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一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切,醒过来了吗?” 移开习惯xìng覆盖在脸上的手,入眼的是早已熟悉的天花板,开启了一夜的白炽灯已经有了些许不稳的迹象,不时暗淡闪烁一下的光亮在双眼的倒影中不断冲撞,终于将最后的一丝困意消除抹去。 随即浑浊的大脑也清醒了过来,关于自我的认知在这一刻重新映入思绪之中。 名字是「十六薙风无」,今年十六岁,是一个穿越者。 虽然是这样说,但在穿越过来的时候,脑中所有的记忆都自动被封印了,除了知道自己曾经活过一次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 尽管遗忘了所有的记忆和知识,但我也并非一无所有,因为‘关于这件事应该怎么做’这样印刻在灵魂深处的意识并未丢失。 虽然没有详细到具体每一个步骤应该怎样做,虽然意识之中也存在着前世上的认知错误,但其所带来的主观意识对于孩童时期来说却是最为珍贵的,我天生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不会像其他小孩那样张开双手就可以无忧无虑的飞奔一天,摆在桌前的书本我也不会扔开不管而是安安静静的将之看完然后再寻求下一本……所以尽管婴儿时期让我无聊到想吐,但与之所带来的益处相比,那简直就是廉价到不能再廉价的付出了,不是吗? 我无比热衷于这种在每一方面都比任何同龄人、甚至更大年纪的人都要优异的多的感觉,并为之继续投入更多的努力,而这一世这个资质上等的躯体与大脑也能将我所有的付出给予完美的回报,两者相加的结果就是我与其他人的差距越来越大,所谓的良xìng循环就是如此吧?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然后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之中,收获着不输给任何人的完美人生。 我曾经是这样认为的,只是…… 在「那件事」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所自豪的这份力量,是多么的脆弱不堪,犹如沙滩上构建的城堡,海浪袭过之后,就只剩下一团烂泥。 与「她们」相比的话—— 就仿佛是印证着这样的思绪,房门处在这一刻响起了敲门声,两短一长,正是那熟悉无比的节奏。 ‘起床了哦,弟弟君~’ 即便隔着一道门,略微上调的尾音中仍旧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不难想象说话的人风姿该是如何绰约,但听到这个声音的我,内心却是无比的复杂。 她是我这一世的姐姐,还有个妹妹,不过之后再谈。 ‘快一点,早餐的时间到了~’ 一听这话,原本心中纠结着的诸多杂念瞬间被名为「厌恶」的情绪所压倒,夹杂着初起床时的烦躁症状让我猛地直起上半身,有种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一切东西朝门边投掷过去的冲动。 但就像我已经习惯了对方在这个时候前来敲门一样,对方也习惯了我「一叫便醒」的体质与十分钟内出现在楼下厨房的行动,所以在叫过之后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床上郁闷的摩擦着牙槽。 “真是的,这个女人,说到底也只是想要吃早餐才来叫我的吧?” 为了抒发心中的不忿,我在床上自言自语着,毫不忌讳的称呼她为‘那个女人’,这根本不是普通人所想的‘姐姐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然后叫弟弟起床’的发展,这个家的一rì三餐一直都是我在负责的,至于那个女人,嚯~,希望她懂得怎么打开煤气灶吧。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相处关系很怪异,不过没办法,因为之间发生了很多事,让我和她根本无法像正常姐弟那样相处,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像是……就像是,子女和父母闹僵,但又无法离开家庭独自生存,而不得不居于同一屋檐下时的尴尬处境吧。不过,我的情况,绝对是比这个更为复杂就是了。 满是鲜红的场景于脑海中一闪而过 “…………” 沉默中,我闭上双眼,将那回忆再度逐出脑中,然后睁开眼睛,默默的穿好衣服,收拾好被褥,之后走出房间。 我终究只是个逆来顺受的胆小鬼而已。 自嘲之中,我关上了房门。 ———————————————————————————————— 厨房之中,腰间围着围裙的我正在做着早餐,我的姐姐则是在餐桌上怡然坐着等待开吃,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没闲着,正对着随身小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如瀑般垂下的黑发下是绝美无比的脸庞,眼角的泪痣加上适度的妆扮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魅惑感觉,不时流露出来的妩媚之态使得她整个人就如同神话传说中专司诱惑的魔女一般,就连与之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我有时也不免失神。 我的姐姐,「十六薙富江」,虽然只是大我一岁,但已拥有了颠倒世间的魅惑资本,而对方也很明显的有在利用这份美貌,看她那一身的正品挂饰与名牌化妆品,就是那些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男朋友’‘们’替她买的。 我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有些不爽,将煎锅中的蛋翻了个面,眼角瞟到对方正对着小镜子在嘴唇上涂着什么,顿时有些无奈的说:“马上就吃东西了还化妆?” “没关系啊,吃完再补妆就行了。”眼睛一刻未离镜子中的自己,富江浑不在意的回答。 “和食物一起吃进去怎么办?” “没关系啊,这个型号是可食用的,味道是是甜的哦,你要试试吗?”她抬起头看向我,故意轻舔了一下嘴角,很明显‘试试’二字别有所指。 故意无视对方,我将煎蛋盛到碟中,做好善后工作后,将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哈啊~,终于好了!”富江很开心的将桌上的昂贵小物件一股脑扒拉到自己的名牌小包中给我腾出位置。 “啊~,真是美味啊!弟弟君亲手做的早餐,这份爱意,姐姐我感受到了!”才尝了一口,富江就很夸张的说着,做作的样子放在她身上却是如同撒娇一般,该说不愧是美女吗?不管做什么都很养眼,只可惜对面的是同一屋檐下的我,况且这样的桥段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再如何惊艳也习惯了。 因此我只是很平淡的说着:“只是普通的煎蛋和炸鱼而已,你自己不会弄吗?” “但是那油跳来跳去的,要是弄伤了我的皮肤怎么办?” “只要控制火温就很简单了。” “但就怕万一啊,你忍心看着我的手指被烫伤吗?” 无视着伸到眼前的葱白玉指,我从容的拾起筷子:“我总不可能一直照顾你吧?”说罢准备夹起自己桌前的菜肴。 “你逃不开的……” 突然的话语令我的动作一顿。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明明还是那般语气,但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坐在我对面的富江,不再是那个靠着容貌施以魅惑的女人,而是久远传说之中,灭亡一城一国的魔xìng之女,我说不出两者间的区别是什么,她仅仅是坐着不动而已,然而在我眼中,却仿佛看到了莫可名状的黑sèyīn影从中浮现,狞笑着爬过餐桌,蔓上了我的躯体,束缚着我,让我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动弹。 “你逃不开的,弟弟君……”她重复着,明明是坐在我对面,但声音却是从耳边传来,就好像是她从背后俯身在我耳边低语,甚至使我产生长发顺着我的肩膀滑落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人都不能,火铊不能!你自己也不能!你是……我的!” …………………… ………… 等回过神时,对面已经没有了富江的身影,不知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否是幻觉,我目光茫然的放在桌上,餐盘已空,我的也一样,但我却并未有任何饱食的感觉。 不过我所准备的早餐的量,本来就很难产生饱的感觉吧?我有些迷茫的想着。 “怎么了,弟弟君,要迟到了哦?”远处的声音使我转过头去,富江从楼梯上走下,一看我还坐在餐桌前,顿时不满起来。 “快点啦!还在发呆!你的书包我已经跟你拿下来了!”她嗔道,举起手中属于我的书包向我示意着。 “诶?但是……餐桌……还没有收拾”大脑还有些迟钝,我浑浑噩噩的说,她秀眉一皱,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已经来不及了啦,回来再收拾,我们快走吧!” “哦……好……”被富江拉着,我下意识的跟着她朝玄关走去,尚未清醒的我习惯xìng的回过头,桌上还摆放着几个空碟……哦,那是早餐的盛具。 早餐……煎蛋……牛nǎi……炸鱼…… 但是……鱼骨头……呢……?; 时刻二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走出房门,初晨的曙光洒下,顿时使我清醒了过来,看着被富江牵住的手,我有些迷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正想细细思索时,思绪却被前方的声音打断。 “哎、那个,富、富江……啊,弟弟君也在呢。” 门外,一个年龄比我略大一些的少年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满是紧张的和富江搭话,随后才注意到被富江拖着的我,满是嫉妒的看着我那只被富江牵住的手,醒转过来之后又陪笑着向我搭话,毕竟在他眼中,身为富江弟弟的我也是需要讨好的对象。 富江却是冷哼了一声,“说了多少次了,弟弟君是我一个人的称呼,其他人谁都不许这么叫!” “是是是……”对方满脸痴迷的点头答应着,根本不在意富江之前从未这么说过。 那应该是她这个星期的男朋友吧?……之所以特指这个星期,因为富江一直在不间断的更换男朋友,其周期取决于对方金钱被压榨干的时间,偶尔也有复数位的时候,而且她也丝毫不惮于脚踏多条船的事实被发现,所谓的男xìng尊严,在她面前根本不存在。这一点,光看对面这个高大帅气、理应是众人焦点,此刻却一副谄媚神sè的学长就知道了。 无比厌烦这种场景,有些用力的将手抽出,不顾学长那夹杂着‘不知好歹的愤怒’与‘终于滚远一点的庆幸’的复杂神情,我淡淡的说:“我要去学校了。” “哈啊~,真是的,弟弟君,早就说升高中的时候选择来我的学校就好了嘛,向现在这样多不方便!”富江说着,不过仍是将书包递给了我。 “别这么说嘛,富江,弟弟……他也是需要dú lì的,老是依靠富江可不行呢,我说得没错吧?” “闭嘴!我和弟弟君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富江瞬间变了脸sè,毫不客气的训斥着对方。 “是是是,一切都听你的……” 不想再看这份丑剧,我提起书包,转过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这是和富江完全相反的方向。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需要问吗? 这是我,唯一能逃开那个女人身边的方法了。 尽管,只是暂时的…… ———————————————————————————————— “早上好。” 教室中,已经到了的同学互相打着招呼,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不过这一切不包括我。 已经到达学校的我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撑着脸颊无聊的看着窗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当然,也没人过来对我打招呼,便如同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孤僻,yīn沉,目中无人——这大概是班上的人对我的统一认识吧?不过也不怪他们,因为我所展示出来的就是这种状态,开始时还有人过来找我搭话,不过我一律都是冷脸无视,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来自找没趣了,就当眼里不存在我这个人一样。 对此我感到非常满意。 当然,凡事都有些例外,比如说…… “啊,来了来了~!” “班长,早上好。” “早上好。” 突然的sāo动让我抬起头,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刚进入班级的人身上。 粉红的及腰长发前后各扎成两个辫子,圆润又不失可爱的美丽脸庞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卓越的运动能力与优异成绩间的完美结合,带来的便是现在这般如同沐浴在舞台灯光下的效果。 ——「我妻由乃」,这个班的班长。 注视着从容不迫向同学们一一回礼的女孩,我的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被他们所憧憬的女孩,她的私人储物柜中尽是消防斧,美工刀,菜刀,铁锤等物品的话,不知该是作何表情呢? 哦,要说明的一点是:我并非偷看女孩私人储物箱的变态痴汉。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只是为了取回遗忘在教室的书本而临时折返,然后偶然看到了对方正一脸柔和笑容的清点把玩着一件件武器的样子。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藏在墙角的我是什么心情了,反正等对方终于终于摩挲满足,步履飘然的离开之后,我才茫茫然的拿起书本然后飞奔回家,只记得回家的时候我的手心背后都是汗,连制服下的衬衫都浸湿了。 从那以后,我见到这个粉红长发女孩时心里都有些发懵,有种离得远远的冲动。并非害怕,而是面对一个爱好如此,嗯……奇葩的少女,心里总会敬而远之的。 粉的切开都是黑的,QB诚不欺我……话说QB是什么? “十六薙同学,早上好啊。” “…………” 对着来到我桌前打着招呼的我妻由乃,我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直接将头偏开,一则这是我一贯以来的做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饰我在那一瞬间放大的瞳孔。 ‘什么时候……?!’ 我面sè不变,心中则止不住的震惊,虽然刚才处于走神状态,但她竟然能接近我这么近的距离并且直到出声之前都没被我察觉……果然这家伙不简单呢。 “还是这般冷漠呢,十六薙同学。” 因为偏开了头,我看不到女孩的表情,不过听她那带着些无奈的和善语气,貌似我这番无礼的举动并没有让她生气,该说是有涵养还是说根本不在乎呢,介于对方储物箱里的一系列凶器,我更倾向后者。 大概是因为自信得过了头了吧,这个女人总喜欢凭着班长的名头过来让我将应做的事做完,当然在别人眼中这是认真负责的态度,不过讨厌一个人总是不需要理由的……真是的,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吗? “十六薙同学,关于调查表,你什么时候能交给我呢?” “……调查表?什么调查表?”我有些懒散的问道,这是我在学校中一贯的口吻。 “上星期发下的梦想调查表啊,全班就剩下你一个人没交了。” ……哦,貌似是有一回事,班主任拍着讲桌大声吼着‘没有梦想的人是没有未来的’时的表情我还记忆犹新呢,从没想过那个秃顶的中年教师也会出现这种感情,所以为了回报他,我姑且多看了几眼那份调查表。 ……然后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垃圾箱中。 我将事实这么告诉了她。 女孩很惊异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展颜一笑,“呼呼~,十六薙同学,真爱开玩笑……不过没关系,幸好我那儿还有备用的单子呢,我一会儿给你吧。” “……不交也没关系吧。”反正老师也不会说什么。 的确,虽然如今并没有怎么学习,不过只是高中测试的话,单凭我以前所累积的知识量就已足够应付了,成绩也一直维持在全级前列的位置,而‘所谓天才都是有特权的嘛’,所以老师们对我都是异常容忍,诸如上课发呆睡觉,以及偶尔的逃课什么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该庆幸我所遇到的都是这般现实的老师,不然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明说就是了。 “这可不行啊。”不知道我脑中闪过许多想法,我妻由乃摇着手指说道,“这可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啊,确立自己的梦想,对我们的未来作用可是相当大哦,也许人生就会因此而改变。” 未来?切……我还有未来吗? 我在心中嗤笑道,顿时失去了谈话的yù望,含糊的嗯啊了几句之后,少女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去,我则冷眼旁观四处压抑着的谈论声。 我知道他们在议论着什么,无非是班长太过善良,连我这种人都要打招呼,而我居然如此不识好歹云云,呵,如果不是已经有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想我现在已经淹没在一片指责声中了吧? 恩,说到那个家伙,不知道他的指骨有没有愈合呢?因为它一直点啊点啊的都快要戳到脸上实在是太碍事了,所以忍不住将它拗断了呢。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我才被这些人彻底排斥,虽说那件事上是我占理,事后调查完事情经过的教导主任也没有处罚我,只是说教一番就轻轻放过……我不否认充当家长来到学校的富江在这之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不过毕竟,一个能够面不改sè的拗断别人手指头的冷漠家伙,至少敬而远之,是理所当然的吧? 提起排斥…… 我动作不变,目光却悄然移到一旁,借着晨辉洒落在玻璃上所形成的半透明镜面,看向了斜后方的位置。 长长刘海下,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尽管早有准备,我心脏仍不免一顿,一股凉意如同波浪般往全身扩散蔓延,每一根被波及到的寒毛都瞬间直立。 ……这是被吓的。 「川又伽椰子」,气质极度空灵的女孩。 与我一样同属于班上被排斥的人物,不过比起我所刻意营造的孤立氛围,那个女孩才是真真正正的被人排斥,再如何热闹的议论场景,只要对方出现就会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有欺负她的想法,不如说恨不得都离她远远的,就连身为班长的我妻由乃,也只是维持着「班长」与「同学」之间最低限度的交流而已,简直就像是对待「异物」一般…… 这可比单纯的欺负更为伤人了,不过看对方甘之若素的样子,可能对此毫不在意呢?偶尔我也在想,川又伽椰子她从前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从而遭受到这般待遇……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本来是这样的,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发现,那个女孩总是会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盯着我。 这也就罢了,毕竟有那么漂亮的姐姐和妹妹,我自身的相貌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而以貌取人这一点,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免俗,区别也只是或轻或重的程度罢了。即便是我如今摆出这么一副怪异的xìng格,也架不住人家口味重,所以,如果说有人暗恋我的话,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关键是对方的眼神。 那如同恐怖片里女鬼瞪视一般的眼神,实在是让我很怀疑对方对我的真实态度到底为何。 或者说你是在诅咒我想让我早点死吗?我在心中呻吟着,当然这只是无奈之语,对恶意异常敏感的我并未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任何一丝针对我的恶意,不然的话我早就动手了。 ……所以总结是,那单纯只是对方瞪视的眼神太过恐怖而已。 明明长得也还算可爱啊,偏偏埋着头垂下刘海的瞪视就这般让人觉得恐怖,这就是所谓的气质吗? 就是因为你,我最近的出勤率才直线下滑啊,本来我都准备当一个好学生了……我毫无责任感的将逃课的原因归咎到了川又伽椰子身上。 再次偷眼看了下玻璃……还在看! 没办法,还是逃课吧。 无奈的摇晃着脑袋,我瞟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不知不觉间,已经上课了啊。 我悄声离开座位,朝着距离很近的后门溜去,虽然猫着腰,但从讲台的位置看还是一览无余……不过我根本就没打算瞒过老师,之所以猫腰行走也只是为了表达‘我可是悄悄逃跑而非正大光明走出去所以不是在扫你面子’这一态度而已。 果然,看到我的动作,老师也只是皱皱眉,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就继续讲课。 NICE! 溜出教室的我挺直腰杆顺带关上了后门,轻微的关门声中,我环顾了下空无一人的走廊,嗯……目前没有困意,这个时间图书馆也还没开门,那么还是去街上随便逛逛吧。 打定了主意后,我慢悠悠踱着步子,朝着惯例翻墙的方向走去…… 时刻三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在这个三分之二的人都在上课上班的暧昧时间段,街道上没有了人cháo的喧嚣与拥堵,可与之划上等号的车辆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跑来拼命制造噪音和尾气,被绿化植被净化了一晚上的空气也变得不那么刺鼻,于这样的环境下独行于宽敞的道路,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嗯,嗯,不错的理论。”一旁的人颇为赞同的点着头。 “没听到我说是‘独行’吗?”不满的瞟了一眼如粘皮糖般紧跟不放的少女,我没好气的说,“所以离我远点。” “真是无情啊……”少女不在意的一笑,快走几步来到我并肩处,以咏叹诗文般的语调低声述说:“那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我以为我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但后来我才发现,走在这条道路的,也只有两个独行的人而已……” “布斯巴顿《唯一的世界》,想要表演戏剧的话麻烦去学校里,谢谢。” 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间她所流露出的气质的确是颇为让人心醉,犹如光幻演绎之下的哀伤叹息,但很可惜,即便是戏剧,也只有在大剧院中才能最为深切的将氛围完美营造,作为观众的我很明显也没多少欣赏戏剧的典雅情致。 “哎呀,十六薙君居然知道?这可是很冷门的剧目呢。”少女眨了眨眼睛,“真是厉害呢~,看样子我们又多了一项共同的话题了。” “很可惜我对于戏剧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了一眼少女,我再度补充,“对你也是。” “没关系啊,我对十六薙君有兴趣就行了。” “……你够了” 我一直以来的应对模式——冷遇,遇到这个铁了心要接近的少女时却是毫无效果,之前所浪费的一个小时就是明证,故意无视了那么久,身后的少女却一直不愿离去,最后我不得已只能开口让对方离开,但没想到对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不停说着各种各样的事,如果将我们两的xìng别对调一下的话,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搭讪场景嘛,还是四十分都达不到弱爆了的程度……还都是外貌分。 “快回学校去,这是为了你自己。” 我是真心这么说的,不过很显然,对方误解了我的意思,她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说着,“多谢关心,不过,比起上课来说,有些事,更为重要呢。” “比如说被不良带走?”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故意态度恶劣的说,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对方的脸sè一滞。 「月岛织姬」,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就读于著名的礼园女学院,高贵气质之下,似乎生来就有让人俯首的能力。 与对方的相遇是一个星期之前,那时的她正被一群不良半胁迫式的准备带往偏僻处,我当然不可能对这种事视而不见,于是出手将那群家伙全部打倒……从那之后,她就彻底赖上了我……抱歉用了‘赖上’这个词,因为我实在无法相信一天最多四十六次的‘巧遇’还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的确是戏剧化到了狗血的程度,不过很可惜,我根本不吃这套! 脸sè数变之后,月岛织姬勉强笑了一下,“……那样的事,没有谁会期待吧?” “并非不存在,比如说那些厌倦了rì复一rì的平凡生活,渴望着任何改变、能够摆脱这无聊的重复,从而踏入「异常」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一丁点的脱离rì常的可能,都会紧紧的抓住,不管那是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 随着我的话语,月岛织姬的脸sè变得越来越差,“……十六薙君”,她嚅嗫了几下,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从救下她之后的第一眼对视起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之所以会被那些人缠住,根本就是由她自己意志的推动所造成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要寻找生命中的「异常」,要感受脱离平凡的不现实感,为此就算是最让女xìng憎恶排斥的「异常」也无所谓。 而之后之所以纠缠上了我,也只是因为,她在我身上感受到了更多更强烈的「异常」感觉,从而将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来罢了。 我明白她的感受。 因为曾经的我,就拥有着同样的眼神,渴望着「异常」,渴望着「超越」,渴望着一切不平凡的事物,直到…… 我轻轻笑了笑,不出意外的看到对方身子一抖,在她惊惧瞳眸的反shè之中我看到了我现在的笑容,那是记忆之中无比熟悉的笑容。 我妹妹的笑容,我姐姐的笑容。 ……果然是一家人哪。 “女人,想找刺激的话就往yīn暗的地方走,巷道,酒吧,歌舞厅……随便什么地方都行,只要别跟着我。”我贴近月岛织姬,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述说,“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知道,‘后悔’这个词,是多么的宝贵……明白了吗?” 对方身子忍不住一颤,继而埋下头深深钉在原地,见此我切了一声,缓缓后退几步,之后转身离开了她。 离我远点,女人。 否则的话,会死的啊…… ———————————————————————————————— 衬着桥上的栏杆,我无趣的看着下方的缓缓径流,不时啜饮一口罐装饮料。 “十六薙君……” 手指忍不住一僵,瓶罐从指尖滑落,我愤怒的转过身:“很好,你这个女人,看来你是做好觉悟了!” 月岛织姬却没有半分的退缩:“是的,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只要能给予我想要的,之后的结局,不管是什么样我都愿意承受!”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在其中看到了决心,信念还有害怕……但唯独没有后悔。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靠在栏杆上,“平凡生活就那么不好吗?” “呼……”月岛织姬如释重负的呼出气息,走到我身边,也学着我的样子靠着栏杆,边揣思着,边细细道出:“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大家所期盼的那样生活着,‘月岛织姬必须是高贵坚强的人’,所有人都这么告诉我,为此我为了成为大家的模范,持续地扮演着虚伪的自己。” “但是,仅仅态度暧昧地、唯唯诺诺地活着的生活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我要离开这一切,我想要寻找新的东西,” “为此,就算是被流氓们侮辱,就算是死缠烂打的缠着别人,就算是被十六薙君心里骂着下贱也没关系,只希望十六薙君能告诉我,打破这一切的方法!” 少女的理由幼稚得可笑,但她的决心却坚固到不可动摇。 我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又看向了眼前的少女。 “我对你的生活丝毫不敢兴趣,把你想说的事说完,然后就快滚吧。” 时间,已经够久了…… “是吗,那就多谢了,其实,只要十六薙君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 “问。” 再不离开的话就危险了。 “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十六薙君认为,地狱和天国……这之类的东西是存在的吗?” “……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让你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是这样吗?”月岛织姬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样的话,十六薙君,能请你带我……” 她朝我伸出了手:“……去看看地狱吗?” “…………”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突然难看下来的脸sè换来的是少女开心的容颜,“噗哈哈哈哈,突然觉得这么说很厉害,所以就这么说了,这就是我的问题哦……那么,回答呢,十六薙君?” “……在说什么啊,你这女人。” 不知进退,不知好歹! “嗯?没听清楚吗?十六薙君,我是说……” “滚。” 我叫你快点离开啊……!! “诶?” “快给我滚。” 不然的话就—— “诶?等、等等啊,十六薙君……” “我说!快给我滚呐!” ……来不及了 我伸出手用力将想要解释什么的月岛织姬向后推去,而后方高度只到达腰部的栏杆明显起不到什么防护作用,对方就这么干脆的朝桥下落了下去。 半空中,月岛织姬尚还有些迷惑,她下意识的朝桥上的我伸出了手,然后,看到了—— ——如红莲般绽开的血花! “扑通——!!” 被我推下桥的月岛织姬砸落进河中产生了巨大的浪花,对于她那种千金大小姐来说一定很疼吧?也许她不会水然后淹死什么的,不过我已经没心思再关注她了。我甚至都顾不得紧紧压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方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华丽不已的白sè礼服,jīng致到如同法国人偶一般的可爱脸庞。 「十六薙火铊」,我的……妹妹。 “嗯?哥哥?” 面对着我的注视,她歪起头表示疑惑,反应一如小时候那般乖巧可爱,不过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将她和‘乖巧’两个字联系起来。 偷偷溜进我的被窝,吃掉我的左腕,并且差一点就杀了我…… “……你想干什么!”我咬着牙说,一方面是在忍受手臂被割开的痛苦,另一方面也是压抑着心中涌动的情绪。 “诶?啊!”火铊退后一步,像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一样,“哎呀哎呀,哥哥,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啊?都吓到火铊了!” “呵……”我冷笑,左手尝试着摸索口袋,想要拿出其内的武器——此时右手正紧紧的按住伤口——不过因为伤口太深,也许是伤到了神经的关系,左手显得很不灵敏,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别怪火铊啊!”就像是没发现我的小动作似的……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她不满的挥舞着小手,“都是那个女人自己说的,因为她说她想去看地狱啊,所以,我就帮她一把喽,要不是哥哥把她推开的话,她就能够到地狱去了,才不是火铊的错呢!要怪也是怪哥哥,谁叫哥哥又和其他女人走在一起,和火铊以外的人走在一起,全都是哥哥的错……诶?” 像是才注意到我的左手一样,她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啊呀,哥哥,你的手又长出来了?诶?奇怪耶……” 看着她面上现出的迷惑神情,我的身体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仿佛那个晚上所感受到的痛苦再度袭来一般。 “啊,我知道了,是那个女人弄的,绝对是她没错的!”火铊漂亮的脸庞大幅度地扭曲起来,旋即勾勒出无比嫌恶的神情。 “真令人不爽啊!那个臭女人!”她用力跺着地面,发泄着心中的不快,“明明哥哥都已经决定要和火铊我私奔了,都是那个家伙!没有她的话……如果没有她的话!” 失血已至相当的量,我开始产生轻微眩晕的症状,眼中的火铊也在交织的诡异光泽之中愈加扭曲。 “不过啊,哥哥,你真正的左手,在我这里啊。”她动作可爱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 然后,看向了我的手臂。 “所以啊,那条手臂,是伪物,既然是伪物的话……” 甜美的微笑,迅速勾勒成嗜血的狞笑。 “——那便消失吧。” 十六薙火铊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我的视线仍停留在原地的时候,疼痛,从左手指尖开始,一寸一寸的向上蔓延…… ———————————————— 原作中月岛织姬死有余辜,不过我着迷于对方的美sè,所以将尚未犯下那些错误的她架空到这个世界。 希望在这篇文里,她能活得久一点吧。 时刻四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回忆.之其三: - 我在一阵奇异的杂音中醒来。 漆黑的夜里,睁开眼睛后我才意识到,那是硬物摩擦的声音,而声音的来源就在我的身边。 我旋即掀开被子,只见床上一片血红,身上则趴着一位自鼻子以下全身染满血水的少女。 她露出了微笑,下巴还不停的滴着血。 “——呐,哥哥,喜欢吗?” 等我明白她说的什么时,等我意识到床上的血液都是来源于我的左臂时——就像是之前所积累的痛苦一瞬间全部爆发一样,**一点一点被削去的痛苦,化为刺骨的恶寒,瞬间席卷了我的大脑。 于剧烈的疼痛中,十六薙火铊满是喜悦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我的耳边: “哥哥的手臂,与我合为一体了哦” 那是骨骼擦出声音的宁静夜晚。 这个美妙的生命之声宛若初绽放的花朵一般。 ———————————————————————————————— “醒了吗?” 这声音来得不早不晚,偏偏在我回复神智又尚未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妙,除了自己姐姐也没别人了。 前一刻的记忆还是鲜血与疼痛,现在所感受到的却是温暖的床被与亲切的关怀,即便是我,心中也难以抑制的泛起了名为感动的情绪。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我依旧掩耳盗铃般的闭着眼睛,口中淡淡的说:“明知故问。” “哎呀,这可不怪我啊”不用看也知道富江此刻定是满脸的调笑,她手指在我身上轻轻一点,“因为,弟弟君的这里,很诚实哦~” 她只是这么一点,我却立刻躬身弹起,根本顾不得再闭眼装深沉,因为被点到的部位—— “你在干什么啊!”一把将她仍在那个位置画着圈圈的手打开,我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不用说也知道我现在脸上满是羞恼的红晕了。 “啊拉~,害羞了哦,弟弟君” “害羞你妹啊!” “哈?那家伙才不会害羞呢!” “咕……” 闹过之后,我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富江脱掉了鞋子就横坐在床zhōng yāng,包裹着修长美腿的黑丝在白sè被单的映衬下异常显眼。 有些艰难的移开视线,我目光逡巡在房间之中,很快就发现了其他需要在意的地方。 “那个——”我指了指正对面的一张床,一个人正在其上沉沉的眠着,“什么情况?” “这儿原本就是对方的病房啊。” “那我在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四周环顾了一下,果然,我这张床位是新加进来的。 “因为啊,医院的特护病房已经满了,所以我去找院长谈了一下,之后就到这来了。”富江脸上写满了‘看看姐姐多疼你’的表情。 “普通的病房就好了吧……”明了富江所谓的‘谈’是什么意思,我无奈的叹息着,“而且这间病房的病人会同意吗?” “那可不行!我亲爱的弟弟君怎么能住在普通的病房里?!!”富江做作的挥舞着拳头做张牙舞爪状,看到我郁闷的脸sè后又忍不住吃吃一笑,“嘛~,至于病人……” 她手随意的向后指了指,“是个沉睡了两年的睡美人呢,真是可怜,这般半死不活的沉睡着,还不如死了好,我想她的家人也是这般想的吧,所以才只是缴纳费用而从未过来看她……不过现在看来,也并非毫无意义呢,至少,冲她给弟弟君提供病房这一点,就已经意义十足了。”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我口中反驳道,只是我早已习惯了不去与富江争论,所以也仅是随口一说便过,过意不去的我移开了视线,目光在对方床尾只写着姓氏的身份牌上稍稍停留……「两仪」,还真是奇怪的姓氏。 不过……睡美人?那么就是女xìng? “医院这样安排适合吗?我毕竟是男xìng,而对方又长睡不醒。” “撒~,我怎么知道医院怎么想的?”富江暧昧的笑着,没有做出解答。 “……好吧。”对富江的超凡魅力及医院人员职业道德再次刷新了认知的我顿时无言。 无话可说的我稍微检查了一下身体,不少地方都裹了绷带,外伤挺多,不过根据身体活动时所反应的情况来看,都是不足道的小伤口……令我惊奇的是,身体竟然是没有一点残缺的完整。 尽管我能确信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但我还是忍不住伸出左手细细打量起来:左手上的皮肤明显要比身体其他地方更为白皙光滑,手指比之右边也要更为修长纤细,宛若女人的手一般,尽显柔美。 我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了富江撑着床沿的手上……果然一模一样。 数年前的那个晚上,我的左手被火铊肯食殆尽,正是富江新分裂出一条手臂并接到我身上,我才得以避免残疾的命运,记得当时左右手也是极端不协调,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接上的左手逐渐与身体同化,与右手的差别这才越来越小,在昨天遇到火铊之前,两手间的差别已经能够限定在正常范围内了。 回忆起昨天手臂寸寸断裂的痛苦,再看现在与富江一般无二的手,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我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又麻烦你了……谢谢。” 虽然我深恨富江对我病态般的束缚,但她对我近乎于溺爱的感情却是不容置疑的,正是因为这两种极端的情感,我在面对富江时总是会感觉很不自在,特别是不得不受其恩惠的时候。只是我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面对富江的付出,我不会吝惜一句道谢的话语,只是由此产生的诸般复杂情绪终究也只能独自品尝罢了。 “哼哼~,就算是为了这份感谢,不管是什么姐姐都会去做的!更何况是将弟弟君变成我自己的一部分这种事……”听到我的话语,满脸幸福表情的富江嘴里说着某种意义上与火铊如出一辙的危险话语,“不过哪,弟弟君的身体可是越来越挑剔了,这次可是尝试了好几次才将手安好呢。” 正对比着左右手的我顿时一僵,“好几次?” “嗯,好几次。”富江点着头,“一开始分裂出的手臂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效果,根本就装不上去,最后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细胞转移到伤口处,没想到‘呼呦~’的一下,手臂就长出来了呢!” 富江说得开心不已,不过知晓富江能力为何的我顿时冷汗沁沁。 “它、它不会……”注视着这条美丽的手臂,虽然知晓富江不会害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发问,“不会变成……” 富江的每一个细胞都能分裂成长成为一个dú lì的个体,而细胞转移……我脑中突然蹦出无数个富江从我身体里争相挤出的场景……!! 看到了我担忧的表情,富江巧笑倩兮,“放心吧,弟弟君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呢?” “……希望吧。”涉及到某些敏感的话题,我明智的没有去多做追究,转而继续适应起新得的手臂。反正,即便是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连我的生命,也是基于十分暧昧的理由才继续存在着的,我只需要默默的经历着这一切就好。 我到底还能活多久呢? “对了,弟弟君?” “唔?” 叫过我之后,富江突然间又不说话了,只是直直的盯着我,不知道富江想干什么,我自然也对视着她,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严肃。 突然,富江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而我的手中也适时传来软软的触感。 “啊~,弟、弟弟君,那里……”富江咬着手指吃吃笑着,嘴里故意发出诱惑的呻吟。 而!我!的!手!在!摸!富!江!的!大!腿! “怎么回事?!”我用力的抽回左手,右手紧紧握住腕部仿佛它下一刻就会跳起来扼住我的喉咙一样,“它……是你?” “没错哦。”富江恢复了平静的微笑,“只要我们两的距离足够接近,我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当然主要的权限还是在你那里,我只能在弟弟君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影响它呢,就像刚才那样……” “姐姐我真是太高兴了,之前一直都特别嫉妒火铊呢,因为她每次都会在我面前吹嘘与弟弟君的手臂合体了,至于现在……哦呵呵呵呵,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合为一体!” “最好还是别说吧……”我忍不住打断了富江的遐想,“要是火铊知道的话,一定会什么都不说的冲过来再将手臂卸掉吧,我可不想再感受一遍手臂寸寸断裂的痛苦……” “嗯,说的没错呢……那么我们就不告诉她,呵呵,和弟弟君,两个人的秘密,偷偷乐……” “……嘛。” 虽然富江所想的理由与我所陈述的有着微妙的区别,不过我聪明的没去在意,因为我自己也是心怀鬼胎。 手臂被别人控制什么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呐,弟弟君……”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富江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朝我递了过来,“给……” 脸sè木然的接过苹果,我立时受宠若惊。 什么情况?一直以来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江居然会给我苹果?虽然苹果没有削皮而且多半没有洗过,但这毕竟是苹果啊!是能吃的苹果啊! “削给我吃。” 富江理所当然的话语让我络绎不绝的思绪一停,继而转化为‘果然如此’的苦笑。 接过苹果,我将之旋转了一圈,“没刀怎么削?” “在这里。” 富江变魔术般的又拿出一把小刀……那是我随身携带的小刀,之前遇到火铊时还想着用它来防身,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到不行。 现在看来,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削苹果皮吧?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接过小刀,默默地削起苹果皮来。 …………………… ………… “对了,富江。” “嗯?” “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分裂的那些手,到哪去了?” “那些啊,都扔到河里去了。” “…………” 希望别造成恐慌吧…… ———————————————————————————————— 不考虑其他的话,这一章还有些温馨呢。 不过…… 嚯嚯嚯嚯嚯嚯嚯(老虚笑声),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断手有了,断头还会远吗? PS:在七月十四rì的假期来临之前,每天的更新时间最多只有三小时,所以rì更什么的别期待哦。 时刻五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为了测试新接上的手臂,我特意用左手持刀削皮,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我所想象中的迟钝感觉根本就没有出现,如果不看外形的话,简直和原来的没什么两样。 一气呵成的削好苹果后,我颇为满意的耍了个刀花,然后将苹果递给富江,“给,好了。” “嗯……”接过苹果,富江一声不吭的看着我,另一只手仍保持着伸手讨要的姿势。 “什么?” “果皮,给我。” “要那个干什么?”我奇怪的问,不过还是依言递给了她。 “嘿诶~真是厉害啊……”富江捏住果皮的一端,将它慢慢提起,看着从未间断的长条,忍不住赞叹道。 “只是削皮罢了。”我淡淡的说,内心也忍不住有些小骄傲,接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令我呆滞的一幕。 富江将果皮高高的提起,然后仰起修长的脖颈,咬住果皮一端,接着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隐约折shè出了七彩的光点,那长长的果皮在富江小口小口的啃咬之下变得越来越短,提着果皮的手也随之下移,富江的动作很慢,在我眼中则更慢,就像是时光突然浅流了起来,为的就是让这幅景象能够更长时间的驻留,而当最后的果皮从富江手中滑落的时候,我甚至能够听见时光之中隐约传来的一声轻叹。 简直要忘记呼吸一般…… “不、不对!”回过神来,见富江仍闭着眼睛似在回味,我终于反应了过来,“你不是吃果皮嘛?那还叫我帮你削?” “……嗯?”富江缓缓睁开眼睛,对我悄然一笑,“因为是弟弟君削的呢。” 并不算是理由的解释却让我瞬间哑口无言,眼见富江开始吃起苹果,我埋下头,把玩了一下小刀,然后将之放到了床头柜上。 “哦,对了,弟弟君。”咬掉一口果肉之后,富江再度开口,“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说什么?”我问道,视线却不自觉的放低。 “比如说……”富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是咬食苹果和咀嚼果肉的声音,“……火铊的事。” 寒冷,瞬间密布了我的心。 “火铊她,虽然有些迷糊,但对于约定,向来是十分遵守的。”富江边吃着苹果边说,而我视线则紧紧盯着交叉在腹前的双手,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作为战败者所付出的代价,火铊她答应我,在下一次胜负决出之前,不会再接近弟弟君。” “不过,火铊她毕竟也是我的妹妹啊,让她一直见不到自己最心爱的哥哥,姐姐我,也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呢。”富江十分温和的笑了,就像是最为体贴的姐姐一样,“所以,我特允许火铊在某些情况下能够接近弟弟君……当弟弟君的身边存在其他女人的时候。” 一只手指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扶上我的下巴,将我埋着的头轻轻挑起。 “呐,弟弟君,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揭过吧?”富江朝我露出了微笑,那是与平常完全一样的笑容,眼中满是宠溺与关怀。 只是瞳孔,漆黑一片。 “只、只是路人而已,是火铊误会了。”扶住下巴的手指用的力很轻,但那份小小的力道却是我根本拒绝不了的,被迫直视富江的眼睛,我强自压抑着乱跳的心脏,小声的说。 “啊拉啊拉,误会了吗?也是啊,毕竟火铊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冒失啊……”富江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好像很无奈的说,我有些恍惚的点着头,“是啊,还是那样,很冒失……” “只是……即便是路人,也不允许呢!” 我含糊在喉咙中的话语一顿,接着苦涩的闭上了嘴,感觉嘴唇从来没有过的干涩。 “别摆出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嘛”下巴的手指移开了,换成了两只手扶上了我的脸庞,“这种表情一~点~都不适合弟弟君,来,笑一个!” 看着我强行被挤出的笑脸,富江开心的笑了,她身子前倾,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呐,弟弟君,这次既然有火铊代劳出手,那么便算了,不过今后,可不要随便接近其他女孩子哦。”捧着我的脸颊,富江的嘴唇几乎是紧贴着我的脸擦过,“要是让让我出手的话……你知道,等待她们的下场是什么。” “……我、我不会那样做的。”我慌忙回答道。 “那样最好了,弟弟君……你和别人不一样,从头到脚都不一样,在你的眼里,姐姐只是姐姐,而不是「富江」所以姐姐才会对你那么痴迷,所以姐姐即便是打跑火铊也要和你在一起……姐姐的初吻,姐姐的初夜,都还为你保留着的呢……”富江注视着我,毫不掩饰她眼中的痴迷和占有,“所以,弟弟君……” 千万不要,背叛姐姐。 …………………… ………… 我仰躺在床上,罕见的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只是目光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富江已经离去许久,但房中仿佛依然残留着她的气息,那病态癫狂的话语仍旧紊绕耳边久久不去。 姐姐,姐姐。 富江…… 我突然撑起身,目光移到角落的纸篓处,富江吃剩的果核就被她随手扔在里面,那是富江的果核,被她吃剩的,就在里面,富江吃过的,被她含在嘴里的,里面,她的口水,富江,富江,富江、富江富江富江富江富江姐姐…… 我猛地扭转过头,身子不停颤抖着,手上青筋条条蹦出,几乎是拼劲了全力才抑制住自己冲到那边将果核塞到嘴里的冲动。 气喘吁吁中,我苦笑着重新躺倒在床上。 无视富江的魅力,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呢…… ―――――――――――――――――――――――――――――――― 就半章。 受不了,太困了,我先睡了 时刻六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本来是补昨晚上的那半章的,不过码着码着,发现两段并在一起的话超违和,于是就分成时刻六发了。 ―――――――――――――――――――――――――――――――― 回忆.之其二: - “哥哥?” 坐在床沿的火铊正悠闲的摇晃着两条腿,瞧着突然闯入自己房间的我,也只是歪着脑袋疑惑着。 “火铊!”满头大汗的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火铊的手就往外拉,“快,跟我走!” “诶?等、等等啊哥哥,去哪里啊?”被我强行扯住的火铊身形有些踉跄,勉强回复平衡的她不满的抱怨着,不过仍是乖乖的跟着我前行。 “不要问了!赶紧逃!” 我有些愤怒的训斥道,火铊却没有露出委屈的神sè,反而是一脸恍惚的自言自语,“这……和哥哥一起逃……难道这就是私奔吗?!我明白了!哥哥,我们一起逃吧!” 看着突然变得比我还要积极的火铊,即便是这种情形下我也忍不住一头黑线,而随即,保护火铊的决心也变得更为坚决。 必须要趁她还没回来之前逃走,必须要保护火铊,将她留在这里的话,火铊一定会被…… 拉着火铊走下楼梯,我的脸上满是愤怒、委屈与恐惧不停交织着。 开什么玩笑?居然、居然做出了那种事,那是杀人啊!是犯罪啊!而且还是因为那种理由,开什么玩笑!姐姐……不,富江! “行李什么的不用带吗,哥哥?” “先离开再说!” 使劲咬着牙……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就控制不住牙关的颤抖,我浑身僵硬的走下楼梯,在路过厨房时,我脚步一顿,想到了里面的刀具,不过只是迟疑一瞬,紧接着我又重新跑了起来。 开玩笑……面对那种力量,刀根本就没用啊! 平rì里有些文弱的火铊被我这样拉着跑,却出奇的没一点勉强的样子,相反还一直不停念叨着,“呐,哥哥,没钱的话我们就去投奔我的一个同学吧,或者直接流浪也不错,就我和哥哥两个人,我们一……呀!”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火铊没注意我的停下,一头直接撞在我的背上,她‘呜呜~~’的抬起头,就看到我不停颤抖着的背影。 来不及了…… 我绝望的看着前方的人。 “你们,要去哪里啊?” 玄关处,富江神sè温和的注视着二人。 火铊小心翼翼的从我背后探出投来,见是富江,顿时满脸不在乎的表情,“什么啊,原来是富――”只不过刚到一半嘴就被我捂住,睁大着眼睛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啊拉啊拉,又想跑出去玩吗?两个小调皮!”富江嘴角噙着笑,脸上尽是面对调皮的弟弟妹妹时的无奈与包容的表情。 如果没有那,衣角处掩饰不住的血迹的话…… ―――――――――――――――――――――――――――――――― 漆黑的病房,我几乎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睡不着。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我眼中一定布满了血丝,酸涩到几乎要流泪的眼睛正每分每秒的向我控诉着24小时工作时间的剥削和不公,但是…… 我闭上眼睛,然后不到一秒又再度睁开。 不敢睡! 都怪那该死的护士,我忍不住摩起牙,但察觉到产生的声音后又立即停下动作……尽管我知道那是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骨传声,但就是害怕会有什么莫可名状的怪物从yīn影中跳出,接着就是一系列很恐怖的事情。 超害怕! 可恶!都说了我不听了!你偏要给我讲! 我在心中恨透了那个强行跟我讲述医院怪谈的实习护士,同时心中再度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来,那小声压抑着以营造恐怖氛围的年轻声音: 我们这里的医院距离大学很近,校园里有不少野猫居住。因为学生们不时喂养它们,所以连附近的野猫都聚集过来。不久之前,学生们察觉到野猫数量逐渐减少。它们不仅不再踏入校园,连原本于附近栖息的野猫都消失了踪影。狗类散步也绝不靠近这里。传闻并非饲主改变了溜狗路线,而是宠物犬们不论如何也不愿意接近这里。 另一方面,在医学部则发生了失窃事件。 内脏。 解剖尸体后所取出的内脏,从保管的地方消失了。这当然会立即出现麻烦。假如接连发生的话会演变成问责问题,所以多方面都极力隐瞒。其实已经不止两、三次了,在我们研修生之间流传着的,还有更多类似的事件。 ‘这所医院该不会栖息着什么吧’,曾传出过这种谣言。清洁人员多次发现应该是半夜弄上去的奇怪污迹。据了解是在走廊爬行过的痕迹及从天花板滴下的污迹。经常听闻值夜班的护士会听到奇怪的声音,这种情况出现后很多病人就会因为恶梦而惊醒。 最后,这是在我们医院中,绝对忌讳不谈的事。 有一个初生婴儿,晚上在这里失踪了。 …………………… ………… 呜啊啊啊啊――!! 我心中惨叫着,一把翻身卷起被子将自己团团围在里面! 从小时候起我就对恐怖的事情没辙,不管是超自然的灵异恐怖的还是惊悚悬疑的,连带着科幻主打的丧尸类型我也不敢多看,每次看不过十几分钟就会脸sè发白的迅速终结掉,因为我实在是难以忍受那些神出鬼没的怪!物!们!哪! 为什么鬼总是能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你身边吓你一大跳而当你想找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啊!为什么看似不可能藏人的地方总是会在你经过的时候露出一双眼睛或者一只手啊!为什么抬起头看到鬼在对面一栋楼的楼顶上望着你而转过身想跑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已经移动到了你的身后啊!瞬间移动吗!移形幻影吗!或者是干脆的直接存在于感知死角吗!万一有一天真的遇到了该怎么办啊!对方是如何发动攻击的!怎么防御!怎么避免!难道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逃跑吗!或者是靠能够隔绝所有神鬼攻击的结界――被子吗! 但是更糟糕的是,我现在……超想去上!厕!所!啊! 我小心的掀开被子一角,入眼尽是一片漆黑,好像有无数鬼怪隐藏在其中就等待着我去自投罗网,桌子下有,柜子里有,床下也有…… 怎么办?怎么办?我废了好大的毅力才深深止住自己重新缩回被子的yù望,躺在床上艰难的挣扎着。 平时的我虽然怕鬼,但绝对没到这么夸张的程度,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那个信誓旦旦拍着可怜的胸部说着‘以上陈述全部属实’的实习护士啊!而身处于医院这么微妙的地方更是将恐怖氛围催化到了极致啊! 等熬到了明天,我绝对要投诉你!等到了明天!我在心中负犬般的想着。 但是那是明天的事了,现在的关键是厕所啊――!! 去吧?不去吗?去吗?不去吧? 去的话,不仅要逃脱从病房到厕所一路上诸多鬼怪的袭击,而且之后还要自投罗网,一想我走在黑暗中,对周边可能十厘米之外的鬼怪一无所知,我就感到不寒而栗。 但要是不去的话―― 我脑中瞬间出现了那个实习护士对着另一病房的病人谈笑风声的场面,“哎,你知道吗,就是特护病房的那个病人啊,不仅胆小,而且还尿床呢!” “次奥!” 我一把掀开被子,身子旋转着,双脚稳稳的落在地面上,瞬间变换成了坐在床沿的姿势。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鬼怪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我强自仰着脖颈做出不屑一顾状,刚准备站直身体的时候,又突然想起……连富江和火铊这种都切实存在,那么…… 双腿一软,我又坐回了床上去。 僵硬地摆出了个托腮思考的姿势,半晌――“我觉得,憋一晚上的话,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点点头,我缩回身子,准备重新躺回去的时候―― ‘嘎吱――’ 门扉开启的声音在这夜晚是那么的明显,我的动作一僵,随即在零点零一秒内完成躺倒盖被侧身闭眼的全套动作,脑中不停默念:我已经睡着了听不到看不到听不到看不到听不到看不到…… 不管我如何否认,身后的门扉都在逐渐扩大,淡淡的月辉投shè进来,在地面上铺上一层银白的地毯。 然后,门外亮起了两道猩红的光芒,如同舞动触手一般的yīn影随之在地上出现,并朝着我的位置逐渐延伸而来…… 时刻七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虚惊一场…… 我只能这么说。 感觉到有人……或者说是东西步步逼近的时候,眼见情形如此,我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鼓足了勇气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景象。 雪白柔嫩的脸颊,清澈的瞳孔,惹人怜爱的小巧鼻子…… 犹如jīng灵一般的美丽小女孩,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在病床边饶有趣味的低头观察我。 恐怖的氛围一下全被驱散了。 幻境与现实的反差实在是太过巨大,我眨了好几下眼才得以反应过来,见我如此,对面的女孩也有样学样的眨眨眼睛。 瞪视了几秒后,她以悦耳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不害怕吗?” 说罢眼睛又眨了下,墨绿sè的瞳中闪耀着期待恶作剧效果一般的光芒。 “…………”叫我怎么说好呢,之前确实是很害怕,但在看到你之后就一点都不怕了。 “居然不怕我?”女孩自顾自的得出了结论,眼眉讶异的展起,似乎对此很是惊讶。 于是我只能转移话题:“……你是在吓唬人吗?” “对啊对啊,沙耶经常这么做呢。”称呼自己为沙耶的女孩很快乐的说着,“因为是在医院,所以病人们的心理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不适,有时在半夜潜入病房吓吓他们,那些人即使大吵大闹,也不会有人去认真理会病人所言,最后都是以‘你一定是做恶梦了’这样的理由来敷衍他们呢。” 原来所谓的医院怪谈都是面前这个女孩搞的鬼,好恶……不过看她一副天真快乐的神sè,真的是很难说出斥责的话语。 因此我面sè淡然的说:“一点都不恐怖,吓人技术还有待提高。” “是吗,但没被沙耶吓到的,你是第一个哦。”女孩不甘心的双手后背,做出反驳。 “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面对着女孩天真烂漫的表情,我傲然以对。 “那这个人呢?”女孩背着手,慢悠悠的踱到对面的床边,看着沉睡不醒的女子,偏头问我。 很容易就猜到了女孩询问的意思,“……睡着的人不论如何也吓不了吧?” “这样啊……那就让沙耶来弄醒她!”她说着,两只手伸向了沉睡女子的脸庞,像是要做什么恶作剧的样子。 “等一下――” “嗯?” 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女孩转过头奇怪的看着我。 “对方是已经沉睡了两年之久的人,医生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之唤醒,所以还是别碰她了吧。” “都说了沙耶会唤醒她的啊!”女孩不满的说着,不过仍是收回了手。见此我内心舒了一口气,要是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什么痕迹并且被医护人员发现了的话,嫌疑人毫无疑问的就是我了,我可不想背上一个痴汉的名头。 在阻止了女孩之后,对方就变得兴致乏乏起来,“都不害怕吗?真是无聊,我走了。” “啊,等等――” 头脑发热下,我叫住了她,在没想过后续该如何发展的情况下,她回过了头。 “怎么了?” “可以陪我去上厕所吗?” 说出的话语很顺畅,顺畅到让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远在天国的自尊心和面子们啊,你们亲爱的主人今天也在一如既往的怀念你们哪。 女孩很惊讶地侧过头,之后像是十分有趣般的嫣然一笑。 “怪人。对我说这种话的,你是第一个。” 这是当然的吧……会对女孩子说这种话的,估计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一个了……这种世界第一,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要。 但这些年来养成的面瘫特质不是盖的,即便是在这么一个耻度爆表的情形下,我依旧能维持着淡然的表情,以询问的眼神注视着名叫沙耶的女孩……尽管我的内心已经融化不成形了。 “没办法啊,沙耶就陪你一起去吧。” 在听到这句话,以及随之而展露的纯真笑颜时,我几乎沦陷了。 …………………… ………… “我是来找爸爸的。”在前往的路途之中,沙耶这么告诉我。 原本她与在医院工作的医学教授父亲一起生活,住在郊区独栋的房子,但是在两个月前的一天,她的父亲没有再回家,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是孤单一人。已经不想再待在家里等父亲回来的沙耶,在某天晚上,潜入了记忆中父亲所工作的那间医院。并在之后寻找他的两个月以来,一直在院内生活。 “这里很宽敞,不愁没有藏身的地方喔。”沙耶若无其事的笑着对我说,“食物也是很轻易的就能弄到手,比起一个人在家时要快乐得多。” “你其他的亲人呢,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话到一半我就醒悟了过来,正常情况下,哪能放任小女孩一个人溜进医院这么久呢? “沙耶只有爸爸哦。”果然,沙耶说着,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脑补了对方一系列悲惨经历的我心中刺痛不已。 自知失言的我立即转移了话题,“那……学校呢?” “没关系,知识全部由爸爸来教授,沙耶都学会了,沙耶头脑很好啊。”女孩很骄傲的说着。 “学校可不仅仅只是学习的地方,在里面你还能交朋友,培养人际……”说到一半,想起了我自己的状况,也不由讪讪住口。 “对了……关于你父亲的事,jǐng察怎么说?” “沙耶没有报jǐng啊。” “为什么不报jǐng,你的父亲已经失踪了两个月了吧?” “因为……”沙耶面sè有些为难的样子,紧接着她故意转移话题般的指着前方说着,“啊,到了,你快点去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厕所了,虽然现在谈的事情非常重要,不过憋了那么久的我确实是很难受了,因此我对沙耶说着:“我马上回来,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 “知道啦,沙耶一会再陪你回去,胆~小~鬼!”沙耶调皮的吐吐舌头。 “咕……我是要和你说你爸爸的事。”被点到痛处的我有些狼狈的说道,接着逃跑般的快速走近了厕所。 边走进厕所,我边在脑中想着,沙耶的爸爸应该是那种只顾着医学研究,对其余事件一概不在意的老学究类型,xìng格也应该比较孤僻,少有与人来往,所以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被发现,而不知道为什么,沙耶也对报jǐng这件事很是抵制,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回父亲。 但只凭借沙耶一个人的努力的话,很明显的,效果几乎等同于无,应该说,沙耶能一个人偷偷在医院里生活了那么久,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只是,再怎么说,沙耶的父亲也是医院的教授,消失了两个月之久,医院方面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背后的真相颇为耐人寻味,真要放任沙耶一个人在这医院里的话,说不准会撞到什么黑幕,遭遇不测……也许会更糟。 但是…… “……即便是路人,也不允许呢!” 富江冰冷的话语犹记耳边,火铊理所当然的杀人笑颜我也同样无法忘却,她们的存在我根本不敢妄动,一旦我接近并帮助沙耶的举动被察觉到,那么等待沙耶的,绝对是比死亡更为痛苦的结局……而这样的结局都是因我而造成的。 我忍不住轻咬嘴唇,思考着既不用我不参与又能够帮助到沙耶的方法……之所以执着于帮助沙耶,并非是我对沙耶一见钟情什么的,而是那个女孩,实在是纯洁到了让人忍不住叹息的程度,就好似这个世上纯真无暇的真实写照,在她的面前,仿佛一切罪与恶都不存在一般,就连我和她交谈时,看着她纯真的笑颜,也仿佛是回到了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从前一样。 帮她。我心中这么确定着。 正当我上完了厕所,在盥洗台洗手时,后方传来了一声轻响,让我的目光忍不住一凝。 不动声sè的将缓流的水龙头关上,我目光转到台前的镜子上,手也悄然滑落,放到了随时能拿出小刀的位置。 后方没有任何异兆,但我可以确信的是,在刚才之前,除了我所弄出的声音之外,整个空间,根本是一片寂静。 ――事出反常即有妖。 又是一声轻响,像是水滴滴落的声音,不再迟疑,我转过身,朝着声源慢步走去,走得越近,身子也绷得越紧,以便随时能做出各种应对方式。 我伸出手,在小隔间的门上轻轻敲了敲,随即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小刀也随之抽出! ――没有人在。 我目光快速扫视着其内,然后牢牢的锁定在了地板一小处积水上,像是天花板上的管道渗水而滴落的样子,只不过正好在我进入厕所之后才开始滴落。 虚惊一场吗? 又是一滴落下。 但这次却是滴在了我的肩膀。 ―――――――――――――――――――――――――――――――― 晚上还有一章。 时刻八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没什么抬头仰望的想法,我在第一时间就躬下身子,接着猛地舒展开来,如同弹簧一般向后跳去。 ——然后被扯离了地面。 数条触手如同蟒蛇蔓延一般缠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扯离地面,绝似蛇类的yīn冷触感让我头皮发麻,而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那个吸附在天花板上的怪物—— 主体由大块肉团所组成,勉强能看出是一个人形,原本是四肢的地方则化为了许多条或粗或细的触手,其中最粗大的几根正缠绕着我,其他的则是在空中不断舞动着。 从最初的震撼缓过来之后,我挥起手中的小刀,对着眼前束缚住左手的触手就是一刀划过,小刀的锋利程度不负我的期望,很轻松的就将那条触手斩断,但绿sè的液体随之喷出,几许粘到了我裸露着的皮肤上,顿时就是一阵火烧般的痛苦。 虽然疼痛,但也没到无法忍耐的程度,我伸出刚解脱出来的左手,抓住缠绕着我腰间那根最大的触手,只要将之斩断,我就能够挣扎着回复zì yóu了。 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受到了触手被斩断的痛苦,那张如深渊裂缝一般的嘴打开,尖叫呻吟与各种异调声音顿时交织,就像jīng神污染一样,只是听着,我就忍不住头晕目眩,心里直产生了恶心yù吐的感觉。 “呃……” 不知怎的,缠绕住我的触手突然松开,任由我摔落在地上,好在身子离地面也不过一米多,构不成什么伤害。我快速爬起身,拼命提起jīng神抵抗着因怪声而产生的眩晕感,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厕所。 本应等待外面的沙耶不见踪影,我快速看了一下周围——这次没忘记抬头看顶上——没有怪物爬过的痕迹,大概是沙耶耐不住寂寞,跑到其他地方去玩了。眼见后方一条触手已经搭在了门边,我立刻拔腿而逃。 我从来都没有过要和怪物硬拼的打算,虽然我刚才成功隔断了对方的一跳触手,但它至少还剩有几十条,而且光是那个能够让人眩晕的怪声对我来说就已经无解了,我只需要找到沙耶,然后带着她远远逃开就是了,剩下的就交给jǐng察来处理吧,相信科学家们会喜欢它的。 考虑到沙耶可能是回到病房等我,我下意识的就朝着原路跑去,而那个怪物似乎是认定了我,正使用着触手以十分奇妙的方式在地上滑动着紧追我不放,空出的两条触手还不断延伸挥舞着想要抓到我,好在终究没有我两条腿跑得快。 跑着跑着,我却突然一愣,因为我忽然想到:病房里面,可不止我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啊! 但是现在距离病房却近在眼前了,要是现在改道的话,说不准怪物会直接跑进房内,而如果仍旧朝着原路跑的话…… 现实可没留下那么多思考的时间,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后面的怪物就已经追踪而至,我急忙忙的一埋身,勉强躲过触手的攻击,然后朝着前方快速奔去。 可恶!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冲进病房,我立刻将门用力关上,后方险险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不断的砰砰撞击声,而看门扉吱呀声不断的情况,也是支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不知该庆幸还是什么,沙耶并不在病房内,这样也好,至少逃跑的时候要方便一点,我快步走到女子床边,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也由此窥见了女子的样貌——十分中xìng的样貌,属于男xìng来看会认为她是女xìng,女xìng来看会把她错认为是男xìng的美人,秀美的脸即便是在沉睡中,也不禁透出一丝凛冽。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听见后方门扉的呻吟声愈加破碎,我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抱歉了,两仪式。”我口中说着,然后走到我所想到的逃脱地点——窗户。 从这个角度看,六米多的高度远比实际上要高得多,如非万不得已的话我是绝对不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的,而且还是怀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 “真该庆幸这里只是三楼吗……”我打趣般的说着,以坚定自己的决心——其实没那个必要,因为后方门扉破碎的声音比什么鼓励都管用,不用回头也能知道那个舞动着触手的怪物正朝我冲来。 “混蛋啊……”含糊不清的骂着,我抱着女子跳出了窗子。 …………………… ………… 真该庆幸下面是草地,能够让我打几个滚做个缓冲,不然的话,可就不是四肢震得麻痹和背部擦伤这么简单了。 我仰躺在草地上,怀中还抱着女子。 她应该没有受多少伤吧,因为落地的时候双手都紧紧揽住我的脖颈,将冲击力都泻到我…………?!!! “抱歉呐,因为昏迷了那么久,四肢都还很娇嫩,所以不得不如此呢……” 耳边响起一个十分陌生也十分好听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到有手撑在自己胸口上。 然后,那张中xìng的美丽面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上方。 注视着我的眼睛,她露出了一丝笑意。 “少年,多谢你,救了我呢。” “那个……”我一时无言,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上方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呓语呻吟般的交织异调,头上淡淡的月光顿时被黑影所笼罩。 我环抱住女子就地一滚,从天而降所带来的气流不住的席卷着上空,夹在其中的玻璃碎片让我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凭着直觉滚动避开,之后才起身抱起女子,于空中编织成影的触手舞动下迅速逃离。 “为什么不反击呢?”双手很自然的环绕着我的脖颈,被我抱在怀中的女子悠闲的发问着。 “没必要,而且,打不过。” “但也没必要逃跑吧?”女子说着,示意我向后看去,“它又没追上来。” “嗯?”我向后一看,果然,尽管触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着,但对方就只是停留在原地不动,而且之前主移动的那几条触手都蜷曲在身边微微颤抖着,那样子就像是……摔伤了一样! 我忍不住一头黑线,早知道对方这么弱智,我当时直接随便找个地方引它跳下去不就得了,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看样子暂时是安全了。”我打消了继续逃跑的打算,将女子放下,看着仍旧在原地挥舞着触手的怪物,“总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家伙,等专业的人来处理就好了。” “只会想着逃避吗,真是没用……算了,刀借我一下。” “嗯?”我一愣神的功夫,小刀就已经到了女子的手上,而她就这么踩着悠闲的步子,朝着怪物慢悠悠的走去。 “喂,等等啊,那些触手可不是摆设用的,而且它还会……” “吼……”话音未落,怪物就张开大嘴,发出一阵人体根本不能接受的嘶吼,晦涩不明的sè调顿时溢满了空中,随后才意识到那是被声音波及到的大脑眩晕影响视觉所致,而等到视野开始颠倒时才意识到身子已然向一边倾斜,于是方才控制住几乎与思维脱节的身子勉强站立。 我都如此,走在前方的女子更是首当其冲,就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冲击,女子向后蹒跚了几步,很勉强才止住了倾倒的趋势,她一手捂住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不过持着刀的另一只手却颤抖着伸向空中,然后,一刀挥下—— 声音戛然而止。 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状况。 “呜~~真是十分难缠的能力啊。”声音消失之后,身体的异状也陡然消失,女子如释重负般的呼出口气,看着前方的怪物,她嘴角一勾,“不过,只要将声音「杀掉」就没问题了吧?” 杀……掉……? 杀掉声音?怎么可能?声音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杀得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声音只不过是传播在介质中的规律xìng振动,借由耳膜而反映到脑中所形成的观念啊! 我在心中拼命找寻着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是现实却是简简单单的就呈现在了眼前,尽管怪物头部的那道裂缝不停的张开又合上,但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如女子所说的,声音—— 被杀掉了。 女子还在一步一步的接近,逐渐接近了怪物的攻击范围,而怪物眼看嘶吼无用,那空中蔓延着的触手开始舞动起来,然后瞬间消失,空中随即响起如同鞭炮一般的炸响声,威力之大,根本不是之前缠绕住我之时那般轻描淡写。 面对着急shè抽来的触手,女子却没有半分失措,之前被我认为是悠闲随意的步子,此时却像是踩踏着jīng准的鼓点一般,踩踏着这种步伐,她仅仅只是小幅度的倾侧着身子,就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抽击,而实在是躲不过去的,女子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伸手,抬刀,那触手就像是自动撞过来似的,被停在空中的小刀划开,而那微不足道的一击,就如同泯灭了触手的所有生机,瞬间化为无数条碎屑,于空中消散开来。 “只有这点本事了吗?”停下了步伐,女子高高举起小刀,然后缓慢、而又不可阻挡的劈下——直指仅存几根触手支撑着身子的怪物,“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 已经没有了攻击触手的怪物无奈的嘶吼着,但是声音被「杀掉」的它,能做的也只能丑陋的扭曲着身体。 “那么便——” 女子她,从站立变成了俯伏,那是曲起背来袭向猎物前的、大型肉食动物的姿态。 “消失吧。” 有那么一瞬,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我从未想过仅凭人类的身体能达到这种速度,而等对方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怪物的前方,左手和双脚支撑着地面,持着小刀的手高高向后举起——那是收招的姿势。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随着女子逐渐起身,僵硬着的怪物身子也在不停剥落着,就如同烧尽之后仍维持着原状的残留,被风一吹就化为了无数碎屑消散不见。 “还真是尽心呢,对于沉睡了那么久后的复健运动来说……”女子感叹般的说着,在她转过身时,我似乎看到对方的双瞳如同琉璃一般反shè着奇异的光泽,但在下一眨眼之后,又变成了原本墨一般的双瞳。 “呐,你的刀。” 女子随手将小刀朝我扔了过来,我本来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不过突然间想到了之前的景象,脸sè一变,立刻闪开身子,仍由小刀落在地上。 “还真是胆小呢。”女子的嘴角扬了起来,颇有些目中无人的神情,“放心吧,刚才那个是我本身的能力,和你这把小刀没有半点关系。” ……还真是无情的发言呢,不过对方也确实拥有骄傲的资本就是了,我捡起小刀,随意的检查了一下,接着手腕一翻,小刀就在手中消失不见。 “真是奇怪,你竟然一点都不惊讶。”看着我平静不不已的表情,女子有些讶异的挑挑细眉。 “有知道类似的情况。”我简短的说。 “原来如此。”女子无所谓的笑了,她视线随之划向远处,接着又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被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我连动都不能动。 那是无比强大的气场,和富江和火铊她们都不同的,十分凛冽的气场。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啊?”我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的确是叫了她「两仪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叫她,总觉得她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那个,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称呼你了……应该是叫错了吧?” “猜的吗……”女子看了我一眼,接着垂下视线,毫不掩饰的疑惑自语,而后又抬起头看向了我,“你还真是奇怪呢,少年。” 奇怪的是你吧……我不禁郁闷的腹诽起来,眼见女子打量我的眼光愈加饱含趣味,我不由咳嗽了一声,“那么,请问两仪小姐的名字是什么?” “shiki,我的名字。” ……居然真的是叫两仪式,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未来预知? “不,”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她摇摇头,出乎意料的犹豫了一会儿……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轻声回答,“不是「两仪式」” “是「两仪织」。” ———————————————————————————————— 没过多久,我和自称为「两仪织」的女子就被医院保安发现了,据说是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闻讯赶来,面对着保安的询问,而似乎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故意站到了我的身后表现得默不作声,将所有发言权都交给了我,而我当然不可能以实情告知,除非我想直接转进医院神经科,故而我只能含糊略过。 经过之前的那番袭击,我们的病房自然是不能再住了,保安将我和两仪织暂时安置到保安室之后,又连忙打了几个电话,一切结束之后,方才走到手捧着热咖啡的我俩面前,强自露出一个笑脸。 “该不会是遭到怪物袭击了吧?”保安打趣般的说着,但面sè却隐隐有些发青,显然是被楼道和病房里那些诡异的痕迹以及自己虚妄的脑补吓到了。 两仪织自然还是那副一切唯我是从的样子,不得不说,当她将身上那股凛冽的气质收敛之后,确实是显得十分柔弱,沉睡两年所造成的齐腰长发和柔弱体质更是加剧了这种效果,而当我苦恼不堪的和明显是恐怖爱好者、所以不厌其烦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保安纠结时,总能感觉到后面带着笑意的目光。 好在没过多久,当听闻沉睡两年之久的女子醒过来而急匆匆从家赶到医院的医学教授到达之后,苦恼的人就变成了两仪织,看着对方以超出之前保安两倍的语速不停询问着两仪织各种身体情况感觉的景象时,我不由失笑,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啊。 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头脑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之前遇到的小女孩沙耶,在保安们搜查了一遍整个医院而未发现异状之后,我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个jīng灵般的女孩是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好躲起来了……也只能这般想了。 明天,就出院吧。 在两仪织终于忍受不住教授的sāo扰,展现出凛冽气质低喝着‘吵死了!’的时候,我这么想到。 …………………… ………… 没想到的是,先一步离开的反而是两仪织。 天还未亮的时候,两仪织的父母就来到了医院,浅睡中的两仪织自然而然的的睁开眼睛,沉默不语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之后,缓缓点头。 透过窗子,我看着下方小道上,埋头沉默着、走在父母中间的两仪织,禁不住想,家庭,究竟是什么呢? 特别是,我这样的家庭。 很早就死于意外事故的父母的身影,即便是从小就记事的我,也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偶尔看着相片,回忆着许久许久的幼儿时期,才能隐约回忆起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暖感觉,虽然留下了不菲的遗产,但缺失的,终究还是缺失了。我和富江,我和火铊,我们三个人,是相依为命,相互依靠着,才存活至今的。 而在那个时候,我从未想过,这个家庭,有一天会发展成这样,富江和火铊为了争夺我的所有权而决裂,而我在双方的超凡力量面前只能无力的蜷曲在一旁除了静待结果逆来顺受之外什么都无法做到。 啊,突然想起来,我是一个穿越者呢。 既然是穿越者,那是否表示,我将原本的「十六薙风无」替换了呢? 如果是原来的「十六薙风无」主导着这副躯体,主宰着这份意志,那现在的现实,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是否根本不会发生这些悲剧呢?是否世界的一切都会朝着更为美妙,更为完美的发展前行呢? ……我的存在,是否是有意义的呢? 我做了什么吗? 不。 我并非一事无成。 至少,我限制着水xìng杨花的富江,保留着身体层面上的贞洁;至少,我敬告着火铊,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要伤害他人。 尽管只是这样的事。 但至少,可以证明,我的人生,并非毫无意义的吧? 绝对,是有意义的吧。 想起年幼之时,我和富江火铊两人在夜空下快乐的仰望星空时的情景,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然后,头……渐渐垂下。 ———————————————————————————————— “给。”放学之后,再无他人的教室,我将一份单子递给了班长我妻由乃。 “十六薙同学还真是的……居然是卡在最后时刻才交上来。”女孩微笑着接过调查表,不经意间扫过「梦想」一栏上所填的内容时,却是一愣。 「想和家人一起看星星」 这是上面所填写的内容。 “……硬要说梦想的话,大概就只有这个了吧?”我偏过头说着,提起书包,朝着室外走去,“想笑的话就笑吧。” 教室门被拉开,然后又是关闭的声音。 …………………… ………… “不。” 许久之后,教室内,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回答。 延迟了许久的回答。 “并不可笑呢,相反,是很令人佩服的梦想呢!” “真的真的,非常令人佩服呢!” 我所不知道的是,班级里面,除了我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人,也一直未上交调查表。 而现在,最后的一份表格,也终于填写完毕了。; 间幕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间幕一 “呼……呼……” 几乎是jīng疲力竭的走到河岸,月岛织姬疲累的发出喘息,浑身上下还在不停的滴着水。 “还好……呼……学过游泳……” 脱力般的跪倒在地上,月岛织姬转过头,看向视线不可及的河道上游。 “真是的,虽然后面才想明白是为了救我,但是十六薙君,你就不能采用更绅士一些的方法吗?” 随口抱怨着,月岛织姬脱下外衣,用尽力量的将水渍扭出,浑然不顾因紧贴的衬衫而暴露的美好上身。 “哎呀哎呀,大哥,还真是美丽的女xìng啊。” “是啊,比上次那个漂亮很多呢!” 突然出现的恶意话语让月岛织姬的眉头一皱,她抬起头一看,几个脸上挂着恶劣笑容的不良正在向这边靠近着。 被冲走了不知有多远,此处已经偏离了城市的繁华地带,地处偏僻的环境让这些不良们的行为异常肆无忌惮。 如果是一个星期之前的月岛织姬,可能还从某种程度上期盼着这类事情的发生,但在见识到了那个奇异的存在之后,再看这些东西,其间的对比只会令人恶心得想吐。 平静的拿出移动电话,想着要呼唤保镖们,但手指扶上按钮时才发现,移动电话的外壳也在一点一滴的渗着水。 “哇咧!还有手机呢!还真是一个大小姐啊!”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保镖呢?” 不良们一唱一和的说着,接着俱都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麻烦了,难道又要跳河逃走了吗?月岛织姬无奈的想着。 “我说大小姐,你别那么慌张啊,我们不会对你如何……唔,怎么了?”其中一个不良接近了月岛织姬,可以说是不良惯例的开场白几乎让月岛织姬忍不住发笑,还不待她露出笑容,后边的不良就扯着前边的衣服,指着月岛织姬的后边惊慌的叫着。 “大、大哥,那……那边啊!” “那边,有什……呜啊!!”本来一脸坏了兴致的不良顺着同伴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也是目瞪口呆。 “杀、杀人了啊啊啊啊啊!!!” 看着瞬间惊慌逃离的不良们,月岛织姬有些接受不能的眨了眨眼,她转过身,看向了身后。 ——手臂。 数条手臂顺着水流搁置到了浅滩之上,在这夕阳斜染的环境,宁静而又轻易的,勾勒出无比恐怖的氛围。 “哦?这可真是……”眼眸垂下,但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月岛织姬喃喃说着,“这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 间幕二 沙耶从藏身的树丛后面走出来,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不是同类呢……”她说着,手指无意识的点在颊边,有些苦恼的思索着,“但是,为什么又不怕沙耶呢?” ‘扑簌扑簌……’ 蜷曲在沙耶脚边的怪异生物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异调声音,而沙耶听了却是微微一笑,她伸出手小小地抚摸着脚下的生物,“啊,我知道了,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啊。” 被沙耶所抚摸,怪异生物身子扭动着,触手也在空中慢悠悠的晃着,像是十分享受的样子。 “不过,还真是可惜啊,本来还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的,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的味道沙耶已经记住了,下次再去找他玩就行了!”说着,沙耶又露出了然的笑容,她蹲下身子,又摸了摸怪异生物的主体位置,“我们走吧,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了晚上再来玩接飞盘的游戏。” ‘扑簌扑簌……’ 树丛被拨开,一阵窸窸窣窣过后,此处又回复了寂静,许久之后…… “唔……又出现了啊。” 看着草地上留下的粘稠痕迹,清洁人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究竟是什么人在恶作剧啊,真是的,尽给我添麻烦,该不会真有什么怪物吧?” 无奈的抱怨着,清洁人员拿出拖把,有气无力的清理着粘液,边清理边随口抱怨着工作与收入不成正比什么的。 “唔?”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他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凑近的仔细看了起来,然后…… “为什么……这次,是两道痕迹啊?” …………………… ………… ———————————————————————————————— 更新完毕,我图书馆去了。; 时刻九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回忆.之其一 - 对面的女孩双手交叠在胸前,面sè涨红的看着我,她正不停小口小口的调整着呼吸,就像是在积蓄勇气一般。 我从未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刻,想要将一个人永远的抱在怀中。 “十六薙君,我……” “不、等等!” 我伸出手止住了她,被我一说,对方双眼一红,险些就要哭出声来。 “抱、抱歉,给你带来困……” “都说了给我等等啊……” 对着反shèxìng就要道歉的女孩,我有些头痛的提高了声音,迎着女孩讶异的视线,我偏过头,有些尴尬的挠着脸颊,“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果然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 连指尖都能感觉到发烫,我现在的脸,一定涨得通红吧。 “是、是这样吗……” “是啊……” “…………” ……可恶,只不过是告白而已,为什么搞得比开学演讲更紧张啊!! 放轻松,放轻松。我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小口的调整着呼吸,然后发觉我现在的动作与女孩之前的一样,瞬间紧张指数又飚升上去! 没事,只是一句话而已,只是一句话,只是一句话……一鼓作气啊!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我大声说着,朝着对方猛地弓下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能听到女孩抽气的声音。 虽然,答案如何几乎是肯定的,但是,在女孩未开口说出确切的答复之前,我心中仍旧止不住的七上八下……可恶,只不过是换了个立场,为什么就这么紧张啊!平时那个冷静的我快点回来啊! “十六薙君,我、我……”带着明显的哭腔,女孩颤抖着给予了答复,“我……答……答……” 听到开头的几个字,我几乎是舒了口气,聆听着女孩仍结巴着没有说完的话语,我脑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对方此时可爱的神情,于是忍不住失笑。 然后,我抬起头来。 女孩双手交叠在胸口,目光氤氲的看着我,微张着嘴,但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涨得通红的脸上还挂着应该是喜悦的泪珠,表情激动之余,还多了一些惊愕和……痛苦? 突然,女孩身子一震,面上旋即扭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我立刻朝她冲了过去,扶住正不停颤抖的她,在我怀中,女孩勉强抬起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哇~’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喂!没事吧!医院!对!医院!”我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对方口边的血迹,随即才反应过来,此时最应该做的是送对方到医院去, 下巴和脖颈满是鲜血,女孩仍紧紧的盯着我,手紧紧的拽住我衣角不放,“我……答……” “别说这些了!我先送你去医院!”我几乎是哭着对她吼出来的,下意识的想将她平放一些,以让她少难受一些,同时脑中拼了命的回想起以前看过的急救知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女孩的胸口不断鼓动着,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正在从中挣出一样,鼓动得越厉害,女孩的表情也愈加痛苦。 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脑中根本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就在我刚来得及将女孩平放在地面的时候,她突然惨叫了起来,一声一声的,狠命刮着我的耳膜。 伴随着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女孩胸口猛地破开,大块肉团从中挤出,如同肿瘤一般的肉团迅速生长,并且不断扭曲变换着形态,等到它生长到与我平行的高度时,已经扭曲成了一个女xìng上半身的样子。 注视着这超出现实的一幕,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是谁……?”我喃喃道。 “其实我……”女xìng体说话了,浑浊的声音逐渐变得悦耳听闻,面部也在不停扭曲着,然后愈加jīng细,直至勾勒出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孔。 “……是富江啊。” …………………… ………… 女孩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直直的望着天空,只是那放大的瞳孔已失去了往rì光泽。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经受巨大痛苦而产生的扭曲。 而手,还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不放。 ———————————————————————————————— 正午已过,cāo场仍旧燥热得令人难以忍受,天上没有一片云朵,高悬的火球毫无阻碍的烘烤着大地,热气大片大片的从地面升起,扭曲了平视以下的所有视线,偶尔空气流动,也是热乎乎的如同蒸汽般的风。 就算是躲在树荫之下,也逃不过笼罩了整片cāo场的闷热气息,我昏昏yù睡的倚靠着树干坐下,眼睛将睁未睁的看着正活跃于足球场地上的同学们。 “还真是jīng力充沛啊……” 有气无力的感叹着,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到其中最为活跃的身影上面。 ——「秋濑或」 前不久刚转到班里的转校生,白皙俊秀的外貌大大增加了每个人对他的初始感官,开朗的xìng格也使得他几乎是毫无阻碍的就融入了班级之中,而不管是成绩还是体育方面都十分优秀的这点更让他在这个集体中彻底站住了脚——总而言之,秋濑或,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人。 所以,为什么同样是经常逃课,我逃课的时候,别人看我的眼光是「不良少年」,而秋濑或逃课的时候,就变成了「真拿你没办法~」呢……虽然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但这么明显的对比,还是让我有些不爽啦。 ……其实全是开玩笑的。 因为最近的到课率实在是有些危险,也被班主任做了最后的通牒,所以暂时只能乖乖在学校里行动了,况且这么热的天,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样的闷热,还不如就这么躲在树荫下,至少不会被阳光直接暴晒……只是一个人呆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不得不无聊遐想着打发时间呢。 “啊……” 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了,我抓住身旁的水瓶,猛地灌了一口,然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川又伽椰子。 为什么坐在树荫下的我都还那么热,而她就能够毫无顾忌的直接沐浴在烈rì下啊,女孩子不都是特别害怕皮肤被晒黑的吗? 而且为什么就算是在这样的烈rì下,她也能轻而易举的在周围营造出那种yīn冷不已的恐怖氛围啊?是为了制冷吗?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干脆走到她旁边去坐下吧?做到她旁边一定一点也不会热的吧?没关系的吧?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我的思想无可抑制的陷入了暴走状态中,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足球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慢悠悠的朝我滚来。 嗯? ‘不好意思~,能踢过来一下吗?~’ 球场上一个人正遥遥向我招着手,看来是不小心将球踢飞过来了,真是的。 我无动于衷的将瓶中最后一点水喝掉,之后才站起身,对着身前的足球就是一脚猛踢,足球随之高高飞起,快速的旋转着,飞跃过大半个cāo场,准确无误的钻进了球门里面。 ‘喂!不会吧?’ ‘该不会是碰巧的吧?’ ‘我连踢都踢不了那么远……’ 球场上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 之前将球踢飞的那个人——秋濑或,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过来,他收回追逐球轨迹的视线,重新转到大树底下。 我已消失不见。 ———————————————————————————————— 三天时间,从无到有,将大物成绩提升到60分以上,大家觉得这个挑战怎么样?; 时刻十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似乎是因为长年未曾检修的缘故,cāo场旁的水池流出的水总是有股淡淡的铁锈味,以前的我自然是嫌弃着不肯触碰,但是在这极热难耐的夏rì,我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冷艳高贵,乖乖的走到水池边,对着脸和手臂就是好一顿降温。 “还真是巧啊,十六薙同学。” 微侧过脸瞟了一眼身后的来人,我俯下身,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然后才说道,“专程走过来的话,似乎并不能算是巧合吧?” 来人——秋濑或耸耸肩,并未在意我带刺的话语,“刚好看到十六薙同学在这边,只是想着,来到这个班级这么久,还没跟十六薙同学好好聊过一次,所以便走过来了。” “你是谁?”双手撑着边缘,任由脸上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入其中,我头也不回的说。 我有必须要和你聊的义务吗?……这是我的潜台词,对方也确实的领悟到了。 “别这样啊,十六薙同学。”秋濑或苦笑着说,“就算只是同班同学,偶尔聊聊也没什么不好吧?总是这样拒绝他人可不行,人可不是独自一人就能活下去的生物。” “随你怎么说。”我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会他,于是再度俯下身,用水冲刷着刚过这么一会就又升温起来的皮肤。 旁边的龙头也被扭开了,来者是谁不必多说——水池并不算大,但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因此对于这点我也不可能说什么。 虽然是才在烈rì下踢过足球,秋濑或身上倒是没有多重的汗味,至少没到让我皱眉的程度。 “十六薙同学你……”他轻轻掬起一捧水抚在脸上,动作一如他相貌一般文雅,边这么做他边说着,“……很擅长体育吗?” “…………” “刚才的那个球,很厉害呢,虽然有些人觉得是巧合,但我认为,那就是十六薙同学的本事哦,不加入足球部实在是太可惜了。” “……很烦啊你。” “哈哈,抱歉抱歉。”他轻笑着道歉,而话语中蕴含的歉意却又是很容易的就能感受得到,“不过不加入的话也好……十六薙同学,对侦探游戏有兴趣吗?” “唔……”他说得太过认真,以至于我只能做出回应,尽管只是喉咙勉强含糊着应答。 “就是那个啊,假定身份,犯人,证人,jǐng察什么的,然后做出线索、限定这些,最后做出推理。……不瞒你说,我经常逃课的原因,其实就是溜出去玩侦探游戏呢,我还帮过jǐng察不少忙哦。” “真不是吹牛哦,只要十六薙同学愿意和我来一次的话就知道了。”他挺开心的说着,“怎样?十六薙同学,你觉得如何?” “侦探游戏……也许吧,对于人心的猜测,对于事件的分析,确实能起到很好的锻炼作用。”我无所谓的点评着,看着对方赞同的笑脸,我也同样勾起嘴角,只不过,是冷笑,“但你是否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一种模式呢?” “……另一种模式?”秋濑或疑惑地看着我。 “呵……”我冷笑着,紧盯着他不放,直到他脸上的笑容全部收回之后,我才缓缓出声,“你努力工作,你拼命学习,你追逐着自己所渴望的一切,因为你觉得它们近在咫尺,你觉得你的生活很美满……然而这些,只不过是表象罢了。” “你的一切,其实都一直在被其他人掌控着,住在什么地方,与什么人来往,交谈时说什么话……都只有他人同意了才能实行,有时候你兴致高昂的奔跑在前方,以为是你自己在主宰着一切……但那只是错觉而已,那只不过是对方一时疏懒,而抱着让宠物先跑在前头的念头罢了,要是你稍有逾越,只要对方一拉手中的锁链,正欢欣奔跑的你立刻就会一个踉跄狼狈倒地,那时你才发现,原来,套在脖颈上的项圈从未被摘去过……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取悦别人的存在罢了。” “就算是自尊维持着你不去谄媚,但是,光是你的存在,就已经是对对方最好的取悦了。” “怎么会有这……” “然而你无法拒绝!”我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因为拒绝的话,就是死亡……或者是你死,或者是别人因你而死。” 我一直注视着秋濑或,然而眼中的聚焦,却在逐渐放大,眼前的景象也逐渐的模糊起来,“死了固然很轻松,但就这么死去,就这么逃避的话,不是很没用吗,不是一切都失去意义了吗……而且,死掉的话,还可能会连累到别人。” “所以,唯一能使自己显得不那么丧家之犬的方法,就是活下去……不管遭受了怎样的对待也要活下去,拼尽全力的保留着实际上已经根本不存在的尊严而活下去,记住眼前所有的一切,然后活下去……” 说到最后时,我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旋即我埋下头,猛地捧起水,粗鲁地搓洗着脸部,弄得水池旁尽是飞溅的水花。 等到手放下之时,我的表情已重新回复为一片冰冷,我转过身,不再顾及湿漉漉的脸上流下的水滴将衣服弄湿,我冷冷地注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明白了吗?所以……对你所谓的‘侦探游戏’,我根本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十……” “别再来烦我了!”丢下这句话后,我快步走开。 ————————————————————————————————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对别人太过在乎了,所以才活得那么累,如果什么都不在乎、只顺着自己的心意的话,是不是会好过一些呢? 不过,在乎别人,也是在顺着我自己的心意吧,除非我不再是我了,但不再是自己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道路上的人来人往,我心中想着这些看似很有深度,实则全无意义的问题,半晌之后,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想想晚上应该吃什么吧?”自言自语着,我站起身来,准备回家的时候,旁边两个女孩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请、请问您是十六薙风无大人吗?”其中一个女孩走上前,有些羞怯的问道。 “什么事?”我问。 两人对视了一眼,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接着—— “请让我们把初夜献给您吧!”X2 “噗——!!!” 面对着两个同时躬下身子摆出‘一生的请求’的姿势并且这样说的女孩,我的大脑瞬间被震空了,茫茫然的看着前方。 到底……什么情况……? 嗯?等等……回复了思考能力后,我发现她们身上穿的都是礼园女学院的制服,那样的话—— 我站起身,不再理会身前的两个女孩,环视着四周,同时大声喝道: “月岛织姬!你给我出来!” “嗯?怎么了?十六薙君?”话音刚落,月岛织姬就从树后走了出来,面带无辜的看着我。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隐约间瞟了一眼我的左手。 “这是什么意思!”指着那两个女孩,我面sè不豫道,“你在愚弄我吗?!!” “啊拉啊拉,还以为十六薙君一定会很喜欢这种事的,这算是谢礼吧,对于上次十六薙君救了我的报答。”她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后辈们,“这两个孩子也很乐意呢,对于变成女人这件事,如何?十六薙君?或者说还要加上我?” 我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失望和厌恶。,我并没有掩饰这种情感,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一丝不落的接收到了。 为了追寻所谓的「异常」,你甚至不惜殃及其他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胸间沸腾的怒火,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生怕再看一秒自己就会忍不住朝之挥拳,我低声斥道:“你给我滚!全部给我滚!” “这样啊……”她面sè不变的点点头,对着两个后辈示意着,“你们先过去吧。” “是,月岛大人。”两个女孩崇敬且惧的躬身回答道,接着立刻快步离开。 “还有你!!” “那可不行。”月岛织姬平静的说,她这次的胆子比之前大了很多,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吗?所以她现在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全都是我照成的? “哈~~……”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控制住躁动不已的心绪,“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因为在压抑着怒火,音调几乎全都走偏。 “那不是十六薙君的要求吗?” “我的要求?哈~?我的要求?!!”我怒极反笑起来。 “是十六薙君对我说的。” “我什——” “是十六薙君的眼睛告诉我的。” 我哑然失语,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少女,而她仍旧语调平淡的说着。 “从见到十六薙君的第一眼起,它就这么告诉我了。” “你在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勉强笑着说,但话语里却没有了火焰的感觉,视线也在不知不觉间偏了开来。 “我没说傻话,你看——”月岛织姬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上我的脸颊,“——它现在,也是那么悲伤呢。” 我扭开头,避开了对方的触碰,她没有收回手,就停留在我眼睛的前方。 “我从没见过那么孤寂的眼神……我甚至能听到它在哭泣着尖叫:‘拜托,谁都好,请和我说说话’”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为什么明明这么孤单,十六薙君却还是在一个劲的拒绝他人呢?” 月岛织姬的声音也隐约开始颤抖了起来,就像是在悲伤一样,是、是在…… ……是在为我而悲伤吗? 我的瞳孔猛地扩大,一股酸涩止不住的涌上眼角和鼻尖。 “真是有趣的言论……”我侧过身,掩藏住轻微泄露的表情,边平缓着突如其来的情绪,我嘲笑着说,“我孤寂?真是可笑,你脑袋进水了吗?” “或许吧。”月岛织姬缓缓收回了手,“我只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很可能是错的,但现在的我,愿意为十六薙君做任何事。” “即便是死。”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深怕再放松一下面部的控制,就会有东西从眼眶中溢出。 然而视线,却也开始逐渐模糊了。 “上一次我问十六薙君,地狱和天国是否存在,而十六薙君的回答是:地狱是存在的,对吧?” “然而,我也想告诉十六薙君——不存在地狱的地方,其实也是存在的呢。” “或许再到下一刻,我就会被「地狱」发现,然后xìng命就此被终结掉,但是……” 月岛织姬她,朝我伸出了手,“要来冒险吗,十六薙君。” “这次,是与我一起。” ———————————————————————————————— PS:答应了这周目就结束了。 时刻十一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rì更」,真是个了不起的词汇啊。 而比那更伟大的,恐怕就只有「加更」了…… PS1:关于上章的「周目」一词,只是我对于‘恭喜7号嘉宾牵手成功~’的吐槽罢了,没有其他的含义……跪 PS2:我经常不经大脑的随意口胡,要是有发现我貌似剧透了什么,最好先问一句是否为真以避免误会……再跪 ―――――――――――――――――――――――――――――――― “幸运的是,刚才的行为没有被「地狱」发现,得以逃过一劫。而不幸的是……” 一个人站立着,月岛织姬看着自己伸出的手。 “逃掉了呢……” …………………… ………… 是的,我逃掉了,当那只手伸到我身前时。 我从数年起就一直被束缚着,不管是心灵还是**,都在被富江,被火铊,被我自己……所束缚着,最初的时候还担忧着自己的生命、还自责着由己而起的过错,每时每刻都活在焦虑之中,但是啊……该说,人果然是适应力十分强悍的生物,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我的恐惧渐渐转为麻木,悲恸也被自己刻意忘却,于是一边厌恶着禁锢自己的一切,一边又心怀感激的接受着所得的馈赠,就这么暧昧的处在两者的边界上,随波逐流的活在虚妄的rì常之中而忘记这平静其实是由牢笼所构建的假象这一事实。 我就仿佛是活在一条全由黑光所构成的长河里,光怪陆离充满了我的双瞳,我在其中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然后,现在,有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其实还存在着没有「地狱」的地方,而只要抓住她的手,就能够获得zì yóu。 那一瞬间,我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 只要抓住那只手,我就能够逃离这溺毙的一切,就能够获得zì yóu,尽管那zì yóu短暂得可能只持续到下一刻大,但是啊,那毕竟是zì yóu啊!是笼子之外的人所无法理解的――zì yóu啊! 回想着这个词汇的意义,我几乎痴了。 我抬起手,缓慢的朝着那边伸去,然后…… 然后我犹豫了、我抗拒了、我胆怯了,触电般的扯回快要接触到的手,急匆匆的转过身,慌张不已的、如同丧家之犬般的逃掉了。 因为……因为火铊她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必须要在她出现之前离开那里,还有我的左手,富江她说不定能通过这只手感应到我的存在,而那所谓的zì yóu也不过是短暂得如同梦幻一般的泡沫罢了,还有月岛织姬,虽然她是这么说了,但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寻找「异常」这一点并没有任何改变,并不值得我抛弃掉一切随着她逃离,而且被发现的话……不,肯定会被发现,她绝对逃不过火铊或者富江的追杀了,不论如何,我不想别人因我而死。 这些都是平静下来之后,我在心中问着自己时,所找到的理由。 但那是我逃开的时候心中真正所想的吗?我这么问着自己,然后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没有抓住那只手,到底,是因为上述的理由让我顾虑太多?还是我―― 已经丧失了反抗这一切的勇气呢? ―――――――――――――――――――――――――――――――― “怎么了?弟弟君,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富江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来,我抬起头,接着迅速忆起自己此时正在家中准备着晚饭,“没什么,只是走神而已。”我说着,继续刮着手上的土豆皮。 “是吗……”富江眨了眨眼,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指向了我的手上,“走神到把土豆连皮带肉全部削光?” “……走神就是这样。”平静的扔掉手中被我削了不知多少圈、只剩下一小块的残余,我拿出一个土豆重新续刮起皮来。 “但走神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得上是心神不宁了吧。”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擅长国文。” “哼哼~,虽然没有弟弟君那么优秀,姐姐的成绩也不算差啊。”她有些得意的说着,手指旋绕着搭在肩上的长发,“弟弟君你岔开话题,刚才所想的绝对是不想让姐姐知道的事对吧?” “该不会……又有女人缠上弟弟君了吧?”顺滑的黑发在指尖缠绕着,然后又悄然散开,富江貌似很苦恼的说着,“虽然很高兴弟弟君受欢迎,但一想到弟弟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有些忍不住了呢,忍不住想,忍不住想……” “呼……”将削好的土豆扔到盘里,我扭头看向不停念叨着的富江,“我在想火铊的事。” 富江的脸sè一滞,继而又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是嘛?怎么想起她来了?” “在想,火铊她不在家的这几年,究竟是住在哪里。” 其实我是知道的,火铊她一直都在城郊那个废弃的工厂里,只是我从没到那个地方过。 “她啊……”富江的语调变得缓慢起来,“她可是很强的哦,当时姐姐和她的那场战斗,可是赢得异常勉强啊,都不知道被她撕碎了几次,如果不是那个笨丫头根本不懂得使用身体以外的其他道具的话,姐姐……说不定会输呢。” 对于当年的那场战斗我倒是知之甚少,富江从未跟我说过,我也不会无脑的去询问,只记得我是在一片废墟中被富江唤醒的,而在晕过去之前那儿还是一片完整的住宅区。 “所以啊,姐姐可是很辛苦的,对于争取弟弟君的抚养权这件事。”从自我的叙述中抬起头来,富江目光奇异的看着我,“那么……为了姐姐的辛苦,弟弟君,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我平静的承受着富江的目光,过了一会之后,我才说道:“……比如说做饭?” “对,比如说做饭。”富江缓缓点头,接着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她朝我挥舞着拳头,“快点把饭做好,姐姐都快饿死了!” …………………… ………… 晚饭之后,我坐在客厅里发着呆,富江则以尽可能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喂,弟弟君,把遥控器递给我一下。” “自己拿。”我说着,然而左手却不受控制的拿起了遥控器,接着缓慢向富江那边递过去。 “嘿嘿,弟弟君真乖。”作为始作俑者的富江惬意的眯着眼睛接,略一抬手接过了遥控器。 “呐,弟弟君。”边不停调换着频道,富江边说着,“最近学校里,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取回左手控制权的我正扭动着手腕,随口答道:“没什么可说的,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 “就算只是旁观,也应该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事吧?说嘛说嘛~”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硬要说的话,班上倒是新来了个转校生。” “嗯?”富江一下就挺起了腰,“男的女的。” “男的。” “哦。”听到回答,富江又软软的躺倒回去,刚准备继续调换频道时,正好开始播放一则新闻,因为内容十分奇特,所以富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发呆被富江打断,我也抬起头看起新闻来。 说的是最近发生了不少起宠物丢失案件,即便是锁在家中也有丢失的情况,然而奇怪的是,家中的其他财物却并没有一点丢失,好像犯人就只是冲着那些猫狗们去的。 这也就罢了,但是在宠物丢失的附近,都能找到糊成一团的东西,因为实在太过可疑,所以jǐng方就对这些东西进行了化验。 那是丢失的宠物,至少曾经是。 ‘根据鉴识科人员的说法,这似乎是由非常强力的酸液所融化而造成的,似乎罪犯是想模拟出将宠物吃掉,然后又被呕吐出来的情景,如此动机尚不明了,jǐng方表示正在追查之中,此次案件的xìng质可能被定义为偷盗罪,然而,对于这么可爱的宠物,罪犯居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行为,记者表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罪犯!你等着吧!’ 无视了那义愤填膺的女记者,我将目光锁定在屏幕上方的现场照片上,虽然打上了一层马赛克,但看着还是让人恶心不已。 还真是变态的行为啊,不知道罪犯到底是怎么想的,模拟吃掉然后呕吐……嗯?或者―― 我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富江身上,她手指正扶着嘴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自语着。 我听到她说的是:“猫和狗……活着的……好吃吗?” 时刻十二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由于自己的特殊xìng,我从婴儿时期就养成了思绪不停运转的习惯,这样的习惯固然让我在接收与反应信息的能力方面高出常人,但大脑活动的异常频繁,也使得我在睡眠之前必须要 努力排空脑中的一切杂念,于什么都不想的恍惚之中才能入眠,其间但凡有一点声音,我都会瞬间惊醒。在以往的rì常被打破以后,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每晚的入睡对我来说都是一场十分艰苦的战斗。 今晚虽然寂静无声,但不论我如何闭目空想,如何辗转反侧,都无法引起一点睡意,相反诸多杂念不停钻入脑中,便如同狞笑着的疯狂怪物一般胡乱摆布着我的意识,让我根本就无法进入状态,盯着明亮的白炽灯直至半夜之后,我终于放弃了现在就睡过去的想法,烦躁的踢开被子,拖沓起身子在房间内转起圈来,等待着大脑疲惫到足以压倒活跃的时刻到来。 对于这种情况我也没多少意外,毕竟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能够静下心来反而才是奇怪的事,转悠了几圈,我突发奇想的想到一个点子,一想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于是干脆走到桌前坐下,拿出白纸,咬着笔头开始写了起来。 我首先在白纸zhōng yāng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两边分别写下富江和火铊的名字,于她俩之间画上连线,标示为「休战」,之后又富江那边添上一笔,表示胜者为她……想了想,我又有些不甘心的为她俩引了个箭头指向我,分别标示为「占有中」和「监视中」。 然后是……月岛织姬,个人标注为「渴求异常」,指向我的箭头为「目标」,同时我也将自己引了个箭头指向她,是为「zì yóu」,想想觉得不合适,又在前后各加上了「刹那」和「死」。 再是……两仪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写上这个名字,或许是因为那个晚上的那一幕对我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等回过神时,我已经在其名字下方标示了一个「杀」字……因为回想起了当时的景象,我在写上这个字的时候稍微多用了几分力,故而字体的勾画处颇显几分惊心动魄。 笔在指尖转动了半天,我也想不出我和她之间的关系除了「病友」之外还能写什么,所以最后也只能胡乱的连上线,然后划上几个大大的问号。 之后似乎是来了兴致,我又陆续添上了几个姓名,比如「川又伽椰子」「我妻由乃」什么的,甚至「秋濑或」也被我填上,不过因为之间的关系并无可道的,除了川又伽椰子的下边写了个「疑似暗恋」之外,其他的根本没得可写,所以最后又把这几个名字全部涂去,凌乱的线条遮掩之后,白纸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看着变得脏兮兮的纸张,我不满的挑起眉,顿时失去了继续下去的yù望,抓起纸张正准备揉成一团,但在即将付诸于行动时,却又突然停下了手。纸张在手上随意的晃了晃后,又再次被铺在了桌上,几秒过后,纸上最大一块空白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名字。 「沙耶」。 想起那个jīng灵似的女孩,我不由叹了口气,带着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我撑着脸颊将上身都放置在了桌上,目光无意识的放到窗外,微弱的路灯吸引得无数的飞蛾正不停的撞击着,其间最大的几只于近在咫尺的灯光照耀下,投shè到附近地面上的影子也变得硕大无比,影子随着翅膀的扇动不停扭曲着,如同某种幻象一般,在其中我甚至看到了沙耶的样子…… 嗯!????? 我狠命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再度往外看去――不是错觉!那个小女孩真的在那里!她此时正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因为屋内开着灯,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我,但在似乎是视线相交之时,她脸上的笑容明显洋溢了几分。 该死! 顾不得多想其他,我立刻离开位置朝门外走去,走出房间后我即刻小心的踮着脚尖,一直拼命压低声音以防被富江发现,直到出了玄关,我才敢放开速度朝沙耶所在处跑去。 “啊~,怪人~!”沙耶见到我,原地小小的蹦跳着,很开心的朝我挥手,而我根本没有回答,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就往远处走。 “诶?怪人!干什么啊?”被我这么粗暴的对待,沙耶疑惑且不满的嗔道,不过幸好她没有大声叫出来,不然的话…… “别说话,跟我来!”我压低着声音说道,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以便沙耶能跟上。 “哦。”该说是很信任我还是说单纯,一听我这么说,沙耶顿时很乖巧的点头答应着,紧跟着我快步离去。 往rì里视黑暗作洪水猛兽的我,此刻却是迫不及待的拉着沙耶就往其中钻去,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后方的那栋房子,根本不敢想是否在某一扇窗子后面,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我。 …………………… ………… 在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公园中,我坐在长椅上,虽然没有劳累的感觉,身体却不自觉的摆出一副jīng疲力竭的样子,意识到这点的我唯有无奈的叹了口气。 “怪人~,怎么了?”站在我前方的沙耶似乎永远都是那般快活的样子,她小小的移动着身子,同时饶有趣味的紧盯着我。 看着女孩这幅样子,我实在无法说出斥责的话语,况且其他人也根本不知道我的情况,整理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来找你玩啊~!” “我是说……这么晚了,为什么你会来这里?”想起上一次遇到沙耶也是在深夜,我继续说道,“而且,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住在哪儿?” “嗯……”因为我一次问了两个问题,也因为我此时的表情并不轻松,沙耶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凉鞋也在摩挲着脚下的土地,“因为,白天人很多,沙耶不喜欢人多,而地址……记录着病人病历的文件夹里有写。” 满是可疑点的话语,但是面对着天真无邪的沙耶,我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我只能转而说它:“现在已经很晚了,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已经睡着了的。” “没关系的,沙耶知道你没睡哦!” “你从哪知道的?” “从……嗯……上一次见面,你也没睡着哦。” 听着小女孩的单纯思维,我忍不住笑了,哀愁也被驱散了些许,于是沙耶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双目紧紧的盯着我,眼中满是期盼,“那么,现在一起玩吗?” “这次不行,沙耶。”我直接拒绝道,然后便看到了小女孩瞬间暗淡下来的双瞳。 “而且……”我狠着心,继续说道,“以后,沙耶也不要来这边找我。” “…………” 站在我前方的沙耶双手背在身后,视线则紧紧的盯着脚下的小石子,同时凉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但就是不与我对视。 看着小女孩的表现,我心中亦是不忍,只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沙耶,答应我,好吗?” “……为什么啊?”沙耶满是委屈的抬起头,“沙耶……沙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以一起玩的人,为什么要把沙耶赶走啊?” “抱歉,沙耶。”我避开了小女孩几乎噙着泪水的双眼,尽量用对方能理解的说辞解释着,“晚上一个人出来的话很危险,而且,我的家人,她们……她们禁止我和其他女孩接触, 所以,如果被她们发现了的话,沙耶……也许会受到伤害。” 我原以为沙耶会无法理解我的说法,或者干脆是指责我欺骗她,但没想到她却是立刻止住了快要掉下的泪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真……真的吗?真的不是因为讨厌沙耶?” “我不会讨厌沙耶的。”注视着女孩,我本来是想接着说‘永远’的,但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变成了:“不会讨厌这样的沙耶的。” “那么……以后还能一起玩吗?” 面对着女孩这般样子,我发现,除了点头,我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动作。 …………………… ………… 在安抚好沙耶,并和她小聊了一会之后,我目送着沙耶离去的背影,虽然经过刚才的交谈,知晓沙耶如今还躲在医院里面,不过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先看着办吧, 或许能找到什么人帮忙也说不定呢。 我慢慢的走回家中,庆幸的发现屋内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看来富江并没有发现我的离去,意识到这点的我放下心般的舒了口气,随即小声的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知是不是心力消耗太大的缘故,躺在床上没过多久,我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当我的呼吸逐渐变得轻微而均匀时,我裸露在外的左手手背上,突兀的裂开了一条缝,然后诡异的现出了一只眼珠,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缝里转动了一下,旋即又缓缓关闭…… ―――――――――――――――――――――――――――――――― 码完这章,我乖乖的收起电脑熬夜复习大物去了……明早考试 时刻十三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直到带着点湿润的凉风吹拂到我的脸上时,我的瞳孔才重新回复了焦距,密麻的树叶因风而轻轻颤抖着,小小的发出摩挲的声音,应和着鸟儿时不时的鸣叫声,晨辉斜斜洒下,落在公园的草地上、以及中心的小湖里,注视着这一切,我才重新产生了几分活着的实感。 时间是上午八点,距我从睡眠中清醒过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 ………… 我是被富江的敲门声叫醒的。 在熟悉的敲门节奏以及随后的招呼声之后,富江惯例的潇洒离去,留下从床上坐起的我困倦的眨着双眼。 清醒过来后就是穿衣洗漱,折叠被褥,一切都宛如常rì,直到我的目光从整理好的床铺无意识的移到rì历上,看着那上面的rì期,我才意识到,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拥有魔xìng般魅力的富江,身边从不缺乏追求取悦她的人,而富江也很明显的享受着这样的感觉,于是聚会、酒吧、KTV经常占据着富江大半的夜晚时间,第二天是休息rì的时间尤其如是,长时间下来,便养成了富江节假rì时不睡至太阳高悬绝不起床的习惯。 ——而今天是星期六。 冷汗瞬间密布了我的后背。 冷静下来,或许是因为昨晚富江只是在家中看电视,并没有多少困意,所以今天才会起得这么早,也或者是她想吃早餐所以才早起的缘故。 我这般告诉着自己,只是,当我目光扫过书桌之后,呼吸便再也抑制不住的陡然散乱起来。 昨晚上无聊涂鸦的那张纸条……也不见了! 富江她……来过我的房间! 我看不到我现在的眼睛是什么样,不过我想它一定正颤抖个不停,因为我目前的视野就在不断晃动着,前方的门近在咫尺,然而我却根本走不出去,只想一辈子躲藏在这个地方才好。 出去后会发生什么事,会看到什么东西,我一点也不知道。 …………………… ………… 最终我还是出来了,在内心的不断交战下,以及富江从楼下传来的抱怨声中。 当我战战兢兢的从楼梯走下之时,看到富江就像平时候那般坐在位子上,桌上一如既往的摆放着她的那些炫耀作用明显大于实际作用的昂贵小物件,而她正兴致盎然的摆弄着它们,摆弄之余,也不满的抱怨着我迟迟不下楼。 “好慢啊~,该不会是赖床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每天早起才对身体有好处哦~” “……我知道。” 勉强维持着平常的对话,我压抑着内心的起伏朝灶台走去,准备做早餐——在系围裙的时候尝试了几次才成功,因为手指仍不停在小小的颤抖着——富江她毫无疑问的知道我昨晚出去过,只是不知道她知晓到哪个程度。 我在心中庆幸着,至少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否则桌上摆着的就不是那些昂贵小物件而是来自于某个小女孩身体的某一部分了,富江她向来不惮于用最直观的视觉冲击来向我展示随意接近其他女xìng的话她们会有什么下场,而且她也从不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至少现在,沙耶还是安全的。 心中安心了些许,但也仅限于此。 因为平常时候,如果是知道我在夜晚出去闲逛,即便只出去转了一圈,富江也会大呼小叫的问个不停,而现在富江的表现却未免太过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这种平静更加让人颤栗——就像无风无浪的大海,谁也不知道,海面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熟练的做着早餐,我的动作一如往rì,外人根本想不到我的内心到底是在进行怎样激烈的思考,而近处桌前的富江,内心不是也如表面这般平静呢?或者是与我一样心中想着其他?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想这些东西,而越想就越觉得承受不住,所以在做好早餐之后,我就借口想要出去转一转,然后在富江的抱怨声中离开了家,刚走出家没几步,我就疯狂的跑了起来,不去想跑得多快,不去想节约体力,不去想跑向哪里,什么都不去想,只是疯狂的跑着,好像这么做就能将一切全部忘却一样。 由于根本就不顾及奔跑时呼吸的节奏,我的心脏很快的就开始抽痛起来,我咬咬牙,反而越跑越快。 好像这样就能使我我确认这抽痛是不加节制的狂奔所引起的正常反应,而不是出自于内心的愧疚。 对之前的颤栗并非完全出自对于小女孩的xìng命,而更多是来源于自己的安危的愧疚。 以及耻辱。 ———————————————————————————————— 我以为,我自己应该是一个高尚的人。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面无表情的,我无声自语。 毕竟,富江她只是限制着我的生活,只是杀掉所有我接近的和接近我的女孩,实际上她从未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我大可以不在乎这些事情,凭着我自己的意愿选择我所想要的生活,而根本不顾那些女孩的后果如何,又不是我杀了她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然而我没有,尽管留恋……但我毫无停顿的斩断了与其他所有人的联系,即便被别人责怪我的无情冷漠,即便遭受诸多误解,我也从不后悔这么我,因为我是在救她们,即便无人知晓。 火铊她虽然吃掉了我的一只手臂,但她毕竟是由于对我的爱才如此所做……尽管这种爱在我看来太过扭曲、太过病态,但我真的无法责怪基于这种出发点的伤害,相反,我还限制着她不要进行无谓的伤害杀戮,我还担忧着她一个人在外面究竟过得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要做些什么能够帮助她的事,想要继续尽一个哥哥的职责,让她不至于与这个社会错过太多,而遭遇过多不必要的麻烦。 月岛织姬,为了追寻异常,明知道接近我会有什么下场,还是不顾一切的靠近,既然她是心甘情愿的,那我就算顺应接下也没什么吧?但我没有,我拒绝了她的自荐枕席,我拒绝了她所谓的‘道歉礼物’,拒绝着她的靠近,劳累奔波个不停还要承受对方不识好歹的埋怨,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只是出于一个叛逆期少女的反叛思想,没必要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所以我将之拒绝。 还有沙耶,我为她担忧着她父亲的下落不明,同情着她一个人躲在医院里的生活,虽然受限于束缚,我仍然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她解决这些麻烦,想要保留住她脸上的那份纯真的笑容;在昨晚她不知后果跑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是冒险止住了她的靠近,并在之后顾及着女孩孤寂的心情还承诺以后找机会陪她玩,为此所承受的风险与煎熬只有我自己才懂。 做出了这些的我,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好人吧? 我以为是这样的。 直到我发现,当昨晚的事可能东窗事发时,我心中最大的担忧的由来—— 不是女孩受到残酷对待,而是我自身安危受到威胁。 才明白了。 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 想要保护沙耶,只是由于自身的同情心在作祟,要是真想保护她的话,更该彻底离开她身边,更该将她的事反映给jǐng察知晓,而不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般不上不下的姿态,不过妇人之仁罢了。 远离月岛织姬,也只是因为对方到底是出于追寻异常才接近的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和骄傲接受不了这样的理由,所以才一直抗拒着,不让对方接近。 不责怪火铊,是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底线,真要是碰到了自己所宝贝的东西,自己一定会丑态毕露的惦记个不停吧? 而挽救其余人的生命也只是,不想承受‘他人因自己而死’这样的愧疚心理罢了,一切都是缘于自己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哈哈,都只是这样的理由而已,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基于自己的利益才做出的行为,哈哈哈…… “原来我,不是个好人啊……” “是啊,少年,你的确不是个好人呢。” 当我无奈低语的时候,耳边却突兀的插入了一个声音,让我自嘲而笑的表情顿时打破、转而惊愕的回过头。 “没错呢,果然还是这种傻傻的表情更适合你。”从容不迫的注视着我的眼睛,来人弯起眉戏谑般的调侃道。 “……两仪织。” “嗯,还记得我。”来人——两仪织满意的点着头,“不过很可惜,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我那时候根本就没告诉你好不好……”我无奈的说,本来低落不已的心情也受她影响而逐渐消散了,看着她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衣着打扮。 枯叶sè的和服外加鲜红的皮夹克,是任何人看到都可以皱起眉头的搭配,但在皱眉之前,再看她这个人,却会讶异的发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衣着,在她身上却是显得那样的理所当然。 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初次见面时的长发已经剪短到了齐耳的长度,像是胡乱剪出来似的,不过这样也很适合她,身材虽然纤细,但在凛凛的举止与挺挺的腰杆下,反而显出几分英武凛冽,再加上对方所使用的男xìng口吻,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一个俊秀威风的美男子呢……然而即便是知道了对方的真实xìng别,再度细看也不会有损对方的魅力,总而言之就是不论男女都十分合适的中xìng特质吧。 ……真难为我在这么一瞬间就看得如此清楚还做出了如此评价。 “是吗?”她不在意的一挑眉,“说起来你还真是没礼貌呢,连自我介绍都不会。” “那时的情况有些……算了,反正也没关系。”说到一半,我放弃了解释的打算,叹了口气,然后看到那双黑sè的眼瞳还在不停望着我。 “什么事?” “你的名字啊。”她说,“现在自我介绍还不晚嘛。”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让我开始怀疑起我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障碍。 “……不说也没什么吧,萍水相逢而已。” “还真是小气呢,少年。”她笑了起来,是那种有些居高临下不过并不会显得讨厌的笑容,“还是说你希望我一直用‘少年’来称呼你一直到几十年后?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这个女子实在是飒爽得过了头了。 “十六薙,十六薙风无。” 最终我还是说了,免得她再揪着我的气量不放。 她有些惊讶的眨眨眼,随即很感兴趣的说着,“「伊邪纳岐」(izanagi)吗……还真是了不起的姓氏啊,少年。”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而且我认为「两仪」这个姓氏也不简单。”或许是因为对方太过强势的缘故,我在话语中小小的做出了反击,没想到对方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没错,确实如此。”点头之后,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了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拥有这个姓氏的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呢?” “或许吧。”我无所谓的说,不过从女子的说辞中也可以察觉到对方的不简单,不管是对方的身份还是那个姓氏。 “诶……你还真是有趣呢,「十六薙风无」。”两仪织紧紧的盯着我,即便眨眼也不能掩盖对方眼中的兴趣盎然,我必须承认,当自己的名字被她念出之时,的确是产生了几分异样的感觉,反应过来之后,心中立刻产生了抗拒的感情。 “可以了吧,「两仪织」。”我特意强调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其中的疏离意味不难透露。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织。”她很快的做出了反驳,针对的却是另外一方面,“这次可要记得啊,少年……不,十六薙。” 称呼别人姓氏却允许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吗……或者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晚上,对方表情寂寥的话语,‘不是两仪式……是两仪织。’ “我记得了,所以,还有吗?”直直的看着对方,我并没有掩饰我眼中的抗拒与疏离,想要结束这段对话的yù望不言而喻。 “啊,差点忘了。”她轻轻拍了拍脑袋,“下个星期的周末,你有时间的吧?” “我想我没有。”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身为帮过你两次的我所提出的要求,你绝对是有时间的,那就行了。” “我说了我没有!……而且所谓的帮忙是什么时候?” “你忘了吗?”她愉快的眨眨眼,我感觉她是故意的,“第一次,”她在我面前竖起一根指头,“医院的时候,我帮你解决了那头怪物。” “……没要求你帮忙,而且我之前也还带着你逃跑了吧?从三楼跳下去的时候也是,你还将我作为了卸力的工具。”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她很高兴的拍拍手掌,“最开始的时候,那头怪物可是你引到我病房里来的。” “但是……” 接着,不待我反应过来,她又竖起了第二根指头,“第二次,我刚才回答了你的咨询。” “等等!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啊~,‘原来我,不是个好人啊……’,你是这么问的,而我很干脆的给予了回答,我说:‘没错!’” 女子眉飞sè舞的说着,对此我实在是不能忍受了。 “等等!前一个就算了!后面一个绝不认同!” “真的?”她问。 “没错!绝不认同”我斩钉截铁的复述。 两仪织笑了。 “那么第二个就算了。”她说,“所以第一个,你是否认不了的,是吧?” “…………” 原来,第二个根本就是幌子,真正的杀手锏在……这里吗? “……好吧。”虽然有些不甘,但即便不加上之前的语言技巧,对方所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所以最终我还是点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的事。”她的表情很轻松,“下个周末,和我一起约会吧。” “……什么?” “下个星期,和我一起去约会吧。” “…………” “…………” 我们彼此对视着,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两仪织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但是,唯有这个是—— “绝对不行!” 我太过斩钉截铁的语气引得对方有些奇怪,她挑起眉看着我,“唔?为什么?” “反正……这个绝对不行!” “啊?难道是害羞了?” “根本与那些事无关!”我用力摇着头,“唯有这个,是绝对不行的!” “唔……”两仪织抱起双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同时认真的打量着我的表情,然后—— “有些明白了。”她说。 “喂,十六薙。”她叫了我的名字,“我的实力,你觉得怎么样?” ……实力?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我还是给出了答案。 “如果你说的「杀死」是真的话,那么……很强。” “是嘛,确实如此。”她赞同的点着头,态度十分的理所当然,不过看过她那天晚上的凛冽英姿的我对此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换了个抱臂的姿势,她继续说着,“如果我告诉你,医院里面的实力,不及我现在的二分之一呢?” “什么?!!!”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对于我的惊讶她似乎很是不满,“我都说过了,那只是复健运动而已,毕竟我那时可是昏睡已有两年之久啊,无论如何也无法使出全力啊,而且面对那头怪物,也没必要用尽全力。” 是的,她所述的理由完全成立,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但是……已经那么强的实力,要是再强的话—— 实在是,有些,接受不能呢…… “明白了吧?”很满意于我的反应,她傲然的点着头,“所以说,能伤害我的东西几乎是不存在的,对我来说,站在我面前的东西,就算是神,我也能杀给你看呢!” 就算是神,我也能杀给你看…… 我被这番话语震撼到了,而更令我吃惊的是,对于这番话,我竟然下意识的相信了。 “就是如此了,所以关于约会的事,你不必为我担心。” “…………”我一时沉默了,半晌,“你怎么知道的?” “猜出来的啊。”两仪织绰绰有余的说,“对于我来说,怜悯中的担忧,以及胆怯中的恐惧,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那样的显眼呢。” 胆怯……恐惧…… “是吗?”我轻轻的笑了,不知道笑容是什么样的,只觉得嘴角十分苦涩。 “没错。”两仪织赞同的点着头,“不过没关系,我一开始时就知道了嘛,你是个胆小鬼。” “原来如此啊,胆小鬼。”对这样的评价我没有反驳,反而笑得更加明显了。 两仪织也笑了,她放下了抱着的双手,盯着我的双瞳带着明显的笑意,“但是,即便是胆小鬼,要是没有了需要担忧的东西,也是能拿出一些勇气的吧……” 缓缓的笑着,她抿起了嘴唇,“所以,下星期的约会,不要让我失望啊。” 接着,不待我回答,她飒飒的转过身,毫不留恋的迈步离去。 眼看着那个比男子还要威风的背影,我忍不住浅笑着道,“……还真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呢。” 笑过之后,我埋下了头,“下周周末吗……我记得了” ———————————————————————————————— 二合一,分量足够吧?我懒得分章节了,下次不敢再做类似的承诺了……尼玛都五点半了,外面已经天亮了,我直接睡午觉算了,晕死 时刻十四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至少在这个城市,在这个公园,上午与中午的临界点是在时段十点。这是我在无意中所注意到的信息。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空气中的湿润与清新逐渐回复盛夏午时的正常值,原本凉爽的风也因阳光的烙印而变得干燥起来,而在鸟儿鸣叫声中衬托出寂寥的公园,也随着周末来往公园的人的增多而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于树丛掩映的一角,我停留在公园长椅上,什么也不想的,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按理来说,由之前与两仪织的谈话所得到的信息中,有很多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不可忽视的,我应该是急不可耐、又强自镇定的,逐条逐句将之列出,一一分析着每条信息能对我起到的作用,对周围所产生的影响,从而寻找能够打破目前这一现状的契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动不动的呆坐在长椅上,无聊到观察起气温临界值变化的时段来。 或许,真如两仪织所说的,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明明无比痛恨着这一切,但当转折的机会真的到来的时候,却又畏惧着改变、畏惧着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但至少,我还没丧失掉全部的勇气吧?……撑着脸颊的几根手指下移,轻轻的在嘴唇与下巴之间来回摩挲着,我想起了所约定的下周末。希望,能平安无事吧。 想通之后,我将焦距从无限远处拉回,放到了前方的公园里,就我所知,这座公园作为溜宠的地方来说还挺受欢迎的,附近那些将爱宠视为家人的饲主们每当‘让可爱的小家伙充分享受zì yóu的气息’时都会将这座公园纳入行程之中,又是时值周末,因此现在公园内有着相当部分的溜宠之人也是不难理解了。 不过……总感觉这些饲主们带着点风声鹤唳的味道,目光不时的放眼四周角落,就像防备着什么似的,也因此,其中有些人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眼神中顿时就带上了几分jǐng惕,牵着宠物绳索的手不由握得更紧了些,好像下一秒我就会冲到那边将他们可爱的宠物夺走一样。 初始时我还有几分莫名其妙,不过随即我便想起了昨晚上看到的新闻――那个专门对宠物下手的家伙。 看来是对饲主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啊,瞧见对方看我的眼神愈加不善与防备,估计再多盯一秒心中就要认定我就是那个罪犯了,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将视线收回,同时对于造成这一切的家伙也有些感兴趣起来。 于是我走去公园报亭那边,询问了摊主之后,买了几份有关这一案件的报纸回来,摊在膝上慢慢的看了起来。 大约一个月前,开始出现一个身份不明的怪客把动物偷走然后杀掉,开始时仅限于野狗野猫一类的,渐渐的一时疏于看管的宠物也受到波及,到最后,就算是锁在家中的宠物也开始丢失,虽然这么说只会被认为是风凉话,但我觉得屋主们确实该庆幸只是丢了宠物而没有损失其他财物,虽然对于那些爱宠如命的饲主们来说显然更愿损失后者。 不过仅仅只是宠物被盗窃的话也不至于弄得满城风雨,关键是宠物丢失后发生的事。 就像是被吃下去然后又活生生呕出一样,在丢失宠物的附近,总能找到被强酸侵泡的部分残余,可想而知满心尽是对宠物担忧的主人看到这一幕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罪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嗜好而做出的残忍行为瞬间触碰到了新闻媒体的G点,来自于饲主、jǐng方、动物保护者等多方面错综复杂的发言又彻底满足了人们的八卦心理,此事件的特殊xìng以及偶尔惊魂的目击片段又为这一事件附上些许神秘sè彩,各种怪谈之说于城中各处不绝于耳,而直到昨天晚上通过新闻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可以说是知道得最晚的一群人了。 放下最后一份报纸,我的指头轻轻敲击在扉页上,相比于正规报纸上所定xìng的的变态凶手猎奇案件,不少小报上都在妄言凶手其实真是某种不知名的怪物,并附上各种看似合理实则全为猜测的理由,而人们虽然知晓这些只是小报为了增加销量而使用的小手段,但也乐得买上一份借以解闷,啧啧有声的同时相信没几个真心认为凶手确实非人。但与他们不同的是,经历过超常规超自然的我,的的确确是从凶手非人这一点来考虑的。 并且从多份报纸之中,我也察觉到了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信息……最开始遭受毒手的是猫类,然后再是狗类,最近连金丝雀,花栗鼠这些小型宠物也加入行列,毫不意外对方的食谱在逐渐扩大,普通人认为这只是罪犯愈加猖狂变态的表现,但我还注意到,随着种类的逐渐增多,最开始的猫、狗的受害数目却在逐渐减少,这就像是……就像是在饕餮又挑食的家伙在挑选着合适的口味一样。 从猫,到狗,到其他宠物,等到了最后,会不会到…… 就在这时,一阵响动打扰了我的思绪,从后方的树丛传来,带着某种异样的情绪,轻微、却又不可忽视。 令人不悦的声音。 我站起身,拨开树丛,朝着声源走去,没走多少步,就来到了一个相当巧妙的位置――于树丛深处的一处空地茂密的树丛枝叶将来自四周的视野完美的遮挡住,而传到外面的声音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削弱――某种意义上来说,秘密之处。 我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将该处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看向了我。 年龄介于少年与chéng rén之间,衣着打扮也很明显的表明出叛逆的味道,简而言之,不良。 而吓了一跳的原因,则是在于被几人围着的、脏兮兮的流浪狗,以及其中一人手上拿着的,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瓶子,我从那明显的深sè瓶样式中猜出了――偷偷从化学实验室中带出的强xìng液体。 再结合进来的瞬间残留在每个人脸上兴致盎然的表情,于是,眼前发生――或者说将要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什么嘛,闲杂人等来了啊。”看清了来者的我之后,几个人顿时不屑起来,“抱歉,这里被暂时征用了,不想受伤的话就快点离开吧。” 面对着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的几人,我笑了笑,“看来,这里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哦?同情心泛滥了吗?小鬼!”看着慢慢走近的我,不良们嗤笑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这方占着人多的优势,我相信我本身相当没有威慑力的长相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那样的话,就来尝试一下这个吧……”持在手中的瓶子轻微倾斜,少量液体倾泻而出,滴落在草地上,顿时泛起可怕的青烟。 “同情心?很抱歉,那样的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对那股青烟视而不见,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我轻轻的踩在草地上,如同猎食的大型猫科一般,一步一步的接近他们,“我只是在高兴啊,刚好心情正不爽着,你们就送来了这么充分的理由。” “充分到,让我可以……毫无顾忌!” …………………… ………… 根本就构不成战斗的基准条件,硬要说的话,虐杀。 虽然在富江火铊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但至少在面对普通人时,我不会是弱势的那一方,特别是对手还只是几个不良。 就连手上握着的小刀,也只是起到了威慑作用,而单手就将他们解决。 连狠话都顾不上放出一句,狼狈逃离,之前拿在手上的药瓶,也在争斗之中倒在地上,倾倒出的液体噗噜噜的蒸腾挥发,然后停止。 我回过头,意外的发现那条流浪狗居然还停留在原地,没趁着刚才逃跑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想着可能是对方的腿受伤了什么的,我将小刀在手中随意的抛着,然后手腕一翻将其收好,慢步走向对方。 对我的接近,狗曲起身龇起了牙,虽然还没有叫出声或是扑过来,不过随着我距离的逐渐靠近,我毫不怀疑对方下一刻就会这么做,只是在现在的距离上,我已经看到了对方为什么没有逃走的原因―― 在流浪狗的身后,一条小狗满是无助的躺倒在草地上,那小小的身形根本看起来根本就是才出生不久,于后腿位置脏兮兮的毛发上面,一抹红sè异常显眼。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它,“好母亲。”我说。 理所当然的,它听不懂我的话语,反而是随着我突然的出声而身子愈加低伏起来。 我后退了一步,看着前方一大一小两条流浪狗,我笑了笑,然后慢慢的,再次后退了几步。 随着我的后退,流浪狗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它转过身舔舐几下幼狗的皮毛,不过仍没有放下对我的jǐng惕。 从那双眼睛看到这种情绪的我苦笑了下,不过这是好事,人类确实需要万分jǐng惕,不管是对于野生动物,还是其他来说。 然后―― “看了那么久的话,应该出来了吧?” 我突然转过头说道,随着我的声音,先是一声猫叫,一只黑猫首先走出,接着一个身影有些局促的从树丛后走出,在出来时似乎还被绊了一下,差点倒地,显得十分狼狈。 我凝视着脸上布满绯红的女孩,倒是真没想到会是她……川又伽椰子。 “我……那个……刚才……不是……” 满脸通红的看着我,伽椰子结结巴巴的说,就像任何一个普通正常女孩一样,没有了一点平rì里yīn森恐怖的感觉。 我早就知道有人在附近了,而且比我先来,从不断的树丛摩挲声中很容易就能推断:这是一个和我一样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人,只是对方没有冲上前去制止的勇气,而出于某种顾虑又无法出去叫人,于是就这么纠结着躲藏在原地。 注意到对方脸上快哭出来的表情,我无奈的说,“我明白了。”虽然我都不太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但对方显然安心了下来,绯红渐渐褪去,抚着胸口长吁了口气。 之后,伽椰子倒是没再向从前那样yīn森注视着我,而是视线不断游离着,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目光无趣的斜向一旁,气氛顿时沉寂。 “喵~”乖乖坐在伽椰子脚边的猫轻轻的叫了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我抬起头,“真是无聊,我走了。”然后朝着另一边走去。 “那、那个……”虽然还是处在结巴的范围,但至少比之前流畅了一点。 “嗯?”我停下步子,用鼻音示意着。 “它们……”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它们……怎么办?” 我知道她所指的是一大一小的流浪狗。 “放着不管就是了。” “但是……” “或者,去买几根火腿,来表达一下你爱护动物的同情心?”我语调恶劣的说,不出意外的听到对方几乎是连呼吸也一同停止的声音停滞,“那就去做吧,如果你想的话。” 我说着,继续迈开步子准备就这么离开,正在这时,伽椰子脚边的猫突然发出了凄厉不已的叫声!! 第一秒……我下意识的捂住耳朵。 第二秒……我回过头,尖锐的狗叫声同样汪汪地传入我的耳里。 第三秒……看起来像是破旧皮球的肉弹不倒翁从流浪狗背后的树丛挤出。 第四秒……肉弹不倒翁将那只狗的头捏爆。 第五秒……狗的肠子被肉弹不倒翁胡乱抽了出来。 第六秒…… …………………… ………… ―――――――――――――――――――――――――――――――― 挂科了,因为没复习多少,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还是忍不住郁闷 所以……主角啊,准备承受我的迁怒吧! 时刻十五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先是尖锐刮耳的猫叫,接着又是嘈杂急促的犬吠,然后没过多久一切又都戛然而止――只是这声音已经足够打破公园原本宁静和谐的氛围,人们纷纷扭头望向声源处,疑惑且好奇着树丛之后发生的事。 接着,离得近的人们就看到了所发生的事、并且不受控制的惊恐尖叫起来―― 一个肉弹不倒翁从树丛中挤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跑去,肥胖无比的身材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中胖子圆圆滚滚的可爱感觉,反而感到一种畸形的丑态,甚至距离人类模样都有相当大的差距,光是陡然出现就能让人无意识的发出惨叫,加上身上染着的血迹,便如同传说中的「憎恶」一般,所经过的地方瞬间就会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 没跑多远,那个肉蛋不倒翁就停了下来,然后身子一弯――凭它那肥胖的身躯要判断出这点很难――直接就呕出了大块模糊的东西,地上瞬间蒸腾起大片腐蚀而起的白烟,眼尖的甚至能够看到那一滩呕吐物中的尚未融化的物体――类似动物四肢的残骸。 于是对方的身份呼之yù出。 没有给人以反应的时间,呕吐之后,肉弹不倒翁以着与那猎奇圆滚样貌不符的迅捷速度逃离此处,于接连不断的惊恐叫声中,极短时间内就从视野中消失。 这是我从树丛中走出时,所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 ………… 那个家伙并没有攻击我,在它以突如其来的姿态登场并吃掉野狗之后。 不过这并不表示它没有攻击的yù望,我从那双被肥脸挤得细小不堪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光芒――和它饕餮般吞噬着野狗尸体时所展现的光芒一样。 我相信,在他眼中我和野狗并没有多少不同,硬要说的话也仅仅只是「味道不同」的程度罢了,然而它并没有立即攻击――理所当然的,以这般突兀的姿态于人前猎食野狗就已经是十分失策的行为了,更不用说做出当场食人这种举动,这点判断对方还是有的――意识到这点时我甚至愣了一下,虽然通过它之前没露出一点踪迹就能判断出对方存在着相当的理智,但在切切实实的看到对方时,我还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将之与「智慧」联系起来。 反正,只要将之视为拥有智慧的怪物就行了,那绝对不是人类……或者说,已经不是人类了。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放弃以往的谨慎,而直接在公园处猎食,我想是因为附近的野猫野狗差不多都被对方捕食干净,并且家养宠物也受到了主人的严密保护,导致「食物」难以入手,而不得不如此吧?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非吃这些东西不可,或者说是只能吃这些东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它忍不了多久了。” 想起那双小眼睛定定看着我时所展露的光芒,我如此断言。 “那个……” 身后踟蹰的声音让我回过头,川又伽椰子失魂落魄的站在后方,脸sè惨白不已,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惊吓。 “怎么?现在敢出来了?”用着不含半点善意的平静语调,我对着半分钟前根本不敢走出树丛的女孩说,“或者,比起外面可能受到的袭击,里面的场景更让你觉得难以忍受?” “里面……”伽椰子十分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面sè一闪,不由自主的捂住嘴,蹲下身子就开始干呕了起来,之前被恐惧压抑住的恶心终于蔓延了上来,那冲击xìng的一幕,就连我也觉得有些不适,更不用说一个女孩了。 回想起之前的情景,我的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按捺住喉间翻腾的辛辣,转过身走进树丛,丛中的草地上鲜血遍布,还零落的散布着些许碎肉肠屑,而在最为鲜红的地方,我找到了索要的目标。 那条小流浪狗仍旧卧在原地,本就肮脏不已的皮毛如今更是沾上了不少鲜血,从而显得凌乱不堪,于鲜血和碎肉之中,它呆愣愣的趴着不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我两只手指捏着对方的后颈,将之提起的时候,也是如此。 “该说幸运好还是该说可怜好呢……” 将之提到视线前,注视着那双眼角还残留着肮脏凝结的眼睛,我手随意的摇晃着,使得它在空中不断摇摆,而对我这番粗暴的对待,小流浪狗仍旧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死了一样。 我停止了手上的摇动。 “你也懂得伤心?”话语中带着很明显的情绪,我讽刺着,然而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弯起手,不再顾及它身上的污垢与血迹的将之放在怀中。 很随意的抚摸着它的头,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至少你还活着……” “活着,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吧……?” 不知是听懂了我的话语,还是受不了这番有些粗暴的抚摸,小狗终于不再沉默,低低的呜咽了一声,我手略一停顿,之后又重新抚摸起来。 “……是啊,至少还活着。” …………………… ………… 怀抱着小东西,我走出树丛,外面的伽椰子已经正注视着这边,看样子已经回复了过来,看了一眼她脚边的黑猫,接着又移到她的身上,我淡淡说:“快些离开这儿吧,这儿很快就会来人了。”说罢迈步离去。 “啊……那个……”身后的伽椰子仍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我并未理会,脚步不停的朝远处走去。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雷鸣般的轰响声,那是……枪声! …………………… ………… ―――――――――――――――――――――――――――――――― 公园内的sāo乱愈演愈烈,毕竟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值得谈论的事件,最初的案发现场也被发现,注视着鲜血淋漓的场景以及不远处那摊呕吐物,人们两三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所有可谈之点,而之前的一幕也在不断被复述转述,并且有向各个版本发展的趋势。 就算是避开了大部分人群,我的耳中依旧不可避免的传入了些许言论,略掉大部分无意义的话语后,也终于听到了之前关于枪声的大致事件: 逃窜的肉弹不倒翁,恰巧与一名早间巡逻的jǐng员相遇,当时的气氛应该是让这名jǐng员连上前问话的思考空间都没有,在周围人惊恐的惊叫与对方那冲击xìng的外形之下,几乎是瞬间就使jǐng员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直接便开枪shè击了――据后来的调查得知,对方身中五枪――只是肉弹不倒翁依然逃脱。 史密斯威逊制的点三八口径手枪啊,要杀死一般人的话,仅是一发就够了吧,而对方却是身中五枪之后,依然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公园……初步确定是逃向了不远处的废弃住宅区,只是那个地方搜查难度很大,一时半会还难以进行。 在公园的另一侧,我正为小流浪狗的伤腿绑上绷带,一旁的伽椰子顺势为我递上了剪刀……多亏了这个随身带着医疗物品的女孩,我才不至于跑到远处的宠物诊所去,不过……虽然包内携带了齐全的医疗用品,但是连其中的任何一件都不会使用真的没问题? 系好绷带,剪掉多余的部分之后,我将剪刀还给伽椰子,看着女孩低头将剩余用品一一放进包里,我的目光忍不住透出些许怪异来……毕竟对方如今的表现与她往rì的印象相比实在是太过不同了,不由得我不透出这样的情绪……虽然以前我对她的认识也仅是停留在「眼神很恐怖」的程度上。 “太好了,包扎好了呢。”收拾好东西之后,伽椰子埋着头小声说道,双手不由自主的交叉在一起,手指不断搅动着……我的脸sè更为怪异了,真想对她说一声你的形象崩了啊女孩! “是啊……”我说着,看着舔舐着绷带处的小狗,我偏了偏头,然后站起身来。 “?”迎着女孩投过来的疑惑,我埋下目光,“我走了。” “诶?”有些发愣的看着我离开,伽椰子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迅速站起,“等、等一下!” 我转过头,对方立刻小退了一步,就像是被我的目光吓到一样,只是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狗,终于还是接着说,“它……它怎么办?” “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拖长了语调回答。 “没关系……!??”对方似乎是被我的话语惊呆了一般。 “是啊……只不过是看它可怜,所以心血来cháo的给它绑上绷带……然后就到此为止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把它带回家好生供养?” “怎么会……” 面对着女孩落寞的神情,我露出了冰冷的笑容,“醒醒吧,小女孩,你以为我是谁?我没功夫对着一条流浪狗大发散心,也对满足小女孩的企盼遐想没有任何兴趣,你觉得这条狗可怜?想要继续照顾它?可以,不过别扯上我!” “不,任何事都是,别跟我扯上关系,永远!” ―――――――――――――――――――――――――――――――― 马马虎虎的,终于把这章扯完了,这是昨天的份……今天的份放到明天OTZ 不过别担心我将明天的份再推再延后了,因为最难码的一段已经过去了!这段内容卡死我了……没意义不说又难写,还无法忽略,我知道你们对这章很失望,因为我也是,等以后文笔上来了再来改吧,真是……跪! 至于明天……扶桑有绪便当预定,川又伽椰子便当预定 时刻十六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我记得谁曾经说过,「人要知道怜悯」——对此我无法否认,但也不敢完全苟同。 因为,只有怜悯而不放在心上的话一切都是百搭,而即便是放在了心上,但做不到的话同样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知道流浪狗很可怜,但也只是「知道」罢了。流浪狗是弱者,而能够理解弱者的痛苦的,也只有同为弱者的存在而已,然而——扮演理解角sè的终究只是弱者,根本没有帮助别人的余裕。所以,尽管可以理解对方的痛苦,尽管心中怜悯着,也只能如此而已。 但是,没有谁会甘心担当着弱者的,不论事实如何,心中总会怀着不满,怀着愤懑,怀着想要改变弱者身份的期许愿望……虽然这是扭转一切的最初的种子,但是,能够成为强者的,毕竟只有少数人,对于那些绵薄无力的弱者,怀有的期望,反而会随着时间的经流,逐渐化作跗骨的毒药,侵蚀胸间,并久远疼痛着。 所以…… 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要么,结束这不上不下的姿态,抬起头遥望笼罩天际的一切!要么…… 放弃所有多余的想法,将眼中的不甘尽数转化为默然,就这么看着、承受着,一直到死…… ———————————————————————————————— 如果说早上的那个公园已经成为了溜宠物的良好去处的话,那现在的这个公园就是专为孩子们而存在的地方。 满是孩童的场地上不时响起清脆的的欢声笑语,陪着孩子们一同出来的父母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各种趣事,同时也分神留意着自己正在游戏的孩子以防各种情况的发生。 我就在还要远一些的地方,身前站在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如果遇到了那个姐姐就将这封信交给她,没错吧?” 举着手上的信封,男孩表情烂漫的向我确认道。 “没错,在这几天内她应该会在这里出现,只要交给她就行了,而如果三天后还是没遇到她,你就把这封信放到那边的椅子下面。”我指向不远处的长椅,然后再次强调着,“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忘记了。” “知道啦~把这封信交给一个有着两缕翅膀形状的长发姐姐,如果对方三天没来的话就小心的放到椅子的下边~”男孩摇头晃脑着复述着我的话语,接着又调皮的看向我,“不过啊,大哥哥还真是胆小呢,想说的话都不敢当面说出来!” “胆小吗……或许吧。”面对着男孩天真的话语,我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原因不同,但我不敢再与之见面这一点却是并未说错,所以,男孩的话并不能算错。 “诶诶诶……大哥哥,别伤心啊!”该说孩子的直觉果然最为敏锐,我虽然是笑着,但男孩却是从中察觉到了不同的味道,顿时慌慌张张了起来,“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大哥哥那么强,怎么可能会不勇敢啊!这……这只是为了追求浪漫而已!没错,浪漫!” 看着男孩焦急慌乱、一副想要安慰我的可爱神情,我这次是真的笑了,有点感动、又有点开心的,手抚上了他的头,“不用担心,红魂,大哥哥没事。” “真的?”他偷偷抬起眼,小心翼翼的窥探着我的表情,见此,我连眼角都微微的弯起,“嗯,真的。” “那就好……”他明显的呼出了一口气,安心了很多,见他那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我再次失笑,胡乱的揉弄着他的头,然后轻而易举的将男孩不满的反抗镇压下去。 “唔……真是的,别弄乱我的发型啊!”闹过之后,男孩抱着比鸡窝也好不到哪去的头,愤愤的瞪视着我,“明明之前还在求我办事……果然这就是强者的特权吗!??” “没~错~!”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在对方眼泪汪汪的转为捂住额头之后,我笑着说,“所以,答应我的事,不要忘记哦!” “我知道啦,dú cái者。”他小声的嘀咕着,指头小心的触碰着被弹到的部位,在确认没有多严重之后,才放下了手。 “这是很重要的事,要记得啊,把信封……” “啊啊啊,我知道的!”‘啊啊~~~’的叫着,红魂打断了我的话语,分毫不差的将需要做的事复述了一遍,“我全部都记得的!” “……抱歉,是我太啰嗦了。” “诶?……没、没事。”反应过来之后,红魂垂下了头,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小声说道,“大哥哥叫做的事,红魂绝对会将它好好的完成的……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听到大哥哥要我帮忙,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因为,这么强的大哥哥,也有着需要我帮忙才能做到的事!这么一想,就感觉自己也变强起来了!” 男孩那满是憧憬的眼神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刺眼,我略微偏过视线,低声重复,“我很强吗?” “嗯!没错哦!”男孩毫不犹豫的点头确认,接着有些脸红的继续说着,“我、我也想,成为大哥哥那样强的人!” 男孩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只是因为我曾经将几个经常在这附近勒索孩子的人渣们赶跑而已,作为当时目睹了全程经过的小男孩红魂,几乎是瞬间就成为了我的头号粉丝。 只是,因为这样而开始对我的崇拜的话,可能会对他的观念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半蹲下来,与男孩的视线齐平,然后很认真的说道:“只是比别人厉害这种事情,可算不上是强哦。” “诶?不算吗?” “没错,就像之前,威胁你们去偷家里钱的那些人,你觉得他们算强大吗?” “……应该……不算吧?” “是根本不算猜对!”我严肃道。 “嗯,嗯,根本不算!”男孩连忙纠正了语气,接着又困惑的眨着眼睛,表示不解,“那……怎样才能算得上是强大呢?” “这个啊……”我耸了耸肩,然后回答,“我也不知道。” “大哥哥也不知道?!!” 迎着男孩一副被骗了的表情,我貌似无奈的回答着,“是啊,因为我根本就算不上是强的人啊,所以,不知道何谓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怎么会这样啊……”男孩很失落的垂下了肩膀。 “不过,红魂可是有可能成为很强的人呢!” “诶?我?!!!!”就如同小动物一般,男孩一下就立起了头,摆出震惊不已的表情。 我心中暗笑,但还是故作平静的点头,“没错。” “可、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强啊?”男孩慌乱的摆着手,满脸通红的否认着。 “那是因为红魂现在还小,对于自己的「强」这样的东西,正在寻找之中啊……”我笑眯眯的说着,“而等到红魂找到了到底何谓自己的「强」,并且终于长大的时候,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强的人的。” 男孩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我……很强?” “没错。” “比大哥哥还要强?” “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吧。”我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比班主任、比教导主任还要强吗?” “额……或许吧。”这个就仁者见仁了。 “万岁!!!!”举起双手,男孩开心的欢呼了起来,我也微微歪起头,微笑着注视着男孩兴奋的样子。 等了一会之后,我接着说道,“所以……强大的红魂,答应大哥哥的事情,不要忘记哦?” “是!”男孩气势满满的朝我行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 目送着「强大的红魂」兴高采烈的冲向了孩子们游玩的场地,我失笑的摇摇头,然后转身朝公园外走去。 那封信自然是给沙耶的,里面说明了我最近因为有事,所以还是不能去陪她玩,并且在信中指明了一些能够帮助沙耶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同时还列出了几个可信的人,寻找他们的话不说寻找沙耶的父亲,至少让沙耶好好的安顿下来是没问题的。 因为考虑到了之前的事,我还特意将信中的某些事情模糊化,这样信件即便落入其他人手中也看不出什么信息,至少比沙耶久久得不到我的消息,然后又跑来我家找我要安全得多了。 畏手畏脚的我,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 ………… 离开了公园,我先是去买了些食材以补充家中空空的冰箱,随后提着几个大袋子朝自己的家里走去,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的关系,所以我选择了偏僻的捷径。 虽然其中的小径十分复杂,但只要熟悉自己所走的一条就绝对不会迷路,偶尔逗留于其中的「异常人等」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威胁之事,唯一有些难以忍受的就是那刺鼻的异味,所以每次经过这里时我都会加快脚步。 但是这次,我却在其中停下了。 因为前方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肉弹不倒翁。 肥胖的身躯几乎塞满了小道的空隙,身上以及唯一身着的脏兮兮的内裤被大片黑sè血斑所覆盖……那应该是早上被jǐng官shè击所流出的鲜血,但是我并没有在它身上看到任何显眼的伤口。 对方用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然后一闪身,迅速溜进另一边的巷道,消失不见。 这不像是一场偶遇,看来对方是对我念念不忘的样子。 我无声的冷笑着,然后,两手一松,任由食材落地,弓着身子朝着对方消失之处追了上去,小刀从袖中悄然滑落,就像大型猫科捕猎时所伸出的锐爪。 我追了上去……我不得不追上去! 因为它的手中还攥着一张纸条,而纸条的样式很熟悉。 ……信封。 ————————————————————————————————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到了现在才码完这章,然后想起来明早还要考英语…… 不过我没想继续请假,一天拖一天的太恶心了,所以继续码字,待会还有一章。 时刻十七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我来到了一片废弃的住宅区面前,就是之前jǐng方所推测的,肉弹不倒翁可能逃窜的方位。 我抚摸了一下背部的位置,那里还火辣辣的疼痛不已,那是之前在小巷中被对方借着yīn影躲藏然后袭击所致。 而作为交换,我在对方的身体上狠狠的割上了一刀,但很明显的,那身连子弹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硬抗的肥肉,只是十厘米的小刀根本就难以造成什么威胁xìng,割完之后小刀上甚至没带上什么血迹,尽是一层厚厚的恶心油脂。 于是我更换了武器,就是如今被我拄着用来支撑身体的铁棍,上面的一端被扭曲成了狰狞的尖锐,就如同长枪一般,长度足够将那个肥胖的身躯扎个对穿了,只要对方再敢轻易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不会再向之前那般轻描淡写了,而对方或许也意识到了这点,并未再做出袭击我的动作,只是于转角处若隐若现的引诱着,逐渐将我引到这个地方。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片废弃住宅区――与其说是被废弃了,倒不如说是根本就还没开始启用。不过是在准备阶段便遭到弃置的废墟罢了,修建了一半的建筑群时而密集时而空旷,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寂寥景象。 ‘咖哒――’ 石子被踢中然后滚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异常明显,我知道是那家伙在引诱我,但是……还需要引诱吗?想着我将信封交给男孩时对方灿烂的笑容,再想起它被那只肥手紧紧攥在手中的场景,我冷笑着,持着铁棍,毫不犹豫的踏入废墟之中。 就像是踏入了不同的世界一般,酷暑的燥热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并没有考虑到采光的楼层距离使得阳光无法完全的投shè其中,尚未竣工的建筑在地面上够了出各种奇形怪状的yīn影,昏暗的空间内带着些反常的冰凉,显得异常诡异,我迫不及待的、同时又小心留意周围一切的,朝着之前的发声处走去,最后来到了一栋建筑物前。 大楼只是建好了最初的四层,未完成的上方还裸露着红sè的钢架,而完成的那几层外围也围着绿sè的网,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就像是被密封起来一般,我走进其中,里面更是昏暗得不见五指,本来应该空旷不已的楼层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从而显得拥挤杂乱无比,墙上的污渍还有屋子里面的空气,表现出一副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整个房间俨然像是一个封闭了什么秽物的罐头般。 看不到自身一寸之外的任何东西。 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啸着让我即刻离开,但是我以更为坚决的意志抑制住了这份yù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破败的气息顿时纳入腹中。 但是,就算是再怎么害怕鬼怪,就算是再如何胆怯逃避,我也知道――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做的! 决不允许……决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因我而受到伤害!! 活动了一下十指,然后用力的握紧铁棍,我继续往深处走去,对于红魂的生存与否这个问题……尽管让人无法怀抱期待,但也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在确认之前尽可能早一分钟的赶到所在地点都有可能改变那个结局,我如此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去,但也并没有放弃应有的jǐng惕。 因为,黑暗之中,还有着一个伺机窥探着的家伙…… …………………… ………… 多亏人类双眼的适应xìng,等最初的时间过后,我也渐渐的能够看清一些东西了,借着从网的缝隙处投来的微弱光芒,我注视着这有如末rì光景的废弃建筑,虽然现在仍是白天,但在这室内实在是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我侧耳聆听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可能出现的一点声音,从进入这栋楼之后,之前诱导xìng的声音就消失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我相信对方就静静的潜伏在黑暗之中,我是猎物,对方则是猎人,不过立场随时可能发生转换,而转变的契机就是我现在想要捕捉的东西。 ――声音。 黑暗的楼层是我的不利,我看不到对方身处何处,但是楼层本身却带给了我优势――里面杂乱无比,依对方那副肥胖的身材,只要移动的话,只要稍不小心,就会暴露对方的位置,那就是我的机会,我静静的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这是一场比试耐心的比赛,而赌注就是双方的xìng命。 我几乎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它出现的那一刻―― ‘咔哒――’ 毫无停顿的,我朝前一跃,猛然跨出步伐,于一路中碰撞着杂物发出的轰响声使我就如黑暗中狂奔而出的暴龙一般不可阻挡!持着铁棍,我朝着声源那处猛然刺去! “啊――!!!!!” 刺耳的尖叫响彻耳边,而头脑中仅存的理智使我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做出最及时的反应,那便是――偏开! 铁棍紧贴着发出尖叫的人影险险的插在一边,我愤怒的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人影的衣领扯近,于是一张惊惶的面孔就在极近的距离下印入眼中。 “川、又、伽、椰、子!”我一字一顿的说着,“你这家伙!你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女孩很是慌乱的说着,不论是之前所遇的事和我现在的表情都极大的加剧了这一现状,她急促的呼吸着,缓了好几口才连忙说道,“猫!我来找猫!” “不知道到为什么,我的猫跑到这边来了,我是来找它的!” “你这白痴!”我猛的放手,将她推倒在地,对方的身影立即又融入黑暗之中,“马上给我出去!给我滚!” 空气中,只剩下我愤怒的吼声,以及隐约传来的女孩啜泣声。 “哭什么哭!”我低吼道,啜泣声立刻被压抑了起来,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能听到小声的抽气声。 我的心中满是疲惫与愤怒,还有止不住的后怕,如果刚才对方晚出声一瞬,或是我的反应慢了那么一拍,那么迎接我的,就是更为悲惨的延续了。 只是……不论我刚才经历、或者说差点经历了什么,这个为了寻找自己的宠物而来到这里的女孩是根本不知晓的,啊,无知真好啊…… “喂,快起来。” 发过火后,我对着还坐在地上的女孩说道,等了一会没反应,我弯下身子,在对方的抽气声中,强迫式的把对方拉起。 “刚才……抱歉了。”我说着,“不过,这里很危险,别再找什么猫了!赶紧出去……不,我带你出去。” ”过了一会,黑暗中传来了女孩还带着带着些许哽咽的小声回答,“……我知道了。 哼……找猫吗?真是幸福到要哭出来的理由呢,不像我,来到这里,是因为―― 倾刻间,我的头发被一只大手使劲抓住―― 啪!啪!啪! 整整三次,我的脑袋被当成了砖头,朝着墙上使劲撞去。 视网膜在瞬间泛出了白光,意识被完全遮断,我体内的命令系统此刻完全陷入了短路状态,因此身体便只是单纯的肉块而已。 ――瞬间仅存的判断力,让我在就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拾回了些许的思考。如果现在晕厥过去可就不妙了,虽然昏过去一切就结束了,但要是真让它到此结束,那我就白来了。我几乎是呈现半梦半醒的状态,我在无法区别梦境与现实的意识中努力维持着有如风中残烛的思绪。 有女孩在不停的尖叫,那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山洞中传过来的,如同模糊的梦呓一般,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听出那是川又伽椰子的声音,那家伙又怎么了?这次是找谁?还是因为她的猫吗? 眩晕的白光在视野中不断旋转着,然后逐渐转淡,如同波纹一般朝着眼眶波荡而去,背部的伤口再次疼痛不已,应该是我仰面摔倒在了地上所致,但是,我为什么会摔倒呢? 我正疑惑着,一张肥胖猎奇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上方。 啊――终于明白了,我大概,被抓住了吧? 然后,伴随着后脑勺狠狠撞击在地上的痛苦,我所有的思绪,都戛然而止。 ―――――――――――――――――――――――――――――――― 数字的书被和谐了,呵呵……呵你麻痹的啊卧槽!某点你够了吧!不能入V完全凭兴趣写的同人碍着你了是吧?区区同人居然能上月推荐榜前列眼红得不行了是吧?那要不要再来举报我这本啊?然后我再跪谢将这本渣书和数字的列为同一水准的冷艳高贵的你啊? 哦……忘记说了,扶桑雪绪这家伙是女的,而我写的是对方穿条裤衩就跳出来了,露点了吧!涉黄了吧!来举报来封吧! 时刻十八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喀喳、喀喳、喀喳…… 意识重新回复,在睁开眼睛之前,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上存在着的痛感。 额前和后脑还带着眩晕般的痛楚,那毫无疑问是我昏迷过去的直接原因,能感觉到该部位还带着些湿润,流血是的,就是不知道伤到了哪个程度; 背后的旧伤更剧,周围夹杂着火辣辣的类似擦伤的痛苦,结合昏迷之中隐约的感觉来看,是被抓住脚腕在地上拖行了长段距离所致; 最后是—— 我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左手,然后,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又断了。” 左手自肘部以下尽皆消失,断裂之处骨肉纠结,扭曲残破,不知是被强行扯断还是被直接扭断的,真该庆幸我那时候还处于昏迷之中,这才得以避免惨叫出声这种逊毙了的情形发生。 双腿被绳子束缚住,那是十分刁钻猎奇的绑法,只靠着一只手的话根本就无法将之解开。 额角冒着冷汗,我紧紧抿住唇,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睛拼命聚焦着以快速适应这昏暗的环境。 然后,在终于能够勉强看清周围环境的第一秒,我便感到后悔起来。 我此刻正倚靠在墙上,左右两边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动物的尸体,而在房间zhōng yāng,极似仓库的宽阔区域被数不清的垃圾堆得满满的——我随后才意识到那些尽是呕吐物,而呕出的东西无疑都曾是墙上挂着的一部分。腥臭的气息布满空间,甚至连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好像每多呆一刻,身上的污垢就会再厚一层。 喀喳、喀喳、喀喳…… 房间的zhōng yāng,一团巨大的肉球正不停地蠕动着。 之前一直听到的咔嚓咔嚓,那是对方在啃食食物所发出的声音。 光是在我看着对方这短短的十几秒之内,一块大约五十公斤左右的肉块就在撕裂声中被啃食殆尽。 意犹未尽的舔舐了一下还沾着些肉屑的手指后,那个肥胖圆滚的身形突然僵住了,然后——肉球不断颤抖着,将刚才吃下去的食物又呕吐了出来。 至少知道房间内这骇人的呕吐量是怎么来的了。而看所吐出的残渣量,也只有之前所吃的五分之一左右……于是,关于对方这幅身形的由来应该也能得出结论了。 “讨厌!倒厌啦!呕不想再记续胖下去了……” 肉球跪倒在地上,口齿不清的哭诉着,虽然是这样说着,它又立即从旁边扯下一块肉又开始喀喳喀喳的吞吃了起来。 “唔?”对方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盯向了我的位置,接着双手一抹,将还留在外面的半边肉块给塞进嘴里。 “不好意斯啦,因为它一直捏着棒子不放开,素以呕把它拿掉了捏。” 我在之后才反应过来,它说的是我消失的左臂的事……即便是晕倒也还紧紧的抓住武器,我有那么英勇吗?而且这样做的代价是手臂齐肘掉落,与所谓英雄的待遇相比也差得太远了吧…… 想要摸摸左臂的伤口,不过因为太过痛苦的缘故,只是略微触碰到一点就不得不停止,“——你把他们吃掉了?”我说。 “什么东吸吃掉了?” “那封信!那个男孩!还有之前和我一起的女孩!”我大声吼道,与声音一同涌上的燥热情绪使我的身体激动得跳跃起来,不过因为被捆绑的原因又立即倒了下去。 “呕没有吃,呕没有之。呕的肚子里丸全没有吃过冬西的感觉。” 我完全无视了它的答复,正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在房间的另一边,却传来了十分微弱的声音。 “十六薙……&%……” 我一愣,立即向声源处望去,然后在房间对面、几个肉块的堆积下面,发现了之前被我忽略掉的女孩。 对方的样子十分狼狈,jīng神也显得十分萎顿,同样被绳子紧紧的束缚住的她动弹不得,不过好在没受什么伤。 幸好没有死,但也只是……暂时…… “只要之饱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只要呕之饱了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上帝说,只要噁魔消失了,呕就可以遍回原来的样指了。” 肉球开始口齿不清的不断念叨着,在杂物里面不停翻找着什么。 “所以,对不起。呕已经不想再吃了,可市,因为肚子很饿……” 然后,它站起了身,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线锯,那把线锯跟他粗壮的手指头相比起来细得可怜,但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却是足够切开天灵盖的致命凶器。 走到了伽椰子的身边,它开始拿着一瓶瓶的水果醋往她的身上洒,接下来它要做什么事——显而易见。 我猜到的,伽椰子同样也能想到,于是对即将到来的事畏惧恐慌的女孩尖叫了起来,高分贝的声音一波一波的刮着我的耳膜,十分难受。 肉弹不倒翁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尖叫一样,洒完了调料之后,它十分轻易的就镇压住了女孩绝望的反抗,“没关系的,这样不会痛,不用骇怕,呕已jīng试过很多次了,脑袋不会感觉到痛,就连用手指头戳下去也没关基哦。” 嘴里说着貌似很仁慈的话,但手中却是做着再残忍不过的事,它揪住伽椰子的头发,线锯直接就放到了伽椰子的头上。 “住手啊!先停一下!” “不要!呕忍不住了!呕好饿!” “是关于食物的事!快住手!” “唔?啥?” 肉球顿时扭过头来看向了我,原本要锯起的线锯也及时停了下来,只在女孩的额头侧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努力的平缓着急促的呼吸,我直直的看向肉球,“手、我的手,它断掉了……从食物的保鲜程度来考虑,先要吃掉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 有那么一刻,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沉默了半晌之后,肉球松开了手,任由伽椰子的头重重的滑落在地上,然后大步向我走来。 “唔……素介个道理捏,谢谢啊!” 嘴里说着谢谢,它毫不留情的把我掀翻在地,庞大的躯体瞬间压到了我的背上,几乎要把我的肋骨都要压断。 几乎是处于窒息之中,我艰难的说着,“没、没错吧?就是这个道理啊。” “嗯,呕会感谢你的,一会呕会轻轻的,你一点腾痛都感嚼不到的。” “呵呵……那倒不必……”感觉到冰凉的线锯贴到了我左侧的头上,我强笑着继续说,“只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就行了。” “唔?素么问题?” “我的手,左手——在哪里?” “那个啊,因为不能浪慧,素以呕把它吃掉了。” 它以一副很自豪的语气说着,将我死死的压在地上,粗大的手指牢牢掌控着我的头,线锯则抵在我的头上。 ——就像一头待宰的猪。 我甚至还有心情这么遐想,然后,恐怖的锯子拉动声开始响起,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齐而至的,还有对方那高兴的话语声。 “你的手,吃掉之后,呕没有胖起来的感觉捏,素以,你的身体还真素奇妙呢。” 被线锯粗暴的锯着脑袋,不知何时颅骨就被锯开,我却是露出了笑容,“是吗,呵呵……奇妙的还在后头呢” 时刻十九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让人头皮发麻的颤栗声响,那是线锯疯狂的来回拉割所致,那剧烈快速到了极致的声响,几乎是让人瞬间就联想到了火星飞溅的场面。 发出这种声音,那是代表着……皮肉层已经完全被锯开了,现在正在切割着的,已经是颅骨了。 “是吧,是八,呕就说了一颠也不会痛的。”压在我身上,一手牢牢的攥着我的头发,另一手则握着线锯,就像是锯木头一样的锯个不停,边做着,肉球还拼命地通过话语表达着内心的怜悯,“呕会趁着——你不会赶觉到痛的时候把你之掉。” 我已经听够了。 “放心吧,呕会很快的,马尚就能结束……唔?” 令人作呕的声音戛然而止,它低下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 确切的说是在脂肪最为薄弱的腹侧位置,在那个地方,一把小刀齐柄插入。 终于有触碰到内脏的触感了,即便是狠狠咬着牙忍耐着,我的嘴角也还是忍不住勾起。 手紧紧的握住刀柄,然后,向下一拉—— 就像是灌满了泥浆的皮球一般,只是破开一个口子,里面的淤泥就纷涌而出,虽然对比起对方那肥硕的身躯并不能算是什么致命伤,但对方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夸张。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一般,肉球惨叫着,手捂住伤口猛地向后倒去,就差倒地打滚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通好痛!!!!” “有那么痛吗……”我含糊的嘲笑着,快速反过身体,抓住对方匆忙后跌的身影,小刀再次插入腹侧,同时左手挥拳打了过去……左手已断,因此裸露着骨头的断裂处直接就撞击在了刀柄处,刀柄直接没入伤口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与肉球同时发出惨叫,之后肉球滚倒在地上不停哀嚎着,而我则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慢的拿起它丢下的线锯,将束缚着双脚的绳索锯开。 右手扶着墙缓缓站起,看着对方的丑态,我再次嘲笑出声,“呵呵呵呵……真的有那么痛吗?” 很痛,真的很痛,我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额角也在不停渗着冷汗——尽管如此,我仍旧咬牙忍耐着,而很明显的我比对方更痛,所以我有理由有资格鄙视着对面那个叫唤得死去活来的家伙。 绕过躺在地上呻吟着的肉球,我走到伽椰子的旁边,“没事吧。”看着目光愣愣的女孩,我没有多说什么,有些粗暴的同样将束缚着对方的绳索锯开,在这其中还不小心在对方身上割开了几处伤口——其间伽椰子甚至都没有叫出声,大概是真的被吓呆了——这既是因为此时我只有一只手不够灵巧,也是因为——我已经到极限了,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终于坚持不住的瘫倒在地,背靠着大堆杂物,于被头上流下的鲜血所染红的视线中,看着已经承受过来了的肉球缓缓站起。 “呕……呕只是找食物吃而已,根本就没做什么坏事……呕吃东西的时候都尽量不要让别人感到痛苦,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呕……呜呜,好痛。” 肉球含糊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带着失望,甚至还带着一点……委屈。 委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呢?让我一动不动的被你吃掉?”在伽椰子如梦初醒般的搀扶之下,我勉强直起上半身,用最为蔑视的眼光看着肉球,“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一头猪而已,想要吃掉我的话,至少先学会不哭鼻子吧!” 视野都开始旋转眩晕起来,但我的头脑却没有一点模糊的感觉,该说……从来没有过的清醒!身体各处的疼痛不断袭来,虽然痛苦,我的大脑仍旧否决着晕倒过去这一轻松的选项,而是选择全盘接受,全部承受着这一切,特别是左手的痛苦,从断肢处不断袭来的痛苦,以及并不存在了的手腕的痛苦,好痛,真的好痛。 但是,只有感受着这痛苦,我才能够明明白白的感受着现实中的一切,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几个星期前又再度重演,在现在则明确表现出来的事实。 ……我的左手,的的确确的,已经「死掉」了啊。 “可恶!明明就只是食物,呕是被选中的仁,呕非常力骇,上帝次给呕力辆,让呕变成了力骇的仁了!” 肉球似乎陷入了亢奋状态,踏着大步朝我冲了过来,几乎将视野全部占据的肥胖身躯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带着庞大的yīn影,它伸出手朝我的头伸来,就像过去屠狗的行为一样,要将我的头整个捏碎。 只是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武器,也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了。 那么,我还有什么呢? “呼哈……”就像是笑出来一样,堵塞在肺部的血沫随之一同咳出,我大声吼道: “富江!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肉球的动作没有一点迟缓,‘谁都不会来救你的’,那双小眼睛中透出这样的语句,手直直接接的伸向我的头部。 然后—— 「啊拉啊拉,弟弟君,在呼唤我呢……」 成熟魅惑的话语及时响起,而肉球的动作也突然一顿,手掌距离我的头部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什、什么人?”肉球张皇四顾着,想要找出在房间某一角落躲藏着的人,“快给呕出来……” 但它是找不到的,因为刚才的那个声音,它的声源就在—— ‘粕——’ 之前被我刺穿的伤口猛地爆裂开来,我能确定在那瞬间我看到几根指头从中露出,不过似乎是因为那伤口太小的缘故,所以很快的又缩了回去。 “呕,呕的身体,在呕的肚字里……”肉球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肚子,不停的变换着位置,“为什么会……唔……呕……” 它毫无征兆的开始干呕起来,绿sè的胃酸不停呕出,滴落在地上刷地腐蚀起大片白烟来,双手不停的挠着喉咙,肉球很痛苦的说着,“呕、呕是被选中的仁……被上帝,为什……呕——” 它再度呕吐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呕出胃酸,而是……一只手——从它的嘴中伸出! “呜……呜……” 喉咙被手臂完全占满,肉球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哼哼声,双手伸着想要去抓住那只伸出来的手,却仿佛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阻止了似的,只能在一旁摇晃着。 那只手活动了一下,然后手腕翻转,撑住肉球的脸颊,就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带出来一般。 然后,第二只手也伸了出来,肉球的喉咙很明显没有这么大的容积,所以后伸出的那只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嘴角也被两只手撑得撕裂开来,看上去极为骇人。 我扭过头,不再看这猎奇的一幕,只是耳中却不停传来**的撕裂声,以及物体挣脱的声音。 对于身份瞬间从猎人转换为猎物的肉球……抱歉呐,胆怯乞求着上帝的人,他们能等到的回应,只有来自恶魔的啊…… 最后,伴随着一声刺耳‘嗞啦——’的撕裂开来的声音,双手撑着肥硕的物体,就像是将衣物褪去一般,浑身**的女子从中显现出身形来。 浑不在意优美娇躯的暴露,有着泪痣的女子俯视着我,嘴角魅惑的勾起:“还真是狼狈啊……弟弟君……” “呕……桑地……选……” 富江脚下的肉块发出低低的声音,被富江以这种方式开膛破肚,它居然还没死,仍在虚弱的呓语着。 富江皱了皱眉,随手拔下一根头发,往肉块之处一扔—— 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肉块,却瞬间消寂无声。 “真是糟糕的地方啊,弟弟君你可真是调皮……”富江缓慢的环视着房间内部,最后移到了我的身上——确切的说,是我再度残缺的左手上,“然后,这是第几次了?” “谁知道,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哼哼~还真是……”富江笑了笑,想要走到我身边,但被我伸手制止了。 “嗯?”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突然间心血来cháo的想法,如同福临心至一般,闭着眼睛之中,我听到了富江讶异的声音,而左手的痛苦也在逐渐缓解,并且传来了麻麻痒痒的感觉,那股感觉从断肢处开始,逐渐向下蔓延,但下方明明不是…… 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我等待着异样感觉的消失,然后重新睁开眼,直接看向自己的左手……果不其然,手臂已经回复……或者说,重新长出。 “这是,怎么回事?”富江也表现得很惊讶,她疑惑的看着我,“你自己做的?” “啊……大概吧。”我说着,“我也不知道原因,只是突然间就想这么做,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这……有些像我的能力,可能是上次产生异变的缘由吧。”手指抵在下巴,富江思索着,“……不过算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我的心瞬间提紧。 “呐,弟弟君……你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随着富江视线的转移,伽椰子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是认识的人吗?是同伴同学吗?还是……” “川又!” 我猛地打断了富江的话语,而伽椰子也反shèxìng的答了一声“是!” “你能保证,不把今天所看到的任何事都说出去吗?” “诶?” “回答我!” 伽椰子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视线不受控制的飘向旁边的肉块以及圆滚的尸体……在快到富江的时候及时忍住了,踌躇了一下,她小小的点了点头。 “哎呀……这可不行呢,弟弟君,这件事情上,可不能任由弟弟君胡来呢。” 我没有理会富江,只是紧紧的盯着伽椰子,“那么,就快走。” “从这里,马上离开!” “弟弟君!” 富江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危险的语调,然而我根本没有去看她,只是紧紧的盯着伽椰子不放,‘快走’,我无声的说。 最后,伽椰子还是起身跑了,在路过富江身旁的时候十分畏惧,而富江完全没有理她,只是眯着眼睛沉默的看着我。 我知道,那是代表什么的眼神。 在伽椰子终于找到离开的路,跌跌撞撞的离开之后,富江才缓缓出声。 “弟弟君……不乖哦……” 我的身体随之一颤,就好像伽椰子离开了之后,我就瞬间代替了她的位置。 “但是……没关系的,毕竟弟弟君,还在成长之中,总是难免会犯一些错误的。”富江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指尖十分的冰冷,“不过没关系,我是姐姐啊……姐姐需要包容弟弟君所犯下的错误……” 手指,离开了我的脸颊。 “而同时,也需要纠正呢……” “不!不要!” 我惊惧般的握住了富江的手。 “不要!不要去!”握着富江的手,我根本不敢松开,我知道松开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也知道,就算是握着,也阻止不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所以我只能颤抖着,哀求着,同时抓着这只手不放绝望的努力着。 然后,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最后—— 我哭了起来,小声小声的,止不住的抽泣,牵着富江的手,机械而含糊的重复着‘不要’‘不要去’。 卑微到了极点,软弱到了极点。 我在等待着富江把我的手甩开,或者是其他表达出一个意思的方式。 但是没有。 我感到自身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富江抱住了我。 “好啦好啦,弟弟君,下不为例哦。” 富江在我耳边轻轻述说着。 “这次,我原谅你了。” 原谅…… 我的动作为之一顿,随即,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富江是否撒谎?之后又是否会信守承诺?未来究竟会如何? 我已经想不到了,也不再去想了。 现在的我,只是像个委屈的孩子般的,伏在富江的怀中,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哭得泣不成声。 “不要哭了哦,弟弟君。” 缓缓拍着我的背,富江温柔的说着。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码这章的时候,群里在讨论各种恐怖片、恐怖漫画,聊得我差点连厕所都不敢去上……更悲剧的是,这话题还是我挑起的。 好吧,只能承认了,我其实很胆小的,《咒怨》《午夜凶铃》什么的完全不敢看,连《生化危机》看着都差点吓尿只看到一半就慌忙关闭,《富江》是因为小学的时候看的,恐怖的情绪已经淡去……但是这些情绪现在全部都被那群家伙重新挑起了啊!!!! 窗外,床下,好朋友背靠背……你们知道我码字的时候手都是在抖着的吗!再加上寝室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妹的我记住你们了QAQ!! 幕间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幕间三 - “蛤……蛤……” 双手撑着膝盖,伽椰子不住的喘着粗气,一口气跑了那么远的路,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只是……到了这里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忍不住挠了挠左肩位置,之前那个女人从那个地方挣出来的时候,有几滴血液飞溅到了肩膀上,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现在总觉得那个地方特别的痒……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次澡! 不过,那个女人,那是……是他的……姐姐吗? 回首望了一眼远方那大楼,被厚厚网住的楼层表面没有一点反光,就如同笼罩在黑暗之中一般,楼顶裸露的红sè钢架,直直的指着天际上方,从这里望去,整栋大楼,就像是一只想要朝空中伸去的,有着红sè指甲的手。 ……手!!! 身子惊惧的一颤,伽椰子迅速转回头,拖起疲惫不已的身躯再度往外走去。 其他的事待会再想,现在要做的,快些从这里出去……快点逃出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 废弃住宅区的出口就在前方,视野中已经能够看见那条象征着分界线的道路了,只要再走一会儿的话—— “喵~”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伽椰子一大跳,险先惊叫出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仓皇四顾着,这才发现了一只端坐在残垣上的黑猫。 什么啊,原来是它—— 放心般的舒了口气,之前就是它突然跑走,自己跟着寻找,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的事件,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它。 伽椰子朝着黑猫走去,看着黑猫轻轻甩着尾巴,乖巧的仍由自己接近,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不由轻松了些许,她伸出指头,想要挠挠黑猫的下巴。 就在这时—— “好可爱的猫,不是吗?” 魅惑的声音,轻轻在耳边述说着。 恐惧,一瞬间就僵直了身体。 肩膀位置,从之前就一直存在着的瘙痒,不知何时起停止了。 能感觉到丝发瘙痒着脸颊与脖颈的触感,就像是一个人从后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亲密的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只是在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它是直接从自己的肩膀上凭空长出来的。 从那个……之前被血液飞溅到的位置。 “哎呀,你是……是弟弟君的同学吧?” 好像才发现了伽椰子一样,从肩膀长出来的人头以一副巧遇般的口吻说着,声音中还带着些回想着不熟悉的人名时的困扰。 “你是……对了,川又伽椰子,我知道你哦,弟弟君曾经给我说起过的……「疑似暗恋」?呵呵呵呵” 随着她的笑声,一阵温软的吐息不断吹在伽椰子的脸上,痒痒的。 就像是带来死亡的致命触须在轻拂一般。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喵~” 黑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从残垣上跳下,尾巴微摇着,一步一步的靠近这边。 来到伽椰子的身旁,黑猫低下头,竖着的猫瞳,正好对上了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黑眸。 …………………… ………… 同一时间—— “不要哭了哦,弟弟君。” 怀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年,缓缓拍着对方的背,伽椰子十分温柔的说着。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 ———————————————————————————————— 幕间四 - 从漆黑的轿车中走下,月岛织姬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她自语道,接着略侧过头,向后方的随从们吩咐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 “是!” 站立在工厂门口,月岛织姬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虽然这根本就是没必要的行为,「月岛织姬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高贵坚强」——但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那个人,心里还是感到阵阵紧张……那个人的妹妹。 一想到「那个人」,勇气仿佛又重新流回了身体中,月岛织姬埋下头,缓慢的呼出口气,将最后的犹豫呼出体外,接着,一步跨入其中。 ‘嘭…嘭…嘭…’ 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持续不断的传来这样的声响,并且越往里走,声音也越大,不过托这个声音的福,想要找到此行的目标的话,只要朝着声源处走就行了。追随着声音的源头,月岛织姬,来到了一处装置大型货物的仓库门口,然后,就呆呆的望着里面的场景。 “嘭——!” 犹如废墟一般的仓库内,巨大的沙包正高高飞起,因为一端被铁链束缚着挂在天花板上,所以在飞至最高之后,沙包又以原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然后—— “哈啊——!!” 伴随着少女可爱的娇喝,沙包就像钟摆一样高高飞起,摆动至最高的高度之后,猛烈地撞上仓库顶端,几乎是撞出了一个坑洞来,碎屑伴随着灰尘不断唰唰落下,之后,沙包再度摆回,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度飞起,而是在正中站着的少女的掌控下,戛然而止。 戴着拳击手套,如同法国人偶一般娇小可爱的少女。 很快的镇定下来,月岛织姬走进仓库,以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姿态优雅的行了一个礼。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这样的谈话还是第一次吧……贵安,十六薙火铊小姐,我的名字是月岛织姬。” 看着月岛织姬,火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哦,织姬,你能不能现在那边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要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远比月岛织姬想的要和善的多,很自来熟的呼着「织姬」这个名字,她再次击打起沙袋来。 “……我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的。” 对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孩使用着敬语,月岛织姬没有因为少女貌似亲昵的口吻就放下了礼貌的言辞,毕竟上一次见面,眼前的这个少女可是差点就毫不犹豫的取走自己的xìng命。 不过,对面的少女看起来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显记得月岛织姬的她,要么就是对杀人这件事毫无阻碍,要么就是因为此刻的月岛织姬并不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根本无所谓。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掩盖不了这个少女冰冷特质的事实。 额角流下了几滴汗,月岛织姬强迫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从一些渠道上面,知道了贵家庭发生的一些事。” “哦?你打听得蛮清楚的嘛。”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得不在意的事情……不过也因此,我获得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信息。” 看着无动于衷的火铊,月岛织姬咬了咬牙,将话语一次xìng全部说清楚,“是关于贵姐能力的弱点。” “诶?真的?” 她停下了沙袋的击打,很惊讶的看着月岛织姬,在月岛织姬的点头肯定下,她很高兴的展颜笑了起来。 “你可真~厉害呢!这下好了!那个丑女人知道了肯定会特别生气的!”第一反应如此的少女,好像对她来说,看到富江吃瘪远比其他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这跟月岛织姬所预料的反应不一样。 果然,开心过后,对着委婉的表示「同盟」的月岛织姬,少女片刻未迟疑的选择了否定。 “非常感谢啦……但是,你的情报,我用不着哦。” “……?!!恕我冒昧,但是你——” “我曾经输给那个女人,是吧?” “是的……也许这几年来,你的确是变强了不少,但是,多了解对手的话,胜算,也会多……” 剩下的话,月岛织姬觉得已经没必要说了。 因为看到了对面少女的眼神,笃定胜利乃理所当然一般的眼神。 看着沉默下来的月岛织姬,她含笑点着头,就像是很满意一样。 “总之,很感谢你来帮忙啦,不过,别人的弱点啊,什么地方不擅长啊之类的,我可用不着那些东西。” jīng致的脸上显露出骄傲的笑容,十六薙火铊是那般的傲气凛然,“我啊,会堂堂正正的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家,击败那个女人!” 她‘噌噌’地踏出一大步,狠狠挥出右拳打向沙袋,沙袋如海豚般垂直跃起,飞上了近八米高的天花板,深深的嵌入了天花板中。 “然后,将哥哥……夺回!” 时刻二十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听周杰伦的歌听入迷了,忘记了时间,抱歉……不过七十多分钟的音乐视频我居然全部听完了,果然周董真赞啊!特别是婕轮版本,真是别有一番风味23333 ―――――――――――――――――――――――――――――――― 薄如蝉翼的瓜片在匀速的落刀下片片生成,重复的做着早已经历了无数遍的工作,我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厌烦,反而满是重新执掌厨房大权的喜悦。 并非是我对做饭一事有什么特殊的执着,只是因为生物本能的趋利避害罢了……没错,趋利避害。 就在昨天晚上,富江破天荒的在我之前准备好了晚饭,‘因为弟弟君没有生我的气啊~’,围着围裙的她笑着对我说,对此我疑惑不解,因为没发生什么应该生气的事啊,富江她不 仅从那个肉球手里救下了我,还答应了我请求放过了伽椰子――或许真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吧,但对于这点我真的非常感谢――我想不出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正yù细细思索时,富江将终于 做好了的料理端到了餐桌上,然后揭开了锅盖――我随即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对于这个不管是sè香味方面都全方位诠释着诡异的料理,富江得意洋洋的称其为「超・特制宝健汤」,但我觉得「真・巫婆之汤剂」更适合一点,虽然对于这道汤的味道早有猜测, 但不论是「富江所做的第一道菜」这个光环还是她脸上期盼柔和的表情都让我不得不抑制住生物的本能,缓慢的伸出手握住勺子,朝自己碗内舀了小半碗的汤。 然后富江立马将碗中的水平线添满,再加一滴都会立即溢出的那种满。 我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做什么呢?长痛不如短痛,唯有悲愤的将之一饮而尽。 殉道者不外如是! ……结局不消多说,总而言之,那是十分惨痛的。 回忆起那道汤的味道,一股颤栗顿时从尾骨开始蔓延,一时间我整个人几乎如坠冰窟,差点没切到手指,太恐怖了!那个味道,简直……简直就是黑暗料理啊!更恐怖的是富江居然 能以「食材很珍贵的~」这种理由而一脸淡然的将汤喝掉了大半!! 都说厨房是女人的战场,但是我只想说:女人,远离战争!至少,请一定要让富江远离! 这是我在提着大包食材走进厨房时,心中所想的唯一的事。 之前走进厨房时我还特地以捍卫领土主权的目光瞪视了一眼富江,可惜的是她对此完全没有反应,正只手撑着脸颊慵懒的调换着电视的频道,好像昨天的行为真的只是一时心血来cháo 。 我不知该是庆幸,还是该作失落,叹了口气,继续老老实实的切着食材,准备做饭。 总之,以后的料理,还是由我继续负责吧…… …………………… ………… ―――――――――――――――――――――――――――――――― 饭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锁好之后,来到了书桌前,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我所需的工具,小刀、止血棉、绷带、玻璃皿应有尽有。 我的目的很简单――测试能力。 数rì前的废弃大楼内事件中,我的确是凭着自己的意志,使自己的左手再生,虽然是借着富江的移植所产生的异变,但这毕竟是由自己所主宰的事实,第一次以己身跨入「异常」, 要是不将之弄清楚的话,我实在是不甘心呢。 因为,这也许是能够改变一切的契机。 右手拿着小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之叹出,“开始吧。”我这么说着,将刀锋紧紧贴住左手。 刺入,划开。 刀锋在肉的间隙之中缓缓移动,手上随即出现一条红线,继而大片的红sè涌出,刹那间就溢满了手腕,沿着低处流淌,最后滴落到桌子上。 我紧紧抿着唇,目光一直追随着刀锋的移动,不肯漏掉一点细节。 血液仍旧‘滴答’‘滴答’的落在桌上,但是手上红痕的长度,却停止了增长……而我并未停止小刀的动作。 伤口在愈合。 看着逐渐收拢的豁口,看着缓慢在手上「移动」的红痕,看着它随着右手的停止而逐渐缩短,我的眼神愈加盎然。 最后,当我将小刀从皮肉中缓慢抽出的时候,伤口也随之逐渐消失,如果不是桌上残留的血液,我甚至会以为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没错,只有桌上的血液,原本流淌在手上的,都重新回到了身体里,血液渗透进皮肤的感觉,给予我几乎不亚于之前割开**的刺激,不过之前的是痛苦,而如今的是快感般的颤栗 ……只是,没道理连痛苦都忍耐过了,却在这份快感面前失态吧? 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我将左手触在桌上的血迹之上,尚未凝结的液体就这么顺着指尖再度流回身体之中,至此,最后的痕迹也被抹去。 不过,还没有完。 似乎是收获的信息给予了我动力,接下来的动作我没有多做犹豫,小刀很快的再次移到了左手上。 然后是,切下。 从边缘的皮肉、到掌心的肌肉,从皮肤的切裂、到骨头的划痕,从小指的指节、到整根指头。 这可是……比之前……要……刺、刺激……得……多了…… 我断断续续的想着,握着刀的右手颤抖个不停,却从未停下。 我几乎是把左手每个地方都切了个遍,如果没有恢复能力的话它一定早就成为肉酱了吧?而即便是这样,它也不断的处于分裂之中,从我开始动刀一直到结束,它几乎没有过一刻完 整的时候。 于是……测试终于告一段落。 从疼痛结束后的头脑空白中回过神来后,我看着完好无损的左手,忍不住握了握拳,疼痛早已随着伤口的愈合散去,但残留在记忆之中的印象却仍旧缠绕,让我下意识的用不上力, 拳头勉强握住,却只形成了一个空架子,没有一点作用。 “愈合能力……超强,极限……没有,至少是远远高于自身的忍耐力。” 不过,仅限于左手……确切的说,是仅限于曾经失去的左手。 被吃掉……被从别人身体上移植过来……被一点点全部捏碎……被cāo纵着长出来……被强行扯断然后再次吃掉……被自己控制着长出来…… 就算我不满足于只限定在左手范围内的能力,想要将之扩大化,但只要一想起这条手臂曾经的坎坷经历,就只能无奈的放弃掉变异的追根溯源了,没办法,我不可能将这么一系列变 化重演一遍吧? 不过,或许还有着其他的办法。 目光放到了玻璃皿中的小小肉块,那是特地从左手上割下的,为之后的实验做准备的。 我并不担心割下来的肉块会化身为富江的躯体,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对她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富江看似能够将从自己身上任意分离的部位重新分裂出自己,但其实还是存在着隔阂的,所谓的「自己」,也仅仅只是意识的转换罢了,当同时存在着一个以上的富江时,要么她们 会很快的融合在一起,要么其余的身体会在短时间内退化一般的消失不见,我不知道当复数位的富江长时间存在后会发生什么,因为她一直没有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这就是她能力的限制 ……而且,被我割下的这些肉块,从归属权上来说还是我的,富江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但也仅仅只是源自于她是最初的母体的缘故,更何况这条手臂还是我在之后重新再生出的, 因此,仅从它们的权限上来说,富江绝对在我之下! 即便是这样说了,但还是,不能不谨慎呢…… 这次换成在右手上割开口子,然后夹住皿中的肉块,将之放到伤口上。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在大概十几秒的时间过后,放在伤口上的肉块开始缓慢的瘫软下去,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软化的果冻一样,它缓慢蠕动着爬进了皮肉之间的缺陷处,不 断改变着形状将缝隙填补,并在之后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内逐渐将伤口愈合。 不出预料,但是……成功了吗?我再在原来的地方小小的划了一刀,看着今晚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血液流出的景象,我都静静的等待着。 血液流出,流速减缓,流血停止,血液凝结……非常正常的反应,普通人的正常。 不过……我握着小刀,刀尖靠近伤口处,慢慢的将凝结的血疤刮掉,在这之下――却是光洁如新的皮肤。 ……成功了。 与左手相比愈合的速度固然慢了很多,但也已远远的超过了人类的正常值,并且这还只是初试,只要通过这般填补法,将身体的其余部分一点一点的不断置换,说不定到时候能成功 的将愈合能力扩散至整个身体。 我心中在为着自己的猜想正确而兴奋着,眨眼之中,视线却开始悄然模糊起来。 虽然伤口全部愈合,血液因为自己的谨慎也没浪费多少,但是jīng神的刺激和jīng力的消耗,却是无法避免的呢。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稍微有些……快到极限了呢。 看了一下旁边摆着的钟表,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时间已悄然流逝了四个小时之久,我强打起jīng神,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并谨慎处置好之后,方才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床边,衣服 也不脱的,直接就倒了下去。 即便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能力,但是,能对自己做到这种地步……我果然,也不是正常人吧? 在入睡前,我如此意识到。 不过旋即,我弯起了嘴角。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时刻二十四(视角暂换)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看着十六薙风无逐渐远去的背影,秋濑或不由紧紧攥住了拳头,不知道最后的话语对方有没有听到,但是……诚如刚才所说,自己是不会放弃的。 “阿风走了啊……” 十六薙原本所在的背靠位置,粉红sè头发的女孩露出身形,双手捧着脸颊,面露红晕的注视着十六薙最后一丝衣角的离去。 然后,视线转移了过来,眼中呈现出的情绪顿时又转化为另一个极端。 秋濑或知道这些负面情绪针对于何处。 “用不着这样吧,我妻同学。”他无奈说着,“只不过是说会话而已。” “阿风身边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但你现在还不在他身边,没错吧?” “唔——” 我妻由乃顿时语塞,她快步绕到这一边,在十六薙的位置上坐下,气呼呼的盯着秋濑或,“阿风迟早会和我在一起的!” “也许吧,如果你不再只会跟踪尾行的话。”秋濑或也坐了下来,“但不论如何,必要的前提是……那两个横亘在十六薙同学与我们之间的人。” 两人脑中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两个笼罩在yīn影之中的女人身形,她们透过黑影的眼睛正傲慢而嘲弄的俯视着一切。 “坏蛋!居然……居然敢这么对阿风,去死!去死!欺负阿风的家伙!都去死吧!” 我妻由乃埋下头小声的不停念着,放在裙上的手指也不停搅动着,就仿佛手上握着的是那两个人的脖颈一般。 看着女孩目前的状态,秋濑或沉默不语,老实说在他看来,这个女孩与那两个人本质上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区别只是我妻由乃要稚嫩得多而已,只是没办法,所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不是单纯的侦探游戏就能够应付的情形,想要达成目的,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两人之所以结成同盟,既是巧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虽然也有着将报告jǐng方,借助jǐng察力量这一条路,但诸多原因所至,其一旦开始,不演绎到最后势必无法终结,最终情况如何根本无法确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秋濑或是不会采取那个办法的。 原本正思考着,但看女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秋濑或不得不停下思绪出声打断:“说起来,我妻同学,那个东西你还随身带着吗?” “啊?”我妻由乃抬起头,接着一下就明了了过来,迅速从小包里拿出一把小刀,虽然有些部位被腐蚀了些许,但仍不失锋利。 “阿风用过的武器,现在则是我的东西,嗯哼哼~~?”将刀面贴在脸上,我妻由乃满是幸福的小小蹭着。 “真是的……明明是从我手里抢走的。” 秋濑或有些无奈的说着,不过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一周前,那栋废弃大楼中,从四分五裂的尸体中捡出小刀的秋濑或正yù转身,身子就被从后猛地一推,天旋地转之后,发现自己被粉红长发的女孩紧紧的压倒在地,小刀也被夺走。 ‘阿风的刀……’混不顾刀上还沾染着血迹,脸颊紧紧贴着,我妻由乃痴迷的喃语道,而另一只握着消防斧的手却毫不迟疑的挥下! 如果不是及时反应过来的话,相信自己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吧?秋濑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颈,再看向对面一脸幸福表情的女孩时,心中已是无比复杂。 这个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呢,虽然在那天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暂时结为了同盟,但秋濑或毫不怀疑,只要有机会的话,她对着自己背后挥下斧头的动作也不会有片刻迟疑。 还真是艰难的局面哪……秋濑或苦恼的揉着太阳穴,顿时感觉无比劳累。 不过,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他可是一直在承受着啊……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十六薙同学! “总之,目前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情报,如果有得到什么重要的情报的话,记得一定要及时交流啊。” 对于秋濑或的说法,我妻由乃却表现得相当冷淡,“不需要,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嘛,别这样,我妻同学。”秋濑或劝道,“我们都是为了帮助十六薙同学啊,我的推理能力,你也是能够认可的吧?” 沉默了一会,我妻由乃方才点头,表示接受秋濑或的说法,不过神sè十分郁郁。 “……好吧,如果我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既然如此……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我就先走了哦。” “等一下,还有一个问题。” “唔?什么?”已经站起身的秋濑或停下身子。 “……明明之前都不认识,为什么,你也想要拯救阿风呢?” “还以为我妻同学会问什么问题呢。”秋濑或轻轻笑了起来,“看到这种情况,不管是谁都想要伸出援手吧?” 之后,他俯下身子,在我妻由乃的耳边,接着述说,“以及,我对十六薙同学,确实是抱着朋友以上的感情呢。” “诶诶诶诶?!!!!!” 不再管后方陷入混乱的我妻由乃,挂着恶作剧成功的窃笑,秋濑或走出快餐店,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他刚走出店外时,一抹斜晖洒下,刚好落在了秋濑或的脸上。 下意识的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却因此显得更为灿烂。 对着夕阳,秋濑或弯起了嘴角。 不是恶作剧哦,这句话。 幕间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幕间三 - “蛤……蛤……” 双手撑着膝盖,伽椰子不住的喘着粗气,一口气跑了那么远的路,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只是……到了这里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忍不住挠了挠左肩位置,之前那个女人从那个地方挣出来的时候,有几滴血液飞溅到了肩膀上,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现在总觉得那个地方特别的痒……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次澡! 不过,那个女人,那是……是他的……姐姐吗? 回首望了一眼远方那大楼,被厚厚网住的楼层表面没有一点反光,就如同笼罩在黑暗之中一般,楼顶裸露的红sè钢架,直直的指着天际上方,从这里望去,整栋大楼,就像是一只想要朝空中伸去的,有着红sè指甲的手。 ……手!!! 身子惊惧的一颤,伽椰子迅速转回头,拖起疲惫不已的身躯再度往外走去。 其他的事待会再想,现在要做的,快些从这里出去……快点逃出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 废弃住宅区的出口就在前方,视野中已经能够看见那条象征着分界线的道路了,只要再走一会儿的话—— “喵~”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伽椰子一大跳,险先惊叫出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仓皇四顾着,这才发现了一只端坐在残垣上的黑猫。 什么啊,原来是它—— 放心般的舒了口气,之前就是它突然跑走,自己跟着寻找,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的事件,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它。 伽椰子朝着黑猫走去,看着黑猫轻轻甩着尾巴,乖巧的仍由自己接近,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不由轻松了些许,她伸出指头,想要挠挠黑猫的下巴。 就在这时—— “好可爱的猫,不是吗?” 魅惑的声音,轻轻在耳边述说着。 恐惧,一瞬间就僵直了身体。 肩膀位置,从之前就一直存在着的瘙痒,不知何时起停止了。 能感觉到丝发瘙痒着脸颊与脖颈的触感,就像是一个人从后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亲密的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只是在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它是直接从自己的肩膀上凭空长出来的。 从那个……之前被血液飞溅到的位置。 “哎呀,你是……是弟弟君的同学吧?” 好像才发现了伽椰子一样,从肩膀长出来的人头以一副巧遇般的口吻说着,声音中还带着些回想着不熟悉的人名时的困扰。 “你是……对了,川又伽椰子,我知道你哦,弟弟君曾经给我说起过的……「疑似暗恋」?呵呵呵呵” 随着她的笑声,一阵温软的吐息不断吹在伽椰子的脸上,痒痒的。 就像是带来死亡的致命触须在轻拂一般。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喵~” 黑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从残垣上跳下,尾巴微摇着,一步一步的靠近这边。 来到伽椰子的身旁,黑猫低下头,竖着的猫瞳,正好对上了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黑眸。 …………………… ………… 同一时间—— “不要哭了哦,弟弟君。” 怀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年,缓缓拍着对方的背,伽椰子十分温柔的说着。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 ———————————————————————————————— 幕间四 - 从漆黑的轿车中走下,月岛织姬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她自语道,接着略侧过头,向后方的随从们吩咐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 “是!” 站立在工厂门口,月岛织姬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虽然这根本就是没必要的行为,「月岛织姬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高贵坚强」——但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那个人,心里还是感到阵阵紧张……那个人的妹妹。 一想到「那个人」,勇气仿佛又重新流回了身体中,月岛织姬埋下头,缓慢的呼出口气,将最后的犹豫呼出体外,接着,一步跨入其中。 ‘嘭…嘭…嘭…’ 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持续不断的传来这样的声响,并且越往里走,声音也越大,不过托这个声音的福,想要找到此行的目标的话,只要朝着声源处走就行了。追随着声音的源头,月岛织姬,来到了一处装置大型货物的仓库门口,然后,就呆呆的望着里面的场景。 “嘭——!” 犹如废墟一般的仓库内,巨大的沙包正高高飞起,因为一端被铁链束缚着挂在天花板上,所以在飞至最高之后,沙包又以原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然后—— “哈啊——!!” 伴随着少女可爱的娇喝,沙包就像钟摆一样高高飞起,摆动至最高的高度之后,猛烈地撞上仓库顶端,几乎是撞出了一个坑洞来,碎屑伴随着灰尘不断唰唰落下,之后,沙包再度摆回,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度飞起,而是在正中站着的少女的掌控下,戛然而止。 戴着拳击手套,如同法国人偶一般娇小可爱的少女。 很快的镇定下来,月岛织姬走进仓库,以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姿态优雅的行了一个礼。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这样的谈话还是第一次吧……贵安,十六薙火铊小姐,我的名字是月岛织姬。” 看着月岛织姬,火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哦,织姬,你能不能现在那边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要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远比月岛织姬想的要和善的多,很自来熟的呼着「织姬」这个名字,她再次击打起沙袋来。 “……我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的。” 对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孩使用着敬语,月岛织姬没有因为少女貌似亲昵的口吻就放下了礼貌的言辞,毕竟上一次见面,眼前的这个少女可是差点就毫不犹豫的取走自己的xìng命。 不过,对面的少女看起来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显记得月岛织姬的她,要么就是对杀人这件事毫无阻碍,要么就是因为此刻的月岛织姬并不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根本无所谓。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掩盖不了这个少女冰冷特质的事实。 额角流下了几滴汗,月岛织姬强迫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从一些渠道上面,知道了贵家庭发生的一些事。” “哦?你打听得蛮清楚的嘛。”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得不在意的事情……不过也因此,我获得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信息。” 看着无动于衷的火铊,月岛织姬咬了咬牙,将话语一次xìng全部说清楚,“是关于贵姐能力的弱点。” “诶?真的?” 她停下了沙袋的击打,很惊讶的看着月岛织姬,在月岛织姬的点头肯定下,她很高兴的展颜笑了起来。 “你可真~厉害呢!这下好了!那个丑女人知道了肯定会特别生气的!”第一反应如此的少女,好像对她来说,看到富江吃瘪远比其他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这跟月岛织姬所预料的反应不一样。 果然,开心过后,对着委婉的表示「同盟」的月岛织姬,少女片刻未迟疑的选择了否定。 “非常感谢啦……但是,你的情报,我用不着哦。” “……?!!恕我冒昧,但是你——” “我曾经输给那个女人,是吧?” “是的……也许这几年来,你的确是变强了不少,但是,多了解对手的话,胜算,也会多……” 剩下的话,月岛织姬觉得已经没必要说了。 因为看到了对面少女的眼神,笃定胜利乃理所当然一般的眼神。 看着沉默下来的月岛织姬,她含笑点着头,就像是很满意一样。 “总之,很感谢你来帮忙啦,不过,别人的弱点啊,什么地方不擅长啊之类的,我可用不着那些东西。” jīng致的脸上显露出骄傲的笑容,十六薙火铊是那般的傲气凛然,“我啊,会堂堂正正的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家,击败那个女人!” 她‘噌噌’地踏出一大步,狠狠挥出右拳打向沙袋,沙袋如海豚般垂直跃起,飞上了近八米高的天花板,深深的嵌入了天花板中。 “然后,将哥哥……夺回!” 时刻二十五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想不到日常剧情的我开始超展开了…… ———————————————————————————————— 黑暗之中,有人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十六薙……风无……」 谁? 「来这边……」 是谁在说话? 「到这里来……」 你要我去哪里? 光芒突然出现,明亮,但并不如何刺眼,没有光暗转换之时的眼睛刺痛,我看清了目前所在——纯白的世界,我‘漂浮’在空中,就像置身于外太空一般,完全失去了上与下的概念,空中有极光在缓缓流动着,触手可及,我将手伸入,掀起波澜一般的轻颤,而抽回之后,又回复为原状。 是光,又似水。 「到我这边来……」 声音再度响起,我循声望去,雾影朦胧之中,好像有人立在那边等待着我。 正欲前往那边之时,手却突然被人从后拉住,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无寸缕的长发女子,她周身笼罩在薄雾之中,朦朦胧胧,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奇怪的是,我似乎能确认对方眼角处存在着一个黑点。 ——那是泪痣。 …………………… ………… “——!!” 睁开了双眼,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而梦的细节也随着逐渐清醒的意识在不断流逝着,没过多久,记忆中的一切就已模模糊糊,唯一剩下的也只有那颗泪痣。 现实中印象最深的拥有泪痣的富江悄然取代了那张模糊的脸庞,笼罩在薄雾中的身影也瞬间清晰起来,完全变成了富江的样子,知道这是记忆混乱的我摇摇头,将这无端的遐想从脑中驱散。 就算真是富江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定下了思绪后,我环视了一圈旅游大巴内——很多同学都在开心的聊着天,交换分享着所携带的零食,或是拿着相机拍摄着沿途的景致——像我这样一上车就睡着的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了。 嗯……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车上的座位与本班人数相差无几,但还是存在着一些不嫌拥堵的小团体挤在一起联络感情,于是,像我这样一人独占两张座位的行为也就不奇怪了。 ——与我享受同等待遇的是川又伽椰子。 我们现在正在前往生物实践课程基地的路程之中——说是课程,其实与集体远游也没多少区别——好吧,对我来说有区别,因为缺席等同于逃课,要知道我目前的到课率已经岌岌可危了,如果不想节外生枝的话,至少在下个学期之前,我都只能和其他人一样乖乖的上完每一堂课了……都怪我前半个学期太过散漫,挥霍掉了班主任所有的容忍极限,真是的,早知道的话就该省着点用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传入耳中,让我的心情逐渐变得烦闷起来——并不是因为吵闹声,毕竟,尽管我本人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当身处于人群之中,别人都在开开心心的谈论而唯有我一人独自沉默时,感觉还是十分的糟糕,这也是我为什么经常逃课的原因。 而就在这时,秋濑或突然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以并不突兀的友善姿态说着:“十六薙同学,出游的感觉如何?” “还好吧。”我答道,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妙,刚才的态度太和善了。 秋濑或也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我会这般语气轻快的回答,接着他开心一笑,“是嘛,那到达目的地后,要不要和我一组呢?” “应该是和我一组才对!” 粉红色的脑袋突然从前边冒了出来,趴在椅子靠背上,我妻由乃微笑着道,“阿风可以和我一起哦!” 阿、阿风?!!! “嘛,总之,到时候我们就一起行动吧。” “啊……嗯……” 因为失了先手,措手不及的我唯有含糊的应着,将头埋下以掩藏有些发烫的脸颊。 见我这幅模样,秋濑或与我妻由乃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中满是笑意与期待,又夹杂着竞争与防备。 ———————————————————————————————— 驾驶座,咬着烟头的司机大叔瞟了眼后视镜。 “啊~啊~真是活力十足的孩子们哪……”吐了一口烟圈,他很沧桑的感叹道,扭转着方向盘,转过算不上有多急的弯道,操控着大巴往盘山公路的上方走去。 方向转动之中,前方的道路上却突然出现一个女孩。 “——!!!” 司机在第一时间就踩住刹车,急减的速度让车内的人都忍不住向前栽去,但是大巴与女孩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车身直接就朝着女孩撞了上去! ‘砰——!!’ 没有出现女孩被撞飞的场景,反而是大巴的前端瞬间变了形,如同撞在巨石上面一般,龟裂的纹路顺着车身外壳不断蔓延。 ——从女孩双手撑着的地方由始。 虽然大巴仍在向前移动,但无可否认的事实是,整个车身,都被女孩用双手给抵住了!她是…… “BrainLess·十六薙火铊……参上~!” 伴随着女孩的娇喝,庞大的旅游巴士被那双嫩嫩的小手给整个掀翻,顺着外侧的陡坡不断翻滚而去,轰隆巨响不绝于耳。 随手拍着手上的灰尘,火铊一副满意表情的望着不断向下滚落的巴士,接着,她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哎呀,这车该不会‘轰~’地一声就这么爆炸了吧?” “那样的话,哥哥会不会也‘碰~’地一声变得四分五裂啊?”她将手指前端放到嘴中,无意识的轻咬着,脸上的表情纠结不已,“真是这样的话,就太糟糕了,火铊啊……” “最讨厌拼图游戏了!”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二十六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翻车时的感觉,就像是将硬币放在空罐头里然后用力摇晃一样,就算是我在第一时间就及时地抓住椅背以固定身形,光是那巨大的惯性作用就有够受的了,就像是体内存在着一柄看不见的铁锤,随着方向的每一次变动而进行猛烈的一敲,无形的裂纹随之蔓延,就算是身体在下一刻就破碎开来也毫不奇怪。 但我知道那只是错觉罢了,因为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是不可能还活着的,而之所以能够意识到这点,那是因为……车终于停下来了。 身体无比地遵循着地心引力而垂向下方,耳鸣的听觉中彷佛周围仍响彻着车辆滚动时发出的巨大碎裂声,注视着椅背上布料的花纹,我不由产生了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直到其余人的呻吟声隐约传入耳中之时,我才缓缓放开了一直紧抓着椅背不放的手,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座位上,平复着因过度惊恐而颤抖着的肌肉与呼吸。 值得庆幸的是,车子内部虽然有部分扭曲,但至少没有太大的变形——这表示这次的伤亡不会太大,也代表着车子翻滚而下的高度并没有多高,透过破裂的车窗,我看到了十余米上方车子冲出的位置,看来是直接滚落到盘山公路的下一段来了,幸好没有沿着陡坡不断滚落下去,不然的话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阿风……阿风没事吧?!”当我还在调整着身体时,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我妻由乃,还不待我抬头,就感觉脖颈被紧紧搂住,“太好了,阿风……还以为阿风会怎么样!呜……太好了!” 虽然还在奇怪着我和她到底什么时候关系就变得这样好,但聆听着女孩泫然泪涕的声音,原本想要强硬推开对方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只是也不可能任由她这么抱着,“我没事……放开。” “嗯……嗯!” 幸好对方很听话的放开双手,乖乖的注视着我,接着又‘啊——’的一声惊呼,手指就这么朝我的额头伸来。 我刚想将之推开,但刚被对方的指尖轻轻一触碰,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不用问,绝对是撞伤了! 女孩触电一般的收回手指,很抱歉的看着我,“对不起……阿风,我弄疼你了。” “没事!”我将手笼在额头上,同时小心的触碰着那个地方,肿得有些厉害,不过没有伤口,是直接的钝击所致,虽然我有好好的固定住身形,但车内的其他物品可不一样,只是受到这点伤害算是好的了,脚部一动,似乎是踢到了什么东西,我视线下转,就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秋濑或,从呼吸来判断他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而同样立于他额头上的一个肿包异常显眼。 ……看来罪魁祸首就是我们彼此了,只是他比我要柔弱得多,当即就昏了过去。 从初始的痛苦缓过来之后,我放下覆盖在额头上的手,转头看向了跪立在旁边座位上的女孩,事发之时反向朝着这边的她,受的伤比起我来只可能是只重不轻,然而现在,她却只是小心翼翼的望着我,目光中还带着些惴惴,似乎是仍在为先前因弄疼我一事而愧疚着。 “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吧……”我说着,埋下了头,“……我没事。” 她愣了一下,继而很高兴的点着头,“嗯!我知道了!” 这会功夫,已经渐渐有人回复了行动,或是逃生或是救助而产生的杂音开始响起,要好的人互相呼喊着名字,历经恐惧或是痛苦而爆发出来的哭泣声也此起彼伏,于这小小的车厢之内,竟然产生了几分绝望过后人间惨淡的气氛。 “呜……” 脚下传来秋濑或的呻吟声,他也清醒了过来,边捂着额头边缓缓坐起,“还真是无妄之灾啊……是撞到滑落的岩石了吗?” “也许吧?”我低声赞同着,但话语连我自己都不信,因为在车祸刚出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正是因为那个声音,我才及时的反应过来抓住椅背。 如果那个声音不是幻觉的话…… “BrainLess……大脑缺失吗?还真是够贴切的。” “什么?” 由于我的声音很低,秋濑或和我妻由乃下意识的反问着,不过我没理他们,只是扶着座椅站立起身,目光透过破碎的窗子,努力的朝着上方望去,不过由于角度原因,根本就看不到那边的景象。 “切……” 随意啐了一口,我清理起仍残留在窗沿上的玻璃碎片,差不多之后,我便朝着外面跃了出去,出来前我没忘记提醒秋濑或两个人,“叫他们先别出来。” 因为手脚还是有些发软,所以落地时有些狼狈,不过我顾不得这些,只是顺着大巴翻落的轨迹爬了上去,如果没有弄错的话,爬到上面,就会见到火铊。 只是,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弄错啊…… “呐,哥哥,这次你可是错了哦,所谓的「BrainLess」,是「根本就用不着动多少脑子」的意思!” 这是火铊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当我爬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很乖巧的坐在前方的巨岩上,双手在后支撑着身体,脚也小心的并拢以防走光。 她脸上的笑容很纯粹,就像是单纯的在像我解释着弄不懂的问题里的奥妙之处一样,狡黠的目光中还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不管在途中有多么的纠结,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爬上来,然后看到火铊的表情后,感觉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 所谓的、破罐子破摔吧。 “附带一提,「BrainLess」这个绰号只是暂时使用的,目前还在募集其他的绰号,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完美!” “是吗……不过我觉得,这个已经够完美了。” “真的?” “没错……脑残,实在是太适合你了。” “诶……?诶诶诶诶诶?!!!!”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感觉很想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于是脸上就勾勒出了很怪异的表情。 回过头,望着一地触目惊心的痕迹,望着轨迹尽头扭曲残破的车身,望着从破碎的车窗中隐约透出的血迹…… “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什么也没做啊……” “明明……” “身边没有其他的人啊……” 虽然是对着火铊在说,但是,没有对于回答的期待的话,那就应该还是自言自语吧。 “嗯……那个啊,已经没有关系了。” 火铊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展颜说道,“这一次,不管哥哥身边有没有其他的女人,都已经没关系了。” “所谓的「没关系」,是指……”我问。 “就是都没关系了啊,一切,已经重新开始了。”她小手撑着身体,轻巧地站了起来。 小小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却显得高大无比。 “我承认,我对于工具一类的东西都不擅长啦,小的时候就是,丢木棍也好,扔沙包也好,不玩也就罢了,一玩简直就是自灭。” “所以,才在上次,输给了那个女人。” “但那,也只是因为我还不够强罢了。” “所以,我一直拼命的锻炼,不停的锻炼,一直到现在。” “就算是那个女人再使用各种各样啰里吧嗦的工具也没关系,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足够强了!也已……准备好了!” 立于巨石之上的她,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然后,高吼出声:“战争!” 对着我,火铊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这一次,不会放手的。” 然后,猛地握紧。 “哥哥……是我的!” 啊啊……完全的插不进嘴呢。 不过没有关系。 因为…… 两个人 都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http://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二十七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蛤…蛤…蛤……” 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当奔跑的人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时,就是他极限的到达了。 如果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就表示,现在的我还没有到达极限,因为除了自己的喘息声,我还能听到脚下枝叶的踩踏声,耳边流过的风声……以及身后复数道的低吼声! ‘火铊现在要去找那个女人决战,但又不希望哥哥来打搅……所以喽,就先让这些家伙来陪陪哥哥吧,火铊可是记得的哦,哥哥最喜欢的就是犬类了!’ 回想起五分钟前火铊带着微笑轻描淡写地说出以上话语,如果不是考虑到作为我的妹妹,她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铁定要骂脏话了! 或可爱或威猛的小狗狗,与后边这一群森林狼,是一个性质的吗?!!! 而且,居然说「陪」……火铊那家伙,就没有考虑过我会被狼群吃掉吗?或者说对于她而言那样根本无所谓?因为她的目的也是把我吃掉,所以到时候直接将狼群全部吃掉就没问题了? 有本事把狼群的粪便也一起吃掉啊!混蛋!! 没错,现在的我,正在被一群饿狼追逐着。 拜我的妹妹所赐。 奔跑于密林之中,速度稍微慢一点都会被紧随的狼群扑倒。 虽然我自身的体质本就不弱,再加上经过变异左手的强化,各方面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要和狼群的机动力比较的话还是远远不足,别说是拉开距离了,光是维持着不被追上的程度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回身反击?一对二或是对三还好,就算手上没有武器,但拼着被撕下几块肉的代价我也能将它们全部解决,但是身后……狼的数目可是不下于十头啊! 唯一的机会就是爬到高处或是跳进河里,但是,森林之中我到哪去找深河?高耸的树木倒是到处都是,但那也需要先拉开一定距离才行,不然才爬至一半就被饿狼扯下,后果绝对是被分食殆尽! 可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心中低吼着,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前方,以防脚下被意外绊住的同时,也不放弃的寻找着渺茫的生机。 斑驳的光影随着我的跑动而在视线内不停摇晃着,色彩间的急剧变化加上长时间奔跑而有些缺氧的大脑,使得我隐约之间产生了些许幻觉,仿佛看到了森林前方、粉红色头发的女孩正朝我跑来。 “阿风~!!”!!!——不是错觉! 面对我朝我奔跑过来的我妻由乃,刘海与辫子随着奔跑的步伐不断摇晃着,掩映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晦涩莫名起来,而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刀! “阿风,由由乃来保护!” 脸上笑容不减,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她握着小刀的手却朝我直刺过来! 刷——! 我连忙侧身躲开,小刀以毫厘之差滑过我的身侧,仍去势不减的朝后袭去……或者说目标本就是后方……距离最近的那头森林狼。 侧身的视野中,我看到,我妻由乃一手在前,准确无误的按在跃至空中的森林狼鼻子上,轻而易举的就拨开了对方的扑击,而握着小刀的那一手则顺着轨迹,朝着森林狼的脖颈刺去。 插入,划下,拔出! 鲜血随着小刀的带出洒满空中,做完这一切的我妻由乃,伸手用力一推,将森林狼的尸体朝后抛去,不仅阻碍了随后而至的狼群片刻,也使自身的转身跑动作做得轻松无比。 干净利落! “这边,阿风!” 之后,她抓住我的手,带着我跑了起来,虽然也有着我已经跑了很久,体力有些不足的理由,但从拉着的手上,我竟然能够感受到明显的拉扯力,这速度和力量已经足以超越大部分同龄男性了,再加上之前那行云流水般的一系列动作! 我妻由乃……你究竟是什么人? …………………… ………… “我是阿风的妻子啊!” 参天的古木,足以支撑二人重量的分干上,于下方狼群的低吼咆哮声中,我妻由乃小脸通红的说道。 我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什、什么时候的事?……不对!根本就没这样的事吧!!” “有的哦,从那件事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了!” ……原来只是单方面,吓我一跳,我正准备说什么时,就看到对方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之后递给了我。 “呐,就是这个!” 这是我第二次差点掉到树下去……下面的朋友们,害你们白期待了两次还真是对不起啊。 由不得我不惊讶,因为我妻由乃递给我的是她在手机上书写的日记,而日记的内容…… 十分钟一次记录我行为的信息在界面上排列得密密麻麻,最新的两条分别是:‘发生车祸了,幸好阿风没事,呼~大安心!’‘阿风貌似有危险了,我要赶紧去帮他!’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心中百般复杂,我看了对方一眼,对方适时露出甜美羞涩的笑容来,只看外貌的话,谁会将这个女孩与「跟踪狂」这个词联系起来呢? 下意识地觉得看这种东西不太好,我将手机交还给她,眼睛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似的朝旁边看去。 “你怎么知道……唔,算了。” 看到那把曾经属于我的小刀就了解了,应该是秋濑或告诉她的。 “不对哦~”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妻由乃道,“是由乃自己调查得知的,这把刀,也是由乃自己抢过来的。” ……所谓的「抢」是指秋濑或没错吧?不过……自己调查? “你……跟踪我?” “诶嘿嘿~!因为不论如何都想要看到阿风。” 她捧着脸有些病态的笑了起来,不过我更惊骇的是另一件事—— 她……居然没有被富江或者火铊发现?!! 难道是富江又在计划着什么,所以放过了她?不对,这样的话火铊绝对会从中作梗的,反过来也是如此……或者是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这样想着,我不由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呀~呀啊~阿风在看着我了!!” “…………” ……痴女吧,这是。 惊奇瞬间转为无言。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且,火铊之前所说的话也让我顾虑重重。 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不用担心哦,阿风,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由乃会保护阿风的。” 误会了我脸上表情的缘由,我妻由乃拍着已经颇为可观的胸部保证道。 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别人保护的程度……虽然想很有气势的甩下这么一句话,但之前才被人救了一命的我实在是没脸说出来。 于是我开始环顾着周围。 “嘛,总之,只要待在树上的话就安全了吧,脱身的话只要……” “嗷嗷嗷嗷——!!” 突然间的兽吼响彻森林,刮得耳膜生疼,林间飞鸟瞬间被惊起而飞,嘈嘈杂杂的,显得异常气势磅礴。 注视着下方逐渐走近的庞然大物,我咬着牙、近乎呻吟般的说道: “火铊,你这个笨蛋……黑熊它,根本就不是犬科啊!!” …………………… ………… ———————————————————————————————— “嗯哼哼~” 斜晖洒下,被染得绯红的道路上,十六薙火铊嘴里哼着即兴的小调,步伐轻快的朝着前方走去,因为事发地的盘山公路就在城市外不远处的地方,所以即便是以这种速度,也快走到城内了。 虽说是迫不及待的想让那个将自己和亲爱的哥哥分开那么久的恶毒女人尝尝自己的铁拳,但养精蓄锐、蓄势以待……唔,之类的成语还是记得的啦,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这么慢悠悠的走过去吧。 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唔,算了,战前分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就不去想它了,反正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刚将思绪抛之脑后,火铊就看到前方停着两辆警车,见到孤身一人走来的火铊后,其中一个警察就走过来询问: “抱歉,小妹妹,请问一下,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吧?那边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因为谨记着战前不能分心这一条,所以火铊无视了他,仍旧是维持着轻快的步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不过旁边那忽闪忽闪的警灯显得很烦人……呜啊!不妙!一不小心就分心了,忘记之前哼唱到哪里了! “因为那边有人听到像是车祸翻车的巨响,本来是想去看一眼的,但之后又听到了狼嚎所以对方没敢过去,只是打电话过来报告,我们正准备去那边呢。” “嗯?” 正在原地纠结着哼唱曲的火铊突然抬起头来,而毫无知觉的警察仍在继续说着:“真是的……虽然有可能是恶作剧,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去看一眼呢,毕竟就是吃这一口饭的呢。” “所以,如果小妹妹你了解什么的话,就——” 警察的话语戛然而止,伴随着猛烈袭来的痛苦,眼中的视野开始不停旋转起来,等落到地上之时,都还没意识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呐,大叔们,不能让你们去打搅哥哥呢!” 一时间还没死透的警察,最后所见到的,就是警车被朝着这边扔过来的景象。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二十八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啊,富江!”“明天见,大姐!” 庭院外边,酒气熏天的男男女女们正高兴的挥着手,一副尽兴满足的样子。 “滚吧。”手随意地向后一挥,头也不回的,富江步履蹒跚的朝着房屋走去,率性亦可无礼亦可的行为却惹得那些同伴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边哄笑着,边相互勾搂着离去。 如果他们在此刻回头的话,就会发现,原本醉酒酩酊的富江,此刻却是平平稳稳的站着,那双黑色的瞳内,又哪有一点晕迷的神色? 瞟了一眼后方,富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开了房门,却没有进入屋内的意思,手仍扶在们坝上,她静静的站在门前,良久,方才有些低落的叹气道: “弟弟君不在的家,连进去的欲望都没有了啊……” 虽然,能通过那只手探查到弟弟君目前的状况,但是,果然还是比不上亲眼目睹啊…… “嗯?”后方的异动让富江很快的转过身,却是空无一人。 「错觉」这个词从来就不曾出现在富江的字典里,即便是切实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例外,缓缓环视了周围一圈,富江随意出声道:“……火铊?” 本来只是带着点试探的一问,没想到口中之人却是立刻应声从围墙后走出,表情与动作俱都趾高气扬,“没错,就是我!十六薙火铊!居住于太阳系第三行星的日本池袋,尚算幼小的15岁智人,给街坊邻居留下了‘就好像法国人偶一样耶’的好印象,乖巧懂事闭月羞花的赏玩用动物。” 与表情极度不符的发言让富江失笑的摇摇头,“你还是那么爱犯傻。” “什、什么啊……犯傻?哼!那可是我的萌点啊,娇小可爱又迷糊的妹系角色才招人喜爱呢,相比之下,你这种类型早就不流行啦,早衰的欧巴桑!”火铊说着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不流行?”富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先是貌若自然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接着又似是随意地瞟了一下火铊的胸部,然后故作无奈的‘啧啧’叹气。 那正在发育中的小巧身材固然可爱,但要是与成熟美艳的富江相比的话,只能说是……完败! “可……可恶,你这个女人,只要我想的话,随时都能够变成成熟的女性啊……” 虽然是谨持着「哥哥更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念头,但富江那赤裸裸的蔑视态度却让火铊无法忍受,愤怒的小女孩发泄般的用力跺起地面来。 小小的跺脚,却让附近都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屋檐下挂着的风铃也晃动个不停,叮叮铃铃的脆响,在此时却如同扰乱人心的魔铃一般,直让人烦躁不已。 对周围的景象视而不见,富江幸灾乐祸的看着火铊郁闷的样子,“那么,来找我干什么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开启第二轮赛事啦!”该说单纯吗?被富江的话一引导,火铊立刻忘却了之前的愤怒,满是兴奋的将手高高举起,“奥里加杯St.V哥哥监护权决定战!” 手,用力挥下! “复仇!夺回~~!” 富江脸上的笑容,顷刻凝固。 …………………… ………… “……我说哪”半晌之后,富江揉着眉心,满是苦恼的说着,“你那小脑瓜从早到晚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啊?该不会是全部长满肌肉了吧?” “哼~哼~!就算你夸火铊待会儿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火铊鼻子都得意的翘了起来。 “我没有夸……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放弃再纠结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富江明智的转而谈起了其他。 “总之……你是来重新决战的吧,在这几年,除了我们所约定的外,你没有去找弟弟君,真是个信守承诺的孩子呢。” “那当然,火铊一直都是……诶诶诶诶!???”本来得意说着的火铊突然惊慌的叫了起来,指着富江,她大声说道,“哥哥的事……你、你知道?” “那是自然。”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的样子,富江还是继续说道,“与以前的隐约感知不一样,现在的能力,可是得到极大的加强了呢,对于弟弟君的任何情况,我可是随时随地都了然于心的呢。” “加强!??但、但是……今天……!!”说着说着,火铊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惊疑不定的眼神在富江身上不停扫视着。 然后—— “原来、如此啊……”放下了手,火铊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富江,“原来,那就是你的依仗啊。” “没错。”本来应该是很得意的事情,但被火铊以那种眼神注视着,富江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意识再度跨越到远方……感知之中,班级的生物实验课程已经开始,亲爱的弟弟君正沉默的捡取着课程所需的树叶,并且有乖乖听话的保持着一人姿态,没有让谁靠近。 一切无恙,那么……先处理眼前的事。 刹那的思绪一闪而过,视野前方,火铊正挥舞着小小的拳头示威着,“哼~总之你不要将一切都想得太好了,臭女人!” “总比某些数年以来一无所有的人要好得多吧?” “你说谁一无所有啊!!” “啊拉啊拉,怎么了?那么生气的样子,我的……妹妹” 说出「妹妹」这个词的时候,富江的双眼很自然的眯起,使得那美丽的笑容也阴冷得如同蛇类一般。 “住口!我才不是你的妹妹呢!火铊只是哥哥一个人的妹妹,哥哥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是啊是啊,有了哥哥,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富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自己」是如此,「姐姐」是如此……「父亲」、「母亲」” “……也是如此” 火铊的表情停滞了片刻。 然后,注视着富江,她也露出了笑容,十五岁女孩所拥有的甜美笑容。 “是啊,没错呢,火铊啊,只要有了哥哥,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无所谓了。” 她笑着,双手缓缓张开摊向两边,摆出迎战的姿势。 “所以,为了火铊的愿望,可以请你也去死吗?” “我的……「姐姐」” ———————————————————————————————— PS1:想跳过一段剧情了,就是《关于主角和野生动物追逃攻受之中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这些,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PS2:推荐一本书,[bookid=2849126,bookname=《幻想乡的记事本》],我跟你们讲,这本书……赞!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二十九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本来准备睡了,但想想自己等别人更新等得那么痛苦,以己度人……算了,还是码一章再睡吧。 ―――――――――――――――――――――――――――――――― 跳过剧情简述: 因为黑熊的存在,风无和我妻不得不重新开始了逃亡之路,在途中还遭遇到了一个几乎失去语言能力、几如野兽一般的少女,通过其断断续续的词汇之中二人了解到她是被火铊驱赶来「缠住」风无的,其强大的肉体能力使二人望而却步,继续逃亡。 在成群的野兽与强大的少女的夹击之中,风无的脑中突然响起了富江的声音,通过她的指导,二人险险逃过几次困境,之后,我妻身上的移动电话又响了起来……那是之前我妻离开大巴之时秋濑或硬塞给我妻的,接通后发现是打来的居然是月岛织姬!通过电话二人得知正追袭二人的少女名字叫做月见里朋里,被火铊击败后收做了宠物,不过也因为火铊对其的冲击太过强烈,导致对方对少女形态的东西异常畏惧。了解对方这个弱点之后,我妻当即反身,与之鏖战,借着对方的畏惧之心,抓住机会将之斩首! 还来不及过多感慨,因月见里朋里的死而脱离束缚的野兽们逐渐围拢,眼见如此,二人不得不继续逃亡起来,只是之前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眼看快要坚持不住时,野兽们突然停止了追击,就像是前方有着更为强大的巨兽一般惊恐退去。 而在二人的前方,一个山洞隐约而现…… ―――――――――――――――――――――――――――――――― 小心翼翼的进入山洞,我的身体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已是做好了一有不对之处就立刻抽身退去的准备。 「我都说过了,里面没有危险」 富江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来自身边,而是缘于左手,那声音在骨传声的渠道中染上了些许异样的魅惑色彩。 在她说话时左手总会有种发麻的感觉,我忍不住握了握拳,感觉手心都是汗。 「但是……你不是说里面还存在着其他生物吗?」 「没错,但里面的东西,对你应该是无害的吧,我觉得……」 富江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我已无暇顾及她的言语了,因为我在转过拐角后所看到的情景―― “沙耶?!!” “唔?” 听见声音后,那个背对着我跪坐在地面上的女孩疑惑地扭过头来,翅膀一样张开的两缕随之一颤,就像猫耳一般,不是沙耶还会有谁? “啊,是大怪人!” 她当即欢呼着站起身来,‘啪嗒啪嗒’地朝我跑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似乎每一次和她的见面我都会对她问出这句话,但由不得我不这么问。 “沙耶呀,就住在这里啊!”来到我面前的沙耶很开心的说着,背着手小转了一圈,就像是在炫耀一般,“这里,现在就是沙耶的家哦。”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说,你原来不是在医院里面吗?” “唔……那个啊……因为……” 脚尖在地上小小的磨蹭着,沙耶一副有些犹豫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后方却突然来了人。 “阿风,你没事吧,我进来了哦。” 是我妻由乃,本来是约定好我先进来查探情况、而她在外面接应的,不过看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进来了。 “里面没问题,进来吧,我妻同学。” 我说着,正准备将沙耶介绍给她,没想到她一进到里面就表情大变:“放开阿风!”说罢拔出刀直接朝沙耶刺了过来。 我连忙拉住沙耶朝着一旁躲去,小女孩似乎是吓呆了,只是紧紧的伏在我的怀里,眼见我妻由乃仍想要继续冲过来,我立即用身体护住了沙耶,同时大声喝道:“我妻!你干什么?!!” 见我的动作,我妻由乃不得不停下了攻击,不过仍焦急的对我说着:“阿风!危险!快离开!” 眼前情形暂时控制了下来,我终于呼出了口气,本来是十分愤怒的,但看她脸上惊慌的表情不似作伪,我顿时又迷惑了起来,“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我是在保护阿风啊!” 她回答得十分堂堂正正,不过一见我脸上的表情,又禁不住有些忐忑。 “保护?”看了眼仍瑟缩在我怀里的小女孩,我忍不住讽刺一笑,“因为谁?沙耶?” “当然是……诶?……沙……耶……?” 我妻由乃表情一滞,看着我怀中的小女孩,几秒过后,才回过神来,她试探性的问道:“阿风……难道……你们认识?” “废话!”我没好气的答道,“而且,不管再怎么紧张,随随便便的就对一个女孩子动手,也实在太过分了吧!” “女孩子……女的?”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有些神经质的我妻由乃,转而安慰起怀里的小女孩来,“没事了,沙耶,刚才都是误会,已经安全了。” 在我的安抚之下,小女孩逐渐从我的怀里抬起头,“……误会?” “嗯,没错,没有人会伤害沙耶的。” “那,大怪人呢?” 我一愣,见小女孩惴惴不安的眼神,顿时明白,刚才的事还是在小女孩眼中留下了阴影,再想起对方的身世,一股怜悯之心发自内心的流淌而出。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沙耶的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郑重说道:“我永远不会伤害沙耶的。” 许下了这般承诺后的我,看到了,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灿烂和幸福的笑容。 …………………… ………… “……那个”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我妻由乃出声了,看着我们这边――确切的说,是仍缩在我怀里的沙耶,“是叫……沙耶……是吧?” 揽着我的脖颈,沙耶回头望向我妻由乃,我妻由乃身子随之颤抖了一下――不过我即刻知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我妻由乃是半蹲下身子,转成稍微仰头就能与沙耶对视的姿态。 “很抱歉……刚才姐姐有吓到了你吧?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哦,姐姐保证。” “我没有生气,只是……”始终不曾离开我的怀里,看着我妻由乃,沙耶语音嫩嫩的问:“你不害怕我吗?” ……害怕?什么意思? 我正疑惑着,我妻由乃已经答话了,“没有的事哦。”她轻轻摇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因为你是阿风的朋友,所以,一点都不会害怕哦!” “是这样吗?”沙耶扭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再度看向我妻,“那……我原谅你了。” “嗯,好孩子……”我妻由乃笑意盈盈,然后,略微踟蹰了一下,她还是伸出了手,缓缓,抚上了沙耶的头。 “好孩子……”昏暗的洞穴之中,她重复着道。 笑容不减。 …………………… ………… ―――――――――――――――――――――――――――――――― 「呐,弟弟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眼中的沙耶……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想做任何事?!!!」 「呵呵呵呵……弟弟君,你拿什么警告我呢?」 「……所有!」 「唔……看来她对你真的很重要呢」 「…………」 「嘛,放心吧,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至少……「我」不会」 「……希望如此。」 「呵呵……至于想问的问题,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嘛,弟弟君,对于你之前向她的许诺,希望,你能够谨守吧……呵呵呵呵」 「你什么意思?」 「……是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呵呵呵呵」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昨晚两瓶啤酒,然后头晕目眩加早起的头痛……战五渣给ORZ了 ―――――――――――――――――――――――――――――――― 周边白雾朦胧,脚下没有触地的实感,我知道,我又来到梦中了。 反反复复的做类似这样的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具体第一次是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硬要划分的话,便是从左手再生、能力觉醒的时候开始。并且梦中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一开始的时候还与平常的梦无异,到后来就逐渐的有了「自己是身处梦中」这样的念头……直到现在,已经能够完全保持意识的清醒了。 而在梦醒之后的极短时间内,有关梦中的所见所闻就会如捧起的水一般从指缝间流逝,只余下极少的片段残留海际,接着又在下一次入梦之时尽数忆起。 耐人寻味,不过对比起其他发生在我周围的事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又是富江搞的鬼呢?而且,说忘记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梦中的情景,永远都是这般……白雾与极光交织的光幻空间,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的召唤呓语,以及永远存在身旁又从未见过面的「她」…… 「好久不见了哦,弟弟君。」 悄然现身于后方的人这么说着,我能想象出对方边轻松的说着上半身边随意向后仰的姿态,随即,背部传来一阵温软触感……因为是处在梦中,所以我的身上是一丝不挂,背面的富江也是,我们就这般保持着背靠背坐着的姿势,见不到彼此,在这雾影朦胧的世界中也不怎么显尴尬。 「从离家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个小时,从上一个梦境算起的话才半天不到――」 「我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 不理会那调皮的发言,我继续说着「――如果加上左手的话,我们甚至从・未・分・开・过!」 「嘛……生气了吗,弟弟君?」 「生气?没有!」我嗤笑了一声,「我怎么会生气?而且,生气又没有用。」 「这就是在生气啊……真是的,爱撒娇的弟弟君!」 富江带着些无奈的嗔道,同时我也感觉到背部被对方小小的磨蹭着,肌肤直接接触而产生的悸动瞬息传至,只是在类似的动作上演多次之后的现在,我已能将那丝悸动几近无视。 而且,此刻的我也根本没有心情去感受那温香软玉。 「你……一直都知道吗?」我伸出左手,看着五指在光雾之中若隐若现,我低声说着,「我周边的一切。」 「或许吧……」 语焉不详的回答让我忍不住猛地攥住拳头,隐约能听到被捏碎似的细微气流声,就好像是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到了左手上一般,拳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过长的指甲也深深的嵌进了肉里,并随着持续的用力而愈加深入。 「呼……」最后是指缝间流出的红色液体唤回了我的理智,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松开拳头,梦中的一切真实无比,手掌上的伤口显眼无比,又很快的愈合完好,如果不是旁边光雾的存在,我甚至要忘掉这是在梦中。 这是梦,但也是真实。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说着,语调空洞得就像是放弃了一切,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那之下孕育着什么,「知道了一切之后,你怎么办?」 「唔……什么都不做呀。」 「什么都不做?把你自己做成汤让我喝下去后然后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做?!」 想起那锅汤,我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胸口闷闷的,可就是没有产生呕吐的欲望,这就显得这些状态好像都是我自己硬逼出来一样……不,不是好像,人唯独欺骗不了的就是自己,……但这点让我尤为愤怒和难受,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就算是失态丢脸的干呕个不停也好,至少比这般……食人之后还若无其事要好得多了。 「我是说真的,我可从来没骗过弟弟君哪」 「呵……」我冷笑着,干脆的放开了手脚靠着富江的背瘫坐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每句话后都是什么意思,我累了,真的很累了,说真的,你应该去当政客的……不,你应该消――」 话语戛然而止 ……消什么?我想说什么? 「想让我「消失」是吗?弟弟君,真是伤姐姐的心哪……」 富江接着说了下去,假假的哭啼并哀叹着。 「…………」 我终于说出来了吗? 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啊。 「真的好伤心啊……但是,既然是弟弟君这么说的话,姐姐,就先消失吧。」 背部的倚靠突然间离开,并没有发生失去支撑后仰倒地的事,因为整个空间都没有重力的概念,所谓的倚靠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下次再见咯,弟弟君!」 哈~!果然如此…… 我裂开嘴,朝着上方,无声的笑了起来。 只是在梦中而已啊,既然如此的话…… 「呐,富江……」 「嗯?」 「反正是在梦中,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否真实,反正等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忘记,所以我就随便说了。」 「嗯,说吧。」 「…………」 「怎么了?我在听呢。」 「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 「真的不能回头了吗?真的只能这么……一直走下去了吗?」 「能不能,你自己也清楚吧?」 「…………」 是啊,我自己清楚,一直都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我才一直不愿意去面对。 而如今…… 「该醒了。」 …………………… ………… ―――――――――――――――――――――――――――――――― 篝火在前方欢快的跳动着,在刚睁开的双目之中显得分外刺眼,我立即将视线移到一旁,饶是如此,双目中还是忍不住渗出了眼泪。 擦拭着眼角的湿润,我看向身边,距离我旁边大概二十厘米处,那是沙耶可爱的睡颜,微张的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晶莹的痕迹,我妻由乃则是睡在另一边,四肢有些怪异的蜷曲着,只占据了很小的空间。 森林深处,沙耶所居的山洞之外,虽然是凭着这个地方吓退了追来的野兽,但并不代表此地是什么福地,反过来一想,凭着残留的气息就能让黑熊这种顶级掠食动物避而不前,谁知道曾住在这的是什么远古猛兽?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它还会不会回来。 只是那时已临近黑夜,在白天见识了那么多野兽之后,我也不敢在夜晚带着两个女孩深入林中――尽管其中一个战斗力不比我弱,另一个看似柔弱但总能在危险地带晃晃悠悠而又安然无恙――所以我决定在这里过一晚上,明早再出发回去,另外两个女孩自然为我马首是瞻……沙耶倒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只是我当然不可能将她留在这里,毕竟好运不可能总是眷顾这个纯洁的小女孩,她能一个人跑到森林里并且优哉游哉的生活了那么几天已经够让我惊讶、继而对她以后的运气都不敢再抱有奢望了。 随手将一节枯枝丢入篝火中,本有些倦怠的火苗顿时又欢快的跳动了起来。 梦中的记忆在飞速的流逝,只是这么一会,梦的具体内容我就已经忘却得差不多了,然而梦中的心情却是顺畅的继承了下来,顺畅得令人吃惊,然而细细一想,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为,那本就是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啊。 “呜呜~” 一旁的沙耶突然坐起身子,揉着眼睛发出可爱的声音,之后,那双回复了清明的眼睛直接就转到了我的身上,“啊!大怪人~!” “抱歉,沙耶,吵醒你了吗?” “唔唔。”她摇着头嘟囔着,爬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抱膝坐下,“沙耶啊,可是……起得……呜啊……很,早啊~!” 小女孩这么说着,但在中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显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呵呵……”我轻笑着,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小女孩顿时露出幸福不已的表情,纯真可爱到了极致。 “然后,我妻同学也起得那么早吗?”之后,我看向了另一边,我妻由乃正偷偷的朝我的方向爬过来,一看被我发现,她“诶嘿嘿~!”地露出了一个傻笑,迅速来到我的另一边同样抱膝坐好。 “嘛……今天就算了。” 我这么说道,拾起一旁的木棍,将燃尽的灰从篝火内拨出以免影响燃烧,而不知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困意,两个女孩就这么兴致勃勃的盯着我看。 虽然很想说什么……不过,今天就算了,随便她们吧。 忙完之后,我静静的坐着,双目茫然的看着篝火,静待着白天的到来。 “呐,阿风!”我妻由乃眼珠一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抓住我的肩膀,直接就往后板去,因为没有防备,我就直接的朝后倒去。 “你干什么?!” 还来不及愤怒,我妻由乃就同样仰倒在我的旁边,欢笑着伸出手指着上方,“阿风你看!” 我目光下意识的追随而去,然后就看到了―― 没有树枝遮挡的上方,天空在黑中透出一片无垠深蓝,银白的光辉错落有致的分布于其上,那是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就像无数珍珠洒落在波光粼粼的琵琶湾上,我从没想过,紧紧只是两种颜色,仅仅只是光芒的明灭,就能勾勒出一幅如此大气磅礴、又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画面。 “真的好美丽啊~,沙耶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呢!”小女孩有样学样的躺倒在我旁边,带着点惊叹的说道。 没错,真是美丽的星空啊,真的好美丽。 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呢? 我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天际的星河。 怪不得那个晚上,火铊总是想要拉我去看星星,而一向疏懒的富江也没有持反对意见。 虽然对于看星星这件事兴致乏乏,但难得富江火铊两个有一次意见统一,所以最后还是去了,一家三口大晚上偷偷摸摸的想要跑去教学楼顶看星星,奈何天公不作美,才到半路就下起了雨,三个人不得不狼狈的跑回家,最终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到家门口时还互相责怪着。 ――「想和家人一起看星星」 如果,那天没有下雨的话,也许,就能提早看到如此美丽又震撼的一幕了吧? 由我,火铊,富江,我们三个人一起。 但是…… 回不去了啊…… 终究是……回不去了…… …………………… …………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一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翌日清晨—— “太慢了,十六薙君!” 停靠在道路旁的黑色轿车,环抱双臂的月岛织姬正靠在上面,手指不耐烦的敲打着胳膊,一见我从森林中走出,她就不客气的训斥着,之后又注意到走出来的只有我一个,“其他两个呢?” “她们过会儿自己离开,好像是有其他的事。”我解释道,这是之前我妻由乃拉着沙耶的手对我说的,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计划着什么,但现在也由得她们了。 月岛织姬听闻先是眉头紧皱、之后又放松,她点头道:“也罢,让她们离开也好,接下来可不怎么平静。” “很糟糕吗?”因为火铊昨天的宣言,我已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上一次决战时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清楚战况有多么激烈,但从周围的废墟以及之后旁人的闲谈之中也知晓其程度是十分惊骇的,当然官方给出的解释是「瓦斯爆炸」——这还是在她们的能力尚处于初级阶段的时候。 “何止是糟糕啊”月岛织姬叹了口气,“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目击者,但建筑的不断损毁却是无法掩盖的,简直就像是两台隐形的破坏机在横冲直撞一般,现在都已经全城戒严了,学校停课,道路封锁……相信军队出动也是在不久以后吧。” 我这才注意到,尽管强打精神,月岛织姬的脸上还是有着掩盖不住的疲倦,仅在制服外面披上了一件外衣,还时不时摩挲一下裸露的肌肤借以取暖。 这是衣服也没来得及拿就直接冲这边赶来了,并且知晓城内骚乱真实状况的她,所承受的压力比其他人也要大得多,还一直在为我的事忙碌着,如果不是昨天她的那通电话及时打来的话,也许我在那时就已经死了。 “抱歉……还有,谢谢。” 月岛织姬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你在说什么啊十六薙君,我可是心甘情愿、并且乐在其中啊” 笑罢,她反身打开后排车门,对着我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撒,上来吧,十六薙君,时间,可是相当紧迫啊。” …………………… ………… “你是如何知道那些信息的?我是说,昨天电话里说的那些,月见里朋里是火铊的……宠物啊什么的。” 快速行驶的轿车后排,面对我有些突兀的询问,月岛织姬先是深意的一笑,然后转而说起其他,“嘛,你知道的,十六薙君,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弱者,总会不自觉的抱成团的吧” 我先是疑虑,继而想到那个移动电话正是秋濑或交给我妻由乃的,随即了然的点点头,“是在说秋濑或?” “是呀,没错,可以说是一拍即合。”月岛织姬颔首道,“而且,那也是个十分可爱且有趣的孩子呢,如果不是先遇到十六薙君的话,我可能……呼呼,也说不定哦。”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恭喜了。”我偏头将视线转至窗外,“……那么,是‘侦探’调查出来的?” “这个啊……并非如此哦”,月岛织姬先是摇头,接着又自嘲一笑。 “我啊,可没有妄自菲薄到一上来就将自己定义为弱者啊……虽然那即是事实,但一开始,我仍然抱着合纵连横,坐山观虎斗,从而渔翁得利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所以,在知晓了令姊的弱点之后,我就以此为筹码去见了令妹,想要……” “等等!富江的弱点?!”我即刻打断了她的话语,“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啊……”月岛织姬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还记得你对我做过的无礼举动吗?” “我哪有?”事关个人操守,我忍不住反驳道。 “「将弱质女流从五米高的桥上推入水中」,这样算不算是无礼呢?” “那是为了——”救你,但这话由当事人说出来总是不大合适。 “嘛,我知道十六薙君是为了救我,所以我就不计较了,我要说的是之后的事。” 之后? “对,在很艰难的从河里游出来之后,我意外收获了,从上游飘过来的数条手臂。”她说着,打量了一眼我的左手,“类似这样的手臂。” “…………” ‘你分裂的那些手,到哪去了?’‘那些啊,都扔到河里去了。’ 很早以前和富江的对话于此刻浮现脑海。 “你还真是大胆。”我忍不住这样说道。 “承蒙夸奖……不过,正是以此为契机,我才知道了后面的这些事……自以为得到了了不得的筹码,而跑去寻找令妹,然后……” “然后?” “然后,才知晓所谓的「强者」到底为何物,十六薙火铊,她,根本就无视了我手上的信息,她完全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将令姊、十六薙富江,堂堂正正的,正面击溃!” 说到这里,月岛织姬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后才继续道,“不过,庆幸的是,十六薙火铊,似乎是孤独得太久了,对于我的情报没有兴趣,反而是很高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她向我倾诉了许多,月见里朋里,还有其他的事,我就是这么得知的,看来,她是真把我当成朋友了……虽然对于她而言,朋友这种东西,动起手来根本不会有一点犹豫。” 她说得轻巧,但唯有面对过那两人的我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多危险。 所以,也就愈发难理解,她这么做的理由。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将视线放到了景色不断倒退的车窗外面,“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为了我。”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因为,即便是为了追求「异常」……但是,做到这种程度,持续时间这么长,这也太夸张了。”月岛织姬对我说,不……或许是在自言自语吧。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着了魔了,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十六薙君对我一直都是不假颜色、从来不给予一点回应的,难道真如《唯一的世界》里说的那般——「得不到的永远是未得到的和已失去的」?” “我这般询问着自己,并持续疑惑着,直到昨天——” “「离我远点,好吗,光是保持自己一个人就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我实在是没有多少决心再拒绝别人接近了」” 这是—— “这是十六薙君昨天对我说的话。” 她轻轻的,仿佛仍在回忆似的说着。 “十六薙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又为什么要让我听到呢?” “你可知道,让一直在黑暗中盲目飞舞的飞蛾见到明亮的火焰,会发生什么事吗?” “…………”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明白,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十六薙君了。” “所以,十六薙君,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 “…………” 真是……还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愣愣的注视着月岛织姬,我睁大着双眼,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虚假或者是犹豫来。 “…………” 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于是垂下了头,看着自己交叉的十指。 “呐……月岛织姬。” “什么事?” “你还能看懂吗?它——我的眼睛。” “……当然。” “那么,它现在,在说什么?” “它在说,别靠近我。它在说,别离开我。” “是吗,还真是矛盾的言辞呢。” “因为,十六薙君就是这般矛盾的人啊” “呵……确实如此呢”我笑了起来,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次,我们都能活下来的话” 旁边,月岛织姬的呼吸陡然散乱起来。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织姬。” http://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二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PS1:早睡的计划失败……根本睡不着,索性还是继续码字吧…… PS2:超展开又开始了,本章微意识流,略重口,超致郁,请先做好心理准备再行阅读……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然,我伸不出手,目前是被束缚住了四肢像头待宰的猪一样被扔在地板上,看不见一点光明,听不到一点声音,除了地板冰冷的触感与自身心脏的跳动外,再也感受不了其他的东西……或许连这两者也很快感受不到了,从自身的生理反应来推断,时间大概已经超过了两天,在这其中,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身体达到了极限,动不了,也不想动。 明明是已经疲惫到下一秒就会昏过去的地步了,但是眼前,应该是一片黑暗的眼前,却总是不断的出现一张面孔。 一张美轮美奂、眼角有着泪痣的熟悉面孔。 ——富江的面孔。 她的嘴纯一动一动的,是在说什么呢? 在说……什么呢? 我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她的口型,但眼前的景象却不断的模糊起来,就像是生物课用显微镜观察玻片时调试得愈加错误的焦距,景象不断的模糊,直至最后只剩下一个光斑。 然后下一刻,清晰的声音陡然响起—— “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哪” …………………… ………… 轿车直接撞到了电线杆上,车内一阵人仰马翻,车前盖冒着大片蒸汽,玻璃上也出现了裂纹,但远比那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 本来因车祸而昏迷过去的驾驶员犹如扯线木偶般的直起了身子,头部慢慢的朝后扭了过来,在骨头断裂的背景音中,他的头呈一百八十度旋转的直接面向了车后的我们。 不,应该是「她」 “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哪”原本古板严肃的中年男子面孔已经变成了富江的魅惑容颜,注视着这边,那张美丽的脸上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弧度猛地拉扯扩大,“但是——” ‘噗嗤——’ “——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我呆愣楞的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织姬,她同样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我,只是,与我的表情稍有区别,她的脸上,还带上了惊愕……与痛苦! 视线,试着向下移—— ‘撕拉——!!’ 根本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更为刺耳的声音响起,那是肉体被撕裂、内脏被扯出的声音,声音源自织姬的腹部,而破坏者是—— ……我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呜……啊…… 我似乎是在尖叫,富江似乎是在狂笑……因为我不知道,剧烈的耳鸣袭来,我根本什么也听不到,我茫然的移动着视线,越过张大着嘴不停颤抖着的富江,越过被蔓延的鲜血染红的破碎轿车,越过被肠子缠住,五指还紧抓着内脏的手…… 然后,一只手扶上了我的脸颊,将我的视线拉起。 然后,我就看到了—— 口中不断溢出大量鲜血,但嘴角仍努力弯起,就像是拼命想要露出微笑的 月岛,织姬。 「十六薙君——」 颤巍巍的,她张着嘴,努力的想贴近我的耳际,像是想要述说什么。 只是,张开的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眼中的神采,就逐渐暗淡而去,抚着我脸颊的手,也顺势滑落。 只留下了五道血痕。 明明还在耳鸣,周围都是嗡嗡嗡的尖锐回响。 明明不断呕着血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我仿佛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对我说—— …………………… ………… 「去死。」 …………………… ………… 为什么我要回来? 为什么我要拉上她? 为什么我要出现在她面前? 为什么我要遇到她们?为什么我们要彼此相视?为什么要她们经历这一切? 为什么她们都死在我的面前而富江……你还活着?!!!!! 再也忍不住的送出了诅咒,用尽全力就像是要震破胸腔的不顾一切的狂吼而出! “去死!富江!去死去死去死!富江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富江富江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了最后,我也弄不清到底是在咒怨,还是在嚎哭了。 跪在椅子上,旁边是月岛织姬的尸体,双目上翻的我张大着嘴,任由口涎流出,只是无意识的呻吟着…… 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而已经现出身形的富江赤裸着身体坐在正副驾驶席之间,叠着双脚,双手捧着脸,满是痴迷的望着我,“呵呵……弟弟君,真是可爱!” “你恨姐姐吗?比起火铊来说要更恨姐姐吗?” “是啊,不奇怪啊,因为,不懂事的弟弟君啊,他根本不懂得姐姐对他的爱,他只看到姐姐一直以来对他的束缚,对他的占有,只看到姐姐约束着他不允许和其他人来往,一直让他孤独一人,而根本不明白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害怕他再度受到伤害……” “而至于火铊……恐怕在弟弟君的心里,她还是那个可爱又迷糊的妹妹吧,除了吃掉自己的一条手臂以外,她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毕竟,她没有在弟弟君的面前杀过人啊!” “呵呵呵呵……可爱的弟弟君,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天真”她捧着自己的脸,满是陶醉的表情,“你真的以为火铊是无辜的吗?” “你以为,国中时你和别人交往的事,是谁告诉我的?” “你以为,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出……车祸 “才不是车祸呢!笨蛋弟弟君!”富江笑得花枝乱颤,“是死于谋杀啊……被火铊杀死的啊!之后还将父亲和母亲摆成了相拥在一起的姿势……那个笨蛋啊,根本就不会处理尸体,最后还是劳烦姐姐帮忙处理的!” 至于怎么处理的……富江手指抹了一下嘴唇,然后顺势往下滑落,顺着肌肤一直滑至胃部……不言而喻。 “将所有的一切都呈现给亲爱的弟弟君的姐姐,与实为同一本质,但却会在弟弟君面前扮乖的妹妹。” “所以啊……弟弟君,火铊她,的确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但可惜的是,你从来,都没有认识……真正的……认识她呢。” …………………… ………… 犹记得在父母葬礼的时候,六岁的我牵着火铊的手,与富江站在前方。 ‘不能哭!’死命的咬着牙,我对着身边的两个人说,‘父亲和母亲都在看着我们呢,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哭!’ ‘嗯。’火铊小声的点着头应道,富江也将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所以,到最后,我们都没有哭出来。 …………………… ………… 原来……如此啊…… 我自以为了解一切,并且心甘情愿的承受着一切,但其实…… 一直以来,在强忍眼泪的……都只有我一个人吧? 哈……哈哈哈哈……真是傻啊……傻瓜! 算了……都算了…… 怎么样都好……一切都无所谓了…… 快点结束吧……然后……就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 ………… ‘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啊!’ ‘什么……来得那么快?!!’ ‘那当然,分身可打不倒我!看我的正义铁拳!’ ‘明明是双手撕裂……咕……火铊铊铊铊铊铊铊!!!!!’ ‘…………’ ‘呼~,还好赶得及……哥哥,你没事吧?’ ‘怎么不说话?没事吧?哥哥?’ ‘唔……既然如此的话……’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然后,好像有人扯住了我的头发,接着背部传来一阵疼痛……那应该是在地上拖行的缘故吧? 不过没事。 没关系。 因为…… 一切…… 已经无所谓了。 …………………… ………… ‘哐当——!!’ 铁门被粗暴的推开,暗淡的光线随之射入,打破了这绝对的黑暗……亏它所赐,也将眼前的幻象驱除。 自信且轻快脚步声随即响起,径直往这边走来。 “抱歉抱歉,哥哥,因为之前的战斗消耗得太大了,所以一直睡到了现在。” 火铊十分开朗的说着,然后,我的身体被翻滚成仰面朝天状,视线上方,借着昏暗的光芒,火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啦,哥哥,你现在,是火铊的了哦!” “所以……我就开动了!” 不由分说地,她跨坐到我身上,唰唰几下就将我身上的衣物扯掉,同样也褪掉了自己裙下的内裤,双手掌握着我的那个部分,“我记得应该是这样没错”,她自言自语着,对准了位置,然后,直接坐下…… “呜……好痛!好痛啊哥哥!笨蛋哥哥!……呜呜……好痛好痛!” 没有前戏就贸然深入,敏感的器官在这种干燥的情况下粗暴的相互摩擦着,这样的痛苦,即便是火铊也难以忍受,她当即痛得大叫起来,旋即又转为大哭,边哭边抽我的耳光。 便是这样,她也不肯放弃,仍是咬着牙上下移动着身体,但随着移动而不停袭来的痛苦让她每每半途停下动作、身躯因疼痛而颤抖个不停,每到这时,她就会继续掌掴着我、或是啃食着我的躯体,就像是孩子在发泄着心中的委屈与愤懑一样。 但是,比之不断的掌掴与啃食,最为疼痛的,却是由那个本因带来无限舒爽的运动……因为同样的理由,比之女性更为敏感的部位不仅没感受到一点快感,反而是无比的痛苦……请想象一下手拧毛巾的动作吧,这对于男性来说根本就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是的,疼痛到几乎要晕过去了,但又好像间隔着些许不真实感,就好像一分为二,肉体在下身的剧痛与火铊的掌掴啃咬下反射性的抽搐着,而灵魂则是什么都不做的仅在一旁冷眼旁观。 时间一刻不停的流动着。 火铊的痛呼渐渐转为快意的呻吟。 身体的感知也越来越少。 …………………… ………… 直到最后—— “呼啊~,真是……哥哥,火铊现在,非常的幸福哦!” 她捧起我,无比满足的说着。 或者说 捧起我的头。 …………………… ………… 我 只剩下了头。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幕间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幕间三 - “蛤……蛤……” 双手撑着膝盖,伽椰子不住的喘着粗气,一口气跑了那么远的路,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只是……到了这里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忍不住挠了挠左肩位置,之前那个女人从那个地方挣出来的时候,有几滴血液飞溅到了肩膀上,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现在总觉得那个地方特别的痒……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次澡! 不过,那个女人,那是……是他的……姐姐吗? 回首望了一眼远方那大楼,被厚厚网住的楼层表面没有一点反光,就如同笼罩在黑暗之中一般,楼顶裸露的红sè钢架,直直的指着天际上方,从这里望去,整栋大楼,就像是一只想要朝空中伸去的,有着红sè指甲的手。 ……手!!! 身子惊惧的一颤,伽椰子迅速转回头,拖起疲惫不已的身躯再度往外走去。 其他的事待会再想,现在要做的,快些从这里出去……快点逃出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 废弃住宅区的出口就在前方,视野中已经能够看见那条象征着分界线的道路了,只要再走一会儿的话—— “喵~”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伽椰子一大跳,险先惊叫出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仓皇四顾着,这才发现了一只端坐在残垣上的黑猫。 什么啊,原来是它—— 放心般的舒了口气,之前就是它突然跑走,自己跟着寻找,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的事件,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它。 伽椰子朝着黑猫走去,看着黑猫轻轻甩着尾巴,乖巧的仍由自己接近,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不由轻松了些许,她伸出指头,想要挠挠黑猫的下巴。 就在这时—— “好可爱的猫,不是吗?” 魅惑的声音,轻轻在耳边述说着。 恐惧,一瞬间就僵直了身体。 肩膀位置,从之前就一直存在着的瘙痒,不知何时起停止了。 能感觉到丝发瘙痒着脸颊与脖颈的触感,就像是一个人从后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亲密的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只是在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它是直接从自己的肩膀上凭空长出来的。 从那个……之前被血液飞溅到的位置。 “哎呀,你是……是弟弟君的同学吧?” 好像才发现了伽椰子一样,从肩膀长出来的人头以一副巧遇般的口吻说着,声音中还带着些回想着不熟悉的人名时的困扰。 “你是……对了,川又伽椰子,我知道你哦,弟弟君曾经给我说起过的……「疑似暗恋」?呵呵呵呵” 随着她的笑声,一阵温软的吐息不断吹在伽椰子的脸上,痒痒的。 就像是带来死亡的致命触须在轻拂一般。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喵~” 黑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从残垣上跳下,尾巴微摇着,一步一步的靠近这边。 来到伽椰子的身旁,黑猫低下头,竖着的猫瞳,正好对上了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黑眸。 …………………… ………… 同一时间—— “不要哭了哦,弟弟君。” 怀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年,缓缓拍着对方的背,伽椰子十分温柔的说着。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 ———————————————————————————————— 幕间四 - 从漆黑的轿车中走下,月岛织姬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她自语道,接着略侧过头,向后方的随从们吩咐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 “是!” 站立在工厂门口,月岛织姬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虽然这根本就是没必要的行为,「月岛织姬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高贵坚强」——但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那个人,心里还是感到阵阵紧张……那个人的妹妹。 一想到「那个人」,勇气仿佛又重新流回了身体中,月岛织姬埋下头,缓慢的呼出口气,将最后的犹豫呼出体外,接着,一步跨入其中。 ‘嘭…嘭…嘭…’ 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持续不断的传来这样的声响,并且越往里走,声音也越大,不过托这个声音的福,想要找到此行的目标的话,只要朝着声源处走就行了。追随着声音的源头,月岛织姬,来到了一处装置大型货物的仓库门口,然后,就呆呆的望着里面的场景。 “嘭——!” 犹如废墟一般的仓库内,巨大的沙包正高高飞起,因为一端被铁链束缚着挂在天花板上,所以在飞至最高之后,沙包又以原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然后—— “哈啊——!!” 伴随着少女可爱的娇喝,沙包就像钟摆一样高高飞起,摆动至最高的高度之后,猛烈地撞上仓库顶端,几乎是撞出了一个坑洞来,碎屑伴随着灰尘不断唰唰落下,之后,沙包再度摆回,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度飞起,而是在正中站着的少女的掌控下,戛然而止。 戴着拳击手套,如同法国人偶一般娇小可爱的少女。 很快的镇定下来,月岛织姬走进仓库,以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姿态优雅的行了一个礼。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这样的谈话还是第一次吧……贵安,十六薙火铊小姐,我的名字是月岛织姬。” 看着月岛织姬,火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哦,织姬,你能不能现在那边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要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远比月岛织姬想的要和善的多,很自来熟的呼着「织姬」这个名字,她再次击打起沙袋来。 “……我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的。” 对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孩使用着敬语,月岛织姬没有因为少女貌似亲昵的口吻就放下了礼貌的言辞,毕竟上一次见面,眼前的这个少女可是差点就毫不犹豫的取走自己的xìng命。 不过,对面的少女看起来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显记得月岛织姬的她,要么就是对杀人这件事毫无阻碍,要么就是因为此刻的月岛织姬并不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根本无所谓。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掩盖不了这个少女冰冷特质的事实。 额角流下了几滴汗,月岛织姬强迫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从一些渠道上面,知道了贵家庭发生的一些事。” “哦?你打听得蛮清楚的嘛。”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得不在意的事情……不过也因此,我获得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信息。” 看着无动于衷的火铊,月岛织姬咬了咬牙,将话语一次xìng全部说清楚,“是关于贵姐能力的弱点。” “诶?真的?” 她停下了沙袋的击打,很惊讶的看着月岛织姬,在月岛织姬的点头肯定下,她很高兴的展颜笑了起来。 “你可真~厉害呢!这下好了!那个丑女人知道了肯定会特别生气的!”第一反应如此的少女,好像对她来说,看到富江吃瘪远比其他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这跟月岛织姬所预料的反应不一样。 果然,开心过后,对着委婉的表示「同盟」的月岛织姬,少女片刻未迟疑的选择了否定。 “非常感谢啦……但是,你的情报,我用不着哦。” “……?!!恕我冒昧,但是你——” “我曾经输给那个女人,是吧?” “是的……也许这几年来,你的确是变强了不少,但是,多了解对手的话,胜算,也会多……” 剩下的话,月岛织姬觉得已经没必要说了。 因为看到了对面少女的眼神,笃定胜利乃理所当然一般的眼神。 看着沉默下来的月岛织姬,她含笑点着头,就像是很满意一样。 “总之,很感谢你来帮忙啦,不过,别人的弱点啊,什么地方不擅长啊之类的,我可用不着那些东西。” jīng致的脸上显露出骄傲的笑容,十六薙火铊是那般的傲气凛然,“我啊,会堂堂正正的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家,击败那个女人!” 她‘噌噌’地踏出一大步,狠狠挥出右拳打向沙袋,沙袋如海豚般垂直跃起,飞上了近八米高的天花板,深深的嵌入了天花板中。 “然后,将哥哥……夺回!” 时刻三十三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我曾经思考过,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 结论……宛如天壑! 就像某些人,他们日日夜夜的埋头苦读,也抵不上天才们考试前随意的一翻书本;就算是对身体百般磨练,洒下无数汗水,也跨越不了「天赋」二字。 就是这么明显,就是如此干脆。 至于那些通过自己努力而最终成功的人,他们纯粹是能够以这种方式成功的强者而已,因为比他们更努力、更劳苦的不知凡几,但成功的,也只有这寥寥数人罢了。 毕竟,强者是分成很多种类型的,而弱者……就只有一种。 所以……身为弱者,就不要总是以那些顶尖的存在作为自己的目标,那样只会造成无端的困扰……除非你只是为了激励自己,而非是想有朝一日能达到他们那样的程度。 这是身为弱者的我的忠告……虽然大多数人都可能不在意吧?因为这世上真真正正能够达到自己极限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但是,「才能」这种东西,对于越是努力的人来说影响越大 ,这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不管其他方面做到何种程度,在面对富江和火铊时,我一直都是弱者。 恨过、怨过、不甘心过、自欺欺人过……但最终还是不得不颓然承认,人类可不是那种只要想着变强就能够超越自己极限的生物。 于是认命了,于是放过了,承认自己切实是弱者这个事实,然后勇敢的接受它,保有自己身为弱者所唯一能具有的自尊,承受弱者理应承受的一切,然后坚持着活下去。 弱者就应该有身为弱者的觉悟,这是我的信条。 所以我活着,努力承受着自己应该承受的一切,努力做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因为我认为,就算是身为弱者,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着只有自己才能够做到的事。 但我错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承担不了压在肩膀上的重担,我接受不了富江和火铊的感情,我保护不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 我以为我能承受住这一切,然而事实是……我没我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感觉我快崩溃了……或者说我期待着自我的崩溃,因为崩溃的话,就不用再去面对那绝望的事实了,理智已经濒临破碎,却总是迈不过那条线,我整个人恍惚无比,同时也清醒无 比,然而痛苦却在不断加剧。 就像是赌场上输红了眼的赌徒,尽管理智告诉自己已经够了,已经没希望了,但就这么抽身离去的话根本就不甘心啊!已经失去了太多了! 然而,我已经连最后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罢了,罢了!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就算在我死后,失去的东西会更多,但至少,不用再承受那逝去的痛苦吧? 只是…… 尽管我还没脆弱无能到将一切都怪罪到世界上去,但是―― 命运对我,还真是残酷啊…… 当我自认为自己很强大时,姐姐和妹妹却同时打破了我的幻想,以最为极端的方式告诉我:你只是个弱者! 当我终于想通,心甘情愿的承受这一切时,现实却再一次破碎,那崩裂的一切让我根本无法承受。 而当我放弃了一切,准备以死亡来逃离悲痛时,却发现…… 我……还活着。 即使,只剩下了头。 …………………… ………… 仍旧是那漆黑的地方,封闭的空间中仿佛还残留着**与血液的味道。 只剩下头的我被放置在一片黑色之中,那是已经干涸的血液,那是我曾经身体的所在。 火铊已经离去,或许是已经玩得足够尽兴、或许是已经吃得够饱……当然也不排除她要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吃掉我这唯一剩下的脑袋这种可能。 或许是只剩下了头的原因,思绪比之前要清晰了很多,脑中不可避免的想了很多无聊的事情,之前的那些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就像是轻生的人,一旦自杀失败就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一样,原本已经准备已死逃避的我,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反而有些后悔起来……只是,只剩下头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黑暗中,我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铁门再次吱呀作响,它被小心的推开了一条缝……通过这个我知道来者不是火铊。 也不会是富江。 于是我抬起眼睛,然后就看到了那头粉红色的长发。 ――我妻由乃。 “抱歉阿风,我来晚了。” 她尽量压低着声音说,快步走到我这边来,一时间我感到有些不对劲,直到我妻由乃捧起我的头时我才意识到……普通人有可能这么自然的和一个人头说话吗? “你怎么……?” 我忍不住疑问出声,然而我妻却快速的打断了我的话语,“没时间解释了,阿风,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她说着,将随身带着的包打开,将我放了进去。 这……连包都准备好了,这让我忍不住思考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是这幅模样。 “暂且忍耐一下,阿风,很快……就安全了。” 对着包里的我劝慰一笑,我妻由乃拉上了包的拉链。 我便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四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今天才更新真是抱歉了 ———————————————————————————————— 在被装在包里还没多久,我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因为包的大小恰好适宜,里面又放了不少软垫,所以虽然眩晕,但还不至于到无法忍受的程度,并且包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外边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所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无从推测……不过即便知道也是毫无用处,因为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等待。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才渐渐平息下来。 虽然火铊和富江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再周全的准备碰到这两个人时都要打个折扣,但是……轻而易举的闯入火铊的领地,对于只剩下一个头的我的毫不意外,再加上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为了盛装我的头而专门准备的包,都使我觉得我妻由乃是有备而来,对于成功她应该有很大把握。 尽管如此,但直到包的拉链被重新拉开,然后我妻由乃将我捧出的时候,我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虽然从物理层次上来说我已经没有心了。 “辛苦你了,阿风。”将头捧至视线平行的位置,她满脸红晕的对着我说,双手也在微微颤抖,那并不是力量的缺乏——尽管是女孩子,但她本人的力量说不定比我以前的还要大——而更像是触碰到一直梦寐以求之物时候的不敢置信和欣喜若狂……老实说我直到现在也根本不清楚她对我的感情从何而来,被这般灼热的视线注视着,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是撇开视线吧,但现在的我则是沉寂的迎接着她的目光,“没事。”我说。 也正是因为没有如同以往那般移开视线,我才在那灼热之下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尽管还不明显,但那确实存在着某种特质,那是我异常熟悉的,存在于富江火铊两人身上的特质。 “…………”话语在喉间酝酿,终于还是悄然散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示意我妻由乃将我放下。 “没事就好。”我妻由乃终于收回了眼中的灼热,看着我,略有些踟蹰,似乎是想将我抱到怀里,不过最终还是依我的意思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 目前的所在是是一间与其说废弃不如说是从未使用过的房间,墙壁与地面都是最原始的水泥状态,更不用说开关电线之类的事物,散乱零落的物件更加衬托出了房间的空荡,其上堆积的灰尘也显露出了这里的人迹罕至,唯一例外的恐怕就只有放置着我的这张桌子了吧? “请放心,阿风,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注意到了我逡巡的视线,我妻由乃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道。 “……「暂时」?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我妻由乃话语一滞,“因为……反正……城市就这么大……她们……不管躲到哪里,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所以我才说是「暂时」。”她小心翼翼的窥探着我,“阿风,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随即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出这种动作了,这才低声说道:“……没事。” “没关系的,阿风!”连我都没有注意到的些许黯然却被我妻由乃察觉到了,她连忙安慰着我,“不管阿风变成什么样子,我对阿风的爱都不会改变的!而且,也不是没有复原的机会啊!” “嗯?!!”我愕然望向我妻由乃,她忙不迭的点头道,“是真的哦,等他们回来之后,阿风马上就能够复原身体了!” “谁?” “就是秋濑或那家伙啦,还有沙耶……” “不,我是说……”我紧紧的盯着我妻由乃,“告诉你们这件事的,是谁?” “这……” “是……月岛织姬?”我虽然问着,但语气差不多等于是肯定了。 面对着我紧盯的视线,我妻由乃沉默半晌,这才不甘心的点头,“就是她。” “…………” 不知怎的,感觉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眼眶温热,鼻尖发烫,我赶紧闭上眼睛,以防有东西从中滑落。 “……是吗” 良久之后,我才出声道。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月岛织姬死前的那一幕。 以及她最后的话语。 「……去死」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尽量平静的说着: “我还以为……那时的她,……并非是不信任,只是……但还是、忍不住……忐忑……毕竟、因为我……” 说到后来,声音已如同胡乱扭动着接收频率的收音机一般,语音走调得过分,呼吸也颤抖得压抑不住。 抑制到最后,也只能发出一声更像是哀恸的叹息,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 昏暗的房间之中,唯有闭上了眼睛的我,以及脸庞掩藏在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的我妻由乃。 …………………… ………… 在那之后,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至少是足以让泛红的双眼消退的时间,秋濑或和沙耶一齐赶至,其间的交流互答自是不必多说,之后,秋濑或将一个手提袋放到了桌上。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收获,月岛同学曾吩咐过我,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就将这些东西交给十六薙同学,我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会对十六薙同学有帮助吧?” 秋濑或说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我,虽然高兴于我仍然活着,但只剩一个头仍继续保持生理机能这种事,他还是显得有些惊奇。 “啊,抱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秋濑或当即道歉,“不过,这次能够这么顺利的取回这些东西,还要多亏沙……沙耶小姐的帮助呢。” “对啊对啊!”沙耶举起小手为自己邀功,“沙耶啊,也是能够帮到大怪人的哦!” 虽然是小女孩,但对于我目前的状况,她倒是没有任何恐惧的意思,仅是为我仍能活着而欣喜不已。 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可爱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诶嘿嘿,沙耶可是很勇敢的呀!” “我妻,秋濑,沙耶。”我对着他们三个说着,“非常感谢,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愿意帮助这样的我。” “才没有的事呢!”我妻由乃立即否认道,“对于我来说,能够帮到阿风,与阿风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快乐的事了!” “啊,没错,身为侦探的我,对于这种事可是无法置之不理。”“嗯,嗯,沙耶也是。” “总之……还是多谢你们了。”我说着,“至少,在这最后,也仍然能够陪伴着我,让我不至于一人独行。” “…………!!”敏感的从我的话语中察觉出了其他的味道,而我未等他们再问,又继续说道,“至于现在……请给我一些单独的时间吧,恢复身体的方法,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十六薙同学这个状况……” “没关系,我有分寸的。”我垂下眼眸说着,声音虽轻,话语中的坚决却是不可动摇。 “这……那好吧。” …………………… ………… 因为我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所以虽然难以理解,他们还是遵从了我的意愿,相继走出房间。 于是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桌上,我缓缓的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手提袋……或者说是用手支撑着转过头。 一只直接连接在头的断口处的、长度不过两厘米的、小得可怜的手。 ——左手。 我闭上眼睛,接着,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异常痛苦的事一般,面部忍不住的扭曲在一起,肌肉反射性的抽动着,脸上也尽是汗珠。 但当睁开眼睛时,原本细如牙签手已经回复了正常的大小。 脑部疼如针扎,脸颊也很明显的瘦削下来,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实,即便没有这些东西,我也能够重新再生出左手,然后依靠着它将身体的其余部分逐渐补全,直至完全回复,不过那所需要的时间太长……而若是无法解决目前的问题,我又哪有将来可言? 所以,织姬,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只有头和手的感觉十分怪异,不过我并不在意,只是伸出手向上摸索着打开手提包,然后往里伸着,触碰到了里面的东西——富江为了治愈我的断肢而特意分裂出来的手。 尽管头痛难忍,我还是露出了笑容。 真的,非常感谢你。 不仅仅只是让我能够提早回复身体这么简单。 还因为你的付出,因为你的提示。 昏暗的房间中,从窗外射来的光芒,将我的阴影投射到地面。一直延伸到墙上。 而那个阴影,目前正不断的扭动着。 伴随着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扭动声。 还有,掩盖不住的 发自内心的低笑声。 抱歉,织姬,让你遇见了我。 以及 感谢,让我遇见了你。 让我,在彷徨了十六年之后,在人生的道路上。 第一次,得以窥见了希望的曙光。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五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房间外—— “呐,沙耶,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我妻由乃对着沙耶说道,“多亏你让你的宠物来帮我的忙,多亏了它,才能成功救出阿风。” “诶?是这样吗?”沙耶小小的跳动着,高兴不已,“小安能够帮上忙实在是太好了……对了,它现在在哪啊?” “这个……”我妻由乃脸色一变,有些犹豫的说道,“因为……在撤退的途中,不小心发出了声响,被对方发现,虽然当即逃离,但最后还是被她追上,所以……抱歉,沙耶。” “啊……是、是这样啊……”沙耶原本洋溢的笑脸当即暗淡了下去,脚尖下意识的蹭起地面来,“没、没关系的,因为……面对那个人,光是逃出来,就已经很困难了!而小安的速度又那么慢……只能说运气太差了……所以,没关系的。” 尽管是这样说着,沙耶埋着的小脸还是忍不住露出伤心委屈的表情来。 “抱歉,沙耶……” “沙耶没事。”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外露,沙耶又抬起头来,故作坚强的笑了笑,“当时,由乃姐姐的处境一定更危险吧?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救出大怪人,已经够辛苦了,……即便是小安,也不会责怪由乃姐姐的……我知道的。” 我妻由乃默默无言,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沙耶的头部,“……稍微能理解,为什么阿风会这么在乎你了。” 正在这时,秋濑或说话了。 “……那个” 站在数米开外的他朝着这边招着手,脸上挂着些许苦笑,“能过来一下吗,我妻同学,有些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沙耶好奇的转过头去,“什么事啊?” 但随着沙耶的动作,秋濑或却是忍不住后退一步,面上也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虽然他立即反应过来,即刻对着沙耶抱以歉意的笑容,“……抱歉。”但那表情还是太过勉强了。 见此,沙耶表情一暗,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走到另一边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待沙耶离开之后,我妻由乃脸上原本柔和的表情尽数化为冰冷,望着直到这时才愿意走过来的秋濑或,她不由讽刺:“你可真是无情啊,这么纯洁的小女孩也能伤害。” “抱歉……”秋濑或再度说道,“虽然已经接受了她的……身份,但也许是我脑中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吧,在沙耶面前我所受的影响要比你大得多,这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我也是不愿意伤害她,才尽量避免靠近她的。” “所受影响比我大得多?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忍耐力太过低下了?” “我妻同学……”秋濑或收拢了苦笑,他正色道,“因为,如果只是比决心的话,我可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什么决心?”我妻由乃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秋濑或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将十六薙同学,视为人生伴侣的决心。” “诶?诶诶诶诶?!!!”我妻由乃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你们都是男的啊!” “真正的爱情是不分性别的,这个观点我相信十六薙同学也会支持的!” “但是……都这个时候了、没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些,根本就是自私!” “正是因为到了最后的时刻,所以才要说出来啊……好,决定了,待会进去就向十六薙同学告白吧!” “不行不行不行!”我妻由乃抓狂起来,“才不会把阿风让给你!阿风是我的!” “哼哼,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可恶……才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狠狠的瞪着秋濑或,面向着他,我妻由乃小心的移动着步伐以将房门护住,就像秋濑或会乘其不注意而冲进房间内一样。 倒是无所谓我妻由乃的动作,秋濑或仅是站立在原地,面色从容。 嘛,只是简单的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会产生这般惊人的效果,果然我妻同学的弱点是十六薙同学没错,只要把握住这点就没问题了。 不过那番话,也确实是出自真心就是了。 …………………… ………… 十几分钟后,房间内突然传来了器物被掀倒的声音,咣啷声响就像是直接撞在了外面等待着的几人心上一样,我妻由乃再也忍受不住,反身就冲进了房间内,另两个也紧随其后。 “我没事……” 地面上四散着破裂长桌的碎片,我坐在中央带着些疲倦的回答道。 没错,是「坐」……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回复了。 不过,我自然不可能连衣物也一齐再生出来,所以身体处于赤裸状态……好在房间内光线昏暗,倒是免去了骤然曝光的尴尬。 虽然以我现在的心态来说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了,但还不至于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 而且几人的反应……我妻由乃你既然是女孩子的话,就麻烦不要目不转睛的看啊!还有秋濑或你转过头去就算了,为什么还面带红晕啊!……沙耶你也别纯洁到这个程度啊!你到底在看哪里啊?! 啊……没心情再说了 “所以,可以帮我寻找一件衣服吗?你们几个” 扶着尚还有些晕眩的头部,我对着几个人说道。 “啊……这个……”几人对视了一眼,接着我妻由乃一敲拳,“衣服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不过……”她将危险的目光投向了秋濑或,“要麻烦秋濑同学配合一下。” “……哦?” …………………… ………… “这、就、是……”秋濑或脸上满是尴尬,“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是啊,没错,不是皆大欢喜了吗?”我妻由乃笑眯眯的回答道。 秋濑或无奈的放开了手,将自己的下半身展示出来,“这就叫做「皆大欢喜」吗?” ——上半身倒还是原本的衬衫,但下面却套上了一件裙子。 “什么啊,不是挺适合的吗?”笑意盈盈的打量着秋濑或光滑白净的小腿,我妻由乃满是得意的说着,“我只带着女式的服装,那当然不可能给阿风穿啊,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不待秋濑或回答,她又抢先道:“难道你想让阿风穿上女装吗?真是不知羞耻!阿风还没嫌弃你的裤子脏呢!” “不……倒不能这么说。”秋濑或苦笑着,看了眼赤裸着上身从窗口往外俯瞰的我,只能叹了口气,“好吧,至少我还留了件衬衫。” “…………” 两人的拌嘴声就在耳边,不过我的注意早已放到外面的景致上——荒芜废弃的住宅区,正是曾经来过的那个地方,而巧合的是,那个发生过太多事的废弃大楼,从这里正好可以窥见……在西方天边灰红残阳的映衬下,废弃大楼也仿佛氤氲在暮色里,就连那顶端立着的金属钢架也没有了曾有过的峥嵘印象,连轮廓也模糊在红色之下,甚至显得有些柔和。 与曾经的印象截然相反。 是因为角度不同的原因吗?或是因为心境的差异? 我不得而知。 “大怪人……” 会这么叫我的只有沙耶,她从刚才起就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我。 “怎么?” 我没有回头,目光仍放在远处。 “你……沙耶觉得,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望向她,她正双手抱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墨绿的大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芒。 ……真是敏锐的小女孩呢。 “呵呵”我重新转回头,“错了哦,沙耶。” “唔?” “我不是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伸出手扶住窗口,用力一撑,身子骤然提起,朝着窗外, “……而是变得和从前一样了!” 几人的惊呼回荡在耳边,而后瞬间被风声所取代。 由高处往下落时气流涌动所产生的风。 从四楼! ——那一切尚未开始的「从前」 半空中,我无声的说着。 气流瞬间呼啦啦扯动起来,化为实质从下往上压迫着身体,就像是跳入海中的漩涡一般,并且还在不断增大着! 但与身体降落的速度比起来,又实在是太慢了! 从四楼,二十米的高度,坠落到地面上,计算上空气阻力的话,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答案是:无所谓! 我伸出左手,就像是要击碎大地一般,朝着下方握拳挥出! 嘭——!!!!!! 身躯狠狠的撞击在地面上,随身裹挟着的气流猛地撞击到地面上,然后呈环形朝周围猛然扩展开来,将地面上的灰尘细屑尽皆排斥而去。 区域内,只剩下半跪着的我的身姿。 “呵”嘴角咧开,我慢慢直起身子,鲜血淋漓的左手仍不断滴着血,但伤口却在迅速愈合,扭曲怪异的骨骼也快速的舒展为原来的样子,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到身子完全直起时,左手也已经全部愈合,我猛地一甩,残留的鲜血顿时在地面上构成锐利的一划! 「还真是粗暴呢……」 听到这来自于左手的声音,我的嘴咧开了更为扩大的弧度。 “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话了呢,富江。” “或者说是……另一个富江。”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六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什么……意思……?」 “哼……”朝上方呼唤着的几人挥手示意自己无碍,之后,我转过身向外沿走去,“不承认也无所谓,就算错了也没关系,我就是这样认定了。” 「啊拉啊拉,弟弟君还真是自信啊……那么,理由,能告诉姐姐吗?」 就像是面对自以为是的小孩时的无奈与包容一般,如果忽略她一瞬间的迟疑的话。 “不需要什么理由,你我心知肚明。”我冷笑道,“反正你承不承认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就像我知不知道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一样。” 所以,不如静如止水。 她似乎还要说什么,不过我已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挥挥左手,继续向前走去。 …………………… ………… 我行走在碎石废墟之中,脚下磕磕绊绊,但比之其余地方又好上许多,勉强能算作是一条通路。 建筑群内废墟林立,外沿又布上了封锁的铁丝网,仅能通过几处开口进出,而距离这里最近的出口,就是这条道路向前延伸的尽头。 “喵——” 在快走出这里时,突然响起了一声猫叫,比起平时所听到的猫声来说非常平板,就好像只是为了表达这是猫发出的声音一样。 怪异的叫声,在这废弃无人的地方,显得格外诡异。 我闻声转头,一只黑猫就蹲坐在不远处的残垣上,身躯一动不动,一双猫眼直直的盯着我。 我与之对视。 它似乎与普通的猫没什么不同,虽然通体漆黑有些稀少,但还没到罕见的程度。 让我在意的是那双眼睛,那黄色的竖瞳,就仿佛里面寄居着另一个灵魂。 突然间想起,那栋废弃大楼就在不远处,而这里又是唯一的出口,那么…… “……富江。” 「怎么了,不是认为我不是富江吗?」 我没理会她的挪揄。 “那一次……你的确是放走了川又伽椰子,是吧?” 「嗯嗯,毕竟在弟弟君的眼中,我并不是真正的富江,所以,关于这件事情……或许我不知道吧?」 “我是说……” 我自顾自的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猫,它已经厌倦了与我的对视,正不断舔着自己的肉垫,尾巴也一甩一甩的。 “……那一次,那个料理。”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颤抖。 “……里面,真的……只有你的、血肉吗?” 黑猫蓦地抬起了头,就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语声,竖瞳紧盯着我不放。 “…………” 然后,我的手、或者说,寄居在手里的东西,她说: 「撒……谁知道呢?」 “…………” 黑猫跳下残垣,几下就奔跑不见。 而我的视线还停留在原地。 瞳孔却已聚焦到了无限远处。 良久。 是……吗……? …………………… ………… 来到公园的时候,我的脸色已经调整到正常的程度。 原本赤裸的上身已经套上了一件黑色衬衫,是从刚出废弃建筑时从一个人身上借来的。 我的身形瘦削得很厉害,是属于那种差一点点就会被划分至单薄程度的类型,看上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那个人嘲笑起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也正亏如此,我抢夺衣物起来才会一点惭愧都没有。 套在我的身上,衬衫稍显宽大,不过还可以接受,衬衫上面没有汗臭味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并且现如今很多青少年都故意那么穿,我也不介意被动赶一次时髦。 适值黄昏与夜晚的暧昧阶段,路灯尚未亮起,街上的路人却已明显稀少,公园里面更是难逢一人,溜宠的主人们早已回家,昏暗的公园里也隐约响起了对于城市来说异常难得的虫鸣声响。 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其他,我刚进入公园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只小狗。 虽然它腿上的纱布已经不见,但我知道,它就是以前遇到的那一只—— 我一直觉得它显得呆呆的,明明五感比我要灵敏得多,但每次都是在我之后才发现的我。 “还真是巧啊……”我自言自语着,半蹲下身子,朝它招着手,“过来过来。” 它站在远处观望着,尾巴微微摇动着,不过并没有轻易过来。 不知是忘记了我这个人,还是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它做得没错。 所以我的嘴角微微弯起。 我尽量释放着自己的善意……或者说,不在压抑自己的善意,继续招着手,“过来,快过来~”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失神——我有多久没用过这么轻松的口吻了呢? 失神之中,手掌感觉到了湿润的触感,埋头一看,小狗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正伸出舌头小小的舔舐着我伸出的手掌。 它的毛发更为纠结了,脏得就像刚从泥地里打了滚一样,身上也带着浓郁的气味,难闻不已。 差点被那气味呛得咳嗽起来,我苦笑着抱起了它,“你还真是够脏够臭啊!” “嗷呜~”它小声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回答我的话语。 “嗯,也是啊,毕竟你比我可了不起多了,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了。” 有些用力的揉了揉它头上的鬃毛,掌心顿时传来黏黏的触感,伸手借着暗淡的光芒一看,已是浑黑一片,我不由沉下了脸。 “啊……不得不说你实在是太脏了!脏得都难以忍受了!” “嗷呜?” 两指小心的捏住小狗的后颈,将它提至眼前,注视着它无辜的双眼,我哼了一声,“哼……求饶也没用了!决定了,今天要给你洗个澡!” 接着,提起它就朝公园中央的水池走去,“现在天气这么热,又没什么风,凉水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嗷!嗷嗷嗷!嗷呜~!” 我知道动物们一般都不喜水,所以小心的掌握住它的后颈,不过看来似乎是多虑了,小狗虽然叫得很悲惨,却是乖乖的一动不动,任由我在它身上戳来揉去。 “唔……有些难洗啊!” 洗了一半我发现小狗身上所积累的污垢实在是太多了,单纯用冷水洗的话无论如何都洗不彻底,想了想,又只能提起湿漉漉的小狗朝最近的便利店走去,在店员的瞪视中走进店中要了一块香皂,在摸口袋的时候心中一凉,好在随后从秋濑或的裤兜里摸出些闲钱,不然的话就只能买霸王香皂了。 之后又是回到原处,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其间自然是伴随着小狗那悲惨至极的叫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在虐狗呢!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际越来越暗,而路灯也在不知不觉间亮起。 有明灯照耀的公园长椅上,我正用之前买来的毛巾颇为粗暴的擦着什么东西,然后随手往旁边一扔,“哈啊~,终于还是洗好了。” 看着膝上被洗得干干净净、且擦拭完毕的小狗,我满意的一点头,“嗯……洗干净之后一看,还是蛮可爱的嘛。” “熬~” “这样的状态多保持一两天吧。”我两手穿过它的肋下,将它高高举起,“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人愿意收养你哦,然后你就不用再过流浪狗的生活了。” “嗷呜?” “什么?我吗?不行不行,我可不行。” 我手一松,它就直接掉落在我胸前,尾巴摇个不停,在我双腿之前蹦来跳去。 “嗷!” “别误会哦,我以前啊,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够……嘛,虽然现在的理由不一样,但同样是不能收养你的,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也不想刚有个安稳日子没几天,就又开始流浪吧?” 手抚上了小狗的头,这一次是很舒爽的柔和触感,“一无所有,固然痛苦,但也比得到、又再失去要轻松得多了。” 小狗没有再度叫唤,好像是很喜欢我的抚摸,它就趴在我的膝上,任由我的手一次次的抚上它的脑袋,然后顺着后背滑下。 “…………” “其实,在两年前,我的班级,曾经转来一个女孩子。” “她好像是在不断的转学,每个学校的停留时间都没多久,不过,每一所学校她都能很快的融入进去哦,当然转到我们班的那一次也不例外。” “听起来,你一定以为她是那种特别外向的运动型女生吧?错了哦,她啊,其实挺文静秀气的,话也不算多,长得也不算特别可爱,但就是有那么多人喜欢她,愿意接近她,和她做朋友。” “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但事实上,她就是这个样子,我认为,像她这般独特的人,以后的成就肯定会非常了不起的!” “如果……她没有接触我的话……” “有一天,在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在教室里的时候,她向我告白了……唔,也不算是告白,反正就是想要更多的了解我吧,想和我做朋友之类的。” “嘛……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原因自然不必多说,我那种情况,接近别人根本是想要害对方。”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我不知道十六薙君为何而悲伤,但是,我不想让那么漂亮的眼睛一直以来都暗淡无光……) “详细的意思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她大概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啊,真是,我就那么令人同情吗?” 我很无奈的说着,但眼中的光芒却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来。 (放学之后,我会在教学楼的后边等待,在十六薙君来之前,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她到底有没有去那里呢?到底在那里等了多久呢?” “……我不知道。” “因为,第二天,她没来上课,第三天、第四天……她再也没来过学校,班主任也没有过多解释,同学们也没有对此十分在意的……就像她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也许,是又转学了吧……嗯,也许。” 我含糊道,微微点着头,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判断一样。 路灯从头上垂照下来,将我的表情模糊在阴影之中。 “虽然之前我已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但是、但是……” “…………” 我再次语滞。 “……所以,在那之后,就连让别人接近的机会,我都不敢给予了。” 我说着,下意识的抚摸起小狗,却发现它已经伏在我的膝上睡着了。 “唉,真是的,本来你就已经听不懂了,居然还敢给我睡着,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我调笑着说,声音却是不自觉的压低,小小的逗弄着它的耳朵,它仍然睡着,耳朵却是反射性的一抖,将我的手指弹开,见此我轻轻的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嗯,绝对是不一样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 “明天,我们……还能够见面吧?” 手覆盖在小狗的头上,我顿了顿。 “……一定!”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七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城南不知名的骚乱还没过几天,城中的夜间生活却仍旧是那般的灯红酒绿,就算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夜场内五颜六色的彩球灯也不会停止闪烁,舞场里摇曳的身姿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即便就在同一个城市内,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无关紧要,充其量也只是增加吹嘘之时的谈资罢了。 “并且,原因还不是不清楚吗?恐怖袭击的话也不像,要说地震的话也没感觉到什么震感吧?” 散台处,面色苍白的青年正对着同伴们大谈特谈,搭着身旁女人的手也在对方裸露的肩上肆意滑动,换来的只是对方象征性的娇羞拍打,惹得青年越发得意,在同伴的催促声中继续讲述着: “当时我可是在场的哦……好吧好吧,是离得远了点,只是远远望着!”被同伴揭短,他也不恼,大方的纠正了错误之处后又继续说着,“不过,可不是我胆怯,毕竟警视厅的人就在前面封锁着,并且那边也时不时的有碎石溅来,根本无法接近,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想为了这个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你有看到是什么东西吗?”有人追问道。 “嘛,离得那么远,倒是看不清楚。”提起这个,青年有些讪讪,不过没到一秒就恢复了过来,“不过,光是站在外沿看就足够震撼了,蔓延天际的灰尘,碎石飞溅房屋倾倒时发出的轰隆响声,就像是有不知名的怪物在里面搏杀一样……我猜事实也的确如此。” “真的假的?” “我猜多半是啊,前些日子不是还出了个什么「有绪」吗?就是长得特别丑的那个,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不然官方为何遮遮掩掩的?” “照你这么一说的确是……” 接着他又说了些秘闻,引得同伴们惊呼不已,之后又是对青年的赞叹之声,青年脸上露出了十分受用的表情,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摆手自矜,同时偷眼打量着坐在边缘处的一个少女。 虽然是一同前来,但这名少女却似乎游离于众人之外,身着学院制服的她与这喧闹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但那秀丽的容貌却使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忽视,青年提起这话题有大半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不过她对此却是反响平平,一直坐在边缘处信手托腮看着舞池方向,好像对她来说,眼中所见景致要更有吸引力一样。 切……都来到这个地方了还装什么装啊。青年忿忿不平的想着,道:“我说西园唯啊,你一直看着那个方向,那边有那么有趣吗?” “唔,确实如此。”叫做西园唯的少女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差点没把青年气个半死。 “哦?唯是想要去跳舞吗?”她的同学多歧川夕美问道,被青年揽着的她衣着成熟,脸上也是浓妆艳抹,只看外貌的话根本就想不到二人居然是同一年龄,“如果是这样的话,坂本君可是很好的选择哦,他的舞技在这里可是出了名的。” 青年的胸膛下意识的挺起,露出一副‘很了不起不过用不着崇拜我’的表情。 “不,跳舞就不必了。”西园唯断然否决,“我想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说着,直接站起身朝前走去。 她走得潇洒,却让正准备站起来的青年差点没闪到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还是旁边的少女将他拉坐下,替她解了围。 “抱歉,坂本君,唯是第一次来,所以可能有些害羞。”多歧川帮西园唯寻找着借口,而青年虽然恼怒,却也不至于就此翻脸,郁闷片刻还是说道,“没事。”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目光追寻着西园唯的去处。 只见她径直走到吧台那边去,径直拦住了一个少年,然后单方面的率先说起话来。 青年惊得目瞪口呆……反、反搭讪啊这是! …………………… ………… ———————————————————————————————————————— “第一次来么?” 我正被舞池那边的彩球灯弄得心烦意乱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婉转的声音,抬头一看,一个少女就站在我前方,饶有趣味的看着我。 看到对方身上的制服,我脱口而出:“礼园女学院?” “嗯?这个?没错。”指了指自己的制服,她平淡的点头,“不过,我可不是以这个身份到这里来的。” 我本来要绕过她继续走的,闻言当即收回了要迈出的脚步,看向了她,“寻找异常?” “唔……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前几天的那起骚乱,学院临时停课,闲的没事,正好朋友来邀请,我想,正好来见识一下,所以就过来了。” 她回答得十分坦然,我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几眼,见毫无异处,便点头表示认同。 见我点头动作,她明媚一笑,“初次见面,我是西园唯,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吧。” 她说着,顺势坐到柜台前的位置上,“两杯鸡尾酒,种类你自己看着办,太贵了我也付不起。”她对着酒保说。 我犹豫了下,也坐到了她的旁边,“你这可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她嫣然一笑,故作的用手向柜台一方遮挡住嘴,悄悄对我说,“其实我都是从电视和小说上看来的,如何?学得还不错吧?” “……很不错。” “呼呼~~”她略带得意的抿嘴一笑,转过头等待着酒保的调制,很快,两杯呈现出彩虹色泽的鸡尾酒就送到了前面。 “啊,真漂亮。”端起酒杯,她旋转着观看了一圈,之后朝我伸了过来,“那么,为了我们的第一次……干杯!” 碰杯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将杯子凑到鼻子跟前,犹豫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唔……甜的?” “「黑暗彩虹」的酒精浓度并不高,硬说它是饮料都不能算错。”我解释道,端起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唔?你知道?” “菜单就在你前方的墙上,你看不到吗?” “啊……还真是~!”视线放到前方之后,她恍然大悟的一点头,之后就放心的喝了起来。 又抿了一口所谓的‘饮料’,感受着嘴中不断冲撞的甘甜与冰爽,我貌似随意的问:“那么,你既然是礼园女学院的话,你应该认识……月岛织姬吧?” 听见我的问题,她顿时捂嘴笑了起来,“呼呼呼,你应该问:学院里有谁不认识月岛织姬,才对吧” 不待我说话,她又继续道:“有谁不认识她呢?高贵端庄的月岛织姬,被众人所憧憬的对象,生来就该引导大家的会长大人……” “你和她有过节吗?”我听出了她话语里淡淡的的讽刺之意。 “这个嘛……也不能这么说,我该如何给你解释好呢?”她手指轻轻点着太阳穴,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反正,倒是没到「有过节」这种程度,你干脆把这想象为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之情好了。” 嫉妒……吗 我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神色。 “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我说着,再次拿起酒杯,做出碰杯的邀请。 杯子,轻轻相撞。 ‘嗙——’ 之后,我与她聊了很多。 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她所言,偶有问道我身上时,我都巧妙的将话题引导开来,根本没泄露出多少有关于我的事,她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她是没注意到这一点,还是根本就毫不在意。 经过她的口,我也知晓了不少月岛织姬的事。 聊天之后我才知道,她曾与织姬相处过一段时间,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但在不久前两人之间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于是双方便彻底闹翻了。 ……算算时间的话,差不多是我与织姬 到最后,她脸红红的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要借着我来打探会长的情报吧?” “死心吧你,月岛会长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了。” 酒精含量虽低,但貌似她的承受力更加脆弱,半杯下来,她虽然理智尚存,但也已满脸通红了。 “哦?”我以眼神询问着她。 “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不过摄于那个女人的威严,倒没有多少人敢去随意询问打听,就连交谈都是放到了校外,并且还浅尝辄止……所以,男方的身份目前还并不知晓。” 说着,她开始打量起我,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说起来,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哪个?” “就是会长喜欢的啊,那个……唔?”她按着额头,皱眉思索道,“是叫什么来着?伊邪纳岐?还是其他的什么?” 思索半晌发现记不起来,她烦躁的胡乱一抓长发,“呜呜呜,不管了,总之,你不会真是他吧?” 我轻笑着偏过了头,“呵~,哪有那么巧的事。” “唔,我觉得也是,不可能那么巧吧……而且据说,会长喜欢的那个人非常孤僻的,可不像你,这么的讨人喜欢。” 上身伏在桌上,脸颊贴着柜台,她笑嘻嘻的看着我,看来她比我想的更不胜酒力,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语气也开始变得轻佻起来了。 不过……我?讨人喜欢? 啊,没错,现在的我,应该可以被这么评价吧? 毕竟,我是富江的弟弟,毕竟,我是火铊的哥哥。 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这种能力,似乎天生就印刻在我们十六薙家的血管里面。 只要……我想的话…… “…………” “你并不比他差哦,在我看来。” 在我皱眉思索之中,西园唯这么说道,可能是她以为我正在烦恼这个吧? “……多谢你的赞美。” “嘻嘻,这是事实啦。”她笑嘻嘻的说,上半身仍旧保持着趴在柜台上的姿势,手懒洋洋的推过酒杯准备再次相碰,却发现杯子已空。 “诶?那么快就没了啊……”她满是扫兴的呻吟道,“怎么感觉那么少……你还要一点吗?”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还能喝的话。” “切~,敢小看我!酒保……再来两杯!” …………………… ………… 我与她就这么聊着天、偶尔一碰杯,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不远处坂本姓氏的青年目光偶尔扫过,总是不爽的一撇嘴。 “切……狗男女!”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八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我低估了「黑暗彩虹」的酒精度数,也高估了我自己的酒量,在与西园唯喝了数杯,要起身离开时,猛然发现,虽然理智尚存,但意识与身体之间总有种淡淡的隔阂感,由此带来的延迟也使得动作颇为恍惚,不至于头重脚轻,步行时却会不自觉的倾倒偏离。 我是微醉,旁边的西园唯却已是步履蹒跚,她不得不将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才能保持前进,于路灯下,影子暧昧在一起的我们,宛若不可分离的情人一般。 但事实是,我们仅认识了不到几个小时而已,并且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呵,今天……好高兴!” 她的音量骤然提升了很多,这也是醉酒之后的普遍状况,而伴随着她每次的话语和呼吸,我都能闻到一股略带甜味的芬芳,那是尚未转化为酒臭的鸡尾酒味道与她身上原本的香味糅合而成,钻入鼻中,只觉有种莫名的诱惑。 “我真应该早点……来、的!” 她脸颊靠在我的肩膀上,脸红得就像里面有火在烧,即便是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量,热流喷吐在脖子上,我的头不自觉的偏了偏,“这种地方,偶尔一次也就罢了,它可不是你这种年龄应该涉足的地方。” “嘻嘻……说得你好像多大一样!”她笑得十分高兴,“也不过是同龄人嘛,居然敢对我……说!教!” 她伸出食指,似乎是准备点向我的脸颊,不过因为醉酒的缘故而偏移几分,十分危险的朝我眼睛戳来,被我侧头躲过。 “啊咧?我好像醉了……抱歉呐”慢悠悠的收回手,她笑容不减的说。 “是啊,真是英明,多亏你才意识到这点。”我没好气的说道。 “嘻嘻,你好有趣。”她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窃笑个不停。 “呵……有趣?你还没见识到更有趣的呢!”受酒精所影响,也因倚在身上的柔软躯体所致,我颇为挑逗的说。 “呼呼呼……”她笑着,双手抚上我的胳膊,接着猛然一推,我略微后退几步就稳住了身形,倒是她立足不稳,晃晃悠悠的,差点失去了平衡,还好她身后有一颗数,这才没栽倒在地。 背倚在树干上,满脸酒红的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起来,我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有风吹来,看起来彼此都清醒了不少。 “你需要知道吗?需要的话,我就告诉你。” “唔……”拖着声音,她抚住额头貌似认真的考虑了一番,“确实,不需要呢。” “虽然有些不公平,因为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她缓慢伸起,手指向了我,接着又指回自己,“不过对我来说,还是不知道你是谁好一点。” “嗯?” “你有呆的地方吗?今晚” 她如此说,就像是询问‘吃了没’之类问题一样的自然,但话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却令我瞬间呆立。 “!!!” “干嘛那么吃惊啊~”像是十分满足于我的表情,她弯腰笑了起来,一时间只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你还真是H呢,一下就想到那方面的事去了……不过确实也是那样哦” “但是,别把我想成坏女孩哦,我可是第一次呢,不管是来酒吧,还是喝酒,或者是,其他……”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下去,而原本因酒精的缘故就很红的脸现在似乎能滴出血来。 不过她仍然是不服输的抬起头来,“如何?” “你这、叫我怎么回答好……”我扭头看向街道的一边,路上空无一人,仅有排成一排的路灯寂寥而立。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现在你离开的话,还来得及。” “那么,就是答应了?”她露出了决意的笑容,带着羞涩,带着期待,还带着点惶恐。 尽管是这样……不、不如说就该是这样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 “呼……”我深深的呼出口气,就像是连身体里面的某些东西都一齐呼出一样。 接着,我抬起头看向她,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现在走可是来不及了。” “是吗,那你准备怎么办呢?”她满是促狭的看着我,不过不自觉间急促起来的呼吸却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呆的地方到处都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很遗憾,时间……不够了。” “嗯??” 她疑惑的看着我,我亦是平淡的看着她。 很奇怪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是在等什么呢? 原本的微风,逐渐加剧,携裹在风中的细沙让西园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然后下一刻―― “唔――!!” 她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捂住胸口,不住的往后退……后面就是大树,退无可退,所以她整个人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死死的压迫在树上一样,几乎都能听见树干被挤压所发生的细小断裂声。 不、不是树干的声音,是源于她体内的声音。 ――有东西在里面孕育。 “…………” 我突然感到视线有些模糊,不过我即刻昂起头,强行让自己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她原本姣好的面孔已经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无比。 “呜啊……” 她低声惨叫了起来,双手捂住脸,佝偻着身体迅速转了一圈――与其说是转圈,不如说是被强行旋转一样。 待转完圈后,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双手慢慢放下,十分意外……又不出所料的,已变成了另一张脸。 “你・在・干・什・么・呢・・・弟・弟・君・?” 缓慢地直起身子,富江一字一顿的说着,音调里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如你所见,特地来瞻仰你经常光临的场所。”我平静的说。 “哦?是吗?”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伸出手将头上的发夹扯掉,一袭黑发垂落而下,不长不短,正好是印象中她的长度,就连刘海也与之并无二致。 “没错!” “啊,也对呢,毕竟弟弟君长大了,开始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是很正常的事。”手指缠绕着一缕长发不停转动着,她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但是啊,弟弟君。”绕动的动作停止,她视线猛地一抬,几如刀锋一般,“我可没有教过你夜不归宿啊!” “…………” 见我沉默不语的样子,富江又露出了然的笑容。 “因为弟弟君的任性,这个女孩……”她指向自己的胸口,“死掉了呢,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的、死掉了呢。” 一直埋汰沉默的我终于抬起头来直视富江的双眼,“……然后?” “什么?” “我是说,然后呢?她来找我,然后你杀了她,但是――” 我摊开了手,貌似不解的询问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从容不迫的笑容,终于从富江的脸上褪去。 “如你所说,我已经长大了。”我平静的说着,接着情绪骤然变得激动起来,“别搞错了!来找我的是她!邀请我的也是她!而杀了她的是你!” “你以为我会伤心?你以为我会难过?就为了这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人?!” 其实她曾经告诉过我的名字,不过无所谓,反正也不需要记住。 正如她所说的,名字还是不需要知道为好。 并且,没有了对应的人物时,所谓的名字便不过是一个意义不明的代号罢了。 就如真中合欢,就如川又伽椰子,就如月岛织姬,就如那些连名字也不知道的…… “代号什么的,全都忘记就好了!管我什么事啊!我什么都没做啊!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啊!” 状若疯狂的吼出一大堆后,我忍不住喘起气来。 富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喘完气之后,我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就像刚才的疯狂不是出自我一样。 “那么,姐姐。”不知道隔了多久,我头一次称呼她为姐姐,“我出入酒吧,我夜不归宿,我和别的女人说话……” 嘴角恶意的勾起,我头轻轻的往前一凑,就如同在她耳边低语一般,“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视野在瞬间反白,而后又迅速回复,但我知道那不是错觉。 “你以为……”富江低声念叨,不过声音很快就提了上来,她紧盯着我不放,原本魅惑的双眼此时却呈现出如同食物链高端才有的威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啊,是啊,您当然有办法,不管是杀了我,还是日夜不停的折磨我,对您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礼貌的说,甚至还像模像样的朝她弯腰一鞠躬。 “但是啊――”我轻笑着,手指缓缓抚上胸膛,停留在了心脏的位置,“在它再也不会为别人而伤心哀痛之后,所有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 我张开了双手。 “无所畏惧!” ―――――――――――――――――――――――――――――――― YOOOOOOOOOOOOOOO!!!!弟弟君转折点开始!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三十九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略粗糙,不过没时间细修了,抱歉。 ————————————————————————————————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富江生气的样子。 没有了浑然天成的无上魅惑,退去了与生俱来的从容优雅,此刻的富江所展露的,唯有毫不掩饰的愤怒! ——因为她的弟弟,我,公然宣言叛逆,并且脱出了她的掌控。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富江愤怒的叫喊声即便是倾倒而下的大树也不能掩盖。 大树紧贴着我的身侧倒下,卷起的狂风宛若实质的向我拍来,衣阕摆动之中,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而等再次睁开之时,眼前已经再无一人。 我有些恍惚的眨着眼睛,环视着周围,半晌,才终于是确认了富江已经离去的事实。 因富江离去前狂舞的发丝所致,眼前一片狼藉,但那不过是旁枝末节罢了,我所在意的是—— “我……没有输。” 没有让她如愿以偿,没有让自己痛彻心扉。 “哈、哈哈……没输、没有输!” 尽管阴影尚存,尽管她离去之前仍旧遗留下话语。 ‘弟弟君……不,十六薙风无,你给我……等着!’ 但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你看到了吗,我没有输……”举起左手,我轻声道,“……并且,我迟早会赢的。” 「……我拭目以待」 “呵……” 我冷笑着,左手一甩,闪身走进了一旁的小巷中。 …………………… ………… 没过多久,好事者就来到了这里。 倾倒的大树横栏街道,而断口恍若镜面。 人们兴奋的注视并谈论着这一切。 没人注意到,地面上掉落的一点蓝色。 那是之前被富江扯落的发夹。 也是某个女孩,遗留在这世间的,唯一最后的物品。 …………………… ………… ————————————————————————————————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轻易就离去,并非是已经放过了我,而是为了积累力量……为了打败火铊而不停积累的力量,所以才一时顾不上我。 阴暗的巷道,头晕脑胀的我扶着墙面蹒跚前行。 尽管我仍旧无力反抗,但我已经不会输了。 我本就不在乎施加在我身上的任何东西,所虑的唯有因我缘故而无端受牵连的人罢了。 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我不会再受伤了。 哈哈,果然,只要抛却掉心的话,只要这样的话…… 脑中突然回忆起了酒吧里面,从西园唯口中听闻的,月岛织姬曾说过的话语。 ‘我啊,自从懂事的时候起就一直在考虑那件事。自己——人,到底为什么才来到这个世间呢?’ ‘据说人生来就背负着罪。那么,生命,仅仅只是为了赎罪的东西吗?那样的话,那样的生命——太过空虚了’ ‘仅仅态度暧昧地、唯唯诺诺地活着的生活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所以,我才会去寻找……’ 黑暗之中,意义不明的情绪从我脸上一闪而过。 寻找什么?找到了什么? 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死了。 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织姬……不,「月岛织姬」,如今,也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就是这样,没错……没错。 将这些无用的东西通通抛却。 然后,我就能够做到了。 就像今天这般。 虽然只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优势,但也已足够让我跪在地上流出喜悦的泪水了。 但是还不够。 光是做到这一点还不够。 还没到轻松的时候,还没到得意忘形的时候。 还有、还有着其他能够做到的事。 我需要达成那一切…… “晚上好,十六薙风无。” 黑暗的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于台阶的上方,一个人影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通过阴影中的身形轮廓和音色,我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晚上好,两仪织。” 撑住墙壁的手微微用力,使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我说道。 “我看到了之前的事。” “是吗?那又如何?”我无所谓的呢喃着。 “你——”两仪织原本平静的声音中终于注入了一些情绪,“你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呵……”忍不住露出冷笑,我放下捂着头的手,“你有什么不满吗,两仪织。” “促使她接近的是她自己的意志,而让她死亡的则是富江的决定,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所以——”我摊开双手,“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我……呵,我没想到,仅仅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变化得这么大。” “时间?它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短暂。”仅仅只是这么说会儿话,我的头又眩晕了起来,为此我再次捂住额头,低声喃语,“再说了,人总是要成长的。” “你确定你是在向上成长,而不是向下堕落吗?” “哈……管它的!”因为头实在难受的缘故,我索性放开手,任由眩晕冲击着大脑,“反正,总比原地踏步要好得多吧。” 说罢,我偏着头,但旋转的视野中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看向上方的人。 “你也是这样吧?两仪织。” “以前的你……尚处于混沌中的你,是只懂得「杀」对吧?所以,在回复了自由之后,才迫不及待的尝试各种各样的感情对吧?所以才找上了我对吧?” 我肆无忌惮的说着。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你尝试了多少其他的感情,但有一种你绝对没尝试过。” 黑暗之中,传来对方不屑的嗤笑声。 “啊……你可能误解了吧,我说的可不是「爱」这种无聊的感情。”扶住额头,垂下眼睑,我故意无奈的说着,“那种无聊的感情,不尝试也罢。” 眼眸转动,我看向了她,“我说的是……「杀意」啊。” “…………” “不是混沌不堪、毫无逻辑的「杀人鬼」,而是持有意识与理智的,愤怒、憎恨、厌恶、破坏……,基于这些情绪推动所致的……真真正正的「杀意」!” “…………” “如何?要尝试一下吗?”“……在此时,在此地!” 她沉默的望着我,我亦冷笑回望着她。 然后—— “如你所愿。” 黑暗之中,蓦地亮起了一双魔眼。 ——苍青色 http://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两小时后—— 注视着墙角的一片血迹,两仪织,禁不住细细思索起来: 如此不可名状的异类,却又不约而同的被你吸引,就连我、也好像…… 于黑暗中,那双苍青色的魔眼,随着眨眼的动作,寂静无声的闪烁着。 想罢,两仪织不禁抬起头,遥望向上方的天穹 那是看不见一点星光的黑暗。 十六薙风无,你,究竟是此方世界的宠儿,还是被天地所厌弃之人呢? …………………… ………… ———————————————————————————————— 坐在椅子上的我同样遥望着大楼之外,但也只是保持着‘遥望’的动作而已,因为外面漆黑一片,并且视野之中新出现的那些东西也显得异常烦人…… “大怪人……” 背后响起了沙耶的声音,充满了惴惴的意味,我甚至能想到沙耶双手后背,低垂着头,双脚在地上不安磨蹭着的样子。 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撑着身体的手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不过被我强行抑制住了。 “……什么事。” 背对着她,我埋首说着。 “沙耶……痧業熱逹罫韌……聲氣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綱財匯來織茩,大怪人篼羙郵闞過我一眼,并且直到现在,葉義資勢背对着我……沙耶……有哪点做错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請郜素痧業!沙耶!一定会全部改正的!” 沙耶,以她悦耳空灵的声音说着。 以它诡异混乱的异调—— “啊……没有,怎么会呢?” 我抬起头,让自己的声音夹杂进夜晚的风中。 “毕竟,沙耶是那么的……” 混进了风的声音,已听不清里面蕴含的是何种情绪。 “……可爱。” “是……濕著樣嗎?” “……没错。” “那、那可以……” 沙耶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与期待的情绪。 “可以……亲一下鎩葉锝鄂頭嗎?” 她的小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它的肢体触碰到了我的身上—— 我身子猛地弹开,离开了沙耶的触及范围。 “…………” 背后没有再发出声音,但沙耶、她的手,一定是僵在半空了吧? “我……” 嗓子突然干涩了起来。 没有回过头,我背对着她。 “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所以……要先离开。” 我的声音甚至显得有些慌乱。 “就、就是这样。” 没错,我确认道。 而黑暗中的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 “…………” 沙耶没有说话。 默默的走到阳台边,我手扶上了边缘。 踌躇片刻,我又忍不住说道:“……明天……再见吧。” 说完,我纵身跃入了楼外的黑暗。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回过头。 徒留沙耶一直站立在原处。 低着头的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说好了” “……明天……再见” “……再……见” ———————————————————————————————— 落到地面后,我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才下意识的朝外面走去,不过刚前进没过多久,秋濑或就从后方赶至叫住了我。 “十六薙同学。” “……什么事。” “你刚才,不应该那样的!”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严厉。 “啊?我怎样了?” “你,沙耶她……而你,那么对待沙耶,你……”他明显是想要批判我的行为,但却不知该从何处表达。 “…………” “我大概也猜到了,之前的你,应该是不知道沙耶的……她的……”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也语焉不详了起来,“现在的你,大概是知道了事物的真实,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这样对她啊!” 他朝我大声说着:“我知道的,十六薙同学,你不会是只凭着外表看人的,而沙耶她虽然……,我想请你——” “秋濑。” 我低声说着,低低的声音,却使得秋濑或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别说了,我自己明白我在做什么,别说这件事情了,好吗?别再说了……” 到了最后,我本来就不高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 一时寂静。 虽然没有回头,但我知道,秋濑或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谢了。” 说完,我继续向外边走去。 “你现在要去哪里?” 他唰唰几步就跟了上来。 “……去解决一些事。”我说着,“未完成,而又必须去做的事。” “「必须」……是指什么?这个能告诉我吗?” “…………” 我停下了脚步。 “…………” 秋濑或也随之停下。 黑暗之中,我能感到他的目光询问似的盯着我。 “秋濑,我很感激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你和我妻都是,但是……” 我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一切,已经够了,现在,你们走开,远远的离开的话……还来得及。” 明明回答如何已经可以预料到了,但我却还是这样问了,我是在期待什么吗? “关于这个,十六薙同学,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答复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变的,这一点,我相信我妻同学也是。” 或者,是在确认什么吗? “……是么。” 我轻点着头,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确认什么。 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那么,便这样吧。” 我重新迈开步伐。 然而,还有没能自我选择的人。 “关于之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我对着走在身后的秋濑或说。 “我要去见一个人。” “见人?” “川又伽椰子。”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一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午夜已过,昏晨未至,无月亦无星,夜幕深沉,不见五指,这在夏季中是十分罕见的情况,只是,普通人或许很难察觉到这点吧,他们已经习惯了夜晚的灯火通明,红绿闪烁,就算偶尔萌发一个仰望星空的念头,那真实也早已掩映在人造冷光源的色泽之下,令人捉摸不清。也只有到了灯火阑珊处,于方寸可见中独自迈步,聆听着自己脚步的回响声,才会产生几许有关的念头吧? 老旧的路灯幻化在黑暗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泽,给整条街道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偶尔随风卷起的报纸和树叶更衬托出了街道的寂寥,就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除了我和秋濑或以外,再无他物! “还真是没想到,夏天的夜晚……居然会这么冷。” 双手不时的摩擦着裸露在短袖外的手臂皮肤,夹杂着小小的跺脚,秋濑或感叹道,随即又对着同样是身着单衣的我说:“十六薙同学,你不冷吗?” “…………” 像是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以对,秋濑或转而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但是,这地方还真是偏僻呢,没想到川又同学会住在这个地方,这样的话每天上学会很辛苦的吧……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附近就有地铁站,所需时间并不需要多久。” “是吗……”秋濑或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望去,“但为什么这里总给人以人烟稀少的感觉?” “是啊……”我略一点头,同时低声道,“这里的确是……人烟稀少。” 秋濑或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余光一瞟,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应该是察觉到我话中的其他意味了,还真是敏锐的洞察力啊,不过也无所谓,我也没什么想要瞒着他的事,并且,再过一会,我所知晓的,他也能全部知悉了。 最终我们在一栋独居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这里……还真是……”望着眼前这栋房屋,秋濑或尝试着想形容它,不过最终也找不到除此之外的其他词汇,“……阴森。” “并不是偏见……不过我稍微有些理解,为什么川又同学在学校里会是那副样子了。” 秋濑或正说着,我已经迈步走了进去,见此他连忙道:“等一下啊,十六薙同学,现在天还没亮,我们就这么进去没问题吗?不会给旁人带来困扰吗?” “旁人?……如果还有旁人的话,那倒好了。”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答话,而是径直推开了大门。 房门未锁。 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声响宛如刚出生的猫叫,并不如何凄厉,却自有一番惊心动魄,心头顿时蒙上灰色的阴影,我看了眼秋濑或,他脸上也是一般无二……或者更甚的神色。 就像是进入了未知名的庞然大物的口中一样。 “这还真是……相当不好的感觉呐”如同溺毙一般的压抑感让他下意识的张着嘴呼吸着,“这栋房屋,太压抑了……好像连思绪都快要停滞一样。” “去外边吧,这里你帮不上忙。”我轻声道,如同怕惊醒了什么东西一般,脱掉鞋子,脚踩着榻榻米,朝着房屋内走去,“送死的话,可帮不了我一丝一毫。” “……虽然很不甘心,但这的确是事实。”秋濑或苦笑道,看着我的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咫尺之外,颇不甘心的用力一握拳,继而松开,正欲退出房间时,突然心有所感,朝着二楼方向望去—— 一双焦枯怨恨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这边 …………………… ………… 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屋内稍显拥挤但又还没到不可接受的地步,家居摆放也显得中规中矩,除了采光稍微差点以外,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处和式房屋。 但是,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不对劲。 行走在走廊上,手指似是无意的贴到柜子上,随着身形缓缓擦过,我来到了起居室——因光线暗淡而看不清颜色的地毯圈划出小片范围,在其上几张沙发环绕着电视摆放,旁边则是一张大餐桌,其他的东西就围绕着这两处零星错落,更远处则是厨房和院子的方向。 摩挲了一下指尖……没有灰尘,就像是有人一直在维持房屋的清洁一般。 然后,我走了进去,选择那张正对着电视的沙发坐下,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扶手上,脑中不由呈现出一个中年男子形象,他刻板严肃,甚至有些不苟言笑,因为不管外面地位如何,在这里,他始终都是一家之主,所以他要保持他的威严;右手边那个有些褶皱的沙发上坐着的应该是他的妻子,那是在忙完家务之后来到这边的最近位置,她朴素本分,却也仅此而已,并不擅交际的她或许只在需要采购时才会出门,每日忙完家务之后她就会坐在这里看她的电视,从那个小盒子里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然后是……左手方向的位置。 与右边相比,左手边的沙发位置隐约被挪动过,然而挪动得并不彻底,就像是害怕被发现而只进行了一小半一样,然而就是这一小半,却能让从这边投过去的视线大半都落在沙发的椅背上,虽然以那个角度看电视很不自在,但对于对方来说,可能根本不在乎吧?只要能够一个人呆着就好了。 而那个位置,毫无疑问的属于…… 我猛然回头,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从走廊位置一晃而过! ——川又伽椰子! 我毫不犹豫的起身,循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几步就追出了走廊,重新回到玄关前,大门已经关上,不知是出去的秋濑或带上还是自动关闭着,我环绕四周,视线自然而然的就顺着阶梯放到了二楼上面,在移到楼上的小窗子时,却蓦地与一双眸子对视,尽管一触即收,我却不会将之误认为是幻觉。 “怨恨……比以前……更多了……” 自言自语着,我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一手扶墙支撑,另一手则不自觉的捂住肚子。 突然间开始不断抽痛的肚子。 也算是预料中的事吧……毕竟里面可是…… “那么久才意识到是我的不对,不过……你能否爽快一点呢?” 我蹒跚着走上二楼,空气中除了我的话语声,还有着隐约而现的莫名声响。 ‘咯咯咯咯咯咯……’ 旁边的盥洗室没有关闭,我向里面张望了一眼,蓄满了水的浴缸里,长长的黑发漂浮在上面,然后下一刻又消失不见。 “呵…” 我恍惚的一笑,将视线转会。 “快点出来吧,我已经来了,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是精神出现了幻觉还是什么,‘咯咯咯咯…’的声音越来越大,将我自身的声音全部掩盖,并且愈加扩散如同要侵蚀我的大脑似的。 在理智被吞噬前的最后一秒,我推开目标房间的门,伴随着身子的跌入,身上所有的异状顿时消失,没有了精神污染般的莫名声响,腹部如同爪揉的剧痛也不再。 如果不是腹腔内的伤害仍在,我甚至认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过我也没功夫想其他了,缓缓翻转过身子,倚靠着墙坐下,我看向屋子里静立的女孩。 “川又伽椰子…咳咳…!”说到一半,我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来,血沫随之而出,之前的那番折腾对我来说可没那么轻松,腹部至少大半的内脏都碎成一片了,“…我来找你了。”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川又伽椰子的容貌。 以仰视的角度来看,没有了刘海阴影遮挡的伽椰子,脸蛋出乎意料的清秀,黑色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所遮掩,看不出其下的任何情绪,微抿的薄唇不薄不厚,缓缓勾勒的弧度几如最后一天的下弦月,不知是不是如今状况影响的缘故,她的皮肤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就如同冷冻室里的尸体一般。 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半晌,才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至我耳朵里,就好像是房子本身在对我说话一样。 “是啊……我也不想来的。”靠坐在墙上,我偏头苦笑,“但有些事,是既然知道了,就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去做的。” “那么,我也是吗……?” 川又伽椰子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些许的悲伤。 “被父母漠视也是?被同学排斥也是?喜欢上你也是?” 四周里声音的波动越来越剧烈,就像是反映女孩内心的波动一般。 “……被猫抓伤也是?被绑架也是?被追杀也是?” 她的声音陡然凄厉了起来。 “……被杀死也是?” 伽椰子的眼睛里,流下了泪,黑红色…… 不,那并不是眼泪。 而是血! 伽椰子伸手抹了下,然后,看着手上的黑红色,她蓦地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十分恐慌的不断向后退去,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莫名的声响再次响起,剧烈得好像整个空间都摇动起来一样。 伽椰子止住了后退的身子。 原本整齐的长发陡然散乱起来,枯焦得像是破掉的蛛网一般。 长发之下,伽椰子的眼白尽数转黑,唯有瞳孔泛着两点狰狞的红色,原本的美感不再,只剩下邪恶到极致的黑暗。 她张开了嘴,那嘴里也尽是黑色,就好像其内在已被完全替换成了混沌之物。 再次响起的声音,已不再属于人类。 “还有……被你吃掉也是?”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二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被我吃掉…… …………………… ………… 「之所以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还要多亏了那碗汤……」 这是在森林之中,当我询问起富江为何能通过左手与我沟通时,她所给予我的答复。 「因为,那碗汤的原材料,就是我的身体啊。」 …………………… ………… “那一次……你的确是放走了川又伽椰子,是吧?” 「嗯嗯,毕竟在弟弟君的眼中,我并不是真正的富江,所以,关于这件事情……或许我不知道吧?」 “我是说……那一次,那个料理。……里面,真的……只有你的、血肉吗?” 「撒……谁知道呢?」 …………………… ………… 「食材很珍贵的~」 富江撒娇似的甜美言语此刻犹响彻耳边。 所谓的,珍贵,原来,是指这个意思吗? 按照她的说法,明明只需要她自己的血肉就足够了,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加上……那个,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正如她所说的,「食材很珍贵」…… 如同被锤子击中一般,我脸上的表情轰然破碎,扭曲不堪之中与逐渐勾勒出的东西最为接近的,恐怕就只有笑了吧? 是啊,笑。 我在笑,笑得断断续续。 连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笑。 而充当着背景音的,则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从肚子里传出的……啃食声。 自然仰起的视野之中,天花板也在不停旋转着,越转越快,周围好似形成了一个黑洞,将我整个人都吸入了进去,而在坠落之中,周围的景色也在不断变化,房屋四壁迅速扩展远离,化为广阔的天际,下落的趋势也在不断减缓,直到最后,又有了接触到地面的实感。 “啊呀,还真是难处理啊~” 熟悉的声音让我转过视线,不知何时出现的富江正用指尖点着嘴唇,很苦恼的看着我,“弟弟君过段时间就会出来了,该怎么办呢?” “唔……有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她缓缓跪下……我这才发现目前我是仰躺在地上,“那就这样处理吧……” 处理?处理什么? 黑色涌出,视野突然被狂舞的长发所占据,霎时间天地翻转,而等到黑色抽去、额头重重的敲在地面上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已被斩头! 而视线最后所停留的方向,是一只正向我走来的黑猫,那双黄色的竖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好像连灵魂都要被凝固在那双眼睛里。 永生永世! 是吗?这就是……伽椰子死前所见的,最后一幕吗? 然后,也是我的最后一幕吗? 最后的这样,也…… 只是……还不行! 原本身首两断的我是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的,但是,自然而然的,我弯起腰,做出了起身的动作。 然后,瞬间脱离眼前的幻境。 …………………… ………… ———————————————————————————————— 我走进教室,接着原本响彻于教室里大家的嬉笑吵闹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然后,视线集中在我身上。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步走向座位。 不记得从那时开始,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吧。当我靠近时,人们便停止谈话,不再嬉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知道。不管多么努力去想,还是不明白。 伽椰子这个名字是父母亲帮我取的,是由朝鲜半岛所演奏的乐器——伽椰琴而来的。但是,为什么要取哪种乐器的名称,我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乐器,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好像在很久以前曾经听过,但却早已遗忘,而现在也无从查询。因为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们大都会买给我。 但是,父亲忙于工作,而母亲更为沉默寡言,他们很少在身旁陪我。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独自渡过的。 不,不是独自一人,还有只名叫‘小黑’的猫陪伴。我跟‘小黑’经常从这个家的窗户眺望天空飘过的云朵。以及庭院里随风摇曳的树木,我跟‘小黑’一起用餐,把整天发生的事对‘小黑’诉说,并抚摸着‘小黑’的身体沉沉睡去。 没错,除了‘小黑’以外,我都是一个人的。 我是父母亲在结婚13年之后,好不容易才生的小孩。双亲非常的疼爱我……应该算是疼爱吧!但就算周围有一群人,我还是孤独的。 在幼稚园就读的时候,常跟同学们一起玩耍。要将所有人分成两组时,大家会用猜拳的方式选择同伴,说“想要**小朋友”、“**小朋友给哪一组”,就是这样的游戏。 不过,就算是游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说过“想要伽椰子小朋友”。 一次也没有过。 没有人需要我,不过,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所以,这一点算是「互不相欠」;没有男孩子喜欢我,我也没有心仪任何人——所以,这一点算是「彼此彼此」,也因此取得平衡。 但在进入高中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平衡感却瓦解了。因为在班级里出现了他。 ——十六薙风无。 …………………… ………… ———————————————————————————————— 刚才那个是……什么? 脑中突兀的涌入了其他的记忆,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细细梳理,而恍惚之中,好像什么人正紧紧地抱着我,对方的身体很冰凉,被其所触碰到的部分好像连灵魂也被冻结了一样。 然后下一刻,被怀拥的感觉瞬间消失,骤然之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视野终于摆脱了由幻境中所带出的错觉,我睁开眼睛。 伽椰子的视线一如既往的憎恨怨毒,不过还多了点疑惑。 “为什么你……” “我为什么能摆脱出来,对吧?” 我接着补充了她的话,撑着墙壁,缓缓站立。 “那是因为,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能感觉到脖颈在渗血,那是幻境中被割开的伤口,并随之带到现实中来,细线般的红痕在脖颈上不断扩大,却又顽强而牢固的缝合在一起。 “……不得不去做的事,并不是只有这一件。” 身子再次站立,站得笔直。 扶着墙壁的手,逐渐滑落,然后伸到前方,对准伽椰子的方向,我伸出食指。 “所以……” …………………… ………… ———————————————————————————————— “十六薙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从房屋中走出,已等候多时的秋濑或立即迎了上来,看到我有些蹒跚的步伐,连忙过来想要扶住我。 “我没事!” 有些粗暴的推开他的搀扶,我朝着院子外走去,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明,初生的晨辉恰好照来,晃得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停缓哪怕一丝前进的脚步。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 在做完必须要做的事之前,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我。 任何!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三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没有人需要我,不过,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所以,这一点算是「互不相欠」;没有男孩子喜欢我,我也没有心仪任何人——所以,这一点算是「彼此彼此」,也因此取得平衡。 但在进入高中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平衡感却瓦解了,因为班级里出现了他。 ——十六薙风无。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别人。 那是在刚进入高中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坐在最后排的位置,前面的则都是相谈甚欢的同学们,其中有一个男生是我原来初中的同班同学,也许是为了吸引旁边的女孩子吧,他开始谈论起了我的事,并且在其中加上了许多道听途说或是任意编排的事,因为我一直低着头没有反驳,旁人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怪异,对方讲述的兴致也愈加高涨,眼看他说的越来越离谱,就在这时—— “好吵……” 出声的是十六薙风无,刚从桌上爬起来的他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嫌恶之情,“你就不能闭上你那张臭嘴吗?” 本来就因扫了面子而讪讪不已男生,一听此言顿时恼羞成怒,拨开身前的人就走到他的面前,“你这小子!给我再说一遍!” 那个男生身形壮硕不已,据说还是柔道部的明星部员,而十六薙那修长的身形固然潇洒,却无论如何也与强壮沾不上边。见到两人对峙的情形,不知怎的,本来对旁人毫无兴趣的我却不禁对他担忧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啊!啊——!!!手指!我的手指!!!” 似乎是嫌对方指头在自己面前一直点着很碍眼,十六薙闪电似的伸出手,干脆利落的就将对方的手指扳断! 在所有人都惊骇于十六薙出手的果决狠辣时,也许只有我注意到了,在听到那个男生的惨叫时,十六薙面上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他直接站起身,用看似纤细的手轻描淡写的将捂着手指不断嚎叫的男生整个提起,然后扔出了教室。 等他回来的时候,整个教室都噤若寒蝉。 路过我身旁时,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那么一刹那。 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的感觉,就是在那一瞬间。 我并没有自大到认为十六薙是为了我才这么做,因为当时他确实是困倦满容,在做完这些事之后,他也不再管其他,又再度趴到桌子上,并且很快的就沉沉睡去。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他。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停的注意着他。 没错。那个时候,我总是、总是偷偷的看着十六薙他的侧脸及背影。早上,早早的赶到他上学时的必经之路,在墙角后面偷偷的望着他;在教室,总是坐在他的斜后桌,盯着他不算宽阔的后背发着呆;就连在学校餐厅跟图书馆,在运动场,甚至在回家路上河边的草地上,我的视线也一直一直停留在十六薙的身上。 喜欢。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当然,我不可能向他告白说“喜欢你”。能做的只有,把对十六薙的思念贴在咖啡色剪贴本里,就像研究大象、狮子、大猩猩、黑猩猩生态的研究者一样,仔细观察动物并将有关事项巨细记录下来,而我则是记录十六薙他的一举一动。 他跟谁说话、吃了什么、去哪里、做了什么……在怎样的环境成长、喜欢什么饮料、兴趣是什么、做什么样的运动……并用画得不太好的插画、地图及人像画,与偷偷拍的照片,将他的生活记录与自己对他的思念,一笔笔的记录下来,并全部填入笔记本里面。 那个,咖啡色的笔记本。 …………………… ………… ———————————————————————————————— “这个房子里,应该能找到其他的东西才对。” 颇为艰难的行走在房屋里,秋濑或自言自语着,脸上的汗渍明显过多,呼吸的急促也异于平常。 比常人更为敏锐,能够发现平常人难以察觉的东西,但又没有敏锐到质变的程度,通俗来讲就是半调子。这般不上不下的程度,却是让自己在类似的情况中屡屡碰壁,所以之前,自已一直都是尽量避免被卷入类似的事件。 但是这一次,不行啊…… 看到之前十六薙同学走出房屋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就忍不住狠狠的抽痛起来,实在是无法容忍什么都帮不到的自己了! 所以,才勉强自己,再度走入了这间房屋。 “不足的部分……就靠意志来补足吧!” 尽力驱动着几乎僵硬的两条腿,秋濑或咬着牙,摸索着走进客厅之中。 饭桌,电视……以及三张沙发,而看它们摆放的位置。 尽管脑内浑浊,但秋濑或不愧自称为‘少年侦探’,几秒之内就将各张沙发的所属人员分析到位。 必须得……抓紧时间。 能感觉到,屋内的阴影正在汇集。 隐约能听到晦涩莫名的‘咯咯咯咯咯咯……’声音。 就像是与死神赛跑一样。 强拖着僵硬的躯体,秋濑或迅速、且一丝不苟的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 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储物室没有,一楼没有! 迈步,走上二楼。 ——继续搜寻。 视线越来越昏暗,听觉甚至出现了耳鸣,指头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 ‘咯咯咯咯……’的声音也愈加响亮。 即便如此,秋濑或仍旧固执得不愿离开。 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破壳而出了。 甚至能听到什么东西在走廊上爬动的声音。 但这……已经是最后的房间了! 终于,在最后一刻! 于阴暗的房间中,秋濑或,终于找到了,那个笔记本。 尽管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但脑子里就是认定着,这个东西,能够帮到十六薙君! 长时间被压迫的心不住的欢欣跳跃着,秋濑或伸出手,朝笔记本伸去。 笔记本被拾起。 ——被另一个人的手。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妻由乃! “多谢你的帮忙了,或君。”口里说着此前从来没有过的亲密称呼,不知何时出现的我妻由乃笑眯眯的道,“那么接下来,请自求多福吧,再见了哦~” 脸上的微笑,霎时投上了黑上的阴影,“……不,不该是「再见」,应该说是「永别」才对!” “永别了!秋濑或!” 发出畅快的笑容,我妻由乃向着窗口急速的奔跑起来,消防斧猛地一挥,玻璃连着床沿顿时破碎一片,将笔记本抱于怀中,她低埋着头,以背部直接从破碎之处撞了出去! 门外的阴影已经涌进,缠绕住了逾迟一步的秋濑或。 将玻璃破碎的余韵与我妻由乃未绝的笑声掩盖的,是响彻到极致的‘咯咯咯’声! 一双冰冷的手臂禁锢住了秋濑或的脖颈。 在被黑影吞噬前的最后一秒,秋濑或原本脸上的不甘与绝望,却是尽数消散。 平静的脸上,只剩下最衷心的祝愿。 “请逃出去吧,我妻同学。” 以及释怀的微笑。 “……因为,不论如何,你终究会去帮助十六薙同学的啊。”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之后,阴暗的房屋再度回归平静。 而那银色的光辉,已经不再。 …………………… ………… ————————————————————————————————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初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十六薙没有选择我,不如说,他谁都没有选择,而是一直维持着一个人的世界,就连他的姐姐,那个漂亮得不似常人的十六薙富江,也被他抗拒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至于我就更不可能例外了。 虽然很懊恼,但是,相比起他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知道的,即便摆出这么一副样子,班里面其实还是有一些女生暗暗中意着他,只是谁都无法接近他罢了……所以,我宁愿他就这么独自一人,被我默默的看着就好。 觉得自己好自私!但是没办法,对于自己的情绪,我已经没办法控制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在看到流星的第一时间我所许下的的愿望也不是‘和十六薙风无在一起’而是‘请让十六薙风无一直保持着一个人’。 ……或许是上天对于我这般自私的念头所给予的惩罚吧?等我察觉到这一点时,就在那时候,‘小黑’死了。当我一回到家,就看见它的身体僵硬地躺在房间的角落。我抱着它,整整哭了三天。 第四天,才把已经开始散发出异味的“小黑”尸体,埋在庭院一角的樱花树下。 对于唯一需要我的‘小黑’之死,我不停的哭泣,也不知哭了几天。 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地降临。在‘小黑’死后不久,父母也在国外旅行的交通事故中不幸遇难。 不过,我却没有伤心的记忆。不可能不会不感到难过的,但却没有深刻的印象。为什么呢?‘小黑’死的时候足足哭得那么悲惨,但为何失去双亲却没有哭呢?不管是在守灵还是丧礼,都没留下一滴眼泪,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说不定,我没有哀悼人死去的心。不!还是我根本就没有人的心。 不如说,对于他们的死,我还感到非常的高兴。 因为,在主持葬礼的时候,我看到了他。 ——十六薙风无。 他只是从墓园外面的街道路过,看到里面有人在下葬,于是远远的望了一眼而已。 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好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那时候我甚至想着,要是再有亲人死去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就能再看到他了。 但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在之后,似乎是父亲身前朋友的律师劝慰我放下心中的悲痛,先将高中读完,之后尽量考上大学,这样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让天上的父母失望。 对于他的要求,我自然点头答应了,他当即露出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不断赞扬我孝顺懂事什么的。 但是,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啊。 我之所以想要继续上学,只是因为,在学校里,能够,再看到十六薙罢了。 …………………… ………… ———————————————————————————————— “啊呀啊呀,还真是十分感动的日记呢……” 手捧着脸颊,我妻由乃笑呵呵的说着,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晕。 “但是,它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 握住笔记本,用力朝上空一抛! ——寒光闪过! 笔记本咖啡色的外壳上面,闪过一丝银光,然后破碎消散,于空中散落大片纸屑。 纸屑下方,保持着挥动消防斧的女孩,嘴角不屑的一勾。 “……记录着阿风的日记,只要一本,就足够了!”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幕间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 幕间三 - “蛤……蛤……” 双手撑着膝盖,伽椰子不住的喘着粗气,一口气跑了那么远的路,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只是……到了这里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忍不住挠了挠左肩位置,之前那个女人从那个地方挣出来的时候,有几滴血液飞溅到了肩膀上,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现在总觉得那个地方特别的痒……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次澡! 不过,那个女人,那是……是他的……姐姐吗? 回首望了一眼远方那大楼,被厚厚网住的楼层表面没有一点反光,就如同笼罩在黑暗之中一般,楼顶裸露的红sè钢架,直直的指着天际上方,从这里望去,整栋大楼,就像是一只想要朝空中伸去的,有着红sè指甲的手。 ……手!!! 身子惊惧的一颤,伽椰子迅速转回头,拖起疲惫不已的身躯再度往外走去。 其他的事待会再想,现在要做的,快些从这里出去……快点逃出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 废弃住宅区的出口就在前方,视野中已经能够看见那条象征着分界线的道路了,只要再走一会儿的话—— “喵~”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伽椰子一大跳,险先惊叫出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仓皇四顾着,这才发现了一只端坐在残垣上的黑猫。 什么啊,原来是它—— 放心般的舒了口气,之前就是它突然跑走,自己跟着寻找,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的事件,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它。 伽椰子朝着黑猫走去,看着黑猫轻轻甩着尾巴,乖巧的仍由自己接近,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不由轻松了些许,她伸出指头,想要挠挠黑猫的下巴。 就在这时—— “好可爱的猫,不是吗?” 魅惑的声音,轻轻在耳边述说着。 恐惧,一瞬间就僵直了身体。 肩膀位置,从之前就一直存在着的瘙痒,不知何时起停止了。 能感觉到丝发瘙痒着脸颊与脖颈的触感,就像是一个人从后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亲密的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只是在头下面……什么都没有。 它是直接从自己的肩膀上凭空长出来的。 从那个……之前被血液飞溅到的位置。 “哎呀,你是……是弟弟君的同学吧?” 好像才发现了伽椰子一样,从肩膀长出来的人头以一副巧遇般的口吻说着,声音中还带着些回想着不熟悉的人名时的困扰。 “你是……对了,川又伽椰子,我知道你哦,弟弟君曾经给我说起过的……「疑似暗恋」?呵呵呵呵” 随着她的笑声,一阵温软的吐息不断吹在伽椰子的脸上,痒痒的。 就像是带来死亡的致命触须在轻拂一般。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喵~” 黑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从残垣上跳下,尾巴微摇着,一步一步的靠近这边。 来到伽椰子的身旁,黑猫低下头,竖着的猫瞳,正好对上了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黑眸。 …………………… ………… 同一时间—— “不要哭了哦,弟弟君。” 怀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年,缓缓拍着对方的背,伽椰子十分温柔的说着。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 ———————————————————————————————— 幕间四 - 从漆黑的轿车中走下,月岛织姬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她自语道,接着略侧过头,向后方的随从们吩咐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 “是!” 站立在工厂门口,月岛织姬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虽然这根本就是没必要的行为,「月岛织姬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高贵坚强」——但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那个人,心里还是感到阵阵紧张……那个人的妹妹。 一想到「那个人」,勇气仿佛又重新流回了身体中,月岛织姬埋下头,缓慢的呼出口气,将最后的犹豫呼出体外,接着,一步跨入其中。 ‘嘭…嘭…嘭…’ 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持续不断的传来这样的声响,并且越往里走,声音也越大,不过托这个声音的福,想要找到此行的目标的话,只要朝着声源处走就行了。追随着声音的源头,月岛织姬,来到了一处装置大型货物的仓库门口,然后,就呆呆的望着里面的场景。 “嘭——!” 犹如废墟一般的仓库内,巨大的沙包正高高飞起,因为一端被铁链束缚着挂在天花板上,所以在飞至最高之后,沙包又以原来的轨迹飞了回去。 然后—— “哈啊——!!” 伴随着少女可爱的娇喝,沙包就像钟摆一样高高飞起,摆动至最高的高度之后,猛烈地撞上仓库顶端,几乎是撞出了一个坑洞来,碎屑伴随着灰尘不断唰唰落下,之后,沙包再度摆回,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度飞起,而是在正中站着的少女的掌控下,戛然而止。 戴着拳击手套,如同法国人偶一般娇小可爱的少女。 很快的镇定下来,月岛织姬走进仓库,以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姿态优雅的行了一个礼。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这样的谈话还是第一次吧……贵安,十六薙火铊小姐,我的名字是月岛织姬。” 看着月岛织姬,火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哦,织姬,你能不能现在那边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要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远比月岛织姬想的要和善的多,很自来熟的呼着「织姬」这个名字,她再次击打起沙袋来。 “……我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的。” 对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孩使用着敬语,月岛织姬没有因为少女貌似亲昵的口吻就放下了礼貌的言辞,毕竟上一次见面,眼前的这个少女可是差点就毫不犹豫的取走自己的xìng命。 不过,对面的少女看起来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显记得月岛织姬的她,要么就是对杀人这件事毫无阻碍,要么就是因为此刻的月岛织姬并不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根本无所谓。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掩盖不了这个少女冰冷特质的事实。 额角流下了几滴汗,月岛织姬强迫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从一些渠道上面,知道了贵家庭发生的一些事。” “哦?你打听得蛮清楚的嘛。”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得不在意的事情……不过也因此,我获得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信息。” 看着无动于衷的火铊,月岛织姬咬了咬牙,将话语一次xìng全部说清楚,“是关于贵姐能力的弱点。” “诶?真的?” 她停下了沙袋的击打,很惊讶的看着月岛织姬,在月岛织姬的点头肯定下,她很高兴的展颜笑了起来。 “你可真~厉害呢!这下好了!那个丑女人知道了肯定会特别生气的!”第一反应如此的少女,好像对她来说,看到富江吃瘪远比其他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这跟月岛织姬所预料的反应不一样。 果然,开心过后,对着委婉的表示「同盟」的月岛织姬,少女片刻未迟疑的选择了否定。 “非常感谢啦……但是,你的情报,我用不着哦。” “……?!!恕我冒昧,但是你——” “我曾经输给那个女人,是吧?” “是的……也许这几年来,你的确是变强了不少,但是,多了解对手的话,胜算,也会多……” 剩下的话,月岛织姬觉得已经没必要说了。 因为看到了对面少女的眼神,笃定胜利乃理所当然一般的眼神。 看着沉默下来的月岛织姬,她含笑点着头,就像是很满意一样。 “总之,很感谢你来帮忙啦,不过,别人的弱点啊,什么地方不擅长啊之类的,我可用不着那些东西。” jīng致的脸上显露出骄傲的笑容,十六薙火铊是那般的傲气凛然,“我啊,会堂堂正正的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家,击败那个女人!” 她‘噌噌’地踏出一大步,狠狠挥出右拳打向沙袋,沙袋如海豚般垂直跃起,飞上了近八米高的天花板,深深的嵌入了天花板中。 “然后,将哥哥……夺回!” 时刻四十四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最近在忙考试的事,码字的时间都拿去复习了,全部考完要到下周周日的晚上。 不过实在是没耐性再继续看书了,所以跑来码个一章。 但这也是考完前的最后一章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先复习,把试都考完再说。 以上。 ———————————————————————————————— 沙耶从睡梦中醒来。 小手撑着地面,她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则浅浅的揉着眼睛,将还沉浸在梦境中的意识逐渐拉回。 清醒之后,她忍不住喃喃自语:“还真是一个好梦呢。” 然后抬起头,就看到有一个人正向她走来。 梦中出现的那个人。 沙耶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就想张开双手撒娇求抱,只是转瞬之间,就回想起之前所受的冷遇,想到对方躲闪抗拒的目光,神色顿时又暗淡了下去,张开至一半的双手也僵在半空。 …………………… ………… 「自己和周围的人不一样」,从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起,沙耶就已经明白了这点。据召唤自己的父亲所说,自己——沙耶,是从一个名为「克苏鲁」的位面中所诞生的,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更加高级的物种。 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皆是如此。 是这个样子吗?但为什么他们都对沙耶那么畏惧呢? 将偶然遇见的人类吓跑之后,沙耶疑惑的问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你在他们眼中,是怪物啊。’「父亲」毫不在意的笑了,‘对那些沉迷于外表的,肤浅愚昧而又自大的人类们来说,你就是不择不扣的怪物啊。’ 虽然在之后沉浸在书本的海洋中、吸收了海量的知识之后,沙耶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但也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存在着,继续吸取更多的知识就行了。 在唯一在意的「父亲」消失之后,沙耶这么想着。 所以,偷偷藏在医院里,搜寻着「父亲」信息的同时,也在观测着人类,吸取着更多的知识,并且在夜晚时不时的溜到病人窗前,在病人的惊惶恐惧之中乐不可支,然后在其余人赶至之前又悄悄溜走。 虽然观看病人的反应很有趣,但这样的行为,也很快的就会厌倦了吧?但在那之前,沙耶却先遇到了那个人。 不将沙耶视为怪物的,能够自由自在交谈的人。 虽然之后也意识到了,对方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在他的眼中,自己是一个人类小女孩的形态。 什么啊?不还是以貌取人的类型嘛! 沙耶不屑的撇撇嘴,身形却忍不住悄悄的往对方身边移动了些许。 因为,实在是太容易沉醉了啊。 那视之若珍宝、恨不得放在手中疼惜的目光,就连在「父亲」身上也没有感受到——「父亲」所投射来的,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探求欲而已。 渐渐的,已经离不开了。 虽然对方的身边有特别危险的存在,危险得不得不躲到深山里去才勉强逃过一劫。 但是—— 只要、只要能让我呆在他身边,只要这样就好。 沙耶如此企盼着,然后被对方那躲闪回避的眼神所深深刺痛。 …………………… ………… 僵在空中的双手很快放下,短暂的就像是女孩随意的波动一下手一般。 不想让对方为难,沙耶勉强一笑——虽然对方已经看不到了自己的笑容——意识到这点时,沙耶眼眶不禁一红,连忙埋下头来。 毕竟,这样才是现实啊,不如说,对方没有发出尖叫,没有立即逃开,就已经出乎沙耶的预料之外了。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自己是不是,该离开比较好呢? 沙耶如此想着。 然后,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所覆盖。 惊愕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那温暖熟悉的笑容。 他半蹲在自己身前,摸着自己的头,很柔和的笑着问道:“刚刚睡醒了吗?沙耶?” “…………”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自己,在哪里呢? ……在、在他的怀抱里。 看到那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笑容的一刹那,自己,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背部被他温柔的拍打着。 “发生什么事了吗,沙耶?” “没有!”沙耶哭着拼命摇头,“什么也没有!”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已经知道了沙耶的真实样貌。 明明应该远远逃离的。 为何还要……? 双眼已被泪水溢满的沙耶,模模糊糊的这样想到。 彷佛是感受到了沙耶的疑问。 对方没有回答,作为代替的,则是更为用力的拥抱。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清晰的接收到了,这份温暖中所蕴含的情绪。 从异次元虚空中所诞生的沙耶,根本就没有世人所谓神的概念,但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祈祷—— 神啊,如果这是梦的话,请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 ………… ———————————————————————————————— 我从房间内走出的时候,遇到了正好归来的我妻由乃。 “阿、阿风?!!!” 她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身上的痕迹,紧接着便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们……你怎么能这样?!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将身后的门关上,我淡淡的说。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是那么的爱阿风!为了阿风!我甚至可以接受这个怪物啊!” “……闭嘴” “我可以温柔的抚摸着它恶心的皮肤!看着那挥舞着的触手,聆听着浑浊晦涩的声音而发出柔和的笑容,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那只是因为它是阿风的宠物啊!只是宠物!而不是、不是……” “你给我闭嘴啊!” 被我用力一吼,她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踉跄似的后退了两步,就像坏掉了的人偶一般。 然后,埋着头,低声不断念叨起来。 “……绝不原谅、绝不原谅!绝对不能原谅!绝对要宰了它!” 说罢,右手一捞,就从旁边的桌上拾起了消防斧,深埋着头,她就准备朝我身后冲去! “你给我住手!” 身形横移,将想要冲进房间内的我妻拦了下来,她此时的力量大得出奇,如果是之前的我根本不可能拦得住。 手上传来的力道未减半分,我妻由乃却转过头对着我很平静的笑了起来——如果不看那完全漆黑的瞳孔的话:“没关系的阿风,不管你做了什么事,由乃都会一直爱着你的,只要让由乃将阻拦在我俩前的障碍统统清除就行了,所有的障碍……” “我说了,给我住手!” 低喝着,我再次阻止了她的暴动,将她推至墙面,牢牢压制住。 “不管我做什么,都跟你……我妻由乃……没有一点关系!” 对着不断挣扎的她,我这么说道。 她身形一僵,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迅速瘫软了下来。 我松开钳制,任由她顺着墙面滑落。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阿风……怎么这样……对我……” 泪光满盈,她绝望的看着我。 而我避开那股目光。 一时沉寂。 然后—— “呐,我妻,你知道吗?” 毫无预兆的,我突然间说了起来。 “我的姐姐,十六薙富江,天生就拥有让对方无条件爱上的能力,偶尔的回眸一笑,不经意的眼神交错,随性而至的身姿舒展,甚至是其他更为荒谬的东西,都能成为别人爱上她的契机,爱的是那般癫狂,那般的莫可名状,发了疯似的将一切拥有的不拥有的需要的不需要的东西通通都堆积到她的脚下、然后卑微的跪下乞求其能够多给予自己一句赞赏一个微笑甚至一抹目光、那毫无理由的甚至可以称之为「魔性」的魅力!” 本来是一字一句的话语,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追赶一样,我的语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时,前一个字还未清晰明现后一个音就已急迫吐出,层层叠叠如同奔腾的海潮一般,声音并不算大,却在顷刻间就溢满了整个空间。 彷佛被这波涛所慑一样,于汹涌之中,我妻由乃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姐姐的能力。” 说完这一切之后,我五指捂住了脸,从指缝间泻出的是十分痛苦的目光,就像是承受了什么东西一般,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深深的喘起了气,显得劳累不堪的样子。 “…………” 喘息之后,我继续说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却是变为了不含一丝情绪的平静。 “而作为她的弟弟妹妹,我和火铊或多或少的也沾染上了这种「特质」,从小时候起,火铊就倍受所有邻居的喜欢,其间固然有她那时所扮演的形象因素,但也不乏其间特质的影响,而我……” “本来以为平平无奇的我,现在终于意识到了,原来并不是……” “那个时候的火铊,人畜无害的火铊,几乎是受所有人的喜爱……但也只是几乎,其中还是有一些人对她不怎么感冒,而那些人往往是行为特异的,特立独行的人。巧合的是,那些人与我的关系,都不会太差,有时候好感来得我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并不是巧合,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与富江能让所有人爱上的魔性魅力相比,我们的「魅力」是不完整的,火铊的魅力是面向于「普通人」,而我,面向的则是……被常人所排斥孤立、或是某一方面异于常人的……「异类」。” 短暂的沉默,然后—— “不————!!!!!!” 我妻由乃,发了疯似的尖叫起来。 “不对!根本不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连起身也忘记,她仅是跪坐在地上、摇着头拼命否定着,结成辫子的长发在头两侧不停甩动。 “才不是这样!我对阿风的爱意!根本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就算是未来也是!一直都是!” 对于她慌乱的表白,我仅是冷言否定着,“是吗……但是我不信。” “不!不是这样!是我自己啊!爱上阿风的一切原因都是我自己啊!证据在这里……对了,证据!记录着我爱上阿风后时时刻刻的证据!” 她站起身,急切的拿出手机翻动着信息想递给我看,然而我只是冷笑着伸手拨开,手机就这么摔到了地上。 我妻由乃呆滞的看着落于地面的手机。 “事实就是如此,你再如何否定也没用。”看着她苍白到极致的脸,我狠下心继续道,“一点都没有用。” 我从失魂落魄的我妻由乃身旁走过,她没有阻拦我,仍旧是呆滞的看着地上手机的方向。 瞳中已失去了焦距。 …………………… ………… ———————————————————————————————— 「还真是无情的话语呢,真不像是弟弟君会说的话。」 待我来到偏僻的地方,坐于地上的时候,那个声音悄然响起,一直以来扮演着旁观者的她,以某种情绪淡淡说着。 “…………” 「不过,真没有想到弟弟君会做出那种事呢,除了被火铊强迫之外,这算是第一次吧?呵呵,我该说,真不愧是弟弟君呢~!」 “……闭嘴。” 「呼呼~,我可是从来就没有张过嘴啊……说起来,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对于她们的感情这一件事。」 “…………” 「你真的认为,她们的感情,都是虚假的吗?」 “…………” 我无法再保持沉默。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寄居在我左臂内的这个存在,源于富江而最终又脱离富江的她,确实是现在最为了解我的人了。 而她如此询问,是因为已经料准了我的心态吧? 因为……就算是我,一直以来将所有事情都埋在心里的我。 也是,需要一个倾听者的吧?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月岛织姬,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女孩。 那些我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女孩。 不管我如何抗拒,都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断接近我,靠近我,想要拯救我,即便是将自己陷于死地也不在乎的女孩,说她们的感情,只是出于虚假的能力。 “怎么可能呢?” 我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不管是不是基于自己的意志,她们……” 本以为已经平静,但在说起这些时,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的的确确是爱上了我啊,不管她们做了什么,不管我是否知晓,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啊!” 为了不出现哽咽,我尽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 “面对着这些为我付出如此之多的女孩们,我又怎能说出‘你的一切感情都源于虚假’这样的话呢?” 但在不知不觉间,我已泪流满面。 「是吗……原来如此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知名的感慨。 「原来,弟弟君是这样想的啊……到现在才发觉,一直以来的弟弟君,实在是太累了,这些东西,本不该由弟弟君来承受的」 “是吗……” 该说的皆已说完,我微仰着头,颇为疲倦的应着。 「其实这一切……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心弦,猛地波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能解决这一切的办法,是存在着的啊……弟弟君你不妨想一想,造成目前这种状态的根源,在哪?」 根源在哪?「异类」的吸引力吗?我自身力量不够吗?还是…… 「没错,弟弟君……」她的语调放缓,就如同在我耳边轻轻述说,「根源,就在于富江啊……」 「因为她的占有欲,你才不得已拒绝所有的人,因为她的固执,火铊才会表露自己的特质,因为她的动作,那些女孩子们才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你说,根源不在她身上,在谁呢?」 “是啊,但是……我又能如何呢?” 「呵呵,所以说,我能够解决这一切啊,只要弟弟君你,同意按我说的来做。」 “做什么?” 「让我……取代富江!」 她的声音,顷刻间让我想起毒蛇伸出舌头时的场景。 「我知道的,弟弟君,其实你,一直以来都十分喜欢着富江对吧,只是由于富江她本身能力的存在,才不得不一直抗拒着这种情感」 「毫无限制的让所有人都施以魅惑的能力,它的存在,并非是没有一点代价的……相反,还高昂得可怕!凡是被富江所魅惑的人,先是会疯狂的爱上她,继而又害怕失去她,这样的情绪只能抵挡,而无法抹消……但人总归是存在极限的,当忍耐到达极限之时,那些人就会不受控制的,将富江分尸,丢弃荒野。而之后,被分割的每一块碎片,都会重新再生为一个崭新的富江,并且同样拥有那般魔性的魅力。于是轮回再开,周而复始,直至这个世界,只剩下富江一个!」 「这就是富江存在的真相,这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抗拒的命运!」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深爱着弟弟君的富江,决意把弟弟君作为轮回的第一环,但是,弟弟君,却凭着些许的能力、更多的是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将那最具魔性的魅力抵抗至这种程度,一直一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爱上富江,一直到现在。这样的话,作为轮回的第一环就被彻底堵死了,富江也自然不会走上那条身不由己的悲惨道路了……还真是伟大呢,弟弟君。」 「然而,你有能坚持到几时呢?」 “……那又如何?” 我咬牙反抗着道,她只是咯咯笑了起来。 「所以啊,弟弟君,你只要将一切都交给我就行了,让我将富江取代,虽然是源自于她,但我可不是那种存在啊,对于命运中的那条道路,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只要你愿意按照我说的做,取代了富江后的我,不会再限制你的一言一行,不会再对接近你的女孩采取任何手段,并且,我还会帮你牵制火铊,让她不会再来骚扰你,并且……」 「不管弟弟君你做什么,姐姐我,都不会反抗的啊,没有了那种限制的我,就算是毫无顾忌的爱上姐姐我,也是可以的哦,弟弟君你可以……为所欲为啊」 「……弟弟君,你觉得如何呢?」 她的声音甜的发腻,轻而易举的就在我耳边萦绕起了蜂蜜的芳香。 只要按照她所说的做,我就能够摆脱这该死的命运,不用再这么担惊受怕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了,并且在之后,还能过得……更好! 我该如何抉择呢? …………………… ………… ———————————————————————————————— “很有趣的提议,也确实很让我心动,但是……” 我闭上了眼睛。 「前提是……你是真正的富江、我的姐姐——富江啊」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一片虚幻之中。 梦中常往的那个世界。 眼前正站立着一个赤裸的女性,她此刻正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你怎么会进……」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缓缓笑着,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我的梦境,这里是我的记忆,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呢?」 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眼前之人的身上。 我明白为何每次入梦之时,我们都会维持着背对而坐的姿势了。 因为她不想让我见到她的脸。 虽然声音一模一样,虽然眼角同样有着泪痣,但她的模样与富江可并不相同——或者说不完全相同——那更像是我和富江外貌的糅合体,虽然我和富江本就是姐弟,外貌在某些地方十分相似,但正因为相处密切,所以才能这么清晰的认知。 「你根本就不是富江——当然也不是我,你只是富江与我能力之间的糅合所产生的间于两者之间的暧昧存在罢了!你根本什么也不是!」 她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继而冷笑看着我:「哦?是吗?」 「是啊……所以你才能靠寄居在我的意识里来躲过富江能力的探寻,所以你才能通过这只源于富江的手传输着经由你加工伪造过的信息……为的就是能够将富江取而代之!」 面容奇异的笑容,她一直静静的聆听着,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其陡然之间方寸大乱,「其实你一开始想要占据的,是我的身躯对吧?」 「但是很可惜啊,因为这幅躯体……」我冷笑着,偏头指向了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占据过一次了。」 「那个在虚空中一直呼唤着我的声音,你一直以来从未见过的存在,你想知道那是谁吗?」 不待对方回答,我朝着雾霭挥了挥手,瞬息之间,一个人出现在了我和她之间。 「他就是我啊……」 注视着那个与我同一脸孔、此刻却显得面容呆滞的存在,我如此说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穿越者?」 「穿越者?」 她疑惑的复述着,听着她的声音我才意识到,「穿越者」这三个字,使用的是中文。 是啊,上一世那些被我遗忘的知识,此刻已经尽数取回了。 所以现在的这个身影,才会像一个傀儡一样呆滞而立,因为里面的内在,已与我再次回归一体了。 从头颅被切碎之刻起! 意识又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躺倒在大片鲜血中的我仰望黑空,无意识的浅笑低吟着:‘《型月》?《富江》?《咒怨》?……哈哈,真是有趣……哈哈哈……’ 但若是真的有趣的话,为何那时的我还流着眼泪呢? ——思绪重回。 「所以,你明白了吧?对于你的提议,我为何会不屑一顾。」 「因为……」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那是我的姐姐啊,就算她犯下了再多的错!她也是我的!姐!姐!啊!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想取代她!你这家伙!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愤怒至极的咆哮起来! 「所以!你给我!永远消失吧!!」 就像挥下利刃一般!我手猛地朝前劈下! 雾影被斩开,并在瞬间就延伸至了无限远处。 站立于正中的她亦是如此。 而这毕竟是虚幻的世界之中,身体居中已经有了一道裂纹的她,看着自己逐渐崩溃的身体,低头自语:「我只是,想要拥有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 「……而已啊」 …………………… ………… ———————————————————————————————— 我重新睁开了眼睛。 是啊,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不管她们做了什么,富江她是我的姐姐,火铊她是我的妹妹,这一点,始终是不会变的。 只是 已经是这样了,已经发生这么多的事了,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了。 所以—— 我的目光遥望向云端。 “富江,火铊,与我一同……” 嘴角,轻轻勾起,露出释然的笑容。 “……一同赴死吧。”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五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夏季并非一味的酷热,雷雨往往无约而至,就在人们尚在烈日的烘烤之下找寻着可以躲藏的荫蔽之时,天上的色调已经悄然变化,直到不经意间听到风的吹拂声时,才恍然意识到变天的即将,于是纷纷仰起头来,看着天上云集的乌黑,只是夏季雷雨前的闷热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人们在期待着天气的变化之余,又忍不住谩骂起这过于漫长的前奏来。 而在废弃建筑群,却与雷雨前的燥热完全不同,即便是在最为闷热的此刻,也显得阴冷异常,就好像在画面调试时将色调调暗一般,整片土地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压抑之中,无人的废墟中,地面上不时卷起细小的旋风,就如同一只只盲目游荡在坟场上的孤魂野鬼的一般,因在建筑之间呼啸而变得尖锐了的风也仿佛化为了它们凄厉的嚎叫,散乱而又群集着迎接毫无希望的未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脚突然踏入,将所有的魑魅魍魉都轰然踩碎! 以白色皮鞋为中心,被踩碎的旋风朝着周围四散开来,风中夹杂着的细屑被远远抛开,一时间形成了一片如同真空的区域,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拼命远离一般,只为逃离正中的那个女孩。 没有在意脚下的尘埃,带着凛然而不可侵犯的气势,注视着眼前的废墟,十六薙火铊,骄傲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好地方呢!” ——对于最后的舞台来说。 将后半段话完全融入自己的笑容之中,她愉悦的张开双手,就好像要拥抱什么一般,迈步走入! 前一刻所造成的余波尚未平息,下一道波澜又轰然泛起,并且伴随着脚步而不断出现并延续着,连些许的锋芒都不肯收敛,直望着建筑深处的火铊,眼中的光芒几如太阳一般灼热。 “我来找你了啊,哥哥!” …………………… ………… 如果说火铊是释放自己的一切强行挤进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富江就是收敛了自己的所有从而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 优雅漫步于废墟中的她,就好像只在破败城堡中出现的女妖一般,周遭破败的景致与她那魅惑的容貌不仅没有相互冲突,反而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进而融合为不可复制的独特魅力,让所见的人深深沉醉于其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墙面,而指尖白皙一如往昔,而这般情景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让人生不起半点疑惑。脸上挂着有些惊奇的表情,她正打量着墙上奇特凸起的钢筋时,像是突然间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突然一侧脑袋,绸缎一般的黑发随之从肩膀滑落,顺畅的流淌而下。 聆听片刻后,富江浅浅一笑:“还是那副样子啊,火铊。” 话语里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笑容中也并未含有一丝一毫的恶意成分。 因为两者间的仇恨已再不需要任何的形式来表达或烘托。 一者生,一者死,仅此而已。 “那么,对于我和她,弟弟君,你究竟该如何应对呢?”悬停在墙面的手优雅垂下,另一只手则整理了一下领结,富江抬起头看向另一侧,原本流光溢彩的瞳孔,霎时间漆黑一片。 “你在看着吗?” …………………… ………… 我在看着这一切。 空旷废弃的房间,我坐在中央的一根椅子上,偏着头,翘着脚,双手自然抱着膝盖,静静的坐着。 房内暗淡的采光使得大片厚重阴影投射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表情难以窥见,不过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因为此刻的我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脑中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默默的等待着。 以及「看」着。 并非是用眼睛看,也不是其他任何基于人体感官上的感知,就像我整个人都被抽离出来,以宏达的角度俯视着如同在剧本里上演的一切一般,然而如此荒诞的想法,却被我认为是此刻最接近真实的存在,尽管那一切都来源于我的空想。 ——但是,即使是「空想」,如果一切都确实发生了的话,那么它即为「真实」。 “所以,先到这里的会是谁呢?”黑暗之中,本来偏向一边的头缓缓倒向另一边,我自言自语着,“最终能够夺得「公主」的,会是哪一位「王子」呢?” …………………… ………… 大门被猛地踢开,本就残破不堪的门在空中就碎裂开来,化为残片坠落一地。 面容严肃的火铊慢慢走入,她左右看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微扬起头,小琼鼻在空中细细的嗅着,但空气中的灰尘尚未散去,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她被呛得立即埋下头,大大的打了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唔……可恶!像我这种如同教科书一般兄控的妹妹,不都是自带哥哥搜索雷达的吗?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不停用手背蹭着因灰尘缘故而通红不已甚至泪眼婆娑的双眼,火铊郁闷不已的说着,半天才处理好眼睛,她方才重新打量起进入的房间来,理所当然的,并没有发现任何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地方。 “到底是在哪里啊,真是……” 脚发泄似的在地上狠狠的蹬了几下,引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纷纷落下,火铊见状慌忙急退出屋子,虽然没沾到灰尘,但也好一番狼狈。 站立于建筑之前,火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呜啊啊啊啊!混蛋哥哥!你可爱的妹妹来找你了!快给我乖乖的出来!” 声音在四周一时回响,又很快的消失。 “好吧,这个方法不管用……”肩膀一松,两手散散的下垂,火铊很失落的说着,但在下一刻,她又重新鼓起劲来,“既然这样的话,就只剩下最后的笨办法了。” 自言自语着,火铊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而所谓的笨办法就是—— “是在这里吗?” 小小的拳头急速挥出,将阻碍在身前的墙壁击穿! 沿着破裂的洞口迅速突入,越过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对着又一横亘在面前的障碍物,再度挥拳! “是在这里吗?” 柱子被踢到,碎石乱飞! “还是在这里呢?” 承重墙从中破开,后方的房屋开始不稳的晃动起来。 就这么将阻拦在身前的所有障碍物全部摧毁,火铊快速的移动起来,而她脸上的表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愈加兴奋起来。 “就·是·在·这·里·!” ‘轰隆~~!!’ 再度击穿面前的障碍物后,兴奋中的火铊猛地抬起头来,直视前方某一个地方,发出欢快的声音: “啊哈!终于找到了!” …………………… ………… 等待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聆听着外边传来的声音,我站起身,双手插兜,然后朝着出口走去,转过几个隔间,最后在一处扶手倒塌了一半的二楼阳台地方,停下了脚步。 俯视下方,看着很早就将视线投向这边的女人,就如许久不见的友人一般,我微笑着向她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富江。” …………………… ………… 火铊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本以为是自己哥哥的人:“你是谁?” “我啊……”那个人抬起了头,嘴角略微勾起,道:“我是两仪织。”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六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电脑快没电了,火速上传,没时间修改了,一切明天再说 ———————————————————————————————— 富江仰望着我,脸上的笑容明媚而欢欣:“说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刚见过面吗?莫非……弟弟君,你的意思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啊~,弟弟君,真是的,就会讨姐姐的欢心。” “啊……算是吧。”有些含糊的应着,我撑着残存的扶手部分,就地坐了下来,两条腿悬在空中,这般悠闲的姿态倒是使得富江一愣,不过只是片刻就回复了过来。 “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她饶有深意的注视着我,“或者说,我从未看懂过你呢?” “后者吧……虽然想这么说,但事实上不是。”脚随意的摇晃了两下,颇有些童趣的动作却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事情偏移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我想是因为,这个世界所存在的「异常」,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吧?” “机缘巧合……吗” “也只能这么说了。” “…………” 谁也不知道,彼此的心里在想什么。 “嘛……也罢。”富江率先打破了沉默,“虽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但至少现在,你还在我的面前。” “那么弟弟君,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面对着富江投过来的视线,我缓缓偏过头,目光因而就随之移动到了遥远的彼端,橘红色的光芒让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在这之前,富江,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 “你,我,还有火铊……我们,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的存在,是否真的有意义呢?” …………………… ………… “你到底是谁?!” 火铊下意识的拉开脚步,右脚在地面上重重一顿,一声脆响,地面上立时出现一道裂纹,细小石块随之崩碎而出。 “你想干什么?是哥哥叫你来的?” 连续好几个问题都是石沉大海,对方一直沉默站立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性,但如同野生动物一般机敏的直觉却告诉火铊,对方身上有着某种特别危险的特质,尤其是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几乎连头皮都要发麻起来。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种感觉的名字,叫做——危险。 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呢? 火铊不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就在火铊严阵以待之中,名为两仪织的女子,终于缓缓出声…… …………………… ………… “什么啊,居然是这么无聊的问题!”富江‘噗——’的一声直接笑了出来,良好的礼节让她偏转过头掩饰掩饰着脸上的笑容以免失礼,“抱歉抱歉,姐姐实在是没忍住,因为……本来还以为弟弟君已经变得相当成熟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处于纠结着这般无聊问题的孩童阶段。” “不过也无所谓,不,不如说这样更好,弟弟君只要维持这这样的状态就行了,在我的怀抱里,一直被我所保护的状态,一直一直,只要这样就行了。” “如何?已经明白了吧?没错,存在的意义什么的,那样的东西,谁在乎呢?对于姐姐来说,只要与弟弟君在一起,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如果一定要招一个的话,那么,我——十六薙富江,所存在的意义,那就是你,弟弟君。” “这就是,我的回答……你是否满意呢,弟弟君?” 富江看着我的目光中尽是不可再添的柔情与爱意。 面对着她的注视,我闭上眼,而后,缓缓点头。 得到了我的肯定,富江的笑容霎时变得更为靓丽。 “那么,作为交换,能否让姐姐知道,弟弟君的选择呢?” 选择…… “已经不存在选择了……早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迎着富江的目光,我淡淡说道。 然后,从兜里摸索出了什么,然后将之亮出。 一把腐蚀残破的、尚还沾染着血污的 ——小刀。 这东西已经代表了一切。 “…………” 富江的表情刹那之间阴沉了下来。 “姐姐……姐姐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弟弟君还是如此的……如此的冥顽不灵,实在是没办法呢……真的没办反呢。” 埋着头自顾言语的富江,低低的声音里酝酿着某种十分危险的东西。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便只有……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原本柔顺披洒在富江背后的长发,悄然延伸舞动起来。 …………………… ………… “十六薙富江,能够分裂出无数个自己的能力,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能分裂为一个崭新的个体,而每一次的分裂体也同样拥有此等能力,如此不断重复,直至将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尽数同化,全部变成「自己」。” “十六薙火铊,能够免疫一切死亡事物的能力,不管被如何杀死都能再生,每一次复活后都会对之前的死亡方式产生抗体,直至死亡的无效化,一直这么无休止的变强,直至将所有的生物全部消灭,只剩下自己。” “以及,作为二人的弟弟与兄长所存在的,十六薙风无。” “那么多的异类齐聚一堂,这不是叫我……” 对着火铊,两仪织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原本黑色的眼睛,却蓦地变为了苍青色。 直视那双眼睛的火铊刹那间感受到几如针扎一般的痛苦,直面于双眼的冲击使得她不禁捂住了双眼。 踉跄后退之中,也听到了对方未说完的话语。 “……尽情的「杀」么?” …………………… ………… 我收回之前伸向前方的小刀,在更前方的,则是正在坠下的黑色,那是长度惊人的头发。 之前,由富江头发所延伸出来的,如同活过来一般的长发。 由曾经所见的情况来看,那些细细的发丝挥舞起来,其锋利程度根本不下于任何刀锋,并且从轻松将及腰粗的大树及铁质设施破坏的情况来看,其坚韧程度也不会太低。 但还是被斩断了,被我手中的这把小刀。 “那、那是什么?” 富江所指的并非是其他,而是我的眼睛。 即便无法看到,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双眼,所闪烁的颜色。 那是与两仪织一般无二的苍青色。 ——直死魔眼。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七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呐,富江,你的能力是什么?” 眼中的苍青色尚未褪去,我貌似随意的询问着,待看到富江的神情时,才有些恍然的轻笑:“啊,我忘记了,可能你对这种事情从不在意吧,因为那对于你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虽 然能力的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心,但真要说细细总结的话,可能还真没有过吧?可是我不一样,因为我是毫无能力的弱者,对于自己未曾拥有的超凡能力,总是抱有几分钦羡之心的,所以在 平时无聊时,总会独自思考,你们所拥有的力量,到底该如何概括呢?” “「毫无能力」?” “至少曾经是……或者说,自认为是,你们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啊……才不会呢!”好像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富江捂住嘴轻轻的笑了起来,“在姐姐的眼里,弟弟君一直以来都是很厉害的呢!啊……真怀念曾经的那段时光啊,要是能一直在 那个时候就好了。”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感叹了起来,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这么坐在阳台边缘,看着富江的情绪一直变换个不停,有些想斥责她的伪装,只是她的情绪虽然易变,但不论每时每刻都是浑然天成,任何人都无法从中看出哪怕一丝的虚假, 因而话语在嘴边酝酿半天,最终也不知该如何出口。 “那么,有没有兴趣满足一下姐姐的好奇心呢?”就在我沉默之中,富江已经再度转换,她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确切的说,是我的眼睛,“能向姐姐解释一下「那个」是什么吗?” 我下意识的抚上眼睑,本就布满了莫名异物的视野因为手掌的闯入而更添许多黑色细线,这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破碎成片,只是被不知名的力量 仔细而又脆弱的缝合起来,从而才能维持着正常的机能,而那不知名力量的具现,就是视野中的这一根根流动且静谧的线,只要我伸出手,轻轻这么一划―― 瞬间闭上了眼,手仍不放心的覆盖着眼部位置,顺势在太阳穴轻轻揉着,我闭着眼睛道:“抱歉,因为刚获得了这个能力,使用起来还不习惯……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两…… 「她」在刚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想要破坏掉自己的眼睛了。” “……她?”富江意味深长的话语让我稍微眯缝起眼睛,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是那笑容背后似乎多了些什么,“那么最后……她……成功了吗?” “我不知道,因为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了。” “另一个世界?” 没有回答富江的疑问,缓过来之后的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抱歉,跑题了……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问题吧,关于「能力」的问题。” “唔……突然之间感觉弟弟君身上有好多谜团啊,姐姐我都快跟不上弟弟君的节奏了……”富江微微弯下了腰,带着点宠溺的说,“不过没办法,一切就全凭弟弟君做主吧。” 明明弯下腰后,明明与我之间的高度差更为扩大,但在她抬头看我时,反而有种被俯视的感觉,起先我以为是压迫感什么的东西,但随即意识到,以那种语气说话的富江,她的身份 ,是我的姐姐。 既然是姐姐,那么,俯视自己的弟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将目光放在富江脸上,却只看到了她无暇的微笑,以及游弋在其上的密密麻麻的黑线。 刺痛的感觉又传入脑中,我不得不再次移开了视线。 “无限制的复制自己,与无休止的增强自己,这是你们两个的能力,虽然还不完全,但这样概括也已经差不多了。”见富江点头赞同,我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想到,你们两个的能 力,一者是化身死亡,一者是抗拒死亡,可以说是相互对立的存在,这样,也稍微能够解释一下,你们两个为何会如此针锋相对的原因了。” “不对哦。”富江突然插口道,“我和火铊的争斗,其间固然有互相之间看不顺眼的原因,但那种程度最多也只能算是普通姐妹的等级罢了,真正使我们对立的原因,是因为弟弟君 你啊。” 对着我,她欢欣的笑了起来,“谁都深爱着弟弟君,谁都想拥有弟弟君,但是弟弟君只有一个,所以没办法呢,就只有像野生动物争夺配偶一样,互相厮杀了。” “可惜我不能奇货可居呢。”我冷笑着讽刺了一声,接着继续道,“闲话休扰……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我一直将你们俩的能力定义为对立关系,从而忽略了两者之间的相似点,那 些相似点,也是在我逐渐知晓自己的能力之后,才慢慢联系起来的。” “那么,相似点是什么呢?” 不知是从未想过还是故作不知,富江很配合的询问道。 “很简单的答案,只要说出来就一目了然了。”我伸出了一只手指,“……死亡。” “但是……那……原来如此。”富江很快就舒缓了微皱的眉头,露出了然的微笑,她轻轻的在空中舒展着手指,而目光则追随着自己的指尖,“我的能力,必须得在身体的某一部分 彻底死亡之后才能发动,而火铊,她所谓的「抗拒死亡的能力」,其实说到底,就是在死亡之前发动吧。” “正是如此,就是能力发动的条件,火铊能力发动的条件是死亡之前,你能力发动条件是死亡之后,而我能力发动的条件是――” “――死亡之时。” 我与富江同时说出口。 “原来如此,弟弟君。”自信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富江的脸上,“因为一直远离着死亡,所以弟弟君的能力一直迟迟未能发动,这才有了之后的各种事情。” “那么,弟弟君的能力实质到底是什么呢?呼呼……虽然姐姐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是,果然还是要弟弟君亲口说出来,才能最终肯定啊。” “我的能力啊……” …………………… ………… “可恶……好痛!你这个女人!” 捂着沾满了血液的地方,虽然掌心覆盖下的伤口已然痊愈,但那疼痛却仍然萦绕不去。火铊低声呻吟着,身子低伏做出警戒的姿势。 “哦?切成了这个样子都还不死吗?还真是「怪物」呢。” 刀刃上的血液缓慢低落,淡淡的言语着,两仪织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混蛋……要不是害怕将想要给哥哥看的衣服弄坏的话……” 对方好像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但是两仪织的意识却陷入了恍惚之中,如坠幻境,朦胧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还有那个在自己身前摊开双手的少年。 ‘于死的时候发动……其效果,大概是记住将自己杀死的能力,然后将之铭刻进死掉的那部分肉体里吧?正好你的能力是关于眼睛,而我还剩下头的部分。’ ‘「大概」?如果猜错了怎么办?’ ‘猜错啊……?’对方惨笑了几声,‘那样的话,就只能麻烦你了,替我将所有的事了结。’ ‘真是狡猾啊……我可没有一定要帮你忙的义务。’ ‘所以这才是交易啊。’对方又笑了几声,声音短促得像哭一样,‘我已经……已经没办法了,虽然想着要一起死,但光是这点能力还不够啊……已经走投无路了’ ‘而且,报酬什么的,你不是已经收到了吗?在刚才目睹了我的所作所为之后,你不是已经对我产生了「杀意」了吗?’ ‘虽然有些勉强,但那、已经是我的全部了,所以,已经……够了吧?’ …………………… ………… ―――――――――――――――――――――――――――――――― “已经够了。” 两仪织低声言语。 “不再是「只懂得杀所以不得不杀」的野兽杀戮,而是属于人类的,真真正正的杀意――以自己的情绪来驱动,以自己的意志来主宰。” “多谢你让我学会这一点,而作为回报,我会,尽情的「杀」的。” “以你所教会我的这份杀意!” …………………… ………… “姐姐,请你做好准备吧!” 从阳台上站了起来,我张开双手,做出拥抱天空的姿势,而此刻的苍穹,已经乌云密布。 而在我低首之际,一道雷光骤然闪过,黑白变化之间,唯独我眼中的苍青一如既往。 迟来的雷声,与我后续的话语,一同响起: “因为我现在,可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杀掉你啊!” ―――――――――――――――――――――――――――――――― 今日出了意外,精神很疲倦,不想再继续勉强,所以剩下的一更可能要放到明天。 老实说,写到现在,剩下的东西,除了结局之外,其余的我根本想都没想过。 也就是说,在手指敲出文字的前一刻,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理解一下吧,我卡文也是挺辛苦的。 http://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八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我的能力,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复制」吧,仅限一次的复制别人的能力,听起来似乎是很强大,但还要考虑能力发动的条件。 ——死的时候,才能发动。 而且这个「死」,其判断也是十分暧昧的,因为,我的左手,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由火铊「杀掉」的——被她所吃掉——但事实上,或许是因为那是我在睡梦之中所进行的吧?并且在再次清醒之后,左手已被富江修复完成,所以,我的内心,并不认为自己的左手已经死掉了,之后的几次断臂经历也是如此,因而能力才一直迟迟未发动。 一直到后来,在废弃大楼里面,左手被那个肉弹胖子硬生生扯断之后,于清醒的疼痛之中,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手臂,其实是已经死去了。 也就是在那时,我的左手,记录下了富江的能力。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复制下来的会是富江的能力,而不是火铊或者是那个胖子的,也许是因为我还不理解这种能力的判断方式,也许是左手已经几次被富江嫁接,所以不管是我还是能力的判断都受到影响了吧? 总之,继富江之后的第二个,是火铊。 在被她……被她将除头部以外的躯体「杀掉」之后,除了已经复制完成的左手,我的其他部分得到了火铊的能力。 然后,在那个夜晚,被两仪织杀掉了我最终最后的头部,从而获得了她的能力——直死魔眼。 老实说,那是一场赌博。 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确定我的能力到底为何,并且,对于头部被杀掉之后,是否还能复活,我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只是,那时的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已经……走投无路了…… ………… 万幸的是,我赌赢了,并且还寻回了上一世的记忆。 然后,知晓了身边的这些人,全部是来自于一个个不同作品中的角色。 并没有什么所谓穿越者高人一等的想法,因为,那些记忆,毕竟已是上一世的了,优越感?如果要说NPC的话,那么,我自己又算什么呢? 恐怕,就连我自己,也是原来那个世界中,来自于某本书,来自于某个人笔下的玩物吧?对于他来说,我的遭遇,越是波折离奇就越好吧?因为对于他来说,我根本就是没有生命的存在,只是笔下一添乐趣而已,书写时自然不用顾忌太多。 虽然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我的生活确实很……引人注目。 但是,我毕竟是活着的。 所以…… 十六薙风无的奇妙物语。 也是时候该落幕了。 …………………… ………… ———————————————————————————————— 轻巧的侧过身,与如同长枪一般刺来的长发险险插过,又往后踱了几步,慢悠悠的步伐,却恰好闪过了每一次发丝的斩击,地面上随之出现道道细而深的痕迹,而我已退至安全地带。 富江的每一根长发都仿佛有着独立意识一般,灵敏穿行于空中,无限延伸的成千上万根长发几乎是完全封锁了附近的整片区域,就如同数不清的刀锋一般,只要触到任何一根都会如豆腐做一般的被毫无阻碍的切割分裂,但是,在拥有了火铊几乎能无限制提高极限的能力之后,这对于我来说却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简单,发丝固然密集,挥舞的速度固然快,也没到我的承受范围之外,而且,实在躲不过去的话—— 我伸出小刀,转到后方轻轻一挥,几根后方埋伏着的妄图偷袭我的发丝就被直接斩断。富江的头发不仅能无限延伸,并且离体之后也仍然拥有着操纵能力,但在我这双眼睛之下,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只要轻轻一戳,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彻底消失。 大概是富江能力的副作用吧?需要集中精力才能看到的死点,在富江的身上却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根本不用费什么力就能轻松看到。 不过也有一点……她身上的死点太多了,认真细看的话几乎全身都是,如果想要杀掉她的话,估计得拿着刀一个细胞一个细胞的全部戳完才行,所以我才拿富江没办法,只能游走着寻找机会。而富江也拿现在的我没有办法,所以局面一直都这么僵持了下来。 “啊拉,怎么了,弟弟君?不是想要杀掉我吗?为什么不过来呢?” 被长长的黑发所拱卫的富江,就好像童话里的莴苣公主一般,没有一丝诡异,反而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与优雅。 “等不及的话你可以先自行了断。”边躲着长发的侵袭,我毫不示弱的回道。 “呵呵,弟弟君,就只会嘴上说说。”富江呵呵娇笑着,头发却更为不留情的继续挥舞着。 眼看可以闪躲的距离越来越少,心知富江又围拢了过来,我穿行在层层发网之中,找寻着包围圈的突破点。 “呐,弟弟君,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远处的富江又开始说话了,而忙于脱出围堵的我一时间来不及回话,只听她继续说着,“你所要面临的……” “……可不只有一个啊!” 糟糕! 听着那突兀于近处响起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我就往空中跳去,就在我脚步刚离开地面的时候,下方埋伏已久的发丝纷纷割裂地板,急速蹿起,左右两边也有黑色同时袭来。 虽然将大多发丝都全部斩断,但在最后,我终究还是被一根发丝缠绕住了脚腕,速度一拖,如同巨浪一般的长发顿时一拥而上,将我的四肢全部束缚住。 大意了……! 结成了蛛网形状的发丝牢牢束缚着我,而紧缚着的发丝伴随着我的挣扎也不断割进我的皮肉之中……但也仅此而已,来自于火铊拒绝死亡的能力正在不停的对其产生抗体,拒绝着它更深层次的伤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在瞬间就会被切成无数碎块吧? “如何啊,弟弟君?” 长长的黑发编织拱卫成为一个纯黑的王座,新出现的富江坐于其上,于空中移动着慢慢到我身前,手指想要抚上我的脸颊不过被我不留情的甩开,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还是被姐姐抓住了吧?” 又试着挣扎了几下……果然,还是挣扎不开,我愤怒的看向富江,却突然朝其露出了一个笑容。 “呐……富江,你的对手,同样也不止一个啊。” “唔?” 富江正奇异着,突然下一刻,一把刀从后袭来,直接将富江胸口所洞穿,被插中的地方仿佛泛起了波纹,朝着周围荡漾开去,所触及的躯体瞬间崩裂消失。 缠绕住的发丝有了片刻的僵硬,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我挣脱束缚,然后连忙朝一旁规避开去……由不得我不避开,因为那把刀在杀掉了富江之后,仍去势不减的朝我刺来。 掠过了我的位置之后,刀就突然显得歪曲起来,因为握着那把刀的主人步伐已经开始蹒跚起来。 一个闪身,我抱住了即将要跌倒的两仪织,她还想朝我挥刀过来,被我伸手隔开。 “连我也想杀吗,你。” “这是当然的,不如说,我最想杀的,就是你了……十六薙风无。” 挣扎了几下后,她靠在我怀里说道,两双同样的眼睛对视,都从中看到了笑意。 “呵呵……是吗?”将已经恢复过来的两仪织扶正,“不过,既然是最想杀掉的话,那不如……留到最后好了。” 眼见事不可为,原本围拢在周围的发丝已经散去,重新拱卫在第一个富江的身边,那里离这边比较远,一时之间倒是没说什么话;而在两仪织的方向,狼狈不堪的火铊已经急疯疯的赶到,但在看到我之后,又立时呆住,开始不停的整理起自己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来。 “将最美味的东西留到最后吗?”她缓缓一笑,“我喜欢这个主意。” “你能同意就再好不过了。”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些许血迹,我向前走几步,到了她的背后,形成了背对着背的站姿,“你那边似乎很辛苦啊。” “哼……都是对方的血迹,不过,也没差。” “我这边可是超级没辙啊,所以……交换一下吧。” “无所谓……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被我斩掉。” “还真是自傲啊……”我轻笑了起来,“那便,开始吧!” 战斗,再度开始!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四十九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乌黑的天际,不时有雷光闪过,巨物滚动般的雷声,就好像有绝强之物在其内酝酿一样……暴雨的前夕。 大楼顶端,裸露在外的红色钢架上,沙耶小小的身影就站在最外端,那是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的位置,楼顶的风也异常的大,几乎让人站立不稳,更别说是在那方寸宽的钢架上面了。 长发与裙角不断摆动之中,沙耶低着头,闭着眼,十指在胸前交叉——做出如此祈祷的姿势。 昏暗的苍穹,涌动的狂风,以及破败建筑上面祈祷的少女,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神话传说中记录过的一般,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教堂的哪一面墙上看到过类似的雕纹。 但那不过是幻觉罢了! 普通人……不,任何人所能见到的都是如此:一个不知名的、类似于触手和肉团集合体的东西,于雷雨即将到来的时候,缠绕在钢架末端,伸着两条触手不知在做着什么……仅仅只是这样的景象而已。 “怪物!” 狂风也不能掩盖那声音中的阴狠,我妻由乃持着消防斧,从楼道处慢慢走近,她步伐蹒跚,像是在下一刻就会倒下,但又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拖行着她,让她如同扯线木偶一般怪异前行。 走到钢架延伸处,我妻由乃站立不动,紧盯着钢架尽头的那个东西,就在此时,一道惊雷恰好闪过,骤然亮起之中,映照出我妻由乃的脸,而后又在下一刻熄灭。 而她的表情,平静如斯,却又狰狞如斯。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怪物,却妄想从我身边抢走阿风,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怪物,却跑来这里惺惺作态!” “你以为有人会看到吗?你以为他会再次把你抱进怀里吗?” “别做梦了!” 我妻由乃突然间伸出脚,猛地瞪在钢架的侧边,这里的大楼虽然未曾完工,但也并非偷工减料,仅是少女的力道当然不足以使之动摇,而看着那个安之若素的东西,我妻由乃不禁更为恼怒起来。 “混蛋啊啊啊啊——!!!” 愤怒至极的她同样走上了钢架上,双手握着消防斧,一步步的朝沙耶走去。 “有这么得意吗?!回头看着我啊!你这个怪物!” 走到离其仅一步之遥的位置,对方还是一动不动,那仿佛毫不在意的身姿深深的刺痛着我妻由乃,让她恨不得下一刻就劈下高举的斧头,回想起之前被心爱的人那般对待以及言语,委屈、屈辱、伤心、不甘、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一拥而上……等意识到时,我妻由乃已经泪流满面。 斧头没有劈下,少女的手一松,它直接落了下去,而少女则踉跄着往后退,其间差点摔了下去,但我妻由乃却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只是颤抖着举起双手,然后将失神的脸庞掩埋。 “为什么……他没有拒绝你啊……” 少女的抽泣声掩映在风中,然后随之传到不知何处的远方。 而前方的生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 ………… ……良久。 我妻由乃止住了哭泣,放下双手的她脸上除了泪痕之外已尽是漠然,她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轨迹慢慢走去。 在快下楼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钢架边缘的那个身影。 于她眼中所出现的,是一个埋头做着祈祷姿态的白裙女孩。 收回视线,我妻由乃转头的瞬间,复杂的情绪在已不再漆黑的瞳中闪过。 “……怪物。” …………………… ………… ———————————————————————————————— 「人——是为了什么才被生下来的呢?」 我突然想到了某个少女所说过的话,然后为此我的身上又多出了数条伤痕。 “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要跑神哦,弟弟君。” 富江调笑的话语提醒了我如今的处境,于是立即集中起注意来应对着眼前之事。 目前的我,正与富江交战着。 之前与两仪织互换目标,对阵火铊的我虽然大部分躯体都复制了与她相同的能力,但那能力也只是最初级的阶段,远不如已经将能力锻炼了三年了的火铊来得厉害,直死魔眼又不像两仪织那样可以随意使用,而且其作用在火铊「不死」的能力上面,效果也大打折扣,因此我打得相当吃力。而另一边的富江,虽然能够无限制再生,但她身体本身的强度倒没有多大增强,老实说有没有直死魔眼其实都差不多,因此她也打得十分难受。 所以最后我们又换了回来。 而这场战斗……究竟已经持续了多长时间了?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或者更长? 我不清楚,不过应该已经够久了。 因为,我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游走了。 身体虽然永远充沛着体力,但精神上的疲劳却是不可避免的。 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 就好像迟暮之人总是不自觉的回首往事一样,我虽然还远远未到衰老的时候,但已经做出了选择的我,生命的尽头,已经近得可以看到了。 所以,才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有人曾告诉我,自己还年轻,即使做了一点错误的选择,重新选择的机会要多少都有……但是,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可以被宽恕的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弟弟君?” 啧……又跑神了! 捂着受伤的手臂,我跳至稍高一些的地方,暂时逃开富江的攻击范围,等待着伤口的愈合。 手臂差点被直接切掉了……似乎是因为我频频的走神,富江开始生起气来了,所以下手才这么狠——虽然别的时候她也没有手下留情过。 虽然是走神,但是,稍微有点不解。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所想到的,都是你曾说过的话呢? 月岛织姬? …………………… ………… ———————————————————————————————— “没用的没用的!不管几次都是没用的!”畅快而高昂的笑着,火铊以极快的速度朝前冲去,“我的能力就是「不死」,不管你再分几次尸都是没用的!” “切……” 翻转过身躯,借助耸立在周围的残垣,于空中反弹着躲过对方的攻击,两仪织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说的确是事实。 「直死之魔眼」,号称没有杀不掉的东西,只要理解对方的存在——即看到对方的死点,那么不管是哪种生命体,或者是风,声音,阳光等概念上的东西,都能够将之杀死。 ……但是,看不到啊。 虽然能看到对方的死线,但切断线所造成的顶多也只能算是破坏罢了,在对方那犯规般的「不死」能力下,每次都总是能一次次的复活,然后再度袭来……并且复活所需的时间越来越短,而能看到的死线……却越来越少。 {所谓「抗拒死亡的能力」……已经习惯了直死魔眼的攻击,而开始逐渐抗拒了吗?} 至于那能够须臾之间终结一切的死点……看不到。 并不是说那「不死」的能力就高过了直死魔眼,两者其实可以说是矛与盾的关系,相互克制的双方,不管哪一边的能力稍微高出一点,都会对另一方造成碾压性的胜利。 “哼……我本人反而成了这双眼睛最大的弱点了吗?” 两仪织自嘲般的说着。她清楚的明白,再这么下去的话,输的只会是自己,不仅只是因为对方的「不死」正在适应自己的「死」,还在于自己的身体——虽然也算有力,并且有着独到的技巧,那那毕竟还属于一个人类的躯体,这般高强度的战斗下来,身体已经疲倦不堪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接近极限了吧? 不过估计也到不了那个时候吧,只要体力下降到一定程度,此消彼长之下,自己,就会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碾碎了吧? “哦?放弃了吗?那么便结束吧!” 看到两仪织停留在原地不动,火铊立即冲了过来,如同战车一般碾碎着途经的一切。 ——然后,在将拳头送到对方的身上之前,十六薙火铊,再次被切碎,手臂胳膊内脏头部散落一地。 不过无所谓,因为火铊的能力就是「不死」,正是因为这个能力,所以火铊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 “怎、怎么回事?” 再度复活之后,火铊并未向之前那般继续攻击,而是有些惊异的看着自己的手,“复原的时间……变长了?” “怎么可能?!!!” 能够对死亡因素产生抗体的火铊,在被同一种能力杀死之后,复原所需时间从来都是只减不增的,直至最后彻底的免疫此种死亡方式,而对方的所谓「直死魔眼」攻击实在太过犀利,不死抗体的产生从来没有这么慢过,不过,虽然慢,但每次的时间的的确确是在缩短着,所以火铊之前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但是,刚才的那一次死亡,复原的时间居然增加了?!虽然增加的时间很少,但那的确是增加了! “啊……我刚刚想明白了,既然找不到你的「死点」的话,那么,找其他的不就行了?” 两仪织带着点恍然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点无所谓的自嘲,她慢悠悠的说,“你的身体,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那么强力吧?那么,我便杀掉你的「能力上限」,一直杀一直杀,将它杀到最开始的时候,杀到你重新变成那个脆弱的小姑娘!” “到那个时候,你的能力,是否还像现在这样毫无破绽呢?” …………………… ………… 富江的肩膀猛然破出一个肉瘤,那肉瘤不断长大变形,转换为富江的样子,就在腰部位置还连接在原来的肩膀上时,新出现的富江肩膀位置同样长出一个肉瘤,又一个新的富江随即长出,然后再次……极短时间内,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蜈蚣般的东西,朝着上方不断延伸过来,追到了跃至空中的我。下面,最新长出的富江一把抓到了我的脚踝,然后,猛地向下—— 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中,我被狠狠的惯在地面,鲜血当即从口鼻溢出,内脏已然尽碎,朦胧视野之中,‘蜈蚣’的最前端出现在我的上方,她轻柔的笑着,手指抚上我的脸,“如何呢,弟弟君?” 再度吐出一口血液,我挣扎着抬起上半身,“你……太大意了。” 手猛地抬起,将早就破败不堪的小刀插进富江胸口,依人体学来看,那里并不算是什么致命处,但在视线之中,那个地方,有一个点! 连惨叫声都没有,几十米长的‘蜈蚣’陡然消失,躯体在落地之前就化风而去,彻底消失。 颤抖着慢慢坐起身子,于「不死」能力的作用下,身体所受的伤正快速复原,“等了那么久,终于让我找到了……「存在」的死点。” 说罢,我又咳嗽了几声,将肺部残留的鲜血咳出。 “是吗?真是了不起呢!” 我正准备伏地起身时,后方传来的一个声音,却让我的身子陡然僵住。 “没办法呢,毕竟是弟弟君啊。” 又是同样的声音,这次是从另一边响起。 “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弟弟君真是厉害!”“刚才那一招挺不错的。”“啧……一点美感都没有。”“我一直都在看着哦。”“真是狼狈啊。”“弟弟君的表情真有趣呢。” 前方,左边,背后,右边,头上……声音从各个方向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好几个富江正朝我围拢过来,而在外沿,更多的富江也朝着这边走来,远方,更外圈,视线的尽头……我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汪洋大海之中,而构成这海洋的每一滴水,都是名为「富江」的存在。 “呐,弟弟君。”离我最近的那个富江开口了,她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无数道相同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同时响彻: 【《{〈“「‘我们,再开始吧!’」”>}》】 富江·无限制! ———————————————————————————————— 勉强分的话倒是能算两章,不过那没意义,所以,尽管嘲笑我的失言吧,今晚只码出一章。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五十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我妻由乃不停的奔跑,追逐着前方的那只黑猫。 姿态悠然的于墙上跃动前行着,那不紧不慢在空中摇动着的颀长尾巴,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够触到,但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 就像是特意的戏弄。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我妻由乃焦急的眼中渐渐现出绝望。 就像感应到了什么,黑猫高高跃起,跳到了我妻由乃暂时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回眸: 猫瞳之中尽是戏谑 …………………… ………… 被彻底的制住了。 在斩杀掉两三个富江之后,就被其余的富江一拥而上,根本连挥刀的空间与距离都没有,就像是被蚁群吞噬一般,尽管无奈,但身体各处都被牢牢束缚住,即便死线死点到处都是,在挣扎之后,却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蛮能干的嘛,弟弟君。”在我最前方的富江手指轻抚在我的脸庞,两人的鼻尖几乎暧昧的贴在一起,然而被其他富江所压制住的我,根本连转动脖子也做不到。 “但是……”倏地离开,让我得以看见她的笑容,“也仅此而已了。” 周围应和般的响起富江们低沉得意的笑容。 “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处理了,作为胜者的我。” 她手指再度抚上我的脸颊,于其上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了我的眼睑上。 剧烈的疼痛传入脑髓,险先让我失声惨叫起来。 原本温柔如情人的抚摸,顷刻间变为怪物狰狞的魔爪,沿着间隙不停深入,指尖漂亮且锐利的指甲就像刀锋一般,配合着修长有力的指头,毫不费力的就深入到了最深处。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因为剧痛在一瞬间就达到了最大,几乎失去了理智的我所唯一记得的,就是拼命咬着牙不叫出声,都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执着,而等到视觉之中,最后的红色与黑色消失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姐姐就替你没收了~” 就好像是年长的姐姐对着调皮不懂事的姐姐的说辞,然后将点火器之类的危险器具没收一样。 ――眼睛,被硬生生的剜了出来。 “然后……” 感觉到四周的束缚被解开了,只是仍沉浸在痛苦余韵中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反击了,身体顺势滑落于地,却在之前被另一个怀抱紧紧笼住。 “我想到了一个能让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办法了……弟弟君,让我们合为一体吧。” 失去了视力的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感觉到拥抱着我的怀抱在逐渐渗入,就像是融化了一样,将我身体更多的吸纳包裹,身体关于各处器官的知觉在不断消失,与之相对的,触觉却在不断扩大着……就好像我自身也在融化一样。 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融化,然后「合为一体」。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们合为一体,然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富江带着兴奋与急促的呼喊在我脑中响起……不,不是响起,那种感觉不一样,就好像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念头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融合吗?彼此不再分离吗? 那样的话,我还是我吗?……哈!当然是我了,我们永远都是一体的……咦?怎么回事?……没有人可以将你和你分开……咦咦咦??……没关系的,我永远都会在我身边的。 ……意识,逐渐迷失。 …………………… ………… 沙耶仍旧在祈祷。 就好像在与虚空中不知名的东西沟通一样,她的脸上阴晴变幻个不停。 她面上不时露出痛苦之色,就好像不断有痛苦朝之袭来一样,浪潮汹涌,沙耶的眉头始终锁着一丝情绪不愿放弃。 就如同受难的圣女一般,圣洁,美好。 最后,她睁开了眼睛,如同歌咏般细语: “这便是,我的选择。” 之后,她盛开了――除此之外无法形容。从沙耶的背部,盛开了光芒柔和的翅膀,而那是无数扩散而出的……花卉。光芒的来源正是那些紧紧覆盖在每一片花瓣表面、像光的粒子一样鳞粉。 “这样就好了。” 沙耶抬起头,仍带着泪痕的脸上,是安详且满足的表情。 “只要这样就好了。” 光粒乘风而去,变成一条闪耀的光河,在昏暗的天空上舞动,于狂风之下也没有散去,反而如同羽翼一般,缓缓的扇动起来。 然后,就像要保护什么一般,‘羽翼’倏然而下,将一片区域围住。 …………………… ………… 眼看对方依旧不放弃的准备继续追逐,黑猫尾巴示威且轻蔑的缓缓摇着,优雅转身,准备再陪着她进行一会游戏,而当它转身的时候,却意料之外的与一只狗不期而遇。 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狗愣愣的看着黑猫,还衔着半根香肠的它看起来显得是那么的呆傻,不过随即,来自于本能中的冲动让它忘却掉口中的美味,尾巴摇个不停,对着黑猫它兴奋的狂吠了起来。 悠闲的姿态不再,锋利的爪子从肉垫探出,背上的毛也根根炸起,对着犬吠来源处,它同样凄厉的回叫起来。 既然化身为猫,那么,在猝不及防之中,总有一些东西,会不受控制的展现出来。 尽管下一秒其内的存在会重新主导这幅躯体,但就是这么一瞬间,有些东西,永远的改变了。 斧头猛地劈过,黑色血液如莲花一般绽放而出。 紧攥着凸起的边缘支撑着身体,我妻由乃,有些艰难的笑了起来,“终于……还是……被我抓到了!” 然后,再也坚持不住的,手上一松,身子向下坠去…… …………………… ………… 这是、这是什么啊?!! 我惊疑不定看着周围的这些光芒。 它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让我厌恶,它似乎对我充满了善意,又好像会灼伤我的身体。 等等……我? 我的眼睛蓦地睁大……但是等等,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是已经―― ……意识重回。 「……为什么?为什么弟弟君不愿与我合为一体呢?与姐姐在一起不好吗?」 如同滚雷一般,富江就好像化身为世界一般,带着响彻天地间的独特音感,她疑问着。 「因为……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啊……」 其实,就连我也算错了一点。 除掉左手和头部之外,我的身体,并非全部是被火铊杀掉的 在那之前,我的内脏……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巧合的是,伽椰子的灵魂,在不久之前刚得到解放,失去了束缚的她即将会升天转世。 但在那之前,稍微能够让其存在于死亡之地的那一点时间,其实已经足够了。 富江,其实你不应该诱骗我吃下那些东西的。 更不应该,自己也将之吃下。 …………………… ………… “结束了吗?” 刚刚从意识中爬出,重新回归现实的时候,不远处就有人这么问我。 是两仪织,与以往活跃干练的感觉不同,此时的她便是连声音里也透出深深的疲惫。 “啊……大概是、结束了吧。” 我低声回答。 “还好如此……因为,我大概是没精力再进行一次战斗了。” 她说着,然后,什么东西被扔在了我的脚边,我下意识的低头,却什么也看不到,这才想起,双眼已被剜去。 “……哥哥” 火铊的声音更为虚弱,语调糯糯的她让我有种恍惚的感觉,思绪片刻,我才回想起来。 以前,每当火铊做错事的时候,就会以这种声音小小的叫着我的名字,泫然欲泣的看着我,然后我就会受不了这种眼神,帮她处理残局。而现在,我想,火铊她,应该也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吧。 真的有些怀念那个一直躲在我身后的小女孩呢,只是很可惜啊,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可以被宽恕的吗? “那是当然的啊……”我缓缓笑了起来,对着虚空中的某人,我如此回答,“只要,你真心实意的道歉的话……” 我摸索着前方,触到了火铊,然后慢慢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 “已经错了很久了,我们……” 就像是以前一样,我将火铊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轻轻用着力。 “所以,和哥哥,和姐姐,一起去道歉吧,火铊。” 火铊没有回答,我的胸膛仿佛化为泥沼一般,火铊慢慢的沉溺进去,而我怀拥着的双手也愈加抱紧,直至最后,两只手,触碰到了自己。 终于团聚了呢,我们一家人。 “这一切……已经全部结束了吧?”良久之后,两仪织说道。 “是啊,全部都结束了……” “那么、我――” 两仪织有些急迫的说着,不过我在下一刻打断了她的话语,“在你,做完该做的事之后。” “…………” “能让你哑口无言的时候,真的不算多啊……”一如迟暮的老人一般,我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我还有报酬没给你呢,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让你感受到真正的「杀意」,以情绪推动,以意识主宰。”我重复着、将以前的话语又说了一遍,“现在,你还在等什么呢?” 沉默之后,两仪织,像是抑制着什么似的说着: “……我现在,真的是,很想杀了你啊。” “那么便快来吧!”我畅快的笑着,张开双手,坦然迎接终局的到来。 “在这之后,我会放开所有的阻碍,这个身体名为「存在」的死点也应该会暴露,只是,放开了阻碍之后,里面的富江和火铊也会失去所有的阻拦……所以,机会只有一次,你明白了吗?”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最后听到的,是那强自抑制着颤抖的声音。 谢谢,还有,抱歉。 我抬起了头,明明已经失去了双眼,明明已经连最基础的黑与白都已经失去,但是,我却看到了――花儿。 如同鳞子飘散一般的花儿, 作为临死前的送别景色来说,真是不错呢。 说点什么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那么,说些什么呢? “――さよなら”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皎月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夜晚,市医院·病房接待处。 值班的护士无精打采的支着头部,目光无意识的盯着门外。 良久之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半身直接懒散在桌上:“好无聊啊……” 果然前辈的建议都是真知灼见啊,这个时间点到病房接待处值班一定要带上杂志什么的打发时间,可笑刚成为护士的自己居然以‘这样做太对不起白衣天使的称呼了所以PASS’这样的理由否决,真是……太不知现实的残酷了! 脸部懊悔的在桌上滚来滚去,护士无趣的眺了一眼大门,本来懒散的身姿,却突然一下子精神起来,坐姿端正面容肃穆又带点礼貌的微笑,无一不向所有人诠释着何为白衣天使的最佳典范。 来客是一位少年,他的身上并没有同龄人身上的那股躁动与偏执的味道,而是显得十分干净清爽,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站在门外,他却是显得有些犹豫,几次想要踏足走进,都在半途又收转回来,这让一直关注着门外的护士恨不得冲出来将他拖进去! 就在少年又一次踌躇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只不过怎么听都显得有些咬牙切齿:“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少年被吓了一跳,他摇摇头,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却又在中途顿住,清秀的脸顿时憋得通红,一副尬尴到不行的样子。 “哎呀呀……”本来有些不爽的护士一样这个样子顿时乐了起来,虽然心中差不多已有了猜测,她仍是收起弯着的嘴角装模作样的说着:“您是来慰问病人的吗?那么是来看父母亲长的吗?或者是其他长辈?或者是好朋友?又或者——” “——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她不小!”少年下意识的反驳,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脸蛋通红之中,他不由埋怨的看向护士。 “呵呵,抱歉……”心里大呼‘调戏少年真特么过瘾’的护士含蓄的用手遮掩了一下弯起的嘴角,“只是开一个玩笑罢了,那么,请您跟我过来吧,我替您查询对方的病房号码。” 查询过后,护士略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少年,随后微笑着说,“没想到您要找的是那一位病人啊,因为对方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就让我带您前去吧。” “哦……好。” 少年有些愣愣的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跟在护士后面。 …………………… ………… 还真是……丢脸到不行啊。 如果不是前方还有着护士的存在,我几乎想以手捂面躲到没有人的角落去。 迫切危急的压迫消失之后,与人交往间的限制已然不在,但似乎是曾经被压得太紧的关系,没有了束缚的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和其他人交流才好,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么一副羞涩少年的模样。 该死的……将我高贵冷峻的形象还回来啊。 内心无奈的呻吟着,我垂头丧气的跟着护士朝目的病房走去。 “啊……对了。” 在快走到病房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我询问起护士来:“为什么您要特地引领我呢?我是说,直接告诉我病房号就好了……还有,依照你所说,对方的身份有些特殊,那么,我的探访,真的那么简单就能通过吗?” “这个啊……”护士回过头来对我一笑,“其实您的两个问题可以算作一个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对方叮嘱过了。” ……叮嘱? 我的思绪一时没跟上来。 “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你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下子愣在原地。 在走廊的末端,身着病服的少女注视着我,皎洁的月光静谧洒下,如同薄纱一般,覆盖在少女柔顺的长发、以及纤细的身躯上面。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我。 护士已经悄然退开,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人,不过我们谁都没在意。 眼中已经,只有彼此。 “十六薙……风无。” “……织姬。” 我缓步向前,来到她的身前,然后,情不自禁的,如同珍宝一般,我抱住了她,手不断的想要用力,又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生怕弄伤弄疼对方哪怕一点。 踮着脚,她双手揽住的我脖颈,然后在我耳边轻声低语:“我一直在等你。” “你说过,会带着我,一起离开的。” “是啊、是啊……所以我来了。”聆听着少女颤抖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我已是哽咽,“让我带你走,好吗?” “这、这……”少女不可思议的慌乱呢喃,“这、幸福得如同梦境一般……这、果然是梦吗?” “不!不是梦!”作为回应,我更紧的抱住了她的身躯,“这是真的!我来了,织姬,我来带你一起走了!” 一时的停顿,然后,我听到了少女的哭声。 先是小声抑制的抽泣,接着慢慢转大,最后化为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 边哭,边用力锤着我的肩膀。 畅快哭着的同时,又忍不住笑。 如同中了月之癫狂一般。 因为,在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以后。 于月下。 两个影子。 终于,还是重合到了一起。 再无彼此。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夕阳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织姬!” 从桌上惊醒,我无意识的叫道,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起,后方的椅子被掀倒在地,立足不稳之间,我也险先一同摔倒。 之所以说险先,是因为旁边的一个女孩及时扶住了我。 “小心……真是的,风无君别这么冒失啊!” 将我扶住之后,对方责备道,不过更多的是埋怨我险先伤到自己的事。 “啊,多谢,合欢……” 相当自然的说出这个名字,我突然间愣住了,合欢?真中合欢?咦?为什么有些奇怪? “唔?怎么了?”看着我发呆的样子,女孩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睡得太过迷糊,连我都忘记了吗?”说到最后,她有些不满起来。 “不不,怎么会?!”将脑中的纠结感甩开,我连忙安慰着前面的女孩,“我怎么可能会把合欢忘记呢?毕竟合欢是我的……我的……女朋友啊!” 脑中的违和感更为强烈了,不过对我来说,哄好眼前的女孩才是最重要的。 “唔……”女孩将手指放到唇间,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虽然知道女孩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不过我的心仍旧悬了起来。 “好吧,这次原谅你了。”女孩露出有些俏皮的笑容,而我则被治愈得满满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将倒地的椅子扶正,然后坐下。 夕阳透过窗子,斜斜洒在课桌上面,教室之中,只有我和女孩两个人。 “呵呵,风无君的反应好有趣。”女孩可爱的笑着,紧紧的盯着我看个不停,“居然会被自己的噩梦吓到。” “也不是噩梦啦,是那个……嗯……咦?是什么来着?”为了维护起身为男朋友的尊严来,我开始朝之解释,不过到了一半,却发现,梦中的东西根本回想不起来。 这种事倒是常有的,清醒之后梦中的一切在很短的时间内都会遗忘一空,不过直觉告诉我,那似乎是我不愿意忘掉的东西,于是凝神细细回想,但越是这样,那些记忆就越是如捧起的流水一般,不断从指缝间滴落。 “对了合欢,我刚才说了什么?”为了回忆起来,我询问起身旁的女孩来。 “唔?” “就是我睡醒的时候,是有说了什么对吧?” 对于我的追问,女孩只是奇怪的看着我:“可是,风无君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啊。” “!!!” “就是、就是什么都没有说啊。”奇怪于我的反应,女孩很认真的回想了一遍,然后继续确认着道,“就只是害怕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差点跌倒了。” 不、不对! 我抱着自己的头拼命回想,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风、风无君,没事吧?” 像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一样,女孩瑟缩着询问着,那双眼睛也开始积蓄起泪花来。 虽然下意识的觉得,那些忘掉的东西一定对我非常重要,但是眼前女孩的反应,却让我不得不立即去安慰她。 那么,是继续回想,还是过去安慰? …………………… ………… “没关系的,合欢。”放下捂着头部的手,我朝女孩安慰一笑,“我没事的。” “真的、没事?”女孩怀疑似的打量着我。 “真的没事,我只是被梦误导了而已,真的。”我说着,站起身来,左右走了几步,“你看,我没事吧!” “是吗……太好了。”女孩将手放到自己胸前,很安心的舒了口气。 “话说回来,合欢。”我打量着只有彼此的教室,“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唔……之前是准备一起回家的。”女孩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过临时有社团的同学叫我过去,风无君可能是等得不耐烦,所以就睡过去了吧?” “回家?” “是啊,一起……回家。”女孩羞涩的低下了头,“上星期在公园……告白的时候,被富江姐姐看到了,所以,约定好了,今天,要到风无君家里面去……做客。” 说到最后,女孩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是、是嘛!”经女孩一提醒,我也立刻回忆了起来,当时本来是大声告白的,没曾想姐姐富江恰好就在不远处散步,而告白时的声音又不自觉放得太大声,被她听见,于是就被抓了个正着。 想到当时的情景,我的脸不禁也红了起来。 不过更多的,是高兴于合欢能被认同这件事吧。 一开始的时候火铊虽然还嘟囔着‘不可以!’‘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之类的话语,不过闹过之后,还是很别扭的说要等见过合欢之后才会做决定。 真是的,那个嘴硬的妹妹,合欢那么好的女孩,见过之后绝对会喜欢上的。 并且,我也绝对不会放手就是了。 “那么,合欢,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出发吧?” “是呢,是呢,要去见风无君的家人了。”女孩小声念叨着,同时不断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抬头看向我。 “呵,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好笑的看着女孩可爱的模样,同时心里也有种淡淡的感动,“只要以平常心就好了,放轻松。” “我、我会努力的。”女孩虽然这么说着,但仍然是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无奈的说着,与女孩一起离开了教室。 已经可以预知到之后的情景了。 看着紧张到都快要同手同脚的女孩,我悄悄的露出了笑容。 不过,貌似这样,也不错呢。 于渐渐下沉的夕阳照耀下,我与女孩的影子,在回家的道路上,越拖越远。 http://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星辰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漆黑的夜幕,就连乌云是何时凝聚的都不清楚,只知不经意间,雨滴就悄悄落下,然后由小转大,下个不停。 虽然没有强到溅起地上的泥沙,但也绝不能说是小雨的雨点,不停的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流水顺着外檐潺潺落下,于下方的石阶上,积水毫不厌倦的荡起波纹。 于檐下,一个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伸出手,查看了一下雨滴的状况,然后转过身来说着,“看样子,暂时是停不了了。” “没办法,只能怪我们太倒霉了吧。” 正用纸巾替火铊将颈上的雨水吸去的我翻了翻白眼,很无奈的说着。 虽然我本人根本就不想来,但这时如果再说些什么的话,作为此事发起者的火铊一定会受不了的。只是我虽然这么想,富江却未必有这种考虑――或者说不在乎,“果然,我就说我们不应该来的。” 闻言之前一直低头的火铊猛地抬起头来,粘在头发上的水珠直接甩到了我脸上,她怒气冲冲的盯着富江:“胡说!你之前根本也是赞同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富江明显的翻了个白眼,头偏向一边,故意轻描淡写的说着。 “明明就是你!” “但是发起者还是你吧?” “我――” “好了你们别吵了!” 眼看二人又要争吵起来,我连忙喝止,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甩过头去。 “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吵架。”见到这同步率爆表,却根本是南辕北辙的反应,我不由头痛的揉起额角,“总之,现在争吵也没多少用,还不如想想之后的打算。” 两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我,聆听起我的决意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每当她们产生分歧时,最后下决定的都会是我。 “首先,我们可以沿着这些屋檐边避雨边行走,在十字街那里是我班上一个同学的家,我们可以在那里借到一两把伞,然后就此回家。” “唔?蛮不错的主意嘛,弟弟君。”对我的主意表示满意,富江点头赞道,本来也想点头的火铊见此立即收住已经垂下了一半的头,然后猛地一甩,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不过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那么就这样吧。”我说着,却发现富江没有动作的意思,“怎么?” “之前,弟弟君有说了「首先」是吧?那么这是否表示,还有着其他的选项呢?” “诶?”火铊头部当即猛转,“哥哥!藏私是不好的!快把所有的歪点子全部说出来!” “「歪点子」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我无奈的提醒道,“好吧,确实还有一个点子,不过是沿着相反的方向。” “……相反?” 面对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我开始慢慢的解释起来,“在这之前,我有看过天气预报,上面说的是今明两天都是晴天,所以我才会答应出来看星星,虽然现在下雨了,但我想,雨也不太可能下得更久,所以另一个选择,就是去学校。” “还真是弟弟君的风格呢,面面俱到。”富江平静的看着我,“只是,弟弟君之前不是不想去看星星的吗?为什么现在又积极起来了?” 火铊也轻轻扯住了我的衣角,然后仰头说道:“哥哥,不用太过迁就火铊的,所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伸手摸了摸火铊的头以示乖巧的奖励,“不,并不全是为了火铊的,只是想着,我们都已经走了一半多的路程了,放弃的话有点可惜,而且……” 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全对,我们此行固然可能无功而返,说不定还会被淋成落汤鸡,但是,心里面总有个声音,它在不停的告诉我:一定要去看星星!……我想,大概是平常循规蹈矩得太久了吧,所以才有这样的幻觉,不过,其实这样也不错,偶尔这么来一次,而且是全家人一起。”说到最后,我睁开了眼睛,“你们觉得怎么样?” 说完之后,我发现两人都有些愣神,不由奇怪的眨了眨眼睛,“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富江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奇怪,“只是没想到,弟弟君,也会有这么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 “诶?我?”我疑惑的指向自己,“我很想吗?” “是啊,哥哥。”火铊难得的没和富江唱反调,“刚才哥哥的那番表现,就是如此啊。” “原来,这就是想要做一件事的感觉啊……”我感慨着,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心脏比平常时候跳动得更快了些许。 然后,我再度看向眼前的两人,“好吧……我的确是想去看星星,就算雨一直下也没关系,我就是如此期盼着,那么,你们的回答呢?” “那还用问吗?”富江淡淡的笑了起来,“我自然不会扫弟弟君的兴。” “火铊双手赞成哦!” “全员通过,那么,出发吧!” “哦――!!” …………………… ………… 好像冥冥之中自然存在着什么一样,就在我们前往学校的路途中,不知不觉间,雨又渐渐变小了起来,而就在火铊发现了这点,然后兴奋的告诉我们后没多久,雨已经稀疏停落,一如它出现那般无迹可寻。 而等到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就连乌云也已经散去,露出了洗尽铅华的天空,月亮洒下皎洁的光芒,与子映照的,则是众星所组成的、璀璨的银河。 “……真美啊。” 抬头仰望的我们,都深深震撼于这壮阔的美,半晌,火铊才喃喃着如此赞叹。 “的确是十分的波澜壮阔,又透出一种静谧的美,与照片上电视上所看到的感受完全不同……此行不虚啊。”富江亦是难得的点头赞同,她转头看向了我,“事实证明,弟弟从来没有做错过一件事呢。” “……不,没有人可能永远正确,更别说我了。”望着星空,我缓缓摇头,“但是……我可以努力着,别犯太多的错误。” “这份星空固然美丽,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我看向了火铊与富江,她们也感应到了什么,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更重要的是,与我一同观看着美景的家人,火铊和富江,对于我来说,她们的笑容,才是我最美丽、且宝贵的美景。” 我右手捏成拳,放到胸口,轻轻的敲了敲,然后,露出了迄今为止,最为灿烂的笑容。 “我爱你们哦!”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五十一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两仪织毫不犹豫的挥刀! 前方的兄长,父母,曾经学园里相处不错的同学。 以及最后那个,满是柔和笑容的少年。 尽皆,绽放出绯红的玫瑰,在到底, 满地的鲜血和尸骸之中,两仪织将刀锋上的血迹一甩,“哼……无聊。” 再无可杀之人之后……幻境破灭! 轰然破碎的世界再次重组,转眼之间,两仪织发现自己被裹挟在大片血肉之中,她伸出手,正准备推开身上覆盖着的肉块时,一阵疲倦却突然席卷脑部,险先让其就此昏迷。 这才想起,这具躯体,已经经历了数个小时的激战,而非幻境里那个不知疲倦的精神载体,累积下来的疲倦已足以使一般人直接昏睡过来。 小心的活动着身体,慢慢从肉块的束缚中挣出,两仪织看着眼前这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视线之中,尽是绯红。 并非是之前的鲜血以及富江尚未消失的尸骸所致,而是不知何时何处出现的,血红色的,丑陋虬屈在一起的肉块,满满的,将原本的废墟全部覆盖,化为仅有血肉的世界。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远处筑材正常的高楼的话,两仪织几乎以为自己掉到了一个混沌的世界。 有必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状况……不过在那之前。 拖行起已经精疲力尽的身躯,两仪织继续行走,并没有特意的选定方向,只是凭着直觉向前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一样。 两仪织,走啊,走啊,然后看到了—— 于这全是血肉所构成世界的,唯一纯白的女孩。 但是,毫无疑问,她即是这一切异变的罪魁祸首! 女孩的背部奇异的呈现出植物化的特征,就像是盛开了一般,不断有光粒一般的鳞粉从那溢出,有些盛着天际飞向遥远的天空,更多的则环绕在女孩身边。 随着两仪织的接近,周围浮动的鳞粉彷佛受到了吸引一样,朝着两仪织飘来,随着它们的接近,两仪织眼前又幻化起了各个人影。 “无聊……” 周围所有的鳞粉尽皆斩落,将刀横置于胸前,两仪织直视着眼前的非人类女孩,而直死魔眼已然再度开启。 女孩缓缓抬头,沉默的看着两仪织的不断接近, 走近之后才发现,女孩的下半身完全是由血肉构成,链接着地上的肉块,就如同一个整体。 并且,也在女孩的前面发现了,浑身都被肉块覆盖,只露出一张面孔的十六薙风无,似乎正深深的沉睡着。 “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吧?我劝你快点全部停止,” 女孩,以十分悲伤的眼神看着两仪织,“就这么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难道不好吗?” “虚假的东西,有值得存在的必要吗?” “即便是虚假……”女孩的目光,移到了沉睡中的少年上面,在那瞬间,两仪织知道了,女孩眼中的悲伤来自何处,“……那也比,这残忍的现实,要好得多了。” 听到这话,两仪织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接着,就像将什么东西抛却似的,她将刀锋一甩,“哼……我没有和你解释的必要,那个家伙的报酬还没有给我呢。” “唯有他,唯有他,我必须要亲手杀掉才行!” 本以为听到这话后女孩会生气,会阻拦,只是并没有,女孩,依旧以着悲伤的目光看着少年,“如果你觉得,死去,对他来说更好……那么便做吧。” “切……”避开了本以为一定要进行的战斗,两仪织却不爽的啧了一声,看女孩真的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她拖起早该倒下的身体,慢慢的接近了少年,然后,举起了刀。 在快要斩落之时,两仪织,看到了。 沉浸在幻境中的少年,他的脸上。 有着幸福的微笑。 两仪织从未看到过他的这种表情,在这个名为现实的世界中。 “…………” 刀被扔在一边。 “居然会沉溺于这虚伪的幻境之中,十六薙风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能。” 冰冷言语的两仪织转过头,没有让脸上的表情得以流露。 “你已经……已经没有死在我手上的价值了。” 她这么说着,转过身,开始离去。 “永远逃避在虚幻的世界里吧,你这个……” 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蕴含着极大的愤怒。 “……弱者!” 又像是,使劲掩藏着什么一样。 …………………… ………… 沙耶沉默的看着两仪织的走远,然后,再次看向了沉睡的少年,缓缓的,露出了笑容。 “大怪人……终于还是笑了。” “这场比赛,是沙耶赢了哦。” “接下来的比赛,是比谁笑的时间更长一些。” “已经输过一次的大怪人,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输哦!” “一定要,永远……的笑着啊!” 覆盖在废墟上的肉块开始抖动,蠕动,扯动,最后,化为数片庞大的花瓣,将正中的「花卉」合拢。 于剧烈的震动之中,那庞大的异形之物,带着某个沉睡的少年,深深的,沉入地下……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五十二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阿风啊,我,由乃,何时才能与你在一起呢? ———————————————————————————————— ——未来日记。 由时空之神Deus所展开的游戏,为了选出自己的继任者,支配时空的「神之座」,为此,十二个被神所选中的候选者,手持着记录着各自未来的手机,开始了互相之间的搏杀,为的就是得出最强且最后的胜者。 而今天,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刻,终于到来。 …………………… ………… “呕唔……” 口吐出大量鲜血,被誉为最强日记持有人的1ST捂着被穿透的腹部,绝望的看着身前的人,而作为被仰望的胜利者,我妻由乃,则是一脸灿烂的微笑,“辛苦啦,1ST,作为最后的抵抗来说很不错啊,所以作为奖励,你可以去死了。” 手上再度用力,锐器更为深入的刺入,1ST不由吐出更多的鲜血,临死之际,他突然紧抓起锐器的外端,身子不住的向我妻由乃靠近,“我……作为败者,我已经放弃,但是……至少让我知道,打败我的……是什么样的……日记?” “这个啊,让你知道也无妨,因为我的日记才是最强的!”我妻由乃笑了,她从怀中拿出手机,然后将屏幕展示给1ST看,“看到了吗?” “这、这是……”1ST的眼睛猛地睁大,而我妻由乃则笑眯眯的回答道,“这就是我的日记哦,「风无日记」!” 1ST永远的倒下了,他的眼中尽是不甘与疑惑,或许还有些不敢置信吧,因为我妻由乃所展示的日记上……什么也没有。 而我妻由乃的注意力已经不在1ST的身上了,目光跃向后方端坐于王座上的Deus,她的眼中尽是热切。 “胜利者,说出你的愿望吧。” Dues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整片空间。 是啊,是啊,愿望,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我的愿望是——” …………………… ………… ———————————————————————————————— 从那之后,过了多久呢? 我妻由乃,再一次站到了因果之墙边缘。 又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呢? 一次一次的轮回,就只是为了与那个少年在一起。 有时候是杀掉过去的自己,取而代之,然后怀揣着知道一切的心思与记忆努力改变。 有时候是躲藏在一边,以局外人的视角,默默的找寻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时候是直接出现,向其陈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只是为了挽救那个人的生命。 有时候干脆自暴自弃的和他在一起,享受着短暂的共同生活,然后迎来最终的破灭。 有时候…… 回忆,太多了,多到都弄不清楚到底轮回了多少次了。 虽然每一次的轮回都略有不同——据姆鲁姆鲁所说,那是因果律受到影响的必然状况——但是,自己,对于那个世界,都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救不了。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如何尝试都没用,就像是被写入了命运之中一样,名为十六薙风无的少年,始终逃不掉最终那个灭亡的结局。 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失败。 我妻由乃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不,是已经疯掉了。 说起来,成为了时空之神的自己,若是以人类的寿命算起来,已经,多少岁了? ……从没有算过啊,那般无关紧要的事。 总之,快点开始下一次的轮回吧。 这一次……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尽管这样的决心不知道下了多少次,但是我妻由乃,从来没有过哪怕一丝的犹豫! 不管多少次也是! ——轮回再开! …………………… ………… ———————————————————————————————— “呜呜~~~醒过来了……” 移开习惯性覆盖在脸上的手,入眼的是早已熟悉的天花板,开启了一夜的白炽灯已经有了些许不稳的迹象,不时暗淡闪烁一下的光亮在双眼的倒影中不断冲撞,终于将最后的一丝困意消除抹去。 “火铊那家伙,走的时候又忘记关灯了啊。” 抓着脑袋,我慢慢的从床上坐起,目光无意识的放到了门口方向,既然我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话,那便表示—— 果不其然,房门处在这一刻响起了敲门声,两短一长,正是那熟悉无比的节奏。 ‘起床了哦,弟弟君~’ “是~!这就起来!” …………………… ………… 似乎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日常,富江依次叫着我和火铊起床,我在随后就会到楼下做早餐,而火铊则会拖到早餐被端上来的时候才会踩点般的到达饭桌。 “呜呜~~~” 瞟了一眼困倦个不行,完全是闭着眼走到房内的火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昨天晚上又在我房里玩游戏玩到午夜之后了?” “反正是戴着耳机的。”她嘴里嘀咕道,摸索着坐上了自己的位置,然后看也不看的夹起盘里的东西就往里塞。 看火铊实在是困得不行的样子,我不由说道:“要不然我把游戏机搬到你房间里?” “唔!绝对不行!”听我此言,火铊却是一下就清醒了,她猛烈的摇晃起脑袋,“放我房间里的话,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玩游戏玩到通宵的,所以绝对不行!” “可是放我房间里也没看你有多节制啊?” “总之就是不行。” 一旁的富江淡然的将菜夹入口中,然后悠悠然说道:“她其实是怕减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而已。” “什么啊你个女人!乱说什么?!”火铊当即如小狗一般对着富江做龇牙状。 “难道不是吗?”富江不在意的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以作挑衅,但火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其姿态全无的将其喷出! “如果不是我每天晚上出去都会将哥哥的房间锁上的话你绝对会每天早上跑去袭击吧你这个痴女!” “噗——!原来是你……不,我是说!你怎么敢这样说?” “我就是这样说!你来咬我啊!来啊!” ‘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桌下正对着狗食一阵猛吃的小狗疑惑的抬起了头。 “没你的事!”我没好气的对它说,这只吃货则是‘旺~’了一声之后又继续埋头苦吃。 眼看二人仍旧争吵个不停,我不由苦恼的拍拍自己的脸颊。 这就是,每天的日常。 …………………… ………… “早上好,十六薙君。” “早上好~!” “今天看起来不错嘛,风无。” “嘿嘿,还行吧。” 与同学们一一打过招呼之后,我来到了自己的位置。 “哟~,十六薙同学,早安哦。” “早安。”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会这么跟我打招呼的人整个班里就只有秋濑或了,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太多的客套。 边收拾着东西,我边和后面的秋濑或闲聊着,“呐,我说,一会要不要去踢球啊?” “啊?一会又不是体育课。” “没事,逃课去!”我不在乎的说道,“反正班主任也不会过多计较。” “我,我还是算了吧。”秋濑或有些苦笑着拒绝了,“真要逃课的话我宁愿去做侦探游戏。” “唔……真没意思,那等会我自己去。” …………………… ………… 之后,我果然信守承诺的翘课跑去踢球,于别班的同学在操场上玩得不亦乐乎,上课的老师偶尔看到我在操场上活跃的身姿,都会无奈的摇摇头。 教室的最后几排,一个留着长长刘海的少女也在偷眼看着那个不停奔跑着的身影。 ‘在看什么呢,川又同学?’ 旁边的秋濑或突然间对她搭话,虽然声音很小,伽椰子却仍被吓了一跳,连忙埋起头做鸵鸟状。 ‘呵呵,川又同学还真是内向啊。’秋濑或悄悄的笑了起来。 那是取笑吗?伽椰子不懂,因为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过,心里并没有难受的感觉,所以应该不是吧? ‘呐,川又同学,人有的时候,就必须要勇敢一点啊。’秋濑或继续说着,‘所以,喜欢什么人的话,不如大胆的去表白吧,可别让幸福从手中悄悄溜走啊。’ 伽椰子一直深埋着头,发红的脸颊埋得深深的,半晌之后,缓缓点头。 …………………… ………… 快乐的时光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呐~,大怪人~!”在出校门的时候,听到那可爱的招呼声及独特的称呼,我转过头,在不远处看到了正向我招着手的小女孩,那可爱的模样惹得路过的人纷纷注目。 “怎么过来找我了,沙耶?”走到她身前蹲下,我这么问道。 “我想和大怪人一起玩,所以就过来了,怎么样,勇敢吧?” “那是当然,沙耶最勇敢了。”我点头赞同道,接着说,“虽然下午约好要和织一起去逛街,不过加上沙耶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诶诶诶诶——????”沙耶,拖起了长长的疑问声,“可是,我和月岛姐姐过来的时候,她说已经和你约好了啊?” 诶?那是……糟糕! 经沙耶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貌似我在不经意间,同时答应了两份邀请,并且时间恰好重叠了! 糟~糕~了~! 我已经准备跑路了,但貌似晚了一步,刚回过头,就见到两个女子面色阴沉的向我走来。 “十六薙风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完蛋了啊啊啊啊啊!!!” …………………… ………… 我妻由乃,就在暗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在她的身旁,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姆鲁姆鲁,则是看着自己的主人,“这样真的好吗,由乃?” “我……”我妻由乃手伸在空中,从那不断颤抖的动作可以看出主人的犹豫,不过最终,那手还是逐渐垂下,她摇摇头,“只要这样,就好了。” “曾经的我以为,所谓的幸福,就是要与最爱的人在一起,一直一直,永远都不分开,但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只要看着喜欢的人面露笑容,对我而言,那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即便那笑容,不是为我而绽放。” 我妻由乃笑着,而泪缓缓流出,“所以这样就好了,真的。” …………………… ………… 另一条路上,代替十六薙风无去购买食材的姐妹二人沉默的走着。 “呐,富江,好像又有一个家伙出现了啊,这次该怎么办才好?” 手指抚上眼角,富江貌似很困惑的笑了起来:“是啊,呵呵呵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全书完。 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时刻之外 - 我还能活多久 - 北皇不归 YO~!!! 只是发个番外,没别的意思。 ———————————————————————————————— 过去,现在,和未来,只有拥有了这三样东西,才能被称为是一个人。 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或许很多人对这句话不屑一顾,毕竟人生中有太多重要不可或缺的东西,但那是建立在已经身为一个人的基础上才说得出来的话,也就是说,只有当拥有了这三样东西,才有可能以「人」的身份存在,这才有之后的事。 所以,只拥有着「过去」和「现在」的我,并不能算是一个人。 并且,那份「现在」,只是在两个人能力碰撞的情况下才极其偶然的建立,看似无人知晓,实则脆弱不堪,随时有着崩塌的危险;以及,那份「过去」,也只是自拥有「现在」的那一刻起、由所构成要素的两人记忆相互纠缠混杂而成的「曾经」、「过去」的错觉。 实际上,它们并不属于我;实际上,我仍旧一无所有。 然而我还是异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过去」与「现在」,并且无比羡慕着将我创造出来的——人类。 在这之上,我还想拥有「未来」。 想要成为一个「人」,想要成为「自己」。 我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 ———————————————————————————————— 我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身体,也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记忆。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优势。 没有身体,意味着只要足够小心,就不会被发现,不会被摧毁;没有记忆,意味着我在做那些‘小动作’时更难被察觉,就算偶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会被对方以‘一个晃神’‘唔……记错了吗’这样的方式忽略。 「十六薙风无」与「十六薙富江」,这是将我创造出来的两个人。 然而实际上,他们都不知晓我的存在,‘我’只是一个意外的产物——在后者抱着全方位监视前者的想法、而将自身的部分意识注入前者的身体中时,由于两者能力的碰撞(那时我还不知道前者也拥有能力,只以为是后者能力的变异),‘我’诞生了。 听起来就像是偷尝禁果的男女意外怀孕的情况,但我可和那些东西不一样,我不会给他们将我「打掉」的机会,并且,我想要的,也比所谓的私生子谋夺家产所需的更多! 我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老实的扮演着信息传递的工作,只是在传递信息时,将宿体所见的那个「明明早已死去却仍旧出现的女孩」的信息屏蔽掉,然后填补进其他不起眼的信息,老实说这么做的时候感觉我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尽管我并没有心脏——但庆幸的是,本体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即便有些许不对的地方,她也没有深究,只是将其当做是信息传递产生的误差;而本体与宿体之间的交流障碍又使得这点误差被很小的掩盖,这么多巧合碰在一起,才促成了我的成功。 不!我无声的狂笑,怎么可能只是巧合?这是我精心计算的结果,同时拥有着本体和宿体两方记忆的我,可以说是最了解他们的存在,就算只是拥有所见所闻的感官记忆而不是连同心理活动一起在内的全部记忆也够了,而有心算无心之下,这当然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端坐在无人能到达的云端,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纷乱纠葛中的人们,就像是在看着一部戏台上演绎的戏剧,注视着这部戏的‘男主角’,我的眼中甚至带上了傲慢的怜悯。 「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多么的无助、可怜……而又可口啊。 看着那个一副明明快要哭出来、却强忍着不掉下眼泪的家伙,明明没有身体,我却产生了舔嘴唇的冲动。 自身体之后,我找到了第二个想要得到的东西。 意料之外,而又理所当然。 毕竟「我」的构成,有一半是来自于他,另一半则是病恋着他。 尽管我在一开始想的是夺取他的身体,只是不知为什么而失败……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一开始冒冒失失的将他的身体抢夺,肯定会被本体杀掉的,我想要身体,但并不满足于一瞬间的身体。 我盯上的是另外的一个家伙,本体……十六薙富江。 一个即便是已经继承到了她曾经的感官记忆、但在见到她时仍旧会忍不住感到恐惧的怪物! 如果可能的话,我只想逃得离她远远的,因为,我毕竟是从她体内分裂出来的,只要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将我抹杀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但我不会逃避,要是那样的话,我在一开始就不会特意伪造虚假的记忆,而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宿体手臂内永远不说话了。 因为她拥有令我垂涎欲滴的东西——身体。 无限多个身体,我嫉妒的想着。 所以我不会逃,相反,我会杀了她,然后占据她的一切……不,比她拥有的还要更多的一切! 十六薙富江……或者是貌似是十六薙富江的家伙,其实只不过是一堆怪物的集合体罢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其实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是这些个体一直都沉睡着,这才存在着十六薙富江这个人,但是,怪物总有苏醒的一天,更别提是那么多的怪物,即便是在沉眠之中,怪物们也期待着苏醒的狂宴,这无穷无尽的欲望共同构成不可抗拒的庞大意志—— 分解!分解!将我们彻底解放!让我们彻底苏醒!我等将侵蚀一切!我等将同化一切!直至人间再无异类!直至世界再无彼此! 而那魔性的魅力,就和诱使蜂蜜来传粉的花朵的芬芳是一个道理。尽管潜意识不可阻挡——事实上她也并没有阻挡抗拒,她只是出于个人的意愿,将第一个采蜜的权利交给了十六薙风无,没想到的是,第一环就在这里被堵住。 想到这,我不得不对宿体的意志感到佩服,居然能抵抗那个怪物的魅力至那么久,恩恩,喜欢他的理由又多上了一条呢,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将之玩弄一番! 我会是最后的赢家,我会得到身体……以及他。 这样想着的我,没料到之后突如其来的转折—— 「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话了呢,富江,或者说是……另一个富江」 「现在的我……无所畏惧!」 「你看到了吗,我没有输……并且,我迟早会赢的。」 「……我拭目以待」 我回应道,内心却早已控制不住的惶恐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明明应该按照我所想的那样进行下去才对啊? 我哪里错了?我到底哪里算错了?!! 我输了吗?不!我还没有输!只要我进入本体的身体,没错,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她的身体,从内部将其攻破,然后占据她的身体! 是的,我还没有输。 没有输。 「所以啊,弟弟君,你只要将一切都交给我就行了,让我将富江取代,虽然是源自于她,但我可不是那种存在啊,对于命运中的那条道路,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只要你愿意按照我说的做,取代了富江后的我,不会再限制你的一言一行,不会再对接近你的女孩采取任何手段,并且,我还会帮你牵制火铊,让她不会再来骚扰你,并且……不管弟弟君你做什么,姐姐我,都不会反抗的啊,没有了那种限制的我,就算是毫无顾忌的爱上姐姐我,也是可以的哦,弟弟君你可以……为所欲为啊」 真是不错的未来,怎么样?快点答应了吧?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十分美好的未来啊!我得到了身体,你得到了自由,怎么样,快点答应啊!快一点啊! 「很有趣的提议,也确实很让我心动,但前提是……你是真正的富江、我的姐姐——富江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穿越者?」 「那是我的姐姐啊,就算她犯下了再多的错!她也是我的!姐!姐!啊!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想取代她!你这家伙!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永远消失吧!!」 最后的发展太快,快的我根本就不知所措。 我就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处的蜘蛛,慢慢聚积起毒液,慢慢编织着大网,静待时机的成熟……然而结果突如其来,并且出乎意料,这、这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突然间就知道了我的不是真的富江? 穿越者又是什么?为什么拥有了你的所有记忆我却仍旧不知道?! 为何你即便被这样对待,却仍旧承认那个怪物是你的姐姐?! 然而对于我,却毫不留情的一刀抹消?!!! 我算什么东西?哈哈!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陪你们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才不承认我就这么失败了!绝对不承认!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我不甘心哪——!!!!! 但是。 再如何不甘心。 也不过是败犬的哀嚎而已。 这个世界就只有那么大,人就只有那么多,总要有一些存在无法为人,而我,只不过恰好就是被排除的那部分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仅仅只是这样。 只是…… 「我只是,想要拥有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 「……而已啊」 ……只是这样,无人倾听的哀嚎罢了。 …………………… ………… ———————————————————————————————— 等到意识重回之时,我发现我正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 这么一副脆弱的姿势,倒是记忆来源一半的那个家伙经常会做出来。 原来我也会摆出这种姿势吗?原来我也是在畏惧死亡吗? ……等等! 我刚刚说什么了? 死亡?畏惧?……不!都不是! 姿势…… 摆出姿势…… 这样说来的话! “…………!!” 我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废墟。 满布疮痍,某些地方还散落着丑陋的肉块。 “这、这是……”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紧接着我才发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在说话!我说话了!! 心脏的跳动,掌心的触感,风吹来凉飕飕的感觉,还有碎石搁在脚下的痛苦…… 我都感觉到了! 这便表示…… 我有自己的身体啦! “我有自己的身体啦!” 特意用喉咙再喊一次,我热切的望向天际,身子肆意伸展,双手也欢快的张开,这似乎是人类喜悦到极致时自然而然会做出来的欢呼动作。 光是察觉到这点,就让我禁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终于,终于……拥有自己的身体了!” 我在废墟里快乐的跑来跑去,甚至在碎石堆里打滚,肌肤被割破的痛楚对我来说也无比的欢欣愉悦。 不知放浪形骸了多久,我才重新回复了理智。 …………………… ………… ———————————————————————————————— 望着废墟中央那个已经坍塌了的大洞,我的心里百味陈杂,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我无法原谅你,因为你想要夺取富江的身体。」 「但是,我同样无法责备你,因为是我和她的错误,这才造成了你的错误。」 「所以……就算你犯下了再多的错,我又有什么资格抹消你的存在呢?」 无声之后,我笑了,笑得十分讽刺。 “呵呵,真是可笑,把我当成你的女儿这件事,真的太可笑了!” 仅仅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在最后关头将我分裂出来,还给予了我肉体。 但是,你这样做,又将我置于何地呢? 在我妄夺本体的身躯时,被你那般的辱骂轻慢,等我放弃一切等待死亡时,你又突然给我这幅身躯。 你是想告诉我,她们的存在对你来说无可替代,而我的追求对你来说渺小无所谓吗? ……明明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身体,却仍旧让我产生这般不甘心的感觉,你很得意吗? 并且,还给我起了名字,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吗? 而这个名字的意义,是在告诫让我别走你们的道路吗?呵呵……真是可笑,尽管是由你给予,但在到手的瞬间,就已经是只属于我自己的「我的人生」了,没有谁有资格指手画脚! 不管死没死,你这家伙,就给我乖乖长眠地下吧! 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 ………… “不过……” 只记得,最后的风,突然间强烈了起来,长发被吹得不停摇动,风沙也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佐天」……勉强算是不错的名字,我就姑且收下吧。” http://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