,我军士气正旺,但是到底要不要拿下荆州,这对于丞相来说是重中之重,在我看来,凭我军的实力,拿下荆州不成问题,但是对于朝廷来说,这事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公路啊,我好像已经快要不行了。” 袁术却是淡淡的说道:“兄长啊,我已经是被灭根的人了,对于这些来说,我是无所谓了。” …… 袁绍此刻一病不起。 “本初,我对这几个侄儿现在并不是很了解……本初,你觉得谁能继承这个位置,我以后作为叔父的好生辅佐他就是了。” “当初鼓动我与袁尚争位置的人是你,让我与孙策交好的人也是伱,让我到豫州立功的人也是你,今事到临头了,你反倒用这么一句话来敷衍我,还说我想法不对,叔父,难道你的想法就对吗?” 袁谭听到这儿,急忙长舒了一口气。 袁遗投降刘俭对于袁绍的打击非常的大,他所构建的战略梦想在刘俭的实力面前,竟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叔父,我不想这些事,还应该想些什么呢?对于眼下的荆州来说,没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了吧?” 袁术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会神之后,随即长叹口气,对着袁谭说道:“适才是我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了,你莫要往心里去。” 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言听自从的侄儿,一旦发起怒来,竟然也这般不近人情,而且他的身上似乎也有着几分袁绍似的威严。 在他看来,袁绍是铁了心的想要立三子了。 袁术轻轻的舔了舔嘴唇,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袁绍说的话。 可赵云并没有着急安排进攻。 袁谭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既然兄长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弟弟自然就会全力的按兄长之意行事,我会好生辅佐老三,让他保全咱们荆州,不让兄长的基业付诸东游。” 特别是颜良、文丑这样的猛将,他们觉得赵云行事有些太过保守了,刘俭的军令不到,他就不发动进攻,这会不会贻误战机呀? “丞相行事一向稳健,拿下益州之后,他必要先安抚民生,使地方的生产与经济达到一定的水平后,方才谋取别土,若是我们仓促将荆州都收服了,对于丞相和朝廷来说,压力必然增大。” “叔叔,你这么说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 袁绍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啊,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们袁家虽然没落,伯业投降了,但是不代表我们荆州就会失陷,若守不住,大不了我们撤往江陵,江陵三面环水,可挡千军万马,就算是刘俭的大军南下,我们也不惧之!” “自从听到了益州失陷的消息之后,我的身体日渐垂危,脑子总是不清不楚的,别人说话我也听不太清,整日浑浑噩噩,这不是长久的征兆,只怕是我大限将至。” “若是立了尚儿,显思若是心中不服气,又该如何是好?” 袁术听到这儿,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要等待丞相下令,等他有决心拿下荆州之时,再向襄阳全力发动进攻。” “我们作为朝廷的将军,不但要考虑战场的形势,还要从全国的形势考量,如此,方为称之为大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一章 孝顺的孩子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和袁绍可以说是在情报工作方面都下了大功夫,但是相对于实力与财力而言,刘俭所拥有的资源与财富更多。 所以他在情报方面的投入,要比袁绍更多更全面,所收到的效果自然也就不一样。 在古代,不要小看情报的传递时间差,虽然情报传递的速度相对较慢,但有时候只是晚两三天的功夫,可能就会导致整体的形势与战局出现重大的偏差。 关于荆州方面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成都。 益州这些年虽然经历了一些战乱,但是整体的战乱程度相较于中原来说并不是非常的严重。 因此,梳理益州的民生,对于刘俭来说,不算是特别困难的事。 只要袁绍咽气了,他就可以向荆州大举发动进攻了。 袁术重重的摇头:“夺袁尚之权,又有何用?“ 袁谭得知袁绍已经决心要让袁尚继承荆州的基业,心中很是不满意。 “我的意思是,在你父亲病重之时,先将他的大权夺下来,然后以你父亲的名义立伱为荆州之主,这样一来,你才是名正言顺!你才可以让那些荆州的豪强以及望族心甘情愿的支持你。” 刘璋暂时被他留在了益州,负责加强对南中诸部的联络。 袁术上一次见过袁绍之后,就知道他的心意已经不可改变了。 袁绍竟这般脆弱? 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 他知道眼下的形势,并不适合对益州的诸家族进行大幅度的改革,也不需立刻就将新政引到益州来,因为现在益州对于他的整体战略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顺着长江东向而下,可以对荆州形成夹击之时,他的兵马若从益州出发,直往江关,可以使荆州腹背受敌。 现在袁遗已经投降了,袁绍那边又呕血病重,正所谓是趁他病要他命,刘俭觉得眼下这个情况,还是鼓足全力,一举拿下荆州比较符合形势。 “荆州的人向北方投降不要紧。” 袁术的话着实是把袁谭给吓到了。 “是啊,若想让一切都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唯有想办法夺权才是王道。” 换成自己,站在袁绍的角度上,只怕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刘俭辖境内的硬实力开始成倍的增长。 而且袁家权力的移交,也必然会产生一些问题。 袁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夺权。” 袁术摇头道:“不会的,你又不是弑父,只不过是代父行事,你父亲本就神志不清,你这个时候站出来,不但不是不孝,反而是大大的孝顺!” 因为原先的情况是他的实力积累不足。 那就不如等着袁绍真的去世之后再发动总攻击。 此言一出,便见袁谭的脸顿时变得阙青,青筋在他的额头上来回跳动着。 “你父亲若是在临终之前将基业名正言顺的传给袁尚,那么对你而言,你日后就是拿下了荆州之权,也是名不顺言不顺。” 他实行新政的效果一年比一年更加显著。 在这些实力翻倍的情况下,刘俭的信心也就变的越来越足。 “叔叔,你是在说……夺权?” …… 襄阳这边,赵云得到了军令,并没有着急行动,但是袁氏的内部其实已经开始乱了。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按照以往刘俭的处事方法,他一定会先稳定蜀中的局势,慢慢的在益州施展他的仁政,在益州富裕之后,再慢慢的向荆州施压,以绝对的实力压死袁绍。 他们乱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袁绍若是死了,荆州是无法抵御北方进攻的。 很多人已经开始暗中的去联系长安的朝中之臣了,希望可以在荆州被攻破之后能够得到好的待遇。 可眼下,不止是刘俭在等待着袁绍咽气,他的儿子袁尚,还有一众荆州的臣子们,也在等着。 “夺袁尚之权?” 既然荆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袁绍目前已经病重。 “记住,咱们只可名正言顺的继承荆州,万万不可成为分裂你父亲基业的叛贼呀。” 若是能够快速的拿下荆州,江东曹操早晚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己方的军队若是想乘机拿下荆州,可以说是席卷之势。 袁谭略有些质疑的说道:“叔父口中的夺权,是要等我父亲去世之后再夺权吗?” “双方已是多年之仇怨,可谓生死不能相容。” “叔父,我若如此行事,天下人会不会说我不孝?” “本初毕竟是我的兄长,我岂想对他动手啊?” 他的行事风格也开始逐渐有所改变。 刘俭并不着急让赵云发动进攻。 说实话,袁谭虽然心中惦记在其父的位置,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在袁绍活着的时候跟他老爹一争雌雄。 袁绍死了,整個荆州的士气必然大跌。 袁术见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侄儿啊,我何尝愿意如此?” 袁谭听到这,皱起了眉头。 关键就是益州方面的这些豪强应如何处理! “咱们这个时候,只要能够掌控你父亲的官邸,还有牧署,拿到他的印绶,然后将他挟持住,好生为他养老送终,以他的名义下令慑服荆州众人,全取军权……这对于荆州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对于你父亲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侄儿啊,这种时候万万不可犹豫呀。” 就见袁谭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说道:“叔父,难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到那时候,荆州自顾不暇,内乱频频。 益州的改革对于刘俭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只需要在益州的几个关键之处安排自己的嫡系战将,不让益州与外界隔绝,让蜀中与中原保持紧密的联系,这样一来,等日后天下安定了,他随时可以整治蜀中。 但那毕竟是他原先的做法。 所以说,刘俭现在就是等待着袁绍咽气! 听清楚,是“准备南下”,不是“立即南下”。 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质疑的,袁遗的投降对于袁绍来说影响太大,益州的失陷可以说是让袁绍称霸天下的战略梦想完全成空。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云的信使来到了成都,向刘俭禀明了襄阳目前的情况。 “若是荆州之主的位置真的落到了袁尚的手中,到时候荆州大权必然旁落诸家,这些人日后挟持袁尚治理荆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转而向北方的刘氏投降了。” “我父亲与刘俭乃是不同戴天之敌。” 袁术的脸色极为阴沉。 刘俭在听说袁绍当众吐血之后,脸上随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刘俭在益州重新设立官职,本土豪强都得到了不错的职位,这是刘俭为了安抚他们而暂时做出的应对策略。 “只是现在他病了,神志糊涂,他要把基业交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儿,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所有袁家人往火坑里跳吗?” “这般情况下,向北方投降,回头被灭的是我们袁家人啊!叔父!” 于是,刘俭给新野的赵云传命,让他迅速集结大军,准备南下。 袁谭听了袁叔的话,不由一愣。 但在这些人中,真正乱了方寸之人,是袁绍的长子袁谭,还有他的好弟弟袁术。 “到那时,你只是个叛逆之贼,是夺弟弟基业的贼子!荆州诸人,焉能服气?” 对于如何处理豪强,刘俭这些年来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 他将这件事如实的向袁谭做了转述。 他也知道,眼下形势已经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 “那样一来,咱们更是没有活路了!” 当然,这些人表面上还是荆州的忠臣,他们还是积极的处理着荆州的公务,辅佐着袁绍的三儿子袁尚。 而趁着这段时间,刘俭也可以在益州,整备兵将,补充粮草,然后沿着长江顺流直下,袭击荆州的左翼。 “叔叔,依你看,事到如今应怎么办?难道说真的就任凭大权落到袁尚的手中吗?” 袁术眯起眼睛看着袁谭道:“也不是没有,你安安心心的在袁尚手底下做事,听从他的指挥调遣,为他效命沙场,建功立业,这也稳健的方法,至少可以让你在荆州安身立命。” “因此只有这样,你才是保住你父亲,保住了袁家!” “好,叔父,那我们应如何行事,还请叔父指教!”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二章 袁家兄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谭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袁术教他的方法,准备在荆州夺权。 是在袁绍活着的时候夺权,还是在袁绍死的夺权?对于这件事,袁术一开始也是比较为难的。 但相比于袁谭,袁术终归是做过一方霸主的,经验比较丰富,特别是他活了好几十岁,眼界也远远要比袁谭开阔,对于事情考虑深度也要强于大部分人。 袁术的心中明白,如果等袁绍死了,在袁尚成了荆州之主后夺取权力,相比于袁绍活着的时候,或许会容易一些…… 但是,在这个父慈子孝的年代,袁谭的行为一定会为荆州和北方各地的士族豪门所鄙夷。 在某种角度上来讲,他的这种行为就是属于不孝。 虽然袁谭是长子,有合法的继承权,但是袁绍毕竟是他的父亲,袁绍将位置传给第三个儿子,而袁谭如果反叛,那就是叛逆了父亲的意志,是大不孝。 “兄长,若你是蔡瑁,事到如今,你会不会认刘俭这个姐夫呢?” 听到这儿,袁绍用力的支撑而牺身,接着便见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方才说道:“兄弟,那依伱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听了袁术的话,袁绍点了点头,道:“此言甚是在理。” “若是一些无关紧要之地,也就算了,关键是现在江陵守将,乃是蔡瑁。“ 于是,袁术就开始与袁谭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 所以袁术才觉得,还是让袁绍在世的时候直接将他的位置和基业平稳的过渡到袁谭的手里,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袁绍听到这里,不由皱眉。 “你这次过去,位当在蔡瑁之上,务必帮我钳制此人,要小心防备他,但也不能逼的他反了!” “公路,你觉得有何不妥之处?速速对我言明,你我乃是兄弟,不必顾虑太多。” 现在的袁绍可是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别人不知道刘俭的能耐,袁术心中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要给予利益就是了,不过是一碌碌小人而已,又不是出身望族。 “是啊,自家兄弟都信不过,何况是外人。” 想要从袁绍的手中夺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袁术的话说到了袁绍心中的痛处上。 袁术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兄长啊,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呀。” 袁绍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我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在商量定之后,次日,袁术就前往袁绍的府邸,面见袁绍。 “那以弟之见,我们派哪一个子侄去做此事比较好?” 而一旦袁谭夺取弟弟的基业,那么在北方的刘俭也会借着这件事,开始挑拨荆州本地士族豪强与袁谭之间的关系。 而袁谭的手中也有一支精兵,这些年来,袁谭南征北战,居功甚重。 至少荆州之地那些心怀意志的士族和豪强们,没有借口来打击袁谭了,同时,北方的刘俭在这件事上也做不出文章。 “只是江陵那边的蔡瑁也是一名荆州大豪,此人在父亲麾下多年,执掌军队为父亲出生入死,想从他手中夺取江陵也不太容易吧?” 是啊,连袁遗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这个蔡瑁。 还要想办法,接替江陵的蔡瑁,拿下江陵的军权! 这样一来,一旦事有不济,他们的还可从襄阳向江陵转移。 而且,像是周泰这样的人,应该是比较崇敬有军功的人。 那个人就是黄祖。 所以说,第一步是拉拢周泰,而第二步,只要能将黄祖控制住,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袁术笑呵呵的说道:“换成别人当然不容易,不过我身为本初的弟弟,若由我亲自过去,对蔡瑁交代一些要务,然后乘其懈怠之时将其一举拿下,夺取江陵,以我的声望,想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袁术的意思是,只要袁谭能够拉拢周泰,然后再用自己的精兵与周泰在四门的精兵进行换防,那么就可以顺利的夺取襄阳城中的武库,并控制城中的往来进出,断绝内外联系,使整个襄阳置于掌中。 刘俭对天下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定前瞻性的,而且他的思虑非常深远,不要让这个人抓住一丁点的机会,一旦让他抓住了机会,他就会收拾的你永世不能翻身。 若是能把周泰拉拢到袁谭一边,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对于袁术的安排布置,袁谭很是佩服。 袁术说道:“兄长放心,此事尽管交给我就是了。” 袁术捋着自己的须子,感慨言道:“你说连伯业都信不过,向刘俭投降……其他人现在对咱们袁家的心思就更难以揣测了。” 另外在江陵方面,现在负责镇守的人乃是蔡瑁。 “难道他就不想为他蔡家谋一条后路嘛?” 毕竟,襄阳城目前的军事大权还全都掌控在袁绍的手中。 荆州的士族们目前本来就人心思动,他们中有些人或许会借着这个借口来反叛袁谭。 他冲着袁术拱了拱手说道:“幸亏有叔父在身边辅佐我,如若不然以我的能力,恐怕根本没有办法制定如此周密的计划。” 听袁术愿意亲自出马,帮助自己夺取江陵的兵权,袁谭很是开心。 袁术苦楚的一叹,开始对袁绍贩卖焦虑。 袁绍摇了摇头:“不行,老三是我的继承人,他要留在这继承我的基业,怎么可能往江陵去?虽然江陵日后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本镇,但是现在就让老三去江陵还是不合适的……依我看,贤弟,现在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还是由你去最为合适不过。” 荆州的大军是不可能屯扎在襄阳城内的,直归袁绍统帅的本部兵马,如今兵权在黄祖手中。 袁术沉吟了一下,说道:“江陵乃是重镇,不可以轻易置于等闲之手,如此,还是让老三去处置这件事如何?” 袁绍一听袁术这么说,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当然,除了周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现在荆州稳定的关键,是那些各郡镇将!” 袁术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更何况,这个蔡瑁是在江陵啊,他要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江陵是什么地界?那可是我们襄阳的大后方,或许还是用来与北方对峙的前沿阵地。” 随后,袁术返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袁谭,叔侄二人随即准备开始行动了。 “让我去,这事合适吗?” 而对于整个荆州而言,江陵也是重中之重。 听了袁术的话之后,袁绍的表情很是伤心。 …… “毕竟蔡家在荆州,也是名门望族啊。” 不过,他的脸上可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 只见袁绍开始细细的琢磨起来这件事儿来。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兄长还会觉得蔡瑁会对我们毫无二心吗?” 对于袁谭来说,若是想要挟持袁绍,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掌控襄阳城的四门以及武库。 而在袁绍手下的几个儿子之中,也只有袁谭的军功最盛。 袁术说道:“蔡瑁还是不能不用的,毕竟此人在荆州威望甚高!但一定要有一个人能够牵制住他,至少一定得是我们袁家人自己的人去江陵看住他!真要有什么事,也能随时应对。” 不论怎么来说,袁谭终归还是长子啊,这一点是袁谭的优势。 “此事对咱们荆州的影响非常大,可谓关乎存亡。” “这个人如今与刘俭也算有姻亲之好,他在江陵守着我们的后方……你说,此人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是一个威胁?” 袁术对袁绍说道:“兄长,其实我现在心中还另有一件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失去了南阳和豫州,益州也已经被刘俭攻下,曹操那边的江淮也已经要守不住了。” 两个人大概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局势,都觉得前途颇为艰辛,袁术深感忧虑。 “哎,连伯业都向刘德然投降了……兄长,你说这个天底下,还有谁真正能值得我们相信呢?” 所以袁术的意思是让袁谭现在就想办法去拉拢周泰。 当年在雒阳的时候,袁术心里并不是太瞧得起刘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感觉到刘俭的可怕。 而周泰这個人,昔日虽有救袁绍之功,但是他毕竟是江贼出身,所以袁术觉得这个人应该相对于比较好控制。 “当年兄长的势力与刘俭持平,南北对峙,送蔡家女乃是我等之计,蔡瑁不会反对是正常的!” “江陵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他向袁术拱手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叔父了。” 只要掌控了襄阳城的四门和武库,那么想要控制袁绍的官邸,对于袁谭来说就不是很难的事情。 现如今,袁绍最为信任的一名亲将便是大将周泰,而襄阳城四门的城防就在周泰的手中。 见袁绍要安排自己去江陵,袁术很是开心。 他一是关注袁绍的病情,二则也是与袁绍探讨一下如今的局势。 他寻思了半天,方才说道:“当年将蔡瑁的二姐送到邺城给刘俭当妾,这件事是我的主意,想来蔡瑁也不至于因此就与刘俭有所勾结吧。” 袁谭开始去结交周泰,而袁术则是打包起行去江陵。 叔侄二人终于走上了谋反之路。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三章 袁家最强之人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术和袁谭就这样开始分头行动了。 袁术带着袁绍的任命,同时还有一部分袁绍拨派给他的兵马,开始向着江陵前进。 同时,袁术还嘱咐袁谭,让袁谭从自己的嫡系兵马之中分出一部分,暗中尾随自己也去往江陵。 若是时机一到,袁术就准备在江陵夺权了。 而同时,袁谭也开始在襄阳这边与周泰进行紧密的接洽。 他们叔侄两个人商量各自分头行事,然后双方随时进行沟通。 江陵距离襄阳的地界并不是很远,很快,袁术等一众就抵达了江陵。 他向蔡瑁出示了袁绍的任命。 蔡瑁看到了袁绍让袁术作为江陵城的执政官前来,同时对自己行监军之责,心中着实是有些不太是滋味。 袁谭见周泰也是爽快人。 你也别怪袁绍不信他蔡瑁。 他按照袁术的吩咐,首先就去结交周泰。 于是,袁谭随机告诉周泰说道:“幼平,我屡次拜访你,不为其他,却是有要事相商!如今,我父亲病重,荆州情况危机,而在这襄阳城中,懂兵的人不多。” 而且袁谭对他的礼遇有加,甚至可以说是折节下士。 对于袁谭的举动,周泰甚是不解,他向袁谭询问道:“大公子对泰如此恩义,还赠厚礼,周某无功受禄,实在心中惶恐,不知大公子究竟是何意?若大公子不说,只怕周泰不能与大公子继续相交了。” 相比于袁术这边,袁谭那边的速度快了许多。 毕竟他当年在江淮,也是闹的天怒人怨。 唉,不信任也是正常的! 可是如今,身为袁绍长子的袁谭主动来与周泰结交,自然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而且他当年在雒阳城中也有一个路中悍鬼袁公路的美名,这样的人物,蔡瑁觉得自己可着实是惹不起的。 既如此,那就好好的侍奉袁术吧。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袁绍让袁术过来,毫无疑问就是对他有些不信任。 周泰这个人倒也是挺上道的,或者说是因为他出身的问题,一直不受袁绍手下出身高门之人的待见,原先袁绍手下还有一个蒋钦与他的关系不错,但是如今这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死了,周泰活的很是孤独。 …… “赵云屯兵新野,实在我等的心腹大患。” 周泰说道:“这是距此往南五十里,就是黄祖将军的大军,若襄阳一旦遭变,黄将军的大军即至,大公子也不用太过多虑了。” 不怀疑才怪了。 眼见蔡瑁居然这么上道,袁术心中感到非常满意。 而且与他相交多日,发现此人也是脾气耿直,与孙策一般,那自己就不与他多费唇舌了。 先前蔡瑁曾经被刘俭生擒活捉过,但是又给他毫发无损的放回来了。 “你是我父亲重用的大将,我父亲将襄阳城的城防交给你,可谓是目光独到。” 周泰与袁谭相交甚欢,连续几日都亲自过来拜访周泰,并给他送上重礼。 这個蔡瑁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 “万一赵云的大军突然杀来,恐怕单凭你一个人还是难支啊。” 袁术在袁绍的麾下虽然一直挺老实,但是他原先是个什么德行,蔡瑁多少也是知晓的。 如此看来,自己想在江陵快速的掌控大权,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别看他被袁绍重用,但其实他心里并不是很快乐。 他在见了袁术的第一面之后,就命人火速的把江陵以及江陵所辖管的乡聚土地卷册和户籍,包括近一年的税收都呈递给了袁术,表明了自己愿意将所有的权力向袁术转移的诚心。 周泰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受大公子这般的重视。 寂寞啊。 如此,就看袁谭那边的事情处置的如何了。 于是,蔡瑁非常认真的向袁术表达了他对袁术的相敬之情。 别说是袁绍了,换成谁谁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这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啊。” 再加上袁谭本来就是一个功勋卓著之人,在袁绍的几个儿子当中,最是长于军事,这点还是非常对周泰的胃口。 “目前襄阳城中的人都在关注我父亲的病症,却无人有心去防御北方的强敌。” 蔡瑁心中也知晓自己这种情况的特殊,再加上他的姐姐现在给刘俭当妾…… “但是,仅靠你手下的这些兵马,想要防住北军,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袁绍既然要让他来给自己来当老大,那自己认这个老大就是。 但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样呢? 袁谭闻言笑了笑,说道:“黄祖的兵马虽然多,但是他本人的用兵能力我实在是信不过。” “当初幼平与黄将军在南阳郡一同用兵,想必知此人的手段。” “把襄阳的安危放在他的身上,说实话,我这心中没有底啊。” 周泰听了袁谭的话,随即呵呵一笑。 其实他心中也确实是这么想的,黄祖这个人确实是不值得信任。 不是他对袁家的忠心不够,而是他这个人的水平确实是一般。 其实黄祖用兵的水平不差,但是在周泰眼中,他就是不行,至少在进取心方面是不行。 周泰随即向着袁谭拱手问道:“那敢问公子,对襄阳眼下之势,有何见解?” 袁谭说道:“我有意让我的精兵前来襄阳城,与幼平的兵马在城池的四门轮番把守,使得襄阳城更加的稳固,我手下的精兵都是当年在豫州征召过来的,可以说是久经战阵,若能与幼平你手下的精兵一同合力镇守襄阳,便是赵云突然起兵杀来,我等也有信心将他阻挡在城外。” “到时候黄将军就是慢了一些,也无伤大雅。” 周泰听到这儿似乎是有些犹豫,他随即冲着袁谭拱了拱手,说道:“城防大事,乃是主公一手委任于我,若是让大公子的兵马前来驻扎,这只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袁谭说道:“我也是知道这事儿有些不合规矩。” “但现在是非常之时,必然要行非常之事。” “现在父亲病重,而北方有虎狼在临,刘俭又已经吞了益州,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若是还依照往常的方法行事,这襄阳怕是守不住的。” “眼下是生死存亡之时,若是过于拘泥,只怕有杀身之祸啊。” 听了袁谭的话,周泰随即认真的思考了一会。 随后,就见周泰道:“公子,我是一个粗人,对于这些事情不是了解,我只知道袁家对我恩重,我就要帮着袁家打仗,至于这仗怎么打,原先我是听主公的,如今主公病重,从今之后,我愿意听大公子!” 这话说得,其内涵任谁都能听明白。 其实想想也是。 袁尚是不可能重用周泰这样出身之人的。 若是袁绍死了,周泰的未来压在袁谭身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袁谭见周泰如此上道,心中很是开心。 “既然如此,那我择日就安排手下前来协助将军轮防。” 最后,袁谭就将这件事儿与周泰敲定了。 他一开始没敢安排太多的人来襄阳城换防,怕周泰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但是时间一长,他发现周泰对他确实不怎么设防。 不论他派来的兵将有多少,周泰都妥善的安排,当然了,这些兵将的管理权还是要在周泰手上。 而与此同时,袁术的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这让袁谭感觉很是振奋! 下手的时机已经到了。 眼瞅着已经快到了秋天,这个时候,北方的兵马也不会轻易打来了。 而南方各地也赶上秋收,正在积极的储备粮食。 这个时候,各级官员的公务都是十分杂乱。 对于袁谭来说,这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于是,在与袁术进行沟通之后,袁谭决定在十月中旬的时候开始发动政变。 先是囚禁袁绍,借助袁绍的名义,开始安抚荆州各郡,以最快的速度掌权,另外,他也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弄死袁尚。 袁谭得知,黄祖的本部兵马将在秋收的时候协助襄阳城的官吏们在地方进行粮食的收割,这也是为了加快粮草的运送储存,以防止北方新野那面赵云派兵过来抢夺粮草,破坏秋收。 而周泰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得了疾病。 他将襄阳的城防暂时交给了手下的副将,而袁谭手下的兵将现在协助周泰换防,虽然名义上是听从他的命令,但实际上都是独立自主的。 这也就是给了袁谭一个掌控四门的好机会。 机不可失,于是,袁谭不再犹豫,而是抓紧时间行动。 他率领他的亲信兵马,在十月十五的晚上,已换防的名义,来到了襄阳的南门,而此时统帅襄阳南门的则是袁谭的心腹,他为袁谭打开了襄阳城的城门。 袁谭的兵马入城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分出一半的人数去抢占襄阳武库,而他本人则是率领兵马向着袁绍的官邸急匆匆的赶去。 同时,他命令手下兵将堵住四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按照袁谭的计划,他要在一个时辰内,定大局! 但袁谭不知道的是,襄阳城的官邸内,袁绍正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没有了往日里的那副病容! 而本应该病倒在家的周泰,此刻正站在袁绍的身边,也是一脸的严肃。 袁绍半眯着眼睛正坐在主位上,细细的思考着什么。 他脸上的神情似乎颇为平静,但若要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神情之中,隐隐的有几分痛苦。 甘宁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正厅。 “主公,大公子他动手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便见袁绍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中都是悲痛之情。 “这个不孝子,终归还是动手了。” “显思啊,显思,你真是对得起我!” “还有公路,伱们真当我是蠢夫吗?” “好,既然如此……既然你们执意要走死路,那袁某便用你们……来安定荆州的人心。” 说到这,袁绍缓缓站起身,对着甘宁和周泰道:“你们两个,按照事前吩咐行事,替我迎那不孝子!” “唯!”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 荆州的重大变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谭现在根本没有想到,袁绍的病,居然会有诈谋存在。 他只是急急忙忙的想要在襄阳夺权,想要赶紧夺取属于他自己的基业。 再分出一部分兵马去武库之后,袁谭随即率领着他最精锐的人马,朝着袁绍的官邸而去。 眼看着就要到了袁绍官邸的门前,袁谭的心中不知道为何开始砰砰的乱跳。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他突然感觉到,他终于可以甩掉心头的那座大山了。 袁绍对袁尚确实是非常疼爱的,但是对于袁谭,袁绍一直都是保持着比较严厉的态度,其实袁谭自认为作为袁绍的儿子,他表现的还算是不错,但不知为何,袁绍就是不喜欢他! 袁谭若是一个庶子也就罢了,偏偏他是嫡子,但问题是他的生母已经去世,这就导致了自己的位置很是尴尬。 时间一长,袁谭多少就有点心理变态了! 如今,他压抑多年的愤怒和委屈,终于从胸中蓬勃而出! “来了……” 袁绍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即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从正厅进入后宅的时候,袁谭抬眼看到了上方主位的人,顿时愣住了。 此刻的袁绍,虽然依旧是一幅倦容,不过却没有了前几日那般的颓废,至少现在的袁绍看着不像是马上就要归西的那种状态了。 随着袁谭的吩咐,便有他手下的精锐士兵,用早就准备好的撞木,来到了大门之前,随着“呯呯呯”几下脆响,袁谭带领着他手下的精锐士兵冲了进去。 袁绍冷冷地看着下方的袁谭,说道:“吾儿好孝心……只是刘俭和赵云的兵马有所动作,我这边尚不知情,你那边又是如何知晓的?” “父、父亲……” 迎着袁谭惊愕的目光,袁绍缓缓地张口说道。 他也形容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 随后,就见他深吸口气,然后大步迈上前两步,冲着袁绍拱手道:“父亲,赵云在新野和樊城集中了大军,刘俭又将兵马移至江关,大有两路进攻荆州之意,孩儿闻讯不敢耽误,特来此向父亲禀明!” 那是他前一段时间,还躺在床榻上,不能自理的父亲! 袁谭闻言猛然一醒。 “大公子,此时此地,我等有进无退……” 袁谭很快就来到了袁绍的官邸之前,只见官邸的大门紧闭,但对袁谭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撞开!” 很快,袁谭既带领着他的人冲进了正厅。 “别叫我父亲。” 他竟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袁谭竟是感觉到父亲袁绍的身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是显的那般的高大。 若是换在后世,后世人会把这种感觉,称之为——爽! 不过,却很快的被身后的一名副将用手顶住。 他要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他要去袁绍那里,亲手将他父亲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将他拉下来! 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刻,袁谭的心中居然泛起了原先从没有过的感觉。 袁谭言道:“孩儿自然有孩儿得知消息之道。” “哦哦,如此,甚好,甚好!吾儿长大了,出息了!都有了自己的探听渠道,为父确实比不得你了。” 说到这,袁绍伸手指了指袁谭还有他身后的人,问道:“吾儿今日带人,来此何意?这是惦念为父的安危,特意带人来护我,还是另有别图?” 袁绍此时此刻的状态,让袁谭的心中举棋不定。 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兵马,袁绍此时此刻的状态,未免也有些太稳定了吧? 就算是他的心志再坚强,也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就在这个时候,府邸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声音很大,几乎是立刻就传到了厅堂之内。 袁谭听到这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他惊讶的转头看向了上首的袁绍。 袁绍却是冷笑着看他。 “莫急,咱们父子俩慢慢聊,这才哪到哪啊。” 话音落时,就见后方冲出了一众精锐甲士,拦在了袁绍的身前,将他与袁谭一众隔离开来。 而为首的两名悍将,正是甘宁和周泰。 袁谭死死地盯着周泰,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这水贼,竟然叛吾?!” 周泰淡淡道:“某本就是袁公帐下之将,何来叛大公子之说?” “大公子,要怪,就怪你找错了人,太心急了!” 袁谭气道:“可恨吾识人不明,方才导致功败垂成!” 袁绍缓缓地开了口:“儿啊,你错了,为父盯上你,不是这一天两天了,非幼平告发于你,实是为父用幼平赚你上钩,可伱却不自知啊。” 袁谭听了这话,不由咬紧牙关。 “父亲……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 “什么时候?为父什么时候又不关注你了?” “说实话,打从你和你公路叔父勾结在一块,为父就已经盯上你们叔侄了,袁公路自幼与吾不睦,他算计我的基业,我不怪他,可是你呢……你为何要帮着外人对付我?我们可是亲父子啊。” 袁谭听到这,心中顿时蹿起了怒火。 “为什么?父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 “我是长子,是嫡长!” “长子继承家业,此乃自古之礼!” “可父亲你呢,偏爱幼子,想废长立幼!” “自古嫡长被废之人,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我若不奋起夺权,日后我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难道我还真要坐而等死不成!” 听了袁谭的话,袁绍的表情瞬时间变的很是复杂。 少时,方听他缓缓开口道:“嫡子继承家业,清平之时,倒是可以,可如今乃是乱世,不可拘泥于常理……” “什么不可拘泥于常理?就是父亲偏心!袁尚有什么功绩?他对袁家又有什么贡献?!他做过什么,能让父亲你如此宠爱!不就是因为他姿容类父……” “住口!” 袁绍见袁谭当中揭他的短处,不由大怒。 “逆子!你好大的口气!” “袁家如今还是吾当家,轮不到你在这恣意妄为!” “如今荆州士气低迷,人心浮动,为父本来希望你和你叔父能够迷途知返,与我一心,共同对抗北方强敌,但你们却如此执迷不悟,妄图忤逆于我,行那大不道之事,如此,我就要严惩汝等,用以震慑荆州人心,让他们看看,胆敢背叛我的人,都会是個什么下场!” 说到这的时候,突听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袁绍的军队已经扫平了袁谭在府邸外的兵马,持着兵器冲了进来,一时间满院都是袁绍之兵! “今日,我姑且念一次父子之情,你这逆子若是肯当众谢罪,我便饶汝一命!” “放下手中兵器!” 说罢,就听在场军士纷纷高喝:“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袁谭来回看着前后的兵马,他虽然不知眼下城中是何情况,但想必袁绍定然早有布置,他带进城中的兵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袁谭的心中不由涌上一股悲凉之情。 他猛然一拔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父亲,我不服!” “我不服!” 说罢,便见长剑一横,鲜血溅射当空。 (本章完) 说明一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几天一直在做检查,看看胎停的问题出在哪,现在女方的问题姑且不说,男方是精子碎片率高和精索静脉曲张,因为碎片率高的药我一直在吃,没效果,所以这段一直在咨询精索静脉曲张手术的事情,所以马上想看看预约手术,最近耽误了不少更新,很是抱歉。《我给玄德当主公》说明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七十五章 借事定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万万没有想到,袁谭居然会死在他的面前。 虽然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谋取自己的位置,但是袁绍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自己的这个儿子。 他只想通过惩罚这个儿子,让荆州的这些豪族和士族都能够老实一点。 南阳的失陷,还有益州袁遗的投降,让荆州人心浮动。 凭他的威势也无法让荆州的人心安定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刘俭的兵马一旦大举南下,势必有很多人会成为投降派,会暗中联系刘俭,与对方形成勾结之势,成为不稳定因素。 一旦形势发展成那个样子,只怕袁绍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没有办法挽回局势了。 而眼下这种情况,若是想让己方辖境内的这些望族能够老实一点,袁绍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通过一重大事件来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让这些望族见识下自己的手段,让他们不敢轻易对自己有什么举动。 正当袁绍头疼该用什么方法让这些本土的望族不敢对自己生出反心的时候,袁谭和袁术居然唱了这么一出。 说实话,袁绍虽然想要在荆州立威,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立威。 但若是仔细想想这件事,又岂能完全是只怪袁谭一个人呢? 若不是袁绍过于偏心,而且从来没有给过自家这个大儿子应有的待遇,袁谭又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的? 袁绍的脸上不见喜怒,他伸出手,轻轻的将袁谭的眼睛合上。 少时,却见袁绍转头吩咐周泰:“将吾儿遗体抬下去……在平定叛乱之后,再做安置。” 袁谭的眼睛死死的睁圆,紧紧的瞪着眼前的袁绍。 另外就是袁术…… 归根到底,还是袁绍在对待自家儿子的时候,没有秉持公正,只是一味的以自己的喜好来判断孩子的前途。 他跌跌撞撞的从主位走下了厅堂,来到了袁谭的尸体旁边。 自己家的这个不孝子已经骑到了自己头上,袁绍若是再不动手,只怕就要让儿子给收拾了。 那表情仿佛在告诉他的父亲,他死不瞑目。 至少,他不能哭…… 但是现在身边都是他自家手下的将领和士兵,袁绍不能让自己表现的那么软弱。 说实话,袁绍这些年表面上看似对袁术处处礼敬有加,但实则处处一直在防备着他。 但是眼下的情况就是不得不这么做。 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袁绍的心中之痛楚可想而知。 而最终的结局就是导致了袁谭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死在了袁绍的面前。 周泰当即说道:“诺!” 但是他的那只手已经控制不住的使劲颤抖着。 就在这个时候,甘宁走了过来。 但是他真心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的大儿子居然会和袁术搅到一块儿去,实在是让他倍感伤心与失望。 此时此刻,袁家子的血染大厅。 “袁公,江陵那面,黄祖已经奉命率兵过去了,想来袁公路不久之后就会束手就擒。” “黄将军事前曾派人过来问,若是捉到袁公路之后……应该如何处置。” 袁绍的声音出奇之冷。 “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可问的?袁公路既然已经反叛去夺江陵了,那就说明此人是袁家的叛逆,是荆州的贼子叛臣。” “一个叛臣的处置方式,你们都不知道吗?还要来问我?” 这话一说出来,甘宁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当即拱手说道:“末将明白了!” …… 就在袁谭要动手的当天晚上,袁术在江陵城也在自己的宅里设下了宴席邀请蔡瑁前来赴宴。 按照袁术的设想,蔡瑁如今对自己毕恭毕敬,自己设下的宴席,他必然不敢不来,只要到时候摆下刀斧手,安排鸿门宴,将蔡瑁斩杀……最后再用袁绍给于自己的监军身份,一举夺取江陵的兵权,定然是轻松加愉快不在话下。 袁术想的倒是挺美,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跟他的想法有些不一样。 蔡瑁倒是来赴自己的宴席了,但是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居然还有黄祖。 而且他们还是领着兵马来的。 袁术在看到黄祖的一刹那,就知道事情要糟。 因为据他所知,黄祖应该已经是为了荆州辖境内的秋收,率领兵马前去支援地方各县的粮食收割和运输了。 一个去地方支持收粮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袁术向着黄祖走了过去,刚想向他表示询问,却见黄祖突然对身后的一众人说道:“来人呐,将此人拿下。” 袁术一见黄祖带人来自己这里,二话不说就捉拿自己,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匹夫,安敢如此……” 袁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些如狼似虎的荆州护卫便纷纷向他冲了过来。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将袁术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摁在了黄祖的面前。 与此同时,黄祖手下的侍卫进入了袁术的宴厅之中,将当中的宴席和桌案踢飞。 袁术安排在府中的刀斧手自然以为这是袁术发给他们的信号。 很快就见袁术安排的那些刀斧手纷纷冲了进来。 但是,在宴厅当中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那些束手待毙的客人,而是黄祖手下早就带来的精兵猛将。 黄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身穿甲胄,全副武装,眼见这些刀斧手冲了出来,直接上去厮杀,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刀斧手们全部斩杀于当场。 黄祖来到了袁术的面前:“公路,这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想安排刀斧手在此处斩杀蔡将军,夺取江陵,如今已是铁证如山,主公神机妙算早就已经算到了你会有此一招,今日特命我前来擒拿你……袁公路,现在你心服口服了吧?你在主公的手下蛰伏数年,为的不就是今天吗?但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了。” 袁术听了黄祖讥讽的话,脸上瞬时间露出了暴怒的神色,他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 这才是他真正的状态。 他冲着黄祖放声的怒道: “袁本初指使孙氏一族杀害我的家人,绝了我的后!” “我与袁绍不共戴天,我恨不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如今天不遂人愿,让他躲过了一劫,还让我落在了他的手上,也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黄祖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袁公路啊袁公路,我不知道伱与主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之间又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我知道的是,其实从你来到荆州之后,主公对你还是非常重视的,他还说将来若是自己先走一步,就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你……” “呸!我自己的儿子让他害死了,他反倒是让我辅佐他的儿子。” “当真是不要面皮!” 眼见袁术如此声嘶力竭的呼唤,黄祖心中知道,他跟袁绍之间的恩怨是根本调解不开的。 而且不止是袁术,从他得到袁绍的命令来看,袁绍也根本就没想解开这个恩怨。 随后就听黄祖长叹口气,对袁术说道:“看来,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已经无法消除了……那今日你被我擒住,后果是什么,想必你心中也有所准备吧?” 袁术冷冷的对黄祖说:“我适才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今日落在你的手上,有死而已!” 黄祖言道:“你不求饶?” 袁术冷冷的笑道:“我凭什么要投降?!” “我说过了,有死而已!再说了,我若是求饶,你就能放过我吗?” 黄祖点了点头:“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你之所为终归也不愧为袁家子弟!” 很快,袁术的首级就被黄祖派人送去了襄阳。 按道理来说,袁术这样的谋逆大罪,将他的人头悬挂在城门门口,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他毕竟是袁绍的亲兄弟,若是处置太过会让天下人诟病。 所以袁绍对外宣布,袁术乃是在江陵反叛之后,在乱军中被兵士杀死的,而他的本意是要将袁术生擒活捉回来,所以说袁术的死是一个意外。 既然是意外,那严格的来说就并不涉及到袁绍谋杀他的亲弟弟了。 一切都是他弟弟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随后,袁绍命人将袁术厚葬! 厚葬袁术,表明了他对于袁术这个弟弟的态度,既彰显了他的威望,同时也证明他并不是杀死弟弟的。 随后,袁绍就组织了襄阳所的官吏聚集在他的府邸,针对这件事情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首先,对于儿子与弟弟的反叛,他表示非常的痛心,虽然他不想杀死袁术,但是终究事与愿违,袁术在这场大乱之中被杀死了,虽然痛心归痛心,但他现在也只能给予弟弟厚葬的补偿。 至于他的长子,着实是袁绍永远的痛…… 而追随袁谭和袁术反叛的那些将官,袁绍下令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被牵连进去的人,还有这些反叛将领的三族全员。 一时间,整个荆州境内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袁绍也借着这次时机,对自己的中军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调整了人事任命。 而袁绍也借此时机,暂时稳定了荆州的局势。 消息被刘俭,曹操还有孙策等人知晓后,众人皆不由大为惊叹。 袁本初,终究还是枭雄!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借着弟弟和儿子的事件来稳定大局,颇有手段! 荆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袁术袁谭的叛乱,弹指之间就被平定,袁谭手下的将领大部分都被牵扯诛杀了三族,在这样的雷霆手段之下,谁还有反心? 特别是刘俭,他心中明白,想要等荆州内乱再进攻,怕是没机会了。 此刻,就乘着这个节骨眼,与袁绍一决雌雄! 至于孙策,本意是逃往荆州,但他此刻被困在蜀境山川之中,本想与袁谭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援自己。 但是现在,袁谭死了,一切都完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六章 孙策最后的价值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在知道了袁潭在荆州反叛之后自杀的消息,在益州东躲西藏的孙策着实是有些要崩溃了。 并不是说他怕死,只是他希望自己死的有些价值。 当初袁绍派他来益州的时候,孙策就是希望在蜀中无大将的情况下,自己可以在益州独自领军,然后借用袁遗的力量,慢慢充实自己的军力,最终为他的父亲孙坚报仇。 可哪曾想到,结果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益州的兵权没有拿下来,反倒是让刘俭征服了益州之境,还将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如今自己想要冲出益州回荆州,可谓难如登天。 当初派自己来益州的人是袁绍,如今袁绍在得知自己莽撞而导致益州失陷的情况下,会不会迁怒于自己,孙策心中实在是吃不准。 当他在益州得知了袁绍病重之后,他的心中猛然爆发出了无限的希望,那就是希望袁谭能够继承袁绍的位置。 毕竟,他与袁谭乃是生死之交。 若是袁谭成为了荆州之主,它必然是荆州的大都督,从今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至少向刘俭报仇这方面,袁谭绝对不会阻止他,也不好意思阻止他。 但是很快,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从荆州传来消息,袁谭自杀,袁术在乱战中死去。 袁绍重新掌控了荆州的大权,安抚了地方望族。 这下子,能够让孙策在荆州掌控大权的人死了。 而且以孙策对袁绍的了解来看,袁绍根本不可能派兵接应自己。 孙策现在在越嶲郡的大山之中四处流窜。 而益州耕种的田地大部分集中在成都平原。 孙策想要粮食只能在山民手中夺取,而且越嶲本来就是个穷地方,粮草供应对于他的士兵来说很是成问题。 这段时间以来就有很多的士兵开始四下逃窜。 粮食的缺少使得孙策的兵马越来越少,而他手下的一众战将们对他的信任度也越来越低。 现在的孙策已经处在了一条绝路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办任何办法能够翻盘……若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恐怕想要做到这一点都非常的难。 蜀道难,难于山青天这句话针对的可不仅仅只是想要从外面进入蜀中的人。 也包括了那些从蜀中想要逃到外面的人。 而孙策现在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益州的开发程度不高,而且面积非常大,这是孙策现在能在荒郊野岭逃窜而暂时未被刘俭找到的原因之一。 但是随着时间的逐渐拉长,这种情况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摆在孙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个就是向着益州的东面或是北面突围,但是北面的汉中在包括在汉中北面的关中,全部都是刘俭的势力范围。 若是往东面突围,往荆州那边撤,听说刘俭已经在蜀中的各处关卡都安置了重兵,就是严防让孙策逃走。 孙策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重围,而且蜀中这么多的关卡,各個关卡都是山川险要,孙策怎么可能突围的出去呢? 刘俭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处置益州内部事宜,并没有时间来搭理孙策,但这不代表他就会放孙策回去。 显然,他是要在这儿把孙策给活活的憋死。 现在孙策是真的着急了,他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突破刘俭的重围。 而经过前几场大战,他手下的将领也几乎是损失殆尽。 而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的弟弟孙权却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让孙策率兵前往南中。 毕竟南中虽然也是大汉朝的疆域,但是毕竟是边陲,而且乃是不毛之地。 当地的部落对汉朝的中央政府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虽然那里山水险恶,但是大汉朝的兵将一时半刻可能也过不去南中。 而且到了南中,就算是汉朝的军队追来,那么也可以继续向南走,远离汉朝之境。 到南面的诸多小国部落图谋发展,日后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再报仇。 说实话,孙策心中明白,若是自己真的往南中走,或者是通过南中,脱离出汉朝的疆域,那么日后返回大汉朝的机会可能就不太大了。 或者说,他这辈子可能就没有机会返回大汉朝了。 但是如果不按照孙权的话做的话,那么他最终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死在益州。 最终,他决定还是要离开这里,向着南面前进。 去那个在他眼中犹如蛮荒之地一般的地界。 “可叹我父子英雄一世,到头来居然要背离故土,率军南下,去往那蛮荒不毛之地,若是父亲泉下有知,想来也会为我们痛心的吧。” 孙策在思考了良久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不情愿,但他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归宿。 一旁的孙权则是向孙策拱手说道: “兄长,我知道你不甘愿南下,也不想离开大汉朝,可弟弟我何尝又想离开大汉朝呢?如今这么做,只是为了孙家保全一脉而已。” “一旦咱们兄弟在这蜀地被刘俭生擒活捉,孙家可就绝了后了。” 吕蒙说道:“少将军莫要悲伤,我们虽然离开了大汉,但是谁又保证,我们日后不能回来呢。” 孙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吕蒙这话,自欺欺人。 “之后能不能回汉朝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可能就要变成南疆野人了。” 说到这儿,孙策又深吸了一口气。 他将心中悲凉的尽力压去,然后脸上又露出了冷厉的表情。 “不过事到如今,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南疆野人便南疆野人吧。” “就算是我变成了南疆野人,终有一日,我也要刘俭复仇。” “这个耻辱,我要向刘俭讨回来,我要向大汉朝还有刘氏宗族们讨回来。” 孙权和吕蒙彼此对望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人现在想的是怎么保全自身的性命,还有他们麾下军队这些人的性命。 至于孙策所说的将来向刘俭报仇,他们两个现在其实根本就不做设想了。 难如登天! 其实他们好多人的家眷现在还在豫州之地,但是恐怕现在已经接不回来了。 今后天南海北与家人永世不得团聚的滋味,他们心中想想就痛彻心头。 可至少性命是保全了呀。 随后,吕蒙、孙权开始与孙策一同研究他们这些人进入南中的路线。 …… 但孙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刘俭的观察和掌控之中。 说实话,刘俭现在根本就不打算对孙策进行围剿,如果他真的想要围剿孙策,只是旦夕之间的事。 益州的辖境虽然很大,但是对于刘俭而言,想要杀死孙策还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是刘俭偏偏却没有这么做。 他并不是想要放过孙策,而是他要看看孙策在困境之中会干出什么来,如果孙策向着荆州方面突围,刘俭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将孙策全军铲除,一个不留。 但是现在孙策的动作很明显是要向南中进行突围,这一点对刘俭来说就多少有点儿利用价值。 负责探听情报的贾诩将孙策的动向告知了刘俭之后,随即询问:“不知丞相何时打算对孙策进行围剿?” 刘俭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半眯着眼睛,细细的沉思着。 少时听他开口问贾诩道:“文和呀,你觉得孙策现在对我来说还有威胁吗?” 贾诩淡淡的说道:“孙策兵不满万,强弩之末,如何可能还会对大汉有所威胁,不过一丧家犬而已。” 刘俭点了点头,道:“”说得好,既然如此,那么对于我来说,是将他就地杀死还是放往南疆……这件事你怎么看?” 若是换做十五年前,贾诩会毫不犹豫的告知刘俭将孙策杀死,但是现在,贾诩在刘俭手下多年,他已经明白了刘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明白刘俭真正的志气是什么。 所以他并没有着急作答,而是缓缓的走到正厅之中的舆图旁看了看南中方面的位置。 他的手抚摸上舆图南中的区域,轻轻的画着,随后又向南面继续的摸着。 “南中虽是我朝领土,但是对于大汉朝来说,统治力并不是很强,现在我们需要向南中出兵,将南中彻底的掌控在我大汉的手中。” “而南中往南的地区,皆为外族小国部落,多年来,也与我们大汉朝有所往来,据我所知,那里相对落后,到处都是南部夷民,不过也都是生性尚武的部落,说不定多少年之后就会逐渐形成国家,对我大汉形成威胁。” 刘俭缓缓说道:“正是如此,如若在他们没有成为大国之前,就对那里形成一定的掌控力,使那里的民众为我大汉朝所用,使那里的土地以及食物资源为我大汉朝,所用岂不是一件美事?虽然此地相聚于中原的路途遥远,但是距离益州很近,益州日后可以作为我大汉朝对西南的一个前沿阵地,然后对这些境外之族施以掌控,并摄取他们的资源,但是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大力发展益州,但没有南部这些国度的资源摄取,发展益州对我们目前的生产力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所以,这是一件互补的事。” 贾诩似乎听出了刘俭的言下之意,他说道:“丞相是想通过益州作为前线的阵地,逐渐向益州南方的境外拓展,利用南疆诸国,来发展我们大汉西南的民生!?” 刘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益州本地的百姓生活的实在是不容易啊,得找一些国家来供养益州的民生才行。” “然我大汉巍巍天朝,怎么可以随意的派兵向着其他的小国出兵夺取彼之资源呢?这不是让这世间所有的国家会对我大汉的行事风格有所误解吗?” 贾诩听到这儿,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他说道:“所以说大汉朝需要向南部派兵剿杀我们本朝的叛逆之贼……我们去南方不是为了对其他的小国或者小部落下手,而是为了清剿逃向南疆诸国的孙策。” 刘俭哈哈大笑,说道:“知我者,贾文和也,就让孙策这么狼狈的逃去南疆诸国吧,为我大汉,为了益州百姓的生活,让他为大汉南疆拓展势力做出他最后的贡献。” 贾诩很是钦佩。 “不过虽然如此,还需要对孙策手下的兵士进行剿杀呀,他手下还有万余军士,依照末吏的意思,还需将这万余兵士杀到千余人左右,或者数百,这样一来,孙策就算是逃往南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危险了,他只是一只仓皇的丧家之犬,不断的在南疆诸国来回逃窜,而大汉朝就借着痛打这只落水狗的机会,在南疆不断地拓展势力。” 刘俭说道:“不错,而且对南疆诸国用兵也会弱化朝廷目前与益州本土豪强的矛盾,通过境外的殖民利益来推行朝廷在益州实行的新政,让内部趋于平稳。” “就让张任和严颜率兵去益州围剿孙策吧,将他的兵马打掉的越多越好,当然我觉得也不会有很多本土的汉人愿意随他跑往南疆。” “毕竟一旦到了那里,这辈子就没有回到大汉朝的机会了,都是大汉朝的儿郎,怎么可能愿意跟随孙策到那些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呢?” 贾诩当即拱手领命,就去找张任和严颜来见刘俭了。 而刘俭则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孙策了,若是他没有与我有这么大的仇怨的话,大汉朝中兴的历史上,想必会有此人浓重的一笔吧……哎,着实是可惜。”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 国运之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刘俭的军队在益州就开始行动了。 张任和严颜这两名大将熟悉益州的情况,他们分别率领精兵向着南中的方向而去,阻止孙策进入南中地界。 或者说,他们并不是阻止孙策,而是要尽全力想办法,尽量的减少孙策军的有生力量。 若是换成原先严颜和张任这两个人,对孙策来说完全构不成巨大的威胁,以孙策的本事和他原本的军容,根本就不怕他们,但是现在孙策一点儿对付他们的能力和手段都没有。 孙策的兵马虽然比较精锐,但一则这支军队经历了太多的失败,士气已然降到了最低谷。 二是当孙策手下的军士们知道孙策要带领他们去往南中那个不毛之地后,很多人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几乎有近一半儿以上的士兵们不愿意随孙策去往南中。 孙策手下的军士,大部分都是当年随同他父亲在江东起家的精锐军士,另外的一大部分则是在豫州招募的精锐军士。 这些兵士都是妥妥的中原或是长江流域之人出身。 不管他们原先的家境怎么样,但是他们的祖宗数代都是以汉人自居的。 他们以汉朝的子民身份为荣。 大汉朝的内政原先很乱,百姓也因为百多年的土地兼并而多有疾苦。 但是,不论如何,大汉朝终究还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为强盛的国家,相比于那些南方或是北方的荒蛮一族,大汉朝的人民生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现在,孙策要领着他们离开他们熟悉的家乡,带着他们往南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让他们变成野人,试想,这些人又怎么愿意呢? 很快,就在孙策军转移的途中,他的兵马数量开始不断的减少。 大部分的士兵是不愿意随他去往南疆的,因而使得逃跑的士兵们越来越多。 而在这种情况下,只是靠军令却是解决不了这件事的。 孙策现在威信全无。 他只能是强行带着那些尚且处于犹豫的士兵继续前往南中之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在短短五日之内几乎就减少了一半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任和严颜的军队也抵达了他的后方。 孙策手下逃跑的那些兵卒,有很多被严颜和张任给拦住了。 然后严颜和张任让他们作为向导,带着自己的军队前来追击孙策! 追上了孙策的军队之后,张、严二将就开始轮番向孙策的军队发动袭击,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招降孙策的兵卒,或是击杀他的有生力量,但是却一直不发动总攻击,任凭孙策继续向南方撤离,他们只是从旁不断的袭扰。 孙策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极为无助,他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对抗得了张任与严颜,甚至组织不了像样的反击,所以只能够拼了命向着南方逃窜。 不过最终还是让孙策和吕蒙、孙权等人突出了重围,进入了南中地界。 在他临近南中之境时,张任和严颜的兵马也就不再追击了。 孙策进入南中之后,开始清点自己手中的士兵。 竟然仅仅只余下不到六百人。 这六百人也大多是身上带伤。 看着追随自己逃到南中的六百人,孙策的脸上露出了哀痛之情。 “吾纵横天下数年,想不到事到临头,连汉人都做不了!还要摒弃自己的国家,逃到蛮荒之地当野人,而身边也就只剩下这区区数百亲随,今往后,又当何去何从?” 孙权走上前,向着孙策拱了拱手说道: “兄长不必过于忧虑,我们与南中各大部落联合,试着取得他们的信任,若是能够取得彼之信任,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联合南中各大部落开是向着益州进军!夺取成都,重新在益州建立基业,到时候孙家必然重新崛起!” 孙权的话虽然说的比较好听,但是却无法抚慰孙策之心。 他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南中的地方放眼,我们都不知晓,而且与这些蛮夷之辈也不曾有过交集,如今让我与他们交好,又谈何容易呢?” 孙权急忙说道:“兄长放心,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对外征战,弟弟虽然远远不及兄长!但是与外族人沟通这些事……弟弟自认为还是能够胜任的。” “至于本地蛮夷之方言,咱们一时半刻可能学不会,但是日久天长,必然也能够听得懂,讲的明白的。” “这些与外族沟通之事,就交给我就是了。” 孙策叹息道:“也罢,就交给你了!” …… 张任和严颜在将孙策的兵马击溃之后,随即派人返回成都,向刘俭禀报此事。 刘俭在益州任命各级官员,同时又将嫡系安置在各大郡为郡守,掌管地方要务,随后便开始准备集中兵马东征,向荆州发动进攻。 在东征之前,他给赵云还有关羽等人都下了军令,让他们也开始准备,开始与袁绍和曹操开战。 这次无论如何要先下荆州再下江东,统一华夏。 刘俭这次对荆州的发力可谓极强。 他的征调了大汉朝各地最强的军队,向各处军事要点集结,展开对荆州的总攻。 而且,他还将此事上表给朝廷中,告知皇帝刘协此乃国运之战。 请刘协,无论如何都要支持自己。 刘俭如此做,其实还是主要给天下人看的,刘协又怎么可能会不支持他呢? 皇帝的心中很清楚刘俭此举的意义何在,于是以朝廷的名义下诏,传遍全国,展开国运之战,让一统天下。 大汉开始集中力量,准备这场一统之战。 此举表明了刘俭一统天下的决心,也表明了朝廷方面对袁绍以及曹操等人的态度。 也算是最后通牒了。 刘俭还写书信告知徐州的刘备,让刘备开始准备对江东各地的沿海口岸进行袭击。 袁绍在知道了刘俭的行动之后,立刻开始派人去江东与曹操商议,希望曹操能够与自己合兵一处,与刘俭展开大战。 袁绍告诉曹操,若是能够在此战中获得胜利,那么荆州和江东将会有十年时间得到安定的发展。 曹操在得到了袁绍的书信之后,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也知道现在对于他来说,与北方的交战已经达到了一個紧要的关头。 刘俭是鼓足全国之力来与自己和袁绍交手的,若是能够打败刘俭、挡住他的这一波攻势……则他的势力和袁绍的势力便能够得到很大的喘息时间。 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已经被关羽打的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江淮之地,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毕竟北方的马军体系极为健全,在江淮的平原上,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战胜关羽。 曹操现在只能撤兵往江东,把江淮之地让与关羽和刘备。 只是寿春这附近一带毕竟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界,如今就这么的让与关羽,曹操心中实在是不甘心啊。 但是在寿春九江郡这一亩三分地上与关羽的军队作战,曹操纵然用兵的手段再强,但是一力胜十会。 北方士兵在平原上的作战能力超强,这件事是铁打的事实。 他们有成规模的骑兵以及最精锐的步兵甲胄,这一点是曹操的南方士兵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在经过了几番商讨,几番议论之后,最终,曹操下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决定。 那就是放弃九江,将兵马收往江东,沿着江岸长江天堑,利用强大的水军与北方士军周旋。 曹操的这个决议,很多人都秉持反对的态度,特别是一些九江郡本地出身的官员,他们都是本地出身的望族名门,先前被曹操极力的打压,他们其实心中对曹操不满,但是在曹操的铁腕政策下,也不得不屈服,如今见曹操要派兵撤往江东,他们的心情很是矛盾,很是复杂。 他们既想让曹操滚蛋,同时也不想让刘俭到这里来统治他们。 虽然不知道在这两个人中如何取舍,但是现在让曹操立刻撤兵往江东,对他们来说还是极为不利的。 因为刘俭的大军一旦进驻到了江淮,那对他们而言,他们并不是功臣,而是属于降臣。 到时候他们的家族会让刘俭如何处置,那就都得是凭刘俭的心情。 在这些望族人的心中,还是袁绍这个人最为适合统治他们。 但可惜袁绍现在在荆州,自身难保,他能来江淮是根本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八章 跨海急先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因为对刘俭准备南侵的事情十分警惕,所以曹操召开了内部的军事会议,要求所有人做应对北军南侵的准备。 不久之后,传来了关羽在淮南演武的消息,让曹操很是警惕。 内部军事会议上,虞翻对此很不理解。 “之前关羽演武,主公说那对方在虚张声势,不必担心,可现在对方再次演武,主公为什么要全军动员做好准备呢?” 曹操摇了摇头,对虞翻耐心解释道:“之前,刘俭在益州与袁遗正在进行争斗,西南不稳,不能进取,所以那个时候关羽演武,是为了虚张声势,其就算是有进取之心,但却不好在江南开辟过大的战场。” “而现在,刘俭成功拿下益州,西南反抗势力被一扫而空,他已经稳定住了局势,西南战局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必然是对江南扩张,所以这一次关羽演武,是代表朝廷有了收江南之决意。” 曹操的话说出来,参与议论的人们顿时面色大变,感到十分惊恐。 不得不说,刘俭政权的强大让他们窒息,袁遗惨败的事情打断了南方政权的脊梁,他们面对北军的强势已经无法正常看待了。 当初袁家如此强大都不能打败刘俭的军队,现在南方势力衰弱,若北方全力来攻,能守住江东基业吗? 别说是文官了,就连武将们也都是惴惴不安,面有忧色。 这让曹操十分的忧虑。 曹操知道局势的差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扭转的。 江南之人谈刘俭就色变,对于刘俭的存在和北军的强大不敢正视,可谓心惊胆战,为之惴惴不安,内部动荡。 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这件事情不是以江南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如果刘俭真的要来打,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所以曹操感觉自己是不可能在淮南击败北军,只能沿江死守,发挥在水军上的优势,把敌人的军队拦在水面上,以此抗击北方的进攻,争取消耗掉他的意志,逼他退兵。 另外还要看袁绍的。 袁遗已经被打废了,袁家只能看袁绍的,看看袁绍是否还能再次进攻中原腹地,为曹操这边减轻压力。 所以曹操在刚刚探知到关羽演武的消息的时候,就派人去江陵送信,让袁绍知道这件事情,并答复袁绍,愿意两家联手扛过这一波大战,挫一挫刘俭的锐气。 袁绍在荆州先前的平叛手段,可谓雷厉风行,让曹操看到了一些希望。 他的这个年轻时的玩伴,还是非同等闲的。 但是在整体形势上看,袁绍和曹操即使愿意联合,但实际上还是处于弱势。 他们两家一个退往江陵一个退往江东。 都是往龟缩着发展。 但此时,江东方面,丹阳郡等地的山越在得知了北方的朝廷将对南方有行动之后,也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在军事会议上,曹操决定将兵马转移向江东,把山越的反叛一举荡平,恢复江东的安稳,然后用尽全力对抗刘俭。 曹操这是在给自己找個理由!让自己退往江东,放弃寿春,显得合理些。 有了战略目标和战略指导,曹操的江东政权内部逐渐安稳下来了,开始筹备退守江东平定山越一战。 夏侯渊前往了江东最前线,在最前线整点军队,集结军队,他在江东汇集了两万多人的军队,积累了三个月的粮草额度,然后曹操和周瑜等人亲自动身,带领主力南下,平定山越叛乱,为曹操积累威望。 曹操需要树立威望,这样才能统领好江东,这招多少也是在仿袁绍。 建安四年公元201年,三月上旬,曹操带领主力离开了寿春,南丹阳郡,在丹阳整军,然后周瑜下达了诸多指令,指挥曹军开始向山越叛军的主力合围。 曹操和周瑜来势汹汹,誓要在刘俭好战争准备之前将叛军主力合围,全部歼灭。 曹操和周瑜的心中已经有了把握,有了底。 相对于曹军的准备充分,山越叛军则完全没有什么把握。 之前会稽郡和丹阳郡的山越叛军,在曹军的攻击之中,节节败退,同时还被曹操掠夺了很多人口充军。 剩下的这些的山越叛军实力不足。 根本无法抵抗曹军,这一次造反也不过是为了响应刘俭应应景,哪曾想曹操正愁没有理由返回江东。 对于山越叛军来说,曹操南下使他们一片绝望。 江东的平叛之战随着曹操南下全面爆发,而此时此刻,关羽则是在曹操南下之后,顺利入驻了寿春。 在拿下寿春和阴陵之后,他立刻派人飞马西向,向刘俭禀报此事。 但其实,在关羽向刘俭禀报情况之前,刘俭对刘备就已经做出了针对江东的军事安排。 刘备在徐州,麾下有一支成建制的水军,指挥这支水军的人是将军太史慈。 水师的最初筹建还是在刘备占据徐州,而水师的大体成型则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诸葛亮与曹操谈定了商贸互市,以及沿海口岸的建设,而在那时候起,刘备就在徐州沿海打造完成了一支人数约五千人,各类战船二百多艘的水师。 这支水师里不仅有适合内河作战的轻型船只,也有适合外海作战的大型海船。 这支水师的统领这就是刘俭和刘备书信商议之后,一同选出来的太史慈,为了建立水师训练水兵顺便熟悉水战,太史慈一直都没有参与到与江南的各场大战之中。 一直到刘俭征服益州之前,太史慈少有功绩。 在和他同期加入刘俭麾下的诸多将军纷纷进位将军的时候,只有太史慈是落后的。 刘俭觉得太史慈可能会着急,心有怨言,不过刘备却说太史慈没有丝毫的怨言,勤勤恳恳的筹建水师,没有对自己的职位不曾提升有怨言。 对此,刘俭感到很满意,太史慈的心性可堪大用。 于是,从两年前开始,刘俭让刘备不断授意太史慈开始出海训练,顺着已经摸索出来的海路长途跋涉,以锻炼士兵在水上的经验,与此同时,不断的增加战船数量,增加水兵的数量。 到建安三年,徐州的水师已经拥有各类战船五百余艘,水军一万余人,主将是太史慈。 这个时候,刘备就开始授意太史慈进行一些军事行动了,光建立和训练还不够,还要有战阵经验,尤其是跨海登陆作战。 刘备给太史慈选定的跨海登陆作战对象就是韩州方面的地方叛军。 韩州虽然被关羽平定多年,且受到大汉多年的文化洗脑,但是本地贵族暗中多有反叛的意愿,这是无法避免的,虽然这些反叛构不成威胁。 以太史慈的军容要收拾他们在容易不过,不过从徐州往韩州跨海登岸,才是真正需要锻炼的。 不但是海上航行,包括粮食的储备以及时间的掌控,都是要点。 于是刘俭下令太史慈率领大海船渡海,在韩州之地登陆,用当地叛军练手,为之后南下登岸打打基础。 沿着海岸线从南到北走了一段,太史慈遇到了一些叛军。 怀揣着练手的想法,太史慈就决定直接动手。 太史慈率领三千水军渡海,一开始就带了一千人上岸,三下五除二把这批大概两三百人的巡逻队之类的韩州叛军干掉,然后继续深入。 深入的过程之中,对方逃走的人去报信,然后大概是对方的首脑呼啦啦召集来了三千多人,拉开架势就要和太史慈决战。 眼看着这帮人拿着长短不一的武器,有铁质的,有木头的,还有青铜的,还有稀稀拉拉的队列,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和打群架一样,看的太史慈连连摇头。 接着太史慈率军摆出了真正的军阵,让这些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军队,什么叫打仗。 两军一接触,徐州军扎实的军阵就把这帮韩州叛军给怼翻了,叛军军队那边火速崩溃,纷纷丢弃兵器逃跑,跑得那叫一个快。 很快,太史慈就把这三千多人全给灭了,砍了五百多人,剩下的两千多人全给抓了,送回船上当作战利品。 不仅如此,太史慈觉得这帮人实在是太弱了,起了更进一步的想法,于是又补充了一千兵马,率领两千人继续率人深入,在韩州将军赵珺的指导下找到了叛军的一个聚居地。 发现了聚居地大约两千户人口,太史慈大喜,立刻一拥而上,一战全灭之,将这两千户人口全部包圆,打包带走了。 刘俭嘱咐过他,消灭叛军为次,保存人口为上,修建韩州需要人。 太史慈很是听话。 一口气带回去六千多人,全部交接给了韩州刺史和赵珺,太史慈立刻上表给刘俭,讲述遇到的事情。 刘俭很高兴,太史慈不但善于学习,而且果敢。 于是刘俭下令太史慈继续航行,可以去北面更远的地方登陆。 于是这几年来,太史慈七次北上渡海远征,协助镇守韩州的赵珺,数次抢滩登陆,替韩州抓回来三万多人口。 不仅如此,还顺便把朝鲜半岛南部沿海地区的地形给摸了一遍。 刘俭在平了益州之后,就直接任命给太史慈为徐州水军大都督。 而这个时候,徐州水师也逐渐形成了战斗力,时机差不多到了,刘俭开始安排起了徐州水师的作战任务。 刘俭要太史慈率领徐州水师渡海,绕过曹操政权的长江防线,直接从他们的侧后方登陆,奔袭江南政权的心脏。 你以为我要和你对攻? 不不不,我要直接捅你的后方。 收拾江东,在长江打水战对北军是不利的,那要耗费太大的力量和太多的时间。 刘俭表面上喊国运之战,但实际完全不打算和江东打一场国战,因为那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大汉的儿郎,性命珍贵。 到时候,收拾袁绍交给赵云,颜良,文丑,张辽,收拾曹操交给刘备和关羽,太史慈从后方抵达江南港口,跨海一击,大事成矣。 (本章完) 昨天手术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昨天做的精索静脉曲张手术,今天刚起来,手术不大,但也挺遭罪的,大夫让躺着,没法起身,耽误更新了,跟大家说一声,另:祝伙伴们五一节快乐!《我给玄德当主公》昨天手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七十九章 让人期待的孔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就没有想过刘俭会在徐州和青州组建水军,然后从海上掏他的腚吗? 他当然想过,而且不只是他想过,周瑜、曹仁等人都想过。 但是即使如此,曹操还是在江东的腹地,组建港口与刘俭进行商贸。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曹操非常清楚,他就是不在江东建港口,刘俭的海船,若是要从海上向江东的腹地进行袭击,也是完全能可以做到的。 他修不修港口,与北方进行商贸是两回事儿。 修建港口,至少他还能通过与北方的商贸来使江东的贸易达到一个最高峰,使江东富庶。 曹操其实真的想过,如果刘俭跨海从江东腹地进入,那就让他来吧。 江东腹地,别的优势没有,就是地域广阔。 江南土地在开发的程度上有着很大程度的不足。 而江东的地域非常大,其面积甚至几乎可以涵盖整个北方。 刘俭的船队如果是从海上向江东进攻,那么他的兵士必然没有多少战马。 没有战马的北方军队是不足为惧的。 而且,因为船运送有限的原因,他们甚至可能都带不了很多甲胄。 若是跨海而来,那就等于他们自己断了自己的粮道补给。 一旦他们进入江东腹地,却没有足够的补给,这些士兵就会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曹操就不信他在江东安排的壁垒,挡不住这些没有战马又没有粮草的军士。 为了防备刘俭跨海袭击他的腹地,他在江东那些港口的附近修建了很多的城塞堡垒,另外还有烽火台。 同时,他将粮草的囤积向着江东内陆的主城转移,沿海地区的仓敖只留下少许。 一旦刘俭的兵士登陆,那么曹操就让他江东腹地的将士们只守不攻,拖延对方。 没有粮草,没有战马,曹操就不信拖不死他们。 …… 与此同时,刘俭的军队已从成都向着荆州方向前进。 刘俭一边率兵赶路,一边在思考未来的事情。 在刘俭看来,他已经胜券在握了,现在需要筹备接下来的事情。 他开始设计自己统一以后的大汉帝国的战略构想。 刘俭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是争霸思维,现在是帝王思维。 作为帝王,国家元首,他需要的思考的就是如何在将来开拓大汉帝国的生存空间,如何开发江南,如何在西域和南疆殖民,如何跨海登倭岛。 如何继续打压消耗豪强和士族的力量,如何加强中央集权,如何提高生产力,如何放开教育。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开发江南。 对于大汉帝国来说,北方是个大粮仓。 但是若想称雄海外,势必开发南方。 开发江南需要先平定曹操,扫灭江南的豪强大户,然后在江南实行新政,逐步的从长江流域往南开发,往南迁移人口,把江南可以一年两熟的土地开发出来。 再往后,就是开发岭南的土地,将可以一年三熟的土地开发出来,继续提高生产力,提高粮食作物的产量,以增强国力。 这是千年大计,是千年国策,不是他一代人可以完成的,甚至可能不是大汉王朝可以完成的,这需要好几代人不断的开拓。 过去,刘俭觉得就目前的生产力来说,中华大地养不活那么多的百姓,人口达到一定的峰值之后就会爆发分. 可随着他经营河北,打击豪强,开拓荒地,实施屯田,刘俭发现,其实中华大地的生产力还是可以提高的,而且还是大幅度的提高。 不然,仅仅只是凭借着河北十几年的开发,他又如何能席卷天下呢? 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原先,占有最广大土地的豪强地主阶级是不会开垦荒地的。 他们只会占有现有的肥沃土地,至于荒地,那他们不在乎,只要日子过得去,黎庶的死活他们不在乎,他们就在乎自己的土地是否肥沃。 开垦荒地需要投入,需要人口和物资的投入,要等好几年才能有收益,这样的过程豪强地主阶级是不能接受的。 他们所能接受的,就是把黎庶开垦出来的现成的土地据为己有。 黎庶们被逼着离开自己的土地,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开垦其他的荒地。 但是开垦荒地本身就需要粮食的投入,需要有人组织,古代王朝很少有强大的基层组织力,皇权不下乡,乡中豪强地主谁愿意拿自己的钱去办这种事情? 失去土地的黎庶们没有更多的粮食支撑到荒地有收成,在这个过程之中要么饿死,要么,就是揭竿而起。 大量荒地根本等不到开垦的时候,王朝就灭亡了,人就死的差不多了,新的轮回开始了。 所以,从黄河流域到长江流域再到珠江流域的开发,那片肥沃的可以一年三熟的土地,没有人开发,没有人在意。 没有组织力,皇权不下乡,私人不会愿意付出这种成本来搞建设的,愿意办到的能办到的,在这两千年岁月里,只有国家,只有君王。 可惜在大汉,合格的君王太少了。 一直到所谓的衣冠南渡,四百年大汉,也没有一位强权帝王可以真正意义上扩大全民族的生存空间。 可笑最肥沃的地域开发,是因为中原政权几次被逼着南渡,为了生存被逼着开发江南和岭南。 是被北方游牧民族给逼的。 多么悲哀的开拓进取。 江南大开发势在必行,这是刘俭坚决要做到的。 江南不开发,中华就不会向上有一個质的飞跃。 不过好在现在的江南情况也并不是那么糟。 曹操到了扬州之后,虽然没有完全贯彻北方的政策,但他一直在向自己学习。 江南很多的豪强都已经被曹操打压了,而且曹操在江南大兴屯田,这有利于自己日后从他手中接过江南。 而且,让太史慈率领大船队从曹操的后方袭击江南内陆,是可以最快速度解决江南的办法。 不过,船队所拉载的物资终究有限,粮食和马匹只怕都供应不上。 一旦孤军深入,很有可能被困死在江南。 不过这一点,诸葛亮当年就已经铺好路了。 诸葛亮当年与曹操谈妥,与江南进行商贸互市,同时让曹操在江南的岸边开拓港口,与北方进行贸易。 当时为了达成这项协议,诸葛粮甚至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今天。 港口往来贸易不是为了让太史慈的船队进行登陆用的。 而是为了加强江南与北方的联系。 将北方更多的商品输出到江南。 将北方更多的商品通过贸易输出到江南,除了会使江南富庶,还会打造出什么? 那就是打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利益链条。 现在江东六郡很多大士族以及大豪强,他们在被曹操逐步压制之后,其家族靠的就是通过跟北方的贸易来支撑的。 北方的产品向江南输出,他们就是中间商。 这当中的利益使他们可以保持在江南的顶级生活。 这造就的是什么? 造就的是北方一旦断了像江南的贸易输出,这些顶级豪强就会立马从金字塔的顶尖儿掉下来。 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人已经被河北商贸协会给捆绑了。 如果太史慈一旦在江南登陆……那么通过北方贸易协会的利益输送,这些大豪强和大士族将不得不妥协,暗中资助太史慈粮草,甚至是兵器和人口。 这样就可以保证太史慈在江南的后勤保障。 想到这儿,刘俭的脸上就不由露出了几分微笑。 等到天下平定的时候。 也就是时候将诸葛亮调入朝廷中枢了。 让历史上的诸葛丞相专心治国,不再为北伐和而忧心忡忡,这样的诸葛亮最终又会成长成什么样子呢? 真是让人期待呀。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 大战初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俭如此大的动作,是瞒不过袁绍以及曹操手下的细作的。 特别是天子刘协已经亲自下诏,以皇帝的名义,要求各州、各郡、各县全部支持刘俭此次的南征,所有州郡集结物资,全力供应给朝廷民夫、牛马以及兵源等。 如此大规模的集结军力开始向南方征伐,可以说是近几十年来的头一次。 就连刚刚被朝廷方面平定并收服的江淮以及蜀中,都没有逃过征调民夫与征集粮食。 这回可真是算是全国性的总动员了。 刘俭手下的精兵强将,除了镇守西面以及北面的战将,剩下的几乎全部出动。 看来这一次,刘俭是真的下了决心,想要一统天下了。 好在袁绍已经通过处置袁谭袁术,使荆州蠢蠢欲动的那些望族暂时安定了下来,所以现在的军心还算是可用。 但是袁绍也不敢肯定这样的一时压制的人心军心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打法了。 曹操那边已经派人过来,说愿意和他共同合力对付刘俭。 但是现在曹操已经不在江淮,坐镇在这将兵马撤回江东长江沿线为根据地,开始对刘俭进行沿江防御。 所以说,袁绍想指望曹操突击中原来解他的围恐怕是不现实的。 但是曹操在江东能够替自己分担一部分北军的压力,这就让袁绍感到非常的庆幸了。 至少现在,曹操和袁绍不再彼此算计,是同心协力,共同抵御北方强敌。 而现在让袁绍最为防备的倒不是赵云的兵马,反倒是从益州方面顺江而下,向着江陵而来的刘俭在蜀中的兵马。 刘俭刚刚用这支兵马在益州平定了袁仪,同时又打败了孙策,可以说是士气正旺。 赵云的兵马虽然说是精兵猛将云集,但是在袁绍看来,却远远没有刘俭可怕。 毕竟刘俭这个人的存在就可以抵得上十万大军了。 现在,江陵的正面对着赵云的压力,侧面又面对着刘俭的压力。 袁绍觉得,就算是江陵异常固守,只怕也挡不住这两路精兵悍将的攻袭。 掰着手指头就能算出刘俭这两路兵马之中有多少名将。 简直是让人感到浑身颤栗啊。 于是,经过了一番辗转反侧,袁绍还是将逄纪与郭图这两个心腹招到了身边,向他们询问对抗刘俭的方法。 逄纪和郭图细细的一思量,觉得眼下当兵出奇招。 他们的意思是让袁绍暗中调遣兵将在江关出口,益州与荆州长江河道的交界处,寻机埋伏刘俭。 刘俭的大军顺江直下,一旦出了益州,必然会暂时在荆州西面暂时休整。 那个时候,他的兵马刚刚抵达荆州,想来应不经不会做过多的防备。 之所以二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袁绍现在已经将兵马收缩到了江陵,甚至连襄阳都放弃了,可以说已经完全摆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 故而,逄纪和郭图断定,刘俭方面断然不会觉得袁绍会主动出击,而且还将兵马派到了从蜀中往荆州的交界。 这样一来,必然可以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若是能够完成斩首行动,将刘俭直接杀死,这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先挫一挫敌方的锐气,回头也方便己方在江陵继续振奋人心。 但是很显然,郭图和逄纪自以为乃是智谋之士,将事情想的面面俱到,但是他们却把事情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刘俭本人的智谋姑且不说。 光是他身边跟着一個贾诩,逄纪和郭图的计谋就不可能成功的。而且此次刘俭还将郭嘉,荀攸,沮授等人相继南调。 另外还有其他的智谋之士陆续抵达,现在的刘俭麾下有一个非常完备的智囊团。 在这个智囊团的面前,郭图和逄纪的计谋是根本施展不出来的,可谓是毫无用武之地。 或者说,他们的计谋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袁绍却偏偏不信这个邪。 当然了,他若是信这个邪,他或许早就向刘俭投降了。 他之所以依旧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与刘俭还有一较长短之力。 于是,他派遣大将纪灵率领一众荆州的校尉以及一众精兵暗中前往江关,去堵截刘俭的军队。 但是很可惜,刘俭的军队在接近江关的时候,贾诩就已经散出人去暗中探查荆州的消息了。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得知袁绍确实派了军队来阻拦这里,但是江陵方面的军事异动还是有细微之处落在了贾诩的眼中。 贾诩只要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他还是没有立刻将这件事情向刘俭禀明,而是将这些可疑的细微之处在军事会议上当众抛了出来。 于是,刚刚南下的郭嘉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弊端,他笑着对刘俭解释,这必然是袁绍想要孤注一掷,在出益州的附近埋伏刘俭,擒贼擒王,想要进行斩首行动。 众人都非常赞同郭嘉的想法。 于是刘俭便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旗号位列于中军,他先令张飞率领一万先锋军出了益州的河道,向着西陵方向挺进,而他则是慢悠悠的乘船来到了荆州西境,随后开始命人安营扎寨。 刘俭方面的军事动向很快就落在了纪灵的耳中,他让手下人先将刘俭的前部先锋军放过去,只等刘俭的中军来到了益州之后,他火速就派人探听刘俭本人之所在。 很快,他就探知刘俭带领白毦兵,并没有在野外安营扎寨。 他让三军将士在荆州西境各处要地扎营,他本人则是率领中军屯扎在扈县,住在县署之中,这样一来。 纪灵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异常高兴。 他二话没说,当即安排手下众人趁着刘俭刚刚到扈县,便在当夜立刻展开了进攻。 毫无疑问,纪灵的目标就是刘俭的人头。 很可惜的是,纪灵的兵马刚刚对扈县发起突袭没多久,张飞率领的一万先头部队就已经折返了回来。 同时后方还有吕布率领三千精锐突骑,从后方截断了纪灵的退路。 纪灵的兵马突然遭受到两位大将所率领的精兵猛将的夹击,毫无疑问,立刻就被打的溃败。 他的兵马士气本来就不高,突然被张飞和吕布左右夹击,士兵们投降的就有大半,而纪灵本人则是率领一些英勇的战士与张飞拼死交手,但是终究是寡不敌众。 纪灵身上种了三只流矢,鲜血浸透了他的衣甲,他依旧拼死冲杀! 他和副将苏飞两个人左右冲突,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冲出包围他们的阵线。 很快,就见吕布麾下的一支精锐突骑,将纪灵等一众残兵败将围在中间。 张飞提着他的丈八蛇矛,带着吕布来到了纪灵面前的不远的地方,站住脚。 张飞上下打量着不远处的纪灵。 “天下大势已定,民心思安。” “尔等不识天时,妄自对抗天兵。” “如今落到这般下场,可谓是咎由自取。” “只是当今丞相乃是仁义之人,不忍屠杀生灵。” “尔等若是愿意率众归降。” “俺愿意担保,在丞相面前替尔等求情,饶恕尔等性命。” 纪灵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甲,但是却不见他有丝毫的惧意。 “张飞!休要自大!别人怕你,乃公却不惧你!” “有本事你亲自下场,乃公与儿大战三百回合,你敢吗?” 看着眼前战意满满,却已经却陷入了绝路的纪灵,张飞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惋惜。 跟原先的自己可是真像啊。 “吾何等身份,焉能与汝单挑?” “呸!”纪灵狠狠地啐了一口。 “汝主刘俭,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巨奸!汝等不过是替他南征北战,以武力震慑四方的爪牙,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如今连阵前对将都不敢!?不过碌碌之辈!” 吕布听了这话,当时就要过去与纪灵拼杀。 张飞却伸手拦住了他。 张飞冷笑着看着纪灵说道。 “我主是沽名钓誉之辈?” “天下人皆知,我主平定四方,养万亿之民,改革新政使天下富足。” “我主若是沽名钓誉之辈,那汝主袁绍又是什么?” “一个躲在荆州偏安一隅的碌碌之辈?” “一个当年靠着谋害兄长袁基,抢夺袁家资源的卑鄙小人?” “一个躲在江陵偏安一隅,连战场都不敢上的鼠辈?” “或者说是在大战之前靠着杀自己的弟弟和儿子才能勉强稳定人心的卑劣之徒?” “或者说派你过来,想要擒贼擒王,但却为我主所算的废物?” “你!” 纪灵被张飞这一番话说的一口鲜血喷出。 接着就见他举起战刀,嚎叫着率领一众人向着张飞杀来。 (本章完)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这几天手术还有家里的事,身体和心灵都有些煎熬,今天去医院换药,已经可以起床坐一坐了,明天开始尽量正常更新,每天的量可能不太多,但尽量不断,把结尾梳理好。《我给玄德当主公》明天开始,恢复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八十一章 曹操鼓足全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其实是不想杀纪灵的。 在张飞看来,纪灵这样的战将,且不论能力如何,但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依旧秉持着对袁绍的忠心,怒口大骂自己,大骂刘俭,虽然他的行为让张飞感到非常的不满……但却不失为一个豪杰。 在张飞的角度上而言,他还是想要留下这个人的。 现在的张飞不但是战场上的一名将帅,更是协助刘俭,缔造伟大汉朝的建设者,他的角度已经不仅仅只是征服江东和荆州了。 在张飞这样的人看来,荆州和江东的征服,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征服荆州和江东之后的事情,或许才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挑战。 建设一个伟大的帝国,仅仅只是靠刘俭和张飞,关羽,刘备等人还是不够的。 一个伟大王朝的崛起,势必需要更多的人才。 不论是执政的人才,还是军事人才,或者按照刘俭的话来讲,农业,医学,种植,建设等等的人才,大汉都需要,而且需要很多! 故而,这场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南征,最让张飞惦记的,是那些被袁绍捆绑在他死亡战车上的人才。 而纪灵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的人物,张飞觉得还是能够留存下来,能够留存下来的越多越好。 但是,很可惜,很多事情并不能如人愿。 在纪灵带着苏飞,率领着那些残兵败将,向着张飞冲杀过来的时候,张飞心中就明白,这個人他是留不住的。 纪灵虽然是大汉朝为数不多的人才,但可惜的是,他却并没有张飞和刘俭,刘备等人一样的志气。 现阶段的纪灵的思想依旧保守,他依旧还是把自己困守在当年的那个二重君主制的旧有的体系之内,渴望依附于袁绍这样的四世三公。 对于这样的人,张飞只能说是,实在无可救药! 看着纪灵疯了一样的向着自己冲杀过来,张飞只能是无奈的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然后对着手下的军士们说道:“放箭!” 北方军士们手中早就预备好的强弩,向着纪灵,苏飞等人如同飞蝗一样的射了过去! 看着那些迎面而来的飞箭,纪灵的瞳孔瞬时间变大了。 紧接着,便听箭支破体之声在一众人的耳膜之中响起。 纪灵还有他手下的副将苏飞,就这样被一波箭雨带走了性命。 一翻箭雨之后,吕布手下的狼骑开始向着那些失去战意的荆州军冲了过去…… 只是一会,场间只剩下了一片鲜血和尸体,适才那些跟在纪灵身后的鲜活生命。 张飞来到身中十五箭的纪灵的身体旁,看着临死之前,依旧死死瞪着双眼的纪灵,不由长舒口气。 跟随着张飞身后的吕布打马来到了张飞的身边,看着一脸沉痛的张飞,不由笑道:“大都护和此人,昔日相熟?” 张飞摇了摇头,道:“并不相熟,只是闻听过此人名声而已。” “既如此,何故如此悲凉?” 张飞叹息道:“何以不悲啊?” “此人昔日好歹也是大汉这一代人中,难得的一名猛将,可惜这一身勇武和本事,却只是用在了内战征伐,于国无益,如今,就这么折损在这此处……唉,除了此人之外,这二十多年的时间,大汉不知自己内耗耗死了多少儿郎!” 吕布没有想到张飞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沉吟片刻,随即笑道:“然,不论如何,此人的人头,终究还是你我之功绩!” 张飞没有多言,只是吩咐另外一名校尉道:“将纪灵寻地安葬。” 那校尉拱手道:“大都护,不斩其首?” “不斩!” “喏!” …… 消灭纪灵的偷袭军队,对刘俭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他甚至都没关注这场战事,只是交给了张飞和吕布处置,他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曹操身上。 袁绍屯重兵于江陵,虽然坚固,但不可能打不下来。 现在刘俭主要关注的是曹操的动向。 而且,曹操现在的行为,确实让他比较感兴趣。 曹操和周瑜放弃了江淮,而是以平叛的名义转战江东。 这一战,周瑜消灭了江东丹阳郡山越叛军的主力,失去的县城也重新回到了曹军的掌控之中。 曹操则是借着这个机会,下令在丹阳和会稽郡遍地搜寻参加反抗曹操政权的豪强士族。 为了严惩这些暗中支持山越的本地豪强,同时鼓舞军心,曹操下了狠手。 他允许将军们带领各自的军队在战后扫荡那些支持山越们豪强的庄园,以此作为给将士们的赏赐,只要他们能拿的下,那就可以扫荡,将财物夺走。 唯有土地和人口不能抢夺。 简单来说,土地和人口归曹操,财物归战胜的将士们,以此激励人心,鼓舞士气,让士兵敢于战斗。 这样的赏赐方法很是激进,但是却可以得到将士们的拥护,一边有军饷拿,一边还有抢掠来的财物,战斗动力就增加了。 于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后大掠就开始了。 整整十天,会稽郡和丹阳郡一带的豪强们倒了血霉。 那些主动加入叛军的自然没什么说的,但是那些未曾加入叛军的豪强们也遭到了曹军的洗劫,他们试图反抗,被曹军士卒红着眼睛杀入庄园洗劫,人财两失,什么也没能保住。 几个相对而言比较富庶的县城也遭到了曹军的洗劫,曹操没有阻止,也无力阻止,这是他许诺的。 对于曹操来说,现在只有这种办法才最保险。 也只有如此行事,才能与刘俭一战。 不过曹操终究还有几分顾忌。 夏侯渊,曹仁等手下还有人抢昏了脑袋,试图抢夺士族之家,几乎得手,要不是曹操阻止的及时,会稽郡的著名大姓士族也要遭到洗劫了。 士族还是有优待的,豪强是被主动抢,用武力抢夺,而士族则是被勒索。 士族需要交出武器,缴纳沉重的赋税,甚至还要交出嫡出女子和曹操政权的重要核心人物联姻,以此换取平安,这就是曹操的应对方式。 看你们谁还想这个时期投降刘俭! 我让你们个个都有污点,我让你们个个都和我曹氏是亲眷,我看你们还怎么投靠刘俭! 为此,曹操自己也纳了两房妾侍,对方都是吴四姓家族中的女子。 曹仁,夏侯渊,曹纯等曹氏宗族,相继与各族结亲。 放飞自我的感觉很好,可是夜深人静之时,曹操翻看部下们记录的战争纪实,心中还是产生了深深的不安。 如此一来,他曹操就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征服之人,只有一直保持强势,一直保持军事威慑力,这样才能存活,一旦遇到了军事上的动摇,他在江东的经营将彻底被连根拔起。 必须要保持曹军在江东境内军事上的强势。 然而,北方的军队就在江北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对江东发起突袭,到时候,曹军真的可以抗衡他们吗? 刚刚经历了平叛战争的胜利的曹军,真的有足够的勇气可以抗衡汉军的进攻吗? 曹操没有把握,但是战争不得不继续。 对于曹操来说,这已经是生死之战了。 叛乱平定了,对于曹操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不过一众曹军战将还有一众曹军谋士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曹操看向众人,说道: “诸公,虽然现在三军士气还算高昂,但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平定了山越叛乱,还有外敌环伺,刘备和关羽屯兵于江淮,虎视江东,大有随时过江之势” 顾雍脸色顿变。 “曹公,北军势大,未可轻敌也。” 曹操道:“也莫过于忧心,彼军长于野战,短于水战,我军只需要以舟师扼守大江各险要处,就能遏制北军进军江东。” 而且就在此时,探子那边传来了消息,袁绍派遣纪灵去截杀刘俭,功亏一篑,纪灵战死,锐气尽失。 对此,曹操极为无奈。 “鼠目寸光!何人献策,袁本初竟也采纳?” “刘俭何许人?焉能不防偷袭?” “简直荒谬!” “可速速派人去见本初,告诉他,当务之急,不可死守江陵,要以汉水为屏障,利用战船,阻挡北军,水战和守城并用,方可有胜机!” “切不可舍己之长也!” “喏!” 使者派出去之后,曹操依旧在沉思。 虽然听说刘俭早就在训练士兵的水上作战能力,也在不断的建造战船,但是在怎么练,难道还真能征服南方的水军吗? 曹操令周瑜在沿江各个重要的水师营寨布置兵马,增加兵器,加强戒备。 周瑜也打算依托长江防线和敌军打一场生死之战,让北军好好见识一下南军在水师上的优势。 之前在江淮是大意了,不知道北军的兵马器械之利,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周瑜事先有了准备,绝对不会主动出击,只会防守,他倒要看看北军会怎么来攻击他,驾着船用他们不擅长的方式来攻打吗? 那样的话周瑜反而有了把握。 这一次,曹军方面准备了很多快速机动的小船,这些小船的快速机动足以让北军的投石机没有用武之地。 那玩意儿需要瞄准发射,每两次发射的间隙时间很长,这是投石机的弱点。 曹操和周瑜的观察力都很敏锐,针对可能到来的投石机的打击,他们用可以高速机动的小型战船来应对,设计了大量高速机动的小型战船的战术,打算让北军无所适从。 所有的战将全部转移到了北线。 曹操自任主帅,周瑜是他的都护。 宗室将军夏侯渊和曹仁为他的左膀右臂。 曹洪为水军前营。 将军乐进和许褚,典韦奋战在一线。 于禁,董袭,曹纯沿江巡查。 可以说这是曹军的精华力量,被曹操全部集中在了长江之边。 另外还集合了五万军队,这是江东目前集中全力储备的力量。 可以说是曹操的全部元气了。 但是,由于大量的军队开始向着长江移动,内陆港口的地方,守备则是相对薄弱。 而此时此刻,太史慈从东海的港口开始出发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二章 子义的船上有孔明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的行动,北岸皆知,不过对于刘备和关羽而言,并无大碍。 刘备和关羽组织大规模演武,为的就是表态,表明攻克江东的决心。 这一次,朝廷是来真的。 刘俭一旦下定决心要消灭哪些敌人,就一定会消灭哪些敌人,这是无可辩驳的现实。 刘备和关羽深知。 自他起兵以来,还没有他无法战胜的敌人,刘俭的敌人大多早已化作了尘土,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只剩下曹操和袁绍而已。 曹操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这一战的凶险。 所以他也一定要在战前把所有参战将领和军队的心凝聚在一起,然后才能打仗,一旦开战,军队里只需要一个声音,不能有其他的杂音。 为此,曹操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参加的都是曹军内的高级将领。 “这一战,刘备和关羽来者不善,听闻徐州所积攒的粮秣数量,足以支持刘备和关羽军两年的征战,他积攒了那么久的粮食,必然是为了彻底拿下江东。” 核心军事会议上,曹操将自己所预料的最可怕的结果告诉了手下的高级将领们,让高级将领们人人色变。 “若是如此,这一战真的不好打。” 于禁愁眉苦脸:“本来咱们的兵力就不足,要是刘备和关羽下定决心攻打江东,兵力远远超过咱们,粮秣也好,物资也好,咱们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主公,咱们劣势太大了。” “是啊,这一战很难打。” 曹洪也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关羽在淮南也征调了不少船只,据说也训练了一些善于水战的士兵,一旦咱们在水战上的优势被抵消掉,上岸野战就更难说了,先前淮南之战时,大家都知道,北军陆战无敌也。” 仗还没打,两个高级将领就露出了怯意。 对此,夏侯渊非常不高兴。 “难道咱们就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投降?” “我等十年在江南建立基业,焉能一朝给予旁人?” 夏侯渊虽然也被刘俭打败过,但是反刘的意志依然很强硬。 他无畏无惧,勇往直前,不会因为打了一次败仗就一蹶不振,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夏侯渊比很多人都更有勇气。 当然,这其中也有夏侯惇之死的原因。 董袭也支持夏侯渊的意见。 “他们再擅长水战,也不会比咱们更擅长水战,曹公在沿岸设置了很多水军营寨,广置战船以迎敌,北军水师一旦出动,咱们可以快速发起反击,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战船上打败咱们!” 董袭在水战方面颇有造诣,他的话很有分量。 这两人都非常愿意奋力一战,绝对不会示弱。 然后,吕范发言了。 他的发言也很有针对性。 “某以为,这不是好不好打的问题,而是不得不战的问题。” “我们不想打,刘俭会放过我们吗?” “现在他所想的不是郡一地之得失,而是尽快扩大他的权势和声望,他要称帝,要治国!他一定会与我们不死不休,诸位,请立刻放弃不该有的幻想,这一战,是生死之战!” 吕范的话很有威慑力,也彻底打破了众人的幻想。 随后,他又说道:“只是我们现在的名分不够,毕竟刘俭占据正统。” 周瑜道:“如此,只能以先帝之死为名,讨伐刘贼。” 周瑜的意思就是把刘辩的死栽在刘俭头上。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刘辩之死是因为袁绍,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的理由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指认刘俭是汉贼,要篡位,而他们曹军是汉帝国的守护者,不是刘俭所宣称的叛逆,他们的斗争是正义的。 与会将领纷纷感到心中凛然。 他们觉得周瑜说的很有道理。 天下大势已经到了这個地步,刘俭扫平大半群雄,正是踌躇满志一统天下之时,怎么可能会接受眼下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统一对他而言势在必行。 这样的观念也早已深入北地人心。 大一统之后,以如此威望和权势,加上一个幼年天子刘协,刘德然,难道还要做周公吗? 于是周瑜也站了出来一锤定音。 “局势已经如此,刘俭扫平北方群雄,已无后患自古以来占据如此优势者,就没有不试图一统天下的,江东必为刘俭垂涎,诸位,此战,是保卫之战!” 周瑜一拳捶在了自己面前的案几上:“无论如何,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我等都是和刘俭死战过的,这一战若不胜,汉室不存,我等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周瑜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将领们的心。 他们立刻意识到,刘俭要来,就是来真的。 一旦发起战争,江东将面临来自刘俭政权疾风暴雨般的打击,而且几乎没有停歇。 刘俭政权所拥有的极其强大的国力将一口气的倾泻在江东身上,江东是否可以扛得住,那可真是一个问题.。 曹操和周瑜的预估完全不会有错,甚至情况比他们俩预想的最差劲的情况还要差劲的多。 淮南地区有关羽直接控制的三万军队和刘备率领的三万军队,总兵力已经超过六万。 不止如此,东南方面军是刘俭非常重视的部队。 所以关羽和刘备的军队都是大汉朝组建的重点。 从建安元年至今,北方优良的军械成果都放在了东南方面军。 步兵用上了最好的军械。 高桥马鞍,双马蹬,还有马蹄铁,骑兵三大件一下,使东南汉军的骑兵的战斗力立刻猛升。 双腿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夹住马腹,也不需要尽力平衡身体,双手完全解放,可以双手使用兵器进行战斗,普通骑兵也可以做出很多原先被认为是高难度的马上动作。 从此以后骑战就不再是武将和精锐骑兵的专利了。 关羽对于新骑兵的配备感到非常满意。 加上狼牙棒,大斧等重型武器在冲锋战中的普及,使东南军队的平原作战力更强,战术更多。 只要让北军在江东登岸,那江东军必死无疑。 很快,刘俭得知了山越的主力覆灭,少部分还在零零散散的战斗,但是已经不成气候。 江东五郡的豪强势力和山越势力遭到了严重打击,几乎一蹶不振,曹军的士气恢复,已经比之前更加牢固的在江东扎根。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曹操用强迫联姻的方式逼迫江东大士族和曹氏高层联姻,达成强行合作的效果,试图让自己成为江东正统政权。 还把参加叛军的豪强之家全部诛灭,扫荡一空,夺取他们的物资和人口…… 刘俭心中其实挺高兴的。 因为曹操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他日后到了江东必然还要再做一次。 现在曹操做了,说实话,倒是给他节约了不少时间。 看起来,曹操也算是中华大地向前迈进的一个垫基人了。 若是他能与自己合作,或许大汉王朝的前进步伐会更加迅速。 刘俭为此感叹不已。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为他和曹操的默契而感动,但是仗还是要打的。 既然曹操已经完成了作为工具人的全部工作,就到了要灭掉的时候了,不能多留了。 刘俭人在荆州,却给关羽和刘备下了军令,让他们开始行动。 刘俭令徐州牧刘备担任灭曹之战的主帅,总领全军,东南诸军包括太史慈麾下水师都要遵从刘备的命令。 令关羽为副帅,协助刘备作战。 诸葛亮,鲁肃随军参政。 辅助主帅刘备进行剿灭曹操政权之战。 徐盛,程普,韩当,高顺等为辅将。 又令使者代为授给刘备节钺,令刘备以此统帅全军,若有不尊军令者,直接斩杀,无须汇报。 由此,灭曹之战正式开始。 刘俭一声令下,青州和徐州两个州以及庐江、九江二郡,将无条件为刘备提供他所需要的军粮和各项军事物资,所有辅兵动员起来。 又令现任豫州刺史的刘冀,发动十万民夫,协助调配中原地区的资源南下补给。 各地的战争准备快速进行着。 各地郡守、县令、乡佬得到命令之后,高速运转起来,将各地基层全部调动起来,迅速进入了战时体制,一如之前的每一次大战。 各地受到刘俭恩德以活命饱腹的屯田民们怀着感激之心,踏上战场为前线作战的一线正规军运送军粮、军用物资等必需品。 人口所应该具备的动员力被充分调动起来,人口越多,则动员力越大。 大汉朝终于恢复了本该有的昌盛盛景了! 汉军将士获得了更高的战争保障,顿顿能吃饱,不用担心饿肚子,装备齐全,不用担心没有好兵器上战场被杀,也不用担心战事迁延日久以至于天气转凉然后没衣服穿。 大汉已经能够做到,一旦征战起来,后勤保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不允许有问题。 要是出了问题,刘俭绝对能一查到底,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把相关官员一撸到底,全部打入深渊,以维持自己的动员力。 纪检三司的成立就是应对贪腐等问题的! 东南兵团的准备如火如荼,且相当迅速。 不过一个月,战争准备已经初步完成。 根据地方计吏的估计,他们认为再有半个月左右,百分之五十的战争动员力就能抵达预订地点,后勤保障足以发动全面进攻。 只要刘备觉得差不多了,就能开战。 不过刘备并不急切。 因为这是鲁肃给他的建议,先探明对方的动向,揣摩对方的意图。 按照鲁肃的提议,刘备查探了曹操的动向,知晓对方的防备和战争准备,得知曹军采用大规模大数量的高机动性小型战船作为主力,而放弃了使用大型楼船作为主力战船的情况。 看来,是对己方的抛石机和霹雳车等物有所顾忌。 “曹操和周瑜,确非等闲之辈!” 刘备说道。 “话虽如此。” 鲁肃道:“曹操和周瑜终归却不知道,我们看似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这边,实则真正取他性命的,是太史将军的海船!” 刘备琢磨了一番。 “他绝对想不到咱们会从海上发动奇袭,挑他根本预测不到的地方登陆,直接抄他的后路,等他被前后夹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会想些什么。” 曹操虽然知道刘俭打造了一支水师,但是并不知道这支水师是以跨海登陆作战为标准打造的大海水师,数量众多,承载力极强,规模庞大。 这支水师建立起来的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和江南水师在内河打水战。 曹操和周瑜还在准备着和敌军在长江沿岸打一场激烈的攻防战,他认为彼军一定会用大量船只来正面突破他的防线,他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杀的准备。 至于身后…… 跨海登陆作战什么的,似乎不在曹操和周瑜的理解范畴之内。 当然原本也不在刘备的理解范畴之内。 这种事,他原先真的从来都没想过。 两方面打击江南,将主要战场划定在吴郡和丹阳郡的范围之内,对吴郡和丹阳郡内吴军的主力进行毁灭性打击。 只要吴郡和丹阳郡被攻克,曹操政权基本上就宣告覆灭,剩下的三个郡不过是平推而已。 刘备问鲁肃道:“咱们现在是不是要等太史子义那边的消息?” 鲁肃回答道:“依我之见,子义的海船上虽有孔明在,但我们还是应该发动全面进攻,牵扯曹操和周瑜的精力,不让他们反应过来,给子义和孔明争取时间,深入敌后腹地。”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 诸葛亮偷渡大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刘备听了鲁肃的建议之后,觉得他说的非常在理。 太史慈的兵马只有一万余人,虽然他也很想要多带些人,但是这个时代的海船承载力是有限的,实在带不了那么多人的人。 除了人之外,还要适当的带一些马匹,军械和粮食物资,这些东西折算下来,就占据了海船大半的空间。 所以,能够承载一万余人,对于太史慈的船队来说,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一万人的数量也不少,在眼下的情况下足矣纵横江东境内,但是关键的难处,就是缺少支援与供应。 当初,刘备就是担心太史慈不能应付这一点而颇为忧虑,曾上书向刘俭禀明过这当中的利害。 毕竟太史慈打仗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经过了几次北上辽东,出海登岸的经验也相对丰富,但是在外交以及与望族沟通上,还是缺少一定的阅历和经验的。 一旦深入到江东腹地,那考验的就不光光只是作战能力了,因为太史慈这一万军队的补给,都要从这些年和大汉商贸协会有关系的江东家族身上出,但是到底能要出来多少,又会不会将太史慈等人的消息举报给曹操,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哪些人又是不值得信任但是可以利用的,哪些人是干脆利用都不要利用的…… 刘备表示很忧虑,他觉得太史慈弄不清楚这些问题。 而事实上,这些事对太史慈而言,确实跨专业了。 让他带兵打仗,他完全没问题。 可是让他想办法在江南豪强和士族之中左右逢源,搅个腥风血雨……这对他而言,确实非常苦难。 刘俭在收到了刘备的信之后,随即回复给刘备一句话。 “使人佐之,可也。” 刘备和刘俭相交多年,随即有所明悟。 于是,他将徐州的一众智谋之士聚集在自己的面前,向他们询问: “子义武略充足,然谋略不足矣纵横江东,诸公可有愿辅之者也?” 刘备的话音落时,便见诸葛亮第一个站了出来。 “昔日使曹操与我徐州建立商贸互市,乃是亮所献策,今日亮责无旁贷,愿意与太史将军同往,定要助使君攻克江东,使我大汉一统!” 说实话,刘备一听诸葛亮居然主动站出来,心中还是比较犹豫的,其实他还是希望张昭能够代表自己去一趟,毕竟徐州名士张昭的执政和外交能力出众,若是由他前往,与江南地方家族沟通,定然最为适合。 但这并不代表刘备不相信诸葛亮的能力,正因为非常看中诸葛亮的能力,刘备舍不得让诸葛亮离开自己身边,也舍不得让诸葛亮冒这个险。 “孔明,跨海登陆,虽为奇谋,但凶险非常,你可要想清楚了?” 诸葛亮笑道:“旁人能冒的了这個险,为何我却不能?还请使君允之!” 刘备没有立刻答应诸葛亮的要求。 他只是沉吟片刻,随即宣布散帐,说他要好生考虑。 但诸葛亮却没有放弃。 他私下里又来找刘备。 “使君为何不适亮与太史将军前往?莫非是觉得亮不能胜任此事。” 刘备摇了摇头,语气沉痛地道: “非恐你不能胜任,实在是你能力太大,此事放在你的身上,有些大材小用。” “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 诸葛亮道:“亮年纪轻轻,正当磨砺之时,使君不可对亮保护太过。” 刘备见诸葛亮如此坚定,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我对你保护太过,实乃是你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俊才,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大汉朝未来的柱石,丞相对你分外看重,他让你在我这里历练,是为了让伱成大才成大器,日后让你进入朝廷,为大汉办更大的事!” “不论是我,还是丞相,都对你分外看重,你若是在江东有个闪失,翌日让我如何对丞相交待?” 却见诸葛亮单膝跪下,正色道:“亮多谢使君的爱护之心,只是江南之事,昔日乃是亮一手筹谋规划,若我不亲往,终归无异于纸上谈兵,若是我做不到,也说明我能力不足,辜负了丞相和使君的厚待,如此,亮死又何足惜呢?” “江南之事,亮若不亲往,乃是此生之憾,还请使君成全!” 说罢,便见诸葛亮拜身于地,长跪不起。 诸葛亮如此,刘备又怎能拒绝呢? 虽然他心中忐忑不舍,但终归没有拗得过诸葛亮。 于是,诸葛亮便作为参军与太史慈同往江南了。 …… 回到此时,刘备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听着向他谏言,此时应该大举出兵,替太史慈和诸葛亮分散曹操注意力的鲁肃,刘备猛然从原地起身。 鲁肃正在和刘备说着个中的利弊,却突见刘备如此动作,顿时将他吓了一跳。 “使君,您这是?” “子敬所言甚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取江东,关键还是在孔明和子义身上!如今我们若是不大举行动,使曹操和周瑜有余力南顾,则一切计划成空,丞相调遣了全国的各州的力量配合我徐州演这场大戏,我焉能辜负丞相重托?” 鲁肃见刘备如此决断,很是高兴。 “使君果非常人也!” “只是我军不善于水站,虽然有诸多楼船,但冒然渡江与曹军作战,岂不吃亏?” 鲁肃沉吟片刻,道:“使君,吃亏是肯定的,但也正因为我们在江上吃亏,如此不是才能使曹军大意吗?” “而且,我军的水师虽然操练多事,但一直没有经历过大的实战,若是能够与江南军交手,那对我军来说,岂非好事?” “损失肯定是有的,但若是往长远看,这些损失,还不算是什么!” 刘备闻言,随即点了点头:“子敬所言甚是!” …… …… 建安六年春过,已经得到了徐州,兖州,豫州等多地资助的刘备,在与关羽进行商议过后,终归开始通过九江郡,向着江南大举入侵。 而此战,他居然集中了诸多的楼船战船,舍弃了一向最为善长的马军和步军,意图与曹操和周瑜在长江上决胜负。 不过,江南的水军固然厉害,但是刘备这些年也苦练水军,同时重用徐盛,也算是组建了一支强大的水军。 这一战,刘备以鲁肃为水军大都督,徐盛为先锋大将,将徐州水军集中在洪泽湖,然后顺着直流而下,准备通过广陵进入长江,目标直指建业! 建业乃是曹操占据江东之后所修建,乃是他北上的主要阵地,此地额首长江源头,可顺江直下利用水军威胁九江和庐江郡各沿岸。 刘备想要利用水军偷袭建业,其实早就在曹操的意料之中。 所以曹操在建业附近的港口布置了重兵,而曹操则是亲自担任指挥。 刘备和曹操的水上大战,就在广陵与建业相交之地,展开了! 不得不说,曹操麾下的水军确实厉害,双方前几次交战,江南水军确实带给了刘备不小的压力。 论船只数量,刘备一方多于曹操,论及弓弩的数量和锋利,刘备也比曹操强,论及士兵的数量和后勤保障,北军更是凌驾于南军。 但可惜的是,水战方面,北军确实差于南军。 特别是南军这一次采用了轻小船只的战术,在长江上往来穿梭,犹如一只只蚂蚱,让开动大楼船的北军在攻击他们的时候很是不利,而改造过的霹雳车和抛石机,在拿到船上进行抛掷之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几乎打不中任何的目标,所以只能靠弓箭以及驾驭船只的本领。 连续几场仗打下来,北军一直处于弱势,但却没有大败。 不但如此,刘备反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就算是关羽,此刻都有些着急了,但刘备却一点都不急。 这就是刘备最大的优点,他不怕失败,而且还能屡败屡战,抗挫折能力非常之强。 这一点就是刘俭也不如他。 刘备此番与曹操打水战,本来就是为了吸引他的火力,顺带着操练自家的水军。 己方处于劣势,完全是在刘备的意料之中。 己方若是真在长江上把曹军给击败了,那才是怪事了。 不过,一味的打败仗也不是刘备的风格,他让关羽和关平,韩当等人率领一支精兵,顺江西向,去往乌江附近,也就是楚霸王项羽昔日自刎之地,打算从那里渡江,直取丹阳郡内地。 问题是,曹操对于刘备的战略心知肚明,他派遣周瑜,带领他的两名心腹大将典韦和许褚,前往于湖附近屯兵,严防关羽渡江。 关羽在乌江准备渡江,按道理来说周瑜应该采用兵半渡而袭之的战略,但周瑜偏偏反其道而行。 他偏偏要乘着关羽立足未稳,率兵悄悄渡过乌江,给关羽一个突然袭击。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四章 我本解良一武夫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乌江之边,关羽的大寨。 在营寨中的关羽,抚髯看着刘俭给他送来的书信。 奏报中的刘俭告知关羽,江东除了有曹操之外,还有周瑜等一干能臣,不可大意轻敌,刘备和关羽的主要任务是拖延住曹操,给诸葛亮创造好的条件。 在得到刘俭的这个消息后,关羽不停地抚髯微笑。 关羽其实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关云长了。 一开始在北地纵横的关羽,确实是有着他的高傲,也有着他蔑视轻敌的弱点。 但是随着在刘俭集团的成长,关羽看到了很多原先他看不到的东西,不再只是一叶障目,自高自大。 所以现在的关羽是不会冒然渡江进攻丹阳郡的,而且他在临行之前,鲁肃也曾提醒过关羽,周瑜乃是进取型的人物,他很有可能会带兵直接杀到对岸,来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鲁肃见多识广,做事很有见地,非常令关羽敬重,对于他的话,关羽还是非常听的。 所以这一次来到乌江边,关羽还是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的。 他克制了自己的傲气,对着一旁的廖化命令道: “召集诸将营中议事!” 廖化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浮现兴奋之色,马上就离开召集诸将去了。 在廖化走后,关羽本想站起身来穿上战甲,但是突然之间一阵头晕目眩感袭来。 这种头晕目眩之感,来的急,走的也急,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这是他在辽东征讨扶余时候留下的病根。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眩晕感感近来越发频繁了。 军情要紧关羽顾不上这些,他在穿好铠甲后,便命人召集诸将。 很快,诸将都已经到了军帐当中。 等诸将到齐之后,关羽穿戴好战甲,亦来到了大帐之中。 在关羽到来之后,诸将的脸上都流露出崇拜的神色,他们纷纷起身向关羽行礼。 不论这些年,刘备和张飞建立了何等功业,但在众人眼中,刘俭麾下的第一大将就只是关羽。 二十年的资历,二十年的北地战功,这一点纵算是旁人立下再如何大的战功,与关羽亦是不能比拟。 江淮一战,关羽总督三军,领曹操放弃了经营十多年的寿春,其表现完全配得上威震华夏四个字。 关羽成为名将的经历能激励起诸将的内心,更适合作为绝大部分将领的偶像。 在这种种原因之下,哪怕关羽不看重礼节,诸次要求诸将在军中不要多礼。 但一向将关羽命令视为偶像的诸将,在看到关羽之时还是不自觉的起身对着关羽行大礼。 看到这一幕,关羽亦有些无奈。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他快步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挥手让帐内的诸位大将坐下,在坐下后关羽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目地。 “今广陵水战僵持,我军南下直取丹阳,渡江建功,正在此时!” 当关羽铿锵有力的这句话说出来,在座的诸将脸上都浮现激动之色。 他们用狂热的目光看向关羽,他们都愿意跟着眼前这位大汉的第一将军,一统天下。 当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后,关羽又对众人说道:“只是曹操善于用兵,周瑜又是青年儒将,我军屯于乌江,彼必袭我也!” 对岸的周瑜会率领多少兵马,为了对付自己又做了多少准备,现在关羽暂时不知道,但是他有预感,既然鲁肃能够想到这一点,曹操和周瑜一定会想到。 但是对于这种方式,关羽却并不欣赏,他同时也不想以同样的方式来埋伏周瑜。 关羽用兵非常崇尚王道。 他很少使用奇谋,但确会将每個步骤都考量的很清楚,然后一步步的按他心中的谋划去实行。 这样的用兵风格,虽然有时见效不快,但却能一步步压缩敌方的生存空间,并让自己始终立于有利的境地。 而一旦在他稳健行兵的时候,遇上有利于他的天气或者地利,那么关羽就会敏锐的抓住这个难得的战机,将他的战果迅速扩大。 众人一听说周瑜要来进攻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情。 就见关平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父亲!” “叫将军。” 关平听了这话顿时一愣,然后急忙改口: “将军,曹操和周瑜若是跨江来袭,也是正中吾计,我等将士在江上不比南军,可一旦到了陆地上,只需凭我三军将士们脚踩马踏,就可将彼军踏为齑粉也!不必过于忧虑。” 关羽捋着须子,来回环顾在场诸将:“汝等可都是这般想的?” 众人的表情都很兴奋。 单经站了出来:“少将军此言甚是!论及陆战,我等焉惧南贼也?我等在此设伏,定可一举剿灭曹操之兵。” “骄兵必败,尔等此刻的心态,不可取也。” 关羽的语气很威严,他的语速虽然快,但却重重的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他来回地看着诸人,问道:“曹操和周瑜若是跨江来袭,你们可敢保证,他们不会是声东击西?他们不会是虚虚实实,他们不会是表面上袭我渡江之军,实则去偷袭我们的粮草或是营寨?” 关羽此刻的语气极为严厉,整个帅帐之中都充满了他声音的威严。 面对如此威势,众人都不由纷纷低下了头。 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方要继续教育众人。 突然间,他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接着,便见他向后一坐,竟然跌坐在原位。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 “将军!” “关将军!” 张燕第一个奔上前来,伸手搀扶关羽,却被关羽用手轻轻地挡住。 “不碍事,老毛病了,不碍事。” 张燕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关羽。 “关将军,近来我观将军精神似乎有所不济,还望将军在处理军事时,勿要劳累度过。” 关羽的头晕目眩之症,可能一般人还不知道,但是张燕乃是军中的高级将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原先张燕也对此事不太在意,但是今日他发觉不太对了。 因为关羽等闲不会在手下人面前露怯。 所以张燕才非常担忧。 关羽淡淡道:“区区小疾,无碍大局,不需过于担心。” 张燕方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关羽严厉的眼神。 他随即咽了咽口水,将下话憋回去了。 关羽转头看向在场诸人,又重新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开口道: “我本解良一武夫,蒙丞相提携,以兄弟相待,恩同再造,旦夕而不敢忘也!” “今收江南,事关天下,丞相更是为此筹备多年,我旦夕而不敢懈怠,岂敢爱命?” “我为大将,坐镇一方,若值此良机,不能摧锋万里,剪灭逆贼,虽无上尊荣加身,何足贵也?” “此时此时,时不我待!” 廖化忙道:“可将军贵体,似有不适……” 关羽哈哈大笑:“吾一生征战,多次遇险,伤及全身,些许不适,何敢惜身?” 听到关羽这么说,诸人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还是不再言语。 正如关羽所说,若他是惜身的人,还是当初那个威震华夏的关云长吗? 随后,关羽开始安排诸人的任务,准备迎击曹军来袭,若是曹军不来,便即渡江。 散帐之后,关平一脸忧虑的往外走了出来,张燕却在后面拽住了他。 “少将军!” 关平急忙扭头看向他。 “张将军,何事吩咐?” 张燕笑着摆了摆手,道:“吩咐二字不敢当,只是有一件事想要与少将军商议。” “请将军指教。” 张燕扭头看了看后方的帅帐。 “就是关于关将军病情的。” 关平听到这,神色顿时一屏。 “不瞒张将军,其实我心中也一直在对父亲的病情忧虑。” “父亲的这个头晕目眩的顽疾多年,但是近来却越发的重了,他还警告我,不能告知玄德伯父……” 张燕轻声道:“少将军乃是孝子,君侯既然吩咐了,那少将军不告知玄德公,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却不可愚孝,以我之见,少将军可派人暗中将此事告知在豫州的长公子,丞相如今就在荆州,来回距离倒也不算远,长公子若知此信,定然会将此事告知丞相!” “想来丞相必然会有所处置。” 关平听了这话,心中多少有些犹豫。 毕竟,此事若是让关羽知道,怕是饶不了他。 张燕见关平有所犹豫,当即说道:“少将军,不可愚孝啊。” 关平一下子清醒了。 他急忙冲着张燕拱了拱手道:“张将军此言甚是。” “不错,身为人子,不可愚孝也!” …… 而此时此刻,诸葛亮和太史慈的大船队终于接近了江东沿海。 他们选择在吴郡的东南方向登录。 一则这里距离建业最近,二则此处乃是江东繁华腹地,吴郡一攻克,那就等于断了曹操的经济命脉。 不过,吴郡东南沿海虽然有很多的港口,诸葛亮却没有着急在那边登陆。 毕竟,他不想一开始就引起曹操主力军的警觉。 但是由于事先曾有所准备,故而诸葛亮和太史慈商议在一处距离港口较远的沙滩登陆。 同时,诸葛亮命人联系了江东的几大家族,想要亲自拜访。 吴中四姓他是不会拜访的,毕竟他们在吴郡的整体势力太过强大,对于吴郡的裂变,他们不会轻易赞成的,而且容易狮子大开口,令己方为难,耽误时间。 于是,诸葛亮选择了吴中的五个第二等级的家族,且这几个家族这些年来的商业利益,与商贸署之间的关系是最深的。 他们的家族对于北方的产品的依赖性极强。 当这五家家主得到了诸葛亮来到的了信息之后,顿时都慌了神。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彻底背叛曹操,还是与北方断交! 其实,若是让他们好好选的话,他们还是想要与诸葛亮达成协议。 毕竟,北方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曹操前一段的举动,也未免太过残暴。 但也正是因为曹操太过残暴,他们心中不免有所顾忌。 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诸葛亮决定亲自见一见他们。 太史慈知道消息之后大惊。 “先生岂能亲自前往,一旦出事,让慈如何对丞相和刘徐州交待?” 诸葛亮却道:“子义将军尽管放心,彼心不定,看似虽险,实则全在我掌控之中。” “这些家主皆惧曹操,非我亲自前往,不能打消对方疑虑。” “只要他们肯资助我们,则江东必是我等囊中之物。”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 孔明的第一战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太史慈拗不过诸葛亮,他只能是任凭诸葛亮按他的想法去做了。 于是,诸葛亮就约那五家与朝廷商务署关系较近的五大家族的家公,在海盐县的宋家相聚。 海盐县隶属于会稽郡,两汉时期,此地居民煮海为盐,屯田为粮,可以说是江南的经济重镇,其功效职能,等同于北方的青州。 所以,盘踞在此地的宋氏一族,可以说是极为富裕的。 但是,曹操到了江东之后,为了扩充军备,不让望族过去强盛,随即整顿盐务,更改盐税法案,同时以监督之责,插手当地盐务,摄取了当地煮盐大家的很多利润,这让以宋家为主的几大家族非常的不满,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曹操开始与北方商业互市,并开设港口。 北方的物资开始大批量的进驻到了江南。 不过,若是想在江南打开销路,则势必要与当地掌控商贸的大型家族沟通,借用他们的销售渠道,来打通江南市场。 而掌控这些销售渠道的家族,北方商务署中的人自然也会仔细甄别优劣。 负责此事的人,乃是糜竺和诸葛亮。 诸葛亮作为幕后指挥者,根据这些家族的情况以及他们在江东的地位,来判断哪些可以合作。 当他选好了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由糜竺这个大富豪去做了。 糜竺在北方经营多年,在生意场中最善叱咤风云,如何利用南北商贸互市来将诸葛亮的目标捆绑在北方的战车上,同时又不让对方能够轻易察觉,逐渐入套,这些都是糜竺最为擅长的事情。 果不其然,经过了糜竺和诸葛亮几年的合作,他们的目标一步一步的被北方的商贸署给绑缚的死死的。 即使过了两年后他们有所警觉,但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他们也无法割舍,无法回头了。 只能是越陷越深。 而到了现在,诸葛亮终于来收网了。 诸葛亮不但智谋超群,执政能力超强,而且极为善于蛊惑人心,同时也能抓住人的恐惧心理。 他在宋家见了五位家主之后,随即向他们表明了这一次朝廷南下,势必要收服江南,而五大家族的首领,如果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助朝廷收复江南,日后定然会成为功臣,江南平定之后,他们五个家族必然会取代吴中四姓,一跃成为江南家族的顶峰家族。 诸葛亮可不光只是嘴上说说,他还带了一份详细的恩赏以及合作的计划,并详细的与五大家族的首领进行磋商。 在听完诸葛亮的计划书之后,五位家族的族长心动了。 他们能够带领家族走上吴郡的第二梯队,证明他们都不是凡人,他们家族也有多子女与吴中四姓有所联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一定要永远屈居于吴中四姓之下。 一切的合作都是为了利益,背叛也一样。 特别是在他们眼中,曹操也不是一個好的主公。 宋家的家主听诸葛亮说完计划,心动不已。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等闲不可能轻易答应诸葛亮。 于是,便听宋氏家主说道:“诸葛先生代表朝廷赤诚而来,给予我等诸家恩赐,我等本该为朝廷效力,只是我等家族,族人皆不下数百,事关重大,一旦被曹操知晓,恐家族将面临面顶之灾。” “先生也是出身士家,自会明白我等苦衷。” “非是不愿,实是顾忌太多。” 诸葛亮笑道:“宋公所言,亮心甚明,怎奈天下大势,岂能以自家之事而有所变换?” “宋公今日恐事情败露,使家族被曹操问罪,难道就不怕翌日朝廷问罪于宋家?” “朝廷虽不会行杀伐手段,但当今丞相整治地方的手段极高。” “难道诸位只是顾及曹操的微末手段,却不顾忌当今丞相的手段吗?” 这一番话说完,五个人皆是沉思不语。 随后,就见诸葛亮说道:“江南之兵,不过四五万,北方的常备兵马,足有三十万,如今只是刘徐州和关将军的两路兵马,就已经牵制了曹操的全部主力军,如今我太史将军的大军已经跨海而来,就在吴郡境内,只要诸位肯答应供应粮草,我大军便如熏风扫秋叶一般,可横扫江南,如今的江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时,我不知道诸公还在犹豫什么?是要当功臣还是阶下囚,难道这还需要细想?” 这话已经算是说的很清楚了。 宋氏家主旁边,吴氏家主向着诸葛亮道:“诸葛先生,我等三日之后,给你一个回复如何?” 诸葛亮也不勉强,他笑着站起身,道:“既然如此,亮就不打扰诸位了,不过还请诸公牢记,诸位与北方商贸署合作多年,这当中的利益甚多,曹操虽未问罪,但并不代表他心中不知,只是现在江南需要稳定,他不能擅自对几位动手,可一旦让他击退北军,成功在江南竖立巨大声望,必然要整顿江南诸家,到时候,谁家会成为曹操的首选目标……还请诸位三思。” 说完这话之后,诸葛亮就留下了一脸惊骇的五名吴郡家主,告辞离去了。 诸葛亮走后,几名家主顿时面露惊慌之色。 石家家公急忙问道:“宋公,诸葛亮适才之言是何意?可是危言耸听?” 宋家家公是这五家家主当中,年纪最大,见识最广的。 当下,就见他捋这自己的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我等这些年来,与北方商贸确实往来甚密,北方货物抵达江南,在我五家的份额,只怕是比给吴中四姓的都要多,若是曹操击退北军之后,真的追究起来,只怕咱们几个的家族,谁也跑不了。” 一旁的吴氏家公道:“只是,曹操又如何能够知晓我等与北方往来甚密?” 宋公道:“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也,曹操在江东广布耳目,就算他不知晓,难道吴中四姓就不会派人告知了吗?最怕的,就是我们若是不助诸葛亮,万一他怀恨在心,将此事在江南透漏出去……” 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五个人都不说话了。 最终,就听宋家主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此番我等还是赌一把,跟朝廷绑缚到一块,说不得还能成就大事,让我们的家族今后在江南向上再上一层。” 诸人听了这话,皆纷纷点头。 其实诸葛亮刚才话中之意,让他们感觉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点,一旦这些人不答应诸葛亮的要求,那么万一诸葛亮向北方的朝廷奏报,让北方的校事府在这里阴他们一把,那他们可怎么办呢?怕是一丁点儿的活路都没有了。 诸葛亮虽然年轻,但是对人心的掌控却非常的到位。他非常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说出来,说到什么程度,可以让对方惊疑不定,最终在心理上向自己投降。 诸葛亮回到了营寨之后,告诉太史慈,可以准备随时等待五大家族送来的粮草与物资。 只要这些东西一到位,他们就可以向吴郡的腹地发动进攻。 太史慈一开始听了诸葛亮的话,觉得诸葛亮这次与五大家族交涉期间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对方真的能够听信他的话,彻底背叛曹操吗? 但是,随着各大家族的粮草不断送来,太史慈方才知晓率孔明的厉害。 难怪丞相和刘徐州要派诸葛亮跟自己到江东腹地。 实在是厉害啊! 紧接着,诸葛亮又告诉太史慈,下一步,他将要让这五大家族配合他们夺下江南港口附近烽火台的控制权。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 荆州反骨仔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与此同时的荆州。 “刘”字的旗帜,已经立在襄阳城头上,稍远一点的北面,数千骑兵洪流般翻涌而来,刘俭对于最后一场仗不想错过,如今他已经到了襄阳与赵云会和,抵达是三月底,此时南方春雨绵绵,江水位高了些许。 收拢白帆的桅杆如林野般蔓延,刘俭与赵云走在水寨附近,视野之中的江面上,全是船只连横起伏,偶尔俩人间说起往事,脸上难免露出唏嘘的神色,但也难抑心中那股一统天下的豪迈。 刘俭道:“太平世道,将在我们手中完成!” 赵云笑了起来,纵然已经独领一方的大将,但心中也免不了澎湃。 “末将也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天,天下会在我们手里打出一个太平来!” 他望着蒙蒙雨天里的江面,声音豪迈:“四世三公,将尽灭于此。” “哈哈哈……” 豪迈回荡的笑声之中,刘俭也笑了起来,挥道手:“我与子龙同往,见证这一切!” 他们的前方,战马牵入船舱,一队队来自北地、中原的士兵正在甲板上习惯这片起伏的波涛,更远的方向,由西顺流而下的一支庞大船队,张飞、吕布、马超、庞德、阎行等人站在大船上朝这边水寨呐喊挥手。 不久之后,听到他们的声音,连横的船队上,张辽朝行驶靠近的船只大笑挥手,水寨中的将领也都走出来,尽百余人聚集在刘俭的身后,对西面来的船队指指点点的说笑。 “再厚的墙壁,也挡不住这般狂风!”刘俭淡淡道:“江陵坚固,又如何?” 风拂过天地、树野、山岭,江水翻腾涌起。 荆州,已是最后的喧嚣了。 …… 飞鸟划过碧蓝的天空,桅杆如林,随着水浪微微起伏摇晃。 隐约间,有战鼓声在响起。 张飞系好甲胄,取过案桌上的铁盔,夹杂腋下大步走出了帅帐,他在带有暖意的晨光里静静站了一阵,闭着的眼帘下,映着阳光的眼皮里是鲜血在血管里流淌。 不远,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翼德不多睡一阵?” 张飞回过头,看到是刘俭,急忙参拜。 “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咱们当初在涿郡的样子……”兄长,我们涿县六虎,竟然真的走到今天了。” 刘俭微微一笑,道:“陪我走走。” 张飞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从亲卫手中取过大蛇矛朝渡桥那边过去,前行间,刘俭挎剑与他一起走上桥板,一阵接着一阵的鼓声愈发清晰了,整个水寨都已经动作起来,无数的士兵沉默的开始集结。 随后,士兵们列成长队,在各自司马的喝斥中,穿过走在渡桥上的俩人周围,密密麻麻的队伍一直延伸至通向各个大小船只的舱内。 离开这边,水寨中的民夫也在做最后的准备,一辆辆辕车,将弓弩、石砲搬上楼船。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准备着。 呼喝声里,张飞随着刘俭走了一阵,东方的天色愈发的光亮,他突然低声的说了起来:“兄长,做好准备与袁绍厮杀了吗?之前有消息回来,江陵的水军有了动作,敌军以甘宁,周泰,魏延为将,统帅水军,应该是做好准备与我们交战了。” 刘俭看着从身旁一队队过去的士卒,脸色波澜不惊。 “袁绍冥顽不灵之辈,不晓变通、不知大势所趋,这一次,他死在旦夕了……一统江南势在必行,但,我们还要慎重一些别的事。” “翼德,你一会赶路,带一万人马去乌江,接替云长。” 天空中,水鸟拍着翅膀落下来,立在甲板一只木桶上,偏着脑袋看着走上来的人类,然后啼鸣一声又飞了出去。 张飞颇为诧异地看着刘俭:“为何?好端端的,为何让俺去替云长?” 刘俭从袖子中拿出刘冀的书信,道:“这是冀儿昨夜派人送到的,我半宿未曾合眼……” 张飞接过书信看了好一会,脸上露出少有的激动之色。 “云长有疾……不,不会有事吧?” 刘俭安慰他道:“就目前看来,大概是眩晕之症,应该是他在北方寒冷之地征战留下的毛病,应该不会危及性命。” “不过现在可不能由着他任性了,派别人去,他未必会放军权,只有你去才行。” 张飞点了点头:“俺现在就出发!” 走出不远之后,张飞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兄长,俺不在,你要多多小心!” 刘俭笑了:“放心吧。” 张飞走后,刘俭随即下令:“扬帆,水军和陆军同行,直往江陵!” 鸟雀的视野俯瞰而下,一道道人的声音嘶喊之中,如林般的桅杆,升起了船帆,风吹过来,绘有兽面纹的巨大门舰上吹响了号角声,成群的船形成庞大的舰队拱卫在四周,慢慢驶离汉江水寨渡口,汹涌流动的江水在航行的船身前层层叠叠的翻涌推开。 巨舟裂浪而去。 刘俭布置在荆州的水军出发了。 …… 这一次进攻江陵,汇聚了北军最优秀的将领和最强悍的军队。 而且由丞相刘俭亲自指挥。 而江陵的水军,袁绍也派出精锐作战。 汉江之上,总数超过两千的船队,在江面上展开对峙,白帆蔓延遮蔽了流淌的水面,片刻之后,战鼓声响了起来,双方的战船凶猛的朝对方扑了过去。 箭矢如蝗般,密密麻麻飞过天空,夹杂着石砲朝对方狠狠砸了过去,轰的溅起丈高的水浪。 云仿佛在燃烧,彤红的夕阳光芒里,石砲飞过一段距离,偶尔有飞来的箭矢与它碰撞,无力的被推开掉落下去,划过长长的轨迹,下方是数十艘艨艟飞速航行,然后照着最前方一艘大船轰的砸了下去! 立有高栅的斗舰上,栅板轰然断裂开来,整条船身也在惯性下侧翻倾倒,数十名荆州士卒被抛下水里,又是轰的一声,石砲落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随后沉入江中,翻起水面的气泡里还有殷红的鲜血。 视野推开,天空还有数枚这样的石弹夹杂在箭雨之中飞来,然后落下。 汉江的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日暮时分,刘俭和赵云站在一艘最大的门舰的最高处,身旁还有数架抛石车不停的搅动、抛射,下面一层的大黄弩不时朝四周游戈而来的荆州艨艟射过去,运气好的,直接将船体穿出一个窟窿,但更多的还是射入水中。 “传令左翼三亭,派二十艘艨艟朝魏延逼过去袭扰,阻止对方救援甘宁!” 刘俭下了一道命令,目光一直盯着荆州水阵中间挂有‘甘’字旗的楼船,以及周围江面的战况,一年多的时间仓促赶制三百多艘战船,已是倾尽北方所有力量了,但相对于对面的荆州水军,船只数量还是不占很大优势,所以还是要从战术上下手。 夕阳西下,从门舰的高处望过去,数以千记的战船铺满这片长江上游的河道,天空中带火的箭矢不停的在江面来往,有的落入船上被士兵扑灭,有的直接钉在了白帆上,燃起了大火,操持船帆的士卒飞快的降帆、扑火,也有中箭倒下的人,痛苦的嘶喊让同伴救援。 左右延伸开,广阔的江面狭长的艨艟作为双边的主力,一直穿插交织在战场犬牙交错的厮杀,冲撞在一起时,两侧舱口探出数十支长矛疯狂的朝对面捅刺,也有点燃火箭的士卒冲出舱门,站到船舷朝对方展开近射,钉在船身、牛皮、或人的身上,在凄厉的惨叫声里燃起了火焰。 偶尔风吹过来,火焰延烧开来,整条艨艟开始下沉,露出半截在水面上的还有无数的尸体,随着江水起伏延绵,航行的船只都是推开了尸体过去。 “再僵持下去,很难分出胜负,末将亲往前阵。”赵云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取过长矛。 那边刚刚发出一道命令的刘俭,转过头看他,又望了战场片刻,俩人之间的默契早已超出常人。 就见刘俭点了点头:“我让张辽和徐晃二人助你。” 随后便让传令的士卒打出旗语。 赵云冲刘俭一拱手,提着手中长矛,喝了一声:“儿郎们!随我来!” 数百沉默的身影在下方甲板站起身,这些人是赵云最近在襄阳招募的水军士兵。 或许他们在骑马作战上比不了西凉,并州,幽州之兵,但在水上,他们却是更加适合,也都是经过赵云操练的。 听到赵云的吼声,一個个弃了长矛,拖下外面镶嵌铁片的甲胄,只着了衣裤、裸脚,提着一柄环首刀纷纷跳下门舰两侧的数十艘艨艟乘风破浪而出。 ‘甘’字旗下,甘宁只着了皮甲,一双步履,站在甲板上观望整个战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他是第一次指挥百艘战船。 原先,他都只是做为猛将冲锋陷阵,但眼下终于像一名真正的将领居中指挥,甘宁很兴奋。 不过可惜的是周泰,魏延不归属自己,三人只能依靠事先制定好的策略来互相配合。 作为曾经的锦帆贼,到了如今,能够成为袁绍麾下坐下大将,他其实已经很满意了,当然若是能立下更大的功劳,自然是最好的,不过那魏延原本是他麾下一名小司马,现在却被袁绍提拔和他平起平坐,着实令甘宁当真有些不爽。 他血管里鲜血仿佛都在燃烧的时候,扫过战场的目光注意到了对面突兀出现的数十支艨艟,正穿过纠缠交织的战场,朝这边乘风破浪的冲过来。 “这是……冲我来的?” 甘宁摸了摸颔下的胡须,对方越来越近时,隐约能看到为首的船舷上一名白色罩服,身着甲胄的男人。 他唇角勾了起来,偏头发下命令:“拦下那支船队,打旗语让周将军、魏延派点人过来协助,穿插对方侧面。” 旗语正在挥舞,他转正视线时,口中却是轻咦了一声…… 水浪在飞速向前的船下裂开,颠簸起伏的艨艟上,赵云一脚踩在舷首,一双眸子威严肃穆,兜鍪上的盔缨在风里向后飞舞,握着长矛微微弓起身子时,整个仿佛在瞬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附近有几艘荆州艨艟拦截而来,赵云面无表情,一息之间,他道:“撞过去!” 对面,船舱内士卒跑出,长矛如林架起来的一瞬,对面鼓足风力,轰的一下与他们船头撞在了一起,剧烈抖动之下,堪堪组成的矛阵都摇摇晃晃起来。 其中有人摇晃的视线里,夕阳的光芒之中,一道人影高高的跃起,沉重的铁矛狠狠朝着他们落了下来,将当中一人砸破脑袋的同时,重矛横挥,将这片矛阵打的东倒西歪,人像雨点般坠下船身两侧,赵云踩着甲板冲入船舱,只听乒乒乓乓的声响,舱两边的孔洞内,人影混乱,有的直接打的传出舱口挂在外面,或者撞破舱壁,掉进水中。 “要命的,闪开!” 舱门轰然破碎,一杆长矛杀至船尾,最后一名士兵不等对方杀过来,一个转身径直跳下水去。 船尾上,赵云一矛拄在船尾,望着对面已是不远的楼船,怒目嘶吼:“甘宁,我乃常山赵子龙,汝可识得我!!!” 赵云白色披风撕裂几个破口,在风里招展。 “杀的就是你这贼将,给我家主公雪恨!” 甘宁握紧长刀,身负双戟,腰间缠着铁链想要下楼船与对方一较高下,被身旁亲兵劝阻下来。 而那边冲来的数十艘艨艟,分出数艘缠住对方,其余继续朝前冲刺,赵云听到对方话语,哼了一声,拔矛一跳,落在侧面赶来的船首,下一秒,几支冷箭嗖嗖的声,钉在他刚刚站立的木板上面。 “鼠辈!” 赵云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羽箭,让舱内划桨的士卒加快了速度。 时间稍稍往后挪一点,左右两侧的周泰、魏延分出十余艘艨艟朝这边扑过来,而张辽、徐晃的支援也在附近飞速航行,与对方并行时,两边展开激烈的对射,蒙在舱上的牛皮,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 就在魏延准备迂回避开时,那边传来一声:“我乃江常山赵子龙”的喊话声。 魏延听到这个喊声,不由浑身一激灵。 说实话,在年轻的魏延的心里,最敬佩、最憧憬的人有三个。 一个是吕布,一个是关羽,还有一个就是赵云。 关于这三个人的事迹,魏延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断的听。 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可他何时曾经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他的偶像在战场上相见。 很快,就见魏延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但犹豫只是一瞬间。 紧接着,魏延做出了一个早思虑已久的决定。 “不要和他们纠缠!” “加快速度,朝那边敌首过去,快啊!” 座下的艨艟迂回避开侧面撞来的敌船,魏延挥舞战刀将冷不丁飞来的箭矢打偏,眸子却是一直搜索那道声音的方向,片刻之后,他便是看到那边从一艘艨艟船尾跃起来,跳到另一艘船上的身影,当看清对方侧脸的瞬间,魏延竟失口喊了出来:“常山赵子龙,真英雄也!” “来人啊……把咱们的船……易旗!!” ……. 陡然的变化,令整个荆州船队中阵出现了巨大的间隙,原本纠缠厮杀的朝廷水军寻到了突破口,插里面穿插进去,而定在正面的甘宁对于这突然的变化,感到目瞪口呆,魏延常与他结伴厮杀在战场上,甘宁自认为对魏延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觉得这个人是少有的青年俊杰。 只要好生磨砺,日后定然会成为荆州的一面大纛。 然而这一次,对方突然的易旗,很快就要令整个船队都要倾覆了。 “魏延小儿,安敢如此?!” “某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 甘宁的眸子充血,嘶喊出声的时候,三十多艘北地艨艟已杀入他第二阵列的船队之中,有火焰在船上燃了起来。 刘俭在斗舰的最高层,冷不丁看到救援甘宁的船队的头舰,竟然突然易旗了,导致船队大乱,眼睛直接眯了起来。 “是什么人?竟临阵变节?” 刘俭皱眉自言自语道。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 魏延的觉悟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魏延易旗,对袁绍水军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陡然发生易旗的事情,对还在作战的士兵们来说是始料未及的。 左翼魏延的楼船传来命令之后,并不是所有人立即与面前的敌人成为盟友,他们很多开始出现慌乱,而是陆续后撤整队,当中大部分还是处于停滞状态,观望局势或下一步命令传达过来。 也在此时,北方水军趁机穿插这片刻的空隙朝甘宁所在的船队合围过去。 魏延易旗,说实话就是把甘宁给坑了。 驮载战鼓的船敲响了鼓声,覆盖牛皮的艨艟加快掩护赵云所在的三十余艘船发起冲锋,如同雨点般冲入整齐排列的荆州船队之中。 船首撞上对面船头,摇晃之间,北方水军士卒涌出船舱冲朝对面冲过去,跳跃的动作里,有人在半空就被荆州士兵刺的落下水面,鲜血在水里翻涌时,跨到对面的北方士卒也轰然刺出长矛,尖锐的矛头扎进薄薄的皮甲,将惨叫的身体向前推进人堆里,将集结的矛阵推的摇晃时,也被荆州士卒刺死,挑翻落水。 与此同时,从右翼突然易旗的魏延只带着麾下亲兵、直属部曲十多艘艨艟与徐晃合为一股,杀入甘宁水军侧面。 徐晃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就令手下的将士们发出旗语,停止对魏延发起进攻,而是挟裹着魏延,与他一同向着甘宁冲去。 原本的增援,陡然间变成了敌人,让不少荆州战船陷入惊愕,一名荆州士卒拖着中箭的大腿靠在护栏边上,张合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是一片茫然之情。 视野之中,江面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被砸损、燃烧的船只…….以及无数战船在对方艨艟撞击下发出嘭嘭嘭的撞击声响。 有人从船上掉下水,随后被探下去的长矛刺死,溅出的鲜血在起伏的水浪里翻涌,随后,厮杀而来的敌船越来越多,靠近了这边,一柄持矛着甲的将领注意到了他,挽弓搭箭射了过来,那士兵的嘴再未合上,带着心口上那支羽箭,扑通一声栽进水里。 江面的战事愈发激烈和不详起来,已经不需要士卒传递消息,甘宁站在楼船上已经能看的清楚,提着长刀来回走动,魏延突然的易旗,将他侧翼完全暴露了出来,水战本就比的不是人多,而且比之陆战稍显的笨拙一些,就算及时给予命令,也需要时间给船队迂回调头的空间,然而北方水军横插进来,直接将剩余的空间挤满,船只无法调集,基本只能待在原地,让士兵挤在船上与对方比拼长矛弓弩了。 “魏延小儿!” “别让某家抓到你!!” “抓到你,我扒了你的皮!” 甘宁气急败坏的探身朝侧面的远方嘶吼一声,然而不久之后,穿插进来的赵云射杀一人后,放下四石大弓,带着数百襄阳劲卒沿着大大小小的战船杀了过来,只相隔三条船的距离。 周围的荆州战船停滞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有目标的朝楼船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魏延所赐。 撞击的瞬间,一只艨艟率先靠近了船体,数十名赵云麾下的士兵拿着盾牌,弓弩对着上方展开仰射,另一队二十人左右的士卒抛出飞爪勾住了甲板上的护栅,在同伴掩护中含刀攀爬而上。 楼船甲板的荆州士卒踩着急促的脚步朝这边奔涌,就近的士兵挽弓下射的同时,有人被劲弩贯穿身体倒下,也有挥刀直接砍断了飞爪上的绳索,攀爬的敌人嘭的掉了下去,双方展开攻防之时,楼船另外一面有数艘艨艟撞了上来。 此时,魏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甘兴霸!降了吧!袁绍大势已去,你我没有必要跟他一起送死!” “而且朝廷乃是天下正统王道,我们怎么能和朝廷对着干呢?” 这忽如其来的呐喊,让甘宁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怔了一下。 回头望去,船身两侧的甲板上,已有敌人站了上来,其中一个挥舞大矛的战将拦在前面的士兵打的左右横飞,径直朝在他扑了过来,一只脚掌猛的在甲板踩出吱嘎的声响,矛头锋在空气里轻鸣一声,赵云的声音在这甲板上爆发开来。 “甘宁,可识赵子龙否!” 甘宁手中一摆长刀,往身前一架,刺来的矛尖抵在上面发出金铁轻鸣的一瞬,他整个人被硬生生的推在地上滑了出去,撞在木栏上时,往侧一转,对面那杆大矛轰然往下一砸,那段木栏直接断成两截,木屑在甘宁视线中溅开,他发出“啊!”的怒吼,脚下一蹬,刀锋直接推向对方,猛刺过去。 长矛横架,赵云反手将对方扫开,矛尖连点的同时,甘宁飞快的挥刀将刺来的枪头劈的偏斜的里,寻找机会展开反击,刀矛激烈碰撞之中,船体的木板都在两人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甲板上,厮杀已经延绵展开,附近的荆州士兵看到这边二人的厮杀,想要冲过来,被赵云麾下的劲卒拦了下来,只能听到那边仿佛狂暴起来金铁交击。 甘宁喊了一句“受死!”。 接着便是一刀轰的斩下,压着赵云手中长矛,滑向护栏切入进去,再拔出,带起一截木头,甘宁脚步还在向前,长刀疯狂的挥舞开来,悬在俩人之间的那截木栏在呯呯呯的声音里破碎成无数向四方飞溅。 赵云的身影向后拉开距离,木屑、长刀就像在半空停了停,他下意识的低身埋头,疯狂挥斩的刀锋贴着头顶呼啸了过去,一缕盔缨断了下来,飘落下去的同时,赵云手中长矛猛的从下方刺出,甘宁弃了挥舞的长刀,双手往下一合,直接将刺来的长矛夹在了腋下。 俩人僵持的一瞬。 赵云眯起眼瞪着甘宁:“你有这般本事,真的要给袁绍殉葬吗?” 甘宁咬牙切齿的道:“尔等效忠那北贼刘俭,难道就不让某家效忠于袁公吗?” “那也要看值得不值得。” 甘宁气道:“某家就是觉得值得!你能把我怎么样?” 赵云见甘宁宁死也要效忠袁绍,心中虽然佩服他的气节,但也觉得此人有些迂腐,不可救药。 他脑海中,想起刘俭曾对他形容过这种人的一个词语。 在这紧要关头,赵云竟情不自禁的将这个词语对着甘宁说出来。 “二碧!” 甘宁顿时一愣。 “什……什么?” 双臂肌肉鼓胀,撑起了胳膊,咬牙嘶吼的声音里,赵云硬生生将对面的甘宁挑了起来,不等对方松手,他狠狠向下一砸,直截了当的将对方砸在了甲板上,响起清晰可闻的断骨之声。 肋骨断裂,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甘宁挣扎着还想起来,矛尖已是抵在他咽喉。 附近的亲兵见状,也不敢上前抢人,混乱厮杀的甲板上,绳梯、渡板已经放了下去,更多的敌人已经冲上楼船,也就在此时,魏延也带着人上了楼船,大喊:“住手!不要再杀了!” 见到这边的一幕,魏延飞快跑过去,直接丢了兵器,半跪下来,朝赵云拱起手:“赵将军,末将魏延,见过将军,还请将军绕甘宁一命。” 赵云转头:“汝识我也?” “末将久闻赵将军大名,心甚向往之!今日能够得见赵将军,实乃平生之大幸! “适才就是末将易旗,助将军突破中军!” 赵云说道:“原来如此,如此你倒是立下了大功,你既有心投效,我自当向丞相推荐,然伱保此人是为何意?” 魏延道:“赵将军,甘兴霸当初乃蜀中豪族出身,是一名猛将,他与将军为敌,两军对攻,也是自身立场不同。” “然,他与赵将军都是大汉儿郎,在这战乱之年,我今日杀你,你的家人明日报仇,那这天下有多少仇怨报不完?到时你杀我兄弟,我也杀你兄弟,一直延伸下去,别说天下一统,还有几個人能活着都成难事了……然回过头来看看,实则都是我们汉人的将军在自己窝里斗,闹的内部不宁!” “南北对峙,造成多少伤亡?” “可这伤亡真的值得吗?是不是有些可以避免呢!” “似甘兴霸这样的豪杰,朝廷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呢?” 赵云道:“说的好,看你年纪轻跟,竟能有你这般见识的,真是不易。” 赵云收回矛,拄在身侧,叹口气:“可惜,袁绍四世三公,在大局观上,却连你都不如。” 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他目光看向甘宁:“听到了吗?你我都是汉人,今日我若杀你,就是损大了汉之将才!” 甘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原本性情就桀骜,脸上仍旧不输对方的笑容。 “原来足下就是赵云,果然了得……今日交手仓促,输给你了……” 魏延急忙道:“赵将军,休听这莽汉胡言,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请替大汉储才!” 赵云闻言,笑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八章 江陵水寒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此刻正矗立在江陵的城头上。 江陵的北面,西面还有东面都是河道,可以说是三面环水之地,对于袁绍而言,他选择这里作为阻挡刘俭南下的重要阵地,可以说是非常的英明睿智。 但是很可惜,硬实力却无法改变。 袁绍的防御工事做得很充足,甚至可以说是做到了变态的地步。 江陵的城墙被他坚固了,战船的储备被他扩充了,本地望族的人心被他安定了,南郡的民夫几乎被他全都征调了。 但是很可惜,在大势面前,他依旧如同螳臂当车。 他打造了无数的战船,但是没有想到,赵云在襄阳督建的战船,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超越他荆州水军的战船数量。 这是综合国力的体现,无法更改,也无法逆转。 双方在江面上展开了你来我往的攻防战,袁绍军几乎倾尽了全力。 他让黄祖在后方总督三军,让甘宁,周泰,魏延三人率领水军,分兵三军,在江面上形成互相驰援之势,以此来阻挡刘俭的进攻。 在袁绍看来,己方的水军经过多时的操练,不说彻底的打败刘俭的水军,但要阻止他渡过汉水,直奔江陵,想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可惜的是,天总是不随人愿,意外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在发生。 正当双方在水面上交战正酣的时候,左翼的水军发生了重大变故,他们不再向敌军发动进攻,而是堵塞的驰援的河道之上,给己方的正中的船只造成了巨大的阻碍,使整个江面上的战场呈现出一片混乱。 在后方督军的黄祖不明就里,拼了命的派人向左翼的水军打旗语,示意他们按照计划行事,但偏偏没有一丁点的效果。 很快,敌军正面的的一队船只,就抢到了机会,开始向着己方正中的水军部队发动突袭,而江上的局势一时间竟然不受控制,整个局势向着北军的船队倾斜,袁家的水军则是处于被动挨打的情况。 袁绍此刻正站在江陵的城头上,他虽然没有临阵指挥,对水军的战法也不甚熟悉,但是他还是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与局势。 袁绍惊讶的眼眸都睁大了。 他双手紧紧的攥着,手背上的青筋几乎都要蹦了出来。 “江上何事?!”袁绍声嘶力竭的冲着手下喊了出来。 负责镇守江陵的文聘此刻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己方的战船左翼却突然犹如停摆了一样,给了对方那么大的空子可钻。 但是,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汝南的陈到急匆匆的来到了袁绍的面前,他被袁绍派往黄祖的军前作为中护军,相助黄祖总督三军。 “袁公!” “出事了!” 这一句“出事了”,让袁绍还有他身后一众人的心瞬时间跌落在了谷底。 袁绍深吸口气,将胸中的紧张感压了下去。 “何事,不必慌张,速报!” 他故作镇定的对陈到说道。 陈到也不含糊,当即将黄祖所得到了江面上的信息向着袁绍做出了汇报。 当听到“魏延易旗”四个字的时候,袁绍的心仿佛被揪住了。 他仿佛傻了一样,楞楞的矗立在原地不动了。 他原本想防着的,是那些见风使舵的高门。 对那些豪强级别出身以及军旅出身的人,袁绍这一次都给予擢升,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说实话,先前在南阳军的失败,许攸的事件给了他很大的挫败感。 所以袁绍这次用人开始改变套路。 但事实证明是很多事情他想的过于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像魏延这样武人出身的人,也一样是有可能背叛他的。 袁绍跄踉着在城头上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看向远处哄闹的江面上,脸上的悲哀之色一闪而逝。 但他终归是一方枭雄,等闲不能轻易露出了失败的表情。 “甘宁和周泰如何了?” 袁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能够放平缓一些。 “主公,甘宁的主船被对方攻克,其本人下落不明,想来不是被擒就是被杀,周泰在江面上独木难支,黄祖请示应如何做?” 袁绍闻言,不由勃然大怒。 “这种事还有什么可请示的?” “着令黄祖立刻出击!” “主公,万万不可啊。” 此时说话的人,乃是邓羲。 “主公,黄祖所统领的水军,乃是我军的精英主力,不但长于水战,更是能够守城,眼下若是将他们一举全部派往江面,一旦有失,江陵城何人来守?” “江陵若失,荆州再无险地可以阻挡刘俭南下!” “还请主公三思。” 袁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痛楚的表情。 他淡淡开口道:“事到如今,就是将水军士兵都收到江陵来,就能阻挡刘俭的脚步了吗?” “一场水战打下来,魏延就临阵易旗,谁知道三军的将士之中……甚至还有你们,谁不是抱着打算投敌的心思?” 这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是在场中人,竟然有很多都悄悄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袁绍。 袁绍转过身,继续望着远处的江面,说道:“让黄祖率领全部水军出战!” “我接替他的位置,在江陵督战!” “这场仗,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唯!” …… 袁绍方面的动作,很快就传到了刘俭的耳朵里。 其实不用传令兵向他汇报,袁家水军的动作,他已经能够看在眼中了。 赵云那边也立刻派人来向刘俭禀明魏延投降,甘宁被擒的结果。 “嗯,投降就好,让荆州子弟少流一点血,让那甘宁也降了吧。” “还请丞相放心,甘宁不过是袁绍临阵提携之人,大势之下,必归。” 颜良在一旁道:“丞相,末将手下探明,袁绍在开战之初,已派黄祖之子黄射,领三千兵马从竟容而走偷袭安陆…..那里是我军后方粮道。” 刘俭单手负在身后,望着渐渐停息战火的江面,笑道:“袁绍之谋岂能逃过奉孝和文和的眼睛,你说的那路兵马,怕是已经没有了。” 声音淡淡的飘在风里。 远在左翼,战场上游的周泰还不知晓发生的事,只知晓战场那边有人临时倒戈:“何事?可有消息是何人倒戈,甘宁,魏延二位将军……” 话还没说完,一条斥候小船远远的驶过来,朝这边挥舞旗语,领会的士兵翻译成话语,随后传达进周泰耳中:“甘、魏两位将军投降了,他们带着所有战船朝这边过来,让将军投降!” 周泰微微张着嘴,抬起目光,远方的江面难以计数的战船轮廓密密麻麻的朝这边逆流而来,而他现在正出江中,根本没有时间给他靠岸逃亡,就算能逃,麾下的士兵也不可能全部逃走……. “大势去矣……”周泰阖了阖眼,解下了腰间佩刀扔到了脚边,低声开口:“事到如今,只有死战以报袁公也。” 不久之后,黄祖的主力军也离开了船坞,向着汉江上的主战场开来。 …… 一个时辰之后,整個江面上到处都是船只的残害,还有死难的士兵们的尸体。 船只的残骸有荆州军的也有北军的,但相比之下,还是荆州军的损失更大更多,形势也更加的危机。 黄祖被困在他的楼船之上,看着四面八方涌动过来的小舟,那些小舟的北军士兵不断的放箭射杀他身边的护卫…… 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减少,黄祖只觉的浑身发冷不知所措。 说实话,他从征多年,多立战功,虽然也做好了死难殉节的准备,但却并非现在。 原本以为,跟着袁绍,能够成就一番大业,但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悔不该跟着那四世三公的名声走哦。 黄祖长叹口气,他心知自己是没法投降的。 因为他跟袁绍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密了,家族利益也捆绑太深了。 刘俭能够容得别人,但只怕是绝对容不下他的。 想到这里,黄祖伸出手,颤巍巍的拔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想要下刀子。 但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狠下心肠,却都无法取自己的性命。 “唉,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身边的人越聚越多。 随后,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战将来到了他的身后。 是张辽。 张辽看到黄祖的动作,先是微微一愣。 接着,便见他猛然一台手,战刀直接刺入了黄祖的胸膛。 黄祖直觉得一股剧痛袭来,他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直欲漆黑。 不过他却觉得解脱了。 他笑着冲张辽咧了咧嘴,似乎是想要向他道谢。 张辽身后的宋宪颇为疑惑,他道:“文远,这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啊。” 张辽言道:“杀了他,这功不就是已经立下了。” “可若能生擒之,岂不更彰显威名?” 张辽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即道:“事已至此,没必要折辱于他,他已求死!” 听了张辽的话,宋宪也没有再多言。 而另外一边,周泰也被颜良的亲兵给包围在了一座小舟之上,他本来是想在兵败的时候撤走的,不过可惜他一人行舟,终没有颜良一船军士摇橹摇的快。 最终,他还是被颜良一众困在了江心。 周泰浑身鲜血的看着周围的人,他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虽然他也觉得此刻投降是一条出路,但想一想,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袁绍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周泰不想评价。 但至少,他对自己是有提携之恩的。 没有袁绍,或许自己还在长江上往来纵横当水寇呢。 哪能有今日独领一军的风光? 朝廷是正统,又怎么样? 终归还是要有人给袁绍殉节的吧。 “哈哈哈哈!这辈子过的,挺冤啊!活的委屈喽!” “某这条命,尔等来拿啊!” 说罢,周泰持着环首刀,纵深一跃,向着最近的一艘小舟上跳了过去。 虽然他连续砍翻了几个人,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 他的性命,还是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九章 今本初之腹心,何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军不断的向后收缩,船只不断的向前,他们在江面上的空间越来越小,可以说是溃不成军。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一种情况。 黄祖死了,魏延反了,甘宁和周泰相继失败,袁绍水军已经失去了核心的指挥,完全就是一盘散沙,面对组织几率性都极强的北方军队,自然是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力的。 所有的情况,都被袁绍一览无余。 但是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然,他此刻心中的痛,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 看着江面上的船只已经被逼退至江边,袁绍知道,水战大势已去,想要在江面上阻止北军南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旦被刘俭渡江成功,他定然会逼城下寨,到时候对于袁军来说,只怕就更难阻止他们了。 白毦兵、白马义从,陷阵营,青州军,西凉铁骑,幽州骑兵,并州狼骑…… 袁军到时候要面对的,就是这些凶猛的部队,而偏偏袁绍现在无力可使。 “收兵。” 袁绍语气沉重的对着传令兵下了这最后一道命令,接着便见他跄踉的向着城下走去。 现在的他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江陵可以说是他组织北军南下的最后希望,江陵一旦失陷了,下一步又该以哪里为依托来阻挡北军南下呢? 袁绍不知道,他心中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想着回府去,喝上一壶暖酒,麻痹自己的神经。 但是,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没用! 袁军开始向着江陵的船务水寨撤退,这自然是令北军的将士们雀跃不已。 夏侯兰飞速向刘俭禀报前方形势。 “丞相,让我们的大军渡江,逼近江陵下寨吧!” 刘俭却道:“不急。” 夏侯兰闻言顿时一愣。 却听郭嘉在一旁笑道:“夏侯将军,丞相的意思,是怕袁绍在北岸早有埋伏,一旦我大军渡江,其北岸兵马乘隙而出,滋扰我后方,虽然不会使我军溃败,可在江面上被前后夹击,终归对我军不利,想来会损失不小,为了稳妥起见,此刻不宜过速渡江下寨,就是渡江,嗯……也要徐徐而渡才是。” 夏侯兰说道:“想来袁绍已经是自顾不暇,焉能分兵?” 刘俭笑道:“你适才也说了,想来他自顾不暇……想来,想来……说明还是有些许可能的。” 夏侯兰心中暗叹。 即使到了这个程度,丞相行事依旧颇有章法,没有丝毫的疏忽懈怠,让人有机可乘。 袁绍焉能不败? 他根本就找不到丞相的破绽啊。 “还请丞相示下!” 刘俭吩咐道:“传令,着赵云,张辽,徐晃,颜良,文丑分为五路,轮番指挥水军在江面上用抛石机逼近江陵轰击!” “另着吕布带一万军士,先行渡江,在彼岸打下水寨基础,为大军渡江做准备。” “其余各部,暂按兵不动。” “唯!” 夏侯兰领令后站起身,不过他心中不明白,以北军在战船上的抛石机射程,即使通过水路逼近江陵,抛出的石块也根本不可能对江陵城内的守军造成损伤。 此举完全是空费力气。 既然如此,丞相如此行事的意义又何在呢? …… 次日,吕布率领一万兵士,通过小舟开始渡江,并在对岸开始安营寨扎。 而赵云,张辽,徐晃,颜良,文丑五个人则是轮流组织船队,开始在江面上对江陵进行抛石。 为了能够使抛石机安置在大船上,北方的工匠们对船只和抛石机进行了改造,减小了抛石机的架构,同时也缩小了射程,因为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远远比不上在陆地上的时候。 因此,这样的抛石机充其量只能是对江陵城进行吓唬,在距离和威力上而言,对江陵根本够不上威胁。 但事实上,刘俭要的,就是对江陵城的威慑。 那些漫天的石块,不是用来击碎江陵的城防的,而是用来击碎城中将士们的内心的。 遮天蔽日的石块不断的飞起,砸在江陵城的城墙上,或是砸在江陵城外的土地上,发出重重的轰鸣之声。 这些石块没有一块对城中的士兵能够造成伤亡,但却使他们的内心仿佛备受折磨。 守护在城池上的士兵看着江面上的北方军士,耀武扬威的冲着他们嘶声吼叫,同时用石头乱扔他们,却不敢言语一声,也不敢出战,只是将窝囊气和恐惧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任凭他们在外面喧闹。 可以说,这是非常伤害袁军士气的! 而且,那些石头打击的不但是江陵袁军的士气,打击的更是城中百姓的心。 整个城内的人,听着外面不断发出的轰击声与叫嚷声,很多人早就乱成了一团,整个江陵城内,百姓都开始大包小裹的整理贵重物资,准备随时逃离县城,离开这個让他们感到恐惧的地方。 上至将官,下至黎民,此时此刻都活在深深的恐惧当中。 而袁绍本人此刻却不慌张,他已经过了慌张的阶段了,他现在是心如死灰。 连续两日时间,袁绍都待在他的书房,每日都是喝酒,对于城中的事,也不过是偶尔过问。 郭图,逄纪,蔡瑁等人相继来劝,怎奈无论如何也劝不动袁绍。 直到吕布将营寨在江陵外安置完毕,随即命人向城墙上射箭,而那些箭,都绑着一封信,偶有几支运气好射上城头,便被城中的士兵捡了去。 郭图在看过那封信的内容之后,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将信转呈到了袁绍的面前。 信是刘俭写给袁绍的。 “汉丞相俭,致书于本初前:窃谓夫为将者,必有腹心,耳目,爪牙,无腹心者,如人夜行,无所措手足,无耳目者,如冥然而居,不知运动,无爪牙者,如饥人食毒物,无不死矣,故善将者,必有博文多智者为腹心,沉审谨密者为耳目,勇悍善敌者为爪牙。” “今本初之腹心,耳目,爪牙者,当为之何人也?” “众叛亲离,不外如是也。” 袁绍读书信读到这,心口不由一阵剧痛。 刘俭之言,可谓是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内心。 这是说到他此刻的软肋之处了。 袁绍平复心情,继续看: “预知天文之旱涝,先识地理之平康,察阵势之期会,揣敌人之短长,嗟尔无学之辈,上逆苍穹,充篡国之贼,割据荆楚,为祸一方。” “今吾王师乃至,使君聚残兵于南阳,遭败绩于汉江。” “水陆困乏,乃至于此。” “今四方之地,黔首孩童,皆知袁氏困顿,声名从此堕,汨没无期。” “荆楚将卒,抛盈郊戈甲,弃满地刀矛。” “居高堂者,心崩胆裂,为将者,鼠窜奔忙。” “试问本初,可有颜面见汉二十四帝,可有颜面入袁氏之庙堂?” …… “啊!” 袁绍看到此处,突然伸手捂住胸口,向前一趴,勉强支撑在桌案旁。 门外的陈到听见了声音,急忙奔进了厅内。 “袁公,您……!” 袁绍抬头看着陈到,眼神迷离。 “刘、刘俭!吾……吾杀了你!” 说罢,便见袁绍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了旁边剑架上的长剑,抽出来,对着陈到就砍杀过去。 陈到见状顿时吓了一跳,他不敢怠慢满屋躲避袁绍。 “袁公,袁公!某,某乃陈到也!” 袁绍却是不管不顾,龇牙咧嘴的冲着陈到怒喊。 “刘德然,吾杀了你!吾杀了你!” “吾,吾才是天下楷模!” “吾才是天下之主!” “吾才是当受天下万人敬仰之人!!!” “杀啊!” “杀!” “杀刘俭!” 袁绍状若疯癫,举剑追着陈到在厅堂内砍杀,陈到也不傻,岂能任袁绍砍,他绕着柱子跑,左右来回转圈圈,就是不让袁绍砍到他。 但厅堂之内的空间毕竟有限,好几次,袁绍都差点砍到陈到。 眼看形势危机,陈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能是冒险一搏。 在躲开了袁绍的一剑之后,陈到挥手就是一个耳刮子,直接抽在了袁绍的脸上,这一下子力道不轻,直接将袁绍抽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最终跌落在了地上。 “钪!” 袁绍手中的剑也随之摔落在了地上。 袁绍似乎被这一巴掌,打的恢复了一些神志,他双眸无神的望着天棚,似乎在想着什么。 陈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道:“主公……” 话音未落,就见袁绍猛然一转头,“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吾之腹心,耳目,爪牙者,何人?” “何人能为吾之腹心……?” “没了、没了……” 袁绍的嘴唇上都是鲜红,他喃喃地念叨着。 陈到吓得浑身颤抖,他万没想到,自己一巴掌,居然将袁公抽吐血。 把主公掌到喷血,当如何处置也?算什么罪名? 正当陈到不知所措之时,却听袁绍突然微弱的开口: “叫吾子来……速叫吾子来……” (本章完) 请个假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好意思,刚起来,发个请假条,昨晚一宿没睡好,有点不太舒服,头像是炸了一样疼,跳着那种疼,一直趴窝呢,本来寻思晚上写,但还是起不来,请假一日,明天多更些,对不住《我给玄德当主公》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九十章 袁绍一支的出路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出现了癫狂之状,随即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这口鲜血自然不是陈到抽的他抽的,而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压力和焦虑以及长时间的昼夜难眠,狂饮过度而造成的巨大损害。 陈到适才那一巴掌将袁绍抽的清醒了。 但是,清醒之后,心中下意识的也知晓他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现在这个状态,很明显有些油尽灯枯的征兆。 袁绍倒是不担心生死之事,毕竟这个天底下谁不会死啊。 身为一方霸主的袁绍,对这件事看得很开,生死之事若是看不开的话,也就没有能力成为割据一方的人物了。 但是他非常担心的就是他的族人和儿子。 特别是先前袁谭的死,对袁绍的打击非常大。 袁绍现在感到深深的恐惧,他死了以后,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刘俭南下的脚步了。 到时候,他的二儿子袁熙、三儿子袁尚,还有出生不久的小儿子袁买,又应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袁绍就有些心惊胆裂。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会不会连个后代都留不下? 到时候自己这一支恐怕就真的绝了后了。 很快,袁尚和袁熙就被陈到带到袁绍的面前,同时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逄纪、郭图这两名袁绍的心腹干将。 “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袁尚一看到袁绍这个样子,就立刻扑到他的身上,大声的哭喊起来。 袁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三儿子,示意他不要如此激动。 “你身为袁氏,怎可这般失态?” 在袁尚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之后,袁绍方才对他说道: “儿啊,今天咱们水战失利,刘俭的大军纵横于汉江,他已让人逼着江陵城下寨,只怕早晚会对江陵城发起全面进攻,如今黄祖、周泰、甘宁、魏延等人死的死,降的降,为父手下的良将已堪乏用……” “如今这般,江陵不知道还会支撑多久。” “为父现在倒不担心江陵有事,为父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们啊。” 听了袁绍的话,袁尚心中多少有点儿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江陵丢了就丢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他们丧失了荆州北方的大部分土地,可是荆州南面还有四郡之地,这对于他们来说可都是不小的地域。 南方大片的土地足以供给他们立足,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父亲,江陵丢了,我们在荆州南部还有广大的地域,足以安身立命,况且父亲先前也曾有意南下交趾,扩展我们的后方,我们还有那么多的郡县城池,又何必害怕刘俭的军队呢?” 袁绍见袁尚的见识如此浅薄,心中更加的担忧了。 “我的儿啊,你且仔细想想,荆州南部都是未开发的地域,那里不论是人口还是经济,还有开垦的土地,与北方相比都远远不如,荆州最富裕的地方,就是北方的南郡和南阳。” “若是南郡和南阳丢失了,那我们在荆州就没有什么可以供养大军的强人口和资源了。” “还谈什么防备?”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袁绍尚彻底的无语。 他静静的看着袁绍,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父亲给他剩下的怎么都是这种没有开发又破的郡县? 父亲若是真的有個三长两短,出了什么事……这样今后他如何面对刘俭,又如何保全袁家? 一想到这儿,袁尚就不由感觉到一阵头痛。 但是他终归还是没有把这话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 “父亲,既然如此,那我又应该怎么办呢?” 袁绍嘱咐他说道:“为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江陵这边,为父断断是不能走的,你们放心南下,自有为父在此处替你挡北方之军。” “你带上咱们袁氏的家人亲眷,去荆州南部立足。” “记住,实在不行,就带着我们的族群迁移……向着南面的交趾,或是更往南的地域走,刘俭致力振兴大汉,你若是放弃了荆州南部,逃到南方去,想来他也不会过分的为难于你。” 听了袁绍的话,袁尚顿时大惊,他使劲儿的摇着头,冲着袁绍说道:“父亲,伱怎么能让孩儿逃离大汉朝的故土呢?若果真往南方那些蛮夷部落去,孩儿和孩儿的后代岂不就成了蛮夷之人了?我们袁家是大汉朝的四世三公,是顶级门阀,怎么能跑到那些蛮夷部落自甘堕落呢?” 袁绍重重的咳嗽:“蛮夷部落,终归也比断子绝孙绝了香火强啊。” “你不知晓这当中的利害,就不要乱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不要在荆州南部与刘俭拼死一战,若事有不济,一定要以我们的族人为重,带着他们向交趾跑,或者是往更南的地方跑,知道了吗?” 说实话,袁尚现在还很年轻,对于袁绍这些年用经验总结出来的经验并不感冒。 但是当着父亲的面,他也不能忤逆。 “既然父亲已经吩咐了,孩儿自当尽力。” “我定以保全家族的根基为重。” 听到袁尚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袁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即刻就带着你的母亲,还有咱们的家眷走吧,不要在此过多的耽搁。” “父亲,我现在就走?” 袁尚惊讶的看着袁绍。 这也太快了! “不趁着现在走,更待何时?难道你想留在这里,给为父还有江陵殉葬吗?” 袁熙在一旁急忙说道:“父亲,既这般凶险,那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袁绍摇了摇头,说道:“为父在这里还能镇得住场面。” “吾若是走了,江陵城的人心就彻底的散了,到时候咱们父子皆得被对方生擒。” “况且为父一直败于刘俭,这辈子心中也不甘呐。” “为父说什么也得找回一点颜面,就算是找不回颜面,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逃走了,我不能在临死的时候还让刘德然瞧不起我。” 听了袁绍的话,袁尚和袁熙都流泪了。 “莫要哭哭啼啼!” 说罢,袁绍看向一旁的逄纪和郭图道:“二位先生也带着家眷,随同他们一起走,我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听了这话,两人顿时一愣,他们两个彼此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即向袁绍拱手应命。 最后,在袁绍的强烈要求之下,袁尚和袁熙回去组织他们的族人,并收拾物资细软准备南逃了。 而郭图和逄纪也是按照袁绍的吩咐回去准备召集自己的族人南逃。 说实话,在逄纪和郭图的心中,就这样随着袁家南逃,跑出去当野人,实在不是他们想要的。 按照逄纪的思想,许攸既然在南阳投降了,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投降呢?为什么非要跟着袁家一起陪葬的? 至于郭图,他想的就更加的深远了。 他的族中兄弟郭嘉如今可是刘俭身边的得力干将。 自己若是投降,别人的面子不看,刘俭好歹也要看郭嘉的面子吧。 一旦江陵城被攻破,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投降。 可如今,袁绍却让他们南下,陪着自己的儿子去到外境当野人。 说实话,他们是真心不愿意的。 一万个不愿意。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打起了小主意,那就是劝袁尚不要听从袁绍的建议,从大汉的境内跑出去……而是在南方四郡立足,组织兵马与朝廷在湘江对峙。 到时候就算是袁尚失败了,他们两个还是可以归顺朝廷的,至于袁家怎么样,那就跟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商量,就一起去见了袁尚,把他们的想法向袁尚渗透。 袁尚起初还有些犹豫。 但是他毕竟是年轻,挡不住对方忽悠。 特别是两个人都吹捧袁尚,说他英明神武,乃袁家年轻一辈中最优秀之人,定可化腐朽为神奇。 最终,袁尚决定,在荆南招募军队,与刘俭决战,不让寸土。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一章 君择臣,然臣亦择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尚很快就召集他的族人,并率领一队精兵强将,乘着江陵城严密对北方布防之际开始南下。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长沙。 相比于南部四郡的其他主要县城,长沙还算是最富裕,人口最稠密的地方,而且还临着湘江,也算有一定的险要可守,开垦的土地也多。 可以作为对抗刘俭的阵地。 总之,这一次袁尚没有遵从袁绍的知会,他下定决心在长沙招募兵将,无论如何,他也要守住属于自己的土地。 而在袁尚走了之后,袁绍算是彻底的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召集江陵城的诸将,仔细的巩固江陵城的城防,防备刘俭对江陵发动新的进攻。 但是让袁绍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刘俭并不着急对江陵城发动进攻。 他依旧是让吕布在江陵城外扩建营寨。 同时,他仍旧让张辽、徐晃等人轮流在江陵城外的汉江上对江陵城进行抛石恐吓。 而其余的多余动作,他却是没有再做一个。 江陵城中的人每日生活在惶恐之中,特别是那一声一声的巨石抛掷到城内的声音,实在是让城内的军民胆颤心惊。 期间,吕布、颜良、文丑等悍将也多次向刘俭请命,希望能够对江陵城发动总攻。 但是刘俭却总是说再等一等,等一等,他并不着急对江陵城发动重大攻击,只是让吕布不断的在江陵的附近打造营盘。 刘俭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他只是想尽量压后攻打江陵城的事情,也看看袁绍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同时等江东那边的信息。 另外,这段时间刘俭也处理了魏延与甘宁的事。 甘宁一开始被赵云生擒活捉,虽然是不愿意投降,但是在见了刘俭之后,最终还是被刘俭的气度所折服。 毕竟刘俭虽是这个天下的霸主,但是虚怀若谷,相比于袁绍来说,刘俭对待甘宁的态度显得更加的亲近,而且他也更能理解甘宁这样的人的内心。 刘俭见了甘宁之后,并不直言说让他投降的事,只是设了几次宴席,邀请甘宁赴宴,并与他畅谈天下诸事。 刘俭将朝廷这些年在天下所做的新政布局,以及他期望的未来大汉朝的样子,给甘宁大致描绘了一下。 甘宁原先在袁绍麾下,接受的灌输都是刘俭做事是如何如何不好的,刘俭所做的事情对天下有多么多么大的弊端这样的错误思想。 可以说,原先的他对刘俭的认识都有些跑偏了。 而直到此时此刻,当听到刘俭讲述了他在北方所作所为的目的以及他的远大理想之后,甘宁也不由得心动了,就和昔日的严颜与张任一样,他现在才逐渐明白,刘俭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志向远大。 不能说是高尚,但着实让人心生向往。 刘俭也不着急让甘宁投降于自己。 他告知甘宁,他在蜀郡的本家甘氏家族现在已经臣服于自己,并与自己的商贸协会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而以张任和严颜等为首的蜀中将领也已经向自己表示了效忠。 他们这些人在蜀中的号召力以及他们本人的德行,想来甘宁也会多少知道一些的。 所以刘俭让甘宁先返回蜀中的家族之中。 到了蜀中之后,想必甘宁也一定会跟严家以及其他很多蜀郡的本地家族接触,通过他们知晓自己是如何治蜀的。 想来,到时候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回荆州找自己,为朝廷效力。 像甘宁这样的人物,对于刘俭来说,还是要多多善用才是。 整顿好了甘宁的事情之后,刘俭又接见了魏延。 魏延见了刘俭之后,急忙向刘俭表示出他渴望投到刘俭麾下,为朝廷效力的心意,并表示今后一定会为刘俭竭尽全力的尽忠。 针对魏延的表态,刘俭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问魏延说道: “汝若欲对吾尽忠,那前次在长江上易旗之行,我日后当何以应之?” 魏延听了刘俭说的话,心顿时沉了一沉。 他心中其实很明白,以他先前在长江上的表现,虽然帮北军攻克了南方的水军,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但后续问题多多。 魏延心中也清楚,易旗后,回头刘俭对自己一定不会有过多的信任感。 毕竟在这个时代,临阵造反和失败投降还是两个概念的。 在二重君主制的社会,那些不为主公奉献生命,转投他人的人,在某些程度上本来就已经很受人瞧不起了。 而像魏延这种在临阵之前却改换门庭,背后刺主人一刀,直接导致己方大败的人,更容易受到别人的蔑视,同时新君主也不会对他产生信任。 这是这個时代的特点。 跳槽不是这个时代的惯例,属于特例。 魏延对于这个结果很清楚,但他依旧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若是等刘俭攻克了袁绍之后,自己想要在刘俭面前建功,只怕是非常困难的。 以自己这种年轻的资历,恐怕都入不了刘俭的法眼。 而临阵易旗虽然会让刘俭对他颇为反感,但是他身上的功绩是抹杀不掉的。 而以刘俭以往对待功臣的态度和他的所作所为,魏延知道他是一个是非分明,赏罚公正的人,就算他内心对自己有成见,想来也不会因为心中的芥蒂去忽视自己,贬低自己,他会承认自己的功绩的。 经过了魏延的仔细思考,他还是决定冒险为之。 在战场上立下大功,日后就算是刘俭不重用自己,或是因此对他有什么偏狭的看法,他也绝对不会后悔。 当下就见魏延调整了一下心情,随即认认真真的对刘俭说道: “丞相可是觉得我不值得信任,觉得末将乃是背信弃义之徒,是不可重用之人?” 刘俭笑着说道:”难道你不是吗?” “我是!” “只是相比于对于袁绍的忠义,我更明白我内心中想要寻求的是什么。” “某家自年轻时,就曾听闻过丞相还有关、张、赵等将军的事迹。 “心中可谓是无比向往之。” “怎奈末将出身义阳,此地由袁绍执掌多年,末将成年之后,若想从军,只能投奔到袁公麾下。” “因为末将的家族不可能因为末将一人而随便迁移往北。” “但是跟随了袁公多年,末将发现袁公并不是末将心中真正所需要的那位名主。” “袁公行事皆以四世三公家族中人的眼光看待,从来也不能真正的做到以才取人。” “末将跟随袁公,感觉不到希望!” “然,若是等丞相平定荆州之后,再投靠到丞相麾下,却也不是末将之性情!” “君择臣,然臣亦择君”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 袁绍的覆灭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魏延的话,还是比较符合后世人的概念的。 虽然这话在这个时代的人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 刘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大概明白这个年轻人在历史上为什么会得到刘备的重用,但是却不能够得到诸葛亮的欣赏,甚至与诸葛亮的政治立场极为对立。 过于胆大,也过于激进,而且也过于自负…… 依照诸葛亮的为人和处事风格,自然不可能与魏延这样激进风格,做事不符合时代常理的人尿到一个壶里去。 人与人的对立,一般情况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彼此之间的摩擦也都是日积月累,最终才发展成不死不休的局面的。 不过,对于刘俭而言,魏延这样的人还是非常有使用价值的。 虽然他的性情高傲,自视甚高,但是他确实胆大,而且有豪气,敢干事,对于有远见有自信的君主而言,魏延确实是值得培养的人物。 果敢,这是他最大的特点。 历史上的刘备就极为看重这样性格的魏延,甚至将镇守汉中的重任交给了他。 魏延那一句,若曹操举倾国之众来,愿为大王挡之,若曹操举十万众来,愿为大王吞之。 虽然吹牛逼的嫌疑较大,但不得不承恩,魏延确实是有着那么几分豪气的。 刘俭随后对魏延道:“大汉朝需要你这样的人物,我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杰,不过你的所作所为,我虽能够稍许理解,然并不完全赞成,我且将你派往豫州,吾子刘冀如今在豫州治政,你就在他的麾下任武猛校尉吧,日后他若能重用于你,我绝不多问,然他若是不重用于你,我也不会多问。” 魏延是聪明人,虽然刘俭没有给他非常高的职位,但是却将他派到了自己的长子身边,这是将他魏延当成下一代继承人的心腹战将培养的啊。 当然,刘俭这样做,也能堵得住一些对魏延所作所为皆有不满之人的嘴,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俭并没有算是重用他。 但是却给他一個非常明亮的前程。 总之,这个结果,魏延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甚至是很乐于接受的。 当下,就见魏延跪倒在地,向着刘俭叩谢! 不久之后,贾诩将袁绍方面的消息给刘俭传了回来,袁绍派遣他的儿子袁尚带领族人南下,而他本人依旧是留在了江陵城,率领军队阻挡刘俭的进攻。 刘俭听到这,随即明白了袁绍的意图,但是他也非常的欣慰。 “就放那袁家小子一条生路吧。” 刘俭叹息着道。 郭嘉看着面前似有所思的刘俭,随即问道:“丞相让吕布建立营寨多日,而不对江陵发动进攻,为的就是让袁绍放他的子嗣一条生路吧?” 刘俭叹息道:“吾兄袁基,昔日为袁绍所算,死于雒阳,宠儿乃吾义子,如今已经在汝南继承了袁家基业,我也算是对的住我兄长,唯一还未报的仇,就是杀袁绍之仇,然袁绍子嗣无辜,我杀了袁绍,对得起我那兄长士纪,但我若是要屠灭袁绍一支,只怕丽日九泉之下,我未必有颜面见我那长兄。” “而且,我若是尽诛袁绍族人,回头宠儿在袁氏之中,只怕也会惹人非议,身上背负污点,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袁本初与我为敌数载,我今放他的子嗣一条生路,让他们南下出了汉境,也算是我给他留了后代,纵然他的子嗣以后不能为汉人,也算是我成全了袁家的一条活路吧。” 郭嘉听了刘俭的话,很是尊重的冲着刘俭拱手。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奉孝,如何这般表现?” 郭嘉叹了口气,说道:“丞相心中惦记袁士纪,也关爱袁公子,不想尽灭袁绍一族,使他们背负报仇屠族之恶名,然,恐怕事与愿违。” 听郭嘉这么说,刘俭不由有些疑惑,道:“为何出此言?” 郭嘉苦笑一下,道:“有些事,也只是末吏揣度的,未必是真。” “且待攻下江陵之后,在看分晓吧。” …… 刘俭终于指挥各部战将集结军队,对江陵城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江陵城其实早就已经摇摇欲坠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北军在城外不断的进行声势轰炸,早就将城中的军心和民心打压到了最低。 此时此刻,面对北方步卒强大的攻势,江陵毫无防御可言。 只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城头上就到处都是北方士卒的身影! 唯一能够成为江陵城屏障的人,也不过是大将文聘一个人而已。 但可惜,即使是号称有最擅长镇守城池的战将,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也不是螳臂当车。 徐晃冲上了城头,亲手用斧头斩杀了文聘。 一代荆州名将,就此陨落于汉江。 张辽带领着精锐从北城门处打入城池之后,蔡瑁和蒯良两个人立刻就向他投降了。 吕布随后驱赶大部兵马在江陵城中扫荡,生擒了霍家的霍笃与霍峻两人。 韩玄在匹马奔驰出江陵的时候,被宋宪一箭射杀! 金旋则是在街道战中与魏续正面相抗,最终寡不敌众,为袁绍殉节。 刚刚被袁绍提拔为主薄的巩志,则是联合江陵中的一众豪强,打开了江陵的西门,迎接城外的颜良军入城,并表示愿意降服。 偏将邢道荣有拼死之志,结果方一出门,就遇到了赵云,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刺死于马下。 荆南人张羡早就暗中派人献刘俭降表,表示愿意归顺。 张羡在荆州南部声望极高,此人一献降表,不光是江陵,便是整个荆州南部,日后对于刘俭来说就是一马平川之地了。 陈琳在奔走之时,为文丑生擒,带回去献给刘俭,后表示愿意归顺。 袁绍的侄儿高干,确实豪勇,在城墙上死战不退,最终为焦触一刀砍落城头。 其余韩嵩、刘先、邓羲等人,皆表示愿意归顺。 所有的一切,手下的人都跑到袁绍的府邸,向他禀报。 但袁绍却并不着急,他只是坐在府邸的正厅之中,端着酒爵,饮着美酒,似乎城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太久了,该谢幕了。 现在对于袁绍来说,他依旧等在这里,只是为了见刘俭最后一面。 他相信,刘俭一定会来见他的。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三章 你只是绊脚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江陵城内。 到了申时左右,江陵城基本已经被朝廷的兵将彻底的平定了,城内大部分的士族以及黔首百姓降服的降服,逃走的逃走,抵抗力量基本全部消失。 刘俭手下的将领们在郭嘉的调度下,分工明确,在城中持续的进行着安抚工作。 而袁绍的府邸,则是被文丑率领兵马团团围住。 吕布一开始想要杀入袁绍的府邸,但却被文丑阻拦住。 “吕将军,丞相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袁绍的府邸,一切需得等丞相本人到了再说。” 吕布本来也不是很想进去,但听文丑这么说,却有些上了脾气。 他不满地看着文丑,道:“连我也不能进?” 文丑义正严词地道:“将军乃是丞相帐下之将,与他人何异?” 吕布脸上的肌肉来回抽了一抽,似乎是颇为生气。 但是仔细一想,人家文丑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自己和其他人又有何不同? 吕布随即转头,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却很快就传到了刘俭的耳中。 刘俭知道吕布之行后,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不咸不淡的点评了一句。 “本性难移。” 随后,他便亲自带人前往袁绍的府邸。 袁绍的府邸内,此刻一片寂静。 府中大部分的人适才都已经出去,向府邸外的北方军士们投降了。 故而,此时此刻的刘俭,看到了的袁家府邸不过都是一片空寂。 他带着夏侯兰漫步在袁绍的院子内,夏侯兰指挥白毦军占据了袁绍府邸的险要地形,同时又对袁府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搜索,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方才对刘俭说道:“丞相,府内无事,袁绍正在正厅饮酒。” 刘俭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夏侯兰来到了正厅。 此时的大厅之内,只有袁绍一个人在。 刘俭很多年也没有见到袁绍了……虽然他们彼此之间争雄多年,但像是这样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却还是第一次。 刘俭认真地打量了袁绍一会,说道:“本初兄,显老了。” 袁绍此刻又将一爵酒送入水中。 随后,便听他昂首回道:“有你这样的对手,焉能不老?” 说罢,就见袁绍将手中的酒坛向前一送,对刘俭道:“喝一爵?” 刘俭平淡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地,只适合本初兄独饮也。” 袁绍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将酒坛向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回来。 “既如此,那我就独饮了。” “这辈子怕是就这么一顿了。” “唉!” 说到这,袁绍又是仰头喝了一口。 刘俭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平静的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却并不开口。 袁绍自顾自的喝了几口之后,见刘俭不问他话,随即说道:“你已经彻底赢了我,从今往后,这大汉的天下,就是你的了!” “当此时节,你身为胜者,难道却没有什么要对我这个败者说的吗?” 刘俭淡淡一笑:“说什么?” “耀武扬威?标榜功业?冷嘲热讽?” “本初兄,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些。” 刘俭的语气很是随和,但不知道为什么,袁绍听在耳中,就是感觉一阵阵的心酸。 刘俭越是跟他没话说,袁绍心中便越是郁闷。 因为,那代表,眼前的这個胜利者,战胜了自己的人,对战胜自己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般的那般自豪。 或者说,自己在他的眼中,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对手。 一想到这,袁绍心中就不由发堵。 堵的厉害! “刘德然,我恨不能平吞汝肉!” 袁绍突然开口说道。 刘俭听了这话不由一愣,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本初兄确实应该杀了我,或者说很想杀了我,只可惜,你做不到。” 袁绍说道:“你想杀我吗?” 刘俭摇了摇头:“你该死,但却不该死在我的手上,我会给本初兄留一个体面,稍后兄便自行了结吧。” 袁绍眯起了眼睛:“我为何该死?” “因为伱害死吾兄士纪,也是你自己的亲兄长,单凭这一点,难道你不该死吗?” 袁绍听了刘俭的话,脸色突然一变。 他猛然站起身,冲着刘俭吼道:“袁士纪之死,自然有我袁氏中人来问我讨要性命,却独独不该是你!你算什么?你根本不是我袁家中人!袁士纪之死,与你何干?!” 刘俭默默地看着袁绍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袁士纪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为其报仇,理所应当,本初兄何故如此大的火气?” “因为你未曾将吾放在眼中!” 袁绍颤抖着指着刘俭,道:“你想杀我,可以因为我是你争夺天下的障碍,可以因为吾乃汝之大敌,也可因为吾乃是与你南北对峙多年的劲敌……却独独不应因袁士纪之死想杀我!” 面对着暴跳如雷的袁绍,刘俭不由轻叹口气。 他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本初兄啊,十多年了,不,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你真一点都没变。” “天下楷模,自视甚高,自以为是,以四世三公之门自高自傲,你以为你是天下人眼中的项背,然,实则,你对天下而言,并无那般重要。” “不错,你确实算是我一统天下的绊脚石,但也仅仅只是绊脚石而已,谁会特意考虑一块石头该不该死呢?踢开就是了。” “你!” 袁绍的嘴唇来哆嗦着,手指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本初兄,你我虽然交手多年,然我无意损贬于你,其实,若是要南下攻克荆州,我早十年就可以做到。” “但是我之所以不想那么做,是不想因为战乱毁损大片的土地,给大汉的人口造成巨大的伤亡。” “十年之前,我若南下,荆州可下,江东可平,然,当时我的实力并不完全足够,赢了,也是惨胜,耗损中华元气,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要的,是尽量减少最大的牺牲的统一,只有这样,我,还有大汉朝的下一代,才有更多的能力和实力去拓展疆土,去国富民强,把积攒下来的实力和人力,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十年来,你之所以能与我形成南北对峙之势,并非本初兄你雄才大略,令我感到头疼,而是我觉的我自身实力尚不足够一口吃下你。” “你可以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但我真的没有欺骗你,这屋中只有你我二人,我以赤诚坦言相告,仅此而已。” “当啷!” 袁绍手中的酒爵,顺着他的手掌滑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见袁绍流泪了。 “刘德然,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吾堂堂四世三公之子,面对你一个边郡小儿,竟然会被你逼迫到这般地步,败了不说,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对手,都算不上,难道袁某真是庸才?” 刘俭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并不算,然,四世三公之门确实成就了你,但也正因这高门望族的,局限了你的眼界,束缚了你的手脚。” “成也公门,败也公门,仅此而已。” 袁绍听到这,沉默了。 刘俭轻叹口气,随即转身,走出了袁绍的正厅。 “本初兄,话已至此,我跟你无太多话可言,冲着咱们多年前的那点情谊,我给你留一个体面,至于怎么走,你自己选择吧。” 望着刘俭离去的背影,袁绍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输了,真的是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刘俭走出袁绍的府邸不久,随后,就见屋内开始向外冒烟。 夏侯兰惊讶的望着袁绍的正厅,道:“袁绍焚屋自尽了?!” 刘俭摇了摇头,道:“到了最后一刻,竟然还选择这样的方式,四世三公之门的印记,这是深深的烙印到他骨子里了……唉。” “罢了,不论如何,也该走了,这大汉朝的天下,早已容不下他这样的人了,未来也容不下。”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 乌江之战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袁绍最终选择了焚屋而亡,这样的结局对于四世三公中之中的俊杰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结局,但对于天下人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袁绍的死,意义重大,他的死亡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汝南袁氏一门的衰落,而是代表了大汉王朝的士族阀阅阶级,在百多年与皇权的抗争之中,最终走向了衰落,从今往后,阀阅之门将依旧存在于大汉朝,但像是前一百年那样的可以拥有与国家直接对抗力量的阀阅阶级,将彻底的不复存在。 当然,庄园地主的小农经济模式在大汉不会一朝灭亡,他们会逐渐进化,在斗争和死亡中不断进化,变的更为先进,也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裂变与灭亡,找到与普通黔首百姓能够适当共存的道路。 刘俭站在被焚烧的屋,命令手下的士兵去取水救火,按照他的估计,这个时间里袁绍肯定已经活不了了。 他可不想让江陵城的官署,因为他一个人的死而彻底的被烧为灰烬。 在刘俭的示意下,三军将士们随即开始对着被烧的房屋泼水救火。 待火焰熄灭之后,将士们又在那废墟之中找到了袁绍的尸体。 刘俭下令,对袁绍的尸体予以厚葬。 然后,他就吩咐荀攸,开始安排人手去南部四郡的荆州各县进行说服。 袁绍已经死了,荆州南部四郡之地,没有必要再派遣大军征伐,只需传檄而定便可。 不过,荀攸再派人南下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消息。 袁绍的儿子,袁尚和袁熙,在长沙驻扎,组织南部的军队,分屯于各处险要路口,负隅顽抗,意图阻止北军南下。 当荀攸将这個消息告知刘俭之后,刘俭不由啼笑皆非。 他一下子想到了郭嘉先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了。 说实话,在他看来,袁尚和袁熙的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找死。 他本想饶恕他们一条性命的。 如此也算是给袁绍一脉在大汉朝的境外留一支后人。 但哪曾想,袁绍的儿子,和他本人一样不争气。 自己给他们活路,他们不走,反倒是偏偏要奔着死路去。 这种行为着实是让人无奈。 不多时,刘俭将郭嘉召到了面前。 “奉孝,果然是让你言中了。” 郭嘉笑着施了一礼:“唉,让郭某不幸言中也。” 刘俭好奇地看着郭嘉,奇道:“奉孝,我不甚明了。” “你是如何得知,袁尚和袁熙不会奔逃出汉境,一定会在荆南驻脚,与我为敌呢?” 郭嘉叹息道:“回丞相,这两个疥癞小儿,有何远见,所作所为,恐怕皆为左右之人所掌。” “袁绍想让他们两个奔逃出汉境,为袁绍一支保存血脉,但是二子身边的人都是汉人,且昔日皆身份不俗,他们又如何肯这般甘心出走呢?” 刘俭恍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般道理。” 随后,就见刘俭转头对张辽说道:“文远,两个疥癞小儿,在荆南举残众与我对抗,此等后辈,尚不配让我亲自征伐,汝可能代吾征讨?” 张辽当即领命道:“丞相放心,末将愿领精兵三千,前往征伐,半个月内,定克长沙,尽破其众,只是……” 刘俭挑了挑眉。 “只是,不知丞相要死的还是活的?” 刘俭沉吟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若他们执意留在大汉境内……那就让他们去地下,为父尽孝吧。” “喏!” …… …… 袁绍的覆灭,代表了荆州的大战基本尘埃落定。 而与此同时,江东方面的战事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刘备和曹操在以建业为中心的长江两岸打的有来有往,曹操固然是善于用兵,多有奇谋,但这个时代的刘备见多识广,也用兵多年,论及本事不输曹操,再加上张昭,鲁肃等人身旁辅佐,更是如虎添翼,不落下风。 而在乌江方面,关羽意图渡江攻取丹阳郡,不过周瑜也早就在此地等候。 他带着曹操指派给他的精锐前来对抗关羽。 虽然关羽早就对周瑜的行为有所洞察,不过一向崇尚王道之战的关羽,并没有采用偷偷摸摸的伎俩,而是行正攻正守之法布局,阻挡周瑜的偷袭。 关羽所行之事,自然很快就被周瑜探查到了,他一边暗叹这位大汉军神确实厉害,己方想要偷袭他实在太过困难,一边暗道关羽迂腐,若是换成他自己,定然在营寨中设下埋伏,还行什么王道之兵? 但事到如今,既然已经是图穷匕见,那双方就动手吧! 周瑜用兵灵活,他知道关羽的军队陆战实力极强,因而不采取正面登陆强攻的手段,而是令手下的军士们驰骋小船,在大江上往来驰骋,寻机偷袭! 关羽的士兵守护在沿江之地,严防死守,将周瑜的船只都阻拦在长江上。 同时,关羽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率兵乘船出江,与周瑜交手。 周瑜不断派船只在江面上骚扰,为的就是能够让关羽的兵马从陆地上下水,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客场变主场,到时候就能占尽优势。 问题是,关羽绝非等闲之辈,大汉第一战将,昔年在北疆纵横了十多年,一年之中,有大半年是在征战沙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周瑜的这点心思,关羽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所以他坚决不上周瑜的当。 你要是想跟我打,那你上来!咱们陆上见高下! 周瑜心中想的则是,关羽你有本事你就下来,咱们水上分胜负! 双方年龄的差距不小,不过却都是名将之姿,非常耐得住性子。 而且,双方的眼睛也非常毒辣。 最近这几日,周瑜派出去骚然的船只,很明显能够比原先更容易接近关羽在沿江设立的营盘了。 虽然依旧是没有上岸,但是对方的布防很显然没有前几日那么严密, 若是换成别人,对于关羽大营的变化或许没有那么敏感,但是周瑜毕竟不是等闲之辈。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关羽的大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至于是什么情况,周瑜现在也说不清楚。 好在曹操这些年在江南也组织了一支极为厉害的情报队伍。 也是曹操特意向刘俭学习的。 于是,周瑜专门将这支情报队伍派往对岸,去查探关羽的情况。 很快,周瑜就知道,关羽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现在大营之中。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周瑜觉得,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毕竟,身为大汉军神的关羽,常年亲自巡营,是他一贯的作风,这点周瑜早就知道。 他风雨无阻的习惯! 但是现在,关羽竟然连续好几日都未曾在大营中出现,放任手下的偏将去安排沿河方面的布防。 周瑜第一点想到的是……难不成关羽有什么异常? 但是他也未曾敢轻易率兵向北岸突袭。 毕竟他也害怕这是关羽的计谋,引诱自己登陆,再对自己进行围剿。 但事实上,关羽现在的旧疾确实发作的比较厉害。 这病虽然不致命,可一旦疼起来,却让他什么事都做不了,委实是让关羽心焦。 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出现在大营中的关羽,生怕这样下去,自己的情况会被手下的士兵知道,影响三军士气,同时也会被周瑜猜出什么端倪。 可偏偏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差。 就在关羽心急无奈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他义弟张飞派来的先行兵的口信儿,说是张飞正在朝着关羽之所在而来。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 军神退役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很快,周瑜手下在江北的探子,大致查清楚了关羽方面的动向。 江北方面已经开始有流言蜚语,说是关羽多年来就患有头疾,如今来到了南方之后,因为水土不服,就发作的更加频繁了。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周瑜随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有些担心,这个消息是假的,是关羽故意用来引诱他上岸,对彼之营寨进行袭击。 但此事若是真的,那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就太可惜了。 周瑜还是非常渴望能够击败关羽的。 要知道,关羽身为大汉军神,他的身上笼罩着光环,让其他人既羡慕,又嫉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开始将关羽视为他们想要打倒的目标。 而周瑜也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 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打败关羽,一定会大幅度的振奋己方的士气。 这個机会一旦错过,今后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只怕就是难了。 但是,随着曹操那边与刘备相持不下,荆州方面袁绍战况不妙的消息传来,周瑜觉得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打败关羽! 整个长江沿岸的战事,没有一处是顺利的,若是他这边不能成为突破口,只怕江南以及荆州最终都会被刘俭所破! 他必须要打败关羽。 而且,就周瑜仔细分析,前番自己既然准备偷袭被关羽识破,当时关羽就有机会埋伏自己。 但是,他没有…… 既然如此,那关羽现在根本没有理由,会设下这样的计策。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周瑜终于下定了决心。 临近隆冬,周瑜开始下令,着三军将士大举渡江,对关羽的营寨发动猛烈的袭击! 果不其然,对方果然是有准备的,双方在乌江北岸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周瑜一开始,还是比较小心的,他没有将全部的兵将都压在对面,而是先小心翼翼的进行试探,然后才开始逐渐对北岸增添压力。 北岸的反击虽然猛烈,但经过周瑜的观察,对方果然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防御虽然猛烈,但兵马的调度显然不够平顺,而且对方还是以防守为主,并没有什么反扑的迹象。 最为重要的是,关羽这几日一直没有出现! 在自己派兵向着北岸大举进攻,这样重要的节骨眼上,身为军神的关羽,就算是不能亲临前阵,但也总要出现指挥,来提升三军的战力和士气吧。 现在关羽不出现,这代表了什么? 周瑜不再保守,他开始命令三军将士拼命的向着关羽的营寨进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趁他病要他命! 周瑜鼓足全力进攻,甚至连曹操派来保护他安全的典韦和许褚,周瑜都将他们派上了前阵。 这两名猛将极为勇武,虽然指挥兵马的能力差些,但是若是让这样的猛将在前阵,一定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三军的士气,从而提高将士们的战力。 事情也确实如同周瑜所算,典韦和许褚这两名猛士抵达了前阵之后,他们所带来的亲卫军和他们紧密配合,大杀四方,在阵地战上一时间竟然能压着北军打。 曹军的士气大振,将士们拼了命的向前冲去,一时间北军连连后退,阵势虽然未乱,却呈现了被压制的状态。 典韦和许褚两个人紧密配合,带领着虎士,冲到了关羽大营的辕门之前。 …… 一直在前阵督战的关平,看到这种情况,惊的满头是汗。 他将阵前之事暂且交给单经指挥,他自己则是匆忙的前往帅帐去向关羽禀报。 关羽这几日确实是头晕症,连续几日都无法起身,他不但是眩晕,而且头痛欲裂。 不过,经过了江南一位名医的医治,关羽的头疼有所缓解,而这位江南的名医,名叫张机。 关羽眼下正在与张机在帐篷中对弈,他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脸色依旧虚弱。 不过即使如此,关羽还是强迫自己穿着整齐,努力坐在位置上与张机下棋。 “父亲!周瑜的兵马已经打到辕门了!” 关羽没有回话,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张机,说道:“神医,关某的病,可是索命之疾?” 张机郑重地摇头:“君侯不必忧虑,此疾短期内,要不得人命,然需得好生调养,清心寡欲,不得劳累,如此寿可延矣……君侯本就是体健之人,只要放下军旅事,好生调养,则无需多虑。” 关羽长叹口气:“清心寡欲,却是最难啊,关某征战半生,如今眼看着天下即将一统,却要离开战场,怎么放的下啊。” 张机说道:“君侯已经名震天下,为大汉开疆拓土,功勋卓著,天下武人,莫望项背,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关羽听了这话,淡淡一笑,没有多言。 随后,他转头看向了关平。 “慌什么?” 关平急道:“父亲,周瑜已经打到辕门了,孩儿无有主意,不得不来禀报父亲!” 关羽正色道:“现在没了主意,给你伯父写信的时候,倒是颇有主张。” 关平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 张机在旁边说道:“君侯也莫要责怪少将军,少将军身为人子,如此行事,也在情理之中。” 关羽说道:“神医所言极是,吾亦知此乃其孝心,故未责怪,仅鞭策尔。” 随后,就见关羽站了起来,但是他刚刚站起来,随即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他随即再度坐下,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唉,关某征战一生,为大汉开疆拓土,想不到眼看着天下一统,今后的人生却要坐困于京师,从今以后开始养老了……” 说到这,却见关羽抬头,对着关平说道:“这大汉的天下,今后就要靠你们了,这战场,不再是吾辈之战场,如今与周瑜对阵,就是对你的考验,这个难题,你说什么都要应对。” 说罢,就见关羽对着关平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前阵指挥,不要再来打扰自己。 关平见状一愣,接着咬紧嘴唇,转身走出了帅帐。 关羽望着他的背影,长出口气。 孩子啊,不必担心,你翼德叔父正在来的路上,此战必胜,但为父更想看见的,是你的胜利! …… 此时,典韦和许褚两名猛将,已经率领曹军虎士打进了辕门。 他们的兵马开始向着关羽的大寨推进。 关平来到了前阵,看到三军节节败退,当即对司马吩咐道:“着我军后营将士,分为两队,轮番上阵,汝为督军。” “两阵之中的第二镇为督军军士,前军将士,谁若有后撤之举,督军将士将撤后的军士立斩于地,决不轻饶。” “唯!” 那司马随即向关平领命之后,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少将军,我若为督军,那您做什么?” “我为前阵军士,我若有退让之举,你也可以将我斩首。” “啊?这!” “打我旗号,三军随吾向前!” 关平这一招,乃是关羽昔日教给他的。 这一招虽然凶险,但是在危急之时却能够极大的振奋将士们的士气。 身为将帅,虽然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但在关键时刻也要懂的兵出险招,挽救三军士气,使三军稳固,用自己的安危来挽救士气。 当然,身为将帅,不可一味冒险。 然,现在,在关平看来,就是冒险的时刻! 这场战事对于关平来说,乃是人生的一场转折之战。 锻炼的不是他的用兵水平,而是他的心志。 在帅帐重的关羽非常明白,只要能够迈过今天这道坎,关平才能成为他事业上真正的继承者。 其实,相比于在外面作战的关平,关羽的心情更加的紧张。 他此刻依旧头疼,但相比于紧张的心情,这点头痛委实不算什么。 很快,就见淳于导冲了进来,对关羽拱手道:“君侯,少将军他稳住局势了!” “江南之兵被挡在辕门之外,不得寸进!”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关羽紧张的心方才有所回落。 便见他急忙询问淳于导:“他是如何组织兵马对敌的?” 淳于导不敢怠慢,随即将关平临阵的应对方法,还有他亲自往前阵应战的事大概都说给关羽听了。 关羽听了之后,满意的捋着自己的须子,道:“真吾子也!” 刚说到这,却见他突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显然又是有些晕了。 张机则是起身,要亲自为关羽煎药。 他一边在护卫的保卫下往外走,一边说道:“君侯有这般虎子,大慰平生,足可安心了。” 关羽道:“承神医之言。” ……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指挥将士们攻打关羽的周瑜,见大军久攻不下辕门之处,心中也开始焦急了起来。 “关羽未在此处,这仗还打成这般模样!若关羽在,吾军岂非旦夕败亡?” 周瑜气的直跺脚。 随后,周瑜便命人打听战场情况。 很快,他就得知了,目前己方之所以被敌军卡在辕门处,是因为关羽之子关平,亲临前阵,身先士卒,振奋三军士气! 想到这,周瑜即刻下令,着典韦和许褚两个人想办法,对关平进行斩首行动! 若是能够拿下他的性命,那么想来彼军必然可以不攻自败。 但是,与此同时,江面上的西面,一支船队正向着周瑜的船队的方向行来。 而矗立在船头的战将,分别乃是张飞,马超,庞德,阎行四人。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六章 善于用兵的张飞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张飞等人的船只顺流东向,开始向着周瑜的军队逼近,而以周瑜的能力来说,自然是不可能不在外围设下哨探的。 只是张飞行动的速度太快,或者说他早有准备,因而给周瑜手下哨探回报的时间非常之短,这也间接的促使周瑜的应对能力大大减弱。 当周瑜手下的人将张飞等人顺江快速东向的消息告诉他之后,张飞的船只已经出现在了周瑜的眼帘之内! “北军的船?从西面,是刘俭那边派来支援的吗?!” 周瑜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张飞一军的方向,他着实想不明白,刘俭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增援关羽。 但这也确实不怪周瑜,因为按道理来说,张飞本来就不是来增援关羽的,而是得到刘俭的命令,前来接替关羽主帅的位置的! 然,就是这么凑巧,好巧不巧的赶上周瑜在此时正在向关羽挑战! 张飞何等人物?岂能容许旁人在自己的面前,挑战云长!? 许多战船正在顺游而下,朝着乌江大营所在奔驰而去。 观那战船有百艘,所有战船中的士卒足有数千。 而在所有战船之首,有一艘体积最大的楼船,正在广袤的长江上,当先而驰。 在那高耸的楼船的甲板之上,有一身长八尺,雄壮威勐的壮士。 他全身穿戴精甲,一双虎眼正在周身快速观察着。 在观察完后,这虎将看着身旁的一人说道: “纵横千里、山林四塞,果然是英雄埋骨之地,俺北地出生,平生未想能够至霸王自刎之处,今日能得来此地,足慰平生!” 说话的虎将正是刘丞相的兄弟张飞。 一旁的人,乃是庞德。 庞德听了张飞的话,不由啼笑皆非。 张将军此刻怎还有这般心情? “张将军,关君侯形势甚危,将军还有心情品论此地风景?” “哎!” 张飞一摆手,大咧咧的道:“云长何等样人?岂会被人轻易战败,今虽有疾,断不至失势也!” 说罢,便见张飞扭头看向对面周瑜的船队,开始沉思起来。 若是换成当年的张飞,他一定会立刻下令全军登陆,去救援云长。 但是,现在的张飞可不比等闲了,他不再是一名长于征战的将领,更是一名有大局观的帅才。 只见张飞大概看清楚了周瑜的布局之后,随即对庞德吩咐道:“打旗语,着三军兵分两路。” “让马超和阎行带队,去北岸增援云长!” “令明,你与我率兵去南岸!” 庞德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很快明白了张飞的意图。 “张将军是想攻打南岸曹军大寨,断其后路,将他们困死江上?” 张飞爽朗笑道:“正是如此!” 庞德颇有些担忧的看向北岸。 “就是不知关将军支撑不支撑的住……” 张飞神色一正,道:“吾家兄长本领,在俺之上!就算是有病疾在身,岂能是让周郎小儿瞬时击败的?” 张飞的果断自信,以及他对关羽的信任,让庞德心生向往! 这才是征战多年,纵横天下的生死弟兄啊! 如此的信任! 放眼凉州,只怕将领与将领之间,没有人能够做到。 很快,便见张飞的军队分为两支,马超和阎行率领一军迅速在北面登岸,他们跨上战马,持其兵器,从西面冲着正在攻打关羽营寨的曹军攻杀了过去。 而张飞的那只兵马,则是调转了船头方向,开始向着南岸行进。 张飞军的动向很快就落在了周瑜的眼中! 在看到张飞兵分两路之后,周瑜的血液在一瞬间顿时就凝固了! “北贼率兵者乃是何人?” “禀大都督,看对方旗号,率兵者乃是刘俭麾下的大将张飞!” 听了张飞的名字,周瑜不由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好一个多谋之辈!难怪可以纵横凉州,平定大汉朝多年祸患,果然非同寻常之人!” “竟然耍这般诡诈心思!” 周瑜来回看着北岸的战场,和正在向着南岸奔驰而去的张飞! 一旦让张飞登陆,那么己方的后方就彻底沦陷了,到时候,大江之上,腹背受敌,形势将万分危机。 张飞能够在须弥之间,就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实在是让周瑜心生佩服! 非古之名将所不及也! 不过周瑜也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立刻做出了应有的判断。 “速速传令前阵,分三千后军回船上,随我返回南岸!” 周瑜的意思,是自己也分出一半的军力去应对张飞,但是如果双方的战力是平等的,他这么做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关羽军和张飞军两支部队的综合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周瑜,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周瑜一分兵,前阵的压力顿时大减,关平很快就感觉到反击的机会到来了。 他立刻组织精兵强将,向着营寨外的曹军拼命的反击了回去。 而且就是在这个时候,马超与阎行的军队已经从西面向着沙这边杀来,他们两个人都是西凉出身的悍勇之将,打起仗来讲究一個雷厉风行。 这两个人都是二话不说,直接率领精兵开始向着曹军的左翼进行突袭。 马超最为英勇,他纵马袭击的速度非常快,一马当先,冲进了曹军的阵营之中,凭着一杆长矛,左右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而他身后的精锐西凉骑兵,使他在战船上的时候,一个个因为浪花的颠簸而头晕目眩,难受异常,如今随着马超登了岸,重新骑上了战马,虽然身体依旧有些不适,但却找到了为人的感觉,在陆地上的那股踏实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他们此刻也随着马超在敌军中冲杀,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马超的军队一到,曹军的攻击阵势自然不能够久持! 很快,在马超,阎行,关平等人的包围下,曹军的阵势就开始崩溃了。 而周瑜此刻率兵回南岸去阻挡张飞,对于前线的支持也是自然是有限的。 这样一来,前线的曹军在两面夹击之下,呈现出了溃败之相。 典韦挥舞着自己的双铁戟,一边奋力的与敌军搏杀,一边扭头看向后军的形势。 他随即对许褚喊道:“仲康,此地不宜久持,还需速速归阵!大都督后方有变,你赶紧率领兵马回去驰援,此地有我挡之!” 许褚与典韦的关系非同寻常,他本来是想与典韦一起在此处抵御敌军攻势的,但听了典韦的话,许褚自觉也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他言简意赅的对典韦大声呼喝了一声:“保重!” 随即率领兵马向着后方冲杀了回去。 而典韦则是凭借着自己的悍勇,死死的驻守在关羽的辕门,凭借自己的勇武,来稳定军心,不让北军的士兵越雷池一步。 但是,随着周围的北军士兵越来越多,典韦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围绕在他身边的己方士兵的人数也越来越少。 典韦是一名憨莽的勇将,但是他不懂用兵,也不懂审时度势,只是属于一名长于阵前交锋的战将,因此,他对局势的把控能力非常的低。 很快,关平和马超的军队就将典韦给团团围住。 典韦挥舞着双铁戟,不断的击杀着周围的敌人,贴近他的人,被他的铁戟扫到之后,几乎都是瞬时毙命。 但典韦此刻也是上伤痕累累。 不说箭伤,光是刀伤就已经不下五处,而且还有两处矛伤,鲜血顺着他的上半身往下流淌,几乎侵染了他的整个身躯。 让人触目惊心! 他气喘吁吁的矗立在原地,死死的来回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大声喝道:“来啊,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某家与你们一决雌雄!” 一阵马蹄声响起,关平驾马来到了典韦的不远处。 他看着浑身浴血的熊虎之士,心中升起了几分的爱惜的念头。 这样的猛士,折损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 但是很快,他的理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战机稍纵即逝,岂能因为这样一个憨莽的熊罴之将,而耽误了己方的步伐。 今日,翼德叔父已经来了,且给了自己的最大的支持,这是打败周瑜的良机,身为将领,绝对不能错过! 关平的心不在犹豫,他对着身后的一队骑兵说道:“拿下此人首级!” 随后,便见一众精锐的辽东铁骑,纵马狂奔,持着尖锐的兵械,向着典韦洪流一般的席卷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七章 南北差异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关平手下的辽东突骑,哪里是等闲之辈,他们都是常年在北方大漠之中纵横杀戮的精锐之士! 如今关平让辽东铁骑对典韦发动进攻,是打定了要取他性命的决定! 很快,便见那些辽东铁骑快马着来到了典韦面前,他们手中都是河北的军械官署组织工匠打造的精铁长枪,不论是铁器质量还是做工,放眼整个大汉朝,都可以说是一等一的上品。 就见这些精锐的骑兵杀到了典韦以及他周围的曹军士兵们的面前!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大枪对着典韦身边的一群士兵好一番突刺! 很快,便见典韦身边的曹军虎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躺在地上,他们之中有的人甚至连惨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是那么捂着伤口躺在了地上,扑腾了两下之后,随之就咽气一命呜呼了。 不多时,就见典韦身边的将士们都被横扫一空了,除了他本人之外,连一个活人都没有留下。 而典韦本人则是浑身浴血,气喘吁吁的矗立在原地,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来回扫视着附近围着他打转的那些辽东铁骑。 这些铁骑的战术非常惹人厌烦,他们不着急冲上去,只是围绕着典韦,寻找空隙就利用长枪上去在典韦的身上扎一下,随之立刻退却,就好似群狼在困一只棕熊,不正面与之硬拼,只是利用人数和速度优势不断的骚扰,耗费对方的体力和精神。 典韦抓狂似的在原地转圈,他被这些骑兵骚扰的不行,且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他喘着粗气,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上伤口的疼痛,但是头晕目眩之感,却越来越明显了。 很快,一支长枪刺到了典韦的小腿之上,典韦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然后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铁戟也因此滑落到了一边,他扬天长啸,痛苦的呼喊着。 随后,就见他猛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旁边一匹战马上的辽东骑士,用力一拽,将他从战马上狠狠地拽了下来。 那名骑兵一声惊呼,挥手想要去打典韦,却被他毫不费力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又一名辽东骑士见状,持着长枪冲着典韦的后面刺来,但典韦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巨大的身形微微一侧,随后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柄刺来的长枪,口中大喝一声:“下来!” 那侍卫顿时大惊失色。 错不及防之下,竟然是连人带枪被典韦揪住,从马匹上摔了下来! 典韦借着寸劲,一把抓住了那名骑兵,然后另一只手抓着另一個骑兵,把这两个人当做双铁戟,他咬紧牙关站起身,腿依旧是在流血,但他还是用力的挥动手里的这两个人活人,去砸那些冲杀过来要刺他的那些骑兵。 饶是辽东铁骑常年纵横塞外,见过无数凶狠的异族人,但是典韦这样的猛士,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很多人当时就被惊的脸色煞白! 这大汉简直就是个妖怪啊! 典韦挥动着两个大活人当武器,一时间震惊当场。 但他终归是强弩之末,在挥动了好几个圈之后,他最终还是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此刻的典韦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失血过多,头晕目眩,适才挥动活人,也耗费掉了他最后的力气。 现在的典韦,就算是不管他,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一旁的那些辽东骑兵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愕之后,就见他们纷纷反应过劲来。 骑士们呼啸着向着典韦冲了过去,七八支大枪迅速的向着典韦刺了过去, 这个莽汉太可怕了,要赶紧取他的命! 而现在的典韦,根本就是无力躲闪。 他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长枪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不久之后,关平等人率兵来到了已经被刺成了马蜂窝一般的典韦身旁。 看着已经死在鲜血之中的猛士,关平冲着典韦的尸体轻轻额首,算是对典韦致敬。 “唉,大汉朝的勇士,因为内战,已经折损的太多了……也是该停一停了。” …… 曹军的前线之军被击溃之后,大部分的士兵们开始向着南岸匆匆而去。 关羽在沿河本就准备了很多战船用于渡江,如今马超和关平等人的士兵汇集成一股,随即利用这些战船开始渡江,向着南面的周瑜大营发动进攻。 按道理来说,现在北军开始登船向南面进发,对于周瑜来说是一件好事。 因为在水面上,周瑜是绝对不会害怕关羽的军队的。 水战可以说是周瑜的主场!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周瑜没有时间与北方的军队在江面上展开决战。 因为张飞向他大营进军的速度实在太快可,张飞手中那一半的军队如今已经登陆,向着周瑜的大营行进。 一旦让张飞成功,就等于完全切断了周瑜的退路,到时候他就只能在江面上任由关羽和张飞两面攻杀,这是周瑜绝不能允许的。 周瑜率军回防,继张飞之后也抵达南岸,但是出乎意料的,张飞在登陆之后,并没有立刻派弓箭兵守住江面,与周瑜在江边进行对峙,他反而是将兵马向着内陆迁徙,直奔周瑜的大营儿而去,将自己的北面暴露给周瑜。 张飞知晓,江面上拥有很多的弓弩手,若是周瑜让他的水军在江上与自己在岸上进行对射,损失一定很大。 南军长于水战,其弓弩的威力只怕未必要比己方差。 张飞继承了刘俭的思想——大汉朝的军队多,人多,但是每一个人都比珍贵!将士们可以牺牲,这是战争不可避免的……但是不可以做无谓的牺牲。 每一个士兵的背后,承载的或许都是一个家族的命运,这是刘俭当初曾切实告诉张飞的。 所以,张飞并不着急与周瑜交手,他只是让自己手下的兵将稍作忍让,向着内陆方向迁移,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周瑜引到岸上来。 其实以周瑜的睿智,他隐隐约约知道张飞想干什么,但是现在局势和形势已经逼迫他的不得不被张飞牵着鼻子走了。 很快,就见周瑜登岸。 此刻,张飞的军队正在对周瑜的大寨发动攻击,周瑜当即下令,着许褚引着他麾下最精锐的士兵,去攻击张飞的本阵。 许褚有些没弄明白,他问道:“都督,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救营寨吗?何以去攻张飞本阵?” 周瑜急切的道:“营寨丢了不要紧,大不了损失些财物而已,当不得大事!然张飞不除,我等终归是要困死于此,此刻乘着他反应不及,一举拿下张飞,然后再战关羽,方有胜机,不然我们腹背受敌,必为飞所擒矣!” 许褚还得非常相信周瑜的,他二话不说,直接纵马率兵向着张飞的本阵而去。 只可惜,张飞如今是大汉顶尖的帅才,周瑜能想到的,张飞都能想到。 早就习惯了站在对手考虑的张飞,很快就想到了周瑜如今的胜机在哪里。 这个胜机就是自己,只有乘乱杀死自己或是生擒自己,这场仗周瑜才有可能翻盘。 所以,张飞针对这个局势做出了布置。 他把庞德带在身边,就是为防预防这种情况。 张飞亲自组织士兵对周瑜的大营进行攻击,而后方他则是派遣庞德引领着西凉铁骑,静静的等待着周瑜派来的突袭兵。 而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许褚引领着他手下的精兵强将前来对张飞的本阵进行突袭。 但是他撞上的是早就等待着他的庞德军队。 庞德身后的西凉铁骑都是张飞在凉州军队中最精锐的士兵。 张飞给他们配上了最优良的凉州战马,同时,这些骑乘战马的人,也都是凉州最为精锐的勇士,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士兵不但配备了凉州新打造的长矛与金甲,甚至连战马身上也定了覆盖了一定面积的马甲。 若是换成原先,以大汉朝每年的铁产量而言,能够在战马上覆盖马甲这件事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军队的人甲尚且不足用,何谈战马? 但是现在的北方在刘俭的治理下,已经大大的不同于原先了。 镔铁的产量这些年是成数倍的向上提升,铁器在民间的普及,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种情况下,马甲开始在最精锐的军队中试着普及,当然只限于最精锐的少数骑兵。 有马甲的骑军,防御力提升了一个大的档次。 当然了,战马之甲也并不是能够将战马的全身都覆盖,只是将一些要害的部分绑上盔甲,但即使如此,也足以纵横天下了。 特别是针对弓弩手的防御力,会因此大大的加强。 当这些覆甲的怪物在许褚面前出现的那一刻,这名出生于豫州的莽汉也有些懵了。 这北方的骑军……都是一些这样的怪物吗? 若是真的如此,己方的军队还怎有胜算? 不单单是许褚抱有这样的想法,跟随在他身边准备突袭张飞本阵的曹军精锐们,在看到庞德率领的那支骑兵以后,也都慌了神。 这是在南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场景! 可是,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就见庞德麾下的骑兵呼喊着,向着许褚一众之所在冲了过去。 那些身披重甲的骑兵还有披着马甲的西凉神驹如同坦克一般,重重的砸入了许褚的军队之中。 这些古代坦克,顷刻间既将对面的军队砸了个七零八落。 许褚麾下的这些军队可以说是曹操军中的精锐了,但在这些重骑兵的面前,却连一个回合都维持不下去。 对方只是冲了一次,就直接将他的军阵冲开了花。 别说是突袭张飞了,他能不能收拢自己的士卒都不好说。 “不要乱!都不要乱!” 许褚拼了命的冲着那些士兵呼喝。 但是一切都已经不可控制了,曹军士兵在面对对方的冲击时,就已经是胆颤心惊,他们四下逃窜根本顾不得许褚的呼喊。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八章 周郎之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不想,此地竟然是吾葬身之地也。” 周瑜转过头,遥望着身后的乌江,看着那滚滚的河流,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释然的微笑。 以他的年纪来说,碰到这种绝境,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态,也算是极为不易了。 适才,许褚率领精锐想要突袭张飞的本阵施行斩首行动,没想到却碰到了庞德所率领的精锐骑兵,两番冲击之下,就把许褚的军队冲了个七零八落。 而许褚本人也是在厮杀之中,被重甲骑兵冲击的浑身是伤,最终被庞德生擒活捉,押往后军去了。 许褚突袭的失败,代表了周瑜军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张飞不再攻打周瑜的营盘,而是掉过头来去围剿周瑜的军队,而马超和关平等人也已经渡河,从后方赶过来,包抄周瑜的后路。 面对战力强大北方军队,周瑜被前后夹击,很快兵马就几乎损失殆尽了。 在这乌江边上,周瑜陷入了绝地之中。 想当年,乌江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的自刎之地,如今周瑜也即将战死于此。 不过他的心中并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 虽然不甘心,却未有恐惧。 很快,张飞等战将就击破了周瑜外围的士兵,精锐的北军甲士们将周瑜和他手下残余的兵将,紧紧的包围了起来,而身为凉州大都督的张飞,则是手持丈八蛇矛,亲自驾马来到了周瑜的不远处。 眼看被己方的士兵包括在其中的残军,张飞随即让手下高声对周瑜叫阵。 “汉,凉州生产建设兵团大都督,特邀周郎阵前谈话!” 周瑜听了这话,并没有丝毫的抗拒,他反倒是从容的让持盾的卫士们散开,自信的持剑来到了外围。 看着不远处的张飞,周瑜向他拱了拱手。 “张将军,久仰大名!” 张飞打马向前几步,离周瑜近一些,也使得自己的声音能够让周瑜听见。 其实张飞这么做完全属于多余,他的嗓门,一般人想听不真切都难。 “周公瑾,某家奉天子诏书,领丞相之令,南下荆楚,江东之地,收郡县城池,归王化一统,上和天意,下顺万民之心!” “汝率兵阻挡,使南北不能一统,阻碍天子治国,朝廷治民,其罪甚重!” “然,念你先祖有朝中股肱,又是英才,虽有罪责,亦可免。” “此时,若卸甲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 听了张飞的话,周瑜不屑的撇撇嘴。 他本就是性格高傲之人,虽然知晓大势已去,知晓张飞代表的是朝廷正统,但若是让自己就这般归顺,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他周瑜,有他自己的骄傲。 却见周瑜并不直接回答张飞的话,他只是迈步走上前两步,对着张飞喊道:“张将军,周瑜虽然年少,却也闻知将军乃是不世英雄,乃当今丞相麾下股肱之将,为人以信义为先,瑜今日埋骨于此,并无悔恨,只是有件事想要请将军成全!” 张飞听周瑜这话中有求死之意,心中甚是惋惜。 周瑜是个英才,张飞心中甚是清楚,若是可以,张飞倒是真想折节挽留一下周瑜,但是他不能。 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张飞不能摆出低姿态,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因为现在张飞和周瑜的角度,不是两国交战,而是朝廷平定地方祸乱。 在这种情况下,张飞代表的是朝廷,是正统,朝廷对于这些割据一方的叛乱之人,一定要有威严,因为朝廷在这场战争中代表了正统和正义,割据势力的人才可以归降,朝廷方面也乐于收纳他们,但不能显得太过于谦卑,因为割据势力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特别是在三军将士的面前,张飞更是要保持高姿态,不然这场战争的大前提就有待商榷了。 张飞无奈的看着周瑜,尽量婉转地道:“周公瑾,你年纪轻轻,难道就没有为大汉建功立业之心?” 周瑜很是洒脱的道:“大汉天下,人才济济,何独缺我?” 张飞又道:“那你在九江郡的家族中人,还有你族中的长辈,你就不管不顾了?” 周瑜朗声道:“吾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 “丞相乃是当世人杰,无双英雄,想来一统天下之后,必不会害吾族人。” “若丞相真是此等样人,张将军这般的豪杰,想来也不可能跟随丞相吧?” 听了周瑜的话,张飞心中明白,周瑜去意已决。 倒不是他对曹操多么忠心,只是此人心高气高,他傲气的秉性,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不懂,也不会屈膝。 想到这,张飞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既一心求死,俺也不难为于你,汝有何言,只管说来!” 周瑜说道:“我今日死于此地,并无遗憾,只是跟随我身边的这些将士,他们都是大汉子民,希望张将军能够手下容情,饶这些士卒一命,放他们归乡,与家人团聚。” 张飞听了这话,朗声道:“周公瑾,你多虑了,俺征战半生,除了战阵之敌,从无妄杀一人,更何况伱身后的士卒,都是我俺大汉儿郎,他们从此归于朝廷,乃吾大汉子民,俺不但不伤他们性命,待朝廷平定江南之后,还要给他们田地,给他们衣食,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能够平安过活!” 周瑜听张飞这般说,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罢,便见他转头对着残存的曹军士兵们说道:“儿郎们,莫要再负隅顽抗,听我将令,放下兵械……归降朝廷!” 随着周瑜的话音落下,就见那些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将手中的军械齐齐扔在了地上。 而周瑜在吩咐完之后,猛然拔出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这一世,瑜不曾建立丝毫功业,愧对先祖!惜哉,痛哉!” 说罢,便见周瑜的长剑一划,鲜血溅射于当空。 随着周瑜的身躯倒底,他身后剩下的那些曹军士兵们纷纷单膝跪倒,向着周哀悼致敬。 他们没有一個人去救周瑜,并非他们不想让周瑜活着,而是他们都想成全他们大都督的骄傲。 张飞遗憾的摇了摇头。 “可惜啊可惜,如此的青年俊杰,惜哉,惜哉。” “不过,若是换成俺在他的位置上,当也会如此。”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九章 诸葛之谋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周瑜的死对于曹军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损伤,但对于整个江东的局面来说,并未引起过多的波澜。 只因现在的曹操,根本无暇去顾忌周瑜的失败,他现在也碰到了一生之中,前所未有的困境! 诸葛亮和太史慈深入曹军腹地之后,联合当地的五家士族豪右,获得了他们的财货支持,在保证军需之后,随即开始向着曹操的腹地要塞发动进攻。 诸葛亮他们是在东海附近登陆的,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吴郡的境内,下一步的目标,要么是南下夺取会稽郡,要么是西向夺取丹阳郡,或者是在吴郡腹地,直接夺取吴县作为根据地。 诸葛亮乃是当世英才,他的作战理念非常清晰,战略思路也非常明确。 那就是拿下吴郡作为根据,然后迅速拔除吴郡附近沿海的烽火台。 诸葛亮如此做的原因很明确,首先丹阳郡太远了,己方所联系的这几个家族,都是吴郡的豪右,己方的这一万军士一旦进入到了丹阳郡的腹地,后方的支持很有可能会因为曹操的干涉而中断,到时候己方不但不会成为奇兵,反而会被曹操轻而易举的困死。 会稽郡虽然远离曹操的中枢,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但未开化的人口较多,未开发的地域也多,而且曹军的财政赋税,大部分也不是从会稽郡来的,去那种边南的蛮荒之地,对于诸葛亮来说意义不大。 所以,在吴郡兴风作浪,才最符合目前太史慈和诸葛亮的利益。 很快,在那五家豪右所提供的情报支持下,太史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掉了吴县附近港口附近的烽火台,然后鼓足全力,一鼓作气的向着吴县发动了进攻。 负责镇守吴县的人,乃是曹操的心腹程昱,他的手下有宋谦和贾华等人。 程昱麾下有三千甲士,镇守吴县,本来是绰绰有余,但前提是,北方的军队没有从海上顺利登陆。 太史慈的一万大军突然向吴县发动攻击,即使是老成持重的程昱,也被打了一个错不及防。 吴县这些年在曹操的修建之下,颇为坚固,但是太史慈的这一万军队,操练多年,可以说算是百战之师,骤然发难之下,整個吴县的防守,瞬时就被摧枯拉朽的攻破了。 宋谦和贾华两名校尉率兵出城,与太史慈交手,他们两个虽然都是江东的骁勇之士,但岂能是太史慈的对手?被对方一箭一人,射下战马,顷刻间就一命呜呼,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站在城头的程昱,看到这种情况后,匆匆下城,想要入城去组织兵马,在县署安排布防,同时焚烧武库和城中的仓廪。 但诸葛亮对程昱这个人早有知晓,他知晓此人乃是东郡人士,黄巾年间就已经展露头角,行事狠毒果断,非同常人,因此他早就防备着程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程昱在下了城池的一刹那,就已经被诸葛亮安排的人手生擒活捉了。 随后,诸葛亮和太史慈顺利的占领了吴县内的诸要地。 占据吴县之后,太史慈的意思,是立刻北上攻打建业,与前线的刘备前后夹击,里应外合,将曹操一举歼灭。 但诸葛亮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却与太史慈针对此事进行商议。 “子义将军,依将军之见,我们此番跨海深入江东腹地,所为何事?” 太史慈说道:“为的,自然是能够袭扰曹操之后,使他收尾不能相顾,扰乱其后方,一举攻克江南!” “不错,将军适才也说了,扰乱其后,方为我等之首要。” “对付曹操,兵战为下,心战为上,我们现在若是北上建业,虽然可以帮着刘徐州分化曹军的军势,但是,如此我等便算不得暗子!” “我们只有在江南行事,曹操的心才会乱,或者说整个曹军的军心会乱,当此时节,我等这一万兵马不出现,对于刘徐州来说,才是最大的支持。” 太史慈毕竟是名将之姿,听了诸葛亮的话之后,立刻醒悟了。 “先生之言甚是,那依照先生之见,我等当务之急,应如何做?” 诸葛亮笑道:“此事易尔,如今吴县已经被我等攻克,程昱被生擒,且将此事大肆传播,同时召集吴县境内的豪右,施之以诚,安抚其心。” 说罢,便见诸葛亮走到舆图之前,对太史慈继续说道:“本来,我考虑断曹操的粮道,但听闻曹操在建业附近修建仓禀,囤积粮秣甚多,我们就是断了吴郡的粮食供应,对曹操暂时也难以形成影响,所以,我们只能是从别的地方下手,扰乱其心。” 听了诸葛亮的话,太史慈非常赞成,他急切的问道:“请问先生,这旁的地方又是指哪里,当如何行事?” 诸葛亮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的白羽扇,说道:“建业往吴县,陆路肃通,南方民众长于水,建业和吴县,可以说是江南的两个重镇,江南之地的商贸往来,通往各处郡县的主要集散,皆在此两地,可以说吴县和建业,对于江南来说,貌似两地,实为一体。” “如今,两大重镇的其中一个落在我们手上,而吴县的地理位置,偏偏在建业的东南,而建业所仪仗的商业和资源重镇,几乎都围绕在吴县之东的沿海,还有会稽郡的周边,只要我们把吴县南向的水路把持住了,建业方面的豪右以及地方士族必乱!” “北方的徐州如今已经断绝了与他们的商贸往来,南方他们的本土商贸水路,若是让我们在遏制住,会给江南建业周边的士族豪右造成多大的压力?将军可能度之?曹操又会有多大的压力?将军可能思之?这比陈兵十万,兵临建业来的有效!” 太史慈面露钦佩之色,敬佩的冲着诸葛亮拱了拱手。 “先生果然是当世人杰!” “难怪刘徐州让先生陪同慈一同来江南!” “有先生在,何愁江南不定!” …… …… 于是,太史慈按照诸葛亮的吩咐,在太湖、惠山、阳羡县、毗陵等地安排兵将,截断水路,施行禁令,严禁南北通商,不允许南北物资往来。 这一下子,在整个吴郡境内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南的豪右之辈心惊肉跳,而在建业的曹操也是慌了神。 刘备和诸葛亮一南一北截断了建业的商贸往来,这对自己的军势倒是形不成什么重大影响,但关键问题是,对当地士族的豪右的影响太大了。 一旦建业当地的士族和豪右感受到了巨大的生存压力,他们能够做出什么来,谁都不好说,如果说他们因此背叛自己……曹操毫不怀疑。 这些人都是见风使舵,为了家族生存而不惜一切的小人。 在极端的情况下,他们毫无疑问的会摒弃自己的,毋庸置疑。 诸葛亮和太史慈虽然没有派兵前来,但是他们所做的事,着实是给曹操的心窝上狠狠地捅了一记刀子。 本来,曹操这段时间,还算是与刘备打的有来有往,双方在长江上互相攻伐,智计百出,可谓精彩非常。 哪曾想,诸葛亮的这一手,直接浇灭了曹操与刘备决一雌雄的心气。 他不敢让兵马在长江上过于停留,立刻将兵马收缩到了建业,不再轻易主动出击。 曹操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怕了刘备,而是因为诸葛亮断绝了南北商贸往来,使得建业本地的豪右之辈蠢蠢欲动,一旦他们之中有谁生出了二心,那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所以,只能把阵线向后面转移,固守建业,多留下兵力,严密监管这些家族。 但即使如此,说实话,三军将士依旧是忧心忡忡。 别的不说,荆州与周瑜,还有程昱那边的消息陆续传来。 袁绍死了,周瑜死了,程昱被生擒…… 桩桩件件的战事,没有一件是有利于曹军的。 试问,曹操纵然有通天之能,现在又如何挽回三军将士们的战意与战心呢? 别说曹军的普通军士了,大多数的曹军中军战将,也都没有了继续与北军交锋的心思。 很多人的心中都开始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投降! 只有投降,才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 (本章完) 第八百章 劝降使者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这几日有些心躁,他对于自己的前途感觉到了一片迷茫。 现在,他的盟友与支持全都没有了,而且自己的后方还被太史慈和诸葛亮偷腚,曹操自己也清楚,他现在想要保全江南,很难。 依照曹操的估计,既然袁绍已经被刘俭平定了,虽然他的儿子等人还在长沙与刘俭对抗,但是以刘俭目前的实力,想要拿下他们,完全是轻松加愉快的。 现在江南方面的豪右也有很大一部分被诸葛亮拉拢了去,剩下的因为建业的商贸通路问题,很有可能日后也会爆发出反叛之心。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拿什么与刘俭交战呢? 针对目前的情况,曹操随即召集手下的诸将,与他们商议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行事…… 其实曹操的意思有些将领们心中明白……实在不行的话,江南就向刘俭投降吧。 仗打到这种程度了,投降不丢人。 其实,曹操这种想法无可厚非,他与袁绍不一样,他与刘俭可没有那么大的仇怨,他曹操只是割据一方的诸侯。 既然割据一方已经不能成为现实,那么倒不如向中央投降,以刘俭的仁义,想来也不会难为曹氏宗族。 现在的曹操和历史上不一样。 历史上的曹操在中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势力,拥天子以令诸侯,势力达到顶峰,他必须按照他的那条既定路线走下去,不然的话就是灭亡,特别是皇帝和各路诸侯,绝不会容他,曹操没有别的选择。 他必须称雄天下! 特别是历史上的曹操与汉室之间的矛盾太深,后期发展到无法共存。 曹操若是不灭汉室,那整个曹氏家族必然也得不到好的结局。 可是现在与历史上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曹操并没有做出历史上那么大的成绩。 因此,他也没有那么大野心与雄心。 他与汉室之间也没有达到历史上那样的水火之势,以曹操现在的角度来说,他若是向汉室投降的话,刘俭是完全可以接纳他的。 这样一来,他的宗族也可以保留一脉,不至于以后被彻底的剿灭。 但是曹操与他手下的诸将稍稍商议了一下,却发现有人表示反对,而且这些人的反对还会令他比较头疼。 首先,第一个明确表示不愿意归顺的人就是夏侯渊。 夏侯渊能够有这样的表态,其实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当初夏侯惇可就是等于死在了北军的手中,夏侯渊恨不能平吞刘俭,又怎么会向刘俭表示效忠呢? 夏侯渊当即就向曹操表示,自己与北方的人不死不休,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击败北方的来犯之敌。 若是刘俭敢亲自率兵来江南,夏侯渊说什么也要亲手斩下他的首级。 虽然夏侯渊这话在曹操听来完全就是扯淡,但是夏侯渊毕竟是他曹军的中军大纛,不但勇猛异常,而且在军中威望甚高。 他的话,也代表了很多夏侯氏宗亲的态度,曹军的军权很多都掌握在这些宗族将领手中。 曹操若是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态度,执意向北方投降,也是不明智的。 一旦引起宗族内部的斗争哗变…… 曹操感觉非常的头痛。 随后曹操只能无奈的说道:“既然诸位战意如此之强,那么接下来当以何战略迎敌?如今太史慈和诸葛亮占据了吴郡,可以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只要他们还在后方一日,那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很快就见夏侯渊冲着曹操说道:“主公,末将愿意率兵回去,替主公拔除诸葛亮与太史慈这两个心腹大患。” 眼见夏侯渊主动请缨回返,曹操心中有点犹豫。 “妙才,吾知道你心中对北军仇恨甚深,如此虽可令你勇往直前,然却容易蒙蔽你的双眸,我只怕你会有什么闪失……你还是莫要回去,留在吾身边就是了。” 但曹操越是这么说,夏侯渊越要执意率兵回返。 “主公,我身为你的嫡系将领,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当为主公分忧!吴县是我们的命脉根基,如今落在太史慈的手里,三军士气不振,不可不救!听闻那太史慈乃是北地名将,非等闲可比,我若不回去,等闲之人焉能挡得住他?” 曹操犹豫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千万小心。” 紧接,就见曹操又看向诸人说道:“吾闻关羽和张飞击败公瑾之后,正在顺江之下直奔我建业而来!若是等关张二人与刘备合兵一处,必是大敌,须分兵沿江抵挡。” 说到这儿,曹操随即看向曹仁,说道:“子孝,你与文则同率兵前往抵挡,若论水军,关羽和张飞未必是吾军敌手。” 曹仁和于禁当即领命。 曹操又对其他诸将下达了军令,严守各寨,谨慎阻拦江面之敌。 随后,便见他郁闷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但是,不论曹操怎么想,都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他整整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直到第二日清晨,方才浅浅的睡了一会儿,却也未曾睡的实。 直到他手下的嫡系之人敲响了曹操书房的门,说是北方有一名信使来到了建业,想要拜见曹操。 曹操心中微有疑惑,随即招那名信使相见。 那人见了曹操之后,自报家门,乃是刘俭的同门师兄弟,也是他手下的心腹干将孙乾。 孙乾见礼之后,随即将一份刘俭的手书递给了曹操。 曹操打开来看,却见刘俭在信中详细叙述了当年他们在雒阳时相聚的情景,回忆往事,同时并感谢曹操当年在雒阳对自己所提供的一系列帮助。 曹操在看过那封信之后,沉默不语,随即缓缓的将那封信合上。 他看向孙乾说道:“刘德然写了这么一封信给某,心中不言如今的战事,只忆往昔,却是为何?” 孙乾道:“当年丞相与曹公在雒阳之时,天下虽也不太平,却不如现在一般的割据局面。” “但如今天下大势已定,丞相说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时候重新归一统了。” “而丞相与曹公也是时候在京城再次相见了!丞相说,想当年,少年之时得以相识曹公,于丞相而言,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丞相回忆这些年发生的种种,曹公未过多参与,对于汉室而言,曹公也还算是忠臣。” “如今曹公何不为了天下,何不为了汉室,何不为了伱们曹氏家族而放下刀兵,与丞相共同相聚于长安?两位忠臣共同扶保大汉,复兴汉室,留名青史,岂不美哉?” 曹操闻言,随即眯起了眼睛,问孙乾道:“如此说来,你是代表你家刘丞相前来劝降于曹某了?” 孙乾微笑道:“曹公这话某实在是听不明白,曹公与丞相皆是汉臣,本为一家,何来劝降不劝降呢?刘丞相让孙某来此,只是告知曹公,离家的孩子终归还是要归乡的,不论多少年,终还是要回来。” “这大汉朝就是我们这些汉朝子民的家,朝堂就是曹公之故宅。” “曹公,外面再好,也是时候该返乡了。” 孙乾的话可谓刚柔并济,且给曹操留足了面子,更是说到了曹操的心坎儿里。 其态度也令曹操感觉到,刘俭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到朝堂的,他希望能够与自己合作,共同复兴汉室。 曹操随即将身体向前探了探,问孙乾道:“曹某若是回了朝堂,丞相日后不容我,怎么办?毕竟曹某昔日也是袁绍的附庸啊。” 孙乾摇了摇头,说道:“曹公啊,这您就多疑了,袁氏势大之时,这天下有多少人不是袁绍的附庸?难道丞相还能将这些人都尽皆斩尽杀绝吗?” “时势而已,莫可强求!如今袁氏已经倒了,对于丞相而言,曹公还有江南诸将,都是大汉朝的英才,丞相不希望你们再因为内战而受到损失了。” “这大汉朝的天下之外,还有很多值得我们汉朝人去探索与开拓的地方,我们汉朝人齐心协力,将目光和力量使当那些地方不好,为什么非要自家与自家人斗呢?” “难道曹公的志气就仅仅局限于此吗?”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一章 归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乾的话令曹操感触很深,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最终转头。 “丞相不欺我也?” 孙乾道:“曹公,丞相言出必行,你可曾听过丞相有欺人之举?更何况丞相如今率领的乃是大汉之师,王道之师,天子之师,来地方一统,以上而御下,江东本为汉土,又不曾为外境,丞相何须欺瞒曹公?” “更何况,以丞相如今的势力和实力,平定江东乃是弹指之事,又何须欺曹公也?” “到了这般地位,丞相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节,是朝廷的威严。” 曹操闻言,随即点了点头。 “汝此言甚是,是曹某以小人之心,揣度了丞相之胸襟……只是我曹家昔日与丞相有些仇怨,如今我手下的宗室将领们,对丞相之胸襟和志气并不了解,我当年起兵,依靠的便是宗室,如今江东军权,有一半掌控在宗室将领手中,而且他们在军中威望甚高,我若是执意归顺,只怕会引起军中哗变。” 孙乾笑道:“以曹公之能,以曹公之威,以曹公这些年在江东之威势,怕得不是军中哗变吧?有公在,江东之军哗变不起来。” 曹操闻言一愣。 孙乾继续道:“曹公怕的,是宗室将领们执意不可归降,得不到好的归宿。” 曹操长叹口气:“这是刘丞相与你说的吧。” 孙乾言道:“自然,自然,不然以孙乾之能,又如何能够揣度曹公心思?” “知曹公者,丞相也。” “曹公放心,仗该打继续打,宗室将领们的火气,就在战场上,由丞相替曹公浇灭吧。” “曹公只需安心准备重归大汉事宜就好。” 听了孙乾的话,曹操的心不知为何,竟然安定了下来。 身为他敌人的刘俭的话,居然能够安抚曹操之心。 这让曹操感到很是奇特! 这或许,就是大汉丞相的魅力之所在吧。 …… 随后,刘俭的各路军队开始向着江东逼近。 曹操这边也依旧做着抵御,他主要依赖的还是长江沿线的防守阵地。 另外,夏侯渊率兵去与太史慈和孔明作战。 曹仁和于禁则是去阻挡关羽和张飞。 看似中规中矩的战略,但是在绝对实力下却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一力胜十会。 首先,夏侯渊虽然是长于奔袭,曹仁也是久经战阵,而且这两人在江南待了数年,非常熟悉水战战法……可他们有一点最为短板的就是他们的兵力严重不足。 首先就是曹仁与于禁面对的是关羽和张飞军。 他们率领的精锐水军想要在长江上阻挡关羽和张飞的攻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问题是,刚刚打败了周瑜的关羽和张飞的联军,已经是超越了曹操本阵的军队。 而曹仁和于禁的分兵,想要对抗关羽和张飞,那就是更不可能的事儿了。 关羽和张飞这一次动向是采取水陆并进的进兵方式。 关羽的头疼,时不时就会犯,所以他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张飞和关平。 张飞乘坐大楼船,率领水军从长江上游顺江东向! 而马超、庞德等人则是从陆地上率领精锐的骑兵直接突入了丹阳郡郡内。 丹阳郡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山越大部分都已经被曹操收降了,境内几乎没有什么叛乱地方的势力。 但境内的主要兵力,都被曹操抽调往建业,去与刘备的水军作战,丹阳郡的守备薄弱,在遇到马超、庞德等北方强军之后,立刻就开始向他们投降。 马超和庞德在丹阳郡一马平川,连续攻城拔寨,几乎是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行进着。 张飞清楚自己的水军虽然战船极多,且兵力充足,但曹仁的水军毕竟有主场优势,所以张飞让马超和庞德,阎行等人率领凉州的精悍骑兵进入丹阳郡内地,用来分散曹仁的精力。 在这个时代的曹仁在用兵能力上,与张飞完全没有办法相比,两个人的经历根本不一样。 历经了多场大战的张飞,经验和眼光极为丰富,他一看就看到了曹仁的软肋。 丹阳郡的重要,曹仁身为江东大将自然明白,如今江夏已经被刘俭掌控在手中,完全扼住了长江上游,丹阳若是被刘俭拿下,那丹阳郡以南的豫章和会稽的广大地域,就等于是不攻自破。 到时候,北军就可以完全切断曹军与南方的联系,使曹操只在一偏狭之地等死。 所以说,张飞断定,曹仁不能不救! 果然,曹仁按照张飞给他划下的剧本去做了。 他让于禁在沿江之地,继续防备张飞,而他本人则是率领兵马直入丹阳郡,去救援宛陵。 宛陵是丹阳郡的治所,一旦丢失,张飞就能与太史慈连成一片,那整个江东的半壁江山就真的丢了。 曹仁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向着宛陵而去,但结果可想而知。 他和于禁的兵力本身就不足,如今分兵,自然是被张飞各个击破。 马超按照张飞事先的指示,在去往宛陵的途中骤然停下了军队的行进步伐,然后调转军队的朝向,对着曹仁之所在就是一阵猛烈的进攻。 与此同时,关平也按照张飞的要求,率领兵马上岸,与马超前后夹击曹仁。 于禁得到了消息之后,想要去救援曹仁,反倒是被张飞在水上拦住。 曹仁腹背受敌,大败。 不过,马超和关平就没有杀他,只是放他出去,随后将他困于宛陵。 于禁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六神无主,不知应该如何是好,这时候张飞则是派人前往说降,并许以厉害。 于禁最终,接受了张飞的招降。 而另外一边的夏侯渊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本以为太史慈和诸葛亮的军队跨海作战,属于偷袭军队,战力强不到哪里去。 可他哪曾想得到,北方的军队,从来就没有浑水摸鱼之辈。 太史慈的这支兵马,当年在辽东跨海作战,都是性格坚毅,长于厮杀的精悍之军。 夏侯渊自以为能够战胜他们,但当双方真的面对面的时候,他才晓得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双方在吴县西方的太湖之边交手,只是一场仗打下来,夏侯渊就全军覆没! 战力的差距太大了,这不是夏侯渊一人能够填补的。 他本人更是被太史慈打伤生擒! 太史慈本来想要取下夏侯渊的首级,但却被诸葛亮给阻止了。 虽然刘俭并没有给诸葛亮写信,言明如今江南的局势,但以诸葛亮的聪明才智,又怎么想不到这当中的微妙局面呢? 他自然知道,刘俭并不想与曹氏彻底的撕破面皮,在现在这個大环境和大局势下,朝廷非常有希望直接将曹氏收服。 所以,类似于夏侯渊这样的战将,绝对不能杀。 当然,也不能放。 夏侯渊既然被太史慈活捉了,那诸葛亮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朝廷收服江南的机会。 …… 夏侯渊和曹仁被生擒,于禁投降,给了建业方面的曹军非常大的震动,整个建业都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之中。 特别是曹氏和夏侯氏的亲贵,他们很多人原先还抱有和刘俭决一死战的态度,但是现在,他们却集体沉默了。 曹仁和夏侯渊在曹氏和夏侯氏中的分量极重,他们两个人被生擒,曹氏和夏侯氏的族人不可能不顾忌他们的安危,继续执意与北军交战。 在这种情况下,反对投降朝廷的人大幅度减少,而同意向北军投降的人开始增多。 特别是曹氏宗族中的曹纯,当即纠结了曹氏之中的主要将领与很多宗室长者,连夜前往曹操的官署,与曹操商议此事。 曹纯昔日也是被北方生擒过一次,最终被放回江南的,虽然那时候他心中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刘俭和刘备并没有虐待过曹纯,而且是以礼相待。 这些事曹纯心中也记得。 所以曹纯属于支持归顺北军的。 而曹仁和夏侯渊被生擒之后,曹纯的话,在曹氏宗族之中大幅度的提高。 可以说,有曹纯牵头支持归顺朝廷,很多曹氏宗族中的人,即使有异议,也不好吭声了。 特别是曹仁的性命如今在张飞手里握着,曹纯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归顺。 那可是他的亲兄长! 而且归根到底,刘备也是他曹纯的妹夫。 俩家有亲眷关系,只要愿意归顺,刘俭不会把事情做绝。 最终,在曹操和曹纯的推动之下,整个曹氏宗族,终于达成了一致协议。 那就是在无奈之下,向朝廷归降。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二章 曹操归降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孙乾一直没有离开建业,当得知曹操决定向刘俭投降之后,孙乾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当即拜辞曹操,星夜向着荆州方面而去。 此时的刘俭的主力军队已经抵达了江夏郡,在抵达了江夏郡的第二日,刘俭就得到了荆州方面的战报。 张辽已经率兵攻入了长沙,袁尚在长沙组织的兵马,与张辽的兵马交锋,连三天都没坚持过去,军士们就做鸟兽散。 毕竟,现在整个荆南的人心和民心,都是倾向于向刘俭归降,怎么可能会陪着已经完蛋了的袁氏,走入坟墓? 将无战心,兵无士气,卒有投诚之意,士有报国之心,区区一个袁氏还在这里螳臂当车,岂能长久? 张辽如同迅风扫秋叶,以极快的速度攻克了长沙。 袁尚和袁熙见长沙不可守,想要继续向南方逃遁,但可惜的是,张辽不会给他们两个机会了,或者说,逄纪与郭图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直接将袁尚和袁熙捆绑交给张辽,这么愚蠢的事他们两个人不会做! 背主献主,这样的事情对他们这两個名士出身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伤声名了。 所以,这件事,只能让别人去做。 果然,袁尚和袁熙被乱军之中,被率兵前来的原长沙太守,现已经向刘俭表示,愿意归顺的张羡阻断了去路。 按道理来说,袁尚和袁熙等人抵达长沙之前,张羡就已经撤出了长沙,如今他又正好能够赶在这个时间段杀个回马枪,很难想象,长沙城中会没有他的内应。 但事到如今,也不会有人真的会去深究这件事了。 在长沙所有人的看来,只要将袁尚和袁熙的脑袋献给朝廷,那就是荆州最大的幸事。 还管什么内奸不内奸? 而事实上,袁尚和袁熙也确实死在了与张羡对峙的乱军之中。 袁尚和袁熙死了之后,张羡亲自来到他们的遗体前,留下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并当众表示,自己只是不忍心看到长沙的百姓陷入苦难,才率兵回来,想要劝谏袁尚和袁熙,哪曾想碰到了乱军,双方不分敌我,没有弄清形式就突然交手,导致袁尚和袁熙死于乱军之中…… 真是深可痛哉! 张羡到底痛不痛不知道,反正很多人都站出来给他台阶下,说这事不怨他,他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天意使然。 这是命运要绝袁氏啊,跟天意无关。 最终,张羡还是带着袁尚和袁熙的尸体返回了长沙。 而郭图和逄纪在见到了袁尚和袁熙尸体的一刹那,都是扑上去一阵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 郭图甚至还拔出腰间佩剑要自杀,幸亏被手下人给拦住了。 最终,经过了好一番折腾,张羡随引领着郭图和逄纪去城外向北军投降。 长沙城内的袁氏残余投降,刘冀和张辽那边也派出了使者去受降,而那受降的使者,恰恰是逄纪和郭图最不想见到的。 许攸! 眼看着逄纪和郭图等人举着白绫、户籍表册向着自己缓慢的走来,许攸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和解恨的神色。 “二位,久违了!哈哈哈~” 许攸站在战车上,向着下方徒步而来的逄纪和郭图拱了拱手,眉飞色舞,很是嚣张嘚瑟。 逄纪和郭图彼此惊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竟然是他? 不过,两个人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急忙谄媚的笑着,将手中白绫与户籍表册等物上举,高声向许攸表示,长沙城内的残余,愿意投降。 许攸并不着急去接那些东西,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早晚都可以接回来,荆州已经是掌中之物! 郭图和逄纪跟他多少都有些私怨,当初自己和蒯越为敌的时候,此两人也不帮着自己,甚至暗中还有落井下石的行为。 若是没有他们,蒯越怎么会掌握那么多自己贪墨的证据? 一想到这,许攸就恨的牙牙痒。 “元图,公则,非诈降也?” 这话一说出来,郭图和逄纪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子远莫要乱言,我等代表的乃是长沙袁氏旧臣,今乃是诚心归附丞相!” 许攸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须,慢悠悠地道:“还是小心点好啊,汝二人需得自证才是。” 逄纪和郭图这个窝火啊。 傻子都能看明白,许攸这是故意在刁难他们,给他们难堪,可他们偏偏还要在这里,一脸笑容的曲意奉承,恶心的说好话恭维许攸。 在受降之地的不远处,刘冀和郭嘉并排站着,遥遥的观望着不远处的情形。 虽然他们具体听不清许攸他们说什么,但是通过观察郭图和逄纪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多少还是能够猜到一些的。 刘冀很是镇定的观察着这一切。 郭嘉似有所奇的看向刘冀。 “长公子,何以要使许攸去受降他们二人?” 刘冀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道:“许子远乃是南阳人,昔日与他们又是同僚,让许子远去受降袁氏旧臣,正和其理。” 郭嘉闻言笑了笑,心中暗道: 好一个正和其理。 这位长公子年纪轻轻,看起来被丞相调教的甚是类父啊。 许攸是南阳人不假,但他那个小心眼和睚眦必报的个性,刘冀不可能看不出来。 袁氏旧臣归顺朝廷,日后若是要暗中拧成一股绳,可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许攸对他们一番羞辱,稍后刘冀在过去好好的善言抚慰一番,更可以让逄纪和郭图感恩戴德。 真不愧是丞相之子也。 但这些事,郭嘉最多也不过是在脑袋中过上一过。 断然也不会当着刘冀的面说出来的。 …… 荆州这边,郭图和逄纪,张羡等人带着袁氏的旧臣! 江东这边,刘俭的船队顺着长江顺流直下,很快就与张飞、关羽会和。 关羽见了刘俭,当即拜倒在地。 “末将关羽,给丞相……蒙羞了!” 刘俭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关羽:“云长,何必如此?你我兄弟之间,还需这般?” 关羽叹道:“丞相……弟临阵不能指挥三军,差点误了大事,幸亏翼德率兵来援,若真有个闪失,耽误了一统大业” 刘俭摇了摇头道:“云长,你身上有旧疾,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若是平儿这次不书信给冀儿,我却还是被你瞒着。” 关羽苦笑道:“老毛病了,本来弟也不曾当回事,哪想到,会发展到这般程度……” 刘俭突然一把攥住了关羽的手,道:“吾弟人到中年,方是奋起之时,却落下了这个病根,我思来想去,还是因为这十多年,一直在塞外为大汉朝开疆拓土,久居苦寒风沙之地而落下的病根,如今大汉朝在北面的威胁几乎尽去,北地百姓生活富足,民生昌隆,但是却给我兄弟落了这么个病……” “唉!” 说到这,刘俭自责的拍了拍胸口:“我心里不舒服啊。” “兄长!”关羽急忙道:“兄长万莫如此作想,正因为有兄长的成就,关羽才能有如今的功业,莫说是一点小疾,就是让某死了,关某也是心甘情愿!” “不,你不能死,云长,大汉朝的崛起才刚刚开始,你要跟在我身边,一起看这个天下,看看大汉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张飞在一旁咧嘴笑道:“就是,这刚都多大,就死了活了的,咱们都多活,活他个五十年!” “看看大汉,在兄长的治理下,究竟得变的多么强盛!” 刘俭拍了拍张飞的手。 “翼德,云长从今往后不能征战了,以后境外远征的事,大部分都要仰仗你了,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松。” 张飞笑道:“俺就是个劳碌命!” …… 随后,刘俭兄弟的战船继续顺江之下,直往建业。 在抵达之前,孙乾又作为使者,去往建业去见曹操,约定出降时间。 而在这期间,刘备也与刘俭兄弟会和。 在得到了曹操的回复之后,刘俭随即对刘备说道:“玄德,翌日受降曹操,你随我一起。” 刘备闻言道:“德然,我与伱一同受降,似有不妥吧,毕竟如今我是外藩……” “有何不妥,你是外藩又如何,难道你不是我兄弟了?” 听了刘俭的话,刘备心中甚是感动。 “德然,从咱们当年在涿郡从军开始,时至如今,多少年了?” 刘俭听到了刘备说到这的时候,骤然一愣。 他也没有掰着手指头算数,只是大概的估计了一下,道:“大概,应该有二十二三年了吧。” 刘备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再过些年,你我只怕都是爷爷辈的了。” “这时日……过的真是太快了!” 刘俭笑道:“所以说,我们要赶紧受降曹操,乘着还算年轻,身子骨还能动,多为后代做一些事。” 刘备叹息道:“理应如此!” …… 三日之后,刘俭的兵马来到了建业城外,他安营寨扎,将各部兵马战将分为五屯,沿着长江临于建业,并每日在建业城外演武练兵,以彰显其军容。 孙乾再次作为使者,进入了建业。 随后,在约定了时日之后,曹操率领一众人出城,来向刘俭投降。 受降的当日,刘俭全身甲胄,骑在战马上,遥望着缓缓独自一人从建业出来,向自己走来的曹操,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一晃多年了,终于到了这一步。 刘俭抬头望着独自向他走来的曹操……他的步伐缓慢,身材有些佝偻,不过精神状态还算是不错。 果然,他也是上了岁数了,跟当年在雒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至于曹军的战将和谋士,此刻都在曹操身后不远处的城门处,他们没有和曹操一起来,而是远远的遥望他。 刘俭醒了醒神,随即打马慢慢的向着曹操走了过去。 不多时,两个人就面对面了。 说的更准确一些,是一个在马上的人看着下方矗立的人。 “孟德,你老了。” 曹操道:“与丞相为敌,焉能不老。” “丞相啊,从今日起,大汉朝再次一统,四海之威皆加于丞相一人,足可名留青史了。” 刘俭摇了摇头:“我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 “孟德,我注意到,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仿效我北方之政,在南方多开屯田,注重民生,甚至连政令和法条也多为效仿,却为何意?” 曹操言道:“曹某本是汉臣,效仿朝中之政,施于地方,何错之有?” 刘俭摇了摇头:“不但无错,而且很对……江东之地的开发,对于大汉来说非常重要,而你这些年在江东的作为,为我翌日在江南大兴诸多产业,开了一个好头,我代朝廷谢谢你了。” 刘俭的话,可以算是说到了曹操的心中。 他感慨的叹了口气:“能得丞相如此评价,曹某在江南十年所作所为,却是值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备也来到了曹操的面前。 不过他倒是没有一直骑在马上,而是翻身下马,冲着曹操拱了拱手。 “孟德兄,你我多年对峙,今日总算是有机会再次坐在一起了,实话实说,你的兵,可着实不好打啊。” 曹操闻言也说道:“玄德不必过谦,你亦是我平生罕见之大敌也。” 刘俭哈哈大笑,随后冲着后方招了招手。 随后,就见赵云等人,带着曹仁来到了曹操的面前。 看到曹仁的状态不错,衣着也干净,曹操知道刘俭对曹仁并无虐待,而且很是礼遇。 这也是正常的,曹仁乃是刘备的大舅哥,刘俭又怎么可能难为他呢? 曹操在见到了曹仁之后,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下了。 就见他走到了刘俭的战马之前,伸手就要为刘俭牵马。 却见刘俭挥了挥手,拒绝了。 “丞相,操乃是降臣,为丞相牵马,理所当然。” 刘俭却道:“你我同为汉臣,日后当共同为大汉效力,我又岂能让你为我牵马?” “况且,以孟德之才,若只是为我牵马,岂非大才小用?” “孟德,劳烦引我等入城!” 曹操当即点了点头,引领着刘俭,还有他麾下的精锐部队向着建业走去。 至刘俭进入建业开始,纷乱多年的汉室,终于重新归于一统。 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临了。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三章 善待旧君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曹操投降了,江南终于一统了。 这一日,是公元204年年初,历史上的这一年是曹操远征邺城,奠定河北霸业基础的一年。 但是在今年的历史同期时刻,曹操却在建业,投降了河北霸主刘俭。 至于曹氏宗族,刘俭让他们依旧迁回譙县,而曹操则是和曹仁,曹纯等人入京,等待天子命令敕封。 夏侯渊被太史慈生擒带回了建业,刘俭知道夏侯渊与自己有仇,不可能归顺与朝廷,当然,他也不会杀夏侯渊,毕竟还需要顾忌到曹操的面子。 于是,便遣返故里,赠予财货安度余生。 刘俭也不怕夏侯渊能够在地方掀起什么风浪,有校事府在,夏侯渊蹦跶不起来的。 三年之后,夏侯渊郁郁而终。 至于曹操麾下的其他人,包括曹洪,吕范,于禁,董袭,程昱,凌操之流,只要是肯归顺的,全部酌情留用! 随后,就是处置江南的事宜。 不得不说,曹操这些年把江南的底子打的不错,江南诸多家族虽然豪横,但是这些年在曹操的打压下,已经安分了许多,而且曹操一直都仿效北方的政策来治理江南,所以,在占领江东之后,把北方的政策行使到江南,倒也是不用废太多的功夫。 唯一可能会造成些阻碍的,就是吴中四姓,但是在如今的大势面前,他们又能如何呢? 至多不过是挣扎,最后还是要尊行朝廷的新政的。 北方多少高门望族,最终不过都是落得个尊行朝廷政令的结局。 当然,除了江南的高门望族之外,荆州的地方豪右还是比较不好弄的。 毕竟,荆州的统治者一直是袁绍,而袁绍与这些地方望族的利益最是接洽,他们都属于统一阶层的人,因此荆州的整体思想与政令,可以说是完全倾向于望族的,刘俭若是要将这些地方改过来,恐怕需要费一番手脚。 不过这在刘俭看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且,刘俭也不打算自己亲自来主持地方的改革事务了! 第二代的人才们已经开始逐渐成长,刘俭觉得,很多事情交给他们处置就是了。 毕竟,自己不可能永远执掌大汉朝的船舵,下一代的精英人才们,迟早会从自己的手中接过接力棒的。 与其等到自己老的不行的时候,再把接力棒交给他们,为什么现在不交呢? 没有谁是能够千万年的存在的,也没有一个王朝可以千万年的存在。 大汉朝或许在几个世纪以后,依旧会灭亡,但是即使大汉朝灭亡了,中华神州大地如果依旧可以遥遥领先于世界的话,却也是值得的。 就在刘俭征服曹操之后不久,长安方面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让刘俭,刘备很是惊诧。 卢植,去世了。 事情发生之后,刘俭和刘备沉浸在了悲痛之中。 卢植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些年身体一直健硕,从来没有听说他身体有什么问题,想不到居然骤然撒手人寰。 刘俭不敢怠慢,他将江南的事宜暂时交给了郭嘉和贾诩等几個信得过的人,然后星夜赶往雒阳。 卢植这些年来,一直就任三河大学的校长,他的灵柩,如今也停在三河。 刘俭和刘备兄弟昼夜不停,赶往雒阳拜祭恩师。 来到了灵堂,兄弟二人一同哭拜于地。 说实话,刘俭对于卢植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 毕竟,卢植是一手提携了刘俭,虽然卢植有着诸多的门生,但在一众门生之中,后期他最看重的是刘俭,帮助最多的人,也是刘俭。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刘俭已经是人过中年,而昔日的长辈们,在这些年间也陆续辞世。 回想起昔日的点点滴滴,刘俭和刘备不觉悲从中来。 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时候到了,再亲密的人,也要分道扬镳。 也许是开始上了年纪,心绪渐多,拜祭了卢植之后,刘俭每一夜都梦到往昔之事,一连三四日,他都梦到当年自己在涿郡的那些点点滴滴。 而卢植的儿子卢敏,在见到刘俭之后,也将卢植临终前的一句遗言,告知了刘俭。 那是卢植唯一一句留给自己这个门生的话。 “善待旧君。” 善待旧君……善待旧君……老师还真是为自己操心啊,直到这最后一刻,还在替自己惦记着最后一件事。 拜祭过卢植,守丧一个月之后,长安方面有诏书来至雒阳,请丞相火速反回长安,天子有要事找他。 刘俭并不想回去,他想留在这里继续为卢植守孝。 但是卢家的子孙皆一个劲的劝刘俭。 刘俭身份不同常人,当以天下大事为重! 若卢植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刘俭一直为自己守丧。 最终,在众人的一致劝说下,刘俭答应了。 刘备暂时代替他,留在雒阳继续为卢植服丧,刘俭则是领了天子诏书,返回了长安。 来到长安后,刘俭领君王旨意,直入德阳殿。 来到殿堂之中,此时的大殿之内,只有刘俭和当今天子刘协。 只有他们二人。 “臣,刘俭,拜见陛下……” 刘俭向刘协行君臣大礼,还未行完,便见刘协快步而上,伸手搀扶住刘俭,不让他跪拜。 “皇叔……” 刘俭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刘协,心中骤然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虽然现在这个年轻人,是当今的皇帝,是天子…… 但是,他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刘俭承认,自己确实有利用刘协的嫌疑。 但是,谁又能说,他与刘协没有任何感情呢。 “皇叔,您赢了,大汉赢了!我们成功了!”刘协激动的说道。 刘俭淡淡一笑,道:“陛下,江南和荆州收复,只是一个开始,从今往后,我们要面对的路,或许会更加的艰辛。” “陛下,还需做好准备啊。” 刘协听到这,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使劲的摇了摇头。 “皇叔,这样不对。” “什么?” 刘协正色道:“皇叔,这个皇位,朕昔日就说过,只是暂时替皇叔保管着,天下共主究竟是谁,朕的心中一直非常清楚,朕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有自知之明,皇叔,这个皇位,朕坐的累啊,而且您当年也答应过朕,待天下一统之时,就让朕去享清福,去过朕想要过的日子!” 刘俭望着一脸真挚的刘协,道:“陛下,其实,您这些年,做的很好……” 刘协却猛然一抬手:“朕做得好不好,朕不知道,朕只是知道,这个皇位,朕不舒服!朕如坐针毡!” “皇叔,朕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何等样子,您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一直要强迫朕呢?” 刘俭闻言,不由沉默了。 “皇叔,朕知道您心中是有顾忌,您一生忠臣,若接受禅让,怕落下个不忠之名,可是咱们关起门来,这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您的!” “朕只是不得已而代之。” “皇叔,其实,自当年把我从河里救出来,我心里就一直把您当成父亲,朕年幼丧母,五岁丧父,除了皇嫂和刘锦,朕一直把皇叔视为朕最亲的人,皇叔,您就是朕的亲人,没有你在,朕哪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朕之所以登上这个大位,是为了报答皇叔的救命之恩,朕一直坚持到现在,朕觉得也是时候把这个位置还给皇叔了。” “皇叔,朕求您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协就要给刘俭跪拜。 刘俭急忙伸手搀扶住他。 “陛下……谢谢您。” 刘协摇了摇头:“何谈谢?皇位本来是吾兄长的,可惜他……唉,也都是他自作孽,何怨于旁人。” “皇叔,这皇位究竟该如何禅让,朕听你的安排!” “只是禅让皇位之后,希望皇叔遵从当年在邺城的诺言,给朕和刘锦一个富裕安乐的前程。” 刘俭重重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到!” …… 三日之后,刘协召开朝会,宣读圣旨,言明自己想要退位的事情。 毫无疑问,朝中还是有一些臣子表示反对的。 “陛下年富力强,春秋正盛,正当引领大汉开创盛世,如今却要禅让,岂不令天下万民有所不适?” “国家正在紧要之时,陛下此时退位,只怕略有不妥!” “是啊陛下!” “陛下还需为万民尽力!以报先祖。” “……” 刘协却摇了摇头道:“朕这些年坐在皇位上,如履薄冰,心力交瘁,撑到今日殊为不易,再说朕还想多活几年,这皇帝每日殚精竭虑,需要处置的事太多,朕……不适应,也无法适应!” “朕,想过怡情山水的生活!诸爱卿不必劝。” 这话一说出来,满朝人顿时都哑巴了。 从古至今,还真就没碰见过这么没出息的皇帝! 当着满朝众臣说这话! 你说他是被人逼迫退位的? 鬼都不信啊! 真是摆明了自己想撂挑子不干的。 就见荀彧战来出来,对刘协行礼道:“陛下欲退隐山林,却想将皇位禅让于谁?陛下如今,尚无子嗣啊。” 刘协道:“说实话,这个禅让之人,朕一时半刻,也未曾想好。”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 好家伙……其实皇位要禅让给谁,大家心中早就门清。 不是当朝丞相,又是何人? 按照古往至今的道理,不都是应该皇帝当众说出要禅让给谁吗? 怎么,他反而说不知道呢。 荀彧惊讶的转头看向班首的刘俭,却见他半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突然,却听刘协说道:“朕有一个想法,诸爱卿静听。” “朕从宗室之中,选出十名德行仁义操守贤命遍布天下的贤能,然后由满朝诸公卿,和汉室诸王共同商议,投票选举,拟定新帝人选,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时,却见刘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而满朝重臣皆是大惊失色。 投票选举……选皇帝?闻所未闻啊。 自古君王皆为天授,如何能由人臣公议,这岂非……? 这岂非皇帝自贬其值?自贬身价? 可是你说这样做,是否稳妥呢? 说实话,还是很公允,很稳妥的。 至少,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其实说是君权神授,那也是看时机的。 东汉历代帝王即位,很多不也都是人臣宦官外戚等一同推举公议的吗? 不过是把这种事拿到台面上来说事罢了。 荀彧第一个反应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刘俭给刘协出的主意。 比起那些什么三请三辞,这种方法对于天下人而言,更有说服力! 他刘俭没有篡位。 我是被朝臣们和诸侯王,还是当今天子公议推选出来的。 我也不是没有对手的,我有九个竞争对手的! 无奈我是黑马,大家都看好我,就选我,又能如何? 荀彧估计,诸侯王和满朝文武,应该还没有傻帽,会去选另外九个候选人。 因为,刘协从始至终,说的都是投名选举,但却没有说匿名…… (本章完) 第八百零四章 岁如河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贞卿元年,公元234年的冬天,距离大汉皇帝刘俭登基已经整整过去三十年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冷风寒烈,而在幽州的涿郡,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准备起了猫冬的生活。 幽州今年的收成格外的好,大部分的乡民都可以过一个丰年,特别是涿县这里,最近这几日,家家户户都开始屠羊宰狗,彼此串们,准备迎接新年。 现在的涿县与当年可不一样了,因为三十年前,刘协禅让皇位,从宗室之中挑选了十人,最终当时的丞相刘俭被推举为新天子,而刘俭的故乡涿县,也因此成为了龙兴之地。 天子故乡,自然非等闲。 再加上这三十年来,大汉朝愈发强盛,对外用兵渐多,版图也不断的扩大,而北方的游牧民族也逐渐被融入了大汉朝的民族之中。 如今的大汉朝,已经成为了一个多民族国家,除了汉民之外,北方的羌、匈奴、鲜卑等各族民众均已入了户籍,经过了几十年的融合,已经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这一日,风雪甚大,涿县东城门口的一处酒肆外,店家正吩咐伙计将店门关闭,以免风雪太大,吹冷了店内的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店家突然看到从南面的方向,一支约有二十来个人的队伍正着他们的酒肆行来。 店家见状顿时一喜。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支队伍望去。 队伍中的人,大部分都骑着骏马,拱卫着当中的一辆辎车,在酒肆的旁边缓缓地停了下来。 队伍最前面,有一名身着大氅,裹着厚袄的老人,其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依旧身躯挺拔,神采飞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 却见他翻身下马,冲着店家道:“店家,风雪甚大,可有住所供我等暂居?” 这個节骨眼,正逢年关,那酒肆的生意冷清,只有寥寥的几名客人,大雪天骤然冒出来这么一大票生意,店家心里着实是高兴的紧。 “有!有!这大雪封天的,店里哪有几个人,贵人要住,自然是有地方的……只是,你们这么多人,虽有地界,恐怕有些房间偏狭潮湿,住的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些人,东南西北的闯荡贯了,不怕什么偏狭潮湿,有地方住就行!” “如此就好!” 那长者随即转身,来到了辎车边,低声道:“上君,下车歇歇吧。” 很快,就见辎车上走下了三名老人。 车上的这三名老者,其中两名的年纪较大,看着大概都得是六七十岁往上了,和骑马的这个年岁差不太多,另外一个身披大氅,手持羽扇的看着相对年轻一些,应该是五旬左右。 这些人各个身着不俗,气度不凡,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雍容华贵之态,非同等闲。 涿县如今在幽州乃是繁茂之地,承接南北,是大汉朝对于东北诸地往来要道,故而这名酒肆老板,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人物他都见过。 今日这波来客,酒肆老板一看就绝非普通人物。 特别是为首的四名老者,就算是年纪许大了,但浑身上下不经意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令酒肆老板不寒而栗。 端不是一般的贵人。 而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二十名汉子,各个身材健硕,面容严肃,一看就都不是好惹的主。 而且酒肆老板也觉得,这些汉子身上,似乎都有着几分肃杀之气。 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酒肆老板觉得这些汉子,手中怕是各个都有几条人命的。 为首的四名老者,在那些护卫的引领下,进了酒肆。 他们在酒肆的角落,找了方案坐下,问酒肆老板要了肉食和饭,还有些酒水,四名老者随即饮了起来。 那些侍卫只是留下两个人在旁边伺候,剩下的人则是出了酒肆,去马厩安顿他们的马匹和车架去了,而那些侍卫的饭食,也只是让店家一会送到他们的房间去,并未曾留在酒肆大厅与老者们一同畅饮。 四名老者坐下之后,店家上了酒肉,其中一名满面虬须,胡子花白的老者急忙给自己倒了一卮酒,随即仰头一饮而尽,满意的啧啧叹息着。 “舒服啊。”虬须老者舒爽的说道。 骑马老者见状不由笑了:“翼德,慢点饮,年纪大了就少饮些,太上皇不是说了,饮酒无度,容易减寿。” 那虬须老者,正是老年的张飞。 张飞听了这话,呵呵一笑,道:“子龙,吃你自己的饭就是,莫要管俺。” 赵云皱了皱眉,道:“我是为了你好。” 张飞哼了哼道:“俺都快七十的人了,还什么减寿不减寿的……这一桌四个,最年轻的孔明都年过半百了,都还能活多久?” “兄长曾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不?” 说罢,张飞看向四个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一名老者。 已经是年近七旬的刘俭,用手轻轻的拨弄着面前的麦饭,他略有些发颤的将饭食放在嘴中,咀嚼了一会,方才慢悠悠地道:“能多活,还是尽量多活几年的好……替我爹,我娘,阿慈,玄德,云长,宪和,奉孝,文和,公与,文若……他们好好的看看这个天下,看看这个天下,到底还会有多好……将来下去了,好跟他们讲啊。” 听了刘俭的话,张飞和赵云顿时都沉默了,张飞苦楚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大雪,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手中的酒似乎也没什么滋味了。 少时,张飞缓缓地将手中的酒卮放在了桌案上,道:“兄长说的是,少喝些吧,不为别的……为了先走的老兄弟,俺也得再多坚持个几年,把他们的份活出来!” 赵云道:“别的不说,这三十年来,大汉朝的各郡各县,都有了郡级和县级的医院,虽说医病的水平互有长短,但郡县之民在有大疾的时候,也不至于因为找不到医官而丧命了,咱们在外真有事,也能及时找到医者。” “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大汉的子民很多生病时得到了救治,这也使得咱们汉朝的人口在这三十年大大的提升了。” 刘俭听了赵云这般说,并没有什么得意之色。 他只是淡淡道:“话虽如此,但可惜的是,现在各郡县的医院的费用依旧较高,普通的黔首和乡里之中的民众,面对大疾之时,依旧无奈,有些人的病得不到救治,不是因为病治不得,而是治不起。” 诸葛亮轻轻地摇摆着羽扇:“大汉国力相比于三十年前虽不可同日而语,然,想要使全境黔首生病皆可得治,依旧是难,此非人力所能及,太上皇不必自责。”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之声,一声喧嚣之声响起,却见又有几个人进入了酒肆,这些人一边弹着身上的雪,一边高声招呼酒肆老板上酒上菜。 就在这个时候,白毦军的军士有一个人从外进来,来到了赵云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赵云点了点头,随即示意那士兵出去。 “没事,只是几个客商。” 张飞嗤笑道:“这都什么年月了?哪里还会有强盗,这天下早就已经是清平治世!子龙,太小心了。” 赵云言道:“然,终归是跟随太上皇出来,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刘俭听到这,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轻声说道:“自当年朕从山阳公手中接过皇位之后,励精图治二十年,大汉昌隆,四海宾服,八方来投,万民归心,朕十年前退位之时,已然明白大汉朝已经足矣位列天下之巅,故而朕才能够放心将天下交给冀儿,与几位老贤弟一起游历大汉山川,体察民情,以太上皇私访的角度,不断的给国家好的建议。” “如今,朕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这般岁数,回望这辈子,做得事情太多,遇到的事也多……就是还没被贼寇劫持过,若是真碰见几个贼寇,倒也是不错的,也算长见识了。” 张飞,赵云,诸葛亮三人听了刘俭这般说,不由尽皆莞尔。 诸葛亮道:“陛下,四海清平,民生富足,这年头想碰见几个贼,怕是都难呢。”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那几名已经落坐的客商坐在他们附近不远处的桌案旁,一边吃,一边高声议论。 “诸位,咱们这次在黑龙江州做商贸建设,朝廷中却发生了好大的事,你们可曾知晓?” 黑龙江州乃是二十年前大汉朝在东北方的扶余征服的新地域,被刘俭之子刘冀划定成了一个新州,从此隶属于大汉。 除了黑龙江之外,大汉朝在刘俭时代还确定了蒙古州和西域州,大片的草原和西域诸地被划入大汉朝的地盘,大汉朝的文化和人口不断的向着这些新州迁移,幽州不再是大汉朝的边郡,如今的韩州,黑龙江州,蒙古州,相继成为大汉边郡,而且也在不断积极建设着。 其余的几名客商见那名说话的客商说的神秘,急忙道:“李兄,有什么新奇之事,您就赶紧说吧!” 那客商环视了众人一圈,见没有人能接他的话茬,很是得意。 随后,就见那客商说道:“据我所知,三个月前,朝廷军机处总领,文华阁大学士诸葛孔明,告老还乡,从朝廷卸任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却见其他的几名客商都不淡定了。 “什么?诸葛阁老辞官了?他才多大啊?!” 那姓李的客商道:“多大?听说啊,已经是年过半百了!” 在场的其他客商,闻言不由唏嘘。 “真是不曾想,连诸葛阁老都已经年过半百了……想当年,太上皇刚登基之时,设立军机处,总领大臣历经三任,每一代对咱们大汉朝都有赫赫之功!” “第一代军机总领关大将军,第二代军机总领张大都督,第三代就是诸葛大学士……特别是关将军在任期间,于京城主持任命用将征伐扶余以北,建立黑龙江,吉林,辽东三州,巩固幽州东北边防,并收剿当地游牧,使我大汉的版图大大增扩,实在是功盖千秋。” “第二代军机总领大臣张将军,关将军任军机总领大臣之时,他奉命总督西域,平定西域三十六国,并收其中十七国归附大汉,并将我大汉文化图书普及西域,如今西域已成我大汉的半壁江山,连再往西的大秦,也视我强汉为尊,每年派使者朝贡……” “诸葛大学士功劳也大,对北在草原设州,立蒙古州七郡之地,建立城池,为我幽州在北面纵域三千里为屏障,并组织大船队下南洋,对海外扬我大汉国威,可以说是将我大汉的声势推到了最高点啊……” “可惜啊,时过境迁,三代军机处总领大臣,关将军亡故多年,张将军年事已高,如今连诸葛大学士也致仕还乡了……唉!” 说到这,那些客商不由的纷纷感慨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 几名客商纷纷扭头,确实正好看到了刘俭他们一桌正在发笑。 那几名客商见状顿时一愣。 便见李姓客商站起身,来到了刘俭等人的案几旁边,拱手见礼道:“老者,不知我等说了什么可笑之言,竟惹长者发笑?” 刘俭摆了摆手,道:“非是笑君之言,我等老朽之辈,见诸君如此关心国家大事,甚是欢喜,大汉子民如此忧国,何愁国家不强啊?高兴,高兴,不小心笑出了声,小友勿怪!” “只是,不过诸葛孔明一人致仕而已,各位何须如此忧伤呢?” 那李姓客商摇头道:“老者,难道不知,当年太上皇初登基之时,麾下文臣猛将如云,朝廷何其强大,只是如今,三十余年已过,太上皇也已退位十年,这期间英才猛将告老还乡,英魂归天者,何其之多,我等心中如何不忧啊。” 刘俭捋着自己的胡须道:“小友,需知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朝廷,旧臣虽去,新臣渐入,英才比比皆是,今日与诸位小友雪天相遇于此,咱们何不借着这大雪之日,暖酒共饮,畅谈这三十年朝廷之功业,何如?”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五章 强汉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那几名客商见刘俭邀请他们,也不客气,毕竟眼前的老者看着雍容华贵,很是慈祥,于是便随之坐了下来。 这些客商在刘俭登基的时候,还都是小屁孩,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可以说是成长在刘俭王朝的一代人,刘俭这一朝的事情,这些人大概都知道。 毕竟,这都是伴随着他们成长起来的事情啊。 李姓客商最是能说善道,当下,便见他在大厅之中,从刘俭当初刚登基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在场诸人讲述起这些年的事情来,而其他的人则是给他补充。 当年山阳公的刘协,在朝中定下了投票选举新帝之后,当时便与朝臣们议定了十个新帝候选人,并明文昭告天下。 百姓们心中对朝廷的举措很是惊讶,不过包括所有朝臣和诸侯王们在内,心中却都明镜似的,说是十个人,实际上真正的候选人不过只有一个。 剩下的九个,不过都是陪绑的而已。 那李姓的客商口若悬河的道:“据说,当时与太上皇一同参与选举的九個刘氏宗亲,全都派人暗中与太上皇接洽,表示绝对没有与太上皇争雄之意,当然了,这只是民间传说,并无实据。” 刘俭笑呵呵地道:“既然是传说,多少应该是有所出处的。” 李姓客商拱手道:“老者果然有见地,但依我看来,当今天子虽然贤名,又有雄心,但与太上皇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咱们的那位太上皇,着实是前无古人!” 刘俭泯了一口酒,道:“小友,请继续说。” 那李姓客商来回四顾,看了周遭的人一圈:“反正啊,不论如何,最终太上皇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新帝,而山阳公就此退位,听闻山阳公前往封地之后,一生富贵,多子多福,一辈子不缺吃喝,后于七年前病逝。” “而太上皇登基之后,这些年来,大家都知道,做出了多少事业,我大汉人口增添了多少,疆域拓展了多少,民生富足了多少!” “所以说,太上皇,是我此生最为敬重之人。” 这一番话,引起了众人不少的赞同。 “是啊,太上皇登基之后,将度田拓展到了全国,广开书院,彻底的落实科举,三十年过去,天下再无阀阅之门,豪强与寒门当官的人越来越多,民间普通百姓认字的也越来越多,刊印书籍的书坊也越来越多,各种珍贵典籍,天下人皆有机遇可阅,再不是任何一家阀阅可以自有的东西了!” “要说这一点啊,还得是靠咱们武英大学士袁宠袁公啊!” 一名客商奇道:“说来也奇怪,袁大学士出身袁家,乃是几十年前天下阀阅魁首汝南袁氏的家公,可是他却一力落实整改科举,大力推进印刷,广开教育之门,惠及万民……这与他的立场不符啊。” 李姓客商笑道:“兄有所不知,其实这几十年来,老一辈的相继去世,民间这知道事的不多了,袁大学士,自幼丧父,被太上皇收为义子,别看他是袁氏家公,但他亲的从来都不是袁家,而是太上皇!” “而且,对于昔年阀阅之体,袁大学士甚为痛恨,立志改革,广开学路,让天下人皆有晋升之本,想来,袁大学士自幼丧父,也是因为阀阅之门的内斗,或许在大学士心中,革除旧制,才是他的心愿吧。”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唏嘘。 “还有那昔年太上皇的对头曹操,归顺朝廷之后,天下人本以为朝廷会弃此人而不用,不曾想,太上皇慧眼独具,居然让曹操与刘玄德,一同担任江东和荆州的巡抚,落实度田之法,随后普及新政,将摊丁入亩深入普及到了大汉全境!” 一说起这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果然,摊丁入亩之事,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实在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回忆。 刘俭昔日在北方虽然也曾施行过摊丁入亩,但说实话,只是初级阶段,他当时只是将人头税并入到了田税里,并未深入操作,毕竟,在乱世之中,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操作,就足够引起轩然大波了。 但是当天下平定之后,他终于开始着实全面的施行摊丁入亩。 不是单纯的人头税转为田税,而是一系列的整改操作。 这一次,刘俭采用的可不是简单的把人头税并入到田税,而是彻底取消人头税这个概念。 他立了一条国法,名为“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将全国的征收丁税总额先固定了下来,随后刘俭找了曹操和刘备,让这两个人狠人全面配合自己。 曹操和刘备在地方试行摊丁入亩,将固定下来的丁税总额平均的摊入田亩中,使丁地合一,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要在全国推行可以说是抽丝剥茧,层层阻碍,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非得是大能者而不可为之。 曹操和刘备,正是刘俭选出能够承担这个历史重任的人物。 全面完成摊丁入亩不是个一刀切的工程,非得耗费很长时间不可,特别是各州各郡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有些地方的土地兼并与其他州郡相比并不严重,自耕农较多,特别是河北经过刘俭多年的整治,可以暂时维持赋、役分征的办法,而有些地方则就需要加大力度,保持一定的灵活性。 另外,随着摊丁入亩的深入改革,还能调动农民和手工业者的积极性,减弱封建的人身依附关系,解放生产力,人口流动性增强,户籍增长,黑户减少…… 当然,刘俭,刘备,曹操这三人因为全力推行这项国策,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曹操本人,甚至还经历过多次的暗杀。 而最终,曹操本人则是在公元220年的时候,死在了地方的任上,他这一辈子的后半生,一直致力于大汉朝新政的推广,可以说,摊丁入亩的新税收能够走到今日,曹操在当中有着非常巨大的功劳。 而十年前,刘俭在退位之前,曾在京都长安建立了凌云阁,将对大汉有重要功绩的功臣的名字置于凌云阁之中,曹操就是其中一人…… 却见那些客商们各个唏嘘。 “曹操和刘备,天下一统之后,此二人实乃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啊,如今大汉朝还能昌隆,人丁兴盛,国富民强,实乃此二人之功也,可惜两人皆已故去了。” 姓李的客商道:“是啊,而且两人都是亡于任上,曹孟德亡于荆楚,而刘玄德则是在与赵子龙出海远征邪马台之时亡故。” “不过说起来了,那位赵子龙将军也着实非同常人啊,太上皇身边的旧将着实各个了得,关大将军主持平定了东北和草原,张将军扫平西域,省威直抵大秦,而那位赵子龙将军和太史慈将军,那些年来,率领咱们大汉的船队远征海外,什么邪马台,琉球,南海诸岛纷纷平定……” 坐在张飞身边的赵云听了这话,胸脯稍稍挺了一挺,看来是对自己的这些年远征海外的功业颇为自豪。 而随后,就听那些商人,就着凌云阁中功臣的事情,挨个品评起来。 “荀文若,贾文和,郭奉孝,荀公达,这是在诸葛孔明之前,军机处和内阁的四大庭柱,多献奇谋!” “黄忠,韩当,徐荣,高顺,程普,张郃,高览,颜良,文丑,张任,严颜这几十年来对外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特别是黄忠和徐荣两位老将,当年率兵跨越山岭之阻,灭了大汉南面的林邑国!” “高顺,程普等将军也厉害啊,他们领着率兵进入南中,直入不毛之地,孙策等叛逆之臣,不就是死在了高顺将军的手里吗?” 一说起孙策这个名字,很多人顿时来了精神,就连酒肆的老板也不忙活了,听他们絮叨。 显然,这个从南中逃到境外部落的汉人,令他们非常感兴趣。 也难怪,孙策在大汉老百姓心中,也是个神人了。 神经病的神。 孙策逃到了西南汉境外之后,那里都是不毛之地,大部分都是原始部落一般的存在,根本还没有形成巨大规模的文明,而孙策这样当年在汉人之中,也算是一方首脑的人物,居然能够忍受跑到那边跟野人们过蛮荒一样的生活,这自然是让很多汉民都觉的新奇。 “那孙策为了报仇,也不顾国家,不顾忠义之道了,甘心在蛮荒当一个野人,肆意扰乱我大汉边境,屡屡与大汉朝廷作对,虽然不成气候,不过倒也是惹人厌烦!” 一名客商道:“不过,对大汉朝来说,这不也是好事吗?正因为孙策在西南蛮荒境外,我大汉才有借口对蛮夷用兵,如今西南境外的诸多部落也皆臣服我强汉,我们的文化和商品,还有书籍对那里的蛮夷影响甚大,这也有一份孙策的功劳。” “只是老一辈的英杰相继去世,如今朝中又有何人呢?” 诸葛亮道:“诸位对朝中老一辈之事了解甚多,却不知,如今朝堂之内,亦是英才济济!” “当今天子圣明烛照,英明圣武,不愧为太上皇之子!” “另有关平,张苞,刘括,审执,田融等名将坐镇。” “英才姜维,邓艾,贾逵,卫凯等南征北战,不让昔日之老一辈的英杰!” 这话说完,旁边的赵云亦道:“特别是天子的几个弟弟,亦非凡人。” “如今的平北将军乃是天子之弟,刘裕,昔年他曾跟随在张翼德将军身边,如今已经是大汉第一良将,其人率兵北伐,其兵马已经拓境五千里,几入极寒之地。” “天子三弟刘治,现在内阁辅政,主抓民生,其人昔年曾是荀文若之学生,尽得其能,可谓大汉名相。” “另有其余宗亲之辈,皆非凡人,大汉前途一片明亮,诸位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那些客商见这些老者说的肯定,都是纷纷点头。 李姓客商对着刘俭他们拱手道:“敢问几位老者,是何许人也?” 刘俭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们不过是路过的,来涿郡这边扫扫墓,祭奠一下亲人,风烛残年之辈,名字不提也罢。” 众人随后不再多谈朝堂之事,只是喝酒。 酒后,刘俭对赵云道:“子龙啊,我乏了,且回房休息……你安排手下人准备一下,明日,我想去玄德和云长的墓前拜祭。” “喏。” (本章完) 终章 今朝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次日,雪稍稍停了一些,刘俭带着张飞,赵云,诸葛亮三人一同来到了刘备和关羽的墓前。 其实,刘备和关羽都不是在涿郡去世的,不过他们生前的遗愿,都是渴望能够在死后葬于故乡。 这个年代的人,乡土情结还是很严重的。 刘俭他们准备好了祭奠之物,来到了刘备和关羽的墓前,涿郡太守也亲自前来,不过按照刘俭的吩咐,他并没有大肆声张,只是小心翼翼的替太上皇操办着眼前的一切。 刘俭,张飞,赵云三人亲自帮着刘备和关羽将墓碑擦拭干净,并摆上香果祭品,不要旁人插手。 随后,一众人开始对刘备和关羽拜祭。 刘俭静静的站立在刘备的墓碑前,感慨万千。 “时光,永远是人最大的敌人啊。” “不管是黔首黎庶,还是王侯将相,就算是权倾天下又如何?最终也逃不过衰老的命运。” “玄德,你和云长在下面不知道吧,大汉朝现在变的很好了。” “北面的草原上,到处都是牧场,沿海各处到处都是港口,江南到处都是纺织业的工厂,各州各郡都有属于各地的产业链,我们的海运航道在东海和南海已经成型。” “交州和江东大面积的种植水稻,大汉朝的粮食产量相比于原先不知翻了多少倍,一切都是日新月异,日新月异啊。” “只是,旧人不在,旧人不在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的目光中,出现了些许泪光。 身后的张飞和赵云,还有诸葛亮,眼中也都是有了泪光。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连孔明都致仕还乡了,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大多离去了……就剩下我,翼德,子龙老哥三个,等着去那边会你们呢。” 张飞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说实话,原先俺都有些等不及了,但兄长非让俺再多活几年,让俺下去的时候,给你们多说点大汉如今的新鲜,君命不可违,也只能如此了。” 赵云说道:“玄德,云长,太上皇在涿郡这边,修了两座新坟,让我们临终的时候,也都搬到这里,到时候咱们兄弟又能重聚了。” “但是太上皇自己不行,他老人家归天之后,得和夫人合葬于长安皇陵,不过太上皇说了,虽然我们当不得邻居,但是在那下边,我们若是想见面,也不过是旦夕之事!” 就这样,几个人老人在刘备和关羽的墓前絮叨了好久,临近午时方才离开。 “太上皇!” 涿郡的太守来到刘俭的身边,对他行大礼。 “何事?” “长安那边有快马书信,上个月的时候,就到了官署,内阁有严令,要末吏一定要等太上皇祭拜昭烈公之时,亲手转递给太上皇。” “这小子……” 刘俭摇了摇头,笑道:“居然都能算计出我的行动路线了,行啊,有长进。” 赵云和张飞彼此对望了一眼,似有些茫然。 唯有诸葛亮淡淡道:“当今陛下乃是英杰之主,聪明坚韧,更兼太上皇与玄德公感情身后,所以天子能够揣度太上皇来涿县祭拜,也在情理之中。” 刘俭打开了儿子刘冀的信,看完之后不由长叹口气。 诸葛亮道:“陛下可是想请太上皇回去?” “嗯,说我年纪大了,整日在外私访不宜,劝我回去。” “那太上皇的意思呢?” 刘俭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我想再往南面走走,转转,乘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替儿孙们再看看大汉有些什么弊病。” 张飞道:“那……天子的意思?” 刘俭笑着道:“他说我就得听吗,他娘在世的时候,我听他娘的,他娘如今不在了,他还想管他老子?” 张飞和赵云听了这话,随之就是无奈一笑。 诸葛亮却是轻轻地摇摆着羽扇,意味深长的看着刘俭。 诸葛亮这些年辅佐刘冀,可以说是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 他最清楚当今皇帝刘冀是怎么想的,同时也明白刘俭是怎么想的。 记得有一次,太上皇刘俭在益州之地巡视,诸葛亮总领军机处与刘冀在京城中制定在内蒙州新建几座战略城池的大事。 当时天色已晚,左右无人,刘冀对他的心腹诸葛亮,曾就着太上皇的事,说了几句心里话。 那些话,还有当时的情形,诸葛亮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孔明啊,这么多年,太上皇一把年纪了,你可知道太上皇为什么就是执意不肯回长安呢?” “陛下,臣以为,太上皇游历四方,查陛下所不能查之弊政,并时时告知于陛下,使陛下能够尽早的革除大汉的痹病毒瘤!” 刘冀闻言笑了,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漆黑的夜空。 “这只是其一,孔明啊,你虽多智多谋,但对我的阿父,还不甚了解啊。” “你说对了一半,另一半的原因,是太上皇不想因为留在长安,而分朕的权。” 诸葛亮听到这,沉默不语。 他何等睿智,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别看刘冀是皇帝,而且英明神武,但是与刘俭相比,他还差得远呢。 刘俭若是还在长安,别看他不当皇上了,其实届时依旧是宛如皇帝一般的存在,他的每一個动作,每一句话,都可以左右天下的局势。 只要他人在朝堂,这朝堂最大的权力,就依旧是在他手中。 当然,这也是每一个帝王所向往的。 直到死,也不放权。 但是,这对身为皇帝的刘冀,就是一种最大的障碍。 京城中的官员们也会不由自主的拜倒在刘俭的身前,虽然他们表面上辅佐的是皇帝臣子,但是,在他们心中,真正能够掌舵的人,永远是那个太上皇。 时间短了,或许还可以,但是时间长了呢? 历史已经证明,父子情,有的时候,在权力的面前非常的脆弱。 甚至可以说不堪一击。 而刘俭,拿得起,放得下,最终,他选择了彻底的放权,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将所有的权力移交给他的儿子。 说到这的时候,刘冀的眼中甚至有一些朦朦的泪雾。 “朕的阿父,这般年纪了,却还为朕这般着想……” “朕是真的想让阿父回长安,不要在外面颠簸了,但是每一回写信,阿父就是不同意,阿父虽是大汉朝的太上皇……可是,他也是朕的父亲啊。” “朕是真的希望他能够回来,让朕守在他身前尽孝。” …… “孔明,你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将诸葛亮从遐想之中拉回了现实。 刘俭疑惑的看着他:“为何走神了?” 诸葛亮并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双手环抱,很是尊重的向着刘俭作揖。 刘俭见诸葛亮向自己行此大礼,先是一愣。 接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便见刘俭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孔明啊,是皇帝跟你说了什么吧?莫要把朕想的那般高尚,其实朕虽然是为了儿子,为了天下,然朕对自己终归是有私心的。” “大汉这些年开发江南,朕也命人在江南建设行宫,朕其实想过,朕这般的年纪,并不适合在北方过活,南方常年四季如春,气候温润,没有北方那般大的风沙,也没有寒冬,朕这次下江南巡查之后,便打算在江南养老,这样也能活的长久些!” 诸葛亮言道:“话虽如此,可臣还是觉得,太上皇应该再去南方之前,回长安一次。” 刘俭闻言一愣,接着便见他眯起眼睛认真的看了诸葛亮半晌,笑了。 “好,依卿之言。” …… 春日,刘俭一行人抵达了长安。 而天子率领百官,亲来长安城外迎接。 天子刘冀,行三百步来至太上皇车辇前相迎。 挥手将身边的侍卫遣散开,刘冀在车下,低矮了身子。 他出声道:“我负阿父回宫。” 刘俭摇头道:“不可,伱乃是天子,岂可负人哉?” “天子如何?天子亦有父也。” 刘冀没有直起身子,言道:“今我于天地之间,负亲父而行,乃尊天守地尽孝之举,何不可也?” 闻言,刘俭轻笑出声。 好一会,方才他轻轻说道:“好,有这份心就行,今日当着百官的面,不可如此,来日陪我去你娘墓前,你需当着你娘的面,负为父百步。” 刘冀听了这话,眼眸中露出些许泪光。 “喏。” “儿啊,还记得为父当年教你的词吗?” “记得。” “背个我听。” 刘冀跟随在刘俭的身边,他扶着刘俭,一边走,一边轻声道: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刘俭闻言笑了。 他一步一步坚实的向前走去,默默念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本章完) 完本感言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完本了。 说实话,这本书完本的不舒服,当然了,大家后期看的也不舒服,更的很慢,后期质量也掉了。 这七个多月,家里出的事情太多了,母亲瘫痪,妻子两次胎停,母亲脑部又查出异常信号,母亲出院之后的照料问题,还有长期治疗的问题,都需要我一样一样的去解决…… 所以说,这本书都后期,确实更新的比较痛苦。 但是家中的事,目前也算是进入了正轨,总归最艰难的时候挺过来了。 也很感谢很多伙伴,一直支持着我,即使状态不好,更新的量上不来,也没有放弃我,对于这点,我着实很感激。 但是说实话,继续这么拖着,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羞愧的紧。 我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再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因为这本书写到后期,心态虽然是一个问题,同时自我感觉我的笔力和能力也确实是有限。 我想这一段时间,一边处理家里的事,一边多读读好的作品,充充电,让自己能够更上一个台阶,不然以这种状态和现在的笔力去继续写书,是对读者的不负责任,我自认为还算是一個有些良知的人,不负责任的事少做。 说实话,因为自身笔力的问题,本书中很多我设想的东西,最终都没有写出来。 包括刘俭和刘备之间的情谊,他和诸葛亮之间的互动,时代的接洽,刘俭和下一代子孙刘俭针对大汉天下的拓展,刘俭儿子们之间的事情……说实话,真的很多都没有写出来,但是我也清楚,书到了这个情况下,是不能继续写了。 我也只能去充实自己,让自己进步,将很多遗憾和愧疚放在今后去解决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总之千言万语还是那两个字:谢谢。 另:抱歉。 还有……今后会努力。 我一定会回来的,等到真回来的时候,我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我了。 开新书了 - 我给玄德当主公 - 臊眉耷目 新书《汉末江东无鼠辈》已经发表,开始每日更新,请大家多多支持!感谢!《我给玄德当主公》开新书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