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新生活持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这个背篓就没阿香背着的那么大了，只比蛋蛋稍大一点儿，可可的挂在阿宝的身后，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之后把蛋蛋放进去，也是可可的正好，不但宽窄合适，深浅也合适，不用怕蛋蛋轻易就被巅出来。 阿爷还在小背篓里垫了厚厚的绒絮，保证了足够的缓冲，就算阿宝跑起来、跳起来，毛小羽在里面也不会感到不适，更没有任何撞疼、撞破的危险。 这下子，阿宝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而能有蛋蛋陪着，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阿香睨他：“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就该属于田野才是，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你不懂啦……” 阿宝闷闷地看了她一眼。 “说起来有一点我还真是非常不懂哎，” 阿香奇怪地问：“郎中阿叔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会管他叫阿爷啊？” “你还是不懂。” 阿宝无精打采地说。 她们家阿宝，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毛小羽听到这里有点捉急，很想做点什么让他振作起来，心底里也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阿宝这样黏糊阿爷，阿爷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被叫做阿爷的。 奈何做为一个蛋，她注定无法承担知心大姐姐，又或温柔阿姨这样的角色，只能沉默地这么旁观着。 好在阿宝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一会儿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出来过，眼中就只有家门口那一亩三分地，虽然不可能嫌弃，但到底有失单调。 现在放眼看去，柳扬絮飞、阡陌纵横，别有一番意趣，为之吸引走注意力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更近乎一个水乡，一条又一条的小道隔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其中大多都是水田，一畦又一畦地种着一些毛小羽说不上来的东西，有些长得像水稻，有些长得像青菜，又有一些只在水面上飘着一叶又一叶像睡莲一样的碧绿色的大圆叶子，下面藏着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说像，倒不是她四体不勤，吃不准水稻又或青菜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是因为这些像是水稻、青菜的植物大小明显超出了常规，是她原本所熟悉那些水稻、青菜的一倍半，乃至两倍那么大！ 可惜阿香并没有对阿宝介绍这些植物的意思，也许在她看来，这些植物再平常不过，根本不值得介绍。 她引着阿宝在田埂上拐来拐去，一边走，一边薅着田埂上的草，等她背着的篓子堪堪被填满的时候，刚好来到了一个沟渠旁。 “就在这里了。” 阿香停了下来，不急说怎么捉田鸡，先放下了篓子，悉悉索索地用篓子里的草编织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张简易的草网的就在她手里成形了。 篓子里的草相当的不少，阿香连编了四个这样的草网还有剩。 暂时她就没再管了，也没有把这些草扔掉，转身上了一棵柳树。 大约是年份比较久的原因，这棵柳树特别的高大，枝叶也相当的繁盛，阿香毫不费力地在枝叶当中窜来窜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检验着各个枝条的韧性，最后选了几根完全不同规格的折了下来。 接下来的活有点不太顺利，她大概是想把柳条上多余的叶子和长叶子那个地方的格丁弄干净，把柳条弄顺滑，但在没有合手工具的情况下，女孩子的手到底失于细嫩，才只捋了两下，手就见红了。 “我来吧。” 阿宝静默地看到了这会儿，终于出声了。 他伸手接过柳条，照着阿香刚才的办法，只那么轻轻的一抹，柳条一下子就变得光光滑滑的了。 而明明他的小手，看上去比自己的还要细嫩呢！ 阿香不由多瞄了两眼，不吝夸奖：“你的力气挺大哈！” ——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这会儿就算万事具备，阿香开始分工。 她问阿宝：“你是想赶呢，还是想拦？” “呃……” 阿宝弱弱地举手提问：“什么是赶？什么是拦？” “不是吧……” 阿香惊奇地刮了阿宝一眼：“你连赶和拦都不知道，难道你这么大了，竟还一次田鸡都没捉过？” “要是……” 阿宝嗫嗫地问：“要是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 阿香的回答明显有些违心。 奇异地又打量了阿宝一回，她倒是自己想通了：“也是，虽然你早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但想来你一直跟着郎中阿叔东奔四走的，也没时间做这些……何况你还没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我还真不缺，可他们从来也不肯带我玩呀…… 阿宝瘪了瘪嘴，到底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样委屈的小脸色在阿香看来就是失落了，属于女孩子天生的母性，嗯……暂时似乎还只能称之为姐性，不由泛滥。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阿香大力地拍了拍阿宝的肩膀：“以后我罩你！” “嗳？” 阿宝有些意外，眨眨眼睛却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脸上终于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下头：“嗳！” “真乖！” 阿香满意地摸了摸阿宝的头，絮絮地详说起怎么捉田鸡来：“我告诉你呀，捉田鸡讲究的是快、稳、准……” “都听清楚了没有？” 说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阿香生怕阿宝有什么听漏了的地方，不放心地询问。 “都听清楚了。” 阿宝认真地回答。 “这样……” 阿香想了回说：“你是第一次，赶这种技术活肯定是做不来，就负责拦吧。你站在那里不动就好，我把田鸡赶到你那里去，负责最后的收网就行。” “好。” 阿宝乖巧地拿起了一张网，按先前阿香所说，摆出个标准的拦的姿势。 “做得不错！” 阿香夸奖：“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呢，先歇着呀，等我把田鸡引出来再说，否则你一直这么举着，一会儿胳膊就酸啦。” 想了下她又说：“就是等我把田鸡引出来了你也不用着急就把草网举起来，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就好了，在那之前看着就好，也学学我是怎么赶田鸡的。” “好。” 阿宝乖乖地又把胳膊垂了下来。 不过网还拎在手上，准备随时像先前一样张开。 这时候阿香鼓起了嘴巴，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咕”声。 “阿香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阿宝好奇地问，先前传授的秘籍当中并没有这一段。 倒不是阿香藏私，引田鸡这种事，有一个人会就行了，阿宝并不需要额外再浪费时间学。 当下阿香一边继续咕咕，一边解释说：“咕咕……这是在学母蛙叫啊，咕咕……可以把公蛙引过来。” 所以田鸡其实是蛙……难道不应该是田里的鸡么？ 阿宝有点傻眼。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这种无知的，因此只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学母蛙叫，而不是学公蛙叫呢？” “你傻呀！” 阿香痛心疾首地剜了他一眼：“把母蛙都捉光了，谁来生小田鸡？以后我们岂不是再也没有田鸡可以捉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智慧了，抓大放小，去公留母，保持食物链的完整，生生不息！ 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微微莞尔。 “呱咕——” 突然一声不同于阿香模拟的那种咕咕，相较更加清亮的蛙叫响起。 毛小羽循声看去，却是瞬间懵逼。 这托马是青蛙？ 好吧，样子的确是，熟悉的绿衣服，熟悉的白肚皮，熟悉的鼓眼睛。 可这个头也太离谱了吧！ 牛蛙也没这么大只好嘛！！ 都快赶上自己了吖！！！ 再看阿香脸色，却没有任何意外，毛小羽便知道这是常态了。 渐渐地，她捋了过来，自己先前看到的放大版水稻以及青菜，其实就是这里的水稻和青菜呀，只是这个世界的庄稼个头普遍比较大？ 还有刚才那棵柳树也是的，原本她还以为是它存活的时间比较长，现在看来，应是常态，倒是先前看到的相对细小婀娜的一些，很可能是因为太过年轻，还没来得及长成。 不，也不止是植物，只怕大多生物也是这个样子的，眼前的田鸡就是一例。 毛小羽又想起当初那位阿嫂端过来的那盆蛋，一个个都有拳头大小，本来她以为是别的什么蛋，现在看来，只怕就是鸡蛋了，别的不说，至少那位阿嫂找借口离开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就是喂鸡。 而能生出那么大只的鸡蛋，想来她养的鸡也不小！ 又怪不得，无论是阿爷，还是那位阿嫂，乃至她所见过所有村里的人，从来没有对她的大小表示过惊奇的。 原来这么大只的蛋，本身也没什么值得奇怪地呀…… 至于那些曾觊觎过她的狐狸和蛇，虽然体积不小，倒没翻了一番，甚至不止那么夸张。 不过极有可能是幼兽，这才成了漏网之鱼，在村子里活了下来。 真正成年那些，想来早就被收拾掉了，否则不止是她，连阿宝也会有危险。 毛小羽乱乱地想过了这些，阿宝和阿香那里，已经正儿八经的一个赶，一个拦，开始捕捉起这只青蛙了。 看到阿香那挥着小柳鞭的飒爽英姿，她的视线禁不住抖了一抖——其实这个世界里超出她想象的何止那些植物和动物，连这里的小孩子也是很凶残的啊！ 8 第8章，新生活持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身为一个城市小孩，毛小羽其实从来没捉过田鸡。 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大致脑补出相关的场景来。 那应该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卷着裤脚，光着脚丫，在泥塘里，又或只是在田埂上，笑呀，跳呀，一群绿油油的小青蛙在他们脚下蹦来跳去，时不时发出呱咕呱咕的声音。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捉田鸡，还不如说是追赶着青蛙玩儿。 可现在呢，阿香紧握了一根柔韧无比的柳条，双目如电，不时就狠狠一鞭子抽下来，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没处躲，没处藏，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蹦。 阿宝那里呢，早就张开了草网，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鸡吧。”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毛小羽的满腔急迫最终只能转化为幽怨：做不到跟阿爷心有灵犀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9 第9章，新生活持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好在还有排除法。 始终在毛小羽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偏毛小羽情绪越来越激动，又再三确定了蛋身上并没有裂痕出现，蛋蛋不是马上就要被孵化出来，阿爷终于将视线挪到了阿宝的身上。 定睛看了看后，他若有所思地又将视线调回了毛小羽的身上，正好毛小羽欣慰地停止了震动。 想了想，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看得各种不懂，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忙趁机问：“阿爷，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小说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小说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灵气？？ 灵气！！ 原来那些让她感到舒服的托马其实就是灵气呀！ 逮着个关键词，毛小羽那叫一豁然开朗…… 10 第10章，修炼入门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刹那间，毛小羽将自己所看过的那些小说与现实联系了起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其实已经呼吸过不少灵气了，也终于明白过来，先前阿爷耕种并不是普通的药田，而是灵田。 想来是耕种灵田的过程当中散逸了些许灵气出来，被敏感的她给捕捉到了，才会让她觉得那样淡淡地舒服。 又怪不得她今天路过其它那些田地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呢！ 两相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笃定。 不过心中又升起了其它疑惑：如果村里耕种的并不是灵田，何以那些植物长得那么夸张？何以出现那么巨大的田鸡？又何以会有阿香这样视打怪兽为做游戏的凶残儿童？！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纳于丹田，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也知道丹田在哪儿，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特别是灵气还需要要通过一个特定的路径，蜿蜒曲折的最终才会存到丹田所的在那个位置，也就是小肚子里去。 而她并不是在玩贪食蛇，也不是什么其他游戏，怎么才能控制灵气依照着那个路径前进啊！ 再说去芜存菁，托马空气无色透明，最多有点味道，一口气吸将进来……谁知道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又即便分清楚了哪些是芜哪些是菁，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将那些菁留下来，又将芜剔除出去？ 倒是最后一个往复循环相对容易，前提也要做到了前面十二个字，而后才好依样施为。 为此阿爷提到了一个词叫做观想，简单来说就是想象，将自己拔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又或者说将自己放置到一个相当超然的位置上，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旁观自己呼吸吐纳的整个过程。 这并不是指天马行空随便乱想，而是指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根据这些感官给出的数据，将自己呼吸吐纳的这个过程具象化，将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气流吞吐具象化。 可即使阿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毛小羽还是觉得玄奥异常。 另外她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阿爷所给出的这个修炼法门，难度在于如何引气入体，并去芜存菁后收纳到丹田当中，精妙之处却在于给出的那个灵气运行路径，而毫无疑问，这个灵气运行路径是以人体做为蓝本的，可她……现在是个蛋吖Q^Q！ 不管怎样，先试试主动吸纳灵气吧。 总归灵气才是根本，而那个路径大概要算是从根本上衍生出来的？ 大约有它更好，没它也行？ 这么勉强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正好阿爷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阿宝尝试进入那种观想的状态，毛小羽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同步阿宝去做这件事。 这一观想她意外地发现，这样的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嘛！ 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乃至嗅觉的蛋，其实她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这一系列器官，但是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人一样选择睁开眼看，选择闭眼不看，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或有意或无意的，她给自己具现化了那么一双眼睛出来，也就是她下意识地将之定义为意念中的双眼的这么个东西！ 明晰了这件事后，毛小羽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既然眼睛能观想出来，那为什么那些路径就不能观想出来呢？ 特别是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完全可以拿当初的自己做为蓝本！ 等阿宝试了试，并没能进入状态后，阿爷又开始给阿宝详解炼气的具体路径，虽然现在还没能入门，但在那之前对身体进行详细的了解，对成功进入观想状态也有帮助，毛小羽简直是顺理成章的，随着阿爷娓娓的语声，将这个路径完整地具现了出来。 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吸了口蕴含着大量天地灵气的空气，而后那些灵气又自觉地顺着她刚刚具现出来的那个路径移动了起来。 毛小羽有些紧张地“看”着它蜿蜒曲折地前进着，一时顾不得去想到底该怎么去芜存菁。 这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就像先前无数次一发现自己不太舒服之后身体立刻就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一样，这一次那个具现化出来的丹田主动留下了那些让她觉得舒适的灵气，而摒弃排除了其它，糊里糊涂地就完成了一个小周天。 阿宝那边却没这么顺利，又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阿爷软声安慰了一回，又给他讲了两个灵气应用的小法门，一个是漂浮术，另一个是清洁咒。 漂浮术往小了说是轻功，往大了说是飞天，而飞天，几乎是所有人自刚出生起就会拥有的理想，用这个来勾引阿宝努力修炼，争取能够早日飞飞，简直再合适不过！ 清洁咒却是最易用于实践中的这么一个小咒语，不管是早晚的常规清洁，还是白日不小心沾了灰了，又或游戏过程中溅了泥点子什么的，时不时就可以给自己来一下，无形中就让阿宝得到了反复的锻炼。 ——想明白这两节之后，毛小羽不由摇头感叹，阿爷这用心是何其的良苦！ 当然，现在阿宝连引气入体都还没能做到，阿爷讲这个也只是为了调动一下阿宝的情绪，并没有特别详解，但毛小羽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了下来，准备什么时候试试。 到这里时间就差不多了，阿宝的生物钟特别的准，已经忍不住开始揉眼睛，阿爷便就抹去了聚灵阵，打发他睡觉，同时自己也去睡觉。 被阿宝搂在怀里，毛小羽默默地又按先前的方式运行了几个周天。 没了聚灵阵之后，每次呼吸能够吸入的灵气少了不少，但那个具象出来的丹田里还是渐渐出现了一些稀薄的雾气。 这就是她留存下来的天地灵气了。 先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太少，不像现在这么明显易见。 月光很快穿过窗户，洒落在床上，就在毛小羽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毛小羽不由纠结了起来，自己是去晒月光呢，还是继续修炼呢？ 这两种肯定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但到底哪种好处更大……至少现在的她还判断不出来。 两相比较，难以抉择，一个异想天开的脑洞在毛小羽心中形成了。 为什么她不在月光下修炼呢？ 自然毛小羽不可能那么孟浪，她尝试得特别小心翼翼。 而将阿爷这套观想理论套进晒月光里去之后，毛小羽终于发现了月光当中可以被称之为月之精华的部分，也清晰比较出了月之精华与灵气的不同，同时明白了先前那两种淡淡的舒服差异在哪里。 也许是受月光本身高冷气质的影响，相较灵气的纯粹舒适，月之精华当中含着淡淡的凉意，这丝凉意能让人更加清醒，不为外物所扰，不为外邪所乘。 再具体的，毛小羽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等待日后慢慢发现。 往日里，这些月之精华洒落到她的身上，很快就透体而过，只在透体的这个过程当中留下了极其有限的一点点在她身体里，而今她依葫芦画瓢，拿留存灵气的方式来挽留那些月之精华，不意那些月之精华竟是真就留存在了她具象化出来的那个丹田中。 因着月光之中本身也夹杂着淡淡的灵气，所以在存入月之精华的同时，也还有少少一部分的灵气存了下来，那些灵气只一进入丹田，便会汇入早先积攒下来的那些灵气当中去，月之精华却不会，二者互不相融、泾渭分明，好在也没有相争，只那么平静地共存着。 毛小羽刻意逗了几次，不见它们其中有谁造反，也就不再担心了，一如既往地追逐起月光来。 有了相应的经验，毛小羽又在清晨的那缕晨曦里找到了一丝紫气，方才明白紫气东来这个词其实是实质，果真是有紫气从东而来！ 而这丝紫气并没有像月之精华和灵气一样留存在丹田之中，几乎是刚一吸入就不见了踪影，完全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像极了好消化到根本不需要消化的营养品，只一入体，就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11 第11章，被怼（修口）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不眠不休的一夜过去，毛小羽非但没有任何疲乏的感觉，反是前所未有的精神。 她满足地滚回了阿宝的怀抱中，静待新一天的开始。 这个早晨一如既往，阿爷似乎是不想给阿宝太大的压力，丝毫也不提起修炼的事，照常照顾他梳洗，照常把毛小羽擦得光洁溜溜的。 之后几乎才只刚吃完早饭，阿香就如约来找阿宝了，带着他一直野到了晚饭前，才提着两串春鸡那么大的麻雀，把他送了来回来。 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才又提起修炼的事，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一则年纪占了便宜，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提升了浓度之后，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也是冤枉，就他撞上的这一幕来说，说阿宝吃软饭……那是非常符合事实的呀！ 谁能想到，一个连公蛙都不会引的人，在赶和拦方面的造诣有那么高呢？ 所以这必须是自家小姑的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怪不得我阿婆常常说女生外向呢……” 被阿香喷得张口结舌了半天，玄铁终于幽幽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外向你个头！” 阿香更加火爆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夯货，不肯承认事实就算了，还这么说自家小姑，我想我很该回去问问，阿哥阿嫂平时是不是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话就是要告状的意思了，玄铁也恼了：“孬种才摆不平自己的事情要闹到大人那里去呢，有种我们自己掰扯清楚！” 阿香眉毛一挑，自然不承认这回事：“我哪里要闹到大人那里去了，我是提醒你阿爹阿娘好好教你，有什么错！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掰扯的，明明就是你挑衅在先，无理取闹在先！”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玄铁跳脚。 阿香再次挑眉：“你就是无理取闹！” 旁观到这里，毛小羽不禁扶额，这事态……眼看着就要滑向那个经典的没完没了的深渊了啊！ 阿宝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甚至不明白阿香为什么就和玄铁怼起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吃软饭”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类似恶毒的名词，他其实知道的不少，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出“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这样的话来”，但以他先前生长的环境，“吃软饭”这样的词却是全无生存的余地，因此他也就只能从字面上来理解了，于是玄铁其实并没有说错，他一直都吃的各种粥什么的，的确是软软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抱着阿香的大腿吃罢了，他也从来没抱过阿香的大腿，他的怀抱只留给蛋蛋呢…… 至于后来阿香的话，那么又急又快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再后来干脆就是对喷了，更没有听的价值，于是继续用心地学着母蛙叫，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就引不出一个公蛙来！ 蓦然，阿宝的眼睛一亮，他听到了公蛙的叫声了！ 那是极其洪亮的一声“呱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惊了一下，包括正在激烈地争着谁更无理取闹的阿香和玄铁这姑侄两个。 大家下意识地循声看去，恰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从沟渠里一跃而出。 它看上去与寻常的公蛙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它的个头与寻常公蛙相比，甚至比这里的公蛙与毛小羽见过公蛙之间的比例还要悬殊，足有牛头那么大！ 并且它的嘴边还挂着可怕的涎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不时在地上炙出一个可怕的深坑。 显而易见，它的涎水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毛小羽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12 第12章，面对妖蛙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这是妖兽了吧……” 玄铁轻轻吞了吞口水，嘴唇几乎不见动，极其小声地道出了大家心底的想法。 自然毛小羽和阿宝并不太了解妖兽这个概念，最起码她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妖兽，但她们也还是能看出来，这只妖蛙，决计不是先前捉惯了的那种那么无害，一个不好，只怕要出人命！ 又其实哪怕她们捉惯的了那种，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无害。 但阿宝并没有害怕，他小脸严肃，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几不可闻地问：“柱子，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明明她的身高几乎是阿宝这个三头身小娃娃的一倍半还多，明明她都那么紧紧攥着阿宝的腰带了…… 13 第13章，阿宝身世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那些抱怨虽然矫情，但是真心。 毛小羽眼下是又急又痛，委实有些痛恨这群孩子的心眼实在太好，导致眼下的局面有些没法收拾。 当然她更痛恨的还是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攻击的手段，只能这么不关痛痒地乱着妖蛙的眼睛，迟早它会不耐烦，从而放弃她另寻目标，届时这些孩子们大概会很够呛！ 事实上妖蛙对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没有那些孩子们可口？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更不妙的是，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蛋壳毕竟没有撞破，蛋黄也没有散掉，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疑不定地将妖蛙劈作了两半，直到在它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手指头大的妖核才敢相信被大家玩成这样的的确是一只妖蛙，而不是只是长得特别大，又或只在临界点上，还没来得及妖化的要妖蛙。 而一只妖蛙，竟就被这么一群毛都没能长齐的孩子虐成了这样…… 柱子爹是各种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阵法精妙。”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魁伟的壮年大汉，正是本村的村长。 能做上村长，他自有过人之处，因此虽然比柱子爹距离这里远得多，却没有晚上多少。 他的眼神也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各个小孩的站位并不是偶然——正好，妖蛙刚才解决掉，阿宝还没来得及说解散，因此他们还下意识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自是知道自己村里的孩子并不会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把视线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是你阿爷教你的？” “不是……” 阿宝摇了摇头：“是以前的先生的教的。” “以前的先生吗……” 村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转而问玄铁：“你们是怎么遭遇这只妖蛙的？” “……是我唤出来的。” 阿宝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小手：“我一直都唤不出公蛙，然后就一直试一直试，不知怎么就把它给唤出来了。” “……巧合吧。” 柱子爹仔细打量了阿宝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问题会出在阿宝的身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跟别家孩子除了更细嫩一些，并不差什么。 “不一定……” 村长摆了摆手，对阿宝道：“你怎么叫的，再学给我听听。” “……好。” 阿宝没多犹豫，认认真真地如刚才一般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村长凝神听了一会儿，先开始还是一副失望费解的样子，蓦然间却是一动，脱口而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怎么说？” 柱子爹纳闷地问，他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玄奥来。 “这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村长微微翕动嘴唇，声音极低地对柱子爹道：“他唤声里带着一种威慑性的力量……我早年在东合游历时，曾偶遇东合合主之子出门历练，他面对妖兽时发出的低啸里有着与此刻阿宝唤声中极为类似的东西，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压，轻易培养不出来，连我们六安城城主的公子都没有。” 正好阿宝光刚才说过阵法是以前的先生教的——怎样的家庭才能请得起先生？又是怎样的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阵法？这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恰恰是对村长判断的一种佐证，因此柱子爹几乎没多犹豫就信了村长的话，眼神里不由稍稍流露出些许怜悯来。 东合合主之子是什么概念？ 整个人族就只得上、下、东、南、西、北这六合而已，一合之主平均占据六分之一的天下，说他们的子嗣后代是天之骄子，必须半点不为过。东合于六合当中还算较为繁华富裕的一合，几乎只比上合稍差，而如果阿宝原本的身份与东合合主之子类似的话，如今竟只能隐名埋姓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存身，这身世也算坎坷得很了。 不过仅仅下一刻，他的这种怜悯就被忧虑所代替：“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14 第14章，小羽身世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柱子爹也如村长一样将声音压得极低，不注意的话都不会注意到嘴唇动，但还是被毛小羽听去了，包括前面村长的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听力与视力早在离开那片河滩之前就已经相当可观了，如今又有了少许修为在身，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因此村长和柱子爹之间的这种谈话虽然成功瞒过其它的孩子，在她面前却无所遁形。 因此毛小羽也如柱子爹一样担忧起来。 在没有其它证据的前提下，她还是比较倾向于相信此间土著的看法的，虽然其实她并不知道东合合主之子究竟是什么概念，也总能猜出阿宝来头其实不小，这就意味着能让他沦落至此的势力也绝对不容小觑，万一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定要斩草除根，岂不是迟早都会寻到这里来？ 到时候又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一时间村长、柱子爹和毛小羽都有些忧心忡忡，再加上先前村长和柱子爹的交流比较私下，整个场面似乎从村长的那句“原来如此”开始就冷清了下来。 阿香有些耐不住了，也是因为关切极了阿宝，略略犹豫了一下，她奓着胆子开了口：“原来什么呀，阿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叫人好纳闷。” “原来阿宝的叫声里自带了一股威严。” 村长并没有全盘托出相关阿宝身世的猜测，对真正原因却没过多隐瞒，他摸了摸阿香的头，简单地解释：“兽类天生对于这种威慑敏感异常，所以寻常公蛙都被震慑住了，轻易不敢接近。但又因为阿宝本身实力太弱，妖蛙并不会被压制，所以才被吸引过来。” “是的确好像有那么一股威严！” 玄铁想起自己先前不由自主就信服了阿宝的话，并按他所说的做，此刻终于为之找到了理由——自己是慑服于他的威严。 毕竟他还远没到妖蛙那个级别，被压制是正常的。 而他这话一出，村长几乎是立刻就黑了脸。 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孙子，轻易被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小孩子支配得团团转就算了，他怎么还有脸说出来！ 痛心疾首的同时，村长又有些艳羡，不同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玄铁的错，是他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这时候阿爷也到了，他看了一眼阿宝，又看了看半空中的毛小羽，神色微动。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略顿了一顿，平静自若地朝半空伸出了手去。 毛小羽立刻圆润地滚了过去，乖乖落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早在选择飘起的一刹，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她的一举一动，必然瞒不过阿爷去，整个村子里的人大概早晚也会知道，因此刚才柱子爹和村长来的时候她都没费心掩饰。 而阿爷本身又是那么不平凡的一种存在，想必她要逃也逃不掉，不如光棍点。 至少根据她的表现，阿爷应当能够判断出来她并没有恶意，而后也不至于草菅蛋命了吧？ “不知凌郎中跟羽族有什么渊源？” 毛小羽正忐忑着，村长突然发问。 “……羽族？” 阿爷略略迷茫。 “怎么？” 村长微露讶色：“这嗣卵不是凌郎中从羽族带出来的吗？” “并不是。” 阿爷摇了摇头：“只是恰巧碰上山洪暴发，从河里捡的。” 看了眼阿宝他又改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山洪暴发的时候，这只蛋救了我和阿宝。” 阿宝跟着点头，证实说：“蛋蛋先救了阿宝，接着又救了阿爷。” “是这样啊……” 村长点了点头。 “所以这蛋其实应该被叫做嗣卵，来自羽族吗？” 阿爷关切地问道。 “能在孵化前就拥有灵智，并且能够飞翔的，除了来自羽族的嗣卵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村长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这个羽族……到底是什么族啊？” 阿宝好奇地开口问道：“是因为他们身上长满了羽毛，所以才会被叫做羽族吗？为什么他们会拥有这么神奇的蛋蛋啊？还有为什么单单要被叫做嗣卵，又是为什么他们会让蛋蛋流落到了这里来，救了我和阿爷啊？” 阿爷不语，静静地看着村长，明显这一长串的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看来两位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了。” 柱子爹笑着插了个嘴：“羽族的滴翠山距离这里不远，附近的人就算不知道嗣卵，也绝不会不知道羽族——其实哪怕再远一点，我们整个下合也不会有完全不知道羽族存在的人。” 这么说着，他先前的担忧少了不少。 从其间品出了些味道的毛小羽跟着也放松了不少。 来自很远基本就意味着敌人也不会太近，而后以空间换时间什么的，哪怕当真有麻烦，也很难很快就找上门来。 等他们终于追着蛛丝马迹什么的找了过来，谁知道那时候她们还在不在这里。 这样的道理村长自也明白，他同样轻松了一些。 微微对阿宝笑了笑后，他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他说：“羽族又叫翼族，天生比我们人族多了一对翅膀，但也只多了一对翅膀，其它地方与我们人族别无二致，所以并没有身上都长满了羽毛。” “另外再有一点不同的就是传承的方式了。” 村长瞥了一眼毛小羽解释说：“人族始一出生就是人形，羽族的子嗣后代最早先却只是蛋蛋这样的一颗蛋，后经孵化才会破壳而出，因此这种蛋又被称为嗣卵，乃是他们的子嗣后代。但往往嗣卵还未破壳之前就已经很有灵性了，破壳之后也会长得飞快，很快就会追上差不多年纪的人族少年——我说的这个差不多年纪不是从嗣卵出生开始算起，也不是从嗣卵出壳开始算起，而是从嗣卵孵化开始算起。” “所以村长的意思是，蛋……嗣卵……” 阿宝拗口地吐出了这两个字，扁了扁嘴，还是换了回去：“所以村长的意思是，我们家蛋蛋以后会孵化成一个长了翅膀的小孩吗？就像阿宝一样，但是要多一对翅膀？” “是这个样子。” 村长点头，又提醒说：“不过嗣卵的孵化方式只有羽族才会知道，如果你们想蛋蛋能够孵化出来，只怕还要去趟羽族。” 顿了顿，他暗示道：“相对我们人族来说，羽族数量极为稀少，因此最为重视的就是传承，如果你们能将流落在外的嗣卵亲送上门，势必会的到羽族的友谊，被视为自己人。相反，若这嗣卵是使用卑鄙手段从羽族获得的，则一定会被羽族视为仇寇。” 说到这里他解释了一句：“所以凌郎中别怪我之前多心试探，实在是羽人最重传承，又团结得紧，真要这蛋来历不明，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留下凌郎中的，实在是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不可能承受得了羽族的怒火。” “听起来这趟羽族之旅势在必行呀！” 阿宝的眼睛微微发亮，仰头期盼地看向了阿爷，完全没有介意村长所说的试探。 他要是不试探，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蛋蛋的来历呢，更谈不上可以让蛋蛋孵化啦！ 阿爷更加不在意了，他纵容地对阿宝笑笑，转头向村长打听：“不知这滴翠山究竟在哪里，怎么才能到达？” 想了想他又问：“还有一来一回需要多久，是否会影响到我跟村长当初的约定？” “正要跟凌郎中说这件事。” 村长正了正脸色：“之前曾说过，要请凌郎中在兽潮前准备一些药丸，现在就得请凌郎中准备起来了，并且……” 并且之后的话他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但最终他还是咬牙说出了来：“并且有可能的话……我是说如果可以，还请凌郎中按照先前所说那个量的两倍甚至三倍来准备。” “兽潮竟是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阿爷微微吃惊：“按当初说的，不是还有两三年功夫的吗？” “不一定就是准准的十年一次，也有早几年又或晚几年的。” 柱子爹解释说，瞥了一眼地上的妖蛙尸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先锋官已经出来了，后面的只怕不会远了，而且往往反常就意味着更加惨烈……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阿宝，要不是他引来了这只妖兽，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到时候措不及防，只怕损伤不小！” “并且要不是阿宝的话，让这只妖蛙一直潜伏在村子里，最后也不知道会是哪家，甚至哪几家的孩子要倒霉，他们可不比阿宝，在妖蛙面前，只怕没有太多的办法。” 尤其一想到这里距离自己的家最近，自己又总有注意不到那几个孩子的时候，柱子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向阿宝的眼神就充满了感激和庆幸了。 “也是恰逢其会。” 阿爷谦道，随即不再逗留。 他重新把蛋蛋放回了小背篓中，跟大家作别：“我这就回去赶制药丸。” 村长和柱子爹挂心药丸的事，自也不肯多留他，只是特意从那只妖蛙身上砍下了一条腿来，让他带了回去，算是阿宝的战利品。 其它孩子也都各分了一点。 小村里的分配方式比较朴素，功劳大的人拿大头，其他参与过的，甚至没参与过只是间接做出过贡献的，多少都要分上一些。 而后当晚的肉粥就是用这只妖蛙的腿煮的。 也不知道阿爷用的什么法子，那么一大条的妖蛙腿，竟就被他浓缩在了两小碗里，一时间阿宝吃完了，不由有些奇怪地摸着小肚子说：“怎么觉得今天晚上的粥喝了肚子里特别暖洋洋的呢，以前喝田鸡汤又或雀肉粥什么的虽然也感到有些暖暖的，但是没这么明显呀。” “因为那只是普通的兽肉，而不是妖兽肉啊。” 阿爷笑笑解释说：“要是阿爷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即将到来的兽潮对于小村来说，既是考验也是机遇，虽然妖兽会对村子造成一定的破快，但也正因为这些妖兽肉，阿香、玄铁他们才有可能长成村长、柱子爹那个样子，变得那么厉害呢！” 所以说，村长他们能够力抗妖兽，并不是通过什么特别的手段锻炼来的，而是食补来的，用的就是这些妖兽肉？ 这么说阿宝先前喝的那些田鸡汤什么的也都是食补来的？ 只是程度没这么深？ 不不不，应该说那些是铺垫，铺垫得足够了，而后才好顺理成章接受妖兽肉！ 怪不得除了第一次，后来阿爷就一直从阿宝带回来的那些战利品上取材熬粥熬汤了！ 又原来，阿宝日益敏捷犀利的身手不止是药澡的功劳，还有那些食材的功劳！ 毛小羽又是恍然，又是扼腕。 实在是，她用不了这么美妙的法子呀Q^Q 做为一个蛋，基本上就只有她自己让别人进补的份…… 15 第15章，炼气一期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也许是受小村里紧张的战前准备影响，因此没空追究。 又可能是村长的说法颇具说服力，让他觉得蛋蛋会飞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总之从那天回去之后，除去日常生活，阿爷便一直埋首于制作药丸当中，丝毫没有拷问又或责难毛小羽的意思，也没有把她怎么样，甚至每天晚上的药澡和每天早上的清洁都没有改变，日子过得一如既往。 但还是有些东西改变了。 首先阿香再不来带阿宝出去玩了，现在整个村子里一片风声鹤唳，所有的小孩都被拘在了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第二只妖兽偷偷摸摸潜到村子里来。 虽说村子其实有个防御阵一直开启着，但总有漏洞可寻，特别是地底下，万一哪只妖兽撞了大运，就可以从一条没被他们发现到的地底的暗流偷偷潜进来。 这样的事，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这才占了便宜，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除了送药材的，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几乎是立刻，一直埋头炮制药丸的阿爷抬起了头来，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炼气一期了？” 阿爷的表情略略困惑。 “阿爷是说蛋蛋吗？” 阿宝有些小心地问：“蛋蛋炼气一期……有什么不对吗？” “阿爷也不知道呢。” 阿爷的微微摇了摇头：“阿爷并不了解羽族，不过如果在孵化之前就能够拥有灵智的话，那么大约能够修炼到炼气一期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 阿宝嗫嗫地说：“就算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呀，总归蛋蛋还是我们的蛋蛋，是任何时候都会救阿宝的蛋蛋，也会救阿爷，还有救阿香姐、阿香姐的侄儿、柱子……” 阿宝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掰到这里他就掰不下去了，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剩下的孩子。 不过相关大战妖蛙的事，他是详细对阿爷说过的，虽然重点在于提醒阿爷蛋蛋的壮举，个中经过却也描述得半点不差，想来阿爷能够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才是。 阿爷也的确听懂了，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须臾眉目顿展：“阿宝说的对！” 他轻轻握住了阿宝的小手，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迂腐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 “只不过……” 阿爷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面色略略有些抱歉。 “只不过什么？” 阿宝有点儿担心这个转折，最讨厌转折了，转折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阿爷抱歉地笑笑：“只不过阿爷先前曾经说过，蛋蛋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却是误判了，白让阿宝期待了一回。” “阿爷是说这个呀……” 阿宝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村长那天说起羽族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只有羽族才知道怎么孵化蛋蛋呢。而且蛋蛋怎样也好，都是阿宝最最喜欢的蛋蛋，阿宝永远都不会对蛋蛋失望哒！” “……嗳。” 阿爷暖暖地笑笑，低头继续赶制药丸。 阿宝看了蛋蛋一眼，邀功地笑了笑，也继续给阿爷打下手去了。 毛小羽却没能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知道阿宝已经挖空心思地在阿爷那里给她备了案，哪怕她以后表现得再匪夷所思些也不要紧。 自突破屏障、达到炼气一期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种相当空灵的状态中，并有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叮！恭喜用户，通过努力，终于摆脱最低级的原始存在，达到可沟通状态！特此询问，是否绑定月石兑换体系的后续福利——营养液灌溉系统。” “叮！友情提示，绑定营养液灌溉系统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经放弃，将视为彻底放弃。” “叮！用户有三秒钟时间决定是否绑定该系统，如无明确拒绝行为，则默认为绑定。倒计时开始，三、二、一、零，默认绑定，绑定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绑定，开始激活，激活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激活，开始根据用户前段时间的表现，结算该段时间用户可以获得的营养液数量，结算中……” “叮！结算完毕，目前用户可获得营养液数量为一，发放中……” “叮！营养液已发放，请在下个月月底前使用灌溉，逾期不用将自动清零。” 这之后，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毛小羽不禁有些傻眼。 对于这种近乎强制绑定的行为，她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可难道不该跟她具体讲解一下这个营养液系统究竟是什么鬼吗？ 哪怕不告诉她这营养液究竟是怎么结算的，至少也该告诉她营养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使用吧！ 总不能……是她知道的那个营养液吧，可那个营养液只能在晋江看小说的时候给自己中意的小说灌啊，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小说可以看= =！ 还有，下个月月底具体又是那一天啊？ 这鬼地方又没有日历，她哪里知道今天是几号，如果是一号，那距离下个月月底就还有六十来天，可要是已经是三十号了，距离下月个月底就只有三十来天了呀！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营养液用掉…… 毛小羽略略凌乱了一会儿，试探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使用营养液。” “叮！打开营养液灌溉界面中……” “叮！营养液灌溉界面已打开，请用户选择需要灌溉的树苗。” 可是哪有树苗啊，毛小羽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浅绿半透明界面继续凌乱。 上面只有六个坑好伐！ 想了想，她观想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坑上。 坑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小字来：体。 接下来毛小羽分别又看了其它五个坑，分别是力、魂、念、敏、疾。 这下子毛小羽大致心里有数了，这不就是游戏当中的加点嘛，浇灌营养液大概就是选择加什么点了。 之后毛小羽没多犹豫，很快决定将这瓶营养液灌在体上。 至少从字面上讲，跟体挂钩的应该是体质，而对于一个易碎的蛋蛋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呢？ 虽然阿爷一直在给她泡药澡，那也远远不够，她必须将自己武装到铁壁铜墙才行！ 特别是，她们家阿宝虽然力气很大，却不是多么结实的身子——上次被公蛙一撞就给撞吐血了就是证明。 之后虽然再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了，但这种先天性的体质大概是很难改变的吧，总之她已经拥有了做一个MT（主力防御战士）的觉悟，说起来上次飞起来吸引妖蛙的注意，那就是MT要做的事呢，通常这又被称之为拉住BOSS的仇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毛小羽自己的臆测，是不是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当她说出自己的决定，看到一个碧绿的小瓶缓缓出现，朝代表着体的那个小坑灌下去的时候，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直到感觉自己确实强壮了不少，才真正放下心来。 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毛小羽默默计算了一下，就这一小瓶的营养液，效果竟比她泡了这么久的药澡还要强！ 但要算起她前面这些年才只攒下这一瓶，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毛小羽心里略略失望，不过一想到这完全是意外的收获，立刻又开心了起来。 因此哪怕看到那瓶营养液浇灌下去之后，坑上出现的并不是先前提到过的小树苗，更不是大树，而是短短的一丛小草，她也不太在意了。 总之系统君开心就好 ╮(╯_╰)╭。 直到搞定了这一切，毛小羽才有空观察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虽然没能听到阿爷和蛋蛋的对话，但自己已然达到炼气一期这回事，她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而炼气一期相较之前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她的丹田容积变大了一些，原本被灵气充填得满满的丹田也空了一些。 不过空的这些并不就是丹田容积增加的部分，先前积攒的灵气和月之精华更加凝练了不少，因此也腾出了部分空间来。 毛小羽猜，之后所有的炼气十一期，她要做的大概就是不断反复这个过程，一步步将丹田扩张到极致，并一步步将月之精华和灵气锤炼得凝炼到极致。 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毛小羽畅想了一下，很快又埋头用功了起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了那个未来，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16 第16章，村长的安排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对于毛小羽经历的这些，阿爷和阿宝毫不知情。 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进而生疑，偏她是蛋，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又其实大概就算知情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阿宝自己就不说了，连阿爷也已经成功被他洗脑——蛋蛋总还是他们的蛋蛋，怎样也好！ 此时此刻，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他便拎着药葫芦，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凌郎中走好！” 村长亲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一时间到了家，阿爷自去收拾那些用来制药的家什。 这一次阿宝却没有屁颠屁颠地跟去帮忙，反而愁眉苦脸地把毛小羽从小背篓里抱了出来，搂在怀里，嘟嘟囔囔地倾诉说：“蛋蛋你说怎么办呢，咱家阿爷太心软了……” 毛小羽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是点了点蛋。 虽说兽潮听起来很恐怖，但一来兽潮毕竟还没真正开始，二来阿爷那么深藏不露，没有理由就此怕了兽潮，最后还会留下来，那几乎可以肯定是被村长打动了，想要留下来帮他们，这不算心软又能算是什么呢？ 17 第17章，我比你猜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所以你……” 看他们这么一个两个都操碎了心的样子，阿爷有些好笑，又有些震惊。 他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凝神看向毛小羽，心中关于她是一个独立个体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因此话都到了嘴边了，临时又将那个你字改成了你们：“所以你们两个其实都不想留下，也就是说，现在你们两个都很失望？”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毛小羽继续摇头，又把之前解除重来的步骤的重复了一遍…… 18 第18章 ，医生这职业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这么反反复复的只见磐石咒，却不见离火咒，而明明这两个法术他是同时教的……阿爷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蛋蛋不是显摆来了，而是想说，你只炼成了磐石咒，却没能炼出离火咒？” 咦，这就看懂了？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必然会有异象出现，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19 第19章，体修的虚影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再等柱子爹背着一大条不知道是什么妖兽的腿上门时，那种猜测就已经不是猜测而是事实了。 很明显这就是他们受伤的原因，也是他们的战利品！ “这是你们家的份，他们之前走得太急没顾上，我就给送了来。” 柱子爹解释说。 毛小羽在心中默默点头，虽然他们家没有任何人参与到先前的战斗中去，但那些药丸出自阿爷之手，此刻阿爷更是在医治受伤的村民，对于抵抗兽潮，并非全无贡献，因此按照水泽村的规矩，他们家是有资格分到的。 说话间屋里的人已经主动给柱子爹让出条路来，他一路走到灶边，将妖兽腿妥妥在灶旁的石墩上放好，咧嘴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慢走、多谢。” 阿爷一时顾不得这个，全副心神仍放在那三个村民的伤上。 伤口倒是不难处置，虽沾上了一些腐蚀性的涎水，但并没有毒性存在，只要剔肉刮骨，小心清理干净，之后再敷上草药，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事，以前没有郎中的时候，他们自己就能做。 不过专业的终究不一样，不说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稳定细致，用的药也不同。 这一点那三个伤患感受最深了，几乎只刚敷上药的刹那，他们就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疼痛立时解了大半，稍过了一会儿，又会觉得有些酥麻痛痒，仿佛肌骨已经开始生长。 “好了。”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伤处，阿爷展颜轻轻一笑：“卧床静养上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凌郎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谢。 又稍稍逗留了片刻，却始终不见阿爷再嘱咐别的。 防水防压之类的普通注意事项也就算了，久经兽潮，他们自己就明白这些，可他甚至没说一句什么时候来换药。 难道是其实并不需要换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村长心中猛地一突，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凌郎中刚才说的恢复如常，是指完全好了，而不仅仅是能够行动？” “是这样没错。” 阿爷温和地点了点头。 “哎……” 村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凌郎中这已经不是不是妙手回春了，简直就是仙家手段！” 当然，这略略有点夸张，真正的仙家手段他虽没亲眼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那基本只是一指一点的事，而后筋骨肌肉立刻就会迅速生长，只在几息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对他们来说，那种太过遥远，如今阿爷的这种就已经让他们意出望外了，相比先前一受伤几乎整个兽潮期就算是个废人了的情况，这几乎保证了他们整个兽潮期并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削减，完全更改了先前那种战况越来越残酷，可用人手却越来越少，从而导致受伤的人更多，可用人手更少，战况更加残酷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人手实在不足，就只能让一些勉强能动的村民带伤作战，进而造成更加彻底的折损——死亡！ 能够上战场的村民大多敏捷矫健，每每能在关键时候以伤换命，让自己从妖兽口又或爪中抢出一线生机，因此一般情况下，兽潮的最开始都不会有多少人死去，直到他们带伤上阵，不能再保持旧有的敏捷，死亡率才会开始攀升。 而如今，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水泽村在这次的兽潮当中基本不会再出现有人带伤上阵的情况，这是否就意味着，几乎不会再有人死亡？ 一瞬间村长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再看阿爷的表情，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其它村民还只沉浸在震惊当中，那三个伤患也才刚刚豁然开朗，先前他们所感到的肌骨仿佛正在生长……并不是错觉！ “当当当当……” 正在这时，一阵紧密的锣声，穿透了长远的距离，从村口传来。 村长脸色顿时一变：“不是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其它村民也都齐齐色变，其中一个牢骚道：“这次的兽潮真够邪门，第一天就伤到了我们三个人不说，难道还准备开夜战不成！” 牢骚归牢骚，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歇，两个架一个的，已经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架好。 村长肃然拱手道：“凌郎中见谅，我们这就得过去了。” “战事要紧！” 阿爷轻轻颔首。 领着大家匆匆走到了门口，村长又想起来回头说：“大恩不言谢，凌郎中对于我水泽村的帮助，不但我陈石记下了，整个水泽村的人都不会忘！” 这之后，他再没停留片刻，甚至没来得及等待阿爷的回答，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一阵风并不是虚指，而是村长，包括那几个村民在内，快捷迅猛地真就像一片风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毛小羽一时间瞠目结舌，这速度，难道不是早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了？！ “他们似乎……还走了体修的路子？” 阿爷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说，村长他们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不单单是妖兽肉的功劳，还有锻体的因素在其中吗？ 毛小羽立时精神一振，说起气修体修，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差不多的小说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气修以炼气入门，体修以锻体入门，前者大概要算法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者应该算物理向，大多只能近战，但皮糙肉厚。 其中炼气入门极难，锻体入门则相对容易，但修炼起来会相当辛苦。 而最终这两者会殊途同归，最好则是魔武双修，炼气炼体一起来！ 这些套用在她跟阿宝的身上似乎也是合适的，比如她所修炼的这些，包括漂浮术、清洁咒、离水咒、回春咒所有在内，一切都要靠灵气来驱动，当算在炼气范围内无疑。 而阿宝，虽然炼气一直不能入门，敏捷力气方面却很可观，所以其实只是阿爷选错了路子，阿宝更加适合做一个体修？ 好像也不是，体修通常皮糙肉厚，很是耐打的，可阿宝好像并没有那么结实，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瓶营养液浇灌在体这一项上了！ 总之阿宝似乎并不能用这两个方向来归纳，那是否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又或者该这么问：那是否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这就已经不是局限在这个世界里的事了，话说她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爷有极大可能也不是，而阿宝那么巧只又巧跟他们相遇在那里，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可能性也很大。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猜不出来了，没有一个具体的知识体系做铺垫，她所有的的猜测注定都只能像是管中窥豹……也是聊胜于吧。 毛小羽的脑子里刚转完了这些想法，阿爷摇了摇头，又吐了几个字：“……似乎不成系统。” 这意思是村长他们虽然可以算作是体修，但其实只是没有确切功法传承的野路子？ 毛小羽默默地想，在遇到阿爷之前，更准确地说是在学习凝心诀之前，自己大概也是这样一个野路子吧，只能那么本能地吸收着天地间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虽说并非全无效果，但效率真心低得可耻！ 做个简单的比较，她那些年的所有的努力统统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两者之间的效率比例何止是十比一，简直是一百比一！ 当然，学习凝心诀之后是一百，之前是一。 如果不是遇上了阿爷，大概此刻她就算不在河边了，也还会是一只枯守四季的蛋蛋，最多能滚一滚，绝不可能会飞，炼气一期的修为自然也想都别想！ 真好，她能遇到阿宝！ 真好，她能遇到阿爷！ 毛小羽无比的庆幸，她期盼着阿爷能再说些什么，好让她继续分析下去，从而能够更加清晰地判断出来自己过去有意无意之中到底还做了什么，再了解多一点，她大概还可以给自己定一个不算离谱的目标……总之她从来也不介意管中窥豹，窥得多了，渐渐总会拼出这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全貌！ 可阿爷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轻轻揉了揉额头，将视线落在了阿宝和她的身上，微微笑道：“看来这次的兽潮真的很不简单呢，因此不但村长他们需要努力，阿宝和蛋蛋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说着他随手在地上指了指，这一次他都没亲手接触，竟是隔空就画出了一个聚灵阵来，对阿宝说：“阿宝再试试观想，看能不能引气入体。” 而后他又对毛小羽说：“蛋蛋的离水咒和回春咒已经练得很纯熟了，阿爷再教你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对于学习，毛小羽的态度向来再迫切不过，再端正不过，当下她将刚才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听讲起来。 阿宝也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好，闭上了双目。 虽说观想引气种种，似乎在更加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下做更好，但阿爷的声音里自带了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放松下来，因此对于阿宝来说也算不上打扰，反倒有种正面的效果。 只是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成功引起入体，倒是毛小羽，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阿爷刚只讲解完，她就初初使出了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自然，现在她使出的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还粗糙得根本没法看，还需要她细细体悟并反复练习，最终才能如漂浮术等等一样精通熟练。 便如往常一样，毛小羽很快就将全部心神沉入了其中。 20 第20章，兽潮激化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晚饭之后不久，又有两个受伤的村民被送了过来。 并且这之后，几乎日日都是这样，或三五个、或六七个，基本就没空过。 当然妖兽肉也从来没短过他们，有时候送伤患的时候一起带过来，有时候专门有人送来，不管怎样总会赶在晚饭之前。 再过了一段时间，受伤被送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严重，有那么几个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幸得阿爷医术精湛，再加上灵田里种出来的药材效果格外的好，才救了回来。 之后突然有那么一日，村子里出现了第一个战死的人。 正好还是毛小羽他们认识的一个人，柱子他爹。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我会跟村长说，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也明白过来，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蛋蛋太脆弱了，上战场会很危险，而且……” “是呢。” 阿爷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又摸了摸毛小羽：“所以蛋蛋不能去，阿爷自己会保护自己的，你们放心，阿爷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没那么脆了，而且她很能闪呀！ 并且就算阿爷用不到她，她也可以帮上点别的忙，也许可以避免出现第二个柱子爹呢！ 毛小羽急得只跳脚，却表达不出这些，结果更加着急了。 阿爷安抚地将她托到了手心里，连声安慰：“知道知道，我们家蛋蛋最最心软不过，见不得有人死去，只是战场真的太危险了，你又太弱，那绝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就该跟阿宝在一起才对。” 又解释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帮上的忙其实也很有限，他们都是近乎筑基期体修强度的身体……嗯，所谓筑基期是指炼气十二期大圆满突破之后的那个境界，也就是说他们高你近乎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你的回春咒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否则之前阿爷在救治那些村民的时候就会找你帮忙了，岂不是省了很多药材？” 原来一直以来，阿爷医治那些村民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让她帮忙，根本不是因为用药材本身就足够了，所以才用不到她的回春咒，而是因为她的回春咒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 毛小羽略略有些傻眼。 还有一些颓丧。 “这不是蛋蛋的错呀！” 阿爷心疼地将她按进了怀里：“蛋蛋还太小了，所以才不够厉害。” 想了想他又道：“又其实蛋蛋已经很厉害了，蛋蛋可以每天给阿爷来三下呀，这可是身为郎中的阿爷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呢！” 所以阿爷需的果然是回春咒里能够宁心静气、驱除外邪的那部分吗？ 虽然阿爷不是体修，但以阿爷的境界来说，她的回春咒中回春的部分，只怕都不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了吧，而是九牛一毛？ 总之阿爷必须也只能是相当牛掰的人物啊，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修为不在，眼光阅历种种总还留存，有他加入，村长再面对兽潮一定能够游刃有余的吧，这样阿爷自然也就遇不到什么危险了。 这样想着，毛小羽渐渐放下心来，轻轻在阿爷胸膛上蹭了蹭。 至于跟着一起去这样的事，她是再不提起了。 她本意是要去帮忙，如果帮不上还非要去，反倒有可能拖累阿爷又或其它村民来照顾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之后阿爷是怎么说服村长让他参与到他们当中去的，这些毛小羽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爷就将她和阿宝一起送到了村长家，跟阿香，还有十来个其它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一起，另外还有两个大人看顾着他们。 就像阿爷不敢只把他们两个放在家里一样，村长也不可能托大就这样把孩子们放在家里，虽然除了那一次之后，村里再没发现过妖兽，但一旦有妖兽出现了，而没有大人看顾的话，就将是件极惨烈的事，总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再家家都留人照看也不现实，所以孩子们就被一部分一部分地集中了起来，之后再配上一两个人照看就好了。 没有将所有孩子都集中到一起，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绝不可能有那样一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所有的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另外也要防备一下，别被妖兽一锅给端了！ 眼下小孩不多不少，统共十几个，还都是平时玩熟玩惯了的，彼此之间早就熟悉了各种小配合，真要碰上了什么事，也比所有小孩都在一起好组织。 独独阿宝一个算是外来的，但有阿香在，又有他自己上次精彩的表现，很快他还是融入了其中。 不能在田间村尾到处游戏的小孩子们并没有闲着，另外还有数不清的游戏可以玩。 今天他们玩的游戏叫做跳房子。 跟毛小羽所知道的那个跳房子有点类似，只不过那种跳房子只在地上画出格子来跳，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在跳房子！ 用的就是村长家这一圈房子，七大八小统共十数间，每个人从这头进入，再从那头出来，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借助柳树荡过去也好，从房梁上跳过去也好，总之要一一穿过每一个房间，不能双脚接触地面，也不能直接踩着屋顶过去，最终谁花费的时间最短，就算谁赢！ 总之这么窜来蹦去的，根本就不是游戏了，堪比特种兵训练，不但要考验到速度，以及身体的灵敏程度，同时还锻炼到了眼力，胆量，并基础判断能力种种种种。 这会儿毛小羽也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样一种大概每十年就要经历一次兽潮的村子没有格外抓紧孩子们的教育，让他们从小就努力锻炼起来。 并不是他们完全依赖于妖兽肉的提高，而实在是……无论先前野外的游戏，还是眼前这样的室内游戏，都已经很能锻炼人啦！ 再稍稍引申一下，阿爷所指的，村长他们不成系统的锻体修炼也都来自与此？ 小时候的嬉戏，渐渐发展为成年后的劳作，某种程度上的确能起到那样的效果吧…… 小羽毛细细观察之下还发现，这种寓教于乐，不但锻炼了孩子们的行为能力，还能培养大家的配合能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远比那种正儿八经的训练更能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不说，大孩子的言传身教也比大人硬邦邦的教导更容易被小一点的孩子接受。 这一点从阿宝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他只略略旁观了玄铁和阿香跳房子的过程，而后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地也来一遍了。 不过阿宝并不是完全的依葫芦画瓢，他又加入了自己的一些小创意，因此虽然人小腿短，到最后所花的时间竟也跟玄铁和阿香差不太多。 而大家都那么蹿来跳去，毛小羽生怕阿宝因为顾忌着自己在小背篓里，影响到他的发挥，早在阿宝准备开始的时候就从小背篓里飞了出来，也那么忽高忽低地紧紧跟着他看着他，要是有什么万一，她也好及时帮上那么一把，这么爬高上低的，其实她还挺担心的，真要有个不好摔着了，那可不是玩的！ 这么一路飞着陪着，毛小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空中的走位更加风骚自如了。 也没有发现，现在她自己才是最被大家瞩目的焦点。 相比这种技巧性的手法，必须飞飞才是最让人眼馋羡慕的！ 当然大家也没完全忽视阿宝，本来他们就在一起，一眼看去自然就都看到了，所以几乎只是随后，阿宝的这种创意又被玄铁、阿香包括其他大家学了过去，各自的速度又有提升。 就这样学来学去、比来比去的，时间完全不觉得，直到阿爷来接，毛小羽和阿宝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 似乎都没来得及担心阿爷呢…… 毛小羽与阿宝略略汗颜，但看到阿爷一如早晨一般清爽，连头发都没有乱了一丝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21 第21章，夜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毛小羽重新落回了小背篓里，阿宝挥手跟大家作别，正好其它家长也都来接，大家各自回家。 当天抵抗兽潮的事基本就到这里为止了。 虽说历史上也曾发生过几次夜袭，包括兽潮来的第一天都拖到了很晚，但一般情况下，日暮之后，妖兽就会自动退去，毕竟夜晚对妖兽也有影响，虽说有那么一部分妖兽更加适合夜晚行动，但大多妖兽还是日间更加活跃，甚至有那么一部分妖兽，一到了夜里就像个瞎子一般，不是助力，倒是拖累了。 而因为阿爷一直都在，村民们受的伤都当场就处理了，之后除了有人送了趟当天分属他们家的妖兽肉，医馆再没有其它人来，倒是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略略勉励提点几句，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他始终没有放弃，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在他失败之后，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特别是这个术法对于她炼气一期的境界来说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没有任何灵气补充，也可以连着用上七八次，所以并不存在阿爷舍不得她消耗太多这种说法。 又及，这样的血珠应该是本命精血之类的东西吧，在阿爷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使用这个，会不会损耗太过巨大，导致伤上加伤？ 这些毛小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莫说她表达不出来，能表达得出来也不能说。 除非她想告诉对方，阿爷有伤在身，实则色厉内荏，他稍稍坚持一下就能赢。 且如非必要，阿爷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现在毛小羽发回春咒几乎是瞬发的，刚只乱乱地想过了上面的那些，两记回春咒已经陆续没入了阿爷的身体。 阿爷微微闭了闭双目，片刻后，再一次伸手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但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丝火焰。 火焰混不着力一般，浅淡到几近无痕，但莫名有种大恐怖在其中，只那么看着，毛小羽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的阿宝也在颤抖，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微微还有些兴奋。 这丝火焰出来之后，阿爷的面色终于稍稍凝重了一些，他举轻若重地缓缓一指，火焰这便离了他的指尖，似缓实疾地飘到了半空中，在护罩上蔓延开来。 仅是瞬间，火焰蔓延成片。 这一次那只手掌没有再针锋相对地弄出同样的火焰来与之抗衡，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就缩了回去，迅疾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这么小小一个村子也能藏龙卧虎了？” 淡淡的抱怨声穿透了大量空间的阻隔远远传来：“不过可惜，本尊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让本尊在这里损失了那么多的儿郎，这件事必须没那么容易完，你且等着……不，是你们且等着，虽然罪魁祸首看上去是你，但其他人也是帮凶呢……” 这样的威胁针对的自然不仅仅是毛小羽他们三个，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就算先前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这会儿也都被这句话给吵醒惊醒了，他们或披衣坐起，或直接奔出屋子，看向遥远的天际——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的心忍不住开始往下沉，原以为今年的损失能降低到最少，特别是凌郎中加入了最为直接的战斗中后，哪怕受了再严重的伤，他都能力挽狂澜，似乎今年可以不用再死任何人。 谁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瞬间未来变得完全的不可预计，不知道村子会不会迎来异常残酷的报复，不知道报复之后的结果是不是比所有往次更加惨烈，甚至有灭村的危险！ 毛小羽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淡淡的忧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留下我们…… 22 第22章，村长的决心（加通知）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本尊”的话中埋伏了一个很可怕的陷阱，罪魁祸首四个字几乎直指阿爷，进而让人不难联想到，阿爷的妙手回春就是引发这次偷袭并之后威胁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有阿爷这么个神奇的郎中在，村子里受伤的人就不能那么快再次投入战斗，那么妖兽的伤亡也就不会那么大，进而惊动了这位尊者，也就不会有后续的报复，那么他们或许还会损失惨重，但至少不用面临这种灭村的危机。 “凌郎中……那位已经离开了？” 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这位正值壮年，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23 23-25三合一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一时间村长去了, 阿爷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房模一样的东西来。 毛小羽一看即知, 这应该就是他先前所说的空间法宝。 不过从这个外表来看，并不是她以为的有屋又有田的那种，更像是一个简单的居所，只有不大的一个庭院, 另有几间小小精致的房舍, 只他们一家三口的话, 大概可以住得很宽敞很舒适，要是一下子进去百多人, 真就只能说是容纳了。 正琢磨着，阿爷将这个空间法宝递到了她的面前：“蛋蛋你来炼化它。” 啊？！ 毛小羽有些不懂了，这件事儿难道不是阿爷自己来做更好吗？ 当然，她其实挺口水这件空间法宝,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炼化呀, 如果还是个人的话, 她还可以试试挤点血滴到上面什么的, 但她现在是个蛋，总不好把自己敲破了，弄点蛋清又或蛋黄什么的出来…… “所谓炼化呢，” 阿爷轻笑, 似看透了她的胡思乱想, 简单地解释说：“是指用灵气慢慢渗透到法宝内部, 逐渐熟悉并最终掌握住它, 而后这法宝就算被成功炼化, 可以自由使用了。” 是呢！ 毛小羽瞬间恍然，里炼化什么的也好像是要用到灵气什么的，认主才直接滴血呢！ 可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阿爷自己来更加直接容易？ 至少阿爷比自己修为高，炼化起来快，能早些彻底掌握这个空间法宝呀！ 还是说阿爷根本就没打算跟她们一起藏起来，准备跟村长他们一起在战斗到最后？ 想到这一节，毛小羽的心不由一拧。 忽而她又想起先前村长说的阿爷身上没有气，并不是修士这样的话。 本来她还只认为阿爷是深藏不露，现在却不由要去想，阿爷是不是现在身上真的没有“气”？ 再细想下去，的确先前的战斗中，阿爷从头到尾都没使用过灵气。 接着她又想起来，这么久以来，她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使用灵气，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修炼！ 可以教她跟阿宝，但自己从未修炼过，需要她的回春术——这些所有加在一起，毛小羽得到了这样一个让她心惊的结论：阿爷不但受伤了，还伤到了没法动用灵气的地步！ 这样的话，自然就不能修炼了，也没法炼化这个空间法宝，只能由她接手。 除此之外，也不是完全没有别的可能，比如阿爷其实并不是气修，而是体修又或其它她不了解方向的修者；又比如阿爷早已达到不需要修炼的那个高度了……但真要这样，刚才那场战斗，阿爷何至于应付得那么吃力？ 毛小羽脑子里乱乱的，一时担心到了极点。 她倒不担心阿爷应付不了那个“本尊”，想也知道阿爷不可能说大话。 可是她却不能不担心阿爷会不会因此伤得更重，她总觉得，就算有法宝可以用，这样的大战对于阿爷来说还是一件极伤元气的事情，就如刚才一样，不论是眉心的那点血，还是后来的那丝火焰，都不像是灵气这种用了又可以补充的消耗品，而是近乎本源方面的支取，虽然也不一定就完全不能重生，但必须将养起来的速度奇慢无比，绝不可能跟灵气的恢复相提并论。 “蛋蛋，蛋蛋……” 恍惚间突然感到自己被轻轻推了推，毛小羽模模糊糊回过神来，看到阿宝一脸焦急地问她：“蛋蛋，你这是怎么了？阿爷在跟你说话呢，你听懂了没有呀……” 啊？ 哦，对，阿爷刚才告诉她什么是炼化法宝来的，之后大概就细细讲解到底该怎么炼化了吧，可是她分神想太多……。 “要认真听仔细，阿爷可不会说第三遍了。” 阿爷轻笑着抚了抚她的蛋壳，并没有多加责备。 毛小羽却不好意思再走神了，连忙宁心静气，一边倾听，一边记忆，一边暗暗揣摩起来。 归纳其大意还是阿爷先前说的那些，利用灵气掌控，而后逐步炼化成功，直到可以自由使用。 至于能发挥多大效用，这还要看掌握的程度，也要看法宝本身的掌握难度。 诸如本命法宝，比如武器之类的，一般很难炼化完全，需要日久天长的慢慢祭炼，慢慢磨合，慢慢温养，最终方能契合，而一旦契合之后，就将大不相同，往往能够超出其一倍甚至两倍量的发挥出其效果来，这是人本身力量对于法宝的加成。 并且这类法宝，因为留下了自己深切的印记，就算不慎丢失了，一时半刻间也很难被别人占据。 又有一些法宝，稍稍炼化就能着手使用，但其威力就相当一般了。 这种大多数是辅助性质的法宝，本身对威力就没有要求，才会故意这样炼制。 阿爷拿出来的这个空间法宝正是这样一种辅助性质的法宝，除了能够容人，并有少量的防御能力，以及一定的自主移动能力外，并没有其它的作用，因此炼化极易，毛小羽只稍稍用灵气祭炼了一番，就初初掌握了它，随后法宝便化作了一个光点，自动投入了她的蛋身。 最后法宝停落的位置是她的蛋黄下方，也就是她具象化出来的丹田那里，那一座小小的庭院彻头彻尾地淹没在月之精华和灵气的包围当中，任由月之精华与灵气自发地慢慢慢慢、一点一点将它侵染——这就是温养了。 因为丹田容量有限，一般被放在这里温养的都会是本命法宝之类的，至少也是比较重要的法宝，但一来毛小羽现在横竖还不需要温养什么，二来做为一个蛋，她也没有别的地方收纳这个空间法宝，只好暂时就收在这里。 “蛋蛋炼化得很快呢。” 看她完成了这一切，阿爷眉眼弯弯地夸了一句，随后介绍起这个空间法宝来：“它的名字叫做随身居，顾名思义就是随身携带的一个居所，可以随时随地拿出来，恢复到原本正常房屋大小，就像普通民舍一样进出居住；也可以将之化为芥子大小，直接进入其中居住；并且做为随身居的主人，你还可以在其他人并不抗拒，又或虽然抗拒，但你修为高过很多，能够完全控制住的情况下，邀请别人进入，或直接将之摄入其中。” 毛小羽听到这里默默点头，可大可小这方面，前者适用于大隐隐入市，混迹在差不多的住宅区内，但这所庭院，与眼下水泽村的环境明显不符，因此到时候就只能变小了，真能变得只有芥子那么大的话，在这种小村里，隐藏效果会更好。 可惜收人方面，这就是个手动的，依赖的还是自己的修为，而没法像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又或阴阳二气瓶那样，不管谁拿在手里，不管修为如何，只要触发一定的条件（譬如答应名字），就能强行摄拿。 “除此之外。” 阿爷看她领会了，接着又说：“你在其中时，还可以自主控制它的移动，不论是用来赶路，还是用来躲藏，都可行。但这要耗费一定量的灵气，以你当前的境界，大概就能维持上半盏茶的功夫，而如果仅仅是用来进行不连续的、间断的闪避躲藏的话，应该还算游刃有余。” 所以这其实不止是个房子，还是个房车，能住人，能载客，也能移动，只不过动力方面，只能靠她的灵气来供应，遗憾的是，至少目前她的油罐还太小，并不十分能带得动。 毛小羽再次点头，这会儿她也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阿爷明明手里一直握着这个随身居，也没想过要利用它带她和阿宝离开水泽村，前往滴翠山。 因为阿爷现在没有灵气，至少也是没法使用灵气，谈何开着房车带她们满世界乱窜？ 对了，连炼化都只能交给她呢。 也所以他当初没有选择带着她和阿宝直接隐居在随身居里，而是来了水泽村。 越想越觉得阿爷的伤很不简单，毛小羽不免又忧心忡忡了起来，整个蛋都显得有些黯淡了。 阿爷还以为她只是在郁闷只能维持半盏茶功夫的移动，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蛋壳：“蛋蛋现在还小啊，等以后修为上去了，能够维持的时间自然就会变长。” 顿了顿他又道：“总之这段时间里，你要做的就是，熟悉随身居大小间的变化，力求能够做到随时将它在极大和极小之间切换。另外就是掌握它的移动方式，最终达到随心所欲，如臂指使的地步，严格控制它的移动方向与速度，联系腾挪闪避等等。” 想要熟悉随身居大小变化这一点需要极大的空间，毕竟那么大一个庭院，总要找一个平整开阔的地方才行。 然而村里并没有那么一片地方被闲置，不过这一点对与毛小羽来说却不成问题，因为她会飞呀，空间法宝本身也可以悬浮在半空当中，只在自己医馆的上空就可以练习啦！ —— 也许是在等那个为他们出头的“天尊”，也许是有其它什么阴谋，还可能只是单纯要休息一天，今天妖兽没有来袭，因此阿爷不用出门，可以在家看着毛小羽和阿宝，顺便指导她的练习。 硕大一个庭院，在医馆上空忽隐忽现、忽大忽小，引得不少孩子和村民要来看，一个个却被村长严辞喝止住了，不许围观，更加不许外传。 因着正在战时，防御阵法全开，倒不怕别的什么人看到。 基本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别的什么人过来，总之只要管好他们村子内部，就绝不至于外泄。 又其实村子里的这些人也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村子会叮咛这么一句，也是以防万一。 处理好这件事后，村长又和几个核心成员研究起派人去六安城打探的事，其实早在离开医馆的时候，他们就在着手做了，原想趁着天还没亮，妖兽那边还没紧张起来，趁机潜出去，可愣是没找到半点空隙。 到了现在，仍旧一样。 虽然送个别成年的村民出去，跟送一群在妖兽面前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出去，难度完全不一样，但大家多方观察，始终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样子。” 村长面色深沉：“这是有意要围，而不是战了，是想把我们彻底困死在这里，一个都不放出去。” “说不得要闯一闯了！” 玄铁的爹，也就是阿香的大哥，村长陈石的长子陈松咬牙说：“爹，一会儿你们掩护我，我去冲看看，看能不能冲出去。” “凌郎中那里要是有把握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冒这个险。” 村长沉声说，那个忽隐忽现的房子让他很有信心，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彻底灭村，所以倒没那么舍得代价，一定要知道六安城的消息。 “动了！” 霍然村长的瞳孔一缩，视线中，原本静静围守的妖兽突然躁动了一下。 只是须臾，这种躁动又都按捺了下来。 失望之余，村长不仅疑惑了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躁动。 这个时候，一句话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儿郎们，都围好了，本尊今天要血洗这里，一个都不放过！” 恰是昨晚他们听到过的那个声音！ 可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村长眉头紧锁，这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距离他们水泽村不到一夜的距离居然就有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这么一来，先前计划中的突围，将孩子们送往六安城种种就仿佛是一个笑话了，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冷汗一滴一滴从脊背上往下滑，村长还没来得及再动其它的念头，一个有一双奇大眼睛的绿袍男子，已然出现在了水泽村的上空。 他的嘴也相对扩大，跟眼睛一样远远超出了常规，奇异的是，他的长相并不显得难看，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在其中，妖异，邪恶。 他轻挑眼角，向下扫了扫，最终停留在了医馆那个位置。 早在他声音出现的刹那，随身居就被毛小羽收回了丹田中，因此此刻他看到的只是阿爷带着一个抱着蛋蛋的阿宝。 阿宝小小的身影自是被他忽略了，毛小羽更是半点没被他放到眼里。 他只着重看了眼阿爷，这一看之下，不由眼角微跳。 清瘦颀长的身形，如松挺立；平淡平静的面容，夷然无惧——这怎么看都是胸有成足的样子！ “其实呢，” 他转了转眼珠子，恶意地笑了笑，转过头去，居高临下地看向村长他们：“本尊也并非完全的不近人情，只要你们缚好了罪魁祸首，送到本尊的面前来，那么本尊也可以不再插手此间的事——毕竟本尊也不十分想干涉儿郎们练兵，能除掉这个意外因素，一切还是照旧。” “真当我们是傻的，会做这自毁城墙的事？” 陈松不屑地朝天呸了一口。 村长相对平静：“就算我们真傻，也不可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其时心中却是一片的悲凉——原来兽潮是妖兽练兵，所以这么有规律，所以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就有这样一个大概是妖兽首领的高阶存在，所以自己这些村民，包括附近所有村寨，其实一直以来就都是磨砺妖兵的那么一种存在。 这一切，下合的那些上位者们有可能不知道吗？ 可自己活了几十年竟还完全不知情！ 不过这也不是单单一方就能隐瞒下来的事，只怕两方早有默契吧。 这么一来，也更加证明了，他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在诳他们，为了不将兽潮其实就是妖兽练兵这回事泄露出去，他们也必然会屠尽全村人灭口！ 这样的推论也都在大家心中，之后大家再看向空中的人就未免双眼带火了。 可惜绿袍人并不在意，他微微遗憾地撇了撇嘴，晒道：“既是你们不识好，那就不要怪本尊不给你们活路了！” 说着他鼓起了嘴巴。 这显而易见是一种音波性质的攻击，绿袍人的身份更在最早先就呼之欲出。 不出意外这是一只化形的妖蛙，所以他们即将听到的应该是震天的蛙鸣！ 但就算确切知道了，村长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们只擅长短兵相接的搏斗，对于这种无形无质的伤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拦截。 就是大阵本身也没有相关的功能。 而虽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他们的手各自在腰间的兵器手柄上握了握，最终却还是徒劳地放下了。 哪怕他们力大如牛，这个高度也还是超出了他们所能投掷的最远距离。 说不得只能先熬过去，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 村长的眼神只往医馆那边一溜，随及就收了回来，落在附近的房屋柳树上，飞速计算着，该如何拉近距离，进入能攻击到他的范围。 阿爷先前对他说的一句话，他深以为然。 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何况他也想不出，此刻阿爷还能有什么办法。 空间法宝的确神妙，奈何敌人来得实在太快，他们措手不及。 村长默默选定了路线，又不动声色地咽下了一颗能够短暂提升自己身体强度的药丸， 之后蛙声恰在他刚刚跃起的那一刹响起。 他的心不由一提，意外的却没有迎来任何预料中的疼痛与耳鸣，稍稍分辨之后，他才发现蛙声中夹杂着另外一个声音。 那应该出自某种乐器，声音沉肃，曲调简单，然则轻松活泼：“1-1-5-5-6-6-5，4-4-3-3-2-2-1……” 此刻毛小羽是憋足了力气，半点也不敢分神，射出一条又一条的水箭，规律地击打着眼前一行七个、大小有序的编钟。 这是那只化形妖蛙刚刚鼓起嘴巴的时候阿爷取出来的，同时他迅速讲解了一下使用的方法。 倒是不难，只用灵气将它敲响就行，几乎没带犹豫的，毛小羽就选择了离水咒。 威力不强，但是消耗低，能够持续很久。 阿爷对她的要求也不高，随便一个什么曲子都行，只要成调，调中有情，就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可问题是她五音不全啊，从来也没玩过乐器不说，也几乎从来没看过任何谱子，搜尽大脑硬盘最终她也只搜出了这么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似乎是自己勉强能够驾驭的，还不知道自己记对了没有…… 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不管怎样，走调那也是一种调子吧？ 至少在她自己听来，也算有情？ 就算没有……她也没有办法了，眼下她的精力也只够她把曲子完整地敲出来而已，其它是什么都顾不上。 某种程度上，她的这种状态也算误打误撞符合了乐理中的专注这一条。 因此虽是仓促之下，临危受命，效果竟是意外的好，特别这曲子里含有一种活泼宁静的意味，恰恰冲散了蛙鸣中的戾气，竟是完全消解了蛙音能够带来的伤害。 蛙鸣中，钟声里，村长矫健的英姿次第跃上房顶，跃上了柳树，又高高地跳起。 在那个最高的顶点，终于到了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随及他握住了腰间的青铜剑，把它当作是一根长矛，毫不可惜地投掷了出去！ “咔！” 这是护腕断裂的声音。 却是那个化形妖蛙及时抬起手臂挡了一下，青铜剑因此没能竟全功。 但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只得一身蛮力就将一个化形妖兽逼迫至此，这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战绩了。 最重要的是，蛙鸣被彻底打断！ “能做到这个地步……” 化形妖蛙抽了抽嘴角：“你也算是不错的了。” 接着他似乎是找面子一般，恩赐地说：“你已经有资格知道本尊的名字了，也好让你知道到底是谁杀的你。记住了——本尊碧殊。” 这当儿村长已经落回了地面，因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变得赤手空拳。 但只在下一个刹那，玄铁爹陈松就已经到了跟前，将自己的武器塞给了他：“给，阿爹！” 显然他是早就算好了村长的落脚处，并早就决定要将自己的武器让给他。 —— 另外还有一个人，已经跑到了青铜剑坠落的地方，捡起来二话不说又往村长跟前跑。 一会儿把它给玄铁爹也好，等着村长下一次投掷也好，总之这把青铜剑还有用。 这时候，村长已经又瞄好了一个路线，正准备照着刚才那个样子再来一次，阿爷出声阻止了他。 “你们去防着其它妖兽，他由我对付。” 阿爷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半空，走出了大阵的防护范围，站到了一个极巧妙的点上，正好遮挡住了碧殊攻向村长他们的所有路线。 也遮挡住了大阵最为薄弱、易被攻破的那个点——先前碧殊正是看准了那个点，才来到这个位置的。 而看着阿爷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上来，碧殊一开始还有那么一些忌惮，等阿爷真正走到近前，让他看清楚了他眼下的状况，他反倒放松了下来。 “就你这孱弱的身体，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来对付本尊？” 碧殊揶揄地嗤笑出声。 阿爷并不说话，只并起右手的中指与食指放到了眉心，轻轻抽出一缕火焰来。 火焰焰色极淡，正是昨晚蔓延在护罩上的那种，看着极不起眼，然有大恐怖，于阿爷的指尖静静燃烧，却不伤阿爷半分。 这样直接直面，比起昨夜的感触更深也更惊怖。 碧殊刚刚奓起的胆子本能地一缩，倒比先前忌惮更深了。 他忍不住瞳孔一缩，略定了一定，转口质问说：“你是什么人？” 又说：“这跟约定的不符，你们要这样来的话，也别怪我们撕毁约定，彻底大开杀戒。” “约定吗？” 阿爷微微蹙眉：“是人类和妖兽之间的约定吗？” “你不知道？” 碧殊怀疑道，他瞥了一眼村长：“他那样的不知道正常，但到了你这一步居然也不知道……莫非你是个一直隐世修炼的散修？” 又认真看了一眼阿爷，他笑了：“你这一身是走火入魔带来的伤吧，出世是想找人帮忙医治？不如到我们万妖盟来，天下第一神医妙手素心就在我们万妖盟，别的伤不敢说，治疗走火入魔无人能出其右。” “无人能出其右……” 阿爷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缓缓问道：“所以他也是人，而招揽人类对于万妖盟来说，并不算是多么新鲜的事情？” “化形之后，妖兽跟人还有什么区别？何必将妖跟人分得那么清楚？” 碧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你说的对。” 微微沉默了片刻后，阿爷认可地点了点头：“有的人明明身为人，心中却住着妖魔，这样的人与妖魔也无异了。” “总觉得……” 碧殊琢磨了一会儿，疑惑道：“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的确不是。” 阿爷微叹：“乃是我有感而发。” “……” 碧殊略略无语，他有些不耐烦道：“总之你直说吧，你要不要到我们万妖盟来？” “去如何，不去又如何？” 阿爷静静地问。 “去的话，” 碧殊伸手朝下一指：“你屠了这个村子算是投名状。” “不去的话，” 碧殊抬起手来，露出指间的蛙蹼并夹着的金黄颗粒：“那就只好是本尊花费点力气，屠了你们全部了。” 事实上他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为的其实就是这一刻，真的没有半点依仗，他又怎么会在经过昨天的接触，明知道对方是自己死对头的情况下还敢跑来。 而实在是这东西太危险了，被他藏得很深，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取出来。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那火焰能恐怖到这个地步，只一见到，就让他升起了动用底牌的心思。 “琉璃散……” 阿爷的双目在金黄颗粒上微微一凝。 “你竟然认得？” 碧殊稍稍意外了一下，随及得意道：“你既是知道这是琉璃散，应该也知道它的厉害，该当知道自己要怎么选了吧？” “我并不知道，只是莫名记起了这个名字。” 阿爷揉了揉自己额头，用的正好是那两根燃烧着火焰的手指，原本淡淡温和的火焰莫名有些不稳，看得碧殊一阵子心惊肉跳。 直到想起自己手间还握着琉璃散，他才又定了下来，催促说：“你到底选什么？” 这东西很珍贵，能不动用到还是不动用的好。 再者能为万妖盟拉进来这么一个看去就很危险的修士，那也是大功一件，相比之下，先前的损失的那些妖兽也不算什么了。 “自是不可能选去的。” 阿爷移开了手指，微微平静了下来，淡淡道：“真要屠了这一整个村子做自己的进身阶梯，我岂不也成了那种心中住着妖魔的人？” “那就去死吧！” 听闻这话，碧殊是片刻迟疑都没有，利落地将指间所有的琉璃散都砸了下来。 一个个金黄的颗粒，瞬间发出刺目的光芒，眼看就要爆炸。 单看这势头就知道其爆炸的威力必不会小，不只阿爷，连带下面的大阵都不会幸免，就是碧殊自己，在砸出琉璃散的刹那就已经飞速后退，眨眼间已经退出了百米之遥，并还在不断继续后退着。 只是退着退着，他的脚步就僵了下来。 那些琉璃散本来都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了，可不知怎的，阿爷轻轻一指，他指尖的火焰飞去又飞回，中间只在那些琉璃散周围那么轻轻一绕，那些琉璃散竟就都平静了下来。 再看到阿爷平静自然地将那些琉璃散一颗一颗地都捡到了自己的手里，碧殊头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他这算不算是授人以柄？ 不，他根本是主动把刀柄往别人手里塞呀！ 一时他嘴里苦涩至极，做为一个冷血动物，碰上一个玩火的，特别是玩的还不是一般的火，这已经够倒霉的了，偏偏自己还把那么可怕的东西送到了对方的手上。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琉璃散被那些火焰一绕，非但没有立刻爆炸开来，反倒收敛安静了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之间，淡淡的后悔涌上了他的心头。 碧殊自省，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但好在现在离开也还来得及，去找能够克制他的人来对付他……至少也要找上二三好友帮自己掠阵，届时鹿死谁手就未可知了。 当然必须不可能掉头就走，怎么也要留下一句半句的漂亮话来。 碧殊正飞快转动着念头，阿爷突然举起左手，握成拳头，抵到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虽说之后阿爷拳头放下得极快，又或者说，正因为阿爷拳头放下得极快，碧殊眼见地扫到了一点血色。 立时他的心放了下来。 的确这位是自己的天敌，可面对这样一个走火入魔，连灵气都没法调用的人，他其实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的火焰再厉害又怎样，根本也别想烧到自己！ 可是他现在有琉璃散。 想到这一点，碧殊又有点犹豫。 随后他又想到，他根本没法动用灵气，也就是说，虽然他会收，但是注定不能引爆。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好可怕的呢？ “嘿嘿……” 斟酌再三后，碧殊阴阴笑着走了回来。 想了想，他还试探地向前侵了一步。 阿爷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但再怎么不动声色，也还是退了。 碧殊心中越发笃定了，果然他只是色厉内荏，心中对他其实不无忌惮。 不过这个距离确实精准，正好是他不太能轻易攻击到他的范围。 在这个范围之外，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攻击的手段，但相对容易防备。 他倒不意外阿爷能卡得这么准，做为化形妖兽就是有这个弊端，因为特征明显，自己在那些修士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很容易被针对。 碧殊皱了回眉，一时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便又向前侵了几步。 阿爷皱了皱眉，再次后退。 接着碧殊再向前，阿爷再后退。 退到一定程度阿爷终于退无可退，后面就是大阵，这时候村长会不会打开大阵放他进去还未可知，真要他退到了大阵里面，他完全可以直接攻击大阵，之后一旦大阵破裂，水泽村就将变得完全不加设防，妖兽尽可以进村作乱。 昨天晚上他蓄尽全力的隔空一掌，为的就是这个！ 而且以他的目力，自是可以看出，昨晚拦住他的是一种一次性的法宝。 他并不认为，阿爷还能有多少类似的法宝。 而眼下他就在跟前，可不像昨天晚上那样只能发出区区一掌，十掌百掌，应有尽有！ 碧殊哂然一笑：“束手待擒……又或束手待毙吧！” 只是阿爷看向他的目光当中却没有多少害怕。 甚至还有……些许笑意？ 他在笑什么？ 碧殊心中纳闷，下意识地四下看了一圈，霍然发现，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正是先前阿爷所在的位置。 更准确地说，这是阿爷先前捡琉璃散的位置。 就在这里，那丝火焰那么莫名地一绕，那些琉璃散瞬时就平静了下来。 24 第26章，阿爷重伤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浅淡的火焰就在这时候蓦然燃起的, 没什么声势, 也没多大的焰花，堪堪只在碧殊的表面覆盖了一层，精准到了几乎悭吝的地步。 而这些火焰并不像昨晚上的那么烫，冷冷淡淡的完全没有温度, 并且一点也不疼, 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身力量正以一种相当恐怖的速度大量流逝着。 只在一个刹那, 碧殊就跌了一个境界。 再跌下去，他就不能维持人形了, 碧殊抓紧时间问了阿爷一句：“你早就算好的？” 他非常确定，自始至终，阿爷指尖的火焰只离开了那么一次，也就是说, 在控制那些琉璃散不要爆炸的时候, 他就已经给他挖好了陷阱。 后来包括咳嗽让他发现他吐血, 包括一而再地被逼退, 都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总之，他将自己的一切反应都算得准准的！ 可是凭什么？ 明明他们只第一次相见，他就可以把他计算得这么清楚？ 碧殊还想追问上这么一句, 可惜来不及了, 他……不, 现在已经是它了——它已经变回了最初的妖蛙形态, 一张嘴只得一声“呱”。 因此阿爷并不能回答他的这个疑问。 不过阿爷的回答还是解了他全部的疑惑。 阿爷拳头抵唇又轻咳了一声, 而后才回答说：“没有那么复杂，只是随手布了一颗闲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拳头间的红已经不是若隐若现了，而是完全的遮掩不住，淋漓的还有一些在透过指缝向下流。 原来他真是伤的不轻，所以自己回头本身并没有什么错，错就错在，没有果断凌厉地随及出手，反而这样一点一点向前逼近，最终没把对手逼上绝路，反丢了自己的性命。 碧殊后悔莫及。 阿爷走上前去轻轻抬手合上了它不肯闭上的双眼，淡淡又道：“但是基于你的冲动、胆小、自作聪明、倚强凌弱这种种特性，这步闲子会起大作用，几乎也是必然的。” 这之后阿爷的身体是和那具巨大的妖蛙尸身同时向下坠落的。 那无知无觉，完全无法自控的样子，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村长一时犹豫不定要不要打开大阵。 打开吧，他们并没有飞天的手段，只能任由阿爷自己坠落下来……这样的高度，就算能够接住，只怕阿爷也会摔得不轻。 不打开吧，大阵本身的防御倒是能将这种坠落的势头阻上一阻，但万一就此被大阵弹了出去，也没有半分的好处。 再其它的，譬如妖兽会不会趁机袭击，这已经是次要的了。 毛小羽却不用顾虑这么多，一蛋冲天，已是迎着阿爷飞了过去，同时千丝缠绕咒叠发，纵横交错地迅速编织成了一张大网。 但其实毛小羽心里并不能肯定这一张大网是不是真就能捞住阿爷。 距离阿爷开始坠落已经有一会儿了，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他当前的势能必然远远超出他的体重，实难说这张网能不能承受得了。 “蛋蛋，随身居！” 阿宝在下面大声地提醒说。 毛小羽这才醒悟了过来，她纠结个毛线的千丝缠绕咒啊，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 不等她有所动作，阿宝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大田鸡也带着呀！” 是呢，那些普通的妖兽都已经那么补了，想来这只更加大补了吧！ 正好这只妖蛙跟随身居的庭院差不多大，刚好能塞下；又正好庭院里并没有种着花花草草什么的，并不怕它砸；还正好这是一只死的妖蛙，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毛小羽毫不客气地就将它摄了进去，随手扔在了庭院里。 当然阿爷不可能被这么粗鲁地对待，毛小羽异常小心地将他送去了其中一间屋子，妥妥的在床上放好。 而见到了这一幕，村长自不用再纠结下去了，他果断地打开了大阵。 毛小羽就如倦鸟投林一样，又飞了回来，而后随即，大阵几乎是擦着她的蛋壳又重新闭合了起来。其间的时间差不超过一息，于是在外围的那些妖兽来看，那就是大阵一开一闭之间，阿爷和那具妖蛙的尸身就都不见了，被大阵吞没了…… 惶恐的情绪迅速在妖兽之间蔓延，不过片刻包围圈就有崩解的趋势。 不过村长他们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这个，一个个三步两步的都朝医馆赶了过去。 最先到的自然是村长，他远远甩掉了所有人，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阿宝：“你阿爷怎样了？” “蛋蛋一直都没有动静。” 阿宝郁郁地回答：“所以我想有些不大好呢……” 这短短的时间，刚够毛小羽把阿爷从随身居里移出来，放到床上，再粗粗用灵力探查上一遍的。 而这一探查，她几乎肝胆俱裂。 虽然她早就炼气一期，但一直以来，就算她心中疑窦深深，疑云重重，也从来没有动过用灵力探看阿爷身体的念头，一来这太过冒犯，二来她也不认为以自己的修为能帮到阿爷什么，也就没有探查的必要了。 也就是说，这是她第一次探查阿爷的身体，可是她探查到了什么？！ 筋脉阻塞、内腑重伤，气血郁结……这些词已经远远不足以用来形容了，她看到的是一个几乎完全崩毁的身体，筋脉寸断，五脏碎裂，同时气血翻涌乱窜、完全无法约束，每时每刻都在逼得筋脉与五脏碎裂得更加厉害！ 毛小羽很有些不能理解，阿爷是怎么维持住现在这个样子的，按照这伤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都是轻的，皮肤一寸一寸崩裂都不奇怪。 她更加不理解的是，这样恐怖的伤势下，阿爷是怎么做到面如常人，温和微笑着照顾她和阿宝，并做所有其它的事情的？ 这会儿毛小羽倒是明白过来了，阿爷为什么没有修炼。 实在是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修炼。 又细细探查了一会儿，毛小羽渐渐清楚地知道，阿爷为什么需要睡眠。 阿爷的身体似乎此刻正自发地梳理着什么，要归拢那些乱窜的血气。 这种梳理与他眼下的昏迷有着莫大的关系，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由此推论，原本最合适阿爷的其实是如冬眠一样的沉睡不起，任由身体自身将一切梳理通透，而后才谈得上修复云云。 可阿爷一直在坚持着像个正常人一样作息呢，最初是因为要照顾阿宝，后来就成了要照顾阿宝和她吧……这是一个多么强大又多么柔软的男人！ 心里头百般思绪，百般感情翻腾，毛小羽很想为阿爷做点什么，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帮助阿爷。 她现在别无所长，除去丹田里存储的灵气与月之精华也再没有别的积蓄。 而灵气她此刻是万万不敢渡给他的，现下他的身体内部已经够乱的了，再加入她的灵气，不啻是火上浇油，只会愈发的混乱，甚至引发更加难以收拾的后果， 这大概正是阿爷每天只让她给他来三下而不是更多次数回春咒的原因所在了，固然她回春咒中受月之精华影响而产生的那丝清凉之意对他有所助力，但同时他还要清除掉回春咒中的灵力影响，两相权衡之下，三次正是个最为合适的量。 这么算来，第一次还是她孟浪了，的确回春咒不能算是完全无害，随随便便就能朝人丢的那么一个技能，一个不好真能闯下大祸。 不过能让阿爷发现其中月之精华的功效也算是将功补过。 而既然灵气是毒，月之精华才是药，那么她是否可以剔除毒的部分，直接为他渡入药的那个部分呢？ 再三斟酌考虑了月之精华本身的特性之后，毛小羽认为可行，冲它能做到跟灵气保持泾渭分明、互不干扰这一点，别的不说，至少能保证无害，不会雪上加霜。 但毛小羽仍旧不敢大意，她小心的，一点一点地将丹田里的月之精华干干净净地剥离了出来，非常谨慎地给阿爷渡了那么一丝，直到确定它没引发任何不好的事，并自主地、完全地加入了对于气血的梳理行动之后，才算放了心，而后又一点一点地加大输入的量。 在求有功之前，首先要求无过，这种谨慎她早就惯熟。 最早先她就是这样一点点进步，最终能够控制脆弱易碎的自己自由移动的。 现下阿爷的脆弱程度比起先前的自己来不遑多让，她唯有投入更多倍的小心，更多倍的呵护。 这种保守并非全无必要，眼下毛小羽并没有别的技巧能让月之精华主动承担起那份梳理的工作，只能由它被阿爷的身体自发本能地归拢过去，而后方能发挥其作用。总之这种身体的自发归拢也是需要精力的，它只会在不十分影响自己梳理那些气血的情况下才这么做，冒然输入太多的话，固然月之精华的存在不会造成额外的负担，但也无法让身体轻易吸收，进而也无法变成助力，就如同虚不受补一个道理，不能循序渐进，只这么一股脑堆过去的话，没有半分的作用。 让毛小羽感到欣喜的是，越来越多的月之精华被渡过去之后，气血被梳理的速度明显地快了起来，虽然相应整个身体的崩毁程度，这种梳理还是杯水车薪，但只要有进步，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时间因此完全不觉得，直到将自己丹田里所有储存的月之精华给阿爷渡了过去，毛小羽才感到了一种无法抵挡的空乏与疲惫。 但她仍旧勉力撑住了自己，又将阿爷送回了随身居之后，才双眼一黑，跌入了深沉无边的黑暗。 这么不加设防的阿爷，必须呆在随身居里才足够安全。 并且那里没人打扰，阿爷也终于能够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了吧？ 25 第27章，人是物非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等毛小羽醒过来的时候, 她感觉到自己在移动。 还是忽高忽低、起伏不平的那种。 身周安全舒适的熟悉感立时就让她就明白了过来, 自己是在阿宝的小背篓里。 再等五感中其它三感一一回笼她才发现眼下的情形是阿宝背着她在奔逃，身边还有阿香、玄铁等一干熟悉和不太熟悉的孩子，一个个都像猿猴一样灵活地穿过或者跃过各种拦路的树枝又或灌木，匆匆向前。 而之所以说是奔逃而不是别的什么, 是因为她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大家快走。 毛小羽正想向后看看究竟是什么将大家逼迫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持续不断的“快走”却突然像被人按住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再等她将视线调过去, 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母亲充满眷恋与希望的眼神，以及她胸前一截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粉红舌尖。 这个母亲她是认得的, 在村长家寄存的那段日子里，一直是她和另一个阿叔一起看护着她们，她是阿香的嫂子，玄铁的亲娘。 “阿娘——” 惊疑不定回头观望的玄铁正好也看到了这一幕, 不由停了下来, 嘶声哭喊。 “嫂子……” 阿香回头得略慢, 也是惊呼出声。 一众孩子因此纷纷迟疑, 一个个的都停了下来。 阿宝怒了，回头冲了过去，狠狠一下将手中的小柳鞭抽在了玄铁身旁的树干上：“走啊，难道你想让你阿娘白死吗？” 阿香拿手背一抹小脸, 咬牙拉住了玄铁的胳膊, 也道：“先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总有一天我们会杀回来给大家报仇的, 不独嫂子的，还有你小舅的，还有村里所有大家的！” 所以，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毛小羽听得各种心惊肉跳，一时间却顾不得细究，那只偷袭了玄铁阿娘的妖蛙已经将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到了大家的身上，并且随着玄铁阿娘尸身的倒下，又露出了另一只正在逼近的四脚蛇，不出意外这也是一只妖兽，先前逼迫得大家不断奔逃的应该就是它，这只妖蛙则应该是早就埋伏在了那里，这才出其不意地杀死了玄铁的阿娘。 而玄铁阿娘虽说是个女人却绝不能算弱，在看护大家的那段日子里，她曾不止一次地“露一手”供大家学习，因此毛小羽清楚的知道，不论她的敏捷程度，还是身体强度都相当的可观，就算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要去对付类似阿宝当日召唤出来的那个程度的妖蛙也是容易。 眼下她却被这只妖蛙秒杀，毫无反抗的余地——就算其中有偷袭的成分，也足以证明这只妖蛙至少不输当日的那只妖蛙了。 先前她们又被那只四脚蛇逼迫得只能逃走，这就说明那只四脚蛇比玄铁阿娘还要厉害！ 可眼下她们的战斗能力——加上了兽潮这段时间以来的锻炼并妖兽肉的补养，最多也只能战两个当日那样的妖蛙而已。 所以绝不能战！ 毛小羽没多犹豫，随即开始着手送大家去随身居。 她最先邀请的是阿宝，阿宝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但他并没有进入其中，只是帮她叮嘱了大家一句：“一会儿蛋蛋会邀请你们进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你们不要拒绝。” 一众孩子纷纷点头，包括阿香在内，除了玄铁。 玄铁的视线只胶着在他阿娘的身上，只怕连听都没听见这句话，又哪怕听见了大概也不肯就这样舍弃自己的阿娘。 毛小羽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暂时没空去劝也劝不了他——这样的事只能留给阿宝和阿香，她赶紧抓紧时间送孩子们进随身居里去，由远及近，从距离妖兽最近的那个孩子送起，距离妖兽远一些的相对安全，可以稍缓一些。 做这件事的时候，毛小羽心中紧张急了，那只妖蛙还好，这样的闪现和消失跟移动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它发现，只要剩下的孩子没有动，它也捕捉不到什么痕迹从而进行攻击，但那只四脚蛇就危险了，虽然它视力也不太好，但嗅觉相当灵敏，很难说它会不会因为眼前的食物以一种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消失立刻就开始暴躁起来。 第一个孩子消失的时候还好，第二个孩子消失的时候那只四脚蛇就已经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了，再等第三个孩子消失，四脚蛇当即站立不住，它迅捷地扑向了剩下当中距离它最近的那个孩子，似乎是已经找到了那些孩子消失的规律，要抢在这个孩子消失之前抓到他！ 离水咒的咒语已然在毛小羽的心头开始转动，不等她施展出，阿宝的柳鞭已经狠狠地抽了下去，毛小羽心头突的一跳，视线一滑，果然见到了一道粉红色的影子向着阿宝电射而去，正是那只妖蛙的舌头，捕捉到了阿宝这一刹那的动静，将他当作了目标！ 情况一时间危急到了极点，毛小羽却意外的没有产生任何纷乱之类的情绪，紧张之下反而更加冷静了下来，她清晰地计算着离水咒的伤害效果，估摸着围魏救赵未必就能起到应有的效果，随即毫不犹豫地使出了磐石咒，同时自己一个迅速地漂移，挡在了阿宝的身前。 “嗒！” 一声粘湿的拍打声响起，毛小羽痛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下却是一松，她赌成功了，果然蛙舌没能穿透她石化之后的蛋壳，也就是说，至少在面对这只妖蛙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拿自己当盾牌用！ 在这之前还有一声更为响亮的“啪”，却是阿宝狠狠一鞭打在了四脚蛇的身上，连小柳鞭都打断了，四脚蛇因此吃痛，暂时地退了下去。 毛小羽抓紧时间，赶紧收了第四个孩子，这时候阿香也反应了过来，她不假思索地往过走了两步，将自己手里的小柳鞭递给了阿宝，正好她因此变成了第五个孩子，毛小羽随及将她收了进去。 其实在她之前还有阿宝，但这个时候，阿宝肯定是说什么都不肯同样自己先进去的，毛小羽无法，只得先安置其他的孩子。 又确实，阿宝至少在攻击力还有灵活度方面胜过所有其他孩子，要说这里还有一个人能帮她稍稍拖住四脚蛇的话，必须是阿宝无疑！ 虽长远看来胜负难说，但至少暂时阿宝还没有太大的危险，也起到了一定的干扰作用，让那只四脚蛇没有办法去抓捕其他孩子，而那只妖蛙自从攻击了她那一次之后，大概是心有余悸，再没敢张嘴，毛小羽乐得它袖手旁观，赶紧抓紧时间将除了阿宝和玄铁之外的孩子都收了进去。 将要邀请玄铁时，毛小羽略略犹豫了一下，先将他阿娘的尸身摄入到了空间之中，玄铁因此一愣，接着眼神一松，再等毛小羽邀请他时便没有抗拒了，也进入到了空间里。 之后是最难的，只剩下毛小羽跟阿宝两个，若是连阿宝也收进了随身居里的话，立刻她就要面临四脚蛇和妖蛙的围攻，哪怕妖蛙不做什么，只在旁边虎视眈眈也是极大的威胁，而她的磐石咒虽然能挡住妖蛙的舌头，却不见得也能挡住四脚蛇的爪子，更何况它还有一口相当凌厉的牙齿！ “蛋蛋你先飞到天上去！” 阿宝想了个主意。 这毛小羽怎么可能答应，她只要一离开，阿宝立刻就会成为妖蛙的靶子！ 不过飞上去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毛小羽立时使出了千丝缠绕咒，将自己和阿宝捆到了一起，而后迅速地带着他一起冲上了天空！ 会飞，有时候就是这么有优势，难题一下子迎刃而解。 阿宝骄傲地偏头在毛小羽的蛋壳上亲了一下，再等自己和毛小羽都已经飞离了那两只妖兽的视线，才略有松动，让她把他收了进去。 之后毛小羽又花了一点时间，找了个相对安全，合适隐藏的地方，妥妥地将变成了芥子大小的随身居藏好，自己也闪身进去了。 但就算这个时候，她仍留了相当的注意力在随身居外，用以应对未必会有的突发状况。 当然，分出这点注意力并不影响她在随身居里的活动，而做为随身居的主人，她不但可以决定将其它人送到哪里去，也可以决定自己出现在随身居里的地方，几乎没多犹豫，她就让自己出现在了阿爷的身旁。 此刻阿爷仍在沉睡，面容平静安详得一如以往，似乎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只有看到内里才会明白过来他的这具身体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毛小羽没敢大意，细细的一寸一寸地探查了过去，再三确定了阿爷身体里没有什么其它的不妥，并且还一直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才算安下心来，离开去找阿宝。 她是将阿宝和其它孩子一起送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的，但此刻阿宝已经到了庭院里，一双小手正按压在妖蛙的尸身上，似乎在检查它皮肤表面的张力，以确定它还新不新鲜。 毛小羽一时有些懊悔，自己当时光顾着把阿爷送进来了，忘记没把这只妖蛙送出去让大家及时分吃掉，眼下没变质还好，要是变质了，那不是浪费大发了？ 这可是化形妖蛙的尸身呢，不知道比那些妖兽补到哪里去了！ 不过从它表皮的光泽度来看，这么绿油油的，半点也没有黯淡下去的意思，那么就应该还是新鲜的吧……毛小羽有些不太确定的想。 实在是她弄不清楚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明明之前还在村子里，现在就到了这里什么的，莫名给她一种沧海桑田、人是物非的感觉。 蓦然间，一丝浅淡到几不可察的惊惧从毛小羽的心头滑过，她还没来得及去回味这究竟是不是是错觉，立刻又将之抛到了脑后，同时忍不住地瞪大了双眼——妖蛙表皮的光泽度突然间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短短片刻，就从可能新鲜到了确定变质的地步！ 这跟她进来有关吗？ 否则为什么会正好是这个时候？ 可是这没道理啊，既然能够住人，不影响生存，就说明随身居中的环境跟外界并没有区别，也就没有那种真空不腐的条件在，她进不进来能影响到什么？ 毛小羽百思不得其解，而妖蛙还在迅速地一路**下去，到了最后，竟就像动漫里看过的那样，只余下一个空虚的蛙形沙影，而后沙子又次第坠落下来，最终只余下了地上的一抔沙…… 26 第28章，人妖联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蛋蛋……” 这时候阿宝发现了她, 开心地呼唤。 横竖想不出什么来, 毛小羽便暂时将化形妖蛙尸身的诡变抛到了脑后，向他飞去。 只一飞近，她就被阿宝一把搂到了怀里。 “蛋蛋真是太棒了！” 阿宝异常满足地在她蛋壳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又郑重地说：“谢谢蛋蛋！” 阿香他们在屋子里听到了动静, 纷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因着乍到一个陌生地方本能的拘谨, 又因为刚才大家都在围着玄铁安慰他, 所以大家并没有看到化形妖蛙的尸身消失的经过，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庭院里原本放了东西。 因此她们没有半点惊疑，只有满满的对毛小羽的感激。 阿香带头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慎重地行了个礼，也说：“谢谢蛋蛋。” 说着她又难过地朝屋子里看了一眼, 道：“嫂子没了, 要不是蛋蛋, 我们真就可能全军覆没了, 再谈不上报仇的事。” 其它孩子们听了，一个接一个的，也跟道谢：“谢谢蛋蛋！” 谢什么呀…… 毛小羽有些不好意思地在阿宝怀里扭了扭，不过正好阿爷先前给了她这个空间法宝, 她才能做到这一步而已, 真要谢, 也该谢阿爷呀。 可惜, 这些话只在她心里, 是半句都说不出来。 同样的，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村子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其它的大家都去哪里了……这一系列的问题她也问不出口。 毛小羽绞尽脑汁地想，自己究竟该怎么才能让阿宝明白，自己非常想知道这一切呢？ 之后是阿宝帮毛小羽说的不用谢。 他还特特替毛小羽向阿香解释了一下：“不是蛋蛋不想救阿婶，先前她刚刚醒过来，阿婶就已经遇害了，实在是来不及。” 之所以没有向玄铁解释，那是因为玄铁还在屋子里，抱着他阿娘的尸体没有出来。 他究竟还是一个小孩子，遭遇了这样的人生痛事，自不可能还像其他小孩一样出来给毛小羽道谢。 现在又听阿宝提起这件事，大家忍不住一齐同情朝屋里看了一眼。 阿香也帮玄铁解释了一句：“玄铁并不是在怪蛋蛋，他只是太难过了——我们一直都知道蛋蛋跟阿爷一样睡着了呢，阿宝你都担心了一路了，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救了我们，我们已经意出望外了！” “嗳。” 阿宝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就催大家去休息：“大家都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都去睡吧，这里是安全的，不会有妖兽来。” 经过连日的奔逃，一直没能好好休息的孩子们的确累了，听了阿宝的话，大家没多推辞，只阿香问了一句能不能去其它的房间睡。 先前的那个屋子她想单独留给玄铁，这个时候，他实在不适合被打扰。 得到了阿宝肯定的回答后，阿香就近指了一间，让大家过去，她自己去陪玄铁。 而那些孩子，一个个进到里面去之后，竟是连床都顾不得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对随身居有绝对掌控权以及知情权的毛小羽，以近乎上帝的视角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心疼得不行，她使劲地在阿宝怀里蹭了蹭，也催他去睡。 这几天他应该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坐卧起息想来都是跟他们一样的，而且他还比他们小，怎么都应该比他们更累呀！ 阿宝却没有去睡，他安抚地在毛小羽的蛋壳上摸了摸，抱着她一起去了阿爷所在的那个房间。 看着犹在沉睡的阿爷，他有些失望的垮了垮小脸，喃喃道：“阿爷，蛋蛋已经醒了，你为什么还不醒呀？这都三天了，阿爷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所以，其实才只过去了三天吗？ 那么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好好一个水泽村崩解至此？ 毛小羽盼着阿宝能告诉她这些，又想阿宝赶紧去休息，一时间纠结不已。 到最后自是疼阿宝的心占了上风，毛小羽也说不出什么，干脆就动用了自己在随身居的绝对控制权，直接把阿宝放到了床上，让他跟阿爷并排躺在了一起。 阿宝随及就会意过来了，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又把毛小羽搂在怀里紧了紧，对她解释说：“蛋蛋我不累呀，我现在可精神着呢，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看上去的确也是这个样子。 毛小羽认真地打量了一回，发现阿宝并不是在安慰她。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毛小羽想不明白。 她有些儿怕阿宝只是看到她醒过来一时间太兴奋。 还有些担心阿宝是累过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亢奋——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经过前次对于阿爷的身体的探查，毛小羽明白过来一件事，看、视、听、触这些人类最基本的五感其实并不十分靠得住，唯有灵力探查才最为纯粹彻底。 所以哪怕现在阿宝看起来再精神不过，她也还是放心不下。 但就这么冒冒然地去探查阿宝的身体状况，似乎也不太好。 想了想，毛小羽试探地只微微探进去了一点儿，算是提示阿宝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如果阿宝不愿意的话，身体会本能的抗拒，她顺势再退出来就是。 毛小羽探得极浅，从阿宝放在她蛋壳上的小手掌开始，堪堪只探进去一个指尖，随后就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阿宝的反应。 阿宝微微一愣，漆黑的眼珠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就抿嘴笑了，而后完全地向她敞开了自己。 毛小羽心中顿时熨帖不已，抛却了所有顾忌，认真仔细地探查起来。 这一探查，她不由开心不已，一直以来都不得炼气入门的阿宝竟然已经成功引气入体了，小小的丹田里还积蓄了不少力量，只不过这种力量有些特殊，并不就是灵气，而是一种她说不出来的东西，强势、霸道，另有几分熟悉的意味在其中，但一时间她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略略纠结了一会儿，她很快就放过不管了，有她自己存储了半丹田月之精华的例子在先，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不过各人有各人的体质，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如此而已。 再探查下去，是宽阔坚韧的筋脉，是强健有力的肌体，是活泼澎湃的气血，毛小羽终于彻底放了心，阿宝是的的确确健康得很，精神得很！ 这大概是他终于能够修炼了的缘故吧，所以不容易累了，毛小羽心中揣度着。 反正她自从修炼以来，是从来都不需要睡眠这种东西的——之前三天除外，那是因为她实在透支得过了。 “现在蛋蛋确定了吧，我是真的好的很。” 阿宝揶揄地开了口，打断了毛小羽的寻思。 她抗议地轻轻地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胸膛，她实在是被阿爷吓到了，偏偏阿宝刚经历过妖兽的追杀，由不得她不做一只惊弓之鸟。 顿了顿阿宝又开口问道：“蛋蛋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你炼气入门了，简直棒！ 毛小羽与有荣焉地飞了起来，简洁明了的空中画了个挑着大拇哥的手。 “嘿嘿……” 阿宝闷闷地笑，也不知道懂了没有。 不过这也不重要，毛小羽没在这方面过多耽搁，很快开始认真地在空中比划三，从简体的三横开始，再到繁体的叁，后她连阿拉伯数字3都画了出来，并开始考虑罗马数字的写法3。 实在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文字基础，否则她先前也不用那么费力地比划了，只管在空中写字就好。 当然，掩盖自己识文断字也是一个方面。 虽然阿爷曾将她知道投桃报李这回事归纳为嗣卵拥有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但是懂个把成语跟会写字之间感觉还是有很大距离的，毛小羽不得不谨慎一些。 最后毛小羽灵机一动，在空中画了三道笔直的竖线，阿宝终于明白了过来：“蛋蛋是想知道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毛小羽忙点头。 “你和阿爷都睡着了之后，村长他们怕妖兽报复，决定让大家一起去六安城……” 阿宝伸手将毛小羽重新捞回了怀里，一点一点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自己这三天的经历，毛小羽又结合了那些从碧殊口中泄露出来的信息，勉强拼凑出了整个过程。 当日碧殊死后，村长即刻就决定离开村子，投奔六安城。 基于这不是普通的兽潮，而是妖兽练兵，更有一次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例子在先，几乎可以必然地断定，这之后还会有更加凌厉的报复，再加上阿爷昏迷不醒，水泽村没了别的依仗，必然不可能在接下来的报复中幸存。 而既是妖兽与修士之间有暗契，村长觉得，六安城未必就像阿爷先前推断的那样，也面临着远胜以往的兽潮压力。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六安城外几乎没什么妖兽，再加上碧殊的死导致围困在水泽村外那些妖兽的溃逃，他们迁移途中几乎没遇到过任何像样的攻击。 村长没想到的是，六安城的守卫拒不放他们进城，任村长怎么保证他们当中绝没有化形妖兽，身后也没有兽潮衔尾追来也不行，最后全村老小都下了跪，在城下苦苦哀求，直求了整个下午，也没求到开城门，反而等来了妖兽。 这时候城上守卫便说，果然他们是妖兽的奸细，开始动手射杀他们。 于是村长明白了过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杀人灭口，只得无奈突围。 但妖兽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一路衔尾追击了下去，直到村长找机会摆下一个有躲藏隐匿作用阵法，才算金蝉脱壳，最终摆脱了它们。 辗转来到这附近，偏又碰上了另一批妖兽，村长率人断后，命其他人带着孩子们先离开。 离开的过程中，大家被冲散，只剩下玄铁阿娘和小舅一路护着现在随身居里的这些孩子，后来先是玄铁的小舅死了，再接着玄铁的阿娘也死了，幸亏毛小羽及时醒来才救了大家。 一席话听完，毛小羽难过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特别是想到水泽村的覆灭不完全是妖兽所为，她心里简直堵得不行。 虽然她现在是个蛋，虽然她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就一定不是一个妖兽，但前世是人，这一世除去河滩上那些孤寂的岁月，在她身边的也一直是人，她无可避免地将自己放到了人类的阵营中，结果万万没想到，是人类和妖兽联手，要将整个水泽村葬送！ 27 第29章，阿爷醒来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眼下毛小羽却来不及悲愤更多, 她要去打猎。 随身居虽然能够容身，但事起仓促, 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连食水都没有, 她已经让那些孩子饿着肚子睡了, 还能让那些孩子在醒来之后继续饿下去？ 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这山林里, 除了打猎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略略观察了一下随身居外面并没有什么危险，毛小羽蹭了蹭阿宝就打算离开。 才只刚刚表现出一点点挣脱的意图，阿宝就紧张地一把搂定了她：“蛋蛋你不要冲动, 报仇的事等阿爷醒了再说呀……” 她怎么可能那么自不量力？ 又其实她还从来没有真正直面过一场战斗, 心中不无畏惧。 毛小羽有些惭愧地在心底低了回头, 猜测大概是她上次想跟阿爷一起上战场的事给了阿宝一种错觉……她是那么的嫉恶如仇！ 可事实上, 她真就只想能帮到那些村民，避免或者减少死亡的发生而已。 虽然她一直在把自己往肉盾那个方向打造，但心底里她愿意做的其实只是医生。 至少在真正直面战斗之前, 她还激不起自己心中那份义勇的血性。 然兽潮都已经开始这么久了, 她还从来没直面过任何激烈的战斗场面……自己是真的被保护得很好呢。 想到这里，毛小羽自觉肩上的担子更沉了。 因为这不仅是阿爷的功劳, 也是水泽村所有一直跟妖兽搏斗的村民的功劳, 他们保护了她这么久, 现在该她来保护这些孩子了。 她轻轻顶了顶阿宝的小肚子, 示意她这是要去解决口粮问题。 正好当时阿宝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他瞬间就领会了过来：“蛋蛋是要去给大家找吃的吗, 我也一起去呀……” 毛小羽想了想，有个帮手也不错。 只是狩猎一些普通猎物的话，阿宝还是能够胜任的，真要有什么危险，自己也能及时再把他送回随身居里。 她还被阿宝提醒到了，之后她也完全可以让孩子们自己出来打猎，这些孩子可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最为完全的呵护。 甚至他们比一般的孩子更需要锻炼和成长，因为万一村长他们全军覆没的话，他们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当然这只是万一，心底里毛小羽期盼着所有大家都能成功脱身，而后重新汇合！ 所以在照顾大家的同时，也该筹算筹算怎么去找其它人才行。 毛小羽默默在心底里计划着这些，其实很有一些茫然，对于只接受过学学学、考考考教育的她来说，这些问题明显是超纲了啊！ 她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在接下来的狩猎行动中尽量走多点的路，并用心侦查所有路过的地方，期望能找到有人经过过的证据，进而在循着这些证据一路追踪过去。 但可惜，一直到了晚上，她也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山鸡、兔子倒是猎了不少。 其中兔子主要是阿宝猎到的，他的身手相比先前在村里又敏捷了不少，哪怕兔子这种生物天生擅长奔跑躲避也还是逃不掉，倒是它们相对巨大的身形让毛小羽捏了把汗，生怕它们冲撞到阿宝，撞出个好歹来。 好在最后并没有事，阿宝极为冷静，很会保护自己，从来也不会给猎物反抗的机会。 山鸡之类的多半就是毛小羽猎的了，这不仅是她有空中优势，离水咒、落雷咒种种也都是远程攻击法术，总之这些会飞的算是遇到了克星，最终让毛小羽和阿宝满载而归。 除去这些，阿宝还又收集了一些柴火，正好随身居里有一个厨房，锅灶之类的到不用发愁，毛小羽又在那口大缸里弄满了水。 此刻孩子们已经陆续都醒了过来，阿香押着玄铁刚睡了不多一会儿，听到动静也被惊醒，自觉地带着大家去处理猎物，而后生火烹煮。 小村里的孩子们，不独各种游戏都精通无比，家务也从来都没少干，虽说最大的也才七岁，做起这些事情来也有模有样。 留下一部分做为明天早上的早饭后，剩下的那些很快就都被煮熟，大家分吃了个干净。 等洗完了碗，清理好厨房，阿香轻轻地对阿宝说：“你帮忙跟蛋蛋说一下，让嫂子入土为安吧。” 这意思应该是玄铁终于放下了，毛小羽总算放下了心，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个孩子，也安慰不了，对于这样的人生悲痛，什么言语都是苍白，何况她都还说不出来。 当下，她观察好了周围的环境，选了相对不错的地方将大家送了出来，包括玄铁阿娘。 众人一起动手，虽没有趁手的工具，但大家早就习惯了就地取材，很快一个小小的坟包出现了，玄铁狠狠磕了四个头，咬牙切齿地说：“阿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阿香也磕了四个，坚定道：“嫂子，你和小舅的仇，还有村里所有的大家，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 接下来大家一个个地磕了过去，虽他们没有再说话，但眼中的坚定清晰明白！ 他们并不是在说空话，在之后的狩猎行动中，毛小羽明显看出来他们不再抱有游戏的心态，而变得凶狠凌厉。 并且在随身居里的时候，他们也不仅仅是安静地呆着，或压腿练拳，或两两相打，开始真正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来。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了。 当晚毛小羽重新将大家送回了随身居休息，只自己一个蛋呆在庭院里，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默默修炼。 阿宝奇异地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开口让她回去睡，所以毛小羽想，其实自己先前种种自以为隐蔽的举动他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他才会一直在那个位置，给她留了一个固定的怀抱。 也所以他才会永远都那个时候醒，从不惊吓打扰到她。 真是……一个相当体贴的孩子呢。 毛小羽不禁满足地笑。 这样的心态下，月之精华存储的速度相当的快。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丹田里太过干涸造成的，总之那晚的效率特别的高，而后一转头毛小羽毫不犹豫地又将那些月之精华尽数给阿爷渡了过去，还是那么一点一点的，以保证每一丝月之精华都不会被浪费，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这个过程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正好是大家起床清洁并做饭、吃饭的时间，而后毛小羽就可以将大家送出去狩猎了，一半是为了猎取当天和第二天所需要的食物，另一半却是为了寻找水泽村其他人的踪迹。 孩子们的狩猎技能已经相对成熟，足以维持自己的温饱，对于村里人的熟悉，也能让他们不会轻易错过那些有价值的痕迹。 这么日复一日的，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大家终于有所发现，只是一直追到了晚上，也没能追上。 夜晚的森林太过危险，也不容易辨别那些细微的痕迹，毛小羽没敢冒进，只好按下，等天明再继续。 但毛小羽的心情还是很不错——这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并且阿爷那里也有好的消息，有了这样大量月之精华的辅助，阿爷自身梳理那些乱涌气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能平复一些。 这个平复并不是指完全平顺，但至少不会再继续做额外的破坏，也就是说，从这那一刻起，阿爷的身体才能算是开始慢慢好转，不再继续崩毁下去，之前所有的时间都只是在减缓崩毁的速度而已。 因着新的月之精华的加入，那个时间又比毛小羽预期的早了一些，正好今天的月之精华刚刚渡完，乱涌的气血就都没那么狂躁了，同时阿爷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辛苦蛋蛋了。” 阿爷深深凝视，抬手轻轻地抚上了毛小羽的蛋壳。 毛小羽却呆愣的没什么反应，这实在是太过惊喜，她完全没能预料到，仅仅这样阿爷就可以醒过来了！ 再三确定了那双含笑的眼睛的确璀璨如星，又再三确定了那张温和的俊脸的确隐忍如昨，毛小羽这才在心底里欢呼出声，情不自禁地一头扎进了阿爷的怀抱。 阿爷微微愣了一下，随及伸手将她抱好，轻轻又在蛋壳上抚了抚：“抱歉，让蛋蛋担心了呢。” 再下一刻，毛小羽突然又挣出了他的怀抱，一溜烟地飞走了。 阿爷有点不知所以地坐了起来，她已经又带着阿宝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爷！” 阿宝像个小炮弹一样弹起，目标直指阿爷的胸膛。 这个充满惊喜意味的投怀送抱与之前毛小羽的那个简直一般无二，阿爷的眉眼因此更加柔和了，他心疼地把阿宝在怀里搂好，歉然道：“也让阿宝担心了呢，都是阿爷的错。” 后续阿香、玄铁他们也都陆陆续续走来，一个个同样喜不自胜。 虽然毛小羽一直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但毕竟她看上去只是一个蛋，直到此刻，有一个成年的人站在了这里，他们才算有了主心骨。 28 第30章，初逢羽人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但还是有些东西改变了。 首先阿香再不来带阿宝出去玩了，现在整个村子里一片风声鹤唳, 所有的小孩都被拘在了家里, 哪儿也不许去，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第二只妖兽偷偷摸摸潜到村子里来。 虽说村子其实有个防御阵一直开启着, 但总有漏洞可寻，特别是地底下，万一哪只妖兽撞了大运, 就可以从一条没被他们发现到的地底的暗流偷偷潜进来。 这样的事, 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 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 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 这才占了便宜, 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 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除了送药材的, 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 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 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 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 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 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几乎是立刻，一直埋头炮制药丸的阿爷抬起了头来，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炼气一期了？” 阿爷的表情略略困惑。 “阿爷是说蛋蛋吗？” 阿宝有些小心地问：“蛋蛋炼气一期……有什么不对吗？” “阿爷也不知道呢。” 阿爷的微微摇了摇头：“阿爷并不了解羽族，不过如果在孵化之前就能够拥有灵智的话，那么大约能够修炼到炼气一期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 阿宝嗫嗫地说：“就算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呀，总归蛋蛋还是我们的蛋蛋，是任何时候都会救阿宝的蛋蛋，也会救阿爷，还有救阿香姐、阿香姐的侄儿、柱子……” 阿宝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掰到这里他就掰不下去了，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剩下的孩子。 不过相关大战妖蛙的事，他是详细对阿爷说过的，虽然重点在于提醒阿爷蛋蛋的壮举，个中经过却也描述得半点不差，想来阿爷能够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才是。 阿爷也的确听懂了，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须臾眉目顿展：“阿宝说的对！” 他轻轻握住了阿宝的小手，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迂腐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 “只不过……” 阿爷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面色略略有些抱歉。 “只不过什么？” 阿宝有点儿担心这个转折，最讨厌转折了，转折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阿爷抱歉地笑笑：“只不过阿爷先前曾经说过，蛋蛋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却是误判了，白让阿宝期待了一回。” “阿爷是说这个呀……” 阿宝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村长那天说起羽族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只有羽族才知道怎么孵化蛋蛋呢。而且蛋蛋怎样也好，都是阿宝最最喜欢的蛋蛋，阿宝永远都不会对蛋蛋失望哒！” “……嗳。” 阿爷暖暖地笑笑，低头继续赶制药丸。 阿宝看了蛋蛋一眼，邀功地笑了笑，也继续给阿爷打下手去了。 毛小羽却没能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知道阿宝已经挖空心思地在阿爷那里给她备了案，哪怕她以后表现得再匪夷所思些也不要紧。 自突破屏障、达到炼气一期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种相当空灵的状态中，并有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叮！恭喜用户，通过努力，终于摆脱最低级的原始存在，达到可沟通状态！特此询问，是否绑定月石兑换体系的后续福利——营养液灌溉系统。” “叮！友情提示，绑定营养液灌溉系统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经放弃，将视为彻底放弃。” “叮！用户有三秒钟时间决定是否绑定该系统，如无明确拒绝行为，则默认为绑定。倒计时开始，三、二、一、零，默认绑定，绑定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绑定，开始激活，激活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激活，开始根据用户前段时间的表现，结算该段时间用户可以获得的营养液数量，结算中……” “叮！结算完毕，目前用户可获得营养液数量为一，发放中……” “叮！营养液已发放，请在下个月月底前使用灌溉，逾期不用将自动清零。” 这之后，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毛小羽不禁有些傻眼。 对于这种近乎强制绑定的行为，她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可难道不该跟她具体讲解一下这个营养液系统究竟是什么鬼吗？ 哪怕不告诉她这营养液究竟是怎么结算的，至少也该告诉她营养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使用吧！ 总不能……是她知道的那个营养液吧，可那个营养液只能在晋江的时候给自己中意的灌啊，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可以看= =！ 还有，下个月月底具体又是那一天啊？ 这鬼地方又没有日历，她哪里知道今天是几号，如果是一号，那距离下个月月底就还有六十来天，可要是已经是三十号了，距离下月个月底就只有三十来天了呀！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营养液用掉…… 毛小羽略略凌乱了一会儿，试探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使用营养液。” “叮！打开营养液灌溉界面中……” “叮！营养液灌溉界面已打开，请用户选择需要灌溉的树苗。” 可是哪有树苗啊，毛小羽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浅绿半透明界面继续凌乱。 上面只有六个坑好伐！ 想了想，她观想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坑上。 坑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小字来：体。 接下来毛小羽分别又看了其它五个坑，分别是力、魂、念、敏、疾。 这下子毛小羽大致心里有数了，这不就是游戏当中的加点嘛，浇灌营养液大概就是选择加什么点了。 之后毛小羽没多犹豫，很快决定将这瓶营养液灌在体上。 至少从字面上讲，跟体挂钩的应该是体质，而对于一个易碎的蛋蛋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呢？ 虽然阿爷一直在给她泡药澡，那也远远不够，她必须将自己武装到铁壁铜墙才行！ 特别是，她们家阿宝虽然力气很大，却不是多么结实的身子——上次被公蛙一撞就给撞吐血了就是证明。 之后虽然再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了，但这种先天性的体质大概是很难改变的吧，总之她已经拥有了做一个mt（主力防御战士）的觉悟，说起来上次飞起来吸引妖蛙的注意，那就是mt要做的事呢，通常这又被称之为拉住boss的仇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毛小羽自己的臆测，是不是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当她说出自己的决定，看到一个碧绿的小瓶缓缓出现，朝代表着体的那个小坑灌下去的时候，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直到感觉自己确实强壮了不少，才真正放下心来。 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毛小羽默默计算了一下，就这一小瓶的营养液，效果竟比她泡了这么久的药澡还要强！ 但要算起她前面这些年才只攒下这一瓶，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毛小羽心里略略失望，不过一想到这完全是意外的收获，立刻又开心了起来。 因此哪怕看到那瓶营养液浇灌下去之后，坑上出现的并不是先前提到过的小树苗，更不是大树，而是短短的一丛小草，她也不太在意了。 总之系统君开心就好 ╮(╯_╰)╭。 直到搞定了这一切，毛小羽才有空观察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虽然没能听到阿爷和蛋蛋的对话，但自己已然达到炼气一期这回事，她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而炼气一期相较之前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她的丹田容积变大了一些，原本被灵气充填得满满的丹田也空了一些。 29 第31章，阿爷的名字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 他便拎着药葫芦，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 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 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 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 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 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 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 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 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 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 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凌郎中走好！” 村长亲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一时间到了家，阿爷自去收拾那些用来制药的家什。 这一次阿宝却没有屁颠屁颠地跟去帮忙，反而愁眉苦脸地把毛小羽从小背篓里抱了出来，搂在怀里，嘟嘟囔囔地倾诉说：“蛋蛋你说怎么办呢，咱家阿爷太心软了……” 毛小羽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是点了点蛋。 虽说兽潮听起来很恐怖，但一来兽潮毕竟还没真正开始，二来阿爷那么深藏不露，没有理由就此怕了兽潮，最后还会留下来，那几乎可以肯定是被村长打动了，想要留下来帮他们，这不算心软又能算是什么呢？ 虽说历史上也曾发生过几次夜袭，包括兽潮来的第一天都拖到了很晚，但一般情况下，日暮之后，妖兽就会自动退去，毕竟夜晚对妖兽也有影响，虽说有那么一部分妖兽更加适合夜晚行动，但大多妖兽还是日间更加活跃，甚至有那么一部分妖兽，一到了夜里就像个瞎子一般，不是助力，倒是拖累了。 而因为阿爷一直都在，村民们受的伤都当场就处理了，之后除了有人送了趟当天分属他们家的妖兽肉，医馆再没有其它人来，倒是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30 第32章，不会丢下（捉虫）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可现在呢, 阿香紧握了一根柔韧无比的柳条, 双目如电, 不时就狠狠一鞭子抽下来，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没处躲, 没处藏，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蹦。 阿宝那里呢, 早就张开了草网, 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 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 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 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 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 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 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 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 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 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 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毛小羽的满腔急迫最终只能转化为幽怨：做不到跟阿爷心有灵犀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这个背篓就没阿香背着的那么大了，只比蛋蛋稍大一点儿，可可的挂在阿宝的身后，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之后把蛋蛋放进去，也是可可的正好，不但宽窄合适，深浅也合适，不用怕蛋蛋轻易就被巅出来。 阿爷还在小背篓里垫了厚厚的绒絮，保证了足够的缓冲，就算阿宝跑起来、跳起来，毛小羽在里面也不会感到不适，更没有任何撞疼、撞破的危险。 这下子，阿宝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而能有蛋蛋陪着，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阿香睨他：“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就该属于田野才是，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你不懂啦……” 阿宝闷闷地看了她一眼。 31 第33章，滴翠山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也许是受小村里紧张的战前准备影响，因此没空追究。 又可能是村长的说法颇具说服力，让他觉得蛋蛋会飞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总之从那天回去之后, 除去日常生活，阿爷便一直埋首于制作药丸当中，丝毫没有拷问又或责难毛小羽的意思, 也没有把她怎么样, 甚至每天晚上的药澡和每天早上的清洁都没有改变，日子过得一如既往。 但还是有些东西改变了。 首先阿香再不来带阿宝出去玩了, 现在整个村子里一片风声鹤唳, 所有的小孩都被拘在了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第二只妖兽偷偷摸摸潜到村子里来。 虽说村子其实有个防御阵一直开启着, 但总有漏洞可寻，特别是地底下，万一哪只妖兽撞了大运，就可以从一条没被他们发现到的地底的暗流偷偷潜进来。 这样的事，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 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 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这才占了便宜, 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 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 除了送药材的，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几乎是立刻，一直埋头炮制药丸的阿爷抬起了头来，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炼气一期了？” 阿爷的表情略略困惑。 “阿爷是说蛋蛋吗？” 阿宝有些小心地问：“蛋蛋炼气一期……有什么不对吗？” “阿爷也不知道呢。” 阿爷的微微摇了摇头：“阿爷并不了解羽族，不过如果在孵化之前就能够拥有灵智的话，那么大约能够修炼到炼气一期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 阿宝嗫嗫地说：“就算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呀，总归蛋蛋还是我们的蛋蛋，是任何时候都会救阿宝的蛋蛋，也会救阿爷，还有救阿香姐、阿香姐的侄儿、柱子……” 阿宝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掰到这里他就掰不下去了，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剩下的孩子。 不过相关大战妖蛙的事，他是详细对阿爷说过的，虽然重点在于提醒阿爷蛋蛋的壮举，个中经过却也描述得半点不差，想来阿爷能够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才是。 阿爷也的确听懂了，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须臾眉目顿展：“阿宝说的对！” 他轻轻握住了阿宝的小手，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迂腐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 “只不过……” 阿爷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面色略略有些抱歉。 “只不过什么？” 阿宝有点儿担心这个转折，最讨厌转折了，转折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阿爷抱歉地笑笑：“只不过阿爷先前曾经说过，蛋蛋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却是误判了，白让阿宝期待了一回。” “阿爷是说这个呀……” 阿宝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村长那天说起羽族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只有羽族才知道怎么孵化蛋蛋呢。而且蛋蛋怎样也好，都是阿宝最最喜欢的蛋蛋，阿宝永远都不会对蛋蛋失望哒！” “……嗳。” 阿爷暖暖地笑笑，低头继续赶制药丸。 阿宝看了蛋蛋一眼，邀功地笑了笑，也继续给阿爷打下手去了。 毛小羽却没能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知道阿宝已经挖空心思地在阿爷那里给她备了案，哪怕她以后表现得再匪夷所思些也不要紧。 自突破屏障、达到炼气一期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种相当空灵的状态中，并有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叮！恭喜用户，通过努力，终于摆脱最低级的原始存在，达到可沟通状态！特此询问，是否绑定月石兑换体系的后续福利——营养液灌溉系统。” “叮！友情提示，绑定营养液灌溉系统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经放弃，将视为彻底放弃。” “叮！用户有三秒钟时间决定是否绑定该系统，如无明确拒绝行为，则默认为绑定。倒计时开始，三、二、一、零，默认绑定，绑定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绑定，开始激活，激活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激活，开始根据用户前段时间的表现，结算该段时间用户可以获得的营养液数量，结算中……” “叮！结算完毕，目前用户可获得营养液数量为一，发放中……” “叮！营养液已发放，请在下个月月底前使用灌溉，逾期不用将自动清零。” 这之后，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毛小羽不禁有些傻眼。 对于这种近乎强制绑定的行为，她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可难道不该跟她具体讲解一下这个营养液系统究竟是什么鬼吗？ 哪怕不告诉她这营养液究竟是怎么结算的，至少也该告诉她营养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使用吧！ 总不能……是她知道的那个营养液吧，可那个营养液只能在晋江的时候给自己中意的灌啊，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可以看= =！ 还有，下个月月底具体又是那一天啊？ 这鬼地方又没有日历，她哪里知道今天是几号，如果是一号，那距离下个月月底就还有六十来天，可要是已经是三十号了，距离下月个月底就只有三十来天了呀！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营养液用掉…… 毛小羽略略凌乱了一会儿，试探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使用营养液。” “叮！打开营养液灌溉界面中……” “叮！营养液灌溉界面已打开，请用户选择需要灌溉的树苗。” 可是哪有树苗啊，毛小羽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浅绿半透明界面继续凌乱。 上面只有六个坑好伐！ 想了想，她观想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坑上。 坑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小字来：体。 接下来毛小羽分别又看了其它五个坑，分别是力、魂、念、敏、疾。 这下子毛小羽大致心里有数了，这不就是游戏当中的加点嘛，浇灌营养液大概就是选择加什么点了。 之后毛小羽没多犹豫，很快决定将这瓶营养液灌在体上。 至少从字面上讲，跟体挂钩的应该是体质，而对于一个易碎的蛋蛋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呢？ 虽然阿爷一直在给她泡药澡，那也远远不够，她必须将自己武装到铁壁铜墙才行！ 特别是，她们家阿宝虽然力气很大，却不是多么结实的身子——上次被公蛙一撞就给撞吐血了就是证明。 之后虽然再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了，但这种先天性的体质大概是很难改变的吧，总之她已经拥有了做一个mt（主力防御战士）的觉悟，说起来上次飞起来吸引妖蛙的注意，那就是mt要做的事呢，通常这又被称之为拉住boss的仇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毛小羽自己的臆测，是不是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当她说出自己的决定，看到一个碧绿的小瓶缓缓出现，朝代表着体的那个小坑灌下去的时候，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直到感觉自己确实强壮了不少，才真正放下心来。 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毛小羽默默计算了一下，就这一小瓶的营养液，效果竟比她泡了这么久的药澡还要强！ 但要算起她前面这些年才只攒下这一瓶，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毛小羽心里略略失望，不过一想到这完全是意外的收获，立刻又开心了起来。 因此哪怕看到那瓶营养液浇灌下去之后，坑上出现的并不是先前提到过的小树苗，更不是大树，而是短短的一丛小草，她也不太在意了。 总之系统君开心就好 ╮(╯_╰)╭。 直到搞定了这一切，毛小羽才有空观察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虽然没能听到阿爷和蛋蛋的对话，但自己已然达到炼气一期这回事，她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而炼气一期相较之前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她的丹田容积变大了一些，原本被灵气充填得满满的丹田也空了一些。 不过空的这些并不就是丹田容积增加的部分，先前积攒的灵气和月之精华更加凝练了不少，因此也腾出了部分空间来。 毛小羽猜，之后所有的炼气十一期，她要做的大概就是不断反复这个过程，一步步将丹田扩张到极致，并一步步将月之精华和灵气锤炼得凝炼到极致。 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毛小羽畅想了一下，很快又埋头用功了起来。 32 第34章，身份确定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 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 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 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 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 阿爷投桃报李,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 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 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 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毛小羽继续摇头，又把之前解除重来的步骤的重复了一遍…… 33 第35章，从它到她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非礼…… 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 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 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 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 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 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也没有什么别的话, 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听着听着, 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毛小羽猜，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所以熊孩子什么的，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 阿嫂终是站不住了, 匆匆丢下一句：“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 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他轻轻松开了阿宝，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咦，蛋蛋动了呀！” 最后还是阿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小人儿伤心太过，反应略略迟钝，停了一息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喜不自胜，将毛小羽在怀里紧了又紧，语无伦次地对阿爷道：“蛋蛋真的动了！阿爷，它刚才动了一下，所以蛋蛋是真的没有被煮熟，蛋蛋它还活着！” 34 第36章，一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 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口中不忘念念有词, 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 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 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 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 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 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 经阿爷一说, 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 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 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必然会有异象出现, 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 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 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 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 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根据阿爷的话，毛小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由又一次地惆怅了起来。 做为一个已经变质的蛋蛋（不然在水里也浮不起来），她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了。 却到底松了一口气——能不被当成妖怪总是好的。 35 第37章，科学孵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大致脑补出相关的场景来。 那应该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卷着裤脚, 光着脚丫，在泥塘里, 又或只是在田埂上，笑呀，跳呀, 一群绿油油的小青蛙在他们脚下蹦来跳去, 时不时发出呱咕呱咕的声音。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捉田鸡, 还不如说是追赶着青蛙玩儿。 可现在呢，阿香紧握了一根柔韧无比的柳条, 双目如电, 不时就狠狠一鞭子抽下来，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没处躲, 没处藏, 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蹦。 阿宝那里呢, 早就张开了草网，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 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 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36 第38章，胎教（捉虫）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立刻, 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 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 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 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 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 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 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 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 看得各种不懂, 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忙趁机问：“阿爷，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 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 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 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37 第39章，弥天大雾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 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 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翌日真正到来, 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这位正值壮年, 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 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 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 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 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 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 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 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而因为阿爷一直都在，村民们受的伤都当场就处理了，之后除了有人送了趟当天分属他们家的妖兽肉，医馆再没有其它人来，倒是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略略勉励提点几句，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他始终没有放弃，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38 第40章，即将出壳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但阿宝并没有害怕, 他小脸严肃，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 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 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 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 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 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 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几不可闻地问：“柱子, 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 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 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 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 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39 第41章，破壳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而因为阿爷一直都在，村民们受的伤都当场就处理了，之后除了有人送了趟当天分属他们家的妖兽肉, 医馆再没有其它人来, 倒是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 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 略略勉励提点几句，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 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 他始终没有放弃, 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 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 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 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在他失败之后, 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特别是这个术法对于她炼气一期的境界来说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没有任何灵气补充，也可以连着用上七八次，所以并不存在阿爷舍不得她消耗太多这种说法。 又及，这样的血珠应该是本命精血之类的东西吧，在阿爷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使用这个，会不会损耗太过巨大，导致伤上加伤？ 这些毛小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莫说她表达不出来，能表达得出来也不能说。 除非她想告诉对方，阿爷有伤在身，实则色厉内荏，他稍稍坚持一下就能赢。 且如非必要，阿爷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现在毛小羽发回春咒几乎是瞬发的，刚只乱乱地想过了上面的那些，两记回春咒已经陆续没入了阿爷的身体。 阿爷微微闭了闭双目，片刻后，再一次伸手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但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丝火焰。 火焰混不着力一般，浅淡到几近无痕，但莫名有种大恐怖在其中，只那么看着，毛小羽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的阿宝也在颤抖，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微微还有些兴奋。 这丝火焰出来之后，阿爷的面色终于稍稍凝重了一些，他举轻若重地缓缓一指，火焰这便离了他的指尖，似缓实疾地飘到了半空中，在护罩上蔓延开来。 仅是瞬间，火焰蔓延成片。 这一次那只手掌没有再针锋相对地弄出同样的火焰来与之抗衡，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就缩了回去，迅疾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这么小小一个村子也能藏龙卧虎了？” 淡淡的抱怨声穿透了大量空间的阻隔远远传来：“不过可惜，本尊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让本尊在这里损失了那么多的儿郎，这件事必须没那么容易完，你且等着……不，是你们且等着，虽然罪魁祸首看上去是你，但其他人也是帮凶呢……” 这样的威胁针对的自然不仅仅是毛小羽他们三个，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就算先前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这会儿也都被这句话给吵醒惊醒了，他们或披衣坐起，或直接奔出屋子，看向遥远的天际——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的心忍不住开始往下沉，原以为今年的损失能降低到最少，特别是凌郎中加入了最为直接的战斗中后，哪怕受了再严重的伤，他都能力挽狂澜，似乎今年可以不用再死任何人。 谁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瞬间未来变得完全的不可预计，不知道村子会不会迎来异常残酷的报复，不知道报复之后的结果是不是比所有往次更加惨烈，甚至有灭村的危险！ 毛小羽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淡淡的忧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留下我们……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40 第42章，正式曝光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 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 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 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 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 几不可闻地问：“柱子, 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 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们小心点, 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 一条蛙舌, 仿佛粉红色的鞭子, 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 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41 第43章，真实曝光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做为一个已经变质的蛋蛋（不然在水里也浮不起来）, 她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了。 却到底松了一口气——能不被当成妖怪总是好的。 而且现在她会动这一点就算过了明路了，以后也不需要太过遮遮掩掩, 生怕自己露馅什么的。 这样看来，她刚刚动的那一下还成了好事了！ 而看到阿爷恢复了平常，阿宝也放了心, 立即就开始期待起阿爷话里的新朋友来。 他有些好奇地问：“阿爷，那会是怎样一个新朋友啊？” “这个……阿爷也不知道呀。” 阿爷摊了摊手，相当遗憾地表示爱莫能助：“阿爷对蛋蛋并没有什么研究，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蛋蛋呢。” “没关系。” 阿宝想了想, 反过来安慰阿爷说：“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惊喜，反正不管蛋蛋最后变成什么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阿宝的这个说法很棒呢！” 阿爷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赞说。 阿宝又问：“那大概什么时候新朋友会来呢？” “这个阿爷还是不知道呀。” 阿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从几天到几十天到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的吧, 天下这么大，有很多神奇的物种, 它们蛋蛋孵化的时间都不一致呢。” “那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惊喜可以期待？” 阿宝快活地说：“说不准哪天起床, 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毛小羽不由自主地就被这种快活给传染了，惆怅因此消解了不少。 她喃喃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是啊, 说不准哪天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再有阿爷那句“几年几十年乃至更多”做铺垫, 就算没有那一天，阿宝也不会太过失望了, 只会当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吧。 毛小羽轻轻地又蹭了蹭阿宝, 安心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吸收水里的药力上。 当务之急, 是让自己尽快回复成当初那个健康完满的蛋蛋！ 虽然其实已经变质= =。 这时候水已经有些凉了，阿爷起身去添火。 在这之前却是半分预兆都没有，毛小羽措不及防地就直面了一个遛鸟的场景。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闭上了意念中的双眼，但这明显只属于亡羊补牢性质的反应，该看到的早就都看到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某两个字母的片子，她有些蛋皮红红地想，她大概，嗯，又有些明白刚才那位阿嫂为什么会那么不矜持又那么迫不及待了！ 这之后，毛小羽是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了。 谁知道阿爷什么时候又起来添火呢？ 而真人秀和字母片必须是两回事…… 不过阿爷却再也没有起身添火，两人一蛋只又泡了不大一会儿，阿爷就出声说可以了。 毛小羽微微舒展了一下蛋身，恰好感到自己完全的舒服了，不由满意异常。 她跟他们很合拍呢，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刚刚好她也可以了。 感受到锅里的水位突然变浅，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从开始到消失，毛小羽猜，阿爷大概已经穿好衣服了。 不等睁开双眼，她又感觉自己和阿宝一起被提出了水面，而后被一个软软的布巾盖了一脸。 阿爷轻轻地把她从阿宝的怀里挖了出去，仔细地帮她擦干了蛋身上的每一丝水份，这才又把她塞进了阿宝的怀里。 彼时阿宝已经自己穿戴好了，并且不再是最早先前一方红肚兜的简洁风，而是整整齐齐和阿爷一模一样的一身水合道袍，还正儿八经地带了一个小小道冠，衬着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萌到了极点！ 只是，阿爷怎么正好就会有这一身小道袍的呢？ 还有，那些泡澡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呢？ 这样两个疑问，浅浅地滑过毛小羽的心头，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那个颀长隽秀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先前泡澡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他的脸和部分胸膛。 唔，还有惊鸿一瞥的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些许腰身和大概三分之一的大腿…… 总之这么整体且生动的观察还是头一次。 怎么说呢，配合他这一身打扮，配合他先前说过的自己乃修道之人那样的话，再配合他那奇葩的食谱，毛小羽总觉得他果然有几分不属此方、飘然欲仙的气质。 然而这位谪仙此刻在做的却是再有烟火气息不过的事，偏偏看上去做得还那么纯熟！ 倒水、洗锅、重新换上一个小一点的锅，而后淘米煮粥。 其间洗肉、洗菜、洗姜、洗葱，剁肉、剁菜、剁姜、切葱。 等锅开了，再依次放进肉末、菜末、姜末、葱丝，再不时地搅拌一下，一锅香喷喷的肉粥就这样被做好了。 而后浅浅盛上一碗，放上小勺，又小心搅了搅，等它变了没那么烫了，阿爷这才把肉粥端到了阿宝的面前，温温柔柔地问他：“要阿爷喂吗？” “阿宝自己会吃哒！” 阿宝骄傲地腾出一只手，在胸前握了握。 “阿宝真能干！” 阿爷莞尔地摸了摸他的头，再次将毛小羽从他的怀里挖了出去：“抱着蛋蛋就不好吃饭了呀，阿宝等吃完了再抱回蛋蛋吧。” “好。” 阿宝认真地看着阿爷用软软的布巾在桌子上围了个浅浅的小窝，将蛋蛋放了过去，确定蛋蛋的确没有滚下去的危险了，这才放了心。 但阿宝仍然没有开动，阿爷不懂了：“阿宝怎么还不吃呀？” “在等阿爷一起呀。” 阿宝理所当然地回答。 “阿宝不仅能干，还很孝顺呢！” 阿爷再次莞尔，两个眼睛弯弯的就像两个月牙。 他取出一个有着细长颈口的瓷瓶，接着取出了一个碗，轻轻倾倒瓶身往里面滴了一滴的露，又兑上了一些水，这就算把花露做好了，端到了手上对阿宝示意道：“这就是阿爷的花露了，我们可以一起开动啦！” “开动！” 阿宝脆脆地回答，握起了小勺。 温馨的共餐行动这便开始，毛小羽心中却被我屮艸芔茻刷了个满屏。 先前包括淘米、洗肉、洗菜等部分其实都发生在屋外，只是她脑补出来的，因此她并不知道这些米啊菜啊肉啊都是哪里来的。 有了那位阿嫂送蛋的经历，她曾猜测，是不是因为阿爷的颜值实在太过逆天，所以被一些小媳妇、阿婶阿婆之流的硬塞了这些。 而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阿爷只从自己的袖子里那么一摸……就把那个瓷瓶给摸出来啦！ 之后那个碗也是这么被摸出来的，而以阿爷这样轻飘飘的袖子，是决计不可能同时藏了两个这样的瓷器的，否则它们相互之间碰来撞去的，早就碰坏了好么。 哪怕没坏，她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过碰撞的声音，她对自己现在的听力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哒！ 再仔细用目光测量了一下，那么细长的瓶子，其实阿爷的袖子里也塞不下呀！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这大概是个拥有类似袖里乾坤这样功能的袖子！ 能拥有这样一个袖子的阿爷，身份只怕就不是她开头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寻常的道士了。 的确又有哪个寻常道士能光靠喝花露活下去呢？ 几处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的笃定。 现在再想想，他会默认阿爷这个称呼，也不一定就是迁就阿宝，虽然看上去他还很年轻，指不定几十、几百还是几千岁了呢！ 而修道大概有这么几个方向。 其一是修真向，炼器筑基，结丹结婴，最终渡劫飞升。 其二是仙侠向，乘风踏剑，嫉恶如仇，轰轰烈烈，缠缠绵绵。 其三是洪荒向，修炼过程可能跟修真向略有区别，涉及到的基本都是散仙、地仙、金仙之流，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能，一元复始，掌控天下。 ↑虽然以上不是出自，就是出自传说，但在自己亲眼目睹近乎袖里乾坤这样的技能后，也该从故事走向现实了。 别的不说，她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相当玄幻的存在？ 而且也只有这是一个玄幻向的世界，自己才能有相对美好的未来吧！ 总之咱家阿爷不是凡人呐…… 毛小羽痛并快乐的呻丨吟了一回，心底里是既期盼又害怕。 期盼的是，有这样一个阿爷在身边，向阳花木什么的，近水楼台什么的，就不用继续自己一个蛋在那里懵懵懂懂的摸索啦！ 虽然阿爷不可能主动去教一个蛋蛋怎么修炼，但他总有自己修炼的时候，多半还会教阿宝，就算教的未必适合她，触类旁通之下，自己总能得益。 42 第44章，小姐姐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 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 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 才又提起修炼的事, 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 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 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 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 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 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 一则年纪占了便宜，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 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 提升了浓度之后, 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也是冤枉，就他撞上的这一幕来说，说阿宝吃软饭……那是非常符合事实的呀！ 谁能想到，一个连公蛙都不会引的人，在赶和拦方面的造诣有那么高呢？ 所以这必须是自家小姑的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怪不得我阿婆常常说女生外向呢……” 被阿香喷得张口结舌了半天，玄铁终于幽幽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外向你个头！” 阿香更加火爆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夯货，不肯承认事实就算了，还这么说自家小姑，我想我很该回去问问，阿哥阿嫂平时是不是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话就是要告状的意思了，玄铁也恼了：“孬种才摆不平自己的事情要闹到大人那里去呢，有种我们自己掰扯清楚！” 阿香眉毛一挑，自然不承认这回事：“我哪里要闹到大人那里去了，我是提醒你阿爹阿娘好好教你，有什么错！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掰扯的，明明就是你挑衅在先，无理取闹在先！”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玄铁跳脚。 阿香再次挑眉：“你就是无理取闹！” 旁观到这里，毛小羽不禁扶额，这事态……眼看着就要滑向那个经典的没完没了的深渊了啊！ 阿宝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甚至不明白阿香为什么就和玄铁怼起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吃软饭”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类似恶毒的名词，他其实知道的不少，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出“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这样的话来”，但以他先前生长的环境，“吃软饭”这样的词却是全无生存的余地，因此他也就只能从字面上来理解了，于是玄铁其实并没有说错，他一直都吃的各种粥什么的，的确是软软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抱着阿香的大腿吃罢了，他也从来没抱过阿香的大腿，他的怀抱只留给蛋蛋呢…… 至于后来阿香的话，那么又急又快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再后来干脆就是对喷了，更没有听的价值，于是继续用心地学着母蛙叫，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就引不出一个公蛙来！ 蓦然，阿宝的眼睛一亮，他听到了公蛙的叫声了！ 那是极其洪亮的一声“呱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惊了一下，包括正在激烈地争着谁更无理取闹的阿香和玄铁这姑侄两个。 大家下意识地循声看去，恰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从沟渠里一跃而出。 它看上去与寻常的公蛙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它的个头与寻常公蛙相比，甚至比这里的公蛙与毛小羽见过公蛙之间的比例还要悬殊，足有牛头那么大！ 并且它的嘴边还挂着可怕的涎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不时在地上炙出一个可怕的深坑。 显而易见，它的涎水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毛小羽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这样的事，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这才占了便宜，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除了送药材的，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43 第45章，先天灵体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对于毛小羽经历的这些, 阿爷和阿宝毫不知情。 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进而生疑, 偏她是蛋，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 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又其实大概就算知情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阿宝自己就不说了, 连阿爷也已经成功被他洗脑——蛋蛋总还是他们的蛋蛋, 怎样也好！ 此时此刻, 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 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 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 他便拎着药葫芦, 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 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 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凌郎中走好！” 村长亲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一时间到了家，阿爷自去收拾那些用来制药的家什。 这一次阿宝却没有屁颠屁颠地跟去帮忙，反而愁眉苦脸地把毛小羽从小背篓里抱了出来，搂在怀里，嘟嘟囔囔地倾诉说：“蛋蛋你说怎么办呢，咱家阿爷太心软了……” 毛小羽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是点了点蛋。 虽说兽潮听起来很恐怖，但一来兽潮毕竟还没真正开始，二来阿爷那么深藏不露，没有理由就此怕了兽潮，最后还会留下来，那几乎可以肯定是被村长打动了，想要留下来帮他们，这不算心软又能算是什么呢？ 44 第46章，崖居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 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 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 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 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 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翌日真正到来, 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 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 这位正值壮年，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 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 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 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 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又怪不得她今天路过其它那些田地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呢！ 两相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笃定。 不过心中又升起了其它疑惑：如果村里耕种的并不是灵田，何以那些植物长得那么夸张？何以出现那么巨大的田鸡？又何以会有阿香这样视打怪兽为做游戏的凶残儿童？！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纳于丹田，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45 第47章，黑焱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柱子爹也如村长一样将声音压得极低，不注意的话都不会注意到嘴唇动，但还是被毛小羽听去了，包括前面村长的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听力与视力早在离开那片河滩之前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如今又有了少许修为在身，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因此村长和柱子爹之间的这种谈话虽然成功瞒过其它的孩子，在她面前却无所遁形。 因此毛小羽也如柱子爹一样担忧起来。 在没有其它证据的前提下，她还是比较倾向于相信此间土著的看法的, 虽然其实她并不知道东合合主之子究竟是什么概念, 也总能猜出阿宝来头其实不小, 这就意味着能让他沦落至此的势力也绝对不容小觑，万一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定要斩草除根, 岂不是迟早都会寻到这里来？ 到时候又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一时间村长、柱子爹和毛小羽都有些忧心忡忡，再加上先前村长和柱子爹的交流比较私下，整个场面似乎从村长的那句“原来如此”开始就冷清了下来。 阿香有些耐不住了，也是因为关切极了阿宝，略略犹豫了一下，她奓着胆子开了口：“原来什么呀，阿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 叫人好纳闷。” “原来阿宝的叫声里自带了一股威严。” 村长并没有全盘托出相关阿宝身世的猜测, 对真正原因却没过多隐瞒, 他摸了摸阿香的头，简单地解释：“兽类天生对于这种威慑敏感异常，所以寻常公蛙都被震慑住了，轻易不敢接近。但又因为阿宝本身实力太弱，妖蛙并不会被压制，所以才被吸引过来。” “是的确好像有那么一股威严！” 玄铁想起自己先前不由自主就信服了阿宝的话，并按他所说的做，此刻终于为之找到了理由——自己是慑服于他的威严。 毕竟他还远没到妖蛙那个级别，被压制是正常的。 而他这话一出，村长几乎是立刻就黑了脸。 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孙子，轻易被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小孩子支配得团团转就算了，他怎么还有脸说出来！ 痛心疾首的同时，村长又有些艳羡，不同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玄铁的错，是他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这时候阿爷也到了，他看了一眼阿宝，又看了看半空中的毛小羽，神色微动。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略顿了一顿，平静自若地朝半空伸出了手去。 毛小羽立刻圆润地滚了过去，乖乖落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早在选择飘起的一刹，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她的一举一动，必然瞒不过阿爷去，整个村子里的人大概早晚也会知道，因此刚才柱子爹和村长来的时候她都没费心掩饰。 而阿爷本身又是那么不平凡的一种存在，想必她要逃也逃不掉，不如光棍点。 至少根据她的表现，阿爷应当能够判断出来她并没有恶意，而后也不至于草菅蛋命了吧？ “不知凌郎中跟羽族有什么渊源？” 毛小羽正忐忑着，村长突然发问。 “……羽族？” 阿爷略略迷茫。 “怎么？” 村长微露讶色：“这嗣卵不是凌郎中从羽族带出来的吗？” “并不是。” 阿爷摇了摇头：“只是恰巧碰上山洪暴发，从河里捡的。” 看了眼阿宝他又改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山洪暴发的时候，这只蛋救了我和阿宝。” 阿宝跟着点头，证实说：“蛋蛋先救了阿宝，接着又救了阿爷。” “是这样啊……” 村长点了点头。 “所以这蛋其实应该被叫做嗣卵，来自羽族吗？” 阿爷关切地问道。 “能在孵化前就拥有灵智，并且能够飞翔的，除了来自羽族的嗣卵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村长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这个羽族……到底是什么族啊？” 阿宝好奇地开口问道：“是因为他们身上长满了羽毛，所以才会被叫做羽族吗？为什么他们会拥有这么神奇的蛋蛋啊？还有为什么单单要被叫做嗣卵，又是为什么他们会让蛋蛋流落到了这里来，救了我和阿爷啊？” 阿爷不语，静静地看着村长，明显这一长串的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看来两位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了。” 柱子爹笑着插了个嘴：“羽族的滴翠山距离这里不远，附近的人就算不知道嗣卵，也绝不会不知道羽族——其实哪怕再远一点，我们整个下合也不会有完全不知道羽族存在的人。” 这么说着，他先前的担忧少了不少。 从其间品出了些味道的毛小羽跟着也放松了不少。 来自很远基本就意味着敌人也不会太近，而后以空间换时间什么的，哪怕当真有麻烦，也很难很快就找上门来。 等他们终于追着蛛丝马迹什么的找了过来，谁知道那时候她们还在不在这里。 这样的道理村长自也明白，他同样轻松了一些。 微微对阿宝笑了笑后，他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他说：“羽族又叫翼族，天生比我们人族多了一对翅膀，但也只多了一对翅膀，其它地方与我们人族别无二致，所以并没有身上都长满了羽毛。” “另外再有一点不同的就是传承的方式了。” 村长瞥了一眼毛小羽解释说：“人族始一出生就是人形，羽族的子嗣后代最早先却只是蛋蛋这样的一颗蛋，后经孵化才会破壳而出，因此这种蛋又被称为嗣卵，乃是他们的子嗣后代。但往往嗣卵还未破壳之前就已经很有灵性了，破壳之后也会长得飞快，很快就会追上差不多年纪的人族少年——我说的这个差不多年纪不是从嗣卵出生开始算起，也不是从嗣卵出壳开始算起，而是从嗣卵孵化开始算起。” “所以村长的意思是，蛋……嗣卵……” 阿宝拗口地吐出了这两个字，扁了扁嘴，还是换了回去：“所以村长的意思是，我们家蛋蛋以后会孵化成一个长了翅膀的小孩吗？就像阿宝一样，但是要多一对翅膀？” “是这个样子。” 村长点头，又提醒说：“不过嗣卵的孵化方式只有羽族才会知道，如果你们想蛋蛋能够孵化出来，只怕还要去趟羽族。” 顿了顿，他暗示道：“相对我们人族来说，羽族数量极为稀少，因此最为重视的就是传承，如果你们能将流落在外的嗣卵亲送上门，势必会的到羽族的友谊，被视为自己人。相反，若这嗣卵是使用卑鄙手段从羽族获得的，则一定会被羽族视为仇寇。” 说到这里他解释了一句：“所以凌郎中别怪我之前多心试探，实在是羽人最重传承，又团结得紧，真要这蛋来历不明，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留下凌郎中的，实在是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不可能承受得了羽族的怒火。” “听起来这趟羽族之旅势在必行呀！” 阿宝的眼睛微微发亮，仰头期盼地看向了阿爷，完全没有介意村长所说的试探。 他要是不试探，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蛋蛋的来历呢，更谈不上可以让蛋蛋孵化啦！ 阿爷更加不在意了，他纵容地对阿宝笑笑，转头向村长打听：“不知这滴翠山究竟在哪里，怎么才能到达？” 想了想他又问：“还有一来一回需要多久，是否会影响到我跟村长当初的约定？” “正要跟凌郎中说这件事。” 村长正了正脸色：“之前曾说过，要请凌郎中在兽潮前准备一些药丸，现在就得请凌郎中准备起来了，并且……” 并且之后的话他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但最终他还是咬牙说出了来：“并且有可能的话……我是说如果可以，还请凌郎中按照先前所说那个量的两倍甚至三倍来准备。” “兽潮竟是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阿爷微微吃惊：“按当初说的，不是还有两三年功夫的吗？” “不一定就是准准的十年一次，也有早几年又或晚几年的。” 柱子爹解释说，瞥了一眼地上的妖蛙尸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先锋官已经出来了，后面的只怕不会远了，而且往往反常就意味着更加惨烈……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阿宝，要不是他引来了这只妖兽，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到时候措不及防，只怕损伤不小！” “并且要不是阿宝的话，让这只妖蛙一直潜伏在村子里，最后也不知道会是哪家，甚至哪几家的孩子要倒霉，他们可不比阿宝，在妖蛙面前，只怕没有太多的办法。” 尤其一想到这里距离自己的家最近，自己又总有注意不到那几个孩子的时候，柱子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向阿宝的眼神就充满了感激和庆幸了。 “也是恰逢其会。” 阿爷谦道，随即不再逗留。 他重新把蛋蛋放回了小背篓中，跟大家作别：“我这就回去赶制药丸。” 村长和柱子爹挂心药丸的事，自也不肯多留他，只是特意从那只妖蛙身上砍下了一条腿来，让他带了回去，算是阿宝的战利品。 其它孩子也都各分了一点。 小村里的分配方式比较朴素，功劳大的人拿大头，其他参与过的，甚至没参与过只是间接做出过贡献的，多少都要分上一些。 而后当晚的肉粥就是用这只妖蛙的腿煮的。 也不知道阿爷用的什么法子，那么一大条的妖蛙腿，竟就被他浓缩在了两小碗里，一时间阿宝吃完了，不由有些奇怪地摸着小肚子说：“怎么觉得今天晚上的粥喝了肚子里特别暖洋洋的呢，以前喝田鸡汤又或雀肉粥什么的虽然也感到有些暖暖的，但是没这么明显呀。” “因为那只是普通的兽肉，而不是妖兽肉啊。” 阿爷笑笑解释说：“要是阿爷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即将到来的兽潮对于小村来说，既是考验也是机遇，虽然妖兽会对村子造成一定的破快，但也正因为这些妖兽肉，阿香、玄铁他们才有可能长成村长、柱子爹那个样子，变得那么厉害呢！” 46 第48章，遇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慢走、多谢。” 阿爷一时顾不得这个，全副心神仍放在那三个村民的伤上。 伤口倒是不难处置，虽沾上了一些腐蚀性的涎水，但并没有毒性存在, 只要剔肉刮骨，小心清理干净, 之后再敷上草药，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事, 以前没有郎中的时候，他们自己就能做。 不过专业的终究不一样, 不说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稳定细致，用的药也不同。 这一点那三个伤患感受最深了, 几乎只刚敷上药的刹那，他们就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疼痛立时解了大半, 稍过了一会儿, 又会觉得有些酥麻痛痒, 仿佛肌骨已经开始生长。 “好了。”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伤处, 阿爷展颜轻轻一笑：“卧床静养上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凌郎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谢。 又稍稍逗留了片刻, 却始终不见阿爷再嘱咐别的。 防水防压之类的普通注意事项也就算了, 久经兽潮, 他们自己就明白这些, 可他甚至没说一句什么时候来换药。 难道是其实并不需要换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 村长心中猛地一突，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凌郎中刚才说的恢复如常，是指完全好了，而不仅仅是能够行动？” “是这样没错。” 阿爷温和地点了点头。 “哎……” 村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凌郎中这已经不是不是妙手回春了，简直就是仙家手段！” 当然，这略略有点夸张，真正的仙家手段他虽没亲眼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那基本只是一指一点的事，而后筋骨肌肉立刻就会迅速生长，只在几息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对他们来说，那种太过遥远，如今阿爷的这种就已经让他们意出望外了，相比先前一受伤几乎整个兽潮期就算是个废人了的情况，这几乎保证了他们整个兽潮期并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削减，完全更改了先前那种战况越来越残酷，可用人手却越来越少，从而导致受伤的人更多，可用人手更少，战况更加残酷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人手实在不足，就只能让一些勉强能动的村民带伤作战，进而造成更加彻底的折损——死亡！ 能够上战场的村民大多敏捷矫健，每每能在关键时候以伤换命，让自己从妖兽口又或爪中抢出一线生机，因此一般情况下，兽潮的最开始都不会有多少人死去，直到他们带伤上阵，不能再保持旧有的敏捷，死亡率才会开始攀升。 而如今，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水泽村在这次的兽潮当中基本不会再出现有人带伤上阵的情况，这是否就意味着，几乎不会再有人死亡？ 一瞬间村长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再看阿爷的表情，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其它村民还只沉浸在震惊当中，那三个伤患也才刚刚豁然开朗，先前他们所感到的肌骨仿佛正在生长……并不是错觉！ “当当当当……” 正在这时，一阵紧密的锣声，穿透了长远的距离，从村口传来。 村长脸色顿时一变：“不是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其它村民也都齐齐色变，其中一个牢骚道：“这次的兽潮真够邪门，第一天就伤到了我们三个人不说，难道还准备开夜战不成！” 牢骚归牢骚，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歇，两个架一个的，已经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架好。 村长肃然拱手道：“凌郎中见谅，我们这就得过去了。” “战事要紧！” 阿爷轻轻颔首。 领着大家匆匆走到了门口，村长又想起来回头说：“大恩不言谢，凌郎中对于我水泽村的帮助，不但我陈石记下了，整个水泽村的人都不会忘！” 这之后，他再没停留片刻，甚至没来得及等待阿爷的回答，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一阵风并不是虚指，而是村长，包括那几个村民在内，快捷迅猛地真就像一片风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毛小羽一时间瞠目结舌，这速度，难道不是早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了？！ “他们似乎……还走了体修的路子？” 阿爷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说，村长他们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不单单是妖兽肉的功劳，还有锻体的因素在其中吗？ 毛小羽立时精神一振，说起气修体修，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差不多的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气修以炼气入门，体修以锻体入门，前者大概要算法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者应该算物理向，大多只能近战，但皮糙肉厚。 其中炼气入门极难，锻体入门则相对容易，但修炼起来会相当辛苦。 而最终这两者会殊途同归，最好则是魔武双修，炼气炼体一起来！ 这些套用在她跟阿宝的身上似乎也是合适的，比如她所修炼的这些，包括漂浮术、清洁咒、离水咒、回春咒所有在内，一切都要靠灵气来驱动，当算在炼气范围内无疑。 而阿宝，虽然炼气一直不能入门，敏捷力气方面却很可观，所以其实只是阿爷选错了路子，阿宝更加适合做一个体修？ 好像也不是，体修通常皮糙肉厚，很是耐打的，可阿宝好像并没有那么结实，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瓶营养液浇灌在体这一项上了！ 总之阿宝似乎并不能用这两个方向来归纳，那是否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又或者该这么问：那是否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这就已经不是局限在这个世界里的事了，话说她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爷有极大可能也不是，而阿宝那么巧只又巧跟他们相遇在那里，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可能性也很大。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猜不出来了，没有一个具体的知识体系做铺垫，她所有的的猜测注定都只能像是管中窥豹……也是聊胜于吧。 毛小羽的脑子里刚转完了这些想法，阿爷摇了摇头，又吐了几个字：“……似乎不成系统。” 这意思是村长他们虽然可以算作是体修，但其实只是没有确切功法传承的野路子？ 毛小羽默默地想，在遇到阿爷之前，更准确地说是在学习凝心诀之前，自己大概也是这样一个野路子吧，只能那么本能地吸收着天地间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虽说并非全无效果，但效率真心低得可耻！ 做个简单的比较，她那些年的所有的努力统统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两者之间的效率比例何止是十比一，简直是一百比一！ 当然，学习凝心诀之后是一百，之前是一。 如果不是遇上了阿爷，大概此刻她就算不在河边了，也还会是一只枯守四季的蛋蛋，最多能滚一滚，绝不可能会飞，炼气一期的修为自然也想都别想！ 真好，她能遇到阿宝！ 真好，她能遇到阿爷！ 毛小羽无比的庆幸，她期盼着阿爷能再说些什么，好让她继续分析下去，从而能够更加清晰地判断出来自己过去有意无意之中到底还做了什么，再了解多一点，她大概还可以给自己定一个不算离谱的目标……总之她从来也不介意管中窥豹，窥得多了，渐渐总会拼出这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全貌！ 可阿爷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轻轻揉了揉额头，将视线落在了阿宝和她的身上，微微笑道：“看来这次的兽潮真的很不简单呢，因此不但村长他们需要努力，阿宝和蛋蛋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说着他随手在地上指了指，这一次他都没亲手接触，竟是隔空就画出了一个聚灵阵来，对阿宝说：“阿宝再试试观想，看能不能引气入体。” 而后他又对毛小羽说：“蛋蛋的离水咒和回春咒已经练得很纯熟了，阿爷再教你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对于学习，毛小羽的态度向来再迫切不过，再端正不过，当下她将刚才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听讲起来。 阿宝也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好，闭上了双目。 虽说观想引气种种，似乎在更加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下做更好，但阿爷的声音里自带了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放松下来，因此对于阿宝来说也算不上打扰，反倒有种正面的效果。 只是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成功引起入体，倒是毛小羽，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阿爷刚只讲解完，她就初初使出了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自然，现在她使出的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还粗糙得根本没法看，还需要她细细体悟并反复练习，最终才能如漂浮术等等一样精通熟练。 便如往常一样，毛小羽很快就将全部心神沉入了其中。 “所以你……” 看他们这么一个两个都操碎了心的样子，阿爷有些好笑，又有些震惊。 他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凝神看向毛小羽，心中关于她是一个独立个体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因此话都到了嘴边了，临时又将那个你字改成了你们：“所以你们两个其实都不想留下，也就是说，现在你们两个都很失望？”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47 第49章，试炼（捉虫）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现在够热了没有？” “够了。” 听着这样的对话, 毛小羽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 随即就感到两条细嫩柔软的胳膊，并一个熟悉的怀抱——自己仍像最开始一样被小男孩紧紧地抱着，因此她虽然觉得身上沉重无比，似乎连臆想中的眼皮都睁不开，无法看到外界的情况，心下还是立刻安定了大半。 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泡在温暖的水里, 零零碎碎地还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落。 会是什么东西呢…… 毛小羽正疑惑着, 便听那个小小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帮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阿爷，这些都是什么呀？” “是药材呀。” 另一个年轻的男音回答说。 “药材？” 小男孩有些不懂。 阿爷浅显细致地解释说：“阿宝在河里泡了很久, 有可能会沾染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些药材的作用就是将那些不好的东西赶走, 这样阿宝就不会生病啦。” “这些药材对蛋蛋也有用吗？” 毛小羽感觉环在自己身上的双臂稍稍紧了紧。 “……有用吧。” 阿爷其实并不十分确定, 但忖度着必然没坏处, 还是回答得很肯定。 阿宝顿时满足不已：“那这样蛋蛋也不会生病啦！” 立刻，他又热情地邀请道：“阿爷也来泡泡吧，阿爷也在河里泡了很久哒！” 阿爷答道：“好。” 随后, 毛小羽听到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接着又感到自己向上浮了浮。 想来是那个男子已经进来了, 水面因此有所上升。 这之后两人再没说什么话, 毛小羽也就听不到什么了, 她趁机将自己的回忆翻了翻, 大致猜出了这个明明有着相当年轻的声音，却被阿宝唤成阿爷的男子究竟是谁了。 应该就是先前那个背着剑匣的水合道袍男子，大概因了那头白发，才被阿宝误认为阿爷。 在小小孩子的眼里，应该只有阿爷才会有这么一头白发吧。 再之后，毛小羽才又慢慢捋顺了那天的经历。 当时，她努力带着阿宝靠近了那个水合道袍的男子，而后是阿宝腾出了一只手来，牢牢地抓住了他。 她有些讶异于阿宝的力气，但也没有太惊讶。 自己做为一个蛋都能走能游了，某个小男孩的力气大了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虽说抓住了男子的是阿宝，真正控制两人一蛋在水中沉浮移动、规避杂物的还是她，因此她的压力大了不少。 只是压力再大她也还要支撑下去，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两条人命！ 包括她自己在内，那是两条人命一条蛋命！ 毛小羽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只记得她在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力，直至确定他们安全地被冲到了岸上，才无法自主地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当中。 此刻身上的沉重，应该就是当时透支过渡的后遗症了。 毛小羽怔怔地想，心底里微微有些惶恐，自己会不会就此再也看不见？ 慢慢的，她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有别于先前的水温，是一种更加深入的热能，柔和地渗透了自己的蛋壳，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沉重因此有所减轻。 这大概就是药力了吧，所以说那些药材是真的对她有用？ 毛小羽浅浅有了这层明悟，心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而一切，果真像她期盼的那样，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 等她终于可以睁开意念中的双眼，看到第一丝光明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宁静突然被一声“吱呀——”给打破了。 那是推门的声音，一个二十出头大概是的少妇的女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盆十数个有拳头那么大的红皮蛋蛋，含笑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样泡澡倒也别致，还放了个蛋在里面，是要做温泉煮蛋吗？” 说着就将自己手里的盆递了出来：“把这些也一起煮上吧，这蛋个头小些，更容易熟。” 两人一蛋顿时都因为这番话僵住了。 阿宝是因为终于被提醒到了，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水温会不会把蛋蛋给煮熟了！ 毛小羽僵硬的原因也差不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泡在热水里其实像极了水煮蛋，煮的托马还是茶叶蛋！ 因为已经重新获得了光明，她一眼扫过去恰在水里看到了那么一种药材似乎是八角，另外还有一些半舒半展的叶子跟茶叶颇为雷同。 其它还有姜片一类的东西，零零碎碎总都能用调料来归类……正好他们还就在一口大锅里，再回想起最早先的那段对话，锅底似乎还燃烧着什么。 其实刨去这些，单单是最早先的那段话就已经像极了水煮蛋了。 虽然因为阿宝和阿爷都把自己泡在了其中，所以绝不可能将之变为现实，但做为一个蛋，对于这样的情况总该敏感一下吧，自己到底是心多大，才会完全没有感觉？ 自这一刻起，毛小羽终于get到了自己身为一个蛋最为重大的危机——随时都有可能被做成水煮蛋、荷包蛋、煎蛋、炒蛋乃至蛋羹、蛋粥、蛋花汤…… 但怎么说自己也该算是阿宝和阿爷的救命恩人，他们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吧？ 也难说，她自己知道是自己主动救了他们，可在阿宝看来也许只是自己关键是个碰到了一个蛋，正好拿来做漂浮物，对于阿爷来说，救命恩人更是只有阿宝。 之后劫后余生什么的，正好拿她做上一道菜，顺便果腹，顺便庆祝……也是顺理成章。 可阿宝刚才还担心她生病，因为药材对她有作用而高兴呢，不至于转脸就要吃掉她吧？ 又其实到底吃不吃她并不取决于阿宝，在吃什么这方面，掌握绝对权的往往都是家里的大人。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甚至开始担心，当真阿爷要向她下手，自己连滚带爬逃跑会不会被他们当作妖怪？ 做妖怪相比做一个普通的蛋，又是哪种更好？ 总之一人一蛋各怀心事，完全没意识到眼下阿爷的尴尬处境。 年轻男子白嫩的面皮几乎完全涨成了一个红蛋，僵了一僵之后他才想起来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向水下沉了沉，而后静默了半天，终于吭吭哧哧地组织好了语言：“那个……阿嫂，我们现在不太方便，温泉煮蛋的事且容后再说罢。” “嗤——” 阿嫂一笑：“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害什么羞，到底你是女人还我是女人。” 说完还更过分地又向前走了几步，倒没执意要把那些蛋一并放进锅里，只将**的视线相当不客气的朝水下那么一过，须臾脸上就带出了几分满意来：“要我说，你一个人带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也不容易，我又是年轻失偶，正好两家并成一家，也好有个照应……夜里也不那么孤清。” “嘶——” 听闻这话，毛小羽在心里狠狠抽了口凉气，硬是被从刚才那种麻乱的心绪中给震了出来。 这已经完全称不上含蓄了，根本就是□□裸的求偶好么……到底是这个世界的风气本身就这么奔放，还是眼前这位阿嫂自身足够大胆？ 不过相比她的行径，这样的话却又似乎合情合理了。 都明目张胆看人家洗澡了，再扭捏作态才叫奇怪。 又其实，她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人本身长得也不坏，这样直接的性子也算可以？ 却不知道阿爷会怎么决断…… 毛小羽好奇地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看到阿爷的脸色，陡然听到阿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 不过，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能再来一次，不用就此死掉，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能看，能听，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48 第50章，意愿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 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 略略勉励提点几句，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 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 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 他始终没有放弃, 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 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 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在他失败之后，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 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 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 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特别是这个术法对于她炼气一期的境界来说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没有任何灵气补充，也可以连着用上七八次，所以并不存在阿爷舍不得她消耗太多这种说法。 又及，这样的血珠应该是本命精血之类的东西吧，在阿爷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使用这个，会不会损耗太过巨大，导致伤上加伤？ 这些毛小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莫说她表达不出来，能表达得出来也不能说。 除非她想告诉对方，阿爷有伤在身，实则色厉内荏，他稍稍坚持一下就能赢。 且如非必要，阿爷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现在毛小羽发回春咒几乎是瞬发的，刚只乱乱地想过了上面的那些，两记回春咒已经陆续没入了阿爷的身体。 阿爷微微闭了闭双目，片刻后，再一次伸手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但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丝火焰。 火焰混不着力一般，浅淡到几近无痕，但莫名有种大恐怖在其中，只那么看着，毛小羽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的阿宝也在颤抖，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微微还有些兴奋。 这丝火焰出来之后，阿爷的面色终于稍稍凝重了一些，他举轻若重地缓缓一指，火焰这便离了他的指尖，似缓实疾地飘到了半空中，在护罩上蔓延开来。 仅是瞬间，火焰蔓延成片。 这一次那只手掌没有再针锋相对地弄出同样的火焰来与之抗衡，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就缩了回去，迅疾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这么小小一个村子也能藏龙卧虎了？” 淡淡的抱怨声穿透了大量空间的阻隔远远传来：“不过可惜，本尊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让本尊在这里损失了那么多的儿郎，这件事必须没那么容易完，你且等着……不，是你们且等着，虽然罪魁祸首看上去是你，但其他人也是帮凶呢……” 这样的威胁针对的自然不仅仅是毛小羽他们三个，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就算先前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这会儿也都被这句话给吵醒惊醒了，他们或披衣坐起，或直接奔出屋子，看向遥远的天际——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的心忍不住开始往下沉，原以为今年的损失能降低到最少，特别是凌郎中加入了最为直接的战斗中后，哪怕受了再严重的伤，他都能力挽狂澜，似乎今年可以不用再死任何人。 谁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瞬间未来变得完全的不可预计，不知道村子会不会迎来异常残酷的报复，不知道报复之后的结果是不是比所有往次更加惨烈，甚至有灭村的危险！ 毛小羽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淡淡的忧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留下我们…… 又其实哪怕她们捉惯的了那种，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无害。 但阿宝并没有害怕，他小脸严肃，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几不可闻地问：“柱子，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49 第51章，加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这是你们家的份, 他们之前走得太急没顾上, 我就给送了来。” 柱子爹解释说。 毛小羽在心中默默点头，虽然他们家没有任何人参与到先前的战斗中去, 但那些药丸出自阿爷之手，此刻阿爷更是在医治受伤的村民，对于抵抗兽潮, 并非全无贡献, 因此按照水泽村的规矩, 他们家是有资格分到的。 说话间屋里的人已经主动给柱子爹让出条路来，他一路走到灶边，将妖兽腿妥妥在灶旁的石墩上放好，咧嘴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慢走、多谢。” 阿爷一时顾不得这个, 全副心神仍放在那三个村民的伤上。 伤口倒是不难处置，虽沾上了一些腐蚀性的涎水, 但并没有毒性存在，只要剔肉刮骨，小心清理干净，之后再敷上草药，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事，以前没有郎中的时候, 他们自己就能做。 不过专业的终究不一样, 不说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稳定细致, 用的药也不同。 这一点那三个伤患感受最深了，几乎只刚敷上药的刹那，他们就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疼痛立时解了大半，稍过了一会儿，又会觉得有些酥麻痛痒，仿佛肌骨已经开始生长。 “好了。”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伤处，阿爷展颜轻轻一笑：“卧床静养上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凌郎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谢。 又稍稍逗留了片刻，却始终不见阿爷再嘱咐别的。 防水防压之类的普通注意事项也就算了，久经兽潮，他们自己就明白这些，可他甚至没说一句什么时候来换药。 难道是其实并不需要换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村长心中猛地一突，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凌郎中刚才说的恢复如常，是指完全好了，而不仅仅是能够行动？” “是这样没错。” 阿爷温和地点了点头。 “哎……” 村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凌郎中这已经不是不是妙手回春了，简直就是仙家手段！” 当然，这略略有点夸张，真正的仙家手段他虽没亲眼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那基本只是一指一点的事，而后筋骨肌肉立刻就会迅速生长，只在几息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对他们来说，那种太过遥远，如今阿爷的这种就已经让他们意出望外了，相比先前一受伤几乎整个兽潮期就算是个废人了的情况，这几乎保证了他们整个兽潮期并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削减，完全更改了先前那种战况越来越残酷，可用人手却越来越少，从而导致受伤的人更多，可用人手更少，战况更加残酷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人手实在不足，就只能让一些勉强能动的村民带伤作战，进而造成更加彻底的折损——死亡！ 能够上战场的村民大多敏捷矫健，每每能在关键时候以伤换命，让自己从妖兽口又或爪中抢出一线生机，因此一般情况下，兽潮的最开始都不会有多少人死去，直到他们带伤上阵，不能再保持旧有的敏捷，死亡率才会开始攀升。 而如今，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水泽村在这次的兽潮当中基本不会再出现有人带伤上阵的情况，这是否就意味着，几乎不会再有人死亡？ 一瞬间村长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再看阿爷的表情，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其它村民还只沉浸在震惊当中，那三个伤患也才刚刚豁然开朗，先前他们所感到的肌骨仿佛正在生长……并不是错觉！ “当当当当……” 正在这时，一阵紧密的锣声，穿透了长远的距离，从村口传来。 村长脸色顿时一变：“不是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其它村民也都齐齐色变，其中一个牢骚道：“这次的兽潮真够邪门，第一天就伤到了我们三个人不说，难道还准备开夜战不成！” 牢骚归牢骚，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歇，两个架一个的，已经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架好。 村长肃然拱手道：“凌郎中见谅，我们这就得过去了。” “战事要紧！” 阿爷轻轻颔首。 领着大家匆匆走到了门口，村长又想起来回头说：“大恩不言谢，凌郎中对于我水泽村的帮助，不但我陈石记下了，整个水泽村的人都不会忘！” 这之后，他再没停留片刻，甚至没来得及等待阿爷的回答，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一阵风并不是虚指，而是村长，包括那几个村民在内，快捷迅猛地真就像一片风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毛小羽一时间瞠目结舌，这速度，难道不是早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了？！ “他们似乎……还走了体修的路子？” 阿爷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说，村长他们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不单单是妖兽肉的功劳，还有锻体的因素在其中吗？ 毛小羽立时精神一振，说起气修体修，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差不多的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气修以炼气入门，体修以锻体入门，前者大概要算法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者应该算物理向，大多只能近战，但皮糙肉厚。 其中炼气入门极难，锻体入门则相对容易，但修炼起来会相当辛苦。 而最终这两者会殊途同归，最好则是魔武双修，炼气炼体一起来！ 这些套用在她跟阿宝的身上似乎也是合适的，比如她所修炼的这些，包括漂浮术、清洁咒、离水咒、回春咒所有在内，一切都要靠灵气来驱动，当算在炼气范围内无疑。 而阿宝，虽然炼气一直不能入门，敏捷力气方面却很可观，所以其实只是阿爷选错了路子，阿宝更加适合做一个体修？ 好像也不是，体修通常皮糙肉厚，很是耐打的，可阿宝好像并没有那么结实，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瓶营养液浇灌在体这一项上了！ 总之阿宝似乎并不能用这两个方向来归纳，那是否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又或者该这么问：那是否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这就已经不是局限在这个世界里的事了，话说她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爷有极大可能也不是，而阿宝那么巧只又巧跟他们相遇在那里，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可能性也很大。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猜不出来了，没有一个具体的知识体系做铺垫，她所有的的猜测注定都只能像是管中窥豹……也是聊胜于吧。 毛小羽的脑子里刚转完了这些想法，阿爷摇了摇头，又吐了几个字：“……似乎不成系统。” 这意思是村长他们虽然可以算作是体修，但其实只是没有确切功法传承的野路子？ 毛小羽默默地想，在遇到阿爷之前，更准确地说是在学习凝心诀之前，自己大概也是这样一个野路子吧，只能那么本能地吸收着天地间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虽说并非全无效果，但效率真心低得可耻！ 做个简单的比较，她那些年的所有的努力统统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两者之间的效率比例何止是十比一，简直是一百比一！ 当然，学习凝心诀之后是一百，之前是一。 如果不是遇上了阿爷，大概此刻她就算不在河边了，也还会是一只枯守四季的蛋蛋，最多能滚一滚，绝不可能会飞，炼气一期的修为自然也想都别想！ 真好，她能遇到阿宝！ 真好，她能遇到阿爷！ 毛小羽无比的庆幸，她期盼着阿爷能再说些什么，好让她继续分析下去，从而能够更加清晰地判断出来自己过去有意无意之中到底还做了什么，再了解多一点，她大概还可以给自己定一个不算离谱的目标……总之她从来也不介意管中窥豹，窥得多了，渐渐总会拼出这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全貌！ 可阿爷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轻轻揉了揉额头，将视线落在了阿宝和她的身上，微微笑道：“看来这次的兽潮真的很不简单呢，因此不但村长他们需要努力，阿宝和蛋蛋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说着他随手在地上指了指，这一次他都没亲手接触，竟是隔空就画出了一个聚灵阵来，对阿宝说：“阿宝再试试观想，看能不能引气入体。” 而后他又对毛小羽说：“蛋蛋的离水咒和回春咒已经练得很纯熟了，阿爷再教你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对于学习，毛小羽的态度向来再迫切不过，再端正不过，当下她将刚才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听讲起来。 阿宝也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好，闭上了双目。 虽说观想引气种种，似乎在更加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下做更好，但阿爷的声音里自带了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放松下来，因此对于阿宝来说也算不上打扰，反倒有种正面的效果。 50 第52章，凤舞九天（捉虫）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玄铁轻轻吞了吞口水, 嘴唇几乎不见动, 极其小声地道出了大家心底的想法。 自然毛小羽和阿宝并不太了解妖兽这个概念, 最起码她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妖兽, 但她们也还是能看出来, 这只妖蛙, 决计不是先前捉惯了的那种那么无害, 一个不好, 只怕要出人命！ 又其实哪怕她们捉惯的了那种，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无害。 但阿宝并没有害怕，他小脸严肃, 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 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 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 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 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 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 几不可闻地问：“柱子, 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 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明明她的身高几乎是阿宝这个三头身小娃娃的一倍半还多，明明她都那么紧紧攥着阿宝的腰带了…… 51 第53章，继续加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 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 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 话说夜深人静, 他们都在安眠, 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 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 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 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 晒月亮呢，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 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 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 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那是因为我阿爹同意你们进来了，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外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村子的！” 阿香自信又骄傲。 “那……” 阿宝扁扁嘴：“那就算是狐狸，还有蛇什么的，也是很可怕的啊，它们会吃掉蛋蛋哒！” “虽然我们是见过一些狐狸和蛇，可它们从来也没靠近过呀，总是远远看到就逃走了。” 阿爷摸下巴：“所以阿宝这算不算是杞人忧天呢？” “那是因为有阿宝在！” 阿宝据理力争：“狐狸和蛇都是很聪明哒，它们知道，一旦它们表现出想要进到我们家的样子，阿宝就会呼救，阿爷就会过来，它们不可能得手，自然就不会白费力气。可蛋蛋不会说话，阿宝要不在了，它们就有机会啦！” 52 第54章，危机四伏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对于毛小羽经历的这些, 阿爷和阿宝毫不知情。 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进而生疑, 偏她是蛋，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 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又其实大概就算知情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阿宝自己就不说了，连阿爷也已经成功被他洗脑——蛋蛋总还是他们的蛋蛋, 怎样也好！ 此时此刻，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 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 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 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 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 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 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他便拎着药葫芦, 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 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 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凌郎中走好！” 村长亲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一时间到了家，阿爷自去收拾那些用来制药的家什。 53 第55章，翅膀BOSS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事实上妖蛙对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没有那些孩子们可口？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 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 更不妙的是，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 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 她自觉强壮了不少, 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 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 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 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 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蛋壳毕竟没有撞破, 蛋黄也没有散掉, 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 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 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 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疑不定地将妖蛙劈作了两半，直到在它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手指头大的妖核才敢相信被大家玩成这样的的确是一只妖蛙，而不是只是长得特别大，又或只在临界点上，还没来得及妖化的要妖蛙。 而一只妖蛙，竟就被这么一群毛都没能长齐的孩子虐成了这样…… 柱子爹是各种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阵法精妙。”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魁伟的壮年大汉，正是本村的村长。 能做上村长，他自有过人之处，因此虽然比柱子爹距离这里远得多，却没有晚上多少。 他的眼神也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各个小孩的站位并不是偶然——正好，妖蛙刚才解决掉，阿宝还没来得及说解散，因此他们还下意识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自是知道自己村里的孩子并不会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把视线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是你阿爷教你的？” “不是……” 阿宝摇了摇头：“是以前的先生的教的。” “以前的先生吗……” 村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转而问玄铁：“你们是怎么遭遇这只妖蛙的？” “……是我唤出来的。” 阿宝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小手：“我一直都唤不出公蛙，然后就一直试一直试，不知怎么就把它给唤出来了。” “……巧合吧。” 柱子爹仔细打量了阿宝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问题会出在阿宝的身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跟别家孩子除了更细嫩一些，并不差什么。 “不一定……” 村长摆了摆手，对阿宝道：“你怎么叫的，再学给我听听。” “……好。” 阿宝没多犹豫，认认真真地如刚才一般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村长凝神听了一会儿，先开始还是一副失望费解的样子，蓦然间却是一动，脱口而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怎么说？” 柱子爹纳闷地问，他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玄奥来。 “这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村长微微翕动嘴唇，声音极低地对柱子爹道：“他唤声里带着一种威慑性的力量……我早年在东合游历时，曾偶遇东合合主之子出门历练，他面对妖兽时发出的低啸里有着与此刻阿宝唤声中极为类似的东西，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压，轻易培养不出来，连我们六安城城主的公子都没有。” 正好阿宝光刚才说过阵法是以前的先生教的——怎样的家庭才能请得起先生？又是怎样的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阵法？这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恰恰是对村长判断的一种佐证，因此柱子爹几乎没多犹豫就信了村长的话，眼神里不由稍稍流露出些许怜悯来。 东合合主之子是什么概念？ 整个人族就只得上、下、东、南、西、北这**而已，一合之主平均占据六分之一的天下，说他们的子嗣后代是天之骄子，必须半点不为过。东合于**当中还算较为繁华富裕的一合，几乎只比上合稍差，而如果阿宝原本的身份与东合合主之子类似的话，如今竟只能隐名埋姓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存身，这身世也算坎坷得很了。 54 第56章，妖器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但思及刚刚那惊鸿一瞥中的大恐怖，毛小羽还真不敢保证这个小小的洞穴能应付得了。 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 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 并没有落下来，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 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 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 又像是火神暴走, 带动火焰之舞，霍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 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 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 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 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 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 会不会有那么一刻, 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 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助跑，起跳…… “咚”的一声入水之后，毛小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游泳好手了，做为一个蛋，她要拿什么去拯救那个孩子？ 再退一步，做为一个蛋，她真的具备游泳这个功能，不会入水即沉吗？ 二十五摄氏度以上，鸡蛋的保质期是一个礼拜到十天。 十五摄氏度之下，鸡蛋的保质期最多只有一个月。 在这之后，鸡蛋就算没变质也不会新鲜了，放在水里多半会浮到水面上。 ——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不期然地浮上了毛小羽的心头，随后她果然看到自己在经过最初的惯性往下沉了一小段儿之后，就向上浮了起来。 她不由微微惆怅，随即又强硬地将这股惆怅按捺了下去，一边努力稳住自己在水里的移动路线，不要一味随波逐流，一边搜寻起那个小小孩子的身影。 因着先前数年如一日对自由移动的追求以及坚持，她对自身的掌控已经精密到了几乎完全的地步，再加上曾经游泳还算可以，对水也有一部分的了解，因此哪怕先前从来没下过水，过了片刻她也还是掌握了在水中前进的规律，同时再次捕捉到了那个孩子的踪迹，并发现这是一个小男孩。 只围着一个红肚兜什么的，他的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浅显易见的。 立刻，她就朝着小男孩位移了过去。 的确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完全解救他，但起码可以起到一个救生球的作用，尽量让他漂浮在水面上，之后或者等到人救，或者被冲到岸边，都能算是不错的结局。 更乐观一点，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带着他移到岸边。 这时候小男孩也发现了她，同样努力地向她靠拢过来。 湍急的流水当中，这个过程并不长，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却显得度日如年。 好在最终她们胜利会师，小男孩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软软地吐出了两个字：“蛋蛋。” 毛小羽瞬间一僵，而后在心中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蛋”到“明确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一个蛋”的过渡，彻底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小男孩的两条手臂细嫩柔软，长度正好可上了她的最大直径，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这样的怀抱，某种程度上也算抚平了她的不安，顺带抚平了她这么多年来孤身一蛋的空寂。 心中救小男孩脱离险境的愿望因此更加强烈了，毛小羽卖力地将小男孩往岸边带。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毛小羽的主动性，也可能是他自己没什么主意，小男孩没有试图获得他们之间的主导权，而放任地将一切都交给了毛小羽。 这给她省了不少力气，但就算这样，要把他带到岸边，也还是不容易。 若水速只还是先前那个样子的话，毛小羽自信能带他逃出生天，但水流明显越来越急了，且随着积雪的不断融化，连加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大。 一开始她们还是在向着岸边靠拢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渐渐泛滥，她们距离河岸反倒越来越远，及至河水彻底冲出河床，她的视线里彻底只剩下一片汪洋。 毛小羽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大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只知道虽然大火熄灭了，水流也还是越来越急，丝毫没有暂缓的意思。 渐渐的，她能做到的已经只剩下稳住自己和小男孩了。 尽量不要在水里翻滚，让小男孩呛水。 还有尽量远离漩涡，并其它种种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 积雪似乎融化得相当彻底，将积压了很多年的陈货都冲刷了下来，河里渐渐不再只有流水，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连出现，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山石断枝，到后来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残破东西，毛小羽判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目测却绝不能算是多么安全的玩意儿，万一不小心撞上，绝对要伤筋动骨，甚至鸡飞蛋打！ 本来按它们的密度只有沉在水底的份，因着此刻情况的特殊却都半浮半沉的留在了水面上，毛小羽必须很小心才能避过所有这些。 再后来山上冲下来的东西越来越离谱了，毛小羽见到过大如冰箱的半拉青铜鼎，还看到了有房顶那么大的残缺龟壳……应该是龟壳，至少是类似龟壳那样的东西。 甚至山上还冲下了一个人来，水合道袍，白发如霜，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也许是剑匣。 大概正是多亏了这个剑匣，他才能浮在了水面之上，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早就昏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死。 可能是出自一个蛋的天赋本能，又可能是她现在的感知比较敏锐，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毛小羽还是能感到那句身体里有生命气息的存在，只是非常的微弱。 因此这一次就不能单纯地避让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哪好见死不救？ 偏偏那人被冲向的方向相当不好，就那么放任自流的话，九成九他要一头撞到那个乌龟壳上去，至少也是头破血流！ 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还是救，毛小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往过靠。 小男孩眼睛一溜就洞悉了她的意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蛋身：“让我来呀……” 定睛看了看后，他若有所思地又将视线调回了毛小羽的身上，正好毛小羽欣慰地停止了震动。 想了想，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55 第57章，妖族图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非礼…… 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 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 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 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 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 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 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听着听着，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毛小羽猜, 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所以熊孩子什么的，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 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阿嫂终是站不住了, 匆匆丢下一句：“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 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他轻轻松开了阿宝，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咦，蛋蛋动了呀！” 最后还是阿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小人儿伤心太过，反应略略迟钝，停了一息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喜不自胜，将毛小羽在怀里紧了又紧，语无伦次地对阿爷道：“蛋蛋真的动了！阿爷，它刚才动了一下，所以蛋蛋是真的没有被煮熟，蛋蛋它还活着！” 灿烂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在他脸上绽放，衬着几滴还没来得及落到水里的泪珠尤为动人。 瞬间毛小羽就觉得值了，能让他这么开心，就算真被阿爷发现了她的诡异之处，那又怎么样呢？ 这并不是说毛小羽就完全不害怕了。 只是说，她已经做好了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付出代价！ 毛小羽有些紧张地盯着阿爷表情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希望能够从中推断出一二他的态度来，也好决定自己是该继续这样安静如鸡，还是该赶紧动作起来，争取能够逃出生天。 56 第58章，利用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身为一个城市小孩，毛小羽其实从来没捉过田鸡。 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大致脑补出相关的场景来。 那应该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卷着裤脚，光着脚丫, 在泥塘里，又或只是在田埂上，笑呀，跳呀，一群绿油油的小青蛙在他们脚下蹦来跳去，时不时发出呱咕呱咕的声音。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捉田鸡, 还不如说是追赶着青蛙玩儿。 可现在呢, 阿香紧握了一根柔韧无比的柳条, 双目如电, 不时就狠狠一鞭子抽下来, 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没处躲，没处藏，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蹦。 阿宝那里呢，早就张开了草网，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 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 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 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57 第59章，却之不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 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 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 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 我会跟村长说, 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 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 也明白过来, 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 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 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 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 蛋蛋太脆弱了, 上战场会很危险, 而且……” “是呢。” 阿爷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又摸了摸毛小羽：“所以蛋蛋不能去，阿爷自己会保护自己的，你们放心，阿爷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没那么脆了，而且她很能闪呀！ 并且就算阿爷用不到她，她也可以帮上点别的忙，也许可以避免出现第二个柱子爹呢！ 毛小羽急得只跳脚，却表达不出这些，结果更加着急了。 阿爷安抚地将她托到了手心里，连声安慰：“知道知道，我们家蛋蛋最最心软不过，见不得有人死去，只是战场真的太危险了，你又太弱，那绝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就该跟阿宝在一起才对。” 又解释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帮上的忙其实也很有限，他们都是近乎筑基期体修强度的身体……嗯，所谓筑基期是指炼气十二期大圆满突破之后的那个境界，也就是说他们高你近乎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你的回春咒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否则之前阿爷在救治那些村民的时候就会找你帮忙了，岂不是省了很多药材？” 原来一直以来，阿爷医治那些村民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让她帮忙，根本不是因为用药材本身就足够了，所以才用不到她的回春咒，而是因为她的回春咒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 毛小羽略略有些傻眼。 还有一些颓丧。 “这不是蛋蛋的错呀！” 阿爷心疼地将她按进了怀里：“蛋蛋还太小了，所以才不够厉害。” 想了想他又道：“又其实蛋蛋已经很厉害了，蛋蛋可以每天给阿爷来三下呀，这可是身为郎中的阿爷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呢！” 所以阿爷需的果然是回春咒里能够宁心静气、驱除外邪的那部分吗？ 虽然阿爷不是体修，但以阿爷的境界来说，她的回春咒中回春的部分，只怕都不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了吧，而是九牛一毛？ 总之阿爷必须也只能是相当牛掰的人物啊，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修为不在，眼光阅历种种总还留存，有他加入，村长再面对兽潮一定能够游刃有余的吧，这样阿爷自然也就遇不到什么危险了。 这样想着，毛小羽渐渐放下心来，轻轻在阿爷胸膛上蹭了蹭。 至于跟着一起去这样的事，她是再不提起了。 她本意是要去帮忙，如果帮不上还非要去，反倒有可能拖累阿爷又或其它村民来照顾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之后阿爷是怎么说服村长让他参与到他们当中去的，这些毛小羽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爷就将她和阿宝一起送到了村长家，跟阿香，还有十来个其它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一起，另外还有两个大人看顾着他们。 就像阿爷不敢只把他们两个放在家里一样，村长也不可能托大就这样把孩子们放在家里，虽然除了那一次之后，村里再没发现过妖兽，但一旦有妖兽出现了，而没有大人看顾的话，就将是件极惨烈的事，总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再家家都留人照看也不现实，所以孩子们就被一部分一部分地集中了起来，之后再配上一两个人照看就好了。 没有将所有孩子都集中到一起，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绝不可能有那样一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所有的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另外也要防备一下，别被妖兽一锅给端了！ 眼下小孩不多不少，统共十几个，还都是平时玩熟玩惯了的，彼此之间早就熟悉了各种小配合，真要碰上了什么事，也比所有小孩都在一起好组织。 独独阿宝一个算是外来的，但有阿香在，又有他自己上次精彩的表现，很快他还是融入了其中。 不能在田间村尾到处游戏的小孩子们并没有闲着，另外还有数不清的游戏可以玩。 今天他们玩的游戏叫做跳房子。 跟毛小羽所知道的那个跳房子有点类似，只不过那种跳房子只在地上画出格子来跳，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在跳房子！ 用的就是村长家这一圈房子，七大八小统共十数间，每个人从这头进入，再从那头出来，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借助柳树荡过去也好，从房梁上跳过去也好，总之要一一穿过每一个房间，不能双脚接触地面，也不能直接踩着屋顶过去，最终谁花费的时间最短，就算谁赢！ 总之这么窜来蹦去的，根本就不是游戏了，堪比特种兵训练，不但要考验到速度，以及身体的灵敏程度，同时还锻炼到了眼力，胆量，并基础判断能力种种种种。 这会儿毛小羽也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样一种大概每十年就要经历一次兽潮的村子没有格外抓紧孩子们的教育，让他们从小就努力锻炼起来。 并不是他们完全依赖于妖兽肉的提高，而实在是……无论先前野外的游戏，还是眼前这样的室内游戏，都已经很能锻炼人啦！ 再稍稍引申一下，阿爷所指的，村长他们不成系统的锻体修炼也都来自与此？ 小时候的嬉戏，渐渐发展为成年后的劳作，某种程度上的确能起到那样的效果吧…… 小羽毛细细观察之下还发现，这种寓教于乐，不但锻炼了孩子们的行为能力，还能培养大家的配合能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远比那种正儿八经的训练更能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不说，大孩子的言传身教也比大人硬邦邦的教导更容易被小一点的孩子接受。 这一点从阿宝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他只略略旁观了玄铁和阿香跳房子的过程，而后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地也来一遍了。 不过阿宝并不是完全的依葫芦画瓢，他又加入了自己的一些小创意，因此虽然人小腿短，到最后所花的时间竟也跟玄铁和阿香差不太多。 而大家都那么蹿来跳去，毛小羽生怕阿宝因为顾忌着自己在小背篓里，影响到他的发挥，早在阿宝准备开始的时候就从小背篓里飞了出来，也那么忽高忽低地紧紧跟着他看着他，要是有什么万一，她也好及时帮上那么一把，这么爬高上低的，其实她还挺担心的，真要有个不好摔着了，那可不是玩的！ 这么一路飞着陪着，毛小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空中的走位更加风骚自如了。 也没有发现，现在她自己才是最被大家瞩目的焦点。 相比这种技巧性的手法，必须飞飞才是最让人眼馋羡慕的！ 当然大家也没完全忽视阿宝，本来他们就在一起，一眼看去自然就都看到了，所以几乎只是随后，阿宝的这种创意又被玄铁、阿香包括其他大家学了过去，各自的速度又有提升。 就这样学来学去、比来比去的，时间完全不觉得，直到阿爷来接，毛小羽和阿宝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 似乎都没来得及担心阿爷呢…… 毛小羽与阿宝略略汗颜，但看到阿爷一如早晨一般清爽，连头发都没有乱了一丝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阿香睨他：“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就该属于田野才是，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58 第60章，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对于毛小羽经历的这些，阿爷和阿宝毫不知情。 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 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 进而生疑，偏她是蛋, 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 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又其实大概就算知情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阿宝自己就不说了, 连阿爷也已经成功被他洗脑——蛋蛋总还是他们的蛋蛋，怎样也好！ 此时此刻，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 他们就好去羽族了，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 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 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他便拎着药葫芦, 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 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 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59 第61章，成长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又其实哪怕她们捉惯的了那种，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无害。 但阿宝并没有害怕，他小脸严肃，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 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大吃了一惊, 忙悄悄伸手拉住他，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 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 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几不可闻地问：“柱子，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 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 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 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 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60 第62章，人声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大约她现在也走不掉——想要在阿爷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这基本跟提前暴露自己也没什么分别。 何况阿宝这么一直抱着她，她完全找不到机会。 且徐徐图之吧，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 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 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话说夜深人静，他们都在安眠, 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 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 晒月亮呢, 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 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 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那是因为我阿爹同意你们进来了，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外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村子的！” 61 第63章，秤砣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 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 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 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 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 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 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 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 也很巧妙，几下之后, 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 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 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 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62 第64章，前因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不过, 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 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 能再来一次, 不用就此死掉，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 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 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 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 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 做为一个蛋, 能看, 能听，能感觉, 能思考,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 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 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 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必然会有异象出现，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63 第65章，不容意外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 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 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 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我会跟村长说, 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 也明白过来，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 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 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 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 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 蛋蛋太脆弱了, 上战场会很危险, 而且……” “是呢。” 阿爷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又摸了摸毛小羽：“所以蛋蛋不能去，阿爷自己会保护自己的，你们放心，阿爷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没那么脆了，而且她很能闪呀！ 并且就算阿爷用不到她，她也可以帮上点别的忙，也许可以避免出现第二个柱子爹呢！ 毛小羽急得只跳脚，却表达不出这些，结果更加着急了。 阿爷安抚地将她托到了手心里，连声安慰：“知道知道，我们家蛋蛋最最心软不过，见不得有人死去，只是战场真的太危险了，你又太弱，那绝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就该跟阿宝在一起才对。” 又解释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帮上的忙其实也很有限，他们都是近乎筑基期体修强度的身体……嗯，所谓筑基期是指炼气十二期大圆满突破之后的那个境界，也就是说他们高你近乎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你的回春咒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否则之前阿爷在救治那些村民的时候就会找你帮忙了，岂不是省了很多药材？” 原来一直以来，阿爷医治那些村民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让她帮忙，根本不是因为用药材本身就足够了，所以才用不到她的回春咒，而是因为她的回春咒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 毛小羽略略有些傻眼。 还有一些颓丧。 “这不是蛋蛋的错呀！” 阿爷心疼地将她按进了怀里：“蛋蛋还太小了，所以才不够厉害。” 想了想他又道：“又其实蛋蛋已经很厉害了，蛋蛋可以每天给阿爷来三下呀，这可是身为郎中的阿爷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呢！” 所以阿爷需的果然是回春咒里能够宁心静气、驱除外邪的那部分吗？ 虽然阿爷不是体修，但以阿爷的境界来说，她的回春咒中回春的部分，只怕都不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了吧，而是九牛一毛？ 总之阿爷必须也只能是相当牛掰的人物啊，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修为不在，眼光阅历种种总还留存，有他加入，村长再面对兽潮一定能够游刃有余的吧，这样阿爷自然也就遇不到什么危险了。 这样想着，毛小羽渐渐放下心来，轻轻在阿爷胸膛上蹭了蹭。 至于跟着一起去这样的事，她是再不提起了。 她本意是要去帮忙，如果帮不上还非要去，反倒有可能拖累阿爷又或其它村民来照顾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之后阿爷是怎么说服村长让他参与到他们当中去的，这些毛小羽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爷就将她和阿宝一起送到了村长家，跟阿香，还有十来个其它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一起，另外还有两个大人看顾着他们。 就像阿爷不敢只把他们两个放在家里一样，村长也不可能托大就这样把孩子们放在家里，虽然除了那一次之后，村里再没发现过妖兽，但一旦有妖兽出现了，而没有大人看顾的话，就将是件极惨烈的事，总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再家家都留人照看也不现实，所以孩子们就被一部分一部分地集中了起来，之后再配上一两个人照看就好了。 没有将所有孩子都集中到一起，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绝不可能有那样一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所有的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另外也要防备一下，别被妖兽一锅给端了！ 眼下小孩不多不少，统共十几个，还都是平时玩熟玩惯了的，彼此之间早就熟悉了各种小配合，真要碰上了什么事，也比所有小孩都在一起好组织。 独独阿宝一个算是外来的，但有阿香在，又有他自己上次精彩的表现，很快他还是融入了其中。 不能在田间村尾到处游戏的小孩子们并没有闲着，另外还有数不清的游戏可以玩。 今天他们玩的游戏叫做跳房子。 跟毛小羽所知道的那个跳房子有点类似，只不过那种跳房子只在地上画出格子来跳，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在跳房子！ 用的就是村长家这一圈房子，七大八小统共十数间，每个人从这头进入，再从那头出来，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借助柳树荡过去也好，从房梁上跳过去也好，总之要一一穿过每一个房间，不能双脚接触地面，也不能直接踩着屋顶过去，最终谁花费的时间最短，就算谁赢！ 总之这么窜来蹦去的，根本就不是游戏了，堪比特种兵训练，不但要考验到速度，以及身体的灵敏程度，同时还锻炼到了眼力，胆量，并基础判断能力种种种种。 这会儿毛小羽也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样一种大概每十年就要经历一次兽潮的村子没有格外抓紧孩子们的教育，让他们从小就努力锻炼起来。 并不是他们完全依赖于妖兽肉的提高，而实在是……无论先前野外的游戏，还是眼前这样的室内游戏，都已经很能锻炼人啦！ 再稍稍引申一下，阿爷所指的，村长他们不成系统的锻体修炼也都来自与此？ 小时候的嬉戏，渐渐发展为成年后的劳作，某种程度上的确能起到那样的效果吧…… 小羽毛细细观察之下还发现，这种寓教于乐，不但锻炼了孩子们的行为能力，还能培养大家的配合能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远比那种正儿八经的训练更能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不说，大孩子的言传身教也比大人硬邦邦的教导更容易被小一点的孩子接受。 这一点从阿宝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他只略略旁观了玄铁和阿香跳房子的过程，而后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地也来一遍了。 不过阿宝并不是完全的依葫芦画瓢，他又加入了自己的一些小创意，因此虽然人小腿短，到最后所花的时间竟也跟玄铁和阿香差不太多。 而大家都那么蹿来跳去，毛小羽生怕阿宝因为顾忌着自己在小背篓里，影响到他的发挥，早在阿宝准备开始的时候就从小背篓里飞了出来，也那么忽高忽低地紧紧跟着他看着他，要是有什么万一，她也好及时帮上那么一把，这么爬高上低的，其实她还挺担心的，真要有个不好摔着了，那可不是玩的！ 这么一路飞着陪着，毛小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空中的走位更加风骚自如了。 也没有发现，现在她自己才是最被大家瞩目的焦点。 相比这种技巧性的手法，必须飞飞才是最让人眼馋羡慕的！ 当然大家也没完全忽视阿宝，本来他们就在一起，一眼看去自然就都看到了，所以几乎只是随后，阿宝的这种创意又被玄铁、阿香包括其他大家学了过去，各自的速度又有提升。 就这样学来学去、比来比去的，时间完全不觉得，直到阿爷来接，毛小羽和阿宝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 似乎都没来得及担心阿爷呢…… 毛小羽与阿宝略略汗颜，但看到阿爷一如早晨一般清爽，连头发都没有乱了一丝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她疑惑地向天看去，遮云蔽月的熊熊大火立时进入了她的视线。 几乎不带半分犹豫的，毛小羽连滚带爬地滚进了一处洞穴。 这是她前几年发现的一个天然石洞，地方不大，但胜在隐蔽安全，之后她处心积虑将之经营成了自己的小窝，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突发意外。 但思及刚刚那惊鸿一瞥中的大恐怖，毛小羽还真不敢保证这个小小的洞穴能应付得了。 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并没有落下来，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 又像是火神暴走，带动火焰之舞，霍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64 第66章，道生极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 “慢走、多谢。 ” 阿爷一时顾不得这个, 全副心神仍放在那三个村民的伤上。 伤口倒是不难处置, 虽沾上了一些腐蚀性的涎水, 但并没有毒性存在, 只要剔肉刮骨，小心清理干净，之后再敷上草药，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事，以前没有郎中的时候, 他们自己就能做。 不过专业的终究不一样, 不说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稳定细致，用的药也不同。 这一点那三个伤患感受最深了, 几乎只刚敷上药的刹那，他们就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疼痛立时解了大半, 稍过了一会儿，又会觉得有些酥麻痛痒, 仿佛肌骨已经开始生长。 “好了。”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伤处，阿爷展颜轻轻一笑：“卧床静养上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凌郎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谢。 又稍稍逗留了片刻，却始终不见阿爷再嘱咐别的。 防水防压之类的普通注意事项也就算了, 久经兽潮, 他们自己就明白这些, 可他甚至没说一句什么时候来换药。 难道是其实并不需要换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 村长心中猛地一突，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凌郎中刚才说的恢复如常，是指完全好了，而不仅仅是能够行动？” “是这样没错。” 阿爷温和地点了点头。 “哎……” 村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凌郎中这已经不是不是妙手回春了，简直就是仙家手段！” 当然，这略略有点夸张，真正的仙家手段他虽没亲眼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那基本只是一指一点的事，而后筋骨肌肉立刻就会迅速生长，只在几息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对他们来说，那种太过遥远，如今阿爷的这种就已经让他们意出望外了，相比先前一受伤几乎整个兽潮期就算是个废人了的情况，这几乎保证了他们整个兽潮期并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削减，完全更改了先前那种战况越来越残酷，可用人手却越来越少，从而导致受伤的人更多，可用人手更少，战况更加残酷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人手实在不足，就只能让一些勉强能动的村民带伤作战，进而造成更加彻底的折损——死亡！ 能够上战场的村民大多敏捷矫健，每每能在关键时候以伤换命，让自己从妖兽口又或爪中抢出一线生机，因此一般情况下，兽潮的最开始都不会有多少人死去，直到他们带伤上阵，不能再保持旧有的敏捷，死亡率才会开始攀升。 而如今，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水泽村在这次的兽潮当中基本不会再出现有人带伤上阵的情况，这是否就意味着，几乎不会再有人死亡？ 一瞬间村长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再看阿爷的表情，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其它村民还只沉浸在震惊当中，那三个伤患也才刚刚豁然开朗，先前他们所感到的肌骨仿佛正在生长……并不是错觉！ “当当当当……” 正在这时，一阵紧密的锣声，穿透了长远的距离，从村口传来。 村长脸色顿时一变：“不是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其它村民也都齐齐色变，其中一个牢骚道：“这次的兽潮真够邪门，第一天就伤到了我们三个人不说，难道还准备开夜战不成！” 牢骚归牢骚，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歇，两个架一个的，已经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架好。 村长肃然拱手道：“凌郎中见谅，我们这就得过去了。” “战事要紧！” 阿爷轻轻颔首。 领着大家匆匆走到了门口，村长又想起来回头说：“大恩不言谢，凌郎中对于我水泽村的帮助，不但我陈石记下了，整个水泽村的人都不会忘！” 这之后，他再没停留片刻，甚至没来得及等待阿爷的回答，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一阵风并不是虚指，而是村长，包括那几个村民在内，快捷迅猛地真就像一片风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毛小羽一时间瞠目结舌，这速度，难道不是早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了？！ “他们似乎……还走了体修的路子？” 阿爷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说，村长他们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不单单是妖兽肉的功劳，还有锻体的因素在其中吗？ 毛小羽立时精神一振，说起气修体修，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差不多的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气修以炼气入门，体修以锻体入门，前者大概要算法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者应该算物理向，大多只能近战，但皮糙肉厚。 其中炼气入门极难，锻体入门则相对容易，但修炼起来会相当辛苦。 而最终这两者会殊途同归，最好则是魔武双修，炼气炼体一起来！ 这些套用在她跟阿宝的身上似乎也是合适的，比如她所修炼的这些，包括漂浮术、清洁咒、离水咒、回春咒所有在内，一切都要靠灵气来驱动，当算在炼气范围内无疑。 而阿宝，虽然炼气一直不能入门，敏捷力气方面却很可观，所以其实只是阿爷选错了路子，阿宝更加适合做一个体修？ 好像也不是，体修通常皮糙肉厚，很是耐打的，可阿宝好像并没有那么结实，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瓶营养液浇灌在体这一项上了！ 总之阿宝似乎并不能用这两个方向来归纳，那是否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又或者该这么问：那是否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这就已经不是局限在这个世界里的事了，话说她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爷有极大可能也不是，而阿宝那么巧只又巧跟他们相遇在那里，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可能性也很大。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猜不出来了，没有一个具体的知识体系做铺垫，她所有的的猜测注定都只能像是管中窥豹……也是聊胜于吧。 毛小羽的脑子里刚转完了这些想法，阿爷摇了摇头，又吐了几个字：“……似乎不成系统。” 这意思是村长他们虽然 65 第67章，约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 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首发哦亲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才又提起修炼的事, 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 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 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 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 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 一则年纪占了便宜，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 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 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 而这短短一会儿, 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 提升了浓度之后, 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也是冤枉，就他撞上的这一幕来说，说阿宝吃软饭……那是非常符合事实的呀！ 谁能想到，一个连公蛙都不会引的人，在赶和拦方面的造诣有那么高呢？ 所以这必须是自家小姑的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怪不得我阿婆常常说女生外向呢……” 被阿香喷得张口结舌了半天，玄铁终于幽幽地挤出了这 66 第68章，无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香有些耐不住了，也是因为关切极了阿宝, 略略犹豫了一下，她奓着胆子开了口：“原来什么呀，阿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叫人好纳闷。” “原来阿宝的叫声里自带了一股威严。” 村长并没有全盘托出相关阿宝身世的猜测，对真正原因却没过多隐瞒，他摸了摸阿香的头，简单地解释：“兽类天生对于这种威慑敏感异常, 所以寻常公蛙都被震慑住了, 轻易不敢接近。但又因为阿宝本身实力太弱, 妖蛙并不会被压制, 所以才被吸引过来。” “是的确好像有那么一股威严！” 玄铁想起自己先前不由自主就信服了阿宝的话，并按他所说的做，此刻终于为之找到了理由——自己是慑服于他的威严。 毕竟他还远没到妖蛙那个级别, 被压制是正常的。 而他这话一出，村长几乎是立刻就黑了脸。 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孙子，轻易被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小孩子支配得团团转就算了, 他怎么还有脸说出来！ 痛心疾首的同时，村长又有些艳羡, 不同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玄铁的错, 是他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这时候阿爷也到了, 他看了一眼阿宝, 又看了看半空中的毛小羽, 神色微动。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略顿了一顿，平静自若地朝半空伸出了手去。 毛小羽立刻圆润地滚了过去，乖乖落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早在选择飘起的一刹，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她的一举一动，必然瞒不过阿爷去，整个村子里的人大概早晚也会知道，因此刚才柱子爹和村长来的时候她都没费心掩饰。 而阿爷本身又是那么不平凡的一种存在，想必她要逃也逃不掉，不如光棍点。 至少根据她的表现，阿爷应当能够判断出来她并没有恶意，而后也不至于草菅蛋命了吧？ “不知凌郎中跟羽族有什么渊源？” 毛小羽正忐忑着，村长突然发问。 “……羽族？” 阿爷略略迷茫。 “怎么？” 村长微露讶色：“这嗣卵不是凌郎中从羽族带出来的吗？” “并不是。” 阿爷摇了摇头：“只是恰巧碰上山洪暴发，从河里捡的。” 看了眼阿宝他又改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山洪暴发的时候，这只蛋救了我和阿宝。” 阿宝跟着点头，证实说：“蛋蛋先救了阿宝，接着又救了阿爷。” “是这样啊……” 村长点了点头。 “所以这蛋其实应该被叫做嗣卵，来自羽族吗？” 阿爷关切地问道。 “能在孵化前就拥有灵智，并且能够飞翔的，除了来自羽族的嗣卵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村长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这个羽族……到底是什么族啊？” 阿宝好奇地开口问道：“是因为他们身上长满了羽毛，所以才会被叫做羽族吗？为什么他们会拥有这么神奇的蛋蛋啊？还有为什么单单要被叫做嗣卵，又是为什么他们会让蛋蛋流落到了这里来，救了我和阿爷啊？” 阿爷不语，静静地看着村长，明显这一长串的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看来两位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了。” 柱子爹笑着插了个嘴：“羽族的滴翠山距离这里不远，附近的人就算不知道嗣卵，也绝不会不知道羽族——其实哪怕再远一点，我们整个下合也不会有完全不知道羽族存在的人。” 这么说着，他先前的担忧少了不少。 从其间品出了些味道的毛小羽跟着也放松了不少。 来自很远基本就意味着敌人也不会太近，而后以空间换时间什么的，哪怕当真有麻烦，也很难很快就找上门来。 等他们终于追着蛛丝马迹什么的找了过来，谁知道那时候她们还在不在这里。 这样的道理村长自也明白，他同样轻松了一些。 微微对阿宝笑了笑后，他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他说：“羽族又叫翼族，天生比我们人族多了一对翅膀，但也只多了一对翅膀，其它地方与我们人族别无二致，所以并没有身上都长满了羽毛。” “另外再有一点不同的就是传承的方式了。” 村长瞥了一眼毛小羽解释说：“人族始一出生就是人形，羽族的子嗣后代最早先却只是蛋蛋这样的一颗蛋，后经孵化才会破壳而出，因此这种蛋又被称为嗣卵，乃是他们的子嗣后代。但往往嗣卵还未破壳之前就已经很有灵性了，破壳之后也会长得飞快，很快就会追上差不多年纪的人族少年——我说的这个差不多年纪不是从嗣卵出生开始算起，也不是从嗣卵出壳开始算起，而是从嗣卵孵化开始算起。” “所以村长的意思是，蛋……嗣卵……” 阿宝拗口地吐出了这两个字，扁了扁嘴，还是换了回去：“所以村长的意思是，我们家蛋蛋以后会孵化成一个长了翅膀的小孩吗？就像阿宝一样，但是要多一对翅膀？” “是这个样子。” 村长点头，又提醒说：“不过嗣卵的孵化方式只有羽族才会知道，如果你们想蛋蛋能够孵化出来，只怕还要去趟羽族。” 顿了顿，他暗示道：“相对我们人族来说，羽族数量极为稀少，因此最为重视的就是传承，如果你们能将流落在外的嗣卵亲送上门，势必会的到羽族的友谊，被视为自己人。相反，若这嗣卵是使用卑鄙手段从羽族获得的，则一定会被羽族视为仇寇。” 说到这里他解释了一句：“所以凌郎中别怪我之前多心试探，实在是羽人最重传承，又团结得紧，真要这蛋来历不明，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留下凌郎中的，实在是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不可能承受得了羽族的怒火。” “听起来这趟羽族之旅势在必行呀！” 阿宝的眼睛微微发亮，仰头期盼地看向了阿爷，完全没有介意村长所说的试探。 他要是不试探，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蛋蛋的来历呢，更谈不上可以让蛋蛋孵化啦！ 阿爷更加不在意了，他纵容地对阿 67 第69章，小长假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 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 他且不急问阿宝, 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 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 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 68 第70章，炼器概要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定睛看了看后，他若有所思地又将视线调回了毛小羽的身上, 正好毛小羽欣慰地停止了震动。 想了想，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 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 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 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 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 看得各种不懂, 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 忙趁机问：“阿爷, 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 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 69 第71章，加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 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 并没有落下来, 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 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 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乐+文+ 又像是火神暴走，带动火焰之舞, 霍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 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 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 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 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 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 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 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 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 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助跑，起跳…… “咚”的一声入水之后，毛小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游泳好手了，做为一个蛋，她要拿什么去拯救那个孩子？ 再退一步，做为一个蛋，她真的具备游泳这个功能，不会入水即沉吗？ 二十五摄氏度以上，鸡蛋的保质期是一个礼拜到十天。 十五摄氏度之下，鸡蛋的保质期最多只有一个月。 在这之后，鸡蛋就算没变质也不会新鲜了，放在水里多半会浮到水面上。 ——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不期然地浮上了毛小羽的心头，随后她果然看到自己在经过最初的惯性往下沉了一小段儿之后，就向上浮了起来。 她不由微微惆怅，随即又强硬地将这股惆怅按捺了下去，一边努力稳住自己在水里的移动路线，不要一味随波逐流，一边搜寻起那个小小孩子的身影。 因着先前数年如一日对自由移动的追求以及坚持，她对自身的掌控已经精密到了几乎完全的地步，再加上曾经游泳还算可以，对水也有一部分的了解，因此哪怕先前从来没下过水，过了片刻她也还是掌握了在水中前进的规律，同时再次捕捉到了那个孩子的踪迹，并发现这是一个小男孩。 只围着一个红肚兜什么的，他的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浅显易见的。 立刻，她就朝着小男孩位移了过去。 的确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完全解救他，但起码可以起到一个救生球的作用，尽量让他漂浮在水面上，之后或者等到人救，或者被冲到岸边，都能算是不错的结局。 更乐观一点，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带着他移到岸边。 这时候小男孩也发现了她，同样努力地向她靠拢过来。 湍急的流水当中，这个过程并不长，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却显得度日如年。 好在最终她们胜利会师，小男孩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软软地吐出了两个字：“蛋蛋。” 毛小羽瞬间一僵，而后在心中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蛋”到“明确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一个蛋”的过渡，彻底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小男孩的两条手臂细嫩柔软，长度正好可上了她的最大直径，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这样的怀抱，某种程度上也算抚平了她的不安，顺带抚平了她这么多年来孤身一蛋的空寂。 心中救小男孩脱离险境的愿望因此更加强烈了，毛小羽卖力地将小男孩往岸边带。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毛小羽的主动性，也可能是他自己没什么主意，小男孩没有试图获得他们之间的主导权，而放任地将一切都交给了毛小羽。 这给她省了不少力气，但就算这样，要把他带到岸边，也还是不容易。 若水速只还是先前那个样子的话，毛小羽自信能带他逃出生天，但水流明显越来越急了，且随着积雪的不断融化，连加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大。 一开始她们还是在向着岸边靠拢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渐渐泛滥，她们距离河岸反倒越来越远，及至河水彻底冲出河床，她的视线里彻底只剩下一片汪洋。 毛小羽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大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只知道虽然大火熄灭了，水流也还是越来越急，丝毫没有暂缓的意思。 渐渐的，她能做到的已经只剩下稳住自己和小男孩了。 尽量不要在水里翻滚，让小男孩呛水。 还有尽量远离漩涡，并其它种种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 积雪似乎融化得相当彻底，将积压了很多年的陈货都冲刷了下来，河里渐渐不再只有流水，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连出现，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山石断枝，到后来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残破东西，毛小羽判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目测却绝不能算是多么安全的玩意儿，万一不小心撞上，绝对要伤筋动骨，甚至 70 第72章，挑宝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此时此刻，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 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 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 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 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 他便拎着药葫芦，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 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 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 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 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 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凌郎中走好！” 村长亲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一时间到了家，阿爷自去收拾那些用来制药的家什。 这一次阿宝却没有屁颠屁颠地跟去帮忙，反而愁眉苦脸地把毛小羽从小背篓里抱了出来，搂在怀里，嘟嘟囔囔地倾诉说：“蛋蛋你说怎么办呢，咱家阿爷太心软了……” 毛小羽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是点了点蛋。 虽说兽潮听起来很恐怖，但一来兽潮毕竟还没真正开始，二来阿爷那么深藏不露，没有理由就此怕了兽潮，最后还会留下来，那几乎可以肯定是被村长打动了，想要留下来帮他们，这不算心软又能算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灵魂画作已经出炉，但是代码废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在这里贴出来，蓝后就丢到微博去了 有兴趣的妹纸可以在微博搜一下“**九十九”，不用关注，因为微博基本也不会放啥内容，只是日常围观基友用的，么么哒 # 感谢 〖?〗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云程”,灌溉营养液+2 读者“茜茜”,灌溉营养液+10 读者“佑星”,灌溉营养液+1 读者“南瓜酥”,灌溉营养液+1 读者“云程”,灌溉营养液+5 读者“jiajia”,灌溉营养液+1 读者“叶绯衣”,灌溉营养液+5 读者“catlam”,灌溉营养液+10 读者“默默”,灌溉营养液+3 71 第73章，确定法宝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超快稳定更新,本文由首发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 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 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 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 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 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阿爷投桃报李,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 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 她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毛小羽继续摇头，又把之前解除重来的步骤的重复了一遍…… 一时间村长、柱子爹和毛小羽都有些忧心忡忡，再加上先前村长和柱子爹的交流比较私下，整个场面似乎从村长的那句“原来如此”开始就冷清了下来。 阿香有些耐不住了，也是因为关切极了阿宝，略略犹豫了一下，她奓着胆子开了口：“原来什么呀，阿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叫人好纳闷。” “原来阿宝的叫声里自带了一股威严。” 村长并没有全盘托出相关阿宝身世的猜测，对真正原因却没过多隐瞒，他摸了摸阿香的头，简单地解释：“兽类天生对于这种威慑敏感异常，所以寻常公蛙都被震慑住了，轻易不敢接近。但又因为阿宝本身实力太弱，妖蛙并不会被压制，所以才被吸引过来。” “是的确好像有那么一股威严！” 玄铁想起自己先前不由自主就信服了阿宝的话，并按他所说的做，此刻终于为之找到了理由——自己是慑服于他的威严。 毕竟他还远没到妖蛙那个级别，被压制是正常的。 而他这话一出，村长几乎是立刻就黑了脸。 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孙子，轻易被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小孩子支配得团团转就算了，他怎么还有脸说出来！ 痛心疾首的同时，村长又有些艳羡，不同条件下培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玄铁的错，是他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这时候阿爷也到了，他看了一眼阿宝，又看了看半空中的毛小羽，神色微动。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略顿了一顿，平静自若地朝半空伸出了手去。 毛小羽立刻圆润地滚了过去，乖乖落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早在选择飘起的一刹，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她的一举一动，必然瞒不过阿爷去，整个村子里的人大概早晚也会知道，因此刚才柱子爹和村长来的时候她都没费心掩饰。 而阿爷本身又是那么不平凡的一种存在，想必她要逃也逃不掉，不如光棍点。 至少根据她的表现，阿爷应当能够判断出来她并没有恶意，而后也不至于草菅蛋命了吧？ “不知凌郎中跟羽族有什么渊源？” 毛小羽正忐忑着，村长突然发问。 “……羽族？” 阿爷略略迷茫。 “怎么？” 村长微露讶色：“这嗣卵不是凌郎中从羽族带出来的吗？” “并不是。” 阿爷摇了摇头：“只是恰巧碰上山洪暴发，从河里捡的。” 看了眼阿宝他又改口道：“确切地说，应该是山洪暴发的时候，这只蛋救了我和阿宝。” 阿宝跟着点头，证实说：“蛋蛋先救了阿宝，接着又救了阿爷。” “是这样啊……” 村长点了点头。 “所以这蛋其实应该被叫做嗣卵，来自羽族吗？” 阿爷关切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特别的爱你们 特别的……为男主点蜡 # 感谢 读者“南瓜酥”,灌溉营养液+1 读者“奶味脆皮”,灌溉营养液+2 读者“饼子”,灌溉营养液+20 读者“慕月”,灌溉营养液+1 读者“锦瑟流年似水华”,灌溉营养液+1 72 第74章，丢人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这个早晨一如既往，阿爷似乎是不想给阿宝太大的压力, 丝毫也不提起修炼的事，照常照顾他梳洗, 照常把毛小羽擦得光洁溜溜的。 之后几乎才只刚吃完早饭，阿香就如约来找阿宝了, 带着他一直野到了晚饭前, 才提着两串春鸡那么大的麻雀, 把他送了来回来。 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 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 才又提起修炼的事，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 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 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 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一则年纪占了便宜，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 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提升了浓度之后，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也是冤枉，就他撞上的这一幕来说，说阿宝吃软饭……那是非常符合事实的呀！ 谁能想到，一个连公蛙都不会引的人，在赶和拦方面的造诣有那么高呢？ 所以这必须是自家小姑的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怪不得我阿婆常常说女生外向呢……” 被阿香喷得张口结舌了半天，玄铁终于幽幽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外向你个头！” 阿香更加火爆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夯货，不肯承认事实就算了，还这么说自家小姑，我想我很该回去问问，阿哥阿嫂平时是不是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话就是要告状的意思了，玄铁也恼了：“孬种才摆不平自己的事情要闹到大人那里去呢，有种我们自己掰扯清楚！” 阿香眉毛一挑，自然不承认这回事：“我哪里要闹到大人那里去了，我是提醒你阿爹阿娘好好教你，有什么错！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掰扯的，明明就是你挑衅在先，无理取闹在先！”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玄铁跳脚。 阿香再次挑眉：“你就是无理取闹！” 旁观到这里，毛小羽不禁扶额，这事态……眼看着就要滑向那个经典的没完没了的深渊了啊！ 阿宝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甚至不明白阿香为什么就和玄铁怼起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吃软饭”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类似恶毒的名词，他其实知道的不少，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出“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这样的话来”，但以他先前生长的环境，“吃软饭”这样的词却是全无生存的余地，因此他也就只能从字面上来理解了，于是玄铁其实并没有说错，他一直都吃的各种粥什么的，的确是软软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抱着阿香的大腿吃罢了，他也从来没抱过阿香的大腿，他的怀抱只留给蛋蛋呢…… 至于后来阿香的话，那么又急又快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再后来干脆就是对喷了，更没有听的价值，于是继续用心地学着母蛙叫，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就引不出一个公蛙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内容简介比较吓人，哈哈 以及今天仍然是个特别的日子，继续爱你们！ # 感谢 多多扔了1个地雷 小米锅巴真好吃扔了1个地雷 某烟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灵幽”,灌溉营养液+1 读者“南瓜酥”,灌溉营养液+1 73 第75章，灭团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两相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笃定。| 不过心中又升起了其它疑惑：如果村里耕种的并不是灵田, 何以那些植物长得那么夸张？何以出现那么巨大的田鸡？又何以会有阿香这样视打怪兽为做游戏的凶残儿童？！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 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 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 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 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 纳于丹田，去芜存菁, 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 也知道丹田在哪儿, 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 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特别是灵气还需要要通过一个特定的路径，蜿蜒曲折的最终才会存到丹田所的在那个位置，也就是小肚子里去。 而她并不是在玩贪食蛇, 也不是什么其他游戏，怎么才能控制灵气依照着那个路径前进啊！ 再说去芜存菁，托马空气无色透明, 最多有点味道，一口气吸将进来……谁知道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又即便分清楚了哪些是芜哪些是菁，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将那些菁留下来，又将芜剔除出去？ 倒是最后一个往复循环相对容易，前提也要做到了前面十二个字，而后才好依样施为。 为此阿爷提到了一个词叫做观想，简单来说就是想象，将自己拔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又或者说将自己放置到一个相当超然的位置上，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旁观自己呼吸吐纳的整个过程。 这并不是指天马行空随便乱想，而是指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根据这些感官给出的数据，将自己呼吸吐纳的这个过程具象化，将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气流吞吐具象化。 可即使阿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毛小羽还是觉得玄奥异常。 另外她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阿爷所给出的这个修炼法门，难度在于如何引气入体，并去芜存菁后收纳到丹田当中，精妙之处却在于给出的那个灵气运行路径，而毫无疑问，这个灵气运行路径是以人体做为蓝本的，可她……现在是个蛋吖q^q！ 不管怎样，先试试主动吸纳灵气吧。 总归灵气才是根本，而那个路径大概要算是从根本上衍生出来的？ 大约有它更好，没它也行？ 这么勉强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正好阿爷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阿宝尝试进入那种观想的状态，毛小羽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同步阿宝去做这件事。 这一观想她意外地发现，这样的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嘛！ 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乃至嗅觉的蛋，其实她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这一系列器官，但是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人一样选择睁开眼看，选择闭眼不看，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或有意或无意的，她给自己具现化了那么一双眼睛出来，也就是她下意识地将之定义为意念中的双眼的这么个东西！ 明晰了这件事后，毛小羽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既然眼睛能观想出来，那为什么那些路径就不能观想出来呢？ 特别是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完全可以拿当初的自己做为蓝本！ 等阿宝试了试，并没能进入状态后，阿爷又开始给阿宝详解炼气的具体路径，虽然现在还没能入门，但在那之前对身体进行详细的了解，对成功进入观想状态也有帮助，毛小羽简直是顺理成章的，随着阿爷娓娓的语声，将这个路径完整地具现了出来。 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吸了口蕴含着大量天地灵气的空气，而后那些灵气又自觉地顺着她刚刚具现出来的那个路径移动了起来。 毛小羽有些紧张地“看”着它蜿蜒曲折地前进着，一时顾不得去想到底该怎么去芜存菁。 这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就像先前无数次一发现自己不太舒服之后身体立刻就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一样，这一次那个具现化出来的丹田主动留下了那些让她觉得舒适的灵气，而摒弃排除了其它，糊里糊涂地就完成了一个小周天。 阿宝那边却没这么顺利，又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阿爷软声安慰了一回，又给他讲了两个灵气应用的小法门，一个是漂浮术，另一个是清洁咒。 漂浮术往小了说是轻功，往大了说是飞天，而飞天，几乎是所有人自刚出生起就会拥有的理想，用这个来勾引阿宝努力修炼，争取能够早日飞飞，简直再合适不过！ 清洁咒却是最易用于实践中的这么一个小咒语，不管是早晚的常规清洁，还是白日不小心沾了灰了，又或游戏过程中溅了泥点子什么的，时不时就可以给自己来一下，无形中就让阿宝得到了反复的锻炼。 ——想明白这两节之后，毛小羽不由摇头感叹，阿爷这用心是何其的良苦！ 当然，现在阿宝连引气入体都还没能做到，阿爷讲这个也只是为了调动一下阿宝的情绪，并没有特别详解，但毛小羽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了下来，准备什么时候试试。 到这里时间就差不多了，阿宝的生物钟特别的准，已经忍不住开始揉眼睛，阿爷便就抹去了聚灵阵，打发他睡觉，同时自己也去睡觉。 被阿宝搂在怀里，毛小羽默默地又按先前的方式运行了几个周天。 没了聚灵阵之后，每次呼吸能够吸入的灵气少了不少，但那个具象出来的丹田里还是渐渐出现了一些稀薄的雾气。 这就是她留存下来的天地灵气了。 先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太少，不像现在这么明显易见。 月光很快穿过窗户，洒落在床上，就在毛小羽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毛小羽不由纠结了起来，自己是去晒月光呢，还是继续修炼呢？ 这两种肯定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但到底哪种好处更大……至少现在的她还判断不出来。 两相比较，难以抉择，一个异想天开的脑洞在毛小羽心中形成了。 为什么她不在月光下修炼呢？ 自然毛小羽不可能那么孟浪，她尝试得特别小心翼翼。 而将阿爷这套观想理论套进晒月光里去之后，毛小羽终于发现了月光当中可以被称之为月之精华的部分，也清晰比较出了月之精华与灵气的不同，同时明白了先前那两种淡淡的舒服差异在哪里。 也许是受月光本身高冷气质的影响，相较灵气的纯粹舒适，月之精华当中含着淡淡的凉意，这丝凉意能让人更加清醒，不为外物所扰，不为外邪所乘。 再具体的，毛小羽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等待日后慢慢发现。 往日里，这些月之精华洒落到她的身上，很快就透体而过，只在透体的这个过程当中留下了极其有限的一点点在她身体里，而今她依葫芦画瓢，拿留存灵气的方式来挽留那些月之精华，不意那些月之精华竟是真就留存在了她具象化出来的那个丹田中。 因着月光之中本身也夹杂着淡淡的灵气，所以在存入月之精华的同时，也还有少少一部分的灵气存了下来，那些灵气只一进入丹田，便会汇入早先积攒下来的那些灵气当中去，月之精华却不会，二者互不相融、泾渭分明，好在也没有相争，只那么平静地共存着。 毛小羽刻意逗了几次，不见它们其中有谁造反，也就不再担心了，一如既往地追逐起月光来。 有了相应的经验，毛小羽又在清晨的那缕晨曦里找到了一丝紫气，方才明白紫气东来这个词其实是实质，果真是有紫气从东而来！ 而这丝紫气并没有像月之精华和灵气一样留存在丹田之中，几乎是刚一吸入就不见了踪影，完全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像极了好消化到根本不需要消化的营养品，只一入体，就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的事，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这才占了便宜，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除了送药材的，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还在成长，所以并没有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也正因为他们没能做到面面俱到，才更显得可爱 # 感谢 读者“绿茶青梅”,灌溉营养液+1 读者“南瓜酥”,灌溉营养液+1 读者“熊瞎子”,灌溉营养液+2 74 第76章，体重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但思及刚刚那惊鸿一瞥中的大恐怖，毛小羽还真不敢保证这个小小的洞穴能应付得了。 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 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并没有落下来, 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 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 又像是火神暴走, 带动火焰之舞, 霍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 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 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 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 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 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 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助跑，起跳…… “咚”的一声入水之后，毛小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游泳好手了，做为一个蛋，她要拿什么去拯救那个孩子？ 再退一步，做为一个蛋，她真的具备游泳这个功能，不会入水即沉吗？ 二十五摄氏度以上，鸡蛋的保质期是一个礼拜到十天。 十五摄氏度之下，鸡蛋的保质期最多只有一个月。 在这之后，鸡蛋就算没变质也不会新鲜了，放在水里多半会浮到水面上。 ——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不期然地浮上了毛小羽的心头，随后她果然看到自己在经过最初的惯性往下沉了一小段儿之后，就向上浮了起来。 她不由微微惆怅，随即又强硬地将这股惆怅按捺了下去，一边努力稳住自己在水里的移动路线，不要一味随波逐流，一边搜寻起那个小小孩子的身影。 因着先前数年如一日对自由移动的追求以及坚持，她对自身的掌控已经精密到了几乎完全的地步，再加上曾经游泳还算可以，对水也有一部分的了解，因此哪怕先前从来没下过水，过了片刻她也还是掌握了在水中前进的规律，同时再次捕捉到了那个孩子的踪迹，并发现这是一个小男孩。 只围着一个红肚兜什么的，他的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浅显易见的。 立刻，她就朝着小男孩位移了过去。 的确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完全解救他，但起码可以起到一个救生球的作用，尽量让他漂浮在水面上，之后或者等到人救，或者被冲到岸边，都能算是不错的结局。 更乐观一点，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带着他移到岸边。 这时候小男孩也发现了她，同样努力地向她靠拢过来。 湍急的流水当中，这个过程并不长，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却显得度日如年。 好在最终她们胜利会师，小男孩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软软地吐出了两个字：“蛋蛋。” 毛小羽瞬间一僵，而后在心中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蛋”到“明确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一个蛋”的过渡，彻底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小男孩的两条手臂细嫩柔软，长度正好可上了她的最大直径，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这样的怀抱，某种程度上也算抚平了她的不安，顺带抚平了她这么多年来孤身一蛋的空寂。 心中救小男孩脱离险境的愿望因此更加强烈了，毛小羽卖力地将小男孩往岸边带。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毛小羽的主动性，也可能是他自己没什么主意，小男孩没有试图获得他们之间的主导权，而放任地将一切都交给了毛小羽。 这给她省了不少力气，但就算这样，要把他带到岸边，也还是不容易。 若水速只还是先前那个样子的话，毛小羽自信能带他逃出生天，但水流明显越来越急了，且随着积雪的不断融化，连加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大。 一开始她们还是在向着岸边靠拢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渐渐泛滥，她们距离河岸反倒越来越远，及至河水彻底冲出河床，她的视线里彻底只剩下一片汪洋。 毛小羽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大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只知道虽然大火熄灭了，水流也还是越来越急，丝毫没有暂缓的意思。 渐渐的，她能做到的已经只剩下稳住自己和小男孩了。 尽量不要在水里翻滚，让小男孩呛水。 还有尽量远离漩涡，并其它种种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 积雪似乎融化得相当彻底，将积压了很多年的陈货都冲刷了下来，河里渐渐不再只有流水，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连出现，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山石断枝，到后来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残破东西，毛小羽判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目测却绝不能算是多么安全的玩意儿，万一不小心撞上，绝对要伤筋动骨，甚至鸡飞蛋打！ 本来按它们的密度只有沉在水底的份，因着此刻情况的特殊却都半浮半沉的留在了水面上，毛小羽必须很小心才能避过所有这些。 再后来山上冲下来的东西越来越离谱了，毛小羽见到过大如冰箱的半拉青铜鼎，还看到了有房顶那么大的残缺龟壳……应该是龟壳，至少是类似龟壳那样的东西。 甚至山上还冲下了一个人来，水合道袍，白发如霜，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也许是剑匣。 大概正是多亏了这个剑匣，他才能浮在了水面之上，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早就昏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死。 可能是出自一个蛋的天赋本能，又可能是她现在的感知比较敏锐，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毛小羽还是能感到那句身体里有生命气息的存在，只是非常的微弱。 因此这一次就不能单纯地避让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哪好见死不救？ 偏偏那人被冲向的方向相当不好，就那么放任自流的话，九成九他要一头撞到那个乌龟壳上去，至少也是头破血流！ 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还是救，毛小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往过靠。 小男孩眼睛一溜就洞悉了她的意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蛋身：“让我来呀……”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这位正值壮年，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大家都已经忘了小羽毛的体重问题了 然而随着小姑娘的长大，她并没有变得轻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剧_(:3」∠)_ # 感谢 读者“长鼻子”,灌溉营养液+210 读者“某猫”,灌溉营养液+20 读者“”,灌溉营养液+58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唯瑟”,灌溉营养液+3 读者“平平”,灌溉营养液+1 75 第77章，对敌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一天，懵逼。到网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二天, 懵逼，懵逼。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三天, 懵逼，懵逼, 懵逼…… 毛小羽的内心无比的拒绝, 做为晋江资深读者, 她花费了自己积攒的所有月石兑换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结果……就重生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 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 能再来一次，不用就此死掉，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 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 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 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 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能看, 能听，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这天毛小羽一如往常地将自己整个儿浸泡在了月光当中，正享受着那种淡淡舒适的感觉，蓦然间那种舒适就毫无征兆地不见了。 她疑惑地向天看去，遮云蔽月的熊熊大火立时进入了她的视线。 几乎不带半分犹豫的，毛小羽连滚带爬地滚进了一处洞穴。 这是她前几年发现的一个天然石洞，地方不大，但胜在隐蔽安全，之后她处心积虑将之经营成了自己的小窝，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突发意外。 但思及刚刚那惊鸿一瞥中的大恐怖，毛小羽还真不敢保证这个小小的洞穴能应付得了。 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并没有落下来，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 又像是火神暴走，带动火焰之舞，霍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助跑，起跳…… “咚”的一声入水之后，毛小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游泳好手了，做为一个蛋，她要拿什么去拯救那个孩子？ 再退一步，做为一个蛋，她真的具备游泳这个功能，不会入水即沉吗？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是一只连面都没露过的酱油boss # 感谢 桃之夭夭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布丁”,灌溉营养液+5 读者“”,灌溉营养液+3 -- 唔，这个月的营养液应该已经够了，求大家将还不会过期的营养液留到下个月呀~~ 76 第78章，啸月谷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 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略略勉励提点几句，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 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 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他始终没有放弃，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 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小羽总觉得, 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 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在他失败之后，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 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 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特别是这个术法对于她炼气一期的境界来说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没有任何灵气补充，也可以连着用上七八次，所以并不存在阿爷舍不得她消耗太多这种说法。 又及，这样的血珠应该是本命精血之类的东西吧，在阿爷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使用这个，会不会损耗太过巨大，导致伤上加伤？ 这些毛小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莫说她表达不出来，能表达得出来也不能说。 除非她想告诉对方，阿爷有伤在身，实则色厉内荏，他稍稍坚持一下就能赢。 且如非必要，阿爷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现在毛小羽发回春咒几乎是瞬发的，刚只乱乱地想过了上面的那些，两记回春咒已经陆续没入了阿爷的身体。 阿爷微微闭了闭双目，片刻后，再一次伸手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但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丝火焰。 火焰混不着力一般，浅淡到几近无痕，但莫名有种大恐怖在其中，只那么看着，毛小羽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的阿宝 77 第79章，陷阱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但还是有些东西改变了。本文由首发 首先阿香再不来带阿宝出去玩了, 现在整个村子里一片风声鹤唳, 所有的小孩都被拘在了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第二只妖兽偷偷摸摸潜到村子里来。 虽说村子其实有个防御阵一直开启着, 但总有漏洞可寻，特别是地底下，万一哪只妖兽撞了大运，就可以从一条没被他们发现到的地底的暗流偷偷潜进来。 这样的事, 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 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这才占了便宜, 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 除了送药材的, 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 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 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 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 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几乎是立刻，一直埋头炮制药丸的阿爷抬起了头来，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炼气一期了？” 阿爷的表情略略困惑。 “阿爷是说蛋蛋吗？” 阿宝有些小心地问：“蛋蛋炼气一期……有什么不对吗？” “阿爷也不知道呢。” 阿爷的微微摇了摇头：“阿爷并不了解羽族，不过如果在孵化之前就能够拥有灵智的话，那么大约能够修炼到炼气一期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 阿宝嗫嗫地说：“就算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呀，总归蛋蛋还是我们的蛋蛋，是任何时候都会救阿宝的蛋蛋，也会救阿爷，还有救阿香姐、阿香姐的侄儿、柱子……” 阿宝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掰到这里他就掰不下去了，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剩下的孩子。 不过相关大战妖蛙的事，他是详细对阿爷说过的，虽然重点在于提醒阿爷蛋蛋的壮举，个中经过却也描述得半点不差，想来阿爷能够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才是。 阿爷也的确听懂了，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须臾眉目顿展：“阿宝说的对！” 他轻轻握住了阿宝的小手，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迂腐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 “只不过……” 阿爷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面色略略有些抱歉。 “只不过什么？” 阿宝有点儿担心这个转折，最讨厌转折了，转折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阿爷抱歉地笑笑：“只不过阿爷先前曾经说过，蛋蛋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却是误判了，白让阿宝期待了一回。” “阿爷是说这个呀……” 阿宝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村长那天说起羽族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只有羽族才知道怎么孵化蛋蛋呢。而且蛋蛋怎样也好，都是阿宝最最喜欢的蛋蛋，阿宝永远都不会对蛋蛋失望哒！” “……嗳。” 阿爷暖暖地笑笑，低头继续赶制药丸。 阿宝看了蛋蛋一眼，邀功地笑了笑，也继续给阿爷打下手去了。 毛小羽却没能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知道阿宝已经挖空心思地在阿爷那里给她备了案，哪怕她以后表现得再匪夷所思些也不要紧。 自突破屏障、达到炼气一期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种相当空灵的状态中，并有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叮！恭喜用户，通过努力，终于摆脱最低级的原始存在，达到可沟通状态！特此询问，是否绑定月石兑换体系的后续福利——营养液灌溉系统。” “叮！友情提示，绑定营养液灌溉系统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经放弃，将视为彻底放弃。” “叮！用户有三秒钟时间决定是否绑定该系统，如无明确拒绝行为，则默认为绑定。倒计时开始，三、二、一、零，默认绑定，绑定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绑定，开始激活，激活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激活，开始根据用户前段时间的表现，结算该段时间用户可以获得的营养液数量，结算中……” “叮！结算完毕，目前用户可获得营养液数量为一，发放中……” “叮！营养液已发放，请在下个月月底前使用灌溉，逾期不用将自动清零。” 这之后，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毛小羽不禁有些傻眼。 对于这种近乎强制绑定的行为，她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可难道不该跟她具体讲解一下这个营养液系统究竟是什么鬼吗？ 哪怕不告诉她这营养液究竟是怎么结算的，至少也该告诉她营养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使用吧！ 总不能……是她知道的那个营养液吧，可那个营养液只能在晋江的时候给自己中意的灌啊，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可以看= =！ 还有，下个月月底具体又是那一天啊？ 这鬼地方又没有日历，她哪里知道今天是几号，如果是一号，那距离下个月月底就还有六十来天，可要是已经是三十号了，距离下月个月底就只有三十来天了呀！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营养液用掉…… 毛小羽略略凌乱了一会儿，试探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使用营养液。” “叮！打开营养液灌溉界面中……” “叮！营养液灌溉界面已打开，请 78 第80章，载归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 满意地点点头。 ..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 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 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 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 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 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 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 必然会有异象出现, 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79 第81章，投怀送抱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看他们这么一个两个都操碎了心的样子, 阿爷有些好笑, 又有些震惊。 他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凝神看向毛小羽, 心中关于她是一个独立个体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因此话都到了嘴边了, 临时又将那个你字改成了你们：“所以你们两个其实都不想留下, 也就是说, 现在你们两个都很失望？”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 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 肯这样为他们考虑，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 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 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80 第82章，假途灭虢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 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 略略勉励提点几句, 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 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 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 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他始终没有放弃, 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 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 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 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 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在他失败之后，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 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 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特别是这个术法对于她炼气一期的境界来说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没有任何灵气补充，也可以连着用上七八次，所以并不存在阿爷舍不得她消耗太多这种说法。 又及，这样的血珠应该是本命精血之类的东西吧，在阿爷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使用这个，会不会损耗太过巨大，导致伤上加伤？ 这些毛小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莫说她表达不出来，能表达得出来也不能说。 除非她想告诉对方，阿爷有伤在身，实则色厉内荏，他稍稍坚持一下就能赢。 且如非必要，阿爷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现在毛小羽发回春咒几乎是瞬发的，刚只乱乱地想过了上面的那些，两记回春咒已经陆续没入了阿爷的身体。 阿爷微微闭了闭双目，片刻后，再一次伸手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但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丝火焰。 火焰混不着力一般，浅淡到几近无痕，但莫名有种大恐怖在其中，只那么看着，毛小羽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的阿宝也在颤抖，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微微还有些兴奋。 这丝火焰出来之后，阿爷的面色终于稍稍凝重了一些，他举轻若重地缓缓一指，火焰这便离了他的指尖，似缓实疾地飘到了半空中，在护罩上蔓延开来。 仅是瞬间，火焰蔓延成片。 这一次那只手掌没有再针锋相对地弄出同样的火焰来与之抗衡，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就缩了回去，迅疾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这么小小一个村子也能藏龙卧虎了？” 淡淡的抱怨声穿透了大量空间的阻隔远远传来：“不过可惜，本尊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让本尊在这里损失了那么多的儿郎，这件事必须没那么容易完，你且等着……不，是你们且等着，虽然罪魁祸首看上去是你，但其他人也是帮凶呢……” 这样的威胁针对的自然不仅仅是毛小羽他们三个，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就算先前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这会儿也都被这句话给吵醒惊醒了，他们或披衣坐起，或直接奔出屋子，看向遥远的天际——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的心忍不住开始往下沉，原以为今年的损失能降低到最少，特别是凌郎中加入了最为直接的战斗中后，哪怕受了再严重的伤，他都能力挽狂澜，似乎今年可以不用再死任何人。 谁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瞬间未来变得完全的不可预计，不知道村子会不会迎来异常残酷的报复，不知道报复之后的结果是不是比所有往次更加惨烈，甚至有灭村的危险！ 毛小羽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淡淡的忧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留下我们……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81 第83章，惊喜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 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 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 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 一则年纪占了便宜, 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 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 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 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 提升了浓度之后, 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 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 渐渐的, 即便是没有聚灵阵, 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 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也是冤枉，就他撞上的这一幕来说，说阿宝吃软饭……那是非常符合事实的呀！ 谁能想到，一个连公蛙都不会引的人，在赶和拦方面的造诣有那么高呢？ 所以这必须是自家小姑的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怪不得我阿婆常常说女生外向呢……” 被阿香喷得张口结舌了半天，玄铁终于幽幽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外向你个头！” 阿香更加火爆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夯货，不肯承认事实就算了，还这么说自家小姑，我想我很该回去问问，阿哥阿嫂平时是不是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话就是要告状的意思了，玄铁也恼了：“孬种才摆不平自己的事情要闹到大人那里去呢，有种我们自己掰扯清楚！” 阿香眉毛一挑，自然不承认这回事：“我哪里要闹到大人那里去了，我是提醒你阿爹阿娘好好教你，有什么错！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掰扯的，明明就是你挑衅在先，无理取闹在先！”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玄铁跳脚。 阿香再次挑眉：“你就是无理取闹！” 旁观到这里，毛小羽不禁扶额，这事态……眼看着就要滑向那个经典的没完没了的深渊了啊！ 阿宝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甚至不明白阿香为什么就和玄铁怼起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吃软饭”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类似恶毒的名词，他其实知道的不少，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出“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这样的话来”，但以他先前生长的环境，“吃软饭”这样的词却是全无生存的余地，因此他也就只能从字面上来理解了，于是玄铁其实并没有说错，他一直都吃的各种粥什么的，的确是软软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抱着阿香的大腿吃罢了，他也从来没抱过阿香的大腿，他的怀抱只留给蛋蛋呢…… 至于后来阿香的话，那么又急又快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再后来干脆就是对喷了，更没有听的价值，于是继续用心地学着母蛙叫，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就引不出一个公蛙来！ 蓦然，阿宝的眼睛一亮，他听到了公蛙的叫声了！ 那是极其洪亮的一声“呱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惊了一下，包括正在激烈地争着谁更无理取闹的阿香和玄铁这姑侄两个。 大家下意识地循声看去，恰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从沟渠里一跃而出。 它看上去与寻常的公蛙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它的个头与寻常公蛙相比，甚至比这里的公蛙与毛小羽见过公蛙之间的比例还要悬殊，足有牛头那么大！ 并且它的嘴边还挂着可怕的涎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不时在地上炙出一个可怕的深坑。 显而易见，它的涎水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毛小羽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82 第84章，勇者胜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这是妖兽了吧……” 玄铁轻轻吞了吞口水, 嘴唇几乎不见动, 极其小声地道出了大家心底的想法。 自然毛小羽和阿宝并不太了解妖兽这个概念，最起码她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妖兽, 但她们也还是能看出来，这只妖蛙, 决计不是先前捉惯了的那种那么无害，一个不好, 只怕要出人命！ 又其实哪怕她们捉惯的了那种, 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无害。 但阿宝并没有害怕，他小脸严肃, 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 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 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 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 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 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 几不可闻地问：“柱子, 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 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明明她的身高几乎是阿宝这个三头身小娃娃的一倍半还多，明明她都那么紧紧攥着阿宝的腰带了…… 这么反反复复的只见磐石咒，却不见离火咒，而明明这两个法术他是同时教的……阿爷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蛋蛋不是显摆来了，而是想说，你只炼成了磐石咒，却没能炼出离火咒？” 咦，这就看懂了？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83 第85章，橄榄枝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 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 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 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 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 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 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 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 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 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 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 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 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 必然会有异象出现, 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 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84 第86章，细思极恐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 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 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 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翌日真正到来, 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 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 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 这位正值壮年, 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 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 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 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 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 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 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不过，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能再来一次，不用就此死掉，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能看，能听，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85 第87章，推广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刹那间, 毛小羽将自己所看过的那些与现实联系了起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其实已经呼吸过不少灵气了, 也终于明白过来, 先前阿爷耕种并不是普通的药田, 而是灵田。 想来是耕种灵田的过程当中散逸了些许灵气出来, 被敏感的她给捕捉到了，才会让她觉得那样淡淡地舒服。 又怪不得她今天路过其它那些田地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呢！ 两相一印证, 毛小羽心中更加笃定。 不过心中又升起了其它疑惑：如果村里耕种的并不是灵田，何以那些植物长得那么夸张？何以出现那么巨大的田鸡？又何以会有阿香这样视打怪兽为做游戏的凶残儿童？！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 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 纳于丹田，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 也知道丹田在哪儿, 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 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特别是灵气还需要要通过一个特定的路径，蜿蜒曲折的最终才会存到丹田所的在那个位置，也就是小肚子里去。 而她并不是在玩贪食蛇，也不是什么其他游戏，怎么才能控制灵气依照着那个路径前进啊！ 再说去芜存菁，托马空气无色透明，最多有点味道，一口气吸将进来……谁知道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又即便分清楚了哪些是芜哪些是菁，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将那些菁留下来，又将芜剔除出去？ 倒是最后一个往复循环相对容易，前提也要做到了前面十二个字，而后才好依样施为。 为此阿爷提到了一个词叫做观想，简单来说就是想象，将自己拔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又或者说将自己放置到一个相当超然的位置上，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旁观自己呼吸吐纳的整个过程。 这并不是指天马行空随便乱想，而是指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根据这些感官给出的数据，将自己呼吸吐纳的这个过程具象化，将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气流吞吐具象化。 可即使阿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毛小羽还是觉得玄奥异常。 另外她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阿爷所给出的这个修炼法门，难度在于如何引气入体，并去芜存菁后收纳到丹田当中，精妙之处却在于给出的那个灵气运行路径，而毫无疑问，这个灵气运行路径是以人体做为蓝本的，可她……现在是个蛋吖q^q！ 不管怎样，先试试主动吸纳灵气吧。 总归灵气才是根本，而那个路径大概要算是从根本上衍生出来的？ 大约有它更好，没它也行？ 这么勉强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正好阿爷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阿宝尝试进入那种观想的状态，毛小羽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同步阿宝去做这件事。 这一观想她意外地发现，这样的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嘛！ 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乃至嗅觉的蛋，其实她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这一系列器官，但是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人一样选择睁开眼看，选择闭眼不看，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或有意或无意的，她给自己具现化了那么一双眼睛出来，也就是她下意识地将之定义为意念中的双眼的这么个东西！ 明晰了这件事后，毛小羽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既然眼睛能观想出来，那为什么那些路径就不能观想出来呢？ 特别是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完全可以拿当初的自己做为蓝本！ 等阿宝试了试，并没能进入状态后，阿爷又开始给阿宝详解炼气的具体路径，虽然现在还没能入门，但在那之前对身体进行详细的了解，对成功进入观想状态也有帮助，毛小羽简直是顺理成章的，随着阿爷娓娓的语声，将这个路径完整地具现了出来。 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吸了口蕴含着大量天地灵气的空气，而后那些灵气又自觉地顺着她刚刚具现出来的那个路径移动了起来。 毛小羽有些紧张地“看”着它蜿蜒曲折地前进着，一时顾不得去想到底该怎么去芜存菁。 这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就像先前无数次一发现自己不太舒服之后身体立刻就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一样，这一次那个具现化出来的丹田主动留下了那些让她觉得舒适的灵气，而摒弃排除了其它，糊里糊涂地就完成了一个小周天。 阿宝那边却没这么顺利，又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阿爷软声安慰了一回，又给他讲了两个灵气应用的小法门，一个是漂浮术，另一个是清洁咒。 漂浮术往小了说是轻功，往大了说是飞天，而飞天，几乎是所有人自刚出生起就会拥有的理想，用这个来勾引阿宝努力修炼，争取能够早日飞飞，简直再合适不过！ 清洁咒却是最易用于实践中的这么一个小咒语，不管是早晚的常规清洁，还是白日不小心沾了灰了，又或游戏过程中溅了泥点子什么的，时不时就可以给自己来一下，无形中就让阿宝得到了反复的锻炼。 ——想明白这两节之后，毛小羽不由摇头感叹，阿爷这用心是何其的良苦！ 当然，现在阿宝连引气入体都还没能做到，阿爷讲这个也只是为了调动一下阿宝的情绪，并没有特别详解，但毛小羽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了下来，准备什么时候试试。 到这里时间就差不多了，阿宝的生物钟特别的准，已经忍不住开始揉眼睛，阿爷便就抹去了聚灵阵，打发他睡觉，同时自己也去睡觉。 被阿宝搂在怀里，毛小羽默默地又按先前的方式运行了几个周天。 没了聚灵阵之后，每次呼吸能够吸入的灵气少了不少，但那个具象出来的丹田里还是渐渐出现了一些稀薄的雾气。 这就是她留存下来的天地灵气了。 先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太少，不像现在这么明显易见。 月光很快穿过窗户，洒落在床上，就在毛小羽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毛小羽不由纠结了起来，自己是去晒月光呢，还是继续修炼呢？ 这两种肯定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但到底哪种好处更大……至少现在的她还判断不出来。 两相比较，难以抉择，一个异想天开的脑洞在毛小羽心中形成了。 为什么她不在月光下修炼呢？ 自然毛小羽不可能那么孟浪，她尝试得特别小心翼翼。 而将阿爷这套观想理论套进晒月光里去之后，毛小羽终于发现了月光当中可以被称之为月之精华的部分，也清晰比较出了月之精华与灵气的不同，同时明白了先前那两种淡淡的舒服差异在哪里。 也许是受月光本身高冷气质的影响，相较灵气的纯粹舒适，月之精华当中含着淡淡的凉意，这丝凉意能让人更加清醒，不为外物所扰，不为外邪所乘。 再具体的，毛小羽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等待日后慢慢发现。 往日里，这些月之精华洒落到她的身上，很快就透体而过，只在透体的这个过程当中留下了极其有限的一点点在她身体里，而今她依葫芦画瓢，拿留存灵气的方式来挽留那些月之精华，不意那些月之精华竟是真就留存在了她具象化出来的那个丹田中。 因着月光之中本身也夹杂着淡淡的灵气，所以在存入月之精华的同时，也还有少少一部分的灵气存了下来，那些灵气只一进入丹田，便会汇入早先积攒下来的那些灵气当中去，月之精华却不会，二者互不相融、泾渭分明，好在也没有相争，只那么平静地共存着。 毛小羽刻意逗了几次，不见它们其中有谁造反，也就不再担心了，一如既往地追逐起月光来。 有了相应的经验，毛小羽又在清晨的那缕晨曦里找到了一丝紫气，方才明白紫气东来这个词其实是实质，果真是有紫气从东而来！ 而这丝紫气并没有像月之精华和灵气一样留存在丹田之中，几乎是刚一吸入就不见了踪影，完全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像极了好消化到根本不需要消化的营养品，只一入体，就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凌郎中……那位已经离开了？” 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86 第88章，小姐姐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宝那里呢，早就张开了草网, 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 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 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 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 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 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 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 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 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 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 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毛小羽的满腔急迫最终只能转化为幽怨：做不到跟阿爷心有灵犀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想了想，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87 第89章，亲亲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 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 不但村长为人不错, 肯这样为他们考虑，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阿爷投桃报李,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 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 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88 第90章，唱歌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这是她前几年发现的一个天然石洞, 地方不大, 但胜在隐蔽安全, 之后她处心积虑将之经营成了自己的小窝，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突发意外。 但思及刚刚那惊鸿一瞥中的大恐怖, 毛小羽还真不敢保证这个小小的洞穴能应付得了。 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 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 并没有落下来，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 又像是火神暴走, 带动火焰之舞, 祸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 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 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 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 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 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 此明彼昧, 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助跑，起跳…… “咚”的一声入水之后，毛小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游泳好手了，做为一个蛋，她要拿什么去拯救那个孩子？ 再退一步，做为一个蛋，她真的具备游泳这个功能，不会入水即沉吗？ 二十五摄氏度以上，鸡蛋的保质期是一个礼拜到十天。 十五摄氏度之下，鸡蛋的保质期最多只有一个月。 在这之后，鸡蛋就算没变质也不会新鲜了，放在水里多半会浮到水面上。 ——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不期然地浮上了毛小羽的心头，随后她果然看到自己在经过最初的惯性往下沉了一小段儿之后，就向上浮了起来。 她不由微微惆怅，随即又强硬地将这股惆怅按捺了下去，一边努力稳住自己在水里的移动路线，不要一味随波逐流，一边搜寻起那个小小孩子的身影。 因着先前数年如一日对自由移动的追求以及坚持，她对自身的掌控已经精密到了几乎完全的地步，再加上曾经游泳还算可以，对水也有一部分的了解，因此哪怕先前从来没下过水，过了片刻她也还是掌握了在水中前进的规律，同时再次捕捉到了那个孩子的踪迹，并发现这是一个小男孩。 只围着一个红肚兜什么的，他的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浅显易见的。 立刻，她就朝着小男孩位移了过去。 的确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完全解救他，但起码可以起到一个救生球的作用，尽量让他漂浮在水面上，之后或者等到人救，或者被冲到岸边，都能算是不错的结局。 更乐观一点，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带着他移到岸边。 这时候小男孩也发现了她，同样努力地向她靠拢过来。 湍急的流水当中，这个过程并不长，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却显得度日如年。 好在最终她们胜利会师，小男孩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软软地吐出了两个字：“蛋蛋。” 毛小羽瞬间一僵，而后在心中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蛋”到“明确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一个蛋”的过渡，彻底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小男孩的两条手臂细嫩柔软，长度正好可上了她的最大直径，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这样的怀抱，某种程度上也算抚平了她的不安，顺带抚平了她这么多年来孤身一蛋的空寂。 心中救小男孩脱离险境的愿望因此更加强烈了，毛小羽卖力地将小男孩往岸边带。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毛小羽的主动性，也可能是他自己没什么主意，小男孩没有试图获得他们之间的主导权，而放任地将一切都交给了毛小羽。 这给她省了不少力气，但就算这样，要把他带到岸边，也还是不容易。 若水速只还是先前那个样子的话，毛小羽自信能带他逃出生天，但水流明显越来越急了，且随着积雪的不断融化，连加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大。 一开始她们还是在向着岸边靠拢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渐渐泛滥，她们距离河岸反倒越来越远，及至河水彻底冲出河床，她的视线里彻底只剩下一片汪洋。 毛小羽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大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只知道虽然大火熄灭了，水流也还是越来越急，丝毫没有暂缓的意思。 渐渐的，她能做到的已经只剩下稳住自己和小男孩了。 尽量不要在水里翻滚，让小男孩呛水。 还有尽量远离漩涡，并其它种种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 积雪似乎融化得相当彻底，将积压了很多年的陈货都冲刷了下来，河里渐渐不再只有流水，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连出现，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山石断枝，到后来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残破东西，毛小羽判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目测却绝不能算是多么安全的玩意儿，万一不小心撞上，绝对要伤筋动骨，甚至鸡飞蛋打！ 本来按它们的密度只有沉在水底的份，因着此刻情况的特殊却都半浮半沉的留在了水面上，毛小羽必须很小心才能避过所有这些。 再后来山上冲下来的东西越来越离谱了，毛小羽见到过大如冰箱的半拉青铜鼎，还看到了有房顶那么大的残缺龟壳……应该是龟壳，至少是类似龟壳那样的东西。 甚至山上还冲下了一个人来，水合道袍，白发如霜，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也许是剑匣。 大概正是多亏了这个剑匣，他才能浮在了水面之上，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早就昏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死。 可能是出自一个蛋的天赋本能，又可能是她现在的感知比较敏锐，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毛小羽还是能感到那句身体里有生命气息的存在，只是非常的微弱。 因此这一次就不能单纯地避让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哪好见死不救？ 偏偏那人被冲向的方向相当不好，就那么放任自流的话，九成九他要一头撞到那个乌龟壳上去，至少也是头破血流！ 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还是救，毛小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往过靠。 小男孩眼睛一溜就洞悉了她的意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蛋身：“让我来呀……” 之后突然有那么一日，村子里出现了第一个战死的人。 正好还是毛小羽他们认识的一个人，柱子他爹。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我会跟村长说，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也明白过来，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蛋蛋太脆弱了，上战场会很危险，而且……” “是呢。” 89 第91章，道具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对于毛小羽经历的这些，阿爷和阿宝毫不知情。 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进而生疑, 偏她是蛋, 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又其实大概就算知情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阿宝自己就不说了, 连阿爷也已经成功被他洗脑——蛋蛋总还是他们的蛋蛋，怎样也好！ 此时此刻, 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 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 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 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他便拎着药葫芦，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 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 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阿爷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微笑颔首：“我们就不再继续打扰村长了，之后又有药材的话，村长不妨着人送去医馆，我再制作一些药丸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只管去找我。” 90 第92章，验灵根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虽然现在是个蛋, 她也是一个有着少女心的蛋蛋呀q^q。 非礼…… 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 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 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 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听着听着，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毛小羽猜, 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 所以熊孩子什么的, 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 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 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 阿嫂终是站不住了, 匆匆丢下一句：“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他轻轻松开了阿宝，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91 第93章，指与拳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 却到底松了一口气——能不被当成妖怪总是好的。 而且现在她会动这一点就算过了明路了, 以后也不需要太过遮遮掩掩, 生怕自己露馅什么的。 这样看来，她刚刚动的那一下还成了好事了！ 而看到阿爷恢复了平常, 阿宝也放了心, 立即就开始期待起阿爷话里的新朋友来。 他有些好奇地问：“阿爷，那会是怎样一个新朋友啊？” “这个……阿爷也不知道呀。” 阿爷摊了摊手, 相当遗憾地表示爱莫能助：“阿爷对蛋蛋并没有什么研究, 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蛋蛋呢。” “没关系。” 阿宝想了想，反过来安慰阿爷说：“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惊喜, 反正不管蛋蛋最后变成什么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阿宝的这个说法很棒呢！” 阿爷眉眼弯弯, 毫不吝啬地夸赞说。 阿宝又问：“那大概什么时候新朋友会来呢？” “这个阿爷还是不知道呀。” 阿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从几天到几十天到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的吧, 天下这么大, 有很多神奇的物种，它们蛋蛋孵化的时间都不一致呢。” “那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惊喜可以期待？” 阿宝快活地说：“说不准哪天起床，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毛小羽不由自主地就被这种快活给传染了, 惆怅因此消解了不少。 她喃喃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是啊，说不准哪天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再有阿爷那句“几年几十年乃至更多”做铺垫，就算没有那一天，阿宝也不会太过失望了，只会当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吧。 毛小羽轻轻地又蹭了蹭阿宝, 安心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吸收水里的药力上。 当务之急, 是让自己尽快回复成当初那个健康完满的蛋蛋！ 虽然其实已经变质= =。 这时候水已经有些凉了, 阿爷起身去添火。 在这之前却是半分预兆都没有，毛小羽措不及防地就直面了一个遛鸟的场景。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闭上了意念中的双眼，但这明显只属于亡羊补牢性质的反应，该看到的早就都看到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某两个字母的片子，她有些蛋皮红红地想，她大概，嗯，又有些明白刚才那位阿嫂为什么会那么不矜持又那么迫不及待了！ 这之后，毛小羽是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了。 谁知道阿爷什么时候又起来添火呢？ 而真人秀和字母片必须是两回事…… 不过阿爷却再也没有起身添火，两人一蛋只又泡了不大一会儿，阿爷就出声说可以了。 毛小羽微微舒展了一下蛋身，恰好感到自己完全的舒服了，不由满意异常。 她跟他们很合拍呢，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刚刚好她也可以了。 感受到锅里的水位突然变浅，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从开始到消失，毛小羽猜，阿爷大概已经穿好衣服了。 不等睁开双眼，她又感觉自己和阿宝一起被提出了水面，而后被一个软软的布巾盖了一脸。 阿爷轻轻地把她从阿宝的怀里挖了出去，仔细地帮她擦干了蛋身上的每一丝水份，这才又把她塞进了阿宝的怀里。 彼时阿宝已经自己穿戴好了，并且不再是最早先前一方红肚兜的简洁风，而是整整齐齐和阿爷一模一样的一身水合道袍，还正儿八经地带了一个小小道冠，衬着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萌到了极点！ 只是，阿爷怎么正好就会有这一身小道袍的呢？ 还有，那些泡澡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呢？ 这样两个疑问，浅浅地滑过毛小羽的心头，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那个颀长隽秀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先前泡澡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他的脸和部分胸膛。 唔，还有惊鸿一瞥的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些许腰身和大概三分之一的大腿…… 总之这么整体且生动的观察还是头一次。 怎么说呢，配合他这一身打扮，配合他先前说过的自己乃修道之人那样的话，再配合他那奇葩的食谱，毛小羽总觉得他果然有几分不属此方、飘然欲仙的气质。 然而这位谪仙此刻在做的却是再有烟火气息不过的事，偏偏看上去做得还那么纯熟！ 倒水、洗锅、重新换上一个小一点的锅，而后淘米煮粥。 其间洗肉、洗菜、洗姜、洗葱，剁肉、剁菜、剁姜、切葱。 等锅开了，再依次放进肉末、菜末、姜末、葱丝，再不时地搅拌一下，一锅香喷喷的肉粥就这样被做好了。 而后浅浅盛上一碗，放上小勺，又小心搅了搅，等它变了没那么烫了，阿爷这才把肉粥端到了阿宝的面前，温温柔柔地问他：“要阿爷喂吗？” “阿宝自己会吃哒！” 阿宝骄傲地腾出一只手，在胸前握了握。 “阿宝真能干！” 阿爷莞尔地摸了摸他的头，再次将毛小羽从他的怀里挖了出去：“抱着蛋蛋就不好吃饭了呀，阿宝等吃完了再抱回蛋蛋吧。” “好。” 阿宝认真地看着阿爷用软软的布巾在桌子上围了个浅浅的小窝，将蛋蛋放了过去，确定蛋蛋的确没有滚下去的危险了，这才放了心。 但阿宝仍然没有开动，阿爷不懂了：“阿宝怎么还不吃呀？” “在等阿爷一起呀。” 阿宝理所当然地回答。 “阿宝不仅能干，还很孝顺呢！” 阿爷再次莞尔，两个眼睛弯弯的就像两个月牙。 他取出一个有着细长颈口的瓷瓶，接着取出了一个碗，轻轻倾倒瓶身往里面滴了一滴的露，又兑上了一些水，这就算把花露做好了，端到了手上对阿宝示意道：“这就是阿爷的花露了，我们可以一起开动啦！” “开动！” 阿宝脆脆地回答，握起了小勺。 温馨的共餐行动这便开始，毛小羽心中却被我屮艸芔茻刷了个满屏。 先前包括淘米、洗肉、洗菜等部分其实都发生在屋外，只是她脑补出来的，因此她并不知道这些米啊菜啊肉啊都是哪里来的。 有了那位阿嫂送蛋的经历，她曾猜测，是不是因为阿爷的颜值实在太过逆天，所以被一些小媳妇、阿婶阿婆之流的硬塞了这些。 而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阿爷只从自己的袖子里那么一摸……就把那个瓷瓶给摸出来啦！ 之后那个碗也是这么被摸出来的，而以阿爷这样轻飘飘的袖子，是决计不可能同时藏了两个这样的瓷器的，否则它们相互之间碰来撞去的，早就碰坏了好么。 哪怕没坏，她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过碰撞的声音，她对自己现在的听力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哒！ 再仔细用目光测量了一下，那么细长的瓶子，其实阿爷的袖子里也塞不下呀！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这大概是个拥有类似袖里乾坤这样功能的袖子！ 能拥有这样一个袖子的阿爷，身份只怕就不是她开头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寻常的道士了。 的确又有哪个寻常道士能光靠喝花露活下去呢？ 几处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的笃定。 现在再想想，他会默认阿爷这个称呼，也不一定就是迁就阿宝，虽然看上去他还很年轻，指不定几十、几百还是几千岁了呢！ 而修道大概有这么几个方向。 其一是修真向，炼器筑基，结丹结婴，最终渡劫飞升。 其二是仙侠向，乘风踏剑，嫉恶如仇，轰轰烈烈，缠缠绵绵。 其三是洪荒向，修炼过程可能跟修真向略有区别，涉及到的基本都是散仙、地仙、金仙之流，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能，一元复始，掌控天下。 ↑虽然以上不是出自，就是出自传说，但在自己亲眼目睹近乎袖里乾坤这样的技能后，也该从故事走向现实了。 别的不说，她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相当玄幻的存在？ 而且也只有这是一个玄幻向的世界，自己才能有相对美好的未来吧！ 总之咱家阿爷不是凡人呐…… 毛小羽痛并快乐的呻丨吟了一回，心底里是既期盼又害怕。 期盼的是，有这样一个阿爷在身边，向阳花木什么的，近水楼台什么的，就不用继续自己一个蛋在那里懵懵懂懂的摸索啦！ 虽然阿爷不可能主动去教一个蛋蛋怎么修炼，但他总有自己修炼的时候，多半还会教阿宝，就算教的未必适合她，触类旁通之下，自己总能得益。 害怕的是，这样身份的阿爷都认为蛋蛋不可能自己会动，要将她的动弹归类为蛋蛋孵化过程中的胎动，万一有那么一天，他发现了真相，可怎么好呢？ 92 第94章，幺蛾子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 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 话说夜深人静, 他们都在安眠, 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 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 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 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 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 晒月亮呢，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 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 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 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 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那是因为我阿爹同意你们进来了，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外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村子的！” 阿香自信又骄傲。 “那……” 阿宝扁扁嘴：“那就算是狐狸，还有蛇什么的，也是很可怕的啊，它们会吃掉蛋蛋哒！” “虽然我们是见过一些狐狸和蛇，可它们从来也没靠近过呀，总是远远看到就逃走了。” 阿爷摸下巴：“所以阿宝这算不算是杞人忧天呢？” “那是因为有阿宝在！” 阿宝据理力争：“狐狸和蛇都是很聪明哒，它们知道，一旦它们表现出想要进到我们家的样子，阿宝就会呼救，阿爷就会过来，它们不可能得手，自然就不会白费力气。可蛋蛋不会说话，阿宝要不在了，它们就有机会啦！” 阿爷转头看了阿香一眼，看她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不由认真考虑起这种可能性来。 93 第95章，惊喜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并且这之后, 几乎日日都是这样，或三五个、或六七个, 基本就没空过。 当然妖兽肉也从来没短过他们，有时候送伤患的时候一起带过来，有时候专门有人送来, 不管怎样总会赶在晚饭之前。 再过了一段时间，受伤被送来的村民越来越多, 伤势也越来越严重, 有那么几个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幸得阿爷医术精湛，再加上灵田里种出来的药材效果格外的好, 才救了回来。 之后突然有那么一日，村子里出现了第一个战死的人。 正好还是毛小羽他们认识的一个人, 柱子他爹。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 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 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 我会跟村长说, 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也明白过来，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蛋蛋太脆弱了，上战场会很危险，而且……” “是呢。” 阿爷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又摸了摸毛小羽：“所以蛋蛋不能去，阿爷自己会保护自己的，你们放心，阿爷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没那么脆了，而且她很能闪呀！ 并且就算阿爷用不到她，她也可以帮上点别的忙，也许可以避免出现第二个柱子爹呢！ 毛小羽急得只跳脚，却表达不出这些，结果更加着急了。 阿爷安抚地将她托到了手心里，连声安慰：“知道知道，我们家蛋蛋最最心软不过，见不得有人死去，只是战场真的太危险了，你又太弱，那绝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就该跟阿宝在一起才对。” 又解释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帮上的忙其实也很有限，他们都是近乎筑基期体修强度的身体……嗯，所谓筑基期是指炼气十二期大圆满突破之后的那个境界，也就是说他们高你近乎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你的回春咒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否则之前阿爷在救治那些村民的时候就会找你帮忙了，岂不是省了很多药材？” 原来一直以来，阿爷医治那些村民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让她帮忙，根本不是因为用药材本身就足够了，所以才用不到她的回春咒，而是因为她的回春咒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 毛小羽略略有些傻眼。 还有一些颓丧。 “这不是蛋蛋的错呀！” 阿爷心疼地将她按进了怀里：“蛋蛋还太小了，所以才不够厉害。” 想了想他又道：“又其实蛋蛋已经很厉害了，蛋蛋可以每天给阿爷来三下呀，这可是身为郎中的阿爷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呢！” 所以阿爷需的果然是回春咒里能够宁心静气、驱除外邪的那部分吗？ 虽然阿爷不是体修，但以阿爷的境界来说，她的回春咒中回春的部分，只怕都不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了吧，而是九牛一毛？ 总之阿爷必须也只能是相当牛掰的人物啊，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修为不在，眼光阅历种种总还留存，有他加入，村长再面对兽潮一定能够游刃有余的吧，这样阿爷自然也就遇不到什么危险了。 这样想着，毛小羽渐渐放下心来，轻轻在阿爷胸膛上蹭了蹭。 至于跟着一起去这样的事，她是再不提起了。 她本意是要去帮忙，如果帮不上还非要去，反倒有可能拖累阿爷又或其它村民来照顾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之后阿爷是怎么说服村长让他参与到他们当中去的，这些毛小羽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爷就将她和阿宝一起送到了村长家，跟阿香，还有十来个其它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一起，另外还有两个大人看顾着他们。 就像阿爷不敢只把他们两个放在家里一样，村长也不可能托大就这样把孩子们放在家里，虽然除了那一次之后，村里再没发现过妖兽，但一旦有妖兽出现了，而没有大人看顾的话，就将是件极惨烈的事，总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再家家都留人照看也不现实，所以孩子们就被一部分一部分地集中了起来，之后再配上一两个人照看就好了。 没有将所有孩子都集中到一起，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绝不可能有那样一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所有的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另外也要防备一下，别被妖兽一锅给端了！ 眼下小孩不多不少，统共十几个，还都是平时玩熟玩惯了的，彼此之间早就熟悉了各种小配合，真要碰上了什么事，也比所有小孩都在一起好组织。 独独阿宝一个算是外来的，但有阿香在，又有他自己上次精彩的表现，很快他还是融入了其中。 不能在田间村尾到处游戏的小孩子们并没有闲着，另外还有数不清的游戏可以玩。 今天他们玩的游戏叫做跳房子。 跟毛小羽所知道的那个跳房子有点类似，只不过那种跳房子只在地上画出格子来跳，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在跳房子！ 用的就是村长家这一圈房子，七大八小统共十数间，每个人从这头进入，再从那头出来，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借助柳树荡过去也好，从房梁上跳过去也好，总之要一一穿过每一个房间，不能双脚接触地面，也不能直接踩着屋顶过去，最终谁花费的时间最短，就算谁赢！ 总之这么窜来蹦去的，根本就不是游戏了，堪比特种兵训练，不但要考验到速度，以及身体的灵敏程度，同时还锻炼到了眼力，胆量，并基础判断能力种种种种。 这会儿毛小羽也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样一种大概每十年就要经历一次兽潮的村子没有格外抓紧孩子们的教育，让他们从小就努力锻炼起来。 并不是他们完全依赖于妖兽肉的提高，而实在是……无论先前野外的游戏，还是眼前这样的室内游戏，都已经很能锻炼人啦！ 再稍稍引申一下，阿爷所指的，村长他们不成系统的锻体修炼也都来自与此？ 小时候的嬉戏，渐渐发展为成年后的劳作，某种程度上的确能起到那样的效果吧…… 小羽毛细细观察之下还发现，这种寓教于乐，不但锻炼了孩子们的行为能力，还能培养大家的配合能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远比那种正儿八经的训练更能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不说，大孩子的言传身教也比大人硬邦邦的教导更容易被小一点的孩子接受。 这一点从阿宝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他只略略旁观了玄铁和阿香跳房子的过程，而后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地也来一遍了。 不过阿宝并不是完全的依葫芦画瓢，他又加入了自己的一些小创意，因此虽然人小腿短，到最后所花的时间竟也跟玄铁和阿香差不太多。 而大家都那么蹿来跳去，毛小羽生怕阿宝因为顾忌着自己在小背篓里，影响到他的发挥，早在阿宝准备开始的时候就从小背篓里飞了出来，也那么忽高忽低地紧紧跟着他看着他，要是有什么万一，她也好及时帮上那么一把，这么爬高上低的，其实她还挺担心的，真要有个不好摔着了，那可不是玩的！ 这么一路飞着陪着，毛小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空中的走位更加风骚自如了。 也没有发现，现在她自己才是最被大家瞩目的焦点。 相比这种技巧性的手法，必须飞飞才是最让人眼馋羡慕的！ 当然大家也没完全忽视阿宝，本来他们就在一起，一眼看去自然就都看到了，所以几乎只是随后，阿宝的这种创意又被玄铁、阿香包括其他大家学了过去，各自的速度又有提升。 就这样学来学去、比来比去的，时间完全不觉得，直到阿爷来接，毛小羽和阿宝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 似乎都没来得及担心阿爷呢…… 毛小羽与阿宝略略汗颜，但看到阿爷一如早晨一般清爽，连头发都没有乱了一丝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94 第96章，化形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那应该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卷着裤脚, 光着脚丫，在泥塘里，又或只是在田埂上，笑呀，跳呀, 一群绿油油的小青蛙在他们脚下蹦来跳去，时不时发出呱咕呱咕的声音。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捉田鸡，还不如说是追赶着青蛙玩儿。 可现在呢，阿香紧握了一根柔韧无比的柳条, 双目如电，不时就狠狠一鞭子抽下来, 直抽得那只大如皮球的公蛙没处躲, 没处藏, 慌不择路地到处乱蹦。 阿宝那里呢，早就张开了草网, 绷着张小脸严阵以待。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 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 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 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95 第97章，外婆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且徐徐图之吧，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 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话说夜深人静，他们都在安眠，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 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 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 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 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 她是去晒月亮呢，晒月亮呢, 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 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 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96 第98章，梳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 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进而生疑, 偏她是蛋, 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 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又其实大概就算知情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阿宝自己就不说了，连阿爷也已经成功被他洗脑——蛋蛋总还是他们的蛋蛋，怎样也好！ 此时此刻，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 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 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 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之后只过了三天，也就是毛小羽进入炼气一期的第四天，阿爷就制作好了所有的药丸，并且是村长所期盼的三倍量。 再将所有药丸分门别类的填装好之后, 他便拎着药葫芦, 领着阿宝和毛小羽一起上了村长的门。 兽潮在即, 他可不敢再像上次一样, 大意的将阿宝和蛋蛋放在家里, 只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兽潮虽未正式爆发, 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还是出来了，所过之处，全村上下一片的紧张，到了村长家，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直到将视线落在了阿爷提着的药葫芦上，才稍稍显得明霁了些。 并没有完全明朗起来，那是因为据目前所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就是往常三倍量的药丸也未必够用。 但药材就这么多，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再种药材肯定来不及，最近零散的妖兽又出现得越来越多，并不适合派人出去收集。 不过这终究比过去好了不少，之前他们只能拿药材到附近的村落又或城镇里去换，三份药材能换回一份药丸就已经相当不错，如今却是一份药材就能的一份药丸，因此虽然这次收集药材的年数比不上以往，到手的药丸却比以往多得多，规划起来总不至于还那么紧紧巴巴的！ 想到这里，村长的紧绷的表情又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依次打开药葫芦，大致估算了一下，确定药丸的数量的确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多，不由感激地朝阿爷点了点头：“辛苦凌郎中了！” “应该的。” 阿爷笑笑。 待要出口询问相关滴翠山的事，村长已经主动开了口：“接下来凌郎中你们大概就准备出发去滴翠山了吧？” “正是这样。” 阿爷轻轻一揖：“还要请教村长。” “地图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捆卷好了的兽皮交给了阿爷：“图上起始处是我们水泽村，圆圈处就是滴翠山了，但我并不建议凌郎中你们现在就动身过去。” “兽潮在即，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紧张，而滴翠山虽说不太遥远，可也不是三两天内就能到达的，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能预料。而且滴翠山一向神秘异常，山外环绕着重重幻阵，就算凌郎中你们是带着嗣卵去的，羽族只一发现就必然会主动现身，但其中也有个过程，运气好也许当天就能进山，运气不好却不知道要在山外盘亘多久了，这期间的风险跟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村长显然已经早就为他们打算过这件事，当下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细致地解说给阿爷听。 并且他不只是单单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水泽村与滴翠山之间有个城叫六安城，有城墙防护，又有修士坐镇，面临兽潮时，要比在村子里住安全不少，且距离这里只有百多里路，当天就能到达，我派两个人护着你们，路上当没有太大的风险，凌郎中你们不妨过去稍住，等兽潮过去了直接从那里动身去滴翠山也便宜。” 又道：“相关六安城里的费用，凌郎中也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水泽村一力承担。” “村长……” 阿爷微微叹息：“这是为我们考虑得太过周到了。” “凌郎中这么说真要让我惭愧了。” 村长正色道：“正是为我们水泽村制作药丸才耽搁了凌郎中你们去滴翠山的时间，这之后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风险，我自有那个责任要为凌郎中你们打算好。并且凌郎中不但完成了当初约定的数量，且额外超出了不少，再加上先前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扰，连我家阿香都多亏郎中你妙手回春，怎么算都是我们水泽村承了凌郎中的情，总该想方设法回报一二才是。” “事急从权，如今兽潮有变，添些药丸的数量并不算什么。” 阿爷摇头谦道：“而我与阿宝也一直多得村里大家的照顾，因此实在算不上谁承谁的情。” “凌郎中这是以真心待我水泽村，我水泽村也当不负凌郎中！” 村长肃然道：“所以还请凌郎中不要推辞。” “这样……” 阿爷微微一笑：“眼下路上风险的确太大，滴翠山我们暂时就不去了，但六安城也不必过去，只继续在村里呆着就好。我跟阿宝在这里住惯了，并且抵抗兽潮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受伤，我到底是个郎中，留下来也能帮到一二。” “哎……” 村长一时有些失语。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兽潮来时，村里能有一个郎中在，这其中有多少好处，可凌郎中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和他们一起承担兽潮的风险。 “凌郎中为我们村子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做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语言，如此由衷地说，又强调：“另五合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下合的兽潮真的相当的危险，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会覆灭——这是常有的事。” “既是这么危险，那阿香他们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六安城吗？” 一直闷不做声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宝突然开口问：“还有，你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都过去！ 村长在心中暗道。 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了六安城能不能接收，也不说这么多人在六安城人吃马嚼的到底会有多少花费，一点努力都不做，只这么把村子拱手让给了妖兽，只怕再回来水泽村早就面目全非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只是一次倒也还罢了，这么十年八年的就来一次，他们能吃得消多少次的从头再来？ 不过阿宝这一开口让他记起了一件先前忽略掉了的事——以阿宝这样的出身，大概的确他们这样的小村子更加安全些，六安城虽然有城墙有修士，防御力量更为雄厚，但人多眼杂，实难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份，走漏了消息。 一回头他又想，哪怕走漏了什么，在兽潮当中要做什么只怕也是来不及的，而等兽潮一过，他们又动身去滴翠山了，所以相较而言，大概还是选择六安城的好。 正有些举棋不定，阿爷已经根据阿宝的提示开了口：“孩子是一个族群的未来和希望，既是孩子们没都还没有离开，就说明事情多半还在控制范围内。而对于最严重的情况，想在村里也不会完全没有预计，真要有万一，我们那个时候离开也还来得及。” 村长略略思忖，也是这个道理，的确他们自己本身有后续的应急方案，之后真要要什么危险，让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也是一样，因此便顺势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的兽潮中，就要请凌郎中多费心了。”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自然，我们也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务必使凌郎中你们在兽潮当中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这话的时候他额外多看了一眼毛小羽，明显是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阿爷不由微微有些诧异，顿了一顿，突然有些领会过来。 一直以来，他对蛋蛋都忽视得太过，因着自己固有的观念，哪怕它表现得再有灵性，甚至能够修炼，他也从未将蛋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把它当作了阿宝的附庸，是他的一件玩具，最多也只是一个未来可能会附属于他的灵兽。 而事实上，且不论蛋蛋的身份背景，这样一个有着自已意志，会不惜代价主动救人的蛋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独立个体！ 再从它的天赋来看，如果它的修炼是从他教导阿宝开始的话，能这么短短时间内就不声不响地突破了炼气一期，算起来竟还比大多的人都要强得多！ “那就多谢村长了。” 97 第99章，寻母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 大吃了一惊, 忙悄悄伸手拉住他, 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 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 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 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几不可闻地问：“柱子, 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 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 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 一条蛙舌, 仿佛粉红色的鞭子, 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 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98 第100章，神交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 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 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 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 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 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 这位正值壮年, 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 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 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 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 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 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 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 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而能有蛋蛋陪着，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99 第101章，隐患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 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 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 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 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纳于丹田, 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 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 也知道丹田在哪儿, 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 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特别是灵气还需要要通过一个特定的路径，蜿蜒曲折的最终才会存到丹田所的在那个位置, 也就是小肚子里去。 而她并不是在玩贪食蛇, 也不是什么其他游戏, 怎么才能控制灵气依照着那个路径前进啊！ 再说去芜存菁，托马空气无色透明, 最多有点味道, 一口气吸将进来……谁知道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又即便分清楚了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将那些菁留下来，又将芜剔除出去？ 倒是最后一个往复循环相对容易，前提也要做到了前面十二个字，而后才好依样施为。 为此阿爷提到了一个词叫做观想，简单来说就是想象，将自己拔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又或者说将自己放置到一个相当超然的位置上，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旁观自己呼吸吐纳的整个过程。 这并不是指天马行空随便乱想，而是指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根据这些感官给出的数据，将自己呼吸吐纳的这个过程具象化，将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气流吞吐具象化。 可即使阿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毛小羽还是觉得玄奥异常。 另外她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阿爷所给出的这个修炼法门，难度在于如何引气入体，并去芜存菁后收纳到丹田当中，精妙之处却在于给出的那个灵气运行路径，而毫无疑问，这个灵气运行路径是以人体做为蓝本的，可她……现在是个蛋吖q^q！ 不管怎样，先试试主动吸纳灵气吧。 总归灵气才是根本，而那个路径大概要算是从根本上衍生出来的？ 大约有它更好，没它也行？ 这么勉强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正好阿爷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阿宝尝试进入那种观想的状态，毛小羽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同步阿宝去做这件事。 这一观想她意外地发现，这样的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嘛！ 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乃至嗅觉的蛋，其实她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这一系列器官，但是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人一样选择睁开眼看，选择闭眼不看，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或有意或无意的，她给自己具现化了那么一双眼睛出来，也就是她下意识地将之定义为意念中的双眼的这么个东西！ 明晰了这件事后，毛小羽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既然眼睛能观想出来，那为什么那些路径就不能观想出来呢？ 特别是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完全可以拿当初的自己做为蓝本！ 等阿宝试了试，并没能进入状态后，阿爷又开始给阿宝详解炼气的具体路径，虽然现在还没能入门，但在那之前对身体进行详细的了解，对成功进入观想状态也有帮助，毛小羽简直是顺理成章的，随着阿爷娓娓的语声，将这个路径完整地具现了出来。 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吸了口蕴含着大量天地灵气的空气，而后那些灵气又自觉地顺着她刚刚具现出来的那个路径移动了起来。 毛小羽有些紧张地“看”着它蜿蜒曲折地前进着，一时顾不得去想到底该怎么去芜存菁。 这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就像先前无数次一发现自己不太舒服之后身体立刻就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一样，这一次那个具现化出来的丹田主动留下了那些让她觉得舒适的灵气，而摒弃排除了其它，糊里糊涂地就完成了一个小周天。 阿宝那边却没这么顺利，又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阿爷软声安慰了一回，又给他讲了两个灵气应用的小法门，一个是漂浮术，另一个是清洁咒。 漂浮术往小了说是轻功，往大了说是飞天，而飞天，几乎是所有人自刚出生起就会拥有的理想，用这个来勾引阿宝努力修炼，争取能够早日飞飞，简直再合适不过！ 清洁咒却是最易用于实践中的这么一个小咒语，不管是早晚的常规清洁，还是白日不小心沾了灰了，又或游戏过程中溅了泥点子什么的，时不时就可以给自己来一下，无形中就让阿宝得到了反复的锻炼。 ——想明白这两节之后，毛小羽不由摇头感叹，阿爷这用心是何其的良苦！ 当然，现在阿宝连引气入体都还没能做到，阿爷讲这个也只是为了调动一下阿宝的情绪，并没有特别详解，但毛小羽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了下来，准备什么时候试试。 到这里时间就差不多了，阿宝的生物钟特别的准，已经忍不住开始揉眼睛，阿爷便就抹去了聚灵阵，打发他睡觉，同时自己也去睡觉。 被阿宝搂在怀里，毛小羽默默地又按先前的方式运行了几个周天。 没了聚灵阵之后，每次呼吸能够吸入的灵气少了不少，但那个具象出来的丹田里还是渐渐出现了一些稀薄的雾气。 这就是她留存下来的天地灵气了。 先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太少，不像现在这么明显易见。 月光很快穿过窗户，洒落在床上，就在毛小羽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毛小羽不由纠结了起来，自己是去晒月光呢，还是继续修炼呢？ 这两种肯定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但到底哪种好处更大……至少现在的她还判断不出来。 两相比较，难以抉择，一个异想天开的脑洞在毛小羽心中形成了。 为什么她不在月光下修炼呢？ 自然毛小羽不可能那么孟浪，她尝试得特别小心翼翼。 而将阿爷这套观想理论套进晒月光里去之后，毛小羽终于发现了月光当中可以被称之为月之精华的部分，也清晰比较出了月之精华与灵气的不同，同时明白了先前那两种淡淡的舒服差异在哪里。 也许是受月光本身高冷气质的影响，相较灵气的纯粹舒适，月之精华当中含着淡淡的凉意，这丝凉意能让人更加清醒，不为外物所扰，不为外邪所乘。 再具体的，毛小羽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等待日后慢慢发现。 往日里，这些月之精华洒落到她的身上，很快就透体而过，只在透体的这个过程当中留下了极其有限的一点点在她身体里，而今她依葫芦画瓢，拿留存灵气的方式来挽留那些月之精华，不意那些月之精华竟是真就留存在了她具象化出来的那个丹田中。 因着月光之中本身也夹杂着淡淡的灵气，所以在存入月之精华的同时，也还有少少一部分的灵气存了下来，那些灵气只一进入丹田，便会汇入早先积攒下来的那些灵气当中去，月之精华却不会，二者互不相融、泾渭分明，好在也没有相争，只那么平静地共存着。 毛小羽刻意逗了几次，不见它们其中有谁造反，也就不再担心了，一如既往地追逐起月光来。 有了相应的经验，毛小羽又在清晨的那缕晨曦里找到了一丝紫气，方才明白紫气东来这个词其实是实质，果真是有紫气从东而来！ 而这丝紫气并没有像月之精华和灵气一样留存在丹田之中，几乎是刚一吸入就不见了踪影，完全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像极了好消化到根本不需要消化的营养品，只一入体，就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是为了大道理想冒险留在阿爷的身边，还是为了小命着想赶紧圆润的藏到某个深山里去？ 这样的问题，毛小羽只想了一下就没再想了。 大约她现在也走不掉——想要在阿爷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这基本跟提前暴露自己也没什么分别。 何况阿宝这么一直抱着她，她完全找不到机会。 且徐徐图之吧，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话说夜深人静，他们都在安眠，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还谈个p的大道！ 100 第102章，濒死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之后把蛋蛋放进去，也是可可的正好，不但宽窄合适，深浅也合适, 不用怕蛋蛋轻易就被巅出来。 阿爷还在小背篓里垫了厚厚的绒絮, 保证了足够的缓冲, 就算阿宝跑起来、跳起来, 毛小羽在里面也不会感到不适, 更没有任何撞疼、撞破的危险。 这下子，阿宝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而能有蛋蛋陪着, 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 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 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 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 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 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 阿香睨他：“小孩子, 特别是男孩子, 就该属于田野才是，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你不懂啦……” 阿宝闷闷地看了她一眼。 “说起来有一点我还真是非常不懂哎，” 阿香奇怪地问：“郎中阿叔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会管他叫阿爷啊？” “你还是不懂。” 阿宝无精打采地说。 她们家阿宝，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毛小羽听到这里有点捉急，很想做点什么让他振作起来，心底里也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阿宝这样黏糊阿爷，阿爷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被叫做阿爷的。 奈何做为一个蛋，她注定无法承担知心大姐姐，又或温柔阿姨这样的角色，只能沉默地这么旁观着。 好在阿宝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一会儿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出来过，眼中就只有家门口那一亩三分地，虽然不可能嫌弃，但到底有失单调。 现在放眼看去，柳扬絮飞、阡陌纵横，别有一番意趣，为之吸引走注意力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更近乎一个水乡，一条又一条的小道隔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其中大多都是水田，一畦又一畦地种着一些毛小羽说不上来的东西，有些长得像水稻，有些长得像青菜，又有一些只在水面上飘着一叶又一叶像睡莲一样的碧绿色的大圆叶子，下面藏着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说像，倒不是她四体不勤，吃不准水稻又或青菜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是因为这些像是水稻、青菜的植物大小明显超出了常规，是她原本所熟悉那些水稻、青菜的一倍半，乃至两倍那么大！ 可惜阿香并没有对阿宝介绍这些植物的意思，也许在她看来，这些植物再平常不过，根本不值得介绍。 她引着阿宝在田埂上拐来拐去，一边走，一边薅着田埂上的草，等她背着的篓子堪堪被填满的时候，刚好来到了一个沟渠旁。 “就在这里了。” 阿香停了下来，不急说怎么捉田鸡，先放下了篓子，悉悉索索地用篓子里的草编织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张简易的草网的就在她手里成形了。 篓子里的草相当的不少，阿香连编了四个这样的草网还有剩。 暂时她就没再管了，也没有把这些草扔掉，转身上了一棵柳树。 大约是年份比较久的原因，这棵柳树特别的高大，枝叶也相当的繁盛，阿香毫不费力地在枝叶当中窜来窜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检验着各个枝条的韧性，最后选了几根完全不同规格的折了下来。 接下来的活有点不太顺利，她大概是想把柳条上多余的叶子和长叶子那个地方的格丁弄干净，把柳条弄顺滑，但在没有合手工具的情况下，女孩子的手到底失于细嫩，才只捋了两下，手就见红了。 “我来吧。” 阿宝静默地看到了这会儿，终于出声了。 他伸手接过柳条，照着阿香刚才的办法，只那么轻轻的一抹，柳条一下子就变得光光滑滑的了。 而明明他的小手，看上去比自己的还要细嫩呢！ 阿香不由多瞄了两眼，不吝夸奖：“你的力气挺大哈！” ——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这会儿就算万事具备，阿香开始分工。 她问阿宝：“你是想赶呢，还是想拦？” “呃……” 阿宝弱弱地举手提问：“什么是赶？什么是拦？” “不是吧……” 阿香惊奇地刮了阿宝一眼：“你连赶和拦都不知道，难道你这么大了，竟还一次田鸡都没捉过？” “要是……” 阿宝嗫嗫地问：“要是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 阿香的回答明显有些违心。 奇异地又打量了阿宝一回，她倒是自己想通了：“也是，虽然你早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但想来你一直跟着郎中阿叔东奔四走的，也没时间做这些……何况你还没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我还真不缺，可他们从来也不肯带我玩呀…… 阿宝瘪了瘪嘴，到底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样委屈的小脸色在阿香看来就是失落了，属于女孩子天生的母性，嗯……暂时似乎还只能称之为姐性，不由泛滥。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阿香大力地拍了拍阿宝的肩膀：“以后我罩你！” “嗳？” 阿宝有些意外，眨眨眼睛却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脸上终于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下头：“嗳！” “真乖！” 阿香满意地摸了摸阿宝的头，絮絮地详说起怎么捉田鸡来：“我告诉你呀，捉田鸡讲究的是快、稳、准……” “都听清楚了没有？” 说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阿香生怕阿宝有什么听漏了的地方，不放心地询问。 “都听清楚了。” 阿宝认真地回答。 “这样……” 阿香想了回说：“你是第一次，赶这种技术活肯定是做不来，就负责拦吧。你站在那里不动就好，我把田鸡赶到你那里去，负责最后的收网就行。” “好。” 阿宝乖巧地拿起了一张网，按先前阿香所说，摆出个标准的拦的姿势。 “做得不错！” 阿香夸奖：“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呢，先歇着呀，等我把田鸡引出来再说，否则你一直这么举着，一会儿胳膊就酸啦。” 想了下她又说：“就是等我把田鸡引出来了你也不用着急就把草网举起来，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就好了，在那之前看着就好，也学学我是怎么赶田鸡的。” “好。” 阿宝乖乖地又把胳膊垂了下来。 不过网还拎在手上，准备随时像先前一样张开。 这时候阿香鼓起了嘴巴，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咕”声。 “阿香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阿宝好奇地问，先前传授的秘籍当中并没有这一段。 倒不是阿香藏私，引田鸡这种事，有一个人会就行了，阿宝并不需要额外再浪费时间学。 当下阿香一边继续咕咕，一边解释说：“咕咕……这是在学母蛙叫啊，咕咕……可以把公蛙引过来。” 所以田鸡其实是蛙……难道不应该是田里的鸡么？ 阿宝有点傻眼。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这种无知的，因此只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学母蛙叫，而不是学公蛙叫呢？” “你傻呀！” 阿香痛心疾首地剜了他一眼：“把母蛙都捉光了，谁来生小田鸡？以后我们岂不是再也没有田鸡可以捉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智慧了，抓大放小，去公留母，保持食物链的完整，生生不息！ 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微微莞尔。 “呱咕——” 突然一声不同于阿香模拟的那种咕咕，相较更加清亮的蛙叫响起。 毛小羽循声看去，却是瞬间懵逼。 这托马是青蛙？ 好吧，样子的确是，熟悉的绿衣服，熟悉的白肚皮，熟悉的鼓眼睛。 可这个头也太离谱了吧！ 牛蛙也没这么大只好嘛！！ 都快赶上自己了吖！！！ 再看阿香脸色，却没有任何意外，毛小羽便知道这是常态了。 渐渐地，她捋了过来，自己先前看到的放大版水稻以及青菜，其实就是这里的水稻和青菜呀，只是这个世界的庄稼个头普遍比较大？ 还有刚才那棵柳树也是的，原本她还以为是它存活的时间比较长，现在看来，应是常态，倒是先前看到的相对细小婀娜的一些，很可能是因为太过年轻，还没来得及长成。 不，也不止是植物，只怕大多生物也是这个样子的，眼前的田鸡就是一例。 毛小羽又想起当初那位阿嫂端过来的那盆蛋，一个个都有拳头大小，本来她以为是别的什么蛋，现在看来，只怕就是鸡蛋了，别的不说，至少那位阿嫂找借口离开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就是喂鸡。 而能生出那么大只的鸡蛋，想来她养的鸡也不小！ 又怪不得，无论是阿爷，还是那位阿嫂，乃至她所见过所有村里的人，从来没有对她的大小表示过惊奇的。 原来这么大只的蛋，本身也没什么值得奇怪地呀…… 至于那些曾觊觎过她的狐狸和蛇，虽然体积不小，倒没翻了一番，甚至不止那么夸张。 不过极有可能是幼兽，这才成了漏网之鱼，在村子里活了下来。 101 第103章，又梳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立刻, 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 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 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 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 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 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 只轻轻摸了摸，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 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 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看得各种不懂，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 忙趁机问：“阿爷, 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 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 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 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 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灵气？？ 灵气！！ 原来那些让她感到舒服的托马其实就是灵气呀！ 逮着个关键词，毛小羽那叫一豁然开朗…… 好在还有排除法。 始终在毛小羽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偏毛小羽情绪越来越激动，又再三确定了蛋身上并没有裂痕出现，蛋蛋不是马上就要被孵化出来，阿爷终于将视线挪到了阿宝的身上。 定睛看了看后，他若有所思地又将视线调回了毛小羽的身上，正好毛小羽欣慰地停止了震动。 想了想，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102 第104章，苏一脸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大吃了一惊, 忙悄悄伸手拉住他, 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 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 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 几不可闻地问：“柱子, 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 这么说着, 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 一条蛙舌, 仿佛粉红色的鞭子, 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 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103 第105章，碾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听着这样的对话，毛小羽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随即就感到两条细嫩柔软的胳膊, 并一个熟悉的怀抱——自己仍像最开始一样被小男孩紧紧地抱着，因此她虽然觉得身上沉重无比，似乎连臆想中的眼皮都睁不开，无法看到外界的情况, 心下还是立刻安定了大半。 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泡在温暖的水里, 零零碎碎地还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落。 会是什么东西呢…… 毛小羽正疑惑着, 便听那个小小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帮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阿爷，这些都是什么呀？” “是药材呀。” 另一个年轻的男音回答说。 “药材？” 小男孩有些不懂。 阿爷浅显细致地解释说：“阿宝在河里泡了很久，有可能会沾染一些不好的东西, 这些药材的作用就是将那些不好的东西赶走，这样阿宝就不会生病啦。” “这些药材对蛋蛋也有用吗？” 毛小羽感觉环在自己身上的双臂稍稍紧了紧。 “……有用吧。” 阿爷其实并不十分确定, 但忖度着必然没坏处，还是回答得很肯定。 阿宝顿时满足不已：“那这样蛋蛋也不会生病啦！” 立刻，他又热情地邀请道：“阿爷也来泡泡吧，阿爷也在河里泡了很久哒！” 阿爷答道：“好。” 随后, 毛小羽听到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接着又感到自己向上浮了浮。 想来是那个男子已经进来了, 水面因此有所上升。 这之后两人再没说什么话, 毛小羽也就听不到什么了, 她趁机将自己的回忆翻了翻, 大致猜出了这个明明有着相当年轻的声音，却被阿宝唤成阿爷的男子究竟是谁了。 应该就是先前那个背着剑匣的水合道袍男子，大概因了那头白发，才被阿宝误认为阿爷。 在小小孩子的眼里，应该只有阿爷才会有这么一头白发吧。 再之后，毛小羽才又慢慢捋顺了那天的经历。 当时，她努力带着阿宝靠近了那个水合道袍的男子，而后是阿宝腾出了一只手来，牢牢地抓住了他。 她有些讶异于阿宝的力气，但也没有太惊讶。 自己做为一个蛋都能走能游了，某个小男孩的力气大了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虽说抓住了男子的是阿宝，真正控制两人一蛋在水中沉浮移动、规避杂物的还是她，因此她的压力大了不少。 只是压力再大她也还要支撑下去，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两条人命！ 包括她自己在内，那是两条人命一条蛋命！ 毛小羽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只记得她在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力，直至确定他们安全地被冲到了岸上，才无法自主地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当中。 此刻身上的沉重，应该就是当时透支过渡的后遗症了。 毛小羽怔怔地想，心底里微微有些惶恐，自己会不会就此再也看不见？ 慢慢的，她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有别于先前的水温，是一种更加深入的热能，柔和地渗透了自己的蛋壳，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沉重因此有所减轻。 这大概就是药力了吧，所以说那些药材是真的对她有用？ 毛小羽浅浅有了这层明悟，心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而一切，果真像她期盼的那样，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 等她终于可以睁开意念中的双眼，看到第一丝光明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宁静突然被一声“吱呀——”给打破了。 那是推门的声音，一个二十出头大概是的少妇的女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盆十数个有拳头那么大的红皮蛋蛋，含笑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样泡澡倒也别致，还放了个蛋在里面，是要做温泉煮蛋吗？” 说着就将自己手里的盆递了出来：“把这些也一起煮上吧，这蛋个头小些，更容易熟。” 两人一蛋顿时都因为这番话僵住了。 阿宝是因为终于被提醒到了，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水温会不会把蛋蛋给煮熟了！ 毛小羽僵硬的原因也差不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泡在热水里其实像极了水煮蛋，煮的托马还是茶叶蛋！ 因为已经重新获得了光明，她一眼扫过去恰在水里看到了那么一种药材似乎是八角，另外还有一些半舒半展的叶子跟茶叶颇为雷同。 其它还有姜片一类的东西，零零碎碎总都能用调料来归类……正好他们还就在一口大锅里，再回想起最早先的那段对话，锅底似乎还燃烧着什么。 其实刨去这些，单单是最早先的那段话就已经像极了水煮蛋了。 虽然因为阿宝和阿爷都把自己泡在了其中，所以绝不可能将之变为现实，但做为一个蛋，对于这样的情况总该敏感一下吧，自己到底是心多大，才会完全没有感觉？ 自这一刻起，毛小羽终于get到了自己身为一个蛋最为重大的危机——随时都有可能被做成水煮蛋、荷包蛋、煎蛋、炒蛋乃至蛋羹、蛋粥、蛋花汤…… 但怎么说自己也该算是阿宝和阿爷的救命恩人，他们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吧？ 也难说，她自己知道是自己主动救了他们，可在阿宝看来也许只是自己关键是个碰到了一个蛋，正好拿来做漂浮物，对于阿爷来说，救命恩人更是只有阿宝。 之后劫后余生什么的，正好拿她做上一道菜，顺便果腹，顺便庆祝……也是顺理成章。 可阿宝刚才还担心她生病，因为药材对她有作用而高兴呢，不至于转脸就要吃掉她吧？ 又其实到底吃不吃她并不取决于阿宝，在吃什么这方面，掌握绝对权的往往都是家里的大人。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甚至开始担心，当真阿爷要向她下手，自己连滚带爬逃跑会不会被他们当作妖怪？ 做妖怪相比做一个普通的蛋，又是哪种更好？ 总之一人一蛋各怀心事，完全没意识到眼下阿爷的尴尬处境。 年轻男子白嫩的面皮几乎完全涨成了一个红蛋，僵了一僵之后他才想起 104 第106章，求偶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说话间屋里的人已经主动给柱子爹让出条路来, 他一路走到灶边, 将妖兽腿妥妥在灶旁的石墩上放好，咧嘴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慢走、多谢。” 阿爷一时顾不得这个，全副心神仍放在那三个村民的伤上。 伤口倒是不难处置，虽沾上了一些腐蚀性的涎水, 但并没有毒性存在, 只要剔肉刮骨，小心清理干净，之后再敷上草药，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事，以前没有郎中的时候, 他们自己就能做。 不过专业的终究不一样, 不说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稳定细致, 用的药也不同。 这一点那三个伤患感受最深了，几乎只刚敷上药的刹那，他们就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疼痛立时解了大半, 稍过了一会儿，又会觉得有些酥麻痛痒, 仿佛肌骨已经开始生长。 “好了。”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伤处, 阿爷展颜轻轻一笑：“卧床静养上一两日, 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凌郎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谢。 又稍稍逗留了片刻, 却始终不见阿爷再嘱咐别的。 防水防压之类的普通注意事项也就算了，久经兽潮，他们自己就明白这些，可他甚至没说一句什么时候来换药。 难道是其实并不需要换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村长心中猛地一突，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凌郎中刚才说的恢复如常，是指完全好了，而不仅仅是能够行动？” “是这样没错。” 阿爷温和地点了点头。 “哎……” 村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凌郎中这已经不是不是妙手回春了，简直就是仙家手段！” 当然，这略略有点夸张，真正的仙家手段他虽没亲眼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那基本只是一指一点的事，而后筋骨肌肉立刻就会迅速生长，只在几息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对他们来说，那种太过遥远，如今阿爷的这种就已经让他们意出望外了，相比先前一受伤几乎整个兽潮期就算是个废人了的情况，这几乎保证了他们整个兽潮期并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削减，完全更改了先前那种战况越来越残酷，可用人手却越来越少，从而导致受伤的人更多，可用人手更少，战况更加残酷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人手实在不足，就只能让一些勉强能动的村民带伤作战，进而造成更加彻底的折损——死亡！ 能够上战场的村民大多敏捷矫健，每每能在关键时候以伤换命，让自己从妖兽口又或爪中抢出一线生机，因此一般情况下，兽潮的最开始都不会有多少人死去，直到他们带伤上阵，不能再保持旧有的敏捷，死亡率才会开始攀升。 而如今，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水泽村在这次的兽潮当中基本不会再出现有人带伤上阵的情况，这是否就意味着，几乎不会再有人死亡？ 一瞬间村长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再看阿爷的表情，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其它村民还只沉浸在震惊当中，那三个伤患也才刚刚豁然开朗，先前他们所感到的肌骨仿佛正在生长……并不是错觉！ “当当当当……” 正在这时，一阵紧密的锣声，穿透了长远的距离，从村口传来。 村长脸色顿时一变：“不是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其它村民也都齐齐色变，其中一个牢骚道：“这次的兽潮真够邪门，第一天就伤到了我们三个人不说，难道还准备开夜战不成！” 牢骚归牢骚，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歇，两个架一个的，已经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架好。 村长肃然拱手道：“凌郎中见谅，我们这就得过去了。” “战事要紧！” 阿爷轻轻颔首。 领着大家匆匆走到了门口，村长又想起来回头说：“大恩不言谢，凌郎中对于我水泽村的帮助，不但我陈石记下了，整个水泽村的人都不会忘！” 这之后，他再没停留片刻，甚至没来得及等待阿爷的回答，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一阵风并不是虚指，而是村长，包括那几个村民在内，快捷迅猛地真就像一片风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毛小羽一时间瞠目结舌，这速度，难道不是早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了？！ “他们似乎……还走了体修的路子？” 阿爷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说，村长他们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不单单是妖兽肉的功劳，还有锻体的因素在其中吗？ 毛小羽立时精神一振，说起气修体修，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差不多的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气修以炼气入门，体修以锻体入门，前者大概要算法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者应该算物理向，大多只能近战，但皮糙肉厚。 其中炼气入门极难，锻体入门则相对容易，但修炼起来会相当辛苦。 而最终这两者会殊途同归，最好则是魔武双修，炼气炼体一起来！ 这些套用在她跟阿宝的身上似乎也是合适的，比如她所修炼的这些，包括漂浮术、清洁咒、离水咒、回春咒所有在内，一切都要靠灵气来驱动，当算在炼气范围内无疑。 而阿宝，虽然炼气一直不能入门，敏捷力气方面却很可观，所以其实只是阿爷选错了路子，阿宝更加适合做一个体修？ 好像也不是，体修通常皮糙肉厚，很是耐打的，可阿宝好像并没有那么结实，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瓶营养液浇灌在体这一项上了！ 总之阿宝似乎并不能用这两个方向来归纳，那是否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又或者该这么问：那是否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这就已经不是局限在这个世界里的事了，话说她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爷有极大可能也不是，而阿宝那么巧只又巧跟他们相遇在那里，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可能性也很大。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猜不出来了，没有一个具体的知识体系做铺垫，她所有的的猜测注定都只能像是管中窥豹……也是聊胜于吧。 毛小羽的脑子里刚转完了这些想法，阿爷摇了摇头，又吐了几个字：“……似乎不成系统。” 这意思是村长他们虽然可以算作是体修，但其实只是没有确切功法传承的野路子？ 毛小羽默默地想，在遇到阿爷之前，更准确地说是在学习凝心诀之前，自己大概也是这样一个野路子吧，只能那么本能地吸收着天地间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虽说并非全无效果，但效率真心低得可耻！ 做个简单的比较，她那些年的所有的努力统统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两者之间的效率比例何止是十比一，简直是一百比一！ 当然，学习凝心诀之后是一百，之前是一。 如果不是遇上了阿爷，大概此刻她就算不在河边了，也还会是一只枯守四季的蛋蛋，最多能滚一滚，绝不可能会飞，炼气一期的修为自然也想都别想！ 真好，她能遇到阿宝！ 真好，她能遇到阿爷！ 毛小羽无比的庆幸，她期盼着阿爷能再说些什么，好让她继续分析下去，从而能够更加清晰地判断出来自己过去有意无意之中到底还做了什么，再了解多一点，她大概还可以给自己定一个不算离谱的目标……总之她从来也不介意管中窥豹，窥得多了，渐渐总会拼出这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全貌！ 可阿爷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轻轻揉了揉额头，将视线落在了阿宝和她的身上，微微笑道：“看来这次的兽潮真的很不简单呢，因此不但村长他们需要努力，阿宝和蛋蛋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说着他随手在地上指了指，这一次他都没亲手接触，竟是隔空就画出了一个聚灵阵来，对阿宝说：“阿宝再试试观想，看能不能引气入体。” 而后他又对毛小羽说：“蛋蛋的离水咒和回春咒已经练得很纯熟了，阿爷再教你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对于学习，毛小羽的态度向来再迫切不过，再端正不过，当下她将刚才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听讲起来。 阿宝也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好，闭上了双目。 虽说观想引气种种，似乎在更加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下做更好，但阿爷的声音里自带了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放松下来，因此对于阿宝来说也算不上打扰，反倒有种正面的效果。 只是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成功引起入体，倒是毛小羽，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阿爷刚只讲解完，她就初初使出了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自然，现在她使出的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还粗糙得根本没法看，还需要她细细体悟并反复练习，最终才能如漂浮术等等一样精通熟练。 便如往常一样，毛小羽很快就将全部心神沉入了其中。 当天抵抗兽潮的事基本就到这里为止了。 虽说历史上也曾发生过几次夜袭，包括兽潮来的第一天都拖到了很晚，但一般情况下，日暮之后，妖兽就会自动退去，毕竟夜晚对妖兽也有影响，虽说有那么一部分妖兽更加适合夜晚行动，但大多妖兽还是日间更加活跃，甚至有那么一部分妖兽，一到了夜里就像个瞎子一般，不是助力，倒是拖累了。 105 第107章，无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 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 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 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 不但村长为人不错, 肯这样为他们考虑, 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阿爷投桃报李,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 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106 第108章，伍言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始终在毛小羽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偏毛小羽情绪越来越激动, 又再三确定了蛋身上并没有裂痕出现, 蛋蛋不是马上就要被孵化出来, 阿爷终于将视线挪到了阿宝的身上。 定睛看了看后, 他若有所思地又将视线调回了毛小羽的身上，正好毛小羽欣慰地停止了震动。 想了想，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 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 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 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 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 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 看一次不够, 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 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 是摇着蛋：亲, 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 看得各种不懂，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忙趁机问：“阿爷，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107 第109章，当局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这下子, 阿宝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而能有蛋蛋陪着, 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 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 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 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 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 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只在一旁看着, 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 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 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阿香睨他：“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就该属于田野才是, 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你不懂啦……” 阿宝闷闷地看了她一眼。 “说起来有一点我还真是非常不懂哎, ” 阿香奇怪地问：“郎中阿叔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会管他叫阿爷啊？” “你还是不懂。” 阿宝无精打采地说。 她们家阿宝，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毛小羽听到这里有点捉急, 很想做点什么让他振作起来, 心底里也很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阿宝这样黏糊阿爷, 阿爷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被叫做阿爷的。 奈何做为一个蛋，她注定无法承担知心大姐姐，又或温柔阿姨这样的角色，只能沉默地这么旁观着。 好在阿宝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一会儿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出来过，眼中就只有家门口那一亩三分地，虽然不可能嫌弃，但到底有失单调。 现在放眼看去，柳扬絮飞、阡陌纵横，别有一番意趣，为之吸引走注意力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更近乎一个水乡，一条又一条的小道隔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其中大多都是水田，一畦又一畦地种着一些毛小羽说不上来的东西，有些长得像水稻，有些长得像青菜，又有一些只在水面上飘着一叶又一叶像睡莲一样的碧绿色的大圆叶子，下面藏着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说像，倒不是她四体不勤，吃不准水稻又或青菜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是因为这些像是水稻、青菜的植物大小明显超出了常规，是她原本所熟悉那些水稻、青菜的一倍半，乃至两倍那么大！ 可惜阿香并没有对阿宝介绍这些植物的意思，也许在她看来，这些植物再平常不过，根本不值得介绍。 她引着阿宝在田埂上拐来拐去，一边走，一边薅着田埂上的草，等她背着的篓子堪堪被填满的时候，刚好来到了一个沟渠旁。 “就在这里了。” 阿香停了下来，不急说怎么捉田鸡，先放下了篓子，悉悉索索地用篓子里的草编织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张简易的草网的就在她手里成形了。 篓子里的草相当的不少，阿香连编了四个这样的草网还有剩。 暂时她就没再管了，也没有把这些草扔掉，转身上了一棵柳树。 大约是年份比较久的原因，这棵柳树特别的高大，枝叶也相当的繁盛，阿香毫不费力地在枝叶当中窜来窜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检验着各个枝条的韧性，最后选了几根完全不同规格的折了下来。 接下来的活有点不太顺利，她大概是想把柳条上多余的叶子和长叶子那个地方的格丁弄干净，把柳条弄顺滑，但在没有合手工具的情况下，女孩子的手到底失于细嫩，才只捋了两下，手就见红了。 “我来吧。” 阿宝静默地看到了这会儿，终于出声了。 他伸手接过柳条，照着阿香刚才的办法，只那么轻轻的一抹，柳条一下子就变得光光滑滑的了。 而明明他的小手，看上去比自己的还要细嫩呢！ 阿香不由多瞄了两眼，不吝夸奖：“你的力气挺大哈！” ——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这会儿就算万事具备，阿香开始分工。 她问阿宝：“你是想赶呢，还是想拦？” “呃……” 阿宝弱弱地举手提问：“什么是赶？什么是拦？” “不是吧……” 阿香惊奇地刮了阿宝一眼：“你连赶和拦都不知道，难道你这么大了，竟还一次田鸡都没捉过？” “要是……” 阿宝嗫嗫地问：“要是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 阿香的回答明显有些违心。 奇异地又打量了阿宝一回，她倒是自己想通了：“也是，虽然你早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但想来你一直跟着郎中阿叔东奔四走的，也没时间做这些……何况你还没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我还真不缺，可他们从来也不肯带我玩呀…… 阿宝瘪了瘪嘴，到底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样委屈的小脸色在阿香看来就是失落了，属于女孩子天生的母性，嗯……暂时似乎还只能称之为姐性，不由泛滥。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阿香大力地拍了拍阿宝的肩膀：“以后我罩你！” “嗳？” 阿宝有些意外，眨眨眼睛却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脸上终于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下头：“嗳！” “真乖！” 阿香满意地摸了摸阿宝的头，絮絮地详说起怎么捉田鸡来：“我告诉你呀，捉田鸡讲究的是快、稳、准……” “都听清楚了没有？” 说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阿香生怕阿宝有什么听漏了的地方，不放心地询问。 “都听清楚了。” 阿宝认真地回答。 “这样……” 阿香想了回说：“你是第一次，赶这种技术活肯 108 第110章，音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当然她更痛恨的还是自己, 居然没有任何攻击的手段, 只能这么不关痛痒地乱着妖蛙的眼睛，迟早它会不耐烦，从而放弃她另寻目标，届时这些孩子们大概会很够呛！ 事实上妖蛙对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没有那些孩子们可口？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更不妙的是, 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 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 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 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 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 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 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 蛋壳毕竟没有撞破，蛋黄也没有散掉，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 109 第111章，自荐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 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 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 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 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 也没有什么别的话, 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听着听着，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毛小羽猜, 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所以熊孩子什么的, 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 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 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阿嫂终是站不住了, 匆匆丢下一句：“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 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 他轻轻松开了阿宝, 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咦，蛋蛋动了呀！” 最后还是阿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小人儿伤心太过，反应略略迟钝，停了一息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喜不自胜，将毛小羽在怀里紧了又紧，语无伦次地对阿爷道：“蛋蛋真的动了！阿爷，它刚才动了一下，所以蛋蛋是真的没有被煮熟，蛋蛋它还活着！” 灿烂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在他脸上绽放，衬着几滴还没来得及落到水里的泪珠尤为动人。 110 第112章，结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 只轻轻摸了摸, 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 看一次不够, 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 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 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 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看得各种不懂，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 忙趁机问：“阿爷, 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 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 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 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 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 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 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灵气？？ 灵气！！ 原来那些让她感到舒服的托马其实就是灵气呀！ 逮着个关键词，毛小羽那叫一豁然开朗……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更不妙的是，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111 第113章，意外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 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 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 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 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 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 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 一则年纪占了便宜, 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 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 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 提升了浓度之后，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 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 渐渐的, 即便是没有聚灵阵, 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 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也是冤枉，就他撞上的这一幕来说，说阿宝吃软饭……那是非常符合事实的呀！ 谁能想到，一个连公蛙都不会引的人，在赶和拦方面的造诣有那么高呢？ 所以这必须是自家小姑的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怪不得我阿婆常常说女生外向呢……” 被阿香喷得张口结舌了半天，玄铁终于幽幽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外向你个头！” 阿香更加火爆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夯货，不肯承认事实就算了，还这么说自家小姑，我想我很该回去问问，阿哥阿嫂平时是不是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话就是要告状的意思了，玄铁也恼了：“孬种才摆不平自己的事情要闹到大人那里去呢，有种我们自己掰扯清楚！” 阿香眉毛一挑，自然不承认这回事：“我哪里要闹到大人那里去了，我是提醒你阿爹阿娘好好教你，有什么错！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掰扯的，明明就是你挑衅在先，无理取闹在先！”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玄铁跳脚。 阿香再次挑眉：“你就是无理取闹！” 旁观到这里，毛小羽不禁扶额，这事态……眼看着就要滑向那个经典的没完没了的深渊了啊！ 阿宝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甚至不明白阿香为什么就和玄铁怼起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吃软饭”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类似恶毒的名词，他其实知道的不少，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出“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这样的话来”，但以他先前生长的环境，“吃软饭”这样的词却是全无生存的余地，因此他也就只能从字面上来理解了，于是玄铁其实并没有说错，他一直都吃的各种粥什么的，的确是软软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抱着阿香的大腿吃罢了，他也从来没抱过阿香的大腿，他的怀抱只留给蛋蛋呢…… 至于后来阿香的话，那么又急又快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再后来干脆就是对喷了，更没有听的价值，于是继续用心地学着母蛙叫，他还就不信了，他真就引不出一个公蛙来！ 蓦然，阿宝的眼睛一亮，他听到了公蛙的叫声了！ 那是极其洪亮的一声“呱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惊了一下，包括正在激烈地争着谁更无理取闹的阿香和玄铁这姑侄两个。 大家下意识地循声看去，恰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从沟渠里一跃而出。 它看上去与寻常的公蛙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它的个头与寻常公蛙相比，甚至比这里的公蛙与毛小羽见过公蛙之间的比例还要悬殊，足有牛头那么大！ 并且它的嘴边还挂着可怕的涎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不时在地上炙出一个可怕的深坑。 显而易见，它的涎水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毛小羽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112 是114章，共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 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 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 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 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这位正值壮年，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 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 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 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 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 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 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 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本尊”的话中埋伏了一个很可怕的陷阱，罪魁祸首四个字几乎直指阿爷，进而让人不难联想到，阿爷的妙手回春就是引发这次偷袭并之后威胁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有阿爷这么个神奇的郎中在，村子里受伤的人就不能那么快再次投入战斗，那么妖兽的伤亡也就不会那么大，进而惊动了这位尊者，也就不会有后续的报复，那么他们或许还会损失惨重，但至少不用面临这种灭村的危机。 “凌郎中……那位已经离开了？” 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113 第115章，桃李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 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 只轻轻摸了摸, 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 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 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 是摇着蛋：亲, 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看得各种不懂, 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忙趁机问：“阿爷, 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 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 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 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 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 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114 第116章，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 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 肯这样为他们考虑，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 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 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 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 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毛小羽继续摇头，又把之前解除重来的步骤的重复了一遍……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115 第117章，飞升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 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 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 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 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 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 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 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 也很巧妙, 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 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 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 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116 第118章，破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泡在温暖的水里, 零零碎碎地还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落。 会是什么东西呢…… 毛小羽正疑惑着，便听那个小小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帮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阿爷, 这些都是什么呀？” “是药材呀。” 另一个年轻的男音回答说。 “药材？” 小男孩有些不懂。 阿爷浅显细致地解释说：“阿宝在河里泡了很久, 有可能会沾染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些药材的作用就是将那些不好的东西赶走, 这样阿宝就不会生病啦。” “这些药材对蛋蛋也有用吗？” 毛小羽感觉环在自己身上的双臂稍稍紧了紧。 “……有用吧。” 阿爷其实并不十分确定，但忖度着必然没坏处, 还是回答得很肯定。 阿宝顿时满足不已：“那这样蛋蛋也不会生病啦！” 立刻，他又热情地邀请道：“阿爷也来泡泡吧，阿爷也在河里泡了很久哒！” 阿爷答道：“好。” 随后, 毛小羽听到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又感到自己向上浮了浮。 想来是那个男子已经进来了，水面因此有所上升。 这之后两人再没说什么话, 毛小羽也就听不到什么了，她趁机将自己的回忆翻了翻，大致猜出了这个明明有着相当年轻的声音, 却被阿宝唤成阿爷的男子究竟是谁了。 应该就是先前那个背着剑匣的水合道袍男子，大概因了那头白发，才被阿宝误认为阿爷。 在小小孩子的眼里, 应该只有阿爷才会有这么一头白发吧。 再之后, 毛小羽才又慢慢捋顺了那天的经历。 当时, 她努力带着阿宝靠近了那个水合道袍的男子, 而后是阿宝腾出了一只手来，牢牢地抓住了他。 她有些讶异于阿宝的力气，但也没有太惊讶。 自己做为一个蛋都能走能游了，某个小男孩的力气大了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虽说抓住了男子的是阿宝，真正控制两人一蛋在水中沉浮移动、规避杂物的还是她，因此她的压力大了不少。 只是压力再大她也还要支撑下去，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两条人命！ 包括她自己在内，那是两条人命一条蛋命！ 毛小羽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只记得她在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力，直至确定他们安全地被冲到了岸上，才无法自主地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当中。 此刻身上的沉重，应该就是当时透支过渡的后遗症了。 毛小羽怔怔地想，心底里微微有些惶恐，自己会不会就此再也看不见？ 慢慢的，她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有别于先前的水温，是一种更加深入的热能，柔和地渗透了自己的蛋壳，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沉重因此有所减轻。 这大概就是药力了吧，所以说那些药材是真的对她有用？ 毛小羽浅浅有了这层明悟，心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而一切，果真像她期盼的那样，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 等她终于可以睁开意念中的双眼，看到第一丝光明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宁静突然被一声“吱呀——”给打破了。 那是推门的声音，一个二十出头大概是的少妇的女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盆十数个有拳头那么大的红皮蛋蛋，含笑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样泡澡倒也别致，还放了个蛋在里面，是要做温泉煮蛋吗？” 说着就将自己手里的盆递了出来：“把这些也一起煮上吧，这蛋个头小些，更容易熟。” 两人一蛋顿时都因为这番话僵住了。 阿宝是因为终于被提醒到了，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水温会不会把蛋蛋给煮熟了！ 毛小羽僵硬的原因也差不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泡在热水里其实像极了水煮蛋，煮的托马还是茶叶蛋！ 因为已经重新获得了光明，她一眼扫过去恰在水里看到了那么一种药材似乎是八角，另外还有一些半舒半展的叶子跟茶叶颇为雷同。 其它还有姜片一类的东西，零零碎碎总都能用调料来归类……正好他们还就在一口大锅里，再回想起最早先的那段对话，锅底似乎还燃烧着什么。 其实刨去这些，单单是最早先的那段话就已经像极了水煮蛋了。 虽然因为阿宝和阿爷都把自己泡在了其中，所以绝不可能将之变为现实，但做为一个蛋，对于这样的情况总该敏感一下吧，自己到底是心多大，才会完全没有感觉？ 自这一刻起，毛小羽终于get到了自己身为一个蛋最为重大的危机——随时都有可能被做成水煮蛋、荷包蛋、煎蛋、炒蛋乃至蛋羹、蛋粥、蛋花汤…… 但怎么说自己也该算是阿宝和阿爷的救命恩人，他们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吧？ 也难说，她自己知道是自己主动救了他们，可在阿宝看来也许只是自己关键是个碰到了一个蛋，正好拿来做漂浮物，对于阿爷来说，救命恩人更是只有阿宝。 之后劫后余生什么的，正好拿她做上一道菜，顺便果腹，顺便庆祝……也是顺理成章。 可阿宝刚才还担心她生病，因为药材对她有作用而高兴呢，不至于转脸就要吃掉她吧？ 又其实到底吃不吃她并不取决于阿宝，在吃什么这方面，掌握绝对权的往往都是家里的大人。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甚至开始担心，当真阿爷要向她下手，自己连滚带爬逃跑会不会被他们当作妖怪？ 做妖怪相比做一个普通的蛋，又是哪种更好？ 总之一人一蛋各怀心事，完全没意识到眼下阿爷的尴尬处境。 年轻男子白嫩的面皮几乎完全涨成了一个红蛋，僵了一僵之后他才想起来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向水下沉了沉，而后静默了半天，终于吭吭哧哧地组织好了语言：“那个……阿嫂，我们现在不太方便，温泉煮蛋的事且容后再说罢。” “嗤——” 阿嫂一笑：“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害什么羞，到底你是女人还我是女人。” 说完还更过分地又向前走了几步，倒没执意要把那些蛋一并放进锅里，只将**的视线相当不客气的朝水下那么一过，须臾脸上就带出了几分满意来：“要我说，你一个人带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也不容易，我又是年轻失偶，正好两家并成一家，也好有个照应……夜里也不那么孤清。” “嘶——” 听闻这话，毛小羽在心里狠狠抽了口凉气，硬是被从刚才那种麻乱的心绪中给震了出来。 这已经完全称不上含蓄了，根本就是□□裸的求偶好么……到底是这个世界的风气本身就这么奔放，还是眼前这位阿嫂自身足够大胆？ 不过相比她的行径，这样的话却又似乎合情合理了。 都明目张胆看人家洗澡了，再扭捏作态才叫奇怪。 又其实，她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人本身长得也不坏，这样直接的性子也算可以？ 却不知道阿爷会怎么决断…… 毛小羽好奇地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看到阿爷的脸色，陡然听到阿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我会跟村长说，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也明白过来，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蛋蛋太脆弱了，上战场会很危险，而且……” “是呢。” 阿爷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又摸了摸毛小羽：“所以蛋蛋不能去，阿爷自己会保护自己的，你们放心，阿爷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没那么脆了，而且她很能闪呀！ 并且就算阿爷用不到她，她也可以帮上点别的忙，也许可以避免出现第二个柱子爹呢！ 毛小羽急得只跳脚，却表达不出这些，结果更加着急了。 阿爷安抚地将她托到了手心里，连声安慰：“知道知道，我们家蛋蛋最最心软不过，见不得有人死去，只是战场真的太危险了，你又太弱，那绝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就该跟阿宝在一起才对。” 117 第119章，作嫁？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 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 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 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 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 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 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 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 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 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 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 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 必然会有异象出现，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 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 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 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够了。” 听着这样的对话，毛小羽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随即就感到两条细嫩柔软的胳膊，并一个熟悉的怀抱——自己仍像最开始一样被小男孩紧紧地抱着，因此她虽然觉得身上沉重无比，似乎连臆想中的眼皮都睁不开，无法看到外界的情况，心下还是立刻安定了大半。 118 第120章，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 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 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 不但村长为人不错, 肯这样为他们考虑, 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 阿爷投桃报李,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 并不会跑掉，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 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 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 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毛小羽继续摇头，又把之前解除重来的步骤的重复了一遍…… 不过，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能再来一次，不用就此死掉，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能看，能听，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119 第121章，心魔？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 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 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 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 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 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也很巧妙, 几下之后, 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 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 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 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 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毛小羽的满腔急迫最终只能转化为幽怨：做不到跟阿爷心有灵犀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120 122章，秘境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 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 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 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 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 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 话说夜深人静, 他们都在安眠，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 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 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 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 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 晒月亮呢，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 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 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那是因为我阿爹同意你们进来了，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外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村子的！” 阿香自信又骄傲。 “那……” 阿宝扁扁嘴：“那就算是狐狸，还有蛇什么的，也是很可怕的啊，它们会吃掉蛋蛋哒！” “虽然我们是见过一些狐狸和蛇，可它们从来也没靠近过呀，总是远远看到就逃走了。” 121 第123章，螭吻（捉虫）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总之可以明显看出, 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 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 更不妙的是，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 她自觉强壮了不少, 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 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 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 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蛋壳毕竟没有撞破，蛋黄也没有散掉, 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 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 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 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 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疑不定地将妖蛙劈作了两半，直到在它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手指头大的妖核才敢相信被大家玩成这样的的确是一只妖蛙，而不是只是长得特别大，又或只在临界点上，还没来得及妖化的要妖蛙。 而一只妖蛙，竟就被这么一群毛都没能长齐的孩子虐成了这样…… 柱子爹是各种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阵法精妙。”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魁伟的壮年大汉，正是本村的村长。 能做上村长，他自有过人之处，因此虽然比柱子爹距离这里远得多，却没有晚上多少。 他的眼神也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各个小孩的站位并不是偶然——正好，妖蛙刚才解决掉，阿宝还没来得及说解散，因此他们还下意识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自是知道自己村里的孩子并不会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把视线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是你阿爷教你的？” “不是……” 阿宝摇了摇头：“是以前的先生的教的。” “以前的先生吗……” 村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转而问玄铁：“你们是怎么遭遇这只妖蛙的？” “……是我唤出来的。” 阿宝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小手：“我一直都唤不出公蛙，然后就一直试一直试，不知怎么就把它给唤出来了。” “……巧合吧。” 柱子爹仔细打量了阿宝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问题会出在阿宝的身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跟别家孩子除了更细嫩一些，并不差什么。 “不一定……” 村长摆了摆手，对阿宝道：“你怎么叫的，再学给我听听。” “……好。” 阿宝没多犹豫，认认真真地如刚才一般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村长凝神听了一会儿，先开始还是一副失望费解的样子，蓦然间却是一动，脱口而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怎么说？” 柱子爹纳闷地问，他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玄奥来。 “这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村长微微翕动嘴唇，声音极低地对柱子爹道：“他唤声里带着一种威慑性的力量……我早年在东合游历时，曾偶遇东合合主之子出门历练，他面对妖兽时发出的低啸里有着与此刻阿宝唤声中极为类似的东西，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压，轻易培养不出来，连我们六安城城主的公子都没有。” 正好阿宝光刚才说过阵法是以前的先生教的——怎样的家庭才能请得起先生？又是怎样的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阵法？这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恰恰是对村长判断的一种佐证，因此柱子爹几乎没多犹豫就信了村长的话，眼神里不由稍稍流露出些许怜悯来。 东合合主之子是什么概念？ 整个人族就只得上、下、东、南、西、北这**而已，一合之主平均占据六分之一的天下，说他们的子嗣后代是天之骄子，必须半点不为过。东合于**当中还算较为繁华富裕的一合，几乎只比上合稍差，而如果阿宝原本的身份与东合合主之子类似的话，如今竟只能隐名埋姓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存身，这身世也算坎坷得很了。 122 第124，逃跑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事实上妖蛙对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没有那些孩子们可口？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 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更不妙的是, 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 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 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 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 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 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 蛋壳毕竟没有撞破，蛋黄也没有散掉, 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 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 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 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疑不定地将妖蛙劈作了两半，直到在它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手指头大的妖核才敢相信被大家玩成这样的的确是一只妖蛙，而不是只是长得特别大，又或只在临界点上，还没来得及妖化的要妖蛙。 而一只妖蛙，竟就被这么一群毛都没能长齐的孩子虐成了这样…… 柱子爹是各种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阵法精妙。”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魁伟的壮年大汉，正是本村的村长。 能做上村长，他自有过人之处，因此虽然比柱子爹距离这里远得多，却没有晚上多少。 他的眼神也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各个小孩的站位并不是偶然——正好，妖蛙刚才解决掉，阿宝还没来得及说解散，因此他们还下意识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自是知道自己村里的孩子并不会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把视线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是你阿爷教你的？” “不是……” 阿宝摇了摇头：“是以前的先生的教的。” “以前的先生吗……” 村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转而问玄铁：“你们是怎么遭遇这只妖蛙的？” “……是我唤出来的。” 阿宝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小手：“我一直都唤不出公蛙，然后就一直试一直试，不知怎么就把它给唤出来了。” “……巧合吧。” 柱子爹仔细打量了阿宝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问题会出在阿宝的身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跟别家孩子除了更细嫩一些，并不差什么。 “不一定……” 村长摆了摆手，对阿宝道：“你怎么叫的，再学给我听听。” “……好。” 阿宝没多犹豫，认认真真地如刚才一般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村长凝神听了一会儿，先开始还是一副失望费解的样子，蓦然间却是一动，脱口而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怎么说？” 柱子爹纳闷地问，他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玄奥来。 “这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村长微微翕动嘴唇，声音极低地对柱子爹道：“他唤声里带着一种威慑性的力量……我早年在东合游历时，曾偶遇东合合主之子出门历练，他面对妖兽时发出的低啸里有着与此刻阿宝唤声中极为类似的东西，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压，轻易培养不出来，连我们六安城城主的公子都没有。” 正好阿宝光刚才说过阵法是以前的先生教的——怎样的家庭才能请得起先生？又是怎样的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阵法？这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恰恰是对村长判断的一种佐证，因此柱子爹几乎没多犹豫就信了村长的话，眼神里不由稍稍流露出些许怜悯来。 东合合主之子是什么概念？ 整个人族就只得上、下、东、南、西、北这**而已，一合之主平均占据六分之一的天下，说他们的子嗣后代是天之骄子，必须半点不为过。东合于**当中还算较为繁华富裕的一合，几乎只比上合稍差，而如果阿宝原本的身份与东合合主之子类似的话，如今竟只能隐名埋姓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存身，这身世也算坎坷得很了。 不过仅仅下一刻，他的这种怜悯就被忧虑所代替：“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此时此刻，他们和毛小羽一样的努力，不过努力的方向稍有不同——他们在努力地制作药丸。 早早把药丸交给村长，他们就好去羽族了，而后才好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蛋蛋孵出来！ 尤其是阿宝，一想到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小孩子会从蛋蛋里出来，额外还比自己多长了一对小翅膀什么的，真的很有些迫不及待吖！ 123 第125，门口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那些抱怨虽然矫情，但是真心。 毛小羽眼下是又急又痛, 委实有些痛恨这群孩子的心眼实在太好, 导致眼下的局面有些没法收拾。 当然她更痛恨的还是自己, 居然没有任何攻击的手段, 只能这么不关痛痒地乱着妖蛙的眼睛，迟早它会不耐烦，从而放弃她另寻目标，届时这些孩子们大概会很够呛！ 事实上妖蛙对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没有那些孩子们可口？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 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更不妙的是，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 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 她自觉强壮了不少，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 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 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 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 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 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蛋壳毕竟没有撞破，蛋黄也没有散掉，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疑不定地将妖蛙劈作了两半，直到在它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手指头大的妖核才敢相信被大家玩成这样的的确是一只妖蛙，而不是只是长得特别大，又或只在临界点上，还没来得及妖化的要妖蛙。 而一只妖蛙，竟就被这么一群毛都没能长齐的孩子虐成了这样…… 柱子爹是各种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阵法精妙。”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魁伟的壮年大汉，正是本村的村长。 能做上村长，他自有过人之处，因此虽然比柱子爹距离这里远得多，却没有晚上多少。 他的眼神也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各个小孩的站位并不是偶然——正好，妖蛙刚才解决掉，阿宝还没来得及说解散，因此他们还下意识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自是知道自己村里的孩子并不会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把视线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是你阿爷教你的？” “不是……” 阿宝摇了摇头：“是以前的先生的教的。” “以前的先生吗……” 村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转而问玄铁：“你们是怎么遭遇这只妖蛙的？” “……是我唤出来的。” 阿宝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小手：“我一直都唤不出公蛙，然后就一直试一直试，不知怎么就把它给唤出来了。” “……巧合吧。” 柱子爹仔细打量了阿宝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问题会出在阿宝的身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跟别家孩子除了更细嫩一些，并不差什么。 “不一定……” 村长摆了摆手，对阿宝道：“你怎么叫的，再学给我听听。” “……好。” 阿宝没多犹豫，认认真真地如刚才一般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村长凝神听了一会儿，先开始还是一副失望费解的样子，蓦然间却是一动，脱口而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怎么说？” 柱子爹纳闷地问，他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玄奥来。 124 第126章，深井冰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一天，懵逼。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二天, 懵逼，懵逼。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三天, 懵逼, 懵逼，懵逼…… 毛小羽的内心无比的拒绝, 做为晋江资深读者, 她花费了自己积攒的所有月石兑换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结果……就重生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能再来一次, 不用就此死掉, 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 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 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 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 做为一个蛋, 能看, 能听，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是为了大道理想冒险留在阿爷的身边，还是为了小命着想赶紧圆润的藏到某个深山里去？ 这样的问题，毛小羽只想了一下就没再想了。 大约她现在也走不掉——想要在阿爷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这基本跟提前暴露自己也没什么分别。 何况阿宝这么一直抱着她，她完全找不到机会。 且徐徐图之吧，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话说夜深人静，他们都在安眠，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晒月亮呢，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125 第127章，未雨绸缪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 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 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 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 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 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也没有什么别的话, 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 听着听着, 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 毛小羽猜，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所以熊孩子什么的, 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 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 阿嫂终是站不住了, 匆匆丢下一句：“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 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他轻轻松开了阿宝，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咦，蛋蛋动了呀！” 最后还是阿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小人儿伤心太过，反应略略迟钝，停了一息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喜不自胜，将毛小羽在怀里紧了又紧，语无伦次地对阿爷道：“蛋蛋真的动了！阿爷，它刚才动了一下，所以蛋蛋是真的没有被煮熟，蛋蛋它还活着！” 126 第128章，天敌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宝这一哭，阿嫂的话有意无意地就被搁置在了一边。 阿爷心疼地将他捞到了怀里，没什么章法地轻轻拍他的背：“不哭不哭啊，蛋蛋是不会被煮熟哒……” 手忙脚乱之中，却是连蛋蛋一起都搂住了, 毛小羽不期然地就被按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上，还是毫无阻隔直贴到肉的那种，她呆愣了一下之后，瞬间整个蛋都不好了！ 虽然现在是个蛋, 她也是一个有着少女心的蛋蛋呀q^q。 非礼…… 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 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 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 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 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 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 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 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 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 听着听着, 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 毛小羽猜，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所以熊孩子什么的，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阿嫂终是站不住了，匆匆丢下一句：“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他轻轻松开了阿宝，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咦，蛋蛋动了呀！” 最后还是阿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小人儿伤心太过，反应略略迟钝，停了一息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喜不自胜，将毛小羽在怀里紧了又紧，语无伦次地对阿爷道：“蛋蛋真的动了！阿爷，它刚才动了一下，所以蛋蛋是真的没有被煮熟，蛋蛋它还活着！” 127 第129章，鳞族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根据阿爷的话, 毛小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不由又一次地惆怅了起来。 做为一个已经变质的蛋蛋（不然在水里也浮不起来）, 她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了。 却到底松了一口气——能不被当成妖怪总是好的。 而且现在她会动这一点就算过了明路了，以后也不需要太过遮遮掩掩, 生怕自己露馅什么的。 这样看来，她刚刚动的那一下还成了好事了！ 而看到阿爷恢复了平常, 阿宝也放了心, 立即就开始期待起阿爷话里的新朋友来。 他有些好奇地问：“阿爷，那会是怎样一个新朋友啊？” “这个……阿爷也不知道呀。” 阿爷摊了摊手, 相当遗憾地表示爱莫能助：“阿爷对蛋蛋并没有什么研究，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蛋蛋呢。” “没关系。” 阿宝想了想, 反过来安慰阿爷说：“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惊喜，反正不管蛋蛋最后变成什么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阿宝的这个说法很棒呢！” 阿爷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赞说。 阿宝又问：“那大概什么时候新朋友会来呢？” “这个阿爷还是不知道呀。” 阿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从几天到几十天到几个月, 甚至几年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的吧，天下这么大，有很多神奇的物种，它们蛋蛋孵化的时间都不一致呢。” “那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惊喜可以期待？” 阿宝快活地说：“说不准哪天起床，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毛小羽不由自主地就被这种快活给传染了，惆怅因此消解了不少。 她喃喃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是啊, 说不准哪天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再有阿爷那句“几年几十年乃至更多”做铺垫, 就算没有那一天, 阿宝也不会太过失望了, 只会当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吧。 毛小羽轻轻地又蹭了蹭阿宝，安心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吸收水里的药力上。 当务之急，是让自己尽快回复成当初那个健康完满的蛋蛋！ 虽然其实已经变质= =。 这时候水已经有些凉了，阿爷起身去添火。 在这之前却是半分预兆都没有，毛小羽措不及防地就直面了一个遛鸟的场景。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闭上了意念中的双眼，但这明显只属于亡羊补牢性质的反应，该看到的早就都看到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某两个字母的片子，她有些蛋皮红红地想，她大概，嗯，又有些明白刚才那位阿嫂为什么会那么不矜持又那么迫不及待了！ 这之后，毛小羽是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了。 谁知道阿爷什么时候又起来添火呢？ 而真人秀和字母片必须是两回事…… 不过阿爷却再也没有起身添火，两人一蛋只又泡了不大一会儿，阿爷就出声说可以了。 毛小羽微微舒展了一下蛋身，恰好感到自己完全的舒服了，不由满意异常。 她跟他们很合拍呢，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刚刚好她也可以了。 感受到锅里的水位突然变浅，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从开始到消失，毛小羽猜，阿爷大概已经穿好衣服了。 不等睁开双眼，她又感觉自己和阿宝一起被提出了水面，而后被一个软软的布巾盖了一脸。 阿爷轻轻地把她从阿宝的怀里挖了出去，仔细地帮她擦干了蛋身上的每一丝水份，这才又把她塞进了阿宝的怀里。 彼时阿宝已经自己穿戴好了，并且不再是最早先前一方红肚兜的简洁风，而是整整齐齐和阿爷一模一样的一身水合道袍，还正儿八经地带了一个小小道冠，衬着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萌到了极点！ 只是，阿爷怎么正好就会有这一身小道袍的呢？ 还有，那些泡澡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呢？ 这样两个疑问，浅浅地滑过毛小羽的心头，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那个颀长隽秀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先前泡澡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他的脸和部分胸膛。 唔，还有惊鸿一瞥的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些许腰身和大概三分之一的大腿…… 总之这么整体且生动的观察还是头一次。 怎么说呢，配合他这一身打扮，配合他先前说过的自己乃修道之人那样的话，再配合他那奇葩的食谱，毛小羽总觉得他果然有几分不属此方、飘然欲仙的气质。 然而这位谪仙此刻在做的却是再有烟火气息不过的事，偏偏看上去做得还那么纯熟！ 倒水、洗锅、重新换上一个小一点的锅，而后淘米煮粥。 其间洗肉、洗菜、洗姜、洗葱，剁肉、剁菜、剁姜、切葱。 等锅开了，再依次放进肉末、菜末、姜末、葱丝，再不时地搅拌一下，一锅香喷喷的肉粥就这样被做好了。 而后浅浅盛上一碗，放上小勺，又小心搅了搅，等它变了没那么烫了，阿爷这才把肉粥端到了阿宝的面前，温温柔柔地问他：“要阿爷喂吗？” “阿宝自己会吃哒！” 阿宝骄傲地腾出一只手，在胸前握了握。 “阿宝真能干！” 阿爷莞尔地摸了摸他的头，再次将毛小羽从他的怀里挖了出去：“抱着蛋蛋就不好吃饭了呀，阿宝等吃完了再抱回蛋蛋吧。” “好。” 阿宝认真地看着阿爷用软软的布巾在桌子上围了个浅浅的小窝，将蛋蛋放了过去，确定蛋蛋的确没有滚下去的危险了，这才放了心。 但阿宝仍然没有开动，阿爷不懂了：“阿宝怎么还不吃呀？” “在等阿爷一起呀。” 阿宝理所当然地回答。 “阿宝不仅能干，还很孝顺呢！” 阿爷再次莞尔，两个眼睛弯弯的就像两个月牙。 他取出一个有着细长颈口的瓷瓶，接着取出了一个碗，轻轻倾倒瓶身往里面滴了一滴的露，又兑上了一些水，这就算把花露做好了，端到了手上对阿宝示意道：“这就是阿爷的花露了，我们可以一起开动啦！” “开动！” 阿宝脆脆地回答，握起了小勺。 温馨的共餐行动这便开始，毛小羽心中却被我屮艸芔茻刷了个满屏。 先前包括淘米、洗肉、洗菜等部分其实都发生在屋外，只是她脑补出来的，因此她并不知道这些米啊菜啊肉啊都是哪里来的。 有了那位阿嫂送蛋的经历，她曾猜测，是不是因为阿爷的颜值实在太过逆天，所以被一些小媳妇、阿婶阿婆之流的硬塞了这些。 而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阿爷只从自己的袖子里那么一摸……就把那个瓷瓶给摸出来啦！ 之后那个碗也是这么被摸出来的，而以阿爷这样轻飘飘的袖子，是决计不可能同时藏了两个这样的瓷器的，否则它们相互之间碰来撞去的，早就碰坏了好么。 哪怕没坏，她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过碰撞的声音，她对自己现在的听力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哒！ 再仔细用目光测量了一下，那么细长的瓶子，其实阿爷的袖子里也塞不下呀！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这大概是个拥有类似袖里乾坤这样功能的袖子！ 能拥有这样一个袖子的阿爷，身份只怕就不是她开头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寻常的道士了。 的确又有哪个寻常道士能光靠喝花露活下去呢？ 几处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的笃定。 现在再想想，他会默认阿爷这个称呼，也不一定就是迁就阿宝，虽然看上去他还很年轻，指不定几十、几百还是几千岁了呢！ 而修道大概有这么几个方向。 其一是修真向，炼器筑基，结丹结婴，最终渡劫飞升。 其二是仙侠向，乘风踏剑，嫉恶如仇，轰轰烈烈，缠缠绵绵。 其三是洪荒向，修炼过程可能跟修真向略有区别，涉及到的基本都是散仙、地仙、金仙之流，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能，一元复始，掌控天下。 ↑虽然以上不是出自，就是出自传说，但在自己亲眼目睹近乎袖里乾坤这样的技能后，也该从故事走向现实了。 别的不说，她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相当玄幻的存在？ 而且也只有这是一个玄幻向的世界，自己才能有相对美好的未来吧！ 总之咱家阿爷不是凡人呐…… 毛小羽痛并快乐的呻丨吟了一回，心底里是既期盼又害怕。 期盼的是，有这样一个阿爷在身边，向阳花木什么的，近水楼台什么的，就不用继续自己一个蛋在那里懵懵懂懂的摸索啦！ 128 第130章，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且徐徐图之吧, 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 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 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 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话说夜深人静, 他们都在安眠, 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 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 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 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 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 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晒月亮呢, 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 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 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 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那是因为我阿爹同意你们进来了，没有我阿爹的同意，外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我们村子的！” 阿香自信又骄傲。 “那……” 阿宝扁扁嘴：“那就算是狐狸，还有蛇什么的，也是很可怕的啊，它们会吃掉蛋蛋哒！” “虽然我们是见过一些狐狸和蛇，可它们从来也没靠近过呀，总是远远看到就逃走了。” 阿爷摸下巴：“所以阿宝这算不算是杞人忧天呢？” “那是因为有阿宝在！” 阿宝据理力争：“狐狸和蛇都是很聪明哒，它们知道，一旦它们表现出想要进到我们家的样子，阿宝就会呼救，阿爷就会过来，它们不可能得手，自然就不会白费力气。可蛋蛋不会说话，阿宝要不在了，它们就有机会啦！” 129 第131章，展露人前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二天, 懵逼, 懵逼。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三天，懵逼, 懵逼，懵逼…… 毛小羽的内心无比的拒绝，做为晋江资深读者, 她花费了自己积攒的所有月石兑换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结果……就重生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 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 能再来一次, 不用就此死掉，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 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 能看, 能听, 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大约她现在也走不掉——想要在阿爷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这基本跟提前暴露自己也没什么分别。 何况阿宝这么一直抱着她，她完全找不到机会。 且徐徐图之吧，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话说夜深人静，他们都在安眠，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她是去晒月亮呢，晒月亮呢，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130 第132章，忧伤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够热了吗？” “还可以再热一点。” “那我再加把火吧。” “好。” “现在够热了没有？” “够了。” 听着这样的对话，毛小羽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随即就感到两条细嫩柔软的胳膊，并一个熟悉的怀抱——自己仍像最开始一样被小男孩紧紧地抱着，因此她虽然觉得身上沉重无比, 似乎连臆想中的眼皮都睁不开，无法看到外界的情况，心下还是立刻安定了大半。 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泡在温暖的水里, 零零碎碎地还有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落。 会是什么东西呢…… 毛小羽正疑惑着，便听那个小小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帮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阿爷，这些都是什么呀？” “是药材呀。” 另一个年轻的男音回答说。 “药材？” 小男孩有些不懂。 阿爷浅显细致地解释说：“阿宝在河里泡了很久，有可能会沾染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些药材的作用就是将那些不好的东西赶走，这样阿宝就不会生病啦。” “这些药材对蛋蛋也有用吗？” 毛小羽感觉环在自己身上的双臂稍稍紧了紧。 “……有用吧。” 阿爷其实并不十分确定, 但忖度着必然没坏处，还是回答得很肯定。 阿宝顿时满足不已：“那这样蛋蛋也不会生病啦！” 立刻，他又热情地邀请道：“阿爷也来泡泡吧，阿爷也在河里泡了很久哒！” 阿爷答道：“好。” 随后，毛小羽听到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又感到自己向上浮了浮。 想来是那个男子已经进来了, 水面因此有所上升。 这之后两人再没说什么话, 毛小羽也就听不到什么了, 她趁机将自己的回忆翻了翻, 大致猜出了这个明明有着相当年轻的声音，却被阿宝唤成阿爷的男子究竟是谁了。 应该就是先前那个背着剑匣的水合道袍男子，大概因了那头白发，才被阿宝误认为阿爷。 在小小孩子的眼里，应该只有阿爷才会有这么一头白发吧。 再之后，毛小羽才又慢慢捋顺了那天的经历。 当时，她努力带着阿宝靠近了那个水合道袍的男子，而后是阿宝腾出了一只手来，牢牢地抓住了他。 她有些讶异于阿宝的力气，但也没有太惊讶。 自己做为一个蛋都能走能游了，某个小男孩的力气大了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虽说抓住了男子的是阿宝，真正控制两人一蛋在水中沉浮移动、规避杂物的还是她，因此她的压力大了不少。 只是压力再大她也还要支撑下去，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两条人命！ 包括她自己在内，那是两条人命一条蛋命！ 毛小羽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只记得她在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力，直至确定他们安全地被冲到了岸上，才无法自主地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当中。 此刻身上的沉重，应该就是当时透支过渡的后遗症了。 毛小羽怔怔地想，心底里微微有些惶恐，自己会不会就此再也看不见？ 慢慢的，她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有别于先前的水温，是一种更加深入的热能，柔和地渗透了自己的蛋壳，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沉重因此有所减轻。 这大概就是药力了吧，所以说那些药材是真的对她有用？ 毛小羽浅浅有了这层明悟，心中顿时又充满了希望。 而一切，果真像她期盼的那样，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 等她终于可以睁开意念中的双眼，看到第一丝光明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宁静突然被一声“吱呀——”给打破了。 那是推门的声音，一个二十出头大概是的少妇的女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盆十数个有拳头那么大的红皮蛋蛋，含笑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样泡澡倒也别致，还放了个蛋在里面，是要做温泉煮蛋吗？” 说着就将自己手里的盆递了出来：“把这些也一起煮上吧，这蛋个头小些，更容易熟。” 两人一蛋顿时都因为这番话僵住了。 阿宝是因为终于被提醒到了，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水温会不会把蛋蛋给煮熟了！ 毛小羽僵硬的原因也差不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泡在热水里其实像极了水煮蛋，煮的托马还是茶叶蛋！ 因为已经重新获得了光明，她一眼扫过去恰在水里看到了那么一种药材似乎是八角，另外还有一些半舒半展的叶子跟茶叶颇为雷同。 其它还有姜片一类的东西，零零碎碎总都能用调料来归类……正好他们还就在一口大锅里，再回想起最早先的那段对话，锅底似乎还燃烧着什么。 其实刨去这些，单单是最早先的那段话就已经像极了水煮蛋了。 虽然因为阿宝和阿爷都把自己泡在了其中，所以绝不可能将之变为现实，但做为一个蛋，对于这样的情况总该敏感一下吧，自己到底是心多大，才会完全没有感觉？ 自这一刻起，毛小羽终于get到了自己身为一个蛋最为重大的危机——随时都有可能被做成水煮蛋、荷包蛋、煎蛋、炒蛋乃至蛋羹、蛋粥、蛋花汤…… 但怎么说自己也该算是阿宝和阿爷的救命恩人，他们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吧？ 也难说，她自己知道是自己主动救了他们，可在阿宝看来也许只是自己关键是个碰到了一个蛋，正好拿来做漂浮物，对于阿爷来说，救命恩人更是只有阿宝。 之后劫后余生什么的，正好拿她做上一道菜，顺便果腹，顺便庆祝……也是顺理成章。 可阿宝刚才还担心她生病，因为药材对她有作用而高兴呢，不至于转脸就要吃掉她吧？ 又其实到底吃不吃她并不取决于阿宝，在吃什么这方面，掌握绝对权的往往都是家里的大人。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甚至开始担心，当真阿爷要向她下手，自己连滚带爬逃跑会不会被他们当作妖怪？ 做妖怪相比做一个普通的蛋，又是哪种更好？ 总之一人一蛋各怀心事，完全没意识到眼下阿爷的尴尬处境。 年轻男子白嫩的面皮几乎完全涨成了一个红蛋，僵了一僵之后他才想起来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向水下沉了沉，而后静默了半天，终于吭吭哧哧地组织好了语言：“那个……阿嫂，我们现在不太方便，温泉煮蛋的事且容后再说罢。” “嗤——” 阿嫂一笑：“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害什么羞，到底你是女人还我是女人。” 说完还更过分地又向前走了几步，倒没执意要把那些蛋一并放进锅里，只将**的视线相当不客气的朝水下那么一过，须臾脸上就带出了几分满意来：“要我说，你一个人带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也不容易，我又是年轻失偶，正好两家并成一家，也好有个照应……夜里也不那么孤清。” “嘶——” 听闻这话，毛小羽在心里狠狠抽了口凉气，硬是被从刚才那种麻乱的心绪中给震了出来。 这已经完全称不上含蓄了，根本就是□□裸的求偶好么……到底是这个世界的风气本身就这么奔放，还是眼前这位阿嫂自身足够大胆？ 不过相比她的行径，这样的话却又似乎合情合理了。 都明目张胆看人家洗澡了，再扭捏作态才叫奇怪。 又其实，她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人本身长得也不坏，这样直接的性子也算可以？ 却不知道阿爷会怎么决断…… 毛小羽好奇地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看到阿爷的脸色，陡然听到阿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 非礼…… 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听着听着，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131 第133章，加更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所以这其实不是玩儿来了，是组队打怪来的吧！ 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 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 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 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 阿宝还又这么小, 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 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 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 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 也很巧妙，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 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 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 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132 第134章，阴魂不散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爷心疼地将他捞到了怀里，没什么章法地轻轻拍他的背：“不哭不哭啊, 蛋蛋是不会被煮熟哒……” 手忙脚乱之中, 却是连蛋蛋一起都搂住了，毛小羽不期然地就被按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上，还是毫无阻隔直贴到肉的那种, 她呆愣了一下之后，瞬间整个蛋都不好了！ 虽然现在是个蛋, 她也是一个有着少女心的蛋蛋呀q^q。 非礼…… 毛小羽不敢冒然挣扎, 只能这么弱弱地在心里抗议着。 渐渐的, 她却淡定了下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魅力, 意外的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自己那些全没必要的矫情因此了无踪影——谁会去非礼一个蛋, 完全是她特殊的状态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呀。 并且慢慢的，连先前种种关于自己命运的担心都似乎成了多余。 莫名有种感觉让她信服，这是一个再温和不过的人，会对她温柔以待。 可阿宝始终都安抚不下来, 一个劲儿的还在那里哭, 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我不要蛋蛋被煮熟, 任凭阿爷磨破了嘴皮子说蛋蛋不会被煮熟都不行。 一开始毛小羽还跟着阿爷一起焦躁不已, 听着听着, 她咂摸出其中的味道来了。 想起那位阿嫂刚才说过自己年轻失偶, 毛小羽猜, 她大概还没来得及有孩子，所以熊孩子什么的，只怕是hold不住的。 她努力地透过缝隙去看那位阿嫂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不大好了，额际还微微有汗。 所以她们家阿宝，其实是个心机boy呢！ 这样的魔音穿耳又过了一会儿，阿嫂终是站不住了，匆匆丢下一句：“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家鸡还没喂呢！” 落荒而逃！ 这明显已经是不再期待阿爷的回答，而把这里当作一个坑了！ 阿宝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阿爷便也恍然了，他轻轻松开了阿宝，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调皮……” “阿爷是不是生气了？” 阿宝忙收敛了笑容，略有些惴惴的。 “阿爷为什么要生气呀？” 阿爷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长长的睫毛一翕一合的挠在了毛小羽的心上。 这还是毛小羽第一次认真看他，她霍然发觉，这位年轻的阿爷可真真好看！ 相对刚才的那位阿嫂，这样的相貌已经远远不止长得不坏了，那是长得相当相当相当……的不坏啊！ 怪不得那位阿嫂那么的不矜持又那么的迫不及待呀！ 毛小羽略略分了个神，就听阿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阿宝使坏，把那位阿婶吓跑了。” “那阿宝为什么要把她吓走呀？” 阿爷又问。 “因为阿宝不想她给阿宝做后阿奶。” 阿宝仍旧回答得那么老实。 阿爷笑笑：“又是为了什么，阿宝不愿意她做阿宝的后阿奶呢？” “因为后娘很坏呀，而且有了后娘就一定会有后爹。” 阿宝的回答很有些人小鬼大：“所以有了后阿奶也一定会有后阿爷，阿爷很快就会不喜欢阿宝了。等阿爷和阿奶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还可能就此不要阿宝了……阿宝已经没了阿爹阿娘，再连阿爷都没有了，可怎么办好呢？” “后娘不一定就是坏的呀。” 阿爷耐心地教育阿宝说：“其实后娘的坏跟她是不是后娘并没有关系，只有原本就是个坏人，才会在做了人家后娘之后显得那么坏的。” “如果这么说……” 阿宝偏了偏头：“刚刚的那个阿婶就一定会成为坏的后阿奶的呀！” “阿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阿爷不解：“她刚才好像并没有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呀？” 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他很快地又打了个补丁：“至少对阿宝来说是这样。” “怎么没有了，她都说我们温泉煮蛋了！” 阿宝生气极了：“阿宝怎么可能那么坏，蛋蛋是阿宝的救命蛋蛋呀，阿宝哪怕把自己饿死也不会把蛋蛋煮了吃哒！” 说着他又认真地告诉阿爷说：“蛋蛋也救过阿爷的命呢，要不是蛋蛋，阿宝是到不了阿爷身边的，就没有办法把阿爷拉住，说不定阿爷早一头撞在了那个乌龟壳上了，那很可能会没命的呀！” “原来当时是这样吗？” 阿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毛小羽。 “是！” 阿宝非常肯定地点头。 “所以……” 阿宝异常小心地问道：“阿爷也一定会像阿宝一样把蛋蛋当成救命蛋蛋，不会去吃它的吧？” “是呢。” 阿爷宽慰他说：“其实就算它不是阿爷的救命蛋蛋，阿爷也不会去吃它的。阿爷的食谱上只有花露和天地精华哟，所以阿爷是绝不会去吃蛋蛋的。” “那那个阿婶呢？” 阿宝可不会像她一样没耐心，相关她的事，他一定要在阿爷这里要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那个阿婶太危险了，那句温泉煮蛋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她把蛋蛋当成寻常的蛋蛋，还要跟那些蛋一起煮吃掉简直太可怕，真要她成了阿奶，说不准哪天真就把蛋蛋给吃掉啦！ 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后阿奶的！ “嗯，” 想了想，阿宝很坏心地加上了这么一句：“那位阿婶看起来很爱吃蛋蛋哟，阿爷你只吃花露和天地精华可能跟她过不到一起去呢！” “放心吧，哪怕阿爷能和她过到一起去呢，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阿奶的。” 看着他这么笨拙地挑拨离间，阿爷不由失笑，他再次摇了摇头，含笑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告诉他说：“你阿爷是修道之人，虽还没来得及跳出三界外，但也早就不在红尘中了，基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成为你的阿奶的。” “吁——” 阿宝重重松了口气：“蛋蛋得救了！” 只是想起温泉煮蛋这回事，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也不知道阿爷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安慰他。 因此他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我们把蛋蛋这么样泡着，是真的不会被煮熟的吧？” “当然是真的，这个水温我们泡着刚刚好呀，想要煮熟蛋蛋最起码还要再热一倍才行……” 阿爷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为了更加安阿宝的心，他还又补充了一句：“又哪怕蛋蛋真的被煮熟了呢，那也不要紧的。我们不吃它不就好了，蛋蛋就还是阿宝的蛋蛋，不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被煮熟……蛋蛋就死掉了呀。” 阿宝的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续不断地滚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嚎啕，却是真的伤心。 他相当惶恐地问：“阿爷会这么说，是不是蛋蛋其实已经被煮熟了？” “都是我不好！” 不等阿爷回答，他就已经自怨自艾了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抱着蛋蛋一起泡澡呢？就算我一定要跟蛋蛋一起泡澡，也可以不要泡这么热的水嘛，阿爷第一次问我够不够热的时候，我就应该回答够了呀……” “阿宝……阿宝！” 阿爷心疼极了，他用力地抓住了阿宝的双肩，认真地看进了双眼：“你听阿爷说，阿宝！阿爷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假设，蛋蛋并没有被煮熟呀！阿爷先前会那么说，原本只是想让阿宝更放心一些，却不料画蛇添足……都是阿爷的错，完全没有想到，阿宝要的不只是将蛋蛋留在身边，还是要蛋蛋一直活生生的留在阿宝的身边。” 又保证：“蛋蛋是真的没有事，它会一直好好的活在阿宝的身边的。” “真的吗？” 阿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他想起了什么，那丝光芒顿时又黯灭了。 “阿爷是在安慰我吧，蛋蛋都没有动呢。” 他绝望地抚了抚毛小羽的蛋壳：“都泡了这么久了，真要蛋蛋没事的话，应该跟阿宝一样已经泡舒服了呀，总该动一动才是，可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动过一动……” “蛋蛋是没法自己动的呀……” 阿爷试图让阿宝明白这一点，但话只说到这里就再没说下去了，因为蛋蛋当真动了动。 虽然蛋蛋震动的幅度相当的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动了就是动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错觉！ 可蛋蛋……怎么可能自己就动起来了呢？ 一时间，阿爷不由怔住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这么作大死的动了这么一下，那是因为实在太心疼阿宝了。 有个孩子在这样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揪心着，她明明知道，还闷声装死，那也太说不过去！ 并且她现在也不是像最早先一样紧贴着阿爷了，早在那个阿嫂离开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又重新拉开了距离，因此毛小羽琢磨着，只要自己足够小心隐秘，那点点细微的动作应该就只会被紧抱着她的阿宝发现而完全不会让阿爷察觉，之后就算阿宝说了，阿爷也不会相信，只当是阿宝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可谁知阿爷竟一下子就发现了，也是让她懵逼。 “咦，蛋蛋动了呀！” 最后还是阿宝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小人儿伤心太过，反应略略迟钝，停了一息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什么，他喜不自胜，将毛小羽在怀里紧了又紧，语无伦次地对阿爷道：“蛋蛋真的动了！阿爷，它刚才动了一下，所以蛋蛋是真的没有被煮熟，蛋蛋它还活着！” 灿烂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在他脸上绽放，衬着几滴还没来得及落到水里的泪珠尤为动人。 瞬间毛小羽就觉得值了，能让他这么开心，就算真被阿爷发现了她的诡异之处，那又怎么样呢？ 这并不是说毛小羽就完全不害怕了。 133 第135章，包子长成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想了想, 他又重新抚摸起她来。 立刻, 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 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 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 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 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 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看得各种不懂, 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忙趁机问：“阿爷, 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 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 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 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灵气？？ 灵气！！ 原来那些让她感到舒服的托马其实就是灵气呀！ 134 第136章，危机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二天, 懵逼，懵逼。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三天，懵逼，懵逼，懵逼…… 毛小羽的内心无比的拒绝, 做为晋江资深读者, 她花费了自己积攒的所有月石兑换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 结果……就重生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 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 能再来一次, 不用就此死掉, 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 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 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 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 能看, 能听, 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刹那间，毛小羽将自己所看过的那些与现实联系了起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其实已经呼吸过不少灵气了，也终于明白过来，先前阿爷耕种并不是普通的药田，而是灵田。 想来是耕种灵田的过程当中散逸了些许灵气出来，被敏感的她给捕捉到了，才会让她觉得那样淡淡地舒服。 又怪不得她今天路过其它那些田地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呢！ 两相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笃定。 不过心中又升起了其它疑惑：如果村里耕种的并不是灵田，何以那些植物长得那么夸张？何以出现那么巨大的田鸡？又何以会有阿香这样视打怪兽为做游戏的凶残儿童？！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纳于丹田，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也知道丹田在哪儿，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特别是灵气还需要要通过一个特定的路径，蜿蜒曲折的最终才会存到丹田所的在那个位置，也就是小肚子里去。 而她并不是在玩贪食蛇，也不是什么其他游戏，怎么才能控制灵气依照着那个路径前进啊！ 再说去芜存菁，托马空气无色透明，最多有点味道，一口气吸将进来……谁知道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又即便分清楚了哪些是芜哪些是菁，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将那些菁留下来，又将芜剔除出去？ 倒是最后一个往复循环相对容易，前提也要做到了前面十二个字，而后才好依样施为。 为此阿爷提到了一个词叫做观想，简单来说就是想象，将自己拔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又或者说将自己放置到一个相当超然的位置上，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旁观自己呼吸吐纳的整个过程。 这并不是指天马行空随便乱想，而是指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根据这些感官给出的数据，将自己呼吸吐纳的这个过程具象化，将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气流吞吐具象化。 可即使阿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毛小羽还是觉得玄奥异常。 另外她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阿爷所给出的这个修炼法门，难度在于如何引气入体，并去芜存菁后收纳到丹田当中，精妙之处却在于给出的那个灵气运行路径，而毫无疑问，这个灵气运行路径是以人体做为蓝本的，可她……现在是个蛋吖q^q！ 不管怎样，先试试主动吸纳灵气吧。 总归灵气才是根本，而那个路径大概要算是从根本上衍生出来的？ 大约有它更好，没它也行？ 这么勉强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正好阿爷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阿宝尝试进入那种观想的状态，毛小羽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同步阿宝去做这件事。 这一观想她意外地发现，这样的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嘛！ 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乃至嗅觉的蛋，其实她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这一系列器官，但是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人一样选择睁开眼看，选择闭眼不看，那是为什么呢？ 135 第137章，水炼法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 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 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 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 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 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 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 必然会有异象出现, 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 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136 第138章，秀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变故是突然发生的。 这天毛小羽一如往常地将自己整个儿浸泡在了月光当中，正享受着那种淡淡舒适的感觉, 蓦然间那种舒适就毫无征兆地不见了。 她疑惑地向天看去，遮云蔽月的熊熊大火立时进入了她的视线。 几乎不带半分犹豫的, 毛小羽连滚带爬地滚进了一处洞穴。 这是她前几年发现的一个天然石洞，地方不大, 但胜在隐蔽安全, 之后她处心积虑将之经营成了自己的小窝, 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突发意外。 但思及刚刚那惊鸿一瞥中的大恐怖，毛小羽还真不敢保证这个小小的洞穴能应付得了。 她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部□□子朝外看, 那些火焰高高地燃烧在天上, 并没有落下来, 但是天空却是更加艳红了, 很像传说中那种天被砸了个窟窿，大量天外流火涌进来的情况。 又像是火神暴走，带动火焰之舞，祸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 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 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 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 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助跑，起跳…… “咚”的一声入水之后，毛小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就不是先前那个游泳好手了，做为一个蛋，她要拿什么去拯救那个孩子？ 再退一步，做为一个蛋，她真的具备游泳这个功能，不会入水即沉吗？ 二十五摄氏度以上，鸡蛋的保质期是一个礼拜到十天。 十五摄氏度之下，鸡蛋的保质期最多只有一个月。 在这之后，鸡蛋就算没变质也不会新鲜了，放在水里多半会浮到水面上。 ——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不期然地浮上了毛小羽的心头，随后她果然看到自己在经过最初的惯性往下沉了一小段儿之后，就向上浮了起来。 她不由微微惆怅，随即又强硬地将这股惆怅按捺了下去，一边努力稳住自己在水里的移动路线，不要一味随波逐流，一边搜寻起那个小小孩子的身影。 因着先前数年如一日对自由移动的追求以及坚持，她对自身的掌控已经精密到了几乎完全的地步，再加上曾经游泳还算可以，对水也有一部分的了解，因此哪怕先前从来没下过水，过了片刻她也还是掌握了在水中前进的规律，同时再次捕捉到了那个孩子的踪迹，并发现这是一个小男孩。 只围着一个红肚兜什么的，他的性别特征还是非常浅显易见的。 立刻，她就朝着小男孩位移了过去。 的确她现在没有办法做到完全解救他，但起码可以起到一个救生球的作用，尽量让他漂浮在水面上，之后或者等到人救，或者被冲到岸边，都能算是不错的结局。 更乐观一点，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带着他移到岸边。 这时候小男孩也发现了她，同样努力地向她靠拢过来。 湍急的流水当中，这个过程并不长，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却显得度日如年。 好在最终她们胜利会师，小男孩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软软地吐出了两个字：“蛋蛋。” 毛小羽瞬间一僵，而后在心中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蛋”到“明确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一个蛋”的过渡，彻底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小男孩的两条手臂细嫩柔软，长度正好可上了她的最大直径，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这样的怀抱，某种程度上也算抚平了她的不安，顺带抚平了她这么多年来孤身一蛋的空寂。 心中救小男孩脱离险境的愿望因此更加强烈了，毛小羽卖力地将小男孩往岸边带。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毛小羽的主动性，也可能是他自己没什么主意，小男孩没有试图获得他们之间的主导权，而放任地将一切都交给了毛小羽。 这给她省了不少力气，但就算这样，要把他带到岸边，也还是不容易。 若水速只还是先前那个样子的话，毛小羽自信能带他逃出生天，但水流明显越来越急了，且随着积雪的不断融化，连加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大。 一开始她们还是在向着岸边靠拢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渐渐泛滥，她们距离河岸反倒越来越远，及至河水彻底冲出河床，她的视线里彻底只剩下一片汪洋。 毛小羽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大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只知道虽然大火熄灭了，水流也还是越来越急，丝毫没有暂缓的意思。 渐渐的，她能做到的已经只剩下稳住自己和小男孩了。 尽量不要在水里翻滚，让小男孩呛水。 还有尽量远离漩涡，并其它种种看上去很危险的东西。 积雪似乎融化得相当彻底，将积压了很多年的陈货都冲刷了下来，河里渐渐不再只有流水，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连出现，最开始还只是一些山石断枝，到后来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残破东西，毛小羽判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目测却绝不能算是多么安全的玩意儿，万一不小心撞上，绝对要伤筋动骨，甚至鸡飞蛋打！ 本来按它们的密度只有沉在水底的份，因着此刻情况的特殊却都半浮半沉的留在了水面上，毛小羽必须很小心才能避过所有这些。 再后来山上冲下来的东西越来越离谱了，毛小羽见到过大如冰箱的半拉青铜鼎，还看到了有房顶那么大的残缺龟壳……应该是龟壳，至少是类似龟壳那样的东西。 甚至山上还冲下了一个人来，水合道袍，白发如霜，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也许是剑匣。 大概正是多亏了这个剑匣，他才能浮在了水面之上，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早就昏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死。 可能是出自一个蛋的天赋本能，又可能是她现在的感知比较敏锐，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毛小羽还是能感到那句身体里有生命气息的存在，只是非常的微弱。 因此这一次就不能单纯地避让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哪好见死不救？ 偏偏那人被冲向的方向相当不好，就那么放任自流的话，九成九他要一头撞到那个乌龟壳上去，至少也是头破血流！ 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还是救，毛小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往过靠。 小男孩眼睛一溜就洞悉了她的意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蛋身：“让我来呀……”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纳于丹田，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也知道丹田在哪儿，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137 第139章，擒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这样的事, 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 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 这才占了便宜, 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 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 除了送药材的, 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 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 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 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几乎是立刻, 一直埋头炮制药丸的阿爷抬起了头来, 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炼气一期了？” 阿爷的表情略略困惑。 “阿爷是说蛋蛋吗？” 阿宝有些小心地问：“蛋蛋炼气一期……有什么不对吗？” “阿爷也不知道呢。” 阿爷的微微摇了摇头：“阿爷并不了解羽族，不过如果在孵化之前就能够拥有灵智的话，那么大约能够修炼到炼气一期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 阿宝嗫嗫地说：“就算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呀，总归蛋蛋还是我们的蛋蛋，是任何时候都会救阿宝的蛋蛋，也会救阿爷，还有救阿香姐、阿香姐的侄儿、柱子……” 阿宝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掰到这里他就掰不下去了，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剩下的孩子。 不过相关大战妖蛙的事，他是详细对阿爷说过的，虽然重点在于提醒阿爷蛋蛋的壮举，个中经过却也描述得半点不差，想来阿爷能够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才是。 阿爷也的确听懂了，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须臾眉目顿展：“阿宝说的对！” 他轻轻握住了阿宝的小手，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迂腐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 “只不过……” 阿爷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面色略略有些抱歉。 “只不过什么？” 阿宝有点儿担心这个转折，最讨厌转折了，转折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阿爷抱歉地笑笑：“只不过阿爷先前曾经说过，蛋蛋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却是误判了，白让阿宝期待了一回。” “阿爷是说这个呀……” 阿宝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村长那天说起羽族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只有羽族才知道怎么孵化蛋蛋呢。而且蛋蛋怎样也好，都是阿宝最最喜欢的蛋蛋，阿宝永远都不会对蛋蛋失望哒！” “……嗳。” 阿爷暖暖地笑笑，低头继续赶制药丸。 阿宝看了蛋蛋一眼，邀功地笑了笑，也继续给阿爷打下手去了。 毛小羽却没能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知道阿宝已经挖空心思地在阿爷那里给她备了案，哪怕她以后表现得再匪夷所思些也不要紧。 自突破屏障、达到炼气一期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种相当空灵的状态中，并有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叮！恭喜用户，通过努力，终于摆脱最低级的原始存在，达到可沟通状态！特此询问，是否绑定月石兑换体系的后续福利——营养液灌溉系统。” “叮！友情提示，绑定营养液灌溉系统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经放弃，将视为彻底放弃。” “叮！用户有三秒钟时间决定是否绑定该系统，如无明确拒绝行为，则默认为绑定。倒计时开始，三、二、一、零，默认绑定，绑定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绑定，开始激活，激活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激活，开始根据用户前段时间的表现，结算该段时间用户可以获得的营养液数量，结算中……” “叮！结算完毕，目前用户可获得营养液数量为一，发放中……” “叮！营养液已发放，请在下个月月底前使用灌溉，逾期不用将自动清零。” 这之后，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毛小羽不禁有些傻眼。 对于这种近乎强制绑定的行为，她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可难道不该跟她具体讲解一下这个营养液系统究竟是什么鬼吗？ 哪怕不告诉她这营养液究竟是怎么结算的，至少也该告诉她营养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使用吧！ 总不能……是她知道的那个营养液吧，可那个营养液只能在晋江的时候给自己中意的灌啊，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可以看= =！ 还有，下个月月底具体又是那一天啊？ 这鬼地方又没有日历，她哪里知道今天是几号，如果是一号，那距离下个月月底就还有六十来天，可要是已经是三十号了，距离下月个月底就只有三十来天了呀！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营养液用掉…… 毛小羽略略凌乱了一会儿，试探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使用营养液。” “叮！打开营养液灌溉界面中……” “叮！营养液灌溉界面已打开，请用户选择需要灌溉的树苗。” 可是哪有树苗啊，毛小羽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浅绿半透明界面继续凌乱。 上面只有六个坑好伐！ 想了想，她观想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坑上。 坑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小字来：体。 接下来毛小羽分别又看了其它五个坑，分别是力、魂、念、敏、疾。 这下子毛小羽大致心里有数了，这不就是游戏当中的加点嘛，浇灌营养液大概就是选择加什么点了。 之后毛小羽没多犹豫，很快决定将这瓶营养液灌在体上。 至少从字面上讲，跟体挂钩的应该是体质，而对于一个易碎的蛋蛋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呢？ 虽然阿爷一直在给她泡药澡，那也远远不够，她必须将自己武装到铁壁铜墙才行！ 特别是，她们家阿宝虽然力气很大，却不是多么结实的身子——上次被公蛙一撞就给撞吐血了就是证明。 之后虽然再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了，但这种先天性的体质大概是很难改变的吧，总之她已经拥有了做一个mt（主力防御战士）的觉悟，说起来上次飞起来吸引妖蛙的注意，那就是mt要做的事呢，通常这又被称之为拉住boss的仇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毛小羽自己的臆测，是不是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当她说出自己的决定，看到一个碧绿的小瓶缓缓出现，朝代表着体的那个小坑灌下去的时候，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直到感觉自己确实强壮了不少，才真正放下心来。 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毛小羽默默计算了一下，就这一小瓶的营养液，效果竟比她泡了这么久的药澡还要强！ 但要算起她前面这些年才只攒下这一瓶，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毛小羽心里略略失望，不过一想到这完全是意外的收获，立刻又开心了起来。 因此哪怕看到那瓶营养液浇灌下去之后，坑上出现的并不是先前提到过的小树苗，更不是大树，而是短短的一丛小草，她也不太在意了。 总之系统君开心就好 ╮(╯_╰)╭。 直到搞定了这一切，毛小羽才有空观察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虽然没能听到阿爷和蛋蛋的对话，但自己已然达到炼气一期这回事，她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而炼气一期相较之前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她的丹田容积变大了一些，原本被灵气充填得满满的丹田也空了一些。 不过空的这些并不就是丹田容积增加的部分，先前积攒的灵气和月之精华更加凝练了不少，因此也腾出了部分空间来。 毛小羽猜，之后所有的炼气十一期，她要做的大概就是不断反复这个过程，一步步将丹田扩张到极致，并一步步将月之精华和灵气锤炼得凝炼到极致。 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毛小羽畅想了一下，很快又埋头用功了起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了那个未来，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对于毛小羽经历的这些，阿爷和阿宝毫不知情。 若毛小羽此刻是个人的话，阿爷也许还能看出她体质上突变，进而生疑，偏她是蛋，一层蛋壳足以遮挡住好多的东西，阿爷和阿宝也的确对蛋没什么研究。 138 第140章，筹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这么反反复复的只见磐石咒，却不见离火咒，而明明这两个法术他是同时教的……阿爷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蛋蛋不是显摆来了, 而是想说, 你只炼成了磐石咒, 却没能炼出离火咒？” 咦，这就看懂了？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 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 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 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 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 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 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 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 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 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 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必然会有异象出现，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始终在毛小羽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妥之处，偏毛小羽情绪越来越激动，又再三确定了蛋身上并没有裂痕出现，蛋蛋不是马上就要被孵化出来，阿爷终于将视线挪到了阿宝的身上。 139 第141章，成团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毛小羽重新落回了小背篓里，阿宝挥手跟大家作别，正好其它家长也都来接，大家各自回家。 当天抵抗兽潮的事基本就到这里为止了。 虽说历史上也曾发生过几次夜袭，包括兽潮来的第一天都拖到了很晚, 但一般情况下, 日暮之后，妖兽就会自动退去, 毕竟夜晚对妖兽也有影响，虽说有那么一部分妖兽更加适合夜晚行动，但大多妖兽还是日间更加活跃, 甚至有那么一部分妖兽, 一到了夜里就像个瞎子一般, 不是助力，倒是拖累了。 而因为阿爷一直都在，村民们受的伤都当场就处理了, 之后除了有人送了趟当天分属他们家的妖兽肉, 医馆再没有其它人来，倒是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阿爷如常洗手作羹汤, 烧热水让阿宝和蛋蛋泡药澡, 又稍稍过问了一下阿宝和毛小羽各自的修炼进度, 略略勉励提点几句, 便又画下聚灵阵方便阿宝尝试引气入体。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 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 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他始终没有放弃，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在他失败之后，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特别是这个术法对于她炼气一期的境界来说消耗并不算太大，就算没有任何灵气补充，也可以连着用上七八次，所以并不存在阿爷舍不得她消耗太多这种说法。 又及，这样的血珠应该是本命精血之类的东西吧，在阿爷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使用这个，会不会损耗太过巨大，导致伤上加伤？ 这些毛小羽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莫说她表达不出来，能表达得出来也不能说。 除非她想告诉对方，阿爷有伤在身，实则色厉内荏，他稍稍坚持一下就能赢。 且如非必要，阿爷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现在毛小羽发回春咒几乎是瞬发的，刚只乱乱地想过了上面的那些，两记回春咒已经陆续没入了阿爷的身体。 阿爷微微闭了闭双目，片刻后，再一次伸手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但这一次出来的不是血珠，而是一丝火焰。 火焰混不着力一般，浅淡到几近无痕，但莫名有种大恐怖在其中，只那么看着，毛小羽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她的阿宝也在颤抖，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微微还有些兴奋。 这丝火焰出来之后，阿爷的面色终于稍稍凝重了一些，他举轻若重地缓缓一指，火焰这便离了他的指尖，似缓实疾地飘到了半空中，在护罩上蔓延开来。 仅是瞬间，火焰蔓延成片。 这一次那只手掌没有再针锋相对地弄出同样的火焰来与之抗衡，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就缩了回去，迅疾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这么小小一个村子也能藏龙卧虎了？” 淡淡的抱怨声穿透了大量空间的阻隔远远传来：“不过可惜，本尊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让本尊在这里损失了那么多的儿郎，这件事必须没那么容易完，你且等着……不，是你们且等着，虽然罪魁祸首看上去是你，但其他人也是帮凶呢……” 这样的威胁针对的自然不仅仅是毛小羽他们三个，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就算先前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这会儿也都被这句话给吵醒惊醒了，他们或披衣坐起，或直接奔出屋子，看向遥远的天际——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的心忍不住开始往下沉，原以为今年的损失能降低到最少，特别是凌郎中加入了最为直接的战斗中后，哪怕受了再严重的伤，他都能力挽狂澜，似乎今年可以不用再死任何人。 谁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瞬间未来变得完全的不可预计，不知道村子会不会迎来异常残酷的报复，不知道报复之后的结果是不是比所有往次更加惨烈，甚至有灭村的危险！ 毛小羽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淡淡的忧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留下我们…… 或者……是因为这整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浓度本身就远超地球？ 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纳于丹田，去芜存菁，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也知道丹田在哪儿，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140 第142章，早点回来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 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 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 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 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 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 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毛小羽继续摇头，又把之前解除重来的步骤的重复了一遍…… 或者，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141 第143章，众神塚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再过了一段时间，受伤被送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严重，有那么几个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幸得阿爷医术精湛，再加上灵田里种出来的药材效果格外的好, 才救了回来。 之后突然有那么一日，村子里出现了第一个战死的人。 正好还是毛小羽他们认识的一个人，柱子他爹。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 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这天临睡前，阿爷严肃地对他们说：“从明天起, 我不能再留在医馆守着你们了, 我会跟村长说, 让你们到他家去，跟阿香她们一起。” “阿爷……” 阿宝有些担忧地问：“这是要跟村长他们一起去抵挡妖兽吗？” 经历了回春咒的事，他也同毛小羽一样猜出了阿爷身上只怕有什么暗疾在, 也明白过来, 阿爷当初做的选择其实只是在六安城还是在水泽村而已, 也就是说兽潮对于阿爷来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 如此怎能不担心！ 毛小羽却是另一个反应，她卖力地用千丝缠绕咒拎起了小背篓往阿爷的身上挂。 “蛋蛋这是想跟阿爷一起去？” 这么明显的举动，不但越来越擅揣摩她意思的阿爷立刻就明白了，连阿宝都看了出来。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样不错哒，蛋蛋会回春咒呀，可以保护阿爷！” 下一刻他自己又摇起了头：“不行呢，蛋蛋太脆弱了，上战场会很危险，而且……” “是呢。” 阿爷轻轻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又摸了摸毛小羽：“所以蛋蛋不能去，阿爷自己会保护自己的，你们放心，阿爷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没那么脆了，而且她很能闪呀！ 并且就算阿爷用不到她，她也可以帮上点别的忙，也许可以避免出现第二个柱子爹呢！ 毛小羽急得只跳脚，却表达不出这些，结果更加着急了。 阿爷安抚地将她托到了手心里，连声安慰：“知道知道，我们家蛋蛋最最心软不过，见不得有人死去，只是战场真的太危险了，你又太弱，那绝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就该跟阿宝在一起才对。” 又解释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帮上的忙其实也很有限，他们都是近乎筑基期体修强度的身体……嗯，所谓筑基期是指炼气十二期大圆满突破之后的那个境界，也就是说他们高你近乎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你的回春咒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否则之前阿爷在救治那些村民的时候就会找你帮忙了，岂不是省了很多药材？” 原来一直以来，阿爷医治那些村民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让她帮忙，根本不是因为用药材本身就足够了，所以才用不到她的回春咒，而是因为她的回春咒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 毛小羽略略有些傻眼。 还有一些颓丧。 “这不是蛋蛋的错呀！” 阿爷心疼地将她按进了怀里：“蛋蛋还太小了，所以才不够厉害。” 想了想他又道：“又其实蛋蛋已经很厉害了，蛋蛋可以每天给阿爷来三下呀，这可是身为郎中的阿爷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呢！” 所以阿爷需的果然是回春咒里能够宁心静气、驱除外邪的那部分吗？ 虽然阿爷不是体修，但以阿爷的境界来说，她的回春咒中回春的部分，只怕都不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了吧，而是九牛一毛？ 总之阿爷必须也只能是相当牛掰的人物啊，哪怕现在身体不好，修为不在，眼光阅历种种总还留存，有他加入，村长再面对兽潮一定能够游刃有余的吧，这样阿爷自然也就遇不到什么危险了。 这样想着，毛小羽渐渐放下心来，轻轻在阿爷胸膛上蹭了蹭。 至于跟着一起去这样的事，她是再不提起了。 她本意是要去帮忙，如果帮不上还非要去，反倒有可能拖累阿爷又或其它村民来照顾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之后阿爷是怎么说服村长让他参与到他们当中去的，这些毛小羽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爷就将她和阿宝一起送到了村长家，跟阿香，还有十来个其它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在一起，另外还有两个大人看顾着他们。 就像阿爷不敢只把他们两个放在家里一样，村长也不可能托大就这样把孩子们放在家里，虽然除了那一次之后，村里再没发现过妖兽，但一旦有妖兽出现了，而没有大人看顾的话，就将是件极惨烈的事，总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个时候，再家家都留人照看也不现实，所以孩子们就被一部分一部分地集中了起来，之后再配上一两个人照看就好了。 没有将所有孩子都集中到一起，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绝不可能有那样一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所有的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另外也要防备一下，别被妖兽一锅给端了！ 眼下小孩不多不少，统共十几个，还都是平时玩熟玩惯了的，彼此之间早就熟悉了各种小配合，真要碰上了什么事，也比所有小孩都在一起好组织。 独独阿宝一个算是外来的，但有阿香在，又有他自己上次精彩的表现，很快他还是融入了其中。 不能在田间村尾到处游戏的小孩子们并没有闲着，另外还有数不清的游戏可以玩。 今天他们玩的游戏叫做跳房子。 跟毛小羽所知道的那个跳房子有点类似，只不过那种跳房子只在地上画出格子来跳，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在跳房子！ 用的就是村长家这一圈房子，七大八小统共十数间，每个人从这头进入，再从那头出来，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借助柳树荡过去也好，从房梁上跳过去也好，总之要一一穿过每一个房间，不能双脚接触地面，也不能直接踩着屋顶过去，最终谁花费的时间最短，就算谁赢！ 总之这么窜来蹦去的，根本就不是游戏了，堪比特种兵训练，不但要考验到速度，以及身体的灵敏程度，同时还锻炼到了眼力，胆量，并基础判断能力种种种种。 这会儿毛小羽也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样一种大概每十年就要经历一次兽潮的村子没有格外抓紧孩子们的教育，让他们从小就努力锻炼起来。 并不是他们完全依赖于妖兽肉的提高，而实在是……无论先前野外的游戏，还是眼前这样的室内游戏，都已经很能锻炼人啦！ 再稍稍引申一下，阿爷所指的，村长他们不成系统的锻体修炼也都来自与此？ 小时候的嬉戏，渐渐发展为成年后的劳作，某种程度上的确能起到那样的效果吧…… 小羽毛细细观察之下还发现，这种寓教于乐，不但锻炼了孩子们的行为能力，还能培养大家的配合能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远比那种正儿八经的训练更能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不说，大孩子的言传身教也比大人硬邦邦的教导更容易被小一点的孩子接受。 这一点从阿宝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他只略略旁观了玄铁和阿香跳房子的过程，而后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地也来一遍了。 不过阿宝并不是完全的依葫芦画瓢，他又加入了自己的一些小创意，因此虽然人小腿短，到最后所花的时间竟也跟玄铁和阿香差不太多。 而大家都那么蹿来跳去，毛小羽生怕阿宝因为顾忌着自己在小背篓里，影响到他的发挥，早在阿宝准备开始的时候就从小背篓里飞了出来，也那么忽高忽低地紧紧跟着他看着他，要是有什么万一，她也好及时帮上那么一把，这么爬高上低的，其实她还挺担心的，真要有个不好摔着了，那可不是玩的！ 这么一路飞着陪着，毛小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空中的走位更加风骚自如了。 也没有发现，现在她自己才是最被大家瞩目的焦点。 相比这种技巧性的手法，必须飞飞才是最让人眼馋羡慕的！ 当然大家也没完全忽视阿宝，本来他们就在一起，一眼看去自然就都看到了，所以几乎只是随后，阿宝的这种创意又被玄铁、阿香包括其他大家学了过去，各自的速度又有提升。 就这样学来学去、比来比去的，时间完全不觉得，直到阿爷来接，毛小羽和阿宝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 似乎都没来得及担心阿爷呢…… 毛小羽与阿宝略略汗颜，但看到阿爷一如早晨一般清爽，连头发都没有乱了一丝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142 第144章，情话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这么反反复复的只见磐石咒, 却不见离火咒，而明明这两个法术他是同时教的……阿爷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蛋蛋不是显摆来了, 而是想说, 你只炼成了磐石咒，却没能炼出离火咒？” 咦, 这就看懂了？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 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 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 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 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 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 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 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 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 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 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 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 经阿爷一说，又看毛小羽自己也承认了，自然知道了毛小羽现在最关心地是什么，务必要帮她弄清其中的原委！ “除非蛋蛋拥有的是单一的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与火行属性完全相斥……可真要是极品水灵根又或冰灵根的话，必然会有异象出现，不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阿爷微微沉吟，百思不得其解。 毛小羽有心告诉他月之精华的事，可这一次她是费尽了心机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如何表述。 画个月亮倒是不难，可是月之精华中的精华二字到底该怎么表现呢？ 又其实，她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叫月之精华，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这么命名而已。 毛小羽内心各种纠结不已，阿爷倒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蛋蛋身上所发生的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他释然地笑了笑：“既是离火咒学不成，那我就教你离水咒吧。” 想了想，他又道：“顺便再教你个回春咒——如果果然灵根偏向水属性的话，学习回复术多半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恢复效果也会相当可观。” 这个可以有！ 毛小羽眼睛一亮，听名字就像游戏里的医生技能啊，可以给队友加血，也可以给自己加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利器，再要发生阿宝被撞吐血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在一旁干着急啦，小手一挥，立刻就又恢复满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赞！ 咦，不对！ 真要回春咒是她想的这个样子的，那阿爷当初干嘛不小手一挥就好，还巴巴给阿宝泡药澡？ 又或者，泡药澡的主要目的还是强身健体？ 不等毛小羽思索更多，阿爷已经娓娓讲述起离水咒和回春咒来，她连忙收敛乱飞的思绪，聚精会神地倾听并用力记忆，务必追求滴水不漏。 之后的事实证明，离水咒和回春咒果然更适合她，练习起来完全没有练习离火咒时的那种无力感，不论哪种都只是稍稍试上几次就能上手。 然后一等练熟，毛小羽立刻就到阿爷面前显摆去了。 当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显摆，而是提示阿爷：这两种她已经掌握啦，又可以教她新的啦！ 技能什么的，总是越多越好，不同情况下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眼下虽说闪避、攻击、防御还有恢复方面都不再是空白了，可太过单一难免太好针对，也太好破解。 毛小羽先使的是离水咒。 那是一小条水箭，在速度的加持下，大概能赶得上普通的弓箭，跟阿宝使惯了的柳鞭大概差不多力度。 阿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毛小羽才又开始试验起回春咒来。 回春的对象就是阿爷。 经毛小羽自身尝试，这回春咒的效果与她猜测的微有差异，但最终效果应该差不多，它起的是减伤恢复的效果，简单描述就是减轻伤势，止血止痛并激励身体技能，促进身体自我回复自我愈合之类的。 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伤员继续作战下去的那么一种法术。 而这么复杂的东西，毛小羽是绝壁模拟不出来的，最为直接的就是让阿爷亲身感受一下。 横竖回春咒又不会增加什么负面效果，哪怕阿爷现在根本没病没痛的，挨这一下也没什么。 谁知阿爷一下子愣住了。 他半天不说话，慢慢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己这回春咒有什么问题吧？ 又或者这回春咒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无害，其实不能冒然对别人施为，至少不能冒然对任何一个人施为？ 毛小羽有些惴惴地和阿宝对了个眼神。 “还有些，” 好在阿爷很快就睁开了双眼，他款款笑道：“还有些宁心静气、驱逐外邪的额外效果呢……蛋蛋的天赋很有一些了不起呀！” 倒不一定是她的天赋。 毛小羽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月之精华上面，当初只一发现月之精华的时候她就感到了那种淡淡的凉意，以及提神醒脑的的功效，按阿爷所述，回春术附带的功效跟她从月之精华上感受到的很类似呢，应该并不是巧合。 所以这些月之精华虽然让失去了学习离火咒的可能，却也额外给她附加了这些，也算有得有失吧。 但心底里毛小羽还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的，离火咒什么的，听着就很暴力啊，大概比离水咒的杀伤效果会好上不少吧？ 当然了，一定要给她选的话，她还是宁可选离水咒回春咒，而不是单一的离火咒。 没有什么是比保命更加重要的了！ “再给我来一下吧。” 毛小羽正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阿爷又款款地开了口。 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确切感受清楚吗？ 毛小羽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阿爷笑着解释道：“蛋蛋的回春咒对阿爷很有用呢，以后每天都给阿爷来几次吧。” 又补充：“也不需要多，大概每天三次就好，可以早中晚各一次，也可以一下子就来三次——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一下子给阿爷来三次吧。” 所以这到底是阿爷并不会使用回春咒，还是他需要用到她回春咒里附加的那一部分？ 毛小羽猜是前者，毕竟那一次也不见阿爷对阿宝使用回春术呢。 而明明不会使用咒咒却还能教她什么的，她倒没多大疑问，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到了阿爷这个高度，一法通百法，教导她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总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可如果是前者的话，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阿爷需要她对他施展回春咒？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呀。 真要有伤，他明明那么精通医理，就算他不会回春咒，为什么不给自己泡泡药澡什么的呢？ 除非是药力并不能起到作用，他真正需要的只有宁心静气和驱除外邪方面的助力。 不过这又变成她猜测当中的第二种可能了…… 突然毛小羽又想起来，上次阿爷只说了——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这意思其实是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当时就去滴翠山的事啊！ 那么其实兽潮还是能够对阿爷造成威胁的吗？ 而能拦住看上去这么深不可测的阿爷，是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有暗伤在身？ 心底百般猜测百般担忧，可惜作为一个蛋，却表达不出什么。 就算不是一个蛋，大约她也不好开口问阿爷这些的，相关过去来历种种，没准就属于讳莫如深这个范畴。 总之到最后毛小羽也没能弄明白，阿爷到底会不会回春咒？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一丝不苟地给阿爷来了两下子，加上第一次正好是三次回春咒。 之后她和阿宝对了一个稍含疑惑又稍含忧虑的眼神，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了那里。 阿爷双目合稳，似在回味回春咒落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又似在借助回春咒梳理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嘴唇也稍稍开启，似乎准备对毛小羽和阿宝说些什么。 忽然这些所有又全都收敛了起来，他凝眉看向门口。 而后毛小羽和阿宝才感到有人接近，脚步声混乱，气息纷杂，明显还不是一个人。 再过不多一会儿，那些人出现在了门口，村长亲自引队，带着另外六个人送来三个受伤的壮汉，整整十个人，几乎是立刻将挤得医馆再没有任何空间。 “是我疏忽了，早该帮凌郎中扩建一下医馆的。” 村长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急切地看向了阿爷：“凌郎中，还请你帮忙医治一下。” 阿爷的视线早已经落在那三个受伤的村民身上，连带毛小羽和阿宝也是这样。 这一看，三人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那明显的啃噬伤口必须不是其它什么意外造成的，而是妖兽留下的杰作。 所以，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兽潮已经来了吗？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143 第145章，图谋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盗文退散毛小羽在心中默默点头, 虽然他们家没有任何人参与到先前的战斗中去, 但那些药丸出自阿爷之手, 此刻阿爷更是在医治受伤的村民，对于抵抗兽潮, 并非全无贡献, 因此按照水泽村的规矩, 他们家是有资格分到的。 说话间屋里的人已经主动给柱子爹让出条路来, 他一路走到灶边，将妖兽腿妥妥在灶旁的石墩上放好，咧嘴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先回去了。” “慢走、多谢。” 阿爷一时顾不得这个，全副心神仍放在那三个村民的伤上。 伤口倒是不难处置, 虽沾上了一些腐蚀性的涎水, 但并没有毒性存在，只要剔肉刮骨，小心清理干净, 之后再敷上草药, 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事，以前没有郎中的时候，他们自己就能做。 不过专业的终究不一样，不说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稳定细致, 用的药也不同。 这一点那三个伤患感受最深了, 几乎只刚敷上药的刹那, 他们就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疼痛立时解了大半，稍过了一会儿，又会觉得有些酥麻痛痒，仿佛肌骨已经开始生长。 “好了。” 很快处理完所有的伤处，阿爷展颜轻轻一笑：“卧床静养上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凌郎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谢。 又稍稍逗留了片刻，却始终不见阿爷再嘱咐别的。 防水防压之类的普通注意事项也就算了，久经兽潮，他们自己就明白这些，可他甚至没说一句什么时候来换药。 难道是其实并不需要换药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村长心中猛地一突，他小心翼翼地发问：“凌郎中刚才说的恢复如常，是指完全好了，而不仅仅是能够行动？” “是这样没错。” 阿爷温和地点了点头。 “哎……” 村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凌郎中这已经不是不是妙手回春了，简直就是仙家手段！” 当然，这略略有点夸张，真正的仙家手段他虽没亲眼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那基本只是一指一点的事，而后筋骨肌肉立刻就会迅速生长，只在几息内就能完好如初。 但对他们来说，那种太过遥远，如今阿爷的这种就已经让他们意出望外了，相比先前一受伤几乎整个兽潮期就算是个废人了的情况，这几乎保证了他们整个兽潮期并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削减，完全更改了先前那种战况越来越残酷，可用人手却越来越少，从而导致受伤的人更多，可用人手更少，战况更加残酷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到最后人手实在不足，就只能让一些勉强能动的村民带伤作战，进而造成更加彻底的折损——死亡！ 能够上战场的村民大多敏捷矫健，每每能在关键时候以伤换命，让自己从妖兽口又或爪中抢出一线生机，因此一般情况下，兽潮的最开始都不会有多少人死去，直到他们带伤上阵，不能再保持旧有的敏捷，死亡率才会开始攀升。 而如今，几乎可以预见，他们水泽村在这次的兽潮当中基本不会再出现有人带伤上阵的情况，这是否就意味着，几乎不会再有人死亡？ 一瞬间村长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再看阿爷的表情，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其它村民还只沉浸在震惊当中，那三个伤患也才刚刚豁然开朗，先前他们所感到的肌骨仿佛正在生长……并不是错觉！ “当当当当……” 正在这时，一阵紧密的锣声，穿透了长远的距离，从村口传来。 村长脸色顿时一变：“不是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其它村民也都齐齐色变，其中一个牢骚道：“这次的兽潮真够邪门，第一天就伤到了我们三个人不说，难道还准备开夜战不成！” 牢骚归牢骚，他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歇，两个架一个的，已经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架好。 村长肃然拱手道：“凌郎中见谅，我们这就得过去了。” “战事要紧！” 阿爷轻轻颔首。 领着大家匆匆走到了门口，村长又想起来回头说：“大恩不言谢，凌郎中对于我水泽村的帮助，不但我陈石记下了，整个水泽村的人都不会忘！” 这之后，他再没停留片刻，甚至没来得及等待阿爷的回答，一阵风一样的不见了踪影。 这个一阵风并不是虚指，而是村长，包括那几个村民在内，快捷迅猛地真就像一片风一样，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毛小羽一时间瞠目结舌，这速度，难道不是早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了？！ “他们似乎……还走了体修的路子？” 阿爷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这是说，村长他们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不单单是妖兽肉的功劳，还有锻体的因素在其中吗？ 毛小羽立时精神一振，说起气修体修，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差不多的里好像都是这么说的，气修以炼气入门，体修以锻体入门，前者大概要算法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者应该算物理向，大多只能近战，但皮糙肉厚。 其中炼气入门极难，锻体入门则相对容易，但修炼起来会相当辛苦。 而最终这两者会殊途同归，最好则是魔武双修，炼气炼体一起来！ 这些套用在她跟阿宝的身上似乎也是合适的，比如她所修炼的这些，包括漂浮术、清洁咒、离水咒、回春咒所有在内，一切都要靠灵气来驱动，当算在炼气范围内无疑。 而阿宝，虽然炼气一直不能入门，敏捷力气方面却很可观，所以其实只是阿爷选错了路子，阿宝更加适合做一个体修？ 好像也不是，体修通常皮糙肉厚，很是耐打的，可阿宝好像并没有那么结实，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瓶营养液浇灌在体这一项上了！ 总之阿宝似乎并不能用这两个方向来归纳，那是否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又或者该这么问：那是否还存在着第三个方向？ 这就已经不是局限在这个世界里的事了，话说她自己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阿爷有极大可能也不是，而阿宝那么巧只又巧跟他们相遇在那里，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可能性也很大。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猜不出来了，没有一个具体的知识体系做铺垫，她所有的的猜测注定都只能像是管中窥豹……也是聊胜于吧。 毛小羽的脑子里刚转完了这些想法，阿爷摇了摇头，又吐了几个字：“……似乎不成系统。” 这意思是村长他们虽然可以算作是体修，但其实只是没有确切功法传承的野路子？ 毛小羽默默地想，在遇到阿爷之前，更准确地说是在学习凝心诀之前，自己大概也是这样一个野路子吧，只能那么本能地吸收着天地间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虽说并非全无效果，但效率真心低得可耻！ 做个简单的比较，她那些年的所有的努力统统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两者之间的效率比例何止是十比一，简直是一百比一！ 当然，学习凝心诀之后是一百，之前是一。 如果不是遇上了阿爷，大概此刻她就算不在河边了，也还会是一只枯守四季的蛋蛋，最多能滚一滚，绝不可能会飞，炼气一期的修为自然也想都别想！ 真好，她能遇到阿宝！ 真好，她能遇到阿爷！ 毛小羽无比的庆幸，她期盼着阿爷能再说些什么，好让她继续分析下去，从而能够更加清晰地判断出来自己过去有意无意之中到底还做了什么，再了解多一点，她大概还可以给自己定一个不算离谱的目标……总之她从来也不介意管中窥豹，窥得多了，渐渐总会拼出这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全貌！ 可阿爷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轻轻揉了揉额头，将视线落在了阿宝和她的身上，微微笑道：“看来这次的兽潮真的很不简单呢，因此不但村长他们需要努力，阿宝和蛋蛋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说着他随手在地上指了指，这一次他都没亲手接触，竟是隔空就画出了一个聚灵阵来，对阿宝说：“阿宝再试试观想，看能不能引气入体。” 而后他又对毛小羽说：“蛋蛋的离水咒和回春咒已经练得很纯熟了，阿爷再教你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对于学习，毛小羽的态度向来再迫切不过，再端正不过，当下她将刚才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听讲起来。 阿宝也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好，闭上了双目。 虽说观想引气种种，似乎在更加安静无人打扰的环境下做更好，但阿爷的声音里自带了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放松下来，因此对于阿宝来说也算不上打扰，反倒有种正面的效果。 只是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成功引起入体，倒是毛小羽，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阿爷刚只讲解完，她就初初使出了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 自然，现在她使出的千丝缠绕咒和落雷咒还粗糙得根本没法看，还需要她细细体悟并反复练习，最终才能如漂浮术等等一样精通熟练。 便如往常一样，毛小羽很快就将全部心神沉入了其中。 而且现在她会动这一点就算过了明路了，以后也不需要太过遮遮掩掩，生怕自己露馅什么的。 这样看来，她刚刚动的那一下还成了好事了！ 而看到阿爷恢复了平常，阿宝也放了心，立即就开始期待起阿爷话里的新朋友来。 他有些好奇地问：“阿爷，那会是怎样一个新朋友啊？” 144 第146章，中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立刻, 毛小羽又着急地晃动了起来：大哥，你托马不是妙手回春来的吗，肿么还没发现问题出在阿宝身上, 又来我这里找原因！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所谓医者不自医这回事, 在家属身上一样有效吗……所以阿爷才没能一下子就发现阿宝的不妥？ 不过这次阿爷没再把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只轻轻摸了摸, 便将视线调回到了阿宝的身上。 毛小羽就又淡定下来，看一次不够，看两次总该发现点什么了吧！ 不料只过了一刻, 阿爷又扭过了脸…… 毛小羽都快爆炸了，她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摇着头。 哦不，是摇着蛋：亲，你真的关注错对象了啊！ 阿爷突然笑了, 嘴角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 阿宝正怔怔地看着他们之间这种非同寻常的互动, 看得各种不懂，感觉到阿爷现在心情不错, 忙趁机问：“阿爷, 是蛋蛋怎么了吗？” “蛋蛋没怎么, 蛋蛋非常好。” 阿爷噙笑说：“阿宝运气不错, 这是一个相当有灵性, 且相当关心阿宝的蛋蛋呢！” 咦？！ 毛小羽瞬间领悟了过来, 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她想让他注意的究竟是什么了，刚刚那么做只是在确定她的情绪和反应？！ 原来……阿爷也是个心机boy啊！ 你这么玩一个蛋，真的大丈夫？！ 毛小羽心里各种义愤填膺，不过想到结果只是证实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她就姑且大人大量地放过他吧。 总觉得以后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呢，因为她是一个有灵性的蛋蛋嘛┑(￣Д ￣)┍。 只是毛小羽并没有发现，阿爷眼眸深处隐藏了一抹淡淡的忧虑。 手指又在在蛋身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阿爷才彻底没关注毛小羽了，将她在身后的桌上安放好，转而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阿宝检查起身体来。 从阿宝的脸色上，他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 解开小道袍，胸口的淤青则更加的明显。 “受伤了，要及时告诉阿爷哟。” 阿爷不愠不火地说，话中的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 阿宝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没什么，只是在捉田鸡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抱歉……” 阿爷内疚地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思虑不周，没能预见到游戏中的危险。” 随及又格外严肃认真地叮嘱：“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就要告诉阿爷呀。阿爷是郎中，可以尽快让阿宝好起来，只阿宝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忍痛，阿爷知道了会心疼的！” “……嗯。” 阿宝抿了抿小嘴，眼眶微微有点湿。 他伸出自己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阿爷的脖子：“阿宝好喜欢好喜欢阿爷，现在就像喜欢蛋蛋一样喜欢阿爷呀……” “……嗳。” 阿爷稍稍愣了愣，眉眼渐渐弯了下来，也伸手搂住了阿宝小小的身体。 这之后，阿爷且不忙做饭，又把第一次泡澡的那个大锅给架了起来。 除了那一次，阿宝再没泡过澡了，日常清洁方式更加类似冲凉，阿爷给他兑上一小木盆的温水，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至于阿爷，毛小羽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了，大概直接就用凉水冲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搞完了。 总之阿爷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倒是常常弥漫着一股药香。 对于这一点，同睡一张大床的毛小羽再清楚不过，在那些药香的氛围当中，晒起月光浴来似乎效果更加不错！ 又或者是涤尘术，还有除尘诀什么的？ 记忆里跳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名词来，毛小羽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看过的修真洪荒类还是太少了呀……其实就算看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至少她没在哪个里看过这么大的常规向青蛙！ 思绪纷纷乱滚之下，阿爷已经烧好了热水，阿宝也主动脱光了自己。 这一次他没再要求抱着蛋蛋，阿爷却是主动把蛋蛋塞进了他的怀里。 阿宝有些担心：“蛋蛋也受伤了吗？” “并没有。” 阿爷一边往水里撒着药材，一边解释给他听：“这次的药澡，不仅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哟，让阿宝快快好起来的同时，也可以让阿宝更加结实，以后阿爷每天都会让你泡上一泡，长久下去，阿宝就会不再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受伤啦。同样的道理，蛋蛋也会强壮不少，然后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啦！” 所以阿爷的意思是，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只是不够力气破壳而出吗？ 阿宝的眼睛一亮，心中无比的期待。 毛小羽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蛋蛋，她根本也想不到那里去。 此刻她的思绪只集中在“结实”和“强壮”这样的字眼上，对于一个易碎品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她期盼的呢，她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水里满满弥漫出来的药力，而那种自己一点一滴变得壮实起来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简直想哭……或者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摆脱易碎品这个身份啦！ 阿爷的计算分毫不差，当毛小羽吸收完水里的最后一丝药力的时候，阿宝胸前的淤青刚好完全消失，阿爷的双手也正好伸了过来，轻轻将她们从水提起，而后各自擦拭、穿戴。 自然，毛小羽是不需要穿戴什么的，而那个小背篓放她却是刚刚好，不用担心她放不住，就此滚掉，因此阿爷顺手又把她放了回去。 阿宝那里，一等穿戴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又把小背篓给背上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时一刻也不想跟蛋蛋分开，以前吃饭什么的，实在腾不出手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小背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背着蛋蛋啦！ 背着蛋蛋吃饭，好像连饭饭都更香了哩…… 阿宝对这个小背篓的满意，那不是一点半点！ 一时间晚饭吃完了，阿爷又收拾干净了，便就牵着阿宝往炕那边走。 阿宝不懂了，一般晚饭后，阿爷还要再忙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和他一起睡觉的啊，虽然今天额外多泡了个澡，但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须臾阿宝却是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阿宝受伤了，所以要早点休息吗？” “并不是呢，泡完了药澡，阿宝的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啦，并不需要卧床静养了。” 阿爷一边说，一边抱阿宝在炕上坐好，替他脱了小鞋：“阿爷准备教你修炼？” “……修炼？” 阿宝的表情有些晦涩不明。 阿爷以为他这是畏难，勉励地摸了摸他的头：“阿爷知道，对于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修炼太早太辛苦，阿爷原本也想等阿宝大点再教这些的，可听阿宝说了今天的事之后，特别是阿宝还因此受伤了，阿爷就觉得，阿宝还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学起来的——这个世界并不如阿爷以为的那么安全，阿宝多一点力量，安全性就越高，阿爷也可以少为你担一些心。” “可有阿爷在阿宝身边，阿宝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还是说……” 想到一个可能，阿宝有点慌：“还是说阿爷要离开阿宝，不要阿宝了？” “当然不是！” 阿爷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阿爷不会离开阿宝，也不会不要阿宝的，可总会有阿爷照顾不到的地方呀，比如今天，阿宝就在阿爷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若是阿宝能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瞟了一眼蛋蛋，他又补充说：“而且阿宝变得厉害了，也能更好地保护蛋蛋啊，蛋蛋可有没任何自保的能力，还被很多凶残的家伙觊觎着！” “……嗯。” 阿宝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爷见他被说服了，不由宽心地笑笑，帮他在炕上摆出个盘腿而坐的姿势来。 再一次瞟了一眼蛋蛋，他略顿了顿，最终并没有把小背篓从阿宝背上摘下来——现在连入门都还谈不上，就算背着蛋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相反，隔离了他和蛋蛋，反容易让他分心。 之后阿爷微微附下身子，用手指在阿宝的身周画了个圆，而后又在圆里画了几个古怪的印记 几乎只是随及，毛小羽又感觉到了那种身处药田旁的舒适与惬意。 正疑惑地思索着其中的勾连与到底原理何在，她听到阿爷对阿宝解释说：“这是聚灵阵，顾名思义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有它相助，你能更加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因此也更加容易引气入体。” 灵气？？ 灵气！！ 原来那些让她感到舒服的托马其实就是灵气呀！ 逮着个关键词，毛小羽那叫一豁然开朗…… 刹那间，毛小羽将自己所看过的那些与现实联系了起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其实已经呼吸过不少灵气了，也终于明白过来，先前阿爷耕种并不是普通的药田，而是灵田。 想来是耕种灵田的过程当中散逸了些许灵气出来，被敏感的她给捕捉到了，才会让她觉得那样淡淡地舒服。 145 第147，战利品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 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 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 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 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而下一刻, 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这位正值壮年, 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 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 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 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 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 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 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能看，能听，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146 第148章，秘法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首先阿香再不来带阿宝出去玩了, 现在整个村子里一片风声鹤唳，所有的小孩都被拘在了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第二只妖兽偷偷摸摸潜到村子里来。 虽说村子其实有个防御阵一直开启着, 但总有漏洞可寻, 特别是地底下，万一哪只妖兽撞了大运, 就可以从一条没被他们发现到的地底的暗流偷偷潜进来。 这样的事，不一定每次都能被阿宝碰上, 而就算正好是阿宝碰上了，也不一定能对付。 上次他们多亏是碰上了妖蛙, 而不是别的什么妖兽, 这才占了便宜, 要是换了一个他们完全不了解又没有特定缺陷的妖兽，指不定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其次村里的人几乎不再上门了，除了送药材的, 再没有一个病人光顾, 大约是要将时间空出来, 让阿爷好安心准备村长所说的那种药丸。 阿爷除了日常照顾阿宝和蛋蛋, 也的确将剩下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阿宝一度曾经非常习惯安安静静地旁观阿爷干活, 虽然先前野了好一阵子，现在重新恢复过来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偶尔还可以帮阿爷递个东西, 打打下手什么的。 毛小羽也有心帮忙，可没手没脚的实在帮不了什么，只好自己修炼自己的。 如今修炼，自是比往日多了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她尽可以怎么奔放怎么来。 就在这种奔放当中，有那么一天，毛小羽突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如有实质的“砰”。 几乎是立刻，一直埋头炮制药丸的阿爷抬起了头来，向她看了过去。 “这是……炼气一期了？” 阿爷的表情略略困惑。 “阿爷是说蛋蛋吗？” 阿宝有些小心地问：“蛋蛋炼气一期……有什么不对吗？” “阿爷也不知道呢。” 阿爷的微微摇了摇头：“阿爷并不了解羽族，不过如果在孵化之前就能够拥有灵智的话，那么大约能够修炼到炼气一期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 阿宝嗫嗫地说：“就算不正常其实也没什么呀，总归蛋蛋还是我们的蛋蛋，是任何时候都会救阿宝的蛋蛋，也会救阿爷，还有救阿香姐、阿香姐的侄儿、柱子……” 阿宝一边说，一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掰到这里他就掰不下去了，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些剩下的孩子。 不过相关大战妖蛙的事，他是详细对阿爷说过的，虽然重点在于提醒阿爷蛋蛋的壮举，个中经过却也描述得半点不差，想来阿爷能够听懂他指的是什么才是。 阿爷也的确听懂了，他微微愣怔了一下，须臾眉目顿展：“阿宝说的对！” 他轻轻握住了阿宝的小手，抵了抵他的额头：“是阿爷迂腐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 “只不过……” 阿爷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面色略略有些抱歉。 “只不过什么？” 阿宝有点儿担心这个转折，最讨厌转折了，转折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阿爷抱歉地笑笑：“只不过阿爷先前曾经说过，蛋蛋很快就可以破壳而出……却是误判了，白让阿宝期待了一回。” “阿爷是说这个呀……” 阿宝松了口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村长那天说起羽族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只有羽族才知道怎么孵化蛋蛋呢。而且蛋蛋怎样也好，都是阿宝最最喜欢的蛋蛋，阿宝永远都不会对蛋蛋失望哒！” “……嗳。” 阿爷暖暖地笑笑，低头继续赶制药丸。 阿宝看了蛋蛋一眼，邀功地笑了笑，也继续给阿爷打下手去了。 毛小羽却没能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知道阿宝已经挖空心思地在阿爷那里给她备了案，哪怕她以后表现得再匪夷所思些也不要紧。 自突破屏障、达到炼气一期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种相当空灵的状态中，并有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叮！恭喜用户，通过努力，终于摆脱最低级的原始存在，达到可沟通状态！特此询问，是否绑定月石兑换体系的后续福利——营养液灌溉系统。” “叮！友情提示，绑定营养液灌溉系统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一经放弃，将视为彻底放弃。” “叮！用户有三秒钟时间决定是否绑定该系统，如无明确拒绝行为，则默认为绑定。倒计时开始，三、二、一、零，默认绑定，绑定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绑定，开始激活，激活中……” “叮！营养液灌溉系统已激活，开始根据用户前段时间的表现，结算该段时间用户可以获得的营养液数量，结算中……” “叮！结算完毕，目前用户可获得营养液数量为一，发放中……” “叮！营养液已发放，请在下个月月底前使用灌溉，逾期不用将自动清零。” 这之后，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毛小羽不禁有些傻眼。 对于这种近乎强制绑定的行为，她已经不打算吐槽什么了，可难道不该跟她具体讲解一下这个营养液系统究竟是什么鬼吗？ 哪怕不告诉她这营养液究竟是怎么结算的，至少也该告诉她营养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该怎么使用吧！ 总不能……是她知道的那个营养液吧，可那个营养液只能在晋江的时候给自己中意的灌啊，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可以看= =！ 还有，下个月月底具体又是那一天啊？ 这鬼地方又没有日历，她哪里知道今天是几号，如果是一号，那距离下个月月底就还有六十来天，可要是已经是三十号了，距离下月个月底就只有三十来天了呀！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赶紧把营养液用掉…… 毛小羽略略凌乱了一会儿，试探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使用营养液。” “叮！打开营养液灌溉界面中……” “叮！营养液灌溉界面已打开，请用户选择需要灌溉的树苗。” 可是哪有树苗啊，毛小羽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浅绿半透明界面继续凌乱。 上面只有六个坑好伐！ 想了想，她观想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坑上。 坑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小字来：体。 接下来毛小羽分别又看了其它五个坑，分别是力、魂、念、敏、疾。 这下子毛小羽大致心里有数了，这不就是游戏当中的加点嘛，浇灌营养液大概就是选择加什么点了。 之后毛小羽没多犹豫，很快决定将这瓶营养液灌在体上。 至少从字面上讲，跟体挂钩的应该是体质，而对于一个易碎的蛋蛋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呢？ 虽然阿爷一直在给她泡药澡，那也远远不够，她必须将自己武装到铁壁铜墙才行！ 特别是，她们家阿宝虽然力气很大，却不是多么结实的身子——上次被公蛙一撞就给撞吐血了就是证明。 之后虽然再没出现过类似的事了，但这种先天性的体质大概是很难改变的吧，总之她已经拥有了做一个mt（主力防御战士）的觉悟，说起来上次飞起来吸引妖蛙的注意，那就是mt要做的事呢，通常这又被称之为拉住boss的仇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毛小羽自己的臆测，是不是真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当她说出自己的决定，看到一个碧绿的小瓶缓缓出现，朝代表着体的那个小坑灌下去的时候，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直到感觉自己确实强壮了不少，才真正放下心来。 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毛小羽默默计算了一下，就这一小瓶的营养液，效果竟比她泡了这么久的药澡还要强！ 但要算起她前面这些年才只攒下这一瓶，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毛小羽心里略略失望，不过一想到这完全是意外的收获，立刻又开心了起来。 因此哪怕看到那瓶营养液浇灌下去之后，坑上出现的并不是先前提到过的小树苗，更不是大树，而是短短的一丛小草，她也不太在意了。 总之系统君开心就好 ╮(╯_╰)╭。 直到搞定了这一切，毛小羽才有空观察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虽然没能听到阿爷和蛋蛋的对话，但自己已然达到炼气一期这回事，她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而炼气一期相较之前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她的丹田容积变大了一些，原本被灵气充填得满满的丹田也空了一些。 不过空的这些并不就是丹田容积增加的部分，先前积攒的灵气和月之精华更加凝练了不少，因此也腾出了部分空间来。 毛小羽猜，之后所有的炼气十一期，她要做的大概就是不断反复这个过程，一步步将丹田扩张到极致，并一步步将月之精华和灵气锤炼得凝炼到极致。 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毛小羽畅想了一下，很快又埋头用功了起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了那个未来，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所以你……” 看他们这么一个两个都操碎了心的样子，阿爷有些好笑，又有些震惊。 他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凝神看向毛小羽，心中关于她是一个独立个体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因此话都到了嘴边了，临时又将那个你字改成了你们：“所以你们两个其实都不想留下，也就是说，现在你们两个都很失望？”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螭吻其实是经验宝宝 # 感谢 读者“流言菲语”,灌溉营养液+5 读者“胡椒粉君”,灌溉营养液+5 读者“萦荦潆”,灌溉营养液+10 读者“青色山风”,灌溉营养液+10 147 第149章，豁然开朗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 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 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 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 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爱玩爱看就来网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 几不可闻地问：“柱子，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 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们小心点, 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 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 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 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 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hoho~~小羽毛在营养液的浇灌下茁壮成长！ # 感谢 读者“三家店”,灌溉营养液+5 读者“唯瑟”,灌溉营养液+3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1 读者“天水碧”,灌溉营养液+10 读者“秋三”,灌溉营养液+40 148 第150章，散仙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这样的问题, 毛小羽只想了一下就没再想了。 大约她现在也走不掉——想要在阿爷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这基本跟提前暴露自己也没什么分别。 何况阿宝这么一直抱着她，她完全找不到机会。 且徐徐图之吧, 至少这前几十年里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真的贪恋跟阿宝、阿爷的相处。 她不是不能忍耐寂寞, 前面没有他们也一样过来了, 可是一旦享受过这种如家一样的氛围之后，她还是舍不得离开。 人, 毕竟是群居性动物。 用这些理由说服了自己，毛小羽终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只是当晚她的心思不免又活络开来了, 话说夜深人静，他们都在安眠, 这可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又究竟大道的诱惑远远比不上生存的刚需——命都没了，还谈个p的大道！ 目测了一下土炕的高度，毛小羽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谈她这么滚下去会不会被摔碎, 掉到地上的动静也足以惊醒阿爷或者阿爷。 所以很快她又把念头转到其它地方去了。 这经年累月的, 除去天气情况实在不许可, 她早就习惯了每晚的月光浴, 而今晚的月光看着很营养啊, 她是去晒月亮呢，晒月亮呢，还是晒月亮呢…… 最后, 毛小羽到底没忍住诱惑，从阿宝的怀抱中挣了出来，小心地往旁边滚了滚。 小小的一间屋子，同时是厨房、客厅和卧室，所谓的床只是一个靠墙角的土炕，却是又大又正好对着唯一个窗子，月光透过窗子款款地照到床上，距离阿宝躺着的地方特别的近，因此她只这么稍微调整了一下就能晒到啦！ 之后追逐着月光的偏移再不断调整着自己在床上的位置，这就几乎算是毛小羽的本能了。 对于月光的依恋，可以让她毫无障碍地寻找到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这让她几乎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而等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户的时候，最适合她的正好又是最初的那个位置上，重新滚回去后，等享受过了那种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爽感，她可以顺势挤回阿宝的怀里去，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简直完美！ 当然，因为月亏月盈的问题，最初她晒到月光的地点其实不会恒定，但享受晨曦的那个位置却基本不会变化。 也就是说，不管她夜里会怎么样，黎明时分是肯定在阿宝怀抱左右的。 为此毛小羽常常惊叹，阿宝的睡眠习惯简直是太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准准地睡到那个位置上去，睡姿也是相当的好，基本睡下就不会再动了，当真是方便极了她！ 阿宝的生物钟也是相当的准，基本她享受完每天早晨的那份大餐不久，他就会醒来，相差往往只有十来分钟，甚至只有几分钟。 随后阿爷也会醒来，新的一天就开始啦！ 阿爷会先照顾阿宝洗漱，每每还顺便给她做个清洁，用干净轻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将蛋蛋上上下下都擦上一遍。 这之后便是早饭，有时候是肉粥，有时候是菜粥，还有时候是肉菜粥，偶尔还会有水果羹、面条元宵之类的，但阿爷自己却是千篇一律的花露。 吃饱喝足之后，阿爷就带着阿宝，阿宝又带了蛋蛋一起到地里去。 虽然毛小羽猜测阿爷的袖子就像是百宝囊，又或者储物袋一样，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阿爷并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他勤劳的在小屋前开坑出了一片田地，种的却不是麦子、水稻又或蔬菜什么的，而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阿宝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乖乖地抱着蛋蛋守在一旁。 而每次只要一靠近田地，毛小羽都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舒服。 这种感觉跟晒月光有些类似，但隐隐约约又有些不同，个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说不清楚，却是渐渐习惯了这个氛围，就像享受月光一样，也开始着意地享受起这田埂上的美妙时光来。 时间因此变得不觉得，仿佛只是眨眼，第一批药材就成熟了。 收割完这些药材后，阿爷将小屋稍加拾掇，改造成了一个医馆，阿爷自己就是郎中。 之后阿爷又去了一趟村长家。 似乎当初正是阿爷承诺了要在这里开个医馆，村长才会破例留下他们的，额外还给了他们这间屋子让他们落脚。 其中阿爷是怎么取信于村长的，两人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个中详情因为毛小羽当时正在昏迷，注定再也不会知道，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可谓一技在手，天下我有，阿爷本身就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又有着医术在，就算这个村子的人不留下他们，也会有下个村子的人留下他们的！ 然后很快，村里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找阿爷看病了。 多半是阿嫂带着小孩子，又或阿爷、阿奶相互搀扶着过来，或弱或老，都是最容易生病的一些。 还有不少小媳妇、大阿婶，不过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来看的怕只是阿爷……至少也是看阿爷多过看病！ 最开始，大家对阿爷的医术其实还是持有了一定的保留态度的，药到病除了几次，他们才热络了起来，也开始有小孩来找阿宝一起玩。 那时阿爷正在门口翻晒收割下来的药材，一个只有六七岁，却背了一个几乎和她身高等高篓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对他说：“郎中阿叔，我找阿宝一起去捉田鸡呀~” 她是村长的小女儿，大名叫腊梅，小名叫阿香，前阵子害了个大毒疮，疼的要死，偏偏还长在脸上，她阿娘简直要愁死了，生怕会落下什么疤痕，将来嫁不出去。 后来来了阿爷这里，一张膏药一贴，立刻就不疼啦！ 之后又是几张膏药下去，毒疮很快不见了踪影，那一处恢复得光滑溜溜的，阿娘说比害毒疮之前还要水嫩，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 其实嫁不嫁得出去，她才不关心，但是能够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疼得嘴都张不开，也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翻个身就压到毒疮，把自己痛醒……这些就足够她特别感激郎中阿叔的啦！ 因此她总想着该怎么报答郎中阿叔才好，后来想着郎中阿叔一个人又要照应医馆，又要照应药田，还要照顾阿宝，多半会忙不过来，就处心积虑帮郎中阿叔带阿宝来了。 带阿宝这样小小孩子的方式么，自然是带他去玩！ 村子里，大小孩带小孩都是这么带过来的。 村头村尾、河边田埂，随处都有可能见到六七岁的大孩子一气儿领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又或只是邻居乃至亲戚家的小孩；甚至有只得四五岁的小孩子，领着三四岁、乃至一二岁的小孩在那里玩。 捉蟋蟀、挖野菜，套麻雀、捞小鱼……包括捉田鸡在内，不管哪一样都是那么的好玩，时间过得不觉得不说，还可以给家里的鸡，甚至是给她们自己加餐哟！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哥哥姐姐领出去玩的，可惜她自己并没有弟弟妹妹，都七岁半了，还没感受过一把那种领着一溜小屁孩，招摇过村、耀武扬威的派头，还在被别人率领着呢！ 现在她完全可以把阿宝当弟弟，享受一把做阿姐的权威哟！ 当然，个种具体原因，她是绝不肯告诉郎中阿叔的。 自己是真心想要帮助郎中阿叔，当然得不动声色。 至于自己想暗搓搓地感受一把做阿姐的滋味什么的，这就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啦！ 反正的确她真正要做的也就是找阿宝一起玩。 对于这样的邀请，阿爷是乐见其成的，阿宝却有些不太乐意。 “小孩子就是要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呀。” 阿爷鼓励阿宝说。 “可是阿宝不想离开蛋蛋和阿爷呀。” 阿宝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爷，搂定了蛋蛋不松手。 不等阿爷说什么，阿香就看不下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阿宝的额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子汉！离不开家里的大人……那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才会做的事好么！” 阿宝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却还是不太愿意去，他吭吭哧哧地找理由说：“可是……可是……” “你放心。” 阿爷眉眼弯弯，温柔地保证：“阿爷和蛋蛋会一直都在这里的，阿宝一回来就又能看见了。” “可是阿爷这么忙，根本没有空照顾蛋蛋呀！” 阿宝终于想出理由来了：“阿宝就这么走了，把蛋蛋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突然来了坏人，又或来了狐狸啊、蛇啊的怎么办？” “我们村里没有坏人！” 阿香生气地说。 “我不是说村里的人，我是说别的人呀。” 阿宝振振有辞地说：“我跟阿爷原本就不是村里的人呢，所以说村子里还是可能会有别的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药药切克闹，唱歌跳舞来一套 凌大神求偶步骤完成了一半 才不是什么刷好感度呢~ # 感谢 小班爷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婵幽”,灌溉营养液+1 读者“朕的江山完了”,灌溉营养液+30 读者“胖胖”,灌溉营养液+15 读者“花小叶”,灌溉营养液+29 读者“言阙”,灌溉营养液+4 读者“指尖流砂。”,灌溉营养液+3 读者“澜玥”,灌溉营养液+50 读者“jiajia”,灌溉营养液+5 读者“竹林风”,灌溉营养液+3 读者“流言菲语”,灌溉营养液+5 读者“小呀小玥鸣”,灌溉营养液+10 读者“未果”,灌溉营养液+10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1 读者“唯瑟”,灌溉营养液+3 读者“ladybugzzzz”,灌溉营养液+190 149 第151章，伏击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而看到阿爷恢复了平常, 阿宝也放了心，立即就开始期待起阿爷话里的新朋友来。就爱上网 他有些好奇地问：“阿爷，那会是怎样一个新朋友啊？” “这个……阿爷也不知道呀。” 阿爷摊了摊手, 相当遗憾地表示爱莫能助：“阿爷对蛋蛋并没有什么研究, 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蛋蛋呢。” “没关系。” 阿宝想了想, 反过来安慰阿爷说：“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惊喜，反正不管蛋蛋最后变成什么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阿宝的这个说法很棒呢！” 阿爷眉眼弯弯, 毫不吝啬地夸赞说。 阿宝又问：“那大概什么时候新朋友会来呢？” “这个阿爷还是不知道呀。” 阿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从几天到几十天到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都有可能的吧, 天下这么大，有很多神奇的物种, 它们蛋蛋孵化的时间都不一致呢。” “那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惊喜可以期待？” 阿宝快活地说：“说不准哪天起床, 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毛小羽不由自主地就被这种快活给传染了, 惆怅因此消解了不少。 她喃喃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是啊，说不准哪天蛋蛋就不再是蛋蛋了呢…… 再有阿爷那句“几年几十年乃至更多”做铺垫，就算没有那一天, 阿宝也不会太过失望了, 只会当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吧。 毛小羽轻轻地又蹭了蹭阿宝, 安心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吸收水里的药力上。 当务之急, 是让自己尽快回复成当初那个健康完满的蛋蛋！ 虽然其实已经变质= =。 这时候水已经有些凉了, 阿爷起身去添火。 在这之前却是半分预兆都没有，毛小羽措不及防地就直面了一个遛鸟的场景。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闭上了意念中的双眼, 但这明显只属于亡羊补牢性质的反应，该看到的早就都看到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某两个字母的片子，她有些蛋皮红红地想，她大概，嗯，又有些明白刚才那位阿嫂为什么会那么不矜持又那么迫不及待了！ 这之后，毛小羽是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了。 谁知道阿爷什么时候又起来添火呢？ 而真人秀和字母片必须是两回事…… 不过阿爷却再也没有起身添火，两人一蛋只又泡了不大一会儿，阿爷就出声说可以了。 毛小羽微微舒展了一下蛋身，恰好感到自己完全的舒服了，不由满意异常。 她跟他们很合拍呢，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刚刚好她也可以了。 感受到锅里的水位突然变浅，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从开始到消失，毛小羽猜，阿爷大概已经穿好衣服了。 不等睁开双眼，她又感觉自己和阿宝一起被提出了水面，而后被一个软软的布巾盖了一脸。 阿爷轻轻地把她从阿宝的怀里挖了出去，仔细地帮她擦干了蛋身上的每一丝水份，这才又把她塞进了阿宝的怀里。 彼时阿宝已经自己穿戴好了，并且不再是最早先前一方红肚兜的简洁风，而是整整齐齐和阿爷一模一样的一身水合道袍，还正儿八经地带了一个小小道冠，衬着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萌到了极点！ 只是，阿爷怎么正好就会有这一身小道袍的呢？ 还有，那些泡澡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呢？ 这样两个疑问，浅浅地滑过毛小羽的心头，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那个颀长隽秀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先前泡澡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他的脸和部分胸膛。 唔，还有惊鸿一瞥的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些许腰身和大概三分之一的大腿…… 总之这么整体且生动的观察还是头一次。 怎么说呢，配合他这一身打扮，配合他先前说过的自己乃修道之人那样的话，再配合他那奇葩的食谱，毛小羽总觉得他果然有几分不属此方、飘然欲仙的气质。 然而这位谪仙此刻在做的却是再有烟火气息不过的事，偏偏看上去做得还那么纯熟！ 倒水、洗锅、重新换上一个小一点的锅，而后淘米煮粥。 其间洗肉、洗菜、洗姜、洗葱，剁肉、剁菜、剁姜、切葱。 等锅开了，再依次放进肉末、菜末、姜末、葱丝，再不时地搅拌一下，一锅香喷喷的肉粥就这样被做好了。 而后浅浅盛上一碗，放上小勺，又小心搅了搅，等它变了没那么烫了，阿爷这才把肉粥端到了阿宝的面前，温温柔柔地问他：“要阿爷喂吗？” “阿宝自己会吃哒！” 阿宝骄傲地腾出一只手，在胸前握了握。 “阿宝真能干！” 阿爷莞尔地摸了摸他的头，再次将毛小羽从他的怀里挖了出去：“抱着蛋蛋就不好吃饭了呀，阿宝等吃完了再抱回蛋蛋吧。” “好。” 阿宝认真地看着阿爷用软软的布巾在桌子上围了个浅浅的小窝，将蛋蛋放了过去，确定蛋蛋的确没有滚下去的危险了，这才放了心。 但阿宝仍然没有开动，阿爷不懂了：“阿宝怎么还不吃呀？” “在等阿爷一起呀。” 阿宝理所当然地回答。 “阿宝不仅能干，还很孝顺呢！” 阿爷再次莞尔，两个眼睛弯弯的就像两个月牙。 他取出一个有着细长颈口的瓷瓶，接着取出了一个碗，轻轻倾倒瓶身往里面滴了一滴的露，又兑上了一些水，这就算把花露做好了，端到了手上对阿宝示意道：“这就是阿爷的花露了，我们可以一起开动啦！” “开动！” 阿宝脆脆地回答，握起了小勺。 温馨的共餐行动这便开始，毛小羽心中却被我屮艸芔茻刷了个满屏。 先前包括淘米、洗肉、洗菜等部分其实都发生在屋外，只是她脑补出来的，因此她并不知道这些米啊菜啊肉啊都是哪里来的。 有了那位阿嫂送蛋的经历，她曾猜测，是不是因为阿爷的颜值实在太过逆天，所以被一些小媳妇、阿婶阿婆之流的硬塞了这些。 而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阿爷只从自己的袖子里那么一摸……就把那个瓷瓶给摸出来啦！ 之后那个碗也是这么被摸出来的，而以阿爷这样轻飘飘的袖子，是决计不可能同时藏了两个这样的瓷器的，否则它们相互之间碰来撞去的，早就碰坏了好么。 哪怕没坏，她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过碰撞的声音，她对自己现在的听力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哒！ 再仔细用目光测量了一下，那么细长的瓶子，其实阿爷的袖子里也塞不下呀！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这大概是个拥有类似袖里乾坤这样功能的袖子！ 能拥有这样一个袖子的阿爷，身份只怕就不是她开头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寻常的道士了。 的确又有哪个寻常道士能光靠喝花露活下去呢？ 几处一印证，毛小羽心中更加的笃定。 现在再想想，他会默认阿爷这个称呼，也不一定就是迁就阿宝，虽然看上去他还很年轻，指不定几十、几百还是几千岁了呢！ 而修道大概有这么几个方向。 其一是修真向，炼器筑基，结丹结婴，最终渡劫飞升。 其二是仙侠向，乘风踏剑，嫉恶如仇，轰轰烈烈，缠缠绵绵。 其三是洪荒向，修炼过程可能跟修真向略有区别，涉及到的基本都是散仙、地仙、金仙之流，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能，一元复始，掌控天下。 ↑虽然以上不是出自，就是出自传说，但在自己亲眼目睹近乎袖里乾坤这样的技能后，也该从故事走向现实了。 别的不说，她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相当玄幻的存在？ 而且也只有这是一个玄幻向的世界，自己才能有相对美好的未来吧！ 总之咱家阿爷不是凡人呐…… 毛小羽痛并快乐的呻丨吟了一回，心底里是既期盼又害怕。 期盼的是，有这样一个阿爷在身边，向阳花木什么的，近水楼台什么的，就不用继续自己一个蛋在那里懵懵懂懂的摸索啦！ 虽然阿爷不可能主动去教一个蛋蛋怎么修炼，但他总有自己修炼的时候，多半还会教阿宝，就算教的未必适合她，触类旁通之下，自己总能得益。 害怕的是，这样身份的阿爷都认为蛋蛋不可能自己会动，要将她的动弹归类为蛋蛋孵化过程中的胎动，万一有那么一天，他发现了真相，可怎么好呢？ 本来她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人，寿命只得几十年，哪怕自己始终不会被孵化出来也没什么要紧，可没准他们寿命会是无穷无尽的，自己再始终孵化不出什么，那肯定会露馅的吧……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感谢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1 读者“狂妄者”,灌溉营养液+10 读者“萦荦潆”,灌溉营养液+10 读者“曼陀纙”,灌溉营养液+5 150 第152章，折服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毛小羽大致猜测了一下, 很快不再关注。 大背景不是不重要，但这么凭空猜测更多也没有用，最切实际的还是从眼下的一点一滴做起。 更何况, 阿爷马上要教授炼气法门了, 她是一个字都耽误不起！ 许是照顾到阿宝的年纪, 阿爷讲授得格外细致浅显。 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纳其中心不过十六个字：引气入体, 纳于丹田，去芜存菁, 往复循环。 这十六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就说引起入体、纳于丹田, 虽然谁都知道引气入体就是指呼吸, 也知道丹田在哪儿, 可怎么就能将这些气收在丹田里的呢？ 甚至在毛小羽所掌握的浅薄知识面里，呼吸循环通过的其实是肺，跟小肚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特别是灵气还需要要通过一个特定的路径, 蜿蜒曲折的最终才会存到丹田所的在那个位置, 也就是小肚子里去。 而她并不是在玩贪食蛇, 也不是什么其他游戏, 怎么才能控制灵气依照着那个路径前进啊！ 再说去芜存菁, 托马空气无色透明，最多有点味道，一口气吸将进来……谁知道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又即便分清楚了哪些是芜哪些是菁, 你又怎么才能做到将那些菁留下来，又将芜剔除出去？ 倒是最后一个往复循环相对容易，前提也要做到了前面十二个字，而后才好依样施为。 为此阿爷提到了一个词叫做观想，简单来说就是想象，将自己拔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又或者说将自己放置到一个相当超然的位置上，以第三者的身份来旁观自己呼吸吐纳的整个过程。 这并不是指天马行空随便乱想，而是指调动自己的一切感官，根据这些感官给出的数据，将自己呼吸吐纳的这个过程具象化，将那些肉眼所不能见的气流吞吐具象化。 可即使阿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毛小羽还是觉得玄奥异常。 另外她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阿爷所给出的这个修炼法门，难度在于如何引气入体，并去芜存菁后收纳到丹田当中，精妙之处却在于给出的那个灵气运行路径，而毫无疑问，这个灵气运行路径是以人体做为蓝本的，可她……现在是个蛋吖q^q！ 不管怎样，先试试主动吸纳灵气吧。 总归灵气才是根本，而那个路径大概要算是从根本上衍生出来的？ 大约有它更好，没它也行？ 这么勉强给自己打了打气，又正好阿爷空出了一段时间来让阿宝尝试进入那种观想的状态，毛小羽便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同步阿宝去做这件事。 这一观想她意外地发现，这样的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嘛！ 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拥有视觉、听觉、触觉乃至嗅觉的蛋，其实她并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这一系列器官，但是她还是能够如同一个人一样选择睁开眼看，选择闭眼不看，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或有意或无意的，她给自己具现化了那么一双眼睛出来，也就是她下意识地将之定义为意念中的双眼的这么个东西！ 明晰了这件事后，毛小羽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既然眼睛能观想出来，那为什么那些路径就不能观想出来呢？ 特别是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完全可以拿当初的自己做为蓝本！ 等阿宝试了试，并没能进入状态后，阿爷又开始给阿宝详解炼气的具体路径，虽然现在还没能入门，但在那之前对身体进行详细的了解，对成功进入观想状态也有帮助，毛小羽简直是顺理成章的，随着阿爷娓娓的语声，将这个路径完整地具现了出来。 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吸了口蕴含着大量天地灵气的空气，而后那些灵气又自觉地顺着她刚刚具现出来的那个路径移动了起来。 毛小羽有些紧张地“看”着它蜿蜒曲折地前进着，一时顾不得去想到底该怎么去芜存菁。 这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就像先前无数次一发现自己不太舒服之后身体立刻就从那种特别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一样，这一次那个具现化出来的丹田主动留下了那些让她觉得舒适的灵气，而摒弃排除了其它，糊里糊涂地就完成了一个小周天。 阿宝那边却没这么顺利，又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阿爷软声安慰了一回，又给他讲了两个灵气应用的小法门，一个是漂浮术，另一个是清洁咒。 漂浮术往小了说是轻功，往大了说是飞天，而飞天，几乎是所有人自刚出生起就会拥有的理想，用这个来勾引阿宝努力修炼，争取能够早日飞飞，简直再合适不过！ 清洁咒却是最易用于实践中的这么一个小咒语，不管是早晚的常规清洁，还是白日不小心沾了灰了，又或游戏过程中溅了泥点子什么的，时不时就可以给自己来一下，无形中就让阿宝得到了反复的锻炼。 ——想明白这两节之后，毛小羽不由摇头感叹，阿爷这用心是何其的良苦！ 当然，现在阿宝连引气入体都还没能做到，阿爷讲这个也只是为了调动一下阿宝的情绪，并没有特别详解，但毛小羽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了下来，准备什么时候试试。 到这里时间就差不多了，阿宝的生物钟特别的准，已经忍不住开始揉眼睛，阿爷便就抹去了聚灵阵，打发他睡觉，同时自己也去睡觉。 被阿宝搂在怀里，毛小羽默默地又按先前的方式运行了几个周天。 没了聚灵阵之后，每次呼吸能够吸入的灵气少了不少，但那个具象出来的丹田里还是渐渐出现了一些稀薄的雾气。 这就是她留存下来的天地灵气了。 先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太少，不像现在这么明显易见。 月光很快穿过窗户，洒落在床上，就在毛小羽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毛小羽不由纠结了起来，自己是去晒月光呢，还是继续修炼呢？ 这两种肯定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但到底哪种好处更大……至少现在的她还判断不出来。 两相比较，难以抉择，一个异想天开的脑洞在毛小羽心中形成了。 为什么她不在月光下修炼呢？ 自然毛小羽不可能那么孟浪，她尝试得特别小心翼翼。 而将阿爷这套观想理论套进晒月光里去之后，毛小羽终于发现了月光当中可以被称之为月之精华的部分，也清晰比较出了月之精华与灵气的不同，同时明白了先前那两种淡淡的舒服差异在哪里。 也许是受月光本身高冷气质的影响，相较灵气的纯粹舒适，月之精华当中含着淡淡的凉意，这丝凉意能让人更加清醒，不为外物所扰，不为外邪所乘。 再具体的，毛小羽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等待日后慢慢发现。 往日里，这些月之精华洒落到她的身上，很快就透体而过，只在透体的这个过程当中留下了极其有限的一点点在她身体里，而今她依葫芦画瓢，拿留存灵气的方式来挽留那些月之精华，不意那些月之精华竟是真就留存在了她具象化出来的那个丹田中。 因着月光之中本身也夹杂着淡淡的灵气，所以在存入月之精华的同时，也还有少少一部分的灵气存了下来，那些灵气只一进入丹田，便会汇入早先积攒下来的那些灵气当中去，月之精华却不会，二者互不相融、泾渭分明，好在也没有相争，只那么平静地共存着。 毛小羽刻意逗了几次，不见它们其中有谁造反，也就不再担心了，一如既往地追逐起月光来。 有了相应的经验，毛小羽又在清晨的那缕晨曦里找到了一丝紫气，方才明白紫气东来这个词其实是实质，果真是有紫气从东而来！ 而这丝紫气并没有像月之精华和灵气一样留存在丹田之中，几乎是刚一吸入就不见了踪影，完全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像极了好消化到根本不需要消化的营养品，只一入体，就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才又提起修炼的事，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一则年纪占了便宜，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提升了浓度之后，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作者有话要说：参赛再次进入投票环节 求投票 网页在文名旁边可以看到红字“入围作品，请投票”，点击就可以进入 在文名下面，也是红字“入围作品，请投票”，点击就可以进入 app在哪儿我怎么也没找到，q^q 爱你们，么么哒 # 感谢 读者“宁宁”,灌溉营养液+90 读者“某烟”,灌溉营养液+1120 么哒~ 151 第153章，隐居原因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猫扑中文 )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 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 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 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 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 蛋壳毕竟没有撞破, 蛋黄也没有散掉，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 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 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 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 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 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总之，这似乎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久的游戏而已，虽有惊而没有险，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手底的动作都越来越熟练，配合越来越默契，信心也越来越足，渐渐的连惊都很少见了，那只妖蛙，继被毛小羽调戏得眼花缭乱之后，不幸地又被他们玩了个头昏脑涨。 毛小羽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普通的公蛙彻底落网前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呢，何况这是妖蛙！ 而阿宝自己更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节，硬是驱赶得这只妖蛙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 等柱子爹赶来的时候，这场游戏还没来得及收尾，但妖蛙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在柳鞭的催赶下疲于奔命。 柱子爹惊疑不定地将妖蛙劈作了两半，直到在它的脑子里挖出一个手指头大的妖核才敢相信被大家玩成这样的的确是一只妖蛙，而不是只是长得特别大，又或只在临界点上，还没来得及妖化的要妖蛙。 而一只妖蛙，竟就被这么一群毛都没能长齐的孩子虐成了这样…… 柱子爹是各种匪夷所思：“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阵法精妙。”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魁伟的壮年大汉，正是本村的村长。 能做上村长，他自有过人之处，因此虽然比柱子爹距离这里远得多，却没有晚上多少。 他的眼神也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各个小孩的站位并不是偶然——正好，妖蛙刚才解决掉，阿宝还没来得及说解散，因此他们还下意识地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做为一村之长，村长自是知道自己村里的孩子并不会有这样的才能，所以他直接把视线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是你阿爷教你的？” “不是……” 阿宝摇了摇头：“是以前的先生的教的。” “以前的先生吗……” 村长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转而问玄铁：“你们是怎么遭遇这只妖蛙的？” “……是我唤出来的。” 阿宝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小手：“我一直都唤不出公蛙，然后就一直试一直试，不知怎么就把它给唤出来了。” “……巧合吧。” 柱子爹仔细打量了阿宝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问题会出在阿宝的身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跟别家孩子除了更细嫩一些，并不差什么。 “不一定……” 村长摆了摆手，对阿宝道：“你怎么叫的，再学给我听听。” “……好。” 阿宝没多犹豫，认认真真地如刚才一般咕咕咕咕叫了起来。 村长凝神听了一会儿，先开始还是一副失望费解的样子，蓦然间却是一动，脱口而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怎么说？” 柱子爹纳闷地问，他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玄奥来。 “这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村长微微翕动嘴唇，声音极低地对柱子爹道：“他唤声里带着一种威慑性的力量……我早年在东合游历时，曾偶遇东合合主之子出门历练，他面对妖兽时发出的低啸里有着与此刻阿宝唤声中极为类似的东西，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压，轻易培养不出来，连我们六安城城主的公子都没有。” 正好阿宝光刚才说过阵法是以前的先生教的——怎样的家庭才能请得起先生？又是怎样的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阵法？这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恰恰是对村长判断的一种佐证，因此柱子爹几乎没多犹豫就信了村长的话，眼神里不由稍稍流露出些许怜悯来。 东合合主之子是什么概念？ 整个人族就只得上、下、东、南、西、北这**而已，一合之主平均占据六分之一的天下，说他们的子嗣后代是天之骄子，必须半点不为过。东合于**当中还算较为繁华富裕的一合，几乎只比上合稍差，而如果阿宝原本的身份与东合合主之子类似的话，如今竟只能隐名埋姓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子里存身，这身世也算坎坷得很了。猫扑中文 152 第154章，想辙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这样的前景似乎相当的不错, 只要牺牲那么一个人, 这个世界从此就会变成完全自由的国度。本文由首发 然则他们被天道放弃，自然法则本身却不会有任何改变，也就是说这仍然是一个修真#世界, 大家的修为仍会稳步增长, 没了渡劫飞升之后, 所有拥有超越这个世界所能承受力量的人都只能滞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数量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多。 而有人的地方就难免会有纷争, 万一有那么一个两个打出火气来了，忘记控制自己的力量, 又或者意气之下，根本不愿控制自己的力量——反正也不再有会飞升的风险, 那么便就是这个世界的灾难了。 这样的人多了, 大概距离世界毁灭也就不会多么遥远。 绝对的自由能够导致的永远都只是绝对的放纵以及最终的毁灭。 所谓飞升, 大约算是对修仙者的一种奖励，让其能够去更高一级世界中继续向着更高境界攀升，探索更为广阔的天地；究其实, 却是对下界的一种保护, 保护着脆弱的下界能够持续长远的存在, 进而为神界提供更多的飞升者！ 小羽毛并族长、白澜一起, 苦口婆心地终于让螭吻明白了这个道理。 螭吻摸了摸下巴：“那就不要让那些人多起来呀……这样, 小鱼蛋，等那谁七劫渡完，这个世界被天道遗忘过后, 你帮我把那些看着危险的，一个个都约出来，我把他们都弄死，之后出现一个就弄死一个，出现一个就弄死一个……” 所以他这是要把自己变成天道，将这个世界当中有可能存在的危险直接抹除么？ 骚年，你的野心会不会太大了些！ 小羽毛默默地拿眼瞅螭吻，很有种大义灭亲的冲动，消灭这最为危险的源头！ 又默默拿眼看了一眼鸦白——他是能参与群殴凌旭的存在，实力当比得过螭吻才是。 也就是说，螭吻还是有克星的，再加上他的人群密集恐惧症以及对自己也存在某种程度上的惧怕，应该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否则就真危险了！ 鸦白默默地回看了她一眼。 其实螭吻所提的这种方案真的很诱人啊，世界被天道遗弃之后，他只需杀了螭吻，再杀了其它六劫散仙，甚至化神修士，以后再严格控制化神修士的数量，这个世界就可以完全为他们所控了！ 只不过小羽毛肯定会不答应，而小羽毛不答应凌宝就一定不会答应…… 再说了，他们的格局并没有这么小，相对整个魔界来说，这个世界小得几乎微不足道，便是相对黑焱宫来说也只是蛋丸之地。 绝对的掌控权和更为广阔的天地，哪一个更加重要？ 鸦白几乎算是幽默的想着这些，螭吻却从小羽毛的这一眼中看出了威胁，鸦白那回的一眼则被他当成了对于小羽毛肯定的回应，不由小小地纠结了一下。 自家小鱼蛋伙着外人对抗自己什么的…… 稍后想起了自己险些将小羽毛剔骨抽髓的前科，他又有些心虚。 一饮一啄什么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然你们说还能怎么办？” 螭吻摊手，表示无辜。 “不是说神界与魔界相通的吗？” 白澜眼含期盼地看向了鸦白和凌宝，当日凌旭飞升之时，凌宝安慰小羽毛可没瞒着她们，是以她是知道这一节的，而既然凌宝能够随凌旭飞升回到魔界去，小羽毛也该能随鸦白和凌宝飞升去往神界吧，之后汇合凌旭，与她们一起双管齐下，应当能够解决这件事才是。 鸦白闻言不由一僵，刚才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么回事。 与他们一起久了，把自己也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眼看他们飞升路断，便下意识地以为自己也已经飞升路断……幸好自己早就习惯压制力量，要是刚才稍稍有所放松，此刻他应该已经在魔界了！ 凌宝抿了抿唇，他倒没忘记这件事，不过一旦飞升，这就意味着他要跟小羽毛分开了。 以他的能力，暂时还不能保证留小羽毛在魔界无恙，凌旭现在自顾不暇，也没有办法让她安然呆在神界。 “只鸦白一个回去就够了。” 凌宝想了想说：“把我们这边的消息带给阿爷就好，之后阿爷去神魔两界交界之处，又或者稍稍进入魔界一些，便能跟小羽毛联系上，再之后我们两边就好商议如何解决这件事了。” “凌郎中能跟小羽毛联系上？” 族长与白澜对视了一眼，不由精神一振。 他们细细思忖了一回，点头道：“这样也不错，留小羽毛下来，我们可以跟凌郎中通气，上下通力合作起来也方便，破局的把握就更大了！” “并且，” 凌宝微微笑笑又补充道：“有我在这里，就算鸦白那里一去无讯，我们也不至于完全没有退路——我想我应该会比他们渡七劫之前更早渡劫，那时候我还是可以带大家一起飞升上去的。” 又补充道：“那时大家应该也都已经渡过劫，携带你们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负担，唯有月女阿娘需要耗费我一点点的力气，也是容易的。” 唯独凡胎**才是负担，基本化神境界他就能轻松带走了。 族长和白澜默默点头，她们刚才也是基于这条退路才会肯定凌宝先前的提议的。 固然，那时候能够得以幸免的就只得少数人了，剩下所有没有飞升的人慢慢终将走向灭亡，但他们也已经尽力，实在无可奈何。 又及他们飞升上去了之后，仍还可以继续为之努力，未必就找不到解决之道。 小羽毛将其中因果勾连细想了一回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甚至也许，一旦我不在此间了，这样的封锁自然就会消失，一切又都恢复常态。” “你是说，这次的封锁是因为你？” 月女担心道，族长和白澜也齐齐吃了一惊。 鸦白微微侧目，连带崖居上的鹏老都忍不住抬了下眼皮。 凌宝是知道相关辉煌帝君的那段因果的，因此并不惊诧。 螭吻因为对小羽毛的来历有所猜测，更早在发现飞升路断的时候就这么认为了——不遭人妒是庸才，真要小羽毛是他以为的那个人，被人存心提防简直再天经地义不过，大概是哪位擅长推衍的家伙掐指一算，算出了一些什么，才未雨绸缪的想要将她完困于此地吧。 这从某种程度上也证明了他的猜测大概并非空穴来风，因此他也是十足放心，月女的身体终能恢复。 至于从此流放一隅，不能再回去神界什么的，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 能得月女相伴，他别无所求！ 当下小羽毛将前后事那么一说，月女、族长和白澜也就知道了。 月女轻轻咬唇：“既是神界早布下了天罗地网，小羽毛是的确不适宜直接前往神界，至少不宜现在就直接前往神界，如若后续不得已一定要去，也要尽量提高了自己的修为再去才行。” 族长和白澜又一起默默点头，虽然极有可能一旦小羽毛离开这个世界，飞升之路自动就会又重新通联，但一来小羽毛是他们的亲人，他们难免自私；二来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他们并不知道飞升通道究竟是被以何种方式阻断的，如果是后续还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来维持的话，小羽毛离开了他们的确不用再继续坚持下去，而如果仅仅是什么一次性的材料又或什么其它办法将通道阻塞住了的话，哪怕小羽毛已经被他们捉去了，也还需要他们自己费力打通，那时候，反倒是白让小羽毛自送上门。 总之先联系上凌旭再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续他们才好对症下药，采取更加合理的手段。 也就是说，凌宝提出的这种方案是最为合理的！ 理所当然的，大家一起看向了鸦白。 鸦白倍顿时感压力。 于私心上讲，他现在是很想回魔界的。 这个连自己女儿都坑的螭吻让他觉得有些危险，为天道限制的他却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自然尽快远离的好！ 但要回去，自然就要带上凌宝一起回去。 一则螭吻的威胁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变小，凌宝身处此地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危险。 再者，当初是他带凌宝出来围攻凌旭、谋夺无色之炎的，时隔这么多年最终只得他一人回去了，他该怎么跟宫主交待？ 偏这位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他铁了心要跟小羽毛在一起，小羽毛目前又的确不适合飞升上去，大概他是怎么都说服不了他的了。 鸦白在心里喟叹了一声，郑重地传音请托了月女一句：“凌宝的安危就拜托给您了！” 这个世界，真还有一个人能治住螭吻的话，非她莫属。 又正好，凌宝是为着她的女儿才留下来的，他请托起她来也算理直气壮。 这之后，鸦白没再迟疑更久，立刻完全地释放出了自己惊人的魔气。 顿时天上浓云飞滚、如墨堆积，闪电飞光、雷声轰鸣，整个世界就好像一下子提前进入了末日一样。 众人一时都暗暗吃惊，又暗暗激动，并各自暗暗期盼祝福着，鸦白此趟能够一锤定音、马到成功！ 然而与他们期望相反的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鸦白是不是越来越可爱了 153 第155章，探路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鸦白的遭遇与五上人别无二致。喜欢网就上 也就是说, 魔界通道也被人阻断了…… “辉煌帝君这是准备了万全之策啊。” 螭吻并不怎么太意外的拿小指刮了刮自己的眉毛, 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鸦白：“怎么，你们在魔界也有仇敌？还是势力不小的仇敌？” “怎么没有，黑焱宫的少主, 最纯血的一只小凤凰, 几乎可以预见的下一任黑焱宫的主人, 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盼着他不得好死呢。” 鸦白阴沉沉地回答。 前脚才跟神族合谋坑了凌旭一把什么的, 后脚自己就被别人跟神族合谋给坑了，这让他的心情恶劣得简直就像是日了狗！ 不过因此他也就不用再忌惮螭吻了, 留下来做个土皇帝也没什。 不怀好意地看了螭吻一眼之后，他也就淡定了下来。 螭吻背后微微发毛, 不安地动了动, 这时候小羽毛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她尽量轻松道：“既然这条道走不通，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努力来打通通道了，凌旭那里, 我相信一旦发现了之后, 也很快会致力于此事, 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我不相信我们就会这么被困死在这里！” 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无论这个世界的封锁是不是因为她，全民修真的发展总是因为她——就算不是百分之百，她在其中也占了好大的比重, 真要就此飞升路断，说是她加速了这个小世界的灭亡，并不为过。 她诚恳地看向螭吻和鸦白：“还要恳请两位，不吝伸出援手。” 其他所有的人都只是土著，对这方面的了解基本不可能有多少，先前上人毫不犹豫的割地赔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鸦白默然点头，他甚至都不需要去看一眼凌宝 只要是小羽毛的要求，哪怕凌宝心底里期望着两人能够一直在一起，也一定会帮她完成。 更何况，凌宝与不求上进的螭吻有着相当本质的区别，仍在幼童时他就已经处心积虑锻炼起了自己扩张势力的能力，又怎么可能甘心就此偏安一隅？ 螭吻本是不大情愿的，但在月女的无声的注视之下，在小羽毛相当恳切的眼神下，也仍旧败退了下来。 “帮就帮了……” 他咕哝，想想又有些哀怨：“先前再有不是，众神塚里割魂也已经算是还过了，现在无缘无故，做什么要放弃我这生最大的梦想来帮助你……你甚至都没叫过我一声爹！” “爹！” 小羽毛毫不犹豫地唤道，为了这一整个世界，哪怕此刻要叫他爷爷她也不会有半分为难。 又的确这与螭吻原本的目的是相悖的——他当初绝不可能是存了什么好心才教了鳞族太上皇成为散仙的法子的，应是一早就处心积虑要在这一界做个土皇帝。 而这声爹一出，螭吻不禁瞬间一怔，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慢慢从他心中流淌了出来。 渐渐他的眉眼柔和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羞涩，一扭头揪着月女“嗖”的就躲到随身居里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最终还是没拿她当血玲珑养起来，大约我自己心底里也是舍不得的……真要对她半分感情也没有，更可能在最早发现她会让你变得虚弱的时候就强行拿掉她了。” 他看着月女歉然道，又格外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所以对不住，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才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真要你那么做了……” 月女微微翕动了一下睫毛，浅浅低下了头去：“我才可能半点都不会原谅你。” “这意思……” 螭吻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眉开眼笑起来：“是你已经原谅我一点半点了？” “不……” 月女内疚道：“其实一直需要被原谅的是我而不是你。当时我是抱着解脱自己的念头才一定要生下她的，丝毫没有去想过，她是否会成为一个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孩子，也没有想过你是否会迁怒于她，直到发现你的震怒，发现你强行给我吊住了一口气，我并没能如愿解脱，才惊恐地想起了这些。那时候我却已经完全无能为力了，只能留下了那句算不上威胁的威胁……” “算上了算上了，对我来说，这就已经是威胁！” 螭吻忙保证：“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已经失去理智了，面对差点失去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若不是你的威胁，有可能，有可能真就……” 螭吻说不下去了，这些事情，他自己想想都要后怕。 “幸而她最终没事……” 月女也是一阵后怕，忍不住落下来眼泪来。 “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你别哭啊……” 螭吻手脚无措地抱住了她，笨拙地拍她的背：“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强抢了你回去，还拘禁了你不让你回家，还强迫了你……” 说到这里他声音有点低：“让你有了小鱼蛋……你不知道我多后悔。你太好太好，我却太混太没用，我明明想好了一定要苦苦求你直到你最终能够接受我为止的，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却让我把这一切都搞砸了……我真就是根废柴，都这把年纪了还控制不住自己，我……” 螭吻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月女捂唇，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冷静拭去脸上的湿痕，平静道：“你是个混蛋，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你不能指望我会对你生出哪怕半点的感情，先前的原谅也只是原谅你最终没有真正伤到小羽毛而已。” “我……我……” 螭吻颓然的垂下了自己的双手，双眼里的所有光亮渐渐黯灭，他僵直地站好，不敢再继续靠在月女的身上，沮丧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什么好。 “但你能陪小羽毛去众神塚，并把她安全带了出来，这我很感激你。” 月女慈和地微微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大的快乐就在于自己孩子的平安康泰，完满顺遂——你终是给了她生命的人，你若能同我一样爱她，关注她的心情、她的心愿，保障她的人生、她的安全，我想我愿将所有的以往都一笔消尽，至少从此不再仇视你。” “……嗳！” 螭吻渐渐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眼睛中又重新生出一丝亮光来。 他有些急切地保证：“我一定会对小鱼蛋好的，她不是想重新联通飞升之路吗，虽然很难，但我也一定会帮她达成心愿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嗯，这不光是全为你，我自己心底里其实也是想怎么做的……当然其实并没有这么坚决，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小鱼蛋，不是吗？” 月女笑笑，也不揭穿他这句话里到底有多少是自己真心所想，又有多少是为了增加她的好感度，刻意要给自己加上慈父的光环才故意这么说，只淡淡道：“我们在这里留得已经够久了，先出去吧。” 又说：“具体该怎么做，还要议一议，拿出个详细的章程来才好。” “还议什么议！” 螭吻毫不含糊地说：“只管做起来就是，至少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他已经又带着月女蹿出了随身居，急吼吼地一把拉住了鸦白，一飞冲天：“走走走，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还不忘叮嘱小羽毛：“你修为提升了，可以帮你娘看一看能不能再修复一些。” 这个自不用交代，她一会儿静下来自己就会帮娘看。 但他竟然不等她帮娘修复完毕就那么急吼吼地走了，究竟是打了什么鸡血？ 连鸦白都被他这么出其不意地给拉动了——要知道鸦白可是最擅长隐匿身形、暗中出手的啊，最是不容易让人近身的那种人！ 小羽毛颇为纳闷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隐隐觉得这事儿应该跟她娘有关。 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就不清楚了，虽然事情发生在随身居中，但不去窥人**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无论如何结局是好的就行，螭吻的工作态度积极起来，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羽毛将手伸向了月女，轻道：“娘，我帮你看看看。” “嗯。” 月女眉眼含笑，递出了自己的手去。 族长和白澜也一起关切地看了过来，包括鹏老在内，如若能够彻底治愈，不但族长和白澜能够彻底放心，族中也会多一个祭祀出来，这是皆大欢喜的事！ 灵力只一探入，小羽毛便知，的确就像螭吻所说，现在她可以助月女再稍稍修复一些了，没有意外，月女已然能够重新开始修炼，之后自身便可以固本培元，渐渐越来越好。 但她终究是是伤了根本，想要完全痊愈，仍还需其他手段加以巩固。 小羽毛细细推衍了一回，发现哪怕自己日后拥有了七劫散仙，也就是金仙的实力，也还是不能让月女真真正正恢复如初，也就是说，哪怕仅仅为了娘，她也必须打通飞升的通道，再见到凌旭才行。 是局势所趋，更是自己心之所向，小羽毛淡淡一笑，收束心神，专意为月女疗伤起来。 淡淡月华瞬时降临，因是白天，月光不显，但周围立刻就都宁静了下来，变得犹如夜晚一样恬淡、悠然，就在这悠然当中，月女脸色渐渐恢复了莹润，变得犹如月光一样的皎洁。 族长、白澜一齐微微松了口气，相携离开，只把树上花园留给了她们。 鹏老收回了自己关注的视线，转而看向天上，这边的事解决了，剩下最让他牵挂地无疑就是飞升之路的问题，并且其实这件事更加重要，只不过这件事暂时还不得眉目，他先前才会更加关注月女而已。 凌宝这里，顿了一下，转身也要走。 小羽毛开口叫住了他：“阿宝，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解释一下 月女会退步其实就是想让螭吻尽心尽力帮小羽毛，如此而已 同理螭吻会放弃做土皇帝，也是为了小羽毛和月女 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然，螭吻还有点忌惮鸦白 # 感谢 萦荦潆扔了1个地雷*4 某烟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水花”,灌溉营养液+1*2 154 第156章，诛仙大阵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稍看了一眼正在调息的月女, 小羽毛轻轻一扯凌宝的袖子：“你跟我来。到网” 她选的是昔日凌旭曾带她去的那条小溪边, 现在这里还是那么的美，岸上繁花遍地，水中同样地繁花流淌, 一片五彩斑斓。 当时她以为他是带她来试验磁力珠的, 现在想来, 只怕还是约会的性质居多，否则何必非要找这么一个特别特别美的地方呢？ 偏自己当时非认为自己是只鸟, 看不清这个现实。 那时的凌旭，大概是很糟心的吧, 又没有什么非常好的时机跟她点明，其实他知道自己的来历, 非要无缘无故说起来, 未免显得很刻意很尴尬…… 不过最终结果应该算是差强人意的, 就在这里，她第一次勇敢地抱了他。 再细想起来，她们还是有过很多亲密的小瞬间的, 譬如后背环抱、轻轻点嘴这样的小暧昧不说, 还是一个蛋的时候, 她甚至偷亲过他。 当然, 凌旭未必知道那是亲就是, 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蛋的嘴在哪里╮(╯_╰)╭。 想到这里，小羽毛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凌宝了然地看了她一眼，莞尔道：“是想起了阿爷吗？” “嗯。” 小羽毛并不瞒他。 她找了块地方坐下, 又轻轻拉了这个半大的小伙子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你好像在躲着我？” “没有……” 凌宝有些别扭地回答。 小羽毛笑笑揉了揉他的头：“你觉得自己能瞒过我吗？从众神塚里开始，你就很沉默了，虽然其实跟我讨论了很多相关你阿爷的事，还跟我说了辉煌帝君的身份背景，但除了这些，你再没主动开口说过什么了。” “我……” 凌宝用力抿了抿嘴，到底有些说不出来。 “是因为先前你替我做主应下了让鳞太子一起去，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小羽毛终是不忍，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是我小看了他！” 凌宝恨恨地咬了回牙。 “想要利用人，总难免也被人利用。” 小羽毛悠悠地说：“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呀。” “所以我才更生自己的气，把事情搞砸了。” 凌宝郁郁道。 “但最终并没有搞砸呀。” 小羽毛摊手：“我们是为了找孔宣去的，虽然稍费了一番周折，最终也还是把孔宣找到了，大家还各有收获，怎么就能说把事情搞砸了呢？” “但是你生气了。” 凌宝闷闷地说：“虽然你没说，但是你就是生气了。” “对，我的确是生气了。” 小羽毛并不否认：“但我仅仅是在气鳞太子，明明身为同伴，却不声不响，私下搞了这些小动作，这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大家的不负责，如此而已。” “最重要的是，” 小羽毛肃然道：“临行前我们已经跟他强调过此行不但危险，还会将鳞族牵扯进去，可以说是相当的坦诚以待了，他却还这样行事，未免说不过去！” “是你强调了，不是我们。” 凌宝闷闷地说，这才是他最为在意的地方，要不是小羽毛特地强调了一下，他们甚至没办法堂堂正正地让孔宣前去鳞族收账，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他的自作聪明真就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就是我们，你也还是我们……你觉得我这句话有问题吗？” 小羽毛斜眼睨他。 凌宝对着她看了会儿，双眼里的星光终于又璀璨了起来，羞涩一笑：“没有。” “╭(╯^╰)╮” 小羽毛傲娇地哼了一下，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说着又一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其实挺不容易的，他那么高，哪怕她现在已经成年了，够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啊。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忍不住地又多揉了两下。 阿宝也不躲闪，只低低地笑。 笑声当中，小羽毛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所以啊，这世上有很多奇兵、诡兵，但在我看来，还是正兵最为堂堂正正，让人无法抗拒。” “嗯。” 凌宝并没有错过这句话，也没忽略掉这才是小羽毛这一通话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就像当初在影塔中一样，她并不肯直接指出自己的错处，却会告诉他怎么做更好。 虽似乎有些不适合魔界的生存环境，但无疑更阳光，更温暖，就好像她自己一样…… “小羽毛，” 他轻轻拉了拉她的手，低低唤：“小姐姐……” “哎~” 小羽毛眉眼弯弯，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好了吗？” “好了。” 凌宝抿唇。 “那我们也上去吧。” 她拉着他振翅而起。 虽不一定能够看出什么，但总还是要亲自看上一眼她才能更加放心。 而以她的视力，再加上凌宝的凤凰真眼，也许还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因有螭吻和鸦白在前，目标明显，她们也不用茫然去想，究竟该去哪里观察飞升的通道，直接朝他们飞过去好。 一千米、两千米……一万米，两万米…… 很快她们穿透了片片冰层、层层罡风，来到了一片虚无当中。 螭吻在旁边无聊地看着，只得鸦白一人在忙碌，时而从指尖打出一个又个黑色的符字出来，没入虚无当中；时而又停下来默默观望，似在推衍着什么，又似只在等先前打出的符字生效。 小羽毛凝目看去，半天却是半点东西都没能看出来，虚无就只还是虚无，似乎飞升的通道并不是被人为阻隔住了，而是被直接截断了一样，因此才什么都没留下。 想到这个可能，她微微蹙了蹙，再三推敲，又觉得不可能。 真要这样大的动作，这一界的人多少都该察觉出点什么来才是，先前神魔合谋大战凌旭的时候，只是打破了少许下界与上界地壁障而已，就让她看了那样一场诸如天外流火一样的恐怖情景了，截断飞升通道，无疑是更大地一件事，怎么可能无声无息。 再相较单纯的阻塞，截断的难度又大上了不知凡几，所以最终应当还只是阻塞而已。 思量完这些，她又询问地看向了凌宝。 凌宝摇了摇头，也是一无所获，他境界不如小羽毛，还不如小羽毛看得更清楚些。 螭吻一眼瞥到了，闲闲地提示说：“且等着吧，身处下界，要往上界窥探，这本就被天地法则所限制，比之从上下界往下界窥探难了百倍千倍也不止，没个经年累月的功夫，大概是摸不着什么蛛丝马迹的。” 略顿了顿他又道：“有这功夫，你们不如先去做些准备。” “做什么准备？” 小羽毛认真问道。 “丹药啊，武器啊……不管什么，能准备的就都准备起来啊。” 螭吻颐指气使地说：“要打通通道总是要出力的，鸦白要寻出缘由都这么吃力了，你不能指望就我们两个直接就帮你把通道打开了吧？” “那……” 小羽毛想了想又问：“在你看来，预计要有怎样庞大的力量，最终才能把通道打开呢？” “……越大越好。” 螭吻眨了半天眼睛，也只能给出这么个含糊的答案。 不过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毕竟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做过。 “我这有个九天十地诛仙大阵。” 鸦白暂歇了一刻，过来说，顺手抛了一块玉简给凌宝：“你们就照着这个大阵对各层次的定位需求来准备。” “你就不怕泄露了这个大阵，之后神魔大战再起，你们这个处心积虑才推衍核算出来的阵法轻易就能被破掉？” 螭吻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谁知道下一次的神魔大战究竟会是什么时候？” 鸦白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焉知那时候九天十地诛仙大阵就没有改动呢？神界真要按着这个来破阵，说不定反而会落入彀中。” “你说得好有道理……” 螭吻悻悻地闭了嘴。 鸦白又道：“再说就算没有改动又怎样，九天十地诛仙大阵本来精髓也不在机巧，单纯只是实力的最高迸发，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否则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取出来？” 的确这样一个更能很好发挥每个人实力的大阵，比之武器、丹药更适用上一些。 当然武器、丹药也不能就此忽视。 小羽毛肃然点头：“多谢。” “我们也是同舟共济。” 鸦白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又说：“这个大阵是为魔神大战准备的，所以所标属的境界非神即仙，你们只需照着这个境界递减下去就行，比如魔级的，嗯我是神级的，你们可以用六劫散仙来代替，下面金仙级别的就用已然渡过劫的化神修士来代替，依次类推，化神修士可以代替天仙，元婴修士可以代替人仙。” 结丹境界的修士，鸦白已然没有提起了，小羽毛心知肚明，元婴期以下地修士，大约已经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而飞升路断的消息只扩散到这一步的话，应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这样大的事，他们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但也没必要搞得全民皆知，造成额外不必要的恐慌。 小羽毛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凌宝手中结果玉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个九天十地诛仙大阵，总共所需要参与的人数，那可是个相当恐怖的天文数字！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固然可靠 自己要比男主更可靠哟！ # 今天中午飞机，明天又飞机 中途可能捞不着网，我已经将接下来两天的更新放到存稿箱里啦，仍旧每天定时更 只是不能及时回复评论了，等我到家再回复呀，么么哒 155 第157章，发展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大家翻来覆去一番研究, 大致心中有了数。 鹏老细细思忖了一会儿道：“最中心的十二个神级阵眼需要用十二个六劫散仙来代替, 现下已知六劫散仙有人族五上人，另外还有我和那条老鱼。妖族那里，虽然我们并不知具体详情, 但这么多年能跟人族平分秋色, 六劫散仙的数量也应该大致相若……就算差上一两人, 有那两位在，填补上这个空缺也当是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 金字塔最上层并不会存在什么困难。 族长细掐了一回手指接着道：“金仙级别所需数目是七十又二，对应要求的是已然渡劫了的化神修士, 目前这整个世间所存数量大概并不会太多，但诸如我、你外婆、乃至整个羽族的长老会, 各自努力一回, 未必就没有希望, 人族、妖族乃至鳞族等各族也是同样如此，再加上众神塚中刚刚回来的那些孩子，要凑足这个数目应当并不太难, 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 小羽毛凝重道：“真正的难其实在于化神修士和元婴修士的数量。” 他们是金字塔的底端, 也是这一整个金字塔的根基, 绝对不可或缺, 也不可轻忽。 而从六级散仙到渡劫化神只以六倍递增, 从渡劫化神到化神却直接以六六也就是三十六倍数递增，及至元婴修士数量更是相当可怕的六六六倍数来增加。 也就是说，她们还需两千五百九十二个化神修士参与其中, 元婴修士的数量要求则达到了五十五万九千八百七十二！ 辐射远达十个城的战盟最初形成时，总人口也不过就大概这个数字而已…… 当然，十个城只是下合的一部分而已，下合又只是人族的一部分，人族还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合计总人口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但其实不论元婴还是化神都早已是这个世界的顶端力量了，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何止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现在就只剩下求发展这条道路了。” 小羽毛深吸了一口气说，原本为了延长这个世界的寿命，她还曾考虑过是否暂缓这个世界的发展速度，如今看来，非但不能遏制，还要加速发展才是。 低调保守等不来救赎，她们要靠自己的双手为这个世界打出一条生路！ 一切都很快运转了起来，通知五上人目前严峻形势，指出需要他们合作的部分，另外妖族、鳞族等也需要各自都通知到。 正好前段时间由鳞族开始突破，所有中小型种族逐一也都引进了音圭，加入了音频频道，拥有了各自的加密军事频道，各自联络起来较为容易。 自这一刻起，整个世界都被调动了起来，生死存亡，致命关头，这时候谁也顾不上别的，一味都是求发展求发展求发展，所有一切都要为发展让道，两千五百九十二个化神，五十五万九千八百七十二元婴，这个任务，是铁任务！ 核对六劫散仙的存在以及数量这回事就交给鹏老了，元婴化神还能生造出来，这等境界的存在却只能依赖于时间阅历的沉淀与积累，渡劫之后，达到人仙这样的级别，再要突破就不单纯是修为力量的增加了，更有众多法则、规则的感悟，诸如小羽毛这样，拥有营养液系统，能够直接造就的，那不是凤毛麟角，至少在这个世界当中要算独一无二！ 是以六劫散仙的数量一定要现在够，就算加上螭吻和鸦白，再勉强算上小羽毛，妖族那里至少也要有两个六劫散仙才行，否则这个九天十地诛仙大阵就是一场空，她们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妖族那边的消息来得很快。 做为一族之长，胡媚不论是在修为境界上，还是局势判断上，都有着足够的敏锐以及果决，当初只一知道这件事，她就开始着手探索并联系妖族有可能存在的这些老前辈了，又正好因为人、妖两族之间的大战，先前已然有那么一两个老家伙从入定中醒来了，因此不等鹏老动身去他们可能会在的地方寻摸，他们自己就直接跑了过来，一则是着实关心，二则也是一种态度，于这件事上，他们本身固然不会全不作为，但更多还是要倚仗着这边。 来的妖族散仙只得两个，但据他们所说，另还有两个，只在入定当中，随时都可以把他们唤醒，只是第五个原本有的，现在却没有了——原是罹天，被金阳夺舍在先，又被凌旭斩杀在后，不得不说这是妖族极大的一个损失，但事情如此，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这个数量，已经超出了她们最低期望的两倍，也就够了，总之能够凑出九天十地诛仙大阵来就好。 小羽毛心满意足，至此将全部心神都放到了研制丹药当中。 她们先前已然打下了一个好基础，筑基丹的出现让筑基修士变得相当普遍了起来，之后筑基修士结丹，结丹修士结婴，元婴修士再化神就要容易得多。 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像当初用筑基丹让无数炼气（炼体）期大圆满的修士看到希望一样，继续研发出分别适合筑基期大圆满、结丹期大圆满、元婴期大圆满修士使用的破障丹，让他们能够看到自己更进一步地希望！ 在资质恒定的前提下，想要加大化神以及元婴修士的比例，就只得这么一个办法。 固然依赖自身才是最为坚实完满的修炼方式，但自从人学会直立行走、使用劳动工具之后，就注定了人类不可能继续再像野兽一样完全凭借自身的力量来存活下去。 机械化、自动化种种正是人类的一种发展，同样各种丹药，各种辅助工具的出现，也是修真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 要是有凌旭在的话，这些原是不需要她自己慢慢从头摸索起来的，做为一个无上丹师，他那里大约有成百上千种类似品种的丹药供她选择，更可能的是，他早就贴心仔细地帮她选好了最为合适这个世界所用的一种，而后自己只需按照他所传授的方法，将之转化为水炼法就好，再之后只要药材充分，她自然就可以炼制出足够使用的破障丹来…… 但自从众神塚中归来，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就像当初她预想地那样，果然飞升路只一被阻断，她和他之间这唯一的联系也就被切断。 而在这如火如荼的关头，她还要忍不住想起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在会怎么样怎样……这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都被照顾得太好太好了啊，有他在，她从来也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操心，只需安安心心地修炼、提高自己，偶尔心血来潮想起了什么小发明，他也会不遗余力帮自己完成。 这样好的他，怎么能够让她不怀念，不想念？ 正因为此，她才要更加努力，早早与他相聚才是！ 略略闪神之后，小羽毛很快收束起心神，认真地投入到丹方的推衍当中去。 其实她并没有炼丹的基础，当初的筑基丹也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但通过营养液灌溉而得来的三劫散仙的境界，并不仅仅就是修为力量方面的堆积而已，包括法则感悟种种，无一遗漏。 也就是说，她现在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三劫散仙，而非生堆硬造出来的一个银样镴枪头。 自然，她的一切所得，还需要她自己慢慢梳理，而后才能真正为她所有，又正好她本身技能包括月之精华本身的天赋所能在内，大多都是偏向治愈向的，因此现在推衍丹方的这个过程，恰也是一个梳理沉淀的过程。 小羽毛很快沉浸其中，浑然忘我，没几日她却被人从这种状态当中惊了出来。 前来树上花园造访的是伍言，定定看着此刻地小羽毛，他心中泛起的是各种复杂，是惆怅，是难言，终于等到她长成了自己所倾心的模样了什么的，却也发现她已然站在了自己至少短时间内难以企及的那个高度上，竟然他忍不住开始怀念小羽毛还是一个小小姑娘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可以厚颜调戏她，甚至可以摸摸她的头，而今自己却是连半句不端庄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更遑论动上哪怕一根手指，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盼着她长大好还是不长大好了。 又哪怕他盼着她不长大也没有用了，时光绝无办法倒流。 深深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他终于在小羽毛疑惑的眼神当中开口出声：“这是暂时我们能收集到的所有破障丹的丹方，有结丹用的，有结婴用的，也有化神用的。” 随着这句话递过来的是厚厚一摞丹方，伍言略可惜道：“效果大都不算理想，还有各种各样的弊端，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者能给你一些启发。” 作者有话要说：女神终于成长为女神 却发现已经高不可攀了 默默为伍言点蜡 156 第158章，破障丹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所以,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各种破障丹已然在这个世界上蓬勃发展了起来了？ 小羽毛微微讶然，随即就又释然，筑基丹的出现, 不单单是让无数炼气（炼体）期的修士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也是为大家打开了一条思路, .. 移动网 但只在这么短短时间之内，就能诞生这许多种的破障丹来, 还是让她有些动容。 人民的创造力量是无穷的，推动这个世界发展地永远不是某个人又或某几个人, 他们最多能够起到引领的作用，而后是所有大家的共同努力, 才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想起自己先前还曾想过要遏制这个世界的发展, 小羽毛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有些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产生那样天真的想法，或者是被这个世界有可能毁灭的前景吓到了吧。 历史的发展总是向前的，除非是螭吻先前所提到的那种血戾杀戮之法, 否则这个世界的修士只会越来越多, 高境界修士也会越来越多, 就算没有她的推动, 迟早也能凑足九天十地诛仙大阵所需要的人数, 只不过她现在有些等不及罢了。 已然六劫了很久的那十来位存在，包括鹏老在内，也不太等得及。 “多谢你。” 小羽毛粗粗将丹方看了一回, 欣悦对伍言道：“这些丹方的确能给我不少启示，要缩短不少推衍的时间。” “那就好。” 伍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下略略欣慰，自己做的这些总算能帮上她的忙。 小羽毛思索了一回，又对他道：“这样，我先把结丹用的破障丹给推导出来，在这之前你先尽量引导大家提升灵田的等阶，多种一些高等阶的灵药，这样一旦丹方出来就可以大批量炼制了。这之后再进一步提高灵田的等阶，同时我再陆续推衍结婴以及冲击化神所需的破障丹，这样能最大程度上压缩时间。” “我们已经在着手在做了。” 伍言笑笑：“我是说我跟凌宝。” 原来这阵子他神龙不见首位是去忙这件事了吗？ 他比她更早看到这一步呢。 又正好，有他跟伍言合作，一个实质掌控，一个音频引导，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无缺了。 “辛苦你们了。” 小羽毛点头道谢，又歉然道：“以后大概还要你们继续辛苦下去。” 这样的发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虽不用他们亲力亲为，全程关注、掌控节奏也是件相当翻新费力的事情。 “乐意至极，求之不得。” 伍言深深看她，含蓄道。 小羽毛微微莞尔，摇了摇头：“工作狂。” “呵呵……” 伍言无语苦笑着离开了。 人是长大了没错，迟钝方面却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真是既让人欣慰，又让人无奈…… 结丹用的破障丹是几种当中最为容易的，境界越低，所涉及的法则就越基础，少有玄奥的东西，再有伍言所提供这些丹方的引导，又确实这些丹方都是合用的，除去弊端太大，成功率不高外，在大方向上并没有错，她稍稍融合在去芜存菁就能使用。 推衍出丹方之后并不就是全部了，理论在经过试验之前，哪怕心中再笃定，那也只是理论，是否真的能够成丹，成丹之后的效果是否如己所料，这对凌旭来说大概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但对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丹师来说，就一步步都要慎重对待，直到最终确定了临床效果果然如自己所想一样才能让丹药真正问世。 正好孔宣在人族还没有回来，小羽毛干脆让他将赔偿都折算成了药材。 现去世界各地采集这不现实，更高一级的灵田也才刚刚培养出来，要等种植，再等成熟，还需要一定的周期，而这些古老的门派，想也知道，在药材方面的存储量绝不会太少，她也就不客气了。 并且包括之后炼制结婴、化神所需破障丹大概所能用到的药材，小羽毛也一发都开给了孔宣，能一次做完的事就不要分两次，一次到位也能让孔宣少跑几趟，就算事先结算了以后的丹方使用费。 一开始人族还在那里百般推诿，毕竟这非常时期，他们本身对于药材的消耗量也是极为恐怖的，而一听孔宣说其中一部分是用以预支以后的丹方使用费的，顿时他们的态度截然相反了起来。 开玩笑，他们费时费力研究了很久也没能研究出如筑基丹一样水准的炼气（炼体）期所属破障丹来，后来陆续研究出来的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所属破障丹更加惨不忍睹，效果差上十万八千里不说，还留有巨大缺陷，更可耻的事炼丹成功率还不高，现在有可能得到那种水准以上的破障丹了，并且结丹率还不低，怎么算都是合算的啊，怎么能不大力支持！ 因此孔宣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上合满载而归了，即刻就又转头奔向鳞族。 鳞族的情况跟人族不太类似，甚至跟妖族也不相同，而只与羽族这样的中小种族差不太多。 因是先祖基本就都是能够化形的妖族，是以遗传基因上一直拥有一定的优势，对于筑基丹以及结丹所用的破障丹需求量不大，而因人口限制问题，对于结婴、化神所需用到的破障丹数量其实也不大，总之，按孔宣开出的那张药材单子来算的话，是极为不合算的，远超过了他们之后直接购买成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鳞族未免因此就变得不大爽利了起来。 在人族受到种种礼遇已经被惯坏了孔宣立马就翻了脸：“对不住，这还只是赔偿，鳞族购买潜力太小，我们并不打算直接出售丹方使用权，真有需要的话，贵族以后可以直接去我们羽族购买成丹——人、妖各族应也有售点，你们也可以向他们购买。” 于是，从最早先的一刀切，立刻就变成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们另还需要重新花费巨资购买丹药，最为会心一击的是，原来拥有了丹方使用权，不仅可以炼制丹药自用，还可以出售！ 也就是说，他们放弃了一项利润绝对会非常可观的产业！ 鳞族悔不当初，但是人已经给得罪了，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又或者，他们不是不可以赖掉这笔账，但这么一来，将来等着他们的就将是整个人族，甚至整个世界的排挤，相信大概不会有哪个种族甘为了他们鳞族去得罪羽族。 总之，除去捏鼻子认了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得知羽族分别从人族、鳞族讹来这么多的药材之后，妖族非常自觉，各族里无一遗漏，各自扫了扫仓库，也都送了一大批过来。 实在储量不足的，就赶紧上山下海寻摸去，总要凑足差不多数量才好。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比较单一，人妖两族虽唯有区分，实则区别不大，基本可以算是共享一套修真体系，因此筑基丹虽说是专门为人族炼气（炼体）修士突破所炼制，大多妖族其实也是用得的，只要适量替换其中一两种材料就好，因此筑基丹不论是对人族来说还是对妖族来说都是极为有，可想而知，后续所出的破障丹他们一样有用。 偏炼丹、炼器等一向算是妖族的短板，筑基丹相对低阶，他们还能自己折腾折腾捣鼓出来，对于之后结丹、结婴以及化神，当然对应他们就是冲击五阶、七阶、九阶所需的破障丹，多半就要小羽毛帮他们完全配备好了，才能进行炼制了。 小羽毛并没有推拒，一一应了他们所请。 这是这整个世界共同的大事件，两千五百九十二个化神，五十五万九千八百七十二元婴，这样庞大的数量，如能加上妖族在内，足足可以将时间整整提前一半，所以妖族的请求当然不能轻忽。 等确定了丹方，再为他们量身改动，也算不得什么大动作，并不费太大的功夫。 药材既已到手，并且还是这样大量，再之前她又已经搜了羽族的库存，做出过成品，并确定了效用，又无需像当初一样鼓励丹师新兴这个职业的发展，当下小羽毛不再犹豫，无数的药材经她被一一处理后又一一投入了玲珑玉净瓶当中。 从元婴到化神再到三劫散仙，做为本命法宝，做为时刻被温养在丹田中的本命法宝，玲珑玉净瓶而今水涨船高，品质直接达到了天仙水准不说，内里空间也已然深广如渊，这样海量的药材下去甚至不能够填满其一角。 生命凝露在与玲珑玉净瓶相生相养之下，也再不是当初那么一点点，算不得滔滔不绝，一一漫过这些药材却完全不会成为问题，那些所有药材便在其浸润之下，迅速变成最为纯净的药液，并彼此交融在一起，逐渐被孕养成一颗颗圆润晶莹的丹药。 作者有话要说：积极紧张的筹备工作 以及整个世界地蓬勃发展 157 第159章，理想国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可以尽量加速这个世界的发展, 但绝不能揠苗助长, 打通飞升之路虽然重要，整个世界的可持续性发展同样重要，小羽毛时时刻刻谨记着这一点, 因此破障丹虽一口气就被炼制出了很多, 后续的投放却相当的谨慎。 而有凌宝在, 又有伍言在，足可将这一切控制得完美。 其它五大门派, 妖族各族，掌权者也都是年老成精之辈, 当知如何做才是最稳妥的，一切都在平稳地发展着。 转眼数年过去, 喜事频频传来, 结丹与元婴修士地数量稳步提升, 化神修士的数量也有所增加，虽离九天十地诛仙大阵的规模所需还差着不少，但这样的发展, 后续是会越来越快的, 随着整个体系的渐渐完善成熟, 再过几年就将是一个井喷期！ 现今结丹、结婴、化神的基本其实还只是宗门里那些老牌修士, 修炼锻体诀、养气术成长起来的那一批, 领跑的也已经有部分结丹结婴了，村长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冲击化神，但大多因为底子太差, 因为资质问题种种，还在高速发展当中。 论起来他们的平均天赋资质等仍然与各大宗门有着相当的距离，但胜在是基数大，之后整体数量上要超过各大门派几乎是必然的事！ 各大门派自也预计到了这一点，但现在却不是较劲打压的时候，莫说五上人先前有过承诺，打通飞升路这回事不可能仅仅依赖他们自己完成，他必须容忍并期盼着这种发展。 当然各大门派也并非全无对策，他们的优势仍然在，各自积极招揽人才，充斥门派，尽量继续保持住自己的优势。 后来又有人想起也去小羽毛那里申请地音频频道，义务展开各自函授班、名师讲堂，一方面更方便他们吸纳新血，另一方面也算结下一定的香火缘分。 在这之前，各中小型门派早已在凌宝、伍言的合力引导之下，各自纷纷转型成培训班、深造班等等等等，不知不觉中这个世界竟就像小羽毛最乐观的预想一样，以最为和谐的方式转变了过来。 再没有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巨头，也没有深层次的压榨、蒙蔽和欺瞒，信息公开化明朗化，门派选择双向化、自由化。尝试了一次海选招生之后，各大门派也隐隐生出一种由衷的自豪感来——相比自己先前去各个地方费力遴选，这样人山人海求投门下的情景那是何等的壮观！ 至于不能控制整个世界，资源被压缩什么的，那只是建立在资源既定的基础上的。 自从灵田被开发出来，他们再不用完全依赖于自然天地，各行各业相继蓬勃发展，真要算起来，现在他们手头可比过去宽裕多了！ 唯一堪虑的就是矿产资源不可再生，越采集越少，但在小羽毛的提示之下，在伍言和凌宝的有意引导之下，越来越多的然将目光转向了大海。 做为覆盖了几乎整个世界十分之七的大海，就像一个最华丽的宝藏，等待着他们前去开发，不止是海中海底资源，大海本身就是宝库，说应有尽有言过其实，但资源丰富远超陆地却是完全不容置疑的事实！ 除去凌旭仍然杳无音信之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终于鸦白那里也有了进展，却也遇到了瓶颈，前来找小羽毛跟凌宝求助。 “不得不说辉煌帝君算无遗策。” 螭吻是真的钦佩：“她仿佛是算到了有我跟鸦白在一样，都只剩最后最关键的一层了，又加了一道永夜无形幻阵，完全遮蔽住了我们观察的方向，让我们完全无从寻摸起。” 又抱怨：“偏永夜无行幻阵最是无形无质，就别说破解了，连看都看不出来，总之凭我和鸦白之能，根本束手无策。” “只是，她再怎么算无遗策也没能算出来，短短十数年，你已经拥有了三劫散仙的修为。” 鸦白淡淡道：“如果你现在还只是化神期，又哪怕已经渡过劫都只能和我跟螭吻一样，茫然不知所措，但有了三劫的修为，你当是能够看出一些了。” 顿了顿，他稍稍补充道：“凌宝如今还欠缺一些，但有他在旁，或者也能有所裨益。” 隐住没说的是，这是一个绝佳的学习锻炼机会。 身为先生，他也是操碎了心，见缝插针地为自己的学生寻找提高的机会╮(╯▽╰)╭。 重点是他知道，小羽毛对此绝不会有任何想法。 小羽毛笑笑：“那就去吧。” 当下四人没有任何迟疑，又来到了天外虚空当中。 这些年她们其实也时常过来看，但入目之处一直都是虚无。 而今已然有所不同，一个庞大、完整的符阵被鸦白完全构架了出来，虚空中终于不再是什么都没有，时有流光划过，那是符字在闪烁晃动。 符阵当中一片迷蒙混沌，似云路被搅乱，又似弥天大雾，朦朦胧胧地遮蔽住了一切，让人看不清楚。 无须鸦白、螭吻出言提示，小羽毛已是运足了目力，凝神看去。 凌宝也双目透芒，向着大阵之中扫视而去。 凤凰真眼能窥破一切虚妄，但看透最表层的迷雾之后，却仍还只是迷雾。 这在小羽毛看来，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奥义流转、法则具现，一个立体细碎的网格线凭空在虚空形成。 随着道行日深，凌旭所传授地观想之法早已不再局限于她自身，万事万物，无不容纳在其中，先前推衍丹方她就曾模拟过无数遍。 现下这么做是为了方便阿宝观摩，也是方便自己更加细致深切地看清楚。 这种遮蔽是一张完整的大网，除去无质无形之外，另还内含有无数消解、防御的法则奥义，无法以力破之，又或者说，至少凭她们目前的能力还无法以力破之，所有攻击都将如泥牛入海，全无生息，因此只能从最细致的地方一点一点剖析，一点一点瓦解！ 这是一件旷日持久的工程，需要极大的耐心以及细心，正好这两样是小羽毛最不缺的，很快她就投入到了其中，一点一点解析起来。 凌宝便在旁边凝神细看，从解析手法反向逆推，揣摩窥探永夜无形幻阵的一些细节，渐渐拼凑出一鳞半爪，进而得窥一斑。 鸦白只稍稍看了一段时间，发现永夜无形幻阵正在缓慢但稳定地被破解着就不再继续下去了，转而回去顶替了凌宝先前的工作。 有螭吻留在这里，已经足够应付各种意外，飞升路断的好处是，他们上不去，上面的人同样也下不来，一旦下来了，也要严格控制压缩自己的力量，使之保持在这个世界所能接受的范围内，否则千辛万苦的只一下来，立刻就又被送回去了，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而只是此间能够接受的力量的话，就算没有螭吻，小羽毛自行就能接下，留螭吻在这里，也只是以防她太过专注为人偷袭罢了。 其实下面没有鸦白也没什么，旧有的制度已经打破，崭新的规则已经形成，现下的世界发展并不需要他们操心太多，他们而今能够起到的只是监督的作用。 没有绝对的光明，黑暗总有它生长的环境，现下他们要注意的便只是这些，坚决从源头杜绝一些稍大规模的黑暗存在，包括内部，包括外部。 放在平时，这一切应由世界自我消化，但在这非常时刻，还是务必要稍稍抓紧一些。 是以鸦白回归的目的只是再加一道保险。 同盟和协会本就是鸦白和凌宝一手创建起来的，有他盯着，小羽毛和凌宝更加放心，越发专心细致地投入到了幻阵破解当中。 最开始的速度是最慢的，渐渐渐渐，小羽毛的动作就变得流畅以及不假思索起来，凌宝也逐渐窥出了其中奥义，也凝重缓慢，但非常坚定地尝试了起来。 再等凌宝的动作也变得流畅，这之后就是摧枯拉朽了，做为阵法本身也不需要完全解开，只需破解其最重要的一环就可以。 漫天细密的网格当中，一个个细小的空洞连接片，变成小洞，又变成大洞，细碎的裂纹便自这个大洞开始四下伸展出去，而后整个大阵就如同当日影塔空间的那个千粟碗一样，瞬间碎裂成片。 清脆地崩裂声似隐约可闻，而这些散碎的裂片可是最为精纯的能量，比之仙灵之气还要浓厚且直接就能吸收，浪费简直可耻。 凌宝谨慎地只将其中一些分给了小羽毛，剩下的全部全都收入了自己囊中。 漆黑的长鞭为之舞成了一条游龙，暂将那些所有能量都封存在其中，而后凌宝就地趺坐，抱着长鞭心无旁骛地闭目吸收起来，气势随之迅速暴涨，一劫、两劫、三劫…… 做为这天地间第一只黑焱魔凤的后代，记忆传承中早有大量天地法则存在，只等修为一步步推进便即解密，是以他此刻并不需要停顿，只需要保证自己能够平安渡过接连三重雷劫。 而这区区雷劫，其实又是另一道加餐，只会让灵宝提升更多！ 漫天浓云翻滚，四处银蛇乱舞，很快这一切又都消失殆尽，虚空之中又只剩下一片明朗。 此时此刻，鸦白先前费心费力布设出来的符阵早就被雷劫破坏得七零八落，但永夜无形幻阵既破，飞升之路也就解开了它最后的面纱，这时小羽毛也都将那些散碎的能量吸收消化完毕，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抬头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么哒，我肥来啦 # 感谢 萦荦潆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苏甜爽~”,灌溉营养液+1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1 158 第160章，万事俱备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阿爷还在小背篓里垫了厚厚的绒絮, 保证了足够的缓冲，就算阿宝跑起来、跳起来，毛小羽在里面也不会感到不适, 更没有任何撞疼、撞破的危险。 这下子, 阿宝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而能有蛋蛋陪着, 出去玩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阿宝勉强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跟阿爷作别：“那阿爷我去了呀。” “玩的开心点。” 阿爷笑笑挥手。 “你呀, 真不知道给郎中阿叔省心！” 只刚一离开阿爷的视线，阿香就教训起阿宝来：“郎中阿叔孤身一人, 又当爹又当妈，你就不能懂事点, 少烦他点？” “我没有烦阿爷呀。” 阿宝表示冤枉：“我很乖的, 阿爷做事我从来也没吵过他, 只在一旁看着，跟蛋蛋一样安静呢！” “再安静也没有用！” 阿香老气横秋地指出：“只要有小孩子在身边，大人做事就不会安心。所以大人做事的时候, 小孩子就该自觉地走开！” “再说了, ” 阿香睨他：“小孩子, 特别是男孩子, 就该属于田野才是, 一天到晚赖在家里算什么！” “你不懂啦……” 阿宝闷闷地看了她一眼。 “说起来有一点我还真是非常不懂哎，” 阿香奇怪地问：“郎中阿叔那么年轻，为什么你会管他叫阿爷啊？” “你还是不懂。” 阿宝无精打采地说。 她们家阿宝, 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毛小羽听到这里有点捉急，很想做点什么让他振作起来，心底里也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阿宝这样黏糊阿爷，阿爷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被叫做阿爷的。 奈何做为一个蛋，她注定无法承担知心大姐姐，又或温柔阿姨这样的角色，只能沉默地这么旁观着。 好在阿宝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一会儿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出来过，眼中就只有家门口那一亩三分地，虽然不可能嫌弃，但到底有失单调。 现在放眼看去，柳扬絮飞、阡陌纵横，别有一番意趣，为之吸引走注意力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更近乎一个水乡，一条又一条的小道隔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其中大多都是水田，一畦又一畦地种着一些毛小羽说不上来的东西，有些长得像水稻，有些长得像青菜，又有一些只在水面上飘着一叶又一叶像睡莲一样的碧绿色的大圆叶子，下面藏着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而毛小羽之所以说像，倒不是她四体不勤，吃不准水稻又或青菜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是因为这些像是水稻、青菜的植物大小明显超出了常规，是她原本所熟悉那些水稻、青菜的一倍半，乃至两倍那么大！ 可惜阿香并没有对阿宝介绍这些植物的意思，也许在她看来，这些植物再平常不过，根本不值得介绍。 她引着阿宝在田埂上拐来拐去，一边走，一边薅着田埂上的草，等她背着的篓子堪堪被填满的时候，刚好来到了一个沟渠旁。 “就在这里了。” 阿香停了下来，不急说怎么捉田鸡，先放下了篓子，悉悉索索地用篓子里的草编织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张简易的草网的就在她手里成形了。 篓子里的草相当的不少，阿香连编了四个这样的草网还有剩。 暂时她就没再管了，也没有把这些草扔掉，转身上了一棵柳树。 大约是年份比较久的原因，这棵柳树特别的高大，枝叶也相当的繁盛，阿香毫不费力地在枝叶当中窜来窜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检验着各个枝条的韧性，最后选了几根完全不同规格的折了下来。 接下来的活有点不太顺利，她大概是想把柳条上多余的叶子和长叶子那个地方的格丁弄干净，把柳条弄顺滑，但在没有合手工具的情况下，女孩子的手到底失于细嫩，才只捋了两下，手就见红了。 “我来吧。” 阿宝静默地看到了这会儿，终于出声了。 他伸手接过柳条，照着阿香刚才的办法，只那么轻轻的一抹，柳条一下子就变得光光滑滑的了。 而明明他的小手，看上去比自己的还要细嫩呢！ 阿香不由多瞄了两眼，不吝夸奖：“你的力气挺大哈！” ——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这会儿就算万事具备，阿香开始分工。 她问阿宝：“你是想赶呢，还是想拦？” “呃……” 阿宝弱弱地举手提问：“什么是赶？什么是拦？” “不是吧……” 阿香惊奇地刮了阿宝一眼：“你连赶和拦都不知道，难道你这么大了，竟还一次田鸡都没捉过？” “要是……” 阿宝嗫嗫地问：“要是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 阿香的回答明显有些违心。 奇异地又打量了阿宝一回，她倒是自己想通了：“也是，虽然你早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但想来你一直跟着郎中阿叔东奔四走的，也没时间做这些……何况你还没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我还真不缺，可他们从来也不肯带我玩呀…… 阿宝瘪了瘪嘴，到底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样委屈的小脸色在阿香看来就是失落了，属于女孩子天生的母性，嗯……暂时似乎还只能称之为姐性，不由泛滥。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阿香大力地拍了拍阿宝的肩膀：“以后我罩你！” “嗳？” 阿宝有些意外，眨眨眼睛却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脸上终于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下头：“嗳！” “真乖！” 阿香满意地摸了摸阿宝的头，絮絮地详说起怎么捉田鸡来：“我告诉你呀，捉田鸡讲究的是快、稳、准……” “都听清楚了没有？” 说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阿香生怕阿宝有什么听漏了的地方，不放心地询问。 “都听清楚了。” 阿宝认真地回答。 “这样……” 阿香想了回说：“你是第一次，赶这种技术活肯定是做不来，就负责拦吧。你站在那里不动就好，我把田鸡赶到你那里去，负责最后的收网就行。” “好。” 阿宝乖巧地拿起了一张网，按先前阿香所说，摆出个标准的拦的姿势。 “做得不错！” 阿香夸奖：“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呢，先歇着呀，等我把田鸡引出来再说，否则你一直这么举着，一会儿胳膊就酸啦。” 想了下她又说：“就是等我把田鸡引出来了你也不用着急就把草网举起来，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就好了，在那之前看着就好，也学学我是怎么赶田鸡的。” “好。” 阿宝乖乖地又把胳膊垂了下来。 不过网还拎在手上，准备随时像先前一样张开。 这时候阿香鼓起了嘴巴，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咕”声。 “阿香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阿宝好奇地问，先前传授的秘籍当中并没有这一段。 倒不是阿香藏私，引田鸡这种事，有一个人会就行了，阿宝并不需要额外再浪费时间学。 当下阿香一边继续咕咕，一边解释说：“咕咕……这是在学母蛙叫啊，咕咕……可以把公蛙引过来。” 所以田鸡其实是蛙……难道不应该是田里的鸡么？ 阿宝有点傻眼。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这种无知的，因此只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是学母蛙叫，而不是学公蛙叫呢？” “你傻呀！” 阿香痛心疾首地剜了他一眼：“把母蛙都捉光了，谁来生小田鸡？以后我们岂不是再也没有田鸡可以捉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智慧了，抓大放小，去公留母，保持食物链的完整，生生不息！ 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微微莞尔。 “呱咕——” 突然一声不同于阿香模拟的那种咕咕，相较更加清亮的蛙叫响起。 毛小羽循声看去，却是瞬间懵逼。 这托马是青蛙？ 好吧，样子的确是，熟悉的绿衣服，熟悉的白肚皮，熟悉的鼓眼睛。 可这个头也太离谱了吧！ 牛蛙也没这么大只好嘛！！ 都快赶上自己了吖！！！ 再看阿香脸色，却没有任何意外，毛小羽便知道这是常态了。 渐渐地，她捋了过来，自己先前看到的放大版水稻以及青菜，其实就是这里的水稻和青菜呀，只是这个世界的庄稼个头普遍比较大？ 还有刚才那棵柳树也是的，原本她还以为是它存活的时间比较长，现在看来，应是常态，倒是先前看到的相对细小婀娜的一些，很可能是因为太过年轻，还没来得及长成。 不，也不止是植物，只怕大多生物也是这个样子的，眼前的田鸡就是一例。 毛小羽又想起当初那位阿嫂端过来的那盆蛋，一个个都有拳头大小，本来她以为是别的什么蛋，现在看来，只怕就是鸡蛋了，别的不说，至少那位阿嫂找借口离开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就是喂鸡。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战！ 男主即将出场！ - 另，再次被盗文网同步，还同步了一整个星期 不得已又把防盗比例向上调了10% 如果给大家造成了什么不便，还请谅解q^q # 感谢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 读者“lisalv”,灌溉营养液+1 159 第161章，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毛小羽的内心无比的拒绝, 做为晋江资深读者，她花费了自己积攒的所有月石兑换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结果……就重生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 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 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 能再来一次，不用就此死掉, 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 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 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 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本文由首发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做为一个蛋, 能看, 能听, 能感觉, 能思考,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 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似乎阿宝更适合村里这种体修的路子呢，而不是炼气。 这句话自从毛小羽了解到这个世界还有类似体修这么一个发展方向的时候就在她的心里翻腾了，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特别想告诉阿爷，让他调整下教育方向。 可每每这个时候，毛小羽又忍不住自我怀疑——阿爷的判断能力难道还不如自己，他始终没有放弃，并且在看出村民们的路子近乎体修之后还没有放弃，一定有着他的理由！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忍不住为阿宝难过呀，虽然他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毛小羽总觉得，每天这段时间是阿宝最难过的时间。 不但是度日如年一样的难过，心里头也在难过。 当然这种难过没有任何证据，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太着急所以多心了。 并且她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在他失败之后，使劲把自己往他怀里塞，的确这样阿宝也会稍稍开心一些。 当然这种开心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很可能还是她多心了。 再之后是阿宝和阿爷的日常睡眠时间，也是毛小羽的月下修炼时间。 虽然白天完全不在家里呆着了，晚上到早晨的流程却基本还是那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略略有些不同的是，经历了白天那样的游戏之后，丹田存储灵气与月之精华的速度没有改变，身体本身能够留下的月之精华相较以往却多了一些。 那部分月之精华与储存在丹田中的月之精华不同，更类似每天清晨的鸿蒙紫气，散逸到身体里之后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通过积累，再进行比较，她发现，这些月之精华并没能提高她的身体强度，但让她更加轻盈了不少，让她能够更加自如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移动。 但不管是哪个方向，她的身体素质总是提高了没错。 毛小羽随及悟了，所谓魔武双修这回事，也就是炼气和锻体同时进行这回事，的确可以有！ 之后她白天不再修炼，而有意识地锻炼起了自己，跟阿宝一起，更加投入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每天到点被阿爷领回家之后再修炼别的，夜晚加紧吸收月之精华。 这天半夜，毛小羽正如往常一样，一边修炼，一边用身体吸收消化着月之精华，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她，生生将她逼出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敌袭！ 大脑其实还在迷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这么叫嚣着。 毛小羽顾不上考虑思索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阿爷丢了一个回春咒，利用月之精华的那点清冷之意，唤醒了阿爷，同时她连滚带爬挤进了阿宝的怀抱里，各种挤撞，想要用这个办法把他也弄醒。 阿爷只一睁眼就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鳖甲一样的硬壳，一边对毛小羽说：“蛋蛋……回春咒再给我来两下。” 说话的同时，鳖甲已经在不断变大，而后被他轻轻往空中一抛，立时就成了一个透明无形的护罩，恰恰迎上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堪堪将之挡在了半空之中。 那手掌并没有因此遇难而退，仍旧保持了先前的趋势往下压。 无形的护罩顿时显得有些岌岌可危，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一样。 毛小羽双眼关注着这个，手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稳稳两记回春咒已经没入了阿爷的身体里。 而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对啊，她的视线似乎直接穿透了屋顶？ 还有她看到了那个透明的护罩并那些涟漪的？ 不过这时候却来不及思索更多。 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护罩在震颤，一边又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阿爷，好在这时候阿宝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甚至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便就跟她一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看着阿爷了。 阿爷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波，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此毛小羽完全不能凭此判断出眼下究竟算是怎么个状况，到底要不要紧。 唯一毛小羽能够看出来的是，那就是，阿爷似乎跟她一样能直接看穿屋顶，看到半空中的交锋。 注视了一会儿半空中的情况后，阿爷慢慢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抵上了自己眉心。 须臾他的指尖多了一颗血珠，被他轻轻一弹，弹到了护罩上面，立时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气，稳定了不少。 不等毛小羽松一口气，那只巨大的手掌上跟着也蒙上了一层血气，顿时护罩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再来一下。” 阿爷淡道，没有明指，但毛小羽知道他说的是回春咒，随及毫不犹豫地用了。 只是心中并非没有疑虑，这玩意儿只怕并不是多多益善的，否则平时阿爷怎么没有让她多来几次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自己写得好澎湃 不造你们看了感觉咋样 # 感谢 读者“流言菲语”,灌溉营养液+3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1 160 第162章，战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他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凝神看向毛小羽, 心中关于她是一个独立个体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因此话都到了嘴边了, 临时又将那个你字改成了你们：“所以你们两个其实都不想留下，也就是说，现在你们两个都很失望？” “是吧……” 阿宝诚实地点了点头。本文由首发 不过这次毛小羽却是摇了摇头。 阿爷心中更加异样了, 原来它并不会一味单纯附和阿宝。 立刻他又回忆起它先前提醒自己阿宝受伤的事, 以及以身为饵的事……其实它一向都很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 当下，他且不急问阿宝, 倒先问起了毛小羽来：“蛋蛋的意思是, 你虽然跟阿宝一样觉得阿爷心太软，但蛋蛋本身自己并不觉得失望？” 是这个意思。 毛小羽点了点头。 “那蛋蛋是为什么没有失望呢？” 阿爷追问。 为什么要失望呢？ 毛小羽在心里默默反问。 水泽村里，不但村长为人不错，肯这样为他们考虑, 又还有那样一群可爱的孩子, 阿爷投桃报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 而羽族就在那里, 并不会跑掉, 这么多年的孤寂她都熬下来了, 也不怕再多等一个兽潮的时间。 总之认为阿爷心软跟肯定不肯定这种心软, 这本身就是两回事。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假思索地跳下河去救阿宝，大约也不会再有后来救阿爷的事。 再者自家知道自家事，虽然村长口口声声这么灵性的蛋蛋非羽族的嗣卵莫属，她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蛋里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已。 就算即刻去了滴翠山，得到的也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答案，那么拖延上一会儿就更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能就此完全否认自己来自羽族。 从一个人变成一个蛋，这必须也只可能是魂穿，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正好穿到一颗羽族的嗣卵里？ 就目前有限证据来看，只能说什么可能都有，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一颗嗣卵。 虽然她早就过了完全依赖双亲的年纪，对于族群也没有多么深切的渴望，但是能够重新做回人，哪怕会多上一对本来并没有的零件，那也比一直做蛋蛋强吧。 最可怕的是，她还有可能变成其它什么不可描述的物种…… 又其实，对于多一对翅膀她也是挺期盼的。 虽然飞飞什么的，她现在不需要翅膀也能做到了，可那个传说中某个代表圣洁高贵的种族就是长翅膀的呢，实用性且不论，至少美观上能秒杀一大片！ 唯一的担忧大概是——真长了那么两大个巨大的玩意儿，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就只能趴着睡了？ 毛小羽的思维一时有些发散，又想着，她的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阿爷的，就算好告诉她也没法告诉，这么复杂的一大段……实在是这太过为难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了！ 不，并不尽然，至少有一点她还能表达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阿爷大概能根据她的提示猜出来。 这么想着，毛小羽从阿宝怀里挣了出来，先做了一个投的动作，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桃子，再一头扎进阿宝的怀抱，最后又画了一个李子的形状。 其中桃子的形状比较明显易辩，李子就没那么好辨认了，至于她投的那个动作和投怀送抱的那个意思阿爷能不能看懂，毛小羽心里就更没底。 所以才会说是让阿爷猜嘛，能不能猜中就看阿爷的了。 而阿爷既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等她答案，自沉得下心来揣摩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几个有关桃的词语之后，最终他确定了下来：“是投桃报李吗？” 得了毛小羽肯定的回答后，他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确阿爷是有点这个意思……所以虽然看上去六安城更加安全一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跟水泽村的大家一起同舟共济。” 顿了顿他又笑：“蛋蛋不但心软善良，还很聪明呢，大约在羽族的时候也被教得很好吧，投桃报李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词汇呢，蛋蛋都知道呀。”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毛小羽挥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时心中庆幸不已，嗣卵这样的人设真是太好用了，连懂成语这样的破绽都能圆得起来！ 可等某天到了羽族，结果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羽族的嗣卵时，阿爷又会怎么想呢？ 毛小羽不安极了。 这时候阿爷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阿宝的身上：“蛋蛋一次点头一次摇头意思是认为阿爷心太软，但并不会因此失望，而阿宝你点了两次头意思就应该是不但认为阿爷心太软，也对阿爷很失望了……” “阿宝不是对阿爷失望，只是对不能现在就去滴翠山感到失望。” 阿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 “阿爷知道，阿宝只是太关心蛋蛋了。” 阿爷安抚地摸了摸阿宝的头，好奇地问：“总之当时阿宝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是不是？那你先前为什么还要在村长面前帮阿爷说话，让阿爷可以留下呢？” “因为那是阿爷的决定啊！” 阿宝闷闷地回答：“当时又是在外面，自是怎么都要支持的。” “阿宝这么肯给阿爷面子呀……” 阿爷眉眼弯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所以你其实你跟蛋蛋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我宁愿自己是个坏孩子！ 阿宝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毛小羽跟着也郁郁地看了阿爷一眼。 她压根儿就不是孩子！ 看着这种再一次合拍起来的节奏，特别是看到了阿宝那幽怨的小眼神，阿爷再一次地忍俊不禁了。 他失笑地又捏了捏阿宝的小鼻子，道歉说：“阿爷得承认，这是阿爷的错，没跟你们商量过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事已至此，却是不好更改了，阿爷只能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阿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头小声道：“其实就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阿宝也还会支持阿爷哒……” “……嗳。” 阿爷笑眯眯地又各自摸了他们一下，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既是要在这里留下去，我们也要各自做些准备才好。阿宝如今已经结实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多少都算有些自保的能力，而蛋蛋虽说已经炼气一期，却只懂漂浮术和清洁咒，闪避方面或者游刃有余，攻击防御还需要有所憎强，今天我便再教你两个法术，一个叫做离火咒，一个叫做磐石咒，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防御，你且认真记下，多加练习。” 这个要得！ 毛小羽两眼放光，随及一丝不苟地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阿爷的哪句话。 这之后，毛小羽终于能够理解阿宝一直以来的那种苦逼了。 就像他始终不能炼气入门一样，她的离火咒怎么也施展不出来，而明明她一丝不苟地在照着阿爷所说的话做！ 磐石咒就不同，她非常容易就上了手，并且效果意外的好，格外符合她的预期。 感受着自己就此强壮了一大截什么的，越来越像铜墙铁壁靠拢什么的……她深深期盼着，等以后自己修为更深了，阿爷还会再教她类似升级版的技能，以便她彻底把自己打造得坚不可摧！ 两个同阶的技能，练习后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同，思忖再三，毛小羽觉得，这大概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错误，未免就朝相生相克那个方向上想去了。 可真要有这种限制，阿爷会毫不考虑地教她离火咒吗？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是月之精华的锅？ 虽然她一直在用阿爷教的办法来修炼，但她丹田里存纳的并不仅仅就是灵气而已，而是一半的月之精华，一半的灵气。 她倒也没有刻意控制，只是那么修炼下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这是修炼过程中的巧合，正好两个吸入的量就差不多，还是存纳了月之精华之后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也弄不清楚。 不过月之精华那么凉凉的，跟火属性似乎的确不大搭配？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要问阿爷。 这天吃罢了早饭，毛小羽乖乖等阿爷收拾了餐具，而后就开始表演起来。 磐石咒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旦使出，表层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石化，立刻蛋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蛋蛋啦！ 阿爷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微微莞尔，轻轻摸了摸毛小羽，他由衷地夸赞说：“很不错呢，蛋蛋这么快就把磐石咒练出来了。” 毛小羽轻轻摇了摇头，解除了磐石咒，而后又来了一次。 阿爷眉眼更弯了：“蛋蛋已经练得这么纯熟了呀，这已经不是很错了，是非常不错呢！” 161 第163章，战战战！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她满足地滚回了阿宝的怀抱中，静待新一天的开始。| 这个早晨一如既往, 阿爷似乎是不想给阿宝太大的压力，丝毫也不提起修炼的事，照常照顾他梳洗, 照常把毛小羽擦得光洁溜溜的。 之后几乎才只刚吃完早饭，阿香就如约来找阿宝了，带着他一直野到了晚饭前，才提着两串春鸡那么大的麻雀，把他送了来回来。 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 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 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 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 才又提起修炼的事，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 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 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 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 一则年纪占了便宜, 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提升了浓度之后，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再怎么阿香都是自家人，玄铁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她们丰厚的收获都归结在她的名下。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猜测，阿香离开了他们团队的同时，把他们团队所有的气运都带走了，所以才会有后来这种，阿香每每满载而归，他自己带回去食材……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那么的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曲折隐隐也传到过阿香的耳朵里，自己也有了相似的想法，如果玄铁直接拿这个说事儿的话，她多半还要心虚一下，但他竟敢这么怼阿宝，甚至还说出“吃软饭”这样的话来，立刻她就炸了：“你个混蛋，还会不会说人话，不分是非曲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人家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阿宝吃软饭了！要我说，阿宝比你强多了，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阿宝还比不上，说你是吃软饭的还差不多！” 自家小弟自家清楚，虽然她每每都将他们的丰厚收获归功于运气和自己调丨教小弟的手段了得，但小弟本身的贡献也绝对不能抹杀！ 事实上她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夸张，阿宝的技术是真比玄铁要好上很多，至少在跟自己默契方面，玄铁是拍马也赶不上。 玄铁 162 第164章，灭！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本尊”的话中埋伏了一个很可怕的陷阱, 罪魁祸首四个字几乎直指阿爷, 进而让人不难联想到, 阿爷的妙手回春就是引发这次偷袭并之后威胁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有阿爷这么个神奇的郎中在，村子里受伤的人就不能那么快再次投入战斗, 那么妖兽的伤亡也就不会那么大, 进而惊动了这位尊者，也就不会有后续的报复，那么他们或许还会损失惨重, .. 移动网 “凌郎中……那位已经离开了？” 毛小羽正担心地想着这些, 村长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 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 但这个时候会提到的那位，除了那位“本尊”也没有别人了。 “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阿爷简单地解释：“他只是远远的隔空发了一掌。” “是这样吗？” 村长微微松了一口气, 之后面色却更加的沉重。 这两者看似相悖, 但其实非常好理解——没有来，那就是说至少不会立刻就收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是以暂时可以松上一口气。 而只是远远隔空的一掌就到这个程度了, 那么翌日真正到来，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威胁，又怎能不深深忌惮！ 毛小羽看懂了村长的这个表情, 忍不住跟村长一样沉重了起来, 而下一刻, 她差点没被村长吓了一跳。 得到了最关键也最迫切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后, 这位正值壮年，如高塔一般魁伟的大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给阿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刚才半空中的交锋我都看到了……我们这一整个水泽村又得凌郎中相救一次，真真是无以为报！” 阿爷一怔，忙去扶起：“村长这话严重了，算起来他说得并没有错，本是因为我执意要留下，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凌郎中这话让我都要无地自容了。” 村长正色道：“的确留下是凌郎中你主动提出的，但最终接受的是我们自己，受伤后求上门的还是我们自己……得了凌郎中你这样多的照拂之后，还要将责任再推到你的头上，我们水泽村的人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之辈！” “还有，凌郎中大概没有算过经自己双手究竟救治了多少村民吧。” 村长涩涩一笑：“不提战场上的种种及时提醒，单是被凌郎中你医过的人数前后加起来已经比全部参战的村民数量还要多了，也就是说，真要没凌郎中你在的话，早在这之前，我们水泽村就已经覆灭了——这还是没有计算凌郎中你先前就做好的那些药丸在内，要是那些能够提升我们实力的药丸也跟往常一样的数量，甚至还不如往常那么多的话，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我们村子就已经失守了，并且连拼死突围、送出去一部分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次的兽潮……”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曾想能妖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把话头一转：“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凌郎中了，所以接下来请凌郎中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跟孩子们，还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人一起离开，至少是暂时……到六安城里去暂避一下。” 这会儿毛小羽才反应过来，村长刚刚行那么大礼是为了什么。 不是有所求，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因为是日后大概再也没有可能相见了，所以在那之前要好好慎重地谢上一次！ 从妖兽的包围当中撕出一个可以通过的口子来，这需要人！ 断后拦截妖兽追赶，这需要人！ 吸引妖兽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视线集中在逃走的人身上，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 绝地求生，拼死突围，这是件牺牲多数保存火种的无奈壮举，往往最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哪怕没能预料到想要留存的那些最终是否真的留存了下来，负责突围，负责吸引火力，负责殿后的人的却基本都很难幸免。 “未必……” 阿爷慢慢地开了口：“就到了这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六安城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郎中此话怎讲？” 村长一愣。 一直以来，六安城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不选择六安城，那还能怎么做？ “首先，六安城是否真的足够安全就未可知。” “其次，这样的非常时期，六安城会不会开城接纳也未可知。” 阿爷一条一条地细细分析说：“既是这次的兽潮有别以往，想来不但水泽村，六安城也会面临着远超以往的压力，一旦打开城门，就有可能被妖兽乘隙而入，如果是我做守将，哪怕只是为了城里大家的安全，这时候也绝不可能开城门——所以这最多只能算是预选方案，至少也要派人先跟六安城接洽了得到肯定的回复再说。” “……凌郎中说得在理。” 村长细细思索了良久，面露苦涩：“所以大约最终还是要连累到你们……” 阿爷微微摇头：“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是！” 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再提起，直接商量起了之后的安排：“总之先要派人去六安城打探一番，务必要确定先前的计划的确可行才能去做，免得拼死冲到了六安城下，最终却被拒之门外。” “就算最终我们不过去，了解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对之后事态的推演有帮助。” 阿爷点头，接着话又一转：“但须知求人不如求己，最终能靠的往往还是我们自己。又其实我们未必就没有一战的能力——既然对方报复的原因是水泽村杀所妖兽数量太多，那么想来他们在妖兽数量上，至少在兽潮开始了这么久之后的今天算不上十分宽裕了，倚仗的应该是更加高阶的战力，如能敌住，剩下的便一如既往了。” “这高阶战力，” 阿爷平静道：“就由我来应付吧。” “恕我冒昧……” 村长忍不住问：“我看凌郎中身上并不具备修士所会有的那种气，想来并不是修士，不知凌郎中究竟会怎么应对？” 略略迟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先前斗法中，凌郎中使的似乎也不是修士手段……” “的确不是。” 阿爷承认说：“我借用的只是法宝本身的力量，而这样的法宝，我还留存了一些。” “那原来是一种法宝。” 村长这才恍然，心中总算有了底。 略瞥了一眼阿宝，对于阿爷这样的身家他倒没多少意外。 并且这个时候，他是宁愿阿爷的身家越丰厚越好。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阿爷又道：“只是也不能就此大意，为防万一，孩子们还是要额外保护起来的好，我有一个空间法宝，差不多能够容纳百多人，届时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让他们躲到空间里去，应该能瞒过妖兽的搜索，之后等兽潮彻底过去再出来……” “凌郎中……” 村长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法宝，虽然也贵重，但至少对修士来说，并不算多么难得，而空间法宝……据他所知，连他们六安城主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只是隐住了没让旁人知道，至少是没让大部分人知道。 总之这是一种连一城之主都没有，就算有了也不敢公之于众的东西，他就这样平静自然地说了出来……不管这是不是出自某种目的，使的某种手段，他都被折服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深深地忌惮着，特别是推测出阿宝有可能的身份之后，他更加觉得他们会选择水泽村留下，其目的并不单纯，在这里躲藏只怕还是其次，是要以此做为根基，进而一步步图谋，将来好东山再起。 那也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前途，但他并不愿意水泽村涉入其中，从而打破原本的简单宁静，是以先前不论是透露羽族的存在，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六安城暂避兽潮，除去做为答谢本身之外，都还隐藏了一层赶紧划清界限的意思在其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么难得的一个郎中送走，那是说什么都要恳请他们留下的。 而现在，这一整个水泽村都是他救下的不说，接下来对他还多有依赖，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了水泽村，做为一村之长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继续让水泽村置身事外？ 又及，有这连空间法宝都能拥有的底蕴，又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空间法宝的存在，想必将来不会仅仅把水泽村视为炮灰才是，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弃水泽村而去。 那么他又何妨跟着这样一个人，为水泽村搏一个未来呢？ 这么想着，村长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之后突然有那么一日，村子里出现了第一个战死的人。 正好还是毛小羽他们认识的一个人，柱子他爹。 柱子爹几乎当场就已经死亡，因此并没有被送到医馆来，但他亲人的哭声，邻里的哭声，所有其它并肩作战村民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毛小羽她们自不可能不会知道。 163 第165章，唯一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二天，懵逼，懵逼。章节更新最快 发现自己成为一个蛋的第三天, 懵逼，懵逼，懵逼…… 毛小羽的内心无比的拒绝, 做为晋江资深读者, 她花费了自己积攒的所有月石兑换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结果……就重生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 晋江其实只是一个文学网站呀，那些月石也并没有多少, 能再来一次, 不用就此死掉, 哪怕只是变成了一个蛋, 其实也还是她赚了吧——直到在河滩上风吹日晒了一整个月之后, 毛小羽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接着慢慢淡定了下来, 接受了自己不但是个蛋，而且还是孤身一蛋这个现实。 不过淡定与懵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只能被动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说晋江没给她额外的福利, 做为一个蛋, 能看, 能听, 能感觉，能思考，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连动弹都做不到，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手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继续这么无能为力地躺了很久很久，某天凝望着月亮的时候，毛小羽终于灵光一闪，诸如嫦娥奔月、月神常曦、十二月、山海经、花精树怪人参娃娃乃至仙侠修真、大道三千之类的玄幻向名词次第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吞吐日月精华，进而成精成神的人生……不，蛋生道路因此豁然开朗！ 下面问题来了——怎么吞吐日月精华？ 淡淡的月光高冷地洒落在她的蛋身之上，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精华存在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住更是没有半点方向。 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别的。 毛小羽努力放松着自己，用尽自己一切所能去看，去感受，甚至去倾听，试图找出月光中的奇妙之处，加以利用。 一开始当然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第一夜过去，毛小羽没寻出哪怕半分的蛛丝马迹。 她并不急躁，更没有灰心，沉沉地睡上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一到晚上就又开始做起这种枯燥且看上去很徒劳的事情来。 神射手如纪昌者，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能视虱如轮的！ 想要无中生有地从月光里看出点什么……她保守地给自己估算了三十年。 自己真能活到三十年吗？ 这样的疑问毛小羽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往往下一瞬就被她给忽略掉了。 虽然没能如愿找出臆想中的那种月之精华，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说不上具体的东西，她只是越来越享受那种沉浸在月光当中的感觉了，一旦静心宁神便似乎浑然物外，不但时间不觉得，连疲惫都不觉得。 渐渐毛小羽将这种状态延长到了上午。 她发现，黎明到日出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相比夜里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特别是日出前后，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在贪婪地呼吸着什么。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毛孔。 可惜这样的状态持续地太短暂了，只得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之前和之后虽然也很舒适，但绝对不会有那么舒爽。 而等太阳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还不停止的话，她不但毫无收获，还会觉得灼烧难忍。 毛小羽没敢勉强自己，一切以自己舒适为前提，一旦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就赶紧停下来，之后或睡觉休息，或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变化，试图从中推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来。 她的视野其实很狭窄，虽然算不上坐井观天，但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以及四周有限的地方。 除去她身下的这一片河滩，远近都是那么的苍苍郁郁，她大胆地猜测这大概是一处深谷，还是苍崖渺难涉的那种，证据之一是，她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有人来，连野兽都没有，唯一经过的活物，只有一条半条的游鱼。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毛小羽渐渐又发现了多一点的东西。 每年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河面上常常会有零零碎碎的浮冰飘过，有时候一些浮冰还是白皑皑冻雪的样子，可在她这一片，至少在她的视线之内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因此毛小羽想，这附近大概有一座雪山。 毛小羽微微有些向往。 而的确她现在是有那个向往的资格的，她能动了！ 虽说只是艰难的滚一滚，相比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状况还是好了很多，万一遇到什么事，她也不会完全地束手无策。 这些年，除去沐浴月光、送迎晨曦、观察环境之外，她所有其它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了。 一开始只是努力晃动自己，真能晃动了之后又开始有计划地控制自己晃动的方向，而后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等能晃动幅度更大了一点，她又开始计划让自己躺倒，尝试滚动。 最终，她成功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容易，但事实上所有的所有，她都必须非常地小心。 从最开始最细微之处做起，每一个幅度都要完全地掌握了之后，才会非常细微地调整下一步的目标。 个中的艰难用聚沙成塔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忘记过自己现在是个蛋，属于易碎品这个范畴。 咦，这就看懂了？ 毛小羽呼出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 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蛋，她只能表现出来自己会什么，剩下的就只能让阿爷自己去猜了，因此她早好了重复个**头十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只做了三次……自己跟阿爷这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但阿爷并没能一下子就说出原因，相反，他相当的费解。 他把毛小羽抱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不忘念念有词，一半解释给毛小羽听，一半也是自己的困惑：“这不应该，凝心诀这部心法并不涉及五行偏向，乃是最纯粹的灵气吐纳之法，离火咒本身也不是纯粹以自身灵力发出的，而是利用自身的灵力引动并操控天地间的火行属性力量，所以其中并不存在什么限制，除非……” “除非什么呀？” 阿宝瞟了一眼毛小羽，帮她问出了这句自己问不出来的话。 先前他还有些不大反应得过来，经阿爷一说，又 164 第166章，万象中枢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之后该怎么做呢？ 小羽毛回想了一下, 第一步好像是喂养来的？ 当然她没有灵石钟乳，也没有花露, 但她有生命凝露呀！ 做为饮料的话, 生命凝露堪称饮料界的至尊，之所以名声不显, 那是因为量实在太少！ 寻常人得到生命凝露最多一滴半滴, 进口就没，拿来润唇都不够, 又谈何做为饮料？ 就是小羽毛当初获得的时候，也不过区区一滴而已，能有今天的规模，完全是生命凝露本身和玲珑玉净瓶这种奇妙的组合, 相生相养的结果。 说起来, 现在她所拥有的生命凝露也远谈不上无穷无尽, 但用来喂养凌旭还是够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一只奶瓶。 小羽毛上上下下打量了凌旭一回，悄声问他：“你的那些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以前是在袖子里的, 但现在，咳, 他都不穿衣服了呀(  )。 “啾——” 凌旭静静地开口回答。 霍然间他却是愣住了, 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连眼珠子都木了, 转也不转一下。 这种事情，小羽毛最能感同身受了，想当初她第一次出声的时候, 也是把自己吓了一跳的。 “好啦，好啦，没事的……再过一阵子就能说话啦。” 她宽慰地揉了揉他的头，顺便暗搓搓地搓揉了一回他的呆毛，她自始至终都只得一根，但他足有三根呢，难道是因为要跟三只爪子配套嘛？ “啾~” 凌旭终于从那种呆滞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却与小羽毛当初不同，似乎丝毫也没有抵制的情绪，立刻毫无障碍地又叫了一声，并且宛转悠扬，连一双眼睛都显得湿漉漉的。 不知怎的，小羽毛就想起了当初凌旭第一次触摸自己冠羽时的情形，不由有些尴尬了起来——难道这呆毛也是跟冠羽一样，属于敏感区，轻易摸不得的嘛？ 她讪讪地挪开了自己的爪子…… 凌旭下意识地黏着她的手将自己的呆毛又送了过去，一瞬间却是想到的什么，连忙一本正经地又撤了回来，继续各种观音眼、观音鼻、观音心。 但很不幸的，两腮的红再一次无情地暴露了他。 这么一来小羽毛倒没那么尴尬了。 大概是因为尴尬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以前……” 她抿嘴低低笑：“都没发现你其实这么爱害羞呢……” “咕——” 一声腹鸣极煞风景又极适时地响起，小羽毛悄悄斜了斜凌旭，直觉他是存心的，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自家凌郎中其实也是个心机boy什么的，这个她早就知道啦！ 但倒也确实提醒到她了，她本是找他拿奶瓶来的…… “那什么，那只奶瓶你收哪里去了？” 她噙笑问道，为怕他不懂，又稍作补充：“嗯，我是说你当初给我用的那只。” “啾——” 凌旭示意地朝她伸出了自己的一只小肉翅。 小羽毛会意，伸出指尖轻轻触了过去。 几是立刻，她小心探出去的那微微一丝灵力就陷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小羽毛微微吃了一惊，霍然想了起来，凌旭是天生神族，只一出生就是天仙之体，虽然已经退化到一只小黄鸡的体态了，那也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天仙，只不过自己关心太切，只看到他一副稚嫩羸弱地样子，就完全忘记了这一点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顿时放心不少。 相较起点为零的重新开始，现在就已经在天仙了，之后的路要缩短很多很多！ 这也意味着，她能更快重见到昔日的那个凌郎中！ 小羽毛微微莞尔，又增多了几分灵力探入其中。 只是不等她去寻觅丹田所在，寻觅凌旭的储物灵器究竟在哪里，那如波涛一般汹涌的灵力已经席卷着她的灵力迅速运转了起来，须臾之间就在凌旭体内运转了一周，又重新卷回她的身体当中，照样运转一圈，复又回归，往复循环。 小羽毛这才恍然，他的邀请原来是指这样的修炼。 天仙已无需食物果腹，的确光靠修炼就已经足够，而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渐渐明白过来，这样的修炼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双修！ 拥有阅览无数修真的经历，她本该很早以前就发现这件事的，但这样的双修实在发生得太早，早在她还是一个蛋的时候，是以她才从来没往那个方向上想过。 如今回想起来，她们之间的牵绊，竟是发生得那样的早…… 总之，他刚才的那声腹鸣果然是故意的呢！ 为的就是勾她与他一起双修呀…… 小羽毛的少女心不由一阵微微乱跳，在发现双修是双修之前，其实也没什么，而今却不由自主为之蒙上了一层粉，又增添了一丝旖旎。 “啾——” 凌旭不太满足地又轻轻鸣唤了一声。 小羽毛不禁有些羞赧，自己这心猿意马的也修炼得太不专心了，很有些影响修炼的效果呢。 她勉力收束了杂念，正要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其中，突然感到额头一痒，随即有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顶了过来，再下一刻，凌旭的神念轰然冲进了她的识海当中，与她的神念百般交错纠缠了起来。 这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双修，在她们之间也早已发生过无数次。 更加深入也更加水#乳#交#融。 是以刚才他的不满其实只是不再满足于单单气息的交换，而要将这种神识的交感也一起进行起来吗？ 但似乎有些太急切呢…… 是变成小黄鸡后不再需要旧有的那些矜持了，还是幼崽化的身体带得他性格都有些幼稚了起来，变得有些冲动，有些率性而为了呢？ 想想他先前的那些动作，似乎都有些这个意思啊。 总是下意识地就那么做了，而后再拼命掩饰、欲盖弥彰…… 对于此她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由着他啊！ 小羽毛眉眼含笑，渐渐沉浸其中。 一番龙虎交汇之后，凌旭满足地停了下来。 小羽毛也获益不少，先前因为强催龙珠所受的暗伤，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也比之先前好上不少。。 又或者，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所在。 小羽毛深深看了一眼凌旭，顺了顺他的绒毛，这才依着他灵力的指引，寻摸到了他的丹田当中，去他的芥子空间里翻找奶瓶。 生命凝露并不能因此就抛弃了，双修于她有益，于他也有益，但至多只算是日常三餐而已，生命凝露却是大补的补品，还是纯天然、绿色健康、毫无隐患的那种，一瓶下去，进益何止一点半点！ 只是终究不比自己的随身居更加方便，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了如指掌，只一动念就能取出。 凌旭的积累又过于丰厚，虽然其实已经一格格整理得很整齐了，翻了半天也还是没有翻到，倒翻出一个跟音圭中枢极为类似的东西来，比之音圭中枢还又要厚重上不少。 “这是什么？” 小羽毛好奇地用灵力触了触。 凌旭定了定，轻轻地一声：“啾——” 小羽毛想起来了，不禁失笑：“我忘记了，这么复杂的问题你现在还回答不了呢。” 稍稍想了想，她换了个问法：“这是跟音圭中枢类似的东西吗？” “啾——” 凌旭轻轻地点了点头。 略想了想，小羽毛悄悄红了脸，继续又问：“这是……嗯，为我做的吗？” “啾——” 凌旭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 小羽毛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忍不住双眼放光：“这就是我所说的，互联网一样的东西？” “啾——” 这一次凌旭没点头，干脆就将这个中枢给取了出来，直接送到了小羽毛的手上，连带配套的终端万象圭，以及那个奶瓶在内。 而明明可以直接自己就给她什么的，偏还让她自己去找什么的，他这是刻意要自己去发现这个中枢啊…… 小羽毛眉眼弯弯，一边翻转着中枢，一边自言自语：“那个叫音圭中枢，这个叫什么中枢好呢？” “万象中枢。” 凌旭有些忍耐不住地挥翅撩来了一片落叶，刷刷刷刷，用爪子在上面勾出了四个字来。 “哈哈哈哈……” 小羽毛忍不住爆笑出声，变幼稚了的凌旭真的很好诓呢，一下子就露馅了呀，复杂的问题回答不了云云，他可是识字的，又亲眼见过她各种写写画画，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办法？ 这么笑着她又有点心虚，那什么，她好像暴露了点什么了不得的属性出来，比如其实自己也是一个心机girl什么的╮(╯▽╰)╭。 凌旭那厢木然了一阵子，扭了扭身子，好像是准备要傲娇地背过身去，顿了顿，到底硬生生撑住了，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爪子底下却是不由自主地一松，让那片落叶落了下去。 偏正好有一阵风吹过，又将那片落叶吹了回来，悠悠地从他面前拂过…… “哈哈哈哈……” 小羽毛再次爆笑，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各种揉捏：“以前怎么就从来都没发现过，你还这么可爱呢！” 凌旭原本还尽量绷着个云淡风轻的脸，任她搓揉，可在不小心撞到脸旁软绵极了的两团后…… 尤其是在小羽毛的动作之下，他的脸被不断一次又一次地挤过去之后…… 他的双颊上终是止不住地腾飞起了两坨远超以往的胭脂红~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也可以萌萌哒?(?  ?)?。 感谢 读者“胖婷婷”,灌溉营养液+10 读者“萦荦潆”,灌溉营养液+20 166阅读网 165 第167章，缺钱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喝上生命凝露已经是一会儿之后的事了。 凌旭如小羽毛当初一样, 伸着两根小肉翅，抱着个奶瓶咕嘟咕嘟。 小羽毛就在他的身旁把玩着万象中枢。 就跟她跟他曾描述过的一样, 万象中枢几乎具备了所有互联网的一切功能, 连带购物平台、视频播放平台、直播中心等也早已构建好，唯一所缺, 不过千千万万的用户而已。 稍稍炼化了之后, 小羽毛没多迟疑，将伍言、孔宣、鹏摇尽数都找了过来, 商议推广的事情。 类似的事情，她们已经做过一次，再次做起来也算轻车熟路，并且这次做起来还要更加简单, 毕竟当初还分音圭、声圭并军事加密频道种种, 还要自己拟定节目, 各方面筹划准备，而今只需将万象圭发放下去而已, 相信早已习惯了音圭的大家，不用太多时间, 自己就能玩转！ 相对困难的只是万象圭的炼制, 毕竟它要比音圭、声圭都复杂很多。 但有凌旭留下的样品在，这难度也就趋近于无了。 “这次, 我想走商业化路线。” 小羽毛把玩着万象圭道。 没法子，现在她缺钱呐，这一整个世界都只刚才从下界飞升上来, 比之神界原有的各大势力无疑称得上一穷二白，虽有她一个神级，又有另外十一个几近金仙的存在，整体实力就算比不过龙神宫、大日神宫这样的庞然大物，也的确不容小觑，但在物质上，比起同等势力的土著肯定是要差上不少的，当真拼起来，未必就是对手。 而龙神宫与大日神宫这样的保护只可能是暂时的而不是永久，趁着这段时间，她们要赶紧发展起来才好。 另外就是她的私心了，多收集些天材地宝也好让凌旭快点恢复，那些当然也离不开钱！ 伍言瞬间会意。 他未必明白了她的目的，但对她要做什么已经了然于心了，并很有一些跃跃欲试：“所以，这次我们面向的其实是这整个神界！” 大家闻言尽皆恍然，同时明白过来为什么孔宣也会出现在这里。 “万象圭可以卖钱，使用万象圭也可以定是收费，另外所有通过中枢发生的交易，也都可以从中抽取一定的中间费用。” 孔宣不紧不慢地报出了这些可以收费的项目，心中甚至已经暗暗开始核算起来，各门各项具体该如何收费。 小羽毛嫣然一笑，所以她真是找对人了呢，一个市场开拓部的负责人，一个财务负责人，这就已经进入角色了呀！ “另外安全保障方面也不可放松。” 小羽毛微笑补充说：“比如怎么才能保障通过中枢发生的交易，确保银货两讫，并且货物确实，而不仅仅是单方诈骗；又比如说，怎么阻止有些人通过万象中枢来发布不实消息，甚或勾结作恶……” “当然……”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说：“中枢在我这里，因此这些都会由我也只能由我来掌控。” 得以晋升成神，她的神魂如今已经广博厚重到了一定程度，当真要监管整个万象中枢或者力有未逮，但是只设置出几个关键字来，再偶尔随机挑选抽查一下，还是不难做到的。 “因此……” 小羽毛笑笑：“我需要你们帮我做的其实就是，如果遇到了那些不守规矩的，怎么让他们不得不按着规矩来。” 这是她所掌控的领域，容不得半点藏污纳垢！ 因着这句话，鹏摇他们瞬间感到了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他们没那么天真，以为可以以理服人，那种人，唯一让他们服气的办法就是打到他们服！ 尤其是在初期，这一步一定要走好，否则后续将极难展开！ 但他们其实现在只得人仙修为而已，因为仍有原生居民在，算不得最底层，可也绝对不够看，如何才能保证这一点呢？ 众人不禁都微微有些迟疑。 “龙神宫物藏丰富，可以合作。” 孔宣一板一眼地说，关于龙神宫的富庶，他早有耳闻，听小羽毛说起有购物平台的时候他就留心上了，在能把这个庞然大物绑上他们的战车，整个购物平台运转起来绝对要顺风顺水得多。 当然，这免不得让龙神宫从中分一杯羹，但怎么算都还是合算的！ 伍言触类旁通：“大日神宫众神多有闲暇，真有应付不了的事，不妨聘请他们协助解决。” 这两方都是眼下就在外围驻守的，说动他们加入其中，问题应该不大。 小羽毛微微笑笑，她自然不可能头脑一热就提出这样议案出来，他们所说的这些正是她先前想到的，但根本不需要她的提示，他们自己就能筹划完全了！ “那我们便先将万象圭炼制出一些来？” 伍言提议：“现在滴翠山内部试运行一下……” “也好核算成本。” 孔宣赞同地点头点头。 “稍等……” 小羽毛一笑，轻轻伸手抱过一旁静静聆听，不知不觉就陷入沉睡中的凌旭。 生命凝露跟灵石钟乳一样，同归属于后劲极大的范畴，后续需要在睡梦中才能完成消化。 不过生命凝露还是比灵石钟乳更加好消化一些，自己当时的修为又并非凌旭现在能比，是以倒不用特地帮助他消化才行。 但小羽毛还是不放心的，稍稍帮凌旭揉了揉鼓鼓的肚皮。 温和的灵力自她手上一点一点散开，眼中的爱意无一点隐藏，伍言愣愣看着，双眼不由有些发涩。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她会完全无视他的种种挑逗，并不是因为她太过迟钝，而是她的眼、她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所填满，自然再也接收不到他所散发出来的种种信号。 哪怕那个人曾离开很久，哪怕那个人陪伴她的时间其实还没有他长。 又确实，从最开始起，她所看中的就只是他的才能而已。 或者他该庆幸的，自己至少能有被她看中的部分，别的不说，这段时间他的确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如鱼得水，她没能给他分毫爱意，但给了他一个最为适合的舞台！ 那么……就且这么继续这么如鱼得水下去吧。 一点一点将眼中的酸涩收起，等小羽毛的心神从凌旭身上转回时，他早已恢复了平常，带点散漫，带点妖娆。 “再之后，” 他若无其事道：“我们再推广到整个世界……” 说到这里他略略顿了顿，询问地看向了大家：“如今我们这整个世界已经全部飞升上来了，变成了神界的一部分，就不好继续用‘这个世界’称呼下去了，那到底该叫什么呢？” 又说：“现在定了个名字，之后推广起来也好用，否则都无法告诉人家，这万象圭究竟来自何处——只说滴翠山，格局终究还是小了一些，小羽毛你现在也不仅仅代表整个滴翠山，而是代表了这一整个世界。” 她代表什么倒是其次，但的确得有那么一个合适的称呼才是，然而她是个起名废…… 小羽毛苦恼地在心里皱了回眉。 鹏摇、鹰旖等也各自斟酌不定，这个世界成分太过复杂，相对具有代表性的称呼譬如**、滴翠山等，都太过局限，远不能代表整个世界。 孔宣突然开口道：“就叫月神殿吧。” “这从何说起？” 伍言不解地问，鹏摇、鹰旖等疑惑地看向了他。 小羽毛也很有些怀疑，他这是不是一拍脑袋想起来的，前有大日神宫，后有龙神宫什么的，再来个月神殿简直和谐！ 孔宣静静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日众神塚中，小羽毛化神时候的景象。” 伍言不由默然，这个他真不知道，这么算来，他其实只空在滴翠山上那么久，并未曾切切实实陪伴过她…… 鹏摇、鹰旖等则纷纷点头，当时整个众神塚的第四层皆为月光笼罩，彼时他们确有一种错觉，那里仿佛已然不是众神塚而是月神殿。 这一幕小羽毛自己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一件事，明明自己冲击化神境界的时候，孔宣还在入定积累修为当中，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自己当时动静太大，把他从入定状态当中给惊出来了？ 而眼看众人似乎纷纷觉得月神殿这个名字不错，小羽毛急了……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怪羞耻的！ “那什么……” 她尽量气定神闲、理直气壮地说：“这个世界是大家的世界，就我们几个在这里一拍脑袋就把名字给定了，有些不大好吧？” “这个简单。” 伍言道：“我们还可以再拟几个名字出来，通过音圭传播出去，让大家选择，也可以大家自行拟定名字送上来，之后……” “就用万象圭来投票吧。” 鹰旖接过了他的话：“正好普及一下万象圭，并试验一下万象中枢的运行情况。” 先前音圭中枢只起到了一个中转的作用，节目筛选种种其实一直都由伍言领导的广电总局完成，小羽毛本身并没有太大的负担，而这一次万象圭所有数据的监控都只能由小羽毛一个人完成，她实在放心不下，是以十分关注万象中枢的试运行情况，伍言先前一再提起也是为了这个。 “好。” 小羽毛微笑应下。 她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自不会表现出任何抗拒的意图来。 但她心底里知道，自己一定能够胜任，因为这万象中枢是凌旭特特为她量身定做的，不可能没考虑到这种情况，就冒冒失失地送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笙歌如月扔了1个地雷*2 感谢 读者“胡椒粉君”,灌溉营养液 +5 166阅读网 166 第168章，孔雀舞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既是议定, 众人便就散了，各自努力去。 孔宣留到了最后。 看着那张仍旧没有长大太多, 还在正太范畴内的小脸, 小羽毛略略有些奇怪，她偏头想了一回, 问道：“还有什么我忽略掉的吗？还是有什么你想问更清楚的, 又或是你还有什么建议？关于材料价格的核定，以及还有可能的合作对象什么的……” “不是这些。” 孔宣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是私事。” “私事？” 小羽毛不解。 孔宣却不再回答, 略退了两步，突然舒展开肢体来。 孔雀大氅旋转、斑斓羽翼翻飞，拥有力量的美感，又有姿容的炫耀、显摆, 不折不扣竟又是求偶舞。 托马……上次在众神塚他不就已经放弃了吗？ 还嫌弃她老来着！ 小羽毛在心中默默扶额,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虽屡屡听闻鹏摇他们当年因为太受欢迎, 进而发生的种种鸡飞狗跳类事情，并且自己也曾经历过那样荒诞不经的场景, 但其实哪一次她也没当过真，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 究竟一个成年的羽人, 在面对一个并非自己心仪对象的求偶舞时，该如何委婉又不失礼貌的拒绝。 甚至她都不知道, 能够将一场求偶舞从头看到尾是不是就表示自己默认了对方的追求。 而就在她这么纠结的当儿，这场求偶舞孔宣居然已经跳完了……跳完了……完了…… 眼看着孔宣一步步地走上前来，小羽毛心中拼命叫嚣, 要是一会儿他说出来看完就是接受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要一巴掌把他pia飞走吗，话说要是换了伍言，换了鳞太子，她肯定毫不犹豫就这么做了，可是面对这样一张正太的脸，她实在有点担心自己伤害到他脆弱的小心灵——哪怕明明知道他至少岁数不比自己小什么的，但看着这张脸也没什么真实感。 小羽毛复杂地发现，这时候她有些明白当初凌旭面对未成年的她时究竟是什么心态了。 大抵就是明知道这是一个成年人，但也下不去手这种吧…… 当然，他那个下手和她这个下手意思略有点区别，大概正好是正反两个方向，反正她此刻想要下的是杀手！ 孔宣就在这当儿停了下来，和她正好隔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异常认真地对她说：“伍言放弃了，但我还没有——我始终认为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等等，这关伍言什么事？ 小羽毛一头雾水。 孔宣又道：“当然，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接受我，我还会再来的，我相信，再没有谁能把求偶舞跳得比比孔雀一族还好看了，你迟早都会接受我的！” 那什么……这就不是求偶舞的问题啊！ 小羽毛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连孔璇都已经放弃了啊，为什么你还不放弃？” 他们当初一起来的不是吗，可孔璇自从第一次之后，就再没过来了呀。 “哦。” 孔宣一板一眼的回答：“孔璇会放弃，那是因为我们发现凌宝是魔族了。” “所以……” 小羽毛闷闷地问：“你们这是歧视魔族吗？” 除去凌旭，凌宝是她最珍惜的人，看他这么被人排斥，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若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可他一直是在滴翠山上长大的呀，从来也没伤害过滴翠山上地任何人不是吗？ 又恰逢他刚刚离开……她真的有些受不了。 “不是歧视。” 孔宣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只是神魔终究有别，我怕孔璇太过辛苦，所以劝她放弃了。” 也是，明知道是hard模式，还上赶着来，那才是脑子坏掉了。 必须在感情不深的时候及时止损呀！ 小羽毛了解地点了点头。 孔宣振翅道别：“今天就这样了，改天我再来跳舞给你看。” “别啊——” 小羽毛想说你再不要来了，去跳给其他人看吧，她这里更加是hard模式呀！ 然而孔宣似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一样，根本就没留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连身法都使了出来，只是一刹，就已然消失不见。 小羽毛再次在心中扶额，忽觉怀中的凌旭微微动了动。 她旋即低头，立刻就看到了凌旭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子。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小羽毛不禁微微皱眉：“是我们吵醒了你吗？” 凌旭一顿，没点头也没摇头，眸色有些幽深，还有些复杂。 小羽毛的灵力早探到了他的身体里去，逡巡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凌旭这其实是自然醒，那半瓶的生命凝露已然完全消化干净，他自然不用再继续沉睡下去。 这消化速度有些超过她所料，消化之后凌旭体内的积累也有些超过她的所料。 前者比她预计的要更快，后者却是比她预计的要少。 这不是说生命凝露能给凌旭提供的能量不多，而是凌旭本身成长所需要的能量实在太过丰厚，当初半瓶兑水的灵石钟乳就能让她平白从炼气二期差点突破到炼气三期，而这样醇厚的整半瓶生命凝露下去，凌旭的修为都没能看到明显的提高。 从天仙到金仙再到神尊，这期间所需要能量的恐怖她并非毫无预期，这也是她要将万象圭推送到整个神界的原因所在，借此敛财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更加方便自己收集各种蕴含了大量能量的天材地宝，才好让凌旭早点恢复。 而要等万象中枢真正运行起来，万象圭真正在神界流行起来，这还需要一定的运作时间。 小羽毛发现，自己有些等不及了，特别是在发现生命凝露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有效之后，她焦躁得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甚至开始幻想，营养液系统能对凌旭也生效。 他是她的伴侣，共享同一个系统，似乎并没有那么不现实？ “啾——” 凌旭轻声唤她，这才让小羽毛稍稍回过了些神来。 “我没事。” 她不禁觉得有些惭愧，明明该是她照顾凌旭，自己却让他担心了。 一时思维又忍不住有些发散，不知道凌旭当初养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是否……” 最终还是在心里询问了营养液系统一回，的确无法共享，小羽毛才算彻底死了心。 略定了定，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迫不及待，轻轻抚了抚凌旭的背问他：“有某种特定的食物，能让你吃了更快成长呢？” 凌旭偏头细细想了一会儿，遗憾地摇了摇头。 记忆里模模糊糊是的确有那么一样东西的，但也许是时隔太久，又或者是昔日金阳那记赤阳斩的后遗症，他的记忆还没能够完全恢复，他实在是有些记不清了，只有些许明光闪耀的印象。 又其实能够想起来也没什么用了，隔了这么久远的时间，那东西说不定早已湮灭不见，又哪怕仍还存在，也是无处可寻。 “不要紧。” 小羽毛又轻轻抚了抚他，宽慰道：“回头我再问问爷爷。” 这种事情，必须是当事人心中最为着急，她自己可就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可能不了解。 想了想，她又道：“说不定他老人家不但知道，并且龙神宫里本身就保存着呢——他连五火七禽扇上脱落的羽毛都有收集，想来也少不了其它的宝物。” “乖孙惦记着我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到，几乎只是随即，龙神就已经不期而至。 与此同时，小羽毛听得自己随身居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而后被她存放在其中的螭吻，他的蛋壳上突然多出了一道裂缝！ “是你那不争气的老子有动静了？” 龙神只一眼就扫清了她脸上为此发生的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 哪怕真做蛋做久了，习惯了面不改色，但细微之处，总还会有些不同。 龙神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要怕，那是他快要孵出来了，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小羽毛顿时放了心，又想起来似乎的确蛇蛋都是在常温下就能孵化的，立刻就将螭吻从随身居中移了出来，就放在鸟窝之中，柔软轻薄的羽被之上。 先前是自己出壳被人围观，参与围观别人出壳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做，但她心中并没有多少好奇，有的只是紧张，只是期盼，盼他还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无赖地叫她一声，小鱼蛋…… “不要期盼那些多余的东西了。” 龙神洞悉地微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重来一世了，所有记忆都已经消除，除去躯壳根基之外与早先全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之间剩下的那一层血缘羁绊虽无法切断，但除了能让他感觉稍稍亲昵一些，并没有别的意义……他会是，完全崭新的一个他，也可以说这已经不是他了……” 所以，其实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叫她小鱼蛋了吗？ 小羽毛不禁怔住，心中立时沧山泱水地难受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难受其实有些不太正常，她与他本来并没多么深厚的感情，甚至还有着不浅的仇怨与隔阂在，更曾毫不客气地相互算计相互利用，可他最后竟为了她慨然赴死…… 那个镜头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震撼！ 明明他那么胆小，哪怕为了娘他也不能鼓起勇气走进人群中来，因此让娘更加怨他、憎他，那个时候却毅然决然迎着几十万人的巨大场景，挺身而出！ 又明明他其实那么恨她，诓她喝过麻醉汤药、骗她乖乖任他捆束，他本一意将她剔骨抽髓，最终却给她上演了那样深刻的一幕反转剧！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两天有点事，请个假 捂脸，在这要完结的关头请假挺说不过去的 但是看在我这篇文还是第一次请假的份上就准了吧 猛虎落地式下跪.jpg 感谢 读者“罹”,灌溉营养液 +50 读者“宁宁”,灌溉营养液 +50 166阅读网 167 第169章，新螭吻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记忆已经将他无限美化, 旧日的怨憎统统不翼而飞，连随便一个痞赖的笑容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从小羽毛的眼眶中奔逃而出, 凌旭心疼地“啾”了一声, 伸出嫩黄的小嘴去接，又笨拙地用自己短短的肉翅去擦。 龙神也有一些黯然, 他含着一丝内疚问道：“乖孙, 你会不会因此恨我？要我能像你先前一样果决舍得给出自己龙珠的话，你爹未必不能保住他这一世的记忆, 他就还是他。” “不恨。” 小羽毛轻轻摇头，让他赴死的是她，龙神是出乎意外救了他的人……哪怕让他消尽了这一世的记忆，她也已经感激不尽。 更何况, 若不是龙神那样施为过, 之后她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救凌旭。 又好在自己果决, 否则凌旭只跟螭吻一样的话……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凌旭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有余悸, 将凌旭在怀里紧了又紧。 凌旭微微闭了闭双眼，紧紧靠住了她, 那种险些失去的痛苦他曾不止一次感受过, 自明白她现在心里的这种后怕，但好在现在她在、他也在, 虽还有些瑕疵，也算完满。 紧紧相偎当中，又一声“咔”传来, 蛋壳里怯生生探出了一只顶着两只嫩嫩小龙角的鱼头来，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带着丝好奇，又带着丝惧怕。 看了看小羽毛，他眼中生出一丝亲昵来，小心地带着蛋壳就摇摇摆摆地向她凑了过去，忽而一眼又看到了她怀中所抱着的凌旭，二话不说，蹭的一下子跃到了龙神的怀里，死死把自己的脑袋扎在龙神的腋窝当中，只留个尾巴瑟瑟发抖。 “重来一遍还是个屁胆崽……” 龙神悻悻道，那口气有点让小羽毛误以为他就是嫌弃螭吻先前胆子太小了，才故意让他重生这一回的。 不过龙神到底老怀甚慰，他抬起手在螭吻稚嫩的鳞片上抚了又抚。 螭吻被他抚得舒服了，哼了哼了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果断地在龙神怀里调了个位置，准准地找了他胸前的某个点，张开了大嘴，“啊呜”一声叼了过去…… 微风吹动片片树叶落了下来，树上花园诡异地静了片刻，龙神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将他摘了下来，伸手想丢出去，但到底没舍得。 小羽毛忍笑，递上了先前凌旭喝剩下的半瓶生命凝露。 龙神尴尬地接过，一边粗鲁地将奶嘴塞进了螭吻的嘴里，一边讪讪地对小羽毛说：“你看，我也不会带孩子……” 她也没带过孩子啊…… 遇到阿宝的时候他都已经很大了，并且其实一直都是凌旭在带。 何况这还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条鱼，她甚至不知道要把他养在哪里，难不成是浴缸？ 小羽毛各种头大，倒不是不想养，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弃他不顾的。 但真的实在是太棘手了，养凌旭还有先前自己被养的经历可以照搬，养螭吻，她完全无从下手。 “龙宫……” 她琢磨了一回，试探地问道：“有没有育儿指南之类东西，我是说……” “没那么复杂。” 龙神摆摆手，不在乎地说：“喂饱了就行，剩下修炼种种，有传承记忆在，并不需要你操心。” 小羽毛琢磨了一会儿，所以其实他只看中了她的生命凝露，想让螭吻长得更快一些吗？ 龙神略想了想，取出个水晶鱼缸来递给了她：“你好像是有个可以住人的空间的？你可以把这个放进去，就让他住在这里面。” 只一入手，小羽毛就明白了过来，这其实是个跟随身居一样可大可小的一个存身空间，看着迷你，其中另有乾坤，最巧妙的是，它还可以嵌在任何其它存身空间当中，并不改内中乾坤，放在随身居里，既不占用太多随身居地空间，还可让螭吻住得极为宽敞，可以说是相当的合适了。 当即她没多犹豫，稍稍炼化了一下，就放到了随身居当中，置放在院子中央，过去他常常在那边转悠，应该是很喜欢那里没错。 做完这一切，正好螭吻吃饱了，蔫蔫的有些发困，小羽毛顺手就将他送了进去，看他在水面上翻了个滚，朝天晾着肚皮，舒服地睡着了。 又特地邀请龙神进去看了看，龙神欣慰地捋了捋胡须：“看来他是真喜欢这里，不然大概非要找一个角落缩进去才行。” 想起他当初缩在床上面朝墙壁的样子，小羽毛不禁会心一笑。 “现在他才刚出生，稳妥起见，还是尽量不要让他见人了。” 出了随身居，龙神继续传授着他不多的育儿经验：“等他略大了一些，如有可能，还是让他多见见人的好，也许那个怕人的毛病就可以摘掉了。”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算是稍稍长大点呢？” 小羽毛细致地追问，因为没有任何传承记忆存在，她对龙族的理解就只有上次螭吻跟她提到过的，一代龙族一千岁方才算成年，二代要五百年，她这样的三代也要二百五十年。 “这个不定的。” 龙神回答说：“所食不同，生长情况也各自不同。对生命凝露我了解不多，把握不准，因此也无法断定他的生长速度。不过生命凝露属水，又生于木，于他而言正是相生相得的，用生命凝露喂养，他的生长速度必然会快上不少。初步预计，长则十年八载，短则三年五载，他就应该能够化形了……虽距离成年还早，但那个时候你也已经可以试着让他出来见见世面。” “记下了。” 小羽毛认真点头，一回思绪突然转到了凌旭的身上，螭吻因为属水，生命凝露才能更加促进他的生长，凌旭却属火，那么是否她更应该打那些火属向天材地宝的主意呢？ 当然生命凝露对凌旭并非完全无用，其澎湃的生命能量还是能补益不少的，只不过属性相克与属性相生终究不同，前者事倍功半，后者事半功倍，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要选择事半功倍！ 又正好她本来就打算去找龙神打听相关方面的事情的，因着螭吻的出生才岔过去了，现在正好说到这里，她顺势便问了出来。 “乖孙对他可是非常之关心啊……” 龙神意味深长地对小羽毛说了这么一句。 又斜眼看凌旭，让他乖孙付出了龙珠不说，还让她操心到这个地步，他何德何能！ 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不同，老泰山看女婿多半是有些不太顺眼的，虽然他已经是老老泰山了，也还是忍不住要心疼自家的孙女。 哪怕自己孙女其实为他所救！ 当然他并不会多过留难，心中吹胡子瞪眼是一回事，事理他总不至于不明白。 仔细在记忆长河中搜索了一回，还真让他想起了一样东西：“说起来三足金乌的胃就像一个黑洞，不管那什么下去也都是化为纯能量的结果，但我想太阳果应该多少对他有些作用！” 顾名思义，太阳果应该就是类似小太阳的那么一种果子，个中包含的多半是日之精华之类的东西，而凌旭本为大日神宫日尊，自身又是三足金乌，这属性恰是合上了。 小羽毛心中默默点头，旋即追问：“这太阳果哪里有？又该怎么获得？” 这个问题把龙神给问住了。 他目瞪口呆了一回，讷讷道：“我只记得，当初开天辟地不久，有那么一个扶桑园，那里有过太阳树，再之后我就不记得了，反正扶桑园早就成了历史，太阳树……幸运的话，应该还有留存，至少树籽什么的也该剩个一颗半颗的，你又有生命凝露在手，随便种种就能种活，之后也就会有太阳果了……” 小羽毛默默点头，诚心谢过。 至少是有了努力的方向，这也证明，将万象中枢迅速运行起来是多么的有必要。 不可否认，不论是龙神还是大日神宫的神官，现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相当有分量的存在，但只他们几个人的阅历见识，怎么也比不过全神界，乃至全世界的所知所能！ 自然，她也没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万象中枢上，相关太阳果乃至太阳树、太阳树种的信息，那是越早获得越好，因此大日神宫那里，她又不厌其烦地挨个咨询了一番。 得到的却是和龙神一样的答案。 实在是太过古久的东西了，就此流失在岁月的长河当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晚霞漫天，小羽毛怔怔地看着天边那一轮仿佛正在流油的橘红色夕阳，恨不得那就是太阳果，可以一把采摘下来…… “啾——” 凌旭轻轻地叨了叨她，一步一步将她引到了昔日的那条小溪旁。 也不说话，只那么在旁边轻轻依偎着她。 水声潺潺，香氛迷人，这已经是天地间最为难能可贵的一种小幸福。 小羽毛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她慢慢将脸贴到了凌旭的小毛脸上，歉然笑笑：“我懂了……” 她想要的很多，他也同样。 包括再无任何罅隙的相濡以沫，包括对天地至尊力量的追求。 她们真正期盼的永远不只是眼前这一刻的平静欢愉，而是最终最巅峰的圆满。 以前是他盼着她长大，现在是她盼着他长大。 历史重演，风水轮流。 她不是不能着急，但怎么也不该为此坏了心态。 因为这条路，无论如何都有他伴着她一起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啦~~~~ 感谢 读者“小淨”,灌溉营养液+1*23 读者“软软”,灌溉营养液+1 166阅读网 168 第170章，骇浪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沉静下来之后, 日子很快变得平静自然。 没了将至的大战，也没了任何迫切要解决的麻烦, 小羽毛每天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螭吻给喂了。 真正操作起来有点像奶瓶喂鱼, 螭吻明明有一张很大的嘴，碰到奶嘴却自动就会变得很小很小, 妥妥地将奶嘴裹住, 不一会儿就可以将一瓶生命凝露完全吸光。 吃饱了之后，他会稍稍偏头看上小羽毛一会儿, 也会小心谨慎地观察一下凌旭，而后稍稍游上一小段，他就躺着晒肚皮睡大觉去了，直到第二天饿了才会醒来, 就仿佛传说中最为难得的天使宝宝, 半点也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等螭吻睡了后, 小羽毛就可以和凌旭一起双修了。 奶瓶既被螭吻用过，小羽毛就没打算再给凌旭使用, 只在双修当中，她就将生命凝露一点一点渡到了凌旭的身体里。 生命凝露放在玲珑玉净瓶中, 本就一直存放在丹田里, 要这么做相当容易，这样也能更好帮助凌旭消化, 直接就将生命凝露转化为他的修为，还能让她更加直观地看到他点滴的进益，把握他每一丝修炼进度。 剩下的时间, 基本就都放在万象圭上了。 伍言他们的动作很快，正好眼下留在滴翠山上的大能不少，他们没有太过客气，完全利用了起来，不但让他们帮忙炼制万象圭，也让他们帮忙推广——这本身也是惠及这一整个世界的事，自然要让大家都参与进来，不论之后万象圭的制作销售，还是相关万象中枢秩序的维护，都不可能是羽族这一个钟族就能完成的事情。 早在发现飞升路断的时候，所有种族之间就再没有多么不可磨灭地矛盾了，经由后续蓬勃的发展，再到大家合力将飞升路打通，这一整个世界慢慢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可分割的整体，在这陌生的神界当中，他们更要紧密团结，牢牢绑在一起！ 五上人等并不缺乏眼光远见，轻易就能从其中看到好处，哪有半分拒绝的道理，自是积极配合。 此刻他们相当感激不尽，小羽毛胸怀是这样的博大宽广，一股脑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完全不计较他们昔日的暗算、得罪。 之后又有水泽村村长——现在已经是联盟议事长了，率众来投。 早在飞升路通之前，凌宝和鸦白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要将整个同盟和协会一齐交到小羽毛的手上，本身用的也是小羽毛的名义，一切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但小羽毛并没有接手这一切的意思，她恳切和村长谈了一回，她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上级与下级之间的归属关系，同盟和协会并不应该是某一个人的同盟和协会，而该是所有大家的同盟和协会！ 当然她也没有改变同盟以及协会格局的意思，建议继续照着先前的模式发展下去，如有困难不解倒是可以再来找她，力所能及她一定帮忙解决。 伍言顺势又跟他谈了谈万象圭的事，不是指派、不是命令，而是合作！ 村长心中很有一些异样，他最早先以为水泽村会成为凌旭和凌宝手中的一把刀，后来发现水泽村其实被当成了一颗火种，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其实从来也没有人想要利用水泽村去做什么，他们只是以水泽村为一个起点，着手改变这一整个世界，将之变成一个没有蒙蔽欺瞒、没有无情利用，每个人都能得到最大程度上平等的世界！ 这与他预期的并不相符，但这难道不是比成为一把刀，又或一个什么庞大的势力更加不错吗？ 最早先他会刻意回避不让水泽村牵扯进凌旭、凌宝他们莫须有的仇恨当中去，明知那样水泽村也许会发展得更好，也还是想把他们送到滴翠山上去，为的就是水泽村的自主自由，不为其他人所控制。 直到后来承了大恩、无以为报，他才痛下决心，将整个水泽村归属到了凌宝的麾下。 而今他们不但得到了发展，还得到了自由……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了！ 再有这些年来的经历，他的眼光格局也早已拓展开来，五上人等能从万象圭上看到的种种好处，他同样也能，自不会推拒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当下应承了下来，旋即就回去炼制并推广。 多年发展，同盟、协会当中人才济济，也会乐于有这样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伍言与各方定得合同都很细，其中有特别端口的暗门设计，以防小羽毛口中“盗版”的出现；还有各种更为适合各自本族不同风格的拟定。 神界仙神组成也是相当复杂的，有人类也有兽类化形，这样不同的风格正好适合不同的需求，又免了他们内部的相互倾轧；另外还有材料的选用，销售的模式等等不一而足，皆有孔宣协助完成，经济账目一目了然，前景直观可期！ 因此原本先滴翠山后再拓广到整个世界的计划，直接就一步到位地扩展到整个世界当中了，万象中枢中的动静，从一开始的悄然无声，一下子就变得热闹异常了起来。 虽则官方的第一个项目乃是这个世界名称的拟定，但乍得了万象圭的大家们并没有满足于这一种玩法，一个个不亦乐乎，很快就将自己手中的万象圭完全玩转。 小道消息、家长里短、好为人师、炫耀显摆，包括人约黄昏、柔情蜜意、吐槽、树洞，好多原本并不那么太方便传播出去的东西飞快地传播了开来，好多原本说不出的话也有了地方发泄。 另还有懵懂尝试的各种直播，销售平台的各种试水……当之无愧世间万象！ 与万象二字真谛一起用上小羽毛心头的还有种种人生感悟。 她的修真路行的实在太快，从毫无修为到巅峰大神前后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功夫，虽有营养液系统“纯属天然、无污染、无添加剂，安全环保，无伤无痛，使用之后绝无可能有任何不良反应”这一系列的保障，让她对种种法则玄奥的领悟并没有打上什么折扣，但属于她自己的人生阅历还是太少太少了，因此根基到底有失虚浮。 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过万象中枢获得的这些，虽不能成为她亲身的经历感悟，总也还是对于生活的一种相对间接的领悟，完全可以算作她自己人生阅历的一部分，这一块慢慢也就补足了。 所以，凌旭的这份礼物，并不止是她曾经的一个小愿望，他还要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加完满扎实，距离神尊之路也更进一步。 如无意外，自当初众神塚中听了自己连升四级、一举成为三劫散仙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思索考虑如何帮自己弥补上这个空缺了，之后才会将之融合到万象中枢当中去，否则万象中枢就该像先前的音圭中枢一样，她只是持有者，而不必为此费心分毫才是。 这就是她的凌旭，她的凌郎中，永远是这么细致周全，帮她考虑到了一切能考虑到的东西。 万般思绪翻滚上心头，心神就怎么也无法都集中到万象中枢上了，小羽毛轻轻地调转视线去看凌旭。 此刻他正在修炼凝心诀，小黄鸡的实体后显示的仍是当初那个水合道袍的虚影，器宇轩昂、丰神俊朗，温柔好看到了极点极点！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这种注视，那个水合道袍的虚影渐渐地淡了下去，凌旭静静地转头过来看她，轻轻叫了一声：“啾——” 小羽毛鬼使神差伸出了手来，轻轻揉上了他的呆毛，与此同时，一股浩瀚的灵力冲入了他的身体，与他体内的灵力交缠在了一起。 略咬了咬唇，她又微红着脸，轻轻闭上了双眼，慢慢俯身抵上了他的额头…… 这还是小羽毛在洞悉双修真谛后的第一次主动，凌旭微微呆滞了一下，瞬间欣喜若狂，几只刹那就又夺回了一贯以来的主动权，带领着她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狂舞起来。 他们的身体里掀起了种种惊涛骇浪，相缠相绕的一股灵力仿佛一艘最骄傲的宝船，丝毫无惧任何风险，恣意乘风破浪，冲击其上；时而又似一对如漆似胶的海豚，纠缠不分，惬意地在浪潮中起起伏伏，海浪永远是其最安全温暖的港湾，丝毫不能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识海当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小羽毛的识海中山明水秀一派宁和，凌旭的识海中却只得一片火焰燃烧翻腾，他们彼此缠夹在一起的神念，便这在两者之间迅速地穿梭往复，时而浸入冰凉沁心的水中，俄尔又沐浴滚烫炽热的炙炎…… 这场犹如云霄飞车一般的双修持续了良久良久才终于止歇，畅汗淋漓又令人回味无穷，小羽毛双颊殷红地自凌旭额头上慢慢退回了自己的额头。 “啾——” 凌旭不满地轻鸣了一声。 小羽毛低低一笑，又重新抵了回去。 并不是再次双修，只是这么温存地靠着。 也就这会儿了，换作早先那个凌郎中，大概早就矜持地正襟危坐了。 所以，幼稚化了凌旭也并非全没有别的好处，至少让她看到他其实还有这么可爱任性的一面。 “那什么……” 伍言冒冒失失一头闯进了树上花园，恰撞上了这一幕，当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只得咳嗽了一声让自己做了那个煞风景的人，尽量若无其事道：“投票结果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玩具……车？ 感谢 读者“宁宁”,灌溉营养液+20 读者“小淨”,灌溉营养液+1 166阅读网 169 第171章，共享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接着听到呼啦啦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起, 鹰旖兴冲冲地落到了树上花园上，开心地也说：“投票结果出来了！” 随后是鸥栩、雕漆、鹰晓……很快大家就都在树上花园聚齐, 连孔宣都到了。 小羽毛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就势抱起凌旭就像抱枕一样在自己怀里抱好，颇感兴趣地问道：“所以投票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月神殿。” 孔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羽毛随即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妥, 做为万象中枢的主人, 其实她应该第一个知道的才是，最多自己先前没注意, 被他们一提醒也该想起来去看一下才是。 实在是之前有些顾不上，而刚才根本没想到呢…… 略略在心底里呻#吟了一回，小羽毛才突然想了起来——托马肿么会是月神殿，当初她不就是嫌弃月神殿这个稍显羞耻的名字, 才建议海选公投的嘛, 怎么兜兜转转结果还是这个？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这种疑问, 伍言笑道：“孔宣将众神塚中的那一幕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模拟了出来，放到了视频平台上, 又将之前打通飞升通道的一幕也放到了视频平台上，大家看了都觉得月神殿这个名字再贴切不过。”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特别的才能…… 小羽毛默默看了孔宣一眼, 内心颇有种冲动, 现在就去把那两个视频给黑了！ 克制克制，公正公平是要从自我做起的, 不能因为自己拥有特权就任性妄为。 再说这会儿，该下载的大概早就下载了，该转载的也早就转载了, 除非她一口气直接黑到所有万象圭中去，不然就黑了那俩视频也没啥用。 小羽毛用力在心里这么告诫了自己一回，不得不接受她们这个飞升上来的小世界已经被命名为月神殿这一事实。 其实大家根本也没想过要给她改名的机会，过来主要目的也并不是通知她这个名字——谁能想到做为万象中枢的主人，她反是他们当中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他们会聚得这般齐全，一是为了确保一下大量的数据流量并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再一个就是，有了月神殿这个名字之后，他们也好着手将万象圭向外推广了！ 又细细商议了一番具体营销策略，轰轰烈烈的全神界推广运动就此开始。 从大日神宫和龙神宫这两个盟友开始，逐渐逐渐一步一步再渗透到其它实力当中，万象圭如此奇妙，毫无疑问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市场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后续都无需他们操心，自有大量的人求上门来。 当然神界人才济济，很快就出现了不少盗版的破解版万象圭，打断了月神殿的独家垄断。 这样的情况大家早有预期，本来他们也没想过要靠卖万象圭发家致富，后续的年租费才是大头！ 过了最初的试用期，需得每年交纳一定的费用才能通联万象中枢，否则就只能使用万象圭本身具有的一些功能，也就是自己“玩单机”了。 而享受过那种通联整个神界的畅汗，又有谁肯空握个万象圭自娱自乐呢？ 又确实年租费并不昂贵，另还有包十年九折、包三十年八折、包五十年七折、一百年六折这样的优惠！ 就在万象中枢渐渐盛行的同时，另又有几个行业不知不觉悄悄萌发成长，其中影响最大规模最广的是快递、它的存在真真正正让购物平台活跃了起来，买家卖家再不用愁收货发货的问题，买卖热情自然高涨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月神殿承诺，通过万象中枢达成的交易，只要交纳少量的平台使用费，再交纳一定的“保险费”，就可以保证交易的安全可靠，如有错漏，经由月神殿验证，包管追回一切损失！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这样的平台使用费又及“保险费”，单笔金额虽然不大，但就像年租费一样，累计起来就变得非常的可观了！ 再加上挂靠的快递公司和保险公司等，整个月神殿都赚得钵满盆满！ 这还只是最直接看得见的收益，于小羽毛而言，另还有一番玄妙的体验。 相较先前只得一个众神殿的数据流量，现在万象中枢拥有的乃是几乎整个神界的数据流量，买卖交易只是其中最微小的一部分，充斥其中更多的是法则玄奥的探索、力量真谛的追求，这样一个广博的平台，大家尽可自由提出自己心中的不解，亦可自由回答别人的不解，吾以世界为师，世界亦亦为吾师，个中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探讨之中，总有收获，连小羽毛自己都从中获益匪浅！ 另还有经验的分享、经历的炫耀、人生百态种种不一而足，那样大量的数据川流不息，只要她稍稍动念就能捕捉，整个通过万象中枢发生的一切，尽只在她的掌控之中，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凌旭先前所说有关道尊种种……只要能够摘得道果，凡涉及此道必然就不能越过他去，虽未必事事在心，但拥有的是却是毫无疑问的绝对控制！ 这样算起来，万象中枢的存在跟道果已经很类似了，所以为自己增加阅历种种还只是其最浅显层次的作用，它最大的益处本在于助她提前适应道果的存在，并从种种蛛丝马迹当中增强自己对于道果的感悟！ 这样的感悟不独她需要，他本身其实也很需要，在真正摘得道果之前，一点一滴的收获都弥足珍贵，类似的感悟永不可能嫌多，可他却是毫不犹豫将之留给了自己…… 这就是她的凌旭，她的凌郎中！ 每每她以为他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多够完美的了，每每他又能给她更大的惊喜！ 小羽毛双眼润润地看向了凌旭。 凌旭渐渐褪去背后那个水合道袍的虚影，偏头疑惑地看向她。 小羽毛的双眼更加湿润了，哪怕正在修炼当中，也能随时随地感到自己的注视什么的，自己究竟被他放在了怎样一个位置上？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去，轻轻触动他的呆毛，心里头有个声音在叫嚣，催她将上次那样的疯狂再来上一回…… 可到底还是有些害羞，明明没什么，明明只是气息的交换和神念的交感而已，偏偏让她觉得与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双修其实并无分别，甚至更加亲密，更加深入…… 微微红了红脸，她低头抵上凌旭的额头，最终只是轻轻探进去一缕神念，并没如寻常一样开始双修，而是挽了凌旭的一缕，不入识海，小心地直接牵引到了丹田之中，谨慎地送进了万象中枢。 这是她们的万象中枢！ 她反复推衍过，万象中枢本就出自凌旭之手，自己又与他双修日久，不但灵气融洽，神念亦是浑然一体，因此万象中枢应该不难接受凌旭才是。 但这终究是一种崭新的尝试，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两个人能共享一件法宝的事情，是以小羽毛万分细致地用自己神念完全将凌旭的神念包裹住了，慢慢渗透进万象中枢之后，才小心的打开一个极为细微的缺口，让凌旭的神念透出来微乎其微的那么一丝。 那个刹那，万象中枢似停顿了一下，小羽毛紧张极了。 这么严密的保护下，她并不害怕凌旭会受什么伤害，哪怕伤害也就只有这有限的一点，相对于凌旭整个浩瀚的识海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但要万象中枢真的排斥甚至攻击了凌旭的神念，那么她先前的设想就极有可能成为泡影。 静静地等了一息，最为担心的排斥反应终究没有出现，小羽毛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也仅仅就是不排斥而已，再没有更多的进步了，哪怕凌旭神念投入得更多，侵入得更深…… 微微迷茫了一回，小羽毛不由自嘲一笑，自己的心情也未免太过急切了，都还没学会走呢，就想跑了——掌控一件法宝的第一个步骤是炼化，诚然万象中枢主要是靠神念来控制的，但在炼化之前，自不可能有人和神念来撼动它。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忙又探出了一丝灵力去，纠缠了凌旭的灵力一起，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让万象中枢接受了一个最为完整细致的洗礼！ 之后凌旭神念为万象圭所接受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更准确地说法应该是，凌旭的神念成了掌控万象中枢的第二个王者，如她一样，所有数据的流过都不能越过他去，动念之间，他就可以做出任何改变！ 甚至凌旭能做的比她还更多一些，更加直接地面对这些数据，他能够更加细致发现先前炼制设计当中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而后直接就可以改掉，短短时间内他就优化了数个平台。 于是，自己这一动念，又给自己带来了另一个惊喜！ 这一次小羽毛实在忍不住了，灵力和神念一起双双缱绻地纠缠了过去，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鹤中央处理器羽and凌中央处理器旭 感谢 读者“谜”,灌溉营养液+20 读者“青色山风”,灌溉营养液+5 读者“小淨”,灌溉营养液+1 166阅读网 170 第172章，释然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之后两人更加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不是在双修, 就是通过万象中枢在感悟道果玄秘。 日久天长, 两人灵力、神念融合更加自如自然, 渐渐脱离了必须接触身体这样的桎梏, 只一动念便能做到, 只是他们默契地谁也不肯提起, 虽不必再如最早先一样抵着额头了, 小羽毛也时时刻刻将凌旭抱在怀里。 她觉得自己大概能有些了解鹏摇他们当初为什么那么一直想要抱抱她了，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凌旭总会见缝插针地将她抱起，比如鹏摇他们送她回去, 他一定要接过来抱上一会儿, 才会将她放下……实在是怀里抱着那样一个软乎乎还暖呼呼的毛团太舒服太幸福也太充实了！ 凌旭本身其实是有些介意自己这么一直被抱着的，在他意念之中，这样的事情应该倒过来才是, 他的女孩儿本该被他掬在掌心里疼宠，而不是他被他的女孩儿给宠了。 不过因为某种福利……他也就勉为其难地乐在其中吧(  )。 时光犹如流水，潺潺而过、脉脉向前, 偶尔的小惊喜就是突然跃起的水花, 惊了波澜、撩了岁月、动了人心。 对于小羽毛和凌旭来说, 偶尔能在网购平台上抢到一个火属性的天材地宝就是最大的惊喜了，因为这意味着凌旭距离完全恢复又更近了一步。 只是因为凌旭本身境界实在太高，直接就是天仙，效果相对有限，至今他仍还没能摆脱三足小黄鸡的形态。 水属性的天材地宝她同样没有放过, 凌旭也时时帮她盯着，都是二次生长，速度能加快些总是好的，螭吻又有天生的记忆传承在，自能妥善应付修为暴涨带来的后果。 而因为螭吻只是二代的天生神族，起点相较凌旭低一些——只得人仙，所以服用这些天材地宝的效果要比凌旭明显得多，几件大补的补品下去，再加上一直以来不间断生命凝露的喂养，很快他就进入了化形期，陷入了沉睡当中。 化形此事事关重大，小羽毛没敢继续留他在随身居中，特特将之挪到了那个鸟巢里，以便他能更加贴近天地自然。 之后一直养在她身边的胡狸、白月等，不知是受螭吻的影响，还是受神界仙灵之气潜移默化的影响正好到了时候，渐渐也都陷入了沉眠当中，看情形竟也都是化形的征兆！ 小羽毛刚通知完各家来接人，那一天就又急又快地来了。 先是螭吻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从鸟窝里爬了出来，浅绿小长袍，碧玉小发冠，赫然是一个四五岁的萌包子，恰就是小羽毛初初遇到阿宝时他那个年纪。 再接着是胡狸、是白月、是阿朗……最后连小青都从树下爬了上来，清一色的小包子，花团锦簇、颜色各异，一个个懵懂茫然、又欢欣雀跃，未几就在树上花园玩成一团，叽叽喳喳、翻来滚去。 最先醒来地螭吻都有些被吓傻了，小羽毛一边忙不迭地重新将他送回随身居中去，一边忍不住有些头大……树上花园一下子变幼稚园什么的，她好想再有个阿香那样的小姐姐突然出现，帮她分担一下啊，小孩子就该跟小孩子一起玩什么的，简直就是真理良言，反正她实在hold不住！ 不过阿香早就不是小姐姐了呢，而今她在联盟中已经相当有地位，负责一项相当大型的互助项目，镇日各种事务缠身，又还要修炼，着实忙碌的很，哪有空来给她带孩子。 听说个人问题都没空解决…… 又的确那样热心，那样果决的阿香很适合那个位置呢。 想起当初水泽中的一切，小羽毛不禁微微一笑，虽然她们早已不在一起生活，但这种回忆永远不会褪色。 正思念着，接到了她求助信号的鹏摇、鹰旖她们陆续赶了过来，先给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一推干净，铁了心要把这些熊孩子都留在滴翠山。 其中多少有些各自的小算盘在，小羽毛而今不但是月神殿的代表，在整个神界也是炙手可热，能跟着她，自比回去前景要好看得多，除非小羽毛翻脸，不然说什么他们也会让那些小包子就此赖下来的。 小羽毛略略有些傻眼，只好将期翼的目光投向了鹏摇、鹰旖她们，先前基本也是他们在养，现在不妨继续养下去的说！ 鹏摇、鹰旖等面面相觑，也感到有些头大，喂喂狐狸、溜溜狼、逗逗小狮子没什么，可是带小孩……他们这些年一心都扑在了修炼上，要不就是在忙这个忙那个，甚至连配偶都没有啊！ 唯一带过的就是当初的小羽毛了，但他们也是二三十个人轮番上阵的，并且小羽毛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乖巧，哪像眼下的这些孩子这么熊，乌压压的还一大片，光看着就要嫌弃的好嘛q^q。 很快月女回来了树上花园，笑笑揽过了这个活：“都交给我吧。” “娘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有办法的。” 小羽毛内疚地说，因为凌旭一直没能恢复到鼎盛时期，助她完全恢复的事一直都没能落实，现在还要让她为她这样操心，她于心何忍。 “这对我来说并不算勉强，或者应该说我其实是乐在其中的。” 月女慈和地解释说：“我都没机会照顾你长大，能帮你照顾他们也算弥补了这个空缺，又正好先前的那些嗣卵都已经到了可以开蒙的年纪了，我原就打算近期内把他们集中起来一起开课，现在完全可以将他们放在一起照顾，能有不是羽人的同龄人，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于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自家娘的职业爱好其实是做幼稚园的老师吗？ 小羽毛心中是欣慰的，但又有些迟疑，如果只是胡狸他们也就罢了，偏还有个螭吻，至今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她娘连螭吻一起照顾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可龙神又千叮咛万嘱咐过，要尽量让螭吻多接触些人，免得继续像先前一样仍然是个人群密集恐惧症患者，本来她想着胡狸他们这个年纪相仿的小群体正好是最为合适的…… 或者她可以另找人筹办一个类似的幼儿园把螭吻放进去，这样就不会为难到娘了。 小羽毛默默在心里筹划着这些。 月女洞悉地朝她笑笑：“没事的，他也一并交由我教着吧。” “……ai？” 小羽毛略略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家娘。 “他已经是重来一世了。” 月女轻轻地帮她将落在胸前的几缕头发重新归到了耳后：“还是为着你才成了这个样子的，有多大的仇怨我也该消了。现在他对我来说，就跟这些孩子是一样的，我对他并不会有多余额外的厌憎，也不会有多余的喜欢，就像从未相识过一样，仅此而已。” 娘……这是彻底放下了吗？ 小羽毛紧紧拥了拥她，很有些为她开心。 也终于有些释然，不再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个当事人，一个已然全部忘记，一个也已不再惦记，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现下需要担心的倒是螭吻了，看他刚才吓得那小傻样，胆子似乎并没有变太大，哪怕她勉强将他送了出来，因着小朋友有些多又一头躲回随身居中去什么的，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活了两世，她也从来没有选修过心理学呀，真的应付不了这样的异常。 小羽毛略琢磨了一回，有些小心地先将胡狸送进了随身居中去，看螭吻没有太大的反应，才又逐一往里面添新人，直到将胡狸他们全部添完了，连那些小羽人也都添了进去，螭吻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反应，她这才算是放了心，又将他们都移了出来，交由月女教导。 再看到他在月女面前适应良好，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她也就彻底的放了心。 倒是月女发现了一点特别，相对于胡狸他们、以及那些小羽人，螭吻似乎有些刻意远着她似的，从不愿缠着她，也不会找她各种问东问西，有种不符合他眼下这个年龄的冷静与稳重。 但面对胡狸他们、以及那些小羽人时，他又变得正常了，尽显这个年龄应有的天真和幼稚，甚至更比其它人幼稚一些。 月女略略奇怪，试探地问螭吻说：“你是对先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并不是。” 螭吻略微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一五一十道：“只是心底里有个声音让我远着先生一些，似乎这样对先生更好，不会伤害到先生，也不会让先生为难……所以尽管我我心底里其实是非常想亲近先生的，也还是克制住了，不管怎样，先生好好的最重要，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月女微微一怔，片刻后她缓缓一笑，真正彻底的轻松了下来。 到最后他留下的执念并不是占有她又或继续爱慕她，而是尽己所能地避免给予她伤害……她轻轻揉了揉螭吻的头，温和道：“再不会有什么能为难到先生地事情了，相信你也不会再要伤害到先生，所以你尽可以让自己和胡狸他们一样。” 螭吻略微愣了愣，渐渐在脸上绽开了一个放松的笑容，大力地点了点头，答：“嗯！” 这一幕小羽毛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心神完全被那四个字给占据住了——太阳树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拉芽苏扔了1个地雷 萦荦潆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萦荦潆”,灌溉营养液+15 读者“荷包蛋”,灌溉营养液+830 166阅读网 171 第173章，魔界行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这是小羽毛最早从龙神那里探知的，最有可能对凌旭有帮助的东西, 因此她一直在留意, 而直到刚刚, 这整个万象中枢当中, 这么长时间以来, 太阳树种才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提到！ 凌旭自也注意到了, 两人相视一眼, 迅疾将那条消息调出来看。 那是一个常年在魔界潜伏游荡的神族发出的召集令，主要说的并不是太阳树种，而是一个远古宝藏, 太阳树种只是宝藏中有可能会有的一样, 另还有大量远古珍稀物品，譬如神龟卜壳、扶桑树枝等，相较而言, 太阳树种反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先前有人推衍，这个远古宝藏会于某时在某处出现，消息不知怎的泄露了出去, 现在整个魔族都已经为之疯狂, 而那位神族发出这个召集令的意思是——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远古宝物全部都落入魔族的手里呢？有能力的大家都赶紧过来抢啊！ 只一看完, 小羽毛和凌旭便就知道，这事儿多半是真的。 除非这是整个魔族处心积虑设下的一个坑陷神族的陷阱，否则散布这样的谣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极易被戳破——既是整个魔族都为之疯狂了，他们甚至都不用刻意打探消息, 因为到了魔族自然立刻就会知道。 至于有没有可能只是恶作剧什么的，小羽毛并不觉得会有人有这个胆子。 对于利用万象圭发布不实流言，恶意诓骗、欺诈的行为她从未姑息过，根据数据流向定位终端，判断出散布谣言的人究竟身处何处，进而进行裁治什么的，这样的事她做起来全无压力。 自由永远都只是相对的，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为了更多万象圭使用者的利益，她并不介意让自己成为那个“查水表”的人！ 当然，她会时刻谨记，不要滥用这种权利。 公平公正最重要的还是从自己做起，探照灰暗的明灯不能只照着别人。 “看来是要去魔族一趟了。” 小羽毛轻笑对凌旭说：“又正好时机也差不多。” 从一开始她计划的就是要让万象圭遍及整个世界，包括神界、包括魔界，未来还有可能包括所有下面的小世界，而今神界已经发展稳定，是时候拓展魔族的市场，这次恰是一个机会。 又正好她想凌宝了，很想很想…… 如水一样安排不动声色地渗透到了整个魔族当中，一切的一切有条不紊。 而眼看远古宝藏出世的日子越来越近，魔族上下的幸福感越来越强烈，前有远古宝藏在等着他们，又已经有万象圭入手什么的，这托马是双喜临门的节奏啊！ 虽然他们目前所能接触到的信息都只是神族既有的一些，相关交易平台什么的，也只能干看着而无法加入买买买卖卖卖的节奏，但能这样暗搓搓地窥屏，不也是一种满足？ 更何况，加入的魔族已经越来越多啦，他们也可以奓着胆子发出自己的声音——反正是通过万象圭发出来的，那些神族难道还能从万象圭里钻出来打他们吗？ 就算真钻出来了，他们也不怕呀，这可是魔族地地盘，他们占着主场之利哒！ 唔，主场之利这个好用又生动的名词，也是他们新近通过万象圭学来的哟~ 唯一的遗憾是，这万象圭太不经用了，没几天就玩坏了，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过瘾，尔康手.jpg！ 所以这到底哪个黑心势力生产出来的啊，明明神族的万象圭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别说免费期了，很多人都续了几次费了，也没见万象圭出过什么问题呀，基本就是一圭在手，天长地久！ 偏偏他们之前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否则也会提前研究一下搞个盗版出来呀！ 唔，盗版这个词也还是刚通过万象圭学来的…… 不过，又哪怕他们拥有了并不会坏的万象圭，大概也是没什么用的吧。 因为能够通联到万象中枢免费期总共就那么长，他们总不能跑到神族去续费。 这么一想，大家又有些憋闷起来，很有些冲动去怂恿自家尊上赶快开启新一届的神魔大战，打到神族去，把万象中枢抢到手！ 当然，他们基本也就只这么一想而已，别的不说，远古宝藏开启在即，万象中枢的世界再迷人，那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宝藏更加迷人！ 但心底里总还是有那么一层小野望的，鱼肉熊掌兼得从来就是绝大多数人的美好愿望！ 凌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小羽毛和凌旭汇合的。 只一回到黑焱宫他基本就进入闭关的状态中了，一意要赶紧把修为提升上来，早日达到天下皆可去得，并不会给小羽毛增添麻烦的境界。 毕竟神魔有别，真要达到这个地步，他需要付出大量的努力，就是曾经的凌旭也只能做到天下皆可去得而已，也不能打包票说他不会给某一个与他来往的魔族带来麻烦。 因此那个境界基本就是摘得道果，成为魔尊这样一个超然物外的层次了。 有天生的黑焱在，又有无色之炎能让他时时揣摩，对此他还是有着不小信心的，并一直为之在努力。 是以他不可能跟寻常魔族一样常常四下走动，也就没什么机会“捡到”、又或从前来魔界探险的那些神族身上“抢到”万象圭了。 等他某个下属得了，再层层递交上来，基本洒落魔界的万象圭已经都坏得差不多了。 有音圭在前，万象圭只一入手，凌宝立刻就判断了出来，这必须也只能出自小羽毛和凌旭的手笔！ 其实就算没有音圭这个前提，他多半也是能做出这样的判断的。 神魔两界这么百年如一日的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样新鲜的东西，除去小羽毛，他不认为还会有别人能带来！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他飞速炼化了万象圭，并探入了自己的一丝神念，随即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阿宝……” 直播、视频种种都已经实现了，不可能网络电话还没有实现，做为万象中枢的主人，小羽毛更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凌宝神念的接入，并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他。 她轻轻浅浅叹息：“好久不见……还是习惯叫你阿宝呢……” “小羽毛……” 凌宝呆呆回应，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到嘴边却就只剩下了这一句。 “我在背阴山。” 小羽毛笑道。 凌宝瞬时就反应了过来：“是为远古宝藏来的？里面有阿爷用得上的东西？” 除了这个理由他再不能想到别的了，单说宝藏本身，连他本身就在魔族境内都没有参与进去的想法，小羽毛和凌旭远在神界，凌旭还那个样子，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过来冒险？ “嗯，为着太阳树种来的。” 小羽毛并不瞒他，反正也不可能瞒得过。 笑笑她又说：“也是为你来的。” 握了握手里的万象圭，凌宝旋即会意，不由眼睛一亮。 这是一个……比他正在努力的这种更加快捷更加简单的办法呢！ “先生先生，我们去背阴山呀！” 放下万象圭，凌宝即刻去找了鸦白。 鸦白略略挑眉，几乎没多想就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又是谁让他变成了这样——连儿时那种撒娇的语气尾词都带出来了，除了小羽毛没人能让他这样。 他对远古宝藏本身又是完全没有兴趣的，这时候再去背阴山，只能是去见小羽毛了。 而小羽毛又是为了谁深入魔族腹地，这也根本不用想。 让他感到略略奇怪的是：“是小羽毛让你去帮她？” 印象中她并不是这样的性格，冒险这种事，多半不会主动叫上凌宝的，这让他的主观判断，不由往阴谋化那个方向上去了。 自然，他并不是怕小羽毛有什么阴谋，而是怕有人利用凌宝对小羽毛的关切给他设下了这么一个陷阱。 游历了一趟回来后，并且还是以这样足以惊爆大多人眼球的修为境界回来，凌宝更加是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务必要除之而后快，这远古宝藏的出世又正好是个大好时机，亡于争抢之中什么的，这无疑是个借刀杀人又完全不留痕迹的绝好办法！ 只是相关小羽毛的事，他们已经极力隐藏了，这些年他们甚至完全没有主动探听过小羽毛的消息，这些人究竟是哪来地消息？ 难道是因为他们回来的时间跟神族发生的那件大事时间上太过接近，让有心人产生了联想，进而…… 鸦白越想越多，凌宝不禁失笑，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先生思虑太重，不是每件事情都那么复杂的。” “不得不防！” 鸦白沉声道：“不止我们这里，小羽毛那里也要想方设法通知到才好，他们能够得到这么细致的消息，进而设下这样的陷阱，滴翠山上没意外已经被渗透……” “先生，” 凌宝新奇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小羽毛也关心起来了？” 鸦白一怔，真要只考虑到凌宝的话，滴翠山那边他们是完全不用知会的。 事实上，这么做还可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危机，私通神族种种，这罪名说大则大，说小则小，而被有心人利用到了的话就只会无限扩大，所以自己这是真的发自内心在关心着小羽毛…… 作者有话要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我要以跑步状态进入完结！ 感谢 读者“三家店”,灌溉营养液+10 读者“碎星”,灌溉营养液+1 读者“澜玥”,灌溉营养液+40 读者“sakula4125”,灌溉营养液+30 读者“小淨”,灌溉营养液+1 166阅读网 172 第174章，开启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不是小羽毛让我去帮她，而是小羽毛帮我们来了。” 点破了鸦白的内心后, 凌宝并没有不依不饶,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告知了鸦白这个好消息。 “还记得音圭吗？” 凌宝递出了手中的万象圭：“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鸦白疑惑地接过, 稍稍把玩了一下, 立时明白了凌宝指的是什么。 这样的东西比之音圭要神奇多了, 相信整个魔族都很难抗拒它的魅力, 真要从他们手中流出去，不但是他们自己获益非浅，整个黑焱宫的声望都会因此水涨船高！ 问题是…… 鸦白略略迟疑道：“这岂不是不会坐实了我们沟通神族这个事实？” 魔族神族历来不睦, 万象圭再新奇, 大约也不能抹平两族之间的深深沟壑，很难说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他们还远不是魔族的最高层, 真要被针对了，黑焱宫都无法庇佑他们，何况黑焱宫主知道这样的事后, 会不会跟那些人同仇敌忾还很难说。 他是屡次经历神魔大战的最早一批魔族, 与神族之间的仇恨、隔阂, 他委实有些难以想象。 “有一个词叫做黑客。” 小羽毛搂着凌旭笑眯眯回答他们。 再深的疑问也不能阻止她们见面，哪怕没有万象圭这回事他们也必然会要见面的，当日鸦白和凌宝只稍稍讨论了一会儿就直接过来背阴山了，此刻他们已然坐在了随身居中惬意畅谈。 而这样的问题，小羽毛不可能事先没有考虑到, 自是胸有成足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所谓黑客呢， 小羽毛好整以暇地跟他们把这个专有名词解释了一下：“是指在未得别人允许的情况下就直接侵入别人的万象圭，乃至直接入侵到万象中枢中的那么一类人。” “你的意思是，让凌宝成为这样的黑客？” 鸦白闻弦歌而知雅意，眼睛不由一亮。 这样一来，他们不但顺理成章可以让整个魔族的万象圭都能接通万象中枢，还能给凌宝打下了一个不小的名头，这样不动声色就为整个魔族建了一份大功勋什么的，完全可以说是狠狠打了神族的脸！ 思及此，他不禁又有些犹豫：“可这对你的在神界的声名岂不是有着不利的影响？” “先生……” 凌宝抿嘴一笑。 鸦白瞬间会意，他这是不知不觉当中又为小羽毛考虑起来了…… “要是神界的用户开始抵制万象圭的话，魔族这边的用户乐趣要减少不少！” 鸦白绷着个脸，强行为自己挽尊：“所以我关心的其实还是对我们这边的最终影响！” “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激励大家的抗争之心，告诉他们什么叫居安思危，还可以激发他们的竞争的欲#望。” 小羽毛深思熟虑道：“神魔两族对抗已久，一开始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倒不如找点项目让他们彼此竞争起来，这样可以转移他们的关注点，从抵制魔族这件事上直接转移到战胜魔族上——真要魔族消失了，没了对手，他们反而要失落了。如此下去，他们渐渐就会习惯魔族的存在，时间久了，总会有些神、魔彼此惺惺相惜起来，也就有条件慢慢柔化矛盾，慢慢让两族真正走向和谐了。” 略顿了顿她又道：“这样的和谐未必会延续到现实生活当中去，但总是一种进步，再其它可以等以后慢慢看，没准就会有巨大地转机。” 就像当初同盟与上五合之间的矛盾，在一系列的因素下最终也湮灭于无形，而没发生她一开始预料的战乱一样。 “这是四两拨千斤。” 鸦白细细思忖了一回，认可地点了点头。 小羽毛一笑继续道：“黑客的出现几乎是必然，事实上只在神族内部就已经出现，借此机会我也可以正好完全肃清这样的情况，端正万象圭的使用方式。而我们之间，可以彼此拉锯几次，第一次我措不及防，被你顺利破解，之后我很快反应过来，堵上漏洞，再接着你又破解了这个漏洞……破解的时间可以适当放长，等魔族的万象圭用户经历了几次‘断网’的痛苦之后，我们之间应该就可以顺利接洽了，接着彼此定下协议，我可以直接让魔族的万象圭也能接入万象中枢，做为代价魔族则必须为之缴纳一定的费用、并承诺从此不得再黑进万象中枢之中，这样魔族可以完美使用万象中枢，神族则赚到了魔族的钱，也可以算是双赢的局面，两面都能交代得过去。” 有了这样详细的方案在，实施起来就更没问题了。 重点只在于细节问题，以及及时的舆论导向种种，这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难题，将整个过程稍稍推衍了一回，鸦白再次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这是可长期使用的万象圭，你们照着炼制就行。” 小羽毛又摸出一个正儿八经的万象圭来交给了他们：“先前那种被做了手脚，数据流通量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自然毁损，也算是给你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尽量让你们的产品更早于其它山寨品出现。” 这确实是件需要争分夺秒的事情，魔界人才济济，比之神界不遑多让，要仿照这样一个万象圭出来并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真正算起来也无大碍，毕竟没有小羽毛的首肯，他们并不能连通万象中枢，只得一个“单机”的话，意义并不太大。 但也不得不防一些真正顶级的天生黑客，总之这件事他们越早运行起来越好！ 凌宝将万象圭交到了鸦白的手上，诚恳道：“拜托先生了！” 这个瞬间，鸦白霍然反应了过来，凌宝为什么会特地找上他一起过来。 原来就在这里等着他呢，否则大约他早就自己一个人跑过来见小羽毛了，哪里顾得上他！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好了要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自己去和小羽毛他们一起冒险。 他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小羽毛他们的确是借着这个机会送万象圭过来了，但她们也的确对远古宝藏有所图谋。 他能阻止得了吗？ 显然不能。 鸦白苦笑了一下，没有多余去问她们到底为什么来了，只不放心地叮嘱他了一句：“万事小心！” 顿了顿，到底没能忍住，对小羽毛也说了一句：“你也一样！” 这之后他就没再多作停留了，争分夺秒地立刻投入了万象圭的事，争取远古宝藏的事只一结束立刻就将万象圭推送出去，这样可以缓解绝大多数魔族的失落，毕竟远古宝藏就那么多，不可能人人有份，而万象圭人人都可以拥有什么的，这个优势立马就可以比较出来了！ 正好远古宝藏也算得一个现实火爆的话题，大概神族那边都没法不感兴趣，这样一来他们的抵制心理就会少上不少，至少一时之间不会太舍得冷视或者驱逐魔族的相关话题。 考虑到这些，鸦白不得不又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小羽毛这个时机真的可以说是抓得极准极准！ 日夜赶工之下，鸦白率先炼制了几个出来，找了得用可靠的手下，让他们带去远古宝藏当中，实录出一些东西来，也好做一个最为有力的谈资以及论据。 这么非常短暂的时间里，除了炼制万象圭之外，他也稍稍将万象世界熟悉了一下，得知时下最流行的一句乃是“无图无真相”后，他是毫不犹豫就定下了这个计划，横，他们不但有图，还有视频，若非时机不对，他都想直接开个直播！ 他赶的时间刚刚好，等他做完这一切，正好就是远古宝藏真正面世的那一天，又或者说，他是紧赶慢赶，终于赶在这一天之前赶上了！ 那是难得的一个大场面，人山人海还是其次，闪耀着无数青光的远古宝藏，仿如旭日东升一样慢慢从众人都不知道的虚无空间中挤出来的景象简直扣人心弦，高大的青铜巨门散发出亘久古远的沧凉气息，或繁复或简单的图腾花纹神秘地隐匿着力量的玄奥之意，古朴地铜钉殷红如血，似在诉说这那样一段足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的过往……等整个青铜巨门完全显示在了大家的面前，更就只剩下震撼二字余存了，那样难以言述的高大巍峨，分分明明彰显出了独属那个时代的辉煌！ 那一时间，一众魔神都都不由自主看得呆了，另还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逼迫得大家无所遁形，很多先前低调地隐匿了身形的人不由自主就被从那种隐匿地状态中给逼了出来！ 连带小羽毛、凌旭和凌宝都不能够幸免，于下界无往而不利的随身居第一次失去了其绝对优势，呜咽一声，羞愤地投入了小羽毛的丹田当中。 这一来不免就造成了一种神、魔相互夹杂的局面。 为了抢一个好位置什么的，不少艺高人胆大的神族都悄悄隐匿了身形藏在魔族之间。 包括小羽毛、凌旭和凌宝都是这样，但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能顾上这一点，甚至没有人能够发现她们这种神族加上魔族的诡异组合，众人的视线只在青铜巨门上。 只听“嘎嘎嘎嘎”沉重的声音响起，青铜巨门的门扉慢慢终于打开了那么一丝，透出了一点耀眼的光芒，几在同时，就有千万条流光窜出，争先恐后地穿过了那一丝缝隙，遁入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万象圭征服不了的世界︿(￣︶￣)︿ 感谢 读者“未果”,灌溉营养液+9 166阅读网 173 第175章，惊喜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小羽毛她们并不在那千万条流光之内。 随身居的限制，只在青铜巨门开启的刹那就已经消失了, 小羽毛毫不犹豫又拉了凌宝、抱着凌旭, 一起遁入其中, 而后一个瞬移, 已然出现在了青铜巨门之后。 随身居的瞬移之能, 她早在化神期时就可以使用, 只是一直都没什么用到的机会, 今天此刻却是再合适不过！ 匆匆扫了一眼当下，那是一个宽敞得有些可怕的大殿，图腾柱古朴高大, 祭祀台碧血洗染, 贡品散乱、龟壳残破、尸骸遍地。 也许是因为密封保存的原因，那些尸骸甚至还有些栩栩如生，各自手中握着的兵器, 并身上的铠甲种种，虽有残破，但仍还留存着相当的价值, 但小羽毛只大致感受了一下, 其中并没有火属性气息, 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再次瞬移，赶往下一个地方去了。 这时候那些流光才刚扑入大殿之中，有识货的扑向了残破的龟壳，也有自觉抢不过别人的主动扑向了那些或完整或残破的武器铠甲，个中纷争不一而足, 其中不乏一些人放弃又或忽视了眼前可得的这些，如小羽毛一样匆匆向前而去。 但能如小羽毛一样目的明确的终究不多，或多或少他们都会有短暂的停留，再等有人出了大殿，来到大殿后方的时候，小羽毛又早就赶往下下一个地方了！ 这么几乎毫无间隙地瞬移了下去，某一个瞬间，小羽毛的心脏突然不期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种压抑不住的生理性狂喜让小羽毛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要找的目标就在眼前了！ 从最早先的感受到危险一步步再到现在，她的心血来潮从未出错，并随着修为的精深越来越精准，她的这种预感绝不可能有错！ 因此立刻她又双叒叕来了一次毫不犹豫的瞬移，然后下个瞬间，她险些没有被眼前的金光直接给灼瞎了眼睛，这何止是太阳树种，托马这就是完完整整的一颗太阳树啊，高大苍翠的树上还满满挂了十数个如同小太阳一样的太阳果！ “阿宝，你帮我收集太阳树种！” 小羽毛四下扫了一眼，的确太阳树种也有，并且还不少，自然也不容错过！ 而她自己，那就要费些功夫了，这一整颗太阳树她都要纳入囊中！ 天知道太阳树种种不种得出太阳树来，哪怕种得出鬼又知道需要多久才能长成、进而开花结果，怎么说眼前的这颗太阳树她都没有放弃的道理！ 但要将这样一颗太阳树带走，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别说它的大小随身居根本容纳不下了，它的温度随身居也绝对无法承受——太阳果像小太阳可远不止外形这一个方面，其灼热的温度、内含的精华也大抵仿若，寻常物品不等接近就能化为飞灰，随身居这等存在虽不至于就此完全毁弃，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羽毛急剧地思索着。 “啾——” 凌旭在她怀中轻唤了一声，挣扎着就要下地，向太阳树而去。 小羽毛忙把他死死抱住了，不肯放他离开。 他的意思她懂，将那些所有太阳果都放到肚子里去，太阳树自然就好带走了。 但是那样大量的太阳果，哪怕他是金乌三足鸟也一定会消化不良，要知道他现在可还是一只幼崽呢，她怎么可能会拿他冒险！ “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她一面安抚凌旭，一面将自己所会所能并所拥有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此时此刻她所能依赖的就只剩下了这些。 当思绪转到玲珑玉净瓶上的时候，她眼前霍然一亮。 玲珑玉净瓶中的空间足够大，做为自己的本命法宝无疑它也足够解释，而其中的生命凝露，虽是水属性的，但更准确地说它其实应该是生命属性的，对于万事万物、特别是花草树木类的存在，有着绝对滋养的效果，太阳树虽然本性属火，炽热难挡，但也还是逃脱不了树木这个范畴！ 又飞快斟酌了一下，的确没有比玲珑玉净瓶更加合适的东西了，她不再犹豫，轻轻握了一下凌旭的肉翅示意她已经有了办法，一边将玲珑玉净瓶取了出来。 凌旭一望即知她要做什么，眼神里稍稍流露出一丝紧张以及担忧，但片刻后就又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小羽毛施为。 凌宝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立刻紧张得想要停下，侧耳听了渐渐逼近的喧闹声，到底强逼住了自己将收集太阳树种的行为继续了下去，只留下一部分神念，关注着小羽毛的行为。 小羽毛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展腰，瞬间开始生长变大。 这样的法门，她曾经求问过螭吻，而今境界到了，自己就能够施展自如，并且大小随心。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净瓶也跟着一起在长大。 未几，太阳树成了她脚边幼嫩的一棵小树苗，而净瓶当中要插入这样一棵小树苗也已经绰绰有余，她这才停止了生长，轻轻弯腰，悍然握住了太阳树的树干，将它拔了起来。 火炙一样的疼痛立刻通过手掌上密集的神经忠诚地传向了大脑，似乎下一刻她的整个手掌就会烤熟，进而成为灰烬。 小羽毛皱了皱眉，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也没有特别加快速度，她一边不紧不慢地抖落掉树根上附着的泥土，一边根据自己所受到的伤害飞速计算着太阳树的破坏力是否真在玲珑玉净瓶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后只是瞬间，手上灼热疼痛的感觉突然就不翼而飞了。 一层薄薄的灵力，单薄但相当坚决地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固执地隔开了她与太阳树的直接接触。 小羽毛低头看向凌旭不由轻轻笑笑，眉目间的温柔和开心几乎将他溺毙。 凌旭自己却很不满意，要不是怕小羽毛估不准太阳树的破坏力，进而伤到玲珑玉净瓶，更加伤害到她自己，这样的防护，早在第一时间他就会为她布设好了。 明明自己就在她身边，还不得不让她受伤什么的，这样的体验简直是糟糕至极！ 这还仅仅是第一步，剩下将太阳树放置到玲珑玉净瓶中这一整个过程才是最为危险的，特别是此刻小羽毛的神色不见丝毫放松，可见这件事做起来并不是那么轻松，甚至有可能是极为勉强！ 呆毛微微耷拉了一下，凌旭不动声色地逼出自己最后的一点余力，在玲珑玉净瓶的口上也布上一层灵力防护——玲珑玉净瓶是小羽毛的本命法宝，与小羽毛休戚相关，保护好了玲珑玉净瓶也就等于保护好了小羽毛。 小羽毛低低笑笑也尽由他，当初那样弱小的自己也是在拼命努力要为凌旭做些什么的。 这种付出从来不以修为境界为衡量标准，各自尽力而已！ 但她无形中还是加快了置放太阳树的速度，一等太阳树完全安全的落入玲珑玉净瓶中之后，又毫不迟疑地给他渡过去了大量的生命凝露以及自己的仙灵之气，并迅速变回原来大小，卷了凌宝一起进入了随身居当中，还不忘挥袖一扫，填平了那个巨大的树坑，并将这一片收拾得几乎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其实仍还有一些太阳树种没能收集起来，但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留下一下也好让其他人有所收获，一方面应了先前广泛流传的消息，证实此间的确有太阳树种存在，另一方面万一就碰到一个会种太阳树的人呢？ 这之后不论是向其取经，求教种植太阳树的方式，还是直接从他那里购买太阳果，都是非常不错的。 自己吃了肉，也得留点汤给后来人。 有时候给别人留有余地，实际上也是为自己留有余地。 之后的回头路比之先前更加轻松自如，连探查搜索都不用，连续的几个瞬移后，她们不但已经从青铜门里出来了，还远远离开了一些。 再之后就是分别了，凌宝依依不舍地牵住了小羽毛的手，他原以为他们会相聚很久，这样一个“副本”足够他们蹉跎几天、几个月、几年、几十年……越久越好，结果她们在其中逗留的时间却短暂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 此时此刻，甚至还有一些胆子实在不大的人没能鼓起勇气进去，仍在青铜门前观望；最初那个大殿里的争抢杀伐之声也还隐约可闻…… “不要这样，” 小羽毛踮起脚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鸦白的顾虑不无道理，群狼环伺之下，这里的环境对你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了一些。并且远古宝藏虽然精彩，但我们再没有别的诉求了，并不值得为此承担风险、浪费时间。” “我知道。” 凌宝黯然地抿了抿嘴。 他只是忍不住要想念，现在都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再者……” 小羽毛又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额外多塞给了他一个万象圭：“现在有这个了呀，虽然仍还隔了些距离，也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了！” “暧！” 凌宝这才真正振作了起来，反催她跟凌旭离开。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小羽毛有多盼着凌旭能够恢复，现在不但得了太阳树种，还直接就得到了太阳果，只怕她已经很有些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三~~ 感谢 读者“爵迹”,灌溉营养液+9 读者“jiajia”,灌溉营养液+2 读者“小淨”,灌溉营养液+1 读者“ladybugzzzz”,灌溉营养液+180 166阅读网 174 第176章，求偶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小羽毛心中的确很急，但她却丝毫不敢冒失, 直到回到了滴翠山上, 又慎重请托了龙神帮自己和凌旭护法，她这才郑重地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因为太阳果的特殊性, 她没有选在滴翠山上做这件事, 而是选了一处海域, 一座荒寂没有任何活物的小岛。 手持净瓶, 踏波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升起了一种极荒谬的念头，西游里南海的那位大概差不多就是她此刻这个样子的, 只不过人家净瓶里只斜插了一段杨柳枝，她这净瓶里却是扎扎实实地插了一整棵的太阳树，哪怕因为玲珑玉净瓶本身的限制, 它现在并没有那么高大了，最多也只像是一大束的太阳花, 总之跟杨柳那纤细劲儿没法比！ 须臾到了海岛之上, 她立刻也就将这个念头给驱逐出脑海了。 又仔细踏查了一回, 选了一处平地站好, 她伸出两指, 轻轻从太阳树上摘下来一颗已然成熟但个头相对较小的太阳果来。 置于净瓶之中, 得生命凝露滋养，某种程度上太阳树已经算是被小羽毛炼化了一部分，因此虽然此刻本质仍然未改，却不会像早先一样排斥她, 再炽热的温度也不会对她造成分毫的伤害。 是以凌旭只静静看着，直到她将那颗太阳果递到了嘴边，才矜持地张开了口。 却没直接就叼住太阳果，仿若无意一样轻轻地叨过了她的手指。 小羽毛面上微微一红，她现在已经非常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这么关键的时候还不忘撩她什么的，小羽毛不禁嗔怪地剜了他一眼。 凌旭只当不见，淡定地将太阳果吞入了腹中——要是两腮上没有不期然地浮上了一点红就更有说服力了！ 但这时候小羽毛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她紧张地凝目看去，追踪着太阳果一路自凌旭的咽喉，向下滑去，最终落在了丹田那个位置，一点点一丝丝，渐渐被化作最为精纯的能量，游散向凌旭的四肢百骸。 之后的变化来得非常之快，一直以来都是毛团儿一样的小黄鸡迅速抽长了个子，黄澄澄毛茸茸的绒毛为正式的白金羽毛所代替，悠扬的尾羽一根根挥洒如流金，头顶的呆毛也变成了正式的冠羽，由先前直立的三根，变为现在流淌的三根，如尾羽一样悠然，但更比尾羽张扬，充满了一种傲然天下的气息！ 这就……成年了？ 小羽毛颇有些惊疑不定，这气息的确是神级没错，可是区区一颗太阳果……她有切实感受过其中的能量，虽然是很澎湃，但也不至于立刻连升三级，直接就将一个天仙打造成神吧？ 又哪怕太阳果对于三足金乌有着某种奇妙的加成，可这翻表现已经远远不止是加成了，简直就是魔术——魔法始终还是遵循一定的原理的，只有有些魔术才会显得完全不可思议！ 所以，这其实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手？ 就像辉煌帝君的第三条命一样。 但他先前怎么不说呢？ 又为什么在远古宝藏中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吞下太阳果，让自己恢复成这个样子？ 虽然当时时间的确紧张，可从刚刚的过程来看，还是来得及的。 并且到了神级之后，他就又是那个可以睥睨天下的存在，还需要怕谁？ 真有什么麻烦，只管打出去就是！ 小羽毛百思不得其解地想过了这些问题，霍然间她眼角忍不住一跳，那只刚刚长成的三足金乌突然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展开了双翅，轻轻转了一圈。 再俄而是昂首，是顿足，是舒展肢体，是挥洒流羽…… 白炽的羽毛耀如炫金，飘扬的冠羽意气风发，这每一个姿势、每一根羽毛都彰显着这样的气息——我很美、我很强壮，我是最棒的！ 就算她从没看过，也能准确地判断出来，这是鸟类的求偶舞。 至少也是属于三足金乌的求偶舞！ 可只一成年就来了这么一段什么的…… 小羽毛想来半天才想出来，大概对于孔宣那两次的求偶舞，他其实一直耿耿于怀？ 横，明明当时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全不在意的样子，现在这样又是为哪般！ 小羽毛傲娇地拿眼睨他，一颗少女心实际上早就被萌化了，艾玛吃醋的凌旭她可从来也没有见过，再等他变回早先那个凌旭，大约她也就再也看不到了。 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呢，这么贪心、坦诚的凌旭，和那个温柔持重的凌旭，她哪个都想要，哪个都不想放弃肿么办！ 心中实在痒痒难当，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就攀上了凌旭的冠羽。 才刚刚触到，还没来得及细细抚揉，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凌旭抱进了随身居当中，直接就被置放到了他曾经躺过的那张床上。 小羽毛直觉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会有些不太和谐，慌乱地就要起身。 一个熟悉的身躯早已向她倾压了下来。 “你接受了我的求偶舞。” 凌旭轻轻地压制着她这种不算坚决、害羞多过害怕的挣扎，不容逃避地强调。 眉眼间一片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满足，又还有一片的压抑和迫不及待……从倾心到现在，他真的等得已经太久太久了！ 鬼知道摸摸你的羽冠就是接受了你的求偶舞啊！ 按这个算的话，羽人该怎么办？ 难道是摸头……这么算的话，自己是险些就犯下大错了呀，安慰一个失意的小正太什么的，难道摸头不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了嘛！ 小羽毛疯狂地在心中吐着槽，一时又有些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还好面对孔宣时她一直保持着全程面瘫、一动不动，否则她就算剁了自己的手也来不及了，就他那一板一眼的性格，怎么都不觉得会很好打发呀！ 总之看求偶舞有风险，以后还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吧，反正应该没人能够跑得过她…… 不过今天之后，大约也没什么人有机会来她面前跳求偶舞了。 一想到这一点，一点如胭脂一样的红，不由自主就悄悄悄悄爬满了小羽毛的脸颊，跟着她的双眼一点一点的合了起来。 这样的动作她曾经半犹半豫地做过一次，但那一次的结果是凌旭抽去了她面前的镜子，一本正经地开始跟她传授相关修真的知识。 这一次他要是还敢这么不解风情的话，她就，她就…… 小羽毛没能在心中发完狠，一个灼热的、颤抖的、等待了很久很久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凌旭先前虽然表现得一派笃定、无比强势，但其实心仍是提着的，对于他的女孩儿，他不愿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因此直到此刻真正确定了他的女孩儿是完全默许了他这么做了，才不再继续迟疑下去。 双唇相交，一点酥麻自相接之处绽开，不等它蔓延开来，小羽毛突然想起了一件顶顶要紧的事情！ “等下！” 她及时叫停：“那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就恢复了呢……” “最早先，初初开天辟地的时候……” 凌旭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就着她的耳侧无奈细细回答：“三界不稳，神魔混乱，是以我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后手，留待危急时刻启用。说起来与你的营养液系统很有些类似，也是相关天地五德的转化——我设法将自己历来并将来所得的功德都导向积存在了那棵太阳树中，留待关键时刻能生奇效。只是后来这个后手一直都没能用到，又因为一些缘故，太阳树随太古铜门一起消失不见，再加上赤阳斩的一些后遗症，我就忘记了这件事，虽模模糊糊还有些光影印象，细节之处却是完全记不清了，直到刚才，才又记起来。” 顿了顿他又道：“本来我只在此方世界，是并没有多少功德积存的，因先前阻止了金阳毁灭那个世界，又有音圭、万象圭的教化之功，并打通飞升通道的不世之功，最终才攒足了功德，能让自己得以回复至最巅峰的时刻。” 轻微的吐气声就在耳边，激起了一阵与刚才全然不同的酥麻感。 小羽毛好容易才压制住了，不让自己丢脸地呻#吟出声，脑子乱乱地总结说：“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歪打正着了！” “是这样……没错……” 凌旭看她的耳垂小巧可爱，忍不住轻轻含了上去，含混应道。 不要这样啊！ 小羽毛在心底里大叫，她似乎还有个什么事情要说的，很重要，相当重要，偏被这人影响的厉害，脸红心跳，脑子也木木的，就是想不起来…… “啊！” 小羽毛突然惊叫了一声，她想起来了！ “……怎么了？” 凌旭声音黯哑地询问，既头痛、又好笑、又关切。 “那什么……” 小羽毛脸红红地回答：“我娘还没治好呢，我们就忙着做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我们做这个……” 凌旭无比暧昧道：“也正是为了早日治好娘啊……” 把你脸大的，还能更无耻一点嘛~ 小羽毛下意识地就想甩给他一个白眼，一回头自己却忍不住由着这条路径一直向前联想了下去，终于想起了那个治疗她娘最为关键的一味药——脐带血！ 还是与她与月女血脉相关的脐带血！ “只是你是金乌，我是羽人，就算再加上从龙神那里遗传下来的血脉，最终生出的不是一个蛋也会是一颗鱼卵，多半还是一个蛋，脐带血还会有出现的机会吗？” 小羽毛十分怀疑。 “试试……” 凌旭坚定地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车！真车！！ 感谢 读者“超级萌特别萌”,灌溉营养液+70 读者“小米锅巴特别好吃”,灌溉营养液+40 读者“小淨”,灌溉营养液+1 读者“罹”,灌溉营养液+28+50 166阅读网 175 第177章，绝响（正文完）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这是一次真正完全意义上的双修，精气神三者彻底合而为一, 再无一点间隙。于那个刹那, 她们相交的神念彻底融合成一片明光，如夜空盛绽的礼花, 又如原始初现的光明…… 一生、两生所经历的种种世事, 万象中枢中得来的他山之石, 再加上掌控万象中枢时所积累的所有经验, 一时都在二人识海里翻腾而起, 一幕幕、一帧帧，如时光回溯, 如生平总结。 最后的最后，这些又都汇总到了一起，与此同时她们的视线渐渐拔高, 不在小小随身居中，也不在这个小岛, 而是直接拔高到了苍穹之上, 向下俯瞰。 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信息, 所有光明笼罩下的一切, 就如同通过万象中枢的那些数据, 她们可以视而不见, 也可以随手抓取，进而做出种种针对性的举措。 这是意味着，她们已经得到了那颗被称之为光明的道果！ 阴阳调和、日月同辉，这枚道果得到的如此突然又如此自然而然。 二人相视一笑, 不尽的言语消失在彼此相接的唇瓣当中，消失在随之而来的吟哦当中…… 对小羽毛来说，地球上的经历是第一生，穿越为蛋是第二生。 对凌旭来说，先前神界的经历是第一生，被斩断记忆堕入下界是第二生。 正好她们相遇在了各自的第二生，又正好她们彼此完全契合，时间万古的长流，位面错落的纷杂，没有太早也没有太晚，终汇成了一曲最为完美的绝响！ （全文完） 番外 1，毛毛 对于造蛋这件事，无论是凌旭还是小羽毛都很热衷。 凌旭最为享受的应该是造蛋这个过程，小羽毛最为期待的则是造蛋的结果。 开玩笑，她娘至今也没能痊愈，她不着急才有鬼！ 至于她是否也享受过程什么的……这样的事情她难道会告诉别人？ 自然，以她们现在之能，凭空造物并不是难事，但涉及生命，尤其涉及到了血缘，还是尽量稳妥一些的好，毕竟她们所掌控的道只是光明，而非血脉相关——哪怕成了神尊了，做蛋时候硬生生逼出来的谨慎性子，小羽毛也还是未能改变。 之后毛毛的诞生是自然而然也是理所当然。 开玩笑，都辣么努力了，再没个结果，凌大神该要被怀疑是不是不孕不育了！ 反正小羽毛是不可能存在什么问题的，哪怕她曾经自我怀疑是一个变质的蛋，哪怕没有那滴鲲鹏精血都不能顺利长大，问题都不可能出在她的身上，谁让她有强大的亲友团呢！ 整个月神殿，大半个龙神宫，再加上大半个的黑焱宫，她的娘家人，就是这么庞大这么壮观并且护短，真要有什么那绝对是凌旭的锅，整个娘家军团都要来找他麻烦的！ 当然最终问题并没有发生，又也许发生过，但凌郎中自己偷摸搞定了，总之毛毛很快在小羽毛的肚子里安了家，又很快顺顺当当地被生了出来。 再很快，月女终于恢复完全，得以成功突破为人仙。 之后仍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但一旦成仙便可以长生久视，这第一步迈了出去，余下也就不足虑了！ 大家都为之欣喜不已，尤其是族长和白澜，他们与月女已经有过生离，真的不想再有死别！ 为此族长大宴宾客，流水席三天三夜，宾客往来络绎不绝，天天欢腾达旦！ 这样的喧闹当中，一颗蛋冷清清地缩在墙角，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 这事儿其实算不上媳妇进了房，媒婆扔过墙。 也不能说是过河拆桥。 他爹是这么跟他娘说的：“只毛毛一个，未免太过孤独，不如等他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之后一同孵化，这样他们也好一起成长。” 他娘居然觉得很有道理，完全没有发现，他爹丝毫也没有让她给他再生一个弟弟妹妹这样的想法，生孩子再顺当那也是免不了要痛一场的，别说是爹，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让娘再生的好嘛~ 所以他爹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太早孵化出来，从而影响到他们的二人世界啊摔！ 2，姐夫 万象圭会在魔界盛行，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神魔两族渐渐趋近统一，这也几乎是必然的事。 从竞争开始，慢慢走向平和的交流，乃至有些神魔相交莫逆，这个过程缓慢，然而坚决！ 彼此文化的渗透，彼此观念的融合，世界终将再也没有种族之分，这是必然大势。 其实他们原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仙魔之分论迹不论心，是以不在人心、而在手段，仙气因顺应天命而得，魔气却来自毫无顾忌的霸道同化，最早初这样的区别的确是由原始祖魔、祖神不同的秉性造成的，发展至今，却早就变成了单纯的修炼方式不同而已，虽则魔族多少受魔功影响，性子上略有些别扭，但也不是无法克制，无法正常接触交流的。 鸦白和凌宝就是两个最为突出的例子，在滴翠山，乃至在整个月神殿，他们当初都是那样的如鱼得水，说起来，凌宝的人缘比起一般人来还格外好一些呢！ 坚冰一旦打破之后，神界、魔界渐渐就再也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了，虽不至于一下子就融合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但原本单纯魔族又或神族的居住地中出现新面孔已经不再是多么新奇的事，也不会受到原住民强烈的抵制。 这时候，凌宝终于得以堂堂正正在神界永久居留。 并且毫无疑问他要定居在月神殿、滴翠山、树上花园！ 争锋相对，天长日久，从而惺惺相惜什么的，这样的戏码这些年早在神魔之间一再上演过，不但无独有偶还大量雷同，而做为最先盗版万象圭进魔族的魔焱殿下，在与月神殿下大战了“无数”回合后，最终也不能幸免，那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了吗？ 大家简直喜闻乐见！ 虽然事实并非这样，不过谁CARE，大家现在想要的就是神魔一统，动不动杀来杀去的，难道真的很好玩吗？ 将他们竖为典型也是顺应潮流的一种表现，表示哪怕高层也已经破冰，神魔将真正再不分彼此！ 重新站到了小羽毛和凌旭的面前，凌宝抿了抿唇，几乎难以压抑住自己的激动。 矜持了很久很久，最终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大大一个熊抱，将小羽毛抱到了怀里，轻唤出声：“蛋蛋！” 而后他又一把抱住了凌旭，唤道：“……姐夫。” “呵呵……” 凌旭监介笑笑：“我记得上一次你还是叫我阿爷的。” 就算如今也还冠着他的姓，要知道黑焱宫主他可不姓凌！ “上次这么叫，自然没问题。” 凌宝莫名其妙道：“可你们现在都有毛毛了啊……” 在没有最终确定关系之前，不妨各认各的辈分，而今凌旭已然正式成了小姐姐的人，自然就只是姐夫了！ 要不怎么说大半个黑焱宫都是小羽毛的娘家人呢！ 哦不，事到如今，整个黑焱宫都已经是小羽毛的娘家人啦！ 3，永无止境 曾经小羽毛以为，成为道尊就已经是修仙道路的极致，除去尽量多融合几颗其它道果，再没有别的追求了，可是她搜遍了整个这方世界也没能搜到地球——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经过不懈的努力，她已然完成了她的理想，让万象中枢的辐射面遍及这一整个世界，天上地下几乎没有能瞒过她的事情去。 这甚至要比光明道果本身还要厉害，毕竟世界难免黑暗，总有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然则万象中枢并没有这层桎梏，只要有人……哪怕不是广义上的那种人，而只是一个智慧生物，就抵抗不了它的诱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什么的，这句话早过时了。 现在最为流行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万象圭！ 真要地球就在这个世界中的话，万象圭有可能不盛行其中吗？ 这绝不可能！ 早在她离开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掌机的天下了，万象圭比之掌机功能更强大，网域更宽广，满天神佛都有可能接触，走大运还能加入种种神奇的红包群，最重要的是万象圭还不需要定时充电……这都会被拒绝，真不是在逗她？ 何况地球本身也是离不开光明的。 是以完全没有道理会超脱出她的视线范围，至今没能找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地球根本就不存在，要么地球不在这方世界。 那是她切实生存过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不存在，那么答案就只剩下的那个了。 也就是说，除了这方世界，另外还有其它的世界，等着她们发现，等着她们探索。 加上这个世界也有三足金乌，有孔宣、有五色神光、金蛟剪并龙之九子等等，与她所熟知的那段神话似是而非偏又能寻出大量的共同点来，小羽毛猜测，这或许两者会是不同的位面，又或主世界、镜像世界这样的关联。 是以学无止境，力量的追求也永远没有极致，等待她们的将是如飞升这样的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能受益匪浅，每一步都能看到更为广阔的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这篇文就已经结束了，最多还有一两个番外这个样子——暂时还不能确定，总之明天十点应该没有更新了，未来哪天也许会有 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到现在，忍受着这个文的种种缺陷一直看到了这里，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与大家的缘分。每个读者都是作者支持下去的动力，满满感动满心幸福，祝大家七夕快乐，以后都快乐，平安顺遂，万事如意，爱你们么么哒~ # 最后再求一波营养液 还有安利一下自己的新文 —— 文名：种妖 网页链接： APP和的链接渣作者不会搞，内牛 只能劳烦你们戳进作者专栏找找了 文案： 穿到修仙世界 穿到一个广播、手机包括电脑诸如此类功能都齐备的修仙世界 穿到一个机械化、现代化半点也不弱于地球的超常规修仙世界 一根金手指都没有的贺小兔表示心好累，除了老老实实修炼，兢兢业业种田，似乎并没有其它出路 直到有一天，她得到一颗种子，种出一个男神，绑定了一个来自远古的年轻大能……的魂魄，也就是有了传说中的随身老爷爷 原本她以为自己总算走上了发家致富走上巅峰的人生道路 然而远古意味着的其实是过时啊摔(╯‵□′)╯︵┻━┻ 偏偏她签订的还是极不平等无可退换的终身契约 无语凝噎…… 穿越小虾米VS过气大神 在所不熟悉的修仙世界里慢慢成长的故事 # 感谢 读者“青色山风”,灌溉营养液+5 读者“笙歌如月”,灌溉营养液+1*2 感谢 笙歌如月扔了1个地雷 176 番外4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 不眠不休的一夜过去, 毛小羽非但没有任何疲乏的感觉，反是前所未有的精神。 她满足地滚回了阿宝的怀抱中，静待新一天的开始。 这个早晨一如既往，阿爷似乎是不想给阿宝太大的压力，丝毫也不提起修炼的事, 照常照顾他梳洗, 照常把毛小羽擦得光洁溜溜的。 之后几乎才只刚吃完早饭, 阿香就如约来找阿宝了, 带着他一直野到了晚饭前，才提着两串春鸡那么大的麻雀，把他送了来回来。 麻雀也如先前的田鸡一样, 被她二一添作五的平分给了两人。 阿爷就便取了些麻雀肉给阿宝做了肉粥，等粥凉的功夫里给阿宝泡了个药澡, 而后一直等吃了晚饭收拾完毕, 才又提起修炼的事, 并如前一天一样画下了聚灵阵。 可惜这一次阿宝还是没能入门, 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毛小羽有些替他捉急，但阿爷却从不着急烦恼，毛小羽便跟着安定了下来，暗暗猜测这大概是常态。 又的确, 这对小孩子来说这非常艰难, 单单是进入那种浑然物外的观想状态就很不容易。 认真算来, 她能够这样快速入门，一则年纪占了便宜，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二则自己早些年的那种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如果没有成为一个蛋的别无他法，如果没有那些默默孤寂晒月光的年份做铺垫，她大概也不能一蹴而就。 这样日复一日的，这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日常。 阿爷也没占用阿宝白天的时间，只在每天晚上让他试上那么一会儿，而这短短一会儿，总能让毛小羽获益匪浅。 其中因这聚灵阵能比平时吸收更多一点天地灵气倒是其次，提升了浓度之后，相对集中的灵气更容易捕捉，进而方便一步步完全认识清楚明白。 而这样一日日坚持下去之后，渐渐的，即便是没有聚灵阵，她也能够轻易分辨出空气中的灵气成分了，去芜存菁这回事彻底摆脱了最为原始的本能，精细了不少，存纳灵气的效率自然也有所提升。 按部就班之下，日子像流水一样完全不觉得，毛小羽一直整夜整夜地修炼，白天被阿宝背在小背篓里也还有大量的时间用来修炼，慢慢触及了炼气过程当中的第一道屏障，并已经开始悄悄尝试漂浮术和清洁咒。 这个过程中，阿宝跟着阿香几乎转遍了整个村子，这么朝夕相处的，阿香最初的目的不知不觉中就曝了光——究竟她还是个小孩子，很难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毛小羽和阿宝都不在意这一点，到底是为了阿宝还是为了阿爷，那有什么要紧呢，横竖是为了他们一家！ 总之阿宝开开心心地跟着阿香，把什么捉蟋蟀啦、挖野菜啦、套麻雀啦、捞小鱼啦等等等等，那是一个不拉的都体验了一番，再反复更替着花样来玩。 虽然炼气一直不得入门，这些游戏阿宝却适应得相当不错，总能很快上手，并做得相当出色——虽然几乎所有的这些，也都跟捉田鸡一样，根本就不是游戏，而是打怪！ 当然，这又的确是这个小村子里独属于小孩子们的游戏。 总之是既有趣又充实，附带还收获了不少的食材，阿宝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日益成长、更加壮实了起来。 小孩子的改变总是那么清晰，哪怕这样朝夕相处，毛小羽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他的胳膊小腿比过去更加有力了，游戏中显示出来的种种动作也更加老道。 除了日积月累的锻炼外，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药澡的功劳，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太久，起因是抢人。 更复杂一点的还有争地盘的意思。 小小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大，青蛙、麻雀之类的也都大致维持在一个数值上，阿香与阿宝这样屡屡满载而归，无形中其他人的收益就打了折扣，大伙自然会把帐记到他们的头上。 本来阿香做为村长的小女儿，绝没有没什么人敢来怼，连带的也没什么人敢来怼阿宝。 但在跟阿宝组队之前，阿香其实原本就已经加入一个小团队了，毕竟几乎所有这些游戏都是团体游戏，阿香一个人自然玩不转。 而能跟阿香组团的，必然也都是这个小村里的“上层人物”，领头的还是阿香大哥的儿子，叫玄铁，年纪比阿香还大上那么个把月，做为村长的长子长孙，他的权威性也比阿香还要重些，所以虽然辈分比阿香低，却也不怵她。 就算先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阿香听他的，而不是他听阿香的。 这天，阿宝又在练习母蛙的叫声，试图勾引出一个公蛙来。 这大概可以算是阿宝唯一一块短板，直至目前为止，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从没唤出过哪怕一只公蛙。 偏阿宝不服输，屡败屡战，阿香也都由着他。 反正她的背篓就那么大，注定她们每次都只能收获四只田鸡，而每每她们运气又格外的好，很快就能把四只田鸡捉满，剩下的时间拿来给阿宝浪费也是无所谓。 玄铁就是这时候前呼后拥着过来的，他冷冷地嘲笑阿宝说：“连个公蛙都不会引，你居然还有脸这么心安理得地抱着我小姑的大腿吃软饭！” 166阅读网 177 番外5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强烈推荐：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当然她更痛恨的还是自己, 居然没有任何攻击的手段, 只能这么不关痛痒地乱着妖蛙的眼睛, 迟早它会不耐烦，从而放弃她另寻目标，届时这些孩子们大概会很够呛！ 事实上妖蛙对她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大概是因为她看上去没有那些孩子们可口？ 总之可以明显看出, 它的视线略略有些分散, 越来越不集中在她的身上, 更不妙的是, 阿宝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或者, 撞它一下试试？ 毛小羽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齿，一头向妖蛙撞了过去, 这会儿她也只能拿自己当武器了。 首发哦亲 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妖蛙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不过这一下她撞得不是十分用力，虽然泡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澡，她自觉强壮了不少, 但蛋壳似乎并没有因此硬上多少, 所以她并没敢任性地拿自己当石头蛋儿用。 且在有其它小孩已经成功跑掉的前提下, 她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只有拖延时间, 她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直保持住妖蛙的“仇恨”——也就是让妖蛙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就行，倒不一定非要伤到妖蛙什么的。 但饶是这样轻了，撞击过后她还是觉得蛋白蛋黄一阵乱晃, 也就是飞行的本能实在逆天, 这才没有一头栽倒。 万幸的是, 蛋壳毕竟没有撞破，蛋黄也没有散掉，并且这一撞还真有些效果，妖蛙分散的视线再次凝聚了起来，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毛小羽顿时振奋不少，努力让自己迅速远离妖蛙，又维持了先前那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漂浮不定，旨在让妖蛙无法锁定自己。 但妖蛙被她逗得实在暴躁了，虽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将蛙舌曾射出了两次，每次都被她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以蛋蛋为中心，妖蛙的位置算作是子时。” 有了毛小羽这段时间的拖延，阿宝终于思量透彻，他抿了抿嘴，静静地出了声，指派道：“阿香姐，你到辰时这个位置上去，保持跟蛋蛋大概两丈左右的距离。” 阿香愣了愣，几乎立刻就决定了按照阿宝说的话来做。 但到底回忆了一下日晷，这才算好了位置，走了过去。 “阿香姐的侄儿，你到申时这个位置上去，也是两丈。” 阿宝又说。 玄铁毫不犹豫地也照做了。 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阿香都过去了，他还能不过去？ 而且辰时、申时位置什么的，一听就很讲究很有学问呀，让他是不由自主要信服，也许阿宝真的有什么办法！ 两个算是头的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剩下的孩子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异议，一一也在阿宝的指点下站到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去。 阿宝将这一切分派得有条不紊，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孩子们因为心中紧张，下意识地动作也很快，所以不长时间，一个简单的战阵就在毛小羽俯瞰的视线中成形了——其实她完全不懂战阵，但这么明显有规律的站位在那里，除了传说中的战阵，还能是什么？ 总之战阵排好后，大家又重新安静、静止了下来，毛小羽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可是狠狠替他们捏了好几把的汗，又是声音又是移动什么的，她是怕极了妖蛙突然就甩下了她，转去攻击他们。 不过现在并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呢，阿宝刻意排出了这么一个阵，明显不是要袖手旁观的样子！ 毛小羽忍不住在心里吞了口口水，更加为他们担心起来。 她并不怀疑阿宝所布这个战阵的威力，但她仍旧宁可他们只在一边安安静静呆着，现在最稳妥的还是让她拉住妖蛙的仇恨，一直等到大人来，自然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做为一个蛋，做为一个不会说话的蛋，做为一个身上背着妖蛙仇恨，根本就不敢飞到阿宝面前以各种手段表达自己抗议的蛋……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之后大概是目测了一下每个人的站位的确并没有什么问题，阿宝再一次开了口，仍旧言语清晰但语速奇快，简单地告诉了一下每个人具体该怎么做。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就放松了下来。 左不过寻常捉田鸡时一样的赶和拦，他们早就练熟了。 这会儿他们也想通了，妖蛙虽说是妖兽，那也还是一只公蛙，只不过个头更大了一些，也更凶狠了一些，只要他们更小心些，配合得当，未必没有致胜的余地！ 毛小羽目睹这一切，担心之余，忍不住又有些骄傲。 先高深莫测地让人折服，再轻描淡写地减轻压力，并知道从阿香这个绝对会支持自己的人指使起，再抓住阿香和玄铁的关系，又利用了玄铁在小团体中的领导地位，阿宝的小心机当真不能小觑呢！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场无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那大概就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是一种天赋，相当了不起的天赋！ 而后很快，毛小羽就目睹了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 阿宝的指挥简单明白，大家执行起来几乎没有太大的难度，偶有错失，也有阿宝自己飞快地填补上去，从而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给自己安排位置，除去最开始挥动柳鞭将妖蛙驱动，接下来他一直扮演了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有失手没能打中妖蛙，又或打的位置不对的，他适时补上一鞭，将妖蛙驱赶向既定的位置；有躲避不及险些被妖蛙舌头点到，又或被涎水溅到的，他及时拉上那么一把，让他摆脱危险。 166阅读网 178 番外5 - 我要上天 - 九十九用书生 试试后台新功能, 盗文退散又确实这种远超常规的青蛙也能算是小怪, 不过只是新手村的那种。 可再新手村的小怪，那也是怪啊！ 着意观察了一下公蛙蹦跳的高度, 以及它在田埂上造成的种种不浅的痕迹，毛小羽颇有些忧心忡忡。 阿香自然是不需要忧心的, 她应该早就玩熟了这个游戏，想也知道该如何规避其中的危险。 可阿宝是第一次啊，阿宝还又这么小，虽然曾经显露过人小鬼大的小心机, 但再怎么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 而不大一会儿，阿香已经彻底抽昏了那只公蛙, 逼得它越来越向她们这边靠拢。 毛小羽紧张地吞了吞意念中的口水, 阿宝却是不动声色地调整起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先前阿香曾经叮嘱过他站着不动就好，但真正投入到游戏里来了, 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一个近乎旁观的人，只在最后的最后参与下收网就行？ 阿宝调整的幅度相当小, 也很巧妙, 几下之后，那只公蛙就仿佛自投罗网一样朝草网蹦了过来。 淡淡的兴奋, 遮掩不住地从他的双眼中迸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调整了一下步伐，这一次幅度大得连掩饰都顾不得, 正好被阿香看在了眼里。 “退啊！” 阿香急呼。 却是来不及了, 阿宝与公蛙之间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网一扬, 像先前阿香传授过的那样朝公蛙罩去。 之后再一兜，一系，这只公蛙就算捉住啦！ 细微的笑容已经提前在阿宝的嘴角绽放出来，明明已经一头扎进了草网里的公蛙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做起了困兽之斗，裹挟着那张草网，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 一口血，立时从阿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但他却是一步都没有退，连表情都没有变，仍那么稳稳地站在那里，就连手里的动作也没半点放松，先兜后系，有条不紊，将草兜紧紧地收束好了，让那只公蛙再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阿香且顾不得那只公蛙，忙赶到阿宝的身边来，惊疑不定地看他。 那一口血吓到她了，可看阿宝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特别是刚刚扎束公蛙那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甚至不像是个生手，所以她又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有事没事了。 半晌，她迟疑地问出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宝不在意地拿手背一抹自己嘴角的血，顺手蹭在草网上。 阿香偏头看了他两眼，信服了他的说法。 她可没忘记，先前她和郎中大叔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哄出来。 这样一个小小孩子，想也知道娇气的很，真要有什么早哇哇大哭了，还会这么安静？ 至于吐血……有可能是换牙呢，自己换牙不也吐过这么一大口的血吗？ 虽然当时只掉了小小一颗牙，可真是流了好多血呢！ 也有可能是要到了舌头，也会流非常多的血的！ 恰逢换牙期又咬到过自己舌头的小姑娘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彻底驱散了心头的担忧，随及脸色一变，开始数落起阿宝来：“我怎么跟你说的？等我招呼你拦的时候你再拦，刚刚我有招呼你吗！” 又苦口婆心传授经验说：“捉田鸡千万急躁不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把它熬得筋疲力尽你就敢上手了？要我说，你是运气好，刚才那一下子，本来真有可能让你受伤的！” “还是……” 顿了顿，她想起来什么，好奇地问道：“还是其实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特别耐撞——我五哥就这样，他不听话，我阿爹常常揍他，揍得可狠了，可他转眼就又上蹿下跳的了。” “……我们还是继续捉田**。” 阿宝并没有跟她在这方面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这次我赶，你来拦！” 阿香一下子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你已经知道怎么赶了？” “知道了！” 阿宝肯定地点头。 阿香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也没计较太多，反正是玩儿嘛，成功率本来就不大放在心上的，想当初阿哥阿姐他们也是纵着她失误了好几次，最终才成功捉到一次田鸡的呢！ 不够这里肯定是不行的了，阿香带着阿宝换了一个还没人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咕咕咕咕”地学起母蛙叫来。 这一次没出任何岔子，阿宝只试验了几下就把小柳鞭挥得相当的好了，每一下都抽打得极为的精准，没几下就抽得公蛙完全失去了抗衡的能力。 而在拦方面，阿香那是老手，略略调戏，骗去公蛙的最后一次爆发，轻轻松松地就将公蛙扎束在了草网里。 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毛小羽的满腔急迫最终只能转化为幽怨：做不到跟阿爷心有灵犀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又像是火神暴走，带动火焰之舞，祸乱人间！ 这时候用陨石流又或流星雨来形容也许更科学，但毛小羽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者达不到这个规模。 就算能达到，也做不到只凝滞在天上，不落下来。 总之发现那些火焰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之后，毛小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那些火焰为什么没有从天上落下来呢？ 再仔细看，火焰当中竟还有闪电，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她的目力却是看不太出来，只能看到火焰分布不太规律，此明彼昧，错乱复杂。 这样的天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还没有停歇。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毛小羽就要担心一下，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火焰终于抵抗不过万有引力了，要从天上落下来？ 她又担心，这火烧得会不会越来越旺，最终波及到地面？ 还好这些情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尾毛小羽也没有感受到过半分的灼热。 但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后，她还是忍不住变了脸。 的确她所在这个位置距离天空相当遥远，因此不会被天火影响到，可是山顶呢？ 想到这很可能是一座雪山，甚至还有可能是雪山山脉，毛小羽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这并不是杞人忧天，所有以往的日子里，水声从来没这么欢快过！ 而几乎只是片刻，欢快就又变成了急切，这时候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一场山洪即将爆发了！ 也或许是雪崩…… 积雪的融化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因为从未预料到过自己会经历，她从来也没做过相应的功课，自然也不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 向上，还是向下？ 毛小羽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无法决断。 “救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呼救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闪现了一下子，立刻就被流水卷了进去，顿时她再顾不得别的，轱辘轱辘就朝那边滚了过去。 166阅读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