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不死战神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九六八年深秋的一个夜晚,中国四川山城火车站。。。。。。  站台上,偶而有路灯发出残缺的光,黑夜便有了些断续和恍惚;落寞秋风卷起枯叶的声音响过,如无常拘魂的索链、拖拽着一个个挣扎的魂魄,破败之极、萧杀无比。。。。。。  “呜”,一声沉闷的汽笛伴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如老牛般喘着粗气的蒸汽机头拖着一列破旧斑驳的绿皮车厢慢慢的驶进了站;整整晚点了四个小时的157 次成都-重庆的快车终于到了。  随着三三俩俩不算多的人流,从最后一节车厢下来一个四十来岁、面容清矍、着一套暗格浅色西服、身材偏瘦却不失精悍之色、学者模样的人。  学者悠闲而随意,但精致潇洒的板寸头发和一身西装革履在车上就遭红卫兵们理麻【川话:审问】了好几次,把个潇洒人儿整得灰头土脸、一路索然。  广场上有几颗梧桐树和榕树,在或远或近的一点路灯下留了一地斑驳的影子;刚才车上那群才经过了大串联、身着参差不齐黄军服、斗志昂扬的红卫兵们早已经解下皮带雀跃着消失在了各个巷道中;几个乘客匆匆走过;一群逃荒讨口子在寻找着过夜的地方。  大山城的夜晚并不灯火辉煌,两路口沿山梯次形房屋有点灯光也如老人的眼,浑浊而孤独;偌大的一个车站广场到也显得空闲,只是秋风凭般的萧瑟。。。。。。  找到门前冷落、孤灯为伴的售票房方向,学者走过一溜支离破碎的花台,两颗老气横秋的香樟树阴影下,七、八个歪戴帽子,斜穿着黄色上衣或军服,下身穿着超一流时髦紧身棒棒裤和蓝胶鞋或白胶鞋的二流子正纠缠着一个女乘客。  二流子歪戴帽子斜穿衣,看见洋洋洒洒漫步而来的学者,十来双遭苞谷、红苕酒烧红了的**眼睛顿时发出**般的光来,跟着就**兮兮的一拥而上。因为学者的一身装束、一个皮质公文包在大如川东重镇山城都是绝不多见的;对于这群满世界见的是青蓝二色,以棒棒裤、黄军服、黄挎包为最时髦装束的地痞来说,哪里受得这种洋装、皮鞋的刺激。离学者稍近点的两个崽儿生怕学者遭吓得转身跑了,三步并着两步的冲了过去,未及说话就直接动手抢包。  强盗拦路抢劫还要问声“要命还是要钱”,如别人要命时也就得了东西罢了,如要钱时再动手不迟;或两样都想要的人也有,但不是极吝啬、脑壳有毛病就是极厉害的武功高强者,那么强盗就自己转身跑路,绝对没有眼前这种不开腔就抢人的规矩。这些人不问,因为他们自认为自己还不是强盗,不过学者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不退上花台的话,只怕那个牛皮公文包早就易了手。  学者遭这种比强盗还强盗的行径整得莫名其妙,退上花台才赶忙把手乱摇,用一口纯正的四川话喊道:  “喂,做啥子?”  “你娃操吔,做啥子,要你的包包和衣服”,强盗一般都不转弯抹角。  **崽儿些很嚣张,开头几下抓不着包包、更没有抓到人,就有人开始掏刀子晃荡。  “喂,喂,慢点,哪里有说动手就动手的道理,凡事也还有个王法嘛”,学者见过横的,但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很愕然。  “狗屁个王法,公安来了老子照样捅,脱下衣服,放下包包给老子滚,不然老子捅死你”,说话间,五、六个崽儿已经四面围拢了。  学者不想打架,背靠树干拉开公文包,几条没开过封、包装精致华丽的香烟显山露水的整出冰山一角,他撕开带过滤嘴的香烟想发烟息事宁人。  学者真人不露像是做到了,可能吓慌了把人不露财的道理搞忘了;这些崽儿平常抽的是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烟,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灿烂华丽的香烟盒包装和鎏金的“中华”两个字还是认得;虽然没有见过,却听别人脸红脖子粗的吹嘘过。  见识了传说中的国字牌顶级香烟,还有包包里那十元一张的几叠人民币,**那本来已经红了的眼睛就更差点血红;贫穷的神经几番受到刺激,这些崽儿便经受不住来自骨子里的欲望,几乎是同时间开始了动手。可这些人是明显的蠢货还是本身就营养严重不足,手忙脚乱一番连学者的衣服和包包角都没摸到。  崽儿些多半都是半途缀学没有文化和脑壳的人,蠢得很,也不想想学者怎样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他们的抓扯;心想你给老子还会跑嗦,老子捅翻了看你还往哪里跑,于是三几把刀子就开始了一阵乱捅。  看着被两个**捂住了嘴,边捂衣服边向这边扭头求助的女乘客就要被拖入旁边的小巷;身边的一群**也发了狂的持了刀子随便捅人。新中国的朗朗乾坤下居然出现如此一幕,学者看这些崽儿不抢到东西不会罢休,因为他不风摆杨柳腰、脚踏什么妖娆步子的话,身上肯定已经多了几个窟窿,他吃惊得叹气。  学者吃惊,这一路显然已经不恬淡的心情开始有了些火气,这无名火中有了杀气吗?却是久违了那种感觉;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学者,不想杀人却并不代表不想打人,一声“混账东西”后,学者出手,只听“咔、咔”几声骨头响,手持龙水刀【折叠的匕首,四川大竹龙水产】要想行凶的几个天棒娃儿已经被弹断了手腕,两声惨叫还没发出口,其余几个人脸上早就挨了一通耳光。  这群龟儿子眼见学者晃了几晃,看见了有手掌来扇自己,可使出了吃奶的智慧和力气就是躲不开,顿时鼻血横飞,鬼哭狼嚎着遍地找牙去了。  学者闪身来到街角处,两个崽儿狡猾,见情形不对头,早抢了女乘客的马桶包跑了。  看着蹲在墙角、抱着破衣服瑟瑟发抖的女乘客,学者有些迷茫了。这才几年,一路见来,尽是热血沸腾的年青红卫兵们胡乱折腾的景象和随处可见的派性斗争;**辩论、吵架推搡感动不了对方要捍卫、坚持的真理,到后来就发展成了武斗;胆大妄为的人就敢于砸烂“公、检、法”,致使不少工厂停产,学校停课,热血沸腾的背后是真正胆小怕事的老百姓紧闭房门,坐在家里都惶惶不可终日,像广场上这一小小动静哪里会有人出来管闲事了?  乘车女子还在不住的抽泣,学者显得有些木然,突然间觉得很累,人也像老了许多,麻木而疲惫;一生征战、一世戎马,他一生杀的人太多,但大都是该死的人;穷人幸福才是他的幸福,无辜人的不幸差点动了他的杀气。不过,消灭了国民党,赶走了日本人,没有了天大的仇人,他那嗜血的杀气在没有仇恨后已经慢慢的淡去,除了在M国那一场不得不动的终极绝杀外,他已经很久没有了杀意;杀气,杀意都消失后,他那野狼一样对危险的潜意识也就消失殆尽。。。。。。  “走吧”,他将外套披在女子身上,微风吹过,他打了一个寒颤。一生中,只有在M国新泽西州的那个瀑布他第一次感觉过寒意外,现在他感觉到了冷,但他这种几乎陌生的冷也只是觉得奇怪,居然没有了那种出自本能的——心悸。。  从M国回来后,看着一群群红卫兵把什么造反都当成有理后,就近乎于疯狂的看谁谁就是叛徒;抓谁谁就是汉奸、走资派。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尊敬的领导都没能幸免后,他去问了曾经的老上级,现在有很大权力、可以轻易就抓起和秘密消失掉很多“老叛徒、老特务和老工贼”的康X。  老上级很久没见过他了,很喜欢这个延安时期一身战力、一身单纯,单纯得一天只知道杀国民党的年轻人。但听到他问出很多个“为什么”后,老上级就不喜欢他了,因为,他的脸已经变得阴沉:  “小铁头啊。。。。。。”,这是延安时期中央级领导对他的爱称,哪怕他现在已经很不小了:  “打仗。。。。。。”其实,老领导根本没打过仗。  “正面的敌人是看得见的,很好消灭。可是,那些隐藏在我们背后的敌人很狡猾,很善于伪装,是看不见的,但我们总归也是要把他们消灭的吧?这也是战场,这就是斗争,懂吗?”  学者不懂,一点都不懂;很茫然,很无助的离开了中央调查部【后来的国家安全部】。  随着那个心惊肉跳的感觉逐渐增多,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了,那就是回趟家:妈妈的音容犹在,对爸爸、对祖先的承诺犹在:  “忠义铁家、世代忠义。”  于是,学者回家。  学者杀人如麻,死于他手下的千万个魂魄朝思暮想的要把他拉了垫背,他也不负“鬼”望,也神魂悠悠的去阴曹地府走过几遭,但阎王都怕这人把自己也杀了,不敢要。但现在呢?毕生为之而战的精神没有了仇恨和战争后已经松弛甚至麻木,松弛和麻木,他那战时才有的敏锐思维和天生对危险潜意识也随之麻木;从神到人原来只是源于精神,“战神”为战而生,但不一定为战而歿,但失去了精神,“神”就不神,他那天狼一样的杀气和先知先觉的第六感就不复再现,否则也就不会有刚才那一颤,也更不会是死 亡 之 颤。  女知青很感激他,抽泣着给他讲她家住南坪,去年下乡去了很远的地方,这次是父亲去世,千里迢迢赶回来,本来以为六、七点钟就到的,没想到中途搞武斗火车晚点那么多,一出站就遇上了这些人,还。。。。。。  知青梳着两条齐肩短辩,虽然已经被抓扯得很凌乱,却掩不住那黑里透红、柳叶眉、丹凤眼的俊俏模样。学者心里也暗赞。除了皮肤稍黑,嘴唇略厚外,完全就是个标准的当代美人。  学者看了看表,11。30分,早就没有车了。他知道,从火车站到南坪,如果走路的话只怕要走到明天天亮。  学者救人无数,自然是不肯让女子才离虎爪又入狼口,也不想当啥子护花使者。如果半夜三更一个半老老头陪了一个衣衫凌乱的年轻漂亮女子压马路,不把虎狼全招来才怪,指不定还遭人嫉恨当**打了。学者聪明,不肯让人白打,征得姑娘同意后,就准备替姑娘就近找一家旅社住了,待天亮后动身不迟。  本来就萧条的广场又响过一阵鬼哭狼嚎,现在连痛哭的鬼、哀嚎的狼都跑得没了影子,学者只有敲开了紧闭着的售票房窗口。  “做啥子”,女售票员很不耐烦的拉开一道木质小窗,当看到女知青的狼狈样子时,她警惕的欲关上窗门,待学者讲完是遇到**后,这才热心的做起了介绍;  “找旅馆嗦?早就没得了,现在这么乱,哪里还有人住哦。不过,前面左拐巷子尽头有间铁路公寓,是专门住火车司机和列车员的,现在少了这么多趟车,多半有住的,快去嘛,多说点好话哈,现在乱得很,注意点噢”。  道了谢后,学者买了张最早明天上午8。30回老家的慢车票,紧跟着女知青向那条昏暗的巷子走去。 引子 不死战神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站到”,巷子还没走到一半,后面就传来一阵吆喝声。看架势今天晚上不得安宁,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嗦,学者催促女知青加快了脚步,不想前面巷子里也传来了想打人的声音和嘈杂的脚步声。  在那颗孤独的路灯下,他将女知青让在身后屋檐下,抬头望了望天,夜黢黑,远处似有一颗朦胧的星,很远,很飘忽,学者很无奈,无奈得叹气。  “格老子,想跑嗦,老子捅死你”。  学者不想遭捅死,再想跑时,却也跑不脱了。昏昏暗暗的小巷两头已经拥满了手持各种凶器、想打群架杀人的人。  这群人是当地的地头蛇,又是一个造反有理的武斗帮派,有兄弟伙或革命战友在自己地盘上被人打了,哪里就肯放过了?  有不顾天理、不知道王法的逞强之人已经开始动手。学者要走自然走得脱,大可翻墙越屋而去,但他看见女青年蜷缩在角落里很无助的身体时,便不准备走,于是他就很下意识的转身开始自卫。  新中国成立后,学者那仇恨的杀心就已经逐渐消失,一个没有杀意的人也是没有战意的,但他的躯壳尤在,这具躯壳杀人万千,虽然没有了战意却也不能叫人白白打死,还有本能,还有肌腱支配着他的行动;他以左脚尖虚垫发力,曼妙的虚幻旋身,机械的弹出左手中指;弹碎近身一只持匕首的手腕,右手肘随旋转的身形顺势后击,同时左脚以诡异的角度旋转踢出,两手一脚眨眼间就伤五个近身的**于地上。  “混账,败类,滚回去”,学者的声音终于有了点火气,但**人多,不滚。因为学者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得只有眨眼的功夫。不说挤在后面的人,就是前面的人在昏昏戳戳的路灯下也没看见学者是如何伤人,以为倒地的同伴们是红苕酒灌多了或是营养**自己打的窜窜、不战而倒,不相信;何况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女知青,这些人便更要呈英雄出风头、显出些义气和手段,或根本就是强奸杀人。。。。。。  **不滚,学者动了。纵是**人多,一条浅色的人影或错步、或旋身,游走于人群之中竟似闲庭漫步、漫不经意却翩若惊鸿;恍惚之间看不见他出手,即便出手也只有一只手随意挥洒,连格挡的动作都似乎显得多余,连衣服都不想被脏污了就在想杀人的凶器近身之前折断了一双双愚昧而孱弱、肮脏的手,被折了腿脚的人也不在少数,所过之处哀嚎一遍;是影子还是一只翩飞的蝶?或者根本就是一阵风?风过处,巷子里便变得压抑,连痛苦的惨叫都压制到了最低点;因为学者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善良,其逐渐朦胧而阴森的影子形如鬼魅。。。。。。  其实是这些愚昧的人自作多情了,学者要杀人你等焉有命在?尔等不是痛到骨子里那种天大的仇人,学者的本能便支配着他下不了重手,虽然他也很想杀人,可惜,他已经丧失了杀气,所以这些人便只是断了手脚。。。。。。  寥寥几分钟后,巷里就没有了想杀人、很嚣张的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遍压抑不住的闷哼。因为一条巷子除了跑了几个腿快的,以经没有一个能站立的人——无一不伤。  “呯”对面二楼有枪响,56式半自动步枪,“呯、呯、呯.。。。。。。。。”一共三只,他数了数,随后下意识的挥了挥右手,公文包很凑巧的挡住了一颗射向身体的弹头。他知道惹上了拥有枪支的武斗帮派,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窝囊过,学者出手。  他目测了一下,距离枪响的二楼窗口十七、八米,打击不成问题,他扭身躲在了电杆后,身体仍挡在女知青的身前;左手食、中二指从公文包内夹出那粒变了形的弹头侧身弹出,几乎在听到对面二楼传出哀嚎的同时,他也听到了左前方平房内响起一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枪声。  不到二十米距离,感觉到M16近距离强大的冲击力透过公文包的弹头射进左腹部,他的包掉了,但柄还在,不过,柄已变成一把刀;一把通体黢黑、隐见幽光的上古神兵“朗月刀”。手腕抖处,一缕光华与星月争辉,绚烂而张扬,他打出了那只惊天地、泣鬼神、飞扬和神圣的人生最后一镖;这一镖,带着辉煌,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洞穿了那间杂货铺的青砖墙壁,也洞穿了窗台下那个枪手的胸膛——中华大地,岂容尔等猖狂。  “嘭”,西欧杀手惯用的科尔特那特殊的转轮枪声在近在咫尺的背后响起,他感觉到了那0。45英寸弹头钻进后背的冰凉和穿过心脏的窒息。这一刹那,他终于明白了:从M国新泽西州开始的那个忐忑感觉,原来是个  死 亡 之 念。可惜晚了,可惜在这之前,他那狼一样的嗅觉和一头狐狸对危险的感觉已经在和平中消失,否则,现在倒下的就不会是他。但是,他倒下了,倒在了这块他曾经深爱着的祖国大地上。  学者倒下,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他努力的侧翻,像是要想最后看一眼祖国的天。他的努力成功了,因为他的左手食中二指已经同时弹出了在倒地的一刹那间抓到的石子;石子很小,小得只有花生粒般大小,但是够了,因为在他停止呼吸的同时,他看到了那粒石子的光华和风采;因为在女知青的眉宇间突然绽开了一朵  灿烂的血花。  战神的庄严,岂容尔等玷污。  天,他看到了,也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远处,那颗朦胧的星已逝去。  天,漆黑如墨。。。。。。 引子 不死战神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清晨,远处起床号还没吹响,四川山城两路口区鹅岭,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3军军部。  “叮铃铃。。。。。。”两声短促的电话铃声在军长办公室兼卧室的床头柜上响起。军长拿起床头柜上一部红色内部保密电话,话筒里传来军区司令员那沉厚独特的江西口音:  “保密等级,绝密。国家一级特勤一人,五日前已由京出发,可能经由你部到江津县某区某公社祭祖,具体生产队不详。五十岁左右,一米七五身高,平头,偏瘦,左耳下有一米粒大黑痣;穿暗格浅色西服,带黑色公文包一只。最快,尽一切力量找到他,直至安全护送返京;保卫等级,一级”。司令员那简洁而略显紧张的话音刚落,军长就拨响了驻江津县37师师长的电话,一反常规的直接下达命令:  “命令,你部特务营、直属警卫大队,由黄参谋长带领,联系当地政府,到X区、X公社,务必找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严加保护”。省略掉核心内容,基本重复了一遍司令员的话。  “命令。。。。。。”军长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匆匆向军部作战室赶去:  “警卫营、通讯团集合,十分钟内出发”:  “命令,驻崇州特种侦察大队马上向江津集结,暂归37师指挥”。  “命令、命令。。。。。。”一连串的“命令”,一连串的“是”。还未到达作战室,军长已将山城周边水、陆、空,各个车站、码头、机场做了周密的布置。因为他知道,国家安全局特勤,那可是谍报中的精英啊。“一级”,不知道为国家出了多少力、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现在国家不惜公开他的行踪和相貌特征,那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肯定是。。。。。。  “军长”,先一步到来的参谋长递过话筒:  “公安局黄局长”。  作战室里鸦雀无声,因为这个早晨太不寻常,不仅是公安局长的电话直接打进了军部作战室,政委也到了;还因为,军长接电话的手在颤抖……  五分钟后,三辆指挥车,十七辆军车冲出鹅岭军部大门,呼啸着驶向山城火车站。  公安局的人先到一步封锁了小巷,不过很快由部队接替了。  巷子内,早到了的公安局长带着军长和政委向里面走去。一路上,他说了事情的原由:一大早,他刚接到省厅电话,说有这么一个人需要保护,不一会就接到两路口派出所报告,说昨晚这里发生了武斗,武斗就武斗吧,我们也没办法,局长苦笑:     “奇怪的是有人一大清早来报了案,说死了人;死了这人除了穿着不像本地人外,打架十分了得,一个人就放倒了几十个,像是有些来头。我这才带人过来,这不,到了”,局长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  “肯定是他”。  尸体侧仰着,面对着天空,极度的安详,没有丝毫的不安,甚至看不到一点愤怒。他右手搭在胸口上,左手平伸,除了衣服已经敞开的胸膛上布满了陈旧的伤疤外,根本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就像很平常的一个人睡着了一般。但军长和政委的眼睛刚一触及死者的面孔,便不由自主的别开了脸,稍后细看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可能”。  军长向政委看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就闭眼不看,两次挥手后,左右参谋、警卫包括公安局的人都退在了十米外。  “是他”,政委的声音破碎了一个乞求者的梦:  “是铁英班长”。  巷子里没有风,但中国人民解放军甲种集团军军长全身起了颤抖,如不是政委有意无意的搀了一把,只怕共和国将军要跌坐当场。军长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睁开自欺欺人的双眼,待看见死者左肋下一个陈旧性的抢眼后他还是禁不住后退,双手抱头、喃喃自语:  “不可能呀,怎么会”?  这个人军长和政委都认识,几十年前就认识。只要渡过赤水、强渡过大渡河、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人,哪个不知中央红军总政委亲自冠名之“战神”;几人不识中央红军总部“支援班”班长、大抗战前的中央特勤队团团长?他就是铁英“班长”、军中“战神”。。。。。。  他是一个传说,那个至今都在流传的神话。在那个艰难的岁月,在那些最艰难的时候,至少,红一方面军里很多很多的人都会同时想起他,包括后来的很多将军甚至元帅。将军也知道很多人都要向他敬礼,排长、连长、营长到后来的团长、师长甚至军长、直至共和国上将和部长。  将军记得,过草地的时候,有个小战士死了,是饿死的。战友们在清理他的遗物时,破旧的挎包里除了两粒子弹外,就是很多的石子。将军清楚,这些石子是小战友在过大渡河时就带在身边了的――一颗颗蚕豆般大小的鹅卵石。因为他自己也带着;因为他们都在盼着“班长”,盼着他用这些石子或是他威震全军的铁家飞镖把他们带出去。。。。。。  看着被饿死、牺牲了的战友,将军一行人哭了,因为他们是陷在草地沼泽里的最后一批人。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的是遍地战友们的尸体;高原寒,炊断粮,最后一个能行动的人已经在苍茫的雾霭中蹒跚着渐行渐远;饥饿、寒冷和死亡的陷阱,他们已经无能为力;死神已经露出了它那狰狞的面孔。但是,“班长”来了,他从部队的最前面折了回来。  班长带走了他们,用小战士和他们带着的鹅卵石;历经千辛万苦后,仅这一路人就历练出了共和国的一个开国中将和两个少将,还不算十三军军长自己。  “雄鹰翱翔,战神开道”;战神到处,欢欣鼓舞。单指红军长征时期的战神铁鹰【英】。  将军知道,很多很多的人不但在身临绝境时想到的是他;指挥员们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想到的也是他,因为支援班、特勤队战无不胜;他就是一把利剑,所向披靡的“战神”。因此,很多很多的人在渴望胜利和企盼“班长”到来的时间里,就慢慢的熬过了那段最艰苦的岁月。后来,“班长”就不是一个人的称谓了,而是一种人对生的渴望、也纯碎就是胜利的一个象征了。  抗日战争后,“班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没有人相信他会死,却也很少有人再见过他的面,只有他的故事在军中广为流传。。。。。。  山城的雾散得很慢,有些冷。有参谋看见两个从战争年代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军人微微颤抖的身体,警卫员把大衣给他们披上,他们拒绝了。将军蹲下身体,轻轻地,轻轻地摸了摸那张没有血色但轮廓分明、清逸俊朗的脸。  “班长”没变,还是显出漫不经心中透出的那种刚毅来,只是太过沉寂,沉寂得死去。将军落泪――泪如泉涌。。。。。。  军长不甘心,把死者向前平伸的左手握在手里后,“班长”那看不出茧子、但粗于常人一倍以上的食指和中指让军长彻底绝望;看了看“班长”左耳下那颗已经不重要的痣,将军明白了“班长”就是国安部要保护和调回去对付外来之敌的人,也明白了“班长”淡出军队视野的原因。  将军掏出手帕,揩去班长脸上的血污,脱下的卡将军服,怕打扰了他做梦一般,慢慢地盖在了他的脸上;政委已经放平了班长僵硬、卷曲的右腿,拉直了他满是血污的裤腿,要过自己的将军呢子大衣,艰难地盖在了死者身上。  军长拉了一把腿有些发软的政委,两人艰难的站起身来,默然而立,两个老将军的右手抬起;将军敬礼,值星团长压低了的声音深沉:  “敬礼”,军礼庄严。  这是班长应该得到的军礼吗?沧海一粟;因为在几十年前就有太多的人向他敬过礼。  雾,有些散了,有阳光透过,巷子依然沉寂和肃杀,只有盖在死者身上那将军服上金灿灿的镀金铜纽扣在阳光下星星闪烁。。。。。。。  军长转身:  “命令”,刚才还有些佝偻的身体现在笔直:  “特种侦察大队改道山城,在菜园坝火车站集结”。  “警卫营。。。。。”  “到”,警卫营长快步跑了上来。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撤出,不准放走一个人”。  “是”。  “通讯团。。。。。。”通讯团长应声而到。  “扩大控制范围,检查附近所有医院,控制所有有枪伤、扭伤、外伤的人,包括行人、火车站和汽车站;监控邮电部门,对打出去的电话、电报全部跟踪”。  “是”,团长转身跑步而去。没有人敢在这时吱声,因为军长的脸色黑得发青。  “老黄。。。。。。。”等公安局长来到身边”,我要昨晚上在这里的全部人员名单”。  “好嘞”,公安局长欣然而去,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底细,恨透了他们,只是自己很无奈。 引子 不死战神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午,山城城北机场。从一架军用飞机上下来了一群身着藏青色国服的人,他们簇拥一个全身军装、上了年纪的军人,来人很快的钻进几辆军用吉普,吉普车向着火车站飞驰而去。解放军总参谋部二部的部长到了;这个部的名称叫:“对外军事战略情报部”,随行的还有三部的人,中央调查部的人没来,虽然死者也曾经为他们工作。。。。。。  巷子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两个将军走过是一片压抑了的立正敬礼声,整个巷道门窗紧闭,一遍肃然。    在军长带领下,部长来到了学者那盖着将军服的遗体旁。  左边,在离学者五米远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具覆盖了白布单、浸满了鲜血的人形东西。部长看了看军长,军长默然的点头,用手指了指巷道斜对面那间铺子样的青砖房,声音略显沙哑的告诉部长:这还是上午挨个检查的时候,发现门板从里面闩着,喊了很久无人应答,橇门进去后才发现了情况。又向右前方指去,那是一栋宿舍样的三层砖木结构楼房,上面站满了军人:  “人基本都在楼上”,军长道。  清晨第一时间军长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汇报了军区。军长得到的命令是:保持原样,封锁消息。  部长走到盖着将军服的尸体旁,凝视良久,挡开随从们要来帮忙的手,颤抖着独自揭开了蒙在死者脸上的将军服,艰难的用手理了理死者那显然才理过的短发,部长沉重的垂下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头。人们看见有泪从部长的眼角溢出,不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班长安详的面孔上,溅落一巷子肃穆。。。。。。  虽然部长们刻意掩盖着自己伤悲,但几个老将军同时落泪、一大群神秘人又自发的挨个向死者默哀,以至于此后几十年里,在山城仍有“中国第十号谍报员在山城火车站之死”的传说。  部长从学者后领口撕下一方硬布片,上面骇然印着:  “XX 特勤01”。  昔日的班长,一度的老师,曾经的同事,军中“战神”,“剑出鞘,鬼神让道”,但神已陨、剑已折;蒋介石的子弹,日本人的刺刀,甚至多国法西斯精心布置的数次猎杀都要不了他的命,居然死在了新中国这没有硝烟的土地上。部长知道,班长一直在为国家效力,但即便如他也不知道班长究竟隶属国家哪个机构,而且是特勤一号。  班长无愧于特勤一号,但千军万马都困不住的一号就这样死了;“是谁杀了他,有谁能杀得了他”?看到班长已经僵硬的左手直直的对着那具蒙着白布单的尸体,部长让人翻过班长的身体,班长背上左肩胛边有一个很大、很深的枪眼。。。。。。  揭开那具人形白布单,一个满脸血污、眉宇间有个溢出脑浆的创口、惊恐而大张着嘴的女人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血流尽,东南亚人那特有的浅棕色皮肤已经变成灰褐色,恐怖、诡异之极,部长心里闪过一个冰冷的念头:  “罂粟花。。。。。。”  来到街对面那个杂货舖,一米高的窗台下有一个枣核般大小的洞,不注意是看不来的,大不了年久失修或小耗子、蟑螂出没的地方。屋内有两具尸体,一具在一张单人床下,穿着背心短裤、50多岁的男人,显然是这家的主人。窗台下倦伏着一个30 来岁,衣着平常,面貌略黑寡肉,阴沉凶狠的男人。翻过男人尸体,一只装了瞄准器的美制步枪现了出来,看到这只血迹斑斑的枪,部长阴霾的眼睛有些亮了。接过枪后,他确认:这只枪就是M16,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刚试验完毕,准备装备M国海军陆战队及其他特种作战部队的专用突击步枪;5 。56MM口径,长1M。可以自动和半自动射击,这可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但世界上先进的潜艇、坦克技术以及这把鬼使神差得到的M16能和铁英的命相比吗?起码部长就宁可不要。。。。。。  男尸的前胸血肉模糊,没有挣扎的痕迹,显然是一击毙命。在杂货舖的角落里,部长的随从们找到了那把穿过这人身体的黑色短刀。这正是“班长”那勇冠全军、威震八方的铁家“朗月刀”。看到这个杀手和M16,部长什么都明白了:是那个组织干的,是他们,他确信。  今天一早,部长得到的汇报是:  经过二局分析确让,东南亚最残忍、最神秘,绰号“罂粟花”的杀手已于近日潜入国内,国籍、年纪、性别不祥;与他一同潜入的还有西欧最负盛名,绰号“豺狼第二”的金牌杀手,国籍不详,亚裔,男,年约35岁;S国臭名昭著的黑手党老牌杀手“落日”,国籍不详,男,年纪约40岁。就这么几个人,随便哪一个都能让当今世界各国的保安机构毛骨悚然半天,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同时闯进了国内。部长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国内各个情报和保安部门,同时也急调共和国特勤精英们狙杀这个杀手组织。没想到,他们花这么大血本要对付的居然是“班长”;但他们最后还是被班长击杀了。  “还有一个呢、最少还有一个”,部长想。叹了口气,和军长一道,亲自把“班长”的遗体抬上吉普车。   而部长带来的二部和三部的人则封闭了出事现场,连公安局和部队都没参加。三个小时后,他们带走了两个杀手的尸体。   公安局的人动作很快。不到二十点就报上了从昨晚的**,抢劫开始,到后来的械斗,枪击的所有四十七人名单。还顺带着捎上了张三有命案,李四有血债,王二麻子有强奸、抢劫等所有人的犯罪记录”。  “看来公安局早就有这些人的档案了”,军长有了点愉快。  半夜,几辆带蓬的军车开进巷子里,带走了36个人。而这36个人都负有太多的外伤。。。。。。  据交代;另外还有十一个人出事的当晚就跑了,并且带走了那个什么“罂粟花”的一只手枪和班长那没有手柄的公文包。部长听完汇报后说了三个字:  “找到它”。  因为这是铁英班长的东西,而公文包则是中央调查部专为他特制的,除了一面是用防弹材料做成外,里面还有很多秘密。  而那些没有外伤和扭伤更没有枪伤的人是很容易混过军队检查的,但很容易就混过了检查的十一个人很快就开始后悔;而那些有外伤、没有混过去的人,或者根本就走不动的人,至少有二十七个活到了公元1980年。还有九个也至少比他们多活了三个月。六个月后这九人就被公审枪毙了,铁证如山,全都有命案。  因为,那十一个脚杆长、跑路跑得快的人在两个月内都相继死去,不管跑了多远、跑得多偏僻,无一列外的,都被人扭断了脖子;因为这里平静后,有人看见一个缺了左腿、少了左胳膊、瞎了右眼的大汉在这里蹒跚地徘徊了七天,在铁英死去的地方坐了七天,十三军长和政委也几乎陪了七天后他孤独的离去。  当晚,总参二部部长亲自提审了这既是个人,经过三部那几个狐狸一样狡猾的人审问;其实也用不着太狡猾的问,因为死了一个人就整出这么大动静,这群地痞再义气也控制不住尿了裤子,哪有不老老实实说话的道理。眯缝着眼睛的部长最后得出结论;这群人没有参加那个阴谋。  “如果……”部长在沉思:  “如果没有这群混蛋,那个暗杀铁英班长的阴谋会得逞吗?”答案是不能。  “但是,即使有了这群混蛋帮那个什么‘罂粟花’和‘豺狼第二’呢?”答案还是不能。部长很相信班长那神一样的敏锐和感觉,但是,班长毕竟死了。  “他那天神一般的战力、天狼一样的感觉呢?难道他是不想活了”,部长打了个激灵,很冷。他仰起头,拼命想捕捉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那个感觉令他很不自然和不可思议。  部长摇头否认,但始终抑制不住心中那股寒意,因为只有这个感觉才能解释得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能把班长的死归咎于意外;什么“罂粟花、豺狼第二”,亦或这一群狗屁不是的特殊时期才能有的人渣,就是再来十个、百个“落日”或豺狼第三、第四又岂能奈班长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让千万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班长丧失了生的欲望”?  “还有那个什么‘落日’,【他敢肯定,杂货铺里的男尸是”豺狼第二”】还有火车站售票房里的那具女售票员的尸体,后来那个热情的女售票员呢”?部长想起了那个被塞在床脚下,被电话线勒断了脖子,满脸惊恐的女售票员尸体。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真的使班长不想活了的话,那么也就用不着“落日”和那第四的个人动手了。  “如果班长不想死,他就死不了,岂是人力能为之的事情”,部长不信神,但信任班长。。。。。。   亦或班长不想死,但死之前他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因为他死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凡人,一个很平常的人。但部长不明白,他还很迷茫……  “落日”在哪里呢?或者还有的第四个,第五个杀手呢……”  第二天,部长走了,带着班长盖着军旗的骨灰盒,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苍老的离去,而随他一起来的藏青色们却没有跟他一路,却也不见了影讯。    第三天,解放军总参谋二部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追悼会。规模很小,因为只来了共和国在京的三个元帅、两个大将、五个上将。。。。。。  追悼会规模很小,也很保密,但很庄重,悼词也很简单,大意是:从始至终,铁英班长坚持一个信念,坚定不移的跟党走;曾获得:  中国工农红军“八一奖章、八一勋章。抗日战争时期独立自由奖章,独立自由勋章,获得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解放勋章” 。。。。。。他是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子党的忠诚战士,他是。。。。。。他于1968年X月X日不幸殉职,终年五十岁。 引子 不死战神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靠墙一张蒙着黑布的办公桌,桌子正中放著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上盖著一面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盒子后面立着一个搭着黑纱的相框 。相框里有一张陈旧发黄的报纸,这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一张边区小报,从排版上看这是第二板。整个版面只有一个标题一幅模糊的画面:“战神再战”四个楷书标题跃然纸上,后面三个大大的惊叹号几乎占了版面的四分之一;照片上模糊可见一个穿着八路军服装的战士打着绑腿,扎一根两眼扣的宽皮带,到背双手叉腿站在一个窑洞边,即使报纸陈旧也依稀可见这人一脸的坦然和灿烂;没有提刀也没有跨枪,朴实无华和其他人没有两样,但一眼看过却给人一种凝重和虚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却不是年代久远或报纸本身的质量问题?而是内心不想看又不得不看的那种浓浓哀愁,就像有些恐怖的场面你本不想看又忍不住要看上一眼的纠结,看了后悔,不看也后悔,但这人却更多的给了人一种心悸的感觉,挥之不去、见了鬼一样的梦魇。  一张照片就显魔气、煞气?气透纸背,那真的人呢?驭气于无形、摘叶飞花伤人就绝不是谣传。。。。。。  看不清照片上的人,难道真是年代久远还是摄影或纸张出了问题?但这张报纸上的其他照片却清晰得一目了然;是超自然现象吗?还是有人要刻意掩盖这人的真实面目?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魂魄。。。。。。  镜框下一块颜色沉重的木料上有一行黑体篆字:  “中国班长 ;战神铁英之灵位”  元帅知道,这一张照片是班长留在世上唯一的一张照片。  元帅得很难过;班长就这样走了、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去,连一张真正的相片都没有留下,甚至没有档案,因为他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人不可为之的事他能为之;或没有鬼神,但有超自然,即便有档案也必尘封史海。。。。。。  元帅很心酸;班长没有家,也不为人知的没有亲人;虽然他把祖国当成了自己的家,虽然他把千千万万的战友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但这些人却不能来。因为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噩耗:战神不死。。。。。。  响起两声敲门声,一个人闪身进了屋。这是个四十多岁,面容清矍,蓄平头,1。75米身高,着一套暗格浅色西服,身材偏瘦但不失精悍之色的学者摸样的人。学者来到“班长”灵位前,伫立良久,取出像框里那张陈旧模糊报纸,掏出手绢慢慢的擦了擦,慢慢折叠后揣进了兜里。他抱起覆盖了军旗的骨灰盒,默默转身,默默的元帅鞠一恭。  “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元帅问。  学者摇头。。。。。。  学者出手,元帅不问,因为人不可为之的事学者能为之――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看着学者转身左耳后那粒隐约的黑痣,元帅沉重的叹气;轻抚灵台前那簇萧瑟却灵动的白菊花,仿佛抚慰着一颗尚未远去的孤寂灵魂,亦或根本就不曾凋谢过的  战将之花。 第一章 炼狱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四川江津县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其实,因为那些地方是典型的丘陵地貌,很少有适合居民群居的地方。所以,这些地方的村民都是属于散居。一般的住处都是建在山坡或半山腰上。多点的也不过五六家,这基本上都是家族直系。少的不过一、两家,甚至一家,随便由哪级衙门划一个范围,属于哪个区哪个村就行了。小山村半山腰的几间荒废了十多年的破茅草屋突然间热闹了起来,因为灾荒逃难走了十几年的这一家的老二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堂客【老婆】。乡亲们亲切,有喊老表的,有喊二娃子的,一边帮着拿东西,一边帮忙打扫那已经摇摇欲坠的三间破屋,热热闹闹,好不亲热。  很久以前,这里住了一户张姓人家,张家在这一带是很有些人缘的。听大人说,他们不是本地人,是六十多年前从外地逃难来的。张家人好客,很大方,如果有人借东西,一般都是在二三月间青黄不接、粮食之类能糊口的东西只要家里有,都借,也没让人还过的时候。他们家有好几个全劳力,【成年男人】又有打墙盖瓦的本事,四里八乡只要带个信,张家汉子们绝对帮忙;松和【宽松】点的人家吃顿饭,紧巴巴的就分文不取,喝口井水走人,甚是仗义。  十几年前,这一带闹旱灾,庄稼种不下去,秋后颗粒无收。本来各家就没有多余的存粮,大家就去挖野菜,野菜吃完了,就剥有水分的树皮吃,最后为了填饱肚子,连地里黄泥巴下的白粘泥都吃了。这种东西吃了拉不出来,胀死了很多人,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吃人了。开始,二娃子和哥哥、爸爸出去还能逮点蛇和耗子或者泥鳅黄鳝之类的东西回来,后来连这些东西都绝了迹,妈妈和妹妹也患上水肿病,最后杀了家里唯一一只奄奄一息的猫也没有留住她们的命。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张二父亲见没有了活路还死了亲人伤心,带上两个儿子走了。这个时候正是军阀混战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闹饥荒、到处都兵荒马乱,几爷子还没到成都张大就遭抓了壮丁,此后渺无音讯。张二父子一路逃难到了山西。山西封闭,却富裕了些,军队也不是很乱,父亲狠狠心,让二娃当了兵,只身一人去闯了关东。  临行前,父亲给了张二一把刀,这把刀只有一尺长,没有刀颚,黑不溜鳅很不起眼。父亲说这把刀叫郎月刀,只要有光,哪怕只有月光,它的刀锋就会闪射光芒,慑人心魄,是一件上古神兵,接着,父亲给他讲了一个悲壮的故事:  他们家本姓铁,祖籍在四川江油,是一个武术世家;他的父亲,也就是二娃的爷爷,曾经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亲兵队长。爷爷凭着祖传的一手飞镖和八路短打,保翼王两次天京脱险,两次西征,四进四川,忠心耿耿,战功赫赫,这把朗月刀就是翼王奖励给爷爷的。  爷爷本名叫铁传根,被翼王更名为“铁战”,誉为钢铁战士,铁家后代从此便只取单名。  1863年翼王强渡金沙江,一举突破长江天险。不幸的是,他们在贵州大渡河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洪水。翼王为了几千将士的身命,经过和四川总督骆秉章谈判,带2000亲卫前往四川成都,没想到骆秉章背信弃利,在成都附近设下重兵,剿杀了这一路忠诚的起义将士。爷爷曾率亲兵与清军死战,力战百十人,救翼王不出,终因寡不敌众,全军覆灭。爷爷也身负重伤,但凭着郎月刀和一身精湛的技艺杀出重围,一路逃命到了江津,被这里的乡亲所救,改姓张,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爷爷传下话来:翼王是一个明大义,求大全,亲兵爱民,洁身自好的一代名将,也是一世明主;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辅佐,才能去辅佐,这是家训,也是后人的做人之道。  张二是记得爷爷的:沉默,严肃,但是很喜欢他。也许是那次重伤伤了元气吧,老后多病,也变得痴呆,望着南方一坐就是一整天,在张二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死了。  张二本来就踏实勤快,背井离乡又单独一个人后更不敢懈怠,进了太原附近一个叫阳曲的兵器机械部后,见什么做什么,见什么学什么,很得大家的喜欢,不到两年就凭自己的聪明伶俐和一身力气当上了班长。而他对枪械和各种机械东西就像天生有感觉一样,三、五几年后就熟悉和掌握了工厂里的各种机械性能和操作,成了厂子里数一数二的技术能手,连枪法都跟校枪员差不多了,大受部长的欣赏,没过多久就被提拔当上了排长;八、九年后就成了厂子里的顶梁柱,再后来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一个分厂厂长,属于连长级别的人了。  这样,办事踏实的张大连长到太原送货、采购原料的差事就多了起来,一来二去,就和一个供应商的女儿眉来眼去,再戎装笔挺的走上几回后,这家小姐就彻底喜欢上了这个相貌堂堂、忠厚诚实的年轻军官,等不及约会什么的就非张二不嫁了。其实这也难怪小姐,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张二出生于波澜壮阔的长江边上,又是武术世家的一脉传承,其如武士的豪爽和长江之奔放性格就不是城里的阔少能够比得了的;虽然没有寒豪门大家的什么风流倜傥,却是小姐们少见的率直和英武;不说张二还读了好几年之乎者也,就是他高大英俊还练过武的笔挺身板就让小姐梦里寻他千百回了,非要嫁了他不可,否则便离家出走。不过这是小姐一厢情愿的想法,她的父母虽然是有钱人家,却也不是老得糊涂了的人,见了张二一回就决定什么彩礼也甭提了,直接带姑娘走人就是。于是,由阳曲兵械部长保媒,这个叫应莲的应家大小姐就欢天喜地的嫁了过来。  名媒有了,接着还得正娶,张二借着到太原送装备返回的军车,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路吹吹打打,和着一干马併士兵的喧嚷戏闹,好不热闹。没想到,这却惹恼了太原城里的一个驻军团长。  这个团长是马匪出生,他早就觊觎应莲小姐的美色,三番五次下娉礼,想娶为三姨太,都被拒绝了。这也是应家供应商这次没怎么反对就把自家闺女下嫁的原因;何况张二也确实是一表人才,两人也更是情深意切。  三番五次都被拒绝了的这个土匪团长早就窝了一肚子的气,几次动了土匪念头,要绑票。无奈在偌大的一个太原城里,自己实在是官小职卑,上不了台面,不敢放肆。但听喽啰说应莲小姐被接走了,哪肯放过,太原城里不敢,就派了自己一个土匪营长带了几十个土匪兵,化妆成土匪在路上抢人。  这一下就可怜了张二手下的那一群机械兵了,开始还以为遇上了小毛贼,吆喝了几声,待这群土匪凶神恶煞的冲上来一阵乱枪放倒了几人后,剩下的人才凭借车体进行还击。  张二将应莲按倒在驾驶室里,翻身下车,看到身边和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不禁豪气大发,抢过一只步枪抬手就射,两枪打翻一个头目模样的土匪,接着就一枪一个,弹不虚发了。兵们看见连长神勇,也抖擞起了精神。  其实这些技术兵们还是有些技术的,只是没杀过人,胆子小点、手儿哆嗦点而以。看土匪架势,手儿再哆嗦下去小命就要丢了,又见连长一个人就挡住了土匪的疯狂劲头,长了些志气,来了点精神,打上两枪后就更有了信心,几轮排枪过后,土匪们就只有退回麦田和几道小沟坎后面去了。  也是土匪团长大意,听报告说兵工厂护送装备的兵最多只有一个排,又是成天和炭火、机械打交道的人,没有经过野战训练更没有实战经验,怕人多出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让自己的拜把兄弟、一营营长带几十条人枪化妆出城抢人,以为有压倒性优势的两个排土匪一出现机械兵们就屁滚尿流的乖乖把小媳妇交了出来,哪想到碰上一个神枪手,第一轮接触还把二连长挂了。土匪营长气不过,毁不该怕张扬没有带机枪等自动武器出城,如今大部分人用的是盒子炮,被赶回土坎后就明显的射程不够,被机械兵们性能不错的几十杆步枪压制得抬不起头、眼巴巴的看张二们要开车跑路,营长晓得空手回去向大哥交不了差,命四、五十个还跑得路的喽啰分两面蜂拥而出。土匪这回有了些心里准备,又多是鸡鸣狗盗之徒,在这多有沟壑和田坎的田野中就尽显了下三滥之本事,鼠窃狗偷的摸爬一番后就离张二们不远了;前面那辆汽车被打爆了胎后,技术兵们毕竟不是学的野战技术,开始打大意又张狂的人还可以,现在这些人以熟练的单兵动作逼近后,便有人做鸟兽散的的动作;你想,离开了车体的掩护,在这空旷的大路上,这些抱头鼠窜的人在不怕误伤了应家小姐的土匪面前焉有命在?眼看土匪渐近,张二命已经伤了的机械排长等二十来人齐聚应莲所在的汽车四周,以车体为依托,延缓土匪收缩包围圈,自己提枪向前方一片小树林遁去。  张二以为敌人在第一轮打击死了些人后多半就做撤了,没想到土匪悍勇,居然很快就去而复返,而且在上了大意的当、吃了亏后还变得极其小心,单看其狡猾的战术动作和统一的制式武器,张二就知道今天绝不能善了,心知太原和阳曲都听不到枪声,就即使驻军或保安队听见路人报告要赶到这里只怕自己的人都死完了,明白不打掉土匪头目自己一行断难活命,遂向土匪头目所隐藏的一座小山包绕道潜出,脚下生风竟比平常人快了十分。时小土匪吆喝着快要逼近应莲所在的车,土匪头目自然也高兴,和身旁一个小土匪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等小土匪发现侧翼如飞而至的张二、吓得屁滚尿流想出枪时就吃了枪子。头目惊,把屁大的一支枪向来人乱打,两枪未中的后被张二迫近,慌不择路向公路上跑路时被陷入水田中,被张二在山包上两枪打死。  打死土匪头目,张二杀红了眼,于是逼近汽车的土匪便连续中枪。等土匪发现营长已死、机械兵中的那个神枪手出现在身后营长所在的山包上后便了无斗志,发一声喊后向荒野中走了。  土匪姑娘没抢到还死了二、三十个人,但等机械兵们检查、清理完现场后张二就开始脚肚儿抽筋,慌了,因为这些土匪衣服里面竟然穿着标准的晋军制服,其中居然还有个一颗梅花星的少校,不消说是那个土匪团长的人了。这个团是拱卫太原城的一只卫戍部队,连应莲的父亲都不敢惹,都只想把应莲远嫁它乡了事,张二更惹不起,差都不交就带着应莲跑了。。。。。。 第一章 炼狱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乡亲们散尽后,应莲也在张二的百般安慰和爱护下慢慢平静下来。经过一个多月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想明白了: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既然路是自己选择的,今后的日子就只有这样过了,遂安下心来,准备好了过那相夫教子、夫唱妇随的农妇生活。  第二天天一放亮,十来个全劳力就带了工具过来,应莲也被婆婆家的亲戚接了过去后,这帮汉子就开始掀瓦推墙。三天后,在老屋的基础上,三间崭新的土墙瓦屋就建成了。还在后面靠山的地方筑起了一个土墙院子;将前面已经垮塌的坝子用土夯实了,插上竹子、树枝做了个围子。  从屋子右手面顺着一条小路一直爬十来分钟的斜坡,就到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山脊处。这里分散的住了三十多户人家,还有个私塾,这里叫做学堂湾;顺着屋子左手一条小路一直往下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四谭河码头。四潭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身处内地点的人就全靠这条河和这个码头进行贩运和交易,平时就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一到赶场天就更热闹了。  新房子的后院墙左手面开了道门,从这里出去,有条张二的爷爷和父亲们整理出来的小路,小路直没入遮天蔽日的一片近乎原始的楠竹和松树林里,极其隐蔽。小路的尽头是座很高的山岩,名叫老鹰岩,从岩上流下一股很大的泉水,终年不断;倾泻而下的泉水在一个较平缓的山腰处砸出一个大坑后又向山下流去。张家几代人便在这里洗浴,一应用水也是从这里用竹筒引进家里的。  张家独处一隅,地势依山傍水,前看视野宽阔,连四潭河上来往的船只和山脚下一条石板小路都一目了然;后面小院侧门直通大山丛林,有些深山隐士、侠客遗风的味道。  张二大方,新屋建成后,就托人从乡里买来两头猪,把半山坡上住的二、三十户人家都请了。于是,沉寂了十几年的张家老屋就欢欢喜喜、鸡飞狗跳的热闹了一天。  比过年还闹热的一天过去后,日子渐渐的平静下来。偶尔有亲戚和乡亲来坐坐,带些蔬菜帮忙种在院坝围子里,小两口便恩恩爱爱的过上了小日子。可以前张家租种地主的土地早在逃荒前就交回,两个人没有活路做就整天睡觉和闲坐也不是个耍处,闲得慌了,张二就自己在屋外搭了个草棚,托人置办了铁匠家当回来,凭着当兵学到的技术,自己开了间铁匠铺。开始没当回事,可是因为他手巧,什么锄头犁耙、镰刀斧头要什么打什么,又快又好用。价钱都是随意拿,拿米、拿菜都行,反正两口子也不会种地。于是,四里八乡的破损农具都往这里拿,还有自己带着碳火来的。应莲心痛丈夫,要来帮忙,可是使了全身力气连风箱都拉不动,于是,老乡就自己动手,帮忙拉风箱,帮忙抡大锤。久了,来往过客都要在这里歇一脚,讨碗水喝,抽杆叶子烟,和张二两口子摆会儿龙门阵。  应莲虽然没有当地堂客打柴种地的彪悍,却是读过新学、通达贤惠的人,她本来在太原大院就和下人相处得好,现在就更是入乡随俗,反正也不是什么千斤小姐了,换上布衣后却也干练得紧。干脆就烧桶水,甩一把老鹰崖独有的老鹰茶,拿把叶子烟放在棚子里,又置办了许多竹编小凳,任过路客随便喝、随便抽去,偶尔也听听他们闲聊,知道了不少江湖上的新鲜轶事。没过多久这里居然就成了一个自然的避暑歇息的聚居地;有人坐得久了要掏两个铜板,可应莲又哪里肯受了;一个富甲一方的千金大小姐,就是要跑路也不会把陪嫁跑光了的,还不至于缺了几个烟钱。所以,在四谭河码头一带,提起张铁匠两口子,很多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说声“要得”。而乡亲们也是纯朴得很,只要看见他们家缺了啥子,都顺道带了来。啥子挑碳呀、到乡里买东西之类大点的事情,只要开声腔,保证办得巴巴适适,也不说工钱之类的话,抽杆烟,闲扯几句走人。  应莲也落个清闲,把个小家和丈夫收拾得干干净净。也学着其他堂客的样子,做起了针线活。在后院里养条小狗,种点花草什么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就这样,转眼过去了五年。两个儿子都快四岁了,老大叫张英,淘气得很;老二张连,老实巴交的,却是读书的料,不到三岁就被送去学堂湾读私塾了,自然,老大张英也没有跑得脱,被极不情愿的送去陪读。  还不到半年,先生就来过家好几次,都是为张英的事。先生是读过新学的,不只教学生“之乎者也”,还教学生算术。先生说张英这娃儿记性特别好,头天学的第二天都能背下来,但就是调皮捣蛋,惹事生非,还天生的蛮勇;私塾里十七、八个学生大的已经有十一、二岁了,远远的见了他也只有绕道走路的份,因为指不定几时就作了他的道,整得个个灰头土脑还读不进“之乎者也”;又因他弟弟张连的书本被两个同学藏了,张连理论还被两个家伙推搡欺负,张英掏鸟窝回来后当着先生的面就把这两个大得多的孩子打得跳了窗,出手之重和快速绝不像个三、四岁孩童所为,若不是已经攀上窗台还不肯罢休的一个小人儿被先生一把揪住,只怕这两个学伴永远都不敢上学了。  生一孩儿如此,应莲没少花银子和说好话。  张英遭挨了几回手板后先生的麻烦事就多了起来,不是长衫的下摆在进门和座在凳子时糊了脏污就是凳子被蒙了一层看不见的蛛网,这种东西在热天尤其的粘,粘上灰布长衫后就基本成了永久性的花屁股。先生几次都差点扇人,可每次张英都吮着指拇极无辜的盯着他看,先生气急,找学生问又问不出过所以然。因为小学友都有一个统一的认识,那就是宁可遭先生的篾块打也总比得罪了张英要好得多,因为张英那层出不穷的小折磨总让你防不胜防,破了衣服、露了屁股被自家大人痛殴时虽然咬定是他所为,但大人们在没有凭据后又被他吸着拇指萌萌的看,任何人都不相信如此清秀乖巧的一个小孩儿会做出这许多险恶的事,便料定是自家孩儿诬赖,更是殴上加殴。你想屁孩儿些又经得起几殴了?便避之都唯恐不及了,哪敢招惹。  先生遭整得死去活来,明知是他所为却也是苦于没有人证,不可能强行指他,谨防就被人骂出老无赖、老不死之类的难听话来,坏了穷秀才的一身清誉,连娃儿都没得教的了。所以先生在爆发不出胸中郁苦后就逐渐的成了惊弓之鸟,连坐凳子时都要先向张英偷瞄,张英也每每都吮了指拇向他乖巧的看,可每当这时先生就晓得又要遭,不管室内还是室外、哪怕就是走路都要踩上被隐蔽了的狗屎,少有跑脱了的。  先生气癫,可又没有荷花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松柏那种见了金钱不弯腰的高洁气质,屈服在了应大小姐庞大的嫁妆面前,不敢把张英赶走了。但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先生要整学生的手段还是有的,虽然张英的恶作剧让先生抓不住把柄、只能抓自己脑壳,但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于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和一个五、六十岁的干瘪老头就彻底的成了死对头,连先生在摇头晃脑教之乎者也时也把目光警惕的不时向张英偷看,生怕一不留神又整出自己的许多笑话来,坏了严肃。  先生心下气苦,又不可能有事无事的把张英捉了来一顿黑扁,坏了名节不说,只怕在这方圆几十里就不要开馆授徒了,心想老子就明里要修理你,看你往哪里跑?知道张英想法怪异,出一道题专要考张英。  先生用烧过的木炭在竹编墙上画了一个动物,又画了三只鸡后问学童: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神态很有些飘然。说实话,寥寥几笔还真把这两种动物的形态勾勒了出来,如果是白纸黑笔的话,绝对有些神韵了,有点飘飘然的本钱。下面的屁孩虽小,却也没有白痴,一迭声争宠似的喊:  “狼、狼,鸡、鸡呀”,憨包都看得出来。  “那是狼多呢?还是鸡多呢?”,先生手拈几根山羊须,谆谆教导。  一头狼、三只鸡,学了新学的人,傻子都晓得是哪个多,但偏偏张英就傻了,说是狼多。先生机会来了,取蔑块在手,可还没出手张英就说:  “狼把鸡全吃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可先生却出不了手,气得把自己的左手乱打,不敢打人却也不赞同,气急败坏的抹去鸡后又画上两支羊,众屁孩更是得意,“狼呀、羊呀”一阵乱吼后还不等先生问就好得意的喊:  “羊多、羊多”,把鄙视的目光向张英乱看,有了一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先生也得意,把蔑块在手上轻打,幸灾乐祸的盯着张英看,张英发话了:  “一样多”。  先生终于得出结论,那就是记性好的娃儿不一定聪明,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别出心裁的乱说,岂不是自找苦吃?先生已经摇晃着脑壳向张英走来,脸上还有一些很无辜的表情,好像在说:  “怪不得我要打你哈,是你自己太笨了哟”,笨人又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理应受到体罚,先生已经在考虑打了手还打不打屁股呢?有些浑浊的眼睛显然光彩起来,可接下来张英说:  “狼把一只羊吃了”。  先生大怒:  “那狼怎么不全都吃了呢”?  回答说:  “狼吃不下了”。  先生有了想死的感觉:狼把三只鸡吃掉,一比零,先生没有理由整人;只以为张英又要说狼吃掉羊后还是狼多便要泄私愤扁人,可没有想到几岁的屁孩居然有如此古怪和严谨的思维;羊的体积不小,狼最多只吃得了一只,吃掉一只,自然是一等一,一样多了。张英不一定对,却也肯定没有错,但先生毕竟是穷乡僻壤里的先生,有些鼠肚鸡肠,被一个小屁孩气得半死后不仅仅是想打人,连咬人的心都有了。这种机会自然多得很,只要这娃儿还来上学,没有哪一天不整出点事情,要不是看在张二两口人缘好又有钱,只怕早就把张英的小屁股打得稀烂了几回、撵出学堂门去了。     先生开头还为自己出的题很得意,因为前几年这里曾经闹过狼灾,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大群狼,闹得这里鸡犬不宁,人畜遭殃。羊也是这里家家都爱喂养的家畜,他认为自己出了一个娃儿们都很熟悉,很有趣味的一道题,没想到差点遭张英憋屈死。而张英是很熟悉这两种动物,因为他出生时正是这里闹狼灾的时候。附近的鸡没了,羊也被吃得差不多了,连仅有的两头牛都遭了秧,还咬死了两个小孩,伤了几个大人,大白天都不敢一个人走路,再这样下去人就快没活路了。于是,附近村寨在一些老猎人的带领下组织起了打狼或者赶狼队。自然,张二也参加了,而且还战果累累,因为他父亲就是个老猎手,而他在部队里学的机械技术管了用,自己研究设计的铁弩皮弓等都大显神威,这下可就苦了襁褓中的张英了……  张二爷爷曾经说过,狼这种动物在北方很多,很少冬眠也很少睡眠,皮毛耐寒,而且狼血燥热,能避蛇蝎和蚊虫之类的东西,生食兼有补气和调动体能的功能。于是张二杀狼后只取皮毛、心、肾和血,狼肉大半都让乡亲们取去,又得了不少好话。可张连岂止是喝血,连狼肉和心、肾这种求之不得的好东西都吃不了几口,见了猩红粘稠的狼血岂不要了小命去?闻之就干呕不止,气馁得张二直甩脑壳;还好老大可能特定就是个贱命,非但不哭还手舞足蹈、“咿呀”兴奋,可不到几日便整出满身红疙瘩来。应莲心痛把丈夫乱掐,张二也慌了,但听爷爷说过以毒攻毒的法子,何况老大依旧活蹦乱跳、没事一样,还兀子“呀呀”的要寻了东西来吃,否则便嘶叫哭闹、摸爬着把手能触及的东西都掀翻糟蹋了。应连虽责怪丈夫出馊主意,却也不得不把那种腥恶的东西把儿子哄了,没想到十几天后儿子身上的疙瘩竟无药自愈。张二大喜,又变本加厉的用狼血给大儿子洗澡,居然还乐此不疲的一整就是几年,直到把张英泡到快三岁、吃到三岁、无狼可打的时侯才停止。还别说,到了夏天,兄弟俩的小屋里真还没有啥蚊虫,而张英的眼睛却变得幽邃起来,看住了人后便让人有一种“嗖嗖”的感觉,可能现在的学伴见了他便绕道而走不仅仅是怕他的恶作剧吧?  先生被铁英奇怪的思维惊倒,在认真回忆了张英大半年的所作所为后,不得不承认张英是个少见的异类,不光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另类思维,连力气都不是十几岁的孩童所能比较的,如不是自己仗着先生的身份,只怕自己这把老骨头都未必制得住他。  先生想整人还反被屁孩将住,不甘心,看见篱笆做的窗户外有一个供牛洗澡的水凼,问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题目要整人:  “这个水凼凼能装多少缸水?你们知道吗?”手指窗户却是向张英看。  又有屁孩逞能的十缸、二十的瞎猜,把先生整得直甩脑壳,制止住屁孩些的狗屁乱吼后专要张英回答。张英不是神仙,猜不出,吮着拇指怯怯的答:  “不、不知道,你说呢?”  先生怒极反笑,色厉内荏的吼:  “我说了还问你干什么?你不是很能狡辩吗?怎么不说挖条沟把水放了、一缸都装不到了?”把一股子怨气都吼了出来。  “不、不是的,装得下的”,张英又开始狡辩。  先生本被张英一句“你说呢?”反问羞得无地从容,这种已知条件都不足的题目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回答,自然是仗着先生的威严想把屁孩唬住,心里却是懊恼得紧了,心说下回再不向这家伙提问了,每每把自己整得尴尬还气无出处,不是自己管教得了的。听张英乖乖的回话,先生预感自己又要出丑,假装不屑向讲台去时又想屁孩真的回答得出这种狗屁不通的问题吗?不信,好奇心驱使他转身后貌似和蔼的说:  “你且说来听听”?  张英却不答,萌萌的把眼来看,慢慢摇头。  先生以为遭屁孩耍了,大怒:  “晓不得还硬要充聪明,不打你你怕要上房揭瓦了”,急急的寻了戒尺出来,可张英伸出的小手突又缩了回去,怯怯的说:  “我、我晓得又啷个办哟?”不肯让先生打。先生气晕,到这时打死都相信屁孩答不出也不可能答得出,是胡搅蛮缠、蒙混过关的小伎俩罢了,用戒尺指了娃儿嘶吼:  “你答出了我、我。。。。。。”一下子看见牛滚凼:  “。。。。。。便跳下去淹死”,恼羞成怒。  “说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先生什么都不想,现在只想扁人。  “那要看水缸有多大了?”张英逐渐大了声音,怕先生跑了一样的死盯住他看。先生被盯得心里发毛,心说:“遭了,多半上了这家伙的当”,声音也起了变化,却颤颤的问:  “此、此话怎讲?”  “如果水缸和这个水凼一样大呢就只装一桶,如果只有一半大呢就装两桶,如果。。。。。。”张英假装胆小可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先生制止,呆傻的盯着屁孩看,也差点萌萌的把拇指衔进了嘴巴里。当然,张英不敢逼着他跳河,但自此以后先生退出角逐,没过多久就卷了铺盖走人。 第一章 炼狱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煤油灯下,应莲正在缝老大在学校打架被扯烂的衣衫。张连在一笔一画的练着毛笔字;张英却如坐针毡,唧唧歪歪的半天没写出几个像样字来,却突然看见一只耗子从堂屋钻了进来,他昏昏欲睡又四处乱盯的小眼睛一下子就光芒来,趁妈妈不注意取了剪刀抖手掷出,床脚边立时就响起耗子受伤后的“吱吱”声。  应莲想要敲打儿子,听见响声转头去看,见一只大老鼠肚皮上插了剪刀正挣扎嘶叫,忙把在外面撒雄黄和石灰避蛇蝎的丈夫喊了进来。  看見肚皮被剪刀扎穿、徒劳挣扎的耗子,张二惊奇不已,可更惊奇的事还在后头。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张二熄了火正收拾铺子,突然看见小儿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说哥哥在外面耍蛇。张二大惊,拐过一道弯后见张英一只脚跪在地上,空着双手正在逗弄一条擀面杖大小的烙铁头【这种蛇当地常见,红色黑斑,头呈三角状,极有攻击性 】。张二怕分了儿子的心不敢做声,寻一条竹竿摄手摄脚向儿子摸去,却见张英慢慢的伸出手,那蛇便立起身子,跟着张英右手慢慢地转,张英突然手向前伸,那蛇便闪电般的攻击。张二差点没遭吓惨叫了,“躲开”还没喊出口,就见张英左手已经同时间横抓,一把将蛇拦腰捉了。  小屁孩不懂打蛇打七寸的道理,那大蛇折身便咬;这么大的东西张二见了都只有绕道走的份,其速度和毒性都不是寻常蛇可比的,岂止喊声被“咚咚”心跳哏在了喉咙里,就是想帮忙都耙了脚杆。不过心颤的刹那间却见儿子右手比蛇头还快,堪堪在左肩处把蛇头处抓个正着,却正好是七寸处。虽然蛇的身子比张英的手臂还粗,可张英脸红筋涨的使出吃奶力气居然没让蛇头咬着了。  那蛇上半截两尺被抓,下面却还有一米多长的大半截身子便卷曲了来缠他。小屁孩腾不出手,忙乱中竟用膝盖跪住了蛇身,蛇扭曲翻卷的力极大,屁孩几欲拿捏不住,忙乱中合身把蛇压了,张开嘴巴向蛇身乱咬。  这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张二就是脚不耙、手不软的想帮忙都来不及,何况怕惊了儿子又不敢做声、不敢帮忙,直到看见儿子把蛇咬得半死才从有些麻木的状态回过神来,却又被儿子满嘴脸鲜血的凶悍模样惊得半死:杀星也。  见蛇没了力气,张英把蛇放了,那蛇挣扎着游走,又他拉了回来,见蛇已然要死,屁孩没了趣味,将蛇头用石头砸烂了丢在草笼里,转过身来见父亲瓜瓜的立在前面,绕竹林向家里跑了。  当过连长的人未必遭一条蛇就吓得呆了或是傻了?自然不会,只是张二想起了爷爷曾经说过的话,说他们铁家每隔两、三代人就要出一个左右手能互用的武学奇才,也即是两只手都一样的力气,一样的反应。看见张英刚才那敏捷的反应和身手,加上杀耗子和抓蛇的那种腕力、眼力、准力和手劲,还有就是左手吃饭,右手写字;右手杀耗子,左手抓蛇。张二确定:张英的两只手能互用,也就是不分左、右手。  爷爷说过,百年前他们铁家曾经出过一个这样的人,笑傲江湖、独领**几十年。张二断定:这小家伙就是一个武学奇才,只是,他看见了张英咬蛇时双眼中那股骇人的杀气:  霸气、煞气否?  还有就是杀蛇时的那股狠劲。  张二回到家,应莲已经张罗好了晚饭。看见紧紧跟在妈妈屁股后面,低着脑袋,假惺惺搓着手的张英,张二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还晓得做错事了啊,随后板起脸来,叫过张英。小家伙以为要遭挨屁股,忙不迭的向妈妈看,磨磨蹭蹭不肯过去。  老大这种唧唧歪歪的样子应莲还不晓得这家伙又出了纰漏?忙放了碗筷搂了儿子问丈夫原由,张二给她讲了前面发生的事,只是省略掉了儿子咬蛇的部分,但就是这样也把应莲吓得半死;她可是怕蛇怕得要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哪里都不敢去,就是怕看见那种东西。所以,张二除了打铁外,就是春、夏、秋三季每隔三、两天就要在屋前屋后,墙上墙下撒上雄黄,屋内也要用布包了到处放点,以免蛇们为了避暑也往屋里钻,好在这东西没有什么味道,不至于赶跑了蛇而把人熏倒了。   应莲听张二说得惊险,却也不护短,可训了几句儿子便委屈,咕咕噜噜的说:  “我不打它,它就要咬人,说不定哪天就把过路的人咬了”,张二轻叹一声:总算有些侠义仁心。  晚上,两口子起了争论,原因是张二要老大习武。应莲知道铁家的故事,也知道丈夫有一身隐藏不露的武功,但听说要让儿子弃文习武她就不愿意了,虽然她也认可丈夫的判断,也相信儿子天赋异禀。  既然认定了张英是铁家几百年才出的一个奇葩怪胎,张二便执着,说老大根本就不是读书写字的料,到了学堂不整出事端就不错了,要想指望考学进省城只怕不容易。应莲想想张英进学堂也确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百般无奈把几个字也写得像蝌蚪一样,不到一年就打遍了所有同学,即便比他大好几岁的半大孩子都遭了秧,别人找到家里来不但要赔衣服、课本,还得赔笑脸;而看先生每次到家里来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样,她早就知道先生的意思了:劝张英退学;如果不是多给了他成倍的银子,只怕这家伙读不了两天书就被撵了回来。  应莲如何不信丈夫的唠叨,说铁家的绝艺不能在他这一带就断了,不能可惜了一颗好苗子、一个天才等等。其实,应莲本身也是很崇拜那种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侠客人物的,否则也就不一定看得上张二了;加上在太原如不是丈夫的能耐,只怕自己早就是那个又老又粗的土匪头子的小老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有点本事防身未必是件坏事,况且儿子本来也如丈夫所言,力奇大还反应敏捷;如果张英真是练武的料,遂了丈夫的心愿、投了儿子的爱好也未尚不可,于是便支吾着答应了要看儿子是不是真的有练武的天赋。而张英听了只要自己上半天学、练半天什么功的就欢喜得手舞足蹈,到了一个月后就彻底让应莲折服——张英天生就是练武的料。。。。。。  铁家有一套独特的练功方法;木桩上站桩,手臂平伸还要卷悬着重物的竹条;既然儿子不想读书,应莲就用狼皮在张英的脚腕上做了几个腕套,内装砂石,除了洗澡,连睡觉都没有解下来。  张英好动,喜欢舞枪弄棒不肯读书,应莲本想让儿子吃些苦头就弃武从文了,很了心的栓死了腕套绳子还很了心的监督儿子练功,可第一天儿子就自觉的站了大半天、卷了大半天的竹条,把她心痛得悄悄叫丈夫去哄儿子耍了,可张英居然不动,若不是她挖空心思的要儿子帮忙摘菜、扫地什么的,只怕这家伙还兀自傻练着不肯罢休。  儿子头几天辛苦,连晚上上厕所都困难还糊糊涂涂“妈妈、妈妈”的只是梦呓,心痛得应莲把张二使劲掐还要他减了儿子脚上的重物和绑在竹条绳子上的石头重量,可张英发现后却不准,隔了三、五天还自己加大了重量,不到一个月,应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张英经常旷课了。  随着竹条下悬着的石头不断增大,木桩不断升高,脚上的也铁条不断加重,就这样,转眼间就过了了三年。  这一天,张二把张英两兄弟喊进了屋里,给他们讲了祖爷爷,爷爷,爸爸和妈妈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四川江油有个铁家镖局,一家几代人因为忠实诚信,惩强扶弱,在江湖上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名叫“忠义铁镖”。除了忠义外,那就是铁家的祖传绝学:三棱铁镖和八路分筋错骨手。并告诫儿子习练后铁家的四不准:  不准开山立派,  不准挟艺炫耀。  不准恃强凌弱,  不准助纣为虐。  张二始终忘不了张英小时候咬蛇时那个情景;凶气、霸气?杀气?还是灵魂中那天生的嗜血之气?不安的念头与日俱增,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未必让儿子不准杀生,那还不如叫他去做和尚,但就是和尚也是要习武自卫的;那就把他小鸡鸡割了,做尼姑得了;不过嗜血的人就是不习武还是照样要嗜血,未必把他手脚全砍了不成?  思虑良久,张二无奈,就只好在铁家的四不准上自己加了条:  不准滥杀无辜。  于是,张英就开始习练铁家那名冠太平天国的八路短打和三棱飞镖。  其实铁家镖的形状和大小是不固定的,因为祖爷爷用的是三棱形,江湖人就误传铁家镖是三棱镖。而铁家镖是根据个人的眼力,听力,腕力和臂力的综合能力量身打制的;秘密就是发镖那瞬间的感觉和隐蔽性,苦练第一,手法第二,没有捷径。  接着,张二就把最简单的侧身,怎样借用身体腰力的方法和手法示范了一遍。过了一年,张二看儿子已经掌握了侧身发镖的要领,基本能在十步外射中目标,这才给儿子讲了身后,正面以及滚翻、跳跃等各种发镖的手法和身法,最后教了那八路擒拿手。  张英十岁的时候,爸爸送了他九只三棱飞镖,因为张英已经能在十步外用任何姿势射中目标了。  这九把镖是张二用一种造枪支的黑铁做成,通体黑色,三寸长,尖锐的梭子形飞镖。张二在儿子双脚腕套外侧又加个腕套,却是插进的两只铁镖;在右手腕上拴上自己亲手做的、带了机扩的护腕,在腕内侧藏了一只镖,事急时,只需内翻手腕就可触动腕上机关,飞镖瞬间滑落掌中,是救命的一镖;腰上栓了应莲用狼皮做的镖囊,前后各插三只。  好一个英姿飒爽的英雄少年,应莲看了,喜得拉过儿子亲几口,看看合身,一一解下收了,儿子不干,应莲就叫背铁家三不准。  张英背了,当背到第二条“不准挟艺炫耀”时,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跑到妈妈怀里撒起娇来。  张二已经不是儿子的对手了,不管是镖、还是拳。张二力大拳猛,但儿子就是一个“快”字,而且还不按套路出拳,总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和地方出现他的小拳头或是小抓子,每次都是张二自己趴下认输或者被擒住了关节,还每次都是应莲急吼吼的制止住儿子才能善了。自然,这是应莲的做作姿态,未必张英真就把老汉打死了或扭残了?因为这个时候儿子总会钻进妈妈的怀里,用一双小拳头不停的捶妈妈的后背和屁股,不依不饶。  张二很无奈,该教的都教了,该会的也都会了,眼看自己要失业,没得法,只有带儿子去打猎,反正是自己老汉教的,现在又教给儿子,也算是祖传吧。于是,张二就带儿子钻进了森林。  于是,张英就学会怎样根据太阳的阴影、月亮和星星的位置识别方向 ,以及怎样识别兔子,袍子和黄羊的足迹等很多有趣的东西,但最有趣的是:爸爸给了他一支叫做枪的东西。这只步枪是张二从太原带回来的,还有只盒子炮,是当连长时的东西。张二很详细的给儿子讲了步枪的功能和使用方法,但不教张英如何瞄准。只给他说:你是怎样用飞镖射中目标的就怎样用枪去射中目标,唯一不同的是:镖是用手腕,枪是用手指。张英聪明,第三枪后就射中了五十米以外的一个碗大目标。  发镖是不可能去瞄准的,凭的是看见目标后那一瞬间的判断和感觉;打枪又何尝不是呢?  。。。。。。 第一章 炼狱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张英出枪的感觉令张二吃惊,三枪以后对五十米外碗大目标弹不虚发别人有可能练三个月、三年或一辈子,这已经不是感觉了,而是感应:感应枪筒和目标成一条直线时扣扳机的那一瞬间――万分之一的眨眼时间,否则失之千里。但张二未必想笑:这家伙不仅是铁家百多年来的奇葩,可能还是颠覆了铁家血脉或整个武林的一个怪胎――一种奇奇怪怪的那种恍惚感觉。。。。。。  张二叹气:是人、是神,亦或是鬼都只有天能主宰了;他不能左右,也只能是尽到父亲的责任了。  张二是军队训练过的神枪手,知道要击中更远和移动的目标,还得估算风力、风向和空气湿度,但那要经验,更重要的还是感觉:有了经验后才能得出的感觉。  张二豁出去了,趁着农闲铁匠铺子没什么生意,三天俩头带着张英往森林里钻。不打死目标,专找兔子,甚至蝙蝠、老鹰打。张英生性顽皮,进了森林便野性大发,有路无路都学那猴子的模样在树上攀援而行,久而久之竟然把那野生的猴子撵得只恨老母猴给它们少生了两只手,有时还不如往地上逃命来得安全些。  张英好动,从小玩的是蚂蚁、蚱蜢之类的小动物,就是蛇也能勾起他莫大的兴趣,现在有了这些不比他闲得住的猴子,岂能不做一堆儿耍了。  半年后,张二家突然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是个和尚,光头但没烧戒疤,60多岁年纪,瘦削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斜背着一个褡裢;小的是个娃儿,十二、三岁摸样,长得虎头虎脑,墩笃壮实,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看着很是讨人喜欢。看两人风尘朴朴的样子,显然走了很远的路。  老者向张二打听一个人,一个近百岁却已经死了的人――那是张二的爷爷。  张二很惊讶,现在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在这里六、七十年了,所有的人都只晓得他们姓张,不肯承认。于是,老者出手,四川江油铁家正宗的八路分筋错骨手:  带、截、推、打,  刚劲威猛又连绵不绝;  粘、拦、崩、拿,  快捷小巧而无声无息。  张二看傻了,他现在知道了铁家拳原来是这样打的。  接着,老者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老者姓铁,其实已经80多岁了,在铁家排行老四,是张二爷爷的亲弟弟。60多年前也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亲兵,在成都的那次突围战中,他跟随大哥几闯敌阵救翼王不出,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大哥决定突围,当时大哥已经受伤,仍一马当先,拼死杀开一条血路。  紧跟着大哥的铁老四也负了伤,在混战中和大哥分散后,一路逃回了江油,但不敢回家,上峨眉山当了和尚。养好伤,待风声有所平息后,铁老四开始下山云游,一找就是几十年,以为大哥在突围中死了,没想到。。。。。。    铁老四拉过那个小孩,说这个小孩叫铁虎,大家都叫他虎子,是张二哥哥张大的孩子。应莲很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一直抱着坐在自己身边,听了大惊,忙问了大哥、自己丈夫和父亲的姓名,铁虎都一一回答了,还说了二十几年前他们一家逃难的经过,用不着再说,必是大哥的血脉了。  虎子十三岁,比张英兄弟俩大了两岁多,张英、张连认了哥哥,并给铁老四磕了头,共同认了四祖爷爷。虎子喊了张二两口子“二爸,二妈”,喜得应莲合不拢嘴。  接着张二的四爷爷讲了虎子的来历:五年前,张二的哥哥带着虎子找到了江油铁家,铁家早没人了,经过翼王在成都那次事变后,铁家人被抓的抓,跑的跑,如今已是人去屋空,还是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带虎子上的峨眉山;说张二的哥哥在绵阳当兵,因为军阀混战,部队要出川,本来是想把虎子送回江津老家的,怕是没得人了。这样,铁老四就根据地址一路打听找来了。  看过张英的飞镖和拳脚,铁老四禁不住老泪横流,仰天长叹:  “老天啊,你终不负我铁家”,于是,铁老四留了下来。  四祖爷爷给了张英一样礼物,准确的说,是一样技巧,这是他当兵时用铁家的四路短打跟别人换来的,那就是弹石功。  后院里,铁老四向院墙后抛了块石块,一群鸟儿扑腾腾的飞了起来,手起处,四爷弹出一粒石子,只听“噗”的一声,一只飞鸟应声载了下来。  地上死鸟羽毛蓬飞、血肉模糊,张二父子几人也毫无声息――呆若木鸡了。  之后,张英就用左手练起了弹石功夫。本来弹石功是用右手的,但实在是张英的左手就等于是右手。而虎子就一直在练他的峨眉横练和铁家那八路短打,这小家伙也实在是没有飞镖的感觉和天赋,就更别说飞什么石头了。  铁家擒拿手讲究一个“快”字,眼到处手到,眼没到手也要到,眼力、耳力、手力和腿力都不是单纯靠练就能达到的,必以气行之,一战之下,一口真气不散,铁家拳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虎子和张英就被带到了老鹰岩的瀑布下。小屁孩可不懂什么任督二脉、也不懂什么十二周天的行气之道,但四祖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又跟随的是石达开和铁战之类的实战武学大师,自有一套简单易学的练气方法,那就是直接把虎子和张英赶进水里,憋气,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不要担心把他们淹死了,长江边的娃儿,哪个不会几把狗刨,和况这两兄弟早就要好得很,经常偷偷摸摸跑了出去,早有人把看见两个小家伙在长江里游泳的事给张二说了,自然淹不到他们。但会狗刨不等于会憋气,于是四祖爷就教了他们怎样纳气于丹田,摒弃杂念,以意念带动气息行于四肢百骸,心意到处,气便到,直至心意未到而气已到了便为大成,也即是气息随人的本能而生,而不必刻意的提气行之也。  三年后,张英已经能站在从天而降的瀑布中心了。老鹰崖泉水从百米高的悬崖直冲而下,砸出漫天水雾后,其强大的冲击力和沉闷的轰鸣声闻之色变,休说是人,就是人大的石头都立不住。但张英以血肉之躯扎马步于水下五尺处,水没于顶、行气于双脚,谓之千斤坠,任飞流直下三千尺,我自巍然不动;其倾泻之力又何止千钧,气息激荡全身时,竟自浑然不觉,半个小时方出,大气不喘。  四祖爷不教张英练那钢劲威猛又虎虎生风的八路短打,说张英已经掌握了飞镖和弹石的技巧要领,拳法也深得铁家真髓,少的只是实际经验。但铁家拳是无定式的,因为人是无定形的,也就是说,人是活的,铁家拳也是活的,是针对对手的各种攻击方式而制定的拦、截,粘、拿,避其锋芒;推、拉、打、崩,攻其不备;整个八路以擒拿为主,压腕,击肘,靠肩,蹬膝是其特点,所以又叫分筋错骨手;进攻以拳,肘,肘尖,膝盖为主,环环相扣,步步相连,打法凶狠,出手必能伤人。并告诫一家老少,不到万不得以,切勿乱用。铁家拳最重要的是个“快”字,还有就是感觉,预知对手的攻击部位。有了这两样东西,才真正叫铁家拳,才能一招制敌,一招伤人。  第二年,老爷子又教了张英三种峨眉山步法,三招腿法,而且六招步法、腿法都是在水里习练的;在水里运用自如后,陆地上便快了十分。接着,就是天天拿根木棍往张英身上乱戳乱打,没有招式可言,张英也没有招式可躲,凭的就是个本能:本能的躲、本能的出手拦截后连环进击。   三年后,老爷子老了,因为他的木棍戳不着、也打不着张英了,就是加了张二也沾不了他的衣服角;而半山坡能活动的东西也没有了,不但耗子,连鸟都不见了一只,因为张英的飞镖和石子都射得够远,也够准――千山鸟飞绝。  于是,铁老四走了,在孝顺的孙子、孙媳妇家过了两年,他心满意足的走了。没过多久,有远房亲戚带信来;铁四爷爷在峨眉山坐化了。。。。。。  铁四爷爷走后,这个家清净了很多。儿子们一天天长大,虎子过了十五岁生日后,里里外外都能帮上忙了。闲暇之余,应莲便开始想家,以前跟丈夫提过,只说儿子还小,后来又来了四爷爷,一天忙着锅边转,后院里整天又打打闹闹的,哪有心思想。现在清静了许多,思乡之情便迫切起来,况且太原那件事已经过了十多年,自己和丈夫也变化了很多,应该不会有事了。  应莲家在太原也算有钱人家了,但父母却是少有的知书达理和开明,就算不把应莲下嫁了,也极得张二敬仰;何况十几年了只字片语没得,张二内疚之下自然十分同意应莲的分析,于是,两口子决定回趟家,  临走,张二给三兄弟讲了祖爷爷和朗月刀的故事。应莲舍不得,亲了虎子又亲张英,答应他们最多两个月就回来。  张二两口子走了,带着张连,可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 第一章 炼狱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三个半月后,太原城里出现了两个小孩。这是两个从乡下来的小乞丐,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十三、四岁。他们没出过远门,他们还太小,还没学会照顾自己,一路乞讨而来。他们在找爸爸、妈妈和一个弟弟,他们是——铁虎和铁英。  十多天后,他们找到了十几年前在这一带很有名气的应家。但是,这里早已经没有应家了,因为应家的女婿和女儿在十几年前杀了太原驻军的二十一个军人,还有一个营长,一个连长。应家被抄了家后,一家人早就搬走了。但是,他们在以前应家的这条街上听到了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因为故事还没讲完铁英就昏死了过去。  讲故事的是以前应家的管家,他讲了三个月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事:  三个月前的一个傍晚,这里的安家,就是以前的应家,应家走后,姓安的就搬来了,姓安的是太原城里的财政厅长。安家门前来了个戴着草帽的农家汉子,汉子叩响了安家的大门。不巧的是,开门的是正好要出门的安家大少爷,农家汉子看不是应家的人,吱唔着要离开;更不巧的是,安家大少看到了一个妇女——一个站在街角处,围着头巾,带着小孩的农家妇女在向这边张望。  以前应家在这里很有名气,漂亮的应家大小姐在太原城里更有名气,而有名的人总是会被人记得很久,所以安家大少爷一眼就认出来了虽是农妇打扮却仍有千金之媚的应家大小姐;眼前的汉子虽说是村夫打扮,却是身板笔挺,气宇不凡,一看就是行伍出生——必是应家那个翻江倒海的连长女婿。  十几年前应家女婿把太原城闹得太过热闹,听说悬赏出得很高,最重要的是,出悬赏的人现在是太原城的警备司令。  于是,汉子一家没有走出两条街就被保安团的人堵住了。很多人都看见:在一个街角处,那汉子十分神勇,把母子俩护在身后,任你好多兵,就是近不得身。最后,那汉子竟然凭借飞镖杀开一条血路,护住母子俩冲了出去。保安团的人近不了身,眼见几人又要走脱,在一个当官的指挥下开了枪,挡在后面的汉子就这样栽倒在了血泊中。  当兵的要去抓应大小姐,大小姐知道跑不出去,只把一直牵着的小孩往一个小巷里死命一推:  “连儿快跑、找哥哥去”。然后转身跑了几步,从屋檐的台阶上撞了下去,死在了男人身边。  铁英不相信那几个人就是爸爸、妈妈和弟弟,但听到应大小姐几个字后,他就昏了过去。  管家看这两个孩子可怜,听了这个故事,一个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居然昏了过去。再看小的一个相貌,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在以前应家老爷对自己好的份上,管家收留了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铁英醒来都一天多了,水米不进,坐在床角只是流泪,也不出声。管家急得没法,先怕告诉小孩后更伤心,现在知道瞒不住,把兄弟俩带到了城外。  在一座小松林坡上,兄弟俩看到了一座新垒的坟堆,管家说这就是他们父母。接着,铁虎和铁英听完了那个不完整的故事:  那天晚上保安队走后,管家和一众街坊看到应大小姐的忠烈,也念在以前应老板一家的好上,都捐了钱,买了棺材,把他们夫妻埋在了这里。铁英趴在新坟上嚎啕大哭,哭累了就依着坟堆睡,任管家怎么劝,说破了嘴皮也不走。管家无赖,只是按时叫家人送了吃的过来。  就这样,兄弟俩在这里哭了三天,睡了三天,磕了三天头后走了。  两天后,太原城里闹翻了天。因为住在城里的一个厅长死了,死的还有他的大少爷,三少爷两个女婿;大少爷家一个成了年的公子也没有跑脱,总之,这一家的男人一晚上全部死绝,而且,安大少爷连头都被人割了去。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太原保安团的大门前时不时的有两个小叫花走过。铁英在用妈妈教的太原话向人打听那晚上的事,打听弟弟的下落,打听那晚上追杀爸爸、妈妈和弟弟的人。他恨,恨那个现在当了国民党司令的土匪团长;恨国民党保安团,恨国民党军队,更恨国民党这个社会;但是,他很感激管家,感激所有帮忙把爸爸、妈妈收殓了的街坊,感激给他们饭吃和水喝的好心人,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知道他们都是穷人。  夜,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夜,偶尔有并不连续的雨滴落在屋檐下。离老应家三条街远的一个大院子里,寂然无声。这是个很好睡觉的夜晚,因为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很容易让人做个好梦。  这里驻扎的是太原保安一营二连。连部前的屋檐下,一个哨兵斜靠着墙壁像在打盹,另一个则打着哈欠,计算着换岗的时间。突然间,打哈欠哨兵的脖子上多了一双手,一双不大但很壮实的手,接着,他的脖子就被扭断;而打盹的哨兵运气就好多了,因为他是在睡梦中就很甜蜜的死去——被从屋檐倒挂下来的另一个人、另一双更小的手扭断了脖子。  不一会,睡在里屋的连长醒了,不过却是被人踹醒的。连长很愤怒的睁开眼,睁开眼后,他更加愤怒了,因为他的眼前是两个半大叫花子。卫兵呢?他很想喊,但是他感觉到一样尖锐的东西抵在了喉咙上,接着他就很痛苦的回答了那个脸很阴沉,有着狼一样目光的小小孩的问题。因为他以为小叫花们没有动粗的胆子,自己很老练的装个哑巴就蒙混过关了,但小叫花比他还深沉,眼睛都不眨的就直接把手中刀刺进了他颈肩骨里,入肉三分。连长看两个叫花毫无表情的冷漠,才想起安家一夜之间被人割去六颗头颅的事来,连长料割人脑壳的正主到了,心知不妙,可生的欲望又使他乖巧的老实说:那晚上是他带着二排干的,是团长下令抓人,也是他下令开的枪,军令如山,怪不得我哟。  小叫花嘴角终于动了动,表情也有些焦躁起来,连长料难活命,却不肯就死,看一眼门边年轻大汉,虽然被小叫花掐住脖子发出来的声音游丝一般,却明显的带着哀求:  “是因为那个农家汉子太难对付,实在没法向上面交代才开的枪;而应大小姐是自杀的,不关我的事,还有那个小孩更不关我们的事,因为我们压根就没找到”。  铁英早就红了眼睛,他可不听连长要死前的屁话:凭什么要开枪?爸爸不歿,妈妈会去撞街?弟弟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早就想一刀割了:要的只是弟弟的下落。所以很可怜的连长提到小孩后就马上身首异处,在离了身体的脑壳眼睛还在眨巴时就被铁英扯一被单裹了、做一褡裢拴在了身后。接着,二排排长也跟他的连长一样,被人割去了脑壳。  。。。。。。 第一章 炼狱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太原保安团设在东城的一营二连连部左侧的两间平房里分别住着二排的三个班,一个班住的是一间单独的通铺房,很快就被铁英和虎子悄无声息的全部杀死;另两个班合住了一间大房间,两人在屋外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铁英杀人简单,摸到保安兵的脑壳直接就是一刀,还大都身首异处,颈腔里喷出的血早就把一个小人儿整得血人一个,加上背后栓着、还在滴血的两颗头颅,整个人比鬼还恐怖,连虎子看了都直摇脑壳,只把一个个保安兵的头当西瓜扭了,速度慢点却给别人留了个全尸,不过也惊醒了好几个神经衰弱、想婆姨睡不踏实的人,但这些人刚一发出呓语就或远或近的被铁英重镖射杀,满屋子人大都在睡梦中死去,空留一屋血腥、两个人惆怅。  杀几个喽兵就安心了吗?失之千里也。不杀尽国民党军不能报父母恩情之万一;国民党不忘,铁英永无歇息之时。。。。。。  告密应大小姐的安家男人全部死绝;枪杀应大小姐两口子的保安连从连长以下无一活口;杀人者下手之很,连警察厅里的大部分人都不敢看――傻子都知道是应家的人寻仇来了。  在团部住了半个月后,一直不敢回家的保安团团长在一个警卫班的保护下回家了。于是,刚好打开院大门的二姨太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随着一声枪响,跨下吉普车、伸出双臂准备拥抱她的团长在瞬间定住,缓慢而无奈的倒了下去,因为他的右太阳穴上多了一个不大但很深和向外狂喷着鲜血的洞。  在街尽头的一栋高房子的挡墙上,在这里等了半个月的铁英用从保安队带出来的步枪射杀了他。  而太原警备司令不是一般人能杀得了的,但铁英却不是一般人,因为一个月后,铁英出手了……  保安团长死后,太原城就戒了严,城里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应家以前的管家、仆人包括街坊都被集中看管起来和审问后,凡是外来或说外地话、包括外来乞丐都被抓了起来;而很会讲本地话、又混在本地乞丐中又没有被管家们自找苦吃招供了的一个小乞丐是很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虎子在干掉了那个保安排,城里开始大搜查的时候就带了几颗头颅去给二爸、二妈祭灵去了。  警备司令部戒备森严,司令也把几个姨太太接了过去。司令很少外出,即使出门也必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都是车来车去,前呼后拥。  警备司令部戒备森严,警备司令也戒备森严,一个月后,铁英失去了耐心,他做出了一个初生牛犊才能做出的决定――硬杀太原警备司令。  这天,太原的天气很好。太原城个多月的风平浪静让警备司令本来不平静的心逐渐放松和好了起来;看着 身边刚娶的年轻妩媚四姨太,警备司令的心情就更好,禁不住四姨太的多次撒娇后,司令决定出去走走。连续两天在风和日丽的山水间打情骂俏都平安无事,第三天他们就来到了最热闹、最繁华的柳巷街,自然,还是有一大帮的警卫人员。  在太原最大的珠宝商行前,待一大帮荷枪实弹的军警驱散了人群后,警备司令从威利斯吉普车上钻了出来。其实,太原的治安远没有他想到和看到的好,因为,一直有一双仇恨的眼睛无时无刻的都在盯着他,所以司令刚一出门就被盯上了,只不同的是:司令座的是车,铁英见他出门后走的是一条翻墙越脊的路。  合当土匪头子运气好,在司令转身搂四姨太小蛮腰的时候,他刚好看到了一只镖,一只从人群里射出、直奔自己胸口而来的黑色飞镖。好个土匪头子,百忙中一个错步矮身,左手斜带四姨太挡住迎面一镖,但来人的第二支镖却同时到了;四姨太成了替死鬼挡住了要害,但司令左肩却被一支黑镖透入。这个时候,司令才看见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半大的人,这个人左肘击倒了身前警戒的军警,右脚一腿直踹一米外另一个警卫,并借这一蹬之力身体拔空而起,凌空弹指,以蛇形、箭形步,纵跳如飞的抢了上来。  因为距离太远,铁英也没有指望一击杀得了他,只想趁着混乱迫近了再想办法。眼看着仇人就要钻进车底,司令的两个贴身警卫却响枪了。然而,在他们刚一抬起枪口的时候就被铁英凌空弹出的两粒石子击碎两只手腕、一支黑色飞镖射穿了一个人的胸膛。所以虽然响枪,却是抬起枪口和临死前的本能挣扎,打不到人,只是把混乱着看热闹的人群打得更加混乱。但铁英被阻了身形,土匪司令也趁混乱钻进了车身下。  看着一拥而上的警卫们,一跺脚,铁英拧身钻进了混乱的人群里。  太原从此多了个独臂司令,也多了一个恐怖的传说。。。。。。    一个多月后,四川江津县那个四潭河码头上的张家,走了大半年的虎子和张英回来了,他们把父母的遗骨葬在了祖爷爷的坟边。  而以前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的张英变了。除了高了,瘦了,黑了外,他已经不爱说话。他和虎子挨家向学堂湾的一众乡亲和几个亲戚鞠了躬,拜托他们逢年过节给自己的爸爸妈妈烧点纸钱。告诉他们:他还有爷爷,大伯,还有个失踪了的弟弟,他们会回来的,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乡亲们都哭了,但张英没哭,他只是跪下向乡亲们磕了个头,然后和虎子走了。。。。。。  几个月后,贵州靠近四川一个叫黎平的地方来了两个人,这是两个很年青的人,年纪,高矮都差不多。岁数稍大的敦实,憨厚;岁数稍小的瘦削,文静,但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冷气,两只眼睛也像狼一样――深邃,幽蓝,凌厉得可怕。他们都穿着狼皮褂,光着膀子;他们住在山里,靠打猎为生,只让人奇怪的是,这两人没有猎枪,打猎靠的是手。。。。。。  两年后,这里来了只军队,听人说,这只军队叫红军。两个年青的猎人知道,是红军打败了驻扎在这里的国民党军队才来到这里的,这是一支打国民党军队的队伍。  红军在这里住了三天,有着狼一样眼睛的年青人就盯了他们三天……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国gong产党中央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1934年10月,红军开始撤出苏区,进行大规模的战略转移。顺利突破第一、二、三道封锁线,强渡第四道封锁线湘江。由于红军高层指挥错误,湘江之战部队遭受了重大损失,中央红军被迫沿西延山脉进入了贵州东部,在击溃了贵州军一个团后,占领黎平,并在黎平休整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红军进行了“打土豪,分田地”,严格执行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时间,黎平一带欢呼雀跃,乡民们奔走相告。而这一切,铁英都看到了,于是,三天后,他和虎子尾随着这支部队走了,尾随着那个被士兵们叫做参谋长或司令员、说四川话、戴着眼镜像父亲一样慈爱的人走了。  黎平休整后,中央红军准备北渡乌江,西向遵义前进,红军分成三路直插乌江南岸,中路是由像父亲一样慈爱的司令员率领的。  在查看完地形后,司令员决定在一个叫猪场的地方开辟渡口。  眼前的乌江宽约250米,水深浪高。部队利用沿岸竹林,就地取材,编制了大量竹筐和竹筏,用竹筐装上重石沉入江底当桥墩,扎上层层竹筏做成桥身,上面再搁上门板,这样,一座宽两米的浮桥就做成了。  随着先头部队攻占了猪场,大部队开始过桥。当司令员和他的老白马走到小半时,也是水流最湍急的地方,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用做桥身的竹筐再也承受不住过多的负重,慢慢的倾斜着倒了下去;桥身开始扭曲和撕裂,铺路的木板随激流块块卷去。  老白马虽经几个警卫人员的奋力拉扯,但终是桥身分裂、脚无着力处,徒劳的挣扎一番后,后半身已经开始陷落,骑在马上的司令员下半身也已经浸进了水里,眼见就要桥断马亡,警卫们开始下水,不过与其说是想救人,还不如说要别人救了,因为要救司令员或白马的警卫们一下水就只有紧抓马尾巴、抱住楠竹的份,否则便有一泻千里之性命之忧。  场面失控,人喊马嘶,有人开始喊“救命呀”。救人的人都喊“救命”了,谁来救?但奇迹总是会光顾好人的,因为司令员就是一个好人,所以奇迹出现了。  最后拉扯着桥体的几根楠竹突然停止了撕裂,倾斜的桥体也奇迹般的不再倾斜,而且还在慢慢升起;精疲力竭的老白马随着桥体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在众人的推搡和拉扯下踏上了警卫们重新补上的木板上。  司令员是无神论者,但相信奇迹,因为红军就经常创造奇迹,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身在水里,肩上扛着竹筏,正对着他咧嘴傻笑、虎头虎脑的年轻面孔:奇迹还是由人创造的嘛。  在猪场原黔军江防司令部里,红军中央纵对司令员很欣赏的召见了那个虎头虎脑的年青人。年青人姓铁,叫铁虎,十九岁了。顺利的过了乌江,又看到眼前这个壮实憨厚,一身神力的年青人,司令员很开心。既然这个年青人已经创造过奇迹,凭他的轻松自如,不知道还会创造多少奇迹。。。。。。  司令员想要铁虎当兵,铁虎答应了,但却提了个条件,说他去当兵了,他还有个弟弟也要去。司令员问了铁虎的弟弟叫铁英,快满十七岁了,听完条件,司令员和身边一个士兵们叫做政委的人“哈、哈”大笑:这种“要挟”的条件当然同意;莫说十七岁,部队严重减员后,就是再小都可以去得。  “部队马上要出发了,那就快喊来哟”,司令员高兴。  铁虎也高兴,转身指了指门外,还没开腔就见一条人影从大门上的横梁角落里一个倒载葱载了下来,众人来不及惊呼,就见来人伸手在开着的大门角上略点一点,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后,轻如鸿毛般的落在了大门口。  司令员和政委有点笑不出来了,这里可是红军中央纵队司令部,周围可有千军万马呀;如果是敌人的话,以这等身手后果实在不敢想象。而司令部里的警卫员们在惊愕之余反应也不慢,纵身挡在司令员和政委身前时,两只驳壳枪已然出壳。但见来人左手微扬,只听“铛铛”两声响,两只驳壳枪就被两粒石子打飞,双方动作太快,等政委大喊“住手”、铁虎也喊出“他是铁英”时,来人已经以箭一样的步法抢近了第三、第四个警卫员身旁,伸右手搭上了拔枪的第三个警卫员手腕,左脚侧踢第四个警卫的手臂,听见喊声,来人半途硬生生收势,气定神闲的昂然立于众人面前。  但见来人和虎子穿着一样,虽是一身兽皮却气宇轩昂;虽然年少却神威凛然;一脸文静却是霸气十足,双眼闭合之间还有一股幽怨的杀气。司令员和政委惊讶异常、唏嘘不已,但凭着在乌江里的一幕和刚才铁英的身手,知道铁家兄弟没有恶意,否则政委也不会喊出那声“住手”了。  为了不连累乡亲,铁英兄弟远走他乡,除了野味,几年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晚饭了。桌子上没有肉,但有司令员和政委陪着,他们知道,这是两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官,而这两个长官却偏又不像大官,说红军不兴叫长官,叫首长,或叫叔叔也行,因为他俩都是四川人,都用四川话和他们摆龙门阵,而且政委还是江津人、说的也是江津话,都把铁虎喊虎子,把铁英喊小老乡。  铁英几年了少有言语,现在却突然有了些温暖,几乎与世隔绝的几年丛林生活后遇见家乡人,也突然有了些亲切,何况两个慈祥的长者本来就慈祥;晚饭没有肉,却有百米饭,而战士们吃的是野菜粥和烤红苕,铁英便除了亲切还有感动,于是脸上便有了些生动。  司令员和政委听了铁英的身世,嗟叹不已:忠良之后啊。  于是,铁虎和铁英就参了军,参加了为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正义之师;加入了为推翻反动的国民党政府,打倒国民党军队的中国gong产党领导下的工农红军,并且留在了中央红军中央纵队司令部直属警卫连。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突破乌江后,部队迅速向遵义挺进,从团溪过新场、龙场坪。离遵义城三十公里有个小镇叫深溪水。这个小镇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大路从镇中穿过。敌人在这里驻扎了一个营,是遵义城的外围据点。要攻占遵义,就必须斩断它的触角。为了秘密、迅速的攻城,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司令员命令:全歼这股敌人,决不能放走一个;发扬红军善于山地和夜战的优势,夜袭深溪水;命建制较完整的司令部警卫连随先遣六团行动并为全军前卫连;警卫连铁虎、铁英为当地猎人出身,为全连侦查前锋。  部队转战千里,打下遵义,中央红军在贵州北部地区才有可能获得较大的战略空间和休整、发展。  中央红军以中央纵队主力要歼灭敌一个营不是问题,问题是敌人处于大山深处,在红军突破乌江、去向不明的情况下必提高了戒备。但虎子和铁英脱掉军装,何况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有军装和武器,根本就是两个当地猎户,不需半天就搞清了小镇的布局和三个连的驻防情况:敌人显然有了戒备,向红军去的方向前后不到五百米布置了两个连,其突出阵地在道路高处部位新设立的几个外围秘密观察哨也没有逃过铁英眼睛;镇子中除有一个连外,向遵义去的道路也有最少一个排的兵力布防,是前可进、后可退比较张弛的一个防御态势,显然是这个营长怕死。  老蒋几道封锁线、几十万大军都困不住红军,莫非他一个杂牌营就想阻挡了?敌营长不傻,也没有想建功立业就癫狂了,虽然晓得红军过了乌江、不一定自己就触了霉头,却是把跑路的准备做好了。但红军司令员把身边最后的一支精锐生力军都派上了,得遵义的决心不言而喻。既然敌人有了跑路的动作,那纵队警卫连就提前绕道过去,截断敌人退路。  铁虎和铁英熟悉敌情,但更熟悉丛林;仍以警卫连为前卫,先遣六团侦查队随后跟进,在前卫连拔掉敌外围观察哨后接替警卫连,监视敌前沿阵地、等待大部队到达后一举突破之。关键是大部队到达前必须秘密干掉敌丛林潜伏哨,这个任务当然由熟悉丛林又手段异常的铁家兄弟完成,而且还是由纵队政委亲自点的将;且绕道敌后成了战役的重中之重后,警卫连要穿过丛林还得以熟悉当地丛林环境的两兄弟为前卫。  政委思虑周全,也深信凭铁家兄弟的手段必能完此大任。铁家兄弟一时间成了宝贝,不过这两人却并不是十分遵守纪律的人,被司令员严求不能离了连长左右。  警卫连长是八一南昌起义就跟着司令员的老警卫战士了,身材粗壮,面色黝黑,一只匝枪和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忠心耿耿又机警异常,深得司令员喜爱。他将虎子和铁英紧紧带在身边,不只是因为司令员的命令,他是随时随地都跟在司令员身侧的人,早就在乌江和猪场就见识过这两人的能耐,只是这两个家伙太过散漫,没有大局观还十分好斗,为了杀人私自去了前卫侦查连好几次。一次和敌十来个散兵游勇遭遇,不等命令扑上去就动手,侦查连还未帮上忙就基本是遍地死尸了,手段之辛辣,即便杀敌无数的侦查连长想了都后怕;把人整得哭笑不得还连俘虏都抓不到一个。  司令员听汇报后只向政委看,怎么办?铁家兄弟有深仇大恨他们是知道的,但这种不听指挥的后果又太过严重,处分吧?两人就是士兵还连衣服、武器都没有;去炊事班背铁锅?司令员舍不得不说,恐怕这两人背了铁锅也会到处乱跑,照样见了国民党兵就乱杀;否定了几个方案后还是让警卫连关禁闭去,却要指导员不离左右,不把铁家兄弟的山野草莽习气教育好了和他俩一同走人。  警卫连真关禁闭了吗?自然,可一天都在行军打仗,有时间眯下眼睛就不错,哪来的地方和时间关什么禁闭了?就是有,估计连长也会扎进去一同关了;大部分战士还是睡的野外,哪就有单间让你享受了?不过指导员倒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除了二十四小时陪了两人“禁闭”外,却把打得最扎实的草鞋与两人穿了,也背着他俩嚼草根,把自己的口粮都让给了他们;虎子、铁英是失了母爱的人,有了跟妈妈一样悉心照料他们的指导员关爱,谁能无情?况铁英好歹读了几年私塾,很快便明白凭自冲动的小家子气乱杀是杀不完国民党几百万军队、是推不翻国民党统治、没有能力让穷人过上好日子的,便对红军的“三大纪律”有了认识,否则政委和司令员也不会对他们寄予厚望了。不过两人没有军事素质却总让人担心,除了指导员要不离左右敲打外,连长也得不离左右,真成了宝贝。  兄弟俩没有战术素质不假,但能杀人。  敌人在丛林里布置了潜伏哨,不管大部队还是小股部队就不能大白天小心翼翼的走,警卫连便距敌十余里集结,到天黑才向深溪水挺近。  连长和几个老侦查员带铁英兄弟为前锋,指导员率连主力行不十余里和前期出发几个战士碰了头,却不见了连长和铁英等人,问:  “怎么样?”  “前方有暗哨,连长和一排长随了铁家兄弟已经去了多时,也该回来了吧?”,战士语气有些焦躁。指导员还想问,却听见连长的暗号声,接着虎子等人也相继钻出丛林,单不见了铁英。  虎子和一排长是去的另一个山梁,不等问话排长就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怎么样?” 指导员不放心,问连长。  “解决了”,连长命通讯员招呼后续的六团侦查队跟进。  “铁英呢?”还是指导员的声音。  连长向前面黑暗深处指了指,不等开腔虎子已经大步流星的去了,指导员要制止,连长拉住指导员手臂,随后压低了声音:  “别管他,那人是、是神”。  指导员明显感觉到连长的手有些颤抖。  他很想摸一摸连长脑壳,未必这点寒气就把他风寒了?还胡言乱语。  。。。。。。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警卫连沿大路向前面展开警戒,后续的侦察队到了不久,铁英也从前面的黑暗中钻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是那种透入耳鼓的明白。  连长听说过一种隔物传音的本领,非几十年内力不可为,铁英就娘胎里算起都不够,但他做到了,而且聚气于大路一线,只怕除了路上警卫连和侦查队的两百来人,就是多近的人都听不到。  连长见多识广,现在相信:只要是传说,就绝对有他真实的一面。  “去吧,都死了,虎子在前面等你们”,是对侦查连说的。语气如清风拂面,和煦而明白,但路上近两百个壮汉却犯了糊涂:出发前铁英就把侦查到的地形大致画图和大家说了,知道前面转弯处就是敌人的前进阵地,最少有一个前卫班,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若不是深信不疑的警卫连长催促,这些人还想问个究竟。  基本和敌人开始接触,警卫连不敢再进。铁英说声“走吧”,带头钻进了丛林,连长问:  “虎子呢?”  “跟得来”,头也不回。  时间紧迫,这个丛林铁英和虎子也没有走过,但他们熟悉丛林。  春夜无月,岂止无月,天上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今夜的雨也来得几时,脚下本来就没有路,有不有雨都是同样潮湿的山脊和腐叶,但绝对能让敌人睡个好觉。  看定了一座山峰后,铁英带人上了一道山脊。铁英知道,山脚下的大路直通深溪水,从白天看过的地形就知道这条路是一直绕着这条山脉走的,没有愚公,就没有哪个吃多了做什么挖山修隧道的事,所以顺着山脊走不但能到深溪水,也许还能到遵义。没有路那是指在丛林里,只要肯爬坡,到了山脊就少植被,多有风化的岩石和腐枝烂叶,是没有想象中那种泥泞的。  红军战士日行百里是常事,所以爬坡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久虎子也跟了上来。夜黢黑,有那座孤独的山峰做参照物,铁英自信还走不错路,脚下有虎子的两根长木棒大力拨打,打野兽的什么夹子、陷阱全被引发了;眼睛好使的人在山脊上还有依稀的天际光可以看路,不好使的人只需用木棒或绳子连接了跟着铁家兄弟走就是,莫说敌人,就野兽都没有撞见一头。  两个小时后,铁英看了看身后那座山峰,确认已经绕过了小镇,带路向山下去了。因为这座山峰是对面那条山脉上的突兀,高而且孤立,在大路多数地段和小镇里都看得见,自然被白天就混进了镇子的铁英做了参照物。  而镇子后面敌人那个排的位置铁英也是侦查过的,知道他们住在镇子尾部的两个农家大院里,直接把队伍带去了离大院五百米远的一道山坳里。  山坳隐蔽但平坦,连长亲去自沿大路向前侦查,选定一处一面峭壁、一面陡坡的狭窄地段设伏;命二、三排在峭壁和陡坡上布置成两个梯次形狙击阵地;一排为预备队并监视镇子去山里的另一条小路;命通讯员向来路去了:警卫连准时到达指定位置并战斗布置完备。  铁英知道有这条小路,却没走过,不过是听当地老乡说晴天并排可过两人,雨天就泥泞湿滑了,且多有猛兽,虽然是镇子去对面山外的捷径,却是极少有人走。小雨不断,敌人断不会去下路,但连长不放心,仍以一排向小径布置。  雨依旧如故,夜冰凉;铁英和虎子很不想趴在连长身边,不想趴在这不遮风又不避雨、遍地泥泞的丛林里,他们有让自己很舒适的办法。  有风拂过,即便铁英不知道冷也有鸡皮疙瘩泛起。但埋伏了几十个人的丛林依然静悄悄,他们知道了什么叫“纪律”。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井冈山时期的老战士了,擅长潜伏,也擅长丛林和山地作战,但他们大部分都穿着单衣,而且全身湿透。铁英不明白,敌人远在千米以外,部队用得着这么小心吗?连长解答了他的疑惑:  “敌人已成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必跑;况荒郊丛林,又什么地方找隐蔽了?他们在养精蓄锐”。铁英看,依稀见左右的人都覆盖了芭蕉叶,一个个鼻息均匀,想是在假寐了;这种泰山压顶不弯腰、山崩于前不眨眼的人不是英雄就是好汉,铁英叹服。  通讯员去了多时,战斗随时都可能打响,铁英听见了身后传来响声,连长随即命令:  “传:准备战斗”。  命令从左右挨个传递出去后,身后树枝折断和沉重的呼吸声也清晰可辨了。  一股骚臭的味道传来,铁英知道是熊,是起码两头被警卫连的到来受到惊扰而愤怒了的大公熊。  春季出现熊,这两个本还该冬眠的大家伙怕不仅仅是被激怒了,可能还饿极了,怕是想沾荤吃人。  身后那块大石后传来了人的闷哼和滚爬声,铁英清楚,那块大石后起码隐蔽了警卫连两个战斗小组、六个人。四周开始起了骚动;这些人打敌人很在行,可是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遇见这种东西,不要说不能开枪,就是敢开枪又能往哪里开了;还不能起身狂奔或出声恫吓――睁眼摸黑的,指不定就撞了树干和岩壁,只怕没遭熊拍死也撞死几个;要想出声吆喝,不一定吓得住熊,但肯定就把附近的人或敌人惊动了。  连长懵了,指导员也懵了:这是打的哪门子仗呀?老子们是来偷袭敌人的,却被你个鬼东西偷袭了。苦得红军精英们在泥泞的林子里到处乱爬了躲藏;会爬树的人开始爬树,不会爬树的人就准备跳崖,反正不是很高,不至于死于不幸;也有人拔出了刺刀;有人伤了的声音发出,铁英出手前低喊:  “不要动,趴下装死”。警卫连都听到了,但官兵们可能听不懂他的四川话,可能听懂了也未必就敢在这两个庞大的杀人机器面前趴下不动:任由大公熊的脚踩、掌拍或活生生的撕碎了吃掉,依然乱动。。。。。。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黔北一带多黑熊,体型庞大又荤素通吃,又极少冬眠,豺狼虎豹不是对手后都基本绝迹。但在人烟稠密的聚居地出现这种东西也是少见,只怕是本身也饿得慌了后来路上打行人的主意,不想被红军警卫连触了霉头。  熊力大无比,但生存却靠的是嗅觉和听觉,眼睛不行,在川、黔一带被叫做熊瞎子。而这些家伙成了一方霸主后还挑剔,对死翘翘的东西不屑一顾,只吃活物,所以川、黔两地的人就多有碰上这种东西后装死的传说。可警卫连官兵又没有和这种东西打过交道,不了解、就是了解又哪里赶装死不动了?所以铁英就向稍远、已经混乱、嘈杂了的地方飞纵而去;郎月刀出鞘,没有月光,也没有光华,但刀依然锋利,眼睛也依然犀利;一杀削去一只拍向战士的熊掌,二杀一记背身窝心肘,三杀郎月刀又斜上切入熊的咽喉。熊没急死,但也来不及嘶吼,除了咽喉被割断、徒劳的发出些嘶嘶声外,庞大的身躯很快萎顿。  铁英动,虎子也不稍慢,几个箭步后脚踏左侧大树斜飞上了右侧那块埋伏了红军的大石,凌空下击途中峨眉绝杀“裙里腿”连环踢出,两记铁锤般的铁腿一中黑熊头部;一中黑熊前胸,“噗,噗”两声,如中败革。熊急,临死前左右两掌同时向虎子拍去。  虎子了得,临危不乱,落地前弓身,毫发间伸左手反腕抓熊的右掌,曲右腿踢向熊以经拍到自己身体的左掌;左脚撑地,正面右手一记排山倒海般的直冲拳,奔雷声中,熊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虎子也倒了,他的右小腿被熊爪划开了两道尺长的口子,血流如注;左手腕骨折。  虎子以左手腕骨折的代价硬生生挡住了熊那何止万钧的一拍,不过,以手腕骨折保住了脑袋骨折,很划算。而两头熊就不划算了,刚失去战斗力就被一群拿着刺刀的人捅死。  摸黑清理完凌乱,结果还是人不划算;重伤两个,轻伤七、八个。  如果铁虎不是练了十几的横练功夫,腿够粗,皮够厚的话,只怕重伤员名单里还得再加上一个。  午夜十分,深溪水歼灭战正式打响。枪声一起便瞬间变成轰鸣,漫天的曳光使沉寂了几百年的深山老林骤然间生动起来。红六团一出手就是两个主力营发起的集团式冲击,加上团机枪排的强大掩护,其气势足可排山倒海。  敌前进阵地和连主力阵地只有两百米不到,红六团侦查队请缨抵近偷袭。团长不允:偷袭固然可以重创敌人,但不一定达到一举歼灭的效果,一旦响枪,镇子中敌人势必鸟兽散;纵队警卫连远离主力,阻挡敌一个建制连和一个营部当不成问题,但要一个不漏的歼灭或阻挡就绝无可能;我军强大优势,第一时间围歼敌前卫连、一鼓作气驱逐或歼灭后五百米之另一个连,又强力前出深溪水、驰援警卫连,把警卫连的压力降到最小。  南昌起义的急先锋、井冈山上的铁血斗士――六团长不愧司令员点的将。  团主力一营很快越出敌前进阵地,展开战斗队形以隐蔽姿态向敌主力阵地潜出,三营、二营成梯次跟进。  一营前卫摸近敌战壕三十米被哨兵发现,前卫开枪,团机枪排十几挺轻重机枪便轰然做掩护射击,一营几百人什么战术动作都没有就蛮不讲理的扑进了敌人战壕。  无需照明,有子弹的曳光就足够;敌分散在几个树枝搭起的窝棚里,虽有战斗准备,却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夜毫无战斗意识,何况还有前面极其隐蔽的暗哨、前进阵地呢?被绷紧了神经的红一营第一时间扑进并向两翼迅速展开。三营本来是协助一营围歼敌前卫连,见一营瞬间得手,马不停蹄的和二营向敌后卫连扑出。五百米距离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短短几分钟,敌后卫连却实施起了强大的狙击;可惜,敌二道狙击线地势险峻、短短百多米山道两边就起码有八、九挺轻重机枪;三营强力突击后损失惨重。团长命机枪排抵近压制、侦查队迂回。。。。。。  红军最有可能到来的东面响枪,枪声轰然、曳光灿烂。敌营长一听枪声就知道外围两个连完了,急命镇尾一排向北,也就是遵义方向搜索前进,占领道路制高点,掩护营主力撤退,随即率镇子中的心腹一连和警卫排向北疾退。  一排布防镇子后面本来就是为跑路做的准备,听了枪声就知道营长要跑路,做好了准备,得了营部通讯兵的命令既离开大院向北边逶迤而来。  黔军也不是光拿烟枪不扛老套筒的人,想是早选好了警戒地段,一路火把居然对直向红军警卫连埋伏的崖壁上行来。警卫连长知道这些人是从大院里出来的人,和指导员又一次懵了,比开头被熊骚扰还要懵得恼火:老子是来狙击镇子里的人,未必还被你几个暴露了?可又不敢灰溜溜的跑――近在咫尺,多半暴露;不得不打。  于是这些连起码战斗姿态都没有的人就被放进了红军伏击圈,就被做好了充分准备的红军一阵好打;枪声没响多久但激烈。于是收拾了金银细软、随后而来的敌营长一行就改走小路去了。  敌人有通讯和运送辎重的骡马,警卫连长料敌马队不会走狭窄泥泞的小路,直到看见对面丛林有隐隐的火把光才知道这行人还是去了。  连长清楚,敌团以下建制是三三制,既这个营就辖三个作战连。东边去了两个,镇子里就只有一个建制连,现在被自己消灭和俘虏了一个排,敌还有两个排,加营部最多一个警卫排,敌还有三个排、百多人。知道警戒小路的一排截不住,命被黑熊骚扰、损失最大的二排四班警戒大路和保护伤员和看管俘虏,亲率主力直扑小路而去。不想半途和一股七、八十人的敌人遭遇,甫一接触即展开肉搏。双方仓促中交战,红军人数和武器虽然都处于劣势,但短兵相接勇者胜,何况优势的火器在这种混乱场合形同烧火棍,红军有一半以上的大刀片子便大显神威。可毕竟黑暗中敌我不分,展不开手脚,又被敌一股马队敌我不管的践踏撞去,警卫连阻不住,被敌人马队和三几十人走脱。  。。。。。。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大路响枪,敌营长退路被断,仓皇向小道跑路又被红一排截住。敌人多出红军几倍又武器好了许多,突出伏击当不成问题,可小路狭窄,泥泞后最多只能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而营长聊以自豪跑路跑得快的小小马队更是走不得路,跌扑了多次还反要人拉扯。不说红军一个排,就是一个班只要子弹足够都大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敌人糊糊涂涂的死了些人后便兵分两路,营长带亲信和警卫排又望大路而来,却和抢过来的红军警卫连撞个正着。  连长知道走了敌人自己不说要被纪律,最少都要到炊事班背铁锅,最主要的是遵义的敌人得了消息后,红军如何就打得下?也就休说休整和发展了。大喝一声:“不可恋战,追”,可惜连主力被敌人大部缠住、身边只跟上来十几个人,一路撵着敌人屁股打时,还是被敌马队和一小股卫队隐入了黑暗中。   可大路上还有红四班呢?连续几次撞出红军伏击圈的敌人一路呼亲唤友抢去,仅有七个人的四班却悍然响枪。敌连续三次遭伏击,再强大的神经都经不住第四次折磨,想丢枪举了双手做投降状,可惜红军的几支老套筒和仅有的一支花机关【冲锋枪】威力实在是不够强大;而抢到此处的敌人又大都是营长的警卫和亲信,甫一接战既判明是小股红军,便不举手,马不停蹄的很快突出伏击带;但留在这里处理红军伤口、司令员和政委寄予厚望的铁英终于出手。  但见手榴弹爆炸燃烧的火光中,一条人影从路旁的一道岩壁上翩然下跃,呼啸声中,空中扬手,抢在前面三骑马上的人一人被三棱飞镖透胸杀死,两人被击碎了琵琶骨,三、两步后栽下马去。  天上仍有小雨,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和子弹的曳光虽然微弱,但对铁英来说已经足够,因为他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不说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视物,但稍有微光就会像那把朗月刀一样——流光溢彩;这就是特异功能,跟他双手有同样的功能一样,谁也无法解释;就像有些天才一样,你看着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亦或是父亲自我宽慰的狼血助力法也尤为可知,但在铁英依稀的记忆中是相信父亲的所作所为造就了自己。  所以哪怕就只有子弹的曳光铁英便能视物于当然,没有用石头打击敌人的脑壳、颈子等薄弱部分,那是怕敌人在马上颠簸失了准头,所以才打同样能让人失去战斗力、宽大的后琵琶骨。  近距离出手,铁英料不虚发,三个骑手还未落马他已经出腿,左脚横扫第四骑、右脚直踹迎面而到的第五骑。双方动作太快,不是说敌人有多好的武功,而是他们催动的胯下马快,前面三骑之人才相继从马上撞下,铁英左脚已经一扫中的;第五骑距离稍远或有些斤两,晃眼见了有天降之人迎面一腿,百忙中兜里藏身,堪堪躲过,骡马也一冲而到。  铁英一脚走空,骡马已到,借左脚踹实之力一掌拍中马头,拧腰旋腿,左脚又到,拦腰一脚把刚翻上马背的敌人踹了个扎实,敌未及脱镫,把骡马带得趔趄着向一边倒。铁英马头借力腾身,空中辨敌后又打出两石一镖,击杀了随后三个腿快的步兵后,两骑骡马却从后面奔驰而出,马上的人见了铁英凶险,在马肚另一侧藏了身形。  铁英想石子击不中马匹要害马必逸走,再说也来不及取石子,抖出腕上救命飞镖贯入一坐骑颈部,马向岩壁处斜冲而倒,另一骑却冲过阻截落荒而去。  铁英不慌,但落地后想徒步追杀时被后面起码两支花机关覆盖。  铁英不笨,知道自己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而且敌人是在黑暗中向他所在的位置乱打。他有把握根据对手的出枪位置判断或躲避子弹,但绝对没有把握躲避这种漫无目的流弹。所以他转身,以峨眉蛇形步闯进了溃兵群里,短兵相接,近身肉搏,迫使敌人不敢开枪。  敌大股溃兵眼看就要走脱,不想被铁英一人阻了去路;半路上阻截自己的几十个红军又呐喊着抢了过来,希望变成了一根稻草时,敌人便不顾一切的不理会当前之人,一窝蜂的抢前了撞去。  可惜道路只有三米宽不到,铁英朗月刀出鞘,黑暗中隐见一条乌芒以大开大合之势着着抢攻,竟不见一招半势的格挡和闪避;间或有石子隐约的破空之声传出,于是突出他截杀的敌人便被射杀。敌退,铁英如影行随,终使敌人不能出枪。如此两个回合后,敌死伤殆尽,残余十几人被同样开不出枪的红四班和随后赶上来的警卫连主力围歼。  说来话长,其实从铁英出手到敌人全部投降也只不过一小会时间,但这一小会儿时间却足够混乱也足够紧张,除了敌人马队失去主人的骡马全部跑散,突出红四班伏击圈和铁英截杀的一个骑手也去得远了。  警卫连绝望,少有的不顾惜子弹,都侥幸的把枪向黑暗中乱打,但听铁英一声直撞耳鼓的“停枪”后,便见他提枪以一步两米远的速度徒步直追而去。  红军警卫连长是闯过江湖、经历过世面的人,甫一见铁英的身形便确信敌人跑不脱,因为铁英施展的是失传江湖百多年、号称陆地第一飞行术的“八步赶蝉”轻身绝技。  “八步赶蝉”快速绝伦,但在先前大路上摸敌潜伏哨时,红军中央纵队警卫连长就眼睁睁的看着铁英在眼前凭空消失;眼睁睁的看着间距几十米远的两个暗哨里的四个人瞬间定格死去,竟不见他出手就很快又回到自己面前。连长不信神,但相信有鬼;在铁英在不多的时间里就灭了敌人一个前进阵地、一个班的人后,连看他的眼睛都奇怪起来。但铁英明明白白的一个人,自己总不至于颤抖着向指导员说:“此人是、是鬼吔”,几年的党也算白入了。  所以赶蝉的功夫不管是八步还是九步,只要铁英一动他就知道这个人跑不脱。而八步就赶上乱飞的蝉,这种功夫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在铁英几个箭步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还在回忆刚才是看见的人还是人的影子时,早就为之纠结过的连长命点火把追击和打扫战场。  红军醒悟,沿泥泞道路拔足狂追时,黑黢黢的远处连续响起几声枪响,到第三声枪响过后,人们便听见战马隐约的悲鸣。众人赶拢后见一匹健壮的黄膘马侧扑于地,口吐血沫还想挣扎着站起来;其壮硕的身体下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头部有灼烧痕迹的枪眼来看,想是被赶上的铁英补过了枪;细看却是一个一颗梅花星的少校,看情形显然是先伤马、后伤人;只是可惜了一匹好马。  马死、人亡,铁英呢?敌营长在逃命的过程中虽然也开枪,但连长绝不相信就把铁英打死了,况且追来的路上并没见有谁死了,但铁英确实不见,命队伍扩大收索面,不准漏过一草一木,严防黑灯瞎火有漏网的人或铁英在哪里卷曲着伤了。  众人见识了什么叫武侠,早佩服得五体投地,忙乱一阵后却又听见前方响枪,连长大惊,命展开战斗队形戒备,不久听黑暗中传来声音:  “刘连长吗?铁英回来了”。不是他的声音还是谁?  刚赶到的六团团长问:  “前方什么状况?”  “杀马”,铁英轻描淡写。  “怎么样?”团长不放心。  “一匹不剩”。  众人本来就惊,现在差点惊倒。敌营长连人带马被射杀;四班伏击带外遭铁英拍伤一匹;透镖重创一匹,失了主人的马匹还有四匹,而铁英被花机关阻止杀敌后早跑了多时。他就凭一双脚吗?除了警卫连刘连长外,六团的人包括警卫连大部分人不信,直到几公里外寻着四匹马尸后才疑惑的盯着他看;仍有六团没见个“八步赶蝉”的人不相信,还摇头,皆以为铁英杀星,连牲畜都不放过。  司令员听说后和政委相视点头而笑,众人不解,司令员回:  “老马识途的故事听说过吗?”  众人皆悟:如让血迹斑斑的马匹跑回了遵义,傻子长官都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情。又都瓜瓜的盯了铁英看:是人便想不到,更做不到,这还是人吗?  铁英自然是人,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文化、身体机能异于常人的人。  司令员和政委盯着在战利品里乱翻的铁英,摇头不可思议,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如去了他的心魔,假以时日,这个略显忧郁的年青人必成红军之钢铁拳头、超级铁鹰。  此一役,铁英、铁虎各杀黑熊一头,使兜底的纵队警卫连得以战术展开;铁英以一己之力截杀三十余敌、击毙敌营长一名,未让敌一人一马走脱,使中央纵队整个战略部署得以展开并完成之:通令嘉奖。  先遣六团奖励铁英德国原装毛瑟98式步枪一只,但中央纵队直属警卫连的官兵却不满意,要求让铁英顶替在战斗中牺牲了的一排长职务。深溪水一战后,中央纵队又经过大小十余仗,每一仗铁英都被司令员默许参加,且每一仗都展现了他惊人的战力和不可思议的战斗艺术;他那神出鬼没、剑走偏锋的独特战法让纵队官兵欣赏到心里去了。  深溪水一战后,铁英对“三大纪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基本融入到了红军这个集体组织中来了。可失去父母那股深刻的仇恨加上本身就有来自灵魂的嗜血,使他生存的概念就是血腥——只有那种血淋淋的杀伐才是他唯一的快感。  人与魔唯一的区别就是感情,好在铁英还有——父母、兄弟、姥爷的管家和街坊、学堂湾的乡亲、司令员和政委,还有朝夕相处、视他为兄弟的战友们。。。。。。  所以铁英没有杂念。  好在这些人要他当排长的单相思是在开指挥员会议上提出的,好在司令部没有下命令,否则怕又是个不服从命令的难堪局面。  深谋远虑的司令员和政委会让这种局面出现吗?自然不会。因为铁英还小,还是少见的有文化;排长、连长,乃至团长、师长又如何?假以时日铁英大可以胜任之,但却未免是他冥冥之中那种天意的使然。  “终结者”。司令员想到了一个最恰当的定义词。  所以司令员不答,还将铁家兄弟调离警卫连,进了司令部参谋队。  参谋队是司令员专门招募的一批有一定文化、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不管是行军还是打仗,只要有空,司令员都要为他们讲上一、两个小时的战术、战役课。这些人可是司令员的宝贝,是为将来军队的正规化建设和大规模作战培养的人才。  司令员眼光之长远,非常人所能及。  但铁英不杀仇人能安心在什么参谋队呆吗?肯定不会,而他又时常出现在战斗最关键的地方,而且每战必胜,司令员就在参谋队里设了个莫名其妙的班,这个班叫做支援班,而该班的配备更莫名其妙:  人员配备:  班长铁英;副班长铁虎。  人员,没有。  火力配备;  班长铁英正儿八经德国原装毛瑟98步枪一只。铁英会打枪,而且用枪之熟练、出枪之快、之准确让红军精英们都咂舌不已,称奇间被传为佳话。  副班长铁虎;汉阳造仿德式驳壳枪一只。铁虎也不甘示弱,使短枪也有打飞鸟的绝技。  其他,没有了,却是放开了两人手脚。  部队里有一种特殊的单位叫火力支援班,是提供战术压制和火力支援的重火力打击单位;武器精良、火力强大,只听名称就够猛。可能是人员和装备的原因吧,司令员就去掉了火力二字。去掉了火力二字的支援班,名字听起来就土得掉渣。但够土的支援班任谁也进不去,包括纵队直属的侦察连和警卫连,其中还有报名申请的三个排长和一个副连长。  。。。。。。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打下深溪水镇,司令员用降兵诈开城门,智取遵义城。中央机关进城后,决定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新的战略根据地,红军主力将在此进行休整。而原守城的敌人三个团大部北逃至三山关一带。三山关离遵义四十五公里,是黔北绵延大山中的第一险隘,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遵义通往四川的必经之路。  建立遵义北面防御体系,打通红军向四川发展的通道,夺取三山关,占领桐梓县城就成了红军目前的首要任务。中央纵队司令员和政委亲自到担任主攻任务的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展开地图,会同四团营以上指挥员共同研究敌情和地形,司令员对战斗做了具体布置,要求第四团“夺关要快,损失要小”,并将司令部支援班及侦察连一部暂拨归红四团建制。  红四团以强行军速度出发,在三山关前缘阵地板桥镇消灭敌人一个排。根据司令员“夺关快,损失小”的指示,团首长亲自到关下查看地形,发现三山关峭壁绝立,重崖叠峰,敌人据险构筑工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不开之势。强攻取关,非死即伤,部队付出的代价不可估量;决定正面以佯攻为主,强攻辅之,牵制敌人;以侧面、背后偷袭和突袭为战役突破点。而整个大娄山脉山势陡峭,丛山密林,又在哪里寻找突破口呢?  正在团首长焦急万分的时候,参谋报告:司令部支援班铁英班长来了。其实,虎子受伤后支援班就铁英班长一个人。  支援班隶属司令部,虽然暂拨归红四团建制,团长们也是不好意思把什么“命令”之类的东西挂在口头上的,况且别人就一个人,你能命令他干什么了?还不是任他独来独往、天高任鸟飞了。所以团长晓得有这么一个被部队传得沸沸扬扬的人到来,心下疑惑却相信老成持重的司令员必有让他来的道理。听说铁英来了以为他刚才来,哪想到铁英带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铁英和虎子怕连累乡亲,在深山老林里过了几年孤独的日子,早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虽和司令部一个侦察排同时出发,却是不久就失了他的踪影。排长知道这人有鬼神莫辨的能力,又隶属司令员身边的人,到达编制后也没有汇报。  铁英在四团还没有消灭板桥之敌前其实就到了,见敌只有一个排不禁打,径自去了三山关下的草甸子,见山势雄伟,且敌人多堡垒也多有防御纵深,攻之不易,便寻小路去了关下的原始森林。  铁英另类,从小恶作剧,大闹太原城,又和兔子、狍子这种极端狡猾的家伙打了几年交道,打架杀人都是从对手意想不到的方为出手,但凡做事又多了些狡猾的阴险。硬碰硬他自然不怕,但杀人三千后自损八百,他何必要硬碰?便轻车熟路的寻了猎户。  老猎人介绍:很久以前,从板桥到三山关南面有一条小道,后来到娄山关的公路修通就废弃,少有人走了。  既然是板桥到关上的捷径,到山上就必然有路。难走不怕,铁英能走,所以在红四团主力到达后不久他就已经找出了这条路。  团首长听了大喜。都说铁英班长有莫测高深的能耐和先知先觉的预判力,现在一见才知所传不虚,非常人所能想、非常人所能做的事他已经提前做了。红军大军压境,现在对才撤退到关上的敌人来说,抢时间就是抢战机;敌多一分准备,红军就多一分伤亡,战机稍纵即逝,命:一营担任正面佯攻,牵制敌人;二、三营潜伏关下待命;团直属侦察队、工兵连,司令部侦察连一排,由团侦察队队长为队长,以司令部支援班铁英为前卫,前出三山关南侧,从敌人侧面、后方出击,不惜代价打乱当前守敌之部署。  午夜时分,立下“坚决完成任务”保证的队长带着队伍冒着细雨出发了。  这条小路其实已经算不上是路了,荆棘和丛林、山崖连在一起,如不是熟悉丛林的人,在白天都很难识别的,更别说晚上了。但班长铁英不但熟悉丛林,他还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铁英带几个身强力壮的侦察员为前卫,大部队一路披荆斩棘,拂晓时分,很艰难的到达三山关南侧的一处陡坡下。  队伍来不及喘口气队长就下达了偷袭命令;仍以铁英班长为前卫,侦察队居中;司令部侦察二排殿后;工兵连在山下警械,最后上山。  铁英与队长约好暗号,只身一人钻进了上山的丛林里。队长听说过班长,也害怕人多碍事,没多加争论,十分钟后,带队伍沿班长做出的记号悄悄的跟了上去。  铁英走的是树上,草木不惊,只是每隔一段距离在树上醒目的地方削下一块树皮留做记号。快接近山顶时,他发现这片丛林并不原始,透过树丛看时,依稀有人工做作的痕迹,他感到了危险,向后方弹出了两粒石子,这是向队长发出发现情况的暗号。  向山上果然有路,但队伍行进依然艰难,在听到前面树丛连续两声“噗噗”声后还不敢吧荆棘乱砍。这可不是什么树枝或松子的落地声音,这是两声清晰、连续、很严谨的联络暗号。清早八晨的,如果突然响起几声怪异的鸟叫,或者什么野兽的鬼哭狼嚎,无异于告诉有经验的敌人:这里有人在装神弄鬼。  部队停止前进,森林又恢复了宁静。队长和司令部一排排长快速向山上摸来;这两人都是丛林作战和侦查的高手,不但没发出半点声音,还看见了在树林边缘的班长在向他们摆手。两人不敢近,铁英回来便见那张不太成熟的脸上却又有很成熟的严肃。  透过荆棘,队长和排长看见前面树林外是一片开阔的陡坡,树木已经被连根砍除,荆棘杂草有被焚烧过的痕迹,一条隐约的小路和一片陡坡光秃秃一览无余;五十多米外,几十根大树干被缆绳拦腰兜在陡坡上,层层叠叠,触目惊心,而陡坡两侧却是刀砍斧劈般的悬崖绝壁;唯一一处上山的道路被敌人封锁了。  滚木,悬崖,滚木上面雾霭朦胧,班长说滚木上面二、三十米处有一道壕沟,约有一个班的敌人;里面左、右各有一挺机枪,两挺机枪交叉射击,整个陡坡就没有射击死角;而敌人在这里布置得如此严密,估计防守的人绝不止壕沟里的这些人。  队长和排长傻了眼,强攻;坡度起码六、七十度,莫说开枪,就是爬坡都要手脚并用了,何况半山腰上还横亘着的几十根滚木,绳子一断,蚂蚁都遭砸死了;手榴弹扔不上去,炸不着敌人,而敌人可以躺在战壕里、把手榴弹像扔瓜子壳一样轻松也能把这一片炸个稀巴烂了;佯攻呢?让敌人先发动滚木,然后强攻,但上面有两挺机枪,看地形,射界开阔,覆盖了整个山坡,不说自己这百十来号人不够打,枪声一响又一时半会攻不上去,敌人援兵一到,就是再多的人也没有办法;用工兵连安置**、炸塌斜坡更不可能,在滚木下施爆保证把自己炸死,就是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多的人员伤亡后抵近敌战壕埋设**,工兵连带来的几乎全团一百多斤**也炸不垮一座偌大山峰,何况突击队在滚木上乱爬根本就不可能不把敌人惊动了,好多的人都成活靶子。  天色渐亮,情形对突击队越来越不利。红军大兵压境,时间拖得越久,敌人准备得越充分。想起来时司令员交代的话:  “全力协助第四团,一定要拿下娄山关;拿下娄山关后,趁着混乱,第一时间突入桐梓县城,桐梓城守敌不多,能占领则占领,不能占领就混入城中,等到后续部队,以做内应”。铁英的脸色变得坚定起来。他把队长和排长带到安全地带,简要的转达了司令员的指示,随后,年纪虽青但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的说了自己的话:  一;由自己从侧面悬崖上山,控制山顶战壕及滚木缆绳。  二;请队长调集四团侦察队、工兵连一个班和司令部二排十五分钟内隐蔽接近树林边缘,做好战斗准备。如果上面有枪声,说明自己的偷袭失败,全部人员强力突击,争取在敌人援兵未到之前打下山顶;如果自己偷袭成功,还是以两记石子为号。但不管自己偷袭成功与否,都不用顾忌滚木,自己将尽全力保住缆绳安全。    三、请队长即刻派人通知工兵连长,工兵连马上出发,设法混进桐梓县城,等待侦查队或主力,里应外合,拿下桐梓城。  铁英这番安排干脆简洁、面面俱到,全是从大局出发,老侦察员们都用侦查员的思维想:究竟是总部派来的人,不管爬不爬得上悬崖,仅这股悍不畏死的豪气就让人热血沸腾――真壮士也。。。。。。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几十米高悬崖,总部支援班长孤身涉险,队长沉思,但随即点头。大局为重,容不得他多做思考,何况除此之外也別无选择,知道凭自己一干人的身手是断难爬得上悬崖,就是有三几个勉强能爬的只怕也是摔死的多,爬上去的少,也必定把敌人惊动了。  铁英脱去宽大外衣,琳琳琅琅露出全身的凶残东西来: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狼皮卦上从左肩到右肋紧密扎扎的插满了黑色的三棱锐器;左肋一个小皮囊,看鼓鼓囊囊的样子也没少装东西;腰上缠几圈系着三齿飞虎抓的牛皮绳;双胯外侧也各挂一把刀剑,刀鞘、剑鞘都用皮条在大腿内侧栓牢后,整个人就和他身上的凶器一样——活脱脱一件杀器、煞气?战意盎然。  听说过班长厉害,但除了猴子,难道真有人能爬上去?但队长和总部侦察排长却坚定不移的相信:铁英出手、胜利在望。。。。。。  几十米峭壁对已经解除了沉重脚套的铁英来说不算什么,何况还有不算稀疏的杂树丛做掩护呢?瀑布一样悬挂的藤蔓对铁英来说不啻于荡了几回秋千、胜似闲庭漫步一般,即便有人透过朦胧雾霭看见了,也认为是娄山关上特有的弥耳猴子一个。所以,当像弥耳猴子似的铁英上到山顶时,敌人竟丝毫不曾发现。  风起雾拥的清晨,敌人连猴子都没有看见一只,杀星已经天降了。  虽有雾霭,也挡不住铁英双眼的犀利:一条新挖出来的战壕横在东西两座山脊中间,长约四十米。两挺机枪分布排列,间距十五米,中间两根兜滚木的缆绳越过壕沟栓在后面的几株高大松树上,受力后缆绳嵌入新垒起的泥土里,离壕沟底部不过半米,到时敌人用斧头砍或随意向前投出手榴弹都能随便炸断了;壕沟偏西方有一条浅壕直通三十米外两间用茅草搭建起来的简易营房,营房里已经有了响动,他听到了锅碗瓢盆的响声,形势霎时间变得紧迫起来。他数了数,战壕里一共十三个人;东方山边机枪旁有两个,向里面相隔不过四五米有三人抱枪卷缩在缆绳边;西方的七、八个人都聚集在离到营房交通壕不到十米的地方;再过去五、六米的缆绳边竟然没有人,想是离换岗的时间快到,这些人便聚在一处图个上岗、下岗方便;除东、西两方各有一、两人貌似警惕的向山下看外,其余的人大都还昏昏不醒,卷缩了瞌睡,不过也有三几人开始蠢蠢欲动,活动身体时大都向营房的方向看,唯恐接岗的人暗了时间或没有了早饭吃。  这些敌人才接到上峰命令:共军要攻山,注意南侧小路。丘八们打死也不相信共军能到这里来,不过离开半山腰的主阵地,到也落个清闲,或依活坐,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一、两个家伙居然开始抽大烟提神。  铁英看距离东边两个机枪手不过十余米,一击杀之不是问题,但向里几米还有三个步枪手。自己双手三件杀气不能同一时间杀掉敌人,扑拢后一举杀之也不是问题,但必定被西边的敌人发现并被阻截;杀了西方的人后再杀东方也是一样的问题,虽然全部杀掉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但敌营房里的人呢?铁英看草寮的大小估计敌人最少有一个排。而他要击杀间隔三十米远的十几个敌人虽然不成问题,但没有把握不让敌人整出动静或开枪,也更没有把握不被很快就赶到的敌人驱逐。但时间不等人,他只有铤而走险了。  万幸敌西边虽然人多却做一堆儿聚了,也万幸敌人把山下斜坡收拾得干净却没把山头也一并的整理得寸草不留,多有荆棘和松树做掩护。他向东边壕沟后的隐蔽处潜出,狸猫般狡猾的身体毫无征兆的从敌机枪手身后岩坎上跃下,左脚斜蹬转身来看一人的脖子;右膝直接跪中一个趴着的敌人背部,同时两石一镖打出,直击靠里面几米远的三个步枪手。  四祖爷爷用铁家四路短打换得一个江湖异侠弹指神功,但铁英天赋异禀、绝代奇才,却是在掌握了这种绝技后,竟然能以左手食、中二指同时发出两记石子,只怕就是这项功夫的祖师爷都是始料不及;一石就足以独步武林,何况两石否?所以,三个听见响动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的丘八就近在咫尺的被三件凶器射杀,而被铁英跪中后背的敌人第一时间便毙命,只被左脚踹中颈部后又被抵死在沟沿上的敌人徒劳的蹬了几腿,而这垂死挣扎的声音被西边起身活动身体的一个敌人听见,这人转头看时却见一条人影脚蹬沟沿恍惚间扑到,要想恐怖的喊,早被一把黑黢黢的畸形兵刃透胸杀死。  几十米距离,铁英飞镖再重也没有把握一击杀死或重创敌人,展开峨眉箭步凌空跃出时朗月刀出手,却是铁家最后一记雷霆万钧的绝杀——“回旋斩”,但朗月刀不回旋,透过敌胸膛余势不减的斜下又射杀一个机枪手,敌方始骚动摸枪,但杀星已经以老鹰搏兔之势凌空下击了。  势在必行,铁英还是没有发出诅咒了铁家几百年的“回旋斩”,但朗月刀力破千钧。  铁英不禁是铁家百多年、只怕都是整个武林几百年不遇的奇葩怪胎;颠覆了武术的套路后,出手就是随意挥洒,哪里有破绽就向哪里出手;哪里有空隙就向哪里出刀,除了老铁家那基本的拦、截手法外,可能连铁家拳的套路都忘了,因为虎子就从来没见他练过:有形变无形——何必有形呢?  所以铁英郎月刀出手就随着刀势一扑而至——恍若无形。敌人刚看见死人就想喊、想哭、想摸枪,却由不得自己了。因为铁英镖和石头都在手,还有峨眉山那诡异的裙里腿呢?还没落地就让敌人喊不出、哭不出,更摸不到枪了。  铁英向山下弹去两粒石子,眼见战友们扑出了丛林,却听到一队敌人出了营房,吵吵嚷嚷向这边行来。刚才虽然也有垂死的敌人整出了动静,但他都在第一时间击杀了他们,死去前的一点**和两声稍大点的惨叫不足以惊动几十米外早饭吵杂声中的敌人。看敌人散漫和哼着小调的悠闲,他判断是换岗的敌人来了;侦察队上山尚有五、六十米的陡坡,而敌人只有一条连接营房的三十米长交通壕,敌人一出即到;他抓起一只步枪翻身滚到了浅壕出口处……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看班长消失在左边那道有着植被的峭壁下,不等队长下令,官兵们检查完武器弹药就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了丛林边缘;队长也按铁英的要求令通讯员下山去了。  天渐亮,雨已经停了,山上的雾也在慢慢的散去,有鸟开始了鸣叫;大战一触即发,雾还没散尽的丛林依然宁静。  当上面传来稍许的骚乱声后,侦查兵们听到了两声极轻微却是震耳发馈的声音,这是两粒石子落在草丛中发出的很平常声响,但却是两声希望和胜利之声。声音刚一想起,战士们已经敏捷的扑了出去,翻过滚木,壕沟已经在望……  铁英回头,见战友们已经越过滚木,而来换岗的敌人也听到了声响,摘枪的同时向壕沟扑拢。于是铁英开枪,虽然敌人的老套筒够老也不连续,但任然一枪一个打翻了前面三个扑近战壕的人,后面的人虽然糊涂却也晓得再跑路要死人,被压制在了交通壕里不敢抬头。  几声清脆的枪声惊飞满山宿鸟,“扑簌簌”的离林远飞:黔北战役正式打响。  听到枪响的红军侦察兵立即改偷袭为强攻,呐喊着向山顶扑去。  山顶响枪,营房里便很快有敌人冲出。铁英不惧,老套筒不趁手就只打前面的人,又有几个敌人中枪后山顶上已经是杀声一片,早有一群凶神恶煞的红军冲了上来。  敌人慌乱间依托营房或沟坎开枪,可红军侦察兵哪把这几杆老套筒放在眼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扑了过去。  敌人不经吓,就是经得起吓的人想开枪也遭没跟着呐喊奔跑的铁英打死;一股狂飙也似的灰色旋风卷下山去后,敌人连营房都不存在,哪里还有能开枪的人了?除了几个哀嚎的伤兵外,就是几个被后续工兵班捉了的俘虏兵了,山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半山腰主阵地敌人听见山顶骤然响枪又很快平静,摇了一通电话连个杂音都没有,惊,急调预备队一个连  向山顶攻击警戒。可预备队莫说攻击,连警戒都没有布置完毕就见一大群红军从小道上如虎狼似的压了下  来。  山脚下红四团担任佯攻的一营听见山顶响枪也即时吹响冲锋号展开了强攻;后续主力也开始四面出击。  敌腹背受敌,而没想到后面山上会出状况便向后无防御工事,所以预备队在几乎没有隐蔽又没有战斗布置完的山坡上便阻不住席卷而下的红军,甫一接战就陷入短兵相接;一些受鸦片毒害不深的敌人却也顽强,居然敢和红军侦察兵们拼刺刀。然而地形对仰攻接战的他们极为不利,还有红军精锐们那极强大的一鼓作气气势呢?阻不住,又被红军中一个狼皮短卦年轻人所向披靡的一路杀去后,崩溃,被侦察队向主阵地抢去。  主阵地乃军中旗帜,一乱必溃。敌督战官尽遣预备队而出,连主阵地上的一部分人都掉头向后来迎战;敌对两方在离主阵地不到五十米的山坡上提前展开了决战。  红军精锐,敌人人多,红军指挥员们从望远镜里看见红军一股灰色的旋流在敌人一片土黄色军服中往来冲杀,竟似如入无人之境,而领头者竟然是一个穿狼皮褂、光着膀子提两把短刃的年青人。  但见青年人一路闪、转、腾、挪,左手亮剑、右手黑刀,出手快速绝伦、刁钻很辣,挡着者死、见着者亡;右手乌芒过处,敌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腹破肠流,少有活口,下手之很,连久经沙场的红军师长、团长们都为之皱眉,红二师师长问:  “这人是谁”?  “刘总长的支援班暂拨归四团建制了,可能是铁英班长吧”, 有参谋答。  “什么可能是,肯定就是他”,经过提醒又见过铁英的师长这回终于看清了,不是那个杀星还会是谁?  “命令:投入预备队,全线突击”,师长见红四团侦察队精英在狼皮卦青年带领下一路披靡,生生在敌人重兵中杀开条血路,直抢敌人主阵地;敌渐乱,命后续部队进入攻击。  连红军将领们看了铁英杀人都为之心惊,被杀的对象就可想而知了。敌人经不起这种砍脑壳、掏心脏的血腥屠杀;不说这人杀人技术有多高,光是那股厉如恶鬼般的狠劲就让人见之丧胆,更何况他的杀人技巧了;撞见者,这人或出左手剑格挡,或干脆不挡,直接如太空漫步一样虚幻的垫步旋身抢入,剑随转身挥出,白色匹练过处,敌大半脑壳落地;或有反应快的人退后一步躲过了一杀,但他挥出的剑势不变,只翻腕送小臂直刺仍然在一招之间杀敌,虽然敌人的死相要好看点,却都是一剑毙命,无一幸免;右手刀呢?随漫步旋身划出了一片灰蒙蒙的刀影,没有太阳,更没有月光,也就没有摄人心魄的光芒,但有一轮已经看不见刀和手臂的氤氲之气:恍若有形又无形,紫光暴现,杀气万千,岂止脑壳,脚来脚断、手挡手断,腰杆碰了腰杆都断后,敌人就岂止是不敢看他了,不小心就踩上地上乱滚的脑壳后连地上都不敢看了,被这人一路所向无敌。敌不敢战,向两边走避,侦察队旋风一样向主阵地扑入。  敌督战官保主阵地竟不顾误伤,命主阵地机枪掉头阻断。几十米距离,狼皮青年掷出了左手剑,剑如流星,敌机枪手躲避不及被射杀;郎月刀出手,化作一道无形,但有一片紫气:紫气天来,洞穿了督战官脑壳后又诡异的洞穿了身边的另一个重机枪手。。。。。。  敌人不乱都必须乱了,因为铁英已经天马行空般的抢了过来,路上打出了四石三镖后,就无需他杀入战团了,因为红四团一营已经扑入战团和敌人厮杀在了一起。。。。。。  四面战场、八方硝烟,四团主力相继突入并控制了山道隘口,红二师预备队迅速向两边展开扩大战果。敌无后续生力军补充,崩溃。。。。。。  一个多月后,一代伟人毛委员在山顶感慨万千,挥笔写下了千古名篇:  【忆秦娥 娄山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慢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都是钢铁汉,都有一双千锤百炼的精钢飞毛腿,几十公里急行军后,侦查队把从各路溃败下来的敌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来到到桐梓城外已经是下半夜,等候在城外的工兵连长报告:工兵连有37人混进了城;城内有一个守备营,两个连分别驻防南门和北门,一个连和营部在城中心的两座大院里,是黔军的一个后方守备部队,从武器和军规判断没有什么战斗力;另有一支辎重部队和营部相邻,东西不少,但只有几十个人;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并让队长抓紧从南门入城,因为他们已经破坏了南门到敌营部的电话线。  娄山山脉绵延百里,三山关只不过是这次战役的一个中心战场,敌被驱逐后,从各处下来的溃兵没有两千也少不了多少;溃兵齐聚桐梓后、加上囤积的武器弹药,红军要攻城只怕又得策划一个新的战役。所以司令员要铁英抢先入城、红四团一鼓作气拿下县城的战略眼光就不愧为是红军之参谋总长。  所以侦查队在红四团突入三山关主阵地后就走人,为的就是抢在敌溃兵到来之前入城。  敌没有戒备还没有战斗力,侦查队长毫不犹豫,命:  工兵连两个班,各一挺轻机枪,在来时的石桥上警戒布防,溃兵下来既炸桥阻敌;城里战斗未结束,不惜代价堵住敌人;侦查队智取南门不下,工兵连炸城强攻。  想起司令员智取遵义城的计谋,侦察队换上在娄山关缴获的敌人服装,一路人仓惶来到桐梓城南门下。  守城的兵勇没问上几句话,就被溃兵中一个连长模样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子在三山关上吃了一天的炮火,现在关已经垮了,弟兄们跑了几十公里路,都一、两天没吃东西了,你他妈的再啰嗦,老子毙了你”。  看见一个连长摸样的人从城楼里钻了出来,溃兵连长骂得更凶,周围的人也作势把枪栓拉得噼啪响,咒骂声一片。  桐梓不是了不起的军事要害,没布重兵更没有电台。守备营可能知道红军到了遵义,也可能知道娄山关有战事,但绝对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连长吃不住,见城下火把堆里五、六十个友军衣衫不整,身上血迹斑斑,有头上缠着绷带的,有吊着膀子的,有杵着树枝当拐杖用的,吵吵闹闹,狼狈不堪却凶狠异常。连长很委屈的想:“吃了败仗找我们出气干嘛,有本事找共军去呀”,可还是扯着嗓子很执着的问了下面这一群人是哪个部分的,以及团长、师长姓名。  连长不愧为连长,这话问得老练之极,却差点没有把铁英几个懂得当地话的人笑死,险些就出了纰漏。  “知己知彼”乃侦察兵的首要任务,仗还没开打侦察兵们就已经知道了驻防三山关的是敌人哪个师、哪几个团了,估计就是乱说几个王二麻子、猪宝气之类的名字也能把这个杂牌部队的小连长懵了过去。  人倒霉屙尿都湿裤裆,遇这种伤脑经的事时还摇不通上级电话。连长想啰嗦时可这群大爷已经在砸门准备打架了,小连长惹不起,忙不迭的叫人开了城门,看到友军走了进来,还率领一干喽啰在城门口连喊“辛苦辛苦、得罪得罪”。  侦察员们很是感谢这个连长,不是因为他的态度好,而是因为他把城楼上、下的大部分兵都集中在了一起。于是,很后悔的小连长们就变成了俘虏,但当他们看见黑暗中钻出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人来迎接这群红军时,小连长便开始庆幸:如果自己再啰嗦不已,就自己这几个吃了鸦片、走路都打偏偏的人,岂是这群龙精虎猛的人的对手,说不定自己早就死了,也许能打上两枪,给对手制造点麻烦,但自己却死了,很划不来。想通了的连长就很配合的带着红军帮忙把驻扎在一座大院里的部下缴了械。  侦查队智取南门,队伍分成五路:  一:侦查队一排并两个工兵班守南门,遇敌只出不准进。  二:总部侦查排并一个工兵班,由先前进城的战士带领,潜伏辎重连、控制有力地形。  三:守石桥的两个班不动,遇敌亦炸桥协防城门。  四:工兵连长率侦察队三排并两个工兵班前出北门,任务和总部二排一样,控制敌三连。  五:侦查队长率二排、两个工兵班并铁英解决敌营部及敌一连。  五组不响枪,各组不与敌接触;智取为上,一旦响枪均不必吝啬弹药,对敢于反抗者杀无赦。  天漆黑,有好事的公鸡开始打鸣。  离敌人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有些紧迫。队长有些焦躁起来:现在就怕敌人溃兵,如果他们撒开脚丫子逃命的话,用不了多久也该在南门外骂娘了。  侦查兵们加快了脚步,带着已经铁了心的敌二连长很快来到一座两边是平房、中间一栋二层小楼的小院门口。连长介绍:中间二层楼上是营长和一个姨太太的住处,底楼是营指挥所,两边厢房住着一个警卫班:左边一座院子住的则是营长的心腹一连。  敌营指挥所里,一盏汽灯死气沉沉的发着幽暗的光,门口两个哨兵却没死气沉沉的瞌睡,想是黎明前不仅有黑暗,还有寒冷,敌瞌睡不着。  队长问清楚敌人营连之间都有电话联络,有电话联系还急吼吼的跑去敲门说有事汇报的话,无疑会引得营长和他的卫兵们不耐烦,一不耐烦就会想:这个蠢货为什么不使用电话?必出麻烦。  眼见不能使用诈骗之计,铁英向焦躁着的队长耳语两句,很快消失在了营部侧面的一间屋脊后。  铁英消失,队长命工兵班向敌一连大门、院墙布置**,即便不能智取也可在第一时间强突敌一连;又向街道两头派出警戒后,侦察兵们就见一条瘦长的人影从敌营部二楼飞檐边脚上头下的倒挂下来。但见一溜黑光过处,一个向外游动的哨兵瞬间僵住不动,好像有一声叹息后就依着墙壁软软的滑了下去;近处一个刚看见倒挂下来人影,又好像是想喊“有鬼”时,却哪里喊得出来了,早被一件黑黝黝的物件划过脖子。人没有倒,也没有叹息,但脑壳却离开了身体;有叹息也随着光秃秃颈项上的血浆冒出,变成一股喷射的血箭;脑壳和脖子只连着一点皮的尸体直直的倒在了营部大门边,自己变鬼去了。  饶是侦查兵们听说过铁英杀星,饶是他们见惯了死人,也被铁英这般凶狠的杀人手段惊得呆了,呆得连院墙都不会爬了一样,若不是队长催促着“上”,指不定趴在墙头上的几个人会一个倒栽葱载了下去,自己伤了不说,还会把睡着了的敌人给惊醒了。  侦察兵们未必就真的呆了?真如此还不如回家种田;他们大半是惊于铁英的杀人技巧,听到催促声也猫一样敏捷的翻过院墙、猫一样的摸进警卫室,也不喊什么“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之类的话了,三、两个人对一个,扑上去就捂嘴巴捆人。  队长带了两个人要上楼,却见一个穿着花裤衩、肥得像猪一样的人被班长提溜着拖了下来。不知是刚才看见鬼了,还是自己才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反正营长是脸色蜡黄、四肢打颤,一个人是绝对坐不稳凳子的了。接着,侦察员们很厌恶的扶住营长那摇摇欲倒的肥胖身躯,接二连三的摇通了一连、三连和辎重连的电话,内容只有一个:城外发现共军,马上到营部开会。虽然营长的声音呜咽、语气也断续,但内容简单,意思明确。清早八晨的,任谁都睡得昏天黑、稀里糊涂,脑壳都不正常了,谁还理会得哪个嘴巴不正常?于是,相继赶来的三连长、辎重连长和几个马弁就先后被缴了械,当然,二连长早就是红军的俘虏了。  只有一连长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但来得晚还很冒火。这家伙在正规部队里干过两年,平时就很冲,带着两个马弁大骂着红军闯进院门,一进门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首先是平时的胖营长现在有点像根胖苦瓜,而营部的警卫一个都不认识,还全都邋里邋遢,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不是善类。  一连长很聪明,看着脑门上顶着的一只驳壳枪,居然敢转身跑路,还敢拔枪;他知道这些人不敢开枪,因为隔壁就住着自己的一个连。但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这些人确实不敢开枪,却敢杀他。他刚来得及转身,就被门边那个年青人伸左手掐着脖子提了回来,近身顶膝,随后松手。连长萎顿,连脑壳都耷拉了下去,想是支撑脑壳的颈子也断了,枪自然也没拔得出来;而一连长左手边的马弁看连长转身、拔枪,动作潇洒大方,他也跟着潇洒大方的转身、拔枪,马弁在连长身后,年青人掐不到他的脖子,但有一样东西够得着,众人没见年青人出手,只有一溜乌芒划过一圈清冽的光,还有一股清冽的寒意,寒意过处,泛起满屋鸡皮疙瘩。。。。。。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这个马弁可能是看见连长拔枪后的情不自禁,被互动了,也可能是愚蠢,因为他那榆木一样的脑壳在他身体出现摇晃时从肩膀上跌落,“滴溜溜”的滚在了门槛外的台阶下;失去脑壳的身体有些痉挛,在门外台阶下的脑壳还在兀自眨巴着眼睛的时候才轰然倒地,正正的摔在三连长脚边。三连长惨叫,扶不住墙,众人看时,这人的裤裆已经湿了。  另一个马弁不聪明,还没反应过来转身、拔枪却捡了条性命。,  朗月刀锋利,铁英出手辛辣,马弁失去身体的脑壳偏又顽强,还没有黯淡的眼睛有些恶狠狠的光。红军侦察兵们看了都转头,不敢看,杂牌军的营长和连长们除了尿了的人外,还有人在继续的尿。肥胖营长干脆,直接趴在地上把黄疸水都吐了个干净,上吐下尿,一塌糊涂。  吐完了黄疸水便干呕,但尿依然淅淅沥沥的下,没有任何人敢看一眼那个隐在门后阴影里的人。他们见过这人出手,却没看清他是怎样出手,只晓得这人年轻,是个年轻的杀星,便共同得出一条宝贵经验:人还是笨点好,在这个杀星面前,不但要笨,识相点更好。于是,他们决定配合,很好的和那个杀星进行合作。   天已见亮,下了几天的霉雨已经停了。有烟从几根高矮的烟囱里升起,沉寂了一夜的县城开始有了点生机。。。。。。  桐梓城守备营一连连部的院坝里,守备营长身边的年青卫兵吹响了集合哨。  还没到起床时间,兵们大都嘟嘟嚷嚷、衣冠不整的冲进院子里,见营长脸色惨白,本来肥胖就不怎么利索,这会却显得更加的不利索。可兵们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自己都怨气连天、行动也不利索得紧,哪有人会在意营长的脸色和腿脚不利索了?就是两个和营长走得较近的排长看出了,也大是原谅和猥琐的想:三山关战事紧,营长起得早了,何况还有个姨太太没日夜的陪着,走路不打偏偏就很正常了。  值星排长很狗屁不通的“立正、稍息,再立正后”,就等候营长大人的指示了。  营长也想照身后杀星的话、很威严的沿着檐坎走上半圈,却脚杆儿耙叽叽的,走不动。但又不能让台阶下的“兄弟们”久等了,只得开始训话:  “弟兄们……”  却是声音发颤、中气不足。身侧的年青警卫轻“哼”一声,营长刚好能听见,也觉得自己如再没有个营长的样子,只怕脑壳要遭,把吃奶的勇气和力气都使出了:  “红军,不,共军,前不久已经突破乌江,占领了遵义城,就在昨天,共军已经打下了三山关,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城外,你们的连长也去了南门……”  台阶下的兵顿时立正不住:  “这却如何是好?”  “弟兄们,三山关上驻防了我们三个正规团,又建有牢固的防御工事,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通向师部的唯一通道,可共军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了下来。现在共军已经到了城下,而我们只有一个营都不到的兵力,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別看这家伙满脑肥肠的,说的这番话到也实情,不过却是把侦察队一百多人说成了红军主力,有意长了红军的威风,先把有些人想蠢动的念头灭了,很有煽动性。不过,即使没有侦察队先把他捉了,估计红军真打到城下,他也会说同样的话,只怕是早就打好了腹稿。  “营长,跑吧”?兵们骇得不轻。  “跑,往哪里跑?从南门出去,到三山关上去?”营长当官久了,面对平时对自己很恭敬的兵,开始有些嚣张起来,很轻蔑的笑。  “不,营长,从北门跑”。  “从北门跑?到四川去?刘文辉不把你们当成抢地盘的才怪,非把你几爷子脚脚爪爪折了才算了事”。理由很充分了还不进入主题,这家伙挺有耐心的,怪不得肥得流油。  “那怎么办啊”?下面的人不禁是问,还把脑壳向左右看,没了主意后慌做一团。  “怎么办。。。。。。”营长很得意,还想胡扯下去,听见身后杀星又轻轻的“哼”了一声,赶紧转入正题:  “我带大家一条出路……”  “啥子出路哟,营长你就快说吧”?  “而今之际,我们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性命”,营长语出惊人。  “投降?不行不行,听说共军共产共妻,抓到我们就砍头挖心,砍脚砍手,万万使不得呀,营长吔”,几近哀求。  “错了,弟兄们,不要听信谣言,我们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只要放下武器。。。。。。”随着话音,穿着红军服装的侦察队二排排长从营房里走了出来。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下面马上就骚乱了起来。有咒骂的,还有拉枪栓的,前面两个排长摸样的人开始拔枪驳壳枪;中间也有步枪举了起来,眼看场面要失控,身旁的杀星也要动手,敌营长急得向人群高喊:  “不要动啊”。一连是他起家的老底子,有些感情自己也有点威信,这些人拔枪、举枪只不过是瞬间恐惧后的本能反应,如没有聊以壮胆的凶险火器,就是烧火棍也会举了起来,如没有,也或哭、或跑的见了鬼一样的惊慌,不一定有开枪拒捕的想法,只是没有思想准备的一种本能反应而已:时间不等人,二排长出来得早了。  敌人乱,营长喊,可是晚了,杀星已经从台阶上飞步纵出,同时,四面围墙和屋脊上也出现了几十个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红军;几挺机枪、几只花机关枪,二十来只步枪齐刷刷的对准了院坝里的敌人,齐声喊: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举起手来”。但是,飞身扑出的铁英已经出手,空中打出两粒石子和一只飞镖,人未落地,一脚踢飞已经拔出的一只驳壳枪,落地一拳,把那排长的鼻子连同鼻骨和脸骨一起砸进了头腔里;侧身扬手,腕上那只救命飞镖又轰轰烈烈的击出,于是离得较远的另一个排长太阳穴上也就多了一个血洞,场中惨叫刚响起,杀星已经翩然而回,一去一来眨眼功夫。  胖营长是恐惧还是想溜?被杀星一把捉了,左手再弹,“噼啪”一声,营部和连部相连的墙头上那面青天白日旗应声而落。当墙头上红军侦察队“缴枪不杀”的声音刚落,青天白日旗也悠悠然飘落下来,正正的覆盖在了一具尸体的下半身上,只露出一颗血肉模糊的脑壳,情形恐怖和诡异至极。  杀星气定神闲背手而立,骚乱的人群顿时安静,隐约有哭声;很爱发表意见的几个人死了,便有一大群发   表过意见的人也后悔得要死,瑟瑟了脑壳做颤抖状,万分虔诚的祈祷观音菩萨保佑刚才自己多嘴时没被台上那个年轻人看见了,现在唯一能补救的就是听话,身体力行的做出表率。于是,几十只老套筒和两挺机枪就很听话的被放在了地上。  三具恐怖的尸体,这些人不想看又忍不住看,看了便生死难料的哭——岂知自己是不是下一个恐惧的死人呢?于是红军排长又开始讲话:  “弟兄们,不要相信你们长官的话,什么砍头挖心、砍手砍脚,共产共妻?你们没有见过,也不妨问问身边的人、亲戚同乡和信得过的人,哪个见过了?所以,那些话都是编出来诬蔑我们红军、欺骗你们为他们卖命的谎话。我们是GONG产党,共产的意思就是:当官有的,我们也该有;地主有的,我们更要有,因为地是我们在种,活路是我们在干,所以,我们是一支为穷人帮忙,帮穷人翻身做主人的队伍;我们的政策是只要放下了武器,我们就是朋友,我们优待俘虏。至于刚才这几个不放下枪、负隅顽抗的人,这才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们是坚决要消灭的……”  于是,哭泣便有了些断续,有胆大的也敢断续的盯着红军排长看,看两个红军抬着一箱子银元走了出来。  这当然是从胖营长家里搜查出来的;即使红军不缺钱也不可能让一个突击连队背着一袋子银元稀里哗啦的 乱跑;土豪劣绅到处都是,这种不义之财自然是要收缴,很多也是要分给穷人的。  “弟兄们,我们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穷人,所以,现在愿意留下,加入我们队伍的,我们欢迎。愿意回家的,我们发给路费,绝不勉强”,排长很会讲话,很会做思想工作。那些本来已经绝望的人便有了些希望,而且很快就欢喜了起来;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拿到了白花花的银元。  正如排长所说,这些人基本都是穷人,不是遭抓壮丁抓来,就是穷得没有法子、跑去当兵吃军粮的,不说被抓壮丁的人怨恨,就是讨活路的人入了这种偷鸡摸狗、欺压百姓的军队也大是后悔,现在见了这支帮穷人忙,帮穷人翻身做主的队伍就更是后悔,后悔自己跑错了路、没早点碰上红军。于是,很多穷人又拿起了枪。  自然,十几个穷凶极恶,劣迹斑斑的匪类也没有逃过这些穷人的检举,被公审了。  胖子营长是不敢看还是想溜?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发傻后被铁英揪了回来便想哭,但发现疼痛是来自手腕而不是来自脑壳和颈子时就决定不能哭;凭着一身肥肉,硬生生的忍住了几欲出声的惨嚎,颤抖着直到杀星离去。  营长毕竟配合,铁英只惩戒性的断了他腕骨,而不是颈骨。  二排长的口才真好,是块干政工的料,这次战斗完了后果然就当了指导员。可惜铁英没听到他那精彩的演讲,因为他听到了北门传来的枪声……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工兵连长和三排要去的北门离南门不近,幸有白天潜入的工兵熟悉地形,又战事不起和黎明前的黑暗静悄悄。但队伍走小巷惹了狗吠,也有鸡跟着叫,整出些热闹来,便改走大街;四里八乡的人都要在礼拜天赶场,大街居民就少有狗养,于是队伍就风平浪静的到了北门,但耽搁了时间,不等布置天就已经灰蒙蒙的有些亮了,街上也有了幸苦劳作的人。幸有通讯员和一班两个战士带敌三连长到了:敌连长投降,智取三连。  天渐亮,有早起狗多事的吠,工兵连长怕引来更多的狗或人,命敌连长吹响了集合哨。  敌人也集合,也稀疏平常的“立正、稍息、再立正”,可连长说话的水平远没有他营长高,懵人不会,就找了个自己认为很充足的理由,没整几句就说:红军来了,营长投降了,自己也投降了,你们看着办吧。  三连长说话水平不高,威信也实在是不高,再加上才尿了裤子,底气更不高。他认为营长投降是个很了不起的理由,而本连长也投降了,这些人没理由不跟着投降。  敌人没有思想准备,一时半会想不通,自然要争论、要纠结、或有堂客的怕遭共了妻,要跑路。这个时候就只有工兵连长出来说话,可连长平常干的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重体力活,莫说要做什么思想工作,就是听别人做思想工作的机会都少有,于是敌人便更慌、更乱、更想跑路;于是红军侦察兵就踢门掳袖子威胁、赶鸭子上架,可遇巧不巧的南门外又突然爆炸和响枪,于是慌了的鸭子也跟着爆炸、散了群。  后据连长分析,可能是有人走了火,也可能是几个铁杆兵趁机添了乱。  红军没有机会上屋,也不敢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爬院墙,没有压倒性的气势,何况光人数敌人就比减员后的五个侦察排还多。等铁英赶到时,侦查兵们已经被敌人压到了一处街角后。  工兵连长遭捉,一排长不知道队长和其他各组的情况,指挥战士占据一个三叉路拐角便不肯退;好在街道狭窄,一排的武器也不差,敌人纵然人多也一时冲不过来,但一排已经牺牲了好几个战士。  街道狭窄,纵是群殴也展不开手脚。铁英命熟悉地形的三排侦查员带路,带两个班的生力军从另一条街向敌人连部迂回。  敌人这种地方部队是没有配什么营副、连副之类闲职的;敌三连凭借人多一时得利,但捉了连长后部队便没有统一指挥,乱哄哄的没有章法把全部人马都压向了正街道上的红军,侧面的一条小街虽然也有敌人绕道并被阻截,但离得较远的一条小巷却没有人。  没有统一指挥的敌三个排各自为战,所以铁英们很轻易的就占领了几乎空无一人的敌连部;两个班的红军精锐从有些忘形的敌人身后突然开枪。  红军是担任娄山关侧翼突破的部队,不说队伍有多精锐,仅两仗下来和缴获了敌一连的轻重武器就不是敌人这个连可想象的;狂风暴雨般的打击又是突然来自意想不到的身后,红军第二轮手榴弹还没出手敌人就崩溃;一条巷子里的人出北门跑了,正街道上的人去不了北街,只有退回了连部。  敌三连在自己的地盘要逞能,留在连部里的其实就只有几个火头军和一个文书,轻而易举的就被迂回过来的侦察兵们绑了,还好,两个排长还有命在。铁英料敌人被关门打狗、走投无路后必退回来,早就在连部大门里架好了在敌一连缴获的一挺重机枪和一挺轻机枪。于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敌人就又一次的爬向了鬼门关;不大的院子没有射击死角,而重机枪子弹把寸厚的木门都射穿了,蜂拥而进的敌人连前面同伴的尸体阻挡子弹的机会都没有就很快在大门口一带堆起了死人堆;而接踵而至的红军几乎占领了街道上所有的隐蔽地,敌退回街道就只有傻不拉几当靶子的份。。。。。。  藐视红军是要付代价的,这个代价不轻,除了北门上两个班的守敌和跑了几十个人外,敌半个多连就这样被红了眼的红军消灭。他们可能临死之前想起了连长的话,也曾经后悔,但是后悔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连不比一连,死了大半的人还连濒临淘汰的老套筒都不多,铁英留下几个工兵班打扫战场也顺便打扫几个俘虏和伤兵。南门动静不大,又有刚响枪就去了的队长,命三排驻防北门,自带一排两个班向南门驰援。路上遇通讯员传队长话,说溃兵虽多但零散,稍一接战既沿护城河向北去了,无碍。  南门无碍,班长大定,带人赶到总部二排时,二排早不费一枪一弹就取了辎重连,排长也早带两个班支援南门去了。  这些辎重兵本来就是杂牌中的杂牌,说是兵,不如说是搬运工、车把式,平时受气惯了,逆来顺受,老实得很;就是几杆老套筒也是瞎子的眼睛:摆设,用来撑撑门面、壮壮胆子的东西,大部分人连枪都不会开,被连长带来的红军围了后,不投降未必还敢拿着这几根烧火棍一样的东西找端着机枪和冲锋枪的红军拼命不成?  登记战利品的工作也大致结束:这里有差不多一个营的辎重装备,光银元就有两万多块,轻机枪十二挺,重机枪四挺,轻、重机枪子弹五万发、步枪五百支,子弹三万发。鞋子、被服各一批;骡马三十匹,大车三十挂。如果加上敌人三个连的缴获……  连续两夜一天没合眼,他们却很开心,因为南门处的枪声已经停止,还有红军的集合号声也在隐隐响起。。。。。  正如队长所说,一路被红四团撵着屁股打的敌人好不容易逃到桐梓,等辛辛苦苦趟过小河又欢欢喜喜向县城跑时被侦查队痛打。本来就是丧家之犬、漏网之鱼,这些人是想跑来桐梓避难而不是来打架的,如今保命的地方成了要命的地方,逃命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的人谁敢去拼命?况且竞技跑都有冠亚军之分,何况逃命乎?跑得快的自然不肯等后面的人到齐后狗急跳墙?不说跳的是不是城墙,就后面一路穷追猛打的人就真要了命去;只有欢喜得癫了或是瞎了眼的人才没看见城楼上那面“八一”军旗,才被打死。。。。。。  随后而到的红四团在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后,既下令部队停止追击,就地休整。  当天下午,红二师师部进驻县城。休息一天后,红军再次追歼敌人,在新站与敌人两个团遭遇,激战一整天,并击退从侧翼夹击的川军一个团,击溃松坎川军两个团,第二天进占松坎;红一师并红十团也从遵义赶到。这样,红一,红二师进驻桐梓、新站、松坎、酒店垭一带并构筑工事,与川军形成对峙,组成了遵义的北面防线,为保卫遵义革命中心区的安全和几天后召开的遵义会议提供了可靠的保障。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黔北角逐,红军大胜,铁英以出手辛辣、组织缜密而蜚声中央纵队和一军团。  铁英深沉,别人可不一定深沉,军团、师级等后勤部门就欢欢喜喜的整出些小册子和小快板来,歌颂红军胜利时没少把铁英也捎带上了,大是为铁英骄傲和小神话了一把;于是铁英走路便有不少人盯了看,还畏惧。可铁英对什么戴红花和慷慨激昂的讲故事不感兴趣,也许是小时候受了狼心、狼血的刺激,连睡觉都少了兴趣,一天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还警觉,像耗子一样,看不到他睡觉也不晓得他在哪里睡觉,就被人当成怪物,被人怪怪的盯着看也就很正常。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是找铁匠铺子,找到一家师傅又说没有好铁,打不出他那奇形怪状的飞镖。  爸爸做的飞镖本来有十八支,都是极好的钢铁炼就,可惜杀人后不及回收只有两支了,没得办法,铁英和虎子商量,干脆自己整。  虎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骨折了的左手在受伤当晚就被铁英一阵乱捏整复了位,后来又裹上些自己整的草药,早没事了。只是脚被这些叫做医生的人活生生的缝了什么针,刚拆了线,还不敢乱跳外,乱走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铁英跟着父亲还是很学了些铁匠手艺的,这种飞镖还打得出来。两人合计好了,说干就干,置办行头,烧火动手。可这两个家伙逛遍遵义老城都没有找到像样的钢铁,看上了一个阉鸡匠的吃饭家当又委实太小,连一支镖也做不出来;好歹访问到一个杀猪匠有一套杀猪工具,可别人听说是做镖杀人便不卖。兄弟俩绝望,绝望得只有去找司令员,找司令员要枪,因为爸爸给的镖就是用这种材料做成的。  司令员听完铁英的要求,满口答应:莫说两支步枪,就是两挺机枪,要有的话两门炮都给。但听完铁英要把枪熔了去做镖,司令员眼镜都跌了下来,又禁不住大笑:镖由自己解决,要多少给多少,两天之内交货――中央装备部多的是能工巧匠,莫说是镖,枪都造得出来。但司令员有个条件,那就是兄弟俩跟他去子尹路96号。  子尹路96号是原黔军一个师长的私宅,现在是gong产党中央机关驻地,戒备森严。  黔北战役后,红军撤销中央纵队,部队各回各的编制,总参部参谋队支援班随参谋部进城,入驻子尹路,离96号只有几十米。参谋部虽然设在96号里,但铁家兄弟又不是了不起的高级参谋,没去过。  齐天大圣到如来福手掌心翻跟斗、天蓬元帅偷看七仙女,都是好奇心惹的祸;神仙都有好奇心,铁家兄弟又不是神仙,还是年轻人,得了飞镖还要进96号,兄弟俩没反对。  四面布防后,遵义城里已经没有多少部队,参谋长又肩负着警备遵义城的重任,两天后政治局要在子尹路开会,负者遵义保安、会场警卫的参谋长自然要带铁家兄弟进去走走。先以为铁英忧郁,要深沉一把,没想到几仗打下来还把他打出些生机来了,脸上也远没有先前那种似有若无的哀愁,还颇有耐心的和那些阉鸡匠、杀猪匠们讨价还价了,这个变化可比他答应去子尹路要令参谋长兴奋许多。  带铁英兄弟在96 号闲逛的是中央警卫营长,此人比铁英略矮、略壮实点,话却比铁英多了很多,还热情,除了屋面、厨房,连一个废旧的狗舍都有一圈无一圈的闲逛了。最后在那栋高大森严、气势恢弘的建筑物里,他们看到一个衣服打着补丁、扎着绑腿、壮实憨厚、一脸慈祥的中年人,警卫营长敬礼,喊他总司令。  总司令看见铁家兄弟显然知道来人是谁,老远就伸出了手,刻满皱纹和沧桑的脸上让人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宽厚笑容,总司令人没到话先到了:“这两个娃儿呀,啧啧,让我看看”,语气中明显是一种长辈对小辈久别后的担心,还有点骄傲,给铁英兄弟的感觉却又是一种慈父一样的感动。  这就是红军之父、以力拔山兮、气吞山河之势稳坐中军不乱而闻名于世的朱总司令。  总司令到了,一手把住一个左右看:  “啧啧,这两个娃儿呀”,那灿烂的笑容里除了感叹、骄傲,分明还有一种慈爱,铁英瞬间有了一股冲动――见了亲人才有的那种来自心底的感动、那种哽咽。  来自心底的哽咽只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感受,但铁英的眼睛却分明有了些朦胧;禁锢鸟儿的牢笼只不过让它失去一时的自由,但它却一直仰望蓝天,追求着释放、追求着自由――鸟儿如此,那铁英呢?  参谋长和随后而来的政委相信,铁英那颗受伤的心也早晚如鸟儿一样,冲破禁锢、冲向自由,而且不会太久,因为他们看到铁英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总司令搂着铁英征询的看着早已过来的司令员:  “这个就是铁英班长、你的那只鹰吧?”在得到司令员的肯定后,总司令禁不住为自己的准确判断得意大笑;又拍拍虎子只穿着单衣的肩膀,竟“砰”然有声,总司令听说过虎子徒手毙熊的事,用上了些力气:  “虎子,虎子,真人如其名也”,看得出,总司令今天的心情很好:  “来来来,小老乡,摆摆你们的龙门阵,要不要得?”  虎子拘束,低着头把自己的衣服角乱扯,铁英从小野性,虽然好些,但司令部里人多,又只把眼睛向这边乱看;有五、六个人居然围了上来,要听好故事。这可不是打仗杀人,是不动手而动嘴的活路,兄弟俩终是在山里躲久了,不善言语,连吹牛炫耀的本能都是从小遭父母压抑了的而无从说起。  总司令见虎子羞涩,铁英支支吾吾,只道是山里孩子,勉强不得,向周围傻站着的参谋说:  “想听龙门阵嗦?到四团去嘛……”总司令只道铁英拘束,却不料两个年青人背着几条祖训,炫耀不得。  “傻站到做啥子,还不把东西拿上来”,总司令一口纯正的四川话,铁英便瞧瞧司令员,又看看总司令,总司令反应过来:  “看啥子嘛,我还不是四川人,莫不是喊你小老乡还喊错了嗦”,总司令自顾自“嘿嘿”的笑了起来。  背井离乡又遇老乡,这个老乡还是红军里最大的官,和司令员、政委一样,也是最没官架子的人,兄弟俩差点欢呼起来;待看见参谋端上来的东西后,哥俩就真的欢呼起来了。  一个木制托盘里放着两把幽光瓦蓝的驳壳枪,虽然在打开的木壳里只看到了一半,但一看皮套枪壳就知道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快慢机,每把枪配六个全新弹匣,鼓囊囊的好不惹人眼馋,虎子把指拇都含进了嘴巴里。  铁英的眼光则被另一个托盘里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三把样式相同的短剑,但剑鞘和剑柄的颜色却各有差异,不过看起来都相当华丽。  他正缺一把趁手短剑,见了好东西也禁不住眼放光彩,巴巴的就想取了看。  总司令见铁英犹豫,和司令员同时笑出声:  “看啥子嘛,深溪水和桐梓都打得漂亮,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去,看上哪样拿哪样”。铁英脸上有了些笑容,拔出一把剑来。  剑出鞘,剑身没有外表一样华丽,还有些薄薄的油腻,想是为了防锈抹的枪油之类的东西,他随手舞了舞,也有白花花的剑花泛起,太轻,不过四十厘米的长度正好和朗月刀配合了使用。铁英换过,直到第三把时才觉得剑身重了些,还开了锋,试了试,颇为顺手,心头便有了些久违的开心,回剑入鞘时才发现剑鞘上有字,看时却是“蒋中正赠”四个楷字,忙看剑身时,一面有“成功”,一面有“成仁”两个字,正是已经听说过了的中正剑。  这把剑是国民党第一次围剿江西苏区时,兵败被红军活捉了的前敌总指挥张辉瓒的配剑;老张算是蒋介石的嫡系加心腹了,所以蒋介石送给他的东西外表和质量都比前两把剑好得多;前两把剑是黄埔毕业生在毕业时蒋介石统一颁发的配剑,剑鞘上略有不同的是把“蒋中正赠”改成了“校长蒋中正”。黄埔生人多,大批量生产配发给学员,其质量自然要大打折扣了。  对这些铁英也略有所闻,老张这把剑虽然趁手,见是蒋介石的东西也心生厌恶,忙不迭的丢了,总司令又笑:  “怕啥子哟,蒋介石的东西就不敢要了嗦,你看这些,这些。。。。。。”指指虎子正爱不释手撤卸着的德国快慢机,又指指左右参谋们的配枪:  “全是缴获的东西,用蒋介石的东西再去打他们,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哟?”  铁英释然,拿了“蒋中正赠”那把,见虎子只顾向手中的驳壳枪看,侧身向虎子递眼色,意欲叫虎子也拿一把。虎子假装不闻,索性转了身研究自己的手枪去,选了这把又拿那把,爱不释手。  。。。。。。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正剑如果不是蒋介石的东西,从南昌起义到现在,哪里还会被压在箱底带到了这里,只怕早就被人别在了腰杆上,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两个娃儿天性使然,坦荡还有点小孩子的狡猾和贪婪,纯真透明得可爱,也傻得可爱。总司令开心,盯着两个家伙欢欢喜喜慈祥的笑;听说过铁英双手用刀的神奇,巴不得把老蒋的佩剑都缴获给他了。而两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到了司令部,早就被好事的年轻人们传得满院皆知了;参谋、秘书、机要员和警卫们把窗台和大门都堵了,看英雄结果看到两人幼稚又贪心的样子,都跟着总司令“哈哈”的笑。  第五次反围剿后,中央红军司令部少有的热闹了一次,连相邻屋子里的人也像受到了感染,随着一阵含蓄又爽朗的笑声,一个穿着补丁灰色军服、扎着绑腿和武装带的大胡子走了进来;红军总政委到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同样穿着军服的外国人,外国人瘦高但精干。铁英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有个中国名字,叫LI德,是指挥红军打仗的主要领导人。  被好多大首长围了一圈,铁英虽然不慌,但没认真练过军姿的他总有些手足无措。总政委把了他肩膀,赞许之色溢于言表;又拉过局促着的虎子,用拳头在虎子壮实的胸膛上擂一拳,虎子标杆一样僵直了不动,傻傻的笑,惹得总政委也笑,转身看向司令员:  “刘总长啊,这就是你的支援班呀,怎么只有两个人啊,这个是虎子,这个就是铁英班长了吧?”虎子人如其名,那另外一个自然就是铁英了;不等司令员点头,总政委向后面的人招招手:  “来来来,大家都来见见我们的大英雄,这是我们刘总长的一只鹰啊;敌人把我们的英雄叫煞神,我看应该叫战神嘛”,总政委的江苏淮安话一说完,大家轰然叫好。  “战神”?LI德拌着舌头学起中国话,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国家极崇拜象征着民族独立和自由的战争之神,顶礼膜拜之下是不能想象凡人能随便称呼的,却又要和铁英握手;参谋长似有若有的笑,似有若无的点头,铁英便伸手。  铁英英雄,LI德也知道,但不相信一个半大青年就英雄到了哪里去,还战神?但握了几乎比自己小了一半的铁英手后居然有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发力后却又清淡了些,直至把左手也加上后那种感觉才慢慢消失;而来自对方手上的力道却始终如一,不强不弱、不温不火,没有反击,也没有示弱。  LI德很高,手也很大,铁英练过武、吃过苦的手本来不小,但跟他比起来就小了差不多一半。外国人的力气本来就很大,打过仗的外国人力气就更大,但外国人使出了全身力气后就有了些震撼,还有那股淡淡哀愁消失后的一种温暖。  外国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高兴了可以和人扳手腕,甚至脱光了膀子摔跤;不高兴也可能找人决斗、单挑,所以不相信铁英、也不承认铁英是什么战神后就差点扒衣服打架比试了。现在他手上的感觉仿佛无物不说,而实实在在来自内心的感觉让他也好像虚无了一般,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NO、NO”,不相信,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他可不知道铁英全身任何部位都有一种自然的肌肉反应和出自本能的一种应运而生的力道,就即便是蚊子、风都能调动他那奇怪的反应,不是刻意而为之的发力运气。  这种绵里藏针、敌强愈强,全身力道不随意念而生而自然反应,是只有达到武学至高境界后才有的返璞归真,没有人会明白,铁英自己也不明白。就是多好的武学奇才苦修一辈子都未必达得到,他却达到了,或是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了――怪胎。  而骨子里的恨和杀气,实际就是一种精神;肉体不过是传递精神的一具躯壳,所以LI德有来自内心的那种感觉就不奇怪;来自骨子里的东西,铁英全身便有了那那种幽怨和哀愁,还有杀气,只不过他太年轻、太英俊。。。。。。  而LI德以为自己出了问题后早把屋基边的大石锁举了,还是和以往一样。确认是铁英出了状况后便竖起大拇指连喊:  “厉害,YES战神”,中洋结合的话听起来十分糟糕,却是满脸坦荡佩服之色,不是死要面子的人。  总司令带铁英见过众人,在走到那个蓄长发、一脸深沉睿智的人面前,总司令介绍说这个人是红军创始人之一,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后补委员把铁英拉着站在身前,用手比了比,风趣的说:  “怎么是大英雄呢?明明是小英雄嘛”。话落一阵大笑;众人难得开心,连虎子都跟着傻笑起来。。。。。。  遵义城东、西、北防御体系建立和九军团警戒南面后,子尹路96号陆续聚集了不少红军高级将领;红军离开苏区后这些人就少有的聚齐过,大部分又都是上过井冈山的老伙计了,便少不了闲谈一些战场琐事,又大都听说过刘总长的支援班把黔北折腾得厉害,而这两个家伙还就住在隔壁的警卫营里,那个风尘仆仆、人们喊做彭军长的人就无论如何要见一见刘总长的宝贝了。  军长何许人也?红军大名鼎鼎的第三军团军团长,半生戎马,不信神,只相信人,不过模样却憨厚,见了同样短发、憨厚的虎子便投缘;虎子也心有灵犀一般,也敢盯着军长憨憨的笑。  虎子英雄,又傻傻的率直,自住进警卫营就得了年青人们不少的尊敬,就有一搭无一搭的纠正别人打架的功夫,很得了些好处,还有人瓜瓜的叫师傅了,整得老实巴交的人也有了些飘然,站在军长身边也敢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还把眼不时向军长那宽宽的两眼扣皮带看。这也难怪他,把总司令送的一支毛瑟二十响挎了,没有武装带扎了也确实不伦不类的甚是难看,自认还不威武。军长意会了虎子那瓜瓜的眼神就当场解了让虎子栓了,果然就威武了十分。军长欢喜,手摸短发向身边老伙计们说:“这家伙三拳两腿就打死过熊,何不让他表演一个,如何?”  什么又如何了?神仙都是几千上万年的老妖精了,没有老幼之分,都有好奇心;未必人岁数大了就不想看热闹了?除了和尚,而且还是老和尚,因为小和尚也是想探究女人究竟是不是老虎的。  铁家兄弟被中央纵队和一军团传得神乎其神,像孙悟空一般有着通天的本事,中央警卫营那一大群毛头小伙子就成天眼巴巴的盯着两人看,早就想看一看两人的打架功夫和那鬼神莫测的石头飞镖了,又见了铁英那已经不算太忧郁但还深沉着的脸后便畏惧。现在有了大首长要看,比那些“老伙计”还先鼓噪起来。  虎子好胜,又和军长有一种特别的亲切;自己羞答答的被笑了好多回,正自扭捏,听了要表演自己打架的拿手好戏便等不急。  到得警卫营集合操练的一个后院,见土地平整坚实,正是练武的好地方。虎子见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看炊事班伙房后有一大堆还没劈开的柴火,都有一米长短、碗口粗细,急吼吼提了几根过来,在院坝中间竖起木桩,发一声喊,抡起拳头就一阵噼里啪啦的乱砸,不一会功夫几根木桩居然就被砸进土里一大半,只剩尺来高的六根木桩齐刷刷的立在众人面前;中间一根,五面等距离各立一根,呈梅花形,桌子般大小。  院子里大都是漂洋过海、走过南、闯过北的人,没有少见过江湖卖打药、谋生献艺的武打行,但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毫无投机取巧的硬功夫,被虎子一身蛮力惊得呆了,随即响起掌声。  虎子受到掌声刺激,看大家欢喜,自己也欢喜起来,提步跨上木桩,吐气开声,脚踏峨眉莲花步,以夜战八方之势,打出了百年前四川江油铁家威震江湖的八路短打;  但见拳如奔雷,肘似怒涛,拳带肘,肘带肩;崩、拦、靠、打,虎虎生风,刚猛无比。手似蛛网,绵密如江河之水,层出不穷、连绵不绝;粘、截、扭、拿,无声无息又迅捷异常。双脚勾、踢、顶,踹,刁钻古怪,凶狠无比,直打得落叶纷飞、尘土飞扬;一套拳打完,众人已经退开了好几步远。  虎子向众人抱拳行礼,如不是穿着军服,俨然一个江湖人士,整得从别处赶来的中央个别领导人大有看法:不行军礼,行什么江湖人士之礼?岂有此理。总政委不这么看,他说铁家兄弟本来就是武学世家出身,打完拳照惯列双手抱拳行谢理是对人的一种尊重,也是武者的一种讲究;如打完拳还要行什么军礼的话,反而还乱了几千年中华武术的规矩,强求不得。  虎子不知道大人们有许多教条,听掌声响得欢,自信起来,哪里还有丝毫羞涩紧张样,俨然一个天神下凡,英雄无比。  。。。。。。。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有萧瑟的风吹过,卷起一地枯枝败叶,地上的木桩呢?全被铁虎踏进了土里;中间一根没了踪影,外围还有寸长或还短的几根木桩稍许的露出地面,阻住了几片枯叶后,一个梅花形状就更加完整也更加诡异;可知这个地方也是黔军师长卫兵们出操或练武的地方,虽然没有用石灰、碳渣平整,其承受重力的强度绝对有过则无不及。如何不惊?年轻人的口涎都下来了。要不是军长喊一声“好”,只怕那些毛头小伙子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看铁家兄弟是巴巴还有些戏谑的眼神,现在看铁虎就是瓜瓜的、已经不是看人的眼睛了,更不是最先看见虎子时那种怀疑的眼光。因为看到虎子的第一眼,这些年青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居然是支援班副班长?现在他们的想法变了:刘总长是不是搞错了,支援班铁虎该是班长吧?  看着陷在土里的梅花桩,铁英大是好奇的想:这家伙受了伤居然功夫还长进了,想是没有闲着。他可是受父母严格调教过,从小又被压抑了炫耀感,虽然从小顽皮好动却经受了天大打击后便变了个人,除了杀人,他还没出过手。  司令员【铁英称呼惯了的】和政委何许人,知道从人到魔寸步之遥完全取决于心,心中有魔后到真正的魔就不远了。铁英失去极爱、极尊敬的父母后就在他不成熟的心灵中留下了一层阴影――心障;如不是在太原遇上了好心的应家管家和街坊、在不顾一切的仇恨心中多了一点爱的话,这层障碍就是万劫不复的魔障;是英雄还是魔头,敌我的称呼不同而已;只有去除他心中的魔障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那就是恢复他的天性。  所以司令员和政委一边极大声的给虎子喝彩,一边回头向他看,大首长们被转移了注意力,也都鼓着掌向他看,像是事先预约好了一样,又像不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有好事的青年喊“铁英”,铁英和虎子受了大首长的诸多好处和关怀,不好意思的向司令员看;司令员向仍然空出来的场子偏偏头,凑近铁英耳边:  “你还有不是铁家的东西呢?”  铁英的忧郁已经淡化了许多,虽然还有些沉深但多了许多感情,也还有天性;就即便是魔,也有跋扈的时候。  于是,铁英出场。  于是,司令员和政委相视一笑,借两声“好”字舒了口长气。  虎子见兄弟出场,也灿烂了笑容,早抱了几根梭镖出来。司令员向铁英看,铁英轻轻点头,便挑了五个警卫营有极好身手的人,叫持了梭镖只管向铁英攻击就是。  也有看热闹心的总司令见情形凶险,让人将枪头取了。五人听说过铁英厉害,光看刘总长一下就派上五个人,想是有备无患,不敢托大,脱了外衣,露出紧身黑色短靠来,个个彪悍。  六人都以武学切磋之礼抱拳见过,其中一个连长说声“得罪”便率先发动。  但见铁英不还手,只在漫天棍影中如蝴蝶般穿梭游走,或风摆杨柳、脚踏莲花;或轻点木棍、借势窜跃;又如铁板桥般硬生生前卧后倒,五个人五个反向,五根木棍竟然打他不着。  大首长们知道中央警卫营的实力,开始都为铁英捏一把汗,五个战士也不敢全力施为,后见铁英游刃有余,也逐渐用上了功夫,直到拿出了祖师爷教的本事,也总在毫厘间被他闪过――沾不到铁英班长的衣角。  铁英闪得精彩,众人看得紧张;就真的是一只蝴蝶,在这五个用棍高手的如潮棍影中也被打死了。但铁英不是蝶,也不会被木棍打死。他凭的就是一个“快”;如风、如影般翩翩起舞,好一个惊心动魄的美妙画卷。  年青人好胜,警卫战士们不想被铁英一个人抢了风头,使出了浑身解数,抡园了木棍如五架纺车,直把铁英罩进了车轮里去;就是风又如何?五根棍子密不透风;就是影子又如何,因为几丈之内全是一片棍影,影子也一并被搅乱了。但铁英非风,亦非影,他是人,而且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他终于出手。  却见如山、如海的棍影中,一溜乌芒和一道白光乍现,直见得:  朗月刀如流星,中正剑似匹练;流星和匹练交错生辉,瞬间便成一团辉煌的光芒;光芒张扬,如滚动的雪球,越扩越大,很快把五根木棍裹了进去,最后连五个持棍的人都被裹进了光芒里。  有密密匝匝的碰撞声响起,众人担心的向总长看;总长自信,就是一场赌博他也相信自己会赢,赢铁英绝  不会下重手;铁英本身可能是个异类,只不过善良的人气和嗜血的魔气在冥冥之中被仇恨主宰,来自洪荒中那股混沌的魔气才初形成,但一切皆源于他对父母真挚的爱,所以真诚才是他的天性;因仇恨而繁衍的魔气在他天性面前终究不过是一层飘渺的雾,在他出手就杀人而终于开始为了不杀人而出手后,显然是云开雾散;天性占了上风,他还会混沌吗?自然不会,因为他终于又有了笑容,笑着向退出圈外的五人拱手,这回是他说话:“得罪”;因为五个人手中的五根长木棍在这不大一会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五根尺许长的短棍,而虎子踏下的梅花桩圈内则层层叠叠铺满了寸长的短木节。其他人不知道,至少这五个好手和他们的营长清楚,凭刚才铁英班长的那份快就不是仅凭武功两个字能概括的,除了神、而且还是三头六臂的神才有可能,但铁英毕竟办到了――匪夷所思。  如果是人的话,地上有多少木节就已经死了多少个人了,只要有这么多人不怕死、前赴后继的往前冲,只怕是再多的人也不够铁英杀。这才叫杀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技巧。  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只知道一个快字,快,好快,而且很快就结束了,这次连首长们都搞忘记了鼓掌,良久才由警卫营长率先响起了掌声。  军长把了铁英的肩,上下左右的看;是检查铁英有无伤痕,亦或是看他究竟是不是人,就看军长是不是真的无神论者了;反正很多人至此以后开始相信:世上是有大侠士的,并非谣传;而武侠书也有真实的地方,也并非全是夸张和虚构。  铁英是人,而且还是年青人;既然出手,便忘掉了那淡淡的哀愁;就即便是暂时忘却,也总比整日的魂牵梦绕要轻松许多;天性顽皮和不静,拂去心中那层薄纱后,何来深沉?  司令部听到最多的是铁英的飞镖和石头,于是,铁英再度出手。虎子和铁英心意相通,见兄弟不动即知心意,欢天喜地的向院外跑了。  虎子是由浪荡江湖、游侠风尘的四祖爷带大,四祖爷可是散慢得紧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杀死对方就是大哥。所以虎子也不把什么祖训当回事,想打就打,想炫耀就炫耀,不服气便来比一比,豪爽大气;失去二爸、二妈后,兄弟便日日消沉,自己也是心酸得紧了,如今见了铁英欢喜,自己哪有不知道他想干啥子的道理,也欢欢喜喜地跑去撵鸟去了。  本来院内有很多的桉树和几笼竹子,也有很多的鸟儿,但因虎子的一阵拳打脚踢,鸟儿早飞到院外的几颗大桉树上去了。随着虎子的轰赶,一群鸟儿忙乱着又向院内飞来,见院内仍然人多,吓一跳,扑腾着翅膀转向高处去了。  眼见鸟儿飞出了射程,铁英突然两步借力,脚踏司令部屋檐立柱,腾身又起,右手搭上离地七、八米高的飞檐,倒立而起,在曲身上翻的一刹那间,已然弹出一粒蚕豆般大小的鹅卵石;单脚倒勾三角形屋顶最顶端的大红飞檐,收腹上翻到最顶端时,抖动晚上机括,打出了那只惊世骇俗的救命飞镖。  飞镖出手,铁英倒栽而下,离地三米手拍立柱横飞两米,减缓了下坠力道再拍地面滚身而起。  刀、剑、莲花步和石头都不是老铁家的东西,算不得炫耀;就是最后也是鸟儿飞得太高,石子够不着才发了一镖,反正大家都晓得自己那老铁家的飞镖了,也算不得显摆吧?铁英不无愉快的想。  连续两场,铁英完成了两种绝技,三记绝杀;这一瞬间,时间像是已经凝固,但空气没有凝固,还有两团蓬飞的羽毛在纷纷扬扬的悠然飘落;这一瞬间,铁英完成了一个从魔到人的轮回;哪怕只是心魔,他毕竟不只是为了杀人而出手;哪怕是张扬,他也终于开始张扬。司令员和政委笑了――铁英必成真正的斗士、一个为战而生的战神。  空气有些冷,但人们的血沸腾了。大首长们明白了:刘总长的支援班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年青人们也明白了:年纪轻轻的铁英为什么会是支援班班长。而中央首长们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支援班才能有第三、第四个人呢?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1935年1月1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正式在子尹路96号召开。会议开始后,有人看见铁英曾经从院外那几颗大桉树上下来过,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身影,只是第二天晚上半夜值岗的警卫战士隐约看见一条人影从会议室房顶冲天而起,从人影发出的一声轻啸才隐约知道这人是铁英班长。  夜深沉,仰望建筑物背后的夜空却也不尽是黑暗,灰蒙蒙的屋脊和了檐柱下几十盏马灯的照明,不说清晰可辨,但可见冲天起身的人影最少向院墙外杨了两次手,而院墙外的屋顶和桉树上也传来两声凌乱声响,像是被惊了的猫或是宿鸟?又像不是;警卫营把96号警卫得水泄不通。  班长轻啸声响起,隐隐有一条绳索飞击十几米外的院墙立柱,人如凌空步虚一般凭空而去,在墙头顿足即飞纵对面街道那两层建筑屋顶;而啸声刚一响起虎子就从首长住宿的外厢房里扑出,轻喝一声“警戒”后,脚踏三米高院墙墙体,单手一扣墙头身体就倒翻而出,瞬间没有了声息。  从铁英现身到虎子出墙,整个过程不过眨眼时间,而就这眨眼时间除了墙外有稍许的凌乱后就再无动静,风平浪静、涟漪不起,好像根本就没有经过这一眨眼时间一样。不过第二天在子尹路两条街外的地方发现一具穿着夜行服人的尸体,这人是被利器透胸而过、一击毙命;不久又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发现另一具夜行人尸体,这人看不出伤口,只胸口上有一个略带灼伤的掌印,看死者不算零乱的衣着,想必也是被一击毙命。  不到中午,整个遵义老城就被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红军有神人相助”:不光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了一座虎踞龙盘的遵义城,而昨晚死在城里的两个人又太不寻常;因为死在城门边的人号称‘托塔天王’,此人一身外门功夫极具火候,以一身武力强取豪夺,横霸川、黔一带十数年,是整个大西南最负盛名的独行大盗,颇为人所不齿;也是一个有奶就是娘的不义之徒,曾经被一侠士追踪的**恶贼高价雇佣,一晚上伤侠士一家五条人命,被西南英雄道联合追杀后销声匿迹;而那个被利器透胸而过的人更是了得,绰号‘黑心鹞子’,介于杀手和恶盗之间,其杀人从来不留活口和轻功之高,不禁云、贵、川一带谈之色变,就是在湖北、陕西一带都久负恶名,就连大西南英雄道联名发帖追杀都只在四川重庆缙云山截住过他一回,还反被他伤了几个人后成功逸去;后来湖北、陕西几省的侠士齐聚四川后这人就失去了消息。没想到一夜之间大西南两个最负恶名、也是两个最让英雄道丢脸面的杀手或大盗同时死于遵义老城,任谁都相信城里面有神人了。  红军进城不仅要戒备打仗,还要做红军宣传和保证治安,所以政治局会议午间休息时警卫营长就向同时是遵义警备司令的参谋总长做了汇报,当然也说了半夜铁英和虎子出去过的情况。  司令员沉吟:会议还没开始前警卫营就戒备了子尹路前后几条街,不相信有人能进入外围警戒线,更不相信什么神人的传说,但相信铁英。既然铁家兄弟出去过,就多半是他俩所为,也只有他俩才有这个手段:难道是仇杀?参谋长不得而知,但下令:  “保密,加强警戒”。  难道参谋长真没注意铁英在96号就向外出过手、也出声招呼过铁虎?不得而知。参谋长宏才大略:或是红军才进城,不想和黑帮纠缠;或是不想让铁家兄弟和黑道结怨;或根本就是不想让有可能进入历史转折点的遵义会议出现丝毫意外。反正这一晚发生的事情连故事都没有人说起过,有的只是“红军有神人相助”的一个传说。。。。。。  政治局扩大会议开了三天,会议分析了红军未能在中央根据地粉碎敌人第五次“围剿”的原因;总结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和今后在军事指挥上应采取的正确方针;会议撤销了中共中央总书记和军事顾问李德的最高军事指挥权,推选毛委员为**,不久后,那个很风趣的湖南人就代表**开始介入军事,基本上确立了以他为核心的新的中共中央领导机构。  会议上,司令员和政委建议红军打过长江去,到四川西北部建立新的根据地,中央采纳了这个具有相当基础和远见的意见。  几天后,红军主力挥戈北进,经桐梓、习水向川西北挺近。但部队在过桐梓后就被敌一个主力师粘上,其穷追不舍的强悍韧性居然使惯于长途急行军的红军都难掉其尾,军事委员会决定以红三、五军团在隆城镇青松坡一带围歼该师,斩掉尾巴。  不过这个师却是驻防江津一带的川军模范师。所谓模范师,自然是很有表率、很有影响力的一支队伍了,其主要表现在官兵一律不准吃毒品,没吃毒品还刻苦训练的人自然就是贵州军无法相比的,所以该师前卫团突遭埋伏也不退,就地狙击时主力却向两翼展开,以多个攻击点向红军埋伏阵地实施反压制,战场很快就陷入胶着。  经几小时激战,川军伤亡不小,但红军也遭受了较大损失,并且在多个战场上形成了拉锯式的消耗战,而关键时刻川军居然又投入了后续两个主力团,这是红军没侦查到也没有想到的两支生力军。  最后一根稻草都能压死骆驼,何况川军两个团是几千个人;敌从原来的四个团急增至六个团,其兵勇战术动作娴熟还悍勇;战场平衡很快被打破,红军逐渐失去原有的地形主动权,预先设伏的阵地一个个被压缩,主力也逐渐被被压迫至开阔地和一条小山沟里;军事委员会急调攻打赤水等地的一军团回援,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命总预备队中央干部团出击:撕开缺口,夺回主动权;并由总参谋长亲自率队,靠前指挥。  中央干部团乃红军精锐中的精锐,是拱卫中央机关最后的一只生力军;其一营号称铁血营,人员几乎全是红军离开苏区、部队大幅度减员后的连排干部,装备也足可和现在的川军任何一个营相比,战力可想而知。危急时刻,团长亲率红军最精锐的铁血一、二营直接向敌集结地发起不顾一切的强悍冲击;随后团政委也率教导队、妇女连、全团所有能拿武器的人成第二攻击梯队跟着扑了上去――干部团妇女参战了。。。。。。     青松坡八方战场、四面楚歌。。。。。。    在红军干部团一阵悍不畏死的猛冲猛打下,敌近乎完美的几个绝对制高点迅速瓦解,红军岌岌可危的十几座山头阵地逐渐稳住阵脚;山沟里的红军主力也趁势发起反击,占据了沟外几处有利地形,但再想推进时,敌人也投入了预备队,红军仍然没脱出险境。  山峦叠障、沟壑纵横;十面埋伏、遍地狼烟。方圆几公里战场上,几乎每一座山头都有敌我双方在厮杀争夺。  敌投入后续兵力既凭借各团强大的机炮单位做压制,以全面开花牵制、重点突破分割红军的战术强力向红   军中心阵地推进;红军总参谋长所在的一个半山腰指挥阵地有炮弹在周边落下。。。。。。  司令员屹立没有建筑掩体的指挥所,有风吹过:硝烟弥漫。命:  “支援班铁英、铁虎,剑走偏锋、擒贼擒王。。。。。。”  战场残酷,司令员身边没有几个人了,铁英命虎子不离司令员左右,自己突出前沿阵地,沿沟壑向前方敌人右翼的一条山脉后潜出。  大娄山脉在这里有一个天然的断层,尾部山势已尽的山脉突然坡降、低矮了下去,敌人占领了这一带后,在断层上下组成了两个机枪前进阵地,压迫着比这里地势略低的红军阵地。  铁英绕道向前缓降的山脉缓坡,向敌右翼主山脉后方快速摸进。山脉虽然势尽却也还是山脉,虽然不是悬崖峭壁,但还有雄伟的气势,且松树茂密、乱石犬牙横生,一如猿猴般轻灵的铁英也花了不少时间才从已经低矮了的地段翻过山顶。  山下敌人的机枪声已经听得见,听得见,却看不见。铁英下山,在突然坡降的断层上面发现敌三挺机枪十  来个人;六个机枪正副射手、三个弹药手,四个敌人在机枪阵地后二、三十处做警戒状,并占据了两个土包和两块高大的岩石。而从断层下密集的机器声判断,下面最少还有个机枪阵地。  敌警戒之人不多,却分散,铁英要消灭他们弹指功夫,问题是几人相距了几十米,不能同时消灭;如果响枪惊动了机枪手,只需回撤一、两挺机枪就可封锁了山林,断层下敌人再支援上来的话,自己就只有跑路的份。所幸丛林茂密,松树和桦树高大浓密,他隐入了树冠中。。。。。。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战场血腥,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红军在失去生命;时间紧迫,铁英以左小腿勾树、右脚斜蹬树杈,整个身体就牢牢的固定在了一颗高大的松树之巅,如树自身的一片叶,随风摇曳。  枝叶茂密,看不见地面,但他知道离地最少三十米,而这个高度也只刚刚越过下面的树冠看得见敌机枪阵地。  风吹树梢第二个来回后,他开枪了;这支枪是国内不多的德国原装毛瑟98,它有一个五发装的桥式弹夹,可以直接和枪的偰口连接,所以,打敌人时就无需像老套筒一样打一颗填一颗子弹,只需拉动枪栓回槽就行。而这一小小的机械动作对从小就敢于撤掉父亲怀表的铁英来说,不比眨一次眼睛慢了多少,所以树梢还没有完成第三个来回敌人就有一个机枪手脑壳冒血、两个后背中了枪。  敌三个枪手瞬间失去战斗力,只有一个脑壳不开窍的副射手补了上去,却连枪都没摸到又挨了打;而连续死人后,不聪明的人都从同伴后背的枪眼判断出打击来自后方,于是就一窝蜂的跑了或直接抱了脑壳向山下面滚了;几个警卫强悍,有一枪无一枪的向丛林乱打,居然不跑,可惜找不到目标。  试想,铁英在几十米高的松树之巅开枪,不说机枪的声音干扰了他步枪声,就是浩浩广阔的空旷处也让实际的枪声比连续的回声还模糊,敌人到何处去判断?就是判断了,铁英也早到了另几颗树上。  敌机枪手或死或跑,铁英便不怕被谁封锁了退路,从丛林里开枪打死一个。敌没有了机枪声干扰,有了目标,轰然向枪响处乱打,还以一人作掩护,两人向目标迂回。  铁英听山下有枪响而且向山上运动,本不想耽搁,而这几个警卫又太凶悍就生气,又反正要到断层处,干脆枪也不打就直接比敌人更大的迂回,到了那个掩护者侧面便一镖射死,毫无声息;两个迂回的人还很老练的向前摸索,又遭镖杀一个、枪打死一个,两人死不瞑目,还以为是身后的同伴癫了或报的私怨。  正如铁英判断,断层下几十米外果然还有一个平台、一个阵地两挺机枪,一清二楚,虽然已经有一挺机枪掉了头做警惕状,还是遭居高临下的铁英看到脑壳并一枪打死;也有十几个敌人可能见了山上出了状况在向山上运动,也成了居高临下铁英的靶子;射界宽阔、一览无遗,他这次连干苦力的弹药手都没放过。  敌人前后五挺机枪连续被毁,一片开阔地对面山包上遭打得痛苦不堪的红军自然会把握这一机会,毫不犹豫发起冲锋并占领了这个缓冲地带。但这个地形适合向前面开阔地狙击,却不适合向后冲击,因为后面全是敌人沿山脉构建的散兵或机枪阵地,且荆棘密布、乱石崎岖,跑路不摔跟斗就不错,要冲锋多半就会陷阵了,所以红军还只是一时得利,不能脱困。  川军确也凶悍,被冲锋上来的红军占领了绝对优势的前进阵地后,凭动静判断山崖上向自己偷袭的人只有一、两个,知来人非等闲,竟分了三十来人钻进丛林。可能是想打红军那个枪手,也有可能是想学这人的样子、也从丛林里袭扰红军阵地,不过哪样铁英都是不允许的。  爬坡上树是铁英的强项,而且在树上又有猴子一样的轻灵和狡猾,敌人连续死人还不晓得打击来自何处?差点气癫,不过再生气也没有丛林作战的经验和实力,没有经验和实力就没有自信,听左右不断有惨叫声响起就更没有自信,于是就心里慌得要命的招呼同伴,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少或变成**后,就再也强悍不起;毕竟,这是要人命的勾当。  敌人被一个人就逼得一退再退,当官的火了,七、八十号人在一个连长指挥下向丛林斜坡上的松树林扑来。  铁英想走,可也走不脱了,不说敌人是采用正面牵制、侧翼迂回的战术把他向山上压迫,就是这些人的单兵技术和武器就让他不想走,因从这些人身后不远处那震耳欲聋的机枪声就不难判断这帮人的身份:必是敌精锐的警卫部队;而他们警卫的阵地呢?铁英判断,最少有二十挺机枪、最少都是敌一个整建制机枪连——离敌指挥所不远了。。。。。。  铁英出手:要打机枪连就必须和它的警卫碰面,哪怕是偷袭,这帮人在也不一定成功;要擒贼擒王,就必须做掉他的屏障——机枪连;也可以偷袭指挥所,但即便斩了或驱逐了敌首脑,凭这些人的悍勇,机枪连不一定会散;元气不伤,驱逐了首脑又怎么样?所以铁英还是出手。  丛林茂密,但向下接近平原处便稀疏,以松树和藤蔓为主,在下就多乱石和荆棘了。铁英大可以退入丛林游击,或可全歼,但需要时间,于是不退,在丛林边缘和敌展开搏杀。  铁英灵活,出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枪声还连续,还十中七、八。敌死得糊涂,却无从报复,就是晃眼看见了又如何?保证在没瞄准前就遭打死或打残,也只得糊涂的把枪乱打。  敌连长知道这人是神枪手,岂止神枪,还快得要命,多少弟兄就是在才伸脑壳间就被要了命,再怕丢官也不敢叫部下白白送死,既以两挺机枪向丛林边缘大面积覆盖,把希望寄托在了迂回上。  敌人迂回,铁英又不是瞎子,非但不是,还早在敌消失了部分人后就知道了意图,还早在敌机枪向这片山地覆盖前就潜入了侧翼,守株待兔。不过兔子实现了侧翼包抄后却没撞树而死,也没遭铁英打死,而是遭飞扬的小树、楠竹弹伤、弹残、弹得屁滚尿流。  铁英在黎平深山不仅是靠追、靠设陷阱捕猎,还有就是用这种随手可得来的东西维持生计。  黎平多楠竹,此处多松树,楠竹也有,也顺手拈来;这两种东西都韧性,或就地将就小树,或砍了篾块插入地下,高矮随意,使些力板弯后以藤蔓缠了荆棘或压上一溜石块,树、竹弹性力度自己掌握;藤蔓和荆棘连接以略一碰触既滑出就可;石块不用太大,以多、分散隐蔽为最好;力道掌握得好时,稍一接触树、竹、藤蔓和踢动石头,被压迫了的树、竹张力就瞬间得到改变、滑出连接和脱离石头压力后便横扫而出,长的扫人,短的扫裆,如果在树、竹上再绑上尖锐的东西呢?黄羊都扎死过。  敌人不是黄羊,也可能比黄羊小心,但遍山都是荆棘和石块,谁会注意到或一根根的去理、去判断、去找石头?只怕蜗牛行动实现后,战争也结束了。。。。。。  部下喽兵有一个无一个的死、有一个无一个的伤,还连对方的人影都没见到,连长想跳出去找人正大光明的决斗,又不敢,也更不敢后撤把这片阵地拱手送人或对那个有极大安全隐患的人不闻不问,但收拾了队伍后连长就开始畏惧:除了死伤,能活蹦乱跳的人已经不足三十,他知道再经过一轮接触的话,可能剩下的人就只有三人而不是几十人了,但这仗就即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也还得照样要打,而这一打还居然把连长打高兴,因为山上居然没有了狙击,以为终是自己的瞎猫多、把死耗子撞上的机会就多:乱枪把敌人打死了;好不欢喜。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所以连长就只欢喜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恐惧取代,还是一种临死前的恐惧,因为自己身后威猛的机枪声突然不威猛,还骚乱起来。。。。。。  战场胶着,红军几番想扩大战果都被武器和弹药有明显优势的敌人压制,驱逐不了敌人,走也走不脱,如被敌蜂拥而至的援军赶到到,后果不堪设想。。。。。。  铁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料敌受了重创必不肯善了,做了机关后既向后遁入了丛林中。  敌警卫连后面几百米处有一道略凹进去的山坳,而在山坳里又有一个突出地带,敌在这几十米的突出地带就有四挺重机枪、八挺轻机枪;左面丛林边缘还有强大的机枪射击声,铁英换了几个角度都看不到。  因前面几百米都是己方的前进阵地,而机枪阵地后的大娄山脉又太高和辽阔,敌人就只能沿机枪阵地在松树林子边缘布置警戒,还有不少于一个排的警戒兵力,这些人可能知道前方出了状况后都隐蔽了做警惕状。  铁英何许人?兔子的稍微响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和耳朵,何况人了;却没有把握击杀一个而不被只隔几米距离的另外之人发现,他也只有故技重施,但连续登高几颗大树都看不见左下方的另一个机枪阵地。在沿一条沟壑向丛林边缘潜出时发现沟内全是裸露的岩石,他明白了这条沟壑是因山洪冲刷而形成,而敌人机枪阵地正是在沟底自然堆积起来的一片泥石流突起延伸的缓坡地带;山洪不发,此处是一个绝佳的狙击战场。。。。。。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人在山脉的一个山洪道堆积起来的泥石流上构筑机枪阵地,此处常年受山洪冲刷,少植被但堆积了一个和山脉相连的山包,独立且视野开阔,机枪成伞面覆盖着前方红军的多个山头阵地,还有纵深;形势险恶铁英却冷笑,在山沟里堆砌起两大堆怀抱大的石头后就沿沟壑向山下潜出。。。。。。  山洪冲刷形成一条宽而且深的沟壑,只是经过秋、冬两个旱季,没有暴雨、也就没有山洪,又进入春天,这条沟壑大部就又被疯长的荆棘掩没,不到近前看不出来。  山沟成喇叭形,越往下行越宽阔,在接近底部泥石流区域时差不多就有三十米宽,而在泥石流缓坡前沿的机枪阵地离丛林边缘不过五、六十米,为了和阵地保持足够的警戒距离,敌人的警戒哨分散布置在丛林边缘的大树或乱石后,沟壑两边也有,是警戒这条山沟的暗哨。  铁英知道敌人不傻,不会没发现这条十分容易潜伏人的出处,也不会不警戒,弹出两粒石子诱敌后,右边沟坎上果然就有了响动,荆棘丛中站起一人,还警惕的左右望,可铁英在沟底的荆棘丛中,能看见什么了?左边也出一人,也看不见,打手势像是向右边的人问询;铁英可不想让这两个家伙交流得愉快,一记重镖透过荆棘直接击杀右边之人,随即长身,两粒石子出手。  沟宽三十米,而沟内无人,他料杀一边之敌必被另一边没有遮挡的敌人发现,而自认就是势大力沉的飞镖都没有一击必杀三十米外的把握,但到了沟壑中间、两边距离差不多都只有十五米后他就绝对有自信。所以先后暴露的两人就被他同时打出的飞镖和石子击杀,可能弄出了些声响,但这点声响在震耳欲聋的机枪阵地上就算不得声响了。  击杀沟壑两边的敌人,最近的警戒敌人起码都在二十米以外,于是铁英开枪;从这里看出去,机枪阵地上敌人屁股上打没打补丁都一清二楚。  机枪阵地就在斜下方五、六十米远处,触手可及的东西,他很后悔自己不带手榴弹了。  铁英常单兵作战,远距离奔袭和大迂回使他习惯轻装,虽然手榴弹扔得足够远也足够准,但经常遭敌人子弹打得满地滚翻或乱爬后便嫌手榴弹碍事,干脆不带;要么远距离狙杀,要么近身搏杀,干的都是偷袭的勾当。如今眼睁睁的看了敌人阵地后才觉得后悔:如有,只需几颗就足可炸他个天翻地覆,因为他还看见了敌人的弹药箱。  不过瓜瓜的一厢情愿终不能变成现实,现实是连步枪子弹都不多了,而两个战术单位、六十颗子弹都是只有他才能享受的特权。现在不足二十颗子弹打不完下面六、七十人之众,何况再是枪快敌人也不会不动的让你白打;而敌阵地左侧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隔着一片洼地还有一个机枪阵地,这就是他开头看不到的东西;这个阵地上还有两挺重机枪和六挺轻机枪、还有最少一个作战排;到时交叉射击,自己也只有跑路的份、只怕连退路都遭封死了。  他知道敌正规部队的建制,一个建制团辖一个机炮连,见这片区域敌人就构筑了两个机枪阵地、有近二十挺轻、重机枪,知道是敌人一个整建制机枪连;而侧翼那个无疑是和前面这个构成犄角之势的副阵地,不但攻击时覆盖面积广阔,就是受到攻击也可以相互掩护,是个极为凶险的重火力打击单位。  眼见敌人太多,铁英还没有自信到一个人去搏杀六、七十人,就是杀光了又如何?保证遭副阵地的机枪封死,莫说跑路,就是脑壳都抬不起来了,十有八九遭捉或被乱枪打死。但他艺高人胆大,怕遭乱枪打死未必就不敢动手?二十颗子弹也最少可以要了十五、六个枪手的命。  于是他开枪,枪声凄厉也只是他个人的感觉,因为这方圆百多米可能凡是有耳朵的都几乎成了摆设――麻木不仁了;他也只是看到前方一个枪手钢盔上多了个洞才感觉到了这种刺激;而那个脑壳上也多了个洞的抢手又很快的耷拉了脑袋,血或脑浆被钢盔遮挡没有从后脑勺上飞扬,身旁的人就认为这人死得正常。  在子弹乱飞的战场上死个人、尤其是掌握机枪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觉得奇怪,所以那个副射手看也不看,拉开尸体就替补了上去,但紧接着三个重机枪手又相继毙命,敌人就开始奇怪。  少了些重机枪的轰鸣,铁英换弹夹时就听到有人在向这边靠近,而阵地上也出现了先前那帮警卫人员,虽然不多,也有三几十人,向山坡上奔进时有指挥官向丛林边的警卫们挥手,好像要兵们搜查这条山沟。  铁英知道敌人只是怀疑,两边警卫最近的都在二十米以外去了,他在沟里,子弹不会拐弯就不怕,索性长身把敌副阵地一览无余后打出了一轮快枪,敌枪手起码又两死三伤,但他同时也听到、看到或感觉到有手榴弹投下,他翻身向外滚了出去。  一个排的警卫只警戒了两百米山林,人与人之间不过四、五米,就是有耗子动作都逃不过他们眼睛,何况仗打了半天,就是有耗子也远走了他乡或遭骇死了,这里的山林静悄悄;那么状况就多半出在这条根本就不可能通得过人的山沟里。可铁英不但是人,还偏偏就通过了,只不过多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柔韧和一把吹毛立断的郎月刀,所以直到两个阵地都人仰马翻、少了机枪轰鸣后敌人才听见沟内响枪,才知道沟内果然有人,又判断出警戒山沟的两个同伴多不幸后,才急速从三面扑近把枪向山沟乱打;但在荆棘覆盖又有人高的山沟里,敌人暂时到不了沟沿,子弹拐不了弯便伤不了人,于是就瞎猫撞死耗子般的向山沟里扔出了手榴弹。  铁英单挑可以很狡猾的用莲花步子躲避子弹,但绝不敢去对付两支以上的群殴式射击,手榴弹就更是不敢了,所以逃命的动作就整出了大动静,发现他踪迹的就不止靠近山沟的左右两个人,连正面和侧面机枪阵地上的人都发现了山沟外那片灌木丛起了骚动。  铁英狼狈,可也在翻滚过程中拔脚腕飞镖射杀了脚杆跑得快、出现在沟坎上的两人;可正面已经有两挺机枪向他覆盖;侧面连长们也扑拢,也大呼小叫的开始出枪。  茂密的荆棘和茅草帮了铁英大忙,乱动的植被暴露了他踪迹,可也并没暴露他的人;没暴露还没受大伤就不可能假装狡猾的躲在那里等死;所以他在翻滚还没势尽前就已经如蛇一样钻入了左侧更茂密灌木里,草木不惊。  敌人在很快的时间里就几乎失去所有重机枪射手,整个阵地不说呼天抢地,却也凌乱不堪了;又要压制对面阵地上的红军,还要想报复背后那个把自己打得很狼狈红军枪手;所以两挺机枪就把山沟外起过大动静的一片灌木丛打得草木缤纷、煞是张扬,但铁英钻进的左侧却是副阵地的射击死角,所以敌人只是打得好看,伤不到人;还有连长们和两侧的警卫呢?铁英又不是傻子,会等在那里挨枪、挨炸?而对面那个山头上的红军干部团团长更不傻,非但不傻,还是鼎鼎大名的黄埔三杰之一、还是后来新中国的第二大将,早看见了这边鸡飞狗跳;同是中央纵队、同是警卫中央的人,他会不知道是铁英班长去了?会让你一群无赖去追、去投弹、去包抄?命令:  “机枪连所有轻机枪和两挺重机枪对敌主阵地实施火力覆盖;两挺重机枪向山沟两侧既沟口实行火力遮断,保证沟内铁班长安全;一营为主攻,向敌机枪阵地和两翼战场攻击前进;二营为第二梯队,向右翼展开向敌指挥所做试探性攻击并截断敌主力向机枪阵地增援。。。。。。”  团长出手就是重拳,不光向布置在山脉一线的敌一个主力团出手,还势在必得的要灭了这个一直压制着干部团的机枪阵地。  就如红军最强悍的干部团机枪连也不一定有敌人机枪连强悍,但敌重机枪射手大半失去战斗力后,红军的火力就并不见劣势,牵制了敌主阵地全部火力后,对向铁英形不成威胁的副阵地不顾,反以强劲的重火力向处于困境的铁英提供战术支援。  敌警卫连经铁英几次打击后虽不足一半,也还有五、六十人,以为红军枪手被压制在了山沟里后就大呼小叫的激动,想扑近沟坎封锁山沟,还想砸手榴弹,却没想到红军重机枪会向山上延伸,于是连长带的大部分人就被阻断在了山沟外;原警戒丛林的几十个人腿快,也有部分人被重机枪阻断或直接遭打死,二十来个就被逼跳进了很不想跳的山沟;因为那里面全是野生荆棘和荆棘上长满的尖刺,莫说还要起身追人,就是被缠绕又遭扎得死去活来后脱困都困难,还惨叫。。。。。。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人以左、右、前面三方向沟壑奔进时被红军重机枪阻断;铁英呢?却是在敌人两挺机枪把山沟外打得天花乱坠时就爬上了左边的沟坎,幸好有发现目标后高兴的敌人咋咋呼呼的热闹,又有自己阵地上两挺机枪第一时间报复性的把沟口一带乱打,原沟壑两边的敌人怕遭误伤,慢了脚步,被铁英捅死一个腿快的人后就遁入左边丛林跑了。不过要说敌人一点没有察觉也不尽然,脚跟脚扑近的一个警卫也晃眼看见有影子从自己前边跃起,煞是后悔――怎么就不一枪打死了?后又想:晃眼就不见了的东西,自己来得及开枪吗?这一片草木横飞、乌烟瘴气的地方,究竟是人的影子还是自己眼睛花了?不敢肯定,便问身后的人:  “看见刚才这里有个人跑了吗?”  川军多迷信,后面的人忌讳死同伴的地方看见东西,大气:“打仗把你的猪眼睛打瞎了呀,有你妈鬼的个人哟”,不曾看见。这人相信鬼不敢跑到打仗的地方来,便相信是自己眼花了。  所以敌人就欢天喜地的没有发觉,连一直看望远镜、旁观者清的红军团长也没有发现,把仗打得糊糊涂涂。  铁英狼狈,手脚并用的逃到安全地方却看到山坡下的敌人比自己还狼狈,大是感动的向红军阵地看,又看一直纠缠着自己的警卫们凄惨,幸灾乐祸的想:  “老子开头要打枪手,顾不了你们,这次却是要看你们的运气了”。抬脚踹在一堆早堆砌好的大石头基座上,但听“轰隆隆”一阵响,开头还有荆棘阻挡着上面冲击力不大的石头,但在整堆石头突然被踹松了奠基石、彻底坍塌后,大半都是从两侧沟坎上覆盖下来的荆棘便阻挡不住,石头越滚越急、带动的小石头越来越多,等铁英推下上面十几米更陡、更大的一堆石头后,前一轮还有些残留和松动的石头就一起起了连锁反应,如山崩地裂一般,连沟壑两边的荆棘、荆棘带动岩石也一起飞卷而下,气势大得连他都只有连滚带爬的躲远了;别说沟壑内、外敌人的惨叫,就是炮声、枪声都一并掩没。  敌主阵地是以前后两条掩体、两排机枪成立体防御工事,中间相距有一、二十米;铁英估计滚石最多能把后面这条工事摧毁了,所以第一轮就消灭了前面四个机枪手,不曾想滚石的效应如此之大,奔腾的山石和遇沟坎飞扬起的小石头不但把整个主阵地毁灭,连隔了一片洼地的副阵地都被殃及,就是还有的几挺机枪都是跑了枪手的摆设了;敌一个整建制机枪连在灰尘还没有散尽就基本瓦解。  “早知道就不打主阵地,只消少一轮打击自己就不会暴露,也就不会受伤了”,铁英后悔的想。  他从一发现这条被山洪冲刷出来的沟壑就高兴,等看见敌阵地建在山沟正下方后就有了主意,更高兴,不过却判断有误:在消灭了主阵地前沿重机枪手后,连带把副阵地也灭了,却耽误了时间后被敌人所伤;如减少了打击主阵地的第一轮时间、直接对副阵地下手呢?他后悔得摇头。  铁英不是工兵,就即便是工兵也无法估计、也无法判断石头滚动的力度和方向,所以不能怪他对时间要求不严,但他毕竟伤了。。。。。。  毕竟山沟不比平地,又多荆棘,什么妖娆步子也施展不开;铁英左胳膊被子弹擦伤,虽深可见骨,却没伤了骨头,寻几株草药胡乱嚼碎敷了,还要不了命。  山坳外六、七百米处的一座山包后露出帐篷一角,从山头上的警戒布置上看,铁英知道是敌人的指挥所,而沿山坡构建的环形掩体和工事就更证明敌人这个指挥所不小。子弹不多了,他也准备去碰碰运气;擒贼擒王不仅是三十六计之一,他还没少听精于历史的妈妈说起过。。。。。。  旁观者清当事者迷,敌人和铁英纠缠在荆棘密布的丛林边缘,只怕近在咫尺的敌人还没有几百米外用望远镜纵观全局的红军团长看得清楚。  从消灭敌人第一个轻机枪前进阵地开始,敌人依山而建的一条侧翼防御工事就一直没消停过,到敌人重机枪阵地也起了骚乱后,红军中央纵队干部团团长就知道必是铁英去了,当仁不让的命部队出击。  等团长看见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敌机枪阵地被毁,不禁大喊一声“好”,命司号员吹响冲锋号,已经突出的一营在尘埃还未落定时就抢占了敌阵地,随即向两翼攻击展开;二营直接向千米外的敌人一个旅级指挥部发起攻击;并命令团侦察连绕道丛林,从侧翼袭扰敌指挥所。。。。。。  敌人一个旅部设在山脉两座高大山峰前的小山坡上,三面都是缓坡和石灰岩地带,荆棘不多,有松散的乱石,基本上是开阔地;而后面几百米外就是近乎于原始、覆盖着松树和桦木林的主山脉;山脉向下坡降,在指挥所前面约五百米外又形成小丘陵地貌,一条不算大的路在沟壑和山坡间弯曲盘绕,蜿蜒而去。敌我双方几万人就在这些山坡上往来冲杀,都想把对方压到沟里去,反反复复,拼死相争。  指挥所左侧后七、八百米处是一面悬崖;苍松翠柏、薄雾轻绕,煞是宜人。  干部团在攻占了设在缓坡上的敌人几个前沿阵地后,沿山脊斜坡向敌指挥部攻击,在推进到离指挥所还有两百米距离时遭敌人强大的火力反击,红军死伤惨重,寸步难行。  团长眼看连续两个梯次的冲锋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只得下令暂停进攻,在原敌人阵地上和敌人对峙;战场又陷入胶着。  红一营轻取敌机枪阵地后不见铁英影子,团长不放心 ,命警卫连攻击敌侧翼,也兼寻找铁班长的任务。但铁英在红二营还没有向敌完全展开攻击时就已经到了敌指挥所后面的丛林里。。。。。。  铁英沿大树向丛林边缘潜出,在视野逐渐明朗、山下景物依稀可辨时听见了几声有别于枪声的金属碰撞声,他感到了危险:是敌人,而且远比前两次的人多得多。  他从丛林边的大树向下看,缓缓坡势下,几百米外一个凸起的小松林山坡上有一座帐篷指挥所,一目了然;而丛林前方几十米一片参差不齐的小石林却横亘在丛林到指挥所的一片斜坡上,是一个天然的狙击阵地;而石林到丛林的几十米缓坡上又被敌人零零乱乱的挖了上百个单兵坑,中间又间或有一条壕沟和石林相连;从丛林外砍伐了的大树看,敌人在丛林边还有一条狙击线;而在敌指挥所横向的三百多米狙击线上,敌人布置了不少于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敌人以树干、单兵坑和石林构成一个放射性的立体防御阵地,看他们三条线都以战壕连接便知道这些敌人的战术素质非常高,而且武器也相当的好,不但盒子炮多,光花机关枪就有好几十支:必定又是敌人的警卫部队。  铁英判断得不错,这正是敌人旅部的一个手枪连和团的预备队三连;偷袭不可能,他转身向斜前方悬崖另找捷径时听到敌人指挥所前的阵地上响起激烈枪声,他知道是干部团开始了攻击,随后也听到自己来时的远处响起折断树枝和撩拨荆棘的杂乱声音。  此处出现声响,铁英料是干部团迂回的队伍,而敌人就在几十米外的丛林边,惊了敌人不说迂回,自己陷进去都不知道。而来的人也正是干部团侦查连,这些人打了半天的仗、也憋了半天的气,现在又遭树枝荆棘羁绊,如何不恼火?好像恼人的荆棘、树丛就是那些龟儿子敌人一样,乱砍后还咒骂。  好在铁英制止了,这些人认识铁英,他们都是中央纵队的,一起行过军,一起打过仗,也一起警卫过中央,如何不知道他厉害;就是不知道他厉害的人,就刚才那几仗,也着实让人大开了眼界;如何不佩服?  连长把团长要侧翼偷袭敌人指挥部的计划说了,铁英摇头沉思;仅凭侦查连不到一百人和全连的九挺轻机枪就想突破敌人有一百多米纵深的狙击线,不说绝无可能,只怕到时就没剩几个人能对指挥部“发起猛烈攻击”了。  铁英招手,待侦察连主要指挥员都汇聚后把丛林外敌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们正前方从左至右不到三百米距离就差不多有敌人两个建制连,看人员和装备,是敌人的警卫部队;敌人第一道狙击线是依托树林边缘的树干;第二道防线是离树林一、二十米距离的两条天然土坎和三十几米外有一定纵深的敌人单兵坑;第三道防线就是单兵坑后面的大片石林了;这片石林不大,也不是一字防守形状的那种规则,但视野开阔,也有纵深,凭借这些工事,敌人可以交叉掩护、平行射击”。  铁英没有跟着司令员白跑路、没有在司令员的参谋队白呆,对这些侦察手段和战术术语不但熟悉还讲得头头是道。而战士们看铁英用刀在树上刻画竟如纸上写字一样,行云流水毫不费力,所过之处的地形、沟壑一目了然,再听班长的讲解和分析,羡慕和感叹不已。  铁英看看周围的战友,见他们还一脸茫然,继续说:  “我们的左手方向不远处是条峡谷,人下不去,即使下去了峡谷上面不远还有敌人的后勤和辎重部队,还有警卫,一旦被发现就成活靶子;如果向后绕过正面这些工事,从敌人的侧翼偷袭或进攻,都将遭到敌人指挥所阵地和这条狙击线的两面打击。。。。。。”正在从复杂局面中寻找突破点的铁英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唿哨,在大家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已经飞身上了大树,在即将遁去身影的时候才传来一声:“注意警戒,援兵到了”。  被铁英在丛林深处截住的人你道是谁?支援班副班长铁虎。  不仅大名鼎鼎的铁虎到了,他还带来了干部团一连。  干部团刚一占领阻止着自己前进的敌机枪阵地,虎子就带着司令员的命令到了团部:  红军目前已经夺回部分阵地,但战场仍呈僵持状态,对我军目前处境十分不利;四川军阀刘湘已调集几十个团在长江一线布防,并对我军形成了左右夹击的态势,我军第一、 三、五军团进攻均受挫,正在攻打赤水城的第一军团红一师已经开始回援;第九军团为后卫在桐梓、习水一线被黔军几个旅拖住。总司令命令:要干部团不惜一切代价,从侧翼打开缺口,把敌人压下去,尽快使主力脱离战场,并拨总部支援班暂归干部团建制。  团长接令后不禁沉思:干部团虽是侧翼,但正面有敌人一个旅部,不少于一个团的兵力,虽然铁英已经基本打掉了这个团的重火力,但敌人的轻火力依然强大,轻机枪和冲锋枪装备十分密集,若不是铁英消灭了这个团的重机枪连,只怕自己这个团还得趴在对面山沟里挨枪子。但是,战斗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红军现在仍然四面受敌,如不及时撤出战斗、被敌增援部队赶到后就十分危险了;但要想撤出战斗就必须打掉或赶走敌人。。。。。。  正面的敌人太强大,担任侧翼袭扰的侦察连去后就一直没有消息,而支援班铁英班长也不见了踪影。团长忧郁,命虎子带一营一连沿侦察连消失的路线出发,设法联系铁英并找到侦察连。  同是中央纵队的人,团长知道铁家两兄弟有一套不为人知的联系方法;侦察连的战斗还没有打响,而又没有他们的枪声传来,那么该连就没有被伏击或和敌人遭遇。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了,团长更不相信他们会连敌人的侧翼都找不到;侦察连不战就一定有不能战的道理,在这关键时刻,团长把最铁血的一营一连押上了。。。。。。 第二章 横空出世 【十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正面战场敌人阵地有如铜墙铁壁,右边又和他们主战场直接连接在一起,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过敌人阵地和阵地之间的结合部,但却是处在敌人两个阵地的火力覆盖之下,突之必死。  红军干部团长下决心要从地形不吃亏的左侧突破后,铁虎领命敬礼,团长却把他手握了:  找到铁英班长,由铁班长指挥两个连。。。。。。”团长握住虎子的手加大了力度,眼睛里明显流露出焦虑和企盼:  “尽最大努力,不,要不惜一切代价袭扰和打击敌人侧翼”,团长手心里冒汗。   一层层指挥员都使用了“不惜一切代价”,可红军又有好多代价可“不惜”了?所以铁英还是准备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  团长要铁英统一指挥两个精锐连,可他是打野仗出来的人,独来独往惯了,不想也不大敢指挥两百个胡子拉碴的人,但一连长知道团长命令,两个连长毫不迟疑立正:  “铁班长,你就下命令吧”,周围红军也齐刷刷喊:  “下命令吧”。  铁英又一次感动,虽然没有指挥过一兵一卒,现在却也不是紧张和推辞的时候,看一眼虎子,虎子拔双枪在手,信任点头。  铁英看虎子左手拔枪的动作,晓得这家伙爱枪如命,也从来没有歇息过。旋即命侦察连三排三个班沿丛林边缘向右侧警戒,防止敌人从侧翼迂回偷袭;两个连均以班为战斗单位,各自为战,全面渗出:不求突破,尽最大力量杀伤敌人为首要。  一心要完成任务的一连长不解:  “如此耽搁,几时才能突破了?”  铁英答:  “不把敌现有的有生力量消灭,就是不惜代价突破了下去,敌实力犹在,粘着屁股又打下去,被下面主战壕之敌两面夹击后,我们能坚持多久?几人能活?”  连长知道敌人这个团的建制还在,战斗力还在,自己就是一个不死伤的冲了下去,又被当前多出自己人数的敌人随后压了,连长自认没有多少活命的侥。铁英继续:  “可以两至三人一组,单兵试射后,敌必然还击,第二、三人,没有把握可以四、五人打击一个,如此循环便是”。  命虎子从树上发动攻击,尽量把丛林边的人驱逐了,到时就是敌在明处、我在丛林中了;单兵对单兵,两个连长充满了信心。  铁英知道虎子在树上的能力,也知道他的枪法:“有了虎子的协助,这一仗赢定了”,他不无愉快的想:  “行动吧,以最后能强力冲击指挥部为目标”。说完向左侧、直线距离起码有三百米的一道悬崖逸去。  这仗怎么打?可能除了虎子谁也不知道。因为这片丛林在红军所在地、也就是敌指挥部后面就开始向里面收缩,正面和右边都被敌人封锁;左面一条看不见底的峡谷、直至三、四百米后才突兀的耸立起一道悬崖;悬崖笔直,上端隐入或浓或淡的云雾中,峭壁如削,风化的岩石和少有的植被恰似一幅斑驳的画卷,沧桑而险峻。  一条看不见底的深渊和一道看不见顶的悬崖,红军精英不知道铁班长怎么打,但虎子知道,因为对面悬崖上很快响枪;枪声悠然,还有断续的回声,使本来因打仗变得死寂的峡谷多了一点生机,也多了一点诡异;因为埋伏在丛林外单兵坑和石林后的敌人连续中枪也连续的惨叫,所以这声音就不只是诡异,还是死神的催命符、无常拘人的锁链声。。。。。。  一条峡谷、一道悬崖,除了鸟,猴子都绝迹。铁英非鸟、亦非猴子,但他有一只带五丈长牛皮绳子的飞虎抓;他的飞镖射得足够远也足够准,和镖相近的飞虎抓自然也飞得足够远、足够准;而从小起又绑了十几年沙袋、练了十几年的气,所以峡谷、悬崖对他不说胜似闲庭漫步,起码也不用使出吃奶的力,所以也就很快响枪。  不光红军精英觉得不可能,怕遭侧翼打击的敌人都没有对峡谷方做出警戒,直到确认打击是来自不可能的侧翼后,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具体位置;因为峡谷里不但有终年不散的雾,还有硝烟;就是云开雾散都还有漂浮的云,看不见,但铁英看得见,所以敌人还是继续死伤。。。。。。  生命又不是草芥,敌人看不见也要把机枪愤怒的发泄;既然已经开打,丛林里的红军也不客气,开始出击。  可毕竟丛林太过茂密,荆棘也太过**,铁英发起第一轮攻击后,一连和侦察连从隐蔽地突出竟然没有达到突然和快速的预期效果,稀里哗啦的动静被敌先期发现;红军虽然也发泄了一通怒火,可树干后、单兵坑里的敌人迅速做出了反应,很快就有隐蔽了的强大火力骤然响起,密集的子弹向预先设定好了的目标倾泻而去。  敌人凶悍,也终究是长期驻扎城镇,不善于丛林作战,更害怕和红军在丛林里作战,所以他们就只敢在树林边缘构筑工事;又所幸这一带虽然是坡,却并不明显,不存在被上面压着打的被动;敌人也针对红军可能攻击的各个方向做了研究,并做了多点打一点、梯次形的火力配置,所以突击队在自认为合理的多条进攻线路上就同时遭到敌人大规模反击,甫一接站就牺牲了七、八个战士;这还是遵照铁英的意思没有全力出击,否则死伤的人只怕还要多。  但敌人暴露了所有火力点,又向丛林里红军全力还击时,遭到了右翼山崖上铁英一轮接一轮的精准射杀;虎子也在树上开始动手。  虽然敌人很狡猾,也很会设计,可设计师们终归没有想到也根本想不到有来自峡谷的威胁,还有树上呢?  虎子也在丛林里生活过几年,虽然在树上没有铁英和猴子一样的狡猾和轻灵,但力大,也可以一棵树接一棵树的飞荡,也可以用双脚在树干上固定了身体;第一轮攻击他没有出枪,只用牙咬就一颗接一颗连续的投下手榴弹;红军战士的血没有白流,敌在丛林边暴露了的两挺轻机枪和侧面的十几个冲锋枪手就大半遭炸死,几十米狙击线上的敌人也大都被赶出了丛林,躲进了丛林边缘的一条沟坎里。  敌人吃不起这个亏,单兵坑里有机枪和冲锋枪向树冠乱打,而这些做出反应、抬高了身体的人就又成了侧面铁英的靶子;还有红军突击队呢?未必牺牲了几个人就不敢打了?却是依铁英的命令化整为零、各自为战,依托树干向所有看得见的目标两个、三个打一个;红军精锐中的精锐也不是白精锐了的,所以敢于强行出头向铁英和虎子射击的人就得随时准备被打死。但敌人即便不强行出头,单兵坑和石头堆里那些轻机枪和花机关枪也还是被侧面的铁英看得清楚,也还是个有一个无一个的遭射杀;就既如峡谷里气候、风向多变,不说他一枪打死一个,十死七、八还是绝无问题;而虎子也是同样居高临下,同样可以看得见,出手就是两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同时响。敌人固然可以冒着被爆头的危险向他打,而他也可以跑,丛林边缘茂密的大树成了他得心应手的战场,就是快速出枪也有十之四、五击杀敌人的准确。。。。。。  头顶和侧翼同时受到打击,正面还有枪法也超一流的两百个红军精锐,丛林外以树干为第一狙击阵地的敌人基本成了案板上的肉:毫无还手之力,被迫后撤。可红军能答应吗?两个红军连长看敌人乱了阵脚,命以班为单位交替掩护,两个连主力突出丛林攻击前进。  但敌人依然占据着一条沟坎、单兵坑和石林,元气犹在,还有百多个人枪的火力依然十分强大。  这是敌人旅部手枪连,基本上每人一支盒子炮、一支花机关或者步枪,这个连的兵号称双枪兵,所以突击队在又增添了伤亡后还是被压迫在树林里,不过却占领了丛林边缘阵地。  干部团吹响了冲锋号,开始了不顾一切的集团式冲锋;团长和政委亲率第一、二营和团直属,顽强的向敌人阵地推进,而跟在后面冲锋的队伍中几乎全是妇女和半大孩子。在红军最危急的时刻,中央纵队干部团连预备队都不留,连妇女连和少共国际师剩下的孩子们都参战了。  高处的铁英和虎子目睹了这一自杀式的精神战,他们知道,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否则司令员是不会让这些人参战的,要知道,里面也有他苦心经营的参谋队。  突击队多数人也看到了这一残酷的场面,命全队所有十八挺轻机枪压制敌人,强力推进。虎子也凭着突击队愤怒的火力压制潜近丛林边缘;虽然这里极度危险,但视野开阔,整个战场一览无余;有百步穿杨本事的虎子毫不吝啬子弹和手榴弹。  敌不甘心被毫无还手的屠杀,以强大火力向树冠覆盖,不过机枪子弹透不过大树干便伤不得人,所以火力稍一受突击队牵制虎子还是出手;以手榴弹炸二、三十米远的沟坎不费力还准确;还有愤怒和心痛的近两百个红军精锐呢?  敌人很得意的立体壕沟和单兵坑距离丛林只有几十米,红军占领了丛林边缘敌人后果就严重,因为红军投手榴弹就再也没有障碍,而且可以站在树干后面投,想投多远就多远,手投累了就是用脚踢也能把手榴弹踢进敌人阵地里;而敌人单兵坑和壕沟是不能允许他们以站姿潇洒投弹的,就即使冒险起身不被红军三方交替掩护的子弹打死,投出去的手榴弹也多半被树干或荆棘阻拦,能把树干后的人炸死了?  敌人开始后悔:什么狗屁不通的立体防御工事,自己几乎成了开阔地里待宰的猪:焦头烂额、周身冒烟。  敌人无还手之力,又退,突击队攻击占领壕沟;右翼无战事,敌人出兵向这边增援,被担任侧翼掩护的侦察连一排扑出丛林牵制。敌人右翼本来就只有两个排,还有不少于两百米的狙击线需要警戒,连长便不敢动,命一个班沿丛林边缘袭击树冠上的人,或攻入丛林迂回,但对面悬崖上有铁英那支一直不曾停歇过的毛瑟98。。。。。。  带队的一个排长首先中枪,三个端着机枪和冲锋枪成品字型攻击队形的人也一死一伤后,其他敌人才知道为什么主战场会顶不住,不敢动。  敌人立体式防御经不起红军互相呼应的立体打击,正面战场的敌人几乎十死七、八;援兵被阻,单兵坑里的敌人精神开始崩溃,沿几条交通壕向石林溃退。红军最精锐的两个连队不可能不把握这一战机,以呼啸之势杀出。  本来沟坎和最近的单兵坑就只有二、三十米,又有壕沟连接,敌虽然没有成兵败如山倒之势,也有狙击,但红军也还有铁英和虎子,敌人留下不算多的狙击之人就经不起这两个杀星打,被红军撵着屁股杀入石林;侧翼侦查连一排也悍不畏死的向右翼之敌发起了冲击。。。。。。  其实红军突出丛林敌人就只有眼睁睁挨炸的份,就注定了阻不住,就有不少人不想死,无奈红军的打法太狠,连开溜的机会都没给就冲了过来。了无斗志的敌人哪里还是这些憋着一肚子气、几乎被愤怒烧失了理智的红军对手,除了三几十个被打糊涂了的敌人想拼命外,三十几个脑壳比较健康的人就四散跑了路;剩下十几个没有被炸糊涂的敌人乖乖的缴枪当了俘虏。  而那些被炸糊涂了的敌人想和红军拼刺刀,不用虎子帮忙,大部分红军都是从南昌起义就开始拼刺刀拼到现在的,也不用什么招数,光杀人的经验就是这些顽固家伙无法招架的了,何况红军还有压倒性的人数,所以几乎没有停留就一路狂风般卷了过去,踩死的人都有。  。   三十几个后悔的魂魄还没远去,就看见红军已经像疯子一样向自己所警卫的指挥所扑去。。。。。。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二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指挥所里的敌团长眼见侧翼被突破,旅部手枪连和一个预备队连被消灭和驱散,山上红军如狂飙般卷了下来,命团预备队三营最后两个连投入战斗,参谋长督战,务必阻截红军于山坡一线,保护整个团的侧翼安全。  这处缓坡本来是敌人一个旅级作战单位的侧翼,驻防着一个团,担任这个旅的预备队并保护整个战场侧翼。敌人旅部本也设在这里,前进机枪连被红军毁了后,本来最安全的地方后来不安全了,旅长早就带旅部走了人。   敌人原旅部指挥所自然是设置在大后方,没想到被红军一个战力和武器都超一流的建制团挤压得一退再退,被迫收缩在旅部这片缓坡并以之阻截红军。所以这片缓坡上没有构筑第二个狙击阵地,而扑上去拦截红军突击队的敌人也远没有手枪连武器优良,却也敢端了上刺刀的老套筒迎上来拼命。  虽然红军突击队看见妇女和儿童参战红了眼,却也没有真正就疯了,如是,只怕从井冈山开始就一路走不到现在了;也不傻:你武器不好老子好;你人多想打架拼刺刀老子不怕,但不想耽搁时间,于是开枪。  红军干部团铁血营和侦查连的武器装备就即便在全国同等建制的队伍中都不多见,又才击溃武器装备也十分强大的敌人两个连队,其火力配置不用看,只是想就让人不敢想象:根本就是百多个喷着火焰的火球:能和你些老套筒拼刺刀?虽然被两百多个疯狂的敌人阻慢了速度,却并不停步;虽然没有奔跑,也绝不做躲避,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团火的坚实的压了下去;横向百多米战线就有近两百团火球,不说杀人,气势就已经骇死人。  敌人疯狂,但是再疯狂也从没见过或听说过红军这种折磨神经的疯狂战法;不说红军拿的是要人命的凶狠武器,就是拿一根烧火棍也足以把人骇癫。。。。。。  不是红军真的想打什么精神战,是因为他们看见自己的团长和政委、还有妇女孩子们又被敌人压在了主阵地前百米外;还有就是从上面石林以下到敌主阵地几乎就是一马平川,连一条像样的沟坎、一个能埋下脑壳作掩护的凹地都没有,只有对射,要么肉搏;狭路相逢勇者胜,凭的就是精神。  肉搏都总要近得了身才可以相互厮打,可红军的火力太过强大,大的就犹如一把能平行杀人的放射光,虽然红军也不断有人倒下,但活着的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毫不停留。  如果有敌人读过欧洲战争史,就一定知道欧洲有一种战术叫“精神战”,且弱势的一方每每以此种战法骇退或骇死敌人而取胜。但此时的红军不是,因为欧洲人不拿武器,还要敲着羊皮鼓、排着整齐的队形去骇敌人;而红军手里有武器,可能还是中国目前最强大的单兵武器;虽然也排着队,却并不整齐,但一字阵型压下来也不做丝毫停留:足够精神。。。。。。  敌人在缓坡上终究没有狙击阵地,要么趴在没有任何隐蔽点的地面上射击、要么就跟红军一样――单挑、对射,这就要精神了,而且不是勇敢,而是你一枪我一枪对射后要人命的精神;不怕死的人有,但不多,像这种军阀豢养下、不是很幸苦、不是很走投无路想自杀式的兵就更不多,何况和红军单挑红军几乎有一半的人是制动武器,自己打出去一颗别人可能已经打出了十颗,机会不平等便拼命的机会都少;甫一接战敌人连冲近后肉搏的机会都没有就连续不断的大片倒人,红军也有伤亡,但仍然不做停留的坚实压下去,也没有一个趴下找掩护的;即便伤了也是趴下再起来、再趴下又起来,直至死去或抱了对手一起死去。  敌人没有遭这种折磨神经的精神战骇死,但开始崩溃,是阻不住子弹的身体和神经一起崩溃;两次冲锋就少了一半多人的两个连像惊了群的鸭子,漫山遍野四散走避。突击队一鼓作气,撵着敌人屁股杀进了主阵地。  敌阵脚大乱,参谋长带卫兵持枪毙了两个溃兵,令团部警卫连从攻入的红军正中杀入,切断并狙击后面的红军。  红军团长见敌人侧翼大乱,令吹响冲锋号:二营正面主攻,一营迂回敌人侧翼,强力出击,拿下主峰。敌确也凶悍,竟于山坡上的骚乱不顾,急调主阵地一个营占据红军突击队冲下来的山坡一线,红一营迂回受挫;二营也只前进了一、二十米。但在敌人主阵地侧后面的山坡上却是突入的红军精锐和敌警卫连厮杀在了一起,惊心动魄。  敌警卫连一切入就是刺刀见血的肉搏战,突击队两次攻击波后虽减员一半以上,也还有近百人,不比敌人劣势好多,何况还全是打架杀人的行家,何况还有虎子呢?  打架是虎子最喜欢的事,也拿手;左手短枪、右手长枪,远了用枪打,近了用枪托砸。他可不懂什么拼刺,只是看见敌人就砸,而被他撞上的人不管用啥子办法,就是躲不开他那一砸;被砸的人不管你有多狠多壮,不管戴钢盔还是戴草帽,总是连脑壳带肩膀一起被砸瘪了下去。  敌人在前面就砸,敌人在左、右、后面就用枪托抡,和前面的人一样,反正在他周围的敌人总是跑不脱。  枪砸断了虎子就用拳头,动作也只有一个:左手拨开敌人的枪刺或扭身错步,右手直冲拳,动作机械呆板,但敌人就是刺不到他,就是躲不开他那机械而呆板的一拳,而挨了这一拳,不管是脑壳还是脚杆,当然,虎子也不可能用拳头去打别人脚杆,反正没有任何人能活。敌人打不赢就想用枪,可敌我双方绞杀在一起,敌人就是偷袭出枪也自认没有把握不把自己人打死,就是敢冒着把自己人打死的危险开枪也总没有这个人枪快,而且还精确异常,总被他提前射杀。  红军虽然不及敌警卫连人多,但对长期以寡敌众的红军来说已经足够多了,又是不要命的硬碰硬打法,被虎子一人就打死十几个、往来几个回合后,敌早没有优势可言,都是捉对儿厮杀,又哪来多的人还可以跑出圈子外实施偷袭了?  虎子厉害,一接战就必然有人死伤;敌又没有机会出枪,逐渐聚了七、八个人来群殴,心想反正你就会一个动作,老子们人多,看怎么捅死你。但是敌人们那发了狠的想法错了,这个人不但拳能杀人,手倒拐【肘】和腿更能杀人,何况他还会女人们才会的扭腰、错步和贴身。  虎子看见敌人要群殴就眼睛放光,正面枪刺一到,潇洒侧身跨右脚,旋身出右手拿住枪身时收左脚,整个人后背贴敌人前胸时,左肘侧击敌人左肋,闷响声起处,左脚荡飞近身两支枪刺,右手夺枪前刺,直接贯穿了左侧之敌胸膛;右腿横踢,正面这个敌人就成了一条抛物线。虎子一招三式,短短几秒就击杀了三个发了狠的敌人。  外围之敌看这个人杀人的步伐就知道跑路必死,被踢飞的人还没着地五把枪刺就五方刺到。虎子出拳,拳挟风雷之声遥击左侧敌人,同时右脚虚垫,以脚尖为轴滴溜溜一个180度大回旋,堪堪躲过后面两把枪刺并旋进正面和右侧的两把枪刺之中;右脚斜勾、出拳的左手肘顺势回击并以右手横抓起先从后面杀来的两把步枪。  虎子眨眼间出一拳击打左侧之人,这人被拳锋击中,虽然没有就死或脑震荡,却是被虎子带着泥沙的拳风击中后头晕目眩,踉跄着退出了战团;虎子一旋身就是背对正面和右侧两个人,同时躲过后面两把枪刺;勾右脚正中原正面之人胯下,半声惨叫才想起,击出的左手已经顺势肘击原右侧之敌,敌不急惨呼就死翘;出右手横抓原后面刺来的两把枪刺,擒拿手的方位和力度使两敌躲避不及,瞬间脱手;同时前跨才勾死一个敌人右脚,左脚横踹后右脚又腾空后踢,两敌人一被踹死、一被踢死,那个被带着泥沙的拳锋击中之人还蒙着眼睛乱窜时被一枪托砸死。  前后不到一分钟,八个敌人只来得及发出三声惨叫,而就这一分钟战场胜负已判,除了还有两堆较大的人在死缠烂打外,起码有二十个红军没有了对手。虎子大喝:  “一连长,王连长【侦察连长】”,还好,两个人都有回答,虎子喊完就倒提一杆步枪撞入人群,几枪托打散和两个连长厮打的人:  “交给我了,冲下去”,左右手各持一支步枪打了过去,敌不是对手,有一、二十人想退出战团,被虎子从侧面扑入,而他身边竟然只有两个红军,不过已经足够。  有虎子等三个人和一、二十个敌人纠缠,其余红军早向下面两边战壕里的敌人发起了强大火力攻势,敌人再无生力军,被干部团发起冲锋后崩溃。  而敌人这个参谋长有些能耐,居然在山坡上阻止了溃兵,并组织起极有章法的溃退,凭借乱石沟坎一个连一个连的轮番狙击、轮番撤退,给打红了眼的追击红军造成不小伤亡。  后来从俘虏口中得知,这个参谋长居然是国民党黄埔生,怪不得由他坚守的阵地红军久攻不下了。  中心站场有敌人援兵来堵缺口,敌溃兵便不退,干部团又遇两面受敌之势,但敌参谋长身后响起了枪声。。。。。。 第二章 横空出世 【二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过峡谷、上悬崖虽然不至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了,却也整得气血有些控制不住,加上悬崖壁上风势不弱,他第一枪要打敌人脑壳打到了脚杆,第二枪就打中了屁股,第三枪后才基本百发百中,死伤在他枪下的人没有五十都有三十。眼见突击队一路狂飙而去,侧翼不多的敌人也跟着溃败,但他不敢走;战火过后硝烟未尽,还有没死的敌人,还有一、二十个躲过了杀戮的人想报复,而杀红了眼的突击队居然只留了一个班的人清理战场。可这也怪不得哪个连长,战况如此激烈,谁也不敢留多少人和俘虏破枪打交道,却忽略了这些装死、装伤员的家伙,所以铁英还是不敢走,还是只有出枪;几枪后虽然没有全要了这些阴险小人的命,剩下的人也只有抱了脑壳瑟瑟发抖的命,不敢在言报复了。直到突击队开始和敌人肉搏后他才极疯狂的从崖壁上那颗孤立的松树上跳下。  一条人影没有划出什么好看的弧线,而是直接从云蒸霞蔚般的崖顶陨落,快接近沟底时才打出从不离身的飞虎爪,爪抓悬崖半腰长出的一株松树,在人还没来得及进行一次回荡前就已经攀上了树杆;又随手打出飞虎抓,抓向斜下方几十米远的一颗离地很高的松树飞去,但爪未抓住树干绳子已尽,铁英放手,抓带着绳子随风远去。  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如粗枝上的一片叶,飘忽而天可怜见了;而就是一片叶,也有风干和飘落的时候,但铁英不是,还艺高人胆大,躬身屈腿在倒吊着的松树枝上借力,人就奔远处已经在悠然飘落的绳子射去,居然在势尽时抓住绳子末端,好在抓已经抓住了树干,也好在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如是,只怕要骇死好多心脏和脑血管受不得刺激的人。  铁英随绳子飘落,势尽后随惯力划一个大大的弧线,眼看要优哉游哉的荡上几回秋千或干脆就遭撞死,但他在撞死之前就又如蜘蛛一样爬回到了绳子尽头,而且连绳子都一并收拾了不见;下地也不是什么手脚并用了,而又是极疯癫的向山涧对面的松树打出了飞虎抓。。。。。。  如果有身体特别健壮、胆子又特别大、眼睛也特别好的人看了整个过程,任谁都要捂住眼睛,也很多人都要相信世上不禁有鬼,还有神;因为鬼不敢白天出现,也没有这么柔软协调的身体;还有就是从百米高的悬崖到峡谷底部并越过一条几十米宽的深涧,再翻上对面山岗,这人只用了几分钟――色盲和近视眼是看不清楚的。  铁英翻上山坡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看的冷嗖嗖感觉,他缩身翻滚后在刚才趴伏的地方扬起一溜灰尘,也有枪声:世界上还是有不信鬼神的人;铁英跳崖不管是疯癫还是潇洒,都可能被敌人发现,而凭敌人的枪法,铁英知道是碰上指挥所最核心的警卫了,而敌人指挥所就在前面不远。  确实是指挥所外围的警戒哨发现了他,六个警卫分三个方向向他包抄,铁英不犹豫,对准一个两人组开了枪。敌人也的确凶悍,在死掉两个人后竟然还要找人拼命,两个人两支冲锋枪在正面压制铁英,另两个卫兵从两边迂回包抄。  一个模范师主力团团部的卫兵真还不可小看,这几个家伙不但枪法准确,行动还相当迅速。铁英抬不起头,缩身滚到了后面的深沟里,从另一个地方爬上刚在一颗树后隐蔽,一个家伙就猫着腰摸了过来。这人狡猾也凶险,可铁英比他更凶险,一把扣了这人手就一刀割了,脑壳都不在了自然就没有整出多大声响,和况就是整出声响又怎么样?前面枪声、杀声整天介的响;就是敌人听见有如何?他又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守株待兔,他主动出击。。。。。。  铁英右移,在看见土坎后那两个担任狙击的卫兵时,抬手打掉一个,这个时候才在他第一个藏身的土坡后面发出了惨叫声,显然是有自作聪明的家伙着了道。  他想敌人要来偷袭必定要在自己刚才藏身的大石头后面隐蔽,简单的又做了两个弹枝,听声音这人伤得不轻。  还有一个,这一个想是怕了,不敢开枪还没有了声息。他可不想和几个小爬虫纠缠,在向指挥所摸进时却又遭这个爬虫骚扰;这家伙忠心可鉴,铁英还是想把他打死,可还没有找到这人时却听到了红军的冲锋号声。  铁英很奇怪,敌人虽然溃败却溃败得极有章法,全部溃兵约有一个营三个连;皆以两个连狙击,一个连后撤百多米,寻找构筑了工事后开枪狙击,前面才又撤退一个连至该连附近,完成工事并出枪后,前面那个连才撤退至又后面一百米,如此循环,红军推进得极慢还死伤不轻。  铁英看得直摇脑壳,也恨得直咬牙齿,想一枪打死那个两颗梅花星,可梅花星身边的卫兵和敌人又实在是太多,还一直处于运动中,而中校本身的单兵素质也确实不错;最主要的还有那个小爬虫有一枪无一枪骚扰后引去了不少警卫,他只有溜进山沟向敌人后方跑了,绕过几座山头从侧后面射杀了这个中校。  参谋长死后,敌人侧翼防线才彻底崩溃。干部团驱逐了侧翼之敌既向敌中心阵地发起猛攻;整个战线上的敌人眼见自己的侧翼被突破,中心阵地三面受敌,再也经不起红军三个军团的全力反击,敌人终于崩溃,而且是全线崩溃;红军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把敌人打回去了十五、六里。  总司令部命红军各部迅速收缩,尽快脱离敌人并寻找有利地形抢渡赤水河;命第五军团第十三师三十八团辖中央纵队支援班为整个红军纵队后卫,掩护主力渡河。  此一役,共和国曾有三任国家主席、五任国防部长、七位元帅、一百多个将军在这不足两平方公里狭窄的丘陵地带展现风采、英雄角逐;不止三分之一以上的人目睹了这场侧翼攻坚战。  在政委亲自关照下,铁英和虎子在三十八团进行了简单救治。铁英一处枪伤,多处划伤;虎子两处枪伤,都在腿上,万幸都是轻伤,可能是敌人看见他很能跑吧,专找他的脚打;还有几处划伤,不过都不要紧,休息一两个小时、胡乱吃点东西又活蹦乱跳起来。  经三十八团党委通过并上报军团批准,为了迷惑敌人和今后更好的开展工作,三十八团原侦察队更名为侦察大队,由中央纵队支援班铁英班长暂代侦察队队长;由原侦察连指导员暂代侦察队指导员;因连长已经牺牲,由纵队支援班副班长铁虎暂代侦察队副队长。  侦察队为整建制连级单位,由团部警卫连及主力一营补齐缺额,并命令侦察队为全团后卫,掩护全军安全渡河,如侦察队不能过河,允许其在长江以南及遵义一带相机发展。  铁英瓜瓜的盯着团长看;哪里有仗打他俩兄弟就想到哪里去,三十八团为后卫,自然多的是机会,自己提出留在后卫团可不是想干什么队长工作来的,就瓜瓜的摇脑壳。  团长和政委做起了工作,说这个决定是团党委决定的,纵队首长也同意了;在这个艰难的时候,只有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渡过难关,部队才能冲出去;而要渡过这个难关,就必须要一只精干的队伍挡住和拖延敌人的追兵,所以这只队伍不但要能打,还得要团结,政委耐心的给铁英和虎子讲了一支筷子和十支筷子的道理。  政委看铁英眼睛不那么瓜瓜的了,就继续说了下去:而要侦察队这么一只精装满员的队伍完全团结就得要一个战士们完全信得过的指挥员带队才行;这个人不但要很能打,还得要很有威信,而铁英就很能打,也很有威信;最后答应:等主力安全过河后,铁英和铁虎想到哪里到哪里去,绝不勉强就是。  铁英挠了挠脑壳:“老子很有威信吗?”向虎子看,又向趴在窗台上像看老虎一样向他偷看的十几个人看,这些人不好意思,挠了脑壳后才整齐的把巴掌拍得哗啦响;虎子也点头,于是铁英便相信自己很有些威信了,也跟着点头。  在原侦察连基础上组建的侦察队至排长以下125人,加上铁英三人全部128人;三个排,一个排三个班,一个班13人;一个排加正副排长四十一人;三个排123人加通讯员一个,卫生员一个,除了没有炊事班,建制算是满到家了。而满建制单位在整个红军队伍中是极少见的,有的一个营甚至还没有一个建制连多。  侦察队队员们经几小时休息后,一个个又精神饱满、生龙活虎起来;铁英自红军从遵义出发后就多了许多笑容,还开始掏鸟窝,也下田捉黄鳝;现在有了些小成就感后就基本看不到那时有时无的小小忧伤了;铁英笑,战士们也跟着笑,和铁英班长一起打仗,不笑才怪。。。。。。 第三章 战旗飘飘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如血的夕阳照在这硝烟还没散尽的战场上,浸血的山头覆盖着几千具尸体;纵横的沟壑里流淌着深沉了颜色的血液,有回归的野兽开始了嚎叫,不死心的敌人又摸索着跟了上来。  傍晚十分,红军主力由土城的浑溪口、蔡家坨和北面的猿猴场三个渡河点开始西渡赤水河。  三十八团进占青松坡,最后渡河;侦察队前出五公里,监视或拖延敌人。  侦察队替换下已经不足一个排的警卫连,铁英来到警卫连前沿观察哨,但见大娄山脉山势陡峭,起伏绵延;山脉右边是一个葫芦形的小丘林地带,山头纵横,乱石密布,一条土路就在山脉脚下的乱石中蜿蜒盘伸,在落日余晖下极尽凄凉之景色。  铁英派出一个侦察小组,令他们前出一公里警戒,发现敌人不必报告,直接开枪报信即可;不与敌人缠斗,负责沿途惊扰、有效杀伤敌人后后撤;随后和虎子选定了一个山势陡峭、大路旁有一百多米宽的开阔地带作为狙击战场。  指导员也是老侦察员了,觉得奇怪,铁英给他讲了自己逮野猫的小经验:  狐狸和黄鼠狼都是很狡猾的家伙,铁英江津老家就有很多这东西【当地叫野猫】,小时候喂的鸡三番五次被野猫叨走后,他想过不少办法,或是在鸡笼边、或是在后院与外面相通的檐沟里下套子,可眼巴巴盯了几天、眼冒了绿光还是连这些家伙的影子都没见一下,而刚捶胸顿足的转身,唯一一只当做诱饵的小鸡又遭了殃,气不过,干脆把套子下在了后院墙上和人过路的檐坎上,当晚就逮到两只。老侦察员马上明白了其中道理,欣然点头。。。。。。  连续几次大战,不管是从点还是到面,铁英都是举足轻重的关键,是天生就有对敌情的预判?还是血液里本来就流淌着的武士鲜血?只有天晓得。但司令员和一、三几个军团长却是绝对相信,铁英除了战力,还有一份天生的敏锐洞察力,非常人所能及;也就是天才,也是只有干瞪眼的事。  历经十几仗,铁英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经验和自信。在侦察组走后即命侦察队一排缺一个战斗小组在开阔地前方山头构筑阵地,狙击敌人侧翼搜索部队并保护侦察队侧翼及后方安全,放过敌人大队,狙击增援之敌,在二、三排完成狙击任务后后撤。  日近黄昏,这一带又地势险峻,他料被打怕了的敌人怕被埋伏必定派部队沿两侧山坡搜索前进,在遇到一个排不是很强大的狙击后,大部队肯定不肯为了一个山头耽搁太久的时间,要指导员带三排一、二班,在开阔地前面弯道后尽其所能堵塞大路,并于山上构筑工事防止敌人攻山。指导员和一排长依计而去;铁英命二排长带两个班战士在开阔地寻找布置狙击阵地,阵地依靠乱石和坑洼,务必保持原样;自己亲带两个班到对面岩壁下、乱石后、草丛里布置埋雷。  这是铁英从打兔子和黄羊的弹枝机关中想出的办法,和纯碎的弹枝没有两样,只不过在栓篾块的藤蔓或绳子后面再拴上手榴弹的引信,手榴弹用土堆或石块堆砌压住,以弹枝发力后只拉燃引线、手榴弹不出既可;又可以同时两颗、三颗都行,视树、竹的弹性决定。  树或篾块弹力大了很容易就把手榴弹拉发,这好办,在压弯了的树或篾块上再拴上一、两根藤蔓或绳子,把受了力的细绳子随便找些小石头压住,多了一份保险,同时也多了一份敌人碰上的机会。。。。。。  不过这个东西有个缺点,就是太灵敏,随便碰到石头、绳子、树枝或篾块都能发,其反应之快、弹性之大,弹死一、两只在这些东西上面歇脚的飞鸟也是常事。但现在这里是战火才断、硝烟未尽,纵是有几只胆大妄为的飞禽走兽也被铁英们的一阵鼓捣惊得没了踪影,所以就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机关被这些家伙整响、给还没有到来的敌人报了信;也还有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容易被很细心的人发现,但这条大路边全是齐膝深的杂草和乱石,对于那些被打慌了的兔子或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机会被发现。  手榴弹不够,铁英就教战士们用同样的方法把凡是有弹性的东西都做成了同样的机关,只是把手榴弹换成了石头,同样可以飞起来砸人;砸不到你,绑着尖东西的小树或篾块弹起来也要扎死你,扎不死你也保证让你痛苦惨叫,草木皆兵。  敌人也不是好舍生忘死的人,战场沉寂了几个小时后前面才响起零星枪声,是侦察组骚扰敌人的战斗打响,敌人果然追上来了。  红军主力可能桥还没架好敌人就追着屁股跟了上来。好不容易咬住红军主力,蒋介石自己都恨不得撸袖子亲自上阵,自然不会让部下“养精蓄锐一日,以利再战”了。  被红军精锐强力穿插、擒贼擒王打跑了十几里的敌人稳住阵脚后还不走,自认为和红军两败俱伤,休整和补充弹药后居然还敢派师预备队一个团又向青杠坡、隆重城一带攻击追击――模范到家了。  前卫营营长命三连为前卫,后见地形复杂,怕遭了埋伏,以二连一个排向左面山头搜索前进,掩护三连。全团一千多人马,逶迤数里,磨磨蹭蹭向隆城追来。  行不数里,搜索排遭到小股红军骚扰,而这几个人又如跗骨之蛆,驱之不散:触之既溃、收之又来。伤了几个人后,排长不得不命一个班的人和这股红军纠缠,两个班的搜索队伍很快就和红一排接上了火。  敌前卫营长一出驻地就遭到小股共军袭扰,前进不到几里就听前卫部队和红军接战;从枪声判断共军最多只有一个排,料想是红军小股部队袭扰、是拖延部队前进的小伎俩;眼见前锋连已经转过前面那座山头,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敌营长判断红军主力已经撤走,留下担任后卫掩护的部队必然不多。命二连还有两个排全部出击,缠住或消灭左翼山头上的共军;前卫三连快速通过前面开阔地,抢占前面转角后那座明显有壕沟痕迹的山头,截断和包抄红军退路;自己率一连及警卫排突出山地向前警戒,掩护团主力前进。  敌营长不弱,敌我形势判断得准确不说,一连向前警戒后,又以前卫连攻击前方山头有明显狙击也明显又是小股红军的阵地,同时又截断当前这股红军退路,对红军实行反包围。但是他低估了这小股部队的战斗力,更想不到红军一只小部队就敢打大规模的狙击战,而且还不依山据守,是在两座山头间仅百多米宽的那片开阔地里布置狙击阵地,老百姓都晓得是个傻瓜行为。所以,不相信红军有这么蠢的前卫连就很从容转过二连和红军纠缠的山头,草木不惊的进入这片开阔地前面大路。  敌人来了,战斗和铁英估计的一样,很快就有敌人和担任侧翼掩护的一排接上了火,只是敌人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耳听敌人攻击一排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后,铁英有些慌了,打惯了偷袭战的他生怕自己的侧翼出事,急命虎子增援一排。  虎子刚走,敌人尖刀班成搜索状就进入开阔地前面大路。敌人右面是悬崖耸立,一、二十米的荒草纵深地带一目了然,藏不住人;左面百多米的开阔地成放射状隐入远处的山峦间,有风吹过,寂然无声;前后都有适合于狙击的山头,傻子都不会跑到这里做埋伏。敌人不傻,把注意力转向了前面转角处那座明显有人的山头上,后续的三连主力很快就放松的步入了前面的平安大道。  青杠坡大部队作战后的硝烟还没散尽,天空又添一点灰霾。夜,快来了,春天夜晚的寒气随着苍茫的暮色也苍凉起来,但空气中却明显的散发着一股燥热,因为敌前卫连已经进入了伏击圈,侦察队四个班五、六十号人要打敌人一个连的伏击不惧,但紧随其后出现的一溜黑压压的队伍却让人不安起来。  这是敌营长率领的营部和后卫一连为了截断山上作战红军的退路而没有和前卫连拉开距离,几百人一路蜿蜒了过来自然让人不安。侦察队仅二排和三排一个班,面对几百个敌人,队员脚杆不打颤、手不发抖就不错了:头皮发紧、全身冒汗就很正常。空气紧张,杀人不眨眼的铁英也紧张:通常的前卫部队都是一个连,铁英布置的阵地也是按一个连设计的,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敢吃掉一个营。但这个时候是没有退路的了,胃口再不好也得咬着牙巴;如丢下侧翼掩护的一排不管,跑路都无路可跑,且不说敌人是一个整编团,就是眼前这个营压上来,侦察队被围住和被消灭都只是早晚的事,既然跑不脱,还不如撞个鱼死网破,险中求胜。。。。。。 第三章 战旗飘飘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前面已经出现敌前卫部队身影,铁英看一眼身旁二排长焦虑的目光,命令:  “目标,敌前卫连,准备战斗”,命令一个接一个悄悄的传达下去后,敌前卫连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估计敌前卫班马上就要和指导员接火,铁英开枪。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这一枪他打的是骑在马上的营长。两百多米距离,打不打得死人他不管,依现在的风向和空气湿度来看,撂敌下马还是不成问题。  敌营长随枪声翻身落马,枪声一起侦查队伏击战也既打响;敌前卫连根本不提防有来自左侧面的打击,虽然队伍是呈攻击前进状态却是针对前方那座山头,所以枪声一响还以为是来自前方山头的打击,队伍队伍迅即向两翼散开。  试想,侦察队人数不少于敌人好多,前后百米距离就有四挺机枪和十几只冲锋枪,还是一个平面上的平行射击;四五十米距离,不用瞄,只需扣扳机压住枪口横扫两个来回,敌人能向两翼散开的人又会有多少了?就是有,也是本能驱使他们向右侧躲避后还击,谁还敢往喷着火焰的红军枪口上撞?自然,他们要躲避的地方就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几百根绑着尖刺的小树和篾块也跟着接二连三的飞杨。  连续不断的爆炸后,侥幸没被炸死的敌人就更不多了,而这不多的一些敌人所经受的痛苦也不比遭炸死来得松活:遍体鳞伤,无一完人;而那些反应快、第一时间没挨枪子就趴在大路上的老兵油子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站起来要遭打死、滚进草丛又要遭炸死;红军的侦察部队又是人才中的人才、精英中的精英,要打大路上几个毫无隐蔽的人用不了多少时间。。。。。。  而第一个受攻击的营长死没死不知道,但敌前卫警卫反应不慢,第一时间就地向前掩护,后面警卫就不管死人活人,胡乱抢了走人。一连也不慢,居然向两侧散开后还马上以机枪向左侧高地压制,两个作战排也沿大路两侧向伏击战场攻击前进。。。。。。  铁英无暇向敌前卫连攻击,利用山包弯道阻截一连;好在这个地段右边还是那道悬崖,左边是红军一排和敌二连交战的山头,敌机枪要想向山头后凹进去的开阔地射击,除非子弹拐弯,否则就只有先打前卫连的屁股。所以铁英虽然无暇顾及当前前卫连,要打机枪掩护基本是吓唬人的一连攻击队伍还是不慌。  悬崖和山头后开阔地之间形成一个葫芦口,而敌人冲出葫芦口就基本进入侦查队伏击圈,但圈内伏击战才刚打响,被挤进太多的人或许就打猎不成还反被鹰啄了,整出许多狼狈来,所以敌一连在出葫芦口之前就被铁英狙击。  敌人人多,任铁英枪快还是有人冲出了隘口。铁英不怕,敌人人多自己压不住,就干脆不压,但敌人为数不多的机枪手和冲锋枪手就成了他的打击对象,一轮接一轮的快抢后,几乎无一杆像样的武器冲出那个葫芦口。  冲出了山口要救援前卫连的敌人不少,可手中的武器几乎全是老套筒。前面的同伴遭打得很惨,老套筒想帮忙,却是越帮越忙,因为没有强大的后续火力支持,而前卫连就在一连这两百米的冲击时间里就基本瓦解,冲过来的一连又成了伏击对象;还有垂死挣扎的人、也还有没遭引爆的手榴弹又被不断的引爆,还有前面山头后传来更大的爆炸声呢?听红军阵地强大的爆炸力和接二连三的爆炸密度,连刚冲出隘口的老套筒都被圈进了火力网中:这哪里还是什么共军的小股部队?于是后面向前蠢蠢而动的人便不敢动,在前方一阵山崩地裂的声响后就比谁都跑得快了。  战斗顺利,铁英命二排长带二排增援指导员;命侦察三排三班打扫战场,捡了好东西就走人,自带通讯员向一排若有若无枪声的山头阵地而去。  而一排长带队伍到达狙击山头既构筑了一条简易环形工事,把全排三挺轻机枪向山下大路一字排开后,就听到侦察哨有一阵无一阵的响枪,随后就见不多的敌人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搜索了过来,很快和敌人接上了火。  一个排对一个排,又是仰攻的敌人自然不是装备精良的红军排的对手,但随后敌人两个排加入战团,并以一部迂回红一排侧翼实行两面夹击,一排的形势马上变得被动和严峻起来。  排长知道侧面山洼里隐蔽着侦察队主力,敌人再向前迂回时,居高临下虽不至于把野草丛中的战友们屁股看见,但队长和二排的伏击打响了呢?岂不是成了山上敌人的靶子?令一班脱离战场,在队主力侧翼寻找、构筑工事,坚决堵住迂回之敌。  虎子从山侧面上山正遇一班战士,明白了眼前形势便不惧,命战士们在侧面半山腰构筑阵地,率一个战斗小组突前构筑前进阵地时和迂回之敌遭遇。  虎子是有目的前出,所以就先敌发现,两支二十响抡园了就是两匣子扇面射击,而三个战士中就有两支花机关,又是两个波次的覆盖打击后,敌一个迂回班死的比活人多,几乎未还击就溃散;虎子和紧跟着扑上来的一班却不买账,一鼓作气撵着敌人屁股还直撞后山攻山敌人阵型;攻山敌人不少,但经不得这拦腰一击,又被山顶红军一个反冲锋后就连滚带爬滚下了山去。。。。。。  等铁英赶到时,敌人已经被一排压进了山沟里;大路出事,敌人也无心恋战,草草的收拾残兵后脱离了战场。  敌人不打,铁英也没有疯狂到去追着别人打,命虎子和一班为全队后卫,警戒和袭扰敌人。在和一排主力向指导员阵地去的路上碰上指导员也带着二排向这边赶来;大家都彼此牵挂,通讯员又不够用,干脆自己跑路。  指导员这边的狙击战也早已结束。三排一、二班到了后既以一班在山头转角的道路上用树干和石头设置障碍;二班在山上构筑阵地,并沿阵地堆砌起山上现成的大小石头。  堵塞大路实在是越多越好,战前工作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前卫侦查组就响枪;一排和敌人接战不久,前方开阔地大路上就出现敌人,看敌人成品字形的搜索队形,指导员知道这是敌人前卫班,而左面几十米开阔地里就是侦察队主力,指导员头顶冒汗,怕敌人多事的向开阔地搜索、假惺惺装文明去右边乱石堆屙尿,还好敌人才出营地不久,还没有人尿急、屎急;前卫班转过前面弯道进入山头下大道,指导员连手心都开始冒汗,因为敌再转一个弯就是三排还没有完全封闭堵塞的大路,这种暴露自己心虚的勾当整得指导员心里也如小鹿般乱跳。  铁英本来也没有想一个连就把敌人一个团堵住了,亦或驱逐了,又没癫狂;但他就是要堵住多久算多久,多拖住敌人一分,三十八团主力就少一分压力;也明目张胆的的告诉敌人:老子就是人不多,就是要用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拖住你,气晕后也顺便给敌人一种判断:既然连这种狗屁不通的小伎俩都用――红军必是小股,也必不敢大战。  可铁英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老子人少不错,也不敢跟你们对垒了大战,但可以打你狗日的伏击;这就是铁英异于常人的思维,可敌人是这么想的么?无人知道,但敌人跟着这么做了却是事实。  敌尖刀班摸到障碍物前天已麻黑,看着道路上一根根水桶粗的树干和一块块磨盘大石头,敌班长狡猾的向左边山头看,不敢相信红军竟然愚蠢得玩起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这种小娃儿的手段无疑告诉对方:“我们人少,只有用这种办法来拦你们哟”,班长聪明,跟红军指挥员想到一块儿去了。但班长看这些树干和石头的大小又不是少数人一时半会就完成得了的工作,迷糊起来,不敢自作聪明,一面派人向后面的连长报告,一面以战斗队形向山头攻击前进。  敌尖刀班迷糊,后续跟进的前卫排到了这里更不得要领,见尖刀班的人已经搜索到了半山,四周的山野仍然静悄悄。敌排长没有班长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判断是红军惯用的小伎俩――堵塞道路,延阻时间。又接连长命令:快速占领山头,阻截和二连纠缠的红军排。  敌排长命两个班向山上运动,一个班疏通道路,延误团主力的进军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十几个的敌人莫说想疏通道路,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不过把石头、树子挪了个位,要想清除后通过辎重车辆只怕还得再吃几年奶。咒骂声起处,把红军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幸好虎子不在,如在时,定不管什么埋伏不埋伏了,早下山把这些人打安逸。  。。。。。。 第三章 战旗飘飘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指导员带三排两个班在短时间里就把一条道路填了二、三十米长,道路上乱七八糟横亘的大树干和一些大石头则大半靠的铁虎的力气和朗月刀的锋利,而这些东西又不是两三个人所能为和一时半会清理得了的,所以前卫敌人见了这等麻烦和可恶的事情自然就是一阵乱骂,而川人骂人又多恶毒,没听过三国孔明骂死人的故事吗?估计诸葛先生不出祁山、不进中原之前没少在四川成都哪座大院里练骂人的功夫,可能就被川人听了传了下来,经过几千年两张嘴皮的磨炼后,这种技巧就被川人随时随地拈来,骂死人的事情也有,极少,也达不到老祖先的炉火纯青,少有当场就把人骂死了的,但背身后抹脖子上吊的人就不少了,特别是那些稍微有点学究的人,听不得,整癫了的也大有人在;这些鸟兵自然赶不上祖先,可加上了更多下三滥的元素后就不说虎子在不在了,就是山头上隐蔽着的指导员都冲动;铁虎如何听得?保证动手;敌人可能要遭打惨,可侦察大队只怕也被断送了。这种事情不说还真有可能,指导员吓出一身冷汗,也当成了一回事,只等事情过后好好斟酌一番,杜绝这种不得了的事情发生;虎子性子急,队伍里还有没有性格暴躁的人,出了事就悔之晚矣。不过就是脾气火爆的虎子不在,这些骂人泄恨的人也活不长了,因为铁英终于响枪,枪声一响,三山回应,山上石头和手榴弹就铺天盖地而来。  此处丘陵地带,多属地壳变化和大娄山脉风化、脱离后形成的风化山包,岩石崎岖又结构松散,被人为的加上外力后,就自然的形成了滑坡效应。于是,本来就撅着屁股爬坡爬得辛苦的敌人就更辛苦了,开始是嫌爹妈少生了一双腿,现在是恨,恨爹妈少生了一双翅膀,因为,就是八条腿都跑不过土崩瓦解的滑坡速度,但就是像妖精一样多生了一双翅膀又怎么样?半空中也一样遭飞扬的石头砸死了。  爬坡的敌人死没死完不知道,反正山崩石裂的一阵大响后,山坡上是看不到人了;搬树子石头辛苦的人倒是有机会见了奔腾而下的石头,也有时间掉了头回跑,而回跑又跑进了红军的伏击圈,在这里还想生存的难度可能比被埋入地下还难,所以三排基本上没费什么子弹就完成了狙击任务。  侦察队一口气就重创敌人一个营,怕敌人报复,草草打扫完战场就撤退。  铁英跟司令员跟得久了,又有本身猎人的经验,“谋定而后动”,在前出狙击时就观察了沿途地形,一气跑了几里路后即在一条小河沟边构筑第二道狙击阵地;断后的铁虎到了后指导员点了人数,一排牺牲十六人,重伤三个,轻伤四人,三班长牺牲,排长重伤;铁英带的队伍牺牲了五个,重伤两人,无轻伤;而指导员带的两个班竟无一人伤亡,连轻伤都没有一个。侦察队一下子就减员近两个班,虽然重创了敌人,但对于红军的精英队伍来说,损失不可谓不小。  重伤员进行紧急救治后,铁英从一排调七个战士补充了二、三排的战斗减员,命一排副排长带余下十一个战士和五个轻伤员为全队预备队,护送重伤员到青杠坡团部;命二排一班仍由铁虎副队长带领,前出一千米寻找并构筑工事,遇敌即进行伏击,不得和敌人纠缠,有效杀伤和惊扰敌人后利用夜色撤退;二排二班由二排长带领,前出五百米构筑工事,任务和一班一样;指导员带二排三班和三排一班前出三百米,带六挺机枪,目的是杀伤敌人、接应虎子和二排长。  铁英估计:敌人在遭到第一阵虎子的偷袭后,必定谨慎前进,在遭到二排长的第二轮打击后,敌人势必先入为主的认为红军即使还有伏击也应该在五百米后,不断受到小股红军袭扰和打击而被激怒的敌人必然放胆来追。所以铁英就在敌人很放心的两百米路段上让指导员设立了第三道重火力打击线;而在真正的第五百米处,他亲自带三排二、三班在小河沟对面设置了一道T型狙击阵地,前面是一条由一道土坎和乱石堆构成的一字型狙击线,中间是一条由人工和将就地形挖掘的撤退壕沟,直通身后的原始丛林;小河沟里却插满了半尺长的锋利尖刺。  重创敌人前卫营后,侦察队本来就十分强大的火力配置就更是强上加强,只要跑得路,可能如今的七个班各配两挺机枪都不在话下,侦察队转要眼变成机枪连。  第二道狙击线布置完备,夜已经深了,追击的敌人没有出现,通讯员也没有出现;距青杠坡只有两公里,铁英遥望西北方,远在前方的红军主力过河了吗?一、两万人的队伍,要多少时间呢?司令员呢?政委呢?  敌人没有动静,想是不敢再走夜路挨打,敌人不追,铁英也不敢撤,直到下半夜三点后,作为全队预备队一排回来了,还带回来团部警卫连一个班。  警卫连班长向铁英做了汇报:红军主力分三路已于当晚一点全部渡过赤水河,后卫三十八团也随之撤过河去。为了大部队安全,三十八团撤退时烧掉了所有浮桥,只留下一条打鱼船。团长走时留下了他们,让他们找到侦察队,命侦察队脱离敌人马上撤退,设法渡过河去,尽快赶上部队。  警卫班留下三个战士看守渔船,如天亮前接不着侦察队,即自行过河,毁掉船只追赶部队。  敌人的先头部队在遭到侦察队顽强狙击后,一个前卫营伤亡近半,不习惯夜战的敌人怕再遭到埋伏,不敢追。其实敌人经过一天的激战,损失了几个团后,早已元气大伤、弹药告罄。敌师长料红军神出鬼没、白天一仗又伤亡不小,断不会还呆在什么青杠坡等人拼命:要拼早拼了。命前卫团暂停追击,待天亮后再做计较。  敌人不追,侦查队撤退,却已经是黎明时分了;离三十八团渡河点还有十几里路程,时间紧迫,仍以虎子和二排一班断后警戒,铁英亲为前卫向青杠坡收缩;寻着被一排藏在丛林里的五个重伤员和几个守护战士后,一同向隆城渡口撤退。  有人建议把几个重伤员送往当地老乡家,伤员不愿意,铁英也坚决不答应。  他听说过苏区根据地红军撤走后敌人的手段:那些什么清剿队、还乡团还乡后,像这种留下养伤的红军是很少有人能活下来的,连窝藏的老乡都跑不脱;铁英就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都不一定放弃这些把生的希望都交给了自己的战友,别人的信任和忠诚也感动了他多少回,他不会丢下他们,绝不会。。。。  就这样,等抬着重伤员又不敢打火把的部队摸到渡口时,天已经大亮,除了仍在冒着青烟的一、两段浮桥外,船和警卫战士们已经不见了踪影。遍寻船只不着,这里又河宽水急,侦察队只得向上游寻找第二个渡口去了。  赤水河全长近五百公里,是长江上游的一条重要支流,滩险水急,河岸峰峦叠嶂,溪壑纵横,自古以险要著称,明代吴国伦有诗为证:   万里赤水河,山深毒雾多;遥疑趋象马,直欲捣岷峨。筏趁飞流下,樯穿怒石过;劝郎今莫渡,不止为风波。充分说明了赤水河滩多水急,不是随便哪个地方都能过的。   天渐亮 ,追击的敌人先头部队进占青杠坡,随后占领隆城,敌师长看到河面上冒着青烟的几截残桥和河对面荒滩,望河兴叹,向蒋委员长发报:我部追击共军到渡口,共军在强大火力和人员掩护下,主力已渡过河去,只能和共军隔河对射,无法将其歼灭。。。。。。  隆城渡口因红军主力渡河买走了所有船只并烧毁,又毁掉了临时便桥后,侦查大队多北方旱鸭子又加伤员,自然是不敢泅渡;天亮多时,青杠坡方向又早早的有了些吵闹,不等铁英犹豫,断后的虎子就派人来叫部队抓紧过河,敌人来了。  船、桥都没有过什么过了?还抓紧。虎子是后卫不知道前面情况,但铁英也不敢耽搁,眼见得下游水势又更加险恶,只得掉头向上游寻找渡河地点了。可行不到五、七里路却差点和沿河搜寻下来的敌人遭遇,部队只得折回丛林静观其变,寻找时机。而可能是要给老蒋一个很尽职态度或打仗打累了的敌人居然在沿河村庄扎起营寨,休整了起来;敌人师部也进驻隆城,过了两天逍遥的日子。  过河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敌人不走,侦查大队也没有胆子敢打过去;离开了主力,任谁心里都空荡荡的,于是就在指导员建议下召开了什么民主会议,也有人说是诸葛亮会。  。。。。。。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会议自然由指导员主持, 不过就是喊铁英也整不规矩。指导员一主持话就多,先是对近几天的战斗做了概括,充分肯定了铁英队长灵活多变的战术特点,粗略估计歼敌好多、缴获好多,打得敌人不敢追击、掩护了中央红军和团主力安全撤退等等;又含含蓄蓄的说了如果没有铁英结果会如何,还爱兵,爱兵就是凝聚力等大是佩服的话;接着又表扬了副队长铁虎和全队战士们所发扬的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整得官兵们心里也不空荡荡的了,还有些摩拳擦掌。  指导员老指导员了,做点总结,表扬表扬人熟练生巧,巧得连从来对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的铁英都蠢蠢欲动,欢欢喜喜向指导员看。但在听到指导员要队长做什么战斗总结时,铁英就焉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做什么总结,平时到是听别人做过,也大都整得慷慨急辞、热血沸腾的样子,可到了要他说话却吱唔不出,像脑壳上的虱子突然开始吃血,挠个不停,哪里还有半点打仗时候的英雄模样。  敌人沿河岸扎下营寨,侦察队早已经潜入丛林深处,于是见了队长窘态又喜欢到心里去的战士们便瞎欢喜的鼓掌。铁英虽然没有很正式的在人多的地方做过报告,但从小顽皮和敢摸老虎屁股的胆子却足以让他整两句后就不心慌,所以他那几乎还稚嫩的脸扫过会场后林子便安静;战士们读不懂他深邃目光中的含义,却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以前都是在战争状态下的一瞥而过,现在这种近距离的对视后便第一次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震颤或恐惧。  这绝不是耸人听闻,就像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吸引人注意的东西一样,也许被人读成气质、气场、霸气或冰美人或猥琐之类的意思,但不管哪种都是这人本身就具备了的潜质;何况铁英就不是爸爸、妈妈冤死也本身就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嗜血杀星,也是在这种民不聊生、战乱四起的特定环境中才能滋生出来的怪物,如不是继承了父亲的英武和妈妈的清秀,可能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喜欢杀人了——屠夫杀猪多了,连狗看了都夹尾巴,这就是不安:莫名其妙的潜意识;只是他的英俊和清秀掩盖了这种暴戾:误导了好多人。  一百多人的会场不大,但在这开阔的树林里讲话要让每个人都听得见,连指导员都几乎是在半说半吼的状态下才做得到。  林子里有风吹过,开头还有些喧闹的会场变得安静,就是不远处一只聒噪的山喜鹊都被铁英一石子打了下来,战士们见过他的手段,不惊心,惊心的是队长的声音也变得奇怪起来,虽然跟平时一样不大,但坐在前面的人分明感觉到一股直透耳鼓的磁性,后面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几个有些庄稼把式的排长略微知道,这是队长在说话时贯入了真气,可惜他们办不到,不光他们办不到,像队长这种不见作势还娓娓而谈的从容只怕当今世上就没有人能办到,铁英说话:  “打仗就和打猎一样,要想打一只兔子,首先就得了解兔子的习性,了解了它的习性,你才晓得在那些地设陷阱和下套,才能逮到和打到兔子。打仗也一样,最好能了解敌人,司令员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了解了敌人,又要晓得自己的能力,一战必胜,不打无把握之仗,有时不得以必须要面对自己不熟悉的敌人时,就像这次我们打这个模范师一样,记住一点,就是:你在想怎么打倒敌人,敌人同时也在想整样打倒你。所以,打仗的时候你永远不要想自己,只把自己当成敌人就行、站到敌人的角度去埋伏、进攻、潜伏、撤退,这样,你就会很容易发现自己、也就是敌人的弱点在哪里了,才会在敌人进攻或者撤退的地方埋伏和下套,才能逮到和打倒敌人”。道理其实很简单,跟小时候把私塾先生整得卷铺盖的反向思维一样。  也许是上天赋予铁英左右手有同一样功能的同时也一样赋予了他大、小脑的平衡,不但打架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手,就是思维都反其道而行之,做事先问几个为什么后再站到对手的位置想,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想和怎么做的后,对手的想法和做法也就不难了解了。但简单的道理对于这些从泥田里爬出来、没有文化、只懂得猛冲猛打的人来说,也只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看到铁英班长这么做;先是觉得稀奇,后来就犹如醍醐灌顶,会场顿时喧哗起来,有人大叫:“有道理,是这么回事呀”,一时间,官兵们便开始了逆向思维,看人的眼光也贼兮兮的、变得犀利起来。。。。。。     这不是今天的主题;对于究竟是打过河去追大部队,还是留下来坚持斗争,侦察队队部一点主意都没得,所以干脆把全部人都招拢来,大家的事情大家拿主意,免得到时候有人马后炮埋怨人。  指导员和铁英相互补充,详细的给大家分析了目前侦察队面临的困境:  一、侦察队面临断粮,卫生员所带的药品也已经不多,勉强能够保证几个重伤员不遭感染,虽有铁英和铁虎队长的草药能够维持,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二、大部队已经过了河两天,敌人还没有要走的打算;打过河去?不可能,别说打仗,光架桥就得花掉起码两个排大半天时间,就算过了河,红军主力也已经走了三天了,而且去向不明;就是不打仗,等敌人走后再架桥过河,侦察队也同样面临架桥和追赶主力的困难。  三、除五个重伤员外,大部分战士都带有不同程度的轻伤,主要是树枝、荆棘割伤和石头磕伤,连续几天的恶战后,部队极度疲劳,也急需休整;但如果留下了,将面临没有群众基础、难以打开局面的困境,离主力部队也将越来越远。  大家搞懂了意思后,会场又一次热闹起来,有想走的,也有想留下的,而侦察队南方人居多,贵州和四川籍战士也不少,最后,愿意留下来坚持斗争的人就占了大多数;二十几个江西、湖南籍战士和指导员一起,就少数服从多数了。在喋喋不休的争论了大半天后,侦察队第一次重要的全体会议终于圆满结束。会议一致决定:中央红军第五军团第三十八团侦察大队留在贵州省北部地区坚持革命斗争。。。。。。  铁英很想学学其他首长的样子,也想电报汇报一下会议结果,可惜没有电台,也就作罢。“下次老子一定要整一台”,他恨恨的想。留下班、排长们,铁英宣布了侦察队队部决定:  一、原侦察队一排副排长为一排代理排长,原团部警卫班六人编入一排三班,原团部警卫班长任一排副排长。  二、由指导员带领四十二个外省籍战士在原地建造全队营房,并组建炊事班,建立后方基地,负责队部平时警戒工作。  此处是大娄山脉的延续地带,营房建在三面环山的一处较平坦山坡上,一道清泉从后面山顶直泻而下,在营房后面砸出一个小水潭后,又折向山腰流去;营房前面一条小路顺着一道小山脊蜿蜒下伸,像是猎人和一些走兽留下的痕迹;山腰终年云雾缭绕,荧裳霞披,是一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三、铁英队长带余下的十几个外省籍战士负责打猎。  四、虎子带三排长及三十余名川、黔战士在周边一带侦察敌情,查探主力去向,坚决执行红军纪律的同时和当地村寨进行接触,顺便宣传一下红军的政策。  五、二排长和二十余个本地战士则负责全队粮食和一应后勤物资的采购工作。这时的红军什么都缺,但军团和38团留下了足够多的银元。  修房造屋对于指导员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树子、茅草多的是,没用两天,两排用大树干当柱子,茅草做顶的营房就搭建了起来;而刚睡完冬眠觉、饿得头昏眼花的动物们耶开始乱窜,兔子、獐子和黄羊之类的动物多得连铁英都从来没见过。  打猎组头天就下套子捉了十几只兔子、两头黄羊和一头獐子。动物很廋,但对于同样被饿得很瘦的侦查大队来说,不比见了天鹅肉更稀奇,除了几根黄羊的腿骨没嚼来吃了外,皮都被半生半熟的生拉活扯吃了。  负责采购的二排效果就不行了,一是村民们看见红军就躲,关门闭户据不见人;二来这里是丘陵地带,农田本来就不多,当地人很多都是靠打猎和贩卖私盐、到外地买粮度日。所以二排的人一天跑了几十里山路,在穷山沟里转了五、六个村寨,最后硬是换上当地人服装,用高价才买了几百斤苞谷和十几块腊肉回来。。。。。。 第三章 战旗飘飘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山区平穷也落后,红军初来乍到不好开张工作,虎子他们要好点,沿河驻扎的敌人和隆城敌师部已经退走,只隆城还有一个营驻防;离侦察队隐蔽地二十多里外有一个叫吼滩的乡镇,乡上有个粮站,有几十几个乡丁,另外还有个盐监所,也有几十几个盐警。。。。。。  铁英还没听完就开始眨巴起了眼睛:隆城那个营他可不敢去动,他尝到过川军的厉害,虽然里面有很多侦察队急需的好东西,他也不想去惹祸。但这个什么吼滩就不一样了:粮食和盐巴都是目前侦察队急需的东西,几十个土乡兵、土警察他还没放在眼里:“管他什么川军和双枪兵,老子还是用偷袭的办法”,做了决定的铁英振奋起来。而指导员却犹豫:部队刚安定下来,虽然缺少粮食,但有猎物和野菜充饥,坚持个三几十天不成问题,等重伤员伤好了、部队也休整好后再做打算不迟。其实指导员还有层顾虑:这只队伍是他的老底子了,现在红军主力不知去向,看这深山老林方圆几十里见不到几户人家,今后的斗争就不知道有多艰苦;部队就这百十来条人枪,经不起折腾。  指导员犹豫,铁英和虎子就有些焦躁,虎子说早晓得就不回来报告了,就凭自己带的三几十个人也该把吼滩给端了,免得回来还缩手缩脚、怕痒怕痛的,嚷嚷着要自己带人去打吼滩,看架势是非要把这块肥肉吃了不可。  铁英有文化,清楚红军的纪律,知道部队的最终决定权在政治委员手上。他本来就不想当什么队长,除了打仗杀人,他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自己一个小娃儿,管不了大人们的事,也搞不懂啥子训练和什么宣传教育之类的事情,还不如闲了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鳅黄鳝轻松好耍。遇到这种事情大可以甩袖子走人,保证用不了两天就追上大部队和司令员。可司令员能答应吗?虽然不一定是贪生怕死,但一定是不负责任的逃兵;红军里都无法呆了自己能做什么?聚啸山林、杀富济贫,然后就把国民党灭了?他还没有狂妄到那种地步;在目前这种困境中丢下百多个把信赖和生命都交给自己的战友拍屁股走人,他宁可先把指导员绑了;铁虎是口无遮拦的急性子,发了通莽脾气连想都没有想过走什么人了,所以铁英就很了不起的难得说了一通自己想说的话:部队要行军打仗,没有粮食不行,虽然现阶段狩猎不成问题,但也不可能人人都背着几块野兽肉到处跑;这些肉最多两天也就臭了。天气一大,等这些野兽恢复了体力,就会跑进森林里躲起来的,再想打就困难了;现在吼滩有现成的粮食,敌人以为红军都过河去了,基本上没有戒备:  “我们这次去不是跟敌人打架,目的是抢粮食,部队打了几天仗后,衣服都烂得跟讨口子差不多了,能整到点布匹和鞋子就更好了”。  指导员爱惜部队才犹豫,何尝不知道部队的处境:不管部队今后是走是留,有粮心不慌才是硬道理。何况凭铁家兄弟的本事,莫说两个排的乡兵盐警,就是正规野战部队又何惧;只是担心铁英那敢捅天的胆子,同意了打吼滩还是再三强调不能让部队再受损失了。  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铁英又想让谁死了?当然理解;虎子莽汉,少有花花肠子,听了指导员说话马上就欢呼起来。  侦查大队决定打吼滩虎子和几个排长就等不及,但又不可能一窝蜂都跑了去,决定由铁英队长和铁虎副队长带二、三排执行任务;指导员和一排留守,继续修建营房和打猎。  天色已晚,部队决定翌日晨出发,二、三排长欢欢喜喜张罗出山的事去了。铁英是夜猫子,少有瞌睡,找了些绳子后和虎子一起钻进了一排的住宿地。  一排还没睡觉,从一个主力排一下就成了修茅草房和打野兔、还要看护伤员的后勤部队,老一排的战士们正在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时看见铁英和虎子鬼鬼祟祟的钻进了营房,以为队部改变了主意,或是叫他们另外执行什么秘密任务,高兴起来,又嚷嚷着要想出去打仗;打土乡兵和土警察这些人还没有放在眼里,其实在大山沟呆久了,顺便出去透透气到是他们真实的想法。  铁英和虎子是来教一排打猎的,不想竟然捅了马蜂窝,吱唔了半天又解释不清楚,正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好,听见响动的指导员走了过来。指导员首先把带头起哄的一排长训了一顿,接着就和战士们讲开了道理,说:  “吼滩就一个排的乡兵,几十个守盐巴的盐警,有铁队长带二、三排去就足够,再说全都去了,谁来守护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落脚点,营房也才刚开始搭建,山上雾气大、湿气重,睡在屋子里总比睡在露天坝强吧?还有,我们并没有把谁当成什么二线部队了,一排不是伤员多,又刚进行了组合,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吧?”连唬带哄,一阵就把这些想出去见世面的家伙震住了。  铁英很服佩的向指导员看,更加相信自己只是块打野仗的料,他被自己很老练的判断整得欢欣鼓舞起来,刚才还灰溜溜的立马又来了精神,见战士们已经耷拉了脑壳、垂头丧气准备收拾了睡觉,生怕自己打了仗回来后饿昏了肚皮,掏出绳子开始教战士们狩猎的手段。  动物们经过了冬眠,身体内贮藏的脂肪消耗殆尽,肚皮也饿得空了,看到啥子啃啥子,啃口渴了就跑到侦察队营房后面的水潭里喝水。经过铁英观察后觉得不必舍近求远,就在水潭边下套也能逮到猎物。他把绳子打了个碗大的活套,地上铺上两寸厚的茅草,把绳套丢在茅草上,一头拴在一根柱子上,叫虎子从套子内走过,虎子右脚踏进圈内,茅草下陷,绳套落在脚背上,刚一迈腿,脚腕就被套住了。很简单的一个机关,茅草和稀泥都是不错的陷阱;再加上林子里安的弹树、弹竹和陷阱,侦察队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几乎顿顿啃野味,直把个个吃得全身都是膻骚味、自己也差点变成野兽了;战士们撑饱了又没得事做,就把落在陷阱里的几头野猪宰了,把肉切成小条,用盐腌得苦咸后挂在树枝上风干,除了被鸟儿偷啄了点跑外,居然还整成了上千斤的咸肉干。  要出山抢粮食的队伍睡不着,天不见亮就啃了一肚皮兔子肉、一人又揣了几块野羊子什么的熟肉块就出发,到了吼滩乡还不到晌午。铁英命队伍在一条山沟里隐蔽了,随便打只鸟,把鸟血在虎子脑壳上一阵乱抹,自己也弄了些草汁和泥土,把脸和头发都整得稀乱后就和虎子扮成讨口子模样,一路搀扶着、有气无力的向乡里走去。兄弟俩在太原真正乞讨过,干这一行是轻车熟路,扮相也甚是可怜:虎子凄惨,一付饿昏了头、遭跌破了脑壳的模样;铁英更遭孽,脸色蜡黄,走路都两步一窜、三步一倒,不时还要停下来喘口气,活脱脱就是个晚期痨病患者。  两个可怜的家伙进得街来,直往有钱人的大院子里钻。自然,两座特别大的乡公所和盐监所大院就更成了这两个讨口子的乞讨对象,这两个看起来很遭孽的讨口子却十分让人讨厌,总是死乞白赖的往屋里拱,在被乡大院里的乡丁和盐监所里的盐警哄赶了无数次后,这才叽叽咕咕、跌跌撞撞的出了乡场。  吼滩乡不大,有一条四、五百米长的L型街道和一条用作交易的副街;乡公所设在街道转角处的一座大院里,和它相连的一座小院里住了一个排的乡兵,小院后面有几间平房,看样子就是粮食仓库了;乡公所和乡丁住的院子大门有两个乡丁站岗,大部分乡丁都聚集在乡公所旁边的两个茶馆里喝茶打牌九;盐监所在街道尽头、靠大路方向一座不大的院落里,有大约一个排的盐警,全是老套筒步枪。大院门口设有一个检查站,沿赤水河上、下游一公里外也各设有一个,这些家伙的责任是负责稽查桐梓到隆城之间的私盐倒买;白天三个点,晚上只有大门口一个点,都有盐警值班。为了挣些烟土钱和赌博费用,这些小警察的责任心很是不错。  因沿海一带被日寇占领,海盐进入内地的困难自不必说,就是有些流通都是被投机倒把了好多次,价格奇高;又因为是人民的生活必须,一高一低都直接影响政府金融稳定,所以盐巴自古以来都是被管家控制,何况中国现在这种局势,就是没有红军在西南一带出现,官盐都是走不得私的。。。。。。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盐巴紧俏,政府又控制得严,可越是稀奇、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利润也奇高,而四川自贡一带地下盐源丰富,盐矿、盐井也很多,也多有私盐流出,于是就有很多人干起了这一本万利的倒卖私盐的行当。隆城、桐梓一线正是四川向贵州和云南等地走私盐巴的必经之路,地处吼滩乡的盐监所封锁了大小几条道路后,这里就成了肥缺;不懂事的盐贩子按政府规定捉了关起来,按倒腾东西的多少定罪收监,情节恶劣者砍脑壳也是有可能的;但在这个却没有出现,因为就是有“情节恶劣者”也大半是在砍脑壳就被家属倾家荡产的行贿保住了性命;那些懂点小事的,扣盐放人;银子多、懂大事的,就都放了,所以这里的盐警们格外的尽心尽力。  吼滩不大,但繁荣,主要这里是连接隆城和桐梓、也就是连接四川和贵州的必经之路,所以光茶馆和烟馆就有好几家,也正方便了那些游手好闲的乡丁们消耗时间:盐警的工作虽然要忙些,但也有不少未上岗的人在烟馆和茶馆鬼混。  敌人太过分散,白天不易下手,了解了情况的铁英决定晚上行动。命虎子和三排天黑后从街尾进乡,偷袭乡公所的乡兵,时间不急,务必等敌人睡了后才动手,尽量不要开枪;目标,乡公所的粮食和大街上的一间百货铺,百货铺里有两捆白布,要买卖公平;他自己则带二排负责盐监所里的敌人。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侦察员们吃饱喝足、紧束停当后,就跟着铁英和虎子分头出发了。     虎子带着三排先走,沿山沟翻过两座小山头和一条小河沟后,来到了吼滩乡的后街尽头。看看居民房内大都熄了灯,虎子带队伍沿早已熟悉还不时透出亮光的街道快速的潜近乡公所;所内和乡兵住的大门口没有人站岗,两座院子的大门紧闭,只有两座院子相连的一道拱形大门处有两个兵丁;说是站岗,如不是两支随便靠在墙壁上的老套筒,说他们是患了毒品瘾的夜游人还差不多;大门上挂了盏马灯,鬼火般的灯光照在两个哈欠连天又抱着手跺脚的丘八身上,投射出两条交叉又模糊的影子,看他们恍惚的身影,没倒下就不错得很了,连起码的站岗姿态都没有,浪费了煤油。  两间屋里的兵们已经睡了,只有正屋的一间屋里还有亮光,听声音像是还有人在搓牌九。虎子听铁英的话,一直不动手,可是一等再等,直到拱形大门都换了岗,这几个家伙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虎子耐不住性子,这两个敌人又才换了岗,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人出来,让三排做准备,一个人很快从乡公所侧面院墙翻入。  自然,这个哨兵很快就会死,可这人要死之前把脚杆乱蹬,整出点响动;抄着双手,站在另一个院子里向牌九屋子张望的另一个哨兵还没转个身后背就吃了一拳,这一拳没有丝毫冲击力,也没有声响发出,但挨了一拳的哨兵只晃了一晃便萎顿,被虎子横出一脚勾住不倒;这就是江油老铁家的奔雷崩拳。  虎子把两具尸体做一堆儿在门后放了,摸近还在吆三喝六的牌九屋前,透过门缝看时,屋内乌烟瘴气,四个家伙敞了胸脯、头上冒汗的赌性正浓、室内没看见武器,只有一张单人床墙壁上挂了支驳壳枪,想是这间屋子只住了排长一个人。虎子打开乡公所院大门,命侦察三排的战士们一个班对付一间屋,三排长在院子里做接应,自己一个人提了两支驳壳枪进了牌九屋:  “举起手来哈,不许动哟”,被整懵了的敌人昏昏戳戳的就自然的举起了手,后见来人是红军,又只有一个人,脑壳懵了的敌人就开始做糊涂事,一个家伙想踢凳子来砸红军,虎子不躲避,一脚向飞来的凳子横踹,凳子倒飞反砸在敌人胸脯上;人不知怎么样了,反正一张杂木凳子是散了架。敌人排长想趁乱去摸枪,虎子赶不及,一脚把单人床踢垮,刚跳**想取枪的排长就一个狗啃屎随床架趴在了烂棉絮窝里,枪自然是没拿到,人却被赶上来的虎子一脚踏住,听骨头响和手脚徒劳的抓挠后又痉挛的样子,想是遭活活踩死了;另两个赌鬼几时见过这等惨状,没等虎子再说出什么威胁话,人已经瘫软了下去。  其他三间屋子里的敌人就省心多了,几个班长已经被虎子收拾掉,没有带头起哄的人,这些人就显得规矩和听话得多。可能是给还在赌博的班长们留着门吧,或是白天在茶馆里茶喝多了、方便自己半夜起来跑茅厕,反正几道门都没上闩。不过闩不闩门对于干惯了侦查工作的红军侦查员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一个个穿着花裤衩、在睡梦中还哼着想媳妇小调的敌人就从被窝里被揪了起来。侦查员们很客气,只说我们是红军,是来向贵部借粮食的,希望大家配合,也一定不要做蠢事,说完话就很不客气的把乡兵全绑了。  虎子带队伍走后,铁英等到时间差不多就和几个侦查员换上老百姓衣服,推着早准备好的鸡公车【独轮车】上了路。  盐监所大门外,一个用树木搭起来的岗亭里,三个盐警在两盏马灯下打四川长牌赌博,一个在旁边转着圈子帮忙出主意,显然是钱输完了在一旁干着急。  一共四个盐警,监视着这条大道和负责盐监所站岗。看见黑暗中出现两架鸡公车和五个人,几个盐警来了精神,尤其是输完了钱的那个家伙,等看清车上是装着东西的十几条麻袋后,眼睛就亮了;凭经验判断,麻袋里装的多半是盐。像这种不是很偷偷摸摸、又敢走官道的盐贩子是懂得规矩的,遇到这种上千斤的贩子,整几个散碎银子不成问题。于是三个人就迫不及待的上前检查,一个班长模样的人却很“威严”的坐在亭子里,准备训人。效果果然就不错,车儿刚一停下,一个背着褡裢的年青人就举着纸烟、屁颠屁颠的向亭子跑来,当然,最先倒霉的也是这个官不小的班长。  铁英很想一刀把他杀了,可这人没反抗也吓得出不了声,何况中午和虎子讨饭时这些家伙还从厨房端出过馊稀饭来打发他们,他下不了手。而三个盐警咋咋呼呼还没证实到麻袋里是否是盐巴时脑壳上就遭顶上了驳壳枪,尿都吓出来了。  院子里死气沉沉,只有所长办公室门外挂了盏马灯,有两间屋子里透出点微光,像是屋子里挂着马灯之类的照明物,听隐约的鼾声和风吹杨柳的安静,几间屋子里的人想是睡了。铁英不怕土伙,也不做停留,和虎子一样,一个班对一个班,几十个人直接就从大门闯了进去。  几十个睡着了的土警察,侦察队固然可以不放在眼里,但铁英还是不想响枪的得了东西后安静走人;毕竟,在四面楚歌、到处都是敌人的国民党统治区,部队还没站稳脚跟前做事还是低调点好,被敌人漫山遍野撵着打游击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侦查员们没把土货些放在眼里还是秘密的向院内潜入,可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换做别人就是天大的问题了;他们忽略了这些盐警都是会搞敲诈勒索的人,敲诈勒索多了就会大鱼大肉的吃,大鱼大肉吃多了就容易吃坏肚子,所以他们刚进大门就撞上一个提着裤子、急吼吼要出门拉肚子的人。  铁英虽然很少大鱼大肉的吃,但吃过狼肉、喝过狼血,而狼不光嗅觉好,听觉也很灵敏,虽然相隔还远,但突然要拉稀的人动作是很着急的,所以整出的声响自然不小。铁英听见屋子里床板翻动、有人下床的声音,料想这人要出门,见院内开阔、几十个人无处藏身,便发了狠,施展峨眉箭形步,几个纵跃就抢了上去。于是,刚拉开房门、才拱出半个身子的倒霉蛋就成了铁英的镖下鬼。可毕竟天黑,屋内又没有亮光,这家伙又拱得太急,铁英的飞镖失了准头,打心脏的一镖射进了右胸,这人没有立即就死,拉住门框还嘟噜着喊了句:  “有、有人哟”。  铁英想赶上不让这人弄出动静,却听屋里已经响起了咒骂声;早就被这个几进几出、**下床搞得睡不到觉、苦不堪言的盐警们听见这家伙这次又整出这许大响声,不禁火冒八丈高:  “日你先人板板都不好,掐【吃】不得就少掐些嘛,掐【吃】了又屙痢打标枪【拉稀】”,好像还听到这人说了句什么“有人”:  “有人?有你妈的一个鬼哟”,随即又闻到一股恶臭,想是这家伙没搞得急,把稀拉在了门口边。一个毛躁的大块头实在憋不住,爬下床想动手捶人。铁英没想到摊上这等烂事,忙向后面的侦查员们招手,战士们知道偷袭不成,放开脚步就向各自的目标扑去。。。。。。 第三章 战旗飘飘 【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搞敲诈勒索搞多了的倒霉鬼吃坏了肚皮,也吃坏了命,右胸被一支镖贯穿后没马上死可也喊不出话来了,还在门口兀自抽气时被铁英一脚踢开,一进门正撞上那个鲁莽大汉,大汉本来是要起床捶人的,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就想到门边去摸枪,刚好撞上铁英;大汉稍一愣神就本能的挥拳向铁英砸来。铁英不想杀这些不是很坏的土货,矮身让过,反腕抓大汉手腕时侧身上步,横顶右肩就顶折了大汉的肘关节,随即一脚把大汉踹在了乡兵们睡觉的通铺上。。。。。  早就被这个拉肚子的人**、下床搞醒了的乡兵们听见脚步声,依稀看见门口有人打斗架,开始还以为是那个拉稀的家伙在和大汉打来了,后来又见一群人拥了进来,这才明白出了事情,发一声喊,有几个靠近窗口的人就愚蠢的开始跳窗。  其实,人在遇到危险时做出傻事和笑人的事只是出于本能、机械性动作,脑壳里其实一团豆腐,没有想要怎么怎么样了;急中生智的人也有,谁见过?腿儿打颤、脑壳冒汗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了。  这些做蠢事的人如果早看到侦查员们手上拿了武器,而且还有一挺轻机枪和三支花机关枪的话,他们肯定不敢乱跑。可惜,这是晚上,又可惜这屋子里有人睡觉怕光,睡之前把马灯吹熄了,要不然就不会再死人。而冲进屋子的侦查员们见有人要跑,同样紧张的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死掉了几个人后,对盐贩子才有的凶悍派不上要命的用场,这些人就只有趴在床板上发抖的份了。铁英很奇怪,隔壁几间屋在听到侦查员们一阵“缴枪不杀,举起手来”的大吼后,居然没有了响动。其实这两间屋里的人都是在听到侦查员们的吼声后才醒来的,屋内又亮着马灯,迷迷糊糊看见满屋子的红军,不消看人,只看一个个手上拿的杀人武器,这些人就都遵照了红军战士的指示,迷迷糊糊的当了俘虏,只有盐监所长跑了  所长是没有人查哨,也不需要换岗的,所以睡觉前就把门从里面闩上了;而二排长两下又没把门砸开,这家伙就翻后面的窗子跑了。铁英看这家伙连衣服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翻了窗子,不过却把枪带走了。  比老套筒还老的国产盒子炮铁英还看不起;离得最近的驻军也在几十公里外,也不怕跑了一个土所长,反正枪已经响了,这一带还有红军的消息早晚也封不住,见虎子也带人冲了过来,听说跑了人后还要去追时就制止了――耽搁时间。  这次本来就不是来打架的,但乡公所和盐监所隔得实在太近,收拾乡兵或搬运东西的时候难免不出差错,而盐警们又是有武装的,所以这才想顺便把这些人的枪缴了,然后各走各的路,没想到遭一个拉稀的人坏了事,还死了四个人。  如果死了的几个人地下有知,听见铁英的这一番话,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而那个穷吃饿吃、吃坏了肚皮拉稀的人,不言而喻,做了鬼都将受到另外三个冤死鬼的终极追杀。。。。。。  收拾盐警响了枪,街上大部分屋子都亮起了灯,显然被枪声惊了,铁英命人清点东西抓紧走人。可别看乡场小,有用的东西还真不少:盐监所搜出银元三百多块,金条两根,老套筒二十二支,盐三十多袋;乡公所银元一百多块,老套筒二十五支,手榴弹两箱一百二十颗,盒子炮一支,意外的是居然有一挺老旧的捷克式轻机枪,各种子弹共计五千余发。  一个乡的粮食不是很多,但也有一百多袋,接近两万斤。铁英犯了难:管他老套筒还是新套筒,枪是肯定要拿走的,红军还有半数以上的人在用梭镖;银元和金条也是要拿走的,可能里面也有私人财产,但都是什么所长和乡长的,不拿白不拿;意外的是,几个能干的家伙居然在两家杂货店里买了三匹白布和十七、八双千层底布鞋,这多出的一匹布和鞋子却是铁英两人没有侦察到了东西;白布不怕,用薰衣草之类的植物染一染就可穿,但三匹布做不出百多套衣服;十几双布鞋更不能平均分配。铁英想妈妈也曾经做过鞋子,无事时也多做了存货,看战士们全部是赤脚加草鞋,虽然他们连冬天都如此过了,早已经习惯,但贵州山地马上就要进入多毒蛇、多吸血蚂蝗的季节,有鞋总比无鞋好,就是跑路追敌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了。既然街上有这种本地妇女能做的东西,那么这些人家里就一定还有,所以铁英就不走,反正有钱,就是花高价也要买光了;还有布匹呢?既然自己都没有侦察清楚,就说不定还有库存的,管他啥子颜色,只要是布就统统买走,实在不行把乡兵和盐警的衣服剥了走都总比没有强,而且说动手就动手,直接安排二排的人开始剥衣服。  这也难怪他像八辈子没有穿过衣服一样,而是现在的战士们已经是衣不蔽体、装讨口子都不必化妆了;现在身上仅有的一套单衣也大都是瑞金时候的东西了,不说经过了秋冬两季,光是打仗就足以把一件衣服破烂了几十回;补丁重补丁不要紧,关键是重不住后就真的千疮百孔了;也别指望很多人有什么裤衩穿,赤着脚丫、光着屁股打仗总不可能把敌人羞死吧?,  铁英命通讯员立即摸黑回山,让指导员带人路上接应;命二排长沿大路放出两组侦察哨,后面山顶也放出一组后,二、三排一起,沿乡大街每隔十米一个战士持枪警戒,把好枪、好东西都拿出来,精神也要拿出来,铁英要让这些落后的乡民看一看红军的军威;命二排长拔了俘虏的衣服还要教育一番,部队出发后再放人;三排长及几个班长召集居民、老乡们到乡大院集合,分发粮食和盐巴,顺便宣传一下红军的政策。铁英不担心时间,离这里最近的隆城也有三十里路,等敌人得到消息赶来时,只怕又是个天黑了。  天亮后,居民们陆续到了乡大院,一半是稀奇,一半是害怕;昨晚上只开了几枪,几十个红军就把几十上百个平时耀武扬威的盐监所和乡公所端了。看一个个精神抖擞、野猪肉吃多了红光满面的红军手里是一色乌黑光亮的轻机枪和花机关枪,那个厉害样子哟,好多人都躲在屋里怯怯的偷看;看惯了吃鸦片、满脸青菜颜色、走路都打偏偏的乡丁和盐警的居民们,最后的看法就都一致了:怪不得这些人打不过红军。  其实红军看见一袋袋粮食早就清口水“呱呱”的吞,吃了几十天的野味,精神确实焕发,就是出气都是膻哄哄的,把苞谷棒子都当成宝贝了。  等周边一些半信半疑的乡民也赶到后,三排长就开始讲话,讲的内容和桐梓县城那个排长讲的意思差不多,但三排长远没有桐梓那个排长的说话水平高,他文化不高,但却是从苏区过来的人,道理还是懂得多。  铁英有文化,但不懂大道理,听三排长打些比喻有时牛头不对马嘴,他就在一旁解释,解释加翻译,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铁英就是那个得了痨病的叫花子,再看一旁插着双枪、铁塔也似的小伙子,不正是那个跌破了脑壳、要死不活的另一个讨口子吗?穷人有穷人的乐子,搞不懂什么道理不道理,见了两个遭孽得很的小花子如今还成了长官,想起昨天这两个家伙被乡兵们撵得抱头鼠窜的样子,禁不住就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嬉笑起来。  铁英正恨没让指导员跟了来,自己和三排长不是做宣传的料,见了“会场”活跃,自己反倒遭笑得不好意思的直挠脑壳:  “宣传个啥子哟,直接分粮食多好”。铁英十三岁没有了家,是过了几年苦日子的人,知道穷人除了实惠,就别想指望老实巴交的人有什么觉悟了。  于是,三排长分粮,整个乡公所大院就欢欢喜喜的热闹起来。铁英和虎子闲暇,碰见昨天曾经给过他们帮助的人就打招呼摆龙门阵,不多一会就围了一大帮人;有淳朴善良的老人摸铁英的脸,摸虎子的脑壳,嗫嗫嚅嚅不敢相信的问:  “好了吗?”  他俩本来就没有痨病,更没有遭跌破脑壳,哪会又“好了”,整得两个家伙大是不好意思,“嗨嗨”傻笑着找地上的蚂蚁踩。莫说长官,就是当兵的样子都没得。两人发窘,四周的人便穷欢喜的笑,惹得到处都是欢喜声。  有胆大的半大屁孩来摸虎子腰间那两支黑黝黝的枪,虎子发了童心,干脆卸了保险和子弹让他们耍去。屁孩得了枪,大人们也稀奇的来摸,尽皆拿了枪做射击状,好不欢喜。。。。。。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本来川东和黔西北一带的语音就大差不差,铁英和虎子两人在贵州黎平呆个几年,所以和当地人摆龙门阵聊家常就没有什么隔阂;再加铁英两人又是小孩儿一般的心性,坦诚相见后大家就没有了猜疑,和乡亲们摆龙门阵也就随意多了。有老乡问两人多大的,有问家住哪里的,问东问西就有人问铁英砍不砍坏人脑壳。铁英本来就是专砍坏人脑壳的人,得到肯定答复的人们就七嘴八舌的说这个乡的乡长很坏,庄稼收成好了要提高租子,收成不好也不减租,收租时还在秤上搞手脚,从来不管农民的死活,不晓得逼死了好多人;手下两个乡丁去年下乡收粮时,侮辱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后来跳河死了。铁英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审都不审就直接让虎子提了出去在山头上枪毙了,整得大家高兴又害怕,却是晓得红军是办好事的队伍了;又拾掇拾掇出一个乡兵和两个盐警平时恃强凌弱,横行乡里无恶不做,听老乡们 “砍头,砍头”的喊,也砍了。  砍了坏人的脑壳,可能是平时饱受欺负的几户人家的大妈、大婶们分了粮食,欢天喜地寻了铁英、虎子便往家里拖,无论如何要磨豆子做豆花【川南、黔北一带招待客人必备的一道菜】招待小老乡。  铁英和虎子自闯太原城后,在家乡学堂湾乡亲们家里吃了最后一顿豆花饭到今,每每想起火烧海椒【辣椒】拌葱花、盐巴蘸豆花就把口水吞得呱呱响,如今很有可能要如愿得尝了就陷入幸福的向往之中,连三排长连问了几声:  “预备的粮食不够,怎么办”?如不是有大妈拉扯衣角,只怕两人还在傻叽叽的白日梦游。  “有多少人分多少,颗粒不留”。只因四里八乡的老乡都听说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提口袋、端盆子的人还络绎不绝。不过好在这个地方是山区,就是附近的住户全来了也没把缴获的粮食分完,好歹还留了十几麻袋。  铁英见了大妈、大婶的热情就想起了学堂湾的乡亲,也想起了妈妈,动了感情;就是粮食不够分,只怕银元都要全部散发出去。不过虎子还兀自沉浸在那白花花的豆花饭的向往中,不时拿眼向兄弟瞄,铁英又何尝不是?他对红军的纪律可不是十分的遵守,只是还有几十个出生入死的战友,不是哪几家的豆花就招待得起了;但这一带的乡亲好客,既然是要推【磨】豆花待客就绝对是真心诚意,走不脱,他叹口气:  “三排长”。  “到”,  “把能吃的都煮了吧,还有几十里山路,吃了抓紧赶路”。  “全部吗?”三排长凑近问。  “有多少?”  “乡公所有一头活猪,两个地方全部还有一、两百斤腊肉”,三排长低声说。  “全部,杀了吧”。  当地人善良好客,又是才过了新年不久,富裕点的人家多少还有点腊肉之类的存货,见了有人要招待红军,不肯落后,看铁英和虎子吱吱呜呜的谢绝,干脆不由分说的把能看见的红军都逮了,好歹要招呼一顿。红军说敌情不明,急着要走,乡亲便把屁孩些赶了出去:  “未必饭都不吃就走了嗦,附近几十里都没得国民党兵,这些娃儿都精灵得很,出不了啥子事情,只管放心的吃了去”,连山梁上的几组潜伏哨都有人去拉扯了。  屁孩些又果然精灵,连有陌生人过路都屁颠屁颠寻虎子说了。虎子威风,甚得屁孩崇敬。  红军自然不敢饿着肚皮走几十里山路,既然推辞不得,铁英干脆把并不稀罕的腊肉都煮了,一条乡兵们养的半大猪也不可能牵了上山,干脆都宰了。七、八十个红军被二十几户热情的人家拉走,一家分了七、八斤肉,多余的都分给了相对贫困点的人家。  这一顿好吃,铁英又按一个红军一块银元补偿了招待红军的家庭,红军多多少少又遭灌了些自酿米酒后,小屁孩便拖了几支在家里做客红军的枪支在街上炫耀,把个小乡场整得过年一般。  枪是军人的生命,铁英听有小孩拖了没有枪栓的枪在街上乱走,虽然经二排长确认是才缴获的老套筒,但如此下去可能连子弹都遭这些调皮的娃儿纠缠了出去,哪敢久留。  侦察队要走,东西不少,二十几个青壮汉子要帮忙,铁英高兴,叫虎子开路,自己断后,一行人在众乡亲的送别中满载而去。  半路上碰到指导员一行,众人欢喜,稍事休息指导员就对帮忙搬运的汉子们做起了思想工作。这些人不懂什么理想、主义,见红军厉害,又分粮食、惩恶霸,一个个面目凶狠却是亲和善良得很,半路上就有十七个穷得没有裤子穿的人留了下来;一个独子和几个成了家的人走了。  二排长和几个本地人确有些能耐,不光在别人家里买了近两百双布鞋,确实没有了布后,把乡兵和盐警们的衣服剥了不说,连别人的烂棉絮和蚊帐都抱了回来,和土匪没有两样。不过兵们也不是享受的锦罗绸缎,也睡的是草席和盖的补疤被子,只防山区蚊虫的蚊帐要好些,却是直接用浆了的麻布做成,莫说做衣服,就是当被盖都咯得人慌,也只有当蚊帐挂了,享受了一回奢侈生活。  铁英和虎子是才从总部出来的人,衣服还勉强可以维持,其他的人就只有各凭本事了,反正白布、剪刀和针线都摆在那里。可做衣服是件技术活,大多数人都只有咬着指甲眼巴巴的看,只有从江西苏区出来的几个人会鼓捣一点,用瓷碗挖洞做领口、把布匹披在身上现场剪裁;滑了天下之大稽也开了裁缝行业的先河;本来可以做七、八十套的布匹最终也只做了五十多套,还牛头不对马嘴的东拉西扯,连几顶象征着五大洲、三大洋的八角帽也被整成了小地主似的瓜皮帽,这几人被几个排长臭骂了好多回还没有新衣服穿,灰溜溜的挑了乡兵的破旧衣服去染色缝红领章了。  部队虽然不至于还露着屁股,却也是穿着五花八门、颜色也是百花齐放了。因为薰衣草之类的染料沾不得水,加上手一揉搓后就前一团后一团、左一块右一块的姹紫嫣红了,煞是好看;而盐警的制服是藏青色,被涂上染料后不出半天就完全还了原,于是多数没有衣服穿的战士宁可不穿,在四里八乡买老乡的衣服穿了,可老乡的衣服就没有什么制试了,五花八门、洋相百出,连附近的乡民看了都直摇脑壳,铁英看了就岂止是摇脑壳、想扁人的心都有了。。。。。。  侦查大队整吼滩这种小乡镇整上了瘾,不费力又有搞头;指导员和一排长只管训练新兵,子弹多的是,也只管真刀真枪的打;铁虎就带人四面八方的找,除了小乡镇还找那些有民愤的地主老财。没隔几天,几十里外的两个乡公所就又遭了殃,还顺便收拾了三个民愤较大的土财主,又动员了三十几个乡民参了军。  不管是乡镇的库存还是要上交的公粮,反正四里八乡的老乡都得了好处后侦察队还肥得流油了;不光武器弹药多,粮食也堆满了几大间屋;买回来的白布也足够每人做套新军装了,可不敢让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瞎整了,却是眼睁睁的看了眼馋,整得一些家伙成天拿了布匹在身上比划,遭铁英撵了好多回。  后勤有了保障队伍就无后顾之忧,成天就不厌其烦的练那站姿、跪姿和卧姿的射人本事,把个刺杀也练得呼呼厉害了;整得指导员躲在屋子里也成天点脑壳高兴。  侦察队的小日子过得自在,敌人就不安逸了,长官部令驻隆城的部队查清后“严肃”。敌营长不敢怠慢,向大山派出探子后,就找人出力的出力、摊派的摊派,趁机捞一把也把个剿匪准备工作整得热热闹闹。  敌人要剿匪,隆城鸡飞狗跳,不说很穷的老百姓晓得驻军要干嘛,起码那些稍微有点钱的人家要摊钱就要知道钱的出处,所以敌人还在筹备中侦察队就知道了其军事行动和目的;虎子又亲自捉了两个在丛林里瞎逛、假扮成猎人的家伙。这两个猎人也确实该遭捉,不问哪里有野兽,只是一路打听哪里有穿花衣服的土匪。而现在的老乡和以前不一样了,早就和红军耍得好得很,知道这些人是打听红军的消息后就遭告了状,轻轻松松就把探子捉了还连敌人出动的具体时间和目标都清楚了。  练兵和什么队列铁英不懂,就是自己杀人的刀剑都是乱杀,没有招数可言,对训练什么新兵帮不上忙,反正有指导员和几个排长招呼着,他就闲得无聊的去隆城逛了多少回;而大部分老侦查员也有一次无一次的去,不说隆城的大小街道,就是城墙外的野花都晓得花开花谢的时间了。。。。。。 第三章 战旗飘飘 【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侦察队新兵练得差不多后,伤员也大都好了,队伍一下壮大到一百六、七十人之多,铁英就有点闲不住,对近在咫尺的隆城知己知彼起来。枕畔岂能卧虎,啃身旁这块骨头或和敌人摩擦是早晚的事,没想到敌人竟然等不及,自己送上了门来。  敌人在城里铁英不一定敢动,但出了堡垒、而且还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人就不得不动了。   铁英不想把家底暴露了,不肯在家门口打架,把队伍打乱后整编成四个排;一、二、三排长不变,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原一排长任四排长,每排三个班,每个班十三人、一挺轻机枪;铁虎带的三排为全天候战斗值勤排,人员老练些,武器也把好的选走了。  铁英留四排长带几个已经能行动的重伤员和炊事班留守,四排由副排长带领参加行动。  部队准备好就直接摸黑来到离土城不足三里路的地方设伏。指导员和几个排长不解其意,担心和隆城一个整营的敌人全面接触侦察队无胜算,但这些人已经完全信任铁英,并不开腔。  你装老道不开腔未必老子就看不出你几爷子心里头的小九九了――脸上一副空荡荡的无辜表情就看得出疑惑了,于是铁英说话:  “此处战场相当于是在敌人家门口,也就是在敌人守军一个营的武力控制范围之内,红军主力过赤水河后,敌人就没想到要和谁打仗,也更不会想到有武装会跑到自己控制的范围来打仗,所以敌人就不会有警惕”,众人点头,铁英继续:  “敌人隆城只驻了一个营,要在这崇山峻岭中进行所谓的剿匪就不可能出动少量的兵力;而万一敌人猖狂只出动一个连或更少的兵力,那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在路上干掉他”。铁英相信部队,而几个排长更清楚部下下的实力,好像敌人果然就只出来了几十百把个人一样;果然就“一口吃掉了”,好不欢喜。但铁英接着又说:  “既然敌人不敢以少量兵力出来,那就极有可能出动两个连。。。。。。”顿了顿,见几个家伙包括指导员都显得凝重起来,继续分析下去:  “那么城内就只剩下一个连,而一个连要守那么大一座城,就是不轮换的值岗也满足不了基本的战斗执勤;如果以小部队进行牵制,城里的敌人在不明状况下是不敢对野战部队提供战术支援的,这样,我们在野外和敌人的力量悬殊就最多是一比二;如果在伏击战中消灭了敌人一部或更多的有生力量呢?”,不等几个人搬起指拇算得清楚,铁英即命四排前出,摸黑抵近城门两侧埋伏;天亮放敌人出城,战斗打响后,设疑兵、制造声势,佯攻土城,牵制敌人;谅敌人就是知道了四排底子但不晓得野外红军的虚实也不敢出城;而这里山水间的一草一木都早被侦查员熟悉了,不用担心他们走错了方向或找不到地方埋伏被敌人发现;又命铁虎率三排前出一里,在离土城两里路的一片乱石岗里埋伏,放过敌人,在四排攻城后敌出城部队必定回援,打击回援之敌;命二排副排长带二排三班在主战场后面一百米处埋伏,打击敌人的前卫侦察组,负责兜头,迎面封锁敌人;自己带二排,指导员带一排,埋伏于一个狭窄地带的两边乱石堆后。  铁英想练兵,敌人就主动的送上了门来,不过却绝不是一块什么肥肉之类的好东西,相反还是一个烫手山芋。因为敌人是两个连,兵力多出自己不说,还比自己相对的集中。但铁英不管,就是吃不掉也要把敌人打痛;他也不敢趁敌人走了两个连隆城空虚后就去攻城拔寨了,虽然集中了全部人马后还不至于少了城里的敌人,但要在出城敌人回援前打下隆城,铁英没有把握;就是凭精力旺盛又勇猛顽强的战士们打下了又如何?不说侦察大队还能剩下好多人,就是敌人千辛万苦寻找的对象出现而且集中在了一个城镇里,敌人笑安逸后把没受损失的主力回击,侦察大队就谨防鸡飞不走还连蛋都打了,只怕侦察队全军覆灭后又要把敌人笑安逸。  司令员用兵缜密细致,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就必定有八、九成胜算。铁英没白跟司令员,也没白在参谋队呆,又有猎人的狡猾;他可没有胆子和敌人一个野战营对垒,就即便是敌人只出城两个连他也不敢,“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后侦察队还是赔不起,可又不想被敌人撵出驻地后居无定处的游击飘荡,那天做被子地做床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又即使完美的进行了伏击又如何?敌人经过了爆发期必定寻求决战,隆城的敌人一出呢?两个侦察队都只有跑路的份;被敌人撵着屁股打时,可能从今往后就只有在大山里居无定处的打游击了。所以铁英还是决定伏击敌人,而且是在敌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不说重创,必歼一部;以四排在隆城牵制守敌,也兼围魏救赵之举。隆城相当于是川军的一个兵驿,谁丢都有可能丢脑壳,所以敌人主力在遭到伏击后不管结局如何都必回援:而在敌人回援路上更想不到的地方埋伏虎子和整三排,敌必受重创,或许瓦解也犹未可知。。。。。。  几个乡公所连续被抢后,敌人得到的消息是每次这些人都只有几十个人,而且没有统一制式,打扮十分怪异;有人穿着长衫,还有人居然穿着妇女的花衣服。    红军早已经过河,敌营长料想这是股土匪,不过是冒充红军来吓自己不敢打他们而已,可老子这回就偏要打,还要把你几爷子打安逸。营长很生气,没把这支不知几时冒出来的土匪武装放在眼里,带齐三、五几天的辎重粮草,毫无顾忌又很气愤的出来围剿这些可恶的花衣服土匪:呆在城里当然安逸,出来打仗谁都生气。  敌不善山地和夜间作战,为了尽快到达预定地点扎营,早早吃了早饭就出了城。  这一带属小丘陵地带,除了满眼的小山坡和一堆堆乱石头外,树木凋零、稀稀落落的农家也不多。  敌营长亲率亲信一连和战斗力颇强的二连出了县城,以二连为前卫,营部和辎重居中,一连押后。在出了人力和摊了捐款的乡里乡亲面前,部队要有点军威,以整齐的两列纵队沿大道逶迤前进。  前卫二连象征性的以一个班为前锋,名曰:搜索前进。可惜,不是可惜,就是营长也不会相信几十个土匪敢打他一个正规营的主意。所以,所谓的尖刀班就只是部队行军的一个常规队列,虽然也前出大部队百来米距离,却是毫无半点搜索的意思,连枪都是挎在肩膀上;离丛林还有相当长的路程,搜索什么?未必连惊飞的晨鸟都要抓了研究个公母不成?  离城两、三里,又是春夜清晨的寒冷,莫说早起的农夫,四周连早起的耗子都没有一只,这里的早晨静悄悄。相当于还在自己家门口走路的敌人确实大意,又在家门口要显摆抖抖军威什么的,把步子整得山响的就整进了侦察队伏击圈。  敌人显摆,铁英欢喜,侦察队两个排的伏击带前后不过五六十米,但就这几十米距离敌人就两列纵队的挤进了一个连,连走在中间的五头黄牛拉着的木板车都跟了进来,骑了匹骡马的敌营长也随后出现。  铁英不敢再放人过去,如敌人遭打急了以狗急跳墙之势向前冲的话,兜头的二排三班便不一定兜得住,敌反身来打时,只怕自己反倒要成风箱中的耗子――两头受气了。  敌营长肥胖,又偏要耍威风骑一匹瘦马,整个人就好像坐在乱石堆或草尖上移动一般,朦朦胧胧像无脚鬼一样,很有些吓人。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铁英打的就是这种生害怕别人不晓得自己是长官一样的人,可这一枪却没把营长打死,因为突然听到枪声的骡马受惊,蹬腿直立时自己挨了一枪,救了营长一命,不过营长没遭枪打死也摔了个半死。  一段百米不到的路段就挤进了敌人一个前卫连和大半个中央纵队,而埋伏的侦察队也不足一米就有一个人,不说武器怎么不得了,起码也是这些敌人从来没见识过的真正强大,何况还是在几乎平行的一个平面上;也不说子弹就真的密不透风了,可也像一把欢快丰收着的镰刀,两轮收割后,还有几根麦秆可留?自然也就没有几个人可站得住了。于是有站不住却爬得动的人向两边乱石堆里爬,可两边的每一堆乱石后面都可能有人,而且还是想杀他们的人――稍远点用枪杀,爬近了用刀砍。敌人人多,红军不可能一开打就喊“缴枪不杀”,同样紧张得唯恐敌人不赶快死,所以大半敌人还在爬行的过程中就被杀死。。。。。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侦查队要想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就要尽可能多的把敌人放进伏击圈;所以等侦察队伏击圈里进了够多的人后,敌前卫班就已经出了伏击圈,前面腿脚快的人第一时间也可能冲出了火力网,却被前面兜头的红三班捡了便宜。  一条土路虽然不是阳关大道,可也没有可以藏得住脑壳的沟坎,就更别说藏顶脑壳的身体了,那就只有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屠杀。走在后面的警卫排单兵技术要好些,运气也要好些,又没有真正进入道路两边对射的平行火力线内,所以就有机会、也来得及有动作向三架牛拉车下或牛屁股下面钻。可这几头牛是要剿匪才刚买来拉辎重物质的牲口,没有组织纪律性也没有经过枪炮的锻炼,哪见过或听过如此吓人【什么话】的场面和枪声,开头还恐惧得趔趄着左右窜,可在红军侦察大队第一轮打击、开始乱砸手榴弹后就吓疯了,退又转不过身后就只有血红了眼睛沿大路对直了前撞去。  可惜了木轮车架,在不算窄却也不是坦途的土路上经不起颠簸,没跑几十米就全部翻了车或散了架;糟蹋了一路黄橙橙的弹药和白花花粮食。却把被绳子栓牢了的车辕、车架、横杠也一路疯狂的横扫了前去。  五头疯牛、五副拦车架,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必杀武器,却也从后到前把一条土路完整的扫荡了五遍;所过之处不说寸草不留或惊天动地,却也基本上没留死角,没惊天没动地也惊了山、动了人;可怜了好多伤兵,连艰难跪起求饶的机会都没得;也可怜了那些好不容易还没死的侥幸之人,不是遭烂车架砸死,就是被缰绳、驾绳缠住了脚杆或腰杆或脑壳活活拖死;好多人连两边同样要人命的子弹都不顾,把枪向直撞而来的疯牛乱打。可不说极端恐惧后的枪法怎么样,就是打中了又怎么样?只要没伤了要害牛还是照样的疯,而且更疯;而且五头牛就有三头冲出了伏击线,卷起一路黄沙消失在了前面山包转角后,就是没有冲出去的两头都是临近了末端才不幸被子弹撞上倒毙。  疯牛过后这好一路的可惜,还好一路的凄凉;除了窜进两边石林被红军用枪指着脑壳投降的人,大路上硝烟和沙尘虽然还没散尽,但基本可以确定没有了什么生命迹象,当然,要除了后端没有完全进入伏击圈的人。敌营长就是一个,运气也很好,骡马不但受惊救了他一命还死了后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子弹;营长想感动一下却在晕晕乎乎醒转后感动不起来,甚至还有点不想醒来的感觉。因为就在他刚才要死要活的不大一会时间里,前卫连就基本瓦解,连同身边的警卫排和辎重兵也消失一半以上;如不是后卫一连抢占了两处有力地形向袭击者实施压制,只怕就是多忠诚、多庞大的死马都保护不了自己――死的多活的少。  前途叵测,这长官也不一定当得成了,营长绝望,听到隆城传来激烈枪声后,营长就更绝望,绝望得想找人拼命,当然是找敢打隆城的红军拼命,否则丢了隆城一样丢脑壳。  营长还没有脑震荡,知道凭对手的组织、战斗力和敢打隆城的胆量就根本不是什么土匪了,非但不是,光对方强大的火力配置就起码是红军一个营、不,一个团才能拥有的――是红军。想到这里和看到红军发起小规模冲击后,营长便不准备拼命,还有一些因祸得福的想法:保住隆城不但可以保脑壳,击溃或者牵制了红军一个营、不,一个团的攻城,本营长想不当团长都难。  于是营长就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开始跑路,回援隆城,还一口气跑了近两里路,在城楼都看得见时才觉得安全,才觉得很累,也开始觉得伤心;听着后面死命硬顶着的一连枪声,营长差点流下了眼泪:  “完了,一连完了,一连长也完了”,一连长可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听枪声密度,他知道一连是撤不下来了:“回去多烧点纸钱吧”,营长有点义气也很有点良心。  一口气跑不到一公里路,对一支野战部队的人来说不是难事,就即便胖如营长之流的人没有了马骑也没有太拖警卫员的后腿。可这毕竟不是训练,而是真正的跑命,如果双手放下地撵得到狗或者兔子的话,这种时候营长也宁可被别人看做是一条狗、一条兔子,可见跑命的运动量之大、之激烈;又看见了城楼,又听见了城门处枪声并不是很了不起的激烈,营长自然就如释重负后的放松,就觉得累得遭不住,就有时间和心情想一连长,也真伤心的流下了眼泪。可谁又为他伤心的流眼泪呢?因为在这片乱石岗埋伏着的虎子开始出枪,而且近在咫尺。  铁虎双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现在近距离打一个松弛了神经、跑路已经很困难了的胖脑壳他绝不用开二枪,何况还有两边的同时枪响呢?营长身上的弹孔足够他死十次了。。。。。。  老实话哟,哪个不想死就死不了嗦,那不全都成神仙了?  敌人兴高采烈的出城剿匪,可却在根本想不到的家门口遭到伏击,又在几乎没有反应前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丢了前卫二连和全部辎重,连走在中间的警卫排也受重创;跟着隆城响枪,营长美其名曰:回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一句屁话,因为这个时候就是隆城不响枪兵们也已经丧失了锐气,谁都想离开这个满地死尸和残肢断体的人间地狱;所以连长一喊保护营长撤退就稀里哗啦走了差不多大半的人,仅留下五六十人阻止红军;但红军的优势明显,这几十人也就明显的阻不住,所以兵们跑路其实也就是跑命,跑到一个自认比较安全的地方稍一放松如何又经得起这突然来自前、后、左、右的第二次打击?而且这次的打击比前一次更集中、火力更猛也更准确。因为虎子带的三排全是侦察队的老侦查员,不说装备的机枪、冲锋比其他三个排强大,就是老套筒在这些老红军手里也都成了精确的要命武器。何况敌人又才死了营长,在第一轮打击后就死伤了二、三十人后,敌人在了无斗志又了无还手之力还没有统一指挥后就大半举手不战。但可惜三排的人比敌人少了一半还多,巴不得几轮就把敌人打死、巴不得一战就让敌人还不了手,开头不可能喊,后头又没有机会喊“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的话,所以还是被二、三十个敌人冲出了伏击圈。  虎子一看要遭,这冲出去的二十多个人中有好几只支花机关枪,这种武器非敌人警卫部队不可有,否则这些人就不会有开头这么强悍的还击,也更不会如此彪悍的跑路;而这些敌人要回隆城就必须得从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四排背后冲过去;四排前后受敌再遭城里敌人出城夹击的话,后果就十分严重。虎子大吼一声“跟上”,跃出乱石堆扑了上去。  战斗基本按战术天才铁英先前的设想进行,可也绝没想到被几条疯牛鬼使神差的帮了大忙。现在不是重创,根本就是消灭了一个前卫连和更多的敌人,而侦察队打的是伏击,伤亡不到一个班;野外战场敌人的优势瞬间被打破,敌我双方的人数天平已经基本平衡,但铁英也没料到敌人居然强悍的留下约两个排狙击,阻止了侦察队主力一鼓作气追歼溃兵的战机,被显然是营长的一伙人走远了。  侦察队组织了几次迂回都被敌人阻截,敌人强悍如斯,连铁英都咋舌,而严重的是随敌营长跑路的人还有八、九十人之多,虎子和三排阻得住吗?不说多出三排一倍还多的敌人遇袭后找不找三排拼命,就是像当前之敌拖住三排,其余人回城四排就死路一条。而他最担心的事情也果然发生,一路的枪声也果然向隆城去了。  从吼滩那个盐监所开始,铁英连续在犯着轻敌的错误,这次又忽略敌人的顽强狙击而完不成一鼓作气的追歼,致使被近百个显然又有不少警卫部队的敌人逃走;虽然有虎子带领的精锐三排建立了第二道阻击线,但亡命逃窜的敌人毕竟多出他们太多,如留守隆城的敌人把握了时机进行夹击,不说四排,就是三排都凶多吉少。  当前之敌虽然凶悍,但侦察队两个排人数和火力都比对方强,还有老侦查员们的单兵技术和枪法呢?就更是敌人没法比的了。所以铁英料敌人不能轻松走脱,命一、二排不求立胜,减少伤亡,以拖住敌人不使其回援为目的;随即翻过后面一条山脊,从侧翼向三排阵地扑去。  。。。。。。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跑路的敌人强悍,可铁虎也是一根筋杀人的主,你脚杆厉害跑得快,老子还追过兔子、累死个狍子呢,所以要说腿快、腿硬敌人不是对手,本来有些远了的敌人两百米后就被他追拢。敌人眼见了城楼,并不气馁,回枪来打,皆被虎子以峨眉蛇形步伐躲避,虽然也慢了身形,但敌人要阻截就要转身或卧倒,更慢了速度,被虎子几十步就追进了短枪有效射程。可虎子百步穿杨那是指双方静态,真在强烈的奔跑角逐中出枪也不是好了不起的神枪手,不是百发百中。但枪手毕竟是枪手,何况还是有两支毛瑟原装二十响、一轮连射就有四十发子弹的要命枪手;老子不百发百中,五枪打一个、再笨点十枪打一个总可以吧,于是敌人就越跑越少,见了近在咫尺的城楼也有点逐渐远去的飘渺感觉了,被前面攻城的红军掉头阻截后,敌人就只有看着城楼哭了,基本绝望,隐入就近的小石林和这个杀星对射。  铁英更快,虎子喊“跟上”前扑后,三排刚冲石林他就到了;前面两、三百米只有不足二十个敌人被虎子撵鸭子一样的乱跑,他相信虎子实力,料这些家伙没有本事也没有机会回击四排,命三排长带两个班从原路返回,夹击大路上狙击一、二排的敌人,消灭或驱逐敌人后让指导员带侦察队主力从隆城东边的破败处入城,端掉敌人老巢;又看敌人还不少但料虎子一人足可以拖得住,命三排副排长带留下的三班在虎子身后布置伏击线,城内敌人出城后伏击并拖住他们;自己单独向四排阵地大迂回而去。  三排伏击敌营长带的近百溃兵收到奇效,死伤几十个、投降几十个,就剩前面十几个还被虎子拖住跑不得路,隆城野外的敌人就剩下狙击指导员们的几十个,三排主力回击后,这几十个敌人崩溃或被消灭只是早晚的事。侦察队取得绝对性优势后铁英就开始打隆城主意了,一鼓作气,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狙击一、二排的敌人还没有铁英想象的顽固,本来没受到伏击的一个连可能还可以勉强和红军一战,可营长身边除了不足二十个警卫就是几个伙夫、车夫,基本成了光杆司令后连长不得不分出一半的人保结拜大哥,也是想保隆城;以为红军刚才灭了二连是靠的突然伏击和几头疯牛,离隆城几千米距离,凭自己弟兄的战斗力和熟悉地形大可以边打边撤,一路就退回去了,却没想到对面红军的战斗素质竟十分的高,自己休说是撤,连阻挡住攻击都困难;又听撤回去的大哥一行遭到二次伏击,枪声稀落后连长的心也跟着冷落了下来――凶多吉少,而有这种认识的人还远远不止他一个,眼见队伍就要崩溃时又遭一路狂飙也似的红军背后杀来,崩溃。而崩溃也不是一定就会得了性命,那不是一遇打仗老子就崩溃,全都活他妈个七老八十的老死?免得中国还多了这许多战争?  所以向荒野里走了的人不足二十,这还是红军指导员得了三排长的传话:队长要打隆城,否则跑脱了的就不会是二十,而是两个或全部死翘翘。  指导员忧郁,敌人基本被打残,不增兵永远别谈剿什么匪了;得的辎重粮食也足够多,何苦还要攻一个主力连把守的城镇呢?但又不可能撤了一、二排走人,如果敌人收拾了残兵向三排和四排背后反戈一击、隆城敌人再一出城夹击的话,指导员可能一辈子都要做恶梦了;而不说城里的土乡兵和一些黑狗子,敌人光野战就还有一个建制连,还有和减员后侦察队决战的实力,看敌人的凶悍,多半会咬着后撤的侦察队这样做。指导员有点理解铁英的用心了,听前方隐约传来铁英那熟悉的毛瑟98,指导员眼睛有了些朦胧;命三排归建并警戒城外主战场侧后;命一排为前锋,遇敌击杀,不做停留绕道后面山脊直扑隆城东侧。  铁英料城里的守军不明虚实不敢出击,却也一直担心他们狗屁不通瞎胡闹出城乱整。而有些事情不想还没有什么,一想就变成现实,特别是坏事;你害怕生病、怕被抢、被盗,这些讨厌的事多半就会接踵而至,这也是一种意识、意念;潜意识里面有的东西,就不是虚无缥缈、空穴来风的事,意识形态已经形成,他就一定存在,所以铁英担心的事也就发生。  这一带只有小股武装存在是铁定的事实,所以留城的敌三连长在听到几里路突然外响枪,除了吃惊不以为然。堂堂国军两个连,又是在自己家门口遇袭,就是好大的地方武装也不一定落败,也大可以顶上几个小时。何况红军主力早已经过了赤水河,又哪来好大的事情了?后来听枪声实在是太过激烈,不像是小股土匪才有的装备,命镇上的一个靖卫【保安】排,二十来个镇警察协同国军守城;三排向出事地点做侦查攻击前进,侦查战况或解主力的围。  连长不蠢也不狂妄,旷野里有些许雾霭也大可以看得远,城外和往常一样没有异常,架好了营部两挺连枪衣都没有除去的重机枪后命一排出发。可三排刚一打开勉强算作城门的两道木门就遭到一顿痛击,城门都来不及关了就带了七、八个伤残退了回去,不敢妄论什么接应主力了。  敌人开门出城,红四排有班长建议放敌出城伏击。排长不允:四排的任务是阻敌出城而不是放敌出城;不说现在敌人已经有了战斗准备,就是没有,一时重创了但城里敌人出击后呢?不光四排要跑路,就是整个侦查大队都将面临全面受敌的灾难,谁担待得起?还命队伍狙击完敌人后以昨晚新挖的壕沟向两翼散开,结果还没有狙击完出城敌人这一片就已经被敌人重机枪和几挺轻机枪覆盖。好在这一带乱石不少,只需浅浅的一条交通壕就足可把人转移到其他乱石后面。敌人只是报复性的瞎打,而稍一松懈又被红军三挺以上的机枪袭扰。  双方就这样有一阵无一阵的摩擦,敌人判不明红军虚实不敢乱动;虽然红军看起来人和武器大概只有一个排的实力,但谁知道虚虚实实的红军是不是还有埋伏呢?连长不敢稍动,直到风吹散雾霾和硝烟,一个暖烘烘的太阳也慵慵懒懒的拱出云层后,敌人才居高临下的把几百外的红军看得清楚,也才确定红军只有那么几十个人了。  视野开阔就见了自己二十几人沿大路狼狈而回,而后面追赶的居然只有一个红军,连长气懵,在这些人又被攻城的红军调转枪口阻止在一片石林中后,连长就想出城帮忙了。看荒野辽阔,没有红军埋伏也没有多的红军,前方枪声还在紧紧凑凑的响,连长命伤残了十几人的三排和一帮土货守城,并压制攻城红军,亲率一排向红四排侧面出击;二排在一排牵制了红军后出大路援助被一个人就撵得鸡飞狗跳了的同伙,远方战况不明是不敢去了。。。。。。  连长三点梯次性配置,就是城里有事也大可以回援来得及。一个野战连队的连长不笨,命三排三挺轻机枪和营部两挺重机枪把攻城红军藏身的一片小石林打得石头和沙子飞扬后出击了。  铁英来得正是时候;城楼上敌人见了这人速度太快,在山石间几个若隐若现就快到了前面那片乱世林,乍呼呼的分了十几人沿城墙上去侧翼堵截,一挺重机枪也掉枪口向铁英阻断射击。  敌人枪法好铁英还不惧,怕的是枪法烂、装模作样把枪乱打的人;而沿城墙咋咋呼呼跑过来阻截的是些什么人?土伙。这种人打枪不知道把子弹打向了何处,但就是这种流弹让神仙都难防;铁英吓出两身冷汗后连“之”字路都不敢跑了,一头栽进了侧边的一条沟壑里,乡兵欢喜,可不到一分钟铁英就从五十米外的一个山包后击毙了那个重机枪手。土伙不知,仍咋呼,遭铁英连续打死三个后才晓得什么叫做神枪手,咋呼不起还差点鸟兽散。铁英终于又可以长身向四排阵地扑近,但又被重机枪和一挺轻机枪阻断;铁英掉头跑路,身后留下两串蓬飞的烟柱,敌人枪法不弱,可惜追不上。铁英扑进一片乱石后向四排长挥手,示意撤退。  其实敌人一出城铁英就鸣枪命四排撤退,但四排被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机枪压制走不脱,铁英大迂回打掉和吸引敌枪手后四排不用队长招手,眼见出城的敌人也将近,命一班滞后狙击,以机枪从侧翼掩护队长退,主力向后鱼贯而去。  一班不走,铁英大气,舌绽春雷大吼:“走”,气贯长虹。可一班却走不脱了,连四排主力都重新陷入战团;红军要全身而退,敌人肯吗?机枪又调头向四排覆盖。铁英气,这回是气敌人太过疯狂,像疯狗一样,居然疯狂到对他弃而不顾,于是铁英开枪,没有任何干扰后弹不虚发,五发子弹起码三个枪手毙命、两个离死不不远,但一班和敌连长带的人开始接战。铁英抢到四排现有阵地命二班占领公路,三班小迂回敌人侧翼,掩护一班撤退。。。。。。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二排没有在城外开阔地堵住红四排,三排依然沿大路向虎子和敌人缠斗的石林扑来,但现在中间还夹了个和敌二排缠斗的红四排。敌连长几次出现在铁英有效射界内,但铁英怕射杀了连长敌道城里的战斗不久也会打响,不敢把敌连长伤了,何向城里溃散,听后面大路指导员们枪声已经断了有些时候,知况现在也没有时间伤人。命四排长争取不与跟上来的敌三排纠缠,快速后撤,自己单枪直扑仍在和虎子对射的十几个敌人。  这十来个敌人是一连和营部警卫排残兵组成的乌合之众,不过说是乌合却也有相当的战斗力。你想,经过两次伏击不死、后又被虎子从后面一直追杀而来仍然活命的人不说战力如何,光运气就好得没法比;后见追来的这个红军太过凶残,不光脚步快的惊人,就是枪法也八九不离十的撵着身体飞,一不小心就钻进了身体里;十个死了五个后,这些人估计再继续跑路只怕老天爷都罩不住,要遭打死,只有回身来战,但以期凭人多几下把这个红军打死后好痛快淋漓跑路的敌人就再也没有了跑路的机会。因为虎子不光脚步和枪都特别快,在石林中隐蔽接近和声东击西的动作也特别快。敌人打不着人,有两个心慌了想向两侧闪人或再一次呼天抢地向隆城跑路的时候又遭虎子打残后,还有的十个人就再不做侥幸想,知道要想活命就只有消灭眼前之敌,可不说当前之人好不好杀,就是打人心切、求胜心切的人一着急就更打不到人,岂止是打不到别人,一不小心还要遭别人打,陷在这片小石林里眼睁睁的看着城墙叹气。。。。。。  铁虎一个人消灭不了敌人可敌人走也走不脱,还是铁英有意识无意识的调出了隆城守敌?反正敌人出城了。  敌既然出了城,四排要退还被这十几个如待宰羔羊的人无意中阻了退路。铁英想把敌人引出更远,所以就只有把这几个帮了大忙的敌人消灭掉,几枪打死两个敌人;虎子见铁英动手也开始施展杀手,沿石林向敌人迫近途中连伤几个敌人,敌人不敢战,很快向山野里走了。虎子要追,铁英制止,命向城门隐蔽迂回,城里战斗打响,打击当前回援的敌人。  敌连长在城楼强大机枪掩护下带人是准备堵截红四排,自己的三排前出接应同伴并以一部向红四排背后迂回完成包围,争取歼其大部或最少驱逐,哪想到被铁英牵制并打掉机枪手,红四排不与接触就成功脱困。连长眼睁睁的看三排突出却还是和这股红军接战,连长怒,向红军侧后迂回被埋伏在这里的三排三班狙击;连长大怒,但马上清醒:前方枪声响过多时,不管是哪方胜,都该有人出现了。营长没出现,一、二连没出现,而红军只出现了前面这一个班的人;连长开始冒汗,命后队改前队,回师隆城。  连长狗屁不通,不算太笨的人一再被激怒丧失判断,现在一看不对就想拍屁股走人;这又不是小娃儿办家家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那铁英辛辛苦苦把你几爷子拖出来岂不是白费功夫?不说正面四个班的红军缠住了走不脱,还有斜刺里杀出一彪红军后就更走不脱:红三排主力到了,随三排一路的还有一个人就撵得二十几人到处跑的铁虎。  隆城尚在,野外双方力量也势均力敌,敌连长还有拼死一战求生存的勇气,但紧接着城楼响枪、而且还密集后敌人就绝望,没有了再战的勇气后又只有向荒野里跑了路,但多数是不战而降。  隆城其实只是一个镇,是连接川南和黔北的一个交通重镇,也是川盐外出和百货商贾的必经之路。此镇一面环山、一面傍水,一条大道穿街而过,只是街南尽头用土墙筑成一条围子,是以前防土匪用的,勉强叫做城墙;用木板做的城门两侧也有两个上三米高围子的石阶;城东、西两面全是居民屋,所以基本上还算比较封闭的一座城镇。  不说侦查队去了好多次隆城,但对该城大街小巷的熟习程度和城外山川沟壑的地形了解却绝对不比敌人差,所以侦察队主力就在这些侦查员带领下绕道右侧山脊大迂回,基本鸡犬不惊的就到了镇东南面一处破败的院墙外,翻过院墙是一个养牛的院落,院门外就是土城大街后的一条小巷了。  出了院子,街上不见行人。城南在打仗,居民都关门闭户,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部队即沿巷子直扑城南。  此时正是敌人连长一行把红军撵得到处跑的时候,战场紧张,城楼上的敌人还要看得紧张;自己无端端的死了几个机枪手,恨那一群一直骚扰自己的红军,巴不得就被连长和一排围住了,有敌人喝彩,也有几个土伙傻叽叽的鼓掌,全没一人注意身后。  战场凶险,红军还不是喊“缴枪不杀”的时候,一、二排快速潜入城内城墙下,指导员探头看后命两个排冲上石阶向左右突击展开,一举夺城。而花机关枪又很适合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不足百米长的城墙红军从中间向两头开花,不需要冲击就尽在十几只花机关的覆盖之下。只一波打击,城墙上就只留下二十几个伤残,其余的全都跳了墙。。。。。。  临近中午,战斗全部结束,敌人在隆城一带布置的一个满建制营,除七十几个投降、跑了几十人外,基本被红军侦察队全歼,另外还捉了几十个乡勇和警察,缴获枪支弹药无数,粮草上万斤。  但侦察队牺牲近一个排,受伤的也有二十几人;虎子和一、三排长也挂了彩,所幸只是轻伤。  指导员心痛,亲自去把镇上的几个草药郎中找了来,非常幸运的是,居然还有家小小的西药诊所。  铁英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敌人都在桐梓,少了三五几天是没有仗打的,干脆就在城里驻扎下来,反正敌人的兵营是现成的。  把几个草药郎中和西医店的年青老板接进兵营,管吃管住还给工钱。管他西药草药,哪种见效就上哪种,就在兵营里面救治起了重伤员。  西药店的年青人姓陆,叫陆达,曾在上海读过医学,接受过一些进步思想,后来在沈阳一家外国人办的医院里当实习医生,“九一八”事件后,随大多数青年回到了关内。他本来就对蒋介石的软弱不满,回到关内仍见蒋介石置外患不顾,忙于“安内”;内战四起、遍地狼烟。灰了心,置办齐行头,干脆回家乡开起了私人诊所。但地处四川腹地的隆城居民却不相信西医,还好,要不是这里属于交通要道,走南闯北的过路商贾不少的话,只怕他早就关门歇业、靠卖打打药维持生活去了。  陆达是晓得红军的,知道是gong产党领导的一支工农武装,见这些红军穿着虽然怪异,但纪律严明、个个精神饱满,只这百把号人就消灭了国民党一个正规营,见识了红军真正的纪律后,没隔两天就有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陆达有些本事,想给几个重伤员动刀,只问铁英和指导员放不放心,铁英对什么西医一窍不通,而指导员是见过世面的,当然同意;叫卫生员和一个心灵手巧的战士打下手,烧水煮汤,又叫人把敌营部旁的一间屋子打整干净,挂上白布做手术室,收拾规矩,陆达就叫抬人进去,准备动刀。铁英想看稀奇,被撵了出来,但明晃晃的刀叉是看到了的,他不无遗憾又啰啰嗦嗦的认为这几个人要遭这个医生整安逸,不想听伤员们被刀割得死去活来的惨叫,远远的溜达了出去。  大半天就牺牲了几十个战士,指导员痛心不已,虽然这仗必须得打,而且也打得十分漂亮,但部队可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损失。心痛不已的指导员天天就带人四处宣传红军真理和GONG产党保护工、农、商的政策,晚上就打俘虏们的主意。其实好些俘虏都是穷苦人出身,一些是抓壮丁抓来的,一些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自己跑去吃兵粮、拿军饷的,没有多少阶级观点,见红军打仗虽然凶残,但闲下来却也是平常人一个;特别是那个叫铁英的人,一个半大不小的娃儿居然是这只队伍的首脑,而这些龙精虎猛的官兵见了也老早就敬礼、很是尊重;可恰恰这娃儿又不像是个长官,走路不上蹿下跳就好,就更别说要提条马鞭、背手走路或做叉腰训人的威严状了;还喜欢看老妞晒太阳、扎鞋底,摆龙门阵,一副没有城府的屁孩样子。  侦察队钱多,指导员给俘虏每天安排一稀两干,还有一顿肉,而且管够,这种伙食连当地的地主都没法比。  俘虏过了三天好吃好喝的日子,也看了红军公审枪毙了一个乡兵排长和两个乡勇、一个警察,还把区公所、警察所和敌人驻军的大部分东西分给了镇上居民和附近乡民们。天天都来问寒问暖、只是宣讲红军政策和纪律、一直不提其它的指导员开始说话了;在俘虏们相信了红军是帮穷人打仗的队伍后,准备放俘虏们走人,还给路费,但不准在去国民党队伍当兵,更不准做坏事,否则今后碰上就要遭敲沙罐【枪毙】;当然愿意留下来当红军的待遇就好得多,银元也比走人的人多了几块;有吃有住,说不定一、两年后还有钱回家娶媳妇。  四天后部队准备开拔,这时陆达找上了侦察队领队,他要参加红军,没等和指导员商量,铁英就直接点头同意。   虎子亲自带一个班,把陆达小诊所里的东西一样不留,全部打包捆了,叫战士牵匹骡马给陆达骑上,随队出发。  铁英和虎子亲眼见到了陆达的神奇,几个重伤员肚皮里、大腿里、背上的子弹取了出来不说,连缝了线的伤口都干疤了。如果没有陆达,这些人不死就得残废,陆达要参军,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吗?  又因为条件不允许,陆达贮藏的麻药不多,两个重伤员做完手术后,麻药就基本没有了,第三个战士在把子弹从腿骨里硬撬出来后,人就昏死了过去,但一直没发出铁英认为要听到的惨叫声;这是陆达见到的第一条硬汉,也坚定了他参加红军的决心。  而指导员更厉害,乡民招了五十个,俘虏就有六十几个参加了红军。本来有七十几个想参加的,几个排长怕俘虏多了一下子改造不过来,万一生了反骨自己要吃亏。指导员认理,经过反复甄别,好说歹说才劝走了那十几个人;这种好吃好喝还官兵平等的部队,想赖着去的人不少。  铁英虽然去太原呆了不少时间,但那是杀人,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逛街闲耍,如今进了不大的一座隆城都眨巴着眼睛开了眼界,不但让人把好东西都买了只管吃,连镇上的布匹都差点买空,什么青布、白布、甚至花布都买了。好在镇上有灰色的染料,把布全染成灰色后,又把全镇的裁缝都找了来,统一赶做红军的军服。后来又有一百多人参加红军,指导员急忙让侦察队会点针线活的那几个战士也披挂上阵,但铁英只准他们打下手缝裤脚袖口,也节省了裁缝不少时间,紧赶慢赶,总算在出发前都穿上了新军装。这下指导员又开始点起了脑壳,铁英也找不到想扁人的感觉了。  虽然染料也脱色,尤其是颜色较重的青布,还没有上身就显出了本来颜色,但总比穿着花衣服和老头的长衫子、还有老婆婆的对襟衣服去打仗好得多;而更糟糕的是,居然有人为了不露出屁股,还穿了具有浓厚四川特色的扎腰裤【裤腰硕大,没有绊扣,穿时左右拉紧、挽三圈即告停当,又叫挽三转】去参加行动,别说跑步打仗,自己走路都要拌筋斗,何来战斗力?铁英恨透了扎腰裤,现在总算有了些解脱。  清一色的新军装,又清一色有枪,指导员忙碌着光辎重又装了十几大车,连站在路边看远去队伍的铁英都啄起了脑壳。  。。。。。。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侦查队一下壮大到近两百多条人枪,好在指导员和几个排长都是从苏区走出来的老红军了,有的是扩红、整训的经验。  现在老侦察队员没有新人多,不得已又只有把队伍打乱重编。隆城一战伤员不少,首先组建卫生队:陆达任队长,队员两名,是原卫生员和隆城那个心灵手巧的战士;四个作战排,每排三个班,每班十三人,一挺轻机枪、两支花机关枪,一支盒子炮。另组建一个侦察排,编制一样,只是每个班多三支花机关,一挺轻机枪,两支盒子炮。新组建一个火力班;两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  火力班火力够威猛,可惜只有一个班,但这也是隆城敌人一个野战营的当家武器,铁英有点遗憾也只有找机会壮大了。  四个满建制作战排、一个武装到了牙齿侦查排,还有一个营、连建制单位从来未见过的火力班。说现在的侦查大队是一个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二十几个打枪找不到感觉、浪费子弹或看不得杀人的人,全部发杆老套筒,编入炊事班,或是辎重单位也行;负责煮饭、扛粮食,打仗的时候帮忙捡点洋落。  一、二、三、四排长不动,侦察排由虎子代理排长,原三排副排长任侦察排副排长;原二排副排长任火力支援班班长。  几挺机枪不耐看,二排副排长有点情绪。铁英答应:等大家伙弄多了,就整个火力排、机枪连,到时候你想干队长都行。把个三十大几的人整得兴奋又不好意思:其它可以试试,队长还、还是免了吧,很有自知之明的挑选会整这些大家伙的人去了。  会打仗的都被侦察排挑走,每个排只有十几个原侦察大队的老底子了,几个排长憋口气,没日没夜的训练队伍,非要争个什么主力排之类的地位出来不可。虎子不急,因为他这个排清一色的老侦察队员,一天只管四处打探敌情、捡便宜。  隆城一战敌人吃了哑巴亏,一个野战主力营被歼,可山高皇帝远,蒋介石又把川、黔、滇主力和一直尾随中央红军的两个中央军纵队全部西调对西进红军主力实施围堵,一时半会还抽不出一个团或更多的部队来收拾这个烂摊子;部队少了又不敢,到落得侦查大队悠哉了。。。。。  隆城青杠坡一战川军未能堵住红军,红军主力渡赤水河西进,蒋介石在长江重庆、泸州和宜宾等一带大量增兵。又命国民党北路军吴奇伟和国军周浑元两个纵队及黔军王家烈部由南向北夹击和尾追红军;滇军四个旅由西向东急进,在赤水河以南构成了铁壁合围态势。  红军北渡长江到川西北建立根据地的战略计划受阻,改向川、黔、滇三省边境敌人设防空虚的扎西地区,疲劳不堪的部队在这里得到了短暂的休息,部队也重新进行了整编和精简。  蒋介石岂容红军喘上口粗气,见红军在扎西一带集结,又令滇军一部和川军一个师的兵力向扎西地区推进,令各部以分进合击的战术,企图将红军压制在扎西一带狭小地区内。  红军北渡长江已不可能,中央在扎西再次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排除干扰,军事高层团结一致,判断黔、滇之追兵主力大部分已经被吸引在了黔、滇边境,黔北兵力空虚,前敌指挥部决定红军回师东进,跳出包围圈回师贵州,并组建中央纵队为挺进纵队,先期出发,侦察打通向黔北的道路。  中央纵队仍以参谋总长为司令员,令红一师一团为前锋,回师赤水河,寻找并开辟渡口,建立桥头堡,接应红军主力过河。  侦查大队悠闲,但铁英和指导员绝不会蠢到就真的逍遥自在了;敌人岂能容忍心腹大患,是绝不会撒手不管、任你逍遥自在的。侦查大队加紧训练的同时,命侦查排寻找第二、第三个隐蔽地并向赤水河对岸侦查,以期建立更广阔的游击空间,其实也有寻找主力去向的一丝侥幸。两日后虎子就果然带回来惊喜:红军主力要打回来了。  侦察排过河后居然在几十公里外碰上红一团几个便衣,侦察队了解了中央的战略意图后谁不欢喜?但没过河的侦察排副排长带回来的消息就让侦查大队欢喜不起来,还恐惧;敌人一个团沿赤水河搜索而下,沿途烧毁船只和寻找渡口构筑工事,松坎一带的敌人也有出动迹象。。。。。。  显然敌人已经侦知或判断出红军有可能回师黔北、黔南的动向,沿河布置堵截。黔北敌人不多,但在桐梓、松坎一线也还有两个团;而赤水河水深河宽,如果敌人抢先占领了仅有的几个渡口,红军强渡就不仅只是困难,也不仅是付出重大代价:敌重兵压境,一时强渡不过后果不堪设想。。。。。。  狭路相逢勇者胜;明知不敌侦察大队横刀立马――剑出鞘、向天啸。  侦察队决定抢先敌人一步占领就近的太平和二郎滩渡口,狙击敌人,迎接主力先遣团。  侦察排先期出发抢占上游二十里外的二郎滩渡口;铁英率一、二、三排和火力班后续跟进;指导员率四排在上游五公里处太平渡口构筑工事,如二郎滩不敌,队主力后撤至太平渡一线狙敌,保住一个渡口算一个;后勤及炊事班留五人守营地全出,为第一梯队预备队,兼负者弹药和伤员运送。  事关大局,时间紧迫,指导员稍做动员全队就倾营而出,好在后勤人多,把贮存的武器弹药也一并清空了带走。  察排做为全队特勤排,随时都处在临战状态,命令一出即先期抢到了二郎滩。  敌人还没到,虎子命战士们在渡口上游五百米处构筑起一条横向狙击阵地。铁英到后,命一排接替侦察排,在壕沟前方三十米再挖一条平行战壕,中间以三条放射性壕沟连接,并在前一条战壕里埋设大量手榴弹和**;命一排长在第一条战壕内狙击,如果敌人冲进四十米之内就后撤至第二条战壕,敌人势必进入第一条战壕内,到时候就甩手榴弹引爆**或埋设的手榴弹。  二、三排在沿河的两座小山头上构筑工事,火力班四挺机枪在最前沿三排阵地上架设;命侦察排一班在后面一座较大山头上设伏,打击可能侧翼迂回的敌人,保护主阵地;另两个班为预备队。  这是硬碰硬的战斗,没地方投机取巧。搞惯了偷袭的铁英这次居然要和敌人面对面打狙击战,实在是心里发毛,只希望中央红军赶快来渡河。左等右等不见红军,不过把担任运输工作的后勤队伍等来了。  大量的子弹和手榴弹让铁英安心不少,命后勤队伍在二、三排阵地后的山坡下构筑掩体,和侦查一班成掎角之势掩护主阵地,并在后面半山处隔着山包向河滩扔起了手榴弹。这些人打枪不行,可练习过投弹,当搬运、拿锅铲的手又很是有力,又是跑步投弹,手榴弹基本能把山坡正面前的一片开阔地河滩覆盖了。隔着山包看不准,但手榴弹多的是,反正敌人的子弹也打不到山坡后面来,到时只管放心大胆的猛甩就是。  对自己的布置感到满意后,铁英就很想找人试试手榴弹的威力,而敌人也果如他所愿的出现了。。。。。。  是蒋介石的飞机侦知了红军主力的动向还是仅凭判断?亦或是有备无患呢?无从知道,反正敌人在赤水上游封锁了几个渡口后、驻松坎一线的黔军一个团又沿赤水河向下游搜寻而来,连打渔船都搜寻了烧掉,显是有了些警觉。不过红军主力还在对面几十公里以外,所以敌人先头连还是一路松散的寻来;看到河边上用条石堆砌起来的地方后就确定是渡口,就欢欢喜喜向渡口跑,当然也就遭前后两百多米狙击线上的侦察队主力一阵痛打。  风萧萧、草萋萋,一眼之下草木不惊,敌前卫连当然就不警惕。受了突然打击后想还击又在光秃秃的河滩上哪里去找还击的地方了?被逼得跳了河、遭淹死的人都不少。等前卫营主力赶到后,掉头跑出侦察队打击圈的人就没剩几个了。  这还是铁英为了不暴露虚实没有让火力班开火;而作为一只奇兵使用的后勤队也不准乱扔手榴弹,否则就是这几个人只怕也死了好几回。  敌人狡猾,看赤水河面依然静悄悄,对岸也静悄悄,判断这只是红军的小股先头部队过了河,大部队必定也要从这里渡河,但主力未到、浮桥未架,还不慌,可也必须在红军主力到达前消灭这股共军,否则阻不住,吃罪不起。  敌团长见红军人不多但火力强大,先头营瞬间就丢了差不多大半个前卫连,连长也丢了性命。命先头一营为预备队,命三营占领渡口,二营攻山,机炮连炮火准备,待红军阵地火力点暴露后实施火力压制。这家伙压力不轻,一出手就下了血本。  敌二营长前线督战,命二、三连分别攻占红军两座山头阵地,一连前出,随时向攻击部队提供战术支援。。。。。。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二连首先向突前的三排阵地发起攻击,基本上吸引了山头全部火力后二连就冲过三排的狙击地域向红二排阵地发起了冲锋。  侦察队两个高地同时受到敌人几倍于几的集团式冲锋,根本无暇顾及山脚河滩开阔地,而敌三营也在红军火力受牵制后冲向了河滩,向红军纵深的一排阵地发起了强大的人海攻势。  敌人毒品还没有吃多,可能这种战法也是目前向红军纵深地带突破的最佳手段了,还是打的人海战术:敌人等不起。但铁英不慌,等敌三营大半都冲进河滩后命手榴弹不要钱的砸;埋伏在山坡后做预备队的后勤队二十几人加铁虎带的侦查二、三班,还有卫生队的两个卫生员,一轮就是五、六十颗;力气大的扔得远,河滩上的敌人遭了殃;力气小的扔得近,就炸山坡上向二、三排进攻的敌人,还有虎子呢?跳进河里的人都遭炸死了。几轮过后就有几百颗手榴弹在敌人人海战术的人海中开了花。不说弹片,光河滩上铺满的鹅卵石就让敌人千疮百孔了。加上侧面二、三排和正面一排的三面打击,河滩和两座山坡前就基本成了敌人的坟场。。。。。。  整个阵地砂石飞扬、硝烟弥漫。没被子弹打死、手榴弹炸死和鹅卵石崩死的敌人不多还大半受伤。就即便没受伤的人也睁不开眼睛,寻不到隐蔽地后又有不少人跳了河、像乱了窝的蚂蚁慌乱了溃退。  敌人两个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没死和轻伤的人还有不少,在血雨腥风的恐怖缝隙中寻得出路的人也还有不少。。。。。。  铁英见几百个敌人从三排阵地前逃命,命火力班开火,兜截敌人;命虎子率侦察排预备队出击。  侦察队的精锐从两座山包的山坳处杀出,那一个很劲、还好一份潇洒。那些才经历了手榴弹一阵饱和轰炸没遭炸死的敌人也大半遭沙子迷糊了眼睛,看不真切也还手不真切后就像一群稚嫩的羔羊,眼睁睁的在这些红着眼睛的恶狼前逐渐消失。  火力班和三排的几挺机枪阻截了敌人,其他战士看敌人连滚带爬毫无还手之力,心头欢喜也加入了追杀,但被敌人的机炮连狙击了。  敌人近二十挺轻重机枪同时对二、三排阵地实施了火力覆盖,迫击炮弹也连续的在阵地上炸响。侦察队火力班哑了,四挺机枪很快牺牲了两个射手,但班长和几个战士补了上去,掉转枪口和敌人对射起来。  河滩上侦查排和三排被敌人压得抬不起头来,眼见被屠杀着的敌人纷纷逃得性命还有了还手之力,铁英命高坡上侦察一班开火压制敌人,掩护被压在河滩上的侦察排和三排撤退。没想到这两挺机枪居然收到了奇效。。。。。。  敌人机炮连半数火力被火力班和三排机枪牵制,半数火力压制和阻断河滩上的红军,被侧翼隐蔽着一直没有开枪的红军两挺机枪打乱了阵脚,铁英命吹响集结号。。。。。。  铁英知道,敌人虽然受重创,但不会歇多久;保护主阵地后面的侦查一班阵地必成重点打击目标,而三排和火力班阵地完全暴露在敌机炮单位的打击下。命撤退下来的三排增援高坡上的侦察一班,掩护直接暴露在敌人火力下的火力班撤出阵地,火力班在二排阵地上构筑掩体;命退回来的虎子带侦察二、三班进行大迂回,敲掉敌人机炮连阵地;命通讯员叫指导员带四排增援二郎滩。    铁英不退,他知道,真正残酷的较量就要开始了。  如果侦查大队以火力班强力牵制,主力还有可能安全退至太平渡,但火力班必定撤不下来;就即使以牺牲火力班为代价拖延了时间也守住了太平渡,而红军几万人马要从仅有的一个太平渡口过河,估计就是打仗腿软的黔军都爬拢了;何况还有不是贵州军的敌人呢?  铁英自莫名其妙带起队伍后,和侦查大队这群真诚憨厚的汉子同甘共苦久了,不说什么心心相印,本来天性就铁血和真挚的他起码也没有了那种苦大仇深的深沉样子了:牺牲火力班或红军主力,铁英宁可和敌人同归于尽。    敌我底细一战都打明白后,红三十八团侦查大队的战旗插上了二排阵地主峰。。。。。。  战火依然燃烧;天、多了些厚重,但有侦查大队的战旗飘飘。。。。。。  战场上的沉寂意味着决战前的爆发;硝烟未尽,敌人又上来了。。。。。。  荒滩上有近四百具尸体,铁英估计最起码还有两百人失去战斗力。但侦察队三排基本被打残,能拿起枪战斗的不足一个班;火力班也只剩下五个人,一挺重机枪成了废铁;二排伤亡十一个;一排阵亡两个,三个轻伤,接下来的战斗一排将但当主力;侦察排牺牲四个,重伤两个,还好,十几个轻伤员在卫生队救治后,基本无大碍。  虎子走后,铁英忧虑起来,焦急的看着河对面,他信任虎子,不怀疑侦察排带回来的情报。  二郎滩顾名思义滩多,也河宽,整个河道少有湍急,所以在赤水河上也是少有的几个好渡口之一。看河道上影影绰绰有残留木桩,铁英判断,主力北渡赤水时肯定有哪支部队是从该处过的河。而根据主力先遣团侦查员的侦查路线和提供的情报说,主力红军也正是向着二郎滩和太平渡而来的,不会有错,主力也绝不会绕弯路去其他地方。但侦察队能顶得到主力的到达吗?铁英的焦虑没有影响到战士们,因为他趴在二排的战壕里,满脸硝烟,而且敌人很快就发起了攻击。。。。。。  敌人收拾起残兵败将,连团特务、警卫等直属还有差不多两个整营的作战部队;三营死伤大半,营长阵亡;团长把三营残兵、团特务连和第一战就损失了一个前卫连的一营合并组成一营,有四个作战连,为攻击被红军占领的两个制高点主力;二营损失也近一半,还有近两百人,为攻击红军滩头阵地的突击部队;团机炮连随时向两个攻击集团提供炮火支援。  团长身边除了一个警卫连就是几个火头军老头和一些憨憨的辎重兵了:拼老命了。  敌前卫连大意吃了埋伏几乎被全歼,但红军暴露了火力【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于是敌人团长判断红军也就是一个整建制连。他也知道红军长途奔袭和转移一般都是以一个侦查连级单位为前锋,这些人算是红军中的精英了,也厉害,往往兼有独立作战、清扫障碍的作用,所以前卫连一接战团长就先入为主的判断和相信红军是一支前锋侦查连。  胜败兵家常事,前卫连被歼团长不怕,红军只有一个前锋连更不怕,但怕红军主力抢了先,所以团长第一战就投入了两个整营。红军精锐,但人少,好拳难敌群殴,团长想就是踩也把你百多号人踩死了。不想又遭重创,还是吃了轻敌【狂妄】的亏,这下把团长打清醒了,但人也死的差不多、时间也冤枉过去了不少,所以第二仗就“不成功就成仁”、就差自己赤膊子上阵了。  敌一营长命生力军特务连为攻击红三排和侦查一班占领的高地主攻、三连绕道侧翼担任助攻;一连直接从红军主阵地侧翼、二连从正面向主阵地发起强攻。而敌二营干脆就直奔主题,对直突击红军滩头阵地,抢占渡口。  在一通迫击炮的狂轰滥炸后,敌人两个营、近六个连就同时向侦察队残缺的三个排、三个阵地发动了进攻。红军相当于一个排就要承受敌两个连的攻势,首先接敌的是三排和侦察三班。  凭地形优势,三排长命两挺轻机枪和敌机炮连对射,其余人打击正面强攻之敌;后又见侧翼出现敌人一个连,两个班对两个连,红军排长自知凶多吉少:如果自己逃命,铁英队长所在的主阵地就将腹背受敌,而侦察队所有阵地都将面临全面受敌的灾难。老红军排长不肯退,命侦察班挡住正面之敌,自己和三排还有的十一个人死拼侧翼敌人一个连,挡住多久算多久。  铁英没想到敌人连预备队都不留,孤注一掷的投入了所有兵力。眼见敌人两个连向三排和侦察班进攻,自己也遭到敌人两个连的前后夹击,后勤队也在山坡下和敌人接上了火。命二排打击正面和河滩上向一排推进的敌人,自己和火力班五个人狙击背后之敌。  四排在太平渡构筑好狙击工事后,指导员亲自向前侦查;听前面响过两阵枪声后,第三场战斗又打响了。老侦查员知道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生死存亡关头,不等通知,指导员即率四排增援二郎滩。半路上碰上通讯员;指导员急了,命部队轻装前进,火速驰援。  等四排赶到二郎滩时,三排阵地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三排和侦察一班从排长到战士全部阵亡。而敌人占领了三排和侦察一班的阵地后,一百多号人又蜂拥着压向了二排阵地,几十个敌人已经冲过铁英和火力班的拦截,正向一排阵地侧翼扑来。。。。。。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四排再晚一步河滩上一排的滩头阵地就将被敌人完成战术迂回,指导员命四排三班支援主阵地,自己带两个班就地寻找沙坑土包,在通向一排侧翼的沙坑和土堆后狙击敌人向一排的侧翼进攻。  攻击主阵地山头正面的敌人虽寸步难行,可二排能战斗的人也只剩下十三个人了,不过十三人对正面基本被打残的敌人一个连,还是让敌人只有眼睁睁看着阵地抓狂的份;但后面就只剩队长和火力班一个战士、一挺机枪了,敌人也还有半个建制连之多。  铁英和受重创后的火力班一共只有六个人,可五挺轻重机枪和一支百发百中的快枪,居然阻止了一个连的敌人攻山,也消灭了近一半的敌人,但班长以下五人阵亡。铁英英雄黯然;虽然他也听见了敌人机炮连阵地响起过枪声和惊天爆炸声,敌人也没有了火力掩护,但一直不见虎子回援:侦察排凶多吉少。  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攻占了三排和侦察一班的阵地,眼睁睁的看着后勤队战士在山坡下一个个战死,而攻占了三排高地的敌人两个连还有百几十个人,除冲向一排侧翼的几十个敌人外,还有近百号人加入到了侧后的攻击群。  铁英换弹夹的时间都来不及,但他还在等,等司令员赶快来渡河,等指导员赶快堵住冲向一排侧翼的敌人,还有就是等那个辉煌的时刻。。。。。。  指导员来了,他堵住了敌人;四排三班也及时的增援了上来,暂时堵住了铁英已经无法照顾到的后面侧翼。。。。。  铁英笑了,比任何一次都灿烂;眼睛也比任何时候都精湛,也比任何时候都淡然,但他全身却笼罩在了一种似有若无的恍惚中,看了后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他脱去外衣――郎月刀厚重、中正剑耀眼:他战意盎然。司令员还没过河,总司令、总政委、还有彭总和很多很多的人还没来,再有就是太原那个土匪司令还没死,他就不能死。  河滩边的山头能有多大?但就是侦察队二排和火力班坚守的这个弹丸之地却成了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夺取了高地,整个河滩就一览无余,侦察队一排建立的滩头阵地也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所以敌人势在必得,在左右仅百多米宽阔的后山狙击阵地上就挤满了一百几十个敌人――如蝼蚁般又蜂拥而至。  正后面的敌人铁英和火力班最后一挺机枪封不住,三班也封不住侧翼,虽也消灭了近三分之一密集阵形中的敌人,但大部分敌人还是上来了;三班战士已经扑出战壕。。。。。。  铁英命身边轻机枪阻断后续敌人,长啸声起处,凭空一条人影纵跃而出,呼啸声中已经连人带刀扑进了敌人堆里 。。。。。。  四粒石子两柄飞镖窜跃中出手,击杀当前之敌后铁英脚踏莲花,郎月刀出手泛起一片蒙蒙紫气;刀锋指出,杀气天来;前面突然死人,后面的敌人根本还来不及出枪就被圈进了这片氤氲的紫气中,或有两边之人想突破这片死亡之光向主阵地出手,却大都被透出这个怪圈的石子击杀。  山坡不大,山顶就更狭窄。铁英甫一照面就伤敌十余人,但敌人几乎是以潮涌之势攻山,后面不清楚前面情况仍以汹涌之势前扑。  艺高人胆大,人多同样能让人胆大,敌人不退,在一个连长指挥下以五、六十人之众圈了铁英里外八层,还有不少于二十人绕过战团出击主阵地;二排对前面之敌已经是生死之战,连队长处境之险恶都帮不上忙,如何经得起这背后二十人一击?一人都是决定战斗胜败的关键。。。。。。  铁英出手前扑,五、六支枪刺堪堪及体前他前冲后倒,双脚蹬出正中当前两敌胫骨;倒地时弹出的两粒石子也击中左侧两敌,碎裂声才响起,身体右翻郎月刀又割断四根脚杆、三个人遭了殃。以后肩着地为支撑,双脚又以地趟旋风腿向后扫出;这是他保命的两腿,其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后面刺到的三把刺刀皆被扫中,三支枪脱手,三个人也被带动身体像左右窜出,直撞外围之敌;但铁英没有时间杀人,因为他已经看见有敌人越过自己向二排背后冲击,云腿扫出后就头下脚上的旋飞而起。后面四把枪刺又到,铁英不退,弹出两粒石子拔剑出鞘;虚垫右脚尖侧身,左脚横扫两把枪刺借力拔地而起,旋身后右脚直蹬一人脑壳,这人躲不及,半声惨嚎起处,铁英已经跃出众人头顶:  “回旋斩啊,杀天狼”,声音雄浑而霸道,但没有铁家血咒下的那种苍凉;中正剑旋转脱手,铁英流星赶月,不,是流星赶刀而去。。。。。。  今日没有阳光,还有一些硝烟带来的厚重;中正剑没有随气流回旋,但依然跋扈,依然直旋出一片张扬、一溜血花蓬飞后的灿烂――中正剑力透千钧。  剑飞旋,旋去后面一人脑壳后直击第二人、遥斩第三人;旋出中正剑铁英也天马行空一般打出了四石两镖:  “风萧萧兮赤水寒、壮士一去兮英魂何在?”是悲歌、似吟唱?侦查大队死伤殆尽,铁英的声音有了些凄凉,也有了些哽。。。。。。咽。。。。。。  剑没有随气流旋飞,但铁英开始了回旋,落地前就至少击杀了九人,悲歌起处,南派镇山绝杀阴阳八卦三十六地煞步伐虚虚幻幻踩出:  “阴阳不相见兮哥哥好走、英不报兄仇兮,无――颜――对――英――雄”。。。。。。  铁英狗屁不通的几年之乎者也在他哽哽咽咽的吟唱声中得到了释放;十几年对亲情的真诚也得到了诠释,随着最后英雄两个字落幕,想突击二排的最后一个敌人也对人间谢幕。。。。。。  百年前就绝迹江湖的四川江油铁家掌门人之“回旋斩”必杀技重现江湖,可惜没有人识得,就是有人识得也去见了阎王。如果阎王识得,必定告诫手下的小鬼:  “回旋斩”现世,尔等最好还是小心为妙,否则只怕连鬼命都丢了,连鬼都没得做了。。。。。。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回旋斩”是百年前世间两大必杀利器之一;一为上古第一妖剑“狐孤剑”;相传狐孤剑乃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合铸力就的第一把宝剑,不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本身杀气太重还是两大剑师第一次合作、各自逞能使出了浑身解数,铸出的剑便带了一些戾气,常与雷电相鸣,跃跃于剑鞘之中。时有战国七国,又烽火般燎原了小股乱军,各想划地为牢、占山为王,中原大地战火不断、民不聊生,终于在2700年前的一个雷雨之夜,狐孤剑劈开匪军驻足的芝山,灭乱军于瞬间,但洪水泛滥,淹没城市,全城百姓十死六、七。闯下大祸的狐孤剑便很少再现,但每出现一次必天下大乱,或山崩、或地裂,又旱涝、或干旱,百姓黎民苦不堪言,所以被列为天下第一妖剑。  欧冶子和干将时以成为一代忠直善良的大师,为钳制狐孤剑的妖气,两人合力又铸出了上古第四、第五名剑――太阿和七星龙渊剑。太阿是一把威道之剑;七星龙渊则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两剑出现,狐孤剑从此便消失人间,没想到几千年后竟然又于中原大地出现。不知道是太阿剑太过威道,还是七星龙渊太过诚信,或许是两把剑都隐迹于名川大山之中,狐孤剑虽然被盗墓的宵小挖掘了出来,但经过了几千年的沧桑轮回,已然没有了妖气,连常常鸣躁和跃动的杀气也荡然无存。然而,名动远古洪荒的第一妖剑所残存的霸气却也足够惊世骇俗,非凡夫俗子和一般宝剑所能抗衡。而拥有该剑的人竟然是个江洋大盗,现世后即现血腥,作案数十,杀人百千,官府屡捉不住后竟然凭手中利器之威作案于民间,强取豪夺无恶不作。一次灭满门五十余口后,竟然奸杀三人逸去,凶残贪淫无比。  中原大地多有能人,河南嵩山少林寺苦行僧静能大师尾随两个月后出手了,但自己的尸体却被人在郑州的一所大院里发现――全身赤裸,竟然没有打斗痕迹就被人一刀抹断了脖子。而且全院三十九人死亡,两个被人强奸,江湖盛传是静能杀人越货、实施暴行后被有道侠士杀死。  静能,少林寺方丈、住持在内的第一代高僧,其武学修为少林寺第一人;一身苦行苦修,曾在华山之巅一人独杀恶行昭著的三大门派高手数十人而名冠江湖,被誉为维护江湖正义的第一神僧,武林领袖、正义的化身。  强贼杀人后还以如此的行为嫁祸于人,少林寺不干,武林九大门派不干,江湖频传英雄帖,最后终于在苏州淮阴小径截住了恶贼。  此一役,小林住持、华山掌门、武当第二的一真道人等一十五个住持、掌门人被杀,杀人者兵不血刃,剑气伤人也。  正义危矣、武林危矣。但江湖多有志士,练功习武也不仅仅是用来强筋状体的,除暴安良也是他们份内的事;于是,四川江油铁家和峨眉慧园大师一行联袂下山,连介于正邪之间的四川唐门都尾随而去,因为唐家掌门人多为女人,而女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  江湖暗潮汹涌,恶贼潇不潇洒不知道,风流却是骨子里就有的下贱东西,即使没有,仗三尺狐孤剑行走江湖他还是要装成很风流、很骚客的样子,钱想偷、想抢多少就有多少,不是问题,问题是名山明水多出丽人;于是,这家伙就挂宝剑、摇折叠扇不伦不类的浪迹于名山秀水,做很有钱样的旅游状,间或也**那些贪财的小媳妇们。不过其人确实相貌不杨,除了獐头鼠目引起一定的回头率外,实在是有损风景区的雅致,否则这家伙也不会隔三差五就干些猪狗不如的强霸蠢事,早用钱买快活去了。  如此的猥琐也算是千年只出一个,万年出不了一双的极品了,这样的人在人流如潮的时候都很好找,和况还穿得极其的花哨,就差点没在脑壳上顶一坨大粪一样的黄金了。所以,满心要为民除害、为静能和华山掌门人等报仇的武林侠士们就很容易的在安徽黄山截住了他。  四川成都唐门都是用毒的大师,大师们对待这种毒人也不讲江湖道义了,率先下毒,什么毒药、毒气,毒蛇、蜈蚣蝎子都派上了用场,但狐孤剑乃仙人所造,又埋于地下聚集了几千年的地气,这些小动作都伤不了恶贼,虫子们更是连脚都爬不动,不敢近前,还反被宝剑遇毒物后的剑气激荡声伤了性命。  于是,武林九大门派的峨眉慧园大师出手。峨眉派以步伐和技击见长,但慧园却对峨眉山心经有独到的创解,所以见了恶贼能驭气于剑后,也隔远挥出了拂尘。但花贼拔剑所指,剑气荡漾,一把本来聚拢如笔尖的拂尘瞬间绽开,尘丝飞扬,在大师口浸血丝、拂柄开始断裂时江油铁家出手;掌门人以下两个铁家人连出四支飞镖,攻敌之所必救,但两支黑黝黝梭子镖半途被剑气所逼,竟然折落当场;两支柳叶镖小巧却随剑气导引,倒飞而回,其势比去时更急。  花贼固然可以杀了大师,但必被铁家飞镖所伤,撤剑后逼退两个铁家人,慧园却得了性命;从此,铁家和峨眉山结下不解之缘。  铁家二代的人在江湖上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了,铁家镖誉满大江南北,不想却被恶贼轻易化解,还以剑气反倒伤人。于是唐门暗器以天女散花之势飞袭恶贼,却大都是女人用的小巧东西,近不了花贼身,也解不了铁家人的危。于是铁家掌门人出手,右手一镖直击倒飞而回的柳叶镖,左手一镖直打恶贼面门,其势不快,但却带起了呼啸的破空之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铁家掌门人铁萧寒以硬碰硬的打法,要称一称恶贼的斤两。  铁家掌门人铁萧寒以两支手能互用而名动大江南北,举手投足间皆含两种不同的招式,防守与攻击豪不相干;而铁家的八路短打又正是攻防兼备的技击之术,行走江湖几十年无一败绩,尤以左右手互使飞镖见长,右手镖快,快得能射杀疾飞的燕子,左手镖力沉,曾一镖击碎豪门前的一对硕大石狮、洞穿了三寸厚的镶铁皮大门,和少林静能大师并称南北武林泰斗,是江南的绿林领袖。  所以铁萧寒出手,右手一镖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闪电般击落了倒飞而回的柳叶镖,两声短促而难听的金铁交鸣后,慧园手中的拂尘才堪堪扫到。镖去镖回只不过眨眼间的时间,只眨眼间的功夫里,铁家第二代的兄弟俩就险象环生的躲过一劫。而铁家掌门人一镖救人,一镖已经和那恶贼交上了手;左手镖的破空声已经变成了两股气流交击的“丝丝”声。  镖离恶贼两米就被平刺的狐孤剑气所挡,瞬间慢了下来,众人只听空气的撕裂声,捂住耳朵后退时,冬天寒冷的空气已经在镖和剑气膨胀的热气中化作一团雾气、看不见镖和剑了。突听铁萧寒仰天长啸,一股清冽的剑气已经破雾而出,直趋身前。掌门人大喊一声“走”,同时又打出了左右镖,右手镖半途被剑气逼落,左手镖再一次和狐孤剑气撞在了一起,雾再起,剑气稍后再出,精铁所练的飞镖再次消弭于无形,狐孤剑:神器也。  铁萧寒倒纵而起,向山上疾飞而去。人再快,快不过气,而且是杀人的剑气,铁萧寒近不了恶贼的身,施展不出名震遐迩的铁家短打,但铁家掌门人有镖,总能在毫发之间发镖阻住剑气,虽然足可穿云裂石的飞镖伤不了狐孤剑下的恶贼,却可在阻敌一瞬的时间里发足狂奔。人可以和天斗、地斗,甚至可以和鬼斗,但绝不可以和神斗,而狐孤剑就是神,起码也是神器――能用无形的剑气杀人于无形的剑气。连童子功护体、金钟罩都没有罩住静能大师;一斤二两重、精铁练就的飞镖都被剑气消弭于无形,南派领袖又如何?他知道血肉之躯根本就近不了狐孤剑,只有驱逐一起来的几十个武林同道跑路、也只有向山上引开恶贼了。而透物如虚无的狐孤剑剑气竟被一支小小的飞镖所逼、不能立杀当前之人于剑下,恶贼知道留这个劲敌不得,竟一路把铁萧寒撵到了黄山之巅:天都峰上。  天都峰,仞高千尺,孤立而无助;潮湿的雾气在冬日暖阳下变得云蒸霞蔚般,风景如诗如画,但画上没有鸟儿,连鸟儿都折翅半山,飞不上去的。铁萧寒不是鸟,就是有鸟儿一样的本事也飞不过随意而发的剑气,他用左手连续打出了最后的两只三棱飞镖。  狐孤剑气从蒸腾的雾团中破茧而出时,铁家掌门人右手打出了一件黑黝黝、约一尺半长的条形物件:  “回旋斩啊,破天狼”,声音雄浑而霸道;万山回应,但却有落幕西山般的苍凉。。。。。。  这次跟铁萧寒一起来的除了一派掌门就是一方霸主,虽然被剑气所逼不敢近前,但也没有听铁家掌门的话,说“走”就走了,岂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被人看轻了。眼见铁家掌门人被逼上顶峰,如今又听他那穿云裂石般的啸声,一团黑影从铁萧寒腰际旋转而出,在透过云层的一丝阳光下灿烂生辉,发出炫目的光来,直向恶贼旋去。  恶贼依样画葫芦,以剑来斫,哪想“斩”却似一片鸿毛,遇恶贼挥出的剑气即不见力道,稍与剑气对峙又如一团飞絮,紧贴着激荡的剑气旋飞流动,竟随了狐孤剑回挥的气流向恶贼手臂旋去。  恶贼武艺一般,只是仗着宝剑之利才犯下滔天大罪,见什么“回旋斩”竟然随了气流而随意旋动,而旋转   的光芒也如太阳般炫目,忙闭眼侧身,意欲回撤剑身,哪曾想“回旋斩”也随他突然侧身而带动的气流突然加快了速度,闪电一般直旋恶贼左臂。想是恶贼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直到“回旋斩”旋进肉里还不及做出下一个动作,但右手剑却是随本能回撤了的,而“斩”已经断臂而去,绕飞一圈后又随恶贼右手回撤的气流疾飞旋去,恶贼本来就没有多少武功,现在又被断了一臂,哪还躲得急,连右臂带半边脑壳都被旋去。狐孤剑化作一道银白色长虹,跟着**贼直向万丈深渊跌去。群豪大呼小叫时,已经有不下十人直向宝剑纵去。铁家掌门人长叹一声,大喊:  “回去”,随即“回旋斩”再度出手,斩也化作一团光芒,直击垂直而下的狐孤剑,半腰里把剑脊击个正着,急速下降的剑身受不了这突然的拦腰一击,骤然弯曲后“苍”然断做两截。其断裂之声如龙吟、似虎啸,又亦或像鬼哭狼嚎,一会如僧侣们的梵唱,一会又如凄厉的山魈,经久不息;剑身断裂处也犹如一道闪电,突然间绽放了万道霞光,或绚烂、或刺目;又如一道天幕,在万山耸立的半山腰平面蔓延开去,所过之处,苍松断伏、岩石粉碎。峭壁上的铁萧寒运气吹出,斩便随气流在张扬跋扈的霞光之中上下沉浮飞旋,割破了天幕,旋去了那股经久不散的剑气?煞气?。。。。。。  狐孤剑如此利器,就是拿在平常人手里都能杀人于无形,如被武功高强者撷去,岂止是只乱了小小的江湖道,必天下大乱。贪婪乃人之本性,神物人人都想据为己有,所以狐孤剑还是妖剑。  该剑乃天地间之神物,不是凡人能强力而毁之的事情。从此,铁家掌门人铁萧寒销声匿迹,“回旋斩”也不复再现。  “回旋斩”只在世间出现一次,便被好事的武林人列为近代兵器谱第一杀器,可惜谁也说不清楚“回旋斩”究竟是一件兵器,还是一样技巧,亦或两样都不是,只是一个传说。。。。。。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回旋斩啊,破天狼”,声音雄浑而霸道,但却有落寞西山般的苍凉。。。。。。铁英声音不苍凉,中正剑也没有回旋,那诅咒了铁家几百、上千年的血咒也就不复再现。  同甘共苦、朝夕相处的侦察队十人就去了九人,铁英流泪;要杀人还要自编悼词,待郎月刀杀死身边最后一个敌人时,才发现开头那三几十个还没有死的十几个人已经跑了回头路。他仇恨后糊糊涂涂杀光了身边所有人,甚至身边还有人远处敌人就已经开枪。铁英感觉到了腹部的冰凉,他倒地向后翻滚,因为斜下方还有三个敌人也迫近了二排阵地。  铁英弹出了两粒石子后,随手捡起的步枪也响枪了,但这一枪不是向后面的敌人射击,而是直接撂翻了那跑得远远、觉得很安全的敌连长;后面第三个敌人不必担心,随前面两个同伴被杀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单独作业,扭头钻进了另一个肉搏堆里。  肉搏的三班还有三个战士,三人尽皆负伤,浑身浴血的背靠着背,拼死阻挡着不让敌人冲进二排阵地。铁英红了眼,拉栓、上子弹、再回栓射击的老套筒救不了人,趁敌连长身边的人忙乱救人,长身而起,人走蛇形,几十米距离敌人竟然伤他不着,路上就以石头和飞镖击杀了五、六个敌人,人还没有抢拢,围住三个红军厮杀的敌人照样经不住骇,只仅有的七、八人也寻斜坡滚了。  敌人不敢近身群殴,但跑远了却又敢仗恃人多向那个杀星开枪。三排亡,虎子没有消息,侦察队九死一生,铁英早有了些迷糊,见还有敌人寻了乱石开枪,提刀就向敌人扑了过去。没有跑远又敢开枪的敌人不足二十人,想这些人有亲戚老表遭铁英杀死,以为远距离就可以替亲戚报仇了,但铁英的奔行速度极快,又是左三步、右五步,或是右边两步、左边几步的“之”字型跑法。整个战场硝烟弥漫,敌人只看见了一道血影,等看清是条人时,自己离死就不远了。  铁英快,他开始启动就骇走了见过他杀人的敌人,只有几支枪就根本阻他不住,等敌人见了一条快速迫近的人影再想跑时,又哪里还有机会。  铁英力杀和驱逐了半山坡上的敌人,单膝跪地,右手杵枪支持身体不倒,浑身鲜血淋淋,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左手握剑,依然神威凛然――谁敢近前。  虎子带侦察二、三班刚绕过三班阵地,敌人两个营就发动了进攻,见敌人铺天盖地而来,虎子要端掉敌人强大的机炮阵地,不肯和敌人接触,只有带队转了个大圈,好不容易摸到敌人火力阵地前,敌人的机炮连又设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岗上;后面两百米处就是敌人的团指挥所,警卫队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守的十分严密。虎子听枪声激烈,见这一、二十挺机枪发了疯的向红军阵地上打,毛了,叫副排长带三班隐蔽接近敌警卫部队,狙击敌人向火力阵地支援,自己率二班从阵地侧后向山上摸去。可摸爬到半路就被后面指挥所附近的警卫发现,敌人团部警卫部队开枪向二班射击,被红军三班的三挺机枪和五支冲锋枪同时实行了火力压制。  虎子见枪声惊了阵地上的敌人,偷袭不成,不管身后敌人,长身向敌人火力阵地扑去。。。。。。  幸亏敌人机炮阵地连着团指挥所,在后方不曾设防,主要的警卫力量都放在了前面和左右方,敌人重武器掉枪口不急,被虎子从半山腰发起一阵强悍冲击后成功抢上山来。  虎子带七人在前面以两支驳壳枪和七支冲锋枪开路,命六人随后跟进,只管用手榴弹炸毁敌人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  敌人是一个机炮连,除武器格外强大外,战斗人员也不少,侦察二班的战士们不敢奢望把敌人打死完后再捡洋落,不管三七二十一,碰见什么炸什么。在山头上一个较平坦的地方排了八门迫击炮,一个班的战斗人员防守,虎子见已经倒下了两个战士,不敢恋战,命一个战斗组三个人阻断机枪和迫击炮阵地之间的联络,二班长率四个战士继续冲击敌机枪阵地,自己率一个战斗组直扑敌迫击炮。  几次战斗红军都没少吃这种东西的亏,虽然有些部队也装备得有,不过都是缴获来的东西,没有弹药保障,消耗一颗少一颗后就不到关键时刻不打,哪有敌人这般潇洒了?三排、二排包括侦察排死在这种东西手上的不少于十人,虎子恨得咬牙,也不见作势躲闪,只施展峨眉蛇形和兔子步,左右双枪连环射击,打死几个躲在迫击炮后做隐蔽的敌人后,四人已经抢进了手榴弹的投掷距离;虎子仍向前冲,吸引敌人警卫的火力,掩护三个战士投弹。后面跟进的战士也全然不顾敌人的子弹,到了距离也不做隐蔽就抡起手榴弹向敌人迫击炮阵地砸。没想到敌人太有钱,打了半天阵地上还有不少炮弹,几轮投弹后就被误打误撞的引爆了炮弹箱。直听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处,一朵大大的蘑菇样云翻卷着上升,硝烟中迸现的火光犹如撕裂乌云的闪电,耀眼而摄人心魄。闪电过处,什么迫击炮,附近的两个机枪掩体和整个迫击炮山包阵地都变了样;横飞的弹片覆盖了向下延伸的整座山头,沿山构筑的环形机枪阵地上的弹药箱也相继被引燃,整个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敌人的机炮连阵地毁了,但侦察二班也陷在了火海中,竟无一人脱身,连铁虎也被弹片击中,倒在了火海中,生死不明。  三班被敌警卫连缠住,脱不了身,副排长见二班毁了敌人火力阵地,而不见二班和虎子队长冲出火海,自己亲提轻机枪压制敌人,命三班长带一个战士救援二班并寻找救出虎子队长。  。。。。。。 第三章 战旗飘飘 【十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和火力班狙击主阵地后面之敌,经过两战已经残缺的二排要对付正面一个整连的敌人进攻,完全靠的是居高临下的地形和一种精神,能挡住敌人就很不错,还要想狙击敌人向一排的滩头阵地进攻却是无能为力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两百多敌人扑进了一排的狙击线。  滩头阵地左前方是侦察队占领的主阵地,右边是滔滔赤水河,正面只有五十米宽都不到的一片河滩。敌二营两个连轻松越过红军主阵地进入攻击地段,可只有几十米的攻击横面就有红军三挺机枪,冲锋枪配置也十分密集,敌人不好攻,可红军也不好守;红军有壕沟,敌人有先前两仗手榴弹炸出来的坑洼,同是开阔地,敌人攻击死了不少人后就干脆不攻,和红一排打起了阵地战――死人的机会就均等。  敌人人多,红军精锐,不过那是指以前,现在的一排差不多是老红军、才入伍的乡民、川军降兵各占三分之一,所以和战斗力不错、武器也很不错的敌人打仗,在地形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就基本是拼的消耗了。  敌人两百多,一排就是没经过前面两仗也只有四十;红军三挺,敌人六挺轻机枪,红军冲锋枪密度大些,不过也和敌人两个连的武器差不多;老套筒就少何止两倍、三倍了?所以一排凭十几个老侦查员提高了整体战力也基本和敌人是一比一的消耗;一排拼不起,又不敢退,在牺牲了大半战友后还是被敌人步步逼近,已经有手榴弹在壕沟前炸响,排长命剩下的全部十二人沿交通壕后撤,在第二道战壕和敌人展开了生死搏杀。  可惜,一排撤退暗了一步,敌人战斗经验也不差,趁红军后退之际全线压上,一排留在后面的一挺机枪和两个战士撤不下来还被敌人一鼓作气扑进了一排的头条战壕。  一排先有前面掩护撤退的战友不敢炸手榴弹,等前面战友牺牲后想炸手榴弹已经晚了,被敌人脚跟脚的扑进了第二条壕沟,莫说扔手榴弹引爆前面战壕里的**和手榴弹,现在就是拔手榴弹的时间都没得。  身后一片荒滩,无路可退,况且敌人也由不得你退,一排长左手握驳壳枪,右手提一把系着红缨的鬼头大刀,劈翻近身一个敌人后率先又向前面战壕杀去;仅存的八个战士端着钢枪、挥舞着大刀,背贴着背保护在排长两侧一步一个血印、艰难的向壕沟靠近。  敌人密集,怕伤了自己人而不敢开枪,里外三层把一排长等人围在了两条战壕中间。一排长英雄,全然不顾自己身后左右,直把驳壳枪内的一匣子弹打完,自己也身披三枪,仍然不倒,只抡园了鬼头大刀向第一条战壕杀去。八个战士在排长左右、身后一字排开,几乎每走一步都要牺牲一名战士,但仍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刺向排长的刺刀和射向排长的子弹。  几名战士终没走完这三十米的距离,有四人在路上拉响了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排长身中五枪,在最后时刻滚进了挤满敌人、也布满了**的第一条壕沟;最后一名战士倒在壕沟边,肠子拖了几米远,他已经没有力气滚动了,但他还是艰难的伸出手和排长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他们笑了,笑着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  这一笑,极尽悲壮和惨烈,笑得日月无光、天崩地裂,赤水河也为之奔腾呼啸;近五十米长的战壕前后三十米,全部被一班埋设的**重新犁了一遍,无一寸完土;大爆炸的气浪直冲一百五十米外,在爆炸点的两百米距离内,几乎寸草不留。  中央红军先遣团在路上遭遇了川军一个营,歼灭了敌人这个营后,他们循着枪声向二郎滩赶来了。  团部侦察连碰见过虎子班长,知道是三十八团侦查大队在狙击敌人,最后时刻,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场战斗的惨烈和悲壮,整编后两个营近千红军的眼睛红了,政委和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团长命全团所有轻、重机枪沿河展开,隔河狙杀、拦截敌人;命全团水性极好的三十六个战士武装泅渡;命中央纵队直属工兵营强力搭设浮桥。司令员赶到后,又令一个营沿下游寻找其他渡口,两个连警戒,亲自指挥一个营和工兵营抢搭浮桥。  在那一阵极尽绚烂的爆炸后,红军先遣团就已经赶到了,敌团长见大势已去,带着不足三百人的队伍跑了。  侦察排三班长忠实的执行了排长命令,在敌人走后不久才在敌机炮连的废墟中找到身负重伤的虎子,二班其他人全部壮烈牺牲;三班也被敌人警卫连缠住没有走得脱,除三班长三人,排长以下全部牺牲。  虎子左手齐胳膊被炸断,胸腹部血肉模糊。两个侦查员把昏迷的虎子抬到二排阵地上时,中央红军先遣团已经开始过河了。  战场复归于平静,硝烟还没散尽,有乌鸦从天上飞过,呱躁声中,平添了几分凄凉。  铁英身负两枪,在陆达和指导员搀护下站立起来,艰难但依然挺拔;侦察队近三百人仅存全部十四人,除虎子和四排长重伤躺在担架上,全部十二人簇拥在铁英和侦察队战旗下;全身浴血、破烂但庄严;如一组雕像、是十二尊杀神,神圣无敌。  司令员和政委抬起了手,先遣团团长和政委也抬起了手;共和国两个元帅、两个上将,几个将军和一千多指战员任由眼睛朦胧、任由眼泪哗哗的流,默默向着小高地上那组战斗浮雕、向着仍然冒着硝烟的战旗齐刷刷抬起了手臂――硝烟弥漫、军礼庄严。。。。。。  “警卫连”,红第一军团开路大将、一团团长的声音近乎雷鸣。。。。。。  “到”。  “鸣枪。。。。。。送行。。。。。。”团长的声音已经嘶哑,已经――哽咽。。。。。。  枪声如赤水河上的波浪,在空旷中远去。。。。。。天,更加萧瑟。。。。。。  有风吹过,拂起铁英额上的一缕血发,身后的战旗虽然已经残破,但依然猎猎吹响,上书“中国工农红军38团侦察大队”的白底黑字依然可辩。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九三五年二月十九日,中央红军南渡赤水河后,遭到国民党近三十万部队的围追堵截,北渡长江已不可能,被迫东进,二渡赤水,先遣团抢先一步占领二郎滩,接应红军主力,红军主力两日后在太平渡和二郎滩全部成功渡河。  虎子是钢筋铁骨,腹部只是表皮伤,在中央总医院由总司令下令由最好的医生做了截肢手术;铁英右腹部一枪斜穿而过、大腿外侧一枪都没伤着筋骨,属于轻重伤,四排长重伤。司令员命三人跟随中央卫生院行动,命原侦察队陆达随院护理;命38团重新组建侦查连:侦查大队仅存的另九个战士基本是原38团侦查连的老底子,虽然各有轻伤,将息几天后暂编入卫生院警卫连,负责铁英三人的保卫工作;指导员回三十八团担任营教导员,一年后任第五军【五军团】团政委,在西征途中战死。  黔北桐梓一带的敌人被红军二渡赤水调出一个团,而且大部被侦查大队消灭,敌人兵力更加空虚。红一军团一师一团昼夜兼程,二十四日晚进抵桐梓城郊,趁夜攻城。桐梓已无敌人重兵,只有黔军两个连,红军到来,两个连早弃城向北溃逃,先遣一团随即占领桐梓县城。  红军二渡赤水河,回师黔北,完全出乎蒋介石的意外。川军三个旅慌忙由扎西向东追击,黔军三个团从遵义向娄山关和桐梓增援,敌第一纵队两个师由黔西、贵阳地区向遵义疾进,接替黔军驻守遵义,企图阻止并围歼红军于三山关和遵义以北地区。  红军先遣团进占桐梓后,桐梓两个连的守军退守三山关,根据黔军战斗力较弱的特点,军委决定以红第五、九军团对川军三个旅实施阻滞,在桐梓以北地区建立防线,趁遵义黔军三个团援军未到,以红军主力一、三军团进攻三山关及其以南地区的黔军,并相机夺取遵义。  二月二十六日,红一军团从长岗、大银厂出发,经石炭关向板桥迂回;红三军团十二、十三团由北向南正面仰攻,红十团西出南溪口经楠木厂迂回黑神庙,红十一团东出南溪口经小箐、牛王屯迂回板桥,向三山关黔军一个团、黑神庙一个团发起总攻;同时红一军团第一师一团在垭口击溃黔军十五团。自此,红一、三军团在一天多时间里,在桐梓城、三山关、黑神庙、垭口,重创黔军三个团又两个连,红五、九军团在温水与新罗坝一带阻滞川军,红军在黔北地区暂时有了立足之地。是夜,中央军事领导人见一、三军团一天时间击垮了黔军三个团,估计遵义空虚,命红一、三军团由三军团统一指挥,趁溃败之敌喘息未定,乘胜追击、直下遵义。第二日,红三军团以红十一团为前卫,沿公路追歼从三山关败下来的黔军,在董公寺追上敌一个团,击伤敌旅长。后敌又增援一个团,红十一团团长和政委不待后续部队跟上来就发起了冲击,部队还没有展开,团长就身负重伤。政委带领先头营对敌阵地反复冲击,都遭到了顽强抵抗,接着全团投入战斗,采取迂回包抄打法,又击伤黔军敌一团团长,在一军团一个团的协助下,击溃黔军董公寺防线。  红三军团参谋长、红十一团政委率领红十一团直逼遵义老城北门对岸山下,参谋长伏在岸边草丛中观察城内敌情时,被城门楼上飞出的子弹击中头部牺牲。  二月二十七日夜,遵义老城、新城共两个团又一个营、国民党中央军一部,各怀鬼胎,纷纷撤出城区,不知去向,此时遵义新、老城城区,已无正规守敌。红三军团战士怀着为参谋长复仇的满腔悲愤,攻占了遵义老城,凌晨占领新城。  二月二十八日上午八点,国民党中央军吴奇伟部两个师陆续到达遵义近郊中庄铺,和着黔军精锐第八团,攻击遵义老城制高点红花岗、老鸦山。战斗从上午打到下午十五时,敌人调来飞机助战,集中火力轰击老鸦山红十团阵地。红十团团长身负重伤,参谋长牺牲。十六时,红一、三军团发起反攻,国民党中央军两个师和黔军第八团陷入红军三面夹击之中。黔军军长王家烈丢下亲信八团,跨马扬鞭逃离战场。十九时许,吴奇伟率卫士数十人逃到乌江南岸。聚集在乌江北岸的溃军见纵队司令过了江,蜂拥挤上铁链桥逃命,桥体承受不住过多的负重,折断。没来得及过江的溃兵,仅有千多人沿北岸向上游渡口逃去,余下的都成了红军的俘虏。  三月一日,红一、红三军团乘胜追歼溃敌,红三军团一直追到鸭溪镇。中央红军从二月二十四日起至三月  一日,五天内重创国民党两个师、黔军五个团又两个连,取得红军至第五次反围剿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俘虏敌人两千以上,枪支一千多、子弹十万发、轻重机枪数十挺,俘敌团长一名,伤敌旅长一名、团长两名,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同日,红三军团在老鸦山、红花岗一带,红一军团在懒板凳、八里水一带休整。红五军团、红九军团由桐梓一线向三山关移动,迟滞向桐梓推进之川敌。  三月二日,蒋介石飞往重庆,亲自指挥对红军的围攻。对黔军的无能大为光火,令川军模范师郭勋祺部和潘袏旅共八个团,从桐梓向三山关、遵义步步进逼;命国民党中央军第一纵队由东、南向北夹击,滇军孙渡部由西向北,中央军周浑元部三个师在黔北坛厂、鲁班场一带构筑工事、修建碉堡;黔军几个团固守新打鼓场一带,并由各个部队派出大量的特务和便衣队,破坏、骚扰红军总部和各后勤机关。企图采取堡垒与重点进攻相结合的战法,南守北攻,围歼红军于遵义、鸭溪一带狭窄地区。  为粉碎敌人新的围攻,红军以红九军团为后卫,逐步放弃三山关和遵义,在遵义、鸭溪、枫香坝一带佯动、寻找战机。几次调周浑元不出,红三军团第十、十三团向西南方向的金沙攻击,并建立苏维埃政权。调动了吴奇伟部北渡乌江,滇军孙渡部也逐步靠近我军,敌人的包围圈在逐步缩小,红军面临着严峻的形势,为了打破僵局,军事委员会决定,挥师西南,集中兵力,向鲁班场敌人主动发起进攻,以打乱敌人部署,使红军争取战略主动,迅速脱离敌人重围。三月十一日,红军突然转兵向北,于三月十四日夜红军主力集结鲁班场,准备歼灭盘踞在此的周浑元部三个师。  鲁班场只有百余户人家,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面则是一条十多里长的山间开阔地。先期到达的敌人在这里修建了大量碉堡和战壕,以藤条、荆棘缠绕成一道屏障,守备森严,易守难攻。  一九三五三月十五日十时,战斗打响,红军以强大的攻势从四面山坡上向敌人发动了进攻,刹那间,鲁班场四周步枪、机枪齐鸣,喊杀声响彻云霄,敌人凭借坚固的工事、强大的火力据险死守,敌飞机也赶来助阵,向红军阵地疯狂轰炸和扫射。  红军的伤亡不断增大,伤员也越来越多。红军总医院派出前进卫生所,在离主战场两公里处扎下营寨,就近抢救红军伤员。  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铁英的伤已基本痊愈,虎子也早就能下地行动,只是断臂处还有些红肿,出不得院。铁英几次申请出院,要求参加战斗,但总政委不答应,只准伤好完了后再提打仗的事。  铁英见虎子行动虽然没啥问题,但伤口还经不得风雨,况且这段时间也不见有大仗打,不再强求。今天看鲁班场打得闹热,不禁焦躁起来,见总部医院组织了卫生队要上前线,找了医院警卫连长,只说要去帮忙。  连长正为前进卫生所没有多余的警卫部队而着急,黔北侦查大队还有九人随院护理铁英三人,正不好意思向铁班长开口,班长却主动打起了招呼,连长高兴,问了陆达几人的伤势,陆达当然说没有问题;又看虎子和四排长自己照顾自己已不成问题,征求医院领导同意时,领导又哪敢同意了;这几人是总参谋长以上的人发了话的,院长不敢,连长更不敢。可不一会又急吼吼的跑来汇报说这一干人已经在收拾家伙要走人。遇到这种不遵守纪律的人,老院长生气,亲自去了侦查班独立的民房:侦查班早好了轻伤的九个人去前进卫生所可以,但铁英、铁虎和四排长得留下。铁英不开腔,继续收拾东西,那九个家伙也不走,老院长更生气:那、那铁班长也可以去,铁虎和四排长伤势的确还需观察,必须得留下。   。。。。。。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原三百人的侦察大队就只剩下十个人,中央卫生院要伤还没有全好的铁虎和四排长留下,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谁能丢下谁了?所以铁虎和四排长不开腔,甚至把收拾好的东西上了肩膀,铁英和那九个人仍然不走,咄咄的盯着老院长看。老院长无奈:“你、你们等、等等,我去找刘、刘总长去”。  铁英“噗嗤”一声笑,连虎子和战士们都笑了:“我、我的老院长吔,我们又不是出去打仗,前进卫生所人不够,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去帮帮忙,打个下手总可以吧?”  “说话当真?”老院长舒了口气。  “自然当真”。  “一定要回来”。黔北侦查大队几百人就剩眼前几个小子,老院长是心痛。  “自然要回来”。  院长看铁英清秀英俊,不像是不老实的娃儿,放了心。  鲁班场战斗打了几个小时,枪声依然激烈。总部前进卫生所在离战场不足一千米的一个山坳处搭起帐篷,挂了红十字旗,开始接待伤员。  前进卫生所由中央警卫营一个侦查参谋带队,随队的警卫也只有一个班,在四面山包上放了警戒哨,不好意思安排侦查队的工作,随便。可侦察队还有健全的九个人和铁英、铁虎、四排长十二人,这些人是闲得住的人吗?自然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人。铁英令原侦察队九个跃跃欲试的家伙分成三组,每组三人,在驻地左、右、后三面隐蔽警戒,不得暴露;虎子和排长伤没有全好,就在主帐篷外搬石头座了,权当作哨兵,铁英坐不住,就习惯性的在前面一带闲逛。  听枪声,战斗十分激烈,喊杀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伤员从各个山头抬下来,连陆达都操起了手术刀,铁英很担心的看着战场方向,很想自己冲了上去,但看着眼前偌大一片抢救场地就两个班的武装,不敢大意。。。。。。  伤员在不断增多,民工队也有一拨无一拨的往总院护送。下午时候眼见七、八个红军抬着三副担架急匆匆的从一座山头后面转了过来,参谋迎上去问了几句话后就放了行。铁英突然不安起来,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为什么这些人全是本地口音,而且抬担架的的人不但有武器还全不像当地民工,而且武器也不是红军野战连队所能有的,有问题。他向虎子和排长使了个眼色,转身帮忙护着担架就进了帐篷。虎子和排长也紧跟了进来,铁英见这两个家伙没懂得起,忙说外面这么多人和事的,里面不需要帮忙。这下虎子和排长懂起了——外面还有敌人。  铁英知道,凭这几个人,敌人是不敢偷袭红军一个野战医院的,后面必有变故。。。。。。  铁英天生的敏锐嗅觉嗅得没错,这是敌人的一个特务便衣队,看红军一个野战医院居然没有几个警卫,就打起了馊主意,亏他们想出了这种歹毒的办法。这种做法够下流,连一点人道都不讲,但他们运气却很差。  抬着担架的敌人一进帐篷,见只有四个医生、几个护士,还有几个躺在门板上正在挨刀儿的伤员。躺在中间担架上的敌人就开始动粗,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抬起一支盒子炮刚要喊“举起手来,不许动,你们遭捉了”之类的很话,没想到被身边这个帮忙护担架、瘦不拉叽的打杂工给一脚踩了下去,没想到这个病怏怏、毫不起眼的人力气还特别大,连同抬担架的两个人也一同被踩得坐了或跪了下去;因为抬担架的人肩膀上都斜挎了一根绳子和担架的两根木杆或竹竿相连,所以这突然一踩就把三个人全部都踩了下去。  铁英一脚踩实,跟着下跪左膝的同时,右脚后撩、左手弹出早扣在手中的两粒石子,却是冲前面那副担架后面之人和担架上的那个所谓的伤员而去。  但听几声闷响,躺在担架上的人被一脚、一膝盖直接踏陷了胸腔;后面之人被一脚踢中下巴,铁英看时,已经仰躺地上七窍出血,想是死了;前面两个人不消说,抬担架的人后脑勺脑浆都流出来了;睡担架的人被击碎了刚举枪的右手腕。  眨眼间,铁英左脚踩死一个,右脚踢死一个,左手石子打死一个、伤一个。还有空闲的右手呢?自然在弹出石子时就打出了也早就扣在手里的飞镖,击杀了前一副担前面一人才回头看被自己踢中之人,这人颈骨断裂而死,但后面还有一副担架三个人,而帐篷边唯一一个没抬担架的人已经开始摘枪,铁英救命飞镖出手,再以才踢死人的右脚向后支撑为轴,人不起身左脚即向后飞旋而出,竟是以北派地趟腿法横扫后面那副担架。  担架已经放下,担架上的人也开始拔枪,可惜,抬担架的两个人还没有解下绳子铁英的腿就到了。而前面还有敌人未死,铁英又不明虚实、不敢让敌人响枪,所以这一腿就力道千钧。扫中前面之人后,这人差点飞了起来,但有肩上的绳子和担架相接,带动担架和担架上的人直撞翻了一架手术床,两个人才做一堆儿蜷了,被清醒过来的陆达赶来用手术刀一阵乱杀;而后面之人虽然没有被带飞,却被绳子相跘站立不住,正好撞上铁英接踵而至的右腿,后果可想而知。  铁英以肩着地,双腿以云腿之势旋飞而起时,空中又击出一石一镖,最前一副担架被击碎了手腕的人才刚好在剧痛中用左手抓住了驳壳枪就又吃了一镖;而中间那副担架抬头的人被铁英突然一脚踩在担架上、被肩上的吊带向后折了腰,铁英没理他,也没有时间理他,在这人还想挣扎着拔枪时击杀了他。  二郎滩一战,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两百多人死后,铁英杀人就更不手软了。  铁英判断后面还有敌人,但有多少不知道,出门前让陆达带医生护士隐藏了伤员后在帐篷外一条土坎后面隐蔽,在自己出门五分钟后胡乱开枪,兼警戒卫生院。  医生和护士在中央红军总医院呆过一些时间,也见过些世面,也听说过铁班长英雄,却没想到如此了得还凶狠,吓得有些呆了,所以直到铁英走后这些人还做木鸡样。而陆达是看过铁英打仗的,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在二郎滩要不是两个卫生员把他拖到安全地带,只怕早就成烈士了。所以他很相信铁英队长,叫人把敌人便衣的枪都拿了,到时候只管把枪乱放;遇见敌人也只管乱打就是,出不了差错。  这些医生不跑路和没有手术的时候也是要跟着练练打枪的,枪法怎么样不知道,敢于打枪的人反正不少;铁班长是谁?不要你陆达多嘴,老子晓得该怎么做。所以这些人就很快的把伤员在门板下、帐篷里隐蔽了,很是严肃的在帐篷外的沟坎里严阵以待。  铁英料想敌人不多,要是多的话,早就打过来了,还用得着干这些鸡鸣狗盗、下流又没得人性的事情?爬上背后山坡后,虎子和排长已经在上面了。虎子见兄弟上来,知道下面的事情已经了结,放了心,指了指敌人抬出担架的山口和一个相隔五十米远的小山包,铁英问有多少人,虎子摇头。  铁英不敢大意,让中央警卫营参谋到医院前面和陆达们会合,防止敌人绕道兜截;虽然陆达看起来目光很坚定,但铁英还不晓得他的虚实嗦:是个敢于拿枪却绝对是糟蹋子弹的家伙;未必敌人来了用坚定的目光就把敌人看死了不成?死法有千万种,被人看死或恨死也太虚幻了吧?  卫生所不啻一座空城。铁英虽然听妈妈讲过诸葛亮和司马懿的故事,但他却不敢唱什么空城计,因为敌人肯定没有司马懿那么聪明,只晓得医院里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和一些睁着眼睛挨刀儿的重伤员,只想冲进去一个个都杀了或捉了,一把火烧了红军一个野战医院,这种袭击红军后勤机关、扰乱红军军心的天大好事不啻天上掉下馅饼,起来就开心——钱整好多不知道,官是肯定升定了。所以敌人就不会摸着胡须瞎琢磨,况且也没有时间等他们装老练,就是即便陆达等人在外面假装悠闲的闲逛也必定吓不走他们,肯定乱来。但有总部级别的侦查参谋加陆达等人打不死人却骇死人的十几杆枪,就是有敌人去了铁英等也大可以有时间回援。命虎子带中央警卫班在营地右前面转角的山头两边埋伏,组成交叉火力,敌人要冲到医院得突破两道封锁线,最后还得面对侦查参谋和十几个医生护士的十几杆枪;命一个战斗组带一挺轻机枪,警戒医院左侧方向;自己和侦察队两个战斗组对付对面小山包后面的敌人。  铁英何许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出现敌情医院的这些警卫人员就完全出自自然的向他看,连同总部那个参谋也不例外;一两百、两三百人就敢单挑敌人整营、整团的他自然也就当仁不让的做起了临时指挥官。。。。。。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这个临时指挥官估计得不错,敌人便衣队果然只有一个排,见红军医院没有几个警卫,副队长就带一个班化装成红军伤员混了进去,只等枪声一响,外面的人就来个里应外合;等了十来分钟医院终于传来了枪响后,队长便带着便衣队吆喝着向医院冲来,可这些操着短枪的便衣哪里是红军两支精锐队伍的对手了。  铁英毛瑟98还没随部队转移跑丢,而连四排长在内仅存十人的原侦查队的武器就更没有跑丢,还是按原侦察排配置,两个作战大组,两挺轻机枪、六支汤姆逊,除铁英外还有三支毛瑟98,人手一支原装毛瑟二十响,除了机枪,现侦查班装备足可低一个连,连脑壳都统一武装了钢盔;这一支斜跨子弹带、短枪、匕首,肩扛毛瑟98 、汤姆逊和捷克轻机枪的人随便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阵骚乱,但知道是二郎滩侦查大队三百人仅存的人后就不仅是骚乱而是躁动,瓜瓜的隔远了看,还有人瓜瓜的敬礼。  原侦查大队没剩下几个人却个个都是火刺猬,所以敌人便衣分两路兴冲冲的向医院跑时就要饱受这些刺猬的折磨。医院背后山头上虽然只有铁英和两个战斗小组,敌人也只有十来个人,遭一轮埋伏袭击后就死伤大半,几个撅了屁股往坑洼处隐蔽的敌人无奈大都是短枪,侦察班又全部用机枪和长枪在百米外打的伏击,敌人使用的短枪现在连做烧火棍都不够长度,尝试着跑命的两个敌人死了后,还有两三个不投降就只有眼睁睁被打死的份,只是时间问题。敌人不投降铁英也没有耐心等,命机枪和几杆步枪精准掩护后迂回敌人侧翼,干干脆脆的投出手榴弹全部炸死,一个不留、干净利落。  而虎子这边就更容易,陆达们放起枪来后,在山口外隐蔽多时的便衣们就沿了山峦间的小路向医院冲了过来,还敢呐喊着边跑边开枪。虎子一看就这十几个人,难得苦笑一回,一枪打掉一支花机关,第二枪把那个跑在最前面、挥着手枪最猖狂的头目打死。虽然一只手,却也心无旁骛,一支枪打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还想为自己丢掉的左手多报仇时,可惜敌人死得很快,连俘虏都没留下一个。  警戒中央卫生院前进卫生所的是中央警卫营一个班,不说人数不比敌人便衣少还是打的伏击,战力呢?哪还有虎子再出枪的机会。  陆达趴在土坎里,想等敌人转个山坳,也狠狠的整上几枪,给在二郎滩死命保护自己、牺牲了的两个卫生员报仇,可惜不如人愿,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捡不了便宜。。。。。。  下午四时,红军对鲁班场守敌发起了总攻,战斗进入白热化,敌人的飞机也赶来助战,狂轰滥炸后鲁班场一带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红军总医院命前进卫生院撤退转移。  铁英远不是外表看起来这么老实,将在外,不肯回去,带着虎子和原侦察队十个人,饿狼出洞般向枪声最激烈的山头去了。  陆达舍不得,无论如何要随队一起,铁英拗不过,又见陆达经过一个多月的东奔西跑,腿脚也有了些力气,再说几百人就剩下这么几个,任谁都舍不得,也就不再争论,任凭陆达跟了来。   参谋见了铁英一班人要跑,想吱唔几句铁英又只是不理。别人不理会未必你几个还想捉人不成?就是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胆子也没有人会对他下手;如果深溪水、三山关,桐梓城都只是一个传说,那么青杠坡、二郎滩后呢?铁英义满全军。。。。。。  虽然参谋是正连级干部,不过却是很实在的想:这人只怕是见官要大一级,谁都会让他十分,劝又劝不住,拦又不敢拦,惹不起躲得起,就是挨处分也是自己该认的事,索性假装看不见又暗示陆达把医院能带的药品都带了,又假惺惺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装没看见让这班人跑了。俗话说:参谋不带长屁都放不响,可就是这种放屁不想的人才狡猾,放走了人还喊天叫屈,一脸的无辜,连那个警卫班的人也跟着傻叽叽的摇头装无辜样。  十几个大活人走了人还一个个无辜,你以为警卫营长和医院院长几个就傻了呀,他们早在这些家伙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知道留不住,所以陆达那药箱里就没少了紧缺药。  铁英几个可没有这么多人事上的狡猾,很是为欺骗了老院长内疚,想象下次见了他是送枪还是送药的时候就到了战场上。  四面都是枪声,到处都是战场,敌人凭借坚固工事和碉堡,据险死守,红军虽然英勇,却也前进不得,部队伤亡严重。铁英挥手向战场北面最近一座山头后面绕道突出;山头上建有一座碉堡,碉堡是用大圆木竖着建成,一截埋于地下,中间和上部有方木四方相连,想是和园木也有楔子连接,就像当地房屋一样,看起来非常牢固;碉堡四方都有鹿柴样防御工事,敌人隔两、三米在地上打下木桩,用带刺铁丝网和荆棘缠绕,要想翻越就得暴露在碉堡火力前。  碉堡分做两层,顶上有原木错口做为瞭望口,也起码有四人在楼上担任瞭望;中间四面都开有射击孔,朝南面开阔地上下就开了四个,四挺轻重机枪把山腰上和一处平坦地上攻击的红军压得寸步难行,已经牺牲了好几十个战士。  铁英观察:隔着山坳右手面是一条山脉,丛林密布;左手北方是座当地人叫做摩天岭的高山,悬崖峭壁,很是险要。他估算了一下距离,让陆达在一个洼地藏了,命虎子潜到驳壳枪的有效射程内,打碉堡上敢于露头的敌人。  敌人碉堡呈四方形,侦察班所处的位置是正西方,正是敌人的前进堡垒阵地;碉堡靠山一方也有上下两个射击孔,铁英命火力组两挺机枪各封锁一个,听自己响枪后开枪牵制敌人;命突击组备手榴弹向碉堡潜出,寻找敌机枪断火间歇炸掉碉堡;支援组三支步枪各寻地点掩护突击组;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友了,不用多说,老红军知道各自该做的事。  侦察队在消灭了敌人那个便衣队后,把敌人的土冒驳壳枪都交了,又留下了三只冲锋枪,这下连三个步枪手都配上了冲锋枪,但他们也交回了三只毛瑟二十响,好歹让那个参谋不至于一直跟着铁英屁股大讲三大纪律;三支换三支,铁英自认还不是很犯纪律。  黔北原侦查大队三、四排排攻坚为最好,武器配置也偏重冲锋枪;一、二排防守稍强,又以二排为最强,当然以长远的步枪配置为主,也基本集中了全队枪法优秀的战士,所以二郎滩由二排坚守的主阵地才一直坚持到胜利;现侦察班里仅有的三个步枪手也是二排留下来的种子,枪法和军事素质一流。  二郎滩一战壮烈,一、三排全军覆灭,二排排长长以下38人战死;侦查班活下来三个,四排四个,从阎王手心里爬出来的人,清一色井冈山老红军,个顶个的高手。所以现在的侦查组就基本以三支步枪各配一支冲锋枪为支援组;四排长四个人两挺机枪、两支冲锋枪和人手一支毛瑟二十响为火力组;原侦察排三班长以下三人人手一支冲锋枪和二十响为突击组;还有铁英、铁虎构成的预备组;陆达呢?医疗组?一个算不上,卫生员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机构和火力配置足可敌一个营的野战单位又算形成;这个班叫什么呢?铁英怀旧也不好意思喊什么侦查大队了,但侦查大队留下的几个种子,还叫侦查班吧。  铁英攀上碉堡后面丛林一棵大树,正好和碉堡平面,距离稍远,但自己这杆枪应该不成问题;拔头发试了试风向,铁英开枪,谢天谢地,在碉堡顶上瞭望的一个敌人栽了下来。  铁英发令,侦察班火力组两挺轻机枪向碉堡后面的两个射击孔同时开枪,敌人也马上伸出枪管开始了还击。敌枪手没有发现铁英,居高临下和侦查班火力组对射有些肆无忌惮,铁英稳稳当当出手,两枪把敌人机枪打哑,突击组也跟着跃出隐蔽地向碉堡扑去,但敌人的机枪又响,碉楼上也钻上了几个敌人。  楼顶上的敌人要打突击组就必须向外探出身子,下面有虎子和三支绝对称得上神枪的步枪,铁英不管,几枪又让敌人机枪哑了火。敌人枪手死伤了几个不知道,碉堡里面有多少枪手也不知道,但敌人知道了后面丛林里有神枪手;后缩了枪管和身体躲开下面机枪射界把两挺机枪向正前方乱打,楼上也出现一挺机枪后就基本把铁英封死。封住了红军枪手楼顶上敌人就赶忙着拦截红军爆破组;虎子和三个侦查队精英枪手因地形低矮一直苦于找不到目标,敌人一冒头还不遭殃?四支枪封靠山一个方向,爆了几个脑壳后再没有脑壳敢冒出来,只把手榴弹盲目的向下乱甩。。。。。。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碉堡向后面开的射击孔两挺机枪被铁英牵制,楼顶的人又被虎子们封死,丛林到碉堡的一、两百米距离就基本没有了阻拦,爆破突击组已经扑到了鹿柴前;敌人从碉堡里钻出七、八个人,妄想从碉堡两侧狙击逼近的红军爆破组,但被没有了射击目标的侦查班两挺机枪封死;虎子也和一个射手加入到了一人加入到了对碉堡两侧的封锁,敌人没有冒头的机会,就是看见了红军爆破组翻越了警戒网想冒头阻止也是没有机会开得出枪――两挺机枪加两个神枪手,敌人眼睁睁等着挨炸。。。。。。  敌人三挺机枪在封住丛林前铁英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换了树子又如何?打不到射击孔里面的人,所以他宁可被几挺机枪封死在一颗大树后面,敌人稍一松懈就出枪,迫使敌人不敢调枪口;楼顶死了一个枪手后,要炸碉堡的突击组也拢了,在几乎没有阻拦的情况下轻轻松松把碉堡炸了。  封锁整个北面战场的碉堡出事,主阵地上的敌人慌了,很快从东北方向主阵地上调来预备队,约一个建制连的敌人从连接主阵地的一条便道蜂拥而至。而正面战场一个主力营的红军攻击部队仍然被东、北两面层层叠叠的敌人狙击阵地打得伤痕累累、损失惨重,连指挥作战的营长都负了重伤。。。。。。  敌碉堡连接主阵地的便道两边全是一丈多高的荆棘和树丛,而碉堡和敌人主阵地又在一个平面上,完全能遭到敌人的机枪覆盖。铁英没有几个人,不敢用机枪和敌人较量,知道敌人增援部队必到,命两挺机枪在碉堡下用敌人修建碉堡砍倒的圆木做掩体,正面打击从便道冲上来的敌人。这个地方正好被几百米的荆棘和树丛遮挡,敌人除了用炮,否则这里就很安全。  铁英命支援组前出三十米,在便道缺口两边的鹿柴后寻找掩体,协助机枪、保护正面;命突击组前出便道左侧丛林,发挥丛林作战隐蔽接敌的优势,寻找地形袭扰敌人,保护左翼安全;排长伤还没有全好,和火力组另一个机枪射手检查被炸毁碉堡里的机枪兼做预备队。  爆炸碉堡不可谓不猛,但碉堡主体居然毫无坍塌,内部还有些火焰被铁英、陆达几个兼做预备队的人熄灭后几乎完好,只是二层楼板和连接上下的楼梯被炸塌烧毁,不过二层还多有残存木板可以落脚,顶层就没受什么影响了;算顶层一共三层才六具尸体,没有伤者,更没有活人,想是敌人看见红军爆破组又阻不住后跑了;二层有两挺重机枪,排长两人检查完后有一挺完好,弹药也凑巧不巧的还有两个整箱没有被引燃,不过也全仗了铁英几人到得及时;没有轻机枪,想是敌人跑路全跑走了,好在顶楼还有一挺,许是枪手被铁英打死后这枪就没有了主人,也就没有人带了跑路:完好无损。  树木做成的碉堡果然牢固,三班长几人六颗手榴弹都没炸塌了,侦查班就鸠占鹊巢,楼梯随便砍两根树木胡乱就做了,等铁英等人上了顶层才看见战场辽阔和惨烈,碉堡下方向南面开阔地的半山腰上敌人还有一条战壕,战壕成环状,把整个山头环绕了一圈,东面直接和主阵地连在一起。敌人主阵地上还一座碉堡,对面一个山头也有一座,而各个山头都有战壕连接,纵横交错,前后辅助,煞是骇人。正面战场是一片几百米宽的开阔地,敌人在左、右、后面构筑了三座主碉,三座碉堡成倒三角排列,红军进攻东面的主阵地就还要突破南、北两个方向的同时夹击,实际上钻进了一个口袋;敌三个方向都能形成交叉火力,红军主攻团三个营各自为战,左右不能相顾,难怪久攻不下。  侦查班夺取的碉堡到下面战壕覆盖经年荆棘,纠缠不清、密不透风,靠东方有一条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径和下面相连,想碉堡里的人也是从这条小径跑的路。小径上有枪声传来,听就是虎子那快慢有致的熟悉的手法。。。。。。  在原侦查大队虎子一半是副领队,大半是侦查队长,对地形之类的东西很有些心得,铁英没分配他工作他也不闲着,刚好在碉堡下阻截了偷偷摸摸上来的敌人。  有虎子在铁英不慌,此处只需一人就万夫不开,但荆棘丛中出现动静就不是一个人阻得住的了。  想是这座碉堡的战略位置太过重要,红军主力也开始把攻击重心北移;敌人不敢丢,不光从上面便道,下面战壕也出现了援军,主阵地也起码有两挺重机枪向碉堡射击。  铁英不敢和主阵地对射,但敢吃柿子捡耙的捏,几人把重机枪弄上顶层后,命陆达做四排长助手,打下面战壕;轻机枪是现成的,看准了就打乱动的荆棘丛。光顶层上就有两箱多子弹,只管打;虎子也不要在下面呆着了,上楼,居高临下不说视野辽阔,投手榴弹的准确度就不是其他地方能比得了的。  铁英老战士了,看正面敌人幸苦,抽空从碉堡垛口向左侧火力组看,,敌人已经来了,只是无法突破便道尽头侦查班两挺轻机枪的狙击,枪声响成一片。料敌人无法正面突破多半要学下面这些敌人一样钻刺笼笼迂回,命陆达通知三班长停止侧翼迂回,后撤到鹿柴后面,监视和狙击迂回之敌,保护机枪阵地右翼安全;命火力组敌人不进攻不必开枪,避免伤亡。  铁英明白:在不足两米,而又没有什么坡度的一条直道里上,敌人是不会蠢得在后面用机枪做掩护、叫人跑到前面去冲锋,那还不把前面同伴的屁股全打烂了?便道不足两米,前面最多并排两人,后面的人要开枪也一样打前面人的屁股,也就是威胁火力组的也最多两种武器,所以侦查班两挺机枪、三个神枪手其实要对付的就两个人,那还不轻松后还愉快?还有三班长三个突击手呢?几本没有开枪的机会,警戒着整个碉堡;老侦查大队侦查排的三个人在两处荆棘稍显稀疏处做了无数队长独创的弹枝和引线手榴弹后,北山阵地基本无懈可击。  碉堡上重机枪居高临下,打得下面能看见的几十米战壕成了真空地带,红军主攻部队自然会把握这一战机,不失时机的向北面阵地发起了进攻。敌人凭两翼强大火力顽强阻截,增援过来的敌人也架了两挺机枪向碉堡乱射,只可惜是仰攻,而四排长缴获的重机枪有碉堡的垛口掩护,敌人从下往上几乎连红军射手的人都看不到,只有白费子弹、趴在山坡下饱受欺负,机枪手伤了一个又一个,居然宁死不撤。  敌人不肯放弃这个重要堡垒,主阵地不肯用迫击炮炸,而东面主阵地碉堡里的两挺重机枪也尽可能压低了枪口向北山碉堡射击,可惜方向不对;铁英打的是南方,敌人打的是北面,而碉堡顶层又将就圆木做了垛口,任凭敌人把左面的圆木垛口打得木屑横飞、子弹在头顶“嗖、嗖”乱响,铁英几人不抬头各打各的;而陆达是四排长临时的弹药手,连脑壳都不抬就更是安全了。  正对面南方碉堡里的敌人看到这边出了事,也想帮忙,可是连重机枪都打不拢。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子老太婆吃柿子,就拣粑的捏。  排长打下面战壕,铁英和轻机枪就打从荆棘丛中冲上来的敌人,还有虎子呢?树丛、荆棘稍有动静铁英就开枪,虎子干脆,判不判断得准都是一颗手榴弹,其准确度和臂力就不用担心了,如果让他站起来或跑步投弹的话,只怕直线距离只有六、七十米的下面战壕都要挨炸。  敌人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要遭,大范围的发起突击呢?不说红军机枪,就是相互缠绕的荆棘就让你快不起来,还不是遭打的份。在刺笼笼里乱钻的敌人吃足了苦头,碉堡上也就很难看到树丛晃动了。  敌人凄惨,本来以为红军在明处,自己躲在草笼里是在暗处,现在反而是自己成了在明处,连放个屁都怕把草震动了。这他妈的荆棘也太密了,想开枪打人,连碉堡都看不见;想扔手榴弹炸人,充其量扔得到半米远,保证就把自己和身边的同伴都炸死了。  敌人趴在地上不敢稍动,时不时还得遭手榴弹引燃的枯草、枯藤烧上一把。一些人不想被憋屈死,后退着身子向后面爬,想脱离这该死的地方。但这种动作很危险,因为裤脚很容易被挂住,不小心裤裆也会被什么东西顶住,很痛,一痛就想用手去捂,或痛得双脚乱蹬,保证就会挨上一阵乱枪或一颗手榴弹。  如果那个姓周的纵队司令看到这个局面,恐怕要回去重新研究一下堡垒战法了。。。。。。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战场上枪声激烈、炮声隆隆。侦查班偷袭、炸毁北山碉堡时间又不长,等北山阵地发生骚乱敌中央主阵地才向北山阵地派出预备队,可惜晚了一步。一个预备队连还没有抢到便道一半碉堡就发生了爆炸,红军侦察班已经拿下了碉堡,并凭借碉堡转为了防守。当敌人一窝蜂的从便道拥过来时,狭窄的通道已经被红军两挺机枪封锁,敌人做梦都没想到本来用做换岗和运输给养的便道现在成了条死亡通道。  敌前卫班都看到了碉堡不想碉堡也爆炸了,连长惊,命部下加快脚步,想在红军还没有站稳脚跟前夺回北山阵地,没想到刚绕过山坳才上直路就被抢先一步的红军两挺机枪狙击,前卫班损失一半。连长试着又冲了两次,不过是白添了几具尸体。百多号人被堵在山坳便道上,冲又不敢冲,走又更不敢走,连长可是得了死命令:必须保证这座碉堡安全,否则提头来见。  自己把自己的脑壳割下来,然后用手提了跑回去见长官,那不成了鬼了?连长不想变成鬼,也试图找两个机枪阵地,掩护部队冲锋,但右面是山,左面是岩,而且全覆盖着一丈多深的荆棘和树丛,莫说机枪阵地,就是人都没法去得。可这是打仗,不是谁去不去得的事,而是必须去,否则就只有在这一米多宽的土路上去冲,保证冲多少死多少;也别指望红军没有子弹后就手舞足蹈的过去了,听红军机枪欢欢快快的响像是差弹药的吗?  连长命三排就地构筑掩体,机枪压制红军,然后命人轮番冲击,吸引牵制红军。别以为连长疯了,他是想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带队钻荆棘笼了。  而敌三排长也没有疯,保不保得住碉堡他不一定要掉脑袋,而要从这条道上冲过去,那就一定是死路一条。于是排长就命手下砍了些棍棒,权且在路边做了两个掩体,把两挺机枪在掩体里架好了,向着红军的机枪阵地开起火来,时不时叫手下吼上几声“冲啊、杀啊”之类的凶狠话,以壮连长一行的胆色,却是没敢派人冲锋的。。。。。。  敌连长在刺笼笼里越钻越后悔,悔不该把胸脯拍得啪啪想,悔不该想立什么功、想升什么官了,因为这里几乎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这些荆棘长得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像蜘蛛网一样相互缠绕,一拉一大笼,而刺还又长又硬,扎死人不算数,如果不带东西开路,钻不到半米,保证体无完肤。  连长寸步难行,命亲信一排开路,随便用什么办法,只要弄出路来就行。本来想搞偷袭,现在搞成了这个样子;噼里啪啦的砍伐声,稀里哗啦的拉扯声音,虽然声音不一定大得过枪声,但树丛的晃动一看就是有大象之类的大动物或有一群笨人在砍树开路,连长很想高喊:“上面的红军注意了,我们要来偷袭你们哟”,说不定效果还好些。连长怕招来横祸,觉得还是不要张扬,隐蔽点好,就命人在前面用刺刀割,这种办法十分让人厌恶;割了一根,上面连着几十根,还不能拉扯,一拉就是稀里哗啦一大片,只有一根一根慢慢的割,割了他妈半天才割了几米远一个洞,而且这个洞还只能爬着走。先不说速度,就这样一路割上去,割拢了一个一个爬出去,而红军只要一个人藏在洞口,枪都不需要,只要一把刀就行,保证一刀一个割脑壳比切西瓜还利索。连长犹豫,把脑壳向两个排长看,两个排长摇头,兵们也摇头,连长就跟着摇头,却是绝望的摇头;想到这个脑壳很有可能不保后他冲动起来,命以刺刀开路,不用偷偷摸摸割洞也不用大张旗鼓,分散了向碉堡挺近。  兔子急了蹬腿、狗急了跳墙;敌人要夺回北山阵地,可一条勉强和碉堡平行的便道被红军封死后,居然从比碉堡低的灌木丛里向碉堡摸来,不,应该是抢来。找死了啊?便道右侧多岩石,敌人没法行动才跳下便道左侧钻下面荆棘,整出来的动静自然被斜坡上的红军侦查员发现;而上面三个红军突击队员早就等得不耐烦,开头动静还时有时无,又远,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大张旗鼓,不过动作断续的时间明显缩短,还四面开花,连支援组的战士都看见了,反正便道上有两挺机枪、敌人也只有瞎咋呼,出不了事后也潜近了鹿柴边缘。  这些人都是打过大仗的人,又不慌,等敌人都到了手榴弹投掷距离后就把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砸了出去。这下连长都不犹豫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刺不刺不了,抱了脑壳向来时割出来的路逃命,也有很多人钻了原生态刺巴笼笼。  这仗打得,钻了半天的刺笼笼,一个个鲜血淋淋还连碉堡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挨一顿手榴弹。连长左等右等再不见有人退回来,才发觉这一顿手榴弹起码损失十个人,还有近二十个伤残。连长绝望,还是不敢喊撤退,只有退回在便道上打空枪干耗时间;反正老子已经死伤了几十个人,大不了回去跪下、哭得惨一点就行了。主意拿定,叫三排继续射击,时不时放一阵乱枪,扯着嗓子再吼一阵,等到天黑就撤了。叫人弄了块大纱布,把遭尖刺割惨的头部整个包了,把手也吊了,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到也有几分凄苦模样,想是做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了。连长啰嗦,想等到晚上在撤退,可是现在他想全身而退都晚了.。。。。。  居高临下的铁英可谓是过足了杀瘾,站得高,看得远,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把正面半山腰进攻的敌人打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里还敢进攻,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山去。铁英又让轻机枪调整了位置,加入到对下面战壕的打击。敌人被一挺重机枪就打得焦头烂额,如何再经得起又一挺机枪加入?没撑多久就开始了撤退。已经向北山阵地进行攻击的红军很快驱逐战壕残余敌人,追着敌人屁股向敌人主阵地攻去。  敌人主阵地的碉堡见势不妙,撤了打击北山碉堡的机枪,调转枪口狙击红军大部队去了。铁英不买账,命排长也调转枪口,向敌人碉堡做牵制射击。一挺机枪压不住敌人,而红军大部队又处在一个仰攻的位置上,这种位置最难受,攻不上也退不下来,红军主攻部队的损失也在逐步增大。铁英见了,焦躁起来,仍然让陆达给排长当助手,继续牵制敌人,命伤没有好的虎子警戒北山阵地;带了轻机枪战士准备从左面便道上打过去。  到了便道尽头,见敌人两挺轻机枪还在肆无忌惮的胡乱射击,想是其他的敌人都藏在转角后,看不到人影可两挺机枪就把便道封死,直直的一百多米距离,敌人冲不过来,红军也别想冲得过去。  敌人没走,时不时的还向红军开枪,机枪子弹打在横档在便道上的两根圆木上,木屑四溅,左面的山石、右边的荆棘都被打得“嗤嗤”作响,正面攻击根本不可能,但除此一条路,又从何处攻击呢?  铁英小时候脚上绑过铁条、缚过沙袋,有行气轻身的功夫,但尝试着上了几根大树树梢,却是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他要到敌人后面、翻山越岭自然大可以去得,可时间呢?就是“唰”的一下就过去了,敌人主阵地上也有几千人,他还没有癫狂到一个人就去把千多人驱逐了。伤后初愈,铁英没有吃豹子胆,命战士以树木在敌机枪阵地前构筑高台。土和树木一层层垒高,直到看得见敌人枪手后他从缝隙中开枪了。  敌连续死掉两个射手,第三、第四个替补枪手没有坚持多久也遭打爆了脑壳。侦察兵以前两根大圆木做基础和掩护,趴着身子填土后一根根把树木向上垒起,直到两米高、敌人枪手也完全暴露后铁英才开枪。相当于居高临下、弹无虚发的打击,敌人只怕没有这么多射手够打。敌人很惶恐的拖死人换替补,红军几个老侦查员已经冲过去了一半距离。  藏在转角后很悠闲放乱枪的敌人见了自己这边连续死人,负责向红军打枪的三排长忙伸头来看,也遭掀了天灵盖。敌连长料事情不妙,忙命趴下狙击时,转角后砸来的几颗手榴弹顿时让部下不敢趴下受死,站着的人转身跑路,坐着的就只有连滚带爬了。敌连长阻止不住,也明白阻止住了也不可能进行有效的还击,因为红军抢占了转角机枪阵地,两挺本来是向红军射击的机枪也调转了枪口。  整个山坳都是闲散的敌人,大部份都是坐着等天黑的人。天倒是开始黑了,但红军也鬼使神差的打了过来。有几个来不及抬屁股的人坐在地上慌乱的开了两枪;这些人就是趴在地上认真瞄准射击都不一定打得到人,就别说这个姿势了。前面的人最先遭到攻击,自然也最先跑,后面的敌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人刚站起身,就被冲过来的自己人撞到或者踩死、踩伤了。  跑路的人又如何跑得过子弹?两挺机枪和几支花机关枪子弹就是飞蛾也遭打死了,没有侥幸跑得过的人。跑在后面的敌人层层扑跌,前面的人眼见跑不赢,很多人就往刺笼笼里跳,连长也跟着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这次这些人再不用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割了,直接就用头钻、用身体滚出了一条血路,得以死里逃生。  红军老侦察兵们行动够快,在铁英打掉两个机枪射手后就直扑转角处,所幸铁英是居高临下,前扑冲击的侦查员们还不至于挡了他的枪口,而敌替补的枪手被铁英打爆头后,侦查员们就已经投出了手榴弹。除了死伤的敌人外,半数以上的敌人被迫跳坎,侦查员们把枪和手榴弹向荆棘丛中乱打,铁英到后命不顾侧边这些不要命的家伙【应该是要命的家伙】,粘着逃跑的敌人屁股打,争取突进敌主阵地。但跑路的敌人眼见越跑越没有活路,看红军并不追究自己钻刺笼笼的行为,发一声喊,全跳进了高坎下的刺笼笼里。  几百米路程追下来,便道上除了几十具尸体和十来个被踩得半死不活的敌人外,居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没有了敌人配合,自己七、八个人总不会去攻击整团、整营的敌人吧?铁英不敢,有人建议换敌人的衣服混过去。都是些老侦查员了,干惯了这些鱼目混珠的事情,点子果然高明、提到了关键上。一路的死尸,衣服裤子多的是,抓紧穿了敌人的衣服,三个机枪手也跟了上来。  铁英命留下一挺机枪,提防跳了岩的敌人又爬上来当黄雀,不小心就把自己几只螳螂给啄了去。铁英叫挡黄雀的机枪手开枪射击,装成被红军撵着打的样子,率先向敌人主阵地狼狈而去,逃到敌人主阵地时,天已经麻黑了。  阵地上还是一片冲杀声,战场成胶着状态,敌人凭借坚固的工事和优良的武器,只是坚守,就是不出击。红军最少一个攻击团,打了一整天,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敌人听见右边便道乱做一线,怕一个连挡不住红军,道路狭窄又不便增援,就在便道外设了两个机枪掩 体,又准备来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保护主阵地右翼。几阵乱枪响起后,果然就见自己部队被红军撵了回来,一个连长模样的人提了枪要上前询问,铁英捂着嘴只是向后面乱指,像是嘴巴受了伤或是下巴脱了臼,一指之间,七、八个人就全都拥了上来,敌连长还来不及制止,铁英已经跌跌撞撞抢拢;连长抬枪,铁英出拳,掩体里的敌人枪手被飞镖和石头击杀几个,剩下几个也被乱哄哄冲过来的人群给杀死。。。。。。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智取敌向北方警戒的两个机枪阵地,铁英挥手,八个人、六支花机关、两挺轻机枪成两个攻击小组交替掩护前突,主阵地之敌发现有异但连枪口还没调转就被侦察班突入侧翼。  天渐黑,敌向北方开的射击孔开始有机枪向侦查班阵地射击,但有北山四排长的重机枪把敌碉堡射击孔四周打得木屑横飞,敌人不敢不顾,调机枪应对时遭铁英打死一个枪手:另一挺机枪掉头不久也被山坡上支援组一个枪手打死。铁英和支援组枪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敌连续死了几个枪手后,知道红军里有神枪手,不敢操枪,把打死红军枪手的希望寄托给了战场上的同伴。  敌人碉堡向侧翼掩护的火力基本被废,铁英狙击,侦察班三个神枪手位置前移,而主阵地里的敌人得不到碉堡里火力掩护,战壕里向侧翼红军狙击的几挺机枪又连续被毁后,就再也经不起侦查班精准又强大的侧翼打击,逐渐稳不住阵脚,开始向碉堡或向南线战壕溃退。  铁英以为:敌人再也经不起一次较大的冲击,如果担任主攻的红军适时发起冲锋,最起码也能占领敌人三大阵地的其中之二。可惜,红军主攻部队没有冲锋,而且一直就没再进行冲锋了。  鲁班场战斗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八点钟,红军耗不起,见国民党中央军第一纵队吴奇伟部两个师、川军八个团逐渐逼近鲁班场,中央命红军主力撤出战斗,以红一军团第六团在鲁班场阻滞敌人。  敌人早就被红军神出鬼没的打法整得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想追又害怕遭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而丢了老巢,犹豫不决而不敢追击。红军主力趁机转身于当晚进占离鲁班场二十公里的茅台和仁怀一带,于次日在茅台附近西渡赤水河,向四川南部的古蔺、叙永方向前进。  中央红军北进,准备三渡赤水,一只没有番号、甚至没有组织的红军小股部队却在鲁班场敌人的纵深地带激战了大半夜。  大部队走了,没有组织纪律性也没有组织的铁英却不知道,等他看到攻击部队没有趁着大好时机冲击时,再看红军的攻击阵地,已经是人去山空,知道主力部队已经撤退。自己想撤退时,为时已晚……  就是主力不走,侦查班也没有狂妄到追着上千敌人溃退,何况别人也根本不是溃,而是撤出这小股红军的近距离打击,如侦查班穷追不舍的话,首先就得饱尝主碉堡向主战场、西方布置的起码四―八挺轻重机枪的横向打击,到时莫说四排长帮不上忙,方向不对可能连敌碉堡向西方开的射击孔都看不到,敌人不傻。  铁英也不傻,就这几个人,虽不是蚂蚁,却也撼不动一颗大树。红军不追,敌人站住脚后就以南线和主碉堡之强大重火力和丰富的人力资源开始了反击。铁英紧张但并不害怕,经历了多次生与死的战斗后,他已经变得沉稳;知道敌碉堡火力覆盖了整个战场、尤以正面有上下八个射击孔,侦查班突入到碉堡正面打击范围凶多吉少。所以敌人退侦查班并未追,想从侧翼寻找突破口时发现主力撤走,遂命两挺机枪各配三、四个人,分段掩护了退,自己也凭借土包和坑洼继续狙击敌碉堡向北方的打击,和四排长掩护着侦查班顺利退到了来时的便道上。但清点人数后铁英就发了毛,九个人一下又少了两个,命机枪占据便道,还有的两个枪手随自己前出占据三十米外的一个小土包;这是敌人主阵地的侧翼机枪掩护阵地,被侦查班装国军偷袭后现在派上了用场,命两个枪手自己不开枪,绝对不准开枪,不到死人,不准暴露目标;说完趁着夜色,铁英一人兔走狐伏的循着侦察班撤退路线摸了上去。  战场有敌人子弹曳光,铁英视力就起码在三十米以外,土包前二十米外一个战士已经牺牲,铁英无奈,把战士的尸体推下了斜坡;再摸十几米又摸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战士,可敌人也不足三十米了。铁英不敢用枪,怕枪口的火光招惹敌人,自己到不怕,只怕这个重伤员不死也会死了,倒退着拖了战士就走。敌近,敌人冲近一个,他就用飞镖射杀一个,连续死了几个人后,敌人仍然没有发现他,只以为红军的机枪手很厉害,还有就是红军中的那个神枪手太神,居然能在黑暗中打中他们冲动的身体。  不习惯打夜仗的敌人怕又中了红军的诡计,不敢再追,就在侧翼阵地重新布置了兵力,把整个主阵地都用火把点亮了,严防红军偷袭。  铁英救出伤员,但后面便道上竟然还有战斗:开头被撵下荆棘丛的敌人清醒后,连长见一群红军已经冲了过去,气懵了:就这么几个人就把自己打得鸡飞狗跳、跳坎跳岩的,还有点军人的荣辱感真使他不想活了。收拾起残兵就开始后撤,准备给这些很猖狂的红军背后一击,说不定就把他们给灭了,如果再收回碉堡的话……。  想到自己快要因祸得福,连长激动起来,两下把缠在头上的纱布扯了,甩掉吊着膀子的伤残绷带,命二排长带一个班抢占碉堡,自己率仅剩下的不足一个排兵力反身冲了过来,开始了夹击红军的行动。可惜没跑上多远,就被铁英留在转角处的一挺轻机枪阻止了,而红军机枪阵地前却又是近一百米米直直的便道。连长咒骂起来,怪红军太狡猾,净选这种让人难受的地方,冲又冲不动,打也打不到,连长很想跳出去,大喊一声;“谁来和我单挑”。但这个红军很聪明,坚决不上当,不但没冲了出去单挑,而且还把自己藏得更深了,敌人不冲击绝不开枪;而敌人要冲锋就没有了掩护,而没有了掩护的敌人要冲锋,就只有靠两杆各种各样的枪支【不管是步枪还是花机关枪,在这不足两米宽的便道上,反正最多只能排两杆枪在前面跑】和几声嘶喊壮胆。而敌人在黑暗中奔跑不跌跟斗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想射中隐蔽得很好的红军枪手就更难了。敌人冲不过来,但撤退中的侦察班却也退不回去了。  侦察班被压在不足一百米长的狭窄便道里,战局极富戏剧性:便道东方是敌人主阵地,工事坚固,守敌极多;东北方是铁英留下伤还没有全好的虎子、四排长和陆达三人,三人凭借抢来的碉堡和狭窄的便道敌人也是前进不得一步。而便道中间段夹着敌人一个多排和铁英等九个人,敌人想往两头冲,红军侦察班也想往回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升官发财的事了,而是红军和敌人成了两只困在笼子里决斗的野兽,只有咬死对方才能得以生存。铁英却比敌人更急:如果敌人判明了红军主力确实已经撤走、或是等到天亮,自己这几个人还不够别人塞牙缝。后退是敌人的主阵地,最少还有两个营的敌人,自己几个人冲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非但不敢冲,还生怕主阵地的敌人趁机冲了过来,命两挺轻机枪断后,用树枝和荆棘做了付担架,突击组在正面敌人混乱后突击。。。。。。  侦查班早晚要走,被敌人缠住怎么办?被夹在便道中间的侦查班连伤者连铁英还有九人,看着跟着自己九死一生的战友们,他们已经很饿、很疲劳,但还没有绝望;前面一股敌人不怕,现在只是暂时受阻,有队长在,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被后面主阵地敌人判清虚实后夹击也不怕,双方混战,敌人不敢开炮后有火力组两挺机枪就万夫不开;问题是耽搁久了等到天亮就任何人都走不成。战友们焦虑铁英又如何不急,命向正面掩护射击的一挺机枪不做停顿,掩护自己的声息;检查了装备就溜下便道,钻进了左边的荆棘丛中。  便道下方的荆棘被修路时掩埋了一些,并不十分茂密,铁英沿着荆棘丛边缘蛇形鼠窜般的向中断的敌人阵地潜去。摸到一半时,在杂乱的枪声中他突然听到了一丝异样,凭借曳光弹的微弱闪光,很清楚的看见四个敌人在一个头目带领下行动迟缓且狼狈的向这边摸来,已经近在咫尺。  侧翼迂回不是铁英才会的把戏,也有敌人摸下便道沿修路时滚下的乱石、乱土堆在不十分紧密的荆棘边缘向红军摸来。敌人狡猾,可惜被铁英先敌发现;铁英停止了行动,在黑暗中就犹如一堆土或一团阴影,或根本什么也不是,就是黑暗;让过前面一人,等二、三个敌人靠近时长身刺死前面开路的敌人,同时旋身右手镖出手,最后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可能有半声叹息,但在红军侦查班作掩护的机枪声中就算不得叹息,随它的主人一起飘渺而去。。。。。。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正剑锋利,铁英跨步旋身出镖,右手不回,直接掐住倒数第二人脖子,旋身后左手肘击第二人,顺势挥刀劈杀第三人,一个动作,五条生命。又唯恐敌人不死死,挨个检查了一遍;紧要关头,天又乌漆墨黑,铁英连石头都不敢打,怕失了准头、打不中要害,只敢使用势大力沉的飞镖,即使飞镖射不中要害都不要紧,必能透胸而过,当时不死,过后必亡。但铁英很担心当时没死的敌人在要死的时候还有力气扣扳机,惊动了便道上的敌人,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所以一上手就出了全力。被掐了脖子的人显然徒劳的蹬了几腿,不过和他们排长那声叹息一样,没有在人世间多争取几个眨眼时间。  铁英整死了五个偷袭的的敌人,加上开头几轮冲锋被红军机枪消灭了几个,敌连长身边能动的人已经不足二十个了。毕竟是中央军,这十七、十八个人在连长带领下,居然也中规中矩的做好了攻击准备。敌人恨得不行:打了一天的仗,自己人影没见着几个,几次被撵得鸡飞狗跳,不是跳岩就是钻刺笼笼,尝尽了当敌人的痛苦,连找人单挑的机会都没得。  敌人很想打架,很想找人出气,但红军不给他们机会,气得只有把枪向空中和山林乱放一气,发泄自己的不高兴。又不知道后方究竟有多少红军,生怕遭到红军冲击,如果前面的二排长几个人挡不住,自己真还就成了坛子里的团鱼,不被吃掉才怪。想到后果严重,这些人焦躁不安、惶惶不可终日起来,见连长想出了从山道下偷袭的妙计,一个个振奋起来,内心盘算着:只等弟兄们的偷袭成功,自己便要像猛虎一般扑过去,把几个红军打死了,然后再揣上几脚。狗日的些敌人,思想何其阴暗,手段何其歹毒。  但铁英没让敌人的阴谋得逞,他很快就让这些阴险的敌人变成了光明正大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死人。  铁英灭掉了几个偷袭的敌人后,路上再无阻拦,凭借朗月刀的锋利和一双犀利的狼眼,硬生生的从荆棘丛里钻到了站满敌人的便道下。见敌人在几米远的便道上已经做好冲击准备,铁英明白,这些敌人在等待那五个家伙的偷袭成功,他不敢使用手榴弹,怕导火线的闪光惊了敌人,只怕手榴弹还没扔出去,自己就先吃了枪子。面对精力已经比较集中近二十个个敌人,他没有把握一击必杀,但驱逐敌人绝不是问题。可驱逐了敌人怎么办?敌人一窝蜂的又压向虎子他们,虽然听声音四排长已经封锁了便道尽头,万一黑灯瞎火敌人又遭打急了狗急跳墙、从道路和先前已经整出来一些路的荆棘丛里向对面双管齐下,虎子阻得住吗?不敢下手,反身又钻进了荆棘丛,用刀割出一条缝隙,像蛇一样快速地钻到了敌人身后的便道上,虽然也弄出了些动静,但微不足道。除了前面的敌人,铁英可辨两百米外的拐角处还有七、八个人、一挺轻机枪和虎子他们在对射,虎子、四排长加上陆达才只有三个人,铁英不敢从敌人身后发起攻击,虽然打任何一方敌人都是两面受敌,可另一边的敌人反身来战自己还不是两面受敌;看后面便道一溜影影绰绰的敌人,铁英准备肉搏当前之敌,迫使敌人开不出枪全杀或驱逐少量:  狭路相逢勇者胜,啸声起处,他向两头的战友发出了警讯,三棱镖重镖出手,拔剑扑入了敌阵。   敌人不足二十,还全在一米多宽便道上从后到前挤了一到两列纵队,想群殴都没有地形,何况被铁英从后到前一路杀去根本就没有群殴的时间;后面一半的敌人几乎连身都没转就死于非命,前面包括连长在内的不足十人转了身又如何?只听见前面的人有一声无一声的惨嚎,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明白就见了一条黑影来到了身面前,挨了刀。有几个又跳了荆棘的,被铁英毫不留情掷出飞镖射杀。。。。。。  敌连长怎么死的不知道,反正再想用纱布缠头是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本来上好八好的一个人,要用纱布包什么脑壳、装啥子重伤嘛,这种习惯要不得,预兆就不好,结果就更不好,死翘翘一个。  今夜有少许的月,郎月刀便辉辉煌煌的发出一片紫色光芒,流动的炫目被多少敌人看见,不过看见的瞬间也大都身首异处;少数人是被中正剑刺死,只铁英杀到弯道后面后,前面一个和侦察队主力对射的机枪手匆忙间想调转枪口,被他倒地侧踢飞下了斜坡,不死也被荆棘扎死了。  中段和红军对射的机枪突然没有了声音,被连长安排在转角后向虎子们射击、担任掩护的敌二排长料想不妙,却也顽强,仅有的一挺轻机枪又被虎子们纠缠住,就叫几杆步枪向后面射击,尝试着想阻止后面而来的红军,拖延时间等天亮。  这一段除了他们连长和自己的两挺机枪是在拐角处外,这两、三百米几乎是直道,如果是白天的话,红军可能连敌人那个机枪手的屁股都看得到。所以敌人的几杆步枪在直道上乱打,在不足两米宽的通道里却也就很有杀伤力,不过没打两枪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因为全被铁英和两个枪手打死。既然循着敌机枪吐出的火苗把机枪手也打死后,敌人就再也没有了声音,铁英让队伍搜索前进,自己掩护,等战士们摸索着冲到敌人阵地时,除了几具尸体,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其余的敌人想必又一次钻了刺笼笼,躲藏了起来。战士们向荆棘丛里扔下几颗手榴弹后,正准备撤退,没想到虎子那边的机枪居然向这边射击起来,幸好队伍还在转角后,没有伤亡。这还是四排长谨慎,听见敌人机枪没了响动,后又听见这边吵杂,怕敌人趁黑暗摸了过去,就提前开枪进行封锁,否则后果就会很严重。铁英以唿哨声联系后,虎子也跟着回了一个,机枪随即停了下来。铁英不敢耽搁,怕几个躲在刺笼笼的敌人捣乱,自己断后,命队伍快速后撤,很快和虎子会合。  众人分离的时间不长,但每个人都不啻在鬼门关上走了一会,如今相聚自然是喜悦万分,好不欢喜。但欢喜归欢喜,肚皮却是饿得很了,铁英命两挺机枪仍然警戒便道,虎子负责四周安全,陆达抓紧处理重伤员,两个轻伤员自行包扎,随时准备出发;自己则尝试着想在四周弄点吃的,左转右转,连只鸟都没看见,就更别说什么兔子、袍子之类的大东西了。打了一天的仗,会飞的都飞走了,能跑的也早就撒开蹄子跑光。铁英无奈,又不敢让战士们多做休息,正想让队伍开拔,却听见破碉堡里传来了欢呼声。原来,几个有经验的老侦查员判断这种大型堡垒除了要囤积大量的武器弹药外,必定有吃的东西。于是,饿昏了头的几个家伙就在破碉堡里的废墟中一阵乱翻,真还被他们找出了十几块面饼,本来还有个瓦罐盛了水的,可惜被手榴弹炸没了。十几个人把面饼分了,狼吞虎咽起来,噎得几个直翻白眼,虎子被噎得用后背直撞树桩,差点没背过气去。几块干饼更勾起了这些人的食欲,人人动手,把碉堡翻了个底朝天,再无所获,只得把武器弹药清理了。  侦察队连陆达现在十三个人,重伤一个枪手,牺牲一个突击组队员,连两个轻伤员在内,还有十一个人能行动。十一个人,一人一支花机关,连铁英和虎子都要了一支,虎子单手不能使,管他的,背上总有用处。铁英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枪了,近距离打仗是大有用处,陆达也背了一支,这玩意比步枪和驳壳枪撞死耗子的几率大得多。碉堡里有一挺重机枪,一挺轻机枪,缴获敌人连队轻机枪四挺,加上侦察班原有的两挺,一共七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他妈的,这么多东西,谁拿得走。  铁英安排虎子带足手榴弹和花机关子弹,前面开路;陆达保管好医药用品,带花机关、驳壳枪各一支,带足子弹,负责重伤员治疗;支援组两个战士带齐自己的武器弹药,负责抬重伤员;四排长及火力组其他三人除自己的武器外,各扛一挺轻机枪,其余两人除自己武器外,专扛弹药。铁英自己全身也挂满弹药,背了花机关、扛了步枪断后。其余三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在荆棘丛中埋了,队伍陆陆续续开始出发。  战士们舍不得这些好东西,拼了命的往身上加,最终实在是没得法了,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一行人在一条小溪把肚皮灌了个透亮后,步履艰难的摸黑来到原总部医院,原想在这里碰碰运气,可这里早已是人去屋空,破罐罐、烂绷带到处可见。。。。。。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主力又走了。非但如此,虎子侦察报告,这里已经来过了白狗子,还有小股敌人驻扎在村子里。铁英要找到主力的去向不是问题,可主力已经走了多时,尾随而去的敌人必定不少。但就是不和敌人遭遇,侦查班武器、重伤员和全天零大半夜没有填过肚皮了,谁也追不上。铁英命队伍绕过村子,沿后面的山梁疾走,夜行七、八公里,天亮前已经来到了长干山脉的一座大山里,前面不远就是红军总部曾经驻扎过的苟香坝地区。  队伍在一个天然形成的岩石洞壁里宿营,其实也不是洞,就是一条岩石缝隙,是一座巨大的山石和下面山体的连接部,自然形成的一个凹处,足有六、七米深,能站立的地方也有十几米宽,很舒适的一个宿营地。安排好警戒,稍作休息铁英就和虎子上山打猎,不到中午就弄回来几只野兔、一头袍子。战士们管不了那么多,就在岩洞外架起柴火,噼里啪啦开始了烧烤。众人穷凶极恶的吃了一顿,又在不远的山溪里灌了一肚皮水,肚皮里有了东西,睡起觉来就比上午踏实多了,又美美的睡了一个下午。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月兔东升。睡得心满意足的战士们相继醒来后,铁英已经又打回来一大堆野物,这次除了兔子、袍子外,还有两只野鸡和二十几个斑鸠。  铁英瞌睡不多,借战士们睡觉的时候已经外出了多次,除下套也射杀了不少猎物,还把附近的地形探查了一遍;这里是两座大山的结合部,一条山溪从陡直的山顶上斜流而下,从侦察班住宿地的陡崖下流过,消失在半山腰的树丛、荆棘中,住宿的洞壁前有条小路,蜿蜒盘绕,从山顶连接着山脚下的一条大道,这条大道也不是什么官道,只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一条交通便道而已。顺着小路可以直接翻过山顶,站在山顶,依稀可辨山坳处有一个村庄,少说也有十来户人家。  住宿的洞壁里也有不少残存的灰烬,想是来往乡民驻脚歇气、遮风避雨的地方。  其实这里并不安全,一点没有隐蔽性,但要打仗,这里却不怕,易守难攻。铁英在山下、山顶放了警戒哨,晚饭做得讲究起来。大家都还没饿,时间有的是,叫战士们把整只的鸡和兔子胡乱的把毛扯了,在屁股上割开个大洞,扯去内脏,用盐把里外都抹了一遍。盐是每个战士挎包里必备的东西,不缺,这种东西除了煮野菜时加点,能提个口味、增加点人的盐份和体力外,重要的是,还能和水洗洗伤口,帮忙消消毒什么的,很是有用。所以每当打了土豪、灭了劣绅,就是领导不允许,老战士们都会偷偷的藏上一点,然后再把经验悄悄的告诉给小战士。久了,私藏盐巴也就成了红军队伍中公开的秘密。战士们把什么兔子、鸡子洗净抹上盐后,在腹腔里塞进茴香、山海椒、山花椒之类的野草,整只鸡、兔用稀泥巴糊满包了后,丢进柴火堆里用文火慢慢烧烤,不大一会,肉味扑鼻而来,奇香无比。战士们的肚皮又不争气起来,打鼓般的响,都很佩服的向铁英乱看。  铁英和虎子是吃厌了这种东西的,不为所动,看陆达用石块垒了个土灶,在不知从哪里拣来的破瓦罐里煮山鸡,又是吹火,又是扒柴,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而破瓦罐偏又壁厚,整了半天都没把水烧开,铁英叫虎子过去帮忙,自己和陆达摆起了龙门阵。其实陆达根本就没睡多少觉,上午宿营后就给重伤员做了手术,子弹也取出来了,但是伤了肝,胃也被子弹穿了个洞,吃不得东西,只能喝汤和稀饭之类的流食。  说到后来,陆达开始吱唔起来,显出为难的样子来,一旁的虎子不耐烦,只是催促,于是陆达又开了腔:  “因为重伤员是内脏手术,麻药和消炎药用了很多,已经没剩多少了。伤员只能进流食,而这个在总医院拣的瓦罐根本就煮不熟肉类东西,还有就是侦察班没有一粒粮食,这样下去,伤员是熬不过去的”,铁英没有城府,很豪爽:  “药品尽管用,用完了再说,锅儿和粮食问题,我马上就去整,一定要把伤员救活”,说完话就准备动身。  重伤员叫喜来,是江西人,模模糊糊中早就听陆达说了铁英队长只身一人把他从敌人堆里拖回来的英雄事迹,又听了队长一番豪气干云的话,禁不住泪如雨下,要不是铁英拉得及时的话,指不定就摔下石头搭起的床来、跪了就向铁英班长磕头。幸亏铁英手快,如果任由这个二十三岁的江西汉子胡来,说不定就摔死了。  铁英被伤员的诚挚感动了,一双狼眼也不在犀利,变得朦胧起来,也让他感到了生命的可贵,更加坚定了拯救伤员的决心。于是他就准备把承诺付诸于行动,就想趁夜下山,把东西整回来。摸了摸全身,一个大洋都没得,忙叫虎子,虎子更没得,都是受伤惹的祸。  这两个家伙是喜欢钱的,兜里随时都有几块大洋壮胆,只是受伤后做手术就被剥了个精光,有几块大洋都被后勤处登记保管了。后来在鲁班场想打仗,又不想听那那个侦察参谋啰嗦,急着跑路,就把要回钱的事情给忘了。铁英想起被自己打死的两个敌人连长,开始后悔没搜他们的腰包,这些人随便怎么说都是有点搞头的。“管他妈肥的瘦的,老子二回先把钱抢了再说,没得钱真他妈的痛苦”,他恨恨的想。  夸下了海口的铁英没有法子,看着一群被肉香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战士们,磨叽了半天才来到火堆旁,很是艰难的把想借钱的意思说了出来,战士们早就习惯了铁英班长不打仗时的小孩子习气,但又对打仗时像天神一样保护他们的班长崇拜得紧,喜欢得不得了,况且都是一起在死人堆里打过无数次滚,亡了命的战友情谊。  战士们二话不说,慷慨解囊,囊是解完了,四排长连裤子都脱了,光着屁股四处乱摸,还是一无所有。四排长是受过伤的人,知道伤员的辛苦,要不是铁英班长,他早就死过几回了。共和国的少将本来是有块银元的,不知在哪里跑丢了,气得不行,干脆连裤子都不穿,座在火堆边恨恨的捉起虱子来,捉一个咬死一个,像咬敌人一样很。铁英看了好几个光屁股,最终借得五块大洋,其中陆达就占了两块。其余三块是三个战士藏在肚兜里和别在裤腰带上的,不晓得藏了好久,袁大头都遭汗得发白了。五块大洋,买锅儿和几百斤粮食是不成问题了,铁英和虎子急吼吼的就想下山,但是被陆达和战士们阻止了:乌漆墨黑的往哪里跑,路又不熟,别人不把你们当土匪打整了才怪。  铁英焦躁,凑近了破瓦罐看时,见做惯了这些事的虎子已经把水烧开,鸡肉也煮出了香味,就在附近挖了些竹笋,洗了削在瓦罐里,这才安了心。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叫战士们把兔子和鸡等从火堆里扒了出来,裹着好东西的泥巴还在冒着青烟,但已经爆裂开来、变成了泥壳。看着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铁英有些得意起来,哼哈了两声,叫人割了几片芭蕉叶铺在地上,提了兔头、鸡头,“啪,啪”几声,敲碎了外面裹着的泥壳,一只只金灿灿、油亮亮的美味就甩在了芭蕉叶上。那一个香啊,有步枪的用刺刀割,没有刀的就用手扯,直烫得几个呲牙咧嘴,哈气连连。十五只兔子,两只鸡,一会功夫就所剩无几。陆达怕出事,忙叫大家住嘴,不准再吃;吃惯了粗食杂粮的人,突然吃这么多油荤,很容易就吃坏了肚子。可这些人却不管,只顾埋头猛啃,啃完了还不停的跑到山溪边去喝水。陆达多虑了,这些人啃过树皮吃过草,除了粪水什么水都喝过,早已经练成了钢胃铁肚皮:五毒不侵。  铁英经过一天的观察,总感觉哪里不对头:这条小路上一天都没经过一个人,洞壁里的几堆灰烬和一个石头垒的简易炉灶,不像是一般过路人留下的,角落里的一个破瓦壶是装酒的东西,不可能是哪个疯子千辛万苦的跑到这里来喝酒,然后又喝醉了,把酒壶砸在洞壁里;也不会是哪个猎人在这里过夜留下的东西。他清楚,这里的猎人打猎是不敢带酒上山的,酒这种东西气味浓,而野兽的鼻子都相当灵敏,莫说酒味从壶里溢了出去,就是想驱寒,或者是有酒瘾的猎人时不时的喝上几口,把鼻子灵敏的小野兽都惊跑了不说,还能引起熊瞎子的兴趣,因为熊瞎子很喜欢像蜂蜜一样的醪糟味。何况这里离村寨并不远,再多走几步就回家了,没有哪个人会笨得放弃温暖的被窝、跑到这里来餐风露宿。  。。。。。。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石壁里的异常和这两座山势的诡异引起了铁英注意,有情况,他判断这里有土匪,而这个岩洞正是土匪常来的地方,但他并不想马上撤走:  一、侦察班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往哪里走?  二、如果真的有土匪,而土匪又想搞抢劫的话,那么黑灯瞎火的走山路,就势必遭到这些地头蛇的沿途袭击,这对于不熟悉地形的侦察班来说,后果就会很严重。  三、他和虎子都熟悉这些土匪,在四川家乡把这些人叫棒老二,多靠打家劫舍为生。有的人白天还在种地,晚上就聚在一起,把面蒙了,手持棍棒或柴刀、砍刀之类的东西,凶狠点的有鸟枪和步枪,聚众抢劫。一般都没有什么战斗力。  所以铁英就准备不走,把情况简要的向大家伙说了。本来已经吃饱喝足、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的战士们 听出了状况,立马又紧张起来。他们很信任队长,队长说有情况就有情况,就得做好打仗的准备;说没得就没得,可以放心的去睡觉;大家认同队长的分析,坚守原地,一切等过了今晚再说。铁英分工:  洞壁左右侧小路各一挺机枪,由四排长的火力组负责:  一、就在洞壁外用乱石构筑掩体,掩体要保证对面山林的子弹射不到自己,两人一岗,轮流休息。  二、因为洞壁正对前方一座丛林,无遮拦,陆达负责在岩洞前堆砌石块,保护伤员安全。  三、另两挺机枪由突击组还有的两人在洞壁上方的山顶构筑工事,保护洞壁和四排长的阵地安全,上下由铁英编制的藤绳连接;山顶左右由掩护组还有的两人警戒;铁英和铁虎为预备队。  山脉虽不算原始,却也朦朦胧胧的少有人迹,铁英闲暇时就把周围逛了一遍;两座山顶固然可以暂时宿营,也比这处石壁相对安全,但不说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水源呢?何况真有土匪就凭侦查班现有人马要防守无险可剧的山脊不说绝无可能,但被别人困死的几率就大得多了。所以他还是在这处不上不下的地方安营扎寨,让虎子带人在山坡上遍设打猎机关,在几个险要处埋设手榴弹,机枪在两个较平坦、开阔的地方挖了掩体,两个步枪手在两面寻找掩体潜伏,六个人把整个山坡都覆盖了,以免土匪跑到洞壁上方,随便甩下两颗手榴弹就把下面炸个稀巴烂。  铁英带两个战士在四排长所在的小路上、前后各一百米处做了手脚。准备妥当,叫灭了篝火和一切亮光,该睡觉的都睡觉,自己爬上一颗大树,闭目养起了精神。  铁英判断得不错,其实侦察班刚一进山就被土匪发现了。这些红军都在总部医院呆过,又都是立了大功的人,所以就都清一色的换了新军装,连背包都整成了新的不说,每人还发了一双新布鞋,但很多人却没舍得穿,别在背包后煞是让人眼红。而这些东西对于打赤脚板、穿扎腰裤子穷得叮当响的土匪来说,无疑具有十分美好的**力。只是这些红军虽然疲劳,但一走一歇都戒备森严,警惕性十分高。土匪看红军要在这里睡觉的样子,不慌,白天纠集了人马,只等夜黑风高就要杀人。  天上毛刺刺的有个月亮,乌云密布,看样子明天又是个下雨天。铁英见月已悬空,时过午夜。他知道土匪已经来了,怕排长们打瞌睡,向崖壁下弹出了石子。没隔多久,果然就听到山坡上的树林里传来了两声杀猪也似的惨叫,显然是有土匪中了虎子设下的机关。棒老二些不敢在草笼笼里钻了,改走明亮点的开阔地,很小心的但还是引爆了两颗手榴弹,土匪遭整得冒了火,把全部火力向山崖上乱射,以壮其胆,也想给红军一点颜色看看:老子是有东西的,赶紧投降。  铁英数了数,十七支步枪,还有三支火药枪,让虎子们没有把握不要开枪,让土匪们瞎折腾去。  四排长睁大了眼睛,有点月亮也被崇林遮挡了,山坳里黢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排长不敢开枪,怕暴露了火力点 ,正在着急,却听见前、后一百米处相继传来石头轰然滚动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惨叫,想在小路上搞偷袭土匪又着了铁英道儿。  这是铁英和两个战士在小路的右边斜坡上垒上乱石,把栓上细绳子的小石块或小树枝在乱石下插了,堪堪挡住将要倾倒的石堆,细绳子贴着路面拉过小路,在对面的石头或树上栓牢,任你天王老子过路碰上绳子都要遭。铁英歹毒,第一道机关简单,砸没上过当的人,但又设了第二道机关,整那些上了当、变得精灵了的土匪,道理一样,只是把石头垒得高些,藏在草丛里让你看不见也摸不着,把细绳子也在土里埋了,路上用些小石子压在绳子上,刚好把对面的一颗小树子压弯,这样,只要碰到任何一颗石子,重量稍一改变,树子就会弹起来,树子弹起来后就会扯动压在石头堆下的奠基石,山坡上的石头就会滚下来砸人,砸死你龟儿子些土货。  四排长只是听见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声音,左等右等不见一个土匪冲上来,机枪把子都捏出了汗来,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小路上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了,只是在天亮后跑去喝水,才在山溪里看到一个遭石头砸在溪水里、淹死了的土匪尸体。  土匪跑了,侦察班没费一枪一弹,左、右 、后面的土匪全跑了个精光,只是对面有两杆火药枪还在开枪示威。这种枪是装铁砂子的,散布面积非常大,虽然打不死人,但身体里面如果钻进几粒铁砂子,也会很不舒服的。这两个蠢货以为红军的武器是孬火药、装门面的东西,打得忘了形,不停的装火药,装好后就开枪。眼见猖狂得很,铁英等土匪放了两枪后,判明了土匪的位置, 把步枪上了膛,等对方下一枪的火光刚一闪起,一枪打过去,只听“哗啦啦”一阵响,这个土匪就从一颗树上摔了下去,哀嚎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想是死了。铁英还想打第二个,但这些乌合之众哪里见过死人,另一个土匪早就跑了。  这些土匪并非善类,而且愚昧得可怕,很多掉了队、受了伤,或是饿得走不动的、落了单甚至一、二十人在一起的红军都被这些土匪杀了,少有活口;有的仅为一个背包、一件衣服就丢了命。死在这些人手里的落难红军,不比死在白狗子手里的人少。而他们大都是本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亲戚老表一大堆。死伤了几个人后,就想着为自己的亲戚报仇,到处张罗着找帮手,非要杀了这几个人不可。所以土匪并没有走远,就在四周游荡,还时不时的放上机枪,威胁侦察班。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侦察队是彻底被这些山贼惦记上了。  侦察班昨晚只想尽快脱离战场,慌不择路的居然闯进了土匪窝,若不是铁英,只怕还多些人都死了。  白白的从天上掉下了馅饼,差点没把这些土匪笑死,以为就要发横财;看这些人遭饿得要死不活的,还有伤兵,跟以前碰上杀掉的红军差不多,好杀。几十个人从四面偷袭,以前手到擒来的事情今天却砸了锅,馅饼没吃得成,还死伤了几个人,惹毛了,现在不止想发财,还要杀人了。  侦察班被土匪不停的骚扰整得心烦,不敢再作停留,决定天一亮就走: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嗦。  土匪们的枪法不行,但不时有子弹打在岩壁上,打不死人骇死人,闹腾得侦察班一晚上不敢睡觉。天不见亮就开始收拾东西,草草的把昨晚上烤熟的野物吃了,在铁英的一杆毛瑟98掩护下,战士们在山溪里喝足了水,准备停当就开始出发。  小雨从下半夜就开始下了,山路已经变得泥泞,光滑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路边的草丛沾满了雨水,战士们没走几步就被淋了个透湿;三个战士跌了跟斗,重伤员经不起这种折磨,在后面抬担架的战士只摔了一跤,就把重伤员摔昏了过去。虎子、排长和铁英,几个负过重伤的伤口都是才长的新肉,经不得雨水的浸泡。  前面没经过侦察,敌情如何?匪情如何?也不得而知,生死难料,如此漫无目的瞎折腾还不如不走,队伍又退回岩壁,躲雨御寒。  队伍狼狈,退回崖壁情况却更加狼狈,战士们只以为这一去就不会回来,发泄般的把石头床和机枪阵地都掀了,更严重的是没有干燥的柴火。  陆达更惨,走的时候一脚把破瓦罐踢下了山路,铁英一听,头都大了,让虎子做掩护,自己下了山溪寻找;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了这个破瓦罐,就等于重伤员没有了活路。还好,这个本来就是一个瓦罐底部的厚实东西在草丛中还没有又一次破碎。。。。。。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侦查班要走路,把昨晚整理得规矩的住宿地毁坏得差不多了;好在时间充足,土匪也没有再作乱;乱了一阵子后,总算又把岩壁清理了出来,只是没有柴火和粮食。铁英不慌,叫战士们用马刀砍了几十根手臂粗的小松树,这种树油脂重,易于燃烧。用松树和芭蕉叶搭了两个带蓬的机枪掩体,岩壁山上也搭了几个,既然摊了牌,就用不着躲躲藏藏了,就大张旗鼓的和土匪对着干。  铁英探查过,附近没有更好的栖息地了,这雨也一时半会晴不了,就准备在这里扎根,等雨停了再说。叫战士们轮流警戒,轮流烤衣服,看见土匪就不要客气,用枪打。自己带几个战士,又在小路和背后山上做起了机关,但这次是来很的了,用手榴弹加滚石;也做了近百个弹枝和套子。整完这些东西后,又到了中午,雨还在淅淅沥沥下,天也阴沉得可怕。土匪们也可能是怕雨,一上午没见有人来骚扰。  岩壁里两堆篝火烧得很旺,战士们的衣服都烤干了,暖融融的,很惬意。陆达又在鼓捣破瓦罐,这次就有了些经验,在烂土灶上开了个孔,火就燃得大了起来,两只斑鸠也已经熬出了香味,他照顾伤员很尽心。战士们也在打整昨天没吃的一只袍子和几只斑鸠,也想学铁英的样子,把袍子包了泥巴烧了吃,被虎子制止了。这么大的东西,不是轻而易举能烧透的,真要烧熟了,恐怕人也饿得没力气啃它了。铁英懒洋洋的靠在壁角,抽空打起了瞌睡,两天两夜没睡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四排长脱了衣服要给他盖上,虎子摆摆手,说用不着,这点冷算得了啥子,就是大冬天这家伙也能在水里泡上几个小时。  侦查班昨天没吃完的一头袍子、几个斑鸠,除了给伤员留下的七、八个斑鸠外,所有库存一顿就吃完,还刚好够。这些人碰见好吃的就管不住自己的肚皮,看晚饭没有了着落,一个个沮丧起来。跟铁英久了,都有了些经验,知道打过仗的地方野兽会跑光,雨又讨厌,有钱都买不回东西。  就五块钱,这些人以为是多大笔财富,还不时拿眼向陆达乱瞄,【钱由陆达保管着】生怕哪个贪污了似的。这些人是饿怕了的,没了吃的就没了底气,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没得方向的四处乱窜。  铁英见状大气,命虎子和掩护组两人掩护,三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下到谷底去挖竹笋;山溪里也多的是野山芋,还有芦笋,这些东西放上盐,用泥巴包了烧了吃,照样美味,还能补气。没过多久,这些东西就被战士们弄回来一大堆,一时衣食无忧,又欢喜起来。  铁英睡足了觉,吃了东西,又是精力旺盛、斗志昂扬了。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好久,土匪没动,但是并没走,他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且就在附近监视着自己,人数还相当的多。自己都是搞偷袭出身的,现在反而被别人监视着;自己成了耗子,土匪到成了猫了,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感觉整得心头毛抓抓的不愉快。  跟土匪打仗不怕,但这个仗怎么打却一点没有底。  管它雨下好久,管他仗打好久,先把吃的整够了再说,等雨停了在做计较。铁英发了横,让虎子和四排长带人警戒、掩护几个战士继续贮存粮食,自己提步枪亲自掩护突击组两个战士去炸鱼。  山溪下的转角处有一个不小的水潭,铁英看水花就知道里面的鱼儿不少,两个战士扔下几颗榴弹后,水面上就白花花的浮满一大片,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三条乌鱼。这个东西好,铁英听大人们说过,乌鱼对愈合伤口十分有效。  战士们高兴了,荤的素的样样齐全,不用担心光吃素食缺了营养;又怕打起仗来没得水喝,就用石块、泥巴和芭蕉叶整了个水缸。  土匪毕竟是土货,等侦察班样样都准备好了才开始进攻,已经失了先机,也可能是在等援兵吧,来的人还真不少。  也许是昨晚吃了亏,雨刚一小点就大白天的四面围了过来,也不讲什么队形,哪里好走就往哪里拱,吵吵闹闹,全然没把几个红军放在眼里。  这些土匪听说红军人数不多,又带得有好东西,都想抢个头功,得个大包袱,这是土匪们的规矩。  山溪对面出现了不少人影,几杆步枪也开始向岩壁口乱打,但四排长的机枪阵地和洞口都是用石头垒好了的,不怕土匪的胡乱射击。  铁英见土匪一直纠缠不休,像是对红军有仇一样,发了狠,叫步枪隔远狙击,不怕把土匪放近,只等进入花机关的覆盖距离,再和机枪一起开火,打土匪个措手不及。自己在山崖上打对面的土匪,这个地方是侦察班最薄弱的防守点,因为隔着一条深沟,山沟下又是三十多米的河床开阔地,对面的山势又特别陡峭,一般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选择从这里进攻,而土匪偏又选择了这个地方。  铁英大意,过高的估计了土匪的智慧;土匪弱智,也没有什么军事常识,只晓得这里路近,滑下陡坡、冲过山溪就可以甩手榴弹炸红军。这种土匪居然也有手榴弹,这更是铁英始料不及的事情。  土匪够土,等你冲到这边的岩坎下甩手榴弹时,难道红军就没得手榴弹吗?而且红军还可以用脚踢,眯着眼睛也能把你几爷子炸死了。但没打过大仗的土匪不想这些,仗着人多,人多胆子就大,何况自己还有近二十杆鸟枪和步枪,更不得了的是――自己曾经一次性杀过十几个红军,抢过红军的枪和手榴弹。  有杀过人的胆子和先进武器撑腰,二十几个土匪一窝蜂的就从对面丛林里钻了出来,竟然十分的亡命,坐在草丛上就溜了下来,想是熟悉这里的山势,晓得屁股下面没有乱石,否则谁也不敢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饶是铁英枪快,也只在土匪下滑的过程中打死两个。土匪快速滑到谷底即不成章法的向前乱冲,炮惯了山路的光脚丫子居然迅快无比。  铁英大气,打死两个冲在前面的土匪后,崖壁里也响起了冲锋枪声,而且是三支。这下土匪怕了,因为还能行动的没有了几个,血淋淋的现实和伤者垂死的挣扎,彻底让这些蠢东西变得聪明――原来抢人也是会死人的。一聪明就开始向后跑,以为就不死人了,可铁英和冲锋枪手照打不误,照样要死人,最终只有三个人跑回了陡坡。可惜,土匪下来容易上去难,饶是平时练就了一身偷鸡摸狗的本事,坡陡又湿滑后便手脚并用了也爬不上,眼睁睁的遭铁英一枪一个打死。  其实土匪还是有点军事修养的,起码晓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道理,也晓得仰攻对自己不利,所以从下面山道向排长进攻的土匪就只有十几个。在遭到排长的几个机枪点射后,就不敢再动,爬上左边的岩坎想居高临下的打击四排长,但铁英是防着这一手的,否则也就白在司令员的参谋队里混过了,大大小小几十仗也算白打了。他在岩壁后的山坡正面布置了两挺机枪和一支步枪;左右四十米各潜伏了两个人。而队员们至昨天鲁班场一战后就全是双枪,土匪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最少要面对两支步枪或两支冲锋枪,加上铁英和虎子做机动,成一个扇形覆盖了住宿地,也保护着四排长他们的侧翼安全。  所以土匪要想在陡坎上居高临下的打击排长他们的侧翼,就受到他们从没有经受过的两支冲锋枪的突然打击;几个想爬上陡坎捡便宜的土匪自然是讨不了好,死伤了几个后就灰溜溜的躲了起来。  而从上面山道冲下来的土匪就多得多了,起码不少于三十个。这些人走惯了山路,虽然滑倒了几个,行动却也快速,弯弯拐拐的山路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很快就冲到了离排长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铁英狡猾,在这一百米距离内,凡是机枪的射击死角处都做得有机关。这机关又有点讲究,一堆石头在前,几颗手榴弹在后,相距两、三米,都藏在草丛里。而这一群土匪怕是新来的,不晓得厉害,见胜利在望,一个个冲动起来,跑在前面的一个土匪踢飞了压在细绳子上的一块石头,只听”嘣”的一声,右面斜坡下的一颗小柏树就弹了起来,跟着的几个土匪还没整得明白,头顶上的石头已经铺天盖地的滚了下来。第一个土匪有点德性,一个饿狗抢屎就扑了出去,躲过了飞滚的石头,但不幸的是,他扑在了这条道的直路上,正好撞在红军排长的机枪口上,成了四排长的第一个牺牲品。。。。。。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小道上下都被红军的机枪封锁,土匪基本上是现身一个死一个、两个冲锋死一双;山道只有一人宽,有好多土匪能前赴后继的死,况且他们也没有愚蠢或勇敢得去白白送死,能吓得不哭就很是了不起了,何来胆子?而躲在凹地里的土匪日子也不好过,牵动了垫在石头堆下的楔子,奠基石一松动,上面的石头就稀里哗啦的向下滚,第二、三两个土匪很快就被乱石砸中脑壳和大腿,随乱石一起滚下了深溪。因为前、后都有人,所以这两人连饿狗抢屎、连滚带爬的难看动作都没机会做就死了。更可怕的是,六米距离内、压在石块下的三颗手榴弹也同时被弹起的柏树拉燃了引弦。而这个凹弯里挤了不下十个人,以为红军枪弹打不到的地方很安全,剩下几个兀自还在庆幸的土匪,等看到身旁草丛里冒出白烟时,已经晚了,三声爆炸后,这个凹弯里就看不到一个活土匪了。  看见手榴弹的引线,中间的土匪想往前后冲,但道路湿滑,山道拥挤,于是跑不赢的就跳崖,但跳下去的人也不安逸,因为这里的山崖很高,而且下面全是乱石头。  后面一个转角处也挤满了土匪,没看见前面发生的事情,只听见了石头的滚动和爆炸声,但随后就听到了深溪里凄厉的惨叫和人之将死时的哀嚎,这才知道发生了变故,除了几个土匪摸下山崖去救自己的亲戚外,其他人就挤在一起,不敢妄动。  铁英要来很的,见上面山道上挤满了土匪,距离左边的防守阵地还有五、六十米。而正面的土匪在死伤几个人后,已经变得谨慎起来,行动非常的缓慢。看主阵地暂无危险,自己就从山崖边潜了过去,来到侧翼战士的狙击阵地,让战士掩护,人就像蛇一样的向前爬去。听见了土匪的吵闹声,铁英停了下来,伸出脑壳向崖底看时,见一群土匪躲在不足十米的一个转角处,正推推搡搡的不敢前进,只时不时的横枪出去打上一枪,子弹都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  土匪确实愚蠢,竟然毫不在意头顶上的悬崖。铁英却不客气,摘下步枪,掏出六颗手榴弹,一一放在顺手的地方,把引信盖子都揭了,由看了看土匪的位置就开始下起了毒手;第一、第二次都同时砸了两颗手榴弹下去,第三次没砸,只把脑壳伸出去,看还有那些土匪没有遭炸死,看清楚还有活动的蠢货后,这才趴在悬崖上瞄准了炸,手榴弹炸完了,就用步枪打,把小路上向上逃命的两个土匪消灭后,山路山就再见不到一个能活动的人;山道下的深沟里又一次响起惨叫,想是又有土匪跳了涧。  山上足有近七、八十个土匪,是这次攻击侦察班最大的一伙,也是黔北地区最大的两股土匪之一。今天来了三伙土匪,加上昨天晚上的一伙,一共四伙。土匪是有行规的,也各有各的地盘,平时各不相干,遇到扎手的“硬盘子”时才聚在一起,抢来的“财喜”一般都是按人头分。今天的帐是按一、二、二、五分成,分一成的是本地的一伙,也就是昨晚上偷袭侦察班的一伙。其他三伙都是请来帮忙的,本地人自然要吃些亏,这也是行规。  像这种纯粹吃不过别人,请人来帮忙“札堂子”【帮忙、撑门面】的,一般还得办“九大碗”【四川和贵州西北部地区的一种宴席】,请人喝单碗【酒】。但这次看死伤了人,破例的摊了一股,但九大碗和单碗还是要请的。  人到齐经过商量,老规矩,四伙人,各打各的,哪个人最先冲进去,可以任意挑选一个包裹、哪个杀红军杀得多的都另外有奖,这要看红军究竟有多少财喜了。  铁英步枪伤了几个,其他几杆步枪也陆续射中几个,被弹枝机关又弹伤了三个。土匪遭这些小动作整得十分恼火,恨得直咬牙,以为红军就只有几杆步枪,舍不得放弃要到手的肥肉,又想为自己的亲戚老表些报仇。大团伙的“瓢把子”【首领】就叫唯一的一挺机枪和六杆枪法好的步枪做掩护,分三路向红军进攻。  土匪中也有机枪;这股土匪能在黔北地区充老大,实力当真不同凡响。  这些土匪遭带有尖刺的弹枝扎翻几个后,变得聪明起来,在机枪的掩护下,进攻的人用枪刺或棍棒,在可疑的地方乱刺、乱拨,引发了外围的大部分机关。扫清了障碍后,土匪就肆无忌惮的开始了冲锋,也想让其他几伙小土匪看一看,啥子才叫老大。  红军的几杆步枪,挡不住近百个人的集团式冲锋,土匪很快就冲到了离侦察班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铁英看左翼平坦,土匪人多,叫虎子到左边帮忙,右边是斜坡,没几个土匪,放了心。  让土匪再接近了些,铁英开枪了,他打的是土匪的机枪手,紧接着就打负责掩护的步枪枪手。这几个土匪的枪法都不错,要不是铁英叫战士们趴在掩体里,让土匪们肆意破坏、轻松进攻的话,只怕要吃这几个土匪的亏。  “还有两个”,铁英观察了很久,清楚这几个土匪的人数和位置,不敢让他们逞威。他已经转到了另一颗树上,死盯着这两个人。。。。。。  敌人一个机枪手、三个步枪手的脑壳遭铁英打冒了血后,剩下的两个就缩起脑壳躲了起来。他们见过打枪的,但没见个这么会打枪的,在瓢把子的威胁利诱下,换了位置,匆忙的开了两枪,但枪子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还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铁英眼光毒辣,又一直盯着这条土坎看,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练的猎人手心,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这两个偷鸡摸狗的土匪也相继毙了命。这几个人可是“瓢把子”的宝贝,不但枪法好还忠心,这股土匪能在如火如荼的土匪界座头把交椅,这几人功不可没。  侦察班的战士见铁英班长开了枪,两挺机枪和两支花机关枪就跟着开火了。已经冲得很近的土匪一直见红军没有反应,以为又遭自己的几个神枪手打死了,欢天喜地起来。一个个状若痴癫、跑路都跑得轻佻起来,就差没哼出黄色小调,扭起丰收的秧歌来了。可惜,收获的梦想还没变成现实,就被红军强大的火力给打醒了。现实是:整个山坡都被弹雨覆盖了。刚从冷兵器转型到火器时代的土匪们,没和正规部队打过仗,更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所以连趴下、卧倒都不会,只顾着抱了脑壳四处奔窜逃命;可能是想收获的感觉太好了吧,脚下仍然显得轻灵和快捷。  是哪个说过:“兔子临死蹬三腿,人若逃命快如飞”,真是一言中的,入木三分。说这话的人肯定看见过人逃命的样子。可惜,铁英是下了狠心的,他在伏击圈内就埋了近四十颗手榴弹,凡是有路可循的地方都埋了,只有十多米高的悬崖下没埋,晓得土匪就是跳下去也怕是捡不起来了。  机枪、花机关枪子弹像不要钱似的疯狂扫射,当做机关的手榴弹也一颗接一颗不要命的炸,这已经不叫打仗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屠杀。躲过了头两劫的土匪,还有杀人不眨眼的铁英和虎子在等着,铁英在树上,纵观全局,不管伏击圈内的人,只打跑得远了的土匪,在硝烟弥漫中,居然还百发百中;虎子也凶残,也只找那些还拿着武器、妄图行凶的土匪打,真还逼得几个土匪跳了悬崖。  一仗打下来,山上这几股土匪中的老大,在贵州多如牛毛的土匪队伍中怕是没得板凳坐了。  夜,已经深了,雨还在下,四周不断有快要死的土匪发出**,一声接一声,好生凄凉。还有冷枪不时的响起,子弹打在岩壁和外面堆砌的石墙上,还在证明着土匪的存在。这是其余三股土匪为了那个基本倾家荡产的瓢把子做的安慰动作――同是土匪,也得讲点行规、讲点义气。  大瓢把子带了一百多号人来,现在连伤残加起来,活着的人还不到三十个,而且还有几个是上了六十岁的老头。【连老头都跑去当土匪,当地民风之强悍可见一斑。】仗是没法打了,但两百多人打不赢几个红军,这土匪也就不要当了,没法在土匪界里混。  铁英命人在两边的山道和下面山溪边点上几大堆篝火,提防土匪偷袭,叫战士们在石墙后烧火整东西吃,只要冷枪打不到就行,叫战士们吃了就睡觉,自己在山顶的一颗树上藏了,警戒整块营地。  下午一仗,土匪十亭就折了六、七亭,剩下没多少人了。铁英料想土匪不敢再来,就叫战士们只管睡觉,养足了精神,晴了好跑路。不熟悉民情、不了解民风,他再一次低估了这些土匪的匪性。。。。。。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土匪的瓢把子老了,老得坐在角落里吐血。这里是土匪的老窝,就住在大山后面的那个村落里,村东头的郑家大院就是这些土匪的家。蒋总统一天不晓得在搞啥子名堂,这里居然是民、匪**,就是不晓得这些人关系如何,平时扯不扯皮、打不打架。  幸亏侦察班碰见了岩壁,若再走些路程,说不定就走进了这个村子,那肯定是要挨家挨户拍门喊“老乡”的,如果土匪假装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再很热情的煮上一钵饭,饭里再放上几包耗儿药的话,那就遭了。  瓢把子血没吐完就叫其他三伙土匪无论如何不能让红军跑了,困死他们。别看瓢把子没剩下几个人了,但老虎死了虎威还在,况且别个还有几个老头兵。  土匪们都吃过红军的亏,心头有些发毛,但只要不让自己去攻打,料想拖住红军并不难。土匪讲义气,看到瓢把子还在吐血,三个小瓢把子把胸脯拍得咚咚想,很义气的答应了下来。  瓢把子吐完血,眼见自己在土匪的道路上是走不下去了,自己又不想在木头盆子里洗手、回家种田,而就是回家种田官府也要捉他。他不想活了,挑选了五个受伤不重的精壮土匪,带着才从老巢赶来的三个老头土匪出发了――他要找红军拼命。  瓢把子一家世代为匪,在黔北一带,土匪郑家比什么光绪、溥仪、蒋介石出名得多。袁大脑壳是知道的,因为这个人太过张扬,把硕大的一个大脑壳整在银元上,人人都喜欢。  郑家做事凶狠,杀人少留活口,名声一大,这一带的人就用瓢把子的名字骇人,主要是娃儿些。如一些娃儿想偷偷摸摸跑到赤水河或哪个水塘里洗澡,又遭大人看到后除了一阵暴打多半威胁说:  “去嘛,那是郑二杆子洗过澡、屙过尿的地方哟”,屁孩们便畏畏缩缩、胆小要命的不敢再去,因为他们很相信大人的话;郑二杆子洗了澡地方有水鬼,他屙的尿都是毒尿,沾上就全身溃烂、毒发后就死了。  大人们有时也拿郑二杆子来提劲:  “你娃儿冲啥子,老子的某某老表在郑二杆子那里煮饭”,直接说当土匪是不敢的,因为二杆子的土匪走路都把胸挺得很高,都是很有面子的人;另一个人就会面红脖子粗、青板筋暴跳的不肯示弱:  “你晓得啥子,老子的舅子在郑二杆子的山洞里喂鸡”,喂猪都不敢说,生怕露了马脚,想来郑二杆子那里连喂鸡的人都很有名望。  郑二杆子的大名不但可以骇人,甚至可以骇猪,如果猪不愿意听话,主人就对猪吼:  “日你先人板板,不听话嗦,老子等郑二杆子来了,看你狗日的朗个办”。猪们不一定听得懂,这话也不一定管用,但足见郑二杆子这个名字的使用频率之高,高得离谱,人猪通吃。  原来瓢把子姓郑,绰号“郑二杆子”,这家伙也确实有点二,两百人都没奈何得了的红军,他竟然只带九个人就去报仇,想是吐血吐遭了,失血过多,迷糊了神智。  郑土匪能把产业做得如此庞大,恐怕靠这种二杆子性格是不行的,不过他多少也还有些本事,也很讲义气。自然,仅凭这些就想在朝气蓬勃的土匪界充当龙头坐第一把交椅,那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郑二杆子还有父亲留下来的一份家业,那就是这三个老头。不要看这几个人要死不活的样子,三十多年前可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几乎每个人都有命案、犯得有重案。几个人和二杆子的父亲一起,号称川黔五鼠【听这称谓就不是什么善类】。  在一次五鼠聚会、花天酒地时遭清军围了,二杆子父亲和另一只鼠死战,保这三只鼠脱了身,两只领头鼠也力尽被捉,在贵阳遭砍了脑壳,剩下的三只鼠也真正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见官府追查得紧,三只鼠就潜到了老大【郑二杆子的父亲】家乡,隐姓埋名,帮郑二杆子操持起了家务。没想到,官府屡捉不得的几个江洋大盗竟然藏在这个地方。  老大叫镇【郑】天鼠、老二托天鼠,【找不到名字取了,起这种匪名,那是要遭天谴的】都死了,剩下的老三叫钻天鼠:轻功了得,偷鸡摸狗十分在行。  老四花天鼠:一手袖镖使得出神入化,人也长得相貌堂堂、如花似玉般,是个骗**钱财、阴险毒辣的家伙。  老五战天鼠:听名字就有些道行,在五鼠中最是厉害,一手云台天女剑法使得行云流水,极具火候。  二杆子待这几个人不弱,平时极少出门,像长老一般供奉着。这三只鼠是老大救的命,护持二杆子到也尽心。只是躲在山洞里躲久了,人也老了,就顽固不化,对已经很流行的火器有些认识不够,还一味的躲在山洞里练什么七星步、天女剑和哄女人的技巧。  平时郑二杆子都是不带他们出洞的,怕一不小心挨了枪子,今天自己都不一定得活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把他们从山洞了搬了出来。一定要杀了那个天杀的煞星,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几个自己赖以成名的枪手都是死在同一杆步枪下。  铁英在一颗茂密的松树上闭目养神,都下半夜了,雨也间断性的停了不下。土匪们见冷枪对红军已经不管用,干脆也歇了不打,于是,这个大山中的小山冲就变得宁静起来。  有风佛过,草丛有了一些颤动,铁英的神经也跟着颤动起来,他感到了杀气,虽然很弱,但实实在在的有――敌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次的敌人竟然还带着杀气,非同凡响。铁英不敢大意,向下面打出两粒石子,这是有危险的暗号。自己退守在崖壁正上方,不敢让敌人接近。不大一会儿,四个战士就从藤条爬了上来,进入了各自自己的隐蔽阵地。  爬山崖的红军弄出了声响,土匪开枪了,想打正向上爬的红军,但黑灯瞎火的没有什么威胁。  土匪五杆步枪,这不是铁英要等的,他想弄明白真正的威胁在什么地方,也开枪了,把一杆吐着火舌的土匪步枪打掉后,这里还是没有动静。他清楚了,敌人的杀着不是枪手,而是杀手,土匪打枪只是为了掩护杀手的动静。他又开了一枪,打没打到土匪已经不重要,他要暴露自己。果然,他听到了声音,在刚才自己打枪的地方,有两样物件射进了草丛里,可惜,铁英是用绳子拴住扳机扣的一枪。  黎明前的黑夜分外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铁英不是孙悟空,也没有火眼金睛,没有一点光源,他和常人一样。但是他清楚敌人已经趁乱到了,而且是两个,那个有杀气的人还没出手,所以他也不敢动手。不然的话,那个用飞镖的人可能已经死了,因为他刚才很清楚的听到了尖锐的破空声,已经判明了他的位置;而且他还可以确认,这个人射出的东西是一种很小巧的飞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人谁都不敢稍动一下,这里看似很平静,但无形的杀气把四周露水都蒸干了。  铁英年轻,先有点沉不住气,其实他是担心下面的虎子。虎子受了伤,只有一只手了,遇到这种情况,不晓得应不应付得过来,他很担心。。。。。。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四面都有土匪,虎子是睡不死的,虽然他很放心铁英,但毕竟是手足之情,所以他很清楚的听到了铁英发出的警讯。远处的篝火还有星光,已经高度戒备的他看见一条人影奔跳窜掠,极是快捷的从下面山道窜了上来。  虎子开枪,但枪响的同时那条人影已经扑进了右边山崖的黑暗中。虎子大惊,见子弹伤那个人不着,不敢上崖,自己提了驳壳枪掩护,叫战士速去占领崖顶阵地,自己到要会一会这个不速之客。  虎子跳出石墙,循着那个人影的踪迹就准备出击,没想到身后突然一声枪响,虎子百忙中侧身,饶是他反应得快,一颗子弹也从左肋下擦过,鲜血直冒。好险,如果左手还在的话,只怕也废了。  见敌人居然有两个高手,不敢造次;两挺机枪也不像白天打土匪那么潇洒了,稍有动静就提前封锁,不敢大意。  崖顶上虽然没有动静,想也不会松活,依铁英的脾气,如果腾得出手的话,早就下来帮忙了。  虎子伤口不深,没伤着要害,陆达又正好在,三、两下包扎好后,发了豪气,叫四排长压住上面山道的枪手,陆达向对面的山林开枪,对着下面道路的机枪停枪戒备,自己提了枪就向下面小路摸去。他要找那个轻功很高的人,这种人搞起偷袭来很让人头痛。  在刚才那人隐去的地方,虎子没找得着,暗叫一声“要糟”,忙回头看,隐约见一条人影在岩壁的阴影里飞窜,在自己身后都快要接近洞壁了。这人一旦越过宿营地最后一道凸出弯道,营地里谁也不是对手。虎子大急,也不怕暴露自己要成为山溪对面土匪们的活靶子,伦枪就是一组连发,先把这人前进的路封死,发足开枪,一梭子弹打完人也接近了那人的隐蔽处。他一只手在奔跑中换不上弹夹,还有几米距离时直接把枪砸向了阴影里;缓得一缓,虎子到了,看到凹地里的人影,出拳就打。这人了得,伸左手一个横挂,右拳直击虎子面门,右脚斜撩,直奔胯下而来,一招三式,凶狠无比。虎子不让,只是跨右腿,避开紧要处,成马步,用腿硬挡来人一脚,拳式不变,拳锋直逼来人头部。钻天鼠左手拨虎子手臂不动,右脚又如踢树桩,疼痛难忍,要变招时,虎子碗大的拳头已经到了,急忙低头,让过拳锋,斜穿右手,反腕要拿虎子的手腕,再起右腿,斜踢虎子扎着绷带的左肋,欺虎子无左手,双手施展小巧擒拿功夫,缠着虎子的独臂不放。  钻天鼠功夫高低不说,就凭这份经验,“天鼠帮”能够称雄江湖几十年,绝非虚名。但钻天鼠遇到的是却是擒拿手的祖宗,不由他不倒霉。  虎子一拳击空,拳锋回带,斜击钻天鼠右小臂,肘尖横扫钻天鼠左臂和脖子,左肩后撤,让过伤口,仗着皮糙肉厚,用左胸硬接钻天鼠一脚。  钻天鼠眼见自己右手被截,拿不住虎子的手腕,而虎子的手肘已到,自己右腿已起,独脚不能转式,只能用左肩硬扛虎子一肘。  刚一交手,虎子就是硬碰硬、两败俱伤的打法。本来钻天鼠轻功了得,小巧手法也甚是纯熟,凭着快捷脚步,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但无奈一开始就被虎子的子弹压在角落里;虎子到后直接就封住了凹弯的出处,把钻天鼠压在了背靠悬崖的狭小地段。  钻天鼠经验老道,但有虎子杀的人多吗?差十万八千里了。虎子是实战杀出来的经验,有心要杀你,你还跑得脱?第一时间就封住了钻天鼠的退路,把老钻【什么称呼】挤压在了一个极狭窄又溜滑无比的凹地里,丝毫没有取巧的余地。加上虎子招招找人拼命,拳法又刁钻古怪,始终缠着要害打,不碰都不行。而这一碰就把战斗碰结束了:钻天鼠一脚踢中虎子胸腹,如击石墙,“砰”然有声,却把自己的脚腕踢断了。如果他晓得虎子从小就练的是十三太保横练,打死也不敢踢这自毁生命的一脚。  钻天鼠踢中虎子的同时,虎子的手肘也横扫在了钻天鼠左肩上,也是“铿”然有声,但钻天鼠远不及虎子的皮粗肉厚,骨头也更不够硬,锁骨和脖子骨全都遭虎子的一击击碎,紧接着人就散了架,再也无法鼠窜了。。。。。。  打死钻天鼠,虎子要找那个伤了自己的枪手算账,寻了驳壳枪就向山道上扑去。上面山道上的篝火还没燃尽,不时窜起火苗,把近距离的景物照出了大概轮廓。虎子绕过几个机关,小心翼翼的把几个弯道搜了一遍,不见那个枪手的踪影,翻身上了山崖。见山顶上一片寂然,担心起来,又怕隐蔽的红军误会,撮唇打了个唿哨,没想到却从侦察班的一个单兵坑里射出了子弹。。。。。。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侦察班战士们是熟悉铁英和虎子的唿哨声的,哨声的长短也代表着特殊的信息,而侦察班的单兵坑也是虎子带人挖的,他很清楚这些单兵坑的位置,现在居然有人从侦察班的单兵坑里向自己射击,而且是一支盒子炮,枪法奇准,好在天色漆黑,这人只是循着声音开枪,否则虎子就不会松活。  虎子知道出事了,肯定是打自己的那个枪手摸了上来。  虎子猜得没错,郑二杆子在伤了他后,就被四排长的机枪压住了,前进不得,于是便舍了小路,从后面的山崖向山顶摸了过去。经过白天一战,他清楚红军在这一片有埋伏,也观察过埋伏点的位置,更想不到的是,红军的两个枪手还在和自己手下的几杆步枪对射。于是,钻惯了山沟的老土匪就借着枪声的掩护,从侧面悄悄的摸近了红军的一个掩体,从后面把这个战士射杀了,还想向几十米外的机枪阵地动手时,虎子到了。  铁英担心虎子和排长他们,听到排长的机枪响起后,知道敌人果然不止这两个,就看独臂虎子的了。  他不敢再耽搁时间,抢先动手。  铁英很清楚,两个杀手就在十米内,两个人相距不到六米。他用脚尖挑起一块石头,石头“噗”的一声落在三米外,在听到一支袖镖的破空声时,两粒石子直奔第一次声响处而去,石子圆滑且小,却也有劲风激荡。劲风过处,那人一声闷哼,随即蹦跳而起,但铁英的第二枚石子到了。。。。。。  花天鼠轻敌中了第一击,痛楚后本能的想换位时,不想最致命的打击却随后而到,老鼠般的轻功还没使出一半,直接就栽了下去,听声音伤得不轻。  铁英第二粒石子刚一弹出,人已经纵身而起,空中一镖,直奔离花天鼠不远的那团杀气而去,但听半空中一声金铁交鸣,飞镖被一种铁器击落,而一团冰冷的剑气骤然间也到了他胸前。。。。。。  剑;这个年代还有人用这种冷兵器,铁英听父亲讲过十八般武艺、几十种兵器,知道这是一把宝剑,而这人剑法又十分了得,瞬间直刺横劈,黑暗中不离铁英要害。  铁英第一次和强手过招,不敢大意,脚踏峨眉莲花步,展开夜战八方之势,右手朗月刀舞起层层刀花,把全身上下遮拦得严严实实。朗月刀不惧对方宝剑,横隔竖挡、丝毫不落下风。铁英安心,随即中正剑展开了一轮接一轮的强攻,横挑竖抹或直刺、或斜劈,剑锋直指对手的手腕和小臂。  战天鼠剑法再好,武功再高,也从没见过这种打法,一个人居然会同时使出两种全然不同的招数;右手防守,左手强攻,而且配合得天衣无缝、妙到豪颠。他一个人相当于在和两个人打架,而且这两个人还是绝对的高手。交手不到十合,他已经汗流浃背、手忙脚乱起来;不敢再攻,撤了宝剑,拼命的护住要害,且战且退;听动静,花天鼠还没死,战天鼠就想退到花天鼠身边,合两人之力搬回劣势。  战天鼠撤剑自保,铁英清啸一声,一刀一剑突然展开了强攻;冷凝跋扈的剑气和着一股全然不同的沉稳之气瞬间把战天鼠笼罩,夜幕仿佛被刀剑割破,起了颤抖,却是窒息的剑气划过空气时出现的一种涟漪,极恐怖的一种非自然现象――方圆两、三米之内,只怕是任何生命都将失去生命特征:连夜幕都成了一张被人为控制、颤抖的帷幕,何况生命乎?  战天鼠老了,他右手臂吃了两剑、左胸、左肩、肚腹各挨了一刀,左胸一刀还差点伤了要害;他已无力再战,连行之将死的花天鼠都成了救命的稻草。  铁英在开出第一枪时,花天鼠就暴露了踪迹,再加上这个老东西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趴在那里装模作样的隐藏,粗重的气息声早就被铁英听得一清二楚。铁英知道,再好的射手趴在地上都是发不出镖的,他踢出石块只是想引花天鼠起身,果然这老家伙不负人望,反应不弱,一听响声即半跪发镖,铁英的两粒石子很自然的就都射进了他的身体,虽然石子不一定击中了要害,但透进骨肉的打击也绝对让人失去战斗力。这也是花天鼠大意的下场,都是老江湖了,还屡次犯这种低级错误。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郑二杆子只晓得红军里有神枪手,他也没见过哪个红军用刀子、石头杀过人;加上现在的人都是热衷于使用火器,少有人练那些刀刀矛矛、神镖飞刀的劳什子东西了;又是乌漆墨黑的天,什么枪手在黑灯瞎火里都不管用,就是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几个红军里面竟然有天大的武林高手,还会几乎只是传说的听声辨位,打死了都不相信。  花天鼠快要死了,死之前还是不得不相信了这是事实;虽然绝不是子弹,但确确实实有两件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人还在做临死前的痛苦挣扎而已,但挣扎的声音却引起了差点就要喊“救命”的战天鼠的兴趣。  战天鼠也知道自己快死了,这人太过凶狠,两件凶器发了疯的乱杀,也不讲什么招数,哪里好杀就杀哪里。自己拼了命的护住要害,他就杀不是要害的地方;战天鼠顾着胸腹、脑壳,他就杀脚杆、脚丫子,连自己的老鸟都不肯放过,都要杀。  别人打架是不要命,铁英打架是不要脸,他可没学过什么刀法和剑法,只是觉得这两样东西用起来顺手,杀人也快;一刀过去就把人脑壳割了,一剑捅去就是个窟窿,用不着去蓄什么势,发什么力。见着空当就杀,看哪里好捅就捅,干脆明了,一杀见血。  很多人杀铁英不赢,是因为铁英太快,快得只见刀光剑影,看不到人;唯 快 不 破。遇到这种死缠烂打、不要脸的人,算战天鼠倒了霉。天杀的:他只有求老天爷来收拾这个下流东西了。  战天鼠的血快要流干了,眼看自己就快要死去,又不敢喊“救命啊”,如果一喊,自己这一辈子就算百忙活了,“战天鼠”说不定就会被人喊做“怕死鼠”,更何况连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哪个来救命?江湖人是很爱面子的,爱面子的人一步步退到了快要死了的花天鼠身边,本身是想来寻求帮助的,没想到要死得很的花天鼠昏昏戳戳的感觉到有人到来,也昏昏戳戳的看到了两根模糊的脚杆,犹如看到了两根救命稻草,一把将战天鼠的脚杆抱了,再也不肯放手,直到两个人都相继死去。只是战天鼠在死之前努力的在想一个问题:要死的花天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飞鼠帮从此在江湖绝迹。。。。。。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杀了两个貌似了不起的人,铁英还是不敢大意,怕还有土匪趁乱摸了来向崖下丢手榴弹,守住崖顶,不敢离去。  听崖下机枪声停了,伸头看时,崖下一片漆黑,但有远处的一点篝火,铁英依稀见四排长的机枪阵地完好,人也安然无恙,只是不见虎子,正想联络时,就听见了虎子的唿哨声。还来不及高兴,却看见侦察班的一个掩体里有子弹向虎子射去,随后也看见了虎子和另一个战士的还击。  铁英懵了一下,随后就明白出事了。眼见得躲在掩体里的敌人枪法奇准,一支盒子炮东一枪,西一枪,把侦察班战士打得抬不起头来,只要虎子开枪,这人立马就一枪还了过去,但虎子还是一步一步摸了下来。  铁英见这家伙一只枪就压住了两个人,人又在一条土坎下,打他不到,自己还是不敢离开山崖,又不敢拉手榴弹,怕还有这样的枪手、循着自己手榴弹的导火线闪光一枪就把打死了,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曳光着急。  架已打了多时,天边也露出了第一缕曙光,看来,天终于要晴了。  有了亮光,铁英的心就踏实,虽然这点亮光微乎其微,还不及两支萤火虫来得光明,但总算是有了。铁英目力所至,四周没有一丝异样,先前的几个土匪也早就被自己和几个战士消灭或驱逐。感受不到来自周边的危险,铁英放了心,略一舒展就向四十米外的掩体摸去。。。。。。  前面土坎下的掩体已经依稀可辨,还不见土匪动静,铁英式着开了一枪,土匪仍然没有还击。。。。。。  郑二杆子在第一缕曙光亮起时就跑了,杀死了侦察班右翼掩护组一个战士,还抢走一支步枪、一支花机关。  这一仗,仅几个土匪就让侦察班吃了大亏,而且杀死战士和打伤虎子的凶手还跑了,还抢走了武器。  侦察班和土匪的叶子是越接越深,好在虎子的伤不重,好在天已经晴了。  侦察班在这里耗不起,弹药打一颗少一颗,人牺牲一个少一个,得不到半点补充。四面还有土匪,重要的是,那个枪法很好的土匪会给侦察班造成多大的麻烦还不知道。  天已渐亮,没有了枪声,几堆篝火和手榴弹引燃的荆棘还在冒着青烟;偶有土匪临死前的**,平添了宁静山脊中的一丝心悸。。。。。。  怕土匪们报复,侦察队牺牲的战士连碑都没有一块。  土匪阴魂不散,这里是不敢住了,但人生地不熟,队伍究竟何去何从,大家都没有开腔。外面情况不明,路一样难走,铁英仍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队伍暂时不动。  经过近两天的战斗,侦察班重新布置防御阵地:  一、下面机枪改为花机关,阵地向岩壁内收缩,这样,想从山崖上面打击红军阵地,就只有在起码四百米外去了,但缩小了花机关打击范围,只有五十米不到;下面山道二十到五十米处有两个凹弯,各埋设两个石阵和手榴弹阵;花机关到第一个凹弯有二十米直线距离,这地方是冲锋枪的防守重点,每隔两米一个石头阵和一颗手榴弹。上面地形差不多,布置一样。正面在岩洞的石墙内布置一支冲锋枪,负责正面防守;在山溪里遍插尖刺。整个宿营地三个人,由四排长负责,陆达做替补,准备手榴弹,炸冲过山溪的敌人。  二、山坡上面四挺轻机枪,正面两挺,两边各一挺,但四个机枪掩体只相距不到二十米,由虎子统一负责指挥,并和一个战士担任预备队,敌人一但冲进下面山道五十米内,正好可以使用手榴弹,协助下面防守。  重新布置后的防守阵地就变得紧凑多了,各方都能形成交叉火力、相互掩护。  重新布置好防御后,天已经亮了。铁英穿了死土匪衣服,扛了步枪也出发了。他怀揣从两只死老鼠身上搜来的几十块银元,翻上大山,从山脊上摸索着开始下山,一个人开始了侦察之路。。。。。。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山道斜坡上,几乎每隔一百米就有一群土匪,都有二十人左右,沿斜坡挖得有掩体,凶险的是,在山脊上堆满了石头和滚木。一路数下去,共有三伙人,三大堆凶险的东西。这些人遭打了两回后,都变得很有经验起来,很老练的趴在壕沟里,静等红军撤退,好用石头砸人报仇。  铁英并不心惊,他早就想到了土匪有此一招,队伍即使要走也不会走小路,让土匪瞎忙去。他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枪手。这个人必定有和土匪不一样地方。快到山脚了,在三个土匪群里都没发现这个人,没找到但并不代表这个人不存在,铁英突然间感觉到侦察班还有一战,而且是生死之战,这一战,将决定侦察班今后的命运,但不是现在,好像这个人还在蓄势。他不敢多做停留,从最密集的丛林里向山下逸去。  这是条小半山腰的泥巴小路,泥泞不堪。路上很清静,看不到一个人。右面是绵延的大山,丛林密布;左面是两条山脉的结合部,是一条深涧,全被高大松树和荆棘丛覆盖,密不透风;左面的山脉在前面逐渐平缓下去,除了雾霭,已经看不到山峰了,铁英判断,前面必有人烟。  他加快了脚步,在五、六公里外果然有一个四、五十户人家的小乡场,一条便道从乡场中穿个。乡场后面有一座小山头,山头上有一座荒弃了的小祠堂。  铁英操着本地口音和当地人摆了会龙门阵,一个衔着叶子烟的老头告诉他;因为这里偏僻,很少有官兵来,只是前不久来过一只一千多人的红军队伍,住了一晚上就走了,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来过一些走散了的小股红军,有的被土匪杀了,有几个走着走着就倒下了,看样子像是遭饿死的。还有一股二十多人的红军曾经被土匪包围过,但是这些人有机枪和手榴弹,吓退了土匪才得以脱身,好像是向南面去了。前两天来过些官兵,搜出几个受了伤、走不动的红军,杀掉后也走了。  铁英心里有了底,在祠堂下面的一户姓赵的大姓人家,以每晚一块银元的价格租了一个院落,吃饭另算,说好今晚或明晚就来。  深山里的居民只要有钱是不问青红皂白的,收藏了红军不怕,都是为了钱,土匪不一定会找这些人的麻烦,只有保安队搜出红军来会发些脾气,有的骂上几句、踹上几脚、再就是舍财免灾了,和中央军有点不一样,都是本地人,有时也讲点情面。  姓赵的男人带着铁英看了房屋,悄悄的告诉铁英,说后面山上前晚上来了五个红军,好像还有个当官的,都快要死了,也是自己送的饭。铁英听了大惊,向姓赵男人打听究竟,男人有些支吾:不管铁英是红军还是土匪都应该给自己点好处,铁英赶紧告诉他,自己就是红军,要去看一看,又给他一块银元,让他一定保密。  其实这个男人早就猜到铁英的来历铁英了,土匪是不会租房子的,这人也没有一点土匪气;这种地方又没得金子、银子捡,没得哪个吃多了跑到这里来租房子耍,只有红军才会拿钱租房,而且价钱还不低。这家伙这段时间怕是挣了不少外快。  铁英不计较,叫这人赶快带路,时间再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看上一眼。  男人开了屋后面的一道小门,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几个红军的躲藏地点。在一道不高的岩壁下,一个用树枝和芭蕉叶搭起的小窝棚外,两个衣衫偻烂、看不出是军装还是布衣的人在刚拱出的一点太阳下料理着身上的虱子,看见赵姓男子带着生人来了,两个权且叫做战士的人紧张的把枪对着铁英。铁英说明了身份,几个人一听是总部支援班的铁英班长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其中两个见过铁英面的战士竟然激动得哭了起来。  铁英问了情况,原来,他们是红三军团十一团的,在鲁班场战斗中连长负了重伤,主力撤退时没跟得上,后来就迷失了方向,一路辗转来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土匪多,专找这些红军的麻烦,三三两两掉了队和受了伤的红军,没有几个跑脱了的,连长又受了伤,眼见是走不脱了,几个人就只有躲在了这里。  五个人两支步枪,连长有一支盒子炮,但没有了子弹。铁英看了看连长,连长身上除盖了几件单衣外,还盖了几张芭蕉叶。掀开衣服看时,他左胸挨了一枪,绷带都被血浸透了,人还发着烧。本来迷糊着的连长听说铁英班长来了,顿时来了精神,伸手抓住铁英的手,断断续续的说;  “铁、铁班长,我不行了,不要管我,请你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去”,说完话,眼睛直直的盯着铁英看。连长一口江西话,铁英和这些人相处久了,虽然困难点,但还是听得懂的。见偌大一条汉子落个这种地步、说出这种心酸的话,铁英也不禁悲从心来,红了眼睛。就近扯了些清热消炎的草药,用嘴嚼烂,敷在连长的伤口周围,叫战士们隔两个小时换一次。这才把侦察班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把赵姓男子喊了过来,很诚恳的告诉他:自己是红军总部侦察大队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来了。。。。。。说着话,随手一弹,打下一只正聒噪着的画眉,右手挥处,一只已经飞起来的画眉又被一支飞镖射落。  不是铁英显摆,是他见赵姓男人并不十分落教【川话;不踏实】,不得已而为之。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男子对铁英接下来的话答应不迭;别说是红军总部派来的,说是玉皇大帝派来的他都信了。铁英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到:  “我有事情还要做,这几个人这两天出不得事,我回来后只管向你要人,到时候别怪我不讲老乡情面”。随后又摸出两块银元,叫男子给连长请郎中,先熬些中药吃了再说。男子不敢接,连说:  “有钱,有钱,够了,够了”,说完就一溜烟的去了。  铁英和连长握了手,让他不要想那么多,安心养伤,自己侦察班有医生,安全包在自己身上。说完话又把剩下的六块银元塞在连长手里。连长紧紧的抓住铁英的手不放,粗壮汉子红了眼睛。。。。。。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除了几个伤残,基本成了光杆司令的郑二杆子并没走远,还在土匪的郑家大院里,他在等人。他知道这里的几十个土匪困不住那几个红军,连自己三个压箱底的本钱都栽了――红军里面有能人。  已经输光了本钱的郑二杆子还想捞骚【赢回本钱】,他还有个远在贵州东部的兄弟,也是从事的同一职业,手下有七十几条人枪,在土匪界也是大有名气,以凶狠和不要命著称,人称“郑天棒”。  听听这一家子的名号:老汉“镇天鼠”,娃儿“二杆子、天棒崽儿”,不要看人,只听名字就知道个个都是打架斗殴的很角色,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窝土匪、三个棒老二。  临近中午,郑天棒一伙终于到了。看到哥哥已然颓废,还吐血不止,天棒就准备带人上阵,要为哥哥报仇。但好歹被二杆子几个拦住了。二杆子止住了吐血,不老却却很有些老态的说;  “兄弟,我对不起死去的老汉,把家底都败光了,三个鼠叔也死了,那几个红军里面有能人,三个叔叔都是遭人杀死的呀,不要大意。我已经想好了,把红军驻地四面堵死,饿死他们。。。。。。 ”话没说完,人又狂喷鲜血,居然还抽起风来,几个老土匪忙着抢救了一阵,总算没遭抽死,但已经是目光散乱,嘴角流诞了。  架是不敢打了,二杆子就想凭人多,困住几个红军,饿死他们,还准备不让红军睡觉,时不时的打上机枪,想从精神上折磨红军,以达到最终消灭红军的目的。他在对面丛林里埋伏下了十几杆枪,封锁下面的山溪,不准红军喝水,渴死他们。但猎人出声的几个枪法好的土匪都死了,其余土匪平时都没经过实弹训练,枪打得实在不怎么样。壮胆可以,要想打人,还不如捡石头砸人来得准些。  二杆子没了底气,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耗儿药,就叫了本地土匪去找,准备在山溪里下药,毒死红军。好不容易等小土匪找来两小包耗儿药,二杆子看了又差点吐血。这点东西,连耗儿吃了都毒不死,怎么就能把大活人毒死了?二杆子无奈,眼看到了中午,红军要开始做午饭了,叫土匪些在上面山溪里屙尿、吐口水:“老子毒不死你,恶心死你”。  天棒娃儿遭哥哥的举动整得莫名其妙,这种事情除了三岁娃儿,随便哪个都做不出来,非但如此,二杆子好像还十分热衷于这项活动,不但叫小土匪们做,自己也亲自操作起来。看到近乎于痴狂状态的二杆子,天棒娃儿揪心起来:“哥哥遭了,只怕是癫了”。  自己的亲哥哥疯了,天棒娃儿发了天棒脾气:  “老子就不相信,就他几个红军,还成了三头六臂不成,老子这么多人,就是用屁股坐也要把他们坐死了”。他对着几个土匪头目和自己的哥哥吼了起来,再也不肯听哪个的劝阻,大骂着把守在路上的三伙土匪调了上来:  “日你先人,紧到在那里守,守个球,红军硬是要从那里过,等你们用石头砸嗦?他们从哪个地方走不出去了”?  其余三伙土匪一直没走,走了也就不要在土匪道上混了,而且还要一辈子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小心遭有正义感的其他土匪追杀。  而今见天棒发了莽脾气,不敢开腔。自己三伙人加起来都没有别人人多,更何况郑二杆子是来帮自己的忙遭整癫了的呢。。。。。。  看几伙土匪陆续到了后,天棒发了狠话:  “明说,我哥儿是帮你们忙才栽了的,老子把丑话说在前头,今天哪个敢当搅屎棒、不尽力的话,不要怪我郑天棒对不起哪个”。说完话,一枪把几十米外一颗大树上吊着的一个干野橙子打了下来,气势很是霸道骇人。而还没有全疯掉的二杆子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恶狠狠的摆弄着才抢来的花机关,帮兄弟札起了场子。  发了脾气、骂了人,天棒就着手安排起来;当地的三股土匪还是老规矩,各人进攻一方。哪一伙先占了岩洞,奖袁大头五十块,不管哪个,杀一个红军五块大洋。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撑面子、发点小财的事情了,土匪郑家完全是为了报仇。  而当地土匪是知道土匪郑家的――世代为匪,富得流油,瓢把子们说的话也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情形完全变了样,开始只是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现在变成了赌命的仇杀,而且还是黔北最大的土匪郑家和对面人数不多却深不可测的红军;山雨欲来风满楼,黔北的天要变了。被卷进这场是非的其他两股土匪欲哭无泪,虽然郑家出的悬赏够高,还高的骇人,但这笔奖金却不是好挣的,只怕还要死人。。。。。。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雨从早晨开始就没有下了,可也没有盼望很久的太阳出来;远处的天终究有了些明朗,头顶上一块块厚重的云也也渐渐的随风有了些清淡;天,还有些阴霾,但预示着太阳即将出现。  春日暖阳,瞌睡绵绵,可没有暖阳有春夏交融的季节仍然让人瞌睡绵绵;刚吃了烤鱼的战士们昏昏欲睡,幸亏昨晚上睡了一大觉,要不只怕也梦周公去了。  虎子瞌睡也大,但铁英不在,自己就睡不着觉,隐入悬崖边一颗大树不敢疏忽。。。。。。  土匪来了,跟昨天一样,从四个方向向侦察班发动了进攻。虎子没有铁英那超前的感觉,但猎人的耳朵总是很灵的,土匪很小心的动作还是被他提前发现。。。。。。  郑天棒也是土匪,也没有战术,前两次的偷袭和全面开花都吃了亏后,这次改成从下面山道开始进攻了:下面下路上的土匪已经摸到了五十米处的凹弯里;虎子不管,想等土匪进得多了才发动,左等右等,还是只有那么两个人。这两个人显然看到过前面有人遭整过的惨状,以竹竿小心翼翼地拨打着草丛和斜坡上的乱石。土匪们辛勤的工作没得到多大的回报,除了一些本来就松动了的石头被整滚了外,其他并没有什么骇人的机关。土匪放了心,一窝蜂的就拥进了十几个人,准备向第二个凹弯前进,然后向红军的住宿地发起总攻。。。。。。  钻进设有机关地带的土匪不少,虎子命守在十几米外、负责侧翼安全的机枪射手发动了机关。这个机关十分简单,就是在崖顶上堆满石头,在垫底的石块上栓上绳子,绳子或藤条连接到二十米外悬崖上的红军侧翼阵地里。拉动绳子带动垫底的石头,上面垒起的石头就铺天盖地的砸了下去,而这些石头里还夹杂着四颗手榴弹,手榴弹的引线在崖上随便找个桩固定了,手榴弹绑在石头上,石头一滚,自然就拉燃了引线;四堆石头,以凹弯的两个突出部最多,砸死的土匪也最多,因为土匪们在看到灾难降临时,自然而然的就会向两头跑,越跑越遭炸。  钻进来的土匪死得差不多了,这条小路也基本报销;土和荆棘垫起来的小路被炸回了原形,露出了十几米长的一段岩石斜坡,再想从这里过路就只得手脚并用的爬着走了。  郑天棒听见山崖下响起了爆炸声,随即在正面发起了攻击――他自认为很老练的声东击西之战开始了;在一挺轻机枪和几杆步枪的掩护下,土匪们不讲路数、能走的地方跑,不能走的地方就爬,漫山遍野的向侦察班阵地冲来。这些人都是天棒娃儿的嫡系,仗着跑惯了山路的脚杆,还有丰厚的奖金刺激,蛮不讲理、毫无章法的攻了过来。  天棒打仗还不天棒,还有点老练,红军中那个把哥哥打疯了的枪手不开枪,他也不开枪,一直隐在山脊上的丛林里寻找着把对手一枪打死的战机,可对面虽然也有神枪手,但远没有老土匪们奉劝他那种飘忽不定和百发百中的神奇,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有人发神,天棒就并不是很天的向红军机枪阵地开了枪,几枪后就伤了正面一个红军机枪手,天棒确定要不是老土匪包括自己哥哥都癫了,就是红军那个奇人死在了昨夜的乱枪中,高兴起来,想向左移动打红军左翼掩护的机枪时,留作预备的铁虎能答应吗?自然不会让他如此猖狂。  正面机枪手伤了,虎子一看大急,命替补战士以冲锋枪狙击正面之敌,自己飞扑前沿阵地,杨驳壳枪向郑天棒藏身之处火力封锁起来。虎子枪法如神,子弹不离天棒藏身的大树左右,打得天棒出枪的机会都没得。。。。。。  危急时刻,从上向下冲击山脊的一股土匪中的郑二杆子开枪了,这人是随土匪从昨晚的路冲过来的。仗一开打后,枪声就刺激了他的神经,人又变得如痴如醉起来,癫狂的意识中还惦记着红军中的那个杀星――二杆子于心不甘,想生吃了这个人。。。。。。 第四章 翻江倒海 【十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郑二杆子人癫狂脚步也癫狂,毫不在意沟坎和扎人的荆棘,斜刺里竟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要在红军的主阵地里找杀星决斗;癫狂的奔跑中居然还能把右翼的红军机枪手打得抬不起头来;幸亏是在奔跑中,幸亏这狗日的发了癫,要不是这个战士可能就凶险了。  虎子侧眼见这人凶狠,身后还挎着一支花机关,知道是仇人到了,自己又脱身不得,叫身边仅有的一挺机枪调头,专打仇人。  正面就只剩下虎子和一只冲锋枪了,但虎子并不慌,五十米内还有四十道机关、四十颗手榴弹在等着土匪些。只要封住了仇人和正面这杆步枪,阵地就稳如磐石。但正面没有了机枪的虎子和战士日子就很难过,土匪的一挺机枪发了威,虽然枪手的枪法很烂,大部分子弹都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只有小部分子弹钻进了虎子们前面的土堆里,却也足以把人骇得抬不起头。  虎子不敢不抬头,他必须得压住正面这杆步枪,否则自己这几个人就不够他打。正面的土匪见红军的火力遭到压制没有了阻拦,一路嚎叫着就直冲阵地而来。  于是,冲得越快,越想挣钱的人死得也越快,因为他们触动机关的几率就大得多,与此同时,左边的手榴弹也开始炸了起来,左边的土匪也到了。  透过硝烟看时,没炸死的土匪已经冲过来了,而那个仇人也左冲右突,极是快捷的越过了左边阵地,显然,防守左侧的那个战士已经牺牲。  毕竟,土匪人多,就算是瞎子,也不可能把每颗手榴弹都引爆了,没炸死的土匪还有很多,正面掉头的一挺机枪已经封他们不住,但虎子不惧,因为他已经准备出拳;还有,山脊上突然想起了他熟悉的毛瑟98快抢声音。。。。。。  铁英看望负伤连长耽搁了时间,离开赵家镇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人还没到山脚,山上就开始响枪。等他在草丛里寻了步枪、从后山赶到山顶时,侦察班的阵地已经开始崩溃,土匪也攻入了左翼和正面阵地。  正面没有红军的机枪,仅有的一支花机关被大树后的一个土匪枪手压住,虎子已经开始出拳。  铁英红了眼,来不及掩拢,抢上一颗大树就开了枪,一枪削去直立在大树后一个枪手的半边脑壳。郑天棒反应不慢,急矮身时,右边侍卫的左太阳穴上又出现一个血洞。连续两枪,自己最得力的两个亲信就遭爆了头,他本来有的七魂瞬间就掉了六魂,仅有的一魂也开始悠悠,知道红军中那个能人到了,这人非但没死,显然比描述的还要神。天棒滚翻,躲进树根间歇,要寻找铁英开枪时,却哪里寻得着?  侦察班驻地危在旦夕,铁英弃枪不用,竟毫不在意有土匪掉枪射来的子弹,直接从树上蹦窜、悠荡而去,竟似不比土匪见过的任何一种猴子慢。等郑天棒发觉时,铁英已经从二十米外的大树上脱手飞荡而来。  前面这个阴沉凶狠的家伙居然有土匪警卫,铁英打蛇打七寸,脱手飞荡而下时,一镖直取天棒后脑,两粒石子却是飞打土坎上的一个机枪手和一个步枪射手。  郑天棒杀人杀多了,有些胆子,虽然吓得不轻,可还有的一魂也是带着血腥的,听头顶树枝响,还是在第一时间侧翻,堪堪躲过一支擦头皮而过的打击,但铁英已经急坠而下,第二支镖也已经到了;天棒又选择了一个不该选择的地方:在一颗根须盘绕的大树根部,虽然很适合枪手打狙击,但少了腾挪的余地却不适合逃命,他终于没有躲过铁英的第二镖;不但他躲不过,就是天王老子也躲不过,因为那是上古神兵――“朗月刀”。  一举击杀郑天棒,其布置在右翼的一挺轻机枪和几个步枪枪手虽然是天棒赖以成名的威猛队伍,终是乌合之众,见了有人从侧翼攻入,又连伤天棒的两个护卫,早把枪向四周乱打。待看有人从树上跃下时,机枪手和一个步枪手已经各吃了一颗石子:一人被击穿太阳穴,一人遭伤了左肩胛;而几个步枪枪手见了天棒都被掉了脑壳,干脆连枪都不要的直接向后滚下了坡去,郑天棒的火力掩护阵地毁于一旦。  虎子被迫开始出拳,铁英绝不留情,从背后射杀冲进侦察班阵地的土匪,掩护虎子。冲在前面的土匪一个个接连倒了下去,又失去了天棒的快枪和机枪的掩护,土匪们冲击的速度就明显的慢了下来,也逐渐失去了效果。侦察班正面的冲锋枪又响了起来,配合着铁英,完全阻止了土匪的正面进攻。  侦查班右面的机枪阵地在一道石坎下面,遭不到天棒一干枪手的打击,也没有二杆子的骚扰,一直就很安全,自始至终都把进攻的土匪压在山坡下,前进不得。  主阵地正面掉头掩护左侧的机枪在没有了压力的情况下重新怒吼了起来,切断了攻进侦察班左翼阵地的后续土匪,只有郑二杆子和三个土匪冲了下来。  虎子和郑天棒一直对射,天棒抽不了身袭击红军,虎子也没有功夫狙击土匪,直到一匣子子弹打完,正面的土匪也冲进了掩体。虎子来不及换弹夹,弃枪不用,一把抓住一个冲进了单兵坑的土匪脚杆,发了神威,伦起土匪当棍使,砸翻另一个跳进掩体的土匪,回头看时,那个仇人已经冲过了十五米外的侧翼阵地,从侧后扑了过来。  虎子不顾天棒的打击,临死之前也要杀了仇人垫背,长身而起,把手上的死土匪伦园了向二杆子砸去,堪堪挡住二杆子一枪。脚踏峨眉兔子步,忽左忽右的抢了上去,人还没到,一记铁家奔雷手劈面就打了过去,拳头隐挟风雷之声,遥击仇人面门;二杆子侧身让过,要想抬枪打时,虎子的脚已经到了。。。。。。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郑二杆子侧身避过虎子迎面一拳,慢了速度后被虎子一个箭步抢拢,跨右脚,拧身一个急转,左腿从腰部旋风扫出,二杆子急撤左脚闪,但已经抬起的持枪右手收之不及已扫个正着,这一脚是虎子拼命的一脚,何止万钧。二杆子手上吃了一脚,站不住身体,接连打了几个踉跄,虎子不饶人,不等左脚落地,人又腾空而起,空中一记峨眉裙里腿,斜蹬仇人前胸,一脚踹实时,本就没站稳的二杆子再也站不稳了,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崖底。  杀钻天鼠虎子只用了一招,杀二杆子竟然用了三招,不过这次是远距离奔袭,不算,左脚没落地,还只算一招,所以这一招打完,也只是眨眼间功夫。  眨眼间功夫,跟着二杆子一起冲进来的三个死士还来不及帮忙,就眼睁睁的看着二杆子飞下了悬崖,三个土匪还在发愣,虎子又已经动手。。。。。。  打死了仇人,那个躲在大树后的神枪土匪居然没开枪,而且还看见冲进正面掩体的土匪不断被人射杀,虎子知道,自己的兄弟、铁英到了。  虎子精神大振,一声长啸,人落地后顺势一个前滚翻,滚近一个土匪,手抓石头向另一个土匪砸去。土匪隔得近,不防有此一招,急转身躲避,不想右胯被打个正着。虎子力大,惨叫声起处,胯骨和石头一起都碎的人站不住脚,被冲击波一并砸下了山崖。  砸死土匪,虎子不做停留,左脚倒勾,勾翻身旁土匪,右肘跟着下击。击杀土匪的同时,手肘撑地,空中云腿,双腿像车轮般似的向两米外的第三个土匪打去,左脚扫空,打在枪杆上,土匪拿捏不住,弃了步枪,摆了一个门户,看架势是想和虎子单挑。【人逼急了,啥子傻事都做得出来】郑二杆子的亲随,自然会点庄稼把式。虎子识得招数,知道是峨眉猴拳的招式,想是自己师兄弟之类的人物,但战事紧迫,容不得他发善心,便不起身,就在地上施展开了地趟连环腿法,双腿就像两架滚动的风车,什么猴子,耗子想跑都来不及了。只三、两腿就把这只猴子卷进了风车里,只听噼里啪啦一阵骨骼脆响,黔北的野猴子就到峨眉山见祖宗去了。  镖打郑天棒,脚踢二杆子。打死这两个把名字取得像土匪一样的人,战局就直转而下。剩下的土匪见没有人再对他们说“对不起了”,也找不到人给他们发奖金,而这几个红军的包裹也确实不好抢,发一声喊,转身就跑。铁英和虎子却不干,两只枪追着土匪的屁股打,打着打着,没想到四排长又从下面的山道翻了上来,正好撞见逃跑的土匪,四排长一梭子弹还没打完,还活着的土匪就跪了下去,把脑壳磕得像鸡啄米一般。  正面一个都没跑脱,因为有铁英在正面,想跑路的土匪基本都死翘翘,只有上面跑脱了几个,遭虎子捉了两个。  下面的山道遭炸垮后,土匪也死伤了十几个,没有哪个土匪敢爬那面光秃秃的斜坡,虽然对土匪来说爬坡是不成问题,但关键是红军有枪,反正二杆子和天棒娃儿不在,干脆就躲到一处转角后面放空枪、呐喊骇人去了。。。。。。。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上面山道因为虎子要打郑天棒,没时间发动机关,土匪一路就冲到了最近的一个凹弯里,离四排长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但这几十米距离全是直道,而且还只有一人宽,土匪在子弹打不到的凹弯里甩了两颗手榴弹,这么远的距离不说这些家伙甩不甩得拢,就是整拢了红军阵地上面也有凸起的峭壁挡着,毫无威胁;因为红军有枪,所以土匪又不敢小心翼翼的去拨草寻蛇、寻找红军的什么机关,又怕郑天棒说“对不起了”,十几个土匪硬着头皮冲了两次后,不是遭冲锋枪打死,就是遭红军的机关炸死,冲动不起了,也只有躲到子弹打不着的地方去了。  只有对面的土匪发起过两次像样的冲锋,也有几个冲进了山溪,但这个地方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没有隐蔽的地方,土匪就经不起红军的冲锋枪打。而几个打着赤脚或穿着草鞋的土匪跑到山溪里,隔红军所在的峭壁近了,以为躲过了红军的注意,不想脚板却遭巴掌多长的尖刺扎了几个窟窿,跑路跑不动后,只有爬着往回逃命,有几个又遭陆达扔出的手榴弹炸死。就这样,本地的三伙土匪遭打怕了,总结前两天的经验,再也不敢进攻,躲到安全地方摇旗呐喊、保存实力要紧。  四排长无土匪可打,又听山脊上打得闹热,命两个战士加强警戒,自己翻上崖壁帮忙去了。  仗都打完了,土匪也捉了十几个,上面山道和小溪对面的一、二十个土匪可能不晓得状况,还在吆喝着要杀人,时不时还向陆达他们射上几枪,以壮声势。铁英气不打一处来,命虎子、排长和冲锋枪战士从山上兜过去,断了山道上土匪的退路,命两挺机枪向对面的土匪开火。  经过两天的战斗,又见了赵家镇红军的遭遇,铁英恨土匪不过,打起土匪来也分外凶狠,临走之前都要给土匪来点很的,断了这些阴魂不散的土匪念头。  对着响枪的地方,两挺机枪式着打了两个点射,随后就是狂风暴雨般的两梭子齐射。这种打法最是伤人神经,对没经过大阵仗的人极为有效,不晓得对面的土匪死了多少?骇哭了多少,不管整样,除了响起过几声哀嚎外,反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是全都跑了。不大一会儿,虎子又捉了三个土匪回来;其余几个都遭炸死,上面山道上的土匪一个都没跑脱。  极为凶险的战斗终于结束,侦察班又一死一伤。铁英登高巡查后确认土匪已经全部撤走,时间不早,命部队清理战场,抓紧烤鱼,吃完了赶路,争取在天黑以前赶到赵家镇。  自己亲自刨坑,掩埋了牺牲的战友后,看遭捉了的十几个土匪窝在角落里,有两个胆大的还把两只贼眼骨碌碌的向他偷看。  二郎滩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十几个人又两死两重伤,铁英好想把这些人杀死,无奈这些家伙手无寸铁还一副畏惧要死的样子。他很恨四排长和虎子为什么不当场打死了,捉回来整得自己心烦,不晓得怎么处理这些人,又看了就想整死,干脆眼不见为净,交给已经做完了手术、会说本地话的陆达去处理。  几次战斗共缴获五、六十支步枪,全都锈不拉叽的,显然没进行过任何有效的保养。怪不得这些土匪打不到人,就是老子用这种枪都打不死人:铁英恨这些土匪不晓得爱惜东西。  猎枪也有好几十只,有几杆还不错,不过也只能打打兔子、獐子之类的东西,打人却不行,随手就在石头上砸了个稀巴烂。看了半天,东西到不少,大都是些破铜烂铁,只有郑天棒的一挺轻机枪看起来还是新的,可能是天棒娃儿才从王家烈手下的哪个团长、营长手里买来的,子弹也还有一箱多,近两千发。步枪子弹只有五百发不到,也足够补充这次的消耗了。另外就是那个什么战天鼠的一把青钢剑,抽出半截,就见青芒四射,寒光逼人,略一挥动,剑锋上就隐隐有青光闪烁,是一把好剑,铁英不舍,身上零碎虽然已经够多,也把剑在背上插了。  好东西不少,但连缴获和自己剩下的手榴弹还不足三十颗了,冲锋枪子弹也所剩无几。幸亏战士们吃得苦,从鲁班场搬回了个弹药库,否则这一仗鹿死谁手还真难说。铁英尝到了甜头,总结经验,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带走。  把战士们都集中了,铁英开始发钱,这是他从天棒和二杆子等头目身上搜来的,光郑天棒栓在腰杆上的褡裢里就有百多块,加上二杆子的,还有猴子等一干头目身上的银元,足有两百块之多。铁英每人发十块,牺牲了的和重伤员都有,牺牲的两个战士的钱叫陆达保管,没得仗打的时候给他们家人送回去。发完钱,叫战士们都把钱保管好了,免得走掉了队,又没有钱买东西吃,饿死该遭。【见了赵家乡的几个红军后,铁英感触颇多】最后还要大家注意保密,哪天追上大部队后,遭收缴了也该该遭。  这家伙居然还晓得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过,这些动作跟土匪也差不多了。本来几个红军老战士是很有些觉悟的,其中还有几个党员,但跟铁英跑久了,又疏于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免不了跟着队长一起胡闹;心想反正人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追上大部队再说吧。  铁英见战士们都把钱揣了,高兴起来,随即分配工作:九个人,抬鲁班场和才伤了的两个重伤员,加郑家兄弟两股土匪的两挺总共拿六挺机枪,九支花机关,八杆步枪,【他把赵家乡的红军都算上了】六支盒子炮,还有无数多的弹药。分到分到,他分不下去了,这么多东西要全部拿走,就是没有伤病员都怕困难。看陆达还在训土匪,他很庆幸没有一时冲动把土匪杀了,打就起了俘虏的主意。。。。。。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水坑里炸的鱼还多的很,侦察班和土匪们都烤来囫囵的吃了,砸掉多余的破铜烂铁就出发。  铁英还有点担心,想从山上走,几个土匪拍着瘦骨伶仃的胸脯担保;现在这条小路绝对安全,只管放心的走,出了事他们负责。铁英不怕土匪撒谎,谅他们也不敢。  吃了自己的鱼,走拢后还有工钱,这些饿惨了的土匪早就欢喜得很,很有些不想当土匪的感觉了。土匪们抬着担架,扛着弹药,每个人还背了两支下了枪栓的步枪,走起路来却也四平八稳,一路果然无事,天刚黑就赶到了赵家大院。  一路上听两个啰嗦的土匪道了个明白:这方圆几十里一共有五、六伙土匪,除郑二杆子外,还有一伙较大的,瓢把子姓黄,绰号“黄鼠狼”【这都他妈的取的什么土匪名字】,是个不讲道上规矩、心黑手黑的家伙,曾经和郑家山这伙土匪为争地盘伤了和气,黄鼠狼不顾规矩,就想黑吃黑灭了郑家山的土匪,幸亏这股小土匪的瓢把子和郑二杆子沾点亲,郑二杆子从中调节,这才没把他们怎么样,但也是面和心不合,所以这次郑家山的扎场子也没去帮忙。  赵家乡一带就是黄鼠狼经常出没的地方。这段时间红军在这里来往,这小子一伙人在这里杀了很多掉队红军,发了一笔横财。听这几个小土匪的口气,心中似乎充满了怨气,也大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铁英自然是不会上当受骗,但也问了些具体情况,这些土匪大约知道黄鼠狼有四十来条人枪外,其他都一无所知。  队伍到达赵家大院后,陆达给每个土匪一块银元,叫土匪各自回家,不准再当土匪,否则碰上就敲沙罐。几个近处的土匪唯唯诺诺、感激不尽的去了,八个远地土匪见识过侦察班的厉害,见只几个人就把黔北整个土匪事业差不多毁了,再做小土匪显然没有了前程,又看两个杀星级的小老乡并没有多少脾气,吱吱呜呜的不肯离去,居然想跟了铁英混饭吃。  铁英本就想杀他们,如何还肯收留了?不允,但陆达说追主力的路还很漫长,侦察班人生地不熟,贵州土匪多如牛毛,前途凶险,有这几个土匪充当挑夫和向导,何乐而不为呢?未必这几个土匪还翻得了大浪不成?铁英认理,一切交给他处理就是。  铁英见识了黔北土匪的能力,几股土匪也基本被消灭,剩下一个把黄鼠狼翻不起什么大浪。队伍打了四天三夜的仗,两个伤员也再经不起折腾,这里又地形宽阔,前面是大路,后面紧邻大山;交通方便,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可以躲或跑,还怕了个什么黄鼠狼不成?  侦察班在赵家大院里住了下来,休整后再做计较。把红十一团的五个人也从山上接了下来,连长胸脯被子弹击中,但子弹卡在肋骨里,凑巧不巧的没有伤着要害,只要子弹还进得半分就没命了。  。。。。。。。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十五团红军连长流血不少,伤口也有了些感染;陆达把最后一点麻药全用了,取出子弹后,见并没伤着其他器官,铁英放了心,叫陆达和红十一团的四个战士只照顾三个重伤员;八个土匪吃饱喝足后,遭关在一见屋子里“好生休息”,不得乱跑,否则将被勒令退伍或遭杀死,连挑夫都没得当了。  从街上走过几个让自己心悸的人,又得一个叫郑幺娃的降匪点水,说这几个人是土匪,不是黄鼠狼的人,是后山沟里一个叫“万山红”的人手下,铁英觉得今晚并不平静。  万山红这名字听起来才叫个人名,完全不像土匪。但真要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个‘红’字指的是鲜血,而万山都是鲜血就可见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血腥和暴力了;其人其貌不扬,也没有多大的能耐,凭的是出手就见血,少有缓和的余地;不管正邪,稍有违逆就必死无疑,没有活口;性情暴虐、凶狠狡诈,杀人如麻。至于有多少人枪、老巢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人极少出手,而出手就是血案;也没有固定的地盘,也不管是谁家的地盘,只要他出手,连郑二杆子都要避让三分。其诡秘的行踪和杀人不留活口的凶残,在这一带绝对比郑二杆子名气大。  他妈的,蒋介石一天在做啥子,这里的土匪可能比百姓还多。这才离开匪巢又撞进狼窝,既然躲不掉就只有面对,哪个还怕了哪个不成?  天,已经晴了,但夜黑风高,还是一个杀人夜。  除了两个重伤员和陆达,老侦察班加轻伤和铁英、虎子还有八个人、六挺机枪。铁英早把赵家大院周围地形摸了个遍,命陆达一人照顾重伤员和监视降匪;命已经恢复了些体力的十一团四个战士为弹药手,四挺机枪占据赵家大院前后两面院墙;左右两面邻居的民房上各隐蔽一挺机枪;虎子一人为机动,以一支驳壳枪填补前面唯一一处转角所形成的射击死角;自己去大院后面两、三百米远的那个破祠堂过夜。  连续三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打斗,侦察班好不容易才吃上一顿像样的热饭,可没吃上几口土匪就找上门来了。  正街上土匪不多,两头和转角后不过二十来个人,有五、六支火把和十几支枪,封锁了院门和两边街道;后面山坡和菜地里土匪要多些,有三、四十人之众,小山坡和院墙外吵吵嚷嚷的站满了人,全不把几个红军放在眼里;没有条件可讲,乖乖的放下武器举了双手出门。  要依虎子的脾气早就开枪,不过铁英不在他也耍了回心机,要土匪头目出来说话,然后想一枪打死。可话还没有说完土匪头目就开枪,“万山红”之蛮横可见一斑。  土匪开枪,侦察班隐蔽在院墙上的六挺机枪同时响起。不说子弹如何,光声音就是这群土货从来没有听过的,在土匪还没有想到要拉枪栓或想到要拉枪栓杀人时就大半挨了子弹。“万山红”之匪名红遍万山,其残忍的作风鲜有违逆者,跋扈至此、张狂如斯,万不料几个残弱的红军敢开枪,而且还绝对是第一流的好枪。  其实除了亡命和心狠手辣这群土匪和其他土匪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战术、没有枪法,有的只是亡命。不过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机枪子弹下亡命其实就是愚蠢,愚蠢的土匪尤以后面为最盛,鲜不知子弹会要命一般,在成群成堆的死人后活着的土匪还悍不畏死向院墙扑击,结果可想而知。连四排长如此的杀人者都打得头皮发麻,这哪里还是愚蠢,简直就是一群只想着要杀人、不要命的疯子。  第一轮的突然打击后,前面街道上就只有转角后的七、八个人了,而后面坡坡坎坎的田地里估计最多也就只有一、二十人。而且这些晓得趴在沟坎后躲避子弹的人居然不走,还零零星星的把枪向红军乱打,其中也有两支花机关枪和三几个枪法不错的人。  不要命的愚蠢土匪都死了,而这些还算聪明的土匪又不“呜呜啊啊”发了癫的站起身来冲,有一搭无一搭的子弹还颇有威胁。虎子命四排长也稀稀疏疏的还击,自己准备出击。但离这群土匪不远的破祠堂里开始响枪,铁英出手。。。。。。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侦察班的人和铁英一起打过不少大仗,那份生生死死的友谊和血与火中磨炼出来的默契不是一般语言就能表达得了的,所以一看见祠堂里闪出枪口的火光,就知道队长动手,面向后面的四挺机枪又一起开火;子弹不一定打得到人,却可以掩盖队长的枪声和给他曳光的照明。趴在沟坎后、本来机枪子弹打不着的土匪就有一个无一个的死,就是把脑壳钻进了土里屁股也挨枪,等终于想起向后面看时,剩下的人就没有几个了。土匪们没有战术动作,发现后面出了状况就发一声喊的起身狂奔,试想,四挺机枪打你几个发了癫乱跑的疯子要得了多少时间;就是狡猾的在地上翻滚或乱爬的人都被铁英打死。  铁英出手,虎子就知道这群土货凶多吉少,命向街道上的两挺机枪封锁街道两头和掩护那个转角处,自己飞身出墙向转角的后面绕去。  几个土伙确实该死,人都死了大半还兀自不走,想等瓢把子攻破后院墙后自己还要封锁红军逃跑的大门,抽空还把几杆破枪向红军乱打,虎子到了他们身后不到二十米的一个屋角还浑然不知。  虎子气急,干脆立身边走边向土匪身后射击,一梭子弹打完,人也到了土匪身前。能动的土匪还有三个,确也癫狂,一个抡园了枪托开砸;一个拔匕首呼叫着要捅人;一个从后面拦腰要抱人。这他妈“万山红”是从哪里聚来的一群癫子,如此要死要活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想跑路的。但不跑路不等于不会死,因为虎子刚一插好短枪一把枪托就呼啸着轮到,虎子看也不看,左脚直趋一步劈手就抓,眨眼间好端端的一支老套筒就到了手上,同时曲手肘横扫,肘尖撞过这人右胸,‘蓬’然声响起,这人直飞三、四米撞在墙上;右臂原式抡出,枪托把右边持匕首的人也砸得飞了出去;这才跨右脚、后旋左腿,后面要抱腰杆的人如何受得了这一脚,在被踢飞的空中就停止了惨叫。。。。。。  这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下场,本来侦察班在黔北整出天大的动静,又招摇过市的扛了机枪、冲锋枪进驻赵家大院,一般土匪都有眼线,附近的土匪不会不知道。也许是“万山红”太过霸道,没有“黄鼠狼”这类的土匪通风报信;也许他们得了消息,是红军的东西太过显眼,或是骄狂过度后无限的膨胀没把一干红军放在眼里:死无葬身之地。  走脱的土匪不多,铁英把郑幺娃几个挨个辨认了一遍,都说只听说过“万山红”之名,没有谁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基本上都死了。铁英想这人没死也翻不起大浪,遂作罢,以十块银元请当地人掩埋了几十具尸体,赵家镇少有的安宁起来。  侦察班难得的休整了两夜一天,铁英命十一团两个机灵的战士负责伙食,好吃好营养的东西只管买了吃了,伤员吃,好人也吃;命四排长带五个战士守屋,顺便教不会使用机枪的战士练枪,免得打起仗来有枪没得人会用。十一团王连长的子弹取出来后,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而已;鲁班场受伤的喜来可能是斑鸠和鱼吃多了,脸色红润不说,连声音都气粗多了,精神大好;只有在郑家山才受伤的战士,子弹从右肋下穿过,在后肩胛处穿了个大洞,伤了肺,现在还在吐血,只怕好了都残了。  。。。。。。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后方无忧。铁英和虎子各带四个土匪,向南、北大道侦察,查探红军主力的去向。  铁英本想自己守屋、让排长带一路人进行侦察的,又怕土匪是假装投降,居心**,四个人在路上把排长捉了去,自己和虎子却不怕,就是四十个土匪来捉,只怕也捉老子们不住。  蛇有蛇洞,鼠有鼠路,这些土匪干这种工作却也熟练;有吃有喝,还有工资关,比整天躲在山沟里好多了。何况自己跟的又是两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个老大老子跟定了――前程似锦。  铁英向南行不到十里,几个土匪就探得消息:红军主力已经过了赤水河,往四川的叙永、古蔺方向去了,有七、八只国军已经撵了过去;还说:在离鲁班场不远的一个土地庙里,有人看见过几个红军,都快要死了。铁英一听吃了一惊,知道又是些掉了队的,鲁班场战斗已经结束三天了,这些人没得人救,必死无疑。  到得土地庙时,果然见到九个红军,其中两个负了伤的已经死了,其余的人都蜷缩在角落里,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九个人没有一支枪、一个背包,有的连衣服都没得穿,身上盖着谷草,想是遭土匪抢完了;三个是红九军团八团的,其中一个还是排长,其他几个各个部队的都有,都是在晚上急行军时掉的队。。。。。。  掉队的九个红军吃了铁英们带的干粮,又喝足了水后,能走的走,不能走的由土匪们搀护着,一行人极是偻烂和狼狈的打道回府。没走多远,后面就有一个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小土匪挣表现心切,急吼吼的把这人捉了。原来是个小红军,小红军姓代,在家里排行老三,叫代三娃,刚满十六岁,四川叙永人,是红军一渡赤水河时参的军,才一个多月。  代三娃遭遇极惨;他们是红一军团红五团的,在鲁班场战斗中担任主攻,大部队撤退时被敌人纠缠住了,脱离战斗时,一个连只剩下了十七个人,还没跟得上主力部队。队伍又累又饿,第二天顺着大路跑到赵家乡,好不容易才在一处大院里找到落脚处,晚上就遭土匪围了,十七个人,八、九条枪,一下全被土匪捉了去。  这帮土匪的瓢把子叫黄鼠狼,在一个山洞前叫土匪些杀人,砍一个脑壳发一个背包,自己就连续砍了三个,得了三个背包。土匪在砍到代三时,剩下的红军向土匪们求情,看代三确实太小,又是本地人,土匪就饶了他的命,其他十六个人全遭土匪砍了脑壳。  得了性命的代三不敢回家,人又机灵,看到铁英一行人时,见里面有穿着破烂军装的红军,这才一路跟了上来。  铁英气愤不说,到了赵家大院,把战士们的枪都配齐了。队伍分成两个班,在掉队的红军中挑了一个机枪手、三个枪法好的战士纳入侦察班,归四排长带领为一班,一班仍是双枪配置;四挺轻机枪,每个机枪手配一支盒子炮;六支冲锋枪,每个人还要背一杆步枪。连铁英都是双枪:步枪加冲锋枪;红九军团排长带其余人为二班,配两挺轻机枪,六支花机关,四杆步枪防守赵家大院;陆达带降匪负责伤员和队伍后勤。  安排完毕,铁英叫侦察班下午不必练枪,只说晚上有任务,全部睡觉。叫虎子悄悄的带了代三和一个叫郑幺娃的降匪出发,找到黄鼠狼的老窝。【这家伙做事也晓得保密了】黄鼠狼如此凶残,铁英动了杀气,临走之前他要灭了这股土匪,为被他杀死的红军们报仇。。。。。。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侦察班的人和铁英一起打过不少大仗,那份生生死死的友谊和血与火中磨炼出来的默契不是一般语言就能表达得了的,所以一看见祠堂里闪出枪口的火光,就知道队长动手,于是面向后面的四挺机枪又一起开火;子弹不一定打得到人,却可以掩盖队长的枪声和给他曳光的照明。趴在沟坎后、本来机枪子弹打不着的土匪就有一个无一个的死,就是把脑壳钻进了土里屁股也挨枪,等终于想起向后面看时,剩下的人就没有几个了。土匪们没有战术动作,发现后面出了状况就发一声喊的起身狂奔,试想,四挺机枪打你几个发了癫乱跑的疯子要得了多少时间;就是狡猾的在地上翻滚或乱爬的人都被铁英打死。  铁英出手,虎子就知道这群土货凶多吉少,命向街道上的两挺机枪封锁街道两头和掩护那个转角处,自己飞身出墙向转角的后面绕去。  几个土伙确实该死,人都死了大半还兀自不走,想等瓢把子攻破后院墙后自己还要封锁红军逃跑的大门,抽空还把几杆破枪向红军乱打,虎子到了他们身后不到二十米的一个屋角还浑然不知。  虎子气急,干脆立身边走边向土匪身后射击,一梭子弹打完,人也到了土匪身前。能动的土匪还有三个,确也癫狂,一个抡园了枪托开砸;一个拔匕首呼叫着要捅人;一个从后面拦腰要抱人。这他妈“万山红”是从哪里聚来的一群癫子,如此要死要活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想跑路的。但不跑路不等于不会死,因为虎子刚一插好短枪一把枪托就呼啸着轮到,虎子看也不看,左脚直趋一步劈手就抓,眨眼间好端端的一支老套筒就到了手上,同时曲手肘横扫,肘尖撞过这人右胸,‘蓬’然声响起,这人直飞三、四米撞在墙上;右臂原式抡出,枪托把右边持匕首的人也砸得飞了出去;这才跨右脚、后旋左腿,后面要抱腰杆的人如何受得了这一脚,在被踢飞的空中就停止了惨叫。。。。。。  这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下场,本来侦察班在黔北整出天大的动静,又招摇过市的扛了机枪、冲锋枪进驻赵家大院,一般土匪都有眼线,附近的土匪不会不知道。也许是“万山红”太过霸道,没有“黄鼠狼”这类的土匪通风报信;也许他们得了消息,是红军的东西太过显眼,或是骄狂过度后无限的膨胀没把一干红军放在眼里:死无葬身之地。  走脱的土匪不多,铁英把郑幺娃几个挨个辨认了一遍,都说只听说过“万山红”之名,没有谁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基本上都死了。铁英想这人没死也翻不起大浪,遂作罢,以十块银元请当地人掩埋了几十具尸体,赵家镇少有的安宁起来。  侦察班难得的休整了两夜一天,铁英命十一团两个机灵的战士负责伙食,好吃好营养的东西只管买了吃了,伤员吃,好人也吃;命四排长带五个战士守屋,顺便教不会使用机枪的战士练枪,免得打起仗来有枪没得人会用。十一团王连长的子弹取出来后,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而已;鲁班场受伤的喜来可能是斑鸠和鱼吃多了,脸色红润不说,连声音都气粗多了,精神大好;只有在郑家山才受伤的战士,子弹从右肋下穿过,在后肩胛处穿了个大洞,伤了肺,现在还在吐血,只怕好了都残了。。。。。。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后方无忧。铁英和虎子各带四个土匪,向南、北大道侦察,查探红军主力的去向。  铁英本想自己守屋、让排长带一路人进行侦察的,又怕土匪是假装投降,居心**,四个人在路上把排长捉了去,自己和虎子却不怕,就是四十个土匪来捉,只怕也捉老子们不住。  蛇有蛇洞,鼠有鼠路,这些土匪干这种工作却也熟练;有吃有喝,还有工资关,比整天躲在山沟里好多了。何况自己跟的又是两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个老大老子跟定了――前程似锦。  铁英向南行不到十里,几个土匪就探得消息:红军主力已经过了赤水河,往四川的叙永、古蔺方向去了,有七、八只国军已经撵了过去;还说:在离鲁班场不远的一个土地庙里,有人看见过几个红军,都快要死了。铁英一听吃了一惊,知道又是些掉了队的,鲁班场战斗已经结束三天了,这些人没得人救,必死无疑。  到得土地庙时,果然见到九个红军,其中两个负了伤的已经死了,其余的人都蜷缩在角落里,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九个人没有一支枪、一个背包,有的连衣服都没得穿,身上盖着谷草,想是遭土匪抢完了;三个是红九军团八团的,其中一个还是排长,其他几个各个部队的都有,都是在晚上急行军时掉的队。。。。。。  掉队的九个红军吃了铁英们带的干粮,又喝足了水后,能走的走,不能走的由土匪们搀护着,一行人极是偻烂和狼狈的打道回府。没走多远,后面就有一个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小土匪挣表现心切,急吼吼的把这人捉了。原来是个小红军,小红军姓代,在家里排行老三,叫代三娃,刚满十六岁,四川叙永人,是红军一渡赤水河时参的军,才一个多月。  代三娃遭遇极惨;他们是红一军团红五团的,在鲁班场战斗中担任主攻,大部队撤退时被敌人纠缠住了,脱离战斗时,一个连只剩下了十七个人,还没跟得上主力部队。队伍又累又饿,第二天顺着大路跑到赵家乡,好不容易才在一处大院里找到落脚处,晚上就遭土匪围了,十七个人,八、九条枪,一下全被土匪捉了去。  这帮土匪的瓢把子叫黄鼠狼,在一个山洞前叫土匪些杀人,砍一个脑壳发一个背包,自己就连续砍了三个,得了三个背包。土匪在砍到代三时,剩下的红军向土匪们求情,看代三确实太小,又是本地人,土匪就饶了他的命,其他十六个人全遭土匪砍了脑壳。  得了性命的代三不敢回家,人又机灵,看到铁英一行人时,见里面有穿着破烂军装的红军,这才一路跟了上来。  铁英气愤不说,到了赵家大院,把战士们的枪都配齐了。队伍分成两个班,在掉队的红军中挑了一个机枪手、三个枪法好的战士纳入侦察班,归四排长带领为一班,一班仍是双枪配置;四挺轻机枪,每个机枪手配一支盒子炮;六支冲锋枪,每个人还要背一杆步枪。连铁英都是双枪:步枪加冲锋枪;红九军团排长带其余人为二班,配两挺轻机枪,六支花机关,四杆步枪防守赵家大院;陆达带降匪负责伤员和队伍后勤。  安排完毕,铁英叫侦察班下午不必练枪,只说晚上有任务,全部睡觉。叫虎子悄悄的带了代三和一个叫郑幺娃的降匪出发,找到黄鼠狼的老窝。【这家伙做事也晓得保密了】黄鼠狼如此凶残,铁英动了杀气,临走之前他要灭了这股土匪,为被他杀死的红军们报仇。。。。。。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到了晚上,铁英、虎子和侦察班十个战士趁着夜色出发了,除了必备的武器弹药,还把所有手榴弹都带走了。黄鼠狼的窝在一座大山上的山洞里,离赵家乡有六、七里山路。  侦察班的厉害黄鼠狼早有所闻,以凶狠著名的“万山红”栽了后,黄鼠狼便彻底打消妄想,知道自己双手沾满了红军的鲜血,不敢造次,收缩了在外打野食的小黄鼠狼们,一同躲进了大山的狼窝里。  土匪山洞前有一个土夯坝子,一条独路掩没在崇山峻岭中。洞子是天然形成的石灰岩洞,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山后,一个在一处悬崖上,设有木梯上下通行。  铁英命代三带两个战士到悬崖上,战斗打响后,用手榴弹炸掉木梯。命那个忠厚老实的郑幺娃带路,排长和三个战士到后面出口,四个人,两挺机枪打击溃逃土匪,自己和虎子担任正面进攻。分配已定,三路人就开始分头行动。  铁英摸到山洞前的坝子下,看得见洞口了,隐约有亮光从洞子里透出来,见山道口搭有一个窝棚,有两个土匪在看守,洞口边还有两个。命虎子负责外面的,自己飞身上了树,疾如猿猴般从树上向洞口的两个土匪摸去,在洞口上的草丛里藏好身体,正想动手时,没想到这两个土匪不晓得为啥子事起了争论,不禁日妈倒娘的骂不绝口,还全家死绝的发起了毒誓,看样子马上就要动手打架,引得窝棚里的土匪伸长了颈子往这边看,铁英哪里还敢动。  吵架的土匪吸引了窝棚里土匪的注意力,虎子就开始动手,一拳打死一个,侧身一腿又踹飞一个,这一腿闹出了动静,引起了洞口两个土匪的注意,不吵架了,正准备拿枪工作,不料铁英从天而降,空中就发镖,杀死了连枪都没来得及摘下的人。  铁英命两个战士守住洞口,自己和虎子在前,两挺机枪随后,慢慢的摸进了山洞。亮光是从一个拐角后面透出来的,铁英怕有暗哨,自己借洞壁上凸起的岩石,轻巧无比的从洞顶掩了过去。拐角后面是一个大厅,土匪在岩壁上插了不少火把,忽明忽暗的,却也把大厅照了个遍,显得十分宽敞;四周角落都有土匪用石头搭建的石床,在一个台阶上有张木质太师椅,上面铺着熊皮,却没有人坐;右方几米外就是岔洞,岔洞里也插有火把,洞子是斜着向上的。遍寻像黄鼠狼的人不在,怎么办?打吧。  铁英和虎子先开枪,打死两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土匪,两挺机枪就跟着开了火,猛火力打睡着了的土匪,自然是大占便宜。遭枪声吵醒了的土匪见自己还有命在,发了疯的就向岔洞里跑,本来在大厅里土匪分散了还不好打,这下土匪集中向一个地方跑就好打多了。铁英和虎子打躲在石床后面的土匪,两挺机枪放心大胆的封锁岔洞。二十多个土匪不经打,眼看就要全部报销,不想岔洞里怪石林立的岩石后面却响起了枪声,掩护剩下的土匪逃进了洞口。  原来,岔洞里还有个小厅,小厅里也有个岔洞直接通向悬崖。黄鼠狼和他的十几个亲戚老表平时就住在岔洞里。这群土匪十分凶狠,见大厅里出了事,仗着地形复杂,不肯逃跑,抄枪就和侦察班对射,火力居然还不小。  土匪狡猾,熄了岔洞里的火把,躲在岩石后,铁英打他们不着,也学土匪的样子,一一把大厅里的火把都打灭了,叫两挺机枪隐蔽和土匪对射,自己和虎子一左一右、从大厅两侧向岔洞口摸去。铁英有枪弹曳光,行动比虎子快多了,摸到洞口就是两颗手榴弹,躲在岩石后面的土匪遭挨了两炸,死伤了几个人。黄鼠狼确实凶残,还是不逃,只是后退十几米,在一个转角处又和侦察班干上了。  侦察班被土匪不小的火力挡在了岔洞外,土匪真正成了一匪当关、万夫莫开了;攻又不敢攻,枪也打不着,甩的几颗手榴弹又被犬牙交错的岩石挡在了半途上,炸飞的弹片还差点钻进了自己身体。铁英很无奈,但没杀掉黄鼠狼,铁英是不甘心的。想了半天,司令员也没讲过整样在山洞里打土匪,自己也没碰上过,没得法,只有让虎子去后山找四排长,看从后面山洞压下来有点希望没有。  虎子白天来过,熟悉地形,很快就找到了四排长,四排长同样很无奈;他带着战士们赶到后山洞口刚准备好,里面的战斗就已经打响了。这里本来也有两个土匪岗哨,听见洞里响枪,怕遭偷袭,钻进山洞里去了。排长却不知道,跑拢就叫战士们占据有利地形,架好了机枪,只等土匪出来就痛打落水狗,左等右等不见落水狗急急的跑出来,命两挺机枪提高警惕,自己和一个战士就向洞里摸去,探个究竟。  两个老侦查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找不着北,把动静整得很大不说,没走上几步,战士就摔了一跤,这一跤也引来了山洞里一阵乱枪,排长还伤了左腿,不过还好,还躺不成担架。里面地形太复杂,排长只有退了回来,守株待兔。  黄鼠狼怕是读过军校吧,打起仗来面面俱到,竟然让威风凛凛的侦察班寸步难行。  黄鼠狼没读过军校,搞过鸡鸣狗盗、半夜鸡叫的勾当还差不多。只是遭侦察班打急了,派了几个亲戚来保退路,打不赢了就好跑。亲戚土匪一路摸上来,碰上躲在山洞里的哨兵,相约了要上来守洞口,正好听到了排长们整出的动静,开枪把四排长吓了回去。  黄鼠狼见上面没有了退路,悬崖上的木梯也遭炸了,而剩下的土匪基本上个个都杀过红军,晓得遭红军抓到不好耍,只有拼死抵抗一条路了。  虽然虎子和铁英是住过山洞的,熟悉一些山洞的构造,黑灯瞎火的却也不敢贸然行事。没得法,自己只好当起了通讯兵,向铁英汇报工作去了。  铁英听了上面的状况,既然偷袭不成,又不清楚山洞里的情况,不敢硬攻,反正侦察班又不急着走,有的是时间,等天亮后再说。。。。。。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二十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土匪居住的山洞不算长,天一亮,有着三个洞口的山洞里景物便依稀可辨,土匪的优势就逐渐消失。虎子留下两个战士把守洞口,带排长和一个战士提了两挺机枪,从上面山洞一步一步的就压了下来。遇土匪狙击,两挺机枪向有曳光处一起开火,逐渐适应山洞里的弱光后,犬牙交错的洞壁和地面依稀可辨,虎子接二连三的投出了手榴弹。而下面山洞的铁英听虎子在上面开始动手,也开始了强攻和投出手榴弹。  其实山洞前后贯穿也不到两百米,只因弯道和岔道显得复杂罢了;而洞内狭窄和本来地质不太坚固的地方禁不住手榴弹连续爆炸的破坏力,开始出现坍塌。铁英所在的大厅是属于花岗岩溶洞,一时没有受到影响,虎子所在的狭长山道就被滚落的岩石、手榴弹爆炸的硝烟和开始坍塌的灰尘笼罩,直到几人什么也看不见和呼吸困难后才匆忙后撤。到硝烟散尽再进洞时才发现洞内已经坍塌多处,最后在接近岔洞的一个狭窄处被彻底封死。等鲁莽的几个人赶到前面山洞后,战斗早已结束。  虎子鲁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炸后,铁英也跟着出手。这两人臂力都奇大,若非如此,只怕虎子早连自己都埋了进去;铁英投不到土匪隐蔽的地方,但飞起的弹片和钟乳石等却能把土匪炸烦恼了;虎子沿途遇到几处狙击,都被两挺机枪和一、两颗手榴弹就把土匪些撵了下去,到最后遇到土匪不退,虎子也连续的扔下手榴弹后,连黄鼠狼自己都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不但滚落的石头横扫了他们的隐蔽地,逐渐卷来的硝烟和灰尘很快就让他们睁不开眼和难以呼吸,就连侧边的岔洞都差点被坍塌掩埋,哪敢再战,可能虎子还没有退他们就先跑了。  黄鼠狼狡猾,在悬崖出口处竟然还藏得有绳子。  看见黄鼠狼一干土匪从洞中一个个溜了下去,悬崖上的红军打他们不着,只有扔手榴弹炸。而这种逼急了的打法却异常凶狠:手榴弹在手上扔得迟了在洞口边爆炸,扔得早了的就炸吊在绳子上和落了地的土匪,没炸几颗,连绳子也炸断了。但黄鼠狼和他的老表们更凶狠,眼见留下狙击的亲戚一个接一个丧命,红军迫了过来,竟然开始跳崖。一个个溜到断绳处就跳,离下面的山沟起码还有七、八米,山沟里还全是乱石。摔死的土匪比遭炸死的还多,直到崖上代三们的手榴弹投完、沟底也趴了炸死和摔死的二、三十具尸体后,后面的十来个土匪才跳在死了的和伤了的人身上得了性命。可最后在洞子里狙击的人都跳了崖,土匪还在下跳的过程中就被铁英等抢到了洞口,居高临下的一阵痛打落水狗后,最终得了性命的只有两、三人;连伤残了还挣扎着往丛林里爬的七、八个土匪都一并打死了。  谁叫你们要造孽、有事无事杀落难红军,活该。  寻不见死黄鼠狼,想是跑了,看着茫茫大森林,铁英没把握追得上,算了,收兵。  侦察班伤了三个,四排长是枪伤,另两个被石头溅伤了脑壳,流了些血,并无大碍。把黄鼠狼的老窝搜了一遍,没啥子搞头,捡了八支老套筒,有五、六成新,一看就是红军用过的东西;留下十来颗手榴弹,其余的垃圾货都砸了。  灭了黄鼠狼,侦察班就认真休整,躲在赵家大院里练起了兵,等重伤员受得了跑路的颠簸后就出发,找大部队去。。。。。。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隆城一战后,中央红军在扎西进行了整编,野战主力红一、三、五、九军团共缩编为十六个团,红一军团辖两个师;红一、红二师,共六个团,红三军团直辖四个团,红五、红九军团各辖三个团,其中,红九军团三个团其实是三个建制营,对外号称团。在第二次三山关和遵义战役中,红军损失也不小,所以鲁班场一战,红军从人员到装备都不能和敌人拼消耗,但调动了敌滇、黔、中央军大部在黔北地区,基本达到了红军的战略目的,只要从敌人大圈套小圈的包围圈中寻找间隙跳出去,就是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跃了。  红军三渡赤水河,进入古蔺县境内,红一军团三团伪装成主力西进,公开摆出又要北渡长江的姿态,主力在附近山沟内隐蔽集结。经过飞机多次侦察结果,蒋介石误判红军还是要北渡长江,急令中央军、川、滇、黔军速向川南古蔺地区集结,严令各部加紧修筑工事,合力“进剿”。并于三月二十一日发电勉励各部,称:  “以如许大军,包围红军于狭小地区,此乃聚歼匪徒之良机。尚望防堵者,务在封锁线上,星夜征集民工,赶筑工事,以筑碉堡为最善。。。。。。剿匪成功,在此一举,勉之。。。。。。”蒋介石这回终于抓住了红军,发了狠,调集各路大军,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向川南急进。  见川南之敌已被红三团吸引向西,中央当机立断,乘敌不备折兵向东,于三月二十一日晚和二十二日,中央红军四渡赤水,红军主力全部秘密东渡赤水河,和纷纷向古蔺地区赶去的敌中央军、滇军、黔军背道而驰,迅速集结在了遵义、仁怀大道北侧干溪、马鬃岭地区。  连续一个多月的征战,红军官兵马不停蹄、人不稍歇,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司令员就去总部卫生院看两个小老乡。小老乡自然没有见着,还早在鲁班场战斗中就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司令员大惊,命各军团在军团以下各战斗单位、特别是各级卫生部门查找铁英和虎子,害怕这两个鲁莽的家伙又负了伤,躺在哪个担架上没引起注意。  各军团首长和部队各级主官大部分都认识铁家兄弟,行动自是迅速,红军总部刚安顿好,情况就已经汇总了:  一、各部均不见两人。  二、红一军团报告:在鲁班场战斗中,曾有一只番号不明的小股突击队突破过正面战场敌人的左翼阵地,后主力撤退,该部不知去向。  三、担任后卫的红五军团报告:近几日,黔北地区被一小股红军闹翻了天,数路土匪被消灭殆尽,领头的是一个年青人和一个独臂大汉。  用不着分析,必是铁英和虎子无疑。听铁英和虎子有了消息,连总司令都“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总政委和总部一干人说:  “这两个娃儿呀,不得了,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松和”。  司令员亲派总部侦察连两个班,由一个排长带领,沿长干山脉向北部侦察,务必找到铁英,所属两个警卫班暂归支援班建制,协助九军团在黔北一带活动。  中央红军在仁怀,马鬃林地区稍作休整,命九军团向长干山方向佯动,吸引并拖住黔北敌人,红军主力继续南进,于三月三十一日南渡乌江,前锋逼近贵阳。国民党部队大部北上,在贵阳及其周边地区只有四个团的兵力,正在贵阳督战的蒋介石十分惊恐,急命各纵队火速驰援;滇军孙渡部也一路东进,力保老蒋。红军趁滇军东调,日行六十公里,迅速进军云南,前锋剑指昆明,并扬言要活捉龙云,龙云大急,急令各路滇军收缩,回援昆明。  云南空虚,五月九日,中央红军主力在云南境内皎平渡、洪门渡巧渡金沙江。自此,中央红军就把蒋介石的几十万军队甩在乌江以北,彻底跳出了国民党军的包围圈。  司令员没有忘记支援班,铁英也没有闲着,一面命四排长安心练兵,一面命虎子带了降匪四处活动,侦察红军主力的具体去向、打探周边地区敌人的动向,免得一不小心又遭敌人围了。铁英整天往外面跑,时不时整头野猪、黄羊之类的大东西回来改善生活,给饿苦了的掉队红军们增加营养、恢复体力,小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降匪们踏实,不两日又跑回来说黔北乱了,红军主力又回来了,就在离这里三十里不到的马鬃林地区。铁英不信,啃了野猪肉就和虎子向南侦察,刚好碰上正和土匪打仗的总部侦察排。  黄鼠狼没死,非但没死,还纠集了流落在外的几个散匪,组成了十余条人枪的队伍,几次要想偷袭侦察班,无奈赵家大院戒备森严。不得以,在沿路布上砍柴、种庄稼的暗哨,要暗杀红军报仇。也算这些想搞暗杀的人运气好,碰上过虎子一次,只是虎子说的是本地话,还和几个降匪打打闹闹,就一路走了过去。幸亏土匪不知道他是红军,否则真要暗杀他,还指不定谁杀谁呢?只怕黄鼠狼一伙早没命了。  土匪今天运气好,砍柴的人砍累了,靠在树干上打瞌睡,守株待兔。果然就有兔子撞了上来,一下还是三个,有个操半生不熟本地话的人问话露了馅,话不投机就打了起来。  土匪地形熟,侦察排人多,却奈何不了土匪,红军一走,土匪就纠缠,排长被土匪整得心烦,正没计较处,却好碰上了铁英班长。同是司令员身边的人,自然熟络,亲热了一番后,铁英判断这股土匪多半是黄鼠狼一伙。  这两天铁英其实并没闲着,他一直在找黄鼠狼,走之前势必要了结这个心腹大患,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把黄鼠狼的罪恶给排长说了:  “死在这狗日手上的红军不少于三十个”,侦察排自然不肯放过。铁英让侦察排在正面寻找隐蔽,和土匪对打,拖住土匪;自己和虎子退回大道,从很远的地方潜入了丛林中。  黄鼠狼们所在的丛林背后有道山脊,山脊下有条小路,铁英和虎子遍寻四周再无其他退路,想是黄鼠狼们出没的地方。两人在小路上设了几颗手榴弹,让虎子在山道后埋伏,自己从大树上掩了过去,寻找黄鼠狼。  土匪熟悉地形,十几个人在丛林边缘和侦察排对射,谅红军不敢入林,枪法不怎么样但出语很嚣张,极尽挖苦、下流之能事,骂得侦察排的人直用脑壳撞树干,虎子大怒,和铁英很快的从一道山梁绕到土匪后面。  铁英绕树林搜寻一遍,竟然不见像黄鼠狼一样的人。但土匪人不多,又大都枪法不怎么样还十分猖獗的卖命,铁英判断,黄鼠狼必在附近。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人如此沉得住气,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是杀技。而自己刚才在树上一阵冒冒失失的乱跳乱荡,虽然也是加倍的小心、动作也够隐蔽,但在有心机的高手面前,根本就不可能不被发现。不过,他在没看到黄鼠狼时起就已经凝神敛气、等待那个瞬间的爆发;此人不但凶残,还深沉,这种人不除,祸患无穷。  枪声依旧,丛林里有风拂面,铁英终于感到了那股杀气,不,只是一股越来越强、越来越凌厉的凶悍之气。铁英笑了,笑着向丛林边缘一个枪法不错的土匪开了枪,随即,一颗高大浓密的白桦树上也响起了枪声――黄鼠狼出手了。  黄鼠狼开枪,铁英一个倒载就从所在的枝桠上栽了下去,但落地前却脚蹬横枝斜飘五米,还未站定单臂抬手就是一枪,却不是打的黄鼠狼,而是打的另一个土匪。这个人在白桦树旁边的另一颗树上,假装很老练的一动不动,却早被铁英发现,没有那股咄咄逼人的很气,铁英就知道这不是他要找的人,而那个有很气的人、也就是黄鼠狼必在附近,才没有动手消灭了他。他料黄鼠狼就在白桦树上,只是树冠太过茂密,看不到人,于是开枪诱敌,既然知道了黄鼠狼的位置,他就跑不掉。  从感觉到黄鼠狼那股所谓的杀气后,铁英就笑了,同时还有几分失望;因为那并不是什么杀气,只是一个极凶残的人在要行凶时所发出来的一股凶悍之气。一个人竟然凶残到能发出一股凶气,这也不是一般的凶残两个字所能形容的了;此人必是黄鼠狼无疑。  铁英几乎是在落地的空中就出枪击杀了黄鼠狼的卫士,消灭了黄鼠狼的保镖,铁英就要猫戏老鼠了――杀之不解恨,活捉黄鼠狼。  黄鼠狼一击不中后继续开枪,但铁英人走“之”字,飘忽如风,黄鼠狼打他不着,心知不妙,想开溜时,铁英已经到了。虽然黄鼠狼以丛林为根据地,却也没有在树上攀援纵跃的本事,人还没有下到大树一半,铁英就出手:左手一粒石子阻了黄鼠狼逃逸的路线,右手一镖就把他大腿打得鲜血蓬飞。。。。。。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黄鼠狼成了精,凶悍得落地途中还抡枪来打,铁英又一粒石子出手,击碎黄鼠狼手腕时,脚蹬树干腾空旋身,拦腰一脚把他踹于十几米外的草丛中。铁英落地,又一脚踏碎这家伙没受伤的左膝盖,俯身捏碎他琵琶骨:就是神仙下凡也废了。铁英凶悍,黄鼠狼更凶悍,嵌在有毛病脑壳上的两只黄鼠狼一样的眼睛还恶狠狠的盯着铁英看,不哭也不嚎。  枪法最好的一个土匪遭打爆了脑壳,黄鼠狼和他一个极凶残的打手也遭了殃,土匪们不敢再战,炸了锅的就向后山逃命。铁英毫不留情,从这颗树打到那可树,居高临下,打死四个慌了神、不肯跑小路、撅着屁股往草笼笼里钻的人;跑上小路的土匪连续引爆了机关,仅剩下的五个土匪又遭炸死三个,还没死的两个自然也没跑过虎子的子弹,一个不剩,全部打死。  枪毙黄鼠狼于赵家镇,提头于黄鼠狼老窝,铁英血祭被黄鼠狼砍了脑壳的十六个红军冤魂――黄鼠狼那颗杀落难红军的脑壳从此不会再出现毛病。。。。。。  总部侦察排的到来无异于如虎添翼,但侦察部队的装备多是短枪,杀伤力不大。铁英把二班的两挺机枪拨出一挺,花机关拨出四支,原侦察班拨出一挺轻机枪,缴获的步枪全归侦察排,侦察排两个班一下就拥有了比正规野战班强大得多的装备。除一班的装备外,其它三个班装备一样,但总部侦察排两个班的战斗力,明显要比二班强得多。于是,铁英就让侦察排开路,自己殿后,二班和抬着重伤员的降匪居中,一行人大张旗鼓的向南开进,与九军团会合。  九军团不难找,他们在马鬃林及长干山一带把声势造的十分的大,生怕别人不晓得一样,人人皆知。  见司令员的宝贝支援班到了,罗军团长和何政委大喜,随同的居然还有总部的两个侦察班,更是高兴。当即命人买了两只鸡,下了鸡汤面犒劳这只大杂烩队伍。按铁英班长要求,让二班原九军团的人归建,重伤员在军团卫生院救治,降匪纳入卫生院担架队,只留下了郑幺娃,这人老实,有一套特殊的识路本领和一双飞毛腿。支援班名称不变,辖三个班,原侦察班为一班,四排长代班长;原侦察排两个班分别为二、三班,虎子代二班长,总部排长带三班长。每个班两挺轻机枪,除一班五支外,二、三班各四支花机关,只铁英、虎子和机枪手各一杆枪,其余人人一支盒子炮,几乎全是双枪。代三和郑幺娃配步枪,随陆达行动。  见司令员的三大宝贝来了两个,高兴归高兴,军团长明白肩上担子的分量。当晚,军团长命军团侦察连随支援班行动,折转向东,前出湄潭一线,侦察敌情,便于军团主力在这一带展开活动。命军团三个团在马鬃林一带,学诸葛亮的减兵增灶之法,在各处峭壁和建筑墙壁上,大书革命标语。第二天,军团主力向湄潭开进,先期到达的支援班和侦察大队在湄潭地区、军团各部队在马鬃林至湄潭的村庄,山道间,丛林里,遍打战斗旗帜,放烟火、挖战壕,大造红军主力要和敌人决战的声势。此一招果然使敌人上了当,疑为红军主力,国民党中央军和黔军六个师,被牵制在了黔北地区。中央红军主力乘机急进,成功抢渡乌江。。。。。。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主力过乌江后,九军团掩护任务完成,中央令九军团随后跟进,从北向南,在红军主力渡江地点梯子崖抢渡乌江。九军团随即以支援班为前锋,军团主力随后跟进。岂料,防守乌江南岸的敌人一个营被红军歼灭后,蒋介石派飞机虽然轰炸了一气,红军主力仍然全部南渡。老蒋急调中央军吴奇伟和周浑元两个纵队,从乌江北岸西、北疾进,抢占乌江北岸红军渡口,追歼红军。  因天降大雨,道路溜滑,九军团部所在地离梯子崖渡口一带二十余公里,等铁英赶到时,已经比预计时间迟了好几个小时,渡口已有敌先头部队活动;先期过江的红军已经毁了浮桥,除江面上还有几截断续冒着青烟的浮桥,红军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主力已经走了。  眼看渡江不成,十倍于己的敌人已经逼近,铁英急命郑幺娃向军团报告,停止前进,立即后退;率支援班在一个岔路口设伏,这是敌人向渡口和追击九军团的必经之路。  蒋介石得知尚有一路红军未及过江,命一部敌人占领渡口,大部敌军追击红九军团。  支援班等不多时,敌人的前卫侦察部队就到了,急匆匆的向东搜索前进,正是九军团的撤退路线。铁英知道九军团主力没撤多远,也学军团长招摇的骗术,命三班在相反的道路上遍踏脚印,折枝断树,丢弃烂草鞋、破装备,装成大部队路过的迹象,待敌先头部队接近时,先敌开火。六挺机枪,十三支花机关、几十支步枪同时在两个山头上响起,火力足够强大,杀伤力不谓不小。敌人在瞬间死伤了几十人后,后续部队也到了,很快就发起了攻击。  铁英隆城一战没有白打,学敌人那个参谋长的样;以两个班狙击,一个班后撤,建立第二道防线,轮番撤出前两个班,始终有两个班在狙击敌人,逐步退回到了西面山道。  敌人在突然遭受了第一次打击后,死伤几十人,凭火力判断起码是红军一个残缺营或最少一个建制连,待追入西面山道后,被支援班布置的假象迷惑,更加确信是红军的后卫狙击部队。敌人挥大部队折头西进、衔尾急追。所幸道路狭窄,一面傍山,一面是丛林,敌人再多也发挥不出强大的攻势,支援班又总是在转角处设伏。  铁英不敢和敌人硬碰,自己和虎子断后,稍一和敌接触即退,打掉几个冲在前面的敌人后,就钻进丛林或从峭壁上撤退至第二道防线。敌人再多道路也只能并排挤得下四、五人,而就算是不怕死的前赴后继往前冲又如何?几乎每一个转角后都有起码四挺机同时狙击着着他们,在这种环境中一路追下去只怕再多的人都不够打,敌人死伤无数不顾一切钻进丛林,向红军实行迂回包抄。  打丛林战不说铁英和虎子无需用枪,何况现在是有枪呢?现在的支援班又个个是顶呱呱的高手,但高手们不可能一窝蜂跑去打丛林战了,大路谁来挡?所以丛林里就只有铁英兄弟两人和敌人周旋,敌死伤不少,可毕竟人多,阻不住;少了铁家兄弟的大路就更阻不住了,但阻不住又如何?老子人少转身快,打不赢总跑得赢吧。所幸支援班四十几人又全是身经百战的的红军精英,又有郑幺娃寻路,狼狈后退五、六里后,突然间钻进丛林消失了。  国民党中央军在乌江北岸追丢了红军,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两个纵队六个师,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船只,再想架桥南渡乌江时,中央红军主力早已东去,只能望江兴叹,按蒋介石的指令,沿江部防,要把截住的九军团困在黔北、黔西,围而歼之。  九军团差点和敌人遭遇,来不及架天线和总部联系,当即改前锋为后卫,顺原路后撤。退后不久,九军团长听后面传来枪声,知是支援班和敌人接上了火,命担任后卫掩护的八团二营,掉头接应,务必保证支援班安全。不久,八团二营报告,敌人大部队已经追支援班西去。军团长始明白铁英为何倍受红军总部一干大首长喜欢:仅区区几十人就把上万敌人整得找不着北,把凶险万分的战局化为乌有,牵着敌人的鼻子向北走了,九军团转危为安。  。。。。。。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军团长清楚铁英经常失踪,失踪后又总跟得回来,知道他的本事,他要走不了,去再多人都是白搭,遂不再派部队救援,命部队迈开大步向东疾退。  甩开国民党中央军,两天后,已成孤军之势的九军团到达黔西老木孔地区,刚宿得一夜,后卫八团报告,有大股敌军尾随其后,离此地已不足十里。军团长命侦察连再探后确认,敌人是黔军刘鹤鸣部,约四个团兵力。军团部随即召开作战会议,会议认为:  近期军团为掩护红军主力,担任牵制任务,部队消耗极大,且没得到过任何有效的补充,人平仅剩下七、八颗子弹。主力部队已渐行渐远,要想长期和敌人周旋,坚持革命斗争,必须尽快补充弹药、补齐装备,同时教训一下这些趾高气扬的敌人,借以鼓舞一下士气,从长期的战略上获得一点主动。军团部决定打,打这股战斗力不强的双枪兵。  军团长亲自查探地形,最后决定在一个叫菜籽拗的地方设伏。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山头,山头上怪石林立,一条大路从中盘旋而过,十分适合打伏击。  九军团以侦察连和军团教导营为预备队,三个主力团近两千指战员在近两公里的山头上埋伏好后,就见敌人松松垮垮的进入了伏击圈。当官的有的骑马,还有的坐着轿子,居然还有个团长大人带着家眷,优哉游哉,胜似春日郊游。正是:  春暖花开好时节,沾花惹草、追蜂逐蝶,忙不赢文人骚客。  一路暖阳、一路绿草鲜花,不止悠闲了官者和太太们打情骂俏,也羡煞了一路粗俗莽汉,竟然也跑到花丛中去咧嘴傻笑,或搔首弄姿,或攀枝**,轻松加愉快还貌似风流,却不想极尽了人间之丑态,也极尽了毫无警惕的挨打倒霉样。  目睹了这一切的红军指战员差点没被恶心死,随着前线指挥员的一声枪响,战斗终于打响。几轮排枪过后,红军几十支军号同时吹响了冲锋号,早就被敌人撵得憋着一股气、现在又看到敌人如此得意张狂,几千名红军从山上、丛林里排山倒海般的向敌人冲去。风流的双枪兵们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斗力,在遭到红军第一轮打击后还没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又见红军漫山遍野的冲了过来,被鸦片折磨得要死不活的黔军跑不赢气冲牛斗的红军,除死伤无数外,很多人做了俘虏。  但敌人毕竟有七个团、一万多人,很快就在一座背靠丛林的山头上建立了指挥所,以营、连为单位抢占附近制高点,切断红军退路,形成反包围,后续几个团随后跟进,四面夹击。  红九军团前期侦察失误;黔军本是七个团,是黔军中的杂牌部队,他们得到王家烈的指示是:尔等宜紧追红匪不舍,尽量不与之接触,将其驱出黔境,并不得使之在境内流窜为最善。  黔军分三个梯队向西追击红军,前部两个团和中间两个团相距一公里,后卫三个团为策应,只是距离相隔较远。因时间紧迫,军团侦察连忙又忙于向军团部报告,误判黔军只有前面的四个团。  军团长见前期目的达到,缴获枪支弹药一批,俘敌无数,遂下令九军团撤出战斗,准备转移。但是,九军团已经撤不下来了:在近两公里长的战场上,敌人已经和九军团绞杀在了一起,凡是有红军的几十座山头都有整营、整连的敌人在进行攻击,而且还在使用添油战术,还有大量的敌人从山道上拥了过来。军团长是游击专家,不敢和五、六倍于已的敌人打消耗战,急命军团侦察科长带侦察连前出三公里,设疑兵阻挡敌人后续部队;命军团预备队教导队两个连出击,向攻击主力七团团部山头的敌人实行反冲锋,争取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使主力脱离战场,而军团部连警卫部队和后勤人员加起来还不足两百人了,形势危矣。  军团侦察连到达一处两面是山的转角道口后,侦察科长命人在两边左右几座山坡上遍挖战壕,在挖掘起来的新鲜泥土上放木棍、做成枪筒模样;立军帽、设疑兵,远处看时,活生生一个千人以上的狙击阵地,不止如此,还在战壕立后面的树林里也遍插旗帜、燃放烟火。黔军随后跟进的三个团果然上当,比司马懿还狡猾的犹豫着不敢前进。。。。。。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一路狙击,节节败退,诱敌于西面大道十余里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天,想军团主力走得远了,命虎子带支援班钻进丛林仍向西撤退,自己断后。铁英进了丛林,就犹如鱼入大海,一个人在树丛里东一枪、西一枪,不停的杀伤着追进丛林里的敌人,敌人死伤无数,在丛林里瞎撞半天,寻不着红军的踪迹,等逐渐扩大搜索面后又连那个打冷枪的人也不见了响动。  铁英估计支援班也去得远了,脱离敌人后循着虎子留下的记号向队伍追去。寻着虎子,铁英叫郑幺娃带路,向东追赶九军团主力。为匪一身的郑幺娃确实有些本事,不但探路有一套,脚力也极好,去了几个时辰就找到了九军团去向。  主力去了多时,铁英命郑幺娃带路,寻捷径追赶军团主力。  因中央红军主力南渡乌江时遭到了蒋介石派所派飞机的轰炸,又见国民党中央军两个纵队六个师向渡口压来,匆忙间撤掉了浮桥,这样,梯子岩渡口北岸就留下了不少失散和受了伤的红军。这些人怕当地民团和土匪,躲在丛林里不敢乱走,听见支援班狙击敌人的枪声后,大部分失散红军就向枪响的地方聚了过来。  红军长征时,战士们有三怕,一怕饿:饿死了不少人;二怕受伤:被留在当地、寄养在老乡家里,虽然红军给的钱很高,但伤者在地痞恶霸点水、还乡团清乡后能活下去的机会却很少;最怕的还是迷路掉队,落入土匪手里被砍头、语言不通躲在大山里生不如死,连成野人存活下来的几率也几乎为零;或有部分人被家里缺少劳力的好心人收养、又好手好脚的躲过了清乡,最终沦落为民,只有极少数意志坚定者后来追上了队伍。这种非战斗减员几乎占了红军队伍损失的一半还多。  所以,境况已经很糟糕的掉队红军听见枪声就犹如看到了生的希望,知道还有自己的队伍在和敌人作战,毫不犹豫从四面八方向响枪的方向聚来。向东追赶主力的支援班没走多久就碰上三起,收留了八个红军,其中有两个轻伤、一个轻重伤,都饿得精疲力尽、摇摇欲倒了。铁英见天色已晚,自己一班人也是一天水米未进,附近虽然有寥落的村落,但他知道红军从来没来个的地方乡民落后,不敢去,寻了处山顶有浸水的岩壁把队伍安顿在了一座大山上;命虎子布置警戒负责营地安全,命陆达、代三和郑幺娃救治伤员,万幸支援班只有二班牺牲一个、三班牺牲两个战士,一班毫发无损,只有两个轻重伤员要让抬着走外,其他几几轻伤员自己还走得路。趁天还没黑,派三班四处寻找、收容流散红军,让二班把原侦察班的十三顶钢盔都用做铁锅,把支援班剩下的炒米和着野菜煮了,准备接待这些境遇凄惨的战友,自己带原侦察班钻进了丛林,下套打猎。  做弹枝、绳套,以及在陡坡、沟坎设滚石,四排长几个从黔北山上下来的侦查员早就轻车熟路。铁英射杀了一只野鸡、几个斑鸠后,天已经完全暗了。机关一时半会打不着猎物,就这点东西,别说收容的其他战友,光是自己几十号人都不够塞牙缝。又有赵家镇才补员到一班的战士把眼睛向两个小动物瓜瓜的看,如不是嘴巴闭得够紧,只怕口水都下来了。铁英很想踹这些不争气的家伙几脚,可自己的肚皮也不是神仙的肚子,还先被一群家伙盯着的小动物整得鼓噪起来,也呱呱的响,气急:“都是你们惹出来的哈,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样子,要想填肚子就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去;你们几个做火把,整些动静出来”。有人狐疑的问:“班长,这还不把动物惊跑了?”  四排长在这人脑壳上弹一响指:“叫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他娘的懂个屁,要想不挨饿就学着点”。  这几个才进一班不久的战士在赵家镇每日都好吃好喝的招呼着,不曾知道铁英几个的猎人本事,捂着被四排长敲了的脑壳兀自嘀咕,铁英发话:“老子看你几个就是气,不把这些夜晚出洞的东西撵回洞里去,你们有本事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去逮呀?”  “可、可又惊了土匪怎么做哟?”遭土匪整怕了。  还是四排长说话:“你真他娘的烦人,看你是被饿死还是怕土匪。。。。。。”把手上提着的几个猎物扔在战士身上:“有本事生吃了去”。  还没到成野人的地步,战士自然是不敢血淋淋的生吃,明白现在不敢燃火把等会还是得燃篝火,否则就只有生吞到手的猎物;土匪来了有班长和现在这么多人,老子不一定就死了,但不敢点火却绝对要遭饿死或冷死。有了体会后手上也没有歇着,不多时就有松枝做成的火把被点燃了。附近响过一阵稀稀疏疏的轰赶猎物声音后,铁英说话:“这种挖洞逮兔子的办法最笨,不是你几爷子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老子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就是劳民伤财一阵也只能逮兔子这种警惕性极高、白天几乎不见踪影的小东西;俗话说狡兔三窟,一个兔子窝有好几个进出口,不是挖了洞就能逮得到的;但堵住了几个洞口后就另当别论了,而且一个窝里一般也有好几只,开头见了发出红光的东西就是兔子眼睛,看来这个山林兔子不少,整好了今晚上可以饱餐一顿”。战士们一听来了精神,跟着铁英和四排长成两拨向山林里稍有隆起的土丘摸索。  月亮升了起来,有了朦胧的光亮、远处景物可辨后铁英就有了信心,战士们都知道班长有双能夜视的眼睛,更有了信心。几个人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比摸敌人岗哨还小心的向班长看好的一个小山丘摸去。  小山包下有一丛荆棘,旁边有一块石头,石头和荆棘下有个缝隙,铁英闻了闻,有一股膻味,判明有兔子后,脱了衣服把缝隙堵了,叫一个战士守住洞口,示意不准出声,继续向山包后面摸去,寻了两个土洞都用战士们的衣服堵了。如此这般,又连续寻了两个兔子窝,都用衣服或石头堵上,确认堵住了兔子后铁英还未及分工战士们就手忙脚乱的开始用手刨,当然,大部分都有把枪刺当匕首挂在腰间的,于是匕首也就派上了用场。铁英气急,喝一声:“滚一边去,像你们这样整只怕累死、饿死了也逮不到一个”,随即命两个战士在后面的两个出口拿树枝捅,除去前面洞口的堵塞物后命其他战士围住山包,找到趁手的东西等兔子出来又逃过了自己的手后用木棍打。战士们严阵以待后铁英命动手,众人虽饿得惨了,但仍一手持火把,一手握木棍全神贯注的盯着洞口,如临大敌,不比打一次伏击还紧张。  上面战士动手后不久,蹲在洞口的铁英听声辩影,晃眼见有影子窜出,闪电般出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见班长左右手各捉了一只,正想欢呼时,两条黑影又箭一般标出,一条见右边有人,突然折身向左下方急射,一条对直就窜了出去;铁英不及腾手,以左脚为轴,右腿横扫,只听”嘭”的一声响,一团黑影就向黑暗中飞去,同时左手砸出死兔子,把向左下方逃命的兔子砸个正着。这一窝兔子成了气候,一共有九只,铁英又捉了两只,战士们乱棍打死两只,跑了一只。不过这只也没跑脱,铁英舍不得,见这只兔子逃进了黑暗,抢了一只火把,两个箭步就追了过去,抖手打出左手的火把时,右手飞镖也出手了,这一镖穿透草丛,直接把兔子钉在了一颗树干上,被铁英情急中踢死在黑暗中的兔子自然也被战士们找了回来,一个都没有跑脱。  今晚运气不错,铁英在另外两个洞里又捉了十七只;但四排长一伙人就没有班长这样的身手了,铁英招呼后回到营地才一共打死五只,四排长舍身忘死活捉一只,衣服都撕烂了,一共六只兔子。那多嘴的战士是跟排长一路的,一路恨恨的盯着排长看,还嘀咕:“这就是手段呀,还不说三班带不带得回来人,就是现有的四十几个人也不够塞牙缝,还不是要啃树皮了”。四排长知道队长的本事,没有精神跟战士瞎扯:“辖叫唤啥,到时有你吃的就行”,除了排长,一路人灰溜溜的。待看见班长一路人的二十六只兔子时才欢呼起来。可铁英傻了眼,没想到三班竟然带了三十几个人回来,而且还有个重伤的团政委、十几个轻重伤员,好在都吃了二班整的东西,虽然虚弱点精神还不错,见了支援班铁英班长回来,掉队的战士们禁不住起了躁动动,能起身的都起立向班长敬礼,其中还包括红五军团的一个连长,连刚做了手术的团政委也挣扎着和铁英握了手。铁英是个散漫的人,虽然见不得这么庄重的场合,但被人敬礼敬得多了,也有些适应起来,回礼也中规中矩、煞有介事。。。。。。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山高林密,铁英不怕土匪,让虎子带二、三班在四周放暗哨警戒,众战士不用谁吩咐,早架了柴火烧烤起野物来。  猎物不少,但有八十几个人;大家伙分了吃了也不过刚刚垫个底;跑路打仗一天,就是一班也是人困马乏,有些人吃着东西就睡着了,莫说再去掏洞逮兔子,就是吃兔子都没有了精神。别人都瓜瓜的盯了自己看,东西又少,铁英就很是豪迈的不肯吃,跑到岩缝滴水处灌了一肚皮水后反而整得肚皮“咕咕”的响。把虎子换下后,自己在山顶的一颗大树上座了,可就是想练功肚皮又有一声无一声的响,静不了心,也没有心思静心。可他有的是办法,没有人配合一个人又掏不了兔子窝,今夜有月,看树上景物可辨,他紧紧皮带,便使出小时候的看家本领,掏鸟窝。第一颗树人还没爬到一半,因肚皮雷鸣般的乱响,惊了窝里的宿鸟,飞了。恨得铁英直拿脑壳撞树干,不死心:大鸟飞了老子逮小鸟;不是他不死心,而是他做这一行太有心得,知道这个季节正是鸟儿产卵孵化的时候,斑鸠、麻雀之类的小型鸟大部分已经孵化,但大型点的山喜鹊、野鸽子之类的鸟类也才刚刚产卵。所以,能飞的尽管飞,飞不动或根本还是一个蛋就是老子的腹中之物了,所以铁英一路信心满满的爬了上去后就摸了八个比鸽子蛋还大的鸟蛋,敲破皮就三、两下全部生吞。尝到了腥味,铁英有了劲,动作就利索多了,摸索着把附近的大树爬了个遍,战果辉煌,光在树洞和岩壁缝里就捉了六只蓝喜鹊,【红嘴蓝鹊,一只就有三、四斤】十五只野鸽子,几十个斑鸠、画眉,各种鸟蛋一百多个。  铁英高兴,可也没有忘了本职工作,正撅了屁股在荆棘丛外准备对一只野鸡下手时,突然感觉到了异常:风吹树叶沙沙响,夜猫子突然中断了啼叫,有比风吹树叶大点的“悉索”声传来。这声音虽然还远,但绝不是野兽发出的,杂乱而且断断续续,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在走走停停、故作警惕之态;小动物整不出如此大动静,也没有野猪和熊那种“哼哼”声,况且这两种东西都是丛林之王,不会做这种老练状,是人无疑。  他趴在地上听了听,从脚步声判断,来人不下三十人,再细听时,右下方也传来了声音,也有近三十人,是土匪。铁英发怒了,知道这些土匪虽不经打,但却如附骨之蛆,不占便宜不罢休,不把他们打痛不晓得缩头。他急弹石子发出信号,除虎子和支援班全部很快就到了外,五军团周连长和团政委的警卫班长也到了,铁英把情况简要的说了一遍,命令:  一、郑幺娃带路,陆达和代三带所有轻、重伤员下行三百米隐蔽,不准弄出声响。队伍安全由团政委警卫班负责。  二、红五军团周连长带掉队红军近三十人在驻地寻找掩体埋伏,用衣服、帽子做假人,诱敌偷袭并打击来犯之敌。  三、虎子通知四组潜伏哨的八个人听到枪声后就地狙杀,尽最大努力杀伤土匪。  四、四排长带支援一班在山顶埋伏;虎子带二班在左面丛林稀疏处埋伏;总部侦察排长带三班在右边丛林稀疏处一带埋伏。以上三个组放过偷袭之敌,在周连长打响后,狙杀溃退土匪,绝不留情。  这里的山区穷得要命,土匪平时抢人都没有多少油水。初时只看见这几股红军中的一股,不过一、二十人,有枪有背包的,自然要趁红军还没有离开自己的地盘前杀人抢东西。     土匪狡猾,小心翼翼的向红军驻地围了上来,借着微露的晨曦,见不足二十个红军东倒西歪的靠在岩壁上,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想是饿得要死了。土匪些不肯错个好机会,要抢头功,发一声喊,枪都不肯放,一窝蜂的就冲了过去,要活捉红军,然后再羞辱和杀掉这些红毛鬼。  周连长乃红军主力连连长,经验老道,待土匪冲得近了,亲自操轻机枪向土匪迎头痛击,侧背一挺机枪也同时响起。连长一开枪,红军有枪的开枪,没得枪的就甩手榴弹,火光一起,本来身形还有些模糊的土匪就都遭炸出了原形,这下土匪遭了殃,接二连三的成了红军的靶子。  土匪不仅捉不到人,连打人都打不到,见中了红军的埋伏,没死的又发一声喊,转身跑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铁英可容不得他们来去自如。他在一颗视野开阔的大树上,专打那些慌了神、抱着脑壳往下面荆棘笼笼钻的土匪,逼得土匪向好跑路的地方跑,这些地方偏又埋伏着几十个红军娇子,结果可想而知。支援班基本上没用枪,打枪不一定百发百中;战士们等土匪跑近后,干脆扑上去拳打脚踢,还有大部分侦察兵心很;用匕首杀。跑了二十来个鸦片吃得少、力气大的,却也跑不过铁英和虎子的快枪。土匪偷鸡不成蚀把米,总共才只跑脱了十一、二个人。  打死和驱逐了这些愚昧无知的土匪,侦察班下的套子、安的机关又整到了几个兔子、一头獐子,加上铁英晚上掏树洞的收获,整个队伍就不必推让客气了,鼓鼓囊囊的吃了个饱后,铁英命虎子带支援二班断后,周连长带二十几个未受伤的掉队战士居中、负责五个重伤员和整个掉队红军的抬送、安全工作;自己和总部排长带支援一、三班成两个梯队开路。铁英和郑幺娃做全队的尖兵,寻捷径直追红九军团。    队伍有重伤员受不得颠簸,走不快,沿途又救得六个红军掉队伤员,更是慢了速度。夜宿罗家坝,队伍在一个大院里买东西煮来吃了,铁英趁队伍休息,登上后山最高处,发现这个乡场地势低洼,四面环山,一条道路在乡场前绕山而过,易攻难守。不敢大意,叫虎子和郑幺娃寻找撤退小路,让队伍夜不解带,抓紧休息。自己草草睡了两个小时,换下虎子,爬上山顶的大树闭目练起气来。  小山村慢慢的静了下去,连几只见了生人后显得十分躁动的狗都安静了下来。夜清凉,有树蛙从脚边扑腾而过,夜风过处,十五米下的地面有了点骚动,过夜生活的鼠虫们钻出了地面,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惬意空间。  夜半时分,空气中带来了一点不安定的躁动。铁英睁眼看,远处的山坳出现了几点鬼火,【贵州多磷,山区空气湿度大,一遇晴天,出现磷火是常事】还有犬吠声隐约传来,在细看时,鬼火飘浮且在向前移动。他判断这不是什么鬼火,是火把。而这里的山区是没有人敢在深更半夜走路的:土匪来了,看样子人数不少。为了节省弹药,铁英不想和这些土匪纠缠了;老子惹不起总躲得起,叫虎子和郑幺娃带路,走小路餐风露宿去了。  再过一日,在丛林中穿行的铁英们突然听见了激烈的枪声,从大规模的枪声判断,必是九军团主力在和敌人作战。铁英叫红五军团周连长带全部掉队红军在一道山梁上隐蔽,自己率支援班向直扑主战场而去。。。。。。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九军团伏击敌人的战斗变成胶着的消耗战,敌人仗着人多,以多出九军团三至五倍的兵力逐个山头逐个山头的围攻红军阵地,却并不急于进攻,但红军要撤却也撤不下来,看架势,敌人不是等援兵就是想困住红军。反正不管哪种情况对九军团来说都耗不起,形势对九军团十分不利。  铁英到了主战场侧后的一条山脊后,看着近平方公里的丘陵间全是战场,知道凭自己这点人马投入战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解不了大围,说不定连这几十号人也陷了进去。命虎子向后,四排长向前侦察,找敌人指挥所和战场敌人薄弱处,或擒贼擒王,或一举突破解一个山头算一个山头。  还好,侦察的虎子在后面一里路处发现了敌人的一个指挥所,铁英观察后决定对敌指挥部动手。  敌人在三、四里长的主战场上投入了四个团的兵力,紧紧的把红军困在了二十几个独立的山头上。  红军的伏击战打响后,敌人在匆忙间把指挥所设在离丛林不足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包上,虽有不少于一个连的警卫部队,但自己的七、八千人困住了红军全部主力两千人,那么在贵州境内就再不会有红军其它武装力量,所以远离战场的敌人警卫人员就没有战场上的那种紧张;敌人在树林里也放外围了警卫,却绝对是战争状态下的常规布置,这些人人也正好大树脚下好歇凉,没有什么警惕;树林里有十几个,山脊上也有两个哨兵。山脊很小,离山下树林不过百多米;脊上少有植被,两个哨兵相距几十米在最高处端枪做四面警戒状,却也可以把指挥所四面警戒了。敌人大意但还是有军事常识,不消灭掉这两个哨兵,谁想接近指挥所都避不过他们眼睛。可这两人不得不杀,开枪打死等于给山下的敌人报信;大天白日接近后暗杀掉几乎不可能,但铁英和虎子是在深山里呆过的人,要想和狡猾的野兽比狡猾,这两人有的是心得,山上多的是青草和翠绿,铁英命战士们在钢盔里把青草捣烂后把草汁在身上乱抹,脸也用汁合了泥巴涂抹了,再随手扯些荆棘做个烂帽子,人往乱石和草丛里一钻,大白天的其他人竟然竟然找不见他的影子,啧啧称奇。准备停当那个,铁英命獐头鼠目的郑幺娃向山脊左侧鬼鬼祟祟的行动,自己向左侧潜出。郑幺娃胆小,问:“队、队长,做啥子呀?”  “吸引哨兵注意力”,铁英已经消失,是虎子回答。  ”那、那、敌人不会开枪吗?”脚杆都抖索了起来。  “你且放心的去就是,开枪前铁英保证把敌人杀死了”,虎子少有的耐心,心想你个猥琐样子,敌人发现了也是绝对觉得不会有什么威胁,一时半会不会开枪。郑幺娃还不知道队长的本事嗦?只要自己引得敌人一时半会的注意,班长就绝对接近得了敌人,然后就杀死了。有了点胆量,向山脊右侧绕道而去,不一时就隐约有敌人要吆喝声,如不是远处战场上枪声激烈,只怕连敌人拉枪栓的声音都听见了。  红九军团是担任中央红军在黔北牵制敌人的战略奇兵,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所以郑幺娃虽然参加了红军却是一直没有条件、也没有机会穿上红军军服的,一身土匪衣服不消化妆,比山民还山民。随手薅了几根柴火在左侧山脊下动作时被狡猾的敌人哨兵发现,敌人忙乱着拉枪栓时也咋咋呼呼的吼:“啥子人,滚出来”。郑幺娃怕的要命,不敢滚出来;敌人右侧的人只隔了二、三十米,听见了响动也把枪栓整得乱响,郑幺娃才晓得扛不住,抖抖索索的把身体全部暴露了。好一个幺娃,那副遭孽的样子简直是猥琐到家了,但两个敌人有些警惕,一人大喊:“上来哈,不是老子整死你哟【贵州本地话:读YOU音】,另一人端枪向他现身的地方做搜索状,隐约觉得身后有点响动,又回头来看;远处的枪声依旧,身后风吹绿草妖娆依旧,一如既往,但他想再回头时脑壳已经回不去了,而是离开了身体向地上去了。威胁郑幺娃的人呢,恍惚见了右侧同伴身体旁突然多了一些绿色,还不及反应就有一条紫色惯出了自己脑壳,瞬间死掉还得了个全尸,算是他没有对郑幺娃开枪的回报。  除掉敌人哨兵,铁英衣不换装,潜近树林看,树林里的敌人沿树林边缘分散了有四、五十米远,但都聚在一堆儿扎了,右边有四人,左边三人,中间六人,一更标准的警卫班。中间这堆人想是有这个警卫班的班长在,聚得紧不说,还有些巴结的味道。敌人散漫,铁英命总部侦察连两个班各带三挺机枪,在自己消灭了林子里敌人后从敌指挥所左、右牵制指挥所警卫部队,自己和虎子带原侦察班持十支冲锋枪从正面强攻,端掉敌指挥所。  见总部侦察连排长带人向左右潜出,铁英命一班六个战士在山脊上潜伏,自己一行人失手时提供火力支援,和虎子、四排长等四个老侦察兵向树林里的敌人摸去;虎子解决左边三人;中间六人铁英自己解决;右边四人由四排长四人解决。  山脊空旷,山下可能雨水充足的原因吧,树木葱茏;敌人有山脊上的哨兵,又不疑有其它变故,故坐着的人比站立的人多,连躺着的人都有。敌人大意,没有构筑工事,本来悠闲自在就是来自实力,又有远处不算小的枪声掩护,所以连四排长几个没有轻身功夫的人摸拢了也不知道。  偷袭是由四排长开始的,四个人一个瞄一个,摸拢后扑上去就动刀。四排长和另一个战士率先发动攻击,没费多少力气就干掉了两个敌人,另外两个战士因为距离稍远,迟了一步。而敌人团部的警卫人员多少会打点仗,听见响声见红军扑了上来,来不及拿枪,合身滚了出去。两个老侦察兵眼见要出事,扔出匕首又没扎中敌人,情急之间同时一个飞扑,和敌人滚在了一起。想是敌人当官的怕死,不准自己的卫兵吃鸦片,所以这两个没吃毒品的敌人还有点蛮力。红军老侦察员一时制他们不住,又被两个烂兵扯头发、挖眼睛、抓裤裆,极尽泼妇之能事,见另两个杀完了人的红军要来帮忙,还不要脸的大叫:  “来人呀,这、这里有红军哟”。可惜,战场上的枪声掩盖了大半,指挥所里的人听不见;相隔十几米远的同伴们虽然听见了,可惜他们也死得差不多了,无人帮忙。  中间一堆六个敌人因躺有两个是躺着的人,所以从下向上看就很容易把从树上攀援而至的铁英看见,可惜晚了,因为铁英几乎一身绿色融入到了树叶颜色中,等这两人发现是人,不,应该是一只长满绿毛的猴子时,这猴子眨眼间就到了身前的树上;于是还是被发现是人,于是这些人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本能的想摸枪,但铁英在最后一荡中出手了。他在脱手空中的过程中就打出了两粒石子一只镖,射杀稍远的三个敌人;人未落地,左脚踢中一个敌人胸口上,右脚横踹,蹬在另一个敌人的胯骨上,两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刚一发出,身体已借一蹬之力斜飞而出,左手中正剑直划,划断了第六个敌人的脖子,同时抖出腕上救命飞镖,向后射杀了胯上挨了一脚的敌人,人落地急扑被石头打翻的人,因为除了击中脖子和太阳穴,花生米大的石头要不了人命。还好,被石击的两人一人被击碎喉骨,当场毙命;一人嘴唇上侧挨了一石,虽然没死却也发不出声音,快死得很的连滚动的力气都没得了,被抢上来的铁英一脚踢死,少了许多痛苦。挨了镖的人不用检查,必中要害,铁英唯一要做的就是收回飞镖。  铁英一举击杀六人,向左右看时,见虎子正一脚把一个在地上爬着逃命的敌人踢飞,敌人的尸体直飞出七、八米才落入荆棘丛中;其他两个敌人已经死了。  四排长这边也结束了战斗,敌人再是无赖,两个人总敌不住四个红军老侦察兵的群殴,最终还是死了,只是其中两个红军战士略显狼狈:头发蓬乱,扣子扯脱,裤子也不规整了,险些把屁股露了出来。。。。。。 第四章 翻江倒海 【三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九军团伏击敌人的战斗变成胶着的消耗战,敌人仗着人多,以多出九军团三至五倍的兵力逐个山头逐个山头的围攻红军阵地,却并不急于进攻,但红军要撤却也撤不下来,看架势,敌人不是等援兵就是想困住红军。反正不管哪种情况对九军团来说都耗不起,形势对九军团十分不利。  铁英到了主战场侧后的一条山脊后,看着近平方公里的丘陵间全是战场,知道凭自己这点人马投入战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解不了大围,说不定连这几十号人也陷了进去。命虎子向后,四排长向前侦察,找敌人指挥所和战场敌人薄弱处,或擒贼擒王,或一举突破解一个山头算一个山头。  还好,侦察的虎子在后面一里路处发现了敌人的一个指挥所,铁英观察后决定对敌指挥部动手。  敌人在三、四里长的主战场上投入了四个团的兵力,紧紧的把红军困在了二十几个独立的山头上。  红军的伏击战打响后,敌人在匆忙间把指挥所设在离丛林不足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包上,虽有不少于一个连的警卫部队,但自己的七、八千人困住了红军全部主力两千人,那么在贵州境内就再不会有红军其它武装力量,所以远离战场的敌人警卫人员就没有战场上的那种紧张;敌人在树林里也放外围了警卫,却绝对是战争状态下的常规布置,这些人人也正好大树脚下好歇凉,没有什么警惕;树林里有十几个,山脊上也有两个哨兵。山脊很小,离山下树林不过百多米;脊上少有植被,两个哨兵相距几十米在最高处端枪做四面警戒状,却也可以把指挥所四面警戒了。敌人大意但还是有军事常识,不消灭掉这两个哨兵,谁想接近指挥所都避不过他们眼睛。可这两人不得不杀,开枪打死等于给山下的敌人报信;大天白日接近后暗杀掉几乎不可能,但铁英和虎子是在深山里呆过的人,要想和狡猾的野兽比狡猾,这两人有的是心得,山上多的是青草和翠绿,铁英命战士们在钢盔里把青草捣烂后把草汁在身上乱抹,脸也用汁合了泥巴涂抹了,再随手扯些荆棘做个烂帽子,人往乱石和草丛里一钻,大白天的其他人竟然竟然找不见他的影子,啧啧称奇。准备停当那个,铁英命獐头鼠目的郑幺娃向山脊左侧鬼鬼祟祟的行动,自己向左侧潜出。郑幺娃胆小,问:“队、队长,做啥子呀?”  “吸引哨兵注意力”,铁英已经消失,是虎子回答。  ”那、那、敌人不会开枪吗?”脚杆都抖索了起来。  “你且放心的去就是,开枪前铁英保证把敌人杀死了”,虎子少有的耐心,心想你个猥琐样子,敌人发现了也是绝对觉得不会有什么威胁,一时半会不会开枪。郑幺娃还不知道队长的本事嗦?只要自己引得敌人一时半会的注意,班长就绝对接近得了敌人,然后就杀死了。有了点胆量,向山脊右侧绕道而去,不一时就隐约有敌人要吆喝声,如不是远处战场上枪声激烈,只怕连敌人拉枪栓的声音都听见了。  红九军团是担任中央红军在黔北牵制敌人的战略奇兵,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所以郑幺娃虽然参加了红军却是一直没有条件、也没有机会穿上红军军服的,一身土匪衣服不消化妆,比山民还山民。随手薅了几根柴火在左侧山脊下动作时被狡猾的敌人哨兵发现,敌人忙乱着拉枪栓时也咋咋呼呼的吼:“啥子人,滚出来”。郑幺娃怕的要命,不敢滚出来;敌人右侧的人只隔了二、三十米,听见了响动也把枪栓整得乱响,郑幺娃才晓得扛不住,抖抖索索的把身体全部暴露了。好一个幺娃,那副遭孽的样子简直是猥琐到家了,但两个敌人有些警惕,一人大喊:“上来哈,不是老子整死你哟【贵州本地话:读YOU音】,另一人端枪向他现身的地方做搜索状,隐约觉得身后有点响动,又回头来看;远处的枪声依旧,身后风吹绿草妖娆依旧,一如既往,但他想再回头时脑壳已经回不去了,而是离开了身体向地上去了。威胁郑幺娃的人呢,恍惚见了右侧同伴身体旁突然多了一些绿色,还不及反应就有一条紫色惯出了自己脑壳,瞬间死掉还得了个全尸,算是他没有对郑幺娃开枪的回报。  除掉敌人哨兵,铁英衣不换装,潜近树林看,树林里的敌人沿树林边缘分散了有四、五十米远,但都聚在一堆儿扎了,右边有四人,左边三人,中间六人,一更标准的警卫班。中间这堆人想是有这个警卫班的班长在,聚得紧不说,还有些巴结的味道。敌人散漫,铁英命总部侦察连两个班各带三挺机枪,在自己消灭了林子里敌人后从敌指挥所左、右牵制指挥所警卫部队,自己和虎子带原侦察班持十支冲锋枪从正面强攻,端掉敌指挥所。  见总部侦察连排长带人向左右潜出,铁英命一班六个战士在山脊上潜伏,自己一行人失手时提供火力支援,和虎子、四排长等四个老侦察兵向树林里的敌人摸去;虎子解决左边三人;中间六人铁英自己解决;右边四人由四排长四人解决。  山脊空旷,山下可能雨水充足的原因吧,树木葱茏;敌人有山脊上的哨兵,又不疑有其它变故,故坐着的人比站立的人多,连躺着的人都有。敌人大意,没有构筑工事,本来悠闲自在就是来自实力,又有远处不算小的枪声掩护,所以连四排长几个没有轻身功夫的人摸拢了也不知道。  偷袭是由四排长开始的,四个人一个瞄一个,摸拢后扑上去就动刀。四排长和另一个战士率先发动攻击,没费多少力气就干掉了两个敌人,另外两个战士因为距离稍远,迟了一步。而敌人团部的警卫人员多少会打点仗,听见响声见红军扑了上来,来不及拿枪,合身滚了出去。两个老侦察兵眼见要出事,扔出匕首又没扎中敌人,情急之间同时一个飞扑,和敌人滚在了一起。想是敌人当官的怕死,不准自己的卫兵吃鸦片,所以这两个没吃毒品的敌人还有点蛮力。红军老侦察员一时制他们不住,又被两个烂兵扯头发、挖眼睛、抓裤裆,极尽泼妇之能事,见另两个杀完了人的红军要来帮忙,还不要脸的大叫:  “来人呀,这、这里有红军哟”。可惜,战场上的枪声掩盖了大半,指挥所里的人听不见;相隔十几米远的同伴们虽然听见了,可惜他们也死得差不多了,无人帮忙。  中间一堆六个敌人因躺有两个是躺着的人,所以从下向上看就很容易把从树上攀援而至的铁英看见,可惜晚了,因为铁英几乎一身绿色融入到了树叶颜色中,等这两人发现是人,不,应该是一只长满绿毛的猴子时,这猴子眨眼间就到了身前的树上;于是还是被发现是人,于是这些人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本能的想摸枪,但铁英在最后一荡中出手了。他在脱手空中的过程中就打出了两粒石子一只镖,射杀稍远的三个敌人;人未落地,左脚踢中一个敌人胸口上,右脚横踹,蹬在另一个敌人的胯骨上,两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刚一发出,身体已借一蹬之力斜飞而出,左手中正剑直划,划断了第六个敌人的脖子,同时抖出腕上救命飞镖,向后射杀了胯上挨了一脚的敌人,人落地急扑被石头打翻的人,因为除了击中脖子和太阳穴,花生米大的石头要不了人命。还好,被石击的两人一人被击碎喉骨,当场毙命;一人嘴唇上侧挨了一石,虽然没死却也发不出声音,快死得很的连滚动的力气都没得了,被抢上来的铁英一脚踢死,少了许多痛苦。挨了镖的人不用检查,必中要害,铁英唯一要做的就是收回飞镖。  铁英一举击杀六人,向左右看时,见虎子正一脚把一个在地上爬着逃命的敌人踢飞,敌人的尸体直飞出七、八米才落入荆棘丛中;其他两个敌人已经死了。  四排长这边也结束了战斗,敌人再是无赖,两个人总敌不住四个红军老侦察兵的群殴,最终还是死了,只是其中两个红军战士略显狼狈:头发蓬乱,扣子扯脱,裤子也不规整了,险些把屁股露了出来。。。。。。 第二卷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九军团兵陷黔西北,总部支援班千里驰援,老木孔一战剑走偏锋,灭敌一个旅级指挥部,军团转危为安。王家烈有点后知后觉的马后炮精神,重振败军后又调集大军向老木孔一带集结。红军是傻瓜呀,等你几爷子又来把老子围了?还有一双飞毛腿,哪里去不得?支援班请命为前卫,以一班为前锋,战斗排居中,二、三班殿后,前出十余里侦察敌情,向敌人薄弱、向主力撤走的乌江警戒前进。  郑幺娃獐头鼠目是个天然的伪装,为全队尖兵,铁英稍后,两人前出一班两、三百米,走在队伍最前面。铁英去卫生队看过自己一路带下来的几个重伤员,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过,有些感情,知道他们急需营养,所以一路上就不闲着,看见什么打什么,而春天里的鸟类又特别多;发了情的野兔、山鸡也四处乱窜、乱飞。这可害苦了郑幺娃,铁英带的石子不够打,郑幺娃不但要在路上、山林间找石子供铁英发泄,还得到处钻刺笼笼找被射落了的鸟儿。而郑幺娃偏又贪吃,对一些受了伤没死、兀自扑腾着逃命的鸟儿舍不得,不肯放过,亡了命的在荆棘丛中乱扑乱撵,加上身上背了用麻绳栓起的几十斤野物,饶是郑幺娃腿硬、身体好,不到两、三个小时就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像叫花婆一般了。铁英身上也搭了两串,整得一身血迹斑斑,也碍手碍脚的,好几次都失了准头。他晓得卫生队人多,今天也打得兴起,要让最近疲于奔命的军团部也打个牙祭。叫郑幺娃背了猎物交给战斗排,让四排长再调几个人上来背猎物。一班其他人由四排长带领,只管捡石子,只管往前运送弹药。  四排长们都是铁英队长手下的老兵了,见队长来了兴趣;要对动物们下毒手,况且好久没吃过肉了,哪有不配合的道理。四排长带头,一个个撅着屁股在路上、石头上乱翻乱敲,有两个战士想学铁英队长的样,对着惊飞的鸟儿打石子,石子倒是打出去了,但是却准确的打在了四排长撅着的屁股上。这些人虽然打石子精确度太差,但力气不小,整得四排长捂着屁股直跳。打石头的家伙见惹了祸,趁排长还在呲牙咧嘴的呼痛,灰溜溜的抱着石子向队长输送“弹药”去了。  道路偏僻,树林、灌木茂盛,野兔猖狂、鸟儿泛滥。铁英只顾打,树上站的、惊了飞起来的,大部分都被打落灌木丛中,把郑幺娃三个人累得够呛,不小心还惊起了一头躲在灌木丛中的黄羊;黄羊一纵老远,速度极快。铁英反应不慢,黄羊起身时,他已经纵身跃起,左脚在一块岩石上借力,人已直飞五米,右脚踏在一颗高大的灌木上,借灌木强大的弹性,人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直向黄羊射去。  惊了黄羊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铁英已经在眼前消失。这一连串的动作,就连铁英老侦察队的两个战士都没见过,一个个惊得呆了,疑为天人。要不是听到铁英在背后传来嘘声,只怕这几个人还在做白日梦。铁英把扛在肩上的黄羊甩在地上,羊子的右大腿和右腹部各有一个血洞,想是在向右转弯时遭铁英的飞镖射杀了。  铁英示意三人禁声,命两个战士速回,让四排长带一班在后面的隐蔽处埋伏;命郑幺娃速去阻挡战斗排,停止前进,就地隐蔽。  铁英猎杀了黄羊后,在回转的路上发现前面山道上出现敌情;从人数上看敌人只有一个班,但从武器和他们簇拥着的一顶滑竿【轿子】来看,这是敌人的一只警卫部队。滑竿上坐着一个妖冶的女人,后面的山道上并无多余的敌人,这些人不是太大意就是太猖狂,所以铁英就决定收拾他们。  待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班的埋伏圈,十条汉子从左右树林里一拥而出:  “不许动,举起手来”。  虽然红军武器足够精良,人数却没有敌人多。于是敌人便有犹豫着想“举起手来”的,也有出于本能开始拔枪的。于是,铁英动手,两声轻微的着肉声响起,两个敌人的手腕便终生残疾;但见人影又晃了两晃,后面一个班长模样的人脑壳被飞镖洞穿;一个被卸断了肩胛骨;一人被一脚踹飞在七、八米以外的岩石上,脑浆迸裂,想是死了。  整个过程完成,惨叫才几乎同时间发出。  犹豫和想缴枪的人都乖乖的缴了枪,想那个婆娘没见过这种惨状,遭骇得不轻,可刚嚎啕了几声便遭四排长的两记耳光就止住了哭。合当这婆娘倒霉,四排长屁股上刚挨了一石头,哪里没有火气。  支援班小有收获,这个女人是国民党中央军一个团长的姨太,是去驻地探亲的。随身的一个大皮箱里,除了一套国民党上校服装外、几十张团长的名片,还有一百多块银元和两根黄鱼【金条】。武器有四支花机关、二十个弹匣,九支盒子炮四十五个弹匣。  铁英叫人装扮上校团长,可惜支援班全都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汉子,实在扮不出个当官模样。没得法,只有把衣服、银元金条和盒子炮交了,顺便送了一头黄羊和近一百斤野物给军团部。见军团长和政委高兴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他就诞着脸皮要留下四支花机关。军团长自然是满口答应,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支援班缴获的,要什么只管拿。还另外送了两千发轻机枪子弹和一千发冲锋枪子弹给他们。  铁英把两支花机关分配给了一班,二、三班各配一支。被半路上的敌人一搅,他本来已经没有了打猎的兴趣,可看见支援班几十双眼睛巴巴的盯着自己看,特别是不懂红军规矩的郑幺娃,还叽叽咕咕的埋怨,说队长把猎物都送了人,害得自己几个瞎忙活了半天,现在连麻雀脑壳都吃不到一个。铁英气急,很想踹郑幺娃几脚,看不惯这群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眼睛,率队去前卫九团蹭了顿饭。  饭后铁英让战斗排殿后,总部侦察排长率二、三班居中,一班仍为前锋,虎子和郑幺娃为尖兵,自己和一班的几个战士安安心心的打起猎来。  行不一日,郑幺娃打探到消息后报告,附近长天岩地区有一股土匪武装,大约有三十人左右,蹂躏乡里、无恶不作,还囤积了大量粮食和盐巴。铁英本来听到土匪就来气,又想九军团正缺给养,就决定干掉这股土匪。遂命郑幺娃向前卫九团报告,亲自前出侦察。  郑幺娃说得没错,三十几个土匪盘踞在长天岩的一个山洞里,山洞不大,洞子前面是一个土台子,后面有一个直上直下的出口。铁英打死守在后面出口的两个土匪,命四排长带一班在山洞正面强攻;虎子带二班在后面出口埋伏,待敌人向后溃退时,从出口向里面扔手榴弹;三班为预备队,战斗排在四周警戒。  郑幺娃腿快,铁英刚侦察完,工作安排还没结束,这家伙就回来了。说不但见了九团团长,还碰上了军团长,军团长只是说支援班不属于九军团建制,遇事铁英自己做主,不必汇报。军团长充分信任铁英,支援班要打的仗,无一没有理由,也无一不胜:用人不疑。。。。。。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依铁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土匪早就被打了,只不过看九军团现在成了孤军,又深陷敌人腹地,怕坏了军团大事,莽撞不得。得了军团长的允许,人多武器好的铁英就不想偷偷摸摸,也想过一把以多欺少的瘾,在山洞正对面的大树上一枪打死一个在洞口放哨的土匪,另一个土匪转身想向洞里跑,接着一枪,逃命的土匪上半身就栽进了洞口的阴暗里,只留得两只光脚杆在洞外徒劳的蹬了几下,眼见是不得活了。  随着铁英的枪响,隐蔽在洞外的一、三班四挺机枪同时向山洞里打了半梭子弹,随即就听到了虎子们在上面出口处的手榴弹炸响,响声过后,就只听得洞里“爹啊、娘啊”的一片哀嚎。  铁英人多武器好,但敌人在暗处,不敢硬攻,叫郑幺娃向土匪喊话,让土匪们缴枪投降。  郑幺娃啰嗦,以自己现身说法,跟土匪们大讲活命之道,说什么这些红军如何如何厉害,自己曾在黔北为匪,连郑二杆子、郑天棒和什么天鼠帮等几百上千人都遭这几个红军灭了,何况你们,再不出来就没得活路了,等等。  黔北土匪郑家栽在几个红军手里,整个贵州,包括川西、滇东土匪界几乎人人皆知。但饶是郑幺娃啰里啰嗦、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这群土匪只是不相信:没得这么凑巧,那几个杀星能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杀人。坚决不从,还想凭借洞窟顽抗一番,谅红军火力强大,但没有炮也是不容易冲进来的。  铁英听郑幺娃说了半天黑话,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不明就里,只等土匪出来投降。左等右等不见有人举了手出来,除了想杀土匪外,还想踢他两脚。  自己在洞口的正前方寻一土坎准备了,叫四排长用帽子、衣服做假人,潜到洞口招摇。土匪见洞口有人,忙不迭的在洞内开了枪。铁英看黑暗中火舌起处,连续打掉几个土匪后,黑暗中的土匪才反应过来身边的同伴是遭枪打死了,这才有点信了郑幺娃的话,任洞口人影乱晃,再也不敢开枪。  铁英命郑幺娃把虎子调了回来,叫虎子在山洞正面掩护。兵不厌诈,自己和四排长各带一个战士从洞口左右潜入,让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就向洞子深处摸了进去。四排长依然带着假人,但凡遇到凸出处都用假人招摇,引得几个土匪又开了几枪,又遭虎子打死两个。这下小土匪们尝到了红军的厉害,彻底信了郑幺娃的话。于是洞子深处就炸开了锅,小土匪要投降,瓢把子和几个铁杆不允许,顾不得红军会摸了进来,双方吵嚷着推搡了起来,起了内讧。  铁英借后面山洞透进的一点亮光,见一个小土匪要点墙上的火把,却遭瓢把子一枪打死。小土匪们发了毛,摘下枪就要和瓢把子拼命,瓢把子的几个铁杆也横过枪,双方对峙起来,但近在咫尺,一开枪就是同归于尽,所以谁也不敢开枪。  铁英清楚现在土匪要火拼就差一根导火索,否则就会不了了之。他不想费事,很阴险的在角落里开了一枪,打死一个瓢把子的人后,双方土匪不问青红皂白,也不想坐下来慢慢研究子弹是从何处飞过来的,都想先下手为强,双方几乎同时就开了枪。铁英生怕事情搞不大,心地还很善良,不时开枪帮助弱者,等有寻了隐蔽的土匪都遭打死后才发觉有人捣了鬼,想合伙起来对付外来之人时却说什么都晚了,因为红军支援一班的人全都趁洞里打得闹热时摸了进来,连虎子都来了,土匪还经得住几打?  只花了几颗手榴弹、几十颗子弹就缴获了一大角落的粮食和盐巴,也多多少少收获了些武器弹药,铁英高兴,九军团近两千官兵更高兴。九军团把粮食给养补充足了后,还剩下不少,尽分给附近乡民,皆大欢喜不提。  吃饱喝足后,九军团在长天岩住宿一夜,军团部和后勤、卫生队就住在土匪洞里。本来支援班也是住在山洞里的,但铁英听不惯整晚的电台滴答声和重伤员的**,干脆带了支援班到山顶去露宿,替换了军团警卫连。一夜无事,只铁英瞌睡少,又去掏了百十来个鸟蛋和几十只各种鸟类,全送给了卫生队。  九军团根据中央总部电令:主力向毕节,大定方向前进,寻机渡过乌江,尽快与中央红军主力会合。军团长和军团侦察科长等人夜审活捉了的几个土匪和从附近捉来的一个大地主。根据口供,军团部决定攻击占领前面十余里路外的一处大集镇,此镇名叫瓜儿井,地处大定东北方,距县城九十华里,海拔一千七百多米,群山环抱,地势险要,是黔西北的重要集镇之一,是大定县第十区区公所所在地。瓜儿井又是川盐集散地,商贾集中,市场繁荣。全镇有一千多户人家,客栈、饭馆、小商小贩极多,光大盐号就有十九家之多;守军呢?土匪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最怕的是军队和有武器的官家,岂有不知道就近有威胁的地方武装布置,说整个镇上没有正规军,只有一个盐防大队共四个小队百多号人,一个区公所,自己当土匪都不怕,红军这么多人踩都把镇子踩平了。如此好去处正是弹药短缺、给养困难的部队休整地。  瓜儿井地处深山,地势险要,连盐防军和乡兵不足两百人,不多,强攻取之也不是问题,但谁能估计到伤亡呢?军团在老木孔一战牺牲几百人,现在不足两千人还经得起几次这样的牺牲了?何况还道路不熟、民情不明,军团长遂决定军团主力隐蔽集结,侦察连前出瓜儿井,摸清情况后一举占领之。参加作战会议的铁英请命:“现黔西北、西南一带已经风声鹤唳,敌中央和地方正规部队随时有向西南增兵的可能,兵贵神速,趁敌人还没有发现我部进入黔西南之前占领瓜儿井为最好”。  “强攻?”军团长才经过老木孔牺牲不小的大胜,经不起折腾。  “不,可以支援班为前卫,侦察攻击前进,扫清敌外围据点;以军团侦察连为后续,攻击占领瓜儿井正街一带;军团主力为合后,向镇子两翼展开驱逐残敌,可收一举两得之效果”。  “好,兵贵神速,就以铁班长的建议为命令,命:军团曹科长带侦察连为支援班接应:七团为合后,支援班一旦响枪即全力前出,接替支援班为第一主攻梯队,支援班但有闪失唯曹科长和七团长是问”。话说重了,整得两个不算小的领导直点脑壳还喊“保证”,也把同时与会的总部侦察排长和铁英两个整得眼睛潮潮和酸唧唧的。。。。。。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支援班天不见亮即出发,铁英从土匪口中知道距瓜儿井一、两里路处有敌人的外围哨,也是查私盐进出的关卡,就没让不易引起人警惕的郑幺娃为前卫。这人虽然不易让别人警惕,但却十分容易引起人怀疑:要么是贼,要么是土匪,反正不是善类。老天无眼,人长得猥琐不是你的错,但生就一副罪恶的嘴脸就、就是父母的错了?还不是老天无眼才把人世间整得贫富不均、美丑差别;老子郑幺娃除了丑,还有贪婪,还爱盯着村姑瓜瓜的看,但老子忠诚,还有跑路和识路的本事。所以忠诚的幺娃就被安排成了支援班和侦察连之间的联络兵,铁英和虎子一前一后担当起了排头兵;一班为随后;二、三班为第二梯队;军团侦察连和支援班战斗排为第三梯队,天刚露曙光,铁英兄弟就已经看得见瓜儿井外街道屋顶上的飞檐了。  铁英知道,前面最多两里地就是土匪说过的检查卡了,向后摆手让一班隐蔽接近时突然听见右边岔道传来“得得”声,铁英伏地,是马蹄声,而且声音渐近是向自己这个方向、也就是向瓜儿井方向去的。听蹄声甚急,他急招虎子和一班向右边山道埋伏,不管什么人都先拦下来,但坚决不能开枪。  铁英听妈妈讲过三国,知道关羽败走麦城遭绊马索绊下赤兔马,一代义杰终被绊马索所害。在参谋队也听司令员讲过绊马索及陷马坑对付骑兵的办法,但侦察兵们连一样都没准备好就见三匹健马驮着三个穿国民党中央军服装的匪兵向这边奔了过来。战马打着响鼻、喷着白气,看样子已经跑了不短的路程。  三个敌人挎盒子炮、背花机关,一看就是敌人的通讯兵,前面是什么地方?九军团要攻击占领的瓜儿井。红军才在菜籽坳打了不算小的一战,但就是蒋介石和王家烈也判断不了没过得了乌江的红军向何处去;岂止他们不知道,连红九军团军团长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何去何从;刚进行的长天岩剿匪虽然干净利落,可谁敢保证没有走漏风声?何况九军团不是几十人或几百人,几千人的部队要想完全隐蔽行踪,除非化整为零,而且还得躲进大山里不与外界接触当野人,可能吗?所以红军已经进入黔西南就是铁定了的事实。而红军要想补充给养和休整,黔西南最大的地方是哪里?所以在这凑巧的时间、敏感的地方出现敌通讯兵就不难想到他们的目的;所以铁英就坚决不能放他们去目的地。  三骑马相距五、六十米,如遇平时,铁英只需三枪,最多六枪就可把敌人连人代马全部消灭,可此地离瓜儿井虽然还有五、六里路程,但前面不到三里路有住瓜儿井敌军的外围据点:谁敢响枪?不响枪要消灭或还要活捉一个通讯兵铁英办得到,可那也是在平时,问题是现在敌人相距六十米,而且是快马,要同一时间不让敌人发不出声,他的飞镖和石头都鞭长莫及,可时间不容他多做思想:第一骑已经劲急过去,第二骑转眼即到。。。。。。  敌骑兵第一骑已经过去,第二骑也到了近前,箭在弦上,铁英如箭离弦,凌空下击的空中第二骑已经到了,前一骑已经过去十五米;十米外他的石子就不是必杀技,对奔驰中的战马就更没有威胁,但他左手两粒石子同时出手――老子杀不了马先射人,而且是两粒石子打同一个目标,他加了一层保险后就自信是天王老子也跑不脱。马呢?只有交给最后面的虎子了。。。。。。  马飞快,石子呼啸,但铁英已经没有时间去体会那血花飞溅时的快感,弹出石子时右手朗月刀也同时出手。第三骑还有三十几米距离,他知道就是三棱重镖在如此距离也不一定要得了敌人命,何况马乎?但朗月刀力破千钧。一溜乌芒,或根本就是一片紫气迎面罩向疾驰而来的第三骑战马,敌人马快,朗月刀更快,马上的敌人来不及反应,朗月刀已经直接贯入了敌人胸膛;朗月刀力破千钧,铁英固然可以杀马,但马亡人不一定死,而没死的敌人身上有枪;当然,三十米距离对可以是一条影子、也可以是一道疾风的铁英来说只是眨眼间时间,可能敌人还来不及拔枪就会没命,但脚下的第二骑呢?所以铁英就没有时间杀马后再急吼吼的跑过去杀人,所有先死的还是人。  铁英出手,敌第二骑堪堪过了,他半空中曲右脚直踹马上骑兵,不料敌人骑术精良,百忙中一个蹬里藏身,险险躲过绝杀。铁英右脚踢空,战马已然越出,他双手击出石头和刀子后还不及回手,人在空中减不住下跌之势,又眼看一骑一人要脱出自己的控制范围,那虎子就要同时对付两骑一人,如他双手健全时铁英不怕,但现在不止是怕,还是很怕,因为这个敌人脱离了自己后大可以在到达虎子身前时拔枪,而且还会很从容。所以铁英就坚决不能让这第二骑突破自己的控制;所以他右脚走空、身体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竟然半空中头下脚上的扫出了左腿。   铁英跃出隐蔽的斜坡出手到手撑地面扫出一腿,整个过程最多眨了两次眼功夫。没伤战马的蹄声依旧,但一声肉与肉接触的沉闷声音却掩盖了马蹄和已经跃出战壕的战士们的惊呼声音。响声过处,战马趔趄着向左两步,终于在第三步时向右后轰然倒地。  战马受创,不要命的铁班长也像以往一样单手撑地云腿旋风而起,可双脚一接触地面却比战马还先倒地――一脚踢折马胯骨,他那左小腿也不是铁打的,伤得不轻。  铁英倒地,四排长等抢来要护。铁英踢马后瞬间起身不知道自己折了小腿骨才在脚受力后翻身扑地,等四排长几个抢拢后他已经不是很潇洒的起身了,喝一声:“拦马”,依然神威凛凛,于是一群人又呼天抢地的去捉马。可前面第一骑已经过去多时,失了主人的第三匹马偏又聪明,止不住惯性后又见前面山坡上跑下许多人,早绕过大路沿下面的乱石向前面去了,一群人如何不狼狈?撵着马屁股做万一的希望想。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虎子和铁英一脉相承,又在黔北大山里躲过难、打过猎,就是生生死死的大小百余仗都打出默契来了。铁英和一班沿途隐蔽,他就在最后三岔路口寻一大树后藏了,见第一骑骑兵被兄弟打下马后,战马脚不停步的对直而来,他也是知道老马识途道理的,知道马匹跑脱不得,见战马奔得近了,箭步从大树后扑出迎面就是一拳,战马急偏头,但脖子却吃了奔雷一拳。这一拳是虎子蓄势而发,战马如何禁受得起,身体都差点被带了起来,直直的摔进了路边草丛里,口吐血沫,挣扎着再也站不起。  一群侦察兵捉第三匹战马不住,前面拦路的还被踢伤三个,马想转身,可后面还有六、七个穷凶极恶的人,转一圈又向大路对直冲过去。刚击毙第一匹战马的虎子不及转身,听才赶到的军团侦察科长及军团侦察连一群人的惊呼,耳听蹄声急促,虎子侧身旋腿,如这一腿蹬实,就何止千钧之力了。但虎子是仓促间出腿,距离拿捏不准,只是左脚底扫在战马肚皮上,战马受力不大,向左面斜坡侧跑两步,前冲的脚步依然不减。见战马不倒,还到了身前,虎子跨右脚成弓箭步,一把扣住战马头部嚼带,手肘抵住马颈,发一声喊,战马“轰”然侧翻,竟然单手把一匹战马摁翻在地上。  军团侦察连包括总部两个侦察班,还有五军团周连长几十号人,知道总部支援班铁家兄弟了得,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了得,岂止凶狠,还不要命,一个个竟看得呆了:这还是人吗?天神呀、铁虎也该是战神吧?要不是后卫七团主力赶了上来,只怕这些人还瓜瓜的盯了两人看,要误了打瓜儿井的大事。  。。。。。。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脚踝脱臼、小腿骨折;总部侦察班三个战士负伤,军团长自是不敢再叫这些人去拼命,好歹把铁英等人劝进了卫生队,留支援一班随卫生队行动,支援二、三班及战斗排由虎子带领仍为九军团前卫,继续向瓜儿井侦察前进。  审讯了捉住的敌二骑通讯兵,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敌人果然是国民党第一纵队吴奇伟部第十三师派出的传令兵。国民党军两个纵队六个师在黔北一带遍寻红军九军团不着,除不断的派出侦察兵和特务外,还向各县城、乡镇和隘口派出通信兵,命各部团练及乡丁务必加强戒备、严防死守,堵截红军;这三个通讯兵正是去瓜儿井传达命令的。如果让瓜儿井之敌得了消息,加强了戒备,九军团不知又要多走多少冤枉路,如果想硬攻的话,不晓得又要枉死多少英雄好汉。  虎子命红军总部侦察排长带两个精干的侦察兵换了敌通信兵衣服为军团侦察连前卫,部队随后跟进。距瓜儿井约一公里路处,前卫遇一个小队的乡兵哨所。乡兵班长见三个略显疲态的国军通信兵到来,立马和两个站哨的乡兵向国军敬礼,姿势虽然难看,但神态却弥补了一切,恭敬之至。  排长见匪兵好欺负,人就有了几分底气,打蛇随棍上,随即沉下脸,很嚣张的向乡兵班长吼:  “我们是中央第一纵队十三师五十八团通讯连的,团长随后就到,要到瓜儿井检查防务和布置兜截红军的事务,你等速到镇上通知并预备午饭”。乡兵班长听国军一个团长要来,哪敢怠慢,忙派了两个乡丁跑步向镇上报信去了。待站哨的乡兵见大路上出现人影,大声吆喝着摆弄枪栓时,早有国军的盒子炮顶在了脑壳上,班长和其他五个人也在国军的冲锋枪和盒子炮下当了俘虏。  捉了几个小虾兵,扫清了瓜儿井外围据点,见地方乡兵好忽悠,总部排长三人就很张扬的向瓜儿井前行。根据乡兵口供,瓜儿井共驻有盐防军四个队和一个区队,约一百五十人。四个队盘踞瓜儿井四周,第十二队防守镇北面太极图、尖山坡一带;第十三队防守西面观音岩一带;第十四队防守镇东营盘山一带;第十五队防守镇南文昌阁一带;区队驻守区公所。  进得镇来,见街上筑有碉堡,工事坚固,防守严密,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  科长听了虎子们的汇报,结合俘虏的口供,决定兵分三路,自己率领九军团侦察连从上面接近太极图碉堡;支援班绕道西面,封锁西街、南街要道;七团从东北面松林顺山直上,解决营盘上的敌人。  科长听支援班说乡兵们崇拜国军,命军团侦察连换了准备好的国军衣服,自己穿了支援班才缴获的国民党上校将校呢,带着侦察连来到太极图时,敌哨兵已接到保丁送的信,见到身着国民党中央军服装的人来到,不疑。科长派一个侦察员拿着敌团长的名片随哨兵去找盐防军队长。不一会儿,盐防军十二队队副带着二十多个盐防军士兵从碉堡里出来,恭恭敬敬地分列两旁鼓掌欢迎。科长摆出国民党军官的架子,挥马鞭对盐防军欢迎的队伍杨了杨,似是对这群人的军容、队列不满,侦察参谋会意,立即出列喊出标准的队列口令;  “全体都有,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盐防军听话,生怕走错了步子遭国军嘲笑或者不小心遭那个团长一顿鞭打,这一走就走离了碉堡几十步,而红军侦察员们已经在漫不经意间断了他们的回路。科长看敌人以无回天之力,摘下帽子打出信号,侦察参谋得令,迅速拔出手枪缴掉了盐防军十二队队副的枪,四周侦察兵枪口对准敌官兵。盐防军一个个傻得不像样,连喊: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甚至队副以下两、三个人还想跑到红军科长面前去跪地求情,以表对国民党的忠心,气得几个侦查员厌恶的两脚把人踢翻,干脆脱了外面的狗皮,露出红军的灰色衣服和和红领章来,国民党盐防军这才发现不是开玩笑,一群人木立当场、状若木鸡。。。。。。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解决了盐防军第十二队后,红军侦察连继续向平街前进,途中又与一小队盐防军巡逻队相遇,行进中的侦察连把队伍一分为二,从左右街边与盐防军对面而行,巡逻队还在惊疑时,已经被两队红军侦察兵夹在了中间,盐防军来不及反抗就又被缴了械。随后,红军侦察连又依样画葫芦的不费一枪一弹缴了区队的枪。  支援班仍以总部察排长等三人着国民党服装为前卫,三人按计划行至半边街时,见十几个盐警在街道边一早餐馆吃早饭喝茶,排长命一个战士向虎子报告,自己监视这群盐防军。可报告的人还没去就见一个喽兵从镇上飞奔而来,看不时向后回头的紧张样,想是在侦察科长或红七团处走脱了的敌人。排长明白这个人放他过去不得,向前行动想要动手拦截时,却见从街角处钻出一人,劈胸一把把这惶惶的喽兵揪进了转角里,排长定睛看时,却是独臂虎子到了。排长大定,只等虎子和大队人马到时,再围住了这股匪兵缴枪。  排长不慌,敌人却慌了。街边茶肆,四面透风,早有盐防军见了一个独臂人把人捉去,十几个敌人发喊一声,一个当官模样的人率先抢出饭馆,向虎子出现的地方奔去;大天白日有人揪了自己人,想是要帮忙打架。敌人十几个,排长不敢拦,但从街道后转出一彪人来,不是支援二、三班还会是谁?敌人想捉人却差点和红军撞个满怀,自己人少,老子不是好汉也不吃眼前亏,反应不慢,扭头钻进另一条街跑了。  事出突然,排长等人跟进不及,被敌人眨眼间走脱;地形不熟,排长也向敌人消失的街道追去,眼见敌人是跑得远了,却见铁虎快步越过支援班,一条身影早投进了敌人走失的转角处。排长不敢怠慢,大喊一声对面扑来的二、三班“跟上”,紧追铁虎而入。  还好这条街道不长,大不了算一个铺着石板路的过道,进入小街就见了敌人一群人已经出了街道,向一条不大的石板小道狼奔兔走而去。  排长几人出了街道就见前面约两百米处正是盐防军一座草寮样营房和一个土筑起来的旧碉堡,敌人进了碉堡就是大麻烦,不过虎子脚步极快,人已经迫近敌群,离后面跑路慢的敌人只不过十几米。估计敌人是私自钻出营房吃早饭的吧,没有人带着枪,只领头当官的有支盒子炮,但枪法极臭,再加上后面又有自己的一群喽啰已经和追上来的红军混在了一起,只是把枪向空中乱打,聊以壮胆而已。土碉堡上虽也伸了几杆老套筒出来,但伸老套筒的敌人自认为没有把握把和同伴混在一起的一个独臂人一击毙命,多半先把自己人打死了,不敢开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长把一大群红军带进了营房。待听见跑得气喘吁吁的队长高声呼喊兵们开枪时,说啥子都晚了;因为那个独臂人一枪打翻了队长,跟着队长一起跑路的同伴们也一个个遭后续赶上来的一大群人扑到,这些人中间夹杂了不少戴红领章、五角星八角帽的人。  小匪兵没少听当官者做过宣传,知道是红军来了;红军是些什么人?青面獠牙还身上长满红毛,可现在见了又不像,除了跑路跑得快点、力气大点其他和人没有两样,于是脑壳有点笨的人便开枪乱打;可人没打倒一个就见了小道上已经有红军的好几挺机枪对着营房和碉堡,一阵轰轰烈烈的机枪声后,敌人土筑的碉堡连垛口都尘土飞扬的差点坍塌;而跟着盐防军一起冲进院内的十几个红军一顿手榴弹又把一溜几间草寮营房炸得更是东倒西歪。小匪兵经不得这种阵势,加上队长已经死了,鬼哭狼嚎一阵就喊“不要打了哟”,哭着的声音都有。打仗总是要流血牺牲的,你要投降老子还巴不得,于是红军就不打,喊:“放下武器,滚出来”,轻轻松松打死打伤近二十人,捉了十几人。。。。。。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解决了驻守镇西观音岩一带的敌盐防军第十三小队,虎子命战斗排驻守观音岩,自己率二、三班向镇南面盐防军防守的十四队扑去。  镇南面文昌阁驻扎的是盐防军的十四小队,队长在正规军里干过,有点胆识,听镇西面响过枪声,提高了警惕。等支援二、三班赶到时,盐防军凭借碉堡和有利地形居然像模像样的开始了抵抗。  虎子命排长带三班在正面佯攻,自己带二班从西侧摸上山去。可毕竟已经正式开战,敌人就胆小得要命的把眼睛四处看,生害怕谁谁摸过来了,这一看也就把虎子的人看见了,于是就咋咋呼呼的开枪乱打。     虎子见几次偷袭都失败,可这有什么关系,老子摸拢一顿手榴弹偷袭炸死了更好,但被你几个小匪兵发现了老子未必就怕了?老子就霸王硬上弓――硬打。前后夹击,不怕你龟儿子些不死。自己两兄弟杀人抢东西都是随手拈来的事情,打仗就从来没想过顾惜子弹,命二班三挺机枪强力封锁碉堡,掩护几支冲锋枪进入有效射程。二班偷袭失败改强攻,后面枪声一响,前面的侦察排长就知道二班失手,命全班也展开强攻;等两个班的十几支冲锋枪进入有效射程,那个子弹的密度就不是密不透风,而是根本透不过风,一座土碉堡和两座营房就被打得草木横飞,扛不住的篱笆、草寮能垮的都垮了,用做支撑的树干横梁也摇摇欲坠起来;凭借营房做抵抗的敌人死伤殆尽,而碉堡里的敌人虽然没有马上全死,可枪就全部哑了火;虎子和几个侦查员甚至不做战术动作都可以接近敌人碉堡了。  红军人数不多,但武器根本就不叫武器,完全是毁灭之器,凭自己几杆老套筒和一挺老得掉渣、整几枪就卡壳的机枪,莫说阻挡红军进攻,就是和红军对射都没有出枪的机会――碉堡都要遭轰塌了,未必硬要等红军悠悠闲闲的过来把自己连同碉堡都炸飞了才跑路?萌生了怯意;看营房里的同伴大半都死翘翘,没死的又哎哟连天的叫唤,甚是凄凉,便有人准备跑路或投降。盐防军队长狡猾,喝止兵们不住,自己寻机向山林里跑了,十四队没死的人又成了俘虏。  红七团是九军团主力,按命令是随时准备在前卫支援班接敌后一窝蜂的扑上去把人换下来,可支援班和侦察连居然兵不血刃的就收拾了外围敌人,又不响枪的突进了镇子里;既然两个前卫单位偷袭顺当,自己也就按军团布置迅疾向镇子两翼展开。其实在镇北和镇子被侦察连控制;西、南两面之敌又被支援班牵制和强攻后投降,七团向两翼展开要收拾的就只有镇子东面营盘上的盐防军十五队了。虽然七团留了一营做预备队,随时准备突入帮支援班和侦察连的忙,一营听见镇子西面响枪就脱离隐蔽地,大张旗鼓的扑向响枪地方,可支援班打镇子观音岩的敌人得手太快,等一营赶拢时,支援二、三班又去了镇子南面的文昌阁,于是一营又急吼吼的转而向南,看到的却又是支援班在清理残骸了。。。。。。  而七团二、三两个营虽然不是整编,但要踩死三几十个盐防兵却是绰绰有余,所以红军刚一把机枪架好,几百人的战斗队形还没有展开或根本展不开时敌人就吓得尿了裤子,没尿的人没伤元气,胆子也大点,跑了几个,其余二十几个伤了元气、跑不得路的人全部缴械投了降。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央红军九军团智取黔西北重镇瓜儿井,俘敌一百五十余人,斩获颇丰,除百十来只长短枪外,还缴获了大量的盐巴和粮食,最重要个是,红军得到了短暂的休整。军团长和政委亲自出马,发动群众,宣传革命道理和红军的宗旨,把大量的粮食和盐巴分给群众。事实胜于雄辩,红军不是青面獠牙也没有像野兽一样全身长毛,财产是共了,可那是官家和几个罪大恶极奸商、大地主的东西;应民众要求革了几个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兵勇的命后,一直受国民党欺骗和蒙蔽的群众有了些觉悟,四里八乡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都传红军一个好字。于是汉族、苗族许多青壮年都踊跃着参军,瓜儿井镇和周边四里八乡像过年一样热闹了好几天。  支援二、三班、战斗排由虎子带领,驻扎瓜儿井镇西面观音岩一带,一班随铁英班长住军团部卫生队,陆达、郑幺娃和代三等一天围着铁英转,特别是代三,连铁英上茅房都跟了去。  铁英遭一匹马就整折了小腿,本来就觉得很没有面子,又被这三人和四排长等老一班战士成天跟着,恨不得拿右腿踢人。  军团长和政委是每晚必来的,随行必要带来些好东西,什么鸡、鸭、猪肉,应有尽有,并叫后勤单位送了铁锅木盆过来,叫铁英自己安排伙食,不必吃卫生队炊事班饭菜。但支援一班的人整烧烤可以,真要淘米煮饭、烧鸡炖肉的就摸不到门路了,见了好东西吃不成,急得一干子人想哭,以四排长为首的几个人就提了东西,找个墙角处,拾柴升火,又准备过原始生活,烧烤。  铁英的脚刚一受伤,就被虎子的一只虎爪装模作样的抓捏推拿了一番,整得他痛不欲生,几欲踢人,但好歹骨折处总算被推回了原位;虎子又找了些草草药敷在患处,扎了根绷带,本来还可以搞个金鸡独立、单脚蹦跳着行动一番,不料进了卫生队却被医生捆上了蔑块做的什么夹板。铁英不干,只是老医生身边一个端手术盆的**不停的拿一双好看的眼睛向他偷看,饶是铁英杀敌人凶狠,任一双狼眼如何犀利,却不敢去看一眼**,反把自己整得脸红起来,小心脏也不停的乱跳,乱了方寸,遂任由老医生摆弄,把一只左脚整得硕大而累赘,还不敢乱动,进出都要代三等人抬着,十分窘迫。  昨晚军团长带了好东西过来,只是交给了四排长,铁英并不知道。临近中午,陆达把铁英受伤左脚高高的在屋梁上垂下的一根绳子上挂了,喜滋滋的溜出去了。遭整得失去了行动自由,铁英闲得发慌,时不时哼两句妈妈教的上海小调,脑壳里却总要跑出**那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张营养**却很秀气的瓜子脸来,他很烦恼,偏代三又不懂事,有事无事的在房间里窜进窜出,心情好像还十分的好,哼着土里吧唧的农家土语,时不时的跑来给队长盖盖被子、垫垫枕头,没来由的提了夜壶【盛尿的容器】出来要叫铁英屙尿。铁英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如果夜壶口子够大,只怕郑幺娃两人的脑壳都被摁进了夜壶里——喝死你。  铁英行动不便,被捆绑了闷在屋子里不是耍处,见郑幺娃和代三几人不时兴冲冲的进出,喊了几声要两人陪了自己说话,这俩家伙居然哼哼唧唧的言左而其他;又晃眼见了四排长等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想不出究竟,看郑幺娃要出门,喝住:“你给老子几爷子在做啥子?”  幺娃晓得铁英心里挂念着一路救下来的那些伤病员,怕遭铁英把好东西又送了人,唯恐到口的肥肉飞了,不肯说:“没啥子呀,不是见了队长精神好,大家心里高兴呢”。郑幺娃何许人也?土匪出生,说点谎话脸不红心不跳。但铁英却不觉得自己精神有多好,心情更不好,躺慌了想换个姿势都被陆达、代三和郑幺娃手忙脚乱的按住,言曰“不能动了脚哦,伤筋动骨一百天哟,不是不得好的吔”,川、黔一带说话多带辅助感叹词,一阵“喔、哟、吔”的威胁后还把铁英绑得更牢;代三更是负责,和郑幺娃把一张破烂席子【篾条编制】都搬到了铁英床前,稍有动弹便被按住。铁英自然可以一巴掌就把两人刮得远远的,能刮吗?亲人一样的感情呀,不好意思还别扭得很,所以郑幺娃说几个见了队长什么什么的就高兴,就完全是现编现说的谎言。铁英见代三又咿咿呀呀的窜了进来,威胁:“你几爷子莫又违反什么纪律了吧?老实说哈,又在哪里整了好东西回来?”  支援班不早集合、晚点名,也不像其他连队一样进行队列和战术、射击训练,出入任何地方都是没有人会阻拦,也就常常买了些好东西回来偷着吃;更有甚者,郑幺娃在沿途路上还狐假虎威的威胁乡民白吃白拿了两回,被军团“肃纪队”【军团势成孤军,专门成立的一只纪律纠察队伍】查实后按理也就枪毙了,但不敢动,报军团部后政治部转达了铁英。铁英最恨也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想叫虎子一枪打死又舍不得,问:“想走想留?”  郑幺娃看队长玩的是真的后脚都骇耙了,哪里敢说走,必遭铁虎一枪打死或一脚踢死:免得祸害人;赶紧用手自己把猴子样的嘴脸一阵暴打,声泪俱下,自然选择留。铁英一句话:“扛一箱弹药不吃不喝三天,能活下来算你命大”。  铁英言出必行,那郑幺娃一路行军由谁监管?铁虎。铁虎和人?一天虎着脸只想杀人的人,郑幺娃就是深更半夜想偷着喝自己的尿都不敢,居然三天后不死,这也算他几年土匪没有白当,硬是挺过来了,也到军团卫生队吃了两天病号饭,不过却捡了条小命。所以铁英动了真格的就连郑幺娃也不敢乱说,莫说代三了。代三老实又不善言语,用不着威胁,只需一问就必说实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四排长等人正在做的蠢事。铁英本是小孩子本性,知道是军团长送的东西后却欢喜,叫代三等人抓紧动作,赶紧的整了东西来吃。  队长不计较,几人见好东西吃定了,吆吆喝喝的嚣张起来,拾柴的拾柴,烧火的烧火,在一班住的屋子墙外边整得风生水起。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开先不觉得,稍后可能是风儿起了变化,不一会就听附近几个院落里吵闹了起来。  铁英一班人是住在卫生队最后一个院子里的,捎带着保护了卫生队的北外围,前面几个住满了红军伤病员的院落一闹,铁英也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一些烟灰和浓烟随即也飘了进来,经久不散;整个卫生队驻地被烟雾弥漫,乌烟瘴气。待有人奔烟起处见是支援班的人在“办事”,便做声不得,却是无人出面干涉。  铁英住房是和一班紧挨着的,也隔火源最近,屋里的烟雾自然是少不了,可他和虎子在大山里天天和火堆打交道,有些适应,虽然也遭呛得不轻,却兀自顾着要吃,只苦了卫生队的一干轻重伤员,叫苦不迭。待给他上夹板的老头医生带着那个整得他睡不着觉的**出现在屋里时,铁英方自闭嘴,吵嚷不起来。老头不开腔,忙着检查铁英的伤腿,绷带还没解完,人就咳得直喘气。  别看老头不吭声,却是红九军团卫生队的院长,这人是从军团长起义时就一直跟着九军团的,医术高超,极是受人尊重。铁英知道院长是遭烟呛了的,再偷眼看**时,**正也盯着他看,但眼光却是恨恨的,一张小嘴也嘟得老高,一点没有怯意。老头此时无声胜有声,铁英知道闯了祸,忙叫代三让四排长等人把烟灭了,没整好的东西都洗干净了,一样不剩,全部送卫生队炊事班。。。。。。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四排长等人眼看要跟着队长啃些鸡屁股、鸭脑壳之类的边角小料。没想到好吃惹了祸,忙不迭把火灭了,不敢在队长面前出现,灰溜溜的跑去炊事班帮忙去了。但铁英却不肯饶,叫郑幺娃把四排长叫了来,问清卫生院炊事班煮的还是白菜苞谷粥,自己掏出十块大洋,让惹了祸、又在郑家沟分了银元的六个老侦察班战士每人出五块,筹足四十块大洋后,命郑幺娃带路,支援一班全部出去采购。  见队长并不十分责怪自己做下的蠢事,一群人自是十分卖力,只去得三、两个小时就在乡里买得两头不太肥的猪和六头羊子回来。  离天黑尚早,铁英要表歉意,叫人在附近居民处借了锅盆来,命四排长在后面山上选一空旷处杀猪宰羊,然后把东西分了给卫生院和军团部等打个牙祭。  四排长出了纰漏尽力,命陆达陪队长;代三和郑幺娃埋锅烧火,其余人大费周章才把八头牲口重新捆了;猪们预感死期将到,惨叫连连,叫声极为凄厉。  后面山上很快又闹腾起来,听陆达说卫生队院里去了好多的人,连附近喜欢看闹热的居民都跟了上去,山上快成戏院了。铁英没料到杀个猪又整出了大动静,忙叫陆达通知四排长赶快整规矩了走人。  四排长何许人也,连猪肉都很少吃过,没见过人杀猪,自己就更别提了,但看四周人多,不敢露怯;自己杀人无数,何况猪也。于是威风凛凛的提了把军刺上去,照着猪肚皮就是一阵乱捅。猪没遭伤着要害,痛得厉害,临死之前做垂死挣扎,居然力大无比的挣断了麻绳,翻身起来就向山下冲去。四排长一时按猪不住,还不小心被猪撞了个趔趄,脚下一滑就跌扑在地。猪儿吃痛,血如泉涌的拖着一地的肚肠奋勇前冲,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支援班一众慌了手脚,四面围堵,却又遭拼命的猪撞倒两个。还是郑幺娃脚快,人也亡命,一个前扑抓住了猪尾巴,拉猪不住,反被猪拖着向山下去了。  一头猪整得支援班狼狈不堪,洋相百出,引得看热闹的一干人众一边忙不迭的躲闪,一边还哄堂大笑,场面煞是混乱和难堪。  郑幺娃愚蠢,见了有好吃的就不要命,居然抓住猪尾巴不放,被猪拖得惨呼不已,凄厉的声音甚至超过了待宰的猪。幸亏是四排长手快,杀猪的时候连捅了几刀,所以猪没跑多远就血尽力竭,倒地毙命,若非如此,只怕郑幺娃要比猪还要先死,只是可惜了一地的好下水【肚肠之类的东西】。  牲口们的惨叫,人们戏谑的哄笑,更有好事者的吆喝和喝彩声,早把军团卫生队驻地后面的一座山头搞得热闹非凡。院长听说又是支援班在“办事”,见山头上的人越聚越多,想是这群宝贝些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叫卫生队警卫前去打探,听说是支援班在杀猪,后来猪又跑了,山上正闹腾得厉害。院长哭笑不得,急叫炊事班里会杀猪的两个刀儿匠前去帮忙。  有两个杀过猪的刀儿匠帮忙和指导,支援班的人总算知道了猪、羊的心脏位置,可卫生院炊事班两人也是天长日久才有得猪杀,生疏得紧了,而一班一群莽汉就更别提了,连按猪的技巧都没有,猪拼命挣扎后又有一刀下去没扎中心脏的,于是又有人呼天抢地的跟着撵。  铁英听着人闹猪叫半天,气得差点撞墙。想自己去后山亲自操作陆达又只是不准。支援班出丑到这个地步铁英也羞于出门,叫陆达:“他老贺【四排长姓贺,江西人】脑壳遭灌了猪粪呀,杀不死叫他用枪打,打脑壳”。  铁英英明,四排长又是诚诚恳恳的人,执行命令不折不扣,拔枪就一枪把猪脑壳打了,见猪马上停止了嚎叫后徒劳蹬腿,恨自己猪头不会转弯:未必杀猪就非要用刀了?如此干净利落后连羊子都一枪一个打死了,少了许多麻烦,好不意气风发。可还好一份潇洒后的四排长却被好事之人传为笑谈:郑幺娃差点遭猪拖死;杀鸡用牛刀算啥子?估计支援班杀鸡不死也会用枪打吧?把个鸡脑壳轰得不见了后杀牛恐怕就要用大炮了――铁英臭到家了。。。。。。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卫生院清苦,铁英想悄悄的把猪、羊杀了,然后抬着整得干干净净、白生生的牲口送到卫生队,让大家饱餐一顿还消除了中午四排长等人造成的不雅印象;说不定还能让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含着指拇对着自己傻傻的看。想起**咬着嘴唇、无限佩服向自己看的样子,铁英就不知道偷笑了好几回。可偏偏又在杀猪时出了大笑话,而偏又遭跑了出来看热闹的**看见。自己矫情、失败到这个份上,铁英羞于见人,肉也没有胃口吃了,蒙了被子在屋里假装睡觉。  卫生队欢欢喜喜的大吃了一顿,知道是铁班长送的东西,却只不见郑幺娃等人抬了班长到场。这些人可没有铁英一样的花花肠子,对什么烟熏伤病员、猪闹卫生队这些种些许小事本就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铁英伤重,出不得屋。已经下得了床的团政委吊着绷带,带着吃过不少铁英打的斑鸠、野兔能走路的全部伤员,浩浩荡荡的前往支援班驻地。  卫生队院长知道铁班长只是一般伤,不可能连屋都出不了了,不明就里,也叫**端了一大钵炖得稀烂的羊肉骨头汤,带着卫生队仅有的两个大夫也心急火燎的跟了来。  铁英一整二整,见又整出了大动静,受不得这种隆重待遇,慌得不行,自己本生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忙不迭的跳下床来,单脚在屋子里蹦得几蹦,连说“没得啥子,没得啥子,是自己吃这些东西吃腻了,没得胃口而已”。院长不放心,生拉活扯的给铁英做了遍检查,患处和身体都了无异常,一群人在才放了心。铁英屋小,站不下许多人,于是跟来的一大群人就挨个进来和铁英寒暄几句,说几句关心的话,或敬礼、或握手道别,整得铁英感动不已又狼狈不堪,只在心里发誓:再也不整这种损人害己的劳什子事情了。  在鲁班场受伤的老一班战士喜来的伤已经好了,连同再赵家大院救下的、已经痊愈了的红十一团王连长,敬完礼后就跟铁英班长套起了近乎;老战士要归队,铁英自是欢喜,但连长要加入支援班,铁英当然高兴,却有些为难了。自己一个支援班,已经有了一个连长和几个排长,要再加入一些什么王连长、刘连长,除自己和虎子外,干脆叫干部班算了。但还是叫郑幺娃去向住在区公所的军团长请示,铁英得到军团长的答复是:人是你们救下来的,自己安排就是了,不必请示。  听说铁英班长在招工,从赵家大院开始就一路救下来的十几个已经基本伤好了的干部战士,还没来得及跟铁英班长敬上礼的就赖着不走了,走了的又去而复返;反正命是你救的,这辈子就跟定你了,大有不答应就赖着不走,你一睡觉老子就把你整醒,让你睡不成觉、困得你哈欠连天后不就答应了?  铁英再一次为自己想**做出的矫情付出代价,恨自己不已。见**得了院长“必须监督铁班长把肉吃了,汤喝完”的命令,还端着汤钵乖巧的站在一边,正傻傻的盯着自己看。铁英很想恶狠狠的盯她一眼,试一试自己的心肠有多铁石,但只瞄了半眼,自认为已经很凶狠的双眼立马变成了小白兔,温柔无比。因为**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极了妈妈,铁英自顾自扭捏起来,做声不得。  又遭**把心儿整得乱跳的铁英凶狠不起了,见要求参加支援班的掉队红军顾自找坐处坐了,也不开腔,只“哼哼”着盯了自己看。铁英差点被看晕,如此下去又遭几人嘴里不停的“哼哼”威胁,只怕要遭看死,不遭看死也遭“哼”死了;想反正没有人发军饷武器,又得了军团长口谕,干脆照单全收,少了许多纠缠。  除老一班喜来归一班建制外,王连长等伤好了的人有十一人,暂编为支援四班,王连长为四班长,红一军团的一个排长任副班长。。。。。。  支援班成了名符其实的收容班,而且还是个干部收容班,光连、排长就可编一个建制班,可新编四班只有王连长,不、王班长有支没有子弹的驳壳枪,其他人本身就没有或有几杆老套筒也遭受了伤后闲累赘派发给了九军团其它兄弟,所以人人赤手空拳。  一个班只有一支没有子弹的短枪,也有人扛了梭镖在支援班驻地附近威风凛凛的走;没有梭镖的人也别了把砍柴刀,照样意气风发――啥子了?老子是支援班的人。铁英后悔得直摇脑壳,想扁人,很想叫郑幺娃去砍了些树棍来,让四班的战士每人提一根,除了不是很威风外,但整齐划一也颇为好看;名字也不叫四班,直接叫棒棒班得了。但支援班一只响当当的队伍跟了一群手提木棍的人,铁英抓掉几根头发都不晓得怎么把这些人派上用场,莫不是遇到村寨还要这群人先行?帮忙撵狗?又把狗撵得夹了尾巴到处跑后就威风凛凛了?铁英无奈,想从武装到了牙齿的老支援班里分了些武器出来,那还不是让四排长等人提棒棒了?没有法子,只有叫郑幺娃和代三准备担架,把装得很可怜的自己抬了去找军团长要枪。。。。。。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看架势铁英几个人就要行动,XIAO护士不干了,横身挡在了铁英面前,回头把郑幺娃、王连长一伙狠狠的瞪一眼。几个老伤员知道XIAO护士是老院长在江西长汀时救下来的,一直带在身边当成闺女看待,军团长也特别喜欢她,也像对待闺女一样,是军团后勤机关的一个宝贝疙瘩,谁敢耍横?更不敢把正在养伤、还没有吃上晚饭的铁英班长抬了四处乱走,吱呜了几声后就灰溜溜的钻出了屋子。  XIAO护士姓牛,叫牛妮,曾在江西省高立中学读过书,家里本来殷实,可兵荒马乱、父母又遭瘟疫后她只有退学,可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是没有留得住两老的命。在无钱安葬父母、走投无路的时候红九军团路过,由在后勤部队里的老院长出钱买了棺材、并帮忙安葬了她的家人,收留了她。  牛妮不但读过书,人也乖巧,做事利索,给老院长打打下手甚得力,所以卫生队里的人都很喜欢她。牛妮见铁英要走路,完不成老院长交代的任务,自然不肯放过。更何况她知道铁英是军中战神,听了很多伤病员讲过他的故事,大都讲的是铁英班长如何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囊中取物、飞镖杀人比拍死只苍蝇还容易,把铁英当成了天神,崇敬之色溢于言表;也有人讲过铁英糗事的,整得听故事的牛妮一会紧张、一会欢喜,心里也崇拜得紧。如今见了真人,见铁班长居然如此年轻,还英俊得很。大不是自己想象的身高九尺、满脸虬髯的猛张飞形象;糗事到是见了一大堆,只不知他小小年纪是如何在百万军中割上将脑壳的?  见了心目中的英雄,还是个英俊的英雄后牛妮就有了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总是在闲暇时爬上心头来,又挥之不去,常常就低了脑壳做忧郁状;除非见了英雄才得以平和,所以她就总想见英雄,心里有怪怪的感觉后看英雄的眼光也就显得怪怪的了。铁英遭怪怪的眼睛盯着,嚣张不起来,见代三等人被牛妮撵了出去,牛妮又一直好奇的盯着自己看,心头欢喜却不想欢喜过了头,居然控制不住的蹦跶了起来。  其实这也难怪,铁英从小在乡村长大,又是单家独户,除了几个老妞亲戚偶尔来走走亲,少于见过其她女性;就是读了两年私塾也没有个女学伴,妈妈死后就更是没有和女性接触过;正是懵懵懂懂想偷看女生的年级又大闹太原城后跑进深山老林躲灾几年,整得差不多能识别蚊子公母后就过了一个完全自闭的青春期;从小接受的男女授受不亲思想还有一搭无一搭的作祟,看见老妞都慌做一团,如何经得起一个姑娘看?差点遭看死;现在还独处一室,莫不是想把人、人家慌死?所以脸红心跳就很正常和也是出于本能;一天打坐念经的和尚都想看看女人究竟是不是老虎,何况对本生就有超强男性激素的铁英?对铁英这种岁数和孤陋寡闻的人还不好奇死了?经过几天被一个姑娘盯着看后,他那本来脸儿红红、心儿慌慌的夹尾巴羞涩里又多了些波涛汹涌,还有些亲昵和想被看了的感觉,到后来就有想看别人的冲动了,大有决堤之势,又不敢,怕什么呢?抓下无数根头发后却又发现不是怕?是羞死人了?又像不是,于是又抓脑壳。  铁英正抓脑壳抓得厉害时郑幺娃几爷子又被赶跑,就更是把脸蛋儿红得厉害和小心脏蹦跶得更厉害,就有了些爸爸妈妈才能独处一室的罪恶感,就紧张得喘不过气,想自己撒腿就跑了,又不想;想牛妮就走了却是心慌慌的怕走了,除了紧张,好、好像还有点欢喜。  铁英未必多情,但绝不是无情——懵懂的爱恋,可是抓了脑壳又想撞墙后还是搞不明白,脸蛋儿烧呼呼的怕人看了觉得这人心里有鬼,就想吃饭喝汤掩饰,可喝汤都遭噎着,手儿更是抖得端不住汤钵,抖抖索索的把瓦钵在子弹箱做成的床前柜上放了,埋头做吃喝得好高兴样子。。。。。。  牛妮和铁英一般大,都十七岁多了,却是读过高等新学又天天和伤员打交道的人,虽然心里有点鬼却也没有往更深处想,所以就还算大方和坦然,看铁英紧张,“噗嗤”一声笑了,笑得铁英很奇怪的来看,可刚一接触牛妮的眼睛就把眼睛躲闪了游移,还假装镇定,却又是脸蛋儿绯红了。。。。。。这种比夹尾巴狗都糟糕的样子如被四排长、郑幺娃几个看见,保证被唾弃;被虎子看了呢?说不定就一脚踢过了——好气死人。 可牛妮不觉得难看、还差点笑翻,看铁英躲闪,还偏要左右偏了头盯着看。铁英差点被看癫,低了头躲闪,牛妮就弯下身子勾了头来看:你不是战神吗?怎么这个样子呀?差点用手指在脸上刮羞羞了,模样很是好奇还带了许多俏皮。铁英虽然杀人如麻,可这不是杀人的事,羞得无地从容,想真气又恶狠狠看一眼又怕像开头一样把自己整得像小猫咪,被姑娘看轻了;不敢,还手忙脚乱起来,牛妮笑癫:“吔,小心别把碗打了哟”。铁英想钻床脚的心都有了,可又是个英雄气惯了的人,牛妮不笑还好,一笑就来了血气方刚,恨恨的扭头来看。不想牛妮嚣张,把脑壳凑得近了,不防铁英敢回头,躲避不及,铁英一扭头就成了脸对着脸,额头都挨上了,还差点碰了鼻子。这一下就把两个人都看了个大红脸。大胆牛妮“哎呀”一声,赶紧手捧了脸儿转身,想一路就气急败坏的跑了又觉得脸对脸、额头碰额头那一瞬间的脸红心跳,还要命的后悔:怎么就“哎呀”了呀,多、多好,多害羞的感觉呀。到了门边又走不得路,跺一脚:“快、快吃了吔,人、人家还要收碗吔”,声音从依然蒙着脸的小手中传出,比猫咪大不了多少。  不用你说,铁英早把脑壳埋进了骨头汤里。  牛妮俏皮闹了个大花脸,却把一颗少女之心撩拨得比铁英的小心脏蹦得还快了,跑不得路。这下她明白了:自己平时有事无事只想往铁英班长这边跑,心里想的是班长英雄,我是来护理他的哟,又有那猴子样的郑幺娃啰啰嗦嗦把他看到和听到的班长故事有一遍无一遍的讲,自己也总是啰啰嗦嗦的听,可哪是在听呀?不说郑幺娃的土话一句也听不懂,就是听懂了自己也听侦察连和卫生院里的伤员讲了十遍八遍了,自己没有心思听,眼睛却不时的向班长看,看了又心儿瓜瓜的跳,原、原来是想看他才、才.。。。。。好羞死人喔;现在这种心惊肉跳又脸儿禁不住的红,怕不是别人说的什么喜、喜欢吧?羞死人了,可怎么心里就不羞呢?还“人家要收碗吔”不想走,还敢扭头从指缝里看人。  铁英听话,汤已经喝完了,不过却大半糟蹋在了子弹箱子的桌子上,想是心儿蹦快了惹的祸;可他好像还不知道,兀自埋了脑壳做吃喝状:手足无措。牛妮有了点心痛,却终是心儿乱乱、也无从把话说起,慌慌张张收拾了碗筷,临出门时才回过头来:  “还大英雄呢,坏蛋”,说完话还皱起鼻头撅着嘴“哼”了一声。。。。。。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牛妮一声“坏蛋”和“哼”把铁英“哼”瓜了,反思一会后认定是自己“坏蛋”了,摸摸自己的笔尖:没挨着吧?当时碰了额头后自己脑壳就“轰”的一声碰晕了,一片空白,莫不是真、真碰了鼻子,好像鼻尖还有一股淡淡香味,不是才吃过的羊子味,闻了闻手,没有什么,可这股幽香分明又有,冥思苦想后才想起妈妈曾经有过,不过却不是妈妈那种雪花膏味道,是什么呢?还有那一声“哼”和撅了小嘴的样子为什么让自己凭般心跳还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痒痒感觉,挥之不去。。。。。。  团政委还没走,还在铁英所在的院子里散步。一进小院铁英就被医生拖着检查什么身体,紧接着又遭一些小伙子纠缠不休。政委近四十岁了,总不能和那些毛毛躁躁的人争抢吧?反正也没事,想等人散去后再向铁英问候几句、聊聊天。好不容易见了牛妮出来,又见牛妮红了脸,一副欲嗔还羞的样子,出门又回头看一眼,很是呆傻样子的咬了指拇低头做思羞涩,随后才一甩短发蒙了脸跑去。政委看看牛妮的背影,又看看铁英的屋子,整得也有些想咬拇指思考了。  铁英屋子静悄悄,待政委狐疑着进了屋又见铁英一会摸鼻子,一会又像牛妮一样做傻唧唧思想状,政委更加狐疑:平时精力充沛、几十米外就能听见脚步声的铁英突然变得神经兮兮还魂不守舍,回头又看牛妮捧着碗低了头正害羞的跑,政委恍然大悟:这两个小家伙完了,坠爱情河里去了。政委多事,和心不在焉的铁英没聊上几句,自己就急急的找老院长去了。  老院长听了政委判断,开始还有点不相信,后见牛妮走进走出、满腹心事又兴高采烈地样子,始信了政委的话。政委要给两个小家伙保媒,老院长听了大惊,只说两个娃儿还小,况且红军只有团以上干部才能享受谈婚论嫁,其它人员碰不得边,搞不好是要执行纪律的,所以老院长不敢松口。政委听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连说老伙计糊涂:  “铁英何许人也,以一己之力,数次救部队于危难之中,屡建功勋,就是九军团也多次得支援班仗力,团级团级,假以时日,只要这家伙要,不过是总部的一张纸嘛,你说呢,老伙计?”院长一听想想,点头认理,但也只说等队伍安顿了再说。  没有总部的一纸命令,政委自然不敢给两个小兵主婚,但却坚持要撮合这门亲事,跑了趟军团部,把自己的意思和分析给军团长和政委都汇报了,两个首长不敢相信一个成天只知道杀人和空闲时就拖了郑幺娃之流斗鸡、站桩、经常整得郑幺娃和四排长等人鸡飞狗跳的年青人会突然有了这种意思,但团政委把铁英的傻唧唧样子学了后两人就决定亲自去看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战神不光是总政委冠名,在战士们心目中可是希望和胜利的象征,一个脚杆骨折就让几个营、团长见了面就问:“铁班长没事吧?”  有什么事了?总部都来电过问了此事,军团又派了院长和护士专门负者还用得着你几个成天担心?何况总部来电也暗示:给他空间,但一定要逐步消除掉他那山霸王个人主义,真正融入到红军中来。所以铁英的一言一行都倍受军团几个大首长的关注,现在有了感情上的事就不是小事,比受个伤还更另人挂心;真像团政委所说两个小家伙有了意思,或是铁英的单相思呢?怎么做?让铁英不要想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革命中来?连政委都没有把握;感情上的事是别人自己的事,谁也做不得主;我党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己做主,早在包办婚姻时期铁英的父母就自由恋爱结婚了,何况现在乎?何况铁英战神乎?处理不好后果谁能预料?这种事情不好处理  没有侠气、亦或匪气战神就不是战神了;铁英固然有点自由散漫、我行我素,却绝不是图一时之快的一意孤行,几次差点把所带的人拼光都是从大局出发,还有对战友、对乡亲那种来自骨子里的亲情呢?自由散漫搞失踪,不计后果的翻江倒海,可那也是他仇恨心太重和打蛇不死要反被咬后的强悍所为,未必还让本身就充满杀气的人循规蹈矩、不要杀人?那战神也不要叫战神了。。。。。。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支援班是些什么人?天王老子都敢拖出来暴扁一顿的人,可不管大仗还是小仗后却少有俘虏,多少首长都心知肚明是铁家兄弟违反了纪律,可谁也没有开过腔,就更别说过问了。刘总长有意无意的说过俘虏多少也是穷苦人出身,只要放下枪、不与自己为敌就当饶就饶了,不要违反了红军纪律;铁英呢?杀人杀多了自然不在乎多杀几个,但他骨子里还有亲情,也知道敌人中也多有不愿意当敌人的人,就是听父亲说过大伯也是遭抓了壮丁当了敌人,未必自己和虎子碰上也一枪打死或一脚踢死了?所以对真正手无寸铁又凄凄惨惨说家有老母下有小的人就下不了手,可这种本性善良、受国民党毒害不深的人又有多少呢?所以打起仗来敌人还是死的多活的少,只有像菜籽坳这种一次性就捉了几百人的仗他才没有去甄别哪些该杀哪些不该杀,也没有精力去查,一并让大部队带走,侥幸了好多人。  支援班大多数是打的独立仗,人又是个顶个的忠实,没有谁会说:“别人都不打了班长还把人杀了,好遭孽哟”,就是郑幺娃多嘴也没有说起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冲锋陷阵过,看见什么了?老子冲到面前、遭你打死好多人又没有了子弹后或见跑不脱才举手,支援班里人人都是违反纪律的人,所以首长们只是怀疑,战士连怀疑都没有过;谁说铁英不是个标准的红军战士?  战神无畏,不能让他被感情拖累;哪怕就是他还小,哪怕就是他单相思也不能让他单相思,何况牛妮已经是考察中的预备党员了;军团长和政委私下里闲聊:建立了这个革命家庭对铁英只有进步,没有坏处;铁英真正融入到革命这个大家庭中来、戒掉一点匪气就不会是挖空心思的想,好事呀,太大的好事了。牛妮的工作谁去做?有老院长和军团长就不用担心。  十七、八岁结婚的人不多,但井冈山下来时十七、八岁的团长却不少,所以这个岁数结婚的团长级别的人就不是绝无仅有。所以政委和军团长就决定落实状况后亲自保这个媒,正如团政委所说,团长、团长,假以时日不过是总部的一张命令而已;依战神的战绩和部队中那绝无仅有的无冕之冠,就是现在要,估计也没有谁反对,何况还有起码三、五,加上自己九军团几个军团级别的人力保,可能就是明天结婚都不是问题。  都是过来人了,团政委描绘了铁英的呆傻样子又担保是那么回事后军团长和政委也认定,所以两人就当成了大事,兵贵神速,两人当即兵分两路要保这个媒,整得团政委干着急:我呢?哪里来回哪里去,等着喝喜酒就是。。。。。。  军团长是军事主管,和铁英整得到一堆,牛妮有老院长和政委足够。。。。。。  铁英住处对军团长来说轻车熟路,到了即把郑幺娃、代三几个铁英的跟屁虫赶了出去,问:“可好?”  “没什么大碍”。铁英答。  “幺娃和代三还行吧?”  “可恶”,还有些恨意。  “哈哈哈,我的老弟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郑幺娃啰嗦,代三老实,可两人忠实呀,何况把你看紧点还有我的意思呢.。。。。。”军团长微胖,说话声音不大,纯碎的私人闲聊:“对你自己的兵还不了解?该不会把我也埋怨了吧?要不咱换个人?”  铁英是真的恨吗?自然不是,体贴都来不及,换谁?四排长那几个莽汉?铁英笑了,是笑军团长小题大做,不懂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可军团长真的不懂吗?他是要把来的目的整个明白:“别笑,换牛妮呢?”笑得有点**。  “谁、你说哪个哟?”不相信后整得脑壳转不过弯。  “你少给我装糊涂,牛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铁英傻傻的盯着军团长看,还是糊涂:  “啥、啥子事情哟?”昏昏戳戳之中,  “牛妮呀?你觉得怎么样?”戎马一生的军团长有些耐心。  “什、什么怎么样哟?我不要,真把我当成重伤员了,我现在就下地走给你看”,以为是换专业护士。铁英要动,军团长一把按住:  “你糊涂呀?我是问你对牛妮的印象如何?”军团长伏低身体,用手指戳了戳铁英胸口,脸上有些笑,却不自然。一个红军中仅有的几个高级将领说这种事,要是自然就不要当军事主官了,当媒婆去。  “什么印象?好啊”,一脸无辜。可军团长无辜不起来,好想抓自己的脑壳,开始后悔,这种事还是该让政委来:  “好好好,不管你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直说了吧。。。。。。”回头看看门外,只有警卫员的身影,把凳子向床前拖了托,压低了声音:“给你当媳妇,不,是堂客,干不干?”  。。。。。。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部队一天到晚不是跑路就是打仗,没有什么时间谈情说爱的,首长看上了谁就由其他首长或首长爱人牵线搭头,同意就结婚,干脆明了,少有磨磨唧唧耽误年纪和时间的。所以军团长也不例外,一提到牛妮就知道铁英这几天没少在心里傻乎乎的想,还脸红红的把眼睛游移的躲闪了,跑得脱。  可铁英却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他还没有到想女人的年纪,有的只是从小对妈妈的眷恋后对女人的尊敬,不过任他挠破脑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想看牛妮那双眼睛和见了牛妮又心儿慌慌的感觉,朦朦胧胧的想到是男人长大后要结婚生子的事后就心儿“咚咚”跳,不敢深想;可想克制自己不想就不想了嗦?还是在无聊透顶和夜深人静、郑幺娃打起呼噜的时候照样的想,于是他就努力让自己想些愉快的事;什么事愉快呢?杀人,而杀人杀多了脑壳已经麻木,虽然愉快毕竟不能成天的想,岂不被人看做一个成天傻笑着的癫子?就又想一些杀人技巧,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连他都不知道对敌时是如何把敌人杀死的,搞不明白自己完全是出于本能后就把自己的手来看,看着看着手儿又变小了,成了牛妮那干着粗活却依然秀气的手,于是就把脑壳乱打;那就想妈妈,可刚一想起妈妈的音容笑貌就痛苦,就想杀人,就扔东西把睡得天翻地覆的郑幺娃和代三两人整醒,做啥子?要他们出去捉坏人回来让自己杀。但这两人睡得神魂颠倒的哪里知道队长的痛苦?以为队长想屙尿了就昏昏戳戳的一把按住,一人就紧忙着寻夜壶,而且还在迷糊状态下吹“嘘嘘”,铁英又只有撞墙的份;那就体会那记不完全的峨眉山龟息挪移心经,但这人读书不用功,虽然在四祖爷监督下记了个大概,却是整不懂那拗口又生硬的词句的,问四祖爷呢?比他更不懂,叹一口气对他说:“这可是峨眉山的镇山之宝,据说有挪移穴位、逆气行走和无需呼吸、不吃不喝活三十天之效,只有峨眉历代掌门才可以习练,我铁家老祖先、当时的江南绿林领袖铁萧寒在黄山天都峰上曾经救过峨眉山老祖一命,铁家至此和峨眉山结下不解之缘,这套心法不知几时传了给铁家就无从知晓了,也无人体会其中的奥妙。。。。。。”  铁英对什么心经可不上心,听得三十天不吃不喝不会死人却来了点兴趣,问:“那、那些老和尚为啥子不把意思一并说了?免得你在这里生气呢?”四祖爷在铁英头上敲一响指,没敲着,怒道:“你个娃儿懂个屁,需知佛赠有缘人,这种佛家才有、才可能体会的东西岂是天机能泄露的?你且慢慢体会了,少有所成受用无穷”。四祖爷说得郑重,料非诳语,可惜,铁英狗屁不通琢磨几天后不是少有所成,而是一句话都体会不懂,跑去问了读书厉害得很的弟弟,又可惜,弟弟学的是新学,有些之乎者也功底也是不懂人体经络的,就更别说佛法无边的佛语了。所以隔了许多年后铁英就差点把这档子事忘了,所幸记性惊人,好歹还记得十之八九,可记得十之十一时都是一窍不通,何况现在了;在想排除杂念、急时抱佛脚的时候连脚趾母都抱不住,更是整得心烦,一心烦就更是睡不着,睡不着就更是胡思乱想,牛妮那乖巧样子又阻挡不住的爬上心头――谁说没有一见钟情了?牛妮那面子上害羞心里却不害羞的状况可能不是“不害臊”吧?那是什么呢?缘分。只是铁英不知道,还恨自己“坏”,还内疚的强迫自己不去“坏”。而军团长就更是不知道什么一见钟情了,先入为主的听团政委说了铁英有意思后以为只需铁英点头就把事情敲定了;他见过同级别和不同级别的人结婚,大都是爽快答应爽快成事的人,要么不同意,当然,大都是女方,但组织出面或由那些首长夫人开导后就大半事成,少有这小子磨磨唧唧的样子。可他也不想想,铁英才多大?又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就是前面几句也是反应不过来又犯了糊涂,真还不是磨磨唧唧了。不过军团长明白了、循序渐进的把话说开也就不是军团长了,以为是小子做作,整急了就干脆开门见山。这就是军人,这就是一个军事主官让人喝彩的作风,可铁英没有思想,被他这突然又露骨一说还不骇得半死,没蹦下床来把右脚摔折了就是好事,还不糊糊涂涂把脑壳乱摇了?  。。。。。。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军团长没辙了,铁英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明明白白就是在想人,还。。。。。。可这种事说开了又没有结果灰溜溜走人不是他的作风,一肚子气:“你小子摇什么头?我是问你这里想没有想过她。。。。。。”把手去戳铁英的榆木脑壳:“别急着摇头,杀人的英雄气哪里去了?有就有,别不好意思,不着急,慢慢来,想明白了再摇脑壳不迟”,还是意识到自己太直白了。  铁英是谁?从小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人说过他胆小的,被军团长戳了脑壳后榆木开窍了,大概懂起了是怎么回事,懂起了后就不是扭捏的人,盯着军长看:“想了,但铁英家仇未报、兄弟未回,不敢谈婚论嫁,何况牛妮呢?”,他想起了牛妮说自己“坏”,她会这么草率吗?  。。。。。。  军团长和政委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铁英之所以谓之战神,就是因为他有这铁血的一面:铁英千里寻母,十四、五岁就差点把太原城掀了个底朝天,与国民党势不两立的深仇大恨军团长是知道的,看了铁英逐渐又变得刚毅的脸,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好了,咱先不提这事,还是老规矩,不准下地,有什么需要只管向我提”。  军团长要出门,不想差点和飞奔而来的一人撞个满怀,来人忙不迭敬礼,见了铁英在又凑近军团长耳边汇报:“军长,事情成了吔”。  这人铁英认得,是军团政委的警卫员小王;小王虽然故作神秘,声音也压得极低,但铁英却听得见:什么事情成了?小王向铁英做个鬼脸去了,却把军团长整得木立当场。  什么事情成了?政委厉害呀,和军团长分头探牛妮和铁英的虚实,还这么短时间就让丫头答应了。答应什么呢?先和铁英好上了,总参同意和任命后就、就穿嫁衣做铁英的新娘;把个傻丫头羞得低了脑壳把自己的衣服角乱拧,如不是粗布做成,只怕再好的东西都毁坏了。傻丫头羞答答的做忸怩状,老院长和政委还不知道她心里欢喜嗦。。。。。。    一个集军团万千宠爱于一身、被伤好战士带回部队后几乎成了军团之花的牛妮既然羞答答的点了头,那就是铁了心,现在铁英明明白白的说了不报大仇不谈婚嫁,那还不把个纯洁姑娘羞得跳了河?这事整得,未必还叫铁英不报仇了?何况说了也是白说;那就又去给牛妮说:我们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哟;开什么玩笑。。。。。。  事情出乎意料,军团长傻眼了,但傻眼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要出人命,于是善于游击、机智善断的红军九军团长就又机智起来:小王还没走就在门口嚷开了:“主力在东进途中又取得一个大胜利,并在金沙江一线集结,待我部过乌江后一同向东挺进。。。。。。”半真半假:  “小刘?”喊的是警卫员。  “到”,小刘探头进来:  “军长,什么事?”  “老子今天高兴,去整点酒来,我要和铁班长喝两杯”。高兴什么呀?把自己要留下来的目的掩饰得干干净净。  铁英家教极严,又身体机能异于常人后就没有什么以酒驱寒的事,所有基本不沾;但有时四排长几个整了点后就被生拉活扯的拖去喝过,居然还酒量奇大,几乎不醉。军团长高兴,他虽然狐疑,却也是可以陪着喝两杯的。两杯酒下肚,军团长话就多了:“你可是帮了军团大忙的人,在九军团时间也不短了,可知道牛妮是我什么人?”又来了,但铁英却有想听下去的冲动。  “我的干闺女吔”,不用铁英回答,军团长直接进入主题:“我到这里来可是她要求的.。。。。。”可以当媒婆了。看铁英有了些迫切,军团长打住:“啧,这酒不错,高粱烤的。。。。。。”见铁英不知道是端酒还是拿花生,明显的脑壳又开始榆木,军团长笑了:“哎,听说你们昨天把这里搞得很闹热呀?几个小子没伤着吧?猪肉不错,羊子更不消说,补气、燥热,我昨晚睡觉都不盖辈子了”。军团长果然就热了起来,把军容十分整齐的上领扣也解了,心情好像还十分的好,把酒有一口无一口的喝,“啧啧”有声。。。。。。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几口猪就想把支援班的人伤着了?你军团长明知故问还幸灾乐祸,铁英也燥热起来,也想学军团长样子把扣子解了,却是唯一一件军服早被牛妮洗净缝补了叠置在床头,身上一件白布小褂是布纽子,没有扣子便无从解起,又不可能脱了个光里吧唧的对着军团长,更没有军团长那种闲情逸致把酒咂得吧唧吧唧的响,烦恼得一口把酒灌了,喊:“郑幺娃,把老贺几爷子藏的酒都抱过来”,整急了。  铁英父母躲避仇杀相当是隐居在祖爷爷也是躲避清军所建设的大山半山坡里,独处一隅,一家人相依为命、恩爱如山;那一份亲情、那一份家庭的温馨不是邻居街坊闹热、高朋满座的人能体会得到的。所以铁英的深仇大恨就是来源于感情,悲伤呢?对一个当时不算成熟的半大孩子来说也是一般人无法体会得到的;所以铁英除了仇恨就是对父母、家庭的深深思恋,虽然战神的强大掩饰了脆弱,其实还有潜意识中那种对爱的渴望;潜意识的东西他不一定清楚,但一定有;司令员、政委、总司令、总政委等,还有半山坡上的乡亲和太原姥爷家的街坊们在铁英不知道,其实是迫切需要爱的时候给予了关爱,所以铁英感动,所以刻骨铭心。现在呢?牛妮那有着跟妈妈一样的眼睛就让他倍觉亲近。。。。。。  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和现在郑幺娃几个粗鲁之人的护理让他有兄弟之间的亲情,牛妮呢?老院长、军团长视为闺女的姑娘不仅仅 只是漂亮,更多的是她心灵手巧和对伤员、战友的无微不至,何况对铁英又多了点别一样的感情呢?所以对第一次被女性呵护备至的铁英来说就不只是感动和亲情,而是一种凌驾于一切、神圣于一切;红了眼睛那种从内心爆发出来的强大母爱。  这就是战神,除了仇恨,内心深处还有对女性的依恋。。。。。。  空暇时把四排长几个逮来斗鸡、抽长短签弹响指,这就是战神,仇恨后面还有空虚的时候,这也就决定他不是真正的神,有血有肉就抵御不住带着神圣光环的牛妮钻进其实脆弱的心头——挥之不去。  光环神圣,是伟大;对女性的依恋,是爱;但铁英还有仇恨,谈婚论嫁对他来说不是想过,而是根本就没有意识过;可带着母爱神圣、伟大的牛妮已经填补了他的空虚,爱,已经悄悄占据了他的下意识。所以现在听到牛妮的名字就好像看到了国民党一样,但不是仇恨,而是那种同样能绷紧了神经的下意识;如果不是军长岁数够大、还有些像父亲、兄长一样,只怕随便哪个在这里说半截话的人都要遭一顿暴扁。可又不好意思急吼吼的喊“喊你来做啥子的哟?你倒是说呀?”岂非反而要遭四排长、虎子几个把自己扁了,最少也要遭“哼哼”安逸。  铁英听不得阴阳怪气的“哼哼”声,又看军团长把二郎脚也翘了起来,看样子马上也要“哼哼”了,气急败坏喊郑幺娃拿酒:你且啰嗦去,灌你几杯酒不怕你不话说完了;恨恨的盯着军团长看,想到一条妙计后又听了郑幺娃“来了、来了”的喊,把脑壳又得意的点。  军团长见这家伙听了牛妮名字脸就变得红润,却还不敢确定这人是酒还是害羞后的兴奋,后看了这人眼睛就吓一跳,都说铁英眼睛在对敌时就像狼眼一样幽邃恐怖,现在见了除了深蓝幽邃,还有些绿光,见了猎物一般,是兴奋状态下的自然反应,方知这人藏不住货,要吊这人的兴趣,不时幸灾乐祸的向他看;可铁英就是不说“你且说下去呀?”或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后来呢?”  铁英鸭子死了嘴壳子硬,如是问一句其实军团长也就说了,因为他比铁英还着急。可这家伙非但不“投降”,还反应不慢想出把自己灌翻的损招,当然,他也不会真就把自己灌醉了,但这样下去自己可耗不起;看这人一会气急败坏,一会又把脑壳乱点的神经兮兮样子,指不定还要整出些什么鬼名堂来,苦笑:好好好,老子认输:“喂,酒就算了吧,我可没有你量大,时间也不早了。。。。。。”点点铁英已经不榆木了的脑壳,一口把杯子余酒喝了,说:“你呀?装个啥?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不想知道牛妮喊我来的目的?”轮到铁英幸灾乐祸了,没有经历过什么就没有想到什么后摇头。。。。。。  “她可是喜欢上你了哟”,又轮到军团长气急败坏。可铁英却差点把酒洒了:开头以为是随便说说,大不了是来问问自己意见,没想到现在又突然说牛妮怎么这么样了,这个脑壳急转弯让不谙感情之事的铁英转不过弯,还脑壳充血,一充血就又开始榆木。玩智慧可以,玩心机他不是老谋深算的军团长对手;军团长什么人?红军留在贵州、云南一带牵制敌人几十万大军的战略轻骑兵,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还有现在的酒喝就足见其机智和判断力厉害,清楚铁英内心里有牛妮、只不过是血仇未报,那报了仇呢?现在不结婚呢?真如此,那牛妮马上做不成新娘也还有美好的未来,依姑娘的文化和善解人意,还不是照样欢喜了。所以就把狡猾的铁英连逆向思维都排不上用场;怎么逆向了?牛妮是姑娘,自己跑到姑娘的位置去想?姑娘的心事都搞明白了,自己还用得着胡思乱想?还用得着老成持重的一个大首长在这里喝寡酒【没有菜】摆龙门阵?所以铁英就很是信了军团长的话,也就又把一颗心儿整得“咚咚”跳,这种要小命的时候榆木脑壳更榆木,怕军团长跑了,没有智慧和谁斗智了,傻唧唧的问:“当、当真?”  “当真,我会说假话吗?”得了小王的口信,自然是真的了。  铁英出口就知道是一句屁话,红军仅有的几个高级将领之一会和自己一个小毛头说假话吗?可脑壳冲了血就又不灵光了,不但控制不住嘴,连心脏蹦跶得只怕军长都听见了,手儿也不争气起来,赶紧灌一口酒想把脸上的红霞掩饰些却把酒在衣服上洒了。军团长没想到自己一句气急败坏的话却收到奇效,看来这小子陷得不浅,见了铁英手忙脚乱样欢喜起来:“嗨,紧张个啥?又不是叫你马上结婚,消灭国民党,建立新中国,傻丫头等不就完了吗?看你个小样,还、还摇头呢,交往交往、互相帮助、学习又不是坏事”,把开头要人结婚的事忘了。。。。。。  铁英失态,是因为从来没有过的一种、一种什么呢?一种孤儿有了母姓呵护的神圣——来自心底的温馨,和妈妈的那种依恋不一样,还多了一些幸福,还有些眼睛潮潮的哽咽;谁说杀神就一定无情?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在瓜儿井一晃三天了,就是王家烈的马后炮兵不到部队也要出发。各部开始做出发前准备,军团卫生院也不例外,除了收拾简单的器械外,自然也要把伤病员检查一遍。  大多数走不得路的重伤员都被寄养在老乡家里,有几个要抬着走的不是像团政委这种比较重要的人,就是铁英了。当然,铁英也可以不让人抬着,可是四排长、郑幺娃之流能让他搞金鸡独立和蹦跳着走路吗?当然不会,所以像他这种的人也有,大部分都是极得战士敬重的人,为了不给后勤医院添负担都被弄回了各自连队。铁英就是单独一个也不会是负担,还有代三、郑幺娃几个招呼着就更不是,可老院长不放心,还有军团长也不放心,走路之前要检查,自然,跟在这两人后面的还有牛妮。  牛妮当然知道了自己要和铁英建立什么战友的革命感情,整得一会欢喜一会害羞,折磨到天亮就收拾了木盆、绷带,还把一件长过了屁股的干净军服用牛皮带扎了,左看右看却不窈窕淑女,恨得把小皮箱子里的短卦布裙学生装换了,左转一圈右转半圈,欢喜不尽,却不想被老院长在门外“哼”一声,后面还有军团长和警卫员小刘,把个傻姑娘羞得往门背后躲。好看的衣服自然是不敢穿了,照照鸡蛋大的宝贝小镜子,皱皱眉头、噘噘嘴唇又把自己羞得忙不迭的把镜子丢了,若不是老院长喊走,只怕这姑娘还要瞎忙活半天。  今天天气很好,山区的天空一扫往日的阴霾,天高云淡;有一星半点儿的风吹过,还有一丝清晨的凉意,可牛妮没有,好像还有点燥热;铁英所在院落外的桉树上有两只山喜鹊“呱呱”的叫,整得小牛妮心里面也像装了条小鹿一样瓜瓜的跳,埋了头顾自羞红了脸,还傻傻的笑;民间俗语:喜鹊到、喜事到。可能军团长也知道吧,回了头意味深长的向她看,把个姑娘羞得向老院长身后躲,却差点和急吼吼要出院门的郑幺娃撞上;郑幺娃土匪之人,脚步闪得快,但脚下无根基,把一个脑壳在门框上撞得山响,撞得不轻,摸着土匪脑壳糊糊涂涂。牛妮呢?更糊涂,哪里还有平时蹦蹦跳跳的进出样,岂止没有,到了铁英门前还不敢进,扭扭捏捏的在门旁边把地上的蚂蚁踩。老院长在屋里喊:“丫头”。  “哎、哎”,前面一个字几乎听不到,后面一字也比猫声音大不了多少。  “磨蹭个啥呀,绷带呢?”,老院长的声音充满了慈爱。  “哎,来、来了”,声音大多了,不过却并不见“来了”,磨磨蹭蹭进了屋却还是把头低着,不向老院长正忙着的铁英床前走,紧走几步跑到背着双手的军团长身后藏了。军团长百忙中到这里来干啥的?铁英又不是好了不起的伤,用得着一天几趟的来关心吗?自然不是,这一结束休整就不知又要到几时才得安定,他一个游击专家心细如发,怕两个小家伙害羞只顾傻唧唧的单相思,反而不敢见面后整成一个尴尴尬尬的局面,坏了自己和政委定下的革命家庭计划,走之前也就自然要把这个大事敲定了,当然不会让姑娘在自己身后躲了,向外移开身体,不想衣服后角被牛妮拉住,走一步傻丫头又跟一步、走两步跟两步,把一个老大不小的军团长整得手无放置处,像和人藏猫猫一样,煞是不威严,看样子就是自己出门也把傻丫头带了出去,摇头:“你躲个啥呀,老头子要绷带呢”。可这也难不倒聪明伶俐的姑娘,抓住军团长的手仍然不放,抖抖索索把木盆从他腋下递了出去。  英雄谁不喜欢?谁不爱戴?所以老院长知道牛妮和铁英双方都欢喜后自己还不是欢喜,还不是和军团长一样的心思,把事情挑明了让小家伙自己发展去,可没想到平时活泼大方的姑娘竟然害羞到了这个地步,着急:“你倒是来搭个手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婆,看你往哪里跑。  “不、不吔”,声音小又颤颤巍巍,还轻轻跺脚,可又把头从军团长腋下伸了出来向铁英偷看,不想铁英也正向这边看,“嘤咛”一声后把手在军团长身上乱打,羞得不轻。  军团长遭殃,自己成了丫头的遮羞布还要遭一个小拳头在身后乱捶,看看铁英又回头看看气急败坏的姑娘,再也憋不住,豪声大笑起来,连警卫员小刘都推了门来看。军团长爽朗,老院长也受了感染,笑得喘气,让一个饱经沧桑、整天看着伤病员摇脑壳的世事苍凉者也青春了一把;铁英呢?也笑了,声音比军团长还大,好不开心的大笑。  铁英需要爱——母爱,被一个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后就从心里唤起了那久违的感觉,也就出自本能的有了些依恋;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却喜欢被母爱关心着,也喜欢关心着自己的女人,哪怕这人只是个姑娘,所以有了依恋和喜欢后,其实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爱恋;被军团长挑明后,他也就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有的事,可毕竟任何爱都取代不了他的仇恨,对婚事的拒绝也是出于本能后,牛妮呢?喜欢着自己呀,他会去伤害一个爱护着自己、自己也离不开的神圣和喜欢着的女人吗?当然不会;大仇也总有得报之时,就是天荒地老,他铁英也不死不休;就是今生未报,还、还有什么呢?铁家之后?弟弟生死不明,虎哥是从和尚庙里出来的人,又是练的童子功,何来之后?  。。。。。。 第一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铁英不但身负家庭血仇,还承载着铁家延续烟火的重任;所以听军团长说牛妮喜欢自己还愿意等,铁英就又多了些感动,就是暂时消灭不了国民党、找不见弟弟,铁英也要传宗接代。  铁英开始坦然,听成天窜进窜出的郑幺娃报说军团长和老院长来了就自然的欢喜起来,因为他知道牛妮也必定会到。  牛妮神魂颠倒后脚步也神魂颠倒,跟在军团长几人后面几乎听不见,但还没进院门就被铁英听见,几人杂乱的声音后面还有一点轻灵,不是她还会是谁?就是感都感觉到了,早把郑幺娃赶了出去,好让自己伸长了脑壳向半掩着的门缝里向外看,一看又正好看见牛妮那到了极点的娇羞样子,好不爱怜。铁英自小胆大包天,什么蛇蝎、狼虫权当一个玩具,可能除了父亲张二,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叫他怕的,就是有人把鬼怪事情极尽夸张后来吓他,他有东西便提东西,没有就赤手空拳,可四、五岁的小孩拳头有多大?一个鸡蛋都要双手捧,却嚷嚷着要打鬼,差点把人笑死;可哪曾想当天半夜他就从自家栅栏里爬出进入一片坟地,谓曰:找鬼。让爸爸约了乡亲四处找,连妈妈都哭哭啼啼背了弟弟跟了来,一众几十号人打着火把漫山遍野喊,以为娃儿遭豺狗叼了,呼天抢地把妈妈哭得走不得路,到了最后一片假人、假兽和鬼火【磷火】遍地的坟茔集葬之地又不敢进,等铁英悉悉索索从茅草地里钻出来时,更是把人吓疯,为什么?他左手拖一根死人手骨,右肩上还扛一根死人大腿骨,嘴里还兀自念叨着要捉鬼;张二气癫,妈妈吓晕,更把那几个吓人的人吓得耙了脚杆,从此见了屁孩绕道走,否则便被缠住,做什么?拿鬼来呀!  谁又能把鬼捉了来让人当**了?除了钟馗,所以铁英就足够胆大,胆大的人再搞清楚了男女成年后肯定不授受不亲后就坦然,见了牛妮的紧张样子后还不把人笑癫了?牛妮呢?好歹出身于小康人家,又是读了两年新学的人,还不是那种矫情得过份的女子,只不过铁英身上的光环太重,有神一样的影子,又、又太过英俊,虽然第一眼就把自己心里整进了条小鹿,成天价的撞,也只是偷看和胡思乱想的份,没敢奢望着往太多的地方想,如今被像父亲一样的老院长和政委直接说了“铁英喜欢你哟,你若有意,到了部队安定的时候就如何如何了”还不差点幸福死?可还在幸福得昏昏戳戳的时候就又被老头子和军团长喊了起来,做什么?去铁英那里。  军团长是什么人?平时要来都是晚上,现在部队要出发又清早八晨的跑去看铁英,还美其名曰检查伤员,看他和老头子两个鬼鬼祟祟的说话还把老头子整得把脑壳不停的点,牛妮就知道要出点状况,就把心头整得紧张,却欢喜,在路上看两人说话还笑得开心,到军团长有意无意回头来还意味深长的一笑,乖巧牛妮就紧张得差点走不得路,为什么?今天这两人必是要面对面的当媒婆。牛妮欢喜却不一定有这传统和让人窘迫状况的思想准备,一切的羞答答还不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还不羞死人了?  当媒婆不是军团长和老院长的本行,被牛妮整得紧紧张张的就更无从说起,不过好歹又被她的娇羞样逗得开心,反倒把气氛整松活了。军团长又起了点童心,学丫头话:“还不、不吔,未必我去?”把身体慢慢的转。牛妮也被自己刚才情不自禁的小家子逗得想笑,少了许多紧张,却不好意思,一手把脸蒙了羞羞的笑,不知不觉跟着军团长一转就转到了铁英床前,等碰到了床沿又听军团长“哈哈”的喊“放手”才发现躲不掉了,又见铁英正一脸笑的盯着自己看,牛妮娇羞的跺下脚:“还、还笑呢,都怪你”,一把接了老院长正绑扎着的绷带,有了发泄自己失态的对象:“哎呀,你缠的个啥呀.。。。。。”把手在幸灾乐祸笑的老头子身上轻打:“看你还敢笑。。。。。。”,把头别开不看铁英又禁不住不好意思的轻笑,手上却轻车熟路的撤了绷带重新绑扎起来。  媒婆没当成,看样子也没有再多嘴的必要,老院长和军团长要悄悄的走,牛妮背对了门不知道,军团长向铁英做嘘声状,踮起脚尖出了门。  该来的来,该去的去,临战时铁英可以马上从人变成神或鬼,只不过经过一个轮回;经过这两天无知到懵懂、懵懂到现在牛妮真真实实的在自己身边,铁英已经没有了心跳,更没有紧张,有的只是母亲般的温馨、妻子一样体贴,是那么真实和协调,只怕这也是个轮回,和战神的身体机能一样,一切都是出于本能和自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不好意思。但铁英有整学伴和郑幺娃几个的坏坏行为,见军团长出了门,喊:“牛、牛妮。。。。。。”  “哎”,跟蚊子声音差不多,所幸铁英听得见:  “军长和院长走了哟”,坏坏的笑。  “哎、哎呀”,牛妮慌乱,铁英“哎哟”。  “哎呀,痛了哟”,痛也是铁英自作自受。可牛妮却心痛,把手在绷带上轻轻的揉,又撮了嘴唇轻轻的吹。  铁英是使坏,哪里就痛了,可见了牛妮那心痛模样自己更心痛,还、还有了一种想投入别人怀抱或是拥抱别人的感觉。。。。。。 第二章 将军泪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九军团在黔西重镇瓜儿井休整三天后,部队继续西进。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铁英还走不得路,仍由支援一班的战士们抬着,随军团卫生队行动。一路无事,军团长干脆把支援班全部调来,担任卫生队警卫部队。四班由铁英向军团长要了十二支老套筒,补了四十发手枪子弹和两百发步枪子弹,具备了红军一个相当强大的战斗班火力和战斗力。  牛妮和铁英有了懵懂的爱情,经军团长捅破了最后一层纸,经过一、两天的不好意思后,牛妮就开始大方起来,一路上基本成了铁英的专业护士,俨然一个小媳妇,把铁英照顾得面面俱到,就差没给铁英喂饭吃了,整得代三和郑幺娃差点失了业,嫉妒不已。  每到一个宿营地,铁英就让虎子教牛妮使手枪和那什么峨眉山莲花步,也让代三和郑幺娃跟着练。团政委见牛妮练枪,使不得笨重长大的驳壳枪,要把自己的一只白朗宁小手枪送给牛妮,铁英坚持不受,政委用了个折衷的办法,只说是借,要铁英缴获了牛妮能用的枪再还。铁英还是不允,练完枪后必定归还,他知道军人是离不得枪的。  日子安安逸逸的过了六、七天,这天傍晚,部队在在大方境内一个叫以列的地方宿营。牛妮持枪已经很稳定,出枪,上膛和换弹夹也练得相当熟练,就只差实弹射击了。铁英一路上逼着陆达、代三和郑幺娃等人练腕力,虎子教他们练出枪的角度和扣扳机的瞬间感觉。支援一班盒子炮多的是,一路下来,这几个家伙也小有成就,拔枪、出枪都稳稳当当,显得老练和成熟,铁英遂把一班三个机枪手的盒子炮交给了陆达三个人使用,并让代三不离牛妮左右,保护她的安全,俨然一个山大王作风。  铁英瞌睡少,行军打仗养成了不宽衣、不卸甲的习惯。又把代三几个折磨得很晚才睡下。睡得三、两个小时,有和他一样瞌睡少的公鸡开始打鸣;远处隐约有好事的狗在吠,断续而不安,铁英突然有些烦躁,自己也开始不安起来:这个黎明前的黑夜不平静。  铁英搞惯了偷袭,明白这个时间最是偷袭的好时光。急叫睡在屋内地面上像死猪一样的代三和郑幺娃,命郑幺娃立即通报住在不远的军团长,有敌情;命代三火速召集支援班人马,准备战斗;自己三、两把撤掉笨重的左脚夹板,在骨折处缠上行军绷带,结扎停当,试了试,伤处有些痛,但跑路逃命是不成问题了。  铁英跃出住处,狗吠的声音更显不安,仿佛连同空气都一起躁动起来,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提枪向空中连开三枪;尖锐的枪声划破黑夜和寂静,惊心和凄厉――敌人来了。  以列处于大方县西部五十公里处,是一个有着几百户人家的较大集镇,街道入口东北面是官家大山,面南而居,俯瞰整个以列,大山向南、向西形成两面散开之势。以列南面是乌江支流瓜仲河,水深流急,过不得人,把以列向东、向南去的路完全阻绝;东北面是两座石岩,悬崖峭壁中间,一条人工开挫的石梯小路成之字型盘旋而上,是以列通往其它地方的要道,名叫梯子崖。  以列这样的地形,易攻难守,历来都是兵家所忌之地;若敌人占领三面高地,再派三几个人堵住梯子崖,则纵有千军万马也万难突围,住不得军队。  红九军团担任中央红军的战略轻骑兵,从黔北一直到黔南、黔西,吸引和拖垮、拖累了敌人。军团主力于昨日十六时到达以列,虽然觉得地势不妥,但部队连续行军疲劳,各部已在陆续埋锅做饭,也派出侦察部队侦察,见附近并无大的武装力量,加上又有连续的长天崖、瓜儿井之胜,遂命令就地宿营,第二日一早开拔;轻敌麻痹,骄兵必败。  红军进驻以列,惊了当地两股较大的土匪和一股地主武装,三伙人见红军势大,不敢轻举妄动,但知道离以列十余里处住有黔军刘鹤鸣部,于是便连夜与其联系,策划偷袭红军的路线和出发时间等。经过精心准备,刘鹤鸣团与当地土匪、地主武装近四百人会合后,将部队分成三部,三路敌人各一个营,每个营由百多人的土匪、地主武装配合并带路,分三路偷袭红军驻地以列。。。。。。 第二章 将军泪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那三声凄厉的枪响激起千重浪。九军团除了各部炊事班已经提早起来准备早饭外,众人皆被这不寻常的不是走火的三声枪响惊醒。已经从东北面官家大山撤下来准备收拾行装的后卫八团担任警戒的六连听见枪声,知道要出事,急转身要回占高地时,已经晚了。敌人担任主攻的一营和土匪一众已经在在官家山上架好了轻重机枪,任凭六连在失职后的亡命冲锋,却进不得半步,敌人开始了反冲锋。六连死伤殆尽,但仍死守山脚,顽强的阻止着敌人,拼死不让敌人冲进街区。  敌一营从东北面街口冲了进来,铁英急令已经集合在身边的支援班战斗排不惜一切代价堵住敌人;命虎子率二班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占梯子崖,这是目前九军团唯一的退路;命总部排长带三班、四班保军团后勤机关及卫生队跟进后撤;自己单脚跳跃,带老一班十一人保军团部去了。  铁英在司令员的参谋队受益匪浅,每宿一地必先观察地形,选择后路。自己伤后,把责任交给了虎子,虎子知道兄弟聪明,又很有些军事和预料先机的天份,每得一令必尽心尽责的完成任务。所以在天黑前铁英就根据虎子的口述笔划,基本清楚了以列的地形。如果只是自己的支援班,铁英是断不敢宿在此地的,但有九军团如此强大的阵势,又是军团首长做的决定,一般的敌人是不敢来摸老虎屁股的,遂也大意的安心住下。所以一见敌人从东北面突击,即命虎子带精锐二班,抢占唯一的退路梯子崖;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欲动必先择后路。管他是走是留,保了退路心不慌。  红军无准备,被担任主攻的敌一营从东北面街口和官家山上直压下来,红军只有一个有战斗准备的六连,死伤惨重,挡不住一个建制营和百多号土匪的疯狂进攻,敌人已经冲进了街区。  支援班战斗排在周连长率领下第一时间前扑,堪堪在离军团部仅两条街的地方和敌人遭遇。连长英雄,命一班就地卧倒,借街角和檐柱狙击敌人;二班后撤三十米,寻找掩体构筑第二道防线;三班寻找地方上房,从屋顶两侧打击敌人。  敌人人多,攻击力强大,一班机枪手很快牺牲,连长命瞬间就只剩下的七个战士边打边撤,自己亲提轻机枪断后,退至二班的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地势稍好,有居民的石磨和舂石做掩护,连长大吼:  “同志们,后面就是军团部,谁也不能后退一步,坚决挡住敌人,狠狠的打”。战斗排再无预备队,一、二班的两挺轻机枪和几支冲锋枪把一条街道封得密不透风,后又得三班在屋顶投下手榴弹,一挺机枪也在屋顶的一处挡墙后打响。敌人虽多,但在这只有十几米宽的街道上终究展不开攻击队形。拼死敌住敌人攻势的战斗排后又得军团特务连增援,总算稳住了阵脚,死死把敌人挡在了离军团部四、五百米远的街区里。  敌三营在百多个土匪的带领下,从官家山东南面直扑以列正街,并很快抢占了东南面高地白龙庙,对街口、财神庙发起攻击,红军几面受敌,向东南面唯一一条大道制高点被敌人控制,形势严峻。  红军不熟悉地形,又有在长天岩和瓜儿井等地才招的新兵。等铁英抢到时,军团部附近已是混乱一遍;驻扎在各个街区里的红军才从睡梦中惊醒,没有战斗准备,一时间又不明究竟,找不着东南西北,人人自危、各自为战。铁英听东北面枪声激烈,成胶着状态,知是战斗排已经接敌;东南面敌人的枪声已经迫近,急令四排长带老一班第一战斗组抢占军团部所在地商会局大屋屋顶;二、三战斗组前出街道,寻找地形阻敌两百米,没有命令不准后撤。  军团卫生队、辎重队等需要人力搬运的后勤机关挑夫和担架人员多为降兵、降匪和新兵或民工,听不得从四面压过来的枪声,乱成了一锅粥。驮运战斗物资的骡马只有军团部几个老的辎重队员驾驭,得不到有效的控制,眼看要惊群。各部门领队控制不住混乱的局面,狭小的街道上人喊马嘶,辎重、粮食和一些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衣服、被子也遍地可见。支援一班二、三战斗组已经和敌人接上了火,四排长在屋顶上的机枪也响了起来,形势危矣。。。。。。 第二章 将军泪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事起仓促,局面很快失去控制,铁英急中生智,命陆达点燃两只火把,在去梯子崖方向的北街站定。但见他左手一搭商会局大门,人已躬身而起,右脚斜蹬大门口旗杆,左手再搭屋顶飞檐,翻身而上,稳稳的站在了悬在街上的飞檐上。“啪、啪”两枪,鼓全身丹田之气,铁英舌绽春雷,用妈妈教的太原话迎街大喊:  “同志们,不要慌,我是支援班铁英,现在支援班已经占领了北面的梯子崖,我们从北方撤退,请卫生队先行,跟着两只火把走,驮马队随后,不要乱”。  红军九军团团部里的人谁不认识铁英班长,在微露的晨曦中,见班长单脚踏在飞翘的屋檐上,受伤的左脚虚提,恰如金鸡独立、玉树临风一般,任曳光的流弹在身边横飞,仍纹丝不动,只挥枪向北面遥指,坚定异常。人们安静了许多,又听班长以气贯长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说支援班已经抢占了梯子崖,打通了一条撤退的道路,人群顿时在曙光之中见了希望,在支援三、四班的帮助下,很快就整好了队形,跟着陆达举起的火把和前卫四班向北街鱼贯而入。  铁英放了心,翻身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落地时左手在旗杆上一拍,人便斜飘而立。不是铁英要显摆,而是时间所迫,可这个动作偏偏被不断回头看的牛妮看见,牛妮不舍,以为铁英又伤了,挣脱代三的手要向回跑,代三晓得班长的本事,不敢抗铁英的命,拦腰把牛妮扛了,任牛妮的拳头在身上乱打,只顾跟了王连长的四班疾走。  支援一班显然扛不住了,枪声又近了一些,铁英命支援三班和军团侦察连把滞后的军团首长们全都架上路,见军团总部在军团侦察连和警卫人员的保护下已经越过辎重队进入北街,命三班断后,保军团部和后勤机关逶迤而去;命郑幺娃四面通知各处战斗部队,向北撤退,自己提枪重新上屋。  天边原有的一线曙光已经被白色淡去,还有云层层叠叠,也有些多彩,却多了点厚重,预示着今天又是一个不太好的天:春去夏至,暴风雨还会远吗?  暴风雨只是一个预兆,可这里本该宁静的清晨却比暴风雨还要来得猛烈些――枪声覆盖了一切,无与争鸣。  支援一班加四排长一共十二个人分成三个战斗组,每组四个人,一挺轻机枪,两支冲锋枪,一支步枪。和一般的三人战斗组不一样,三人战斗组攻击队形是到三角形,成尖刀状;支援一班的四人战斗组成梭子状,机枪手压尾,其他三人中还有一个替补机枪手,随时都能形成一个独立的战斗单位。  天渐亮,四排长的战斗组在屋顶上一道砖砌的挡墙后面俯射着敌人。这种挡墙一般只有高大房屋、也就是有钱人家才修,是挡屋檐水不横流、不溅落街道和滴落其他矮小屋面的一种设施,也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风水之说。  商会局自然有钱,地处以列中心地段,房屋建得气派,是以列街上唯一的两层楼建筑,站在屋顶上能观察好几条街道。重要的是,它在二楼四周都开有窗口,二楼上有军团部走时留下的侦察连三排,但二楼只有三排一个班,已经牺牲了三个战士,还有七个人,一挺轻机枪,战斗力颇强;另两个班去了下面街道和支援班两个战斗组阻挡敌人。  屋顶虽然是由瓦片盖起,却也像其他有钱的大户人家一样,有一道一米高的挡墙,向东南面视野极好,除了被街道屋檐遮挡的滴水线内看不到,整条大街和前面一个三岔路口全在打击范围内;二楼有侦察排凭借窗口做射击孔,楼顶四排长所带的战斗组有挡墙做掩护,整个大楼俨然就是个堡垒,把敌人挡在了两百米以外;有二、三十个敌人凭借檐柱的掩护冲进了百米内,但有已经退回在了商会大楼转角处的二、三两个战斗组的狙击,还是前进不得。  敌人受不了红军居高临下的打击,不断有精熟于偷鸡摸狗行为的土匪爬上屋顶,想争个平等条件向红军进攻,无奈还是矮红军一大截,平等不得,无论龟儿子些想如何的隐蔽着接近,都被四排长等一览无遗。而老一班的几个步枪手都是铁英从原老侦察队里几百号中挑出来的,枪法可想而知。否则支援一班就会全是轻机枪和冲锋枪,不会把几杆老套筒扛出来丢人现眼。土匪遭红军的一杆步枪打死、打伤了几个后,见堡垒上的红军还有机枪和冲锋枪,不敢在光秃秃的瓦面上嚎叫着发起群殴式的冲锋,却有躲在屋脊后东一枪西一枪乱打的本事。。。。。。  楼顶上的步枪手是谁?才伤好归队的原老一班掩护组剩下的唯一一个神枪手喜来;喜来来自井冈山老猎户家,又是实战打出来的人,任你土匪躲在乱七八糟的屋脊后面开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何况枪还是军团长从警卫连选出来的一支毛瑟98,在同一个射击点,敌人少有能开出第二枪的。  居民住的房屋低矮,每一户人家都有一条屋脊,杂乱而且众多,土匪更多,沿街道两边分散了鼠窃狗盗而来却也让喜来疲于应付,一支冲锋枪不得不撤出正面阻截加入到了对付左侧的战斗中。战斗组轻机枪还在响,但一个人负责一挺机枪就有换弹匣的时间,所以并不连续;敌人突进来了,四排长一支冲锋枪完成不了长距离阻截,敌人在前面三岔路口一座也有挡墙的屋面架起了四挺轻机枪,侧边一座屋顶也有机枪开始响起。。。。。。 第二章 将军泪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正面和正侧面起码有三挺机枪向红军的制高点实施覆盖,不少于两挺压制着二楼窗口;还有三岔路口一挺重机枪沉闷的轰鸣,掩护着街道上的敌人向红军军团部所在的正街发起了梯次性进攻;铁英上楼,机枪战士已经牺牲,血和脑浆溅了已经重新操起机枪的四排长一身;身前一道挡墙砂石飞扬,在强大密集的连续重创下已经四分五裂,纷纷瓦解,如四排长这样的英雄人物也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只有转向侧面屋顶上的土匪实施阻断射击;二楼侦察排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响,还没有停止,听不见步枪的还击,侦察排英雄,但和三岔路口上的敌人机枪在同一个平面上你,也禁受了最少两挺机枪的压制,侦察排强行和敌人对射,如此下去顶不了多久;敌人近了,屋面上都听到了街道上的吆喝声。。。。。。  下面转角后街道上两挺机枪和几支冲锋枪突然响起,铁英知道,军团侦察连三排只有一挺轻机枪,布置在了二楼;支援班二、三战斗组两挺机枪、四支冲锋枪和侦察排两个班的两支冲锋枪一直保持着交替射击,现在他们第一次开始了齐射;可知这支援班两个战斗组中有五个是二郎滩血战后仅存十三勇士中的人,不说这几人有多了不起,就是经历过的战斗就足以把人变得了不起了,何况别人本身就是由红38团的精英组成,又历经数十战不死,其战力可想而知。  这些跟着铁英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精英中的精英打仗的默契无需说话,也无需眼神,因为随时随地、任何时候都有战友在保护着你,哪怕看不见,你不会担心;现在同时响枪就意味着他们不得不响枪――生死关头。。。。。。  生死关头,铁英出枪。屋顶已经成了一个固定火力点,也成了敌人的重点打击对象,他就从不是固定火力点的地方侧翼迂回。民房连着民房,他向北、也就是向军团部撤走的路线绕道,在后面两百多米处遇见三班和军团侦察连一个班在一条小巷和敌人激战。小巷一米宽不到,侦察班占据两侧院墙后,三班以两挺机枪就完全封锁住了想从这里出来截断红军退路的敌人,铁英不担心,可也过不去。要是不伤,只怕他现在已经到了敌人身后,可老一班危险,却不敢撤,一撤红军各处各自为战的战斗部队就将失去这条唯一的撤退路线,何况就是撤也会被敌人咬住不放;所以铁英还是只有上房。左脚骨折处受不得力,触地痛彻心扉,但还有紧挨着膝盖的部分没有骨折,于是撤腰间飞虎抓牛皮绳折两根木檩子在膝盖下和脚踝处严实的扎了,试一试,受力点在长出脚底的木板上和膝盖下部分就好受多了,虽然也不利索,可老子不走大迂回,直接上屋抄近路,老子跑不得快路不可以爬或者滚吗?于是就沿间或有的院墙和屋脊下向敌人攻击点的侧翼摸去。  远处屋顶有不少土匪,都被四排长和喜来两人阻截在了远离大街的屋面上,战斗组还有个冲锋枪手呢?没有了枪声想是伤了,铁英黯然后出枪。现在他的位置正好和四排长成掎角之势,正是土匪的侧后,而且大部是直接暴露在枪口下;土匪死了几个人后才发觉侧后方有人,而且还十分可怕,又翻身向屋脊那面躲,那是什么地方?又直接暴露在了四排长的枪口下。敌人没有隐蔽之地就不敢在瓦面上和人对射,不说枪好枪坏,也不说枪法怎么样,别人可是有地方隐蔽,自己却是两面受敌、只有挨打的份,无处藏身后被迫跳墙,于是屋面就成了铁英的天下,就是爬也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从侧面看得见敌人机枪手的地方。  瓦面的房屋都是顺街而下,当地人,也不全是当地人,中国大部分地区都有这种习惯或风俗,一则挡雨水不冲街面,二则不对大门冲正财,所以就在临街的一面修一堵挡墙,其它三方只要不对着别家房屋是不会修建的,劳民伤财还坏了四通八达的风水气。所以两侧都空旷的敌人机枪阵地里的枪手就又暴露在了铁英的枪口下。铁英一轮快枪后敌人还剩下两挺机枪,一个枪手连机枪都不要从旁边滚了下去,一个还想调转枪口来打,四排长能答应吗?没有了火力压制早就一梭子打了过去。敌人虽然有挡墙没有遭打死,可手忙脚乱中铁英的第二轮快枪到了。。。。。。 第二章 将军泪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有钱的人家或有势的官家喜欢把屋子建在热闹的地方,这家商会也不例外,也是建在一个宽阔的四通八达地方,又是什么坐南朝北,正对敌人来的南面街道,西北方向屋面的土匪被铁英和四排长打死和驱逐后,就剩东南面屋顶上的人了,本来四排长和那个冲锋枪战士阻截了西北屋面上的土匪后,喜来就只是对付东南一方,把这些鸡鸣狗盗之徒封得死死的,现在铁英和四排长得手,正面机枪手又基本全部报销后,这些家伙又差不多成了他和队长的两面打击。这些土匪见了对面伙计被打得跳墙就心慌,机枪手有一个无一个死后就怕,对面的枪手还没有出现就又跳了墙。  没有了正面的压力,四排长的机枪虽然打不着看不见的敌人重机枪,却又可以居高临下的封锁街道了。  铁英又一次后悔受伤后行动不便没有带手榴弹,看不见敌重机枪阵地料敌人就是分散了作战在此地起码也还有一百人,自己没有把握就不敢跳下去和敌人群殴。喜来和四排长要控制屋顶又分不开身,如是,只要自己做掩护不让敌人上屋,随便一人绕道东南边屋顶就不难干掉或压制住敌人重机枪,可惜时间不等人,东边的枪声一直没有停过还更加激烈;正面敌人一时半会不敢上屋,街道上的敌人被四排长和二楼还在响的机枪阻截后,敌人退了。  铁英从支援三班对敌的人数和当前之敌判断,这是敌人的一个杂牌建制营,正面百多个敌人,六、七挺轻机枪加一挺重机枪,正是这个连的全部轻机枪和营部的重火力,那么敌机枪手死伤了六、七个后就不会有多的枪手,就即便有也是替补;一挺重机枪又把不是在冲锋陷阵的侦察三排和支援班两个战斗组怎么样,那么这条街就暂时不会很危险;遥指喜来,意思是土匪不上屋,潜进自己现在位置控制对面挡墙。  不用队长操心,喜来已经潜伏过来了。。。。。。  支援班二、三两个战斗组三个战士牺牲,一个重伤、还有两个轻伤,能战斗的还有四人;侦察排二楼还有三人,和支援班并肩作战的两个班却只有七个人了,战斗还在继续,军团主力还没有撤得下来,不是铁英心痛的时候,命:“后面这条街是红军撤退的必经之路,前面还有军团三个主力团没有后撤,务必死守”。十一个官兵齐声回答:  “队长【班长】放心吧,有我们在就有阵地在,不管打多久,我们都要让主力部队安全撤退”,侦察排长也不例外;铁英点头:“弹药呢?”老侦察员们检查了一下,都还有一半多。他知道老一班的机枪和冲锋枪手都配备有六个弹夹,都有三百发以上的子弹,步枪都配了一百发,何况每人还有一支盒子炮、四个弹夹,坚持个把小时不成问题。看已经有撤退下来的红军在郑幺娃指引下向北街而去,又得郑幺娃报告:街区里的红军已经基本通知到了,只是红军太乱、太散,又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但大部分红军已经在边打边撤,向这边过来了。  铁英高兴,命郑幺娃继续引导红军撤退,命战士们不必节约子弹,只要部队顺利突围,哪里有抢不回来的东西;敌人露头就打,不能把敌人放近了,保护好自己才是杀伤敌人的最好手段;生死战友坚定点头,铁英也坚定的奔东北角去了。  平地比稀稀疏疏又千疮百孔的屋面好得多,铁英左手杵枪做拐杖,无需左脚吃力就一步老远,看得身后的生死战友直点脑壳――队长不废,天就塌不下来。。。。。。 第二章 将军泪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支援班战斗排打得吃力,已经死伤过半,特务连两个排去了右边一条小街,听枪声,战斗残酷;留下和支援班战斗排阻敌的一排也所剩无几。  敌主力一营吃了屋顶上战斗排三班手榴弹和机枪的亏,又攻主街道红军阵地不动,敌营长恨红军抢了先机,命警卫班带三几十个干惯了下三滥工作的土匪也爬上屋顶,从街道左右两侧向红军发起攻击或压制。  三班没有商会局一样的大楼做掩护,只能凭借街道右边的一道挡墙和屋脊进行还击;街道左边的战士连挡墙都没有一道,打得很是艰苦,被土匪一步步的逼了上来。敌火力不弱,左右屋面各有一挺机枪在屋脊后向土匪提供火力掩护,土匪沿错乱的屋脊分散了迫近。  三班阻不住,却不敢放弃屋顶,只能和土匪硬拼。等铁英赶到时,街面上能战斗的战斗排连特务连在内已经不足二十个人,特务一排排长阵亡,周连长头部和左肩挂彩,鲜血浸透绷带,但仍把持着一挺轻机枪和敌人对射,状若疯虎。  红军凶险,铁英从侧街道撞破一间居民屋破门版,屋内有五、六个老少,都在灶台后做一堆儿卷缩了,惊恐的盯着铁英看。铁英丢下块银元,上灶台从烟窗缩身翻出,正对一条檐沟对面的邻居烟窗。这种小街道上的房屋结构与四川老家的建筑差不多,铁英熟悉;檐沟是滴水界沟,宽不足一尺,容不得人通过。不能过人铁英又不是要像耗子一样沿沟出去,很轻松进了对面屋,屋里也有人,见了像猫一样的人突然进入就躲避,一个妇人紧紧把一个姑娘挡在身后做瑟瑟惊恐状。  外面枪声轰轰烈烈的响,铁英知道已经越过周连长所在的红军阵地,他观察过,这里的几间屋子完全 能把敌人的机枪火力尽收眼底,在这间阁楼上随便找个耳窗也能把敌人打死了,可见了这两人孤儿寡母样心生怜悯,怕走后这家人遭敌人报复,不敢做,放下两块银元在破烂桌子上指指自己的红领章,摆手示意别怕,单手搭前一个竹竿撑起的窗洞上沿,收腹间就悄无声息出去了。  这里也是两家房子的一个滴水过道,但比用作厨房排风的过道宽些,有两尺许样子;后面被其它居民屋堵死,前面向街道的口子也有一道泥巴筑起的隔墙,这个独立的几米长狭窄地方就算是这两家人的通风过道了。  这条过道虽然不宽,可铁英也不必像耗子一样走路,难不倒他,木板和砖土结构的墙壁更是方便他不必用脚,光十指抠住缝隙处就壁虎游墙式的上了外街隔墙上。  街上的枪声依旧,铁英探头看,前面用板凳桌子堆砌起来的两个机枪阵地上的敌人脑壳可见,于是出枪,两个枪手连同冲得近了的三个敌人遭了殃。  事出突然,铁英又是快速出枪,所以敌人就是看见了自己这边也死了人,但等铁英装好五发一组的弹夹想实施第二轮打击时就出不了手;敌重机枪居然也调整了火力,还有不少于五支步枪已经把他藏身的地方封锁,重机枪7。9MM子弹把屋角一根立柱和和转角砖墙打得木屑横飞、土崩瓦解。  巷道两尺,铁英没有回旋的余地,就是有,估计拖着一条伤脚也回旋不了好利索,被迫退了回去。孤儿寡母所在的房屋不高,铁英手搭木檩引体而上;左边邻居屋高了一米多,有子弹在头上“嗖嗖”的飞,铁英探头,这座房子前面的屋顶却是战斗排三班这面几人的狙击点,还有三个人,被正面一挺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起码有六个土匪已经沿屋脊到了五十米距离内,有人嚷嚷着还向街道上的红军阵地出枪;铁英看看,有屋檐做遮挡,周排长们显然不在这些土匪的视线内,不过是土匪们猖狂一时的得意忘形而已。  机枪呢?正面一座较高房屋三角形侧面有一个窗洞,敌人的机枪在这里形成了居高临下还视野开阔,还有两只步枪也在嚣嚣张张的打,可铁英在红军狙击点后面一、二十米出枪就出乎这些家伙意料,等突然看见被打得抬不起头来的红军后面又出现红军时,也仅仅是看见,反应都来不及,一个窗洞里的三个人就全部被打死;还有两个打不到趴伏着的三班战士就向街道上乱打的土匪也挨了枪。  自己身后响枪,三班的战士回头看,什么人也没有,不过从十几米外一个更低矮的地方冒出一个脑壳来,不是铁班长还是哪个?这三个战士以为必死,现在没死成就想哭,就想把土匪痛打了。可正面已经没有了土匪,起码没有了半蹲着嚣张冲动的土匪,因为铁班长已经完成了第二轮打击。。。。。。  瓦面上已经没有了土匪身影,但前面窗洞里又有机枪响起,还有起码三支步枪加入了射击中。这次敌人放弃了前面屋脊下的红军,向铁英曾经现身的瓦檐覆盖,又有土匪探出了脑壳。。。。。。  瓦片不禁打,很快就现出承托瓦片的木檩子框架。敌机枪猖獗,铁英呢?他现在的地方低于前面房屋,瓦片不禁打,承受整个屋顶的三角形墙面却是子弹打不透,所以铁英就很安全;岂止安全,还有近二十米的回旋空间。  有二十米长短的墙壁做隐蔽,前面敌人的一挺机枪、几支步枪就封不住,就是再多几支也封不住,所以铁英就有很从容的出枪空间。于是敌人就有一拨无一拨的死,而敌人警卫部队一共才一个班,还分成左右两起,有几拨可死了?土匪呢?那是一些狗仗人势还小人得志般的人,被铁英几轮快枪打死十来个,又没有了机枪掩护后就看不到他们身影。铁英命:“回来”,三个死里逃生的三班战士才回到铁英的隐蔽地。  铁英命两个步枪战士隐蔽于最里面、也是最低矮和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警戒敌人机枪,土匪不到近前坚决不能开枪”,前面再出现土匪由一个冲锋枪战士;料土匪没有机枪不敢疯狂。。。。。。  对面屋面还有机枪在对射,因向街道这边是屋面斜面,土匪再是鸡鸣狗盗高手也不会跑到倾斜又光秃秃的瓦面上做鸡鸣狗盗的动作――全暴露在左面红军的枪口下。土匪不傻,在正街后面的那片凌乱房屋屋脊上向三班主力进攻。。。。。。  三班长这边还有四个人,敌人有一挺机枪和几个枪法不错的人掩护,土匪又人多而且分散,踩瓦爬脊也十分的熟练,渐近。  三班长是红军主力排长,凭一道残缺的挡墙和敌机枪对射,无暇顾及其它,三个战士阻不住四散而来的土匪,铁英到了。。。。。。  敌人机枪的注意力依然被三班长和几个战士吸引,所以铁英在没有红军的地方出枪还是出乎敌人意料,很快被打死几个;敌机枪被铁英封死和打死几个枪法不错的土匪后,三班长终于得到了释放,连同左右的三个战士也扬眉吐气起来;一挺机枪、一支冲锋枪和两支步枪要打暴露在瓦面上的土匪还不痛快淋漓了?  三班长机枪基本被敌人牵制,在两处地方又隐蔽了几个枪法不错的土匪做掩护,班长身边陆续牺牲了几个战士后,还有的三个战士就完全被土匪压制,所以土匪除了不敢大张旗鼓的直了身体在屋脊上跑外,做半蹲躲避状行动还是很嚣张。现在一下子就死了赖以嚣张的机枪手和几个掩护的人,这些土匪还没有向四处躲避前就狠好的吃了一阵弹雨;没被打死的要逃命,但又无处可躲,跳街的不少;想在屋脊后躲藏、慌乱中滚下倾斜瓦面的土匪也不少。虽然黔西南一带的居民屋建得不够高大,只要脑壳不先触地就摔不死几个人,所以土匪才敢跳;可摔不死人不等于摔不伤人,遭摔晕和跌断了手脚的不少,就是有几个身手矫健没出事的人也正好落在了周连长们前面几十米处,还不是被一阵痛打落水狗了。  街道上敌人重机枪还在响,屋面上暂时没有了土匪踪影,铁英命冲锋枪战士和一支枪法不错的步枪警戒右面房屋结构复杂处;土匪还有,敌人的掩护力量也还在,不用多少时间必现反扑;自己警戒正前方和原敌机枪所在的房屋后命三班长和另一个战士前出。前面五、六十米处有一低洼处,铁英在挡墙上看了是一个低矮屋面,正好是一个现成的隐蔽地,有三面墙壁做掩护,极适合机枪的无死角横截面。  三班长是老红军排长,战术素质一流,虽然在瓦面上动作不够潇洒,但寻了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木檩子处下脚也不至于掉进了下面屋子里,和战士交替了向前也有几分快速。但敌人不敢失了屋面优势,班长两人还没到,对面一道有石灰和砖石做成的飞檐下就伸出了枪管;几根枪管在百多米前的错乱瓦脊上鬼鬼祟祟伸出,别人不一定看得见,铁英看得见,何况跟着还有脑壳伸出来呢?于是,先伸脑壳的人先死、后伸脑壳的后死,没有伸脑壳的不是不死,而是不敢再伸,被班长两人成功抢进低洼地。  右面冲锋枪响了半梭子,步枪也响枪了,不过很快又停止――想象中的机枪掩护没有响起,不管是土匪还是敌人正规军,在红军警戒了整个战斗区域、占据了绝对控制优势后没有谁敢上房玩命。敌人在另一个地方又想架机枪被迫近百米内的三班长机枪封死后,可能指挥官发了毛,在前方能看见的屋檐后就不断有机枪想冒头,看不见的地方自然没有,人都看不到架了枪打谁?所以敌人想看见红军铁英就自然看得见他们,还是不断的遭死伤。  敌人冒不出头,知道红军有神枪手和机枪、冲锋枪就不敢没有掩护的上屋;敌人不傻,失去了制高点就知道处在街道上不利,重机枪和一挺轻机枪构成的街道掩护阵地被迫后撤。。。。。。 第一章 第二章 【 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一营乱了阵脚,打得玩命的周连长要发起冲击;敌人退出了屋面打击范围后铁英想炸他重机枪都炸不到,下来后正见连长冲动,不允:敌人光这条街就有两、三百人之众,这才死多少人?保存实力,掩护主力部队撤退才是大事。连长深以为然,做事踏实也凶狠,自己带头动手,把跳下街遭打死的十几个土匪尸体拖了做堡垒,收集起牺牲了的战友和土匪们的枪支弹药,看架势要和十倍于几的敌人决战。。。。。。。  铁英凌晨的三枪打得及时,再晚得一些时,敌人就已经偷袭进来了,而且派往梯子崖担任狙击的敌人就有可能先一步虎子赶到,真如此,那么近代战史就将重新写过或留下极其遗憾的一笔。  梯子崖,远看一面黑黢黢的峭壁横亘在整个北方,近看刀劈斧削,直上直下最少也有百米高;一条狭缝把峭壁硬生生一分为二,狭缝里隐约有梯子模样的石径盘旋而上,只要上面有人,无需用枪,就是准备几堆石头也是万夫不开。  虎子带二班赶到梯子崖时,镇里的枪声已经轰然响起,二班清楚自己一行责任重大,见梯子崖两边的悬崖模糊阴森,崖顶不见动静。虎子怕敌人抢了先机,有了埋伏,命原二班老班长率二班全部两个战斗组,成两个梯队向垭口搜索前进,自己绕道侧翼寻地方攀援而上。班长担心,却也知道铁家兄弟的本事,不明虎子所走的路线就不敢派人拖人后腿,时间不等人,就是崖顶有埋伏,自己打响也可吸引敌人,亲率一个战斗组当先向狭缝里进入。  虎子昨天宿营前来过,一直带侦察班的人有些本能,知道向东去的一个地方多有凹凸和植被,虽然不如梯子崖险峻,却也不是寻常人能上得了的。  虎子虽然独臂,但和铁英一起在丛林中呆过几年,行动依然敏捷,只要有手能触及的东西,不管是岩石还是树根,皆收腹倒立而上,只要脚能在上面勾住或挽住什么凸起、藤蔓之类的东西又脱手收腹躬身上去,如此反复也比平常人快了十分。虎子一人心无旁骛,此处又是个坡降地形,不消多少时间就接近了崖顶,突听东边山脊传来话语声,虎子急速扑入崖顶向后延伸的树丛中。  人声渐近,透过荆棘和微露的晨曦看时,崖顶稀疏的植被和乱石中现出一溜人来,到了近前才发现是敌人。敌人约有一个班,在三个土匪模样人的带领下向前面垭口骂骂咧咧而去,两挺机枪和几个弹药箱触目惊心。虎子出了一身冷汗,暗呼侥幸。  敌人到得崖顶垭口,摔下武器弹药就胡乱坐了喘气,想是沿东面山脊绕道北方而来走了不少路,还咒骂土匪带的小路难走,跌了不少跟头又被荆棘整得恼火了,正怨声载道时,一个向垭口下撒尿的土匪提了裤子转身,差点跌了跟斗还连话都整不清楚:“有、有人呀”,“来了”两个字都说不清楚了。现在出现人会是什么状况?红军呀。一群敌人慌了手脚,有人开始操枪,也有人竟然想向乱石后面躲;一个班长模样的人有些稳重,爬起来把这家伙踢一脚,挥手把人分成两组,想在垭口两边构建机枪阵地,要打红军的埋伏。  早隐于敌人身后乱石的虎子知道必是二班到了,能让你打埋伏吗?  敌人忙乱,却见一条人影无声又带起一阵衣襟破空声从一块大岩石上飞身而下,恰如老鹰搏兔、凌空飞龙,半空中拧身分腿,左脚直踹一人面门,右脚正中另一个敌人后背,虎子力大,惨叫声还没响起,一个敌人已经直飞崖下,一个被蹬得斜飞而起,直接撞在十米外的崖壁上,“嘭”然有声。虎子落地,大喊“快上”,自然是招呼二班的人,话未落音身体随前倾之势顺势滚翻,翻近人扎堆处竟然以左肩着地扫出了地趟旋风腿,着肉声响处,半蹲着还未急起身的两个敌人魂飞崖下;右手不歇,劈手抓了一根穿草鞋的土匪脚杆,手撑脚杆借力,两腿完成云腿后不落地借惯性带动身体拔地而起,居然在同一个动作中又扫中一人,脚着力处身体已起,连同手上抓住的人也一同起了,几乎是在空中就抡出了土匪。眨眼时间一个动作,抡园了的土匪和两个刚想爬或滚开的国民党兵砸在一起,一个又遭砸飞崖下,两个脑浆迸裂,死在一处。  独臂人眨眼间把八个聚在一起、做准备要对红军下毒手的敌人打死,十几米外垭口另一边还有七、八个人,这几人何曾见过这种凶神,脚都耙了,手也不利索,虽然几支老套筒就横七竖八的丢弃在脚边,却有人抖抖索索的把还来不及装弹匣的机枪横了过来,以为机枪猛烈,再是凶神都不怕;也有去摸老套筒的,也有不摸枪转身跑路的,慌张得厉害。可你慌张老子更慌,两堆人十五、六个,还隔了十多米距离,只要敌人够老练沉稳,虎子在杀人的过程中另一边的人就完全有时间出枪,所以虎子也慌,幸好他把几个敌人整得脑浆迸裂、血花飞溅,除了刽子手,几人见得那一塌糊涂的红白之物?还有撞在石壁上成肉酱状一颗头颅呢?鬼见了只怕都要绕道走,还不说一路惨嚎着飞向崖下的几个人,那声音,【摇脑壳】就是刽子手听了也要捂耳朵。所以还有敌人敢摸枪就足够大胆,可也不见得,看哆嗦状多半是脚杆耙叽叽的跑不得路,跑不得路还想不脑浆迸裂和直飞崖下就只有去摸枪,可手儿也软叽叽的和脑壳遭吓得掉了魂后就慢了时间,因为虎子砸出土匪后人未落地就拔枪,近距离一轮快枪后,崖顶上就只剩下两个腿软跑不得路的敌人了:四个遭枪打死,一个跑脱。  二班长带的前进战斗组听见虎子声音就再不做摸索状,放开脚步大胆前扑,无奈梯陡且窄,等几人抢到崖顶时,枪声已经响过,敌人该死的已经死了,怕死的也脚杆耙叽叽跪在地下做鸡啄米状,整个崖顶惨不忍睹。虎子命两人追跑脱的土匪,其余人等向两边散开做战斗准备,等第二战斗组全部上来后,追土匪的战士也回来了,土匪路熟,早没了踪影。  轻轻松松又缴获两挺机枪和几箱子弹,虎子怕跑了敌人后方出状况,在来时的路上安了两个潜伏哨,一挺机枪,一支冲锋枪;在崖顶自己上来的地方放了一个暗哨;两个战士带一挺机枪和一支步枪在梯子崖通向北面的路上警戒;另两个战士和老班长在崖口两边各布置一挺机枪。  控制了梯子崖,四面警戒后,天已经大亮,镇子里枪声响成一遍,虎子担心,但此地是红军唯一的撤退路线,敌情不明就是头上冒火也不敢动,坐立不安时看到两个俘虏才想起还可以审问。  俘虏惊魂未定,在这个杀神面前说不出话,虎子气恼,拿脚要踢人,二班长等人知铁虎性急,不小心整死俘虏也不是没见过,赶紧劝阻:“虎子队长,踢不得哟,这两个人留着用处大着呐”,虎子和这些外省人呆得久了,虽然艰难,却也听得懂二班长说的江西话,奈着性子听二班长继续说:  “我们对敌情一点都不晓得,问清楚了再说嘛”,虎子点头,觉得二班长说得有理,心情好了些,随即也就很和颜悦色的对两个俘虏说: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地把晓得的事情都说出来,说得清楚时,说不定我就放了你们,如有胡言乱语时,我也不杀你们,只一脚把你们踢下山去,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说完还满脸征询的盯着俘虏们看。俘虏先是看杀神要行凶,早被骇了个半死,后又见这人和善起来,却是明白这人说得出办得到,百多米米高的悬崖意味着啥子?哪敢不说老实话,只是小兵些没啥子油水,整了半天,虎子只晓得这次事端是当地的土匪们挑起的,敌人有一个正规团,加上几百人的土匪和地主武装,近两千条人枪。再问时,小丘八们啥子都不晓得了。虎子见捞不着油水,只恨恨的盯着那个带路土匪逃进的丛林,不解气。  俘虏还说来梯子崖堵截的敌人本来是一个排,因在路上和一股迷了路的红军遭遇,排长带另两个班和红军周旋去了。虎子大惊,怕敌排长赢了红军带了队伍过来,急调监视大路的两个和监视陡坡的一个红军回来,组成预备队,严密封锁敌人来梯子崖的小路。  因红九军团是昨天下午四点过才到,当地土匪们又汇报得迟,等部队安排妥当,经十余里奔袭赶到以列时,已经是下半夜好久了。敌人本想在几百个土匪配合下,以第一、第三营从东北和东南面发起主攻,以二营从西南、西北面进行兜截,封锁和打击红军的撤退路线,不料部队还没有布置好,特别是路远的二营还没到位就被红军发现并开枪报警,敌只得仓促间发起攻击,偷袭不成变成了强攻。  铁英相信虎子,在虎子还没有占领梯子崖道路时就以稳定军心的谎言稳定了军心,所以战时最要命、最拖累部队的后勤机关在第一时间就脱离了险境,天刚见亮,支援班前卫四班就带着军团卫生队到了梯子崖垭口。  乌江支流瓜仲河上有一条天然的石桥,敌二营在当地一股地主武装的带路下第一时间抢占了该地,随即向西北面的梯子崖分兵。敌人向梯子崖进兵的一个连又派出一个排,抢占梯子崖两边的崖顶,余下两个排在三十几个土匪的带路下向红军向梯子崖撤退的必经之路急进,以期先敌到达,打红军一个措手不及,给抢占崖顶的一排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第二章 英雄泪 【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连长要想提前封锁梯子崖的想法不错,但没想到崖顶已经被红军抢了先机,更没想到半路上正拦腰撞着撤退着的红军总部机关。看架势,敌连长知道撞上了大鱼,但红军整个后勤机关加辎重队伍有不下三百人,光警卫人员就不下一百。打,丢了性命可惜;不打,看着大鱼眼馋,正踌躇间,红军却开打了。  虎子在崖顶见九军团部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卫生队也开始进入垭口,心里欢喜又紧张得不得了;几百人队伍没有大部队掩护,遇不得敌人的埋伏。叫二班长等人都睁大了眼睛,警戒周围动静,出不得差错。还是虎子猎人的眼睛犀利,离军团撤退的大道约两百米处的洼地里,果然有和四周青草不匹配的黄颜色在蠕动,有情况。管他是不是人,打了再说。  正在权衡利弊的敌人万不料有人从崖顶向自己开枪,而且一打就是两挺机枪同时响。敌人不敢再装沉着的隐蔽不动,见崖顶红军的两挺机枪火力虽然强大,但隔得太远,弹着点散乱,自己没死几个人,不肯就退,瞄着红军的首脑队伍也打响了两挺轻机枪。  丘八和土匪们见撤退的红军狼狈,也想沾点鱼腥味,抢个头功,都争先恐后的吆喝着开枪,声势还颇为强大。只可惜,吃了败仗撤退的红军警惕性十分的高,虎子的枪声刚一响起,身经百战的警卫们就护住了首长们,并随即带到路旁的乱石堆里隐蔽;等敌人发现吃不了大鱼,要想溜时,已经走不脱了。  虎子见敌人狗急跳墙,竟然还向军团部开枪,发了很,把缴获的另外两挺机枪也调了上来,四挺机枪都不惜子弹的向敌人打;虽然机枪隔得远,弹着点散乱,但老子就是要瞎猫撞死耗子,瞎猫一多撞上死耗子的几率就大得多。  受敌的是些什么人,军团部呀,前卫支援四班把卫生队送进了垭口,知道上面有虎子接应,命两个战斗组守住两边垭口,竟然只带几个人就向敌人侧翼扑去;殿后的是军团侦察连两个班,中部刚一响枪就有一个班飞驰枪响处,也是直接向敌人的伏击阵地侧翼扑去。  军团部还有军团警卫连和教导队一部,虽然都不是整建制,也有一百五十人之多;侦察连一排警戒的是军团部两翼,枪声一起即对敌还击,在前卫、后卫都向敌人两翼冲击后,一排也加入到了攻击队伍中。  此地是什么地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地形、道路不熟,敌情不明,休说是军团部,就是任何人都不敢在此久留;警戒大首长的队伍如何不知,不驱逐或歼灭近在咫尺的伏击敌人,军团首长就走不得路,此地多耽搁一秒,军团部就会多十分的危险。警卫连向四面警戒后,五、六十人的教导队也呼啸着从乱石岗里杀出。  教导队是什么人?跟红军总部的干部团差不多,大部分是没有兵带的连、排级干部,又兼作部队训练、操典等的教导队伍,虽然人不多,但其豪壮的精神和精湛的单兵战术不是敌人能抵挡的。  一群敌人本就被虎子的四挺机枪打得落花流水,仅有的两挺机枪也被虎子封得死死的,枪手也死了几个,发不出半点威力。红军以三面之势扑来,敌人要跑,被梯子崖顶的几挺机枪隔远阻击,剩下的三几十个人想和红军肉搏,又哪是多出一倍还多的红军精锐们的对手,除跑了几个土匪外,敌连长以下几十人无一活口。  。。。。。。 第二章 将军泪 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梯子崖崖顶传来枪声,听点射加速射的射击声音,铁英知道是虎子二班的两挺捷克轻机枪和二班两个机枪手的习惯性打法;虎子得手了,而且正掩护着九军团部撤退。  铁英命狙击东北、东南面的支援一班和战斗排收缩至两个街口,掩护最后一批红军队伍撤退。在支援班的 拼死掩护下,红九军团九团、七团、八团相继后撤,退入了老北街。  铁英命战斗排带齐所有伤员撤出战斗;命一班二、三两个战斗组仅剩下的三个战士和军团侦察连三排仅有的五个战士占据老北街入口,组成两个战斗组交替后撤;命四排长和喜来上北街左边屋顶上狙击敌人,掩护街道上的两个战斗组;自己飞身上了右面屋顶,且战且退,艰苦的狙击着两股合做一股的敌人尾追。  街道狭窄,街道上两个战斗组有三挺机枪,三挺机枪交替掩护,逐步后撤。敌人纵然人多,也决不敢把人以填鸭的方式向街道里硬塞。有铁英和喜来的两支毛瑟98阻挡着,土匪也不敢上房揭瓦;四排长的一挺轻机枪在铁英和喜来的掩护下基本全是在能看见敌人的屋面上横截敌人,和下面三挺机枪构成了上下左右的立体狙击防线;几个层面交替后退,牢牢控制着敌人的推进速度。全场仅四、五百米的一条街道就足足被铁英等人挡了二十多分钟,任撤退的红军爬都快爬拢梯子崖了。  出得街道,梯子崖的峭壁已经可见,一条大道蜿蜒而去;左边远处就是官家山,右边斜下方是绕镇而过的一条小河沟。几百米远的大道边有三户农家,农人早就走了。  红军四挺机枪和几支冲锋枪、两个神枪手固然可以阻敌一时,可敌人的子弹也不是吃素的,等铁英所带的最后一道狙击线退出街道后,街道上的两个战斗组又牺牲一半,眼看敌人以潮水般涌来,铁英命四排长带一班还有的三个战士在街口狙击,自己带侦察连剩下的两个战士和一挺机枪在一户农家组成第二道狙击线,掩护一班撤出战斗。但敌人势大,一班的几个人纵是百战精钢,终是不敌,四排长提一挺机枪和喜来向左边官家山里遁去,右边两个战士想跨过街口随四排长走时,一个战士当场牺牲,另一个战士无奈,回身扑进小河沟向对面去了。  敌人呈蜂拥之势从街口涌出,除分出几十人追击四排长等人,其余尽皆沿大道向梯子崖方向扑去,怕不有八、九百人之多。铁英知阻敌人不住,命侦察连两人速退,自己在农家屋顶打掉了两个追四排长们近了的敌人,再要想退时,大路上的敌人已经近了。  敌人近,铁英就是脚不灵便也可循山林走脱,但侦察连两人走不远,必被敌人黏住,不敢就退,打死一个越众追击的排长模样敌人,跟着冲在前面的两个也被打死后,敌人稍慢,一挺轻机枪在山道边寻找阵地时又被打死;敌始向两边的乱石和凹地寻找隐蔽。可敌人毕竟太多,后面有军官督战和不知道前面状况的人仍呈潮涌,铁英阻不住,敌人已经进入六、七十米距离内,现在就是走也怕走不脱了,但他有侦察连三个战士留下的五颗手榴弹;五颗手榴弹连续在大道上炸响、冲出硝烟的几个敌人也被铁英快枪打死后,几十米长的一条大道上就横七竖八躺满了不下三十个人,当然也有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没死,但其血肉模糊的惨状和凄厉的哀嚎却比死人还要惊心,敌人心寒后向两边散开隐蔽了还击。  敌人清楚农家屋顶上的人不多,但这人不啻是个死神,不但打枪厉害,手榴弹也扔得够远够准,于是在一个小山包上架起重机枪,把一座农家土屋打得连茅屋顶都掀了起来;敌人又分出两股,从左右向铁英迂回包抄。。。。。。 第二章 将军泪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瘦削但一身蕴含的力量在瞬间爆发时却足以开碑裂石,发镖如此,集聚于手臂后再远的地方手榴弹也投得去,只不过人伏于屋顶无从借力,但阻敌于六、七十米外的时间对他已经足够;敌人重机枪虽然把谷草、土筑的农家小屋几乎轰塌,两边的人也成了合围之势时,他已经去得远了。虽是逃命也不敢太多的借助左脚力量,借绑缚在小腿以上的木板轻点,再以左手木棍杵地辅之,虽然狼狈却也蹦跳如飞,极是迅速。后又得绕回大路的四排长两人撞见,三人合做一处,看看离梯子崖垭口近了,铁英甚至听得见了崖顶上虎子的唿哨声。  崖上有重机枪响起,向铁英三人身后做阻断射击;虽然距离还远,子弹不一定打得到敌人,但沉闷的枪声实实在在的告诉了敌人:红军已经占领了梯子崖,要想凭地形熟悉吃掉红军已经不可能;敌人主力显然失了斗志,大部不敢进入红军的重机枪射程,也架重机枪和崖顶上的红军对射,掩护不到一个连的敌人追击把自己打痛了的跛子红军几人,或是不甘心,或是报复。但跛子红军能让你报复了吗?三人仍以铁英做后卫,四排长和战士担任侧翼掩护,狙敌于两百米以外,不敢疯狂追击。  几个交替掩护后,三人进入崖顶轻机枪的有效阻断射程,加支援班全部二十几挺轻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几乎密不透风,就是敌人全来也休想突破,追击的敌人不敢追,眼见铁英几个走得要脱,崖上也已经响起了欢呼声,不想右手方向又接二连三响枪。。。。。  追击的敌人被崖上红军的机枪阵地阻断于几百米外,铁英三人刚一脱险就听右边瓜仲河方向起了骚乱,枪声一阵紧过一阵的响,而且是向梯子崖方向而来;枪声激烈,但明显被追击的人不多。铁英知道红军主力全在以列,而且大半撤上了梯子崖,不可能是自己人撵着敌人追,必是迷路红军;右侧不是大路,多树丛山包,就是崖顶的部队想掩护都鞭长莫及,听被追红军的枪声凋零,铁英知道,这股人没有人接应走不到这里,命四排长和喜来上崖。四排长两人不舍,要跟了队长一起,铁英怒:“后面的敌人未退,我等在此让大部队不敢走,又怕伤了我们放不开手脚,时间一长后果难料,速去”。战士怕队长,拿眼瞄四排长,四排长趴在一道土坎后,像是枪声把耳朵震聋了,盯着枪响的地方只不吭声,大有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的抗命样子;铁英见四排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却也大怒不起来,又没有说过命令或“再不走老子毙了你”的狠话,就是说了别人是牵挂自己,未必真就毙了?很不起来:“你们走吧,现在老侦察队可能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了,上面还有虎子和陆达,侦察队还没有完,再说我看看情况就上去。没得你们两个跟着,敌人还奈何我不得”。  四排长哪有不清楚队长说的是实话,只是打了半天的仗,又见一起从二郎滩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仅有几个站友又差不多死完,先是看队长怕是想拼命,自己的几条命都是别人给的,未必还偷生了?不肯去。现在见铁英就是脚伤也远比自己两人利索,知道凭自己两个人反而碍了手脚,遂和铁英握手,喜来也拉住队长的手只是不放,大是儿女情长、几欲涕泪。铁英自是心酸,但这个时候矫情不得,手上不禁使上些力,目光也不禁像狼一样的凶狠起来,要吃人一般。战士吃痛,不敢拖队长后腿,随四排长向垭口去了。 第二章 将军泪 【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四排长转身,铁英向右潜出,在山峦起伏间果见从右边丛林的山间小道转出八、九个红军,头前一人被两个警卫员模样的人搀护着,看样子受伤不轻,后面有五、六人正凭借树干和山石的掩护边打边退,向自己身后的岔路口撤退过来。铁英视线被峭壁挡着,看不见敌人,但看见受伤的红军时,不禁大吃一惊,这人却是红九军团九团团长,想是昨夜迷路去了长生桥,被埋伏的敌人候个正着,吃了亏。  正慌乱后退的红军见了铁英班长埋伏在这里,以为是支援班到了,欢欣鼓舞,急急的向铁英指的垭口退去。待最后一个持冲锋枪的红军战士过去后,敌人从一道峭壁后面蜂拥而至,却只隔最后一个红军不足十五米远,而且有六十人之众。铁英想打,又自知阻不住,更不敢退,因岔道后就是通向梯子崖垭口的一条直道,只要敌人转过岔路口,走得还没有二十米远的九团长等人全部都将成为活靶子,说不定还要遭捉了去;既然一支枪阻不住,铁英就不敢响枪惊了敌人。六、七十号人,在这地形狭窄的地方,铁英自信肉搏敌人就休想过得去,于是出手。  铁英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放敌人近,从岔道的一个小山包上飞身而下,半空中一镖射杀一个挥着盒子炮的敌长官,两石贯穿了前面两个敌人的喉咙和太阳穴;左脚不得力,人在空中没踢着敌人,但人落地时已是左手一剑,右手一刀,杀翻两个不做提防的敌人。左脚木棍在斜坡上蹬实,右脚成前弓箭步,只守着三米宽的一个转角道。左手一道匹练耀人眼目,右手挥出,朗月刀那日光下的惊艳光芒把敌人逼得步步后退,不敢前攻。敌人被铁英整得近不了身,后面的敌人就想向混战中的瘸子红军开枪。  铁英跛脚,踩不出莲花步子也做不除什么风吹杨柳般的尖端动作,见敌人不群殴想搞偷袭打黑枪,不怕,因为他有的是这方面经验,一矮身扑进了敌人堆里,和敌人展开近身搏杀。想搞偷袭的敌人不少,但和铁英绞杀在一起的敌人更多,怕遭这个跛脚红军割喉咙、躲得远又没有百步穿杨本事的敌人便不敢向混战中的这个红军开枪。  红九军团大部已经撤上梯子崖,看见铁班长安全后撤,崖顶众人欢喜。九军团大部分首长知道是铁英班长发出的警讯,也是支援班第一时间堵住了偷袭之敌,见了拼死护住了九军团的铁英归来,首长们自然是高兴万分。但首长老成稳重,除了以手抚额很感庆幸外,只是叫全军团所有轻重机枪不惜一切血本阻断敌人,掩护铁英。不像许多中下级指挥员和一众兵们,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见了蹦跳窜跃、狼狈不堪的铁英时,尽皆雀跃,把梯子崖两边的崖顶整得欢声雷动,还向铁英三人呐喊助威,两千多人的气焰,气势空前。敌人除了惧怕机枪,到也被崖上红军的气势所逼,不敢近前。。。。。。 第二章 将军泪 【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崖顶上的红军欢欣鼓舞,牛妮自然也是革命热情极端高涨,而且较之个别受了伤、嘶喊不出的红军官兵有过之而不如。  从看见铁英驰援军团部、以乱军之中割敌人脑壳的气势登高一呼,后又见铁英像是中了流弹一般从屋顶栽落,牛妮就心欠不已。上了梯子崖后,只是跟了陆达和代三屁股后面向陆续撤退上来的队伍打听消息,听了几拨人都说铁班长没死,几人尽皆欢喜。但后来见只有支援班一班的人还在狙击敌人时,三个年轻人便沉不住气,要找虎子诉说心中忧郁。虎子正忙,见不得三张苦瓜脸;哭丧一般,怕触了霉头,只把气出在代三身上,把陆达也训了一顿。但对未来的兄弟媳妇却十分客气,只说:  “铁英是何许人也,乃我兄弟也,打架不仅了得,人还十分之狡猾,大小百余仗,谁能奈他和;千军万马中皆能来去自如、乱军之中割敌人脑壳易如囊中拿物,弟妹只管去阴凉处座了,放下心来,看我兄弟如何杀敌归来”。牛妮听虎子说得自然,一句弟妹也把自己羞得面红心跳,知铁英英雄,不敢和虎子纠缠,只跟了陆达和代三身后往人多处乱钻,要想弄个明白。  正没理会处,突见崖顶正打仗的红军们起了骚动,有人向后面后勤机关处大喊:  “看呀,铁班长回来了”。喊声起处,红九军团军团部一众首长全都到了战士们让出来的一个隐蔽处;整个崖顶都是打仗和闻言赶过去的红军,牛妮挤不出位置,只得跟了军团首长前去看,警卫员们待要阻拦时,见是牛妮,做声不得,让牛妮在军团长身后站了。  牛妮见铁英被近千的敌人撵着跑,伤脚轻点,右脚发力;忽左忽右,却也轻灵。跛脚虽然狼狈,英雄气却不减;但见他每蹦得一、二十步时便回身,或滚、或爬,但总有跑在前面的敌人在这种极不规范和及其难看的动作中倒下;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掩护着侧翼的一班长两个人;三个人交替掩护着撤退,情形紧张得让人心儿打鼓。他的每一次跌扑、翻滚也总能把人们整得“啊”声一遍,惊得七魂掉了八魂;待看到班长又连滚带爬的蹦了起来跑路时,欢呼叫好声又是震天价的响。整得三、五几回时,早有神经脆弱者被人搀护了下去,给挤在后面、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的资格浅的红军让出空位来。  敌人纵是人多,但被崖顶上的机枪进行阻断射击后,以多欺少的嚣张气焰顿时就消失,追着铁英跑的敌人也寥寥无几,了无生机。牛妮看得紧张,紧张得把站在身边代三的手杆乱掐,代三手臂虽遭掐的变了形,却是浑然不觉,比牛妮还紧张的大张着嘴,忘了形的向班长看,口水都滴了下来。  眼见在军团二十几挺轻、重机枪的阻止下铁英三人脱了险,众人都舒一口气,欢呼声响处,和身边认识不认识的都握手,像自己才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一样,很是欢喜。牛妮呢?更欢喜,早就偷偷在卫生队炊事班煮了一个鸡蛋、藏了两个红苕,这时也在怀里揣了,想等铁英上来时,找个无人处把东西往他兜里揣,然后再嗔怪的盯着他看,让他今后不敢随便乱跑了。  牛妮正自被自己很害羞的想法和还没有使出来的似嗔还恨的目光整得心儿“扑扑”跳,脸儿也红红起来,低头做瓜瓜的娇羞样时,俗话说: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就应验了,不想崖边上的人又起了躁动,还“哎呀、遭了”的吼。等顾自扭捏着胡思乱想的牛妮挤到崖边看时,几十个敌人正围着铁英翻翻滚滚的向右边的一个山头卷去,离梯子崖越来越远。牛妮瓜了,喃喃的喊一声“哎呀”,人竟然向地下萎顿,要不是一直站在身边的陆达和代三,只怕要滚下崖去。。。。。。 第二章 将军泪 【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虎子见兄弟凶险,直急红了眼,急招支援班的人,这些人用得着招吗?全挤在了下山的垭口边;老一班有四排长和喜来,战斗排在三班长带领下还有十一人,周连长躺了担架:二、三班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和敌人接战,老木孔一战后就只剩十六人,现在也只有十三人了;四班也在,只一死一伤,几十号人嚷嚷着要下山救人,但无奈梯子崖是从两道崖壁中硬生生开辟出来的一条独路,最宽处也只容得下两人并走,几百米长的盘旋陡梯上,还有被枪声惊了的军团后勤部十几匹驮马乱成一团,不肯上梯子;后面人头攒动处,还有后卫八团的一个营,整个狭缝里人喊马嘶,莫说走人,就是飞人都出不去。  支援班下不去,着了急,沿崖边四处乱窜,又哪里寻得路来;虎子不管,带人向左翼自己上来的坡降处去时又不想听见自己在这里放的警戒哨枪声。  敌人打仗打疯了,吃了豹子胆,居然从侧翼东北方小道摸了上来;敌人发疯,老子都要疯了,几十个人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可想搞偷袭的人见了红军有准备,稍一接触即溃,来得偷鸡摸狗,走得到也干净利落;敌人路熟,虎子想打打不着,就是追得上也不一定要追,他急着要下山之时被随后赶来的八团团长拖住,团长铁青了脸:“铁虎同志,看看下面吧,敌人主力并没有走,只需两挺机枪就可封锁出山的垭口,莫说这片悬崖,就是下得去也是敌人的活靶子;要出得去我们早出去了,谁不急呀?”反身向右边的崖顶指指:“何况铁班长并没有危险呢”。  不光八团长脸色铁青,就是军团长和政委都阴沉着脸,不是为虎子的莽撞,而是为救不了铁英才寒着脸说不出话;铁英处境险恶,再不能把铁虎陷入凶险之地,所以虎子一到几个首脑即让开隐蔽地,军团长向右侧遥远的山坡指,脸上明显的带着喜悦。  虎子还不知道兄弟铁英的本事?只不过铁英脚伤让他的战力大打折扣,就是后来见了铁英英雄,一条伤脚并不见拖累,却是更让他揪心,为何?那是铁英不得不让伤脚受力而迫不得已的行为,可见他已经出了全力,就是胜,这条脚都只怕难保,如何不急?好在铁英已经杀上一座山包,一路死伤敌人无数,缠着他的敌人已经不足二十人,铁英英雄,众人料剩下的敌人困班长不住,喝彩声响起,不料又出变故,却见从山包下又杀出一标人来,众人定睛看清,却是叫苦不迭:又一个连的敌人上去了。  铁英有二郎滩力杀几十人的经验,本缠着向敌人人多的地方杀,迫使敌人开不出枪;一个人更不敢脱离了敌人向梯子崖垭口撤退;即使和敌人纠缠了向垭口撤退,崖顶上的红军怕伤了自己,也是不敢开枪阻断敌人的;而垭口里还有人喊马嘶,九军团后勤辎重明显的还没有进入安全地带,他不敢脱离、又不敢和敌人纠缠了撤退,无奈之下就只有和敌人裹住一团,向梯子崖相反的方向杀去。。。。。。 第二章 将军泪 【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一路左圈右打,一会向东、一会往西,山上山下往来扑击,恰如一群财狼和一头雄狮狭路相逢,没有妥协,只有血腥,翻翻滚滚中但见刀光剑影辉煌,还有残肢断臂飞扬;财狼不敌雄狮可以夹了尾巴跑,敌人没有财狼凶残和狡猾,但保命却是动物和人物的本能,所以敌人死得凄惨后就四散的跑,铁英答应吗?全跑了远了把枪来打,老子跑路都要遭黑枪,自然是不允,依然在血花飞溅的杀戮中打出呼啸的三棱镖和带着破空之声的鹅卵石;敌人走不脱,可往来奔突的战团也在逐渐缩小,突破铁英打击圈的敌人不多,而被铁英四方游走圈在战团里的敌人就更不多;还有十余人,铁英“杀”声出口,竟然以左脚为支点横扫右腿,想借着肉时的力量腾身后把敌人一举歼灭,然后上梯子崖跳上担架走人。  铁英以超出脚底的木板支撑身体,要想全然不让骨折处受力不可能,连续几个小时的亡命狙击后,伤处已经由最开始的剧痛转为麻木,他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可不杀光敌人自己就回不了身,速战速决。大不了多躺几天担架,让牛妮噙着眼泪整天围着自己转也不失为一种享受,说不定牛妮正在崖顶上盯着自己呢。。。。。。战神再战,空中击杀外围稍远的两个敌人,但人未落地却知道自己走不脱了。。。。。。  铁英英雄,一路往来击伤敌几十人,不想撞上从南边掩杀过来要堵截红军的一营一部。该部为敌一营预备队整一连,有百几十人之众,前锋已经断了跛脚红军的退路,主力已经从坡下河岸向山包蜂拥而至。  此处不光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凶神,更是一个绝佳的狙击战场,不围杀此人敌人气不顺,同时占领这个高地也可以阻断红军主力绕道瓜仲河东进;百多个杀气腾腾的敌人,铁英无力再战;他想敌人就是一个一个跑上来任自己杀也要杀百多刀,就是杀百多头猪也累死了,何况是活蹦乱跳的人?看凶神恶煞样还想把自己乱枪打死或捉了去一刀一刀割死。铁英不是傻子,不想遭敌人乱枪打死和捉了去割死,也不想自己拿刀把自己捅死,这次不敢向敌人人多的地方去了,向敌人稀疏处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在乌江支流瓜仲河边的悬崖上跳了崖,半空中躬身旋转,弹指打死两个向自己举起了枪的敌人:“军长,走……”,“走”字还没落音,一条英雄孤寂的人影已经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坠入了涛涛江水之中。风萧瑟,瓜仲河水激起千堆雪;铁英那穿云裂石的惊天一吼,却是惊天地、泣鬼神,直把梯子崖上的红军将士惊得肝胆俱裂、荡气回肠;牛妮声嘶力竭,声音穿不了云,也裂不开石:“铁英呀。。。。。。”,痛彻心扉、泪洒三军。。。。。。  军团长没有听铁英的话立马就走,而是恍若未闻,伫立良久,面向瓜仲河,他垂下了疲惫的头。  战场上硝烟弥漫,天空变得阴沉,是硝烟,还是风带过的云?有雨落下,警卫员撑开了油布竹柄伞,军团长艰难的挥挥手,任雨淋湿了衣服、顺着脸颊流淌,是雨么?亦或还是心伤的泪?  滔滔瓜仲河,毕竟东流去。  今年的第一声春雷隐约在远处响起,雨渐大,梯子崖上除九军团前卫七团东进开路,千多红军静悄悄。。。。。。  偶有呜咽声响起,苍凉的情绪瞬间蔓延。。。。。。  军团长转身:“命令;侦察连待机而动,向下游寻找铁英班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落实班长下落,一有消息即向东追赶军团主力”,他最后向瓜仲河望了一眼,声音突然变得衰老:  “开拔吧”。  哀兵必胜;敌人不敢再追,眼睁睁看着红军大部队悲伤的离去……  正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红军泪洒梯子崖、战神魂断瓜仲河  欲知战神如何?牛妮如何?且看第五部【英雄儿女】;百万存稿,朗月刀全本小说框架已出,谢谢厚爱;请看第三卷;【铁连花】不一样的故事,同一样的精彩。。。。。。 第三卷 第一章 铁连花 【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莲终是大小姐出身,躲避灾难跟丈夫到了江津老家后就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样事都得自己做。岂止是自己做,还得重头学起,能把三顿饭煮熟了糊口就不错,生了铁英、铁连兄弟家里又没有个老人,虽然有已故婆婆家的几个亲戚常来帮忙一把,终不是家里人,又不可能成天跟了服侍了,把两口子忙乱得够呛;况且大小姐新派,没有什么多子多福的观念,于是就没有再生孩儿的想法和结果。  铁英兄弟俩大点后以为苦日子熬出了头,可老大偏又淘气,整得应莲还是不得松活。不过兄弟俩懂事又孝顺,把双小手成天在自己肩膀上捏,让应莲欣慰不少。。。。。。  铁英淘气但独立性强,三个月断奶、四的个月吃饭,只五、六岁就能帮忙拉风箱煮饭了;铁连是读书的料,人也老实,除偶尔跟在爸爸、哥哥屁股后面学点打架技巧外,基本都关在屋里写字读书,也得了应莲好多喜爱,却不是完全能独立的人。所以应莲和丈夫要回太原省亲就把乖巧懂事却不独立的铁连带上了,可这一走就从此家破人亡。。。。。。  老实乖巧的铁连随爸爸、妈妈一路颠簸到了太原。应莲要见父母的心切,大白天就要回家,张二虽然见过些世面,但拗不过妻子,不等天黑尽就去敲岳父母家的大门,而本来躲在街道转角处的应莲母子又偏要伸头看个究竟,这一看就看出了事情:就可怜了一对恩爱夫妻;两个贞烈英雄。  张连被妈妈拖了逃命,不提防遭妈妈死命一推,撞在一道大门上,小小脑壳遭撞了个七晕八素,好像听妈妈喊了声“连儿快跑、找哥哥去呀”,就晕晕乎乎的见妈妈向已经倒在地上的爸爸跑去。  铁连跌得不轻,好不容易找准了方向爬出转角时,正看见妈妈从台阶上撞下。张连身上流的是铁家的血,老实巴交的屁孩也不老实了,要嘶吼着爬了出去拼命,不料背后一双大手夹脚脖子一把将他拖了回去,随即一声门响,张连就被关进了一个院落里。  张连跟在哥哥张英屁股后面也是读书之余练过武的,有些本事,只是神思恍惚之间被人捉了脚杆拖了进屋,待一放松,便右手拿那人左手,手一沾来人手腕,右肘急靠急沉,只单手就肘靠肘的把一条大汉压得跪了下去。  张连情急出手太快,待看清来人是一身布衣、从院落堂屋中又跑出一个穿花布旗袍的女人,又见女人不停的向自己摆手,知道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遂放开擒拿手,转身向院门冲去。可刚要扒门闩时,外面已经响起了保安队的吆喝和四处砸门声。  张连自小聪明过人,知道救妈妈不出,一时间急怒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张连醒来时,已经是在一架颠簸的马拉车上了。  马车上有竹编的蓬,上面盖着帘子,里面垫着棉絮,很舒适,赶车的汉子正是遭自己擒住过的人;那个穿棉布旗袍的女人已经换穿了小花布对襟子,见张连醒来,欢喜得不得了,忙在瓦罐里取了水喂张连喝。张连知道是这两个人救了自己,晓得他们是好人,但想是爸爸、妈妈多半不在了,哪有心思喝得下,只是哭。女人无法,像妈妈一样把张连拥在怀里,边抹眼泪边劝,顺便唠叨了些故事。  这两人是夫妻,男人姓刘,叫刘奎三,以前是帮张连外公应老爷家赶大车跑运输的;女人姓王,随夫后没有名,只叫张连喊刘妈妈就是。夫妻二人自应家出了事,断了生计,靠刘奎三在乡下的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种些瓜果蔬菜拿了在城里贩卖,做些小本生意。这日听街上枪响,又听说是县城保安队在追杀应大小姐的,夫妻俩受过应老爷的恩惠,在城里安了家,想到应家好处,急得不得了,正没去处时,正好救了张连。敌人虽然搜查得紧,但老实憨厚的刘奎三把昏迷的张连在马厩里藏了,待保安队走后才把张连弄出来,准备送往乡下去,等风声过后再做计较。  铁连远没有哥哥铁英调皮,性格也内向、沉静得多,在乡下刘奶奶家住得久了,仍是茶饭不思,没日价只是哭,虽有刘家的百般呵护,但人还是逐渐的消瘦了下去。  老刘家厚道,听铁连说过自己有两个哥哥,功夫了得还顽皮好斗。在铁虎、铁英兄弟大闹太原城后,根据铁连的描述,刘家知道是铁家两兄弟到了。  刘奎三和刘家两个兄弟在太原城里的大街小巷没日夜的找,遍寻铁家兄弟不着,待风声过后又去了趟四川江津,但铁家兄弟已经走了,不知去向。  刘妈妈见铁连虽然乖巧听话,但每在无人时便独自垂泪,人也清瘦得厉害,心痛不已,遂和家人商量,要送铁连到上海去找他姥爷家。  刘奎三依稀记得应老爷说过应家在上海也有一份不错的家业,好像是住在什么淀海路,有了地址和姓名,想来并不难找,事情定下后不两日就动了身。  刘奎三跑买卖久经江湖,人虽老实却精灵无比。俗话说面带憨像,心中嘹亮,说的就是这种人。憨厚老实的刘奎三带着铁连虽然历经艰辛,也在繁华大上海遭整得眼花缭乱,但终是在不算小的太原呆过些时日,还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而找不到东西南北,到了上海第二天就找到了张连姥爷家。  应家在上海有些实力,在淀海路有一栋带庄园的别墅,铁连姥爷、姥姥都还健在,见了刘奎三带来的孙儿时,欢喜不尽。  姥姥把铁连拥在怀里,看不够也摸不够;左看像应莲,右看像张二,确信了铁连是应家骨肉后,这才想起问应莲和张二的下落。  铁连本见姥姥、姥爷慈爱,又有骨肉之情,依在姥姥怀里做害羞状,听了姥姥问话,再也憋不住,伏在姥姥怀里放声大哭。  铁连这一见到亲人后的彻底释放,痛彻心腑的,直可伶了这个十几岁孩子所受的委屈,也哭得姥姥、姥爷、舅舅和小姨大惊失色,见了坐在一旁的刘奎三也在埋头垂泪,一家人顿时觉得情形不妙。小姨把铁连在怀里抱了,像哄小孩一样的诳着,叫佣人王妈扶应老太太回屋,自己和父亲、哥哥要听过明白。老太太心知不妙,坚持不去,无论如何要知道宝贝女儿和女婿的下落。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连铁连也停止了大哭,只伏在长得跟妈妈一样的小姨怀里不住抽泣。应老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刘奎三讲话。刘奎三见老爷发话,不敢怠慢,把自己所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当讲到应大小姐撞墙殉夫时,应老太太再也坚持不住,只喊得一声:  “莲儿呀,姆妈想你十几年,你却……”话未说完,老太太就晕了过去。屋里顿时又乱成一团,众人都抢救老太太去了,单只留下应莲之长弟、铁连的舅舅应晓飞。  舅舅在上海青帮有些分量,在一个堂口主事。也知道姐姐、姐夫在太原闯下的祸事,后来家里也被那个保安团长所逼,那时应家是老实生意人,没什么背景,被迫弃家回乡。舅舅不甘,回上海后就一头扎进了黑帮。  因舅舅知书达理,又出身在生意人世家,有一些经营手段,只十余年间竟也混出点名堂,把一个堂口管理得井井有条、财源滚滚。  应莲只有三姊妹,平素关系极好。张二姐夫也极好,除了对姐姐关心备至外,还教会了他一手不错的枪法。姐姐被那个土匪团长所害,被逼远走他乡,舅舅有了些势力后,只要有人去太原就托人打听姐姐的下落,如今见侄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姐姐、姐夫被杀,混迹黑帮的应晓飞全身起了颤抖;但舅舅毕竟是一方人物,除了脸色铁青、红了眼睛外,只叫刘奎三接着讲。  刘奎三讲在应大小姐夫妻死后不久,铁连的哥哥铁英和堂兄铁虎就把太原城差点掀了个底朝天,兄弟两人不但杀了太原几乎所有仇人,还断了那个土匪保安司令的一条胳膊。舅舅听铁英侄儿一晚上就连伤三十几条军人性命,心惊不已,又听铁英一人就敢在保卫森严的人群中取土匪司令性命,再也沉稳不住,禁不住手拍木几,大声叫好;即便在大如上海的青红帮,如此男儿,如此神勇也绝不可见。舅舅听得神驰向往,铁连也是第一次听哥哥闯太原的故事,稚嫩的脸憋得通红。。。。。。  老太太发下话来,要在应家为惨死的女儿招幡引魂;姥爷也叫刘奎三不便忙走,安心住下了,待忙完丧事后再接着说下文。  舅舅不敢耽搁,派得力手下人找僧侣后,亲自带下人和手下布置灵堂。  应家在太原的管家和街坊虽然仁义,但终不敢大张旗鼓的为应莲夫妻操办丧事;阴间照明的油灯虽然在坟头上置办了,但惊魂和安魂的鞭炮、超度却是没有操办的了,悲得老太太几个死去活来,让儿子一刻也不耽搁、阴间所有法事做完。。。。。。 第一章 铁连花 【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爱女惨死,老太太恍惚,不等择定阴日就忙着为应莲和张二超度;应家人多,舅舅的手下也不少,功夫不大,偌大的一个客厅就披纱挂幡、九重三道坎一一布置停当;舅舅找的书写先生迟迟不到,铁连拉住舅舅的衣襟,眼泪朦胧要亲自为父母写幡。舅舅大喜,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为父母写幡,若姐姐、姐夫地下有知,也该稍许瞑目了。  舅舅叫人研了墨,铺开黄表纸,铁连提了只大号狼豪,饱蘸浓墨,含泪一挥而就悼厅挽联,上联是;  严父重恩 ;  恩重如山 ; 山崩云还在  下联是;  慈母深情 ; 情深似海 ; 海枯石不烂  横联;  万古千秋  写完挽联,铁连掷笔于地,伏案而泣,痛不欲生。  虽只寥寥数语,却写出了千般恩情,万种凄凉,所到之人无不垂泪。  但见一手正宗颜体,字字珠玑,加上铁连的悲痛写实,一横一竖之间,无不是恩情并重、仇恨如山;一撇一捺,苍凉而遒劲、古朴而雄浑,力透纸背。  大户人家的人识得厉害,见铁连小小年纪竟写出如此大气磅礴的字,尽皆大惊。有人在追悼会后从焚烧的祭物中拿了一字,送到国学大师蔡攀手中,大师只看了一眼,竟出十块大洋买此一字,取字者不敢卖,当场把字烧了,黄表纸化为青烟,陪应莲夫妻去了。  铁连舅舅有些面子,请来写挽联的是上海滩有名的“一字金”老先生。老先生姓金,自幼习练书画,山水国画极有神韵,尤其一手行草如龙行九州、鱼跃大海,随意潇洒、点墨成金。因其字体随意性太强,在中规中矩的八股时代入不到流,只得流落民间,靠卖笔墨为生,但人却学究,自傲得紧,平常人家倾其家产未必求得一字。  等姗姗来迟、又很自傲的老先生见了应家已经挂起来的挽联,霎时间变得如痴如醉起来。手指不自觉间点、撇、横、捺,又扶头良久,做沉思状,突然间竟拍起手来,大声叫好。人在近乎痴癫状态下所做出来的事自然十分的癫狂,应家老少正悲痛得死去活来,突然间竟听得有人大声叫好,应老爷大怒,想挥老拳揍人时,无奈隔得远,只得将手中木拐向“一字金”掷去。舅舅见先生愚蠢,叫手下人把“一字金”“请”了出去;“一字金”识不得好歹,兀自吵着要见写字的人,上海滩上青帮的人办这种事利索得很,只眨眼间就让“一字金”走了人,没让他闹出更大的笑话。  老应家在上海滩有些根基,应老太爷兄妹三个,哥哥在上海做的造船行业,阔佬一个;妹妹是个珠宝商,产业不但在上海有,连锁店在全国几个大城市都有,连香港都扩展了去,富不可敌。  应莲和张二的追悼会在铁连到来的当晚就举行了,毕竟只有应莲的衣物和写有张二名字的一纸冥牌为祭奠物,所以应家并没有通知其他人,只有应家在上海的近亲到了,但起码也有四五十人。众亲戚先是看了铁连写的挽词,无不称奇和心酸,后又听了铁连亲做的悼词,直见得:  “吾父铁达,吾母应莲,父母老大人于真意中结真情,于患难中结天理;含千辛、茹万苦,养吾兄铁英、不孝子铁连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之季。。。。。。  得吾父之慈祥、吾母之仁爱,吾兄英【应】、不孝儿连【莲】苟且于乱世之秋、茁壮于父母庇荫之下。吾父、吾母天安;于民国十一年九月不幸遇歹人所害,殁于太原。孝兄英手刃歹人安氏、重创血仇于太原。。。。。。  父母天安:孝兄英、不孝儿连誓与腐败之衙政为水火、誓诛凶獠、取血仇首级后叩请吾父、吾母天灵、祭恩魂于九泉之下。。。。。。  句句深情、字字血泪,在耳房中陪应老太太的应家第一代长辈听得悲痛,个个老泪纵横。应老太太自十余年前应莲出嫁出事后,就了无女儿音讯,想女儿想了十几年,觉得对不起应莲,不想今天竟等来女儿的死讯,更悲得厉害。  一众亲戚本不准她参加追悼会,老太太不肯,也不管白发人不能参加黑发人葬礼的迷信说法,坚持要最后陪一陪女儿。经过折中,下人们才在耳房中布置一番,让铁家老一辈的白发人旁听,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听了应莲死讯后,应老太太昏迷了两次、流了一下午的泪,本就躺在床上的她还坚持要最后陪一陪女儿,又听孙儿铁连血泪一般的悼词,直把老太太抽得差点接不上气,好在有铁连舅舅做了准备,请了几个中、西医名角侍候,又有人让老太太看了铁连写的字,再说悼词也做得至诚中见至孝、至痛中见文采,才华飞扬,岂是一般少年所能为;况应莲长子铁英年少英雄,只和堂兄两小孩就把一座太原城差点掀翻,力杀伤应莲夫妻之匪兵数十人、手刃安氏父子、重创土匪警备司令,太原城内早已经把铁英传为神人,应莲得如此文武之二子,如地下有知,只怕死也瞑目了。听众亲友一阵好劝,应家老少稍觉心安,一晚上在僧侣们的诵经声中悲悲戚戚的过了。  时至中午,应家自是要答谢众亲戚,家里死了人,不敢太过张扬,饭局就设在淀海路应家别墅里。应老太太起不得床,铁连就由舅舅和小姨带着,挨个向长辈们谢礼;大姥爷和姑婆婆见铁连一身文采、一手好字足以笑傲上海滩;虽身带重孝,却长得眉清目秀,粉琢玉饰一般,像极了应莲大姑娘,只眉宇间间或有些刚毅。  应姥爷的哥哥、妹妹和一干侄儿、侄女欢喜,均开出重金做见面礼,铁连受不得,一一磕头婉拒,只说铁连晚辈,有血仇在身,又有兄长铁英流落江湖,下落不明,血仇未报,兄弟未能相聚,铁连受不起。众人见铁连识得大理,又极懂理数,更是欢喜,坚持要赏。姨妈见推辞不得,一一替姐姐、铁连受了,暂且保管。  众人高兴,马上叫人开出清单,由应家第一代三大长辈签字画押,并做出声明,以上财产属于铁连私有,他人无份。清单两大篇,最大的一份礼是大姥爷在上海黄浦路上的一栋小巧精致的欧式洋房;姑婆婆的打赏也不薄:一对碧玉莲花,市场价八万大洋。仅此两样,连应姥爷也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起身代应莲谢过。  见过长辈子们,大姥爷就叫铁连的同辈们上前认亲,先是几个表哥、表姐,铁连都以兄弟之礼见了;接着就是十来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表弟、表妹们。姑婆婆家一个叫苗可,一个叫苗依的两个小表妹淘气,围着铁连转,嘴里还学着铁连说话。  铁连跟妈妈学过上海话和太原话,只是这两种话毕竟是客话,比不得母语,所以就带着极浓厚的四川口音,本就磕磕巴巴,不流畅得很,现又被两个表妹鹦鹉学舌、夸大其词一番,直把铁连窘得往姨妈身后钻。苗家姑父、姑妈喝止不住,早有“懂事”的一干表弟、表妹追打出去,苗家表妹做个鬼脸,寻花园深处跑了。一众屁孩的打闹虽然不合时宜,却也给应家带来些洋洋喜气。  小孩子些跑了个干净,大人们就开始商议寻找应莲长子铁英的时宜。铁连舅舅让刘奎三再讲了一次应莲夫妻出事、铁英和堂兄铁虎寻仇太原城的故事,又讲了刘奎三和兄弟两人到四川江津寻找铁英和铁虎的经过,只说等他们赶到铁家兄弟的江津老家时,早已是人去屋空,大小姐夫妻的骨骸藏在铁家在江津的祖坟地里;想应莲和铁家在当地人缘不错,坟茔除过年、清明的香火、纸钱不断外,平时也拾掇得很好。铁英走时已经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东西,把所得钱财全都散给了乡里乡亲,以后就渺无音信了。  众人商量一气不得要领,最后还是舅舅要铁连讲讲铁家家史,一起找出铁英的一些线索来。铁连说话,又讲了一遍铁家家史以及祖爷爷、四祖爷爷在太平天国的故事;还有后来大伯被抓壮丁、爷爷独自一人闯关东,至今下落不明。讲到动情处,铁连又禁不住哽咽起来,屋里一众亲戚第一次听铁家的故事;铁家的豪情悲壮和后来的流离失所,以及铁英小小孩儿千里寻母、啸傲太原城,众人始知铁家侠肝义胆和铮铮铁骨,连铁家媳妇应莲千斤小姐都肯撞墙殉夫,铁家之铁血可见一斑,更对铁连刮目相看,相惜不已。  众人虽然知道铁家在四川江油老家已无人脉,但为了保护和照顾应莲仅有的两个儿子,实在是也想见一见侠义铁家的第四代少年英雄铁英,仍决定由铁连舅舅着手安排,派人在四川江油、江津一带寻找铁英;由铁连的姑婆婆让各地的连锁店在各大城市和一切可能的地方遍登寻人启事,死马当成活马医。  。。。。。。 第一章 铁连花 【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寻找铁英的事宜安排完毕,铁连的归宿和抚养就提到日程上来了,虽然老应家随便哪家都足可让铁连做一辈子富贵少爷或花花太岁,但这就不是应家三个老掌柜要提出来的问题了。铁连如此英才,又有鸿鹄之志,需找一个好的培养处才叫人放心。舅妈提出看铁连自己选择,铁连姨妈第一个就不答应,坚持自己要抚养。  姨妈家先生是文化人,见过铁连写的字,惊为天才;听了铁连做的悼词,流畅简洁、忠孝情义加志气尽在不言中,只这一身才华,稍许时日,必成大器。但铁家誓与腐败政府水火不相容的誓词却让姨夫有些紧张,如果铁连的兄长铁英真如所说,料铁家兄弟早晚必成国民政府的大患,心下不免焦虑;因参加追悼会的人全部是应家内亲,亲自把悼词在纸钱中烧了后方觉放心,心说小孩儿说说也就可能过去了,正琢磨着把铁连在国中几年级插班时,听妻子要收铁连做儿子,忙站起来向各位长辈敬茶,抱拳和应家兄妹们施礼,态度鲜明的和妻子结成了统一战线。  应家大姥爷、姑婆婆两家子女虽然都喜欢铁连得很,但毕竟是二伯或二舅舅家里的人,不便相争,况铁连姨妈只有两女,无男孩,家里先生又是上海国立一中的校长,世代书香门第,正合了铁连的文化前途。舅舅见妹妹抢了先,做声不得,自己这个舅舅是铁定要当一辈子了,只等找到了铁英、把铁英收为自己干儿子看谁还有话说?心里想着要收个英雄儿子的铁连舅舅自然也就当先应和。  问了铁连意见,铁连本就喜欢跟妈妈长得很一样的姨妈,又见姨妈处处护着自己,要当姨妈的儿子自是答应,只说家仇未报,不能改姓。见铁连答应,反正都是一家人,改不改姓并不重要,满屋欢喜。铁连自此又有了新家,但还只管叫姨妈两口子为姨妈、姨父。自己的亲外甥、干儿子,随便哪样都欢喜,又所幸众亲戚的称呼都不变,少了许多尴尬。  铁连认了亲,姨妈、姨父把在院子里疯癫的两个女儿招呼了进来,要让两个小孩改认哥哥。姨妈家大女儿叫潘琪,快十二岁了,文静得很,人也长得极漂亮,扑闪着两只跟妈妈长得一样好看的眼睛,按爸爸妈妈的意思认了哥哥,铁连也赶紧叫妹妹;姨妈不肯,让铁连叫潘琪为琪儿,铁连也随姨妈的意思叫了,众人又欢喜。轮到小女儿时,这个叫潘婕的丫头却刁蛮任性,只瞪了眼睛向铁连看,不肯喊。屋里人多,姨妈脸上不好看,蹲下身子去哄,并在小女儿耳边说悄悄话,许是许下了什么好处,毕竟是大户人家的人,潘婕懂事起来,但还是说:  “哥哥是要认的,但姆妈这两天只抱了哥哥一个人,今后可不许只喜欢哥哥一个,嫌弃了我们姐妹”,姨妈听后哭笑不得,忙牵了铁连的手,把女儿抱在怀里,当着众人的面许下要一视同仁的承诺,潘婕欢喜,就在姆妈怀里脆生生的喊了“哥哥”,铁连见潘婕天真可爱,忙不迭的“唉”了,也叫得一声“妹妹”,这次却是潘婕不肯了,嘟着嘴要铁连叫“婕儿”。童言无忌,逗得满屋大笑,沉闷了两天的应家总算恢复了些生机。  在姨父招呼潘家姐妹进屋时,一众表兄妹早就跟了进来,一个个都争着“婕儿、婕儿”的乱喊,婕儿不依,不等少年英俊的哥哥喊声“婕儿”,早挥粉拳向三几个八、九岁大的屁孩撵去。  姨父家三代单传,到铁连姨父潘予这一代时不见男丁,姨妈生过潘琪两姐妹、小女儿潘婕都十岁了,想是再无生育。如今收了秀外慧中的亲外甥做儿子,两口子欢喜不尽,急急的就向父母告别,带铁连回家。  姥姥本想孙儿就跟了自己一起,可毕竟人老精力衰,又怕耽误了铁连前途,好歹让女儿认了,却是舍不得。见女儿、女婿欢喜,虽然不肯拂了女儿一家的喜气,还是老着脸皮和两人打起了商量,让铁连今后在潘家和自己家轮流住,由自己和铁连舅妈照顾。姨妈见姆妈憔悴、又确实喜欢铁连,拗不过,只说看连儿的意思决定。  姥姥一直拉着铁连手坐在床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向和爱女神似的孙儿看,把孙儿小小脑壳也不知抚摸了多少回,说不尽的爱恋,道不尽的惆怅:泪眼婆娑。  铁连懂事,看姥姥这两日茶饭不思、形容枯槁,知姥姥想妈妈想得厉害,又不忍自己离去,如何能让和蔼慈祥的姥姥独自伤心,答:  “姥姥安心养病,连儿去姨妈家拜过潘家爷爷和奶奶,即回来陪姥姥就是”,听了言语姥姥好不欢喜,亲了孙儿又不好意思的向女儿看,向乖巧的孙儿说:“连儿好乖,没让姥姥白疼一场,可姥姥也是跟着老应家在困境中闯过的人,只这两日有些做作罢了;你且随小姨去,好好读书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也是对姥姥大好了”。说完又自哽咽,不过精神却见好了些,擦了老泪后也决断了很多,让舅舅把准备辞行的刘奎三也叫了进来,以一千大洋重重的赏了。刘奎三不肯收,连推带比,竟急的结巴起来:  “承、承蒙老爷、老夫人十几年前的厚爱,小的在太原城里做些小生意,尙能糊口。大小姐蒙难,小的碰巧遇上,顺道把铁家少爷送了来,实不敢受此大礼,小的代刘氏一家谢过老爷、老夫人了”,说话极是诚恳。老夫人不允,坚持要刘奎三收了,刘奎三推辞不过,只收了一百块来回的路费,并随即向应家老少告辞,却听应老太太又说出一番话来。  老太太把十大封大洋叫儿子端了,并不放下,盯着刘奎三看时眼里已是老泪横流:  “刘家大哥,我应家不幸出此变故,铁连孙儿如无你老刘家相救,只怕是生死难料,哪有我婆孙相聚之时,也总算给莲儿和铁家留下了香火。我家铁连在你刘家生活多时,看你和连儿依依不舍的样子,想是多有感情,有了些缘分。。。。。。 ”说到此处,老太太已是气喘,泪流不止。  应老爷知老太太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女婿帮助下站了起来,抱拳为礼,正色到:  “应家突闻噩耗,多有怠慢之处,请刘家兄弟见谅。你老刘家不但救应莲遗孤于万分凶险之中,还在仇家四处搜查铁英之时奔走于太原大街小巷,不远万里到四川江津寻踪,并千辛万苦送连儿到上海,我应家有何德和能受此大恩。你老刘家高义,但不能说我应家不仁,在此请受老身一礼”。应老爷真诚,说完抱拳躬身施礼,刘奎三阻止不及,只得深深回礼;  姥爷随即叫过铁连,命人在客厅设下香堂,要铁连拜救命恩人为义父。刘奎三大惊,连说“使不得”时,但识得大理数的铁连已经翻身拜了,刘奎三手足无措又不敢让铁连跪得太久,只得应了。  老刘家大义,应老爷家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铁连拜恩人刘奎三为义父,义之所在、情之当然。应家欢喜,老太太释然。释怀了的老太太接下了刚才的话;只说铁连在老刘家住得久了,和刘奎三、刘妈妈分不开,要让刘奎三两口子迁来上海,负责铁连的起居和今后上学的接送。反正应家和潘家都在一条街上,隔得近,铁连住哪家来去都方便,应老爷连刘奎三两口子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就在应老太太卧室下厢房、铁连住的隔壁两间屋子,想是老两口早早已经有了准备。  刘奎三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整得懵得不行,先是经不起应老爷要行大礼收了银子,后又被老太太硬塞了一千大洋做为迁家费。等懵得不行的刘奎三稍微清醒点时,已经是上海滩上富豪家少爷的义父一个,银票一大叠、银元一大包,见应家仁义,又得了许多银子,推辞不得,个多月后就把钱安顿了父母子女,带着刘王氏和一个小儿子到了上海。  。。。。。。 第一章 铁连花 【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转眼暑假过去,姨父见识过铁连的真才实学,又学过新学,和潘老爷子商量后,决定就在自己教学的上海国中让铁连插班,读高年级。这样,铁连就和一班大自己好几岁的年青人一起生活学习在了一起。  国中是一所封闭式学校,学生都是住读,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有,除了寒、暑假外,学生一般不准外出;姨父虽是校长,却也不敢让铁连搞特殊,不过也不是全和其他学生一样,礼拜天前一下午校长也总是要找事情把铁连叫了去,悄悄的带了回家,因为铁连确实还太小。  刘奎三没料到铁连要驻读,总不能一周只接送两趟铁连吧,闲得无事就把一架黄包车整理得干干净净,专接送铁连舅舅和姨妈家三个不够资格驻读的表妹、表弟,在上海女子中学和国中间团团转,日子却也过得忙碌。  铁连驻读,原计划要照顾铁连起居的刘妈妈就少了许多事,除了把应老太太照顾好了外,就在别墅的后院落里种些时鲜瓜果小菜,应家有了刘奎三家踏踏实实操持,日子倒也过得干干净净、充实得很。  铁连寝室住了四个人,可能是老师的特意安排吧,居然有一个四川人,是成都的;还有个是江西人,一个安徽人,都老实巴交读死书的料。铁连是乡下孩子,只听妈妈讲过大城市的繁华和生活,初来乍到,却也局促得紧,幸得几个在上海读了几年书、又很老实人的几个学长关照,读书、起居逐渐的独立起来。  江西人姓关,叫关文熙,看和铁连厮混得熟了,闲下来也喜欢讲龙门阵,讲他们老家闹红军闹得厉害,讲红军打土豪、分田地,也讲红军的几大纪律、几大注意,还讲红军和国民党军队不一样的事。  铁连本是听姥爷一家的话,要他读自己的书,不去关心政治,现在听中国有一只和国民党军队做对的队伍,来了些兴趣,心中对红军和领导它的GONG产党也有了些印象。  国中也并不是一块净地,也多有纨绔子弟想在国内的名校中混些笔墨,以便在今后的仕途中有些本钱,这一班人看铁连人小,在搬桌端椅、倒水扫地的事情上就每每欺负于他。铁连初来,不禁拘谨,开始的一段时间也就做了,但这帮人却得寸进尺,不但要让铁连做事,还围做一圈当面取笑他,什么“小赤佬、小乡巴佬活该就是下苦力的料,还跑来读什么书”,等等,极尽挖苦之能事。  铁连身上流的是铁家的血,不肯给姨父和舅舅讲,更不肯被人当猴耍,就静静的看自己的书,坐了不动,有人要来拉他时,个把人却哪里拉他得动。这些人脸色挂不住,不顾五、六个年青人欺负一个半大孩子是更加丢脸的事,要开始教训人。  铁连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学过些本事,也会走几步什么莲花步,铁家八路短打虽然不如铁虎、铁英精熟,却是被爸爸逼着学会、几兄弟也是常常喂过招的,出招避招也能出于本能,所以有些想捉他的人都被他风摆杨柳般轻易就闪开了。而两个想挥拳要打人的就不好看了,一个被铁连右手拿了掌关节、大拇指抵住手背后折,年青人吃痛,使不出力,为了保住掌骨不被折断,只得跪了下去。铁连没有哥哥左手的神奇,左手力小,左手反手擒住第二个年青人的手腕时,却是无力分什么筋、错什么骨了,但老铁家的八路短打却是招招相连,步步杀着,铁连单手才一反腕捉住年青人的手腕,右手压着第一个人的姿势不变,只向左侧刚一拧腰时,左肘已经在同一时间里靠了上去,肘尖靠在来人的外手臂上同时发力,又把第二人压了下去。要打人的两个青年为了减轻关节疼痛,老壳都差点埋到了地面,叫苦不迭。这些人和铁连没有天大的仇,铁连也不过份,随手放了,捡了落在地下的书,拍拍灰尘,从呆若木鸡的人群中挤出去走了。  第二日,入学测试,铁连国学、史学全年级第一,全国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敢小觑这个文弱的小青年。铁连所在的一班更是把铁连奉如天才,连那一群浑噩的子弟们见武不是铁连对手,文不及半壶,知道在前两日的打斗中铁连并没有出全力,放过了他们,遂不敢对铁连有敌意,时不时还有巴结的意思了。  入学三科考试铁连两科第一,一人降服了五、六个浮夸少年更是在国中传得沸沸扬扬,如神一般。如今的铁连堪称全校回头率最高、人气最旺的人了,不单因为他是天才,更多的还有他那如花似玉般的清纯无邪;好多好多的校花、班花都拜倒在了这个萌萌的青涩少年脚下。  姨父把铁连在国中的辉煌向应家报了喜,姥爷、姥姥正对女婿把孙儿连跳四级弄进国中毕业班不高兴,怕孙儿人小在大人堆里吃了亏,虽然见识过连儿的文采,没想到竟然如此出众,喜得不行,当众把女婿表扬了,顺带恭维了潘家亲家几句,说亲家有眼光。  一家人高兴,舅舅更是把外甥从头到脚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打死都不相信外甥这么文弱的一个小人儿能制服得了五、六个青年人。  铁家纵然英雄,莫不是生下来就会打架?舅舅不信,把刘奎三拉在角落里悄悄的问了个仔细。老刘想了半天,突然想起在太原救铁连时那瞬间就被铁连整得失去反抗力时的事情,只是当时事急,险些就忘了。这才把事情原委如实向铁连舅舅说了,舅舅听后大喜,知铁家拳确有过人之处,遂把自己的主意向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听儿子一说,觉得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让儿孙们学点本事防身大有好处,也点头称是。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应家要让小一代的人随铁连习武,顺便学学写字。。。。。。 第一章 铁连花 【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在上海国中威风了一把,姥爷家为孙儿设宴高兴。席间舅舅就叫自己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妹妹家的两个丫头向铁连哥哥敬酒。屁孩觉得新鲜,把偌大的红酒杯子端了还一叠声的催促:  “喝吔,喝嘛,再不喝我们就灌了喔”,想是这些家伙平时没少喝了几口,也任性得可以,一不随意就要一拥而上的灌酒整人;可铁连却不然,就是父母有钱想买这种高贵的东西都买不到,不曾沾过酒加上莫名其妙,把眼睛向舅舅不解的看。  还是姥爷发话了,先把铁连在学校一个人制服了几个半大青年的光辉事迹说了,要几个孙儿‘富贵不淫、贫穷不欺’的练功习武;不说有利于防身自保,就是强身健体也是大有好处。  舅舅更是把大儿子提了,说:  “就这好吃贪睡、一身肥肉的身体,莫说防身了,就是有事时跑路都跑不得,何来自保?好好的向小哥哥学了”。  原来是这码子事,铁连被整了个突然袭击,谦虚半天只说自己只习得些三脚猫功夫,不能误人;后又在舅舅的催问下支支吾吾的说了老铁家的祖训。姥爷见铁连作难,自己难为不得,但老爷子闯荡江湖几十年,何许人也,席间就决定让铁连就教表弟、表妹们三脚猫功夫,女孩教步法和一些必要的防身术;男孩能教的尽量的多教。  几个男当家的安排定了,铁连又见姥姥、姨妈和舅妈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看,做声不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但要求几个表弟、表妹早起一个小时练功,晚一两个小时习招。姥爷、舅舅自然是满口答应,还很威严的给几个屁孩规定了作息时间。  应家庭院大,叫姨妈家的两个丫头搬了过来同住,上学、放学由刘奎三两口子统一照应。屁孩些听要学什么功夫,觉得新鲜,几个娃儿又可以住在一起疯癫,好不自在,欢天喜地的准备去了。  应莲嫁人,陪嫁自然少不了,虽然在出嫁的路上就出了事,忙着跑路,但金银首饰是没跑丢的。铁连偏又天才,读书虽只读到八、九岁就把两个很有些学问的先生整得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了。  应莲一家人缘好,长江航运又便捷,跑长江运输的船夫子们常常就大包小包的把书帮忙买了回来,所以铁连要看的书总也看不完。铁连虽然入了国内名校上海国中,大部分书却是基本都读过了的了,轻松加愉快,一周也就总有两、三天时间在家里过夜。  上海国中是一个有新学体制的学校,实行了男女混读。铁连见轻松就制服了几个年青人,在学校多受到有些新思想的女生注目,把一颗屁大的心脏整得有些朦胧起来,很后悔自己在家时跟着哥哥练武偷懒,现在尝到点有武功的小甜头,振作起来,早早就起床,蹲马步、转义父早就准备好了的竹条。  几个屁孩跟在屁股后面扎马步、卷竹条,可没过得几日便叫苦连天,坚持不下去了,只嚷着要学那什么拿人关节的精巧绝伦功夫。  姥爷和舅舅知道手无缚鸡之力想防什么身、要拿什么人全是白瞎。要让小家伙些长记性,就叫铁连教了大家一招最简单的双手反关节擒拿术。即:当敌人挥右拳或直击自己时,快速出右手横截,左手小肘臂顺势直击敌人肘关节;左手反之,皆是一招制敌术。这其间铁连着重讲了眼法和手法,关键一个字:   “快”  唯 快 不 破。几个小孩新奇,煞有介事的在一边练了起来,舅舅和姨父比划了几下,觉得甚是简单,但连环使出却威力奇大,书呆子姨父连称“奇妙”:  “都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今日一见,果然秒不可言”。连姨妈和舅妈都在一旁连比带划,深觉有趣。看看要练招术的小家伙些逐渐歇了下来,想是练得差不多了,舅舅问:  “怎么样了”?  “好简单吔”,众屁孩齐声大喊,声音虽然稚嫩,但穿着练功服、叉着双手的气势却是十分骇人、英气逼人。连姨妈、舅妈都以为铁连外甥确有本事,这么快就让几个小孩速成了,好不欢喜。  铁连舅舅也是江湖老油子了,如何不知道几个屁孩是本事没得,喊得闹热,有心要这些家伙吃些苦头,说:“连哥哥在学校一个人制服了六个比他大得多的年青人,你们和哥哥岁数都差不多,现在一对一,用哥哥教的反关节擒拿招术,看怎样就把哥哥制服了,胜者放假三天,不用练功,输了的每天加半个小时练功时间,怎么样?”什么怎么样了?铁连在学校和人打架只是听大人说,这几日也就知道站桩和卷竹条,也没见他打街头卖艺人那种呼呼生风又好看的武术,想是大人唬人的把戏,不信。屁孩多半争强好胜,不相信后舅舅大儿子应鹏当先就站了出来。  应鹏跟铁连一年生,只小两个月,但却高出铁连半个头,身体也粗肥得多,抖肥肉、摇脖子以傲慢得不行的眼光向铁连看。说实话,近段时间大人和一些堂妹、表妹都围着铁连转,应家兄弟早就气不顺得紧,又有些看不得他的土气,正没理会处,却得了这种整人的好处,高大肥胖的应鹏便要扁人出丑。  应鹏威猛,铁连后退一步以武学切磋之理抱拳,说声:  “注意了”,右手一拳向应鹏脸部横打,速度不快却使上了八分力气。  应鹏气势了得,左脚后撤半步,右手横切,一把将铁连的手腕抓了结实,再上左脚,左手臂横打铁连右手肘关节,大喝一声:  “躺下吧”,要把铁连压在地上出丑。  铁连见应鹏个大,有些警惕,出了几分力气,但被应鹏捉了后却觉得手腕处毫不着力,知道应鹏实乃虚肥,并不急于上右脚顺势肘击他左手臂,只稍微曲肘后被应鹏一臂击在关节处。。。。。。 第一章 铁连花 【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如果对方动作够快自己又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一手臂击在肘关节上后果严重,轻则脱臼,重则骨折,整条手臂报废,但铁连有备在先,而应鹏又可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声“哎哟”后反而把他自己整得呼痛。铁连要想让表弟们吃些苦头、长些记性,身形不动,用缠腕术把应鹏手掌反手拿了,也不使力,稍稍用了些技巧反腕折了,应鹏又呼痛不已,毛毛汗都下来了。  铁连松手后退一步,抱拳说声“得罪”后又说:  “这就是力,我们早晨的站桩、转腕都是擒拿手必须习练的基本功,只要有了一定的定力、腰力和腕力后,加上快速的反应,才能在一招间制敌于大意中。没有基本功,什么样的技巧都没有用,就像刚才鹏弟弟一样,就是让你擒住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徒劳一个”。  舅舅家老二应奇要莽撞得多,见了哥哥是在铁连有准备的情况下落败,不服气,又见铁连背对自己向哥哥几个说话,向父亲丢了眼色,从后面挥拳偷打。铁连没有哥哥那种耳听八方的能力,也更没有那种天生对危险的预知,但却有敏锐的观察力,突然见了舅舅吃惊的表情,心知有变后本能前跨左脚,同时后踢右腿,这一腿本来是峨眉裙里腿的一招金钩到踢,是直接撩阴的一招凶狠招式,但铁连是和亲表弟过招,出脚时抬高了脚跟,在应奇扑上来时正正的抵在了小腹上,竟前进不得半步。  铁连和两个哥哥嬉戏惯了,不惧偷袭,抵住应奇时又顺势下腿从他裆下穿过,同时后击右肘迫使应奇后撤,但应奇脚下被绊,哪里就能后退了,趔趄中吃了不轻不重一肘,“哎呀”声中,仰身便倒。舅舅要让儿子吃苦头,竟闪身让过,但被铁连后扫左腿后侧身用左手拿住他在空中乱舞的手臂,应奇站住好歹没有倒下,却惊得悻悻的向铁连乱看。  应奇偷袭失手出声,整个时间不过眨眼间,却把舅妈、姨妈惊吓了好多回,到应奇站稳脚跟后才喘出一口粗气。  姨妈把应奇抱了上下的看,回头嗔怪铁连:  “这是弟弟,可不许出众手喔”,被姥爷喝住:  “连儿要出重手,这两人早断了手脚,断了也活该,技不如人还无赖耍泼,依了我时便绝不轻饶了”,语气甚是严厉。  姨妈去了侄儿,拉了铁连又掏出手绢为儿子擦汗,铁连不好意思,向应鹏兄弟言:  “铁连出手不知轻重,没有伤了两个兄弟吧?”  应家兄弟知铁连全部出的是虚招,没有用力,更不好意思,学铁连抱拳后说:  “哥哥好了得哟,我们兄弟服了吔”,表情也确实是佩服了。但铁连见兄弟俩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偌大一个男子居然手无缚鸡之力,想让表弟们长进,叫俩个表弟都照开始教的摆好架势,兄弟俩知道了铁连厉害,不肯,被父亲喝住:  “哥哥又不曾使出半分力气,尔等就怕痒怕痛了,真遇事情时别人可由不得你,都照了哥哥的话做就是”。  铁连见两人做好了准备,两手分别击打两兄弟面门,哥俩开始还有规有矩的用铁连教的招式实施擒拿,但别说拿人,就是连表哥的手都没碰到一下,脸上还分别被摸了几把。小屁孩气极,浑然忘了自己是擒拿手,挥拳向铁连乱打,但基本上每一次挥拳都被铁连拿住,打不到人。待两人渐渐慢了速度,铁连便一手拿住一个,使上些力,两兄弟便动弹不得,都举手求饶了,铁连放手,正色而言:  “两个兄弟,一无缚鸡之力,二无快捷的应变,当代乱世,遇险无自救之能,惊慌失措之时,终乱家人。还望吾弟勿好高骛远,扎实基础、循序渐进,到时我自教得三、五几招技击之法,自保当不成问题。待我寻得兄长铁英到来时,必叫他献顶级武技,当可保我应家在乱世之秋立于不败之地”,铁连人小但语重心长,眼里已隐现泪花。  铁连流泪,实乃姥爷家对他铁家太好,实乃应家第三代的两个男丁太不争气,如此下去,应家后世难朴。  铁连哽咽而言,实在是把自己融入了应家,字字真言、句句感情。应家老少初时被铁连快速绝伦的出手惊得呆了,后被铁连的真情感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应鹏兄弟究竟是家教极严的大户人家出生,表哥句句实话后不禁羞愧得低下了头去。   铁连情真意切,不光大人沉思,连几个丫头都少了叽喳,若不是大姥爷家的三个表哥和两个表姐、姑婆苗家的两个表哥和苗可、苗依一阵风似的扑了进来,只怕连潘婕这等调皮捣蛋的家伙都还眨巴着眼睛做那种很是有理的点头状。而应家三代来了大半却又是要来学什么功夫的。这些小人儿大半都在国中读书,铁连的一鸣惊人让这几个同在一所学校读书的低年级表哥、表姐钦佩,早就想到二爷爷或二舅舅家来恭喜了,正找机会时,听快嘴多事的潘家姊妹说要跟铁连学什么武,一众表姊妹来了兴趣,嚷着也要跟着铁连练武,两代老辈子经不住吵,就让这群闹山麻雀先行,一群老少随后也跟了来。  淀海路应家再一次热闹起来。铁连大姥爷和姑婆两家大人早就听子女们把铁连神话了一遍,儿孙们要争着习武,都认定在这乱世之秋学点本事防身有益无害。席间又听了应家老二家的练武决定,老大、老三家的子女们都跟着起哄,也要在礼拜天把子女送过来,习武防身。  姥姥和舅舅也是巴心巴肠的想让屁孩学些本事,也巴心巴肠的监督屁孩练功。所以从没受过苦的小家伙些就觉得苦不堪言,没过得三周,这支开头还信心满满,人也满满的练功队伍就只剩下应鹏、应奇、潘婕;大姥爷家的大表哥应力、表姐应然;姑婆家的表哥苗天龙、表妹苗可和苗依;其他人经不起折磨,都叫苦连天的跑了。  就是留下的三个表妹都是为了调皮捣蛋而留下的,只要铁连舅舅不在,这几个家伙就不得认真的练,捧着腮帮子盯着铁连静静的看,还不时的摔倒或惨叫,非要铁连去拉了起来和问上两声才罢休。铁连不得正常工作,这辈子要想赶上两个哥哥的成就怕是没得指望了。。。。。。 第一章 铁连花 【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过了,转眼间九、一八事件爆发,东北军几十万军队不抵抗退回关内,拱手让出东北四省。全国上下顿时口诛笔伐,大骂张学良、声讨蒋介石。上海国中是不准谈论政治的,但不时也有过急的导师在课堂上说出过急的语言来,全校很快就沸腾了。  铁连寝室里的几个老实人也不再老实,江西人关文熙最是激情,大骂国民政府。铁连不懂政治,但他精读历史,知道一个国家不能丢了国土。偌大一片东北四省,怎么只眨眼间就让一个小岛国家占了去?铁连搞不懂,但晓得恨:恨太原城里的那个国民党土匪司令;恨国民党政府的无能:家仇未报,又添国恨。  铁连从四川到山西,从太原到上海,一路走来,满目疮痍、饿孚遍地,但豪门大家却是笙歌莺舞、醉生梦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恨开枪打死他父母的国民党军队,他恨黑暗和腐败的国民党政府;他想为父母报仇,去寻一条能为父母报仇的道路。。。。。。  铁连适应了独立的生活,逐渐少了回家的次数。姥爷家恩大,但贫富和城乡之间的生活习惯和差距还是让他久久不能适应,除了正常的礼拜天放假外,他都不让姨父再用特权,自己开始了独立的生活、也开始了独立的思考。但也想独立的他逢礼拜天还是独立不了的,不说姥姥、姨妈些想他,连姥爷和舅舅都被一群表妹们叽叽喳喳的吵着要人,还美其名曰:她们好想练武喔。铁连如何跑得脱?不过这些家伙渡过了一段入门的苦难期,练功倒也有模有样起来,勤奋了不少。  铁连聪明,遵照铁家祖训,不敢教表哥、表弟们铁家八路短打的套路,却只是把中间的过渡部分省略了,把精要招数都一一的分解开来独立使用。虽然打不出虎虎生风的拳路,但四路防守、四路击打之精要这些人却是学去了的,还少了中间过渡的几个花架子,更倾向于实战了。表妹几个虽然尽力,但终没吃过仙丹之类能打通任督二脉、威猛无比的灵丹妙药,终究力小。铁连知道她们学了招数都拿不住人,于是就让她们习练峨眉莲花步和裙里腿,这种女人练的东西正好派上用场,又从铁家四路防守中分解了五招小巧擒拿防身:  一;敌人【含**】从正面伸手摸胸或脸,自己做害羞状,双手捂脸,眼睛从指缝中观察来人;双肘护胸,敌人必不警惕,待**手触及自己的手时,突然出双手,双手抓其指节,再反腕压肘,一旦用力,敌人指关节必断,剧痛后失去战斗力。整这一招铁连吱呜了好久,也“那个、那个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在舅舅配合下完成了讲解。  二;当正面来人想拥抱自己时,同第一招一样,捂脸护胸。待来人手及体时,分双手格挡来人双手;手臂护体,突然起脚,踢其裆部,如一击不中,敌出于本能必定躬身,手捂下体,此时再很踢其胫骨。如功夫高时,还可以膝顶头部,指插眼睛,一击必中。  三;当敌人从正面抱住自己时,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还是做害羞状为最好,待敌人放松警惕时,以自己额头猛撞来人鼻子,提膝很顶敌人裆部、踢其胫骨。  此三招讲究隐蔽性,出招要很、准。  四;当敌人从后面拍或摸自己肩时,不能慌,抚其手,慢慢转身,突然肘击敌肝和胃部,此两个部位为人体之最柔软,经不起打击,敌人吃痛必俯其身,此时用掌根部击其鼻骨,或膝顶其头部,必能凑效。  此招讲究沉着。  五;敌人从后面抱住自己时,最好能抓住其指骨,十指抓敌一根,全力后折。猛力后仰头,撞其脸部和鼻骨,全力踏其脚,只需一招凑效,敌人必放其手。  “以上五招如有一定的力气配合,威力奇大,望姐姐、妹妹们认真习练,熟练时遇到危险能自然而生,也一定不要怠慢了练功;‘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完话,铁连的目光变得恳切和坚定起来,俨然有了些老师的架势。一众表兄弟和表姐妹的目光也都变得坚定起来,好像不久后自己就会成了大侠客一般。。。。。。 第一章 铁连花 【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上海本是中国GONG产党的总部机关,蒋介石和汪精卫分别发动”四一二”和“七一五”FAN革命政变、第一次国共合作决裂后,我党组织被迫转入地下。  中央***委员、GONG产党特务科第一科科长顾顺章四月份在武汉被捕叛变;总书记向忠发六月份在上海被捕叛变,***在上海的地下组织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白色恐怖笼罩着上海。  “九一八”事变,小日本强占东三省,爱国人士尽皆振臂高呼,“还我东北,还我河山”之声此起彼伏,全国各地也出现了大规模的**。上海几所高校纷纷起了响应;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声讨蒋介石的不作为活动日趋白热化。  国立中学是上海有名望的中学,其师资和学校配套设施之完善,是全国中学教育的典范;除高年级行将毕业的学生渐成人了外,其余皆为铁连一般的半大屁孩,懵懂而好奇。高年级学生除了铁连之类极个别的特异人等,基本上都有十七、八岁了,看了其他学校的学长、学姐整得闹热,自己也是有知识的青年、我们也爱国。私下里也撺掇起来,振臂挥拳,要组织队伍,声援其他高校的师生们。连只敢在背后发发牢骚的关文熙等人也被整得面红耳赤,在寝室里团团乱转,激动异常。  老师们大都学究,但在这种维系国家主权的大是大非面前也是有些立场的,也有三、二十人出面支持和组织。  上海国中要出去走一走的势头看来是势在必行了。  国中校长是教育厅里的官员,校务工作是由铁连姨父潘予负责。潘予家世代书香,年青时曾出国留学过,耳濡目染了很多先进的思想和理念,回国后又正值***在上海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运动也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帮工人和穷人办事的做法也深得这个不是很学究的副校长嘉许,见学校的师生们爱国热情甚高,压制不得,遂同意学校组织队伍参加**,但只能是赶走日本人,不能声讨什么蒋介石了。这是所国立中学,端的是国民政府的饭碗,乱来不得。并指定教导处七个老师负责,出不得差错。  开了校门,三百多个颇显浩荡的国中师生就兴奋异常的拥了出去。这天合当要出事,几所高校瞎转了两天的马路后,日本人也没滚,政府当局也拳当作耳边风,不闻不问,连街道上的军警也没了兴趣,抱着棍子靠在电线杆上瞌睡。激进点的高校青年们气不过,今天要到日本人相对集中的黄埔外滩去,找些日本侨民什么的骂上几句解解气。  国中的小青年第一次出门,兴致高昂,嘶吼了半天后,转来转去就跟着一所高校的**队伍转到了外租界。这里本来已经有**的人正和军警、巡铺交涉、推搡,要到租界里去找日本人理论,见又来了两大帮援军,青年们就来了劲,有的向租界里吐口水、扔垃圾,有的已经开始丢石块、砸玻璃了。**的队伍基本都汇集在了这两条街上,人山人海、前推后拥。国中的老师们慌了,待要招呼学生们时,却哪里还有秩序。军警们一时挡不住,已经有人越过阻拦线,开始抡棒子、砸砖头了。  场面失控,四周有警笛响起,大批的巡铺赶了过来,开始捉人,也开始流血了。  铁连本不知道**为何物,听关文熙等人一天不停的鼓捣,小血管里的鲜血也遭整得有些沸腾,今天又是学校有组织的活动,把自己崭新的校服穿了,也举杆小旗子跟着队伍一路乱走。现在出了大变故,前面的学生和军警们乱成一团,有人已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有不少人被拖上了警车或带蓬的军车。街道后面也有大批的军警赶到,正用警棍在学生队伍中乱打,但学生偏又人多,一时半会驱散不开,跌倒的爬不起来,爬起来的又复跌倒,手无寸铁的学生们乱成一团、其状不忍目睹。  铁连人小,想挤到前面去看个究竟时,晃眼看见大姥爷家的大表哥应力被两个军警乱棍打翻在地,表姐应然像是在尖叫着用手抱着头要去护哥哥,不想却被另两个赶上的宪兵捉了,生拉活扯的要向警车里塞。  铁连大惊,早晨出校门时在队伍中见过他们,只是他们要小一个年级,是走在队伍后面的,没想到被从后面赶到的军警们撞个正着。他看表姐遭捉,大表哥要遭人踩,军警们又专找学生们打。他三、两把扯掉校服,整出个小人儿模样,脚踩峨眉蛇形步,双手使铁家蹦字诀,在人群中蛇一样的游走,扭翻两个飞扬跋扈的军警,凭借人小,左推右崩,很快就把表哥从人群的脚下救了起来。但表哥早被人踩得要死,头部也裂开道口子,走不得路。正焦急间,见同寝室的四川老乡和安徽人正抱头乱窜,铁连一把拉住了,叫两人找一街角处,照看好应力,待会儿一起走。两人老实,平时又没有少得铁连的好处,见应力伤得不轻,遂听了铁连的委托,在一檐柱后躲了起来。  表姐应然虽奋力挣扎,但敌不住两个如狼似虎的壮汉拖扯,连学生服下的肚脐都露了出来,铁连大羞。看看离警车近了,他横身撞退几个学生,趁混乱,起肘击在一个军警后背,人随几个学生假装倒地时,一脚侧蹬另一个军警胫骨,但听一声脆响,这人伤得不轻。  极其混乱的场面中这一小小的变故,没引起其它军警的多大注意,但应然已经被铁连拉起来跑了。只那两个军警一个吐血,一个断了脚杆,又被往来的人群踩了个半死,恨得不行,可是连偷袭者的面都没照到,但那个女学生是看清了的,国中的人。  铁连打小专心学习文化,疏于练功,铁家的招数虽然使得个八、九不离十,但终究功力不够,急切间打不死人。如遇铁虎和铁英任一人时,即便再多几个狐假虎威的军警也打死了,哪里会有遭人踩了一阵还有心思找人报复的两个活军警在。  应家出美人,表姐漂亮,又极好面子,被两个军警像拖死狗一样的拖了一阵,连肚脐都遭人看了去,好不气恼。偷眼看连弟弟时,却见他像没盯着自己看,只顾拖了她在人群中乱穿,寻了已经能站起来的哥哥应力和四川、安徽人,五个人惶惶如漏网之鱼,只想寻四川那种小巷子跑了,却哪里寻得着,叫得一声苦时,后面的警笛已经响起。。。。。。 第一章 铁连花 【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终是铁连力小,打那两个军警不死,惹了祸,被踩得要死不活的两个死警察向铁连姊妹跑的方向指了路,巡捕们追了上来。  应力被铁连两个同学搀护着,应然被弟弟拉着,还兀自低了头痛苦,加上刚才又发力的挣扎了一番,几个人跑不得快路,眼见是要遭捉了去。正惶恐间,一个岔路口推出几辆黄包车,一群车夫想是为争客人起了纠纷,发了狂,居然用车子当武器、就在道路中间厮打开来,活生生的把一条道路给阻断了。  铁连一伙已经跑过了岔路,慌乱间回头看,正见一个戴毡帽、皮肤黝黑的壮汉向自己眨眼睛,铁连再没经过世面,也晓得这些人是来救自己的了。  几个人本已骇得脚肚子转筋,迈不动步子,突然间见了挡驾的,来了些精神,亡了命的转过街口时,早有三辆黄包车候在后面,铁连几个不及多想,连扶带爬的上了车。车夫路熟,只跑得三几个拐时,就已经听不见警笛的声音了。  精神才一放松,铁连就发现表姐趴在自己身上,已经晕了过去。真可怜见,一个大户家的千金小姐哪经得起这连番的折腾和羞辱,没趴在半路上就已经够坚强了。坚强倒是够坚强,只是夏天的校服单薄,一个肉兮兮、又被汗水湿透了的小少女身体趴在一个只剩了半条白衬衫的小男子身上,饶是铁连人小,也是晓得些男女之道的。  表姐十五岁了,正是含苞欲放的年级,想是大户人家吃得好,胸前两个肉包包鼓鼓的压在铁连身上,铁连遭压得差点闭气。  还差点就要死了的铁连惊得站立起来,可怜应然表姐,平时待连弟弟不薄,在表姐不省人事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差点就滚下车去、遭车轮扎死了。铁连再不敢造次,忙不迭的把应然抱了坐好,刚才表姐是趴着的,看不见,这一扶起来时,才发现应然胸前的两颗纽扣已然掉了或崩开,露出了肉嘟嘟、白花花的一大片;男女之道用不着别人教,有些是出于本能,还有些是出于铁连人小、但可以称为文化人的知识全面,所以铁连就本能的眼睛离不开,瓜了一般,要不是前面挡路的人让车夫把铃铛整得山响,只怕还在做痴呆状;铃铛声刺激了铁连,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做了丑事,赶忙着不看,手忙脚乱的把表姐身上伏了,挡住了羞处,不想遮住了上面,表姐翘翘的屁股后面又出了状况。。。。。。  警察捉人,而且捉的是应家千金大小姐,大小姐自然就要全力反抗,不知是应然反抗过度还是死警察该死,居然在捉人时把应然一条校裙也撕破了。铁连这一胡乱折腾,表姐那已经撕得很开的裙边索性就撕到了底,连里面穿的花边小裤裤都露了出来。表姐的腿儿雪白,白得耀眼;铁连屁大孩儿但读了太多的书,书读多了就文人,就骚客,虽然心脏也只有屁大却是朦胧了的,如何见得?原始的本能使他很想偷看可妈妈的教育又使他不敢多看,表姐的身体也更不敢让路人看了去,便闭着眼睛颤颤惊惊的去拉,但大半裙子却是被应然身体压住了的,再加上手儿乱颤,几次触了表姐的大腿,急得不敢乱动,扯了身上的烂衬衫胡乱就给盖上了。  待应然醒了时,见自己趴在连弟弟身上,裙子撕烂、纽扣脱落,身上千疮百孔,露得差不多了,她羞得想跳车,也想捂了脸嚎啕大哭,却见连弟弟光着上身,手足无措的闭了眼睛绯红了脸,知自己失了态,羞了弟弟,委屈了他,遂不敢乱哭。整理好自己后,把小手悄悄的向铁连握了,极温柔的轻轻捏,脸儿红红、连脖子都红红的静静向弟弟看,像是告诉他:姐姐又没有怪你,都是姐姐自己不好。铁连怕惊了表姐,也不敢抽手,只把一张红鸡公似的脸向远处看,不敢看表姐一眼,状极尴尬。好在车夫脚快,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离大姥爷家不远的一条街道上。铁连心细,不敢让车夫拉拢了,在离大姥爷家几百米远处下了车,想要付车费时,这三人却坚持不收,说声后会有期就去了。  铁连被整得莫名其妙,连续两次被人救,连人家的名字都不晓得,还是表姐聪明,说这些人必是铁连的舅舅、自己的二叔应晓飞派来的。  几个娃儿出了事,早惊了应家老少,除了第三代一些小屁孩由老妈子看住外,一、二代的长辈们很快就在老大在黄埔路的别墅里汇齐了,铁连舅舅应晓飞也带了三十几人过来,看衣襟下鼓囊囊的样子,有些是别着枪的。只姨父学校出了事脱不开身。  应家两代除了军界和警界什么人都有,医院正查得紧,所以应力的伤是在家里治疗的;除了脑袋上缝了两针,肋骨还断了一根,左小腿也轻微骨折,受伤不轻;应然受了点刺激,小息几天当无大碍。事情原委就由铁连来讲,应然在一边做补充。  铁连从看见表哥被打倒时讲起,在讲到自己撞到人引起混乱、救表姐时,舅舅连续问了几次,两个巡捕究竟看见自己没有?铁连开始还很坚决,后被问得急了,没了信心,求救似的向表姐看。应然说当时自己被拖得急了,突然间身边的人群就起了骚动,有人跌跌撞撞的乱了起来,只看见连弟弟从一个警察的背后动手,警察吐了血,随后就倒下了,弟弟也跟着到下了,自己都没有看得清楚;随后抓着自己的另一个人发了声惨叫,也倒下了,可能没看得见,但警察是认得自己的。应晓飞问了半天不得要领,这么混乱的场面任谁也不敢肯定,遂担心起来,做了最坏的打算。  铁连继续往下讲,当先入为主的讲到舅舅派来的几个大汉阻了警察的去路时,应晓飞忙制止:  “等等,等等,什么时候我又派了什么大汉了,这压根就是没有的事,你们要去游什么行,我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听堂口的兄弟说学生**出了事,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没想到你们也去参加了”。铁连只得把车夫些的出现过程又讲了一遍,讲到讲到,突然想起那停在拐角处的三辆黄包车,早不到,晚不到,恰恰他们到了车子也到了,而且拉了他们就向隐蔽处跑,像是预先就设计好了的一样。铁连把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屋里的人又都问了舅舅一遍,确信舅舅什么也不知道,大家面面相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  姑婆家苗爷爷的生意跟青帮沾了点边,有些老道,把参加过**的几个小孩挨个问了一遍,问他们结识过什么人没有,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回答说除了同学外,再无任何认识。大家左思右想均不得头绪,但一致认为,来人既然救了人,总是没有恶意的,遂安下心来,商议如何应对今后的局面。  话语告一段落、众人从惊心动魄的情景中解脱出来,这才想起事情虽然不小,但终被铁连把人救了回来,不幸中的万幸。大姥爷家的大舅舅,就是应力、应然兄妹两的父亲,是个纯粹的生意人,最讲实际。自己家的两个孩子一个被打得起不来床,一个被整得差点露出了屁股,如不是铁连侄儿时,只怕小命都丢了,气急不过,要让自己家和兄弟、妹妹家的十个孩子向铁连致谢。  铁连把手乱摇,不自在,还是自家姨妈解了围,把哥哥不客气的指责了:“大哥精打细算打到家里来了吔,把一家人还搞生疏了不是?大家兄弟姊妹,不互相帮了未必还跑了不成?还谢了,还不把人笑话了?”  大老爷也出声喝止:“做生意把你脑瓜做糊涂了不成?一家人能说两家人话吗?力儿、然儿出丑,连儿救人也是应该,未必连儿、奇儿些今后如果受了大家帮助还要别人道谢不成?真正的糊涂了?”生意人自知理亏,不敢还嘴。  应然身体被表弟看了些不该看的地方,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自从见了铁连后,心中的小鹿儿便经常乱撞,有事无事的经常往二爷爷家跑,哪有心思练什么功啊。如今被铁连看了身体,虽然尴尬,但看表弟见了自己总是红了脸,眼睛还时不时向自己胸脯乱瞄,模样很是紧张好看:“想是他看见了”,好不害羞,可又心下欢喜。一心扭捏着自己心事的应然就亡了形,拉住铁连的手不放,一双应家特有的丹凤眼睛直直的盯着铁英看,也不说感谢的话,只把身体轻轻的摇,模样比奶奶养的波斯猫还柔顺,好不乖巧。  大部分长辈都以为应然小孩子家使出来的撒娇,不以为然。铁连舅舅在风月场里滚过,识得厉害,暗叫一声“完了,小妮子思春了。赶紧“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开始训人:  “平时喊你们练功,你们都怕痒怕痛,爬还没学会就想站起来跑,今天要学擒拿手,明天要学奔雷掌,怎么样?今天一个遭打,一个遭别人像拿小鸡一样就拿了去,你们平时学的东西呢?都学到哪里去了?”  应家家教极严,长幼秩序井然,二叔训侄儿训得理所当然。一群小辈不敢开腔,只应力唯唯诺诺的说:  “当时事出突然,又看是警察,不敢还手,才、才……”应家大老太爷勃然大怒:  “才,才,才什么才?什么情况了,还不敢还手,难道死了才敢还手吗?今天若不是铁连孙儿,只怕你们想还手都没有机会了。。。。。。”略一喘气又气:  “你们都听清楚了,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打不赢就跑,跑不脱就拼命,该拼命的时候一定要拼命,不能瞻前顾后,失了勇气”,老爷子声如洪钟,环顾四周一圈,手拍木几,昂然又道:  “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事遇危急,往往拼命才能拼出一条活路,别说几个小警察,就是天王老子不讲理,黑、白无常要拘魂,老子也不会束手就擒、轻易就把命丢了,就是死也要拼他个鱼死网破、黑白颠倒”,老人话急,有些气喘,但须发箕张、豪气干云。。。。。。 第一章 铁连花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虽然经商,可以前也是从绿林中杀出来的,老爷子的豪气也不是凭空而来。老应家掌门人发了话,第二、三代的小辈皆唯唯诺诺而是。老大说了话,老二、老三也跟着发了言,分别说了些“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遇事不慌、临危不惧”之类的话。小孩子家做错了事自然要批评教育,但都是少爷之躯、千金之体,自然也是要哄一哄的,这个白脸自然就由老姑妈来唱了。大家都对铁连赞赏有加,姑婆婆也说:  “我们没白疼连儿,危难时见真情,不愧为老铁家和我应家的人”。接着表扬了应力、应然兄妹的爱国行为,对应然不甘愿被捉、奋力挣扎的行为也给予了鼓励,最后定性;铁连等三人的行为不是“屁事不懂,瞎胡闹”。  青帮在上海滩根深蒂固几十年,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不乏其人,铁连舅舅也行动得够快,很快就从当局得到消息,对于这次学生冲击外国租界的事,警局和国民党特务组织住上海总站认定是由GONG产党一手策划和组织的,警察局责令各高校和“九二七”参加过**的各个学校师生不得离校,不得请假,国民党特务也已经开始入驻学校。。。。。。  铁连伤了两个军警,救了应然,即使军警认不得他,也认识应然,必要从应然身上追寻下落;应力带伤,也必是调查的重点。  如以往应家遇到这种事,不需费好大的事就解决了,但这次定的调子是涉共,这种事是党国第一大事,任谁都不敢在中间和稀泥。应家虽然多有绿林好汉般的正义感,买卖公平、做事公道,却是没和什么党沾过边的,心里不虚。但人如果遭捉了去,弄个大刑侍候、屈打成招整成个什么党的也不是不可能,  铁连舅舅见过国民党调查科【蓝衣社前身】和警局里特务科的刑具,知道厉害,想起就后怕,暗暗摇头。他虽然和国民党调查科驻警局特务科科长有一面之交,却知道这人遇到和**党沾边的事是不讲情面的,六亲不认,有银子都使不出去。  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一家人商量不出究竟,但都一致认为几个孩子不能去学校,不能被特务和警察捉了去,尤其是铁连,如果遭捉了,即使强加不了什么党的小交通员之类的罪名,但聚众闹事、袭击警察的罪名是免不了的,活罪难免。虽然有银子使,坐不了三、几天牢,但伤了警局的人,别人就是不报复出口气?出来时多半就废了。正没计较处,潘予着人带回来消息,说学校已经遍布警察和特务,要离校的师生马上回校,否则按在校名册到家抓人。已经得了消息的潘予还说,被铁连伤了的两个人已经死了一个,一个断腿的人已经被人抬到了学校,要认人抓人;来者不善,叫铁连等人快跑。听带信人着急的口气,显然是潘予的日子也不好过,顶不住了。  一家人听后,先是姨妈、舅妈慌了起来,跟着什么表姑妈、表舅妈些也乱了,正自乱作一团时,门外有人求见,说有关应家的大事相商。舅舅一挥手,叫手下把门,不见。姥爷也慌,但究竟经历的事多,忙制止:  “飞儿不得无礼,问清楚了再说不迟”。  来人戴顶毡帽,脸部轮廓分明,皮肤黝黑,肩上搭条分不出颜色的破毛巾,典型的码头工人和车夫一个,看见铁连时,咧嘴一笑,还顽皮的眨了眨眼。三十大几的人了,装可爱,不过凭这个熟悉的动作铁连一下就认出了他,正是上午救他时领头打架的壮汉。  铁连忙向姥爷和舅舅等人说了,毕竟是大户人家,懂得规矩,不问究竟,都起身向车夫有礼谢过。  车夫抱拳还了礼,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礼数周到,不卑不亢、器宇不凡。只听他不急不慢的侃侃而谈:  “本人弟兄几个是黄埔区车行拉车的,素知应家仁义,上午无意中见小英雄仗义”,手向铁连一指,又笑了笑,极是和蔼:  “只单枪匹马就连伤狗仗人势的军警数人,救应家兄妹于危难之中……”说了又指应然:  “大小姐,我说的没错吧,其实我在这条路上拉过你们几回了,只是你们不记得罢了”。应然红了脸点点头,车夫看应小姐的窘样,“哈、哈”大笑,状极悠闲和自然。  应家有大事,见车夫闲得无聊般兀自乱吹,早恼了舅舅和大爷家的两个儿子,顾不得车夫救了几个人,应晓飞抱拳,沉声道:  “壮士请了,我家事大,急切间礼数不周,请见谅。壮士救我应家三口,无异于激流行舟、虎口拔牙,险而又险,应家必当重谢,还请壮士有事说事,无事我家兄弟几个改日定当拜访府上,聊表谢意”。舅舅何许人也,光上海滩青帮就混了十几年,见惯了大阵势,还惧你小小的敲诈勒索之辈。【把这家伙当成救了人搞敲诈的了】。说话虽然有理有节,但后句就锋芒毕显了:我应家兄弟也不是怕事之人,找你几个老巢不在话下,到时再见分晓,其声激扬、掷地有声。听得应家大人们暗暗点头,赞许不已:晓飞只十余年就在盘根错节的上海青帮取得一香堂之主,看来真还不是凭的侥幸。  车夫见得意恼了众人,却也不慌,起身为礼,慨然而言:  “兄弟来此并无恶意,只是看铁家少年英雄仗义,【连铁连的姓都知道了,但应家心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才起了相救的意思,拦住军警时虽也凶险,但终究是混过去了,并无大的损失,只可惜了四辆车。【看看,来了吧】我知道各位都为少爷伤人的事担心,大家尽可放心。据我同行观察,现在国中的上海本地人大半都回了家,今天之内多数是赶不回去的,少爷、小姐大可不必急着回校。再说等警察们翻了花名册、再挨家挨户的抓人时,只怕要抓到大后天了,何况国中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像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别人家没出什么事,人就不是好抓的了,警察和特务的如此胡作非为就不怕犯了众怒?难道像你们应家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家就任由他们想抓人就抓人?想说哪个是什么党就是是什么党了?这也该有证据吧?如少爷没伤人,我想你们应家首先就不会答应”。  应家本也是不怕事的主,只是自己家里有人犯了事,发不起很。急切间没有人想过这些道理,听了车夫如此一说,觉得应力和应然的事也没啥大不了的,搞不好还要向当局讨个说法,只是铁连打死了警察,终是大事,要真被认了出来,当局为了平息事端,硬说是什么党指使的,牺牲个应家还不是小儿科一个,终不得要领。姨妈等人还是坚持要连儿跑路,老太爷也安排几个儿女和侄儿、侄女些赶快着手上下打点,免得急时抱佛脚来不及。  车夫见天色已晚,叫大家别急,静心等会自有好消息,说完自顾喝茶,再不言语。姨妈、舅妈等人哪里静得下来,凳子上像长了刺,坐不住,不时拿眼向车夫恨恨的看:  “狗日的,【原来大家闺秀也是会在心里骂人的】,开头像个话婆子一样,现在说了半句就不开腔了”,急得要死。可这个家庭的人古板,男人做事女人理家不一定是男尊女卑,却是传统,一般有外人在女眷都要回避,可今天不一样,嫡亲的血脉呀,可也不敢抢了男人的话头,只能恨恨的盯着说半句话的人看:装什么大尾巴狼呀,究竟有什么好消息呀?就不是男人主事这些婆姨也都是大家庭出来的人,别人毕竟是力儿、然儿几个的救命恩人,别人不说活也断不会傻了吧唧、失了礼数的去追根刨底问,所以也只有恨,还有意无意“哼哼”出声,想这人听了去,然后就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可这人就是听不见,也不去看这些婆姨母狼护崽般的眼光,顾自喝茶,还把二郎脚翘了起来。墙上的法国红木吊钟一下一下的摆,有婆姨开始抓自己的头发,有人不顾体面的开始清嗓子,看情形要不顾规矩准备说话,好在这时门房带进一个人来,这人穿连体背心裤,光着膀子,脖子上也挂着条毛巾,一副工厂工人的行头。工人面色沉重,只向屋内的人抱拳一周,礼节性点头后快步走到车夫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车夫脸色大变,随即起身,拱手向众人有礼:  “兄弟有事先走,但铁连兄弟的事了了,告辞”,说完扭头就匆匆走了,出门时正和一个急急进屋的青帮弟子撞个满怀,弟子被撞了个趔趄,如不是门柱挡住只怕就摔了个仰八叉,但车夫却没事人一般对直而去。。。。。。 第一章 铁连花 【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被车夫的强悍整得又吃一惊,也被他的突然离去整了个措手不及,不管人家究竟是何许人,终归是对应家有恩,而且是大恩,还没来得急重谢就丢下句莫名其妙的话走了,“铁连兄弟的事了了”,了什么了?  青帮弟子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气喘吁吁的向应晓飞说起话来:  “兄弟听大哥安排,在国中附近打探消息,几次想进学校都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直到起先不久才有人开了校门出来,有警察,也有特务科的人,兄弟数了数,共有十二个,有个是被抬着走的,看样子是受了伤。这些人出了校门,就有一个卖茶水和一个卖菠萝的人上去兜售,没想到刚一拢身,卖茶水的就把碗扣在了那个伤者头上,随后掏枪向伤者射击。。。。。。 ”  弟子走路急了,又急于说事,整得有些气喘,想停下喘口气,应晓飞已是迫不及待,站起身来急问:  “后来怎么样了”?  弟子不敢喘气,紧忙着回答:  “卖茶水和那个卖菠萝的和警察、特务们突然间就打了起被来,事出突然,警察们吃了亏,伤了几个,但袭击者终究人少,在后退跑路时伤了一个,但这个伤者极其凶悍,一支枪竟然挡住了追兵,另一个跑脱了”。应晓飞大急,连声问:   “那个伤了的人呢”?应晓飞急,他隐约感到这几个袭击者和自己家必有干系,所以问话就没有了逻辑,问得弟子不好回答,干脆一下答:  “两个都死了,担架上的被打死,袭击的一个不肯遭活捉,开枪自杀了”。应晓飞抬头望天花板,他在想车夫说的话:“如果铁连没伤人,你们应家就不会有事”,和“铁连兄弟的事了了”――杀人灭口。这个时候,傻子都该晓得那几个袭击者和车夫的关系了。但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不但他在想,大人们、甚至铁连都在想了,真不知道“为什么”。  认识应然、也就是认识铁连的两个人都死了,不只是“铁连兄弟的事了了”,应家的事也彻底的了了,只要应然不要红着脸在外面炫耀“是我连弟弟踢死两个人救了我”,应家就要抬了应力去闸北警局讨说法。不要忘了车夫说的过的话:“学生**是当局允许了的,国中的人在最后面为什么还被打了”。。。。。。  车夫的一句“知名不报,后会有期”,老应家隐隐觉得是**党帮了他们;这个情不小,一条人命。还不说四辆黄包车、七个人遭捉了去以扰乱社会治安罪被狠狠的扁了一顿。  老应家有恩必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两个受了伤的警察相继死去,一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枪杀了,连不是干特务的警察们都知道其中牵涉的人来头不小,既然总局和蓝衣社都认定这次**是由**党幕后操纵,那么这次的伏击就必定是该党所为,而且凭两个人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有准备的十几人武装,看其身手就不难判断出是这个党的锄奸队【GONG产党在上海的特务科第四队,号称红队,负责锄奸和惩治叛徒】出手了。红队不惜牺牲人都要杀掉唯一目睹了凶手模样的人,不用猜想,国民党驻上海警察局特务科的人差点把上海国中翻了个底朝天,无奈当事人已死,得不到半点线索。又三番五次的把当天同意师生们**的潘予副校长叫了去,本来就没有什么隐情,潘予打死都是照实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上海国中乃全国中学中的翘楚,得社会各界的同情,再加老应家的上下打点,青帮也插了一腿,没敢把潘予怎么样。而当天**多有国中学生被打,在以应家为首的商界、教育系统和数家报社的施压下,警察局最终还是释放了包括关文熙在内的二十二名国中学生,事情有了些结果。。。。。。 第一章 铁连花 【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九、一八”事变,日本轻易占领东三省,骄狂之气不可一世。为了扩大对中国的侵略,加紧挑衅,制造各种事端,派军陆续侵驻淞沪一线,如入无人之境。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深夜,侵住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分几路向闸北区突然发动进攻,于闸北区驻防的我十九路军在总指挥蒋光鼎和军长蔡廷锴指挥下奋起还击,打响了淞沪抗战第一枪。一时间,举国欢呼、全民声援。上海日本纱厂六、七万工人罢工;全市纷纷组织义勇军、敢死队配合十九路军;学生亦纷纷情愿,捣毁不作为的国民党地方党部,和十九路军将士并肩战斗。  战事已起,在全国上下一遍救亡声中,国民党特务机关不敢再对九、二七学生的爱国行为进行追究,释放了所有仍然被关押着的高校学生,至此,铁连的伤人风波就此了了。  应家人不关心政治,管你哪个掌权执政都是国人的事,但要让外夷来坐了江山就成了亡国奴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应家还是分得清楚的。见十九路军士兵仍穿着单衣短裤和日军作战,光姑婆苗家的织棉厂就捐了两千套棉衣裤、两千双棉鞋;应老大、老二所捐之物更不计其数,仅枪支弹药就足可装备两个营。  国中学生也想学上次的事情,纷纷情愿要上前线。但这次学校得了政府和警备司令部的命令,不敢让这些半大中学生去添乱。连伤刚好的应力都去不了,属于青年和屁孩之间的铁连更是去不了。  一个月间,日军三次增兵,轰炸机几乎轰炸了上海附近的所有乡镇,残害无辜生命。但蒋介石却指责蒋光鼎不见好就收,违抗军令,妨碍了和日本人的和谈妥协,悍然断绝了对十九路军的军火支持。国民革命十九路军和张治中将军指挥下的国民党精锐第五军并肩作战、在上海人民的支援下浴血奋战,战至三月,日军以强大的海军进入长江,投送大量的兵力于国民军侧背,我军腹背受敌,被迫于三月二日全线撤退。  中日战事阻碍了长江航运,损害了英、美、法、意等列强国家的利益,迫使中日在上海和谈,五月份签订了“淞沪停战协议”。日本返回战前防区,中国军队暂留现驻地,交战区域成为了非武装区域。上海至此不再平静。  应家国事、家事都经历了些波折,第三代小的们懂了点事,掀起了热火朝天的练武小高潮。男的撅屁股蹲马步、卷竹条练腕力,礼拜天就表兄弟些对练。因为岁数悬殊,大、小人数不对称,经常就只有大小对练,也经常就把小的些擒拿得哭爹喊娘。  表姐妹们也发了很,不想像应然一样,随便就叫人像拿小鸡一样给拿了,还差点露了屁股,羞死人了。莲花步子也踩得像模像样,裙里腿也练得有几分隐蔽性后就恶狠狠的想找人练招。女孩家知道这是针对男人的,不肯互练,表哥应力和苗天龙又不敢惹,应鹏和应奇自然就成了合适人选。而这两个懵懂的家伙又偏要自持练了些时日的几路短打,有了些功夫,又在长期的对练中被应力和苗天龙整,正没气出处,正好拿几个丫头出气。  和当应鹏遭殃,因为肥胖常遭苗可姐妹甚至潘婕的戏弄。今日见岁数比自己小、人又长得极苗条的苗可要和自己对练,意气风发起来,上去就用“沾”字诀,要拿苗可的肩膀,然后摔翻在地,说不定还踏上一只脚,好好的把这个刁蛮表妹折腾一番,叫这个疯丫头乖乖的认个输,想到得意处,出招便显得凌厉。苗可见应鹏凶猛,不禁害怕,手捂脸时,应鹏的爪子已到。她突然分左手隔挡应鹏的右抓,伸右手指直插应鹏眼睛。应鹏见苗可疯了,真挖自己的眼睛,急后仰,避开苗可的手指,着急间下盘就露了破绽,待要撤步避让时,裤裆上早挨了一脚。  苗可第一次与人对练,找不到轻重,这一脚不轻,直把应鹏踢得捂了痛处在地上乱跳。还是铁连在一边观战,见小丫头虽然刁蛮,反应却奇快,料应鹏不禁打,他刚要出声提醒,苗可已经出脚,他只得横里隔了一腿,接了大半的力,否则应鹏就只怕是鸡飞蛋打、小小年纪就惨无人道了,不如遭踢死了还好些。  上海淀海路应家就这样鸡飞狗跳、不是哭就是叫的过了一年。毕业考试铁连又露锋芒,一人又得了两个第一,连新学中的算术都登了榜首。。。。。。 第一章 铁连花 【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多年的学校生活,在大上海这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铁连以一个农村孩子特有的羞涩和诚实,还有敏锐的思维和含蓄的身手赢得了几乎全年级师生的拥戴,以零争议的威望毫无悬念的获该届最佳学子;以学业之优秀、岁数之小,直至1949年学校更名,无一人打破该项纪录。  学校按惯例举行毕业联谊会,上海复旦、北平清华等十几所高校均派人参加,名校出名人,这些高校的教授些要发现苗子、抢人才。  副校长潘予主持常务工作,礼堂布置得整齐而喜气,主席台上方横挂校长亲书“上海国中32届毕业会”。字体端庄周正,不失大家风范。  联谊会由副校长主持,校长致词。老校长无外乎勉励几句,正“之乎者也”得欢,有人向主持会议的副校长耳语了几句,潘予急起身迎接,三个身穿将校服装的中年军人已经走了进来――黄埔军校作训部的人到了。  黄埔军校一直是向高校招生,今年竟然到国中来了。见军人们在主席台上坐定,教授们犯了嘀咕:“今年只怕是要吃人家的残羹了”。学生们却兴奋不已,一个个窃窃私语、蠢蠢欲动,会场顿时显得有些吵杂了。校长结束了令人昏昏欲睡的老生常谈,副校长制止住了吵杂,宣布教师代表做发言。坐在前排的一个军人向潘予招了招手,向潘予耳语了两句后,潘予即宣布:  “因三位长官校务繁忙,教师代表发言延后,现在请本届最佳学子、独揽两科状元的铁连留言和留墨宝”。该校至建校以来就有一个规矩,每届的最佳学生都要留言和留字墨,这些东西都是要进入校史的,是国中教育下一届学生的法宝,马虎不得。但什么独揽两科状元的话却是潘予即时加的,要在这许多的教育界大佬面前为外甥或干儿子留些印象。  铁连被点了名,虽然早得了姨父的提醒,要上台说话,却见人多,终究是第一次,不免心慌忸怩,“早知如此就不考什么第一了”,他不无后悔的想。好在表姐应然、表哥应力坐在身边。这两兄妹经常得铁连的帮助,进步神速,学业斐然,又得姑父潘予开了后门,上学期就跳了年级,和表弟铁连同了一个班。应然仍是用手把连弟弟轻轻的捏,但眼睛却不是那种凄凄的、唯恐铁连不向自己偷看的眼神了,而是正儿八经的鼓励样子。应力同样也是抓了弟弟的手,但却使上了力气,左手把铁连的肩膀拍了,用大户人家见过世面的豪气说:  “去吧,就当我们不存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说话就没事了”。  有很响的掌声响了起来,女生们开始拍着巴掌喊:  “铁连、铁连……”  铁连成绩是考出来又不是作弊作出来的,没有虚伪便自信,何况老铁家那本身的血液就狂傲,掌声更是激发了他的年少轻狂,只稍一踌躇后就正了正圆弧学生帽,理了理青蓝学生服,以老铁家特有的龙行虎步昂然上了台。  铁连貌美,被女生们形容得要死要活般,但女生们偏又害羞,平时大多是过了身后看背影,或是透过刘海或手绢偷瞄得几眼,何曾面对面实实在在的见过如此这般的真人真面目。  都说铁连如潘安再生、宋玉君现世,美不可言。如今见了真切,这些女生都“好想用水果掷他,好想用手绢抛他喔”,【潘安走路,常有癫狂女跟着他走,吓得他不敢上街,有怀春女难以亲近,就隔远用水果掷他,每每满载而归,“掷果盈车”一词专说潘安俊美。】【如老子有如此貌美,必常常驾车外出,没有车也拖个框子出去,然后摆个水果摊,无本生意,必定大发。】  “吾受母校国中之教诲,不敢妄称‘最佳’,惭愧之至。亦不敢妄自菲薄,必亦步亦趋,诚实做人。而今惜别,吾自扬我国中之精髓,强我国人之尊严,不敢懈怠”,铁连发言,向教师席微微鞠躬:  “吾得母校教诲一年余,何德何能,却得学谊之关爱,事事助我。惜今日一别,相见无期,吾无点滴回报,诚惶诚恐。今国难之时,吾自当尽绵薄之力,必以领土完整、国家强盛为己任,亦当踏实做事,正直做人,杨我国人之精气,做国中之好男儿”,说完向主席台和学友们深深的鞠躬,寥寥几句结束了留言。  。。。。。。 第一章 铁连花 【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台上是做惯了长篇大论的人,台下是听惯了八股老三篇的人,本以为也就瞌睡混混的再听一通屁话,没想到看美少年还没看够这人就已经结束了不到一分钟的留言,直到铁连鞠了躬才发觉他确实说完了,台上台下才把巴掌拍得呱呱的响。铁连情之所至,寥寥几句就概括了志向、校谊、师谊和学友之谊,真情所至,双眼微泛泪光,直感动或激动得台下的少男少女们掏手帕、揪鼻涕,泪眼婆娑。  往届的“最佳”都是留点心得、勉励的小字便于存档。姨父要让铁连露脸,准备了几大张红纸,让已经做了“最佳”留言的“最佳”学子留字,铁连知推辞不得,挥笔写就。  铁连只在国中读了一年书,又学的是新学,没几人见过他的墨笔字。姨父得意,待墨迹风干后,让人展开两米长的红纸,铁连的对联是名人名言,上联是:  天高任鸟飞   下联是:  水深任鱼跃  横批:  海阔天空  三张纸,十四个字,字字飞扬,铁连人小志大――天马行空一般。  会场躁动起来,主席台上的学究们被小铁连天马行空般的志气所惊;豪气干云、何其壮哉。更被“最佳”少年那十四个大字震撼:这哪里还叫做“字”,完全是具有了灵魂的“龙”和“凤”――龙飞凤舞。  凤舞九州、龙翔四海,飞扬跋扈、唯我独尊。学究们鼓起的眼瞳差点让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挂不住,自叹老夫我算白白的“之乎者也”数十载,何曾亲眼见过这种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张扬文采。顾不得斯文,纷纷离坐,挤在字幅前摇头晃脑,状若忘形。  八个毕业班的三几百人被铁连的告别语言整得痛不欲生、生离死别一般,又看了铁连的留字,知小学友抱负非凡、非常人能及,感叹不已。这些人也都学过毛笔字,懂得些路数,见了铁连写的字,识得厉害,恨自己瞎眼,同学一年竟不知道身边的人还有如此的能耐,痛苦异常,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眼珠子抠出当泡踩了,免得丢人现眼;有胆大和离主席台近的女生恨学校规定不准带零食,更恨自己没有私藏几个苹果之类的水果,否则无论如何都要向铁连抛了去:“好想砸他喔”。  校长和主持会议的副校长被一群老学究们挡在一边,这些人要争铁连,全然不顾了斯文。台下的学生就乱了套,果然就有十几条手绢向铁连抛去。一条条绣着小白兔或小猫咪的帕帕纷纷悠悠的落在前两排学友头上,早被一些恨自己学业不行又相貌不行的人捡了去;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便宜了几个花痴少年。  傻女子的手帕不到半路就随风飘去,添了小姑娘的许多惆怅,从咬着指拇又傻傻盯着铁连看的眼神,这些人只怕咬人的想法都有了。  几所名大学的人要抢铁连,在台上就分做两团围着国中老校长和潘予,大抛橄榄枝,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怕有人要塞红包,浑然忘了还在举行毕业会。  台下的学生见台上闹热,也跟着瞎起哄;少数人喊铁连去清华、北大,大多数的同学猜想黄埔军校来人绝对不是来好耍的,必定要招人,于是就大喊铁连去军校,甚至有持不同意见者还起了争执,居然在礼堂里辩论起来,乱作一团。如此下去,铁连不被小手绢抛死或者被女生们的樱桃小口咬死,只怕也要遭那些持不同意见的同学恨死,场面很笑人。  黄埔军校那有着一颗将星的军人看不惯,抢过比洗脸盆还大的扬声器,朗声而言:  “安静。。。。。。 ”  军人军容整齐、军威凛然:  “此乃学校静地,比不得闹事街头,如此喧闹成何体统”,军人声音洪亮,会场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国中乃我国民中学之精髓,人才辈出。闻学校校谊,我等专程而来,却见市井烟花,街头小侩,实负众望”,军人言重,把一群老学究都说了进去。见会场复归于肃然,军人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尔等乃人中娇子、国之栋梁,现日寇猖獗、*匪作乱,国之重负,和当其堪;国家危难之际,正是吾辈精忠效国、慷慨赴难之时;南京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面向全社会招收有志之士,还望尔等以国事为重,抛掉许多儿女情长,不负所学,报效国家;尔强,国家自强;尔弱,中国无希望,望尔等三思。。。。。。 ” 第一章 铁连花 【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其时,黄埔军校开设七、八年,不少杰出英才却跑向了**党,连一期学生中倍受蒋介石亲睐的黄埔三杰都是**党人,校长蒋介石很寒心,也很害怕。内忧外患之时,方觉国民教育要从小抓起,根深蒂固的树立“攘外必先安内”的政治和军事思想,培养和建立自己亲信的嫡系学生,最终达到安邦定国的军事目的。  老蒋不笨,懂得储备人才。得了校长口谕的军校作训处、政治部便各大城市到处跑,张罗和物色年少英才。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上海国中的铁连以小小年纪大考大胜,小考小赢,又被讹传为三、五几十人近不了身的神奇人物,想不出名都难。这种人自然逃不过要急于选拔少年人才的黄埔教官们的法眼,急吼吼赶了不少路程才赶上上海国中毕业会。  军人性急,等不得什么校长、教师之类的漫长发言,顾不得学校的会议流程就急着要见少年俊杰铁连。待铁连上得台来,果然是仪表非凡,又热血满腔、报国有心,这人黄埔军校要定了,所以会议刚一结束铁连就被姨夫秘密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处长正襟危坐,背后立两人,均不苟言笑,军人之作风可见一斑。一人从公文包拿出一叠档案推到铁连面前,铁连不看,问:“读书后何去?”  答:  “领军打仗”。  “杀倭寇否”?  “必杀”。  铁连虽小,却冷笑:  “东北数十万大军杀一贼否”?  处长微怒:  “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校长的韬光养晦、在外交上争取主动的思想岂是外界嚼舌根就嚼烂了的,不可听信误传”。  铁连不懂,丢掉东北三省何言主动?  “何时能战”?铁家的人大都一根筋,认死道理。  处长虽然怒,却也耐心:  “而今国家内忧外患,家不和,何以为战?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之政策就是要先清除异己,国家安顿,出重拳,何惧区区岛国”。  又是以***为借口,但铁连耳濡目染的***却不是像处长之所说。  铁连虽小,却是不懵,断不敢和国民党一介要员争辩,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他只是不信:父母都死于尔等之手,还能把真的变成了假的?  “军队恃强凌弱、滥杀无辜,委员长管否?”问得有些策略了。  作训处长语塞,军队之腐败他也有所闻,只不知这家伙是如何知晓、提出这种伤脑筋的问题?但料这种富家子弟也是道听途说,但凡热血和有些正义感的青年都会这么一说,看小小少年一脸正气,正是忧国忧民、急于报效国家的有用之才,军人虽然惊讶,却是在“以德教人、以文育人”的国中校长办公室,断不会拍了桌子气势凌人,很有耐心:“尔等小孩,断不可听信谣言,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总裁乃亲兵爱民之人,断不会放任部下胡作非为,乱了军规”,有点中气不足。  处长被一个倔强毛头问得有点不理直气壮,要遇其他人时,早不会说上三句话,或一顿臭骂、或叫人捉了去好好洗洗脑壳,可处长这次是带着其他任务来的,看上了铁连的刚直英武和非凡文采,耐心之中还显爱怜:“尔虽年少,但学有所成,也不乏志气和正义感,需知我党之三民主义才是代表着名族振兴、我军之励精图治才是中国的唯一希望,断不可听信了谗言,误了前程;少待时日,尔等必成安邦定国之栋梁”。  话到此时,军校作训处长算是对铁连好到家了。万千学子莫不以进黄埔军校为首选;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但铁连有失去父母之痛、有和国民党势不两立之心,还有那个他很喜欢、又极有可能是GONG产党的壮年车夫,怎么会去国民党做什么栋梁了?  姨父见铁连坚决,知道他铁家誓与国民政府不相容,怕铁连年少,失了分寸,从邻桌办公桌起身,以主人之谊为处长们续好水后,略表歉意的说道:  “铁连乃我校之‘最佳’,亦是本人外甥,自当为国效力,但该生年少,尙有长辈在堂,此等大事还做不得主,待回家商议后在做答复,还请见谅”。上海国中是有名气的学校,校长也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在理,处长一行总不至于把一个十四、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强行捉了去读什么军校?就是抓壮丁都还不上年纪,只得回去“静候佳音”了,临走一句话:“此次谈话保密,外人知晓后果自负”,随行的人露出一丝冷笑,随手带走了铁英的学生档案.。。。。 第一章 铁连花 【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上海国中是大校,等学弟、学妹向即将离校的学长、学姐献花、各个年级又表演完节目、联谊会结束上海滩已经是华灯初上、霓虹点点了。铁连、应力、应然兄妹结伴而出校门时,刘奎三和另一个应家车夫老黄已经巴巴的在校门外候了多时。铁连要上车走人,可一众学友又大是依依不舍,皆相约去中山路吃夜宵。  铁连住校一年多,随学友们也去过两次,觉得甚不合口味,竟没再去过。现在得大伙鼓动,又被应然在身后把自己衣服角轻轻拉的暗示,想表姐也怕是想逛街了,再说他比大家岁数小,更是舍不得,遂和众人转头向闹市街头而去。大家一欢喜,竟然忘了叫刘奎三和老黄回去,两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不敢私自走了,拉了车子跟着少爷、小姐屁股后面三、二十米远处瞎逛去了。  十五、六人众星捧月般把铁连裹在中间,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一路行去。上海滩乃国际大都市,早就接触了西方文化,国中又是学的新学,实行了男女混读,虽也讲点男女有别或者授受不亲,但七、八个胆大、又和应然要好的女生就都跟了来,还都大姐姐般的用精致的小扇儿给铁连扇风,没有扇儿的便用小得可怜的手绢儿假装自己扇凉,其实都把还没有屁大点的风儿都向铁连扇去。  铁连没有那些大姐姐般的花花心肠,很诚恳老实的只说“不热,不用”,无意间看了应然表姐很严肃的表情,顿觉不是这么回事,心儿烦躁、毛毛汗也禁不住冒了出来,也就自然的口干舌燥起来。   铁连口渴,众女生就都嚷嚷着口渴了,什么中山路也不去了,寻了一处夜市,见大厅内还有三几张干净桌子,一窝蜂的围了坐了。  男生们重感情,贫困点的如铁连的室友四川老乡李福生、安徽人张畅等人都受过铁连的恩惠,自然想趁分手之际好好的千恩万谢一番,但铁连却被一群女生如母鸡护小鸡般的枪了过去,和七、八个女生坐了同桌,还美其名曰;铁连小吔,喝不得酒。几个男生恨恨的想:“不是铁连太小,而是你们太成熟”。没得法,别人不高兴你去凑热闹,这些人也只有要了几瓶低度酒,象征性的借酒消愁愁更愁起来。但女生们就不顾别人的感受了,要喝的、要吃的,欢欢喜喜像过年,又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没少让铁连灌了几口红酒。  国民党开明,可也是不准学生喝酒,何况还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大女生围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男生喝酒,好不惹人稀奇。食客和过往行人莫不往里看的,羡煞了多少纨绔子弟、窈窕姑娘。  有地痞**恨铁连张扬,又觊觎应然几人天仙般的貌美,要惹事。三个醉醺醺的人提了酒瓶要和应然等人喝酒。大小姐们几曾见过真正的**,应对不来,红了脸儿只顾把手乱摇。铁连随舅舅出过几趟门,虽然也慌,却晓得点应对路数,起身抱拳:“三位大哥请了,我们是国中学生,今日毕业,在此一聚,不想扰了几位大哥的酒兴,还请见谅。几位姐姐不会喝酒,小弟代饮赔罪就是”。什么就是了?几个鸟汉本就是来生事的,又听铁连一口不太纯正的上海话,更是得意,大笑之余就破口骂人:  “你他妈哪里钻出来的小杂种,跑到这里来装什么风流、卖什么乖”?说完竟将手中杯子里的酒向铁连泼去。  铁连几时被人如此骂过?这人也合当该死,什么不骂要把他父母骂了,就是醉汉不动手他也要出手。所以鸟人手才一动,他已是左手斜挂,以缠腕术反拿大汉手腕,大拇指发力,但听一身骨头响,反腕折断了醉汉大拇指关节。醉汉酒杯落下,铁连右手截住,顺势一掌,硬生生的把一只拳头大小的陶瓷杯子砸进了醉汉那“卖什么乖”“乖”字还没出口的臭嘴里。  铁家拳快,快得醉汉的脏话还没有吐完就遭了殃,只听“喀刺刺”一阵响,醉汉的牙齿和杯子都碎了。旁边的两个大汉一愣神间,挥手中的酒瓶同时向铁连砸来。铁连不敢躲,一躲应然势必要被斜挥的酒瓶砸中,大喊“你们快走”,挥左臂险中求胜,想在酒瓶未到之前抓住大汉手腕,同时左脚踢出一腿,头急仰,让过右手方另一人的酒瓶,右手横抓,反手横截这人手腕。。。。。。  铁连要救表姐,不敢避让,险中求胜挥左手横隔左手方来人的酒瓶,但终究慢了丝毫,左手硬生生的和酒瓶砸在一起,左手腕和玻璃瓶都碎了,但左脚的皮鞋也扎扎实实的踢中大汉的右脚胫骨;包钢皮的鞋底扎实,听大汉的嚎叫声就知道伤得不轻,只怕小腿骨也碎了,两败俱伤。  铁连左手腕骨折,剧痛之下右手还是抓住了右方来袭之人的右手腕,左手吃痛使不上力,桌子挡住又出不了腿,见邻座还有几条大汉扑了过来,不敢放手,急切间用头直撞大汉肘关节。惨叫声响起,大汉的肘关节没断也怕是错骨了;而铁连也没有练过什么铁头功,这一撞也把自己撞了个七晕八素,差点就没趴在桌子上等清醒了。铁家拳真还不是死路数,应用灵活了可能连肉墩墩屁股都能座人。  铁连眨眼间连伤三人,自己也伤得不轻,除了左手估计粉碎性骨折外,脑壳也撞晕,可和这几个痞子一起喝酒的人不少,还有六个人转眼间又从邻桌扑了上来,半路上被反应过来的应力和关文熙等人截住四个,有两个绕过众人冲了过来。女生们在铁连喊出“走”时已经躲在柜台边发抖,只应然害怕,呆立在铁连身边走不得路。这群人居然人人有武器,不是斧头就是砍刀,显然不是一般的痞子,还话不多说、毫无王法的就劈头盖脸向尚处于晕乎状况的铁连身上招呼;眼见要死人,躲在柜台后面捂了嘴的女生有惊恐尖叫的,也有吓晕了的,却见吓傻了的应然突然出手把还趴在桌子上摇脑壳的铁连向地下一推出腿,一脚正中冲得迅猛又毫不警惕的一人胯下,这人便砍不下刀子,只哼得半声就跪了下去;另一人不懂规矩,一斧头砍铁连不着竟斜挥斧头向应然砍去,看架势是想把人砍成两半了 ——看来人在发恶之时是不懂怜香惜玉的。  应然装傻、装害羞搞突然袭击还可以,见有人动了凶器想把自己砍成两半就真还被吓傻了,木立当场。眼看一代校花就要血溅当场,突然间横里伸出一腿,在间不容发间抵住了那凶残无比的一斧头。  铁连醒了,或者他根本就只是装晕,在表姐推他之时巧巧的避过一斧后,他起腿敌住了凶手的手臂,随即手撑桌面,再起左腿,一脚横扫来人颈部,来人后仰,他已经两腿连环踢出,一中脑壳,一中肩部,来人撞翻两副桌椅,死猪般跌扑于地,不见了声息。  应力等十来个学生挡不住恶人疯狗般的乱砍,李福生等人皆被砍得皮开肉绽,还兀自挥了凳子抵挡,不肯让人冲了过来,极是仗义。只应力伤了一个,还在单对单的和一人缠斗;他左手持条椅腿,右手施展擒拿功夫,脚踏莲花,独斗两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寻空隙还打翻一人,进退间极有章法。铁连放心,正要帮李福生等人的忙时,大门外起了骚动,听应然大喊:  “是刘叔”,铁连扭头看,见义父刘奎三横扫一辆黄包车,左推右挡、力大无比的一人挡在大门口,浑身已是鲜血淋漓,生生挡住蜂拥而至的十几条大汉,进不得屋。  但黄包车笨重,恶徒人多,义父渐呈不支;铁连大急,大喊应力带同学快走,脚踏桌面,纵身一拳,直取和应力打斗的大汉面门;大汉能和应力相持许久,有些道法,挥左手急挂铁连右拳,右手斧头横切,要砍铁连手臂。但已经晚了,铁连左脚已到,他一脚踢中大汉持斧头的手腕,右脚一记窝心腿闷闷的踢中大汉胸口,大汉鲜血狂标,退得三、四步便轰然倒下。  铁连不等脚杆落地,旋身踢飞一张木椅,木椅直砸向关文熙等人乱砍的另一汉子,汉子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趔趄之时被关文熙等人拥上乱棍打翻;和李福生等人打斗的汉子见己方之人全数倒下,没了斗志,乱砍得两斧头向大门口退去。此人要出去就势必伤了挡住大门的刘奎三,铁连不肯,箭步上前,人未到受伤的左手直拍汉子面前,汉子挥斧头直砍,要斫铁连左臂:攻敌之所必救,此人会点功夫。。。。。。 第一章 铁连花 【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左手腕已经骨折,拳头也比平时肿了十分,能打人吗?不过别人却不知道,还十分阴险的要攻铁连的必救之处。可铁连掌不能拍人就自然是虚招,也正是要这人出斧头砍自己左臂,所以这人斧头一出就中途撤招,侧身进步,右手横抓大汉手腕,随即顶肘、靠肩,扭腰发力将汉子顶翻,腰杆正正的担在铁连半跪的右膝上,骨折而瘫软。  铁连一气呵成,不过瞬间,但就这点时间义父已经被门外五、六个人抓住车辕抵在了门柱边,要不是门和门柱有一道凹槽,只怕义父已经死了。但就这样刘奎三也是目眦欲裂、浑身浴血,右手臂骨头都露出来了,仍然奋力出脚乱踢想拦截涌进饭店的人。  有两人已经冲进了门,铁连又喊应然“快走”,顶断大汉腰椎不及起身就顺势一个救命的地趟后扫腿,扫翻一个近身之人倒地前扑,再出脚,双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后续两人的胫骨上。  来人跌扑,铁连已经云腿起身,脚踏义父黄包车,纵身扑出;右手一记铁家奔雷拳,直击一大汉面门,左脚斜蹬,正中另一人肩臂。一招两式,瞬间击伤两人,救义父脱困。关文熙等人仗义不走,拖了刘奎三进门,以桌椅棍棒敌住大门,但铁连却被一、二十人围上了。  同学和义父一时无虑,铁连没了牵挂就不惧,老铁家的人英雄,尽展强攻招式,左边肩靠肘顶,右手全是铁家奔雷掌,几招间又伤了三人。但**们却越聚越多,包围铁连的圈子也越来越小,铁连也是几处挂彩,想是后继乏力,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伤了的左手牵挂了身形后连峨眉山莲花步子都踩不莲花了。  应力没有忘了爷爷的家训,危难之时提两条桌腿纵身而出,杀人战团挡在了铁连身后,但恶人太多,护住铁连后面又照顾不了左边,两人险象环生。  应然差点被劈成两段,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有了些胆量,身上也流着应莲姑姑杀身殉夫同一样的鲜血,见哥哥兄弟危急,娇喝一声,也爬出窗口,从侧面偷袭围着铁连的人。  **们本不想砍她,但被她连续踢伤两人后,几个家伙就来了火。一个人提了砍刀向应然乱砍,两个家伙就挥拳头乱打,间或也用手抓,但招数却极其下流,入不得法眼。一个正面前抓的人爪子被扭断了两根,一个从后面抱人、想把应然摁翻在地、然后就活捉【想法多半没有这么单纯】了去的人被撞断了鼻梁、踩碎了脚指头,失去了战斗力。只拿砍刀的人没有什么色迷迷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妈妈也是女的,丝毫不让,只顾埋了头一路乱砍。  应然有过两次打架经验了,越打越沉着,莲花步子也走得更加纯熟了,单打一的游斗竟也游刃有余,吃不了亏,但也只是勉强能够自保,不说要想解应力、铁连的围,就是再来两个人她就多半坚持不了多久,三人险象环生。  二、三十个黑衣帮围着三个人猛砍,其中还有一个半大小孩和一个姑娘,没气死人都笑死人了。三个小孩虽然仗着灵活,一时没被砍死,却也是险象环生,久了也就遭砍死了。路人知道是上海滩鼎鼎大名的黑衣帮在办事,出声不得。但中国自古有侠义之风,也多有惩强扶弱的江湖人士在社会各处乱跑。  俗话说得好:路见不平旁人闯,果然就有五个用毛巾蒙面的体壮汉子闯了进来。这五人皆是工厂工人打扮,各提一根木棒,力大无比的一路打将进来,一棒一个或一棒两个,力大且身手敏捷,黑衣帮只是些小斧头、小砍刀之类的凶器,不禁打;自己人多,又不敢把斧头和刀子像风车一样扔了去砍人,三几十棒后,地上就是遍地的小凶器了;黑衣帮几十个人不是断了手臂就是伤了肩膀,见来人并不想取自己性命,以为终是惧怕黑衣帮,头目向蒙面的领头人丢下场面话:  “承蒙阁下手下留情,但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我帮在此办事,阁下突施杀手,强人出头硬架梁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于何处码头奉事?与这几人是何关系?改日我帮定当登门拜访,了却此间事”,头目不是死了的鸭子嘴壳子硬,这也的确是黑衣帮一贯的行事作风――睚眦必报。  领头蒙面大汉“哈、哈”一笑,爽朗回答:  “我等既然蒙面,就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理由,但既然要问我等为何出头,我且告诉你,人云:蛇有蛇路、鼠有鼠洞,官亦是盗、匪亦是盗,但道亦有道”,蒙面汉子语气渐显严肃:  “尔等上海滩堂堂一个大帮,以三、四十人欺负几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姑娘,苍天无眼人有眼,我等不出手,还有出手人,尔等信是不信”,说话间,汉子随手向头目身侧的一条街道指了指。头目回头看,除了霓虹灯下满大街鄙夷的目光外,那一条街道上已经是一色的蒙头巾,不下三十个青巾蒙面大汉已经阻了斧头帮众的去路,看部分人腰下鼓鼓囔囔的,显然还带了火器――铁连的舅舅、应力和应然的二叔应晓飞到了。  黑衣帮的退路已经被人封死,应晓飞发怒了。。。。。。  蒙面汉子挥手制止逐渐围上来的青帮淀海堂众人,顽皮的向应晓飞眨了眨眼,对这个动作,应晓飞似曾相识,忙挥手止住手下兄弟,又听大汉转身向斧头帮头目说道:  “诸位的行为实在是不够磊落,见不得人,如传了出去,堂堂一个大帮何以在江湖立足?还望兄台三思。此间事已了,双方各有损伤,望兄台收拾残局,各自打道回府,此间梁子就此了结,你看如何?”头目脑壳一下转不过弯,还想说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台面子话,突然见蒙面汉子双眼变得凌厉无比,再不敢开腔,抬了十七、八个重伤者无奈的去了。  应家兄妹打架,车夫老黄帮不上忙,连车都不要了就连滚带爬的回家报了信。待应晓飞得到消息再组织起人马赶到时,打斗已经结束;五个手提木杠的蒙面大汉威风凛凛的挡在已经没有了凶器的黑衣帮众前面,毫无疑问是这几个大汉救了人。  铁连三兄妹又得了贵人相助,再一次大难不死,被人抬着正离开餐馆。  侄女应然披头散发像个疯女般,受了莫大的委屈只是哭;应力伤了两处,深可见骨;铁连更惨,左手腕骨折,伤处肿起了碗大的包。两手臂、屁股、大腿均被砍伤,血人般一个,人已接近昏迷,嘴里还兀自喊着“姐姐快走,立哥不要管我”,煞是让人心疼;铁连义父刘奎山全身皮开肉绽,喘气都带着血泡,如不抓紧救治,只怕命都难保;铁连的同学也遭伤了七、八个,幸有几个女生还不十分胆小,也有一些正义,居然没跑还把伤者大部包扎了,否则刘奎山只怕血尽已经死了。  应家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应晓飞动了杀气,让随后赶到的堂哥、堂嫂们救人走人,自己准备痛打落水狗时却见正在开导痞子头目的为首大汉回首一笑,晓飞似曾相识;大汉叫不打,他就不打,总不能拂了应家恩人的面子,大汉刚一开腔,他就知道是应家一年前的大恩人来了。  应晓飞感慨万千;老应家何德何能,屡受如此大恩。听完大汉向痞子头目说的话,晓飞更是悲喜交加;悲哀自己鲁莽,应家在上海滩是老实的生意人家,并没有涉黑,就连自己在青帮也是做的正经生意,没有干那欺行霸市、坑蒙拐骗的黑帮勾当。如果一打之下,和臭名昭著的什么黑衣帮就算结下了不解的冤仇,应家也就永无宁日。所幸大汉制止了,一字一句间足见大汉为应家设想之周全,软硬兼施,化干戈于无形,最起码短时间内让黑衣帮找不着北,下三滥般的仇杀说不定就遥遥无期了。晓飞仰望苍穹,星目含泪。。。。。。  众人散去,应晓飞抱拳为礼:  “恩公三番五次救应家于水火之中,应家谢无只言,礼无半分,实让兄弟汗颜。今又得恩公仗义,应家三小幸免于难,诚惶诚恐之至。今天如不得恩公赐姓,晓飞代应家三小必跪死当场,以谢厚恩”,晓飞血性汉子,说跪就跪,大哥一跪,做小弟的也跟着齐刷刷的跪了一大片。车夫不谙有此一着,不敢在装什么深沉了,忙把晓飞拉起,在拍去晓飞裤腿上灰尘时,附耳说道:  “兄弟言重,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明日我定当拜会府上,兄弟带人速走,警察来了”,说完抱拳转身离去。  黑帮火并,警察一般是管不了的,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出来装装样子、唬唬人。所以应晓飞等人就很从容的摘下面罩、很从容的散了个一干二净。  。。。。。。 第一章 铁连花 【十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小辈一下子又伤了俩,刘奎三重伤,受了伤的七个同学又不可能不管不顾。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上海滩黄埔路上的私人诊所一下子就关了两个,全都搬到应家大老爷家里去了。所幸黄埔路上的应家别墅大,劈了一半做临时救护站还不显拥挤。  姑婆婆家的苗家姑爷是上海陆军医院的主任医生,在苗家表姨妈的威逼诱哄下也请了假,当起了这座临时医院的院长。应家大别墅一下子繁忙非凡,男人们都动员了起来,在苗家姑爷的斡旋下,光各类血浆就买了上百袋。两个诊所的四个医生、苗家姑爷和苗家姑爷请来的两个外科医生朋友,加上五、六个专业的护士,十几个人直忙到下半夜才把这些伤者的伤口处理完。  护士不够,应家男人【当然,要除掉第一代里的两个老男人和应鹏等一些介于屁孩和青年之间的屁孩男人】都轮番上阵充数;端汤换水、换衣换被的忙得不亦乐乎,把应大老爷家整出来权当作手术室的两间屋子搞得血糊血海不说,文绉绉的潘予和两个女婿还吐了几次,但看见婆姨们那要死要活的眼光便不敢懈怠,更加努力勤奋的工作,差点没把自己也整得上了手术台。  铁连姨妈担心,把潘琪、潘婕托婆婆照顾了,和铁连义母刘妈妈呼天抢地的就赶了过去。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伤了,一个是自家的丈夫快死了,自然去得快;随后就是什么舅妈,姥姥、姥爷和姑婆婆家的所有人都抢了去,只留下些老妈子和屁孩看住偌大的两栋别墅。  应老大家那极尽奢华的大客厅里,应家一代六个长辈睡不着,一会儿摇头叹息,一会又捶胸顿足。半夜得苗家姑爷着人汇报,应力、铁连都只是外伤,没伤着筋骨,只失血过多,不碍事;刘家哥哥右臂断了筋脉,右手怕是要废;其他几个小家伙也是外伤居多,丢不了性命。众人听了稍觉安心,感叹刘奎三的忠勇,决定等刘奎三伤好后,在老二家的淀海路寻一处好铺子,置办一所屋子,把老刘家家人都接了来,做生意、过团聚日子。  老人们睡不着,壮劳力又些上了阵,壮劳力的婆姨们进不了手术室,不知就里的心情更是迫切。一个个守在手术室外,如热锅上的蚂蚁,出来一个逮住问一个,这些男人偏又故作深沉、莫测高深般只是不搭理,慌得应力的妈妈、二妈、姑姑和铁连姨妈等人差点没把自家的男人掐死。其实这些男人虽然身在手术室,做的却是比打杂的工作还不如;剥衣服擦身体、打了麻药后控制不住的大小便都由他们包干,手术时还连边都沾不上。虽然也急,但不可能急吼吼的一时半会的问:  “大夫,我家什么什么的怎么样了?”不说大夫正蒙了嘴巴专心致志的工作,就是这种惊慌失措和毫无主见的做法也不是这些自认有文化、见过世面的大男子们能问得出来的。要不是自家的人,这些冠冕堂皇的人早就想砸盆子走人,哪还有什么力气和本事来回答那些啰啰嗦嗦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提问。  待半夜后手术结束,铁连的七个同学伤不十分重,合伙住了一楼客厅旁的两间耳房,由两个私人诊所的护士看护;刘奎三右小臂感染,手肘以下做了截肢,一直昏迷,单独住了一间,自然是由刘妈妈亲自看护;私人诊所的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轮流值班,二十四小时离不得人;应力全身缝了十七针,所幸没有伤着骨头,住了自己的房间,在自己家里,看护的人自是不少;铁连住了应力弟弟的房间,姨妈和舅妈坚持不要人帮忙,要自己亲自护理。苗家姑爷不允,说铁连虽是小孩,但终究是大了,挂吊针进出厕所总是不方便,姨妈和舅妈随即让步,和一个诊所的专业男护士轮流着护理。  应然受了些刺激,回到家里也就逐渐的安定了,痴痴的坐在铁连床边不肯去。铁连奋全力力战十数人,后来又是带伤坚持打架,动了气血,又失血过多,一时半会不得醒,只时不时的嘟嚷些“姐姐、哥哥快跑”之类的呓语。听得应然小芳心大乱,流泪不止,偷偷的在被子下把铁连的手儿握了,一门心思的说:弟弟不走姐姐就不走,姐姐痛你呢。一家大人见连儿全身缝了几十针还兀自念叨着要保护人,如此忠义,真没白疼了他,均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铁连舅舅待全部伤者安定下来,见应家全部老少竟无一人睡觉,眼睁睁的要他道个原委。应晓飞坚持要人睡觉,大家心里不踏实,坚持不去,晓飞无奈,把应然从铁连身边生拉活扯的捉了出来,又叫两个伤较轻的同学一起,几人互相补充,总算把事情经过说了个仔细。  当说到铁连持酒杯砸进嘴巴不干净的坏人嘴里时,众人齐声赞好:  “这种人渣,该砸,待遇见我时,便把他嘴也撕烂了”,其实那人不死也怕说不成话了;又说铁连单手拦酒瓶、挥腿截斧头、两救应然时,众人惊出一身汗,都说应然命大,遇了一个舍身忘死的好弟弟,否则焉有命在;说刘奎三仗义,单人、单车挡一、二十人于门外,力战黑衣帮、血溅当场。  义父救子、铁连独臂战群豪、反救义父于血泊之中,应家三小联手大战黑衣帮。只听得众人热血喷张,大是激情,应老大手拍茶几,大呼过瘾:  “刘家兄弟如此忠义,真不愧铁家孙儿之义父;不逊于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张翼德当阳桥独挡数十万追兵之豪气:唯我家连儿,两救然儿于万分凶险之中,力战十数人、独臂救父,此等英雄,夫何壮哉”。  说到动情处,老人家已是老眼朦胧、骄傲无比:  “铁家忠烈,力儿、然儿明知不敌,却也敢拼死杀入战团,大义之凛然、真我老应家之福也,伤也值得、死亦何妨”,老头子白须飘飘、凛然不可侵犯。。。。。。 第一章 铁连花 【十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一窝蜂的回来了一大群鲜血淋漓的人,忙了大半夜,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待应晓飞说出五条大汉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应家三小时,众人听得呆了,不明就里。晓飞打发了小辈走人,这才说出了那为首之人乃是一年前两救应家于万难之中的那个“知名不具”的车夫。这个车夫大家一年前差不多都认识,如今一说,又更让人困惑,比一年前更百思不得其解。  应老大让大家再一次回忆两代人究竟哪个救过人或是帮助了什么人,让别人为了报恩什么的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家。众人抓耳挠腮的又想了一遍,连把哄小孩子不哭、给了乞丐一个铜板等好人好事都想到了,但绝没有什么天大的帮助值得让人如此感动。应晓飞也做沉思状埋头苦事了一阵,终不得要领,又说出一番惊人的话来:  “大家且莫着急,我已和恩公约好,今日恩公必来,到时自见分晓”,众人听后喜之过望,商议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了,总要问个结果才好。有婆姨很老练的提出:  “这些人神秘兮兮的,怕不是唬人的吧?”应老大啐一口,如再前去二、三十年,必叫人掌嘴:  “尔等长头发,妇人之见,像这等好汉,神龙见首不见尾般,岂是随便就乱说见人的了,我等且认真做好准备,好好招待人家,不要失了礼数”,说完还恨恨的盯了话者一眼,见是妹妹家媳妇,好歹才没叫人乱棍撵出去了。  一夜无话,众人都在黎明前相继睡去,连陪着铁连姨妈在病房陪夜的应然都被妈妈哄回了房间。麻药过后的伤者虽痛,但大小都是些男子汉,硬咬住牙关不惨叫、不娇喘,热闹了大半晚上的应家大别墅终于静了。  应晓飞和大伯家的二堂兄当晚就回到了淀海路的自家别墅里,其余众人皆在黄埔路歇了,只等天一亮就齐聚淀海路,敬候车夫大驾。  看门的老张头换了崭新长袍,连从不离头的瓜皮帽都摘了,整了个齐刷刷的半分头,恭恭敬敬的立在耳门旁,专要等人。一等二等,直等得老腿抽筋、头晕目眩了还是不见人来按铃,几番伸长了脖子向街上看,见了埋头拉车的车夫都哈腰,被人白了无数次眼,像极了为贼望风的老贼。屋里的老头、老太灌了几肚皮的早茶,还兀自沉着,一会儿赞铁连英雄,一会儿夸铁连漂亮,精神得很。妯娌、小姑些女眷插不上话,都纷纷钻进客房补起了瞌睡。只男人们性急,不时跑了出去张望,也学老张头的样,向正辛勤工作的车夫们定定的看。苦力的车夫们被蓄分头的老子看,接着又被西装革履的大老爷们看,看得心里发了毛,怕出事,不敢再接淀海路上的生意,干脆回家睡回笼瞌睡去了。。。。。。  应家门前冷落鞍马稀,好不容易等来一人,却是潘予忙完公事回来了。潘予当了一晚上的护工,还没有说上正事,见了应家主事的人都在,这才把铁连被黄埔军校看上的事说了。  应家本是啸聚山林、打家劫舍、脑壳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主,发家后就再不想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所以应家人丁除了兵什么行当的都有。如今听说要让铁连当兵,听见响动已经起来了的婆姨们就七嘴八舌的不准:  “连儿文采非凡,一手字墨就是把上海滩上所有有名的老学究都找来都未必输了去,正是风华正茂、前程似锦的年纪,还要去当什么兵?况且现在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说不定哪天就上了战场,去不得”,婆姨们像是事先就商量了一样,意见十分统一,态度也十分的坚决。话说的是实情,不过私下里却也另有想法:我家连儿天男下凡般俊美,如何上得战场?婆姨们最是自私,又藏不住话。  大伯二子、姑妈家老三、二伯家应晓飞等人却是少壮派,也是有些抱负的人,力主铁连去:  “黄埔军校乃中国最高等级的军事院校,不是谁想去就去得了的,铁连如此年纪就被看中,听潘予说,别人也像是专程为他而来,又凭连儿的聪明和才智,久后必成大器,正是安邦定国的栋梁之材。。。。。。 ”  铁连姥爷见儿子晓飞口若悬河,情绪激动的据理力争,虽觉儿子说话在理,凭连儿的忠义刚直,未必就不是干军人的料,但想起长女应莲惨死,虽然留下二子,可长子铁英经一、两年的努力寻找,终是渺无音信、生死不明。忠义铁家唯独一个血脉,认谁也不忍心让他去赴汤蹈火、打仗冒险。老爷子不语,大伯和姑姑跟老二一样的心思,虽觉可惜了连儿,但保住应莲的骨血要紧。  老的不说话,小的们就得理不让,男的气粗、女的话碎,一来二去双方就差挥老拳、用指甲挖人了,最后还是铁连姥爷开了腔:  “尔等且莫争吵,双方各是各的道理,却都是为了连儿好。你们一味的不让铁连去,自是溺爱。。。。。。 ”  姥爷对着一干女眷说:  “但须知精心抚育的花朵只是好看,经不起风雨;再好看的花瓶也是一摔就碎。古人云;好男儿志在四方,正如连儿所书;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跃。连儿虽小,可偏又志大。晓飞说得好,凭铁连的忠义刚强,未必就不能成其大器。。。。。。 ”  老爷子缓了缓,声音渐显悲切:  “但我家应莲才殁不到两年,尸骨未寒时未必就让她唯一的骨血去当兵打仗,战场上枪子儿不长眼睛,到时只怕在地底下应莲都不会认我这个老父亲了。。。。。。 ”  话未说完,老爷子已是泪流满面、哽咽有声,幸亏姥姥和姨妈还在黄埔路坐镇,否则只怕又是悲声一片了。  姥爷饱经世故,知道铁连少年英才,是块好钢,想让铁连出去飞翔,又怕有了闪失;捂在家里时,又怕捂得废了。犹豫而气结,哥哥、妹妹也是同感,矛盾而拿不定主意。  潘予说了铁连顶撞黄埔教官的事,也讲了黄埔作训处长忍耐解释,看架势是要定铁连了。应家倒是不怕什么学校来抢人,只是铁连常常拿了妈妈从小就给挂在脖子上的玉石同心锁出来看,默默流泪,总是要报仇的,国民党的军队肯定是不会去的了。但铁连志比天高,不光读书用心,练武同样也刻苦,不像是想拿笔尖去报仇――口诛笔伐的人。又听他时不时的说些什么主义、什么党怎么怎么样了的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受了一些同学的影响,要造反?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的中午饭就这样郁郁的吃了,铁连要造反,这到让众人始料不及。孙文先生提出了“三民主义”,国共进行了合作,GONG产党在上海也兴旺过,后来不知为什么蒋介石翻了脸,又要杀这个党了,把上海滩闹了个血雨腥风,也把这个党撵到老山沟啃树皮去了,这些事情应家却是知道的。平心而论,这个党领导的“二、七”罢工、“五卅”运动也是深得人心、帮了底层社会的人一把,虽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胜利,但老应家还是深表同情,对这个党的做法也是肯定的。如今的上海滩是警黑一家、兵匪勾结,应家虽是老实的生意人家,除了沉重的苛捐杂税以外,还得不要很小气的打点那些警匪恶霸们。正当的生意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合法的财产不小心就怕飞了,否则也不会有应晓飞涉黑,迫不得已、如履薄冰般的混迹于生意场和黑道上。  对外软弱、对内腐败,老应家对如今的国民政府很失望,生怕哪天晓飞就被人黑吃黑了。。。。。。  临近天黑,站得腿打颤的老张头好不容易才领进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面黑壮年人。来人摘下礼帽,微微欠身:  “对不起,兄弟迟到了”,待来人脱下帽子、摘下眼镜众人才认出来,原来是久等的车夫到了。  车夫面对满屋老少和两桌堪比满汉全席的丰盛晚餐,略显歉意,也不客气,立身而起,双手捧杯,面向上首长辈,略一躬身,朗声说到:  “实在抱歉,小辈有事来迟,让长辈和各位兄弟姐妹久等了,小辈本已囫囵吃了,但盛情难却,就借主人家的酒敬了各位”,说完捧杯一周,遥向妇女一桌举杯,仰头一饮而尽。语言简洁周到,气势即恭敬又豪爽,不是一个寻常车夫样。众人忙不迭的也起身把酒喝了,也不坐下,应老大爷要亲自把盏为车夫斟酒,车夫不允,只听老太爷说到:  “壮士客气,这第一杯酒本该我家敬你的,却被你抢了先,但这第二杯酒却是无论如何要由我家敬你了。。。。。。 ”  让应晓飞把车夫酒杯斟满,老太爷双手举杯,一众亲眷跟着举杯,应老大激动,双手竟微微的颤抖,眼睛已有泪花闪现:  “这杯酒是我应家一家三代敬恩公的。。。。。。 ”  车夫待要说话,应老大右手虚按,接着说道:  “壮士请勿推辞,你我素不相识,却得恩公三次死命援手,还死伤了兄弟,此等大恩,应家没齿难忘,请受应家三代一敬”,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车夫阻止不住,只得跟着喝了。  接连喝了两杯酒的应老大已是红光满面,酒兴到处,有些豪气起来,仍不落座,叫自家儿子把车夫的酒杯满了,接着又说:  “这第三杯酒理应连儿、力儿和然儿亲自敬恩公的,只是三人养伤,不方便出门,请允许我应家全部长辈代铁连、应力和应然敬恩公此杯”。  应家两代长辈在应老大身边和身后站了两排,极是庄重,像是预先排练了一样,都是双手举杯,极其恭敬的盯着车夫看。车夫见过世面,却没见过如此感人的世面,有些感动,直直的就想把酒一口喝了,却听应老大又说:  “壮士且慢,我家连儿、力儿、然儿两次得恩公相救,大难不死,却至今不得恩公姓名,愧煞了应家大小。若恩公肯赐教时,便喝了此杯,不知壮士可方便?”  什么方不方便了?应老大老江湖,话至此处,除非你立马走人,否则便得喝酒说话。车夫被应晓飞下跪逼得到应家一走,本也是想来说些话的,如今又被老狐狸一样的应老太爷所逼,双手端杯,躬身向四周一礼,很诚恳的一口把酒喝了;一一扶应家老字辈的坐下,正色而言:  “不是小辈故弄玄虚,小辈本是江湖人一个,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恃强凌弱的无耻之辈,好抱不平而已。小辈姓李,木子李,山野草民,名字实在难听,入不得尊耳,又被官家所恨,区区一介代号,不叫也罢,如实在是不好称呼时,便叫李四吧”。  “李四”这一名字才一说出,众人顿觉如雷贯耳,全都“咦”了一声,因为“李四”这个名字在上海滩太不寻常,但偌大的上海滩上叫张三、李四的人多了去了,未必就独独是那个杀星“黑狐李四”了。李四环视四周,见众人点头,认了自己的说话,又起身向老字辈众人一礼:  “老人家在上,虽说你我素昧平生,但你老应家做事有道、买卖公平、乐善好施在上海滩却是有名的,所以才有生意兴隆、工厂兴旺的人气相助,连晓飞兄弟执掌的淀海路青木堂都是做的老实生意,不但未做那些恃强凌弱、男盗女娼的黑心买卖,相反的还保了一方平安,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在这一带提到你们应家,没有几个不说声‘好’字的”。  应家老字辈微微点头,应老大手扶白须,面露得色;婆姨们就更是窃窃私语,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不光皇帝要子民喊万岁就想成神仙了,就是丑男人都想被别人喊帅哥、丑女子就更别提了,就是别人不喊,自己也要浓墨重彩、搔首弄姿的自信一把——好话人人都爱听。。。。。。  李四不抽烟,但酒量不小,忙着说话也忙着和应晓飞等老应家几个男丁各喝了一杯,说话仍是字句清晰,不见得有丝毫酒意:  “说到我们两次帮了铁连几人,实不相瞒,第一次是无意间碰上的,只是见了铁连少年英雄,又极是仗义,应变也极快。都说国中出了个年少奇才,当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出手相助,侥幸成功罢了,不足挂齿。至于在国中校门口的刺杀行动,那就算送佛到西天、好事做到底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刀尖上舔肉、钢丝绳上吃饭的人,死个把人算不了什么,何况是死了一个,救了好几个,值得”,众人见他说得轻巧,眉宇间却连跳了几跳,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  李四知道应家过了一年猜疑的日子,一家大小又极是诚恳,如果再忸怩作态,这番心血说不定就白费了。见众人正静静的等着听下文,开始说起了肺腑之言:  “话至此处,要说铁连等人每次遇险都被我等碰上实在也说不过去,如果诸位不见外,且让我实话实说”,说话间,李四征询的看着大家,还是应家掌舵的发了话:  “壮士见外了,至一年前尔等救应家一家大小,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但尔等不图回报竟不辞而别,实在是让应家惭愧内疚之至,且无时无刻不思壮士之恩义。而今又得壮士援手,三救连儿小子们,实在是让应家天大恩情要报,也有满腹疑惑要问。既然壮士想解了我等心中的许多情结,我等感激还来不及,岂有责怪之理。不管壮士为了任何目的,但终是救人在先,有话但说无妨,应家至老夫以下断无埋怨之理”。  应老大不愧为应家老大,说话坦诚又步步紧逼,非让李四了结了纠缠了应家一年半载的疑问不可。不过心里也凉了大半:还以为连儿几个碰上了什么大贵人、大英雄,现在听来还不是一些鸡鸣狗盗、敲诈勒索之徒。老太爷听李四吞吞吐吐要说话,以为要提出些什么惊天大条件,“只要不让老子们倾家荡产,什么条件老子都认了”,老头子很想得通的想:“别人毕竟也是冒了天大的险、死了人的。。。。。。 ”  正在计算自己家产的老头子听李四说话了:  “承蒙理解,既然大家不怪,且听我啰嗦几句”。李四这一啰嗦,正是;貌不惊人话惊人,真人不露相,露相是仙人.。。。。。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四面色凝重,想来要说的话分量不轻,应老大咳一声:“时间不早,各闺女、媳妇昨晚少有安歇,去歇了吧”。众女眷正听得紧张,不想大老爷要她们回避,万分不情愿,不过几个长辈极有威信,容不得自己不情愿,也只得悻悻的去了。  李四假装喝茶润嗓,待大厅里只剩了七、八个主事当家的后说出一番惊天话来:“我乃官府榜上有名;调查科【国民党军统前身】要捉、黑帮想杀的**党特科第四科锄奸队队长李四是也”。  话出如平地一声惊雷,直惊得满堂瞠目结舌、一时半会竟无人说话;如不是墙上的英式挂钟敲响了钟摆,时间都仿佛凝固;老应家老大突然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好”才好歹惊了梦中人:  “‘黑狐李四’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枉老夫等人久等;好一个豪气干云、好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应家大小何来的福分?”  终是绿林道上闯出来的人,老爷子惊诧于李四的豪气;只单人匹马就敢在堂堂的应氏大厅露出真相;更感于李四对应氏家族的信任,话落鼓掌,应家一众长辈和男丁才喝彩声起处、掌声一片。  应家男子尽皆动容:果然是他,上海滩上鼎鼎大名的第一独行侠“黑狐李四”;一夜之间灭在警察局特务科严密保护下的叛徒三十几人还全身而退,其制裁叛徒之凶狠,特务科穷其警力大半年而不得线索;手段之狡猾,死于其手下的巨奸大恶数不胜数。  应家何时竟和这尊杀神沾上了边,所幸这个杀神没有恶意;所幸一众女眷都被应老大撵回了房间,若不是,只怕就被骇得失了态,或哭或闹的整出许多笑话来。  **党特科红队誉满上海滩,锄奸、除判徒少有活口,其铁石般的心肠和神秘迅捷的作风令那些恶贯满盈、罪恶滔天之徒闻风丧胆。不说这个党的叛徒提不得李四之名,就是铁杆的汉奸特务也是闻风丧胆——冒犯共产组织者,虽远必诛,鲜有侥幸者。  身处上海滩不知**党红队算是孤陋寡闻,如今见了红队队长李四除了稍显霸气了点外,却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李四向应氏三老、应家二代三个儿子、苗家两个儿子和潘予等四个女婿拱了拱手,继续说道:  “我党中央虽然一时有难撤离了上海,一时也没有和蒋介石决斗的实力,但共产主义一定会在中国实现,新中国也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建立起来”。李四满是憧憬,目光坚定异常:  “虽然新中国实行的是无产阶级专政,但像你们应家这种有德的有产阶级却是我党要护持和保护的,所以保护了你们家几个人也是我们的责任,不必言谢,这是其一。其二,国中出了个文武全才神童铁连,可能你们应家不知道,上海滩也不一定全知道,在这淀海区却是尽人皆知的。铁连天资聪颖,又忠诚侠义、尊老护弱,像极了我辈中人,稍加引导,必成栋梁大器。昨日一战,更显铁连之本质,一人不但要救哥哥、姐姐和义父,不顾个人安危,还要救十几个同学脱困,这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人我等不保护谁保护?”李四话里明说了,铁连一直就在红队的保护之下:这人我们要定了。  李四一语惊了梦中人,纠结了一年之久的应家人方才醒悟:原来连儿屡次遇了贵人,却是别人有意而为之,尚若不是,只怕再是天才也死了几回了。但来人终究不善,终是要叫连儿跟着走人的,这却如何是好?众人不得要领,只干巴巴的又向李四谢过救命之恩。  应家见李四果然如一年前猜测的一样,是**党人,应家不反对这个党,说不定私下里还有些好感,但要让铁连跟了去,却无论如何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幸而李四还没摊牌,且听他说下去,到时在做计较。  铁连姥爷试探着问:  “铁连伤了,只怕不要三、五十天好不了,依你看。。。。。。”  李四见众人焉了,知道他们一时半会,接着老人反应不过来,接姥爷的话说:  “铁连学有所成,但古人说得好: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学无止境,铁连年纪尚小,自当继续学习深造为是”。  不等李四下文,老狐狸一样的应老大抢着就说:  “壮士所言极是,连儿年轻,又有清华、北大等学校抢着要,连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一九二八年由广州黄埔岛迁去南京】都来人了,点名要铁连去,依壮士意思,铁连该去哪一所学校呢?”比狐狸还狡猾的应老大生怕李四要说出“不过,但是”之类的转折话来,顺着李四的话就抢先堵了李四的嘴。老头子想:只要铁连不是现在就跟了人走去钻山沟沟,随便做什么都行,何况还是读书?正好合了自己一家的想法,哪里去找这种两厢情愿的好事,顺口应了,还落得还了个人情。又想:GONG产党和国民党势不两立,那么这个党断不会让一个自己相中了的人去国民党的什么军校读书,岂不是白送。除此之外,铁连就只有读清华、北大,做老实人的份了。老头子高兴,差点就手护颌下白须、成也萧何是败也萧何了,好不得意。  李四何许人也,GONG产党上海特科四科队长,与大叛徒、中央候补委员、特务一科科长顾顺章齐名。精于策划谋略,要不是也不会有许多的特务叛徒死于其手了。他早就知道铁连被国民党黄埔军校相中的事,也知道铁连不愿去,铁家独苗,应家也肯定不愿他去。自己又不便对应家指手画脚,应家富豪大气,虽然有可能碍于救命恩人的面子,情不干心不愿的就支支吾吾的答应了,却是多了许多尴尬,今后的日子势必就小心翼翼的微妙起来,这才一步一步的说了让铁连继续读书,合了应家的想法,也正顺了自己的路子。  李四见应家老人高兴,自己也“呵呵”的笑:  “铁连如此争气,全国名校尽皆争宠,真没有让我们看走眼。老人家既然问我,那我就冒昧的说了,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铁连虽小,却是吃过苦、受过难的人,早就能独立做事、独立思考了,否则也不会取得如此好的成绩。铁连的前途我不敢做主,但我建议,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主,您老人家看呢?”李四话不说完,很尊重的盯着几位老人家看。  老头子、老太婆见李四啰嗦,一会像要接人走的样子,一会又让铁连自己做主去读书,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哪门子药,晕头晕脑的就答应了。毕竟自己姥爷辈,代替不了铁连的亲身父母,铁连既然懂事了,自己的事情正该自己做主,又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二】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大客厅里的法国红木挂钟“当,当、当”的响了几下,李四掏出怀表对了对,晃了晃手中表,自嘲的笑:  “老掉牙的东西了,不准。时间不早,李四还有事去黄埔路,准备告辞,但走之前尚有一事相告,不知可否?”应家先以为李四是敲诈勒索之辈,准备豁了老本也把他打发了。没想到李四竟然是上海滩上那尊有名的杀神,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杀神三救应家竟然为的是一个铁连,亦惊亦喜。吃惊之余,见李四懂理懂节,并不是那种张扬跋扈、咄咄逼人的人,又是处处为了应家好,正自欢喜不尽,听李四还要啰嗦几句话,哪会不同意,一迭声叫李四有话只管说,不必客气。  李四不客气,说了今天来晚了的原因:  “昨晚与小飞一别,兄弟知道黑衣帮是一群狗仗人势、睚眦必报之徒,暗地里就随了那群帮众而去。铁连出手不软,一下伤了十七人,死了一个腰脊椎断了的人,重伤五、六个;一个伤了嘴巴的人好了也怕是说不出话了,一个伤了下体,好了也怕是废物一个【看李四表情,想李四没看见屋内打架,这个人却是被应然废了的】。果然如我所料,黑衣帮吃不了这个亏,帮主邱老大昨晚上就到了,帮中的长老和几个的香、堂主也陆续赶到,看来黑衣帮这次是想大动干戈、不肯善了了;今天一早也已经有人开始在国中周围打听,看来是铁连他们穿的校服暴露了学校身份”。  话未落音,应家老少已经是坐不住了,杀了黑衣帮的人可不是好耍的,天大的麻烦来了。  应晓飞要出门招人手,李四制止:  “各位且先莫慌,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莫说学校已经放假,应家兄妹和铁连虽然人小名气大,要打听清楚时却也要费些时间。即便他们来了,要动堂堂应家也得准备些时日,我再冒昧的说一句,李四尚有几位兄弟在街上,如真的动起手来,我的几个兄弟还不惧他三、二十个黑衣帮宵小”,说话的时候,李四已经是眼冒精光、飞扬跋扈起来:  “黑衣帮在上海滩不过百十来帮众,即使全来,凭晓飞的人手和我几个兄弟,要保应家当不在话下,各位尽可放心,稍停自有消息传到”,李四说走没走成,只因他还在等一个人的回信、一个能见到黑衣帮帮主邱老大的人,这个人和李四喝过一次酒,打过一次架,最后是酒喝输了,架也打输了。  这个人身在黑衣帮却不是黑衣帮的人,很佩服喝酒很凶、打架也很厉害的李四,自认和李四是莫逆之交,也把李四“大哥大哥”的叫得呱呱响。所以李四要他帮忙传个信,他自然屁颠屁颠的就传了,也好言不好语的规劝了;因为他是秋老大的亲弟弟秋老三,他给大哥带去的是一封信,一封李四那极尽张扬和恐吓之能事的亲笔信,信的内容如下:  秋掌门人阁下;  闻阁下亲临撇地,想是为昨日贵帮在本地的浴火堂口所受损失而来,帮主辛苦。只不知帮主可知昨日贵帮浴火堂以三几十人之众刀劈斧砍几个半大小孩和姑娘,实在是让观者摇头、闻者唾弃。贵帮乃一介大帮,尚不能整肃属下,寥寥败坏者扯虎皮做大旗,招摇过市,黑衣帮之帮威实难恭维。况上海滩也并非黑衣帮一个,如真要听信宵小之言任意孤行,我辈旁观者势必不会做袖手旁观,青帮青木堂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还望帮主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  旁观者  李四  黑狐李四何许人也,上海滩上鼎鼎大名的独行侠,有几人不知、何人不晓,却是基本不知道他属于哪个组织,也大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见了黑狐的亲笔信,饶是秋老大护短,也不得不遵来信三思。  应家老人些虽然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在绿林道上厮混了几天,却大都是响马作风,打了就跑,跑了就躲。而今却是家大业大,被人找麻烦找上门来,眼见是跑不脱了,慌了手脚。妇女们听大厅起了骚乱,偏要出来看个究竟,听了李四之言,不禁手忙脚乱起来,更是添乱。应老大家的女儿和媳妇几个怕家里出事,急吼吼的想往黄埔路上的家里赶,看其中两个人的模样,怕是要想回家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  大户家里的人金贵,却终是禁不住骇,大不矜持。李四叫大家不慌,黄浦路上他早就布布了八个人,有这八个人,就是黑衣帮全部去了也未必讨得了好去,又说了给黑衣帮掌门人写的信,料秋老大不敢过份,且静等回音。  婆姨们见李四气定神闲的喝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男人们也跟着假装气定神闲的喝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她们没参加开头男人们的秘谋,不知这人是何许人,心中狐疑;这人莫不是杜月笙、黄金荣或是张啸林,单单不想黑狐李四,如果想到是李四时,说不定也就坐下来假装气定神闲的喝茶了。凭岁数判断这人不是青帮中的几个大佬之一后,婆姨们还是慌,几番要想走人,伸了头看外面黑暗,怕黑衣帮躲在黑暗中等着拿斧头砍自己,遂不敢动,巴巴的在一处坐了,也有人不停歇的乱走,喝不下茶。。。。。。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墙上吊钟又响了一下,李四眉尖也跟着动了一下,这已经是他和秋老三最后的约定时间了,心里不免焦躁。再等十分钟不到,事情必变,他便要离去,亲自会一会秋老大,纵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了。李四起身,拿了礼帽正准备离开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了唿哨声,李四面向大门,背手而立,极是沉稳,向应晓飞颌首:  “到了”。  来人车夫打扮,一顶毡帽压得很低,看不清模样,交给李四一个纸封后,又和李四耳语了几句,李四交代了两句,来人点点头,抱拳向四周微微一恭,转身走了。李四展开信纸稍一看后,随手交给了身旁的应晓飞。秋老大终于回信了:  大侠、这厢有礼了;  老夫不才,整肃属下不严,贻笑大方,惭愧之至。昨晚之事实乃我浴火堂无理在先,但铁家小子【黑衣帮不弱,只一天就打听出了凶手之名】重伤我一十七人,殁一人,出手太过凶狠,若就此了结此事,一错二错,只怕江湖上再无我黑衣帮立足之地,任三岁孩童也敢欺负耳。  既然壮士要出头了却此事,按理没有我黑衣帮不答应之理,也谨遵阁下意思,愿意除铁家小子外,其余人和我帮死伤者之丧葬、医治、安家费用等损失概不追究。行有行规,帮有帮规,如大侠见谅,我帮从此以后不踏入淀海、黄埔路一步,还请大侠首肯、三日内望大侠回音则个?  落款自然是黑衣帮帮主秋老大拜上  作为一帮之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比起以往黑衣帮处理这种事情不但要对方陪人还要赔钱、直至对方倾家荡产的做事风格,只怕这已经不叫让步了,基本上是投降。再要让时,就是拍屁股干净走人了,那黑衣帮就确实不能在江湖上混了,趁早金盆洗洗手,收拾斧头回家砍柴算了。  不一会,青帮弟子也送来一封信,应晓飞接了,也是邱老大写来、直接交到青木堂去的。信的内容前面和李四这封差不多,又多说了几句黑衣帮已经从青木堂地面上撤走、断不会打扰应家老少,铁家小子的事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等很是友好的话;后面就是什么和青帮都是同道中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时恩怨可以道上规矩解决,和其他人没有关系。隐晦说了李四极有可能是红队里的人,你们和什么党沾边没有好处、不要坏了道上规矩等有些强硬的话了。  黑衣帮能在上海滩以青帮一枝独秀的帮会里有一席之地,自然有他站住脚的道理,不但一天时间就查出了铁连,连铁连和应晓飞的关系都一并知道了。邱老大不傻,没有傻唧唧的向小飞要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抢人;有黑狐李四罩着,他今后也不敢。却是搬出了什么道上规矩,家里面的事自己好解决,言外之意要应晓飞驱逐了李四,用黑帮规矩做个了断。  怎么打场架就沾惹沉寂了一、两年的黑狐李四?这个上海滩上谈之色变的黑狐要强架梁子,邱老大搞不明白;黑衣帮又没有三头六臂,还不敢和一个大党的锄奸队长真刀真枪的干。如果李四要强行管到底的话,他黑衣帮起码在上海滩就不用混了,但这道梁子又必须得了结,否则黑衣帮不仅仅是在上海滩,只怕全国都没有立足之地,这是在帮会中生存的原则。  就即便用帮会的规矩解决了,黑衣帮也是委屈和丢脸面到了极点,邱老大能干吗?撤出青木堂并不是永远不找铁连麻烦,还有青木堂以外的地方呢?只要李四插不上手,铁家小子离开了青木堂就容不得应晓飞说话了。  应小飞傻了呀?会听你的摆布,不说大名鼎鼎的黑狐是真心帮忙,就没有李四他也不会把自己的亲外甥弄去黑帮过堂。黑帮有黑帮的规矩,要么明架梁子单挑,要么杀人偿命。  杀人者偿命应小飞自然不干,和黑衣帮单挑呢?他不是青帮老大,就是青木堂五、六十号帮众也是要听老头子的老头子的话,还不是他应小飞做得了主的地方:没有和谁谁单挑的实力;邱老大阴险狡猾,应晓飞也不笨,可应家女眷们头发长、见识短,以为黑衣帮怕了那个说半句话的人和应晓飞,不敢硬来,要用什么江湖规矩解决就觉得小飞一个堂主很了不起一个大官,有了底气,也有了些嚣张:  “哎哟,谁怕谁呀?有本事便来抢了去”。可能平时也就遭老太爷喝斥几句,或赶去厢房、或和老妈子吹牛去了。可现在连狐狸一样狡猾的大姥爷都高兴得糊涂了,叫人准备大把的钞票,让应晓飞去找老头子【青帮头目】的老头子杜月笙出面调解。  小飞究竟是帮会中人,清楚帮会规矩,很无奈、很无辜:  “大伯别急,且听侄儿细细道来。我入帮较晚,是青帮后二十四辈中人,要见前二十四辈‘大、通、悟、觉’的人是没有资格的;老老子的老头子又是行事隐秘、不求高调的人,要见老老头子一面实在是难上加难。何况今日这种事是私事,老老头子为了江湖规矩是根本不会管的,说不定还会违了帮规,要被清罚的【惩罚,断手断脚之类】”。  杜月笙见不到,黄金荣、张啸林又不是应晓飞的老头子,且不说请不请得动青帮的几个大佬,就是请动了又如何?不管怎么说,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不是秋老大凭的怀疑或诬陷,同是黑帮中人,邱老大为了黑衣帮声誉讨个说法也是说得过去的,不可能就乱了规矩,还把个黑道整成了什么红道、白道不成?  黑衣帮阴险,说对应家不纠缠,卖了应晓飞和李四天大的人情,可在给应小飞信里的字里行间无不透出无赖般的暗示:铁家小子的事只是暂时放一放,但不管通过什么手段,早晚都是要他讨说法的,交出小子一了百了,也算大气的了。岂知铁连在应家的地位非同一般,且不说他是应莲的一脉独苗,单就他出类拔萃的聪明和对应家的绝对忠诚就赢得应家的一致爱戴,被视为掌上明珠,还不说几个傻里傻气的表姐、表妹们的懵懂暗恋,只怕是交出了铁连要整疯好几个傻妞,怎么会交了?连想都没有人想过。  帮会解决只不过是阴险邱老大驱逐李四的一个圈套,当家的男人们忧心忡忡,他们大都听说过黑衣帮的为人:无赖到可以成天对着你庭院撒尿、泼大粪;下作到可以殴打妇女和小孩、装神弄鬼后你不得安宁;稍严重点时便绑票放火、杀人越货也是家常便饭;总之直到你彻底投降、答应条件为止。这回打架没有脱裤子露屁股来羞煞小姑娘、只几十人围殴几个小子就已经是很高尚的事了,不过也万幸是黑夜,终没把裤子脱了露出比灵魂还要肮脏的丑恶东西来、羞煞了应然;白天只怕就说不定。  黑衣帮众遍布大江南北,就是比其大得多的帮会都是避而远之,唯恐招惹了他们,所以其帮众就趾高气扬得可怕,一般都是自己欺负别人,少有被人招惹了的,就更别说死人了,这些阴魂不散的鬼魅之徒岂肯罢休?  但上海滩青帮就不是一般的大帮了,GONG产党组织更是敢真刀真枪和国民政府对着干,不光有人,还有自己的军队,黑衣帮就是膨胀到家了也不敢和一个青帮堂主,大名鼎鼎的黑狐李四对着干;铁连不管住在黄埔路还是淀海路,黑衣帮是断不敢入室抢劫的。但铁连的伤终究是要好的,好了的铁连也终究是要出去走路的,也终究提防不了黑衣帮那些极尽下三滥的勾当,说不定哪天就被暗地里飞出的小斧头给斫了,或是被几十上百把的斧头围住了乱砍,很有些凄惨下场了。  就是雇几个保镖没日夜的保护了,铁连肯定不会愿意且不说,这些什么保镖又保不保护得了、又保护得了多久了?  众人慌,李四不慌,气定神闲的喝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见了老太爷也盯着了自己看,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晓飞分析得不错,黑帮终究是黑帮,有自己的规矩,乱不得。但铁连却是要救的,李四到是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该讲?”  什么又当讲不该讲了?这家伙,人家已经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还卖什么关子?应家大小见李四三番五次的帮应家,今天又不顾黑道上的一些潜规则,亲笔写信给邱老大,解了应家当前之危。若不是亲身经历了和亲眼所见了,谁能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真诚相帮的人?早把李四当成了自己人,眼巴巴的等着黑狐李四去把什么邱老大杀了或是拿出什么精美绝伦的好主意,哪还有什么该不该讲的话?读懂大伙眼睛里的意思,李四又讲出一番惊天话来。。。。。。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第一、我可以让人去把邱老大杀了。。。。。。”话未说完,屋内已是齐声喊“好”,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女眷们更是捂紧了自己的嘴巴,瓜瓜的眼流水都差点流了下来:“恩人呐,真正的恩人,应家行善,真是善有善报,从天上掉下个大恩人”。但李四却不买账,制止了那些被感动得要哭不哭的人,提高声音继续说:  “杀邱老大好办,但杀了邱老大还有什么邱老二、邱老三的,且不说这些人该不该杀,试问:杀得完吗?除非把黑衣帮在全国各地的帮众都灭了,那起码也是要换个政府、建立一个崭新的新社会、新秩序才办得到,目前是不可能的。而我们可没有第二个、第三个铁连。。。。。。”整得满屋懊悔声一遍,大家都是懂道理的人,知道这种馊主意显然行不通,但李四自有李四的道理,他接着说:  “第二、既然从根本上不能消除隐患,铁连在应家又不可能呆上一辈子,那么就只有去一个黑衣帮远都不能拿斧头砍人的去处【李四的目的来了】……”  女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跑路,跑到大山里去当野人,然后孤苦伶仃、弃尸荒野,铁连姨妈首先想到这种惨状,顿足嚎啕:  “天哪,这却如何是好?”  小飞制止了妹妹,很老练的盯着李四看一眼,结合李四的身份,突然间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一声:  “有了,去江西,跟GONG产党走”,一语点醒梦中人,黑衣帮势大,众人想想铁连不管去了何处都势必遭到黑衣帮的追杀,但GONG产党在江西和全国各地都整出了不小的地盘,黑衣帮再凶残,总不敢跑到军营里去砍人吧?正是铁连的理想去处。真是下下策中的首选,想想再无它法,轰然叫好,连姨妈都擦了眼泪不好意思的向李四微微屈膝作福。  拿定了主意,应家人悬着的心总算有了搁处,大家已经不把李四当外人,老人家几个老着脸皮要李四托人关照铁连,部队遇到困难时只管开口什么的,就像铁连已经是这个党的人了一般。不想李四听后却“哈哈”大笑,也不再显客套,豪声而言:  “各位想法极是,但却错了路子,铁连目前遇到死缠不休的黑衣帮,除了去了黑衣帮惹不起又不敢惹的地方,根本就别无它法,这个地方就只有军队。但铁连要去的地方却不是江西,也不是湖南、四川的红军根据地。不要忘了我们先前的约定,铁连还正是读书的年纪,我认为铁连要去之地该是南京,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李四不啻又抛出一颗平地惊雷,明摆着铁连只有钻山沟沟的命,却不想又是一个大回转,这下连老狐狸们都反应不过来了,不知所以然。  应家正为铁连要读军校或是高校的事情苦恼,正要让铁连自己拿主意时,没想到让黑衣帮的人给定了乾坤,只有跟着恩人GONG产党钻山沟沟的命了,不想恩人反而要他去国民党军官学校,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李四为什么呢?  李四坦然:“对于铁连来说,知识才是最重要的。。。。。。”  应家人再没有任何疑问,铁连也再没有任何好的去处。去清华、北大无异于羊入虎口、早晚被砍死的下场。应家本来还在为铁连去清华还是黄埔做踌躇、犹豫,现在好了,鬼使神差的让一个黑衣帮做了决定、也就是天意使然了――比起山沟沟来,黄埔强一百倍,何况还是读书,那是好上加好了。。。。。。  进了中国最高军事教育基地黄埔军校,邱老大可能要解散黑衣帮了,因为从里面毕业了的七期学员中,现在是军长、师长和团长的人比比皆是,邱老大要找回面子的事情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一家大小都把感激的目光向李四看,只是铁连恨国民党,不愿去读国民党军校,这个工作谁去做?又是李四淡淡一笑:  “这个大家且请放心,待我明日去会一会铁连再做理会不迟”。  为防万一,当夜李四带来的四个人便在应家的客厅厢房里歇了。  从这日起,这四个人每晚必来,天不见亮即走,从未和应家人照面,几床手工织的线毯总是叠得整整齐齐,像从未住过人一样。应家人很少和这几人照面,但知道是李四派来保护自家的人,感动不已。  应家取了无数金条要感谢李四们,李四坚据不要,说组织在上海的人没有多少了,用不了什么钱,待有困难时自然会伸手。当夜便和应老大家人一起去了黄埔路,自己在应老大偌大的别墅庭院里转了一圈,替下了铁连姨妈,和铁连住了一间,其余的八个兄弟住不下,散在了偌大的别墅庭院和车库里。应老大感动,连夜把两个儿子的两家人并成一处,腾出三间屋子给了李四的兄弟们,李四推辞不过,叫过兄弟些说;“邱老儿狭隘,黑衣帮众又是些鼠肚鸡肠之辈,断不可信了他们的话,需招子【眼睛】放亮了,不可大意”。自此,除李四外,这八个人也是早出晚归,极少和应家人照面,忠实的保护着铁连等伤者和应家人。  但应家人知道,这些人白天并没有走远,都散在附近的几条街道里,只要有生人时就会见了他们的身影。  老爷子生气,饭总要吃吧?找到李四质问,李四只推说兄弟些忙,在外也饿不了肚皮,让老太爷大可不必麻烦。老太爷知李四一伙的身份神秘,不敢强迫,直把老眼感动得朦朦胧胧。  李四有时出去,但多数时间是在家里的,除了时不时的在庭院里闲逛外,基本上都是和铁连、应力和七个同学闲聊,李四见识广,连应然等应家表兄妹都常常围了坐着听。  黑狐李四不顾江湖道义,在黑衣帮和应家之间硬插了一腿,加上应晓飞在淀海路上的实力不弱,邱老大索性都卖个面子,退出了淀海路。他也没存什么指望,让应晓飞就交出那个铁家娃儿了,只想等铁连走了出去便要找麻烦、杀了凶手保住帮规、顾了脸面。没想到经过两天的跟踪打探,铁连小儿竟然没有住在淀海路,却去了黄埔路上养伤。邱老大大喜,心想:应晓飞呀应晓飞,我已是有言在先,铁连出了淀海路时就怪不得我了。急急的就调兵遣将,秘密的把黄埔路应家监视了起来。  邱老大这些自认为很隐秘的动作怎么会瞒过黑狐?无数獐头鼠目的邋遢汉子在黄埔路上兴冲冲地走,意气风发的脸上明显的写着:“我是黑衣帮,谁敢阻我”,好像有了个帮主和什么长老、堂主来了就所向披靡了,把上海滩踩得“咣咣”想,气势如虹。  李四不想让应晓飞沾边,为防万一,让晓飞带青木堂的人守淀海路,把自己在淀海路的四个兄弟调了过来,应家别墅已经被监视,让四人不进别墅,只等开打后从外面杀入做里应外合。  李四略知黑衣帮底细,自己十三人对其八、九十人,李四不惧,但看见一、二十个下盘沉稳、面貌阴沉的壮年和一个老者后,就知邱老儿调集了帮中所有好手,连唯一一个老不死的长老都出来了,看来这回真还把邱老儿逼急了,不敢托大,飞鸽传书邻县的五、六个江湖朋友速来助阵,朋友些回了信后,李四始心安。  邱老大言而无信,又耍了两面三刀的手段,说了退出应家的势力范围,却在不是青木堂的辖区、黄埔路上的大老爷家动刀。大伯的家不是自己的家吗?家都不属于自己的保护范围?连黑狐李四都差点被这种文字游戏所蒙蔽,动了气。黑衣帮本也不是什么善类,无恶不作,杀之不为过。招回八个兄弟和了应家的精壮老少,在庭院墙下和路边遍挖陷坑和埋设尖刺、竹签,连路上都用铁钉和钢针布满了。一切准备就绪,这八人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大碗的肉,喝了大碗的酒后,检查完随身武器,各自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黑道潜规则,没有使军队、警察不敢管的实力,就最好在群殴时不使用火器。所以纵观上海滩,就是根深蒂固又枝繁叶茂的青帮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和政府对着干,纵使有让警界装糊涂的能力也是少许的火并后赶快走人,绝不会糊涂到发生大规模的枪击――没整几枪就急急忙忙闪人,这不是要报仇解决问题的帮派之间的做法。所以,应家和黑衣帮要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回到了冷兵器时代。  李四和一个兄弟守大门,叫应家老大、老二和几个半大年青人以及三个伤轻的同学把窗户都用棉被浸水挡住了,以防斧头帮歹毒用火:还有几个婆姨、姑娘只顾向各处送水,做应急之需。应然打过两次架,有些胆气,要求参加打架行动,李四不准,叫她只管看住和保护铁连,铁连伤重,怕一时冲动又跑了出来帮忙打架就麻烦了,应然欣然去了。。。。。。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邱老大仗着都是道上混的人,和青帮大佬张啸林等人有些交情,何况青帮在黄埔路上也没有开什么香堂,胆子有些壮了,召集了百十个帮众要报仇。但终究有黑狐李四和应晓飞罩着,邱老大不敢太过份,待人陆续到齐后,叫浴火堂堂主叫门,先礼后兵,要应家交出铁连。应家自然不交,李四知道自己出面邱老大肯定要走人,但却是了不断这段仇怨的,也不做声,只要给黑衣帮一点颜色看,让他知难而退,说不定就少了今后许多麻烦。  邱老大不知进退,看天色已晚,叫十余喽啰直闯大门,李四和一个弟兄在门后只一顿乱棒就把这些人打发了回去——无一不伤,几乎全都折了手臂和肩关节。邱老大见应家大院有了准备,命二、三十人打人海战术,强冲大门;四、五十人翻院墙,无论如何都要把铁连捉了或杀了。  近三十人撞开又复关闭的大门,把一些小斧头当暗器向院子里乱扔,估计把里面的人都砍死了后就发一声喊,舞着一些稍大的砍刀、斧头就向院子里冲。几十个舞着斧头的疯子一起往里冲,任大侠李四也挡不住。李四避其锋芒,待疯子们冲进来差不多后,和兄弟分左右突然割断绑着碗口粗、被强力拉弯的楠竹的绳子,绳子一断,几根楠竹便呼啸着拦腰扫出。幸亏黑衣帮人挤人,终是没有人被扫飞,但冲在前面不少于十人的肋骨被打断、二十几人瞬间失去战斗力,剩下的人不经打,又被李四两人的两根大木棒打了出去。几十个人连去应家别墅正门的鹅卵石路都没踏上就死伤得差不多了。  翻院墙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翻上墙头的十几人被两把弹弓打了下去,奋力翻过院墙的人又纷纷着了道儿,黑灯瞎火的大都被扎穿了脚板,惨叫声一遍。没被扎着的人也不敢乱动,被黑暗中扔出的鹅卵石和短木棒也砸了个鼻青脸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院子里打的热闹,院外也没闲着;黑衣帮帮主邱老大身边还有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人是黑衣帮总部和各处香、堂集中起来的好手,有些能耐,见冲院门的人只一会儿就折了大半,翻院墙进去的人也鬼哭狼嚎起来,知道应家有高手相助;八个大汉从邱老大身边窜跃而出,要去助力。但这几个身手敏捷的人刚一跃过街头,就被四个穿青衣的蒙面汉子阻了去路——李四在淀海路上的四个兄弟到了。  这四人一人持手臂粗的一条大木棒、一人左右手各使一根短木棍、一人三节棍、一人两把短匕首。  十二个人甫一接触即展开强攻。蒙面汉子虽然人少但武功高强,把一条大路封得死死的,黑衣帮八个高手救人心切,亡了命的冲杀,却是前进不得半步,还险险的要落败。站在邱老大身边的一个老者和两个壮年人跃出加入战团。老者使一柄剑,剑法阴柔辛辣,接过蒙面短匕者一对一的厮杀,只七、八招后使匕首的人就挂了彩。难怪邱老大有些嚣张,却是有点本钱的。另两个壮年人身手也不弱,才一加入战团形势就急转直下,李四的三个人敌不住,逐步向别墅院门口退去。  眼看不敌,不想街角后面却转出五条好汉来,却是李四的五个江湖朋友来了。。。。。。  黑狐李四神出鬼没,结交的朋友也神出鬼没,又来得及时,只几刀几剑就把黑衣帮一众好手给砍了回去。  邱老大人多,只在身边留下两人,其余九条汉子一窝蜂的又杀入了战团。十九个黑衣帮众对李四的九个人,堪堪杀了个平手。但黑衣帮长老剑法凶狠,不大一会儿就伤短匕者于剑下,复又杀入大战团。李四们八条好汉被杀得手忙脚乱,眼看抵敌不住,却见从应家大院冲出四人,四人也着青衣短打,为首蒙面大汉只几棒就打翻围住大门没受伤的一些黑衣帮众,边纵身边大喊:  “老头休要猖狂,剑下留人”,但短匕兄弟终是伤了。李四大急,命随行的一个兄弟救人,自己抢入战团就向长老劈头盖脸一阵乱打。  李四木棒粗长力沉,老者不敢硬接,舍了对杀之人踩小巧步伐寻隙向李四抢攻。武者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和况李四木棒泼风一般,老者近不了身,只几棒就被李四打出了圈外。  李四见老头凶狠,伤了自己兄弟,不肯放过,一条木棒抡园了指东打西、指上打下,只几个来回就把老者圈进了漫天的棒影中。老头剑短,又砍不断李四那比手臂还粗的木棒,沾不到李四的边,加上终是年老气血衰,被李四那发了狠的乱棒打得逐渐就乱了步伐,想走时李四伤了兄弟如何肯放过了?  邱老大想要相救,人还没到长老肩膀已经吃了一棒,这一棒老头如何吃得起,半边身子都塌了下去。近在咫尺的另外十几人想救援,又哪有能力了?  本来整个战团就是以长老的一柄剑最为强大,也牵制了蒙面客一到三人的扑击,长老被李四接了过去后,先前八个蒙面人又得扑出别墅的三个生力军相助,黑衣帮众就连自己不被马上砍死都难,何来实力救人?长老一死更是丢盔弃甲,李四还没入战团动手就已经连续伤了四、五个,其余人望邱老大处退去了。  邱老大人不少,但大部分伤残,就身边还有十几个凶悍的人也是遍体鳞伤,少有了斗志。李四不打,持棒挡住了去路,知道瞒不过,索性变了声音说:  “我已三番五次劝过你,不要一意孤行,而今你却不守信用,我等也只想教训一下你们,不曾要了你等一人性命。你等却得寸进尺,先伤我兄弟性命,杀人者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怨不得我。如今一人偿一命,此间事情就算了了。。。。。。”挥手让兄弟抬出一箱子银元来:  “这是一万,连同以前的也足够抚恤和医治了,双方各有所伤,望帮主好自为之;今后如再做出恃强凌弱、为非作歹的事来,我必取你们性命;今后应家旦有闪失,我等必摧黑衣帮,到时寸草不生、片瓦不留别怪我李四手很”。说完挥手让出道路。  邱老大伤了元气,又见黑狐李四一干人横眉怒目样,不敢开腔,向李四拱拱手,迟疑后还是抱走了一万大洋。。。。。。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邱老大带着伤病残将和几具尸体走了,黄埔路上少了许多邋遢汉子后又变得干净。老应家高兴,把李四一干人奉成上宾,不把李四当外人了。应晓飞见李四实诚,铁了心的帮应家,要拜李四为兄长,李四不允,说:  “兄弟之情哥哥领了,只是哥哥做的事太过凶险,过的是刀尖上添血的日子,断不可连累了你们”。  应老大不高兴,只说李四看不起应家:  “应家三番五次得你等仗义相救,且不说死伤了几个兄弟,单只和黑衣帮结仇就受老应家的天大连累了,现在事还没来你就说要连累了,这话从何说起?即便是真有事情时,也是我应家正该要还的礼,谈何连累?这兄弟是正该结拜的了,我老人家也可当当黑狐李四的义父,和其美哉”,说完竟“哈哈”大笑,手扶胡须,好不得意。  老人家不但要晓飞结拜,把自家二儿子应晓江和苗家老三苗兴都拖了进来,要四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成四兄弟。李四略一沉思,见三人虽身在豪门、各个行当的都有,却极赋正义感,又无前科,况中央在上海的组织似有若无般,无处汇报,自己就做了主,欢欢喜喜的和几个就结拜了。李四岁数稍大,为大哥,应晓飞次之,为老二,应晓江老三,苗兴老四。  李四不托大,以晚辈之礼见过应家老辈,又分别见过哥嫂、弟妹们,众人知道李四是大英雄,如得了宝贝般欢喜不尽。众屁孩和年青人在老人们驱赶下都向李四行了晚辈之礼,统一称李四为大伯。小一辈的人被大人保了密,只知道大伯姓李,是救了铁连和应家几次的大恩人,又听应然大表姐说过大伯的英雄,小孩家眼里便满是崇敬之色,琢磨着要让大伯掏点东西出来。  李四恍惚间就成了应家的人一般,见应家小孩精灵;男的精神、女孩可爱,美煞了心里去。但突然间就成了这群粉嘟嘟、花一样孩子的大伯,总要拿点像样的见面礼吧,只可惜囊中羞涩,连不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见李四尴尬,早有苗家媳妇提了一大包玉石做的小猫、小狗样的饰物出来。众小孩不稀奇,看也不看,只盯着大伯瞧。任李四聪明豪爽,也被这群贼兮兮的眼睛盯得发了毛,旁看应晓飞,晓飞也微笑着正看他:  “大哥今日不拿出点真东西怕是走不脱了,别看这些小家伙娇滴滴的样子,却是跟着铁连练过三招两式的,都是喜欢打架的主”,李四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本就豪爽的他做真诚样,很认真的问:  “你等真喜欢打架?”  “不是,是防身”,潘婕和苗家姊妹都很干脆的喊,喊完还恨恨的盯着晓飞舅舅看:我们几时打架了?  晓飞知道李四是大侠客,有浑身的本事,本想让大哥就教了几招过硬的本领,又碍于才结拜了,不便明说,才把小孩些喜欢武功的事情隐晦的提出。李四何等人也,自然知道晓飞的意思,不过是想逗逗小家伙罢了。见小孩些很认真,自己也认真起来,向几个长者拱手而言:  “晚辈不才,虽然学得几招庄稼把式,却是上不得大雅之堂,今侄儿、侄女坚持要看,如不见笑,且让小侄献丑如何?”老人家些连说:  “都是自家人了,侄儿却是凭般的客气,岂不是见了外?有什么尽管使出来,也好让我们开开老眼、长长见识”。  李四严肃起来,向小子们严肃的说:  “我打八岁就练功,站了八年的桩、挑了八年的水,砍了八年的柴,到十六岁时才开始习武,练的也是北派少林的外门功夫;北派武功以技击见长,要说防身却略显不足,全凭的是一口真气和一身横练,先要经得起别人打,自己才可打人。俗话说:要想打人,先学挨打就是这个道理”。  李四有自己的想法,也谈不上什么藏不藏私,把众人带到了庭院里,把铁连、应力和几个能起得了床的同学都叫了出来。李四脱了长褂,露出一身青布短打来,叫应家力气稍大的应晓飞找了根手腕粗细的木棒,略一运气,就让晓飞向自己乱打。晓飞知道大哥厉害,也不惜力气,抡园了棍子就是一阵猛砸。但听着力处“嘭”然有声、如击石舂,不见大哥有丝毫晃动,木棒却断了。李四接过已经断成两段的木棒,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就是外家横练,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才言进击”,说完随手一折,把手里两根断木棒折成四段,不管呆若木鸡的众人,把手中的一截奋力向十余米外的假山掷去,木棒呼啸而去,直直的插进了堆砌起来的花岗岩假山上。李四转身面向几个把嘴巴捂得紧紧的小孩:  “这便是力,只要力到处,所向披靡。武家所言:唯 坚 不 破 就是这个道理了”,说完接过晓飞递上的衣服准备穿上,但衣服的几个角却被潘婕、苗可几个丫头拉住不肯放,撒着娇不让李四穿衣:  “大伯好厉害哟,可我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大伯要教我们真正的武功才准穿”。。。。。。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四英雄好汉却过不了小姑娘关,被缠得没了法子,连声说:  “好、好,且看我教几招,看你们是敢学不敢学”,叫人取了自己的大木棒出来,当院一立,众人识得厉害,纷纷走避。李四向老者几个行过礼,有意要使好稀奇的小家伙些为难,把一条木棒使得天花乱坠一般,初时还可见一条棒影或扫或击,后来就只听风声不见人了,风车般的人影和棒影在地上忽东忽西的滚过几圈后,李四收了招,略舒一口气,招手把几个丫头喊了过去,很认真的问:  “你们可看清楚了?”潘婕等迟迟疑疑的摇头,稍后又不肯服输的把头乱点,李四差点就被这几个背着手装老练的小家伙整得投降,却是开心得很了:  “可是敢学不敢学?”潘婕等又是迟迟疑疑的不肯摇头也不肯点头,见粉琢玉饰般的几个小姑娘转着眼睛的刁蛮样,李四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  “好、好、好,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哪个把这根木棒拿了舞上一圈我便教哪个,如何?”  最是好动的潘婕见大伯把一条木棒使得如风车一般,煞是困难,知道不好学,但生性呈能的她抹袖子还是上,岂料这根棒子是成了材的白腊树干所制,质密而且韧性极好,两头还包了尺许长短的铁皮,极是沉重。潘婕使出吃奶力气提了,要想舞动时却连人都跟了木棒跌扑,李四眼快,伸手把木棒接了,好歹没让小孩出丑,又向苗可姐妹示意。见威猛的潘婕尚拿捏不住,苗可、苗依便不敢动,怯怯的后退了把头乱摇。  李四看过铁连、应力和应然打架,很欣赏几个人的小巧擒拿功夫。后又问过铁连,才晓得是百年前就享誉江湖的四川江油铁家的八路短打现世,大是吃惊;铁家的八路短打在百年前就在武林排第一近身搏击术,可惜被几个小孩使出来却是精巧有余,刚劲不足。知道是铁连只学了招式而疏于练功所至,大是感概:练武不练功,真是一场空啊。  李四见应家大小屁孩有习武之心,有心打造,但实在是基本功太差,自己这门武功除了天生要上好的体质和悟性外,还得吃常人不能吃下的苦。这些小孩岁数已大,学不得本门功夫了,他便使出些吓人手段,要让孩子们知难而退,专心练铁连教的擒拿防身术。  李四把以上的想法和事实向一家老少都说了,直夸铁家的短打擒拿术精美绝伦、天下无双,要侄儿、侄女些认真习练,假以时日,防身自保不成问题:  “任何武功只要练得精熟、完全出于本能时,皆能在一招间伤人,何况四川江油铁家的八路短打在百年前就排江湖第一近身搏击术,其精妙的招式非一般武学可比也正适合你们习练;万不可好高骛远、捡了芝麻而丢了西瓜”。说完话,李四让苗天龙尽展自己所学。  天龙针对敌人的进攻分四个方向进行了擒拿和技击演练,李四看后只点了点头,不做声;又让应然演练了五招防身术,应然红着脸练完后,又走了几回莲花步,踢了几腿裙里腿,李四看完大呼开了眼界:  “铁家短打果然名不虚传,如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精妙招数,四面八方,面面俱到、方方连环,再加上峨眉莲花步、裙里腿辅之,功力到时,只怕是天王老子都难以近身,真不愧为是天下第一近身缠斗术”。李四见多识广,对今日所见也叹为观止,并就此决定在黄埔路上的应家住下了,一来对黑衣帮一伙还是不放心;二来要把几个孩子管住了,好歹训练几个月。。。。。。 第一章 铁连花 【二十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有过几次受人欺负的经历了,知道习武防身的重要性,而今又得上海滩上第一豪侠的亲自指点,哪有不学之理,各家大人复又把小孩些送了过来,声势浩大的学员队伍计有;  苗天龙、应鹏、应奇,应力撤了线,腿没伤着,参加站桩和步伐练习。还有应然、潘婕、苗可、苗依。  这八人有一年的武功底子,上午站桩半天,同时练腕力、腰力,下午练技法,晚上对练。余下些去年就逃了学、怕苦怕累的人和还在应晓江家里养伤的四个同学,他们是江西人关文熙、杨天民,安徽人张畅,四川人李福生。这些人跟着一起,少站两小时桩,半天练技击之术。  从这天起,李四便不苟言笑,黑着脸和黑着心的只管监督孩子们练武,应老太爷也偏要凑热闹,放张躺椅在后院特意搭起来的凉棚下喝茶。老头子家教十分的严,任谁也别想偷到半点懒去;闻鸡起舞、月满歇息,不到十天,便有潘琪、大姥爷家四个堂兄妹和苗家五个小孩坚持不住,大人们嘴上虽然说得坚决,看了孩子们眼泪汪汪的样子,便悄悄的找李大哥说情。  李四铁石心肠,很认真的劝导起了弟妹们:  “弟妹们切莫太过溺爱,这些孩子缺少锻炼,万事开头难,只要再过些时日,他们自会慢慢适应,不必在意”,说话间,应老爷子也到了,有老爷子撑腰,李四中气便十足:  “尔等不闻?日本老龟奴田中之奏折:欲霸世界必先取中国,要取中国必先占东北。现在东北被倭贼轻松就占了去,如今又蚕食热河、觊觎华北。一、二八淞沪一战,日本倭寇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全面侵占中国之行动还能远吗?中日终有一战,华北、华东,华南上海必首当其冲。你等亲眼所见小日本倭寇烧、杀、JIAN、YIN、无恶不作,战火起时,老弱妇幼几人又能幸免?”说到此处,老爷子大声叫起好来,把几个长发婆姨狠狠的训了一顿:  “应老二说得好:好看的花经不起风雨,精美的花瓶经不起摔跌,现在受不得些皮肉之苦,到时脚不能走路、手不能缚鸡,何谈自保。尔等自去,断不可乱了军心”。  一个月后,铁连的伤也基本痊愈。见应力、苗天龙等八人的腿脚有些力气了,李四教了他们北派少林最著名的十二路“谭腿”中的四招,它们是;  四路斜踢撑抹拦。  五路狮子双戏水。  十一路风摆荷叶腿。  十二路鸳鸯巧连环。  李四看了铁家短打,近身缠斗、防守擒拿堪称天下无双,但进击却稍显不足。而弹腿之技巧多上下盘同步出击之术,可令对手防不胜防。下盘发招讲究腿三寸不过膝,招式小速度快,攻时无被克只虞;上盘进击以劈砸招术最多,要求力度大,拳势猛。针对九个小孩基本功不扎实,力度不大,拳势不猛的特点,李四怕孩子们学多、学杂了有碍于铁家拳的精熟,苦思良久,选出了以下盘进击最多的四路弹腿,正好可以配合铁家拳的上盘擒拿手。  上海大城市无鸡打鸣,铁连等九个孩子六点钟开始站桩转竹条,下午两点起男孩子就练那该死的八路短打;女孩子练那挖眼睛、踢脚杆和裤裆的下三滥招数。日复一日,烦而又烦,连晚上的对练都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就晓得你想干什么了。  这些家伙莫说想出门,连嬉戏的时间都没有,被应老爷和李四逼得差点发了心疯,发泄般的练,干巴巴的几路招数早就练得纯熟无比,完全能出自本能反应发招了。九个小孩成了九个大刺猬,吃了亏的人不少,连几个煮饭的老头、老妈子吃饭时间到了都只有站得远远的喊,不敢近前,怕一不小心就又遭扭了手腕、手肘或遭踢了裤裆。  转眼暑假就要过了,李四把在应晓飞堂口厮混的四个兄弟、应晓江织布七厂上班的五个兄弟和在苗兴的“御乾”珠宝店打杂的两个兄弟全都找了来,没日没夜的和九个小孩厮打。这十一个人在上海滩上也算得上是打架斗殴的很角色了,却无一人是铁连的对手,只堪堪和应力、苗天龙打个平手;应鹏和应奇联手勉强对付得了一个,应然四个姐妹是练偷袭为主的人,经不起这些人的蛮力,近不了身。但这些人要想近她们的身却也困难,上面有凶狠异常的捶鼻梁、挖眼睛,下面还有鬼神莫辩的裙里腿和那快速绝伦的连环四路“弹腿”踢,自保不成问题。  大伯看侄儿、侄女些虽然力气尚小,但速度和应变都练得不错,最后又教了他们倒地时救命的一招:兔子双蹬腿。  其实人在倒地后为了保命,出于本能大都会把一双腿儿乱蹬乱踢,动作极是难看却行之有效。什么“兔儿蹬腿”之类的名称都是武学各派为了那些花哨的动作起出来的好听名字罢了;把挖人眼睛说成“二龙戏珠”、抓人裤裆里的玩意整成什么“仙人摘桃”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李四讲了“兔子蹬腿”中的几个诀窍后,运用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开学在即,大伯李四满意的走了。铁连不失约,和七月份就考取了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应力、关文熙和李福生一起去了南京。随路的还有大伯的两个兄弟,在茫茫人海中,铁连依稀看到过黑狐李四的影子,黑衣帮终于没跟着来。  应力报考是瞒着家人的,直到录取通知书下达家里,应家才知道。去了一个又去一个,应家又热闹了两天,最后还是应老大爷发了话,应力才走成。老太爷说:  “好男儿志在四方,人各有志,勉强不得。难道军队就是火坑了,只要站得正直时,何处去不得,何况又有连儿一路,正好有个相互照顾”。  应然恨透了哥哥,怪他不和自己说一声,黄埔军校也是有女生大队的呀,心里郁苦。送铁连走时也不看应力一眼,只是拉住铁连的手傻傻的流泪,嘴里喃喃的只是说:  “弟弟等我,弟弟等我,我要去的,我一定要找你去的”,如不是车站人多,应然是肯定要抱着铁连嚎啕一番的,说不定就会很大胆的说“姐姐爱你”了。铁连已经不算小的心儿虽然朦胧,现在也雪一样的亮了;表姐花一样的美,爱美之心人人有之,铁连也爱美。爱美的铁连反腕【学会武功真好,还可以用来谈恋爱】轻轻的把姐姐的手握了,极温柔的捏,也轻轻摇头,应然于是就不哭,把头使劲的点,泪人儿一样的笑了。  杨天明、张畅和应然分别去了上海和复旦大学,和铁连等人是少不了书信来往,和李四却少不了见面的。。。。。。 第二章 花铁连 【一】黄埔军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在小营;大门为水泥砌方形高门,上书“陆军军官学校”,门外两边各有一个砖砌岗亭,岗亭内执勤士兵军容整齐、目不斜视,平添了几分肃穆。正对大门的是一座三层方形小楼,两侧延伸两层办公楼,沿大门两边延伸的铁栅栏护墙直没于绿荫转角处,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军中圣地;黄埔军校――广阔而神秘。  全国像铁连这种天才少年毕竟不多,所以学校的少年特训班就没招收几个。凑不齐人数,学校就从分数和岁数向下择优录取,应力分数不低和岁数不大,也被招进了特训班。  特训班三十八人,从报名注册开始全部使用了假名;铁连假名张树林【土得掉渣的名字】,应力随了母姓:黄吾。  特训班一开学就住进了小营军校本部,而且是军校旁一个有着围墙的单独两层楼小院,对外名称叫“档案管理少年学生队”。学生队除上午单独在小院里学自己的专业知识外【学科】,其它都和军校学员一样。  “少年学生队”一个个衣着光鲜,器宇不凡,给人的看法就是一群来镀金的管家子弟,没有什么神秘之处。  从一九三一年起,学校就改成了德式教学,学期三年。第一期为新兵教育:为期四个月,主要以政治思想教育为主,内容以孙中山先生的建校训词和蒋校长的“亲爱精诚”为主。其次才是内务、队列、基本枪械的使用等;四个月后,全部升为上等兵。  第二期为上等兵教育,为期两个月,主要以选择地形、枪械使用为主,其次才是政治和学习阅兵分列式。第二期学完后,全部学员宣誓入党,铁连几个也是举了手宣了誓的,至于嘴巴是不是吼得山响就没有人知道了。入了党后又全部升为下士。第三期为下士教育,为期两个月,以战术进攻和战术防守为主要学习内容。第四期,全部分到各地野战师团实习两个月。  报到后新兵就被分成了两个总队,一总队为正考生,学期三年:二总队为备考生,学期三年半。上海国中出来的人不弱,关文熙和李福生都在一总队。  军校纪律极严,早晨五点半起床,六点钟晨练,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和单、双杠九十分钟;十五分钟内务,背子、床单都要用木板整理出棱角来,用品左右对看一条线;十五分钟吃饭,十分钟到教室,整个就是操场―寝室―食堂―教室,四点一线,错了就被罚。一天八堂课,四堂理论、四堂术科,忙得让人腿抽筋。所幸铁连几个被李四强化训练过,拖不了后退,更抽不了筋。  军校学员分到周边各师团去实习两个月后,学生队全部参加考试。考试分为;笔试、野外学习,就是把人带到野外,根据地形规划出进攻路线和防守地点、人员配置等;阅兵分列式。成绩合格者才可以升入当学期学生总队,根据学生各自的特点,编入军校步兵、炮兵、骑兵、工兵等兵种继续深造,才可以进入下一年学习,成为正式的军校学生。没考上的进入新的一批入伍生,重新学习一遍。上海国中娇子关文熙和李福胜轻松过关。。。。。。 第二章 花铁连 【二】黄埔军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早早就失去了父母的铁连独立性很强,第一期就因严于律己、关爱他人而立功一次。这次新兵年考,铁连一个人得学科第一、野外学习第三。学校规定:单项前三名都是要记功的,立功三次晋升一级。所以铁连考试又立功两次、加上前一次立功,不到一年,岁数最小的铁连就第一个成为中士。等第二年开学全部学员都晋升为中士时,铁连理所当然的就是上士了。  关文熙分在炮兵科,李福胜分在步兵科,特训班步、炮、骑、工加交通科全学;学期五年。  第二年九月,从上海应家一起到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开学的除了铁连和应力外,还多了苗天龙和应然。  应然不失言,果然弃笔从了绒,追随铁连弟弟去了。连应然都从了军,不管她是不是经过了绝食或者拿剪刀剪脖子的叛逆行为,反正上海滩上应家的日子不再平静——个个屁孩都埋了头的死啃书本、撅着屁股发了很的练武,只怕再过两年这些人要跑光。  与其说是黑狐李四在应家住了些时日,影响了整个应家老少,不如说是国民党本身的腐败成全了李四;如果没有“九、一八”,如果上海滩上没有黑衣帮,老应家就不会遇上许多事、日子就会很平静。  苗天龙和应然分别进了新兵一队和女子大队,应然想和铁连眉来眼去都没有机会,不光是军校生活忙,最主要的是应然去了三十里外的女子训练营。要想隔着几百个脑袋含情脉脉的对视,只怕要等到来年应然回到小营学生总队了。  新兵年考后,正式的军校学员就进入了第一年的各兵科基本军士教育,教学方法是向德国学来的,校中有德国军事顾问团,实行军事法西斯专政;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整样说,下级就整样做,不准问为什么。在生活上要求整齐、清洁、迅速、确实。  军校要求学员至少懂一种外语和最少游泳一百米,铁连选择了英语和日语两种,游泳是跟着两个哥哥偷偷下过河的,虽然狗刨姿势十分难看,但游个千儿八百米却不是问题;应力、关文熙和李福胜几个是早晚要和日本鬼子决战的,都选择了日语。  游泳和外语都有专门教官,铁连几个游狗刨的人有速度和长距离优势,却把水花扑腾得山响,看得教官直摇头,改练有隐蔽性的蛙泳和侧泳。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反正在水里沉不了,没过两天就熟悉两种姿势技巧,铁连成绩进入全校徒身游前十,负重十五斤进入前三;长江里扑腾过的孩子,又有一副极适合水里动作的廋条身板和强健体魄,得天独厚。两门外语呢?铁连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和超强记忆力,别人还在神经叨叨的强记死背和胡言乱语时,他已经可以和教官对话了,不管是专业还是副业,青涩少年都一枝独秀,校军训部瞄上了他。是年二月,铁连和应力秘密加入了国民党“中华复兴社”【蓝衣社】。  日本侵占热河,蚕食冀北,军舰游弋淞沪江口,直接威胁国民党南京政府。军校军事教育以小日本为假想敌,有计划和有意识选择最热和最冷的天气进行野营训练,并进行不怕苦、不怕累的连续训练。  鉴于日本军力强大,各兵科学员除学习必修学科、术科外,还有防空、防毒训练。除此之外,就是必修的战术、筑城、地形、武器和交通五大课程了。其次按兵种还有各自的典范令;如步兵操典、炮兵操典等。也有步兵射击典范、炮兵射击典范和阵中勤务令等。特种兵【炮兵、骑兵、工兵】除具备步兵基本知识技术外,还要学习各兵科的军事专业技术;如炮兵科有炮操、骡马驾驭法、观察、测量、通信、野山炮放列、筑城和射击等。  拜慈禧老太后和经年不熄的内战烽火所赐,除河南巩县军工厂能制造八一、八二口径迫击炮外,上海试制的沪造山炮基本是废铁一堆,不光不能制造炮兵观测器材,连有的炮弹也不能制造。关文熙能学习和使用的是日本造改良型三八式野炮和德国克虏克山炮。这些野山炮均是用骡马牵引或分解驮运。三八式野炮十分笨重,且精度极差,要想运动必须得由六匹骡马牵引,前、中、后三个驭手驾驭。克虏克好点,但却是德国第一次世界大战使用过的淘汰旧武器,被蒋介石和各路诸侯当成宝贝花重金买回来,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关文熙即要学炮又要御马,炮兵、马夫一起当,很是辛苦。  学员学习仍是学科和术可齐头并进,学科在室内,照书本学习。术科在室外,室外又分操场、射击场和野外学习三种。在操场上课以学习劈刺为主,有时也间杂着学捕俘和潜伏,但这些东西都很粗浅和格式化,入不了铁连几人的法眼。其次就学步伐、队列、队形变化、队伍前进、队伍指挥。  在射击场上课,学的是手枪、步枪、机关枪的拆装实习、各种枪的使用和射击方法,并进行实弹射击。铁连从小练腕,手枪成绩斐然;李福胜勤奋,各种枪械都能娴熟使用;应力和关文熙嫌步枪碍事,唯精于手枪和汤姆逊【冲锋枪】。在野外上课,学的是利用地形、地物卧倒、前进的队形排列等,并开始学习作战指挥。  六月十六日是黄埔军校建校十周年,当局决定在南京进行隆重庆祝,日本情报部门在此之前获悉这一消息后企图利用这一时机制造事端。日本驻南京领事馆突然向南京的国民政府发出照会,说;  “日本驻南京的副领事藏本龟八郎失踪,中国政府必须立即交出藏本龟八郎”。并扬言:“如果不交出藏本,一切严重后果将由中国方面负责”。日本倭寇蛮横,无中生有找茬,停泊在南京下关的二十四艘炮舰全部卸去炮衣,咄咄逼人,炮口直对黄埔军校本部和一墙之隔的中央军事首脑机关,形势万分紧张。  学校的两个学生总队、军官两个总队、高教班及校警卫部队、教导总队,共约九千余人,校本部针对紧急情况,全部配发枪支弹药,随即下达了一级作战命令:  “如情况紧急,即迅速占领学校后面富贵山上的国防阵地,抗击一切来犯之敌”。全校师生夜不卸甲、枕戈待旦。  南京警察局出动大批人马,四处寻找藏本。。。。。。 第二章 花铁连 【三】忍着忍术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国民党北伐成功,于1928年基本执掌中国政权。但由于北伐的胜利多是由各地原有军阀为“三民主义”大势所趋而转身为国民党的,他们对国民党南京政府却不是完全听命,常常是阳奉阴违,始终保持着地方军队,仍然推行着各自的土政策。因而,官僚腐败、政令难通、革新不易,“剿共”也三心二意,直至发生几十万东北军任由几万日本军队就进攻夺取了东北。张学良不抵抗,国内其他军阀也只顾自身利益,对国家存亡竟不管不顾。  对此,一批黄埔热血之士实在忍不下去,在考察了德国、日本的情况后,针对国民党形同散沙、内部各自为政的局面,欲重新打造一个统一政令、统一领袖的权威性政党、再造国民党而于一九三一年成立了国民党中的党中之党――三民主义力行社。同时成立“革命军人同志会”、“革命青年同志会”。因“革军会”和“革青会”针对层面较小,遂在力行社之下成立了“中华复兴社”。  力行社下辖六个处,其他五处和“革军会”、“复兴社”等都是纯粹的政治团体,只黄埔第六期戴笠任处长的六处为行动处【军统前身】,包含了情报和行动组织。所以在日本人挑起事端的当天,六处就开始了行动,无奈要在国民党南京首府寻找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通牒的最后日期渐渐近了,戴笠向黄埔军校求助,学校理所当然的派出了身为复兴社会员的热血青年们。  铁连和应力几个换了行头,恢复成公子哥儿模样,本想整个大包头或中分,无奈几个都是清一色的大光头。  校长蒋介石都身体力行,每次到校必把脑壳刮得精光透亮,谁还敢留得半根?何况学校到处都有提着刀儿闲逛的人,若真有蓄得一根半根头发的人,早就遭一把摁翻,杀猪也似的给刮了去。就是连南京的**和黑社会都是要蓄一匹瓦和中分发型的,一看光头就是军校出去的人。而日本人恨黄埔军校恨得牙痒痒,断不会轻易就把藏本龟儿子【几人喊起来顺口就习惯了】的行踪泄露给了几个年青英俊的小光头了。  人小衔高的铁连遂放弃到什么酒吧、歌舞厅去骗日本人的把戏,带着特训班几个人转身去了周边偏避的地方。  有捉秘藏和躲猫猫的大师说过: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做贼的懂得这个道理,抓贼的人也听说过这句话,于是上千个警察和一些有特殊技能的人就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掘地三尺时;光着脑壳又无翻箱倒柜执照的铁连等人就只有在城市边缘地带调查打探了。  几个军校学生要找形象怪异、说生硬中国话的矮矬子日本鬼子,乡民们大是配合,只可惜没见过。这样一个村又一个村的一路找去,一直找了四天,直到第五天才从一个砍柴的农夫口中得知:  “前两天,一个操着生硬中国话的矮矬子男人曾从紫荆山下来,在山溪里打了水后又回山上去了”。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也不是全不费工夫。铁连等人料定撞上了正主,忙派一人速回报信,自己不敢耽搁,和应力等四人径直上了山。  铁连带一人和应力带两人分成两路,约好发现目标即以连续两声唿哨为号,坚决执行教官命令,万不可开枪也万不能让藏本龟八郎个龟儿子玉碎了,务必活捉。  铁连虽然没有像哥哥一样,常常跟着父亲去森林里打猎,但有时图稀奇也是跟着跑过两回的,多少懂得点丛林常识,所以上得山来就专往人迹罕至处钻。  寻了半日,见一小径旁有枝桠折断的痕迹,铁连嘘声,慢慢的沿痕迹摸去,行不多时,果然在树林茂密处看见一个新搭建的小窝棚,棚外坐了一个全身黑衣、手捧武士刀的蒙面武士;窝棚内则卷缩着一个穿花格西服的肥胖男人,根据教官描述,这人正是藏本龟八郎了。  铁连听教官和李四讲过日本忍者,知道这些人扎手,看武士装束,铁连知道今日碰上了,不敢妄动,令身后人退时,却见身旁大树上一条黑影如蝙蝠一样飞扑而下,一道亮光直劈脑门。铁连经历过凶险,临危不乱,轻喝一声“退”,右脚尖发力,左脚后蹲为轴,身形陡然间半转,间不容发的避过一刀,刀锋贴面而过。不等武士招式用老,铁连右手直抓武士前冲的手腕,左手横打武士肘关节。武士一劈不中,脚未落地即反腕横切,不料手腕正撞上铁连的前抓,武士双手持刀,铁连一扣不动,武士已经分出左手斜下方持刀向铁连前胸刺到。铁连攻势不改,急扭身含胸,随转身而出的左拳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武士右手肘关节上,只听一声响,武士已经翻进了身旁树丛中,但铁连腹部也被割了一条血槽,差点就见了胃肠。  从武士现身到逸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眨眼间就是两败俱伤。等铁连在同学的帮助下扎好伤口时,那个坐在窝棚外的武士已经带着藏本龟八郎向丛林里去得远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铁连急叫身后同学等应力几人,如果还有什么神秘兮兮的武士时,只管用枪打。紧了紧绷带,他紧随藏本去的路而去。所幸藏本龟八郎肥胖,又被饿得要死不活了,也没练过什么忍术,虽然有忍者护着,却是走不快。  出发时教官强调:  “日本人这次是安了心的栽赃,又素有武士道精神,无论何人碰见藏本,任何情况下都必须要活的;严防藏本自尽或被他人所杀,来个死无对证,反咬一口,污蔑是为我们所杀,反而惹出更大祸事”。铁连怕日本武士狗急跳墙把藏本杀了,不敢跟得太近,树枝茂密又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正焦急间,应力几人得到他留下的同学接应,从后面赶了上来。。。。。。 第二章 花铁连 【四】忍者忍术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不敢靠得太近把武士逼急,自己从右侧,由下向上;应力从左侧,从上往下兜截日本忍者和藏本龟儿子两人;命三个同学在后面隐蔽跟进,不让倭贼消失了就好,提防另一个断了右手的或还有其他武士的偷袭。  日本人跋扈,中日早晚必有一战,所以黄埔军校的教官们不但介绍了日本人的战法特点,有去过日本本土的人还着意讲过日本的黑龙会和日本忍术,所以铁连就不敢大意,远远的从侧面向藏本们截去。将要超前的时候,铁连又见黑衣武士;武士从侧后的树上发动了攻击,因铁连不敢走数密处,离树木有点距离,武士如蝙蝠一般屈腿在一颗矮树上一蹬,一团黑影在空中翻滚着直向他撞来,堪堪近了,一道亮光突然从黑影中斜挥而出,由上至下斜劈铁连颈部。  铁连一路有警惕,突然见了黑衣武士那极其诡异的一刀,急仰身后跌,左脚随身体后踢,右脚屈腿成兔子腿,一招之间,攻守兼备,正是兔子蹬腿的招式。武士一劈不中,横转刀锋空中向下直刺。武士换招不慢,但铁连的左脚却是和身体倒下一起后踢的,更快;武士刚一变招,铁连的左脚就踢到了。这一脚踢在武士持刀的左手腕上,右脚发力直蹬。武士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卷曲的双腿硬接铁连右脚,结果可想而知,无处借力的武士再次翻滚着向山坡下跌去。铁连见这人的右手一直扎在黑袍里,知道是前番狙击自己的日本人,不肯放过,两枪打翻还在空中做翻滚动作的倭狗,随即一枪直击三十米外挟持藏本的日本武士。  铁连一脚蹬飞偷袭自己的人,翻身起来时,却见和藏本在一起的武士已经开始拔刀。想是这家伙见同伴伤了,自己一人没有把握带走藏本,要杀藏本制造冤案,没想到铁连却率先开枪。武士拔刀的速度终没铁连的子弹快,不肯刀还没斫到藏本时自己就先死,翻身滚进了树丛中。铁连不敢怠慢,发全力直扑藏本龟儿子,一面向藏本四周的草丛开枪。  藏本龟八郎终不是武士,没有武士道精神,或是饿得、骇得呆了,不敢拔枪自杀。铁连还没抢到,就见藏本身后的草丛快速向两边分开,直逼藏本而来。日本武士不死心,还是要杀藏本。  真他妈滑稽,日本武士拼命要杀自己人,中国学生又拼了命的要保护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日本人。铁连见情况凶险,来不及换弹夹,甩出手枪直砸像鼹鼠一样向前钻的日本武士,一个峨眉箭步撞倒藏本,抢先一步挡在了藏本身前。  像鼹鼠一样的武士突然像蛇一样的出招。三尺三寸长的武士刀由下而上直划铁连胯下,早有准备的铁连撤左脚,以左脚为轴,突然出弹腿,右脚闪电般直踢武士刀刀面。武士撤刀长身,横扫左腿逼退铁连,“唰唰唰”三刀把铁连上面左右全部笼罩;铁连想退,不想藏本那肥大的身躯挡住了退路。。。。。。 第二章 花铁连 【五】祸起萧墙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日本忍者刀快,铁连退得也不慢,不想撞在身后的藏本龟八郎身上;铁连退无可退,武士刀锋已到,看劲急的刀势,估计是想把藏本和自己一起劈死了。但铁连经历过几次恶战,在后退时又是倒踩的之字莲花步,甫一接触藏本身体、不等藏本做出反应即左脚盘住了藏本的脚踝,同时身体发力后撞,藏本立足不住后退,不想脚下拌蒜,几乎在铁连撞上的同时也就翻身便倒,两人倒地堪堪避过武士拦腰一刀,同时间铁连倒地时卷曲的右脚向武士持刀的双手踢出;武士势大力沉的一刀走空,招式用老回不了手,被迫后跃;铁连一脚没有踢到人,身体也随云腿拔地而起,一矮身抢入武士还未及斜劈的刀锋里,施展铁家空手夺白刃的擒拿功夫,着着抢攻,迫使武士发不出那该死的什么“蝴蝶”镖。日本忍者用镖,少年班学生在课堂上见过这种东西,但这东西说镖不是镖,呈圆形、带三至六个尖锐齿,日本人叫法不一样,学生们根据形状干脆就叫做蝴蝶镖;因这种东西小巧而圆,发时只需抖动手腕而无需挥臂,高强者还可使镖走弧线,近距离攻击防不胜防。所以铁连全力施为不离忍者双手,好在铁家短打要招呼的对象就是人身体上的任何关节部位,小鬼子自顾都搞不赢,哪来时间掏东西下毒手了?但日本武士刀法凌厉,一刀出去砍不到人不会收刀后再做下一个动作,而是顺势翻腕横切,或拖、或划,一刀出去就是连环三刀,少有拖泥带水,而且是双手握刀;日本刀快,可铁家短打讲究的也是快,铁连伸手踢足间往往能抹上鬼子手腕,但小鬼子双手持刀又有惯性,几次拿它不住,自己反而又披两刀;一刀削去左臂碗大一块布,好在刀锋只在肉皮上浅浅的留下一道口子;一刀横着切开了胸膛衣襟,却是连肉皮都没挨着。铁连出手,应力已经飞步抢了下来,见铁连和一个黑影人斗做一块,不敢开枪帮忙,和后续赶到的同学把藏本龟儿子死猪一样的捉了。藏本龟八郎本也是有枪的,无奈被铁连抢拢后刚掏枪又跟着被撞到,肥得像猪的老倭寇跌得不轻,七晕八素后连一把鲁格手枪也被摔进了草丛里,人还没有爬起来就又遭扑翻、捆了。铁连没有了后顾之忧,轻啸一声,展开铁家四路强攻和少林四路弹腿,发力抢攻。两战日本武士,铁连有些熟悉了日本人招式,见武士一刀直劈,铁连侧身,趁武士刀还没反腕横切,左手已经缠腕而上,急跨右脚、左脚弹腿踢出;右手肘横击武士左腋,一击不中,右拳翻腕而上,拳背击打武士鼻梁;同时右手臂和右肩横靠,死死的把武士双手封在了门户外。只一招,武士左脚胫骨就吃了一脚、鼻子被砸了一拳,只踢得胫骨破损、鼻骨碎裂,一股鲜血从面巾下喷涌而出。鬼子伤得不轻;一矮身打出一颗烟包弹,滚出了战团。铁连只顾封住武士双手,不提防这些做惯了强盗的人脚下有机关,急忙退,却听应力大喊“小心”,铁连想小心时,哪里还来得及;烟雾弥漫中晃眼见三枚黑黝黝的园轮镖成品字型早到了胸前;好个铁连,急侧身侧扑,不料刹那间头晕目眩,脚下踉跄中险险避开胸前和左肩一枚,右边一枚却再也躲不开,一枚蓝汪汪的圆形齿轮镖生生的嵌进了右臂里――烟雾有毒,但铁连未倒下就不肯让鬼子跑了,待要前跨右脚横扫左脚时,做为支撑的右脚却形同瘫软,右臂着镖处和右半身瞬间失去知觉,翻身便倒。铁连重创忍者到自己中镖不过两个来回的时间,应力和同学救援不及,但却是一直死盯着战团的,见小鬼子又故技重施,滚身要跑,特训班三个人三支枪一起开枪,怎么会跑得脱?幸而是藏本龟八郎的事大,得到黄埔特训班报信的南京警局不下两百个警察很快就蜂拥而至,等铁连正昏天黑地找不着北时,警察和医生、还有一、二十个记者就已经到了。日本鬼子也不全是不怕死的军国主义者,还有被饿得或被骇得稀里糊涂的藏本龟八郎很快就说出了一切:因为日本对黄埔军校恨之入骨,几乎一切反对日本的行动和纲领都出自黄埔军人之手,而且学校本身就是个大熔炉;英才辈出、俊杰辈出,日本要在中国有所作为,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黄埔学子,如何要让你欢欢喜喜的举行什么大规模的校庆、扩大了影响?军部和特高科十天前就命他潜出领事馆,要么等事态扩大后潜回日本,要么杀身成仁、效忠天皇。日本人自导自演的闹剧被公诸于世,无理取闹的诡辩一番后还不是只有草草收场,更把黄埔军校恨之入骨。。。。。。险恶的事态得到控制或消弭,学校热热闹闹的举行了几天校庆,铁连却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半人半鬼的的日子。想是日本忍者的飞轮镖上沾有破坏神经组织的药物,铁连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除外伤外,始终不见好转。张树林【铁连】被国民党军政部授予“二级宝鼎勋章”一座,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勋章由学校教育长张治中将军到张树林所在病房代发的,随行到医院的除军校训练和政训处长外,还有复兴社长官和力行社六处处长戴笠。三民主义身体力行社瞄上了铁连,只可惜还在横揩鼻涕、流着口涎的铁连不知道,兀自把一座金灿灿、沉甸甸的勋章当玩具耍。国民党中央陆军总医院报告:“张树林腹伤和臂伤都没伤着骨头,吸入的有毒烟雾也只是迷幻之类的药物,经几天的自然恢复无大碍。只日本忍者的镖上喂有剧毒,虽经警局随行医生的及时抢救,但还是有少许毒素进入了大脑;经药理分析,这种扰乱神经组织的毒素含有极重的化学成分,瞬间就能让人失去辨别力甚至癫狂”。“能否治愈”?作训处长寒着脸问。铁连可是他招回来的人,也是迄今为止他最为得意的精彩之笔,何其心痛也。“不能,起码暂时不能。这种东西的化学成分极其复杂,有不下二十种,有的还被改变了分子结构。凭国内目前的机器设备,要彻底分离和找出这几十种化学成分根本不可能。最为可怕的是;这种东西可以被制成雾体,如果被用在战场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南京中央陆军医院几乎集中了全国的医学泰斗和化学界翘楚,是一所集医学和药物研究为一体的最高医学机构,院长的话无疑代表着权威。当晚,国民党最高军事机构召开扩大会议,委员长蒋介石主持,参加会议的除陆军总医院的院长外,还有就是军衔不高的戴笠处长。处长是做实事的人,话不多,且每句话都干净利索、意思明确,极少拖泥带水。但今天在一大群军委大佬面前却连说两个“可能”:“日本关东军里面藏着一只特殊的部队,这只部队极其隐密、警卫森严,对外宣称“水质检疫”部队,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究竟是干什么的,只晓得一个番号“731”;根据侦察研究后判断,它很有可能是一支研究化学武器的秘密部队;从特训班张树林所中的毒来看,他们所研究的扰乱大脑神经的雾气弹可能还没成功,否则张树林就不会活到现在”。从不拖泥带水的处长不说则已,一说惊人。与会之人虽然对日本关东军“731”部队有所耳闻,但都觉得太不靠谱,不敢相信有人会丧心病狂到使用什么炭疽、鼠疫和让人神经错乱、成癫子的化学武器,如今从戴笠口中说出来,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何况还有活生生的张树林做例子,不让人不冒冷汗、心情沉重起来。委员长来了脾气,用鬓发衰老还乡音不改的浙江话骂人:“娘希匹,小日本倭人始乱我东北,如今又不顾道义,搞起这些灭绝人性的东西来,是可忍孰不可忍。雨农”【戴笠名】。戴笠应声而起,“唰”的立正:“学生到,请校长明示”。“尔等速做准备,务必核实731身份,尽快拿到证据,申请国联制裁”。背着手、踱着方步的蒋委员长一直寄希望于国际联合会,但口诛笔伐加上国联的不作为,以致事态一步步恶化至此。火石已经落在了脚背上,蒋大总统还在一味的幻想国联出面,不能不说他太相信自己夫人宋美龄的外交能力。诸位不想想,国联九国全是老牌或新牌的帝国主义国家,未触及自己的切身利益会帮你打仗?大不了花点纸墨、整几张报纸之类的东西略加指责;不相信几张报纸、几杆笔就能让野心勃勃的日本鬼子很听话的就停止了侵略行为,甚或是撤出东北、台湾去?   。。。。。。 第二章 花铁连 【六】食色性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日早晚必有一战,而日本人居然有化学武器,委员长忧心忡忡,落座后向代总参谋长何应钦微微颌首,何总长心领神会,向陆军总院院长说了一句话:“不惜代价医好张树林”。铁连捉了一个藏本龟八郎,一下子成了国宝,连国民党最高军事机构都直接下令要治好他的痴呆,何其感人。。。。。。铁连不愧为国宝,做的是单间小病房,还有极专业的漂亮护士专门护理,像极了国宝。岂止如此,连病房门口和四周都设了警戒,寻常人近不了边。因为迄今为止,国内尚没有被生化武器伤到人的先例,只他一个,极有研究价值,治好了他就等于有了对付生化危机的办法,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除医院极少数权威人士知道铁连的境况外,对外只宣称张树林在捉藏本龟八郎时因情势紧张受重伤和刺激。外界便对张树林所享受的待遇除了钦羡不已外,对国民政府所做出的救人高姿态大是褒扬。国民党总参谋部牵头,召集了国内有数的十来个化学归侨,秘密对日本忍者飞镖上的残留物进行研究。但日本鬼子觊觎中国数十年,研究化学武器何止几年,被他们捉去做实验的大活人又何止万千,岂是轻易就能找到破解之法的?可铁连也不是凭媒体说的这么凶险,除了咬指拇、流口涎像弱智青年样,见了应力、苗天龙和李福胜等人也知道傻傻的笑,更像一、两岁孩童见了情人才流露出的欢喜,整得几人想跑到街上去买棒棒糖或冰糖葫芦来哄,面面相觑――傻了呀?怎么变成了三岁细伢子?应力、应然和关文熙这些人要见张树林是院方特批的,兄弟加同学、又有铁连见了亲人傻傻的高兴,院方也跟着高兴,因为他们意外的发现:张树林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清醒得多,尤其是铁连表姐应然的到来,更是让铁连两眼放光、笑容灿烂,像饿极了的小孩见了母亲归来一样。不是医生的人都知道病人心情好坏直接影响到病情的好坏,既然张树林见了亲人高兴,院方除了傻唧唧的跟着高兴,还不有事无事的把这些人招来了?尤其是军校女子大队的应然,还被院方派了专车接送,把一些想傍大佬的傻姑娘羡慕得差点哭,以为应然和总参部哪位要员有了关系――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所以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年代,追求荣华富贵都是大部分人的一种本能,也有叫追求的,男人有,女人更有,食、色性也,原始的本能,只不过被上帝把人整成了男、女,还有美丑之分;被剥削者和统治阶级把吃的东西分成了好坏,美好的东西谁不向往?于是人便有了贪婪,便有了羡慕,咬着嘴唇或咬着指拇盯着别人瓜瓜的看就天地良心的自然。。。。。。转眼间暑假到来,应然、应力和苗天龙等人不肯回家,要当志愿者陪伴张树林。院方权衡利弊再三,泄密不大可能后经总参专门部门同意,留下了学过战场救护和谍报工作的应然。于是应然便以表姐和黄埔学妹的身份正式成了铁连的专业护理。医院也落得清闲,除了每天对张树林的外伤进行换药清理和问几句一加一等于几之类的弱智问题外,便把其余的二十几个小时全都交给了急吼吼的应然,忙自己的化学分子式去了。铁连受伤,应力和苗天龙回家也是被禁止不能乱说的,所以姨妈、舅舅等人想到南京看望或护理都被应力两人告知铁连和应然去了重庆或更远的地方,无从看起。南京中央陆军总医院傍山而建,有不少专为什么将军、司令准备的独门独户的小庭院。这两年除江西等地剿匪正忙外,其他了无战事;没有将军、司令受伤,所以空闲出来的小庭院就有很多。张树林特殊,就住了靠边的一处,应然大姐姐照顾弱智弟弟,理所当然。只是这姐弟俩太过漂亮,又独居一处,平添了满院春色。庭院里只有两间屋子,病员一间,护理一间。只不知那些高官们遵没遵守各处一室的规定,反正应然是没遵守的。面对一个傻兮兮的弟弟,冷热不知、饭不会吃,连厕所有时都不会上,应然干脆就把床安在了铁连身边。南京乃长江流域三大火城之一,七、八月份的天气热得狗都吐了舌头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人呢?恨不得回到原始社会,连遮羞布都不想挂了,光溜溜的好享受那似有若无的一点吝啬风。应然也不例外,但有这种想法却不代表敢实施,只是脱去了束腰的军服不穿,换一件连体护士服,里面也没有真空,除了一条花边蕾丝小裤裤还有一件花边蕾丝小文胸,整得大小姐不自然但面对的是自己傻弟弟便自然得很,还有些怨:“九。一八”转眼过去几年,自己远不是当时被铁连看过的身体了,非但不是,那种翘翘、白白、腻腻滑滑还有黑黑的视角自己看了都害羞,那、那他看了呢?呸、呸,羞死人了。。。。。。铁连傻傻的不尊医嘱,常常把腹部和肩上的绷带整得凌乱不堪,应然在整理绷带时见铁连痴痴的盯着自己胸脯看,忙低头看,见自己那小小的文胸兜不住营养过剩的胸脯,鼓鼓的把护士服胸前的扣子崩了开来,白花花、胀鼓鼓的两个肉团团连自己看了都心跳,要想掩时,又看弟弟吮着指头盯着自己胸脯看那呆傻的样子;想弟弟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如今又受如此大的伤害,何况铁连又不是第一次看自己了、自己早晚都是要让他看个够的人,遂红着脸把铁连搂在怀里,极温柔的拍弟弟的头,轻轻摸他的脸,流下了极温柔的泪。铁连也极温柔的摸姐姐的脸,轻轻的为应然抹泪,见应然不哭了,又把手很自然的去摸应然依然敞开着的胸脯。。。。。。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七】棋子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的外伤在应然的精心护理下很快好了,只是右手臂时常有麻痹感,像神经病一样发抖,写出来的字也成了蝌蚪――头重脚轻,不像样子了,气得应然哭了几天。但神经病人的脑袋却不是说好就好了的,除了天天晚上折腾的时候不犯糊涂,白天时不时的总要迷糊几次;突然间就两眼发直,盯着檐柱或者台阶什么的发呆;有时又像梦游病人一样,直着双眼直直的就走了出去,去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后又直直的走了回来,突然间又好了。更有甚者,大白天的就敢动手动脚,几次把应然吓得要死,只有晚上把他折腾过够,免得在人前人后突然间就发了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轻者被处分,重者就被开除了。不过这却是应然冤枉了铁连,就是有过几次,也是在中午午睡、四周都安静了的时候,但到了晚上就另当别论了,断不是应然想象的那么严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应然本想让铁连好好养病,几次欲搬出铁连房间,又恨自己不争气,见了铁连那色色的眼光自己就像铁连现在写的字一样了――头重脚轻,走不得路。更莫说铁连动手动脚了,哪次不是先关了门窗、让铁连好几个晚上睡不了觉――天生的女性荷尔蒙过剩。医院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连飞镖上残留物里十分之一的元素都没有搞清楚,制造不出解药或什么血清。见张树林经过些时日居然渐渐的好了,虽然也有犯迷糊的时候,但现在每天最多不过一、两次,而且间隔还越来越长、犯病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大有恢复如初的迹象。医院最后不敢表功,如实写了医疗报告:“总参部:经我院近两月的研究,尚无对S1【神经元素】的有效遏制手段。现患者张树林经两个月的自然恢复,除一天尚有一――二小时的浑噩状态外,右臂神经组织遭到破坏,致右手功能丧失部分,其他与常人无异。现诊断如下;一;S1可经伤口侵入,破坏大脑和肌肉神经系统。瞬间可导致脑组织紊乱、肌肉神经瘫痪。二;对症药物;没有。三;治疗方案;根据张树林的恢复情况来看;1;时间;有可能能淡化身体中残留毒素。2;亲情;能活跃大脑中残存的记忆,对大脑的恢复有很大帮助。  3;辅以物理治疗;如按摩、活动等。力行社六处处长清楚铁连在上海国中的出类拔萃,后又经同去了紫荆山同学汇报,判断张树林具有非凡的判断力和敏锐的观察能力,还有一手比谣传强得多的搏击之术。戴笠调去了铁连的档案,对铁连近乎完美的评价和一腔爱国热情大是肯定;铁连生活和成长的应家都是诚实的生意人,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十二岁以前的生活,可十二岁基本还是更孩童,能有多复杂的背景;何况应家除了大人对铁连的身世知道外,谁个晓得?所以六处把铁连列入了重点培养名单【六处分行动组和情报组,都是要命的核心组织】其实,黄埔第十一期特训班多是为打日本小鬼子、六处培养的人才,学期五年。除了数科所学的打仗东西外,学科都是以军队政训、谍报、密码、暗杀、绑架以及刑侦和审讯等为主。只是没想到特训班尖子竟然是岁数最小的张树林。又经紫荆山一战,张树林不仅成了军校的娇子,在社会上也成了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抗日英雄了。就寻找和活捉藏本龟八郎的行动而言;纵观六处,有谁有张树林如此敏锐的判断力和处理突发事件那种冷静的应变能力――从随时都准备杀人灭口的忍者手下活捉藏本龟八郎,这等人才六处自然等不及。其实铁连等人碰上藏本龟八郎大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味道,成了英雄后就被同学们夸大其词。不过自古都是以成败论英雄,赢就是赢了,管他瞎猫还是眼睛亮堂着的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当然,避免了一场天大的危急后就是英雄猫就正常得很了。。。。。。开学在即,戴笠随医生又去见了张树林一次,虽然张树林能回答比一加一复杂得多的问题,但端水杯的手依然颤抖,眼神也如常人一般,远没有汇报中的那种英武精神。戴笠的心凉了一大截――可惜了一个谍报英才、可惜了一手好字,戴笠心灰意冷的走了,不过在看过总参谋部转来的医院报告后,处长又复燃起了希望:管他呢,就让时间来决定张树林的成败吧。。。。。。铁连除被授予了国民党宝鼎勋章外,还晋升一级。为了不张扬,军校按六处的意思没有颁布这道命令,建校第一个少尉学生兵也不享受军官待遇。六处从铁连的身体着想,校方特批应力陪同,两人从四人住的房间搬进了一个两人间。应然和苗天龙也顺利晋级,正式成了军校的一员。女子学生队学期两年,不学打仗的东西,学了一些救护和护理知识后,又主要以机要和谍报学习为主。这样,剩下的一年里,应然就跟密码和电台打上了交道。铁连和应然偷尝后过禁果的人,每每于礼拜天值星官偷懒和应力等人上街疯癫时就偷偷行那周公之礼,小日子过得欢喜,加上铁连练腕、负重扎马等恢复训练做得扎实,没过多久居然端杯子和写字都不是问题了,虽然写字远不如从前,但总算成功的把蝌蚪变成了青蛙――有血有肉起来。只打枪是技术性的活,抖不得,于是铁连就改练左手,加上小日子过得欢喜,正如陆军总院院长们的话,时间和亲情终于消除了他大脑中残存的毒素,出了偶尔还要犯一下夜游症外,其他就都是一年前的铁连了,不过手恢复了功能却是藏了拙,连应然都不知道。应然都不知道,医院的人就更不清楚了;谁能解释铁连的恢复?亲情、时间?亲情固然有,时间呢?只怕越长这人到疯人院的几率就越大;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铁连恰遇了第一次的极度喜悦、放纵或崩溃,也许是极度的喜悦冲破了那那种冥冥禁锢,也许是彻底的放纵释放了某些元素,谁清楚呢?1932年淞沪抗日一战,国民政府投入了全德式装备之87、88两个警卫师,损失惨重,近年在南京周边做休整和补充。这两个师是国军王牌中的王牌,基层指挥官差不多全是军校毕业生。一年后,完成了学业的关文熙去了87师直属炮兵营,任炮兵少尉见习排长;李福胜去了522团,任步兵少尉见习排长;少一年学业的应然被分到驻南京第88师527团,在团部任少尉机要员;好在还有苗天龙在,应然又相隔不远,休假时应家几兄妹还有时间相聚。同批的学员走了两批,铁连所在的“档案管理少年学生队”还在辛辛苦苦的学那谍报、潜伏、绑架和暗杀等专业知识时,戴笠已经开始提前布局。日本蚕食华北,矛头直指华南、华东,气势咄咄逼人。要指望国联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已不可能,中日早晚必有一战;做为中国经济和文化中心的上海必首当其冲。上海乃国民政府中央南京的咽喉、长江的命脉――如果日本人朔江而上,长江无疑就成了华东战场的一条天然运输线;不管出自何人的意思,反正戴笠出手了。。。。。。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八】蓝鼬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谈不上很爱家的张学良被日本人抢了东北大本营,和宋哲元联手仍丢了热河,日军侵占山海关,东北军被撵得没了地盘。但张学良在中原大战中帮过蒋介石自己一把,又是老蒋的拜弟,老蒋便任命张学良为鄂、豫、陕剿总司令、西北剿总副司令,自己亲自兼任总司令。一干东北大汉被调到了西北,总算有了落脚之地;和十七路军一道对GONG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实施围剿。可在几次接触中,东北军就被红军消灭了几个整编师,张学良没有了底气,何况他本生也是个不很想打内战的人,又赞同GONG产党“联合起来,一致抗日”的主张,于是便私下里和**党频频接触,力主对外。西北军领袖杨虎城将军更是和**党早有接触,军队里也多有**党员担任着重要职务;上至团长、营长,连长和排长是**党员的不在少数,连自己的夫人和秘书都是**党人,杨虎城将军不是亲共或力主抗日人吗?**党把办事处都设在西安城里了,西北方面自然就不会“烽火连天、战事紧张”了。1936年12月,蒋介石闻西北烽烟不起、战火不燃,责怪张、杨二人剿匪不力,要亲临西安督战。欲调嫡系三十个师于西北,将东北军调福建,西北军调安徽。张、杨二人深知其中厉害――全国人民都拥护、1932年1。28打响淞沪抗战第一枪的十九路军不就是蒋介石用这种手段灭亡了的?外夷入侵,蒋介石竟然予外侮不顾,又调三十个精锐师加入内战,在沦为亡国奴还是国人主政的大是大非面前,张、杨二将军于十二月十二日在西安临潼华清寺兵谏蒋介石,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要蒋介石放弃“攘外必先安内”政策,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和**党结成统一战线,联合抗日。一时间,全国欢腾、世界哗然,大力声援张学良和杨虎城。民心所向、舆论所归,又有**党和美、英等国从中斡旋,蒋介石最后答应国共合作、统一抗日。蒋介石下了决心要抗日,中方军队就开始了积极备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所以想知己知彼的力行社六处就率先动手了。西安事变爆发,国共第二次合作,结成了抗日统一战线。应抗日统一战线之要求;应解散一切团体组织,以便万众一心,统一抗战。加上在西安事变中以湖南少壮派为首的蓝衣社成员力主大军围攻西安,欲借张、杨之名置蒋介石于死地。蒋介石痛定思痛,回到南京后就大批的放逐了蓝衣社湖南派,以原力行社六处为基础成立了“军事委员会统计局”,铁连等一干蓝衣社成员也就一同进入了“军统”。大战在即,黄埔十一期特训班提前毕业。铁连岁数较小,直接用真名又去了上海交通大学插班;应力回家里的造船厂给父亲当了助理。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件爆发,中国人不再退让,正式开始了全面抗战。除其它战场外,国民党仅在淞沪地区就集中了七十五个师、近七十万人,第二次淞沪抗战也于8月13日拉开帷幕。至12月12日,中日军队在沿江几百平方公里的广袤平原上,血战三个月。中国军队官兵伤亡333500余人;光少将以上的旅、师、军级将军就阵亡了几十人;团以下官佐损失达一半;中央军校共培养学生25000余人,仅淞沪战场就损失上万。直见得:日月无光、江河变色。十一月十二日,日本鬼子占领上海,国民上海市长宣布上海沦陷;南京军事委员会下达了全线撤退命令。戴笠秘密下达:凡我军接受过系统训练的官佐、又以淞沪本地人为最宜,不管以何种方式应就地潜伏,均应以捣毁敌酋、军事、锄奸为首任,最终完成光复之大业。严令:对沦陷区里恶行昭著的大汉奸及镇压抗日力量的伪特工总部特务坚决予以制裁。上海闸北区成立一个特别情报组,军衔最高【上尉】、岁数最小、有着惊人判断力的张树林代号“蓝鼬”,任组长。一个月后,应然从部队回到了家,已经是中尉情报专家的应然有个特别的身份――上海特别情报组“蓝鼬”的报务员,属“蓝鼬”的联络员单线领导;没想到六月份就从军校提前回了家的苗条龙居然也是“蓝鼬”组中的一员,还居然是保护“蓝鼬”核心组织的行动组长,是戴笠那第四条“危急组织安全可自行处置”的直接执行者,不过却是个光杆司令;那应力呢?“蓝鼬”的联络员,代号“英莺”。另外还有三个外勤组,连“蓝鼬”都只知道三个组长的代号,其它的组织和人员就一无所知了,好在应力知道联络方式。戴笠这种安排也算独特到家了,应家的人在黄埔军校一下子就有四个,两个是特训班高才,一个电报专家,还有一个苗天龙早就在家里的珠宝行帮忙料理起了生意,又有一身扎实的武功,正好派上了用场;一家人,四个亲兄妹,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惜铁连只知道应力“英莺”是自己的联络员,其他一个不知;而联络时间没到,“英莺”没有和“白橡树”【“蓝鼬”组报务员;应然皮肤白,代号恰如其分】、“王进”【“蓝鼬”组行动组长;苗天龙的化名】即其他外线组几个人联系也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人,而一家人、一个组织的人还很是遵守特工条列的做深沉状,全都蒙在鼓里。这种家族性的特务组织不说完全违背了特工条例,可能在整个军统也怕是少见,可知戴笠怎么想?既然把可有可无的苗天龙都调在了一起,他就不光是要“打仗亲兄弟”,还有应家强大的背景呢?还要“上阵父子兵”了;也没有就真正指望“蓝鼬”的什么单线领导了,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还有两个在军校时就经常往阴暗角落里钻、早晚要做夫妻的人,遵不遵守条列、保不保守秘密就随便你“蓝鼬”了,但一家人构成的“蓝鼬”核心组织这个秘密戴笠却是绝对相信不容易被外人探知的――这几人个顶个的人精。特殊时期特殊用人,戴笠也算是老谋深算了,可惜却为他的死对头造就了一个强大的情报组织、一段辉煌的传奇。。。。。。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九】蓝鼬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戴笠尽谴黄埔精英进入上海滩,按理说在上海读了几年书的关文熙和李福胜也该到了,但两人至今未联系,下落不明。淞沪会战惨烈,战后光无法甄别身份的尸体就有几万具,还有几万的失踪人员,这两人究竟还在不在?几十万人的伤亡,连军队都无法查清,铁连等人只有干着急的份。上海滩以清华园为首的其他几所大学在大战前就已经停学,后前往大后方西南;交大、大同、光华几所留在上海滩上的高校只能迁往尚未被日本侵略军占领的外国租界“孤岛”,铁连以清华学子不愿远走他乡而插班交通大学后自然也一同随了学校过去。上海沦陷,日本倭寇很快立拥立了以原国民上海政府梁鸿志为主席的伪政府,除成立了伪警察局外,宪兵和驻军把租界外的街道和道路都封锁了,租界成了真正的孤岛;不但居民颁发良民证,经过日本人随处设立的路障还得向日本鬼子鞠躬,稍有不慎即被打个半死,丢了小命的也不少;小鬼子巡逻队的大头翻毛皮鞋把上海滩踩得“咣咣”响,碰上者敢紧了回避,走避不及的人必定被打得爬着回避或干脆不用回避了,直接死翘翘,老少妇孺无一幸免。这就是小日本,无耻和丧尽天良可能连黑衣帮如是的恶徒见了都要喊恶徒的祖宗了——猪狗不如;没有姿色的妇女都不敢去人少处,应家姑娘个个国色天香,足不敢出户。租界外淀海路上的应老二家虽然没有毁于战火,却是不敢住了,一家人迁到孤岛黄埔路住了应老爷送给铁连的那栋小别墅。刘奎三的小货铺却没能幸免,无处落脚,太原老家正和日本人打得热火朝天,不敢回,也去黄埔路应老大家干些打杂的活路。刘奎三小儿子十三岁了,跟着应家的屁孩一起读过书,又听李四大伯讲过天南海北的故事,甚是机灵,常常为不敢出门的应家姐姐们跑些路,很是让应然、潘婕几个欢喜。日本倭寇觊觎中国几十年,不光军事上准备充分,情报工作也搞得相当好,“一、二八”淞沪抗战结束一结束,什么山口、松下组等秘密特务机关就已经布满了虹口日租界和租界以外的各个角落。上海沦陷后,一些有奶就是娘和没有民族大义的人就靠了过去,当了汉奸。这些人多是本地人,对当地的人情世故和渊源有些了解,也知道国民党军统在上海滩上留了不少人,而这些人又是日本人特别想得到的;况且自己的命和日本人的钱也不是白拿的,这些得了性命又得了钱的家伙就百般的伸长了鼻子“包打听”,要尽心尽力的对得起自己的那份工资。所以应家几个在外读书的学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就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先就打起了黄埔路上应老大家的主意。应然何许人也,军校和部队的血肉纷飞早把她锻炼成了一只母狐狸,常常貌似无聊的靠在二楼窗边就把大街上看了个遍,几个傻不拉叽闲逛的身影也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刘奎三之子刘星星就去了趟黄埔公园。公园原来那块“华人与狗不得进入”的牌子不知几时取消了,但华人小屁孩还是不能进去的。刘星星精灵,靠在电杆上和英国巡捕理论时做了个极微妙的记号:一个死苍蝇爬在一根满是香烟和牛皮癣广告的路灯杆上任谁都不会去理会,但下班坚持从黄埔码头走路回家的应力是看得懂的——下一个接头点:南京路黄埔公园第七颗松树下;接头暗号:七组。公园位于黄埔路靠东边方向,占地千倾,松树成林、绿树成荫,亭台楼榭、假山石桥是浮华喧嚣中难得的一个闲暇之地;离应家不过三、四里地,不知是重庆指示还是应然离开部队时就得了的联络方式,反正应力是知道这个联络点的。应力在离开南京时就知道五组联络方式,九组接头暗号;恶心的死苍蝇代表联络人要求见面,地点就是死苍蝇脑壳的朝向,而死苍蝇又正好趴在一个广告的七字上,应力看了看苍蝇的朝向正好是公园,而公园人行道两旁也正好是两排松树;时间呢?七组暗号里面有,还有接头方式和暗语。应力清楚,知道这种联络方式和暗号的人只有“蓝鼬”里面的人,而且必定有事,不敢怠慢,略加化妆后提前在远远的地方闲逛了,不久见公园大门进来一人,吓一跳,到了接头时间又见这人在进门第七颗树下的椅子上坐了化起妆来,从化妆盒的颜色和披风确定是联络人后,应力差点笑死,你道这人是谁?他的亲妹妹——应家大小姐应然是也。如此诡秘的行动应力还有心情笑得出来?不是这人有好潇洒,而是他早就怀疑应然好端端的从部队跑回来肯定不是逃兵,还有苗天龙呢?黄埔军校培养出来的人、又是乱世之秋,不会让你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睡大觉,必有目的,只是没有想到应然居然是“蓝鼬”组的人,所以才吃一惊,而后释然,才想调侃或检验一下小妹的特工手段。接头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年轻姑娘歇了脚,妆也差不多补完,再耽搁下去怕就不是要联系的人来了,只怕要要引得那些貌似公子哥儿的人上来说话,收拾后走了。离家不远,应然去了公园外一家大型成衣店,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小翻领洋装,别样的风采。虽然她在落地镜前仔细的看了左右前后,没有发现异样,但还是有个戴礼帽、围围巾的人一直沿路跟上了她,可惜姑娘不知道;应力摇头叹气。应然回家,哥哥背带西裤、衬衣领结加马甲已经在客厅看上了报子,见了妹妹“哈哈”一笑:“嘢,看这打扮,我那铁连表弟怕是学都没有心情去上了”。应然没有接上头,心情不好,没好气:“你管呐”,径直回屋。应力不生气,在妹妹要关门时溜了进去:“我不管怕你要出事”,回手把门关了。“你个死阿哥,我要出什么事了?快说”,把手在应力身上打。应力才把妹妹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说了。应然惊讶得捂紧了嘴:“好呀,你跟踪我”。要知她一出门就按部队政训科长教的方法提高了警惕,没发现有人呀。可应力是谁?专业的五年学习,岂是只学了个把月特工手段的应然所能发现的?应力点头,随口念了几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之类的接头暗号。应然差点尖叫,傻了一般,一手捂嘴,一手指了应力:“你、你。。。。。。”应力稳重起来:“你什么你,‘英莺’,你的联络人和直接上司”。“英莺”和暗号都对,正是应然要联系的人,这下应然不傻了,扑上来把哥哥一阵乱捶:“好你个英莺,好你个死上司,害得我提心吊胆半天,我打死你,打死你”,差点把撩阴腿都使上了。要不是妈妈听见响动进来干涉,只怕应力要遭打安逸。可妈妈也是偏袒家里的独姑娘得很,明明看见妹妹在打哥哥还喝斥:“你是哥哥哈,不许欺负妹妹哟”,整得应然在一边偷偷的笑,还做鬼脸。应力毕竟是哥哥,还是所谓的“上司”,狠狠把应然选择接头时间和地点的不正确批了一阵,说:“公园接头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选择人多的时间和地点,你在一个直通的道路上我怎么接头了?”问了应然只被团政训科长培训了不到一个月,口气缓和了许多:“你发现不了我我不怪你,但既然没接上头就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怎么还回了家?万一联系人出了事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故作警惕的东张西望,一眼就让人看出你心中有鬼;好在你知道了我是谁,也用不着再出去让人不放心了,说吧,有什么事?”应力认真,应然不敢闹,瓜瓜的盯了哥哥看佩服得很了,也好在哥哥所说,今后直接向他汇报和接受指示就是,免了许多担惊受怕,如实向应力说了自己的发现。现在该轮到应力吃惊了,如真如妹妹所说就不是小事,但应力不怕,因为“蓝鼬”几乎还没有开展工作,谅小特务只是怀疑,何况应然是捕风捉影呢?不怕,要出门,却被应然拉住:“阿哥吔,我这里有好咖啡哟,喝了去嘛?”应力几时享受过这种待遇,不喝,问:“还有什么事?说吧”,晓得她的鬼板眼。“阿哥最是好了。。。。。。”应然腻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问:“那、那个‘蓝鼬’是谁?”应然属于“蓝鼬”组,联系人是“英莺”,她当然知道“蓝鼬”。应力一下严肃起来,向妹妹恨一眼:“不准乱嚼舌头”,要走,可还是被拉住。“是、是铁连吧?”好聪明的姑娘,还好奇心好重的姑娘。应力更加严肃,把妹妹的耳朵揪了,凑近了说:“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不准再问,是戴笠”,大笑出门,留下应然想咬人。。。。。。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蓝鼬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力是谁?没过两天就证实了妹妹所言不虚,果然有那么两、三个汉子鬼鬼祟祟,有人还试图跟踪他,看又不敢的样子,应力不敢大意,把情况向铁连说了。虽然两个人已经潜伏了一年半载,有些经验,但是也慌。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的,自己要掉脑袋不说,还会连累了家人。应力要带人去把这些人做了,反正是汉奸,不杀白不杀。铁连终究是戴笠本人亲自看好的“蓝鼬”,沉得住气,让应力联络大伯李四,看这些人是个人行为还是由日本特高科指使的,如是后者便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动不得。“蓝鼬”有事,铁连命应力激活“蓝鼬”的行动组长。应力发出联络暗号,却又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意外――苗天龙也。礼拜天到了,铁连和苗天龙回了家,只应力去了黄埔外滩。这是军统“蓝鼬”和黑狐李四约定的见面日子。听完应力的汇报,李四沉吟片刻,叫应力转告“蓝鼬”【李四居然知道铁连就是蓝鼬】:南京已经沦陷,军校早已迁去四川成都,况且闻名于世的黄埔军校十几期才建立和培养一个特训班,又是戴笠上了心打造的一群精英,不说这些小特务狗屁不通,恐怕就是多高级的特务机关都一样侦察不出来;不必挂在心上,就当没事发生一样,安心读书,此事就交给红队了。。。。。。铁连怕监视应家的几个小特务是受了特高课的指示而不敢动,红队存在山海滩十几年,自有他能生存下来的道理,五天后就摸清了这几人的底细:这些人没有没受任何人指使,全是个人所为。铁连便认定这些小特务是立功心切,没有把怀疑的东西上报,不过也不一定敢报告;“八。一三”之前离开上海的人多了,战火过后回来的人也多了,特高科和宪兵队没有精力把每个人都捉了来调查。何况这些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应家的实力,岂止他们不敢乱说,就是日本鬼子要动应家人都要挠下脑壳;这种毫无根据的捕风捉影说不定就让日本人把这些好大喜功的家伙恨了或让狼狗咬了,不是随便就敢汇报了的。而如果怀疑的东西是真实呢?那就不是什么狗屁不通了,而是飞黄腾达、鸡犬升天、万事亨通了;所以这些人就想把事情坐实后去日本人那里得天大的惊喜和功劳。这些军警败类和社会垃圾不想想:军统在风口浪尖上留下来的人又岂是你几个粗俗汉子能抓得住把柄的。但被几双饿狼般怀疑的眼睛盯上了,早晚要出麻烦,铁连采纳了应力的意见――除掉他们;命应力转交“白橡树”向戴笠发报:“我欲除狗”,颇显突兀。可自己几个人还没站稳脚跟,不便动手,况这几个家伙还有没有亲戚老婆知道他们要做的事也是个未知数,按这几个好大喜功、吹毛求疵的张扬程度看,知道他们要做惊天动地大事的人可能还不少,一杀了之后还不是被人认为是应家心虚后的杀人灭口――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于是,交大校门外那雪花片也似的小广告堆里又多了一条专治毒疮的祖传秘方――铁连很信任黑狐李四。于是,替日本山口组跑腿、又很想得表扬的三颗“毒疮”很快就在各自的家里被人割掉了。杀人的全是一个蒙了面的彪形大汉所为,而且死者身上都有一张“汉奸下场”的字条,但同时间军统行动组也第一次展开了大规模锄奸行动,大小汉奸死于这两天的不下二十人。宪兵牵了牛高马大的警犬瞎忙活了几天,找不到杀人的彪形大汉,于是一场潜在的危机被消弭于无形。戴笠在得了“蓝鼬”的消息后,军统上海站行动组也火上浇油的实施了一系列暗杀活动,除了击杀了一些恶名昭彰、公然倒戈的特务外,连一些日本宪兵、特高课也遭了殃。把水搅浑了还得了租界“大美日报”等两家中外合开的外媒报纸大肆渲染,常常大篇幅的报道这种大快人心的事;中华民族之心犹在,中华不亡。就即便是特高科怀疑了应家、那几个汉奸是得了指示办事恐怕也在军统杀汉奸的行动中迷糊了脑壳――是军统大范围的锄奸活动,不是应家人有意而为之的事。。。。。。军统在上海滩上布置了二十二个联络站、五个外勤情报组和七个行动大队,足有上千人,隶属于军统上海站领导。不过“蓝鼬”特别情报组却是直接受重庆军统总部戴笠所辖,是老谋深算的戴笠在上海滩上布下的一颗软棋子,全是岁数小、没有任何前科和档案的黄埔小精英。可惜“蓝鼬”不知道,他只知道戴笠亲自颁布的四条指示:一;以维护党国利益和组织安全为首要任务。二;有所为、有所不为三;禁止与军统上海站联系。四;有危及党国利益和危及组织的生死存亡时,可自行处置之。没有具体任务,但“蓝鼬”组不可能光睡觉不干活,没有什么危险的小工作还是要做些的,“蓝鼬”自然也就知道总局给三个外勤组的大致分工:一组负责人名江艾【代号】;负责刺探日本人在上海滩上的秘密组织和有秘密身份的人,包括特高课密探;二祖邓萍【代号】,负责搜集敌伪工总部和社会上的三面、两面间谍、阳奉阴违又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办事的汉奸;三名文树人【代号】,负责侦探上海滩上的GONG产党组织。戴笠不愧为蒋介石最得意的学生,其凶险和反共的决心可见一斑,在这种形势下还不忘收集地下党名单,是敢于现在就破坏当前的抗日统一战线还是光复后的秋后算账?从戴笠抗日的决心看,多半是后者,其远见非常人能及。“蓝鼬”也并非就是对了“英莺”指手画脚后就睡大觉的人,他还有个要人命的工作:汇总以上三个小组的情报并建立档案;“英莺”出来要当铁连的传声筒外,闲暇之余还兼任会计;活动经费是不用跑到军统的什么秘密据点去领取的,也不用大老远的从什么大后方的汇钱过来,戴笠走之前就在应家银行的一个账户里存入了足够多的经费,所以“蓝鼬”要用钱连门都懒得出,也就更不怕谁谁去查什么来历了。军统局的钱不花白不花,不过花了也不是白花的,一应开支、奖励都是要上账目、乱来不得,可老子也没有这么老实,巧立名目、把看见日本鬼子和谁接触过也算做情报的话,应力、苗天龙,包括应然都有领不完的奖金,铁连钱多得想拿钞票砸人。几个人就连档案、会计兼出纳都有,正所谓“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但这个麻雀一样小的组织却神秘得到家,神秘得连组长“蓝鼬”都只认识身边三个核心的人;只知道有三个行动组、三个小组长的代号,也只知道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掌握着一个情报组织,而这些组织又都是军统总局直接交给三个外勤组,所以除了几个组长,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了这些神秘组织永久性的潜伏或怕电台频率被鬼子侦破,外勤小组不配电台,都只准一个月向“蓝鼬”汇报一次,还没有固定的接头地点,皆以暗号在公众地方的什么广告栏里、电杆上做暗号向对方传递或收集信息。够神秘了,可再神秘又如何?老子是上级。不过也许戴笠根本就是为了保护“蓝鼬”才用的这种老掉牙却行之有效的单线联系方式,铁连自信。因为他早在学校就学过这些流程,还因为每一次传达和收集、包括下一次联系地点和方式都是自己制定,又是自己随心所欲的变换,所以别人就永远别想发现或跟踪“英莺”,也就无从发现“蓝鼬”了。“蓝鼬”既然是戴笠布下的一颗软棋子,就没有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所以“蓝鼬”即使有些屁大的指示都是在第二个联系点设定好了后才在上一次的联络点告知外勤组的;你就是想守株待兔、想跟踪又逮得到什么兔子、跟踪得了谁了?就是要收集汇报又怕几个组长里有特训班的人,【铁连估计肯定有】又怕这些人图谋不轨的话,应家还有潘婕、苗家姐妹,还有应奇兄弟或刘星星。不用驻足,也不用把什么寻人、寻狗、寻癫子或搬家、祖传打打药等等烂广告扯了拿走,只需记熟了暗语后随便走路瞄一眼就行;而这些人都有超高文化和机灵,就是几个组长想居心不良、试图认识或跟踪联络人也无可奈何,但铁连却可以,虽然组长们看指示可以更老练的一瞥而过,但你要汇报呢?必须得在老子规定地方做动作吧?没用几个月就一个都没跑脱,居然全是特训班的人;刘星星和苗依几个小家伙功不可没。别说特训班出来的人就如此不中用,轻而易举的就被跟踪了,可能别人也没有“蓝鼬”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况且应家的屁孩又太多,一路换上四、五个疯疯癫癫的屁孩打闹可能就是换上铁连都跑不脱。。。。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一】初试锋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淞沪会战刚一爆发,上海滩上最早的华商领袖陆伯鸿就频频和日本占领军接触。身为三个【英、美、法租界】租界唯一一个华人任租界公董局董事,战火的硝烟还没熄灭,陆伯鸿竟然就答应加入日本人在上海地区的改组委员会――汉奸之罪恶嘴脸毕露。上海沦陷、日本倭寇在南京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国人仍在一遍哀嚎声中,如何就能让陆伯鸿成了气候?“蓝鼬”一直没有做具体工作,也不知戴笠是喊得响亮还是真心抗日,决定除掉陆伯鸿,为民除害也摸摸戴笠这个老虎屁股。决定一出应力和天龙就开始摸陆伯鸿的行动规律,这种小儿科无需太多的神秘,几日后就基本搞清楚路伯鸿的上下班规律,铁连动手了。十二月三十日,铁连自己化妆成食客做掩护,应力和苗天龙乔装成卖柑橘和菠萝的小贩,清早八晨就在陆伯鸿家大门外叫卖起来;戴着草帽、穿蓝布对襟褂子的应力在街对面,苗天龙的穿着还要偻烂些,蹲在陆家大门不远处殷勤的向来往行人兜售。应力学过化妆术,把苗天龙也整成了乡下汉子模样,恐怕就是应然、潘婕些路过都未必认得出来。不过李四手下的人是认得他们的;四个车夫在不远处的街头茶馆里喝早茶、吃早点;另一边的街角处有一个车夫在抽烟等生意;更远的地方有个车夫想是车轱辘坏了,正埋了头忙着整理。第一次杀人,师傅怎么样都会出来扎场子的,只是应力和天龙不知道而已。。。。。。日寇占领上海后,上海滩上还没有死过大人物,所以在这种貌似平安的环境中就没有人会有什么警惕。想是老来养生或喜花草,陆家庄园深处的别墅门前竟然没有小车道,全是掩映在绿色植物中的花间小道;一条小车便道也是直接从别墅旁边的车库修到大门边;陆领袖出门也总是要步行到庄园大门口上车,所以铁连才决定在大门外刺杀他。八时许,陆家那庄园式的雕花大铁门慢慢打开,待陆领袖的小车开出大门后,他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才从别墅里出来;和往常一样,老陆的心情显然很好,愉快的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交谈还愉快的一路沾花惹草向大门行来。蹲在大门外的苗天龙见来了生意,把草帽向后推了推,向应力发出暗号后就屁颠屁颠的提了篮橘子插在了正要从管家手中接过拐杖和帽子的陆伯鸿中间,一叠声的向管家兜售起柑橘来。陆伯鸿不耐烦,要喝斥时,后面早有另一个小贩到了。应力也不答话,抽出提篮下的匕首就是一阵乱捅,等整理坐垫的车夫刚转过身来,苗天龙已经从侧面一把将他拖了出来、把他一头撞在墙上后就不管死活的消失在了人群中。杀人的过程实在是太快,快得街上的行人刚开始骚乱,两个凶手就已经不见了身影。上海滩上第一个大汉奸就这样死了,不甘做亡国奴的中国人都拍手称快――大快人心。身在重庆的蒋介石也不禁护额庆喜,勉励戴笠:“制裁汉奸绝不手软”。戴笠无端端的得了表扬,整得满头雾水,要军统上海站报上有功人员名单时,站长早把下属几十个单位查了一遍,最后只得如实汇报:不是属下部门所为。戴笠料定是“蓝鼬”所为;张树人既然敢一人就捉了藏本龟八郎,就敢一人就杀了陆伯鸿,毫不为奇。始知铁连不但爱国还有惊人的果敢,更不想就把这个秘密的组织过早的暴露了。电令:“尔需卧薪尝胆,不可冒进。谨遵前四条之规定,雌伏为上,切记”。戴笠没有明说这事就是你“蓝鼬”干的,也自然就没有什么表扬和批评了,敲了下边鼓,装了回糊涂。黑狐李四听铁连要杀汉奸,当然支持,本想叫自己几个兄弟就把事情做了,但想铁连些早晚都是要杀人的,干脆就让几个锻炼去了。只是对铁连不汇报戴笠有些疑惑。铁连说戴笠有第二条“有所为、有所不为”之规定,这次且装一回糊涂,打一回擦边球,看戴笠怎么处置。小小年纪就敢和中国谍报第一人、中国的盖世太保戴笠耍上了心眼,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戴笠哪有不知道铁连小心眼的道理,铁连有异常聪明的头脑和善断本领,做了大事又故作谦虚,是假谦虚给自己看:或有所为,或根本就不为,要的是自己的态度。但别人是做的大好事,不希望他做也不好指责,既然你不报要装糊涂,便自己也难得糊涂,只是敲侧击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做的事情老子都知道――别擅自动作,也别自作聪明。铁连不糊涂,杀路伯鸿起码还是搞清了戴笠那四条指示的可信度,那“有所为”起码不是让自己去杀人的:管好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所不为”。如果铁连连“指示”的这点初衷都不理解的话就真的傻了,还想受器重?“蓝鼬”都别当了,岂不是自毁前程?但他敢于在戴笠面前装糊涂还另有目的:摸清戴笠对“蓝鼬”的“关心”态度,这才是真实目的也是最狡猾的手段;虽然戴笠只糊糊涂涂的旁敲侧击了一下,却也足见对“蓝鼬”的“关心”程度了――“蓝鼬”的一切行动尽在戴笠的掌控中了。就即便中国谍报界的传奇人物可能也没想到一纸电文已经落入了“蓝鼬”的圈套,却把铁连高兴了一回又被戴笠的糊涂吓出好几回冷汗:自己杀路伯鸿除了大伯谁知道?戴笠又糊涂,究竟是怀疑还是真知道?如是后者的话只怕就是他“蓝鼬”身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如何不冒冷汗了?铁连宁可信其有。。。。。。戴笠不是谁都能玩的,“蓝鼬”只有雌伏。。。。。。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二】三只眼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蓝衣社淫浸上海滩几十年,戴笠布下的闲棋也不少。有些闲棋可能拿一辈子经费都接不到一个指令、派不上一回用场,可就是这种闲棋才让人背脊“嗖嗖”发冷,才让铁连坐立不安,连想找出外勤组其他成员的应力和刘星星等屁孩都撤了回来。屁孩不可能,看着长大,苗依几个本来就是美女,刘星星也还不到花天酒地想美女的年级,所以也不是金钱美女能打动的;棒棒糖呢?只要刘星星肯走,应氏家族在上海滩上的所有家庭都可任意去得,还可以要什么拿什么;其父亲的忠勇和他自身的机灵早被应家人看成了家里人,能瓜瓜的看了几根棒棒糖吞口水?就把哥哥几个出卖了?李四更不可能:铁连一步步走到“蓝鼬”,李四呕心沥血;姥爷、姥姥,姨妈、舅舅呢?金山银山都可以做坟墓了还跑去当老特务?老老特务?去出卖自己的孙子和儿子?铁连想到这里就想扇自己耳巴子,何况他们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杀陆伯鸿除了应力和苗天龙,连应然都不知道;那么跟踪呢?铁连没动手干什么吃的了?要想躲过他的反侦查,估计没有任何人办得到;应力呢?读国中到少年特训班,铁连和他就朝夕相处,其铁血和嫉恶如仇的性格要怀疑他,铁连宁愿相信自己是叛徒;还有应然呢?事前不知道,事后总经过她的手发报吧?密码这种东西,随便敲个符号就能代表很多意思,就是精于这种无线电通讯的铁连在身边都察觉不了,何况她还离开大家视线在部队呆过半年,谁能证明军统没有找过她?但若不排除应然,连李四都宁可相信自己要变节了:她一天盯着铁连瓜瓜的傻大姐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可能就是挖了她的心也不会背叛;钱能打动吗?那是戴笠瞎了眼,不说她一掷千金,就是家里银行里的钱都不会让她眨下眼睛;那什么理想、信仰呢?早在你戴笠之前好多年就接受了另外一种全新的理论,从她对铁连的痴呆样来看,她也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除了信仰铁连,什么东西对她都是身外之物:连人带什么信仰他都不会背叛;那军统除了这几样还有什么呢?美人计?撞你妈的鬼了,应然不踢你几腿鸳鸯腿就不错,何况这些“美男子”见了气质高贵华丽的千金大小姐没有自信不说,知道铁连是他未婚夫后可能连自惭形秽都不敢了,所以黑狐不信。那铁连相信吗?他可比大伯了解应然多了,做了几年地下夫妻,应然不光无时无刻的要他吃奶,连心都想让他吃了,是个彻头彻尾的瓜瓜傻大姐,没有什么追求,所以更不相信。。。。。。排除了几人就剩苗天龙了;这人豪爽大气,有几个社会朋友都是酒肉知己,李四调查过,全是富家子弟,没有问题。黑狐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他也是根深蒂固的老上海了,要成心查几个人不会太难。在家的日子不必说,两小无猜;军校也一直在一起,只有戴笠提前结业、提前布局特训班,应然和关文熙、李福胜又下了部队后天龙晚一届还留在学校三个月是真空外,天龙没有嫌疑。可铁连做的事太过秘密,于是李四两个兄弟就去了四川成都――黄埔军校新校址。虽然天龙同期学生早已毕业,这两人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顺藤摸瓜,找天龙的学友,只要有钱,他们有办法。看不见的战线上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蓝鼬”只有雌伏。“蓝鼬”不惹是生非,应然也就少了许多工作,就无聊,就成天瓜瓜的想铁连,铁连回了家后就不管不顾的成天扎在一起,就偷偷的行那周公之礼。这两人的恋情早就公开了,家里人也没有少争论过,以潘予几个接受过西方文化的人极力反对,大讲近亲结婚危害大的科学道理;又以几个老一辈的妇人大力支持、第二代婆姨全力附和:“什么又要不得了?一个姓应,一个姓铁,血缘远了去了。铁连英俊、应然漂亮,正是天造地设一双,如此佳配、又是亲上加亲,哪里去找去?”于是极力反对的人便成了极少数,反对不起,连保留自己意见的权利都被迫放弃,因为应家的二代夫妻里就有现成的一对,还不是生了活蹦乱跳的苗可、苗依些小人儿出来。大人们达成了共识,又知道应然些学的是新学,怕两人就学了那些外夷人,不拘束般就做了那苟且之事,坏了门风,【老人糊涂,看那两个男女的眉来眼去,是没有做过苟且之事的样子么?】就急急的寻那黄道吉日,张罗着要把两人的喜事办了。。。。。。铁连和应然要结婚,偷偷摸摸的事情马上就要成为理所当然,两人欢喜,铁连却又忧愁:按军统局的纪律,抗战时期是禁止特工结婚的。自己和应然扮假夫妻可以,真要结婚就让铁连吃不准了,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戴笠亲自回电:“速办”;李四也一样爽快,没隔两天竟然连贺礼都托人送过来了,不过这件贺礼却是单独送给铁连的:是五个已经被日本人收买了的军统人员名单。于是铁连刚一毕业就迎得美人归,成了应家的上门女婿;这话从何说起?谁嫁谁了?戴笠岂有不知“蓝鼬”和应家大表姐的恋情,安排应然担任“蓝鼬”的报务员和应力、苗天龙都是戴笠的别出心裁。抗战时期不准特工结婚是怕一旦出事连累了骨肉亲情,也怕家室和亲情拖累了特工,了无牵挂是作为一个优秀特工的基本条件。但“蓝鼬”不一样,虽然是上海滩举足轻重应家老二的嫡亲,如果和应家大小姐结婚后就直接把应家联系成了一家人,有垄断了上海滩造船、丝绸和珠宝,包括涉足银行和大部分地下军火销售的应家三巨头撑场子,“蓝鼬”的工作就会很好开展,任何人想动有可能引发上海金融海啸的铁连只怕都得三思,何况还有青帮做背景呢?于是上海滩上应家第三代的首个婚礼就轰轰烈烈的在淀海路上的“清逸”大酒楼举办。“清逸”是应晓飞青木堂经营的一处场所,应家第三代的喜事豪华排场自不必说,光到场的人就基本包括了上海各界大亨,应晓飞的老头子也到了,他是杜月笙的门生,在上海滩上也是个极有头脸的人物。客人不多,不过光应家、苗家、潘家、大姥姥、二姥姥、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人就足足坐了四十桌,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坐在一起就免不了说些生意上的不景气、抱怨日本人的霸道。正说日本人,日本人就到了。两辆带斗的军用摩托和一辆吉普车在楼下戛然而止,还没等站班的小生连滚带爬的跑上楼,两个军装笔挺却没带什么指挥刀和王八盒子的日本军人和一个全身花呢西服的人就已经上楼了。一个军人向迎上来的应晓飞呈上代表喜庆的红绸被面,中间那个矮墩壮实的便服日本人微微弯腰,随即双手抱拳连道“恭喜”,中国话极为纯熟。在坐的不是一方大鄂就是帮会头目,谁不认得是日本驻上海闸北区特高课的山口课长到了。日本鬼子虽然没有像叫嚣的三个月拿下中国,但中国的半壁江山必究丢了,所以小日本鬼子还是有些趾高气扬资本的,可中国通山口却显得很不趾高气扬,居然以中国人的方式从第一代长辈、铁连干妈、干爹开始,频频和大家碰杯,还一迭声的夸应然漂亮,铁连俊朗,整得两个新人儿或是老人儿欢喜不尽。若不是两个标杆一样的日本鬼子立在门边,气氛恐怕还要显得融洽些。中国的半壁江山让小日本占了去,偌大的一片国土大了日本本土几十个以上去了。就是把日本本土的全部男女倭寇和小倭寇都迁了来,也不足中国人的十分之一。还得要像东北一样,成立什么伪政府――华人治华;建立什么东亚共荣、昧着狼子野心说什么“中日亲善”。在上海滩上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山口无疑是执行这些国策最阴险的代表之一。俗话说鬼都不打笑脸人,何况别人还送了礼。铁连不好意思立在那里做仇恨状,偕了妻子回敬山口,很奉承的说了两句不是很熟练的日本话。山口装作很夸张的样子,以中国长辈喜欢小辈特有的亲热方式出拳擂了擂铁连肩膀,铁连不防,向后趔趄了两步,若不是应然护一把,只怕要一屁股坐了下去。山口大笑,把住铁连的肩膀连问铁连什么学校毕业、何处共事。其实他早就了解过应家人的底细,也派人与应晓飞和应家的几个老掌门人接触过,无奈这些人都软硬不吃,虚与委蛇,拒不和日本人合作。。。。。。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三】第三只眼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家是上海滩上有名望的实业人家,以实力、诚信和公平隐隐占据了龙头老大的位置,何况还有青帮堂主应晓飞呢?都是日本人急于想拉拢的对象,要不一个情报机关的课长也不会在百忙之中亲自赶来参加应家的喜事了。听发窘的铁连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山口知道交大为了学习世界上的先进技术而开展过英语和日语教学的。见铁连远没有应家大人们的倨傲,急于需要人才的山口向才入社会的铁连大送秋波:“你的,知识大大的有,可以先到公董局铁路局做理事,如何”?山口出手不凡,公共董事局铁路司直辖上海、南京、苏州以及整个淞沪地区的铁路运行调度和建设【这些地方的铁路大部分为外国列强所建,在各国所修建的铁路线上,他们各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债权和经营管理权】。理事:起码都是一个部门的头头了。这哪里还是暗送秋波,根本就是一种的诱惑。不等铁连开口,山口又向一旁的应晓飞道:“应堂主,令侄【他妈的,如雷贯耳的山口组,连这些都打听清楚了】相貌堂堂,又有很好的文化,他日必定大有前途,何不出去做点对你们家大有好处的事情呢?”山口不笨,点到为止:你应家不缺钱,要给自家孙儿整个什么董事、会长可能都不是问题,但在这乱世之秋你应家未必就能把生意永远一帆风顺的做下去了?和我们合作又怕背上汉奸的骂名,现在到租界去和英、美、意、法等国打交道该不会有问题了吧?不光要让铁连得实惠,言外之意也大是为应家着想。应晓飞不知道山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今天铁连的反常举动还是有点猜疑的;铁连冰雪般聪明,巴结日本人还差点跌倒,其中必有深意,不好很嚣张的就严词拒绝了,用江湖人的狡猾回道:“承蒙课长抬爱,小侄才刚毕业,又逢新婚,这事小可还做不得主,需禀过家长们再做回答才好”,山口复又大笑,把了铁连的肩连说:“这是自然,不急,不急”, 状极亲热。应晓飞知道,山口这般做作却是演给其他人看的了;老江湖这才明白了山口的意图:这条橄榄枝不仅是向他们应家抛出的,它还在敲打着在坐的商界大亨和黑帮首领这帮老狐狸们。。。。。。 达到了阴险目的的山口走了,铁连和日本人的亲热表现却另人大跌眼镜,看铁连的眼光也不那么欣赏了。潘婕和苗可几人本来就对铁连无端端的就结了婚有点鼻子酸酸的,现在看了铁连的表现就更是不停的“哼、哼”出声,埋了头只顾扒饭――遭了,臭铁连要当汉奸了。在外国人租界里做事的中国人比比皆是,也大多数不是汉奸,但潘婕和苗可却不这么想。她们比铁连小,都是很爱国的学生,包括刘星星和苗依几人都被应力大表哥逮去记了几天暗语、教了几天怎么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转还不被人发现的把戏,也或多或少去搞过几回跟踪,也被威胁说这是针对日本人、是掉脑壳的大事情,不准问也不准说;可几人又不是傻子,还不晓得表哥是做秘密工作的了?会跑出去乱说?还很为应力骄傲,也为自己骄傲了几回,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抗日秘密组织的一员了,很是把怎么收拾日本鬼子的事放在了心上。可铁连呢?没见他做什么事还一天和应然姐纠纠缠缠的好生让人嫉恨;现在还想给日本人做事,看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已经是个汉奸样了,完了,铁连就这样当汉奸了。她们可不能让应家出汉奸,大女孩的心思又莫名其妙的更不想铁连就这样走了,于是这几个刁蛮任性的家伙就做了个可能连中国谍报王戴笠都不敢想的决定:趁铁连还没去做事,杀掉臭名昭著、还要把铁连带入汉奸道路的日本特高科山口课长,而且还好说歹说的把应奇也拉入了伙。这几人从小任性,又天不怕地不怕,说干就干,还把从应力处学来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以刘星星为暗探,应奇也出去了几回,没多久就基本掌握了山口最近几周的活动规律。山口平时住在闸北宪兵队,出门没有规律,即使出门也是车来车去、宪兵开道。只是每周六晚上要到离宪兵队不远的一所叫“栗原慰安所”去,却从不在慰安所过夜。几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家里关得久了,不知道什么叫“慰安所”,应奇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解释,最后被问得急了,刘星星才说:“就是男人和女人做那种事的地方”,苗依小些,又比潘婕和苗可心细,待还要追问“那种事”是什么事时,早见了潘婕两人羞红了脸,这才醒悟过来,作势要打星星;刘星星委屈得哭了起来,还要走人,把个极严肃的事情整得像儿戏一般。。。。。。其实刘星星也不知道男女之间那种事是什么事,反正是怕羞说不出口,被逼急了才说出后又差点遭两个平常怕得要命的小姐姐扁,委屈不过:“不说你们又偏要问,说了又要打人,我告诉哥哥去”,说完就要走人。这件事为的就是断去铁连的幻想,如何能让他晓得了?几个人赶忙又来哄,许是许下了许多好处,好歹把刘星星哄住后,几个人便狗屁不通又很是认真的研究起杀人细节来。这几个家伙还没有遭酸醋酸坏了脑壳,不敢去宪兵队杀人。又据应奇观察:慰安所内平时去的以日本兵士为主,逢礼拜天便是中、下级军官的时间。慰安所是设在一座别墅里,几人知道别墅的房间太多,要想冲进去杀人显然人还没找到人可能自己就先被别人杀了,不敢进,最后决定在慰安所外击杀山口。经应奇把慰安所具体的位置画了图后,几个从小就在上海滩上长大的人都熟悉,又把附近的街道画图回忆了一遍,选定好撤退路线后就决定由应奇、潘婕和苗可实施行动,苗依担任放哨和掩护。。。。。。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四】刺杀山口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几个家伙要杀山口,准备了些便于藏身的小巧家伙就磨刀霍霍的备战起来;到了又一个礼拜六,应奇吃完晚饭就说到大爷爷家有事,顾自走了。十点过后,等潘婕几人赶到慰安所时,早已经到了的应奇说山口已经进去。几人很老练的观察一会,见慰安所大门旁停了一辆军用三轮摩托,门外有一个站岗的日本兵;应奇说这是山口带来的人,一共有两个,另一个随三口进去了。潘婕、苗可便在一处被炸毁后废弃了的柴房里把一身夜行服换上,用黑头巾把面蒙了,整出一副很英雄的侠客模样来,只等山口一出来就要杀人。这几个家伙还有点头脑,虽然那天山口到“清逸”酒楼去时这些家伙坐的是侧厅,山口也没有“亲善”到跑去给一群半大不小的青年人敬酒,所以并不担心被山口认了去。但刺客都是很神秘的,侠客就更神秘了,所以蒙面。十一点过后,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整条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慰安所的大门响处,一个挂着王八盒子的日本军人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打着哈欠和原先站岗的人嘀咕了几句,随即两人就很放荡的笑,笑过后就见先前的人转身钻进了门洞里。换岗的日本鬼子刚整理好衣服,就见昏暗的路灯下出现了两条人影,走得近了时,却是一男一女两个纠缠着的人;女的穿着旗袍、衬托出极妖娆的身体,单薄而不失丰满的身体扶着一个满身酒气、东倒西歪的男人。看女子吃力和狼狈的样子,日本鬼子烟都顾不上点,伸手就去抓那个女子,同时去拉男人搭在女子肩上的左手。女子被抓,男人失了依靠,一个趔趄倒在了小日本怀里,鬼子大怒:“八嘎,猪猡”,但猪猡两个字还没骂完,胸口上就正正的吃了一刀,鬼子出声不得,拉着女子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这两人正是应奇和苗依扮的,应奇也是个耍横的主,这一刀杀得凶狠,小鬼子的血溅了苗依一身,手仍抓在苗依的手上,若不是潘婕和苗可过来得及时,只怕苗依也要尖叫着瘫软了下去。虽然潘婕、苗可也怕得要命,但人已经杀了,收不得手,麻着胆子把小鬼子的尸体在转角处的阴影里藏了,应奇也大着胆子换上小鬼子衣服,躲在门洞里摆弄起日本鬼子的鲁格手枪来。半夜过后,“栗原”慰安所内以“樱花”为主调的靡靡之音逐渐的有所消停;二楼上多数房间的灯都灭了,应奇估计山口该出来了,随即就灭了大门外悬挂的灯笼,为的是让山口些看不清外面的情形,杀他个措手不及。除了远处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外,慰安所外面就昏暗糊涂起来;小孩子玩的把戏,差点连命都丢了。院内一楼的木门打开,有不是很大的乌烟瘴气之声传出,两个人和一个日本女人叽里咕噜了几句后就径自走了出来。已经潜在大门外的潘婕几人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儿,眼看就要完成挽救铁连的千秋大业,不料已经走到门边的山口咕噜了两句,想是见了外面黑暗,有了些迟疑,随即就听另一个人喊了几声,听声音像是在喊门外已经死掉了的同伴。应奇多少懂点鬼子话,不敢回答,又怕山口些起了更重的疑心,情急之中一脚踹开大门,对着前面的黑影抬手就是两枪。应奇这几年缠着李四手下的兄弟和青帮枪手不但学会了打枪,枪法还不错。看前面的黑影趔趄两步慢慢的萎顿,后面已经有一把战刀斜刺里劈到,同时听黑影喊:“八嘎,敌人”,听声音正是山口。应奇被前面的人挡住,开不出枪,一脚把中了枪、即将倒下的黑影向山口踹去,山口的一刀正劈在这个可能还没死的替死鬼身上。应奇拔刀揉身而上,不想潘婕和苗可已经纵身杀了进来,眼见有人影厮打做一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拢就出刀;第一次杀人,没有协调也没有配合,黑灯瞎火又手忙脚乱中还把穿着鬼子服装的应奇当成了鬼子一阵乱杀。。。。。。慰安所里面虽然都是正撅屁股忙乱着的倭狗,可这些狗们都是有武装和杀过不少中国人的呀,有的是经验,应奇响枪就有人把灯灭了,五、六个只缠着白布裤裆片的小鬼子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见几个黑影缠斗在一起,两个鬼子朝天开了两枪,四个提战刀的小鬼子飞身扑了过来,应奇忙乱中开了两枪,黑灯瞎火的打不着人。应奇知道,住在不远处的宪兵队马上就会到,平时小鬼子在这里欢喜连警戒都不放,就是因为这里是日本辖区和离宪兵队太近的原因;急叫潘婕两人走,却哪里还走得脱;一把战刀已经迎面向自己劈到,三个小鬼子也已经加入到潘婕她们的战团,三把战刀把两条娇小的人影困住,潘婕两个虽然还像蝴蝶一般轻盈,却是险象环生、杀不到山口了。要命的是,苗依居然也冲了进来,接过一个小鬼子捉对厮杀在了一起。。。。。。应奇看再不走就要出大事,刀锋及面时,持匕首向上急挥,仰身便倒,倒地同时,一脚前伸、一脚卷曲,正是北派最难看但却是救人无数的“兔子三蹬腿”。他一刀架住小鬼子战刀,双脚出处,一脚正中鬼子裹着裤裆片的裆部,一脚横扫小鬼子胫骨。应奇一招伤敌,来不及杀人,一翻身就想加入到杀山口的战团,可惜山口已经被台阶上两个没有带刀的小鬼子扶着走了。应奇见苗依力小,一个人敌不住一身横肉的小鬼子,小鬼子肥胖刀法却十分凌厉,泼风般的只是一路乱劈。苗依几次抢攻都差点伤了,全仗着小巧灵活的步伐勉强能够自保,要想杀人却根本近不了身,落败也是早晚的事。应奇大急,人还没有起身,离这里两百米不到的地方突然间枪声大作,间或还有炸弹爆炸声,有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和灯柱扫过,鬼子近了。。。。。。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五】刺杀山口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奇想杀人,山口挨了几刀更想杀人,所以人刚一脱离危险就命两个军曹加入战团,务必活捉来袭之人。应奇刚要救苗依就和扑上来的两支三八大盖交上了手,这两个鬼子的配合又极其默契,一人抢攻、一人防守,任心急火燎的应奇如何施展,就是抢不进小鬼子身前。眼见应奇几人是走不脱了,没想到突然从大门外闯进一个蒙面人来,来人不答话,劈手一把将眼看就要伤在日本刀下的苗依拉在身后,同时一个转身旋风腿,鬼子的刀还来不及回收,左侧太阳穴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一声骨头响,想小鬼子不死都不会好活了。来人脚踏莲花、一个旋身,又是一把将应奇护在了身后,两把军刺到时,这人手上的枪却响了。来人开了两枪,看也不看,一个峨眉箭步,斜刺里抢到了潘婕姐妹旁。和潘婕姐妹打架的小鬼子见蒙面人开枪不讲武士道规矩,一个家伙舍了苗可,嘴里骂骂咧咧的双手持刀来战,来人没有闲功夫单挑,随手一枪打死了,随即转身侧踢,敌住向潘婕砍下的一刀,出右手,铁家奔雷手轰然而出,一拳直直的砸在鬼子的左肋上,有黏黏的东西溅在潘婕身上,想是小鬼子口吐鲜血、伤得不轻。来人向院内匆匆的扫了一眼,见再无站立之敌,低喝一声“走”,带头向院门扑去。听到这一声“走”,潘婕、苗可和苗依眼泪都流了下来;看刚才那一招铁家奔雷手,她们就已经想哭了,现在听了这一声“走”,如何不哭——原来是铁连哥哥到了,连应奇都红了眼睛。众人还没出得大门,三辆摩托车已然到了正前大街;三辆车子七个人。铁连挥手止住众人,扑出大门后一个侧翻,半跪起身,骇然已是双枪在握,借摩托车灯光,“啪啪”两枪打掉两个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枪口的机枪手,双枪齐发,其余三个来不急跳下车子的小鬼子就做了枪下鬼。两个躲在车斗后面想还击的鬼子被应奇误打误撞的打燃了油箱、逼得跑路时又遭铁连打死一个。还有一个躲在摩托车后面还击,却被身后屋顶上的一个蒙面人打死。鬼子太多,屋顶上两支汤姆逊和不断投下的手雷阻不住,急得两人在屋顶上大喊:“快走”,却是应力和苗天龙的声音。街道一时没有人,铁连等人当然要走,一行人转过一个街道,前面还有两、三百米直路,但鬼子的摩托车声音已经近了。吓得苗依紧紧拉了哥哥手不肯放;正危急间,临街的一道铺子门却突然打开,黑暗里一个黑影向他们招手,一个声音焦急的喊:“快来,走这边”,不是应然还会是谁?众人进得屋来,依稀可辨屋内空无一物,显然是战乱时主人家死了或搬走了;透过破烂的窗棂,已经有小鬼子的灯光射了进来。应然不慌,带大家穿过几间小屋,绕过一段走廊后,就见一座荒芜的院落和一道被炸毁后不高的院墙挡住了去路。应然叫大家禁声,带头翻了出去。这群人都有些武功底子,一个个在铁连帮助下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院墙外又是一条街道,这里遭受战火要很些,黑黢黢的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看样子早已经没有人住了。几人蛇形鼠伏穿过一座只剩了点框架的大楼,又摸黑翻过两座小院,来到一间也是空荡荡的人家。应然小心翼翼的开了条门缝,铁连拔了枪紧紧的贴在妻子身后。应然轻轻的碰了碰铁连手,让他放心,又轻轻的抛了块瓦砾出去,不见有动静,又连续的抛了两块,这次有了回音,远处有人轻轻的拍了三声巴掌,应然回了两声后,就见两辆黑黝黝的轿车悄悄的滑了过来。众人看时,却是自己家的两辆福特小车,钻进车里才发现开车的不是家里的司机,大爷爷家的是三叔应晓江;二爷爷家的是二叔应晓飞。黑狐李四的两个结拜兄弟想走,铁连嘘声,下车侧耳听后又向天空隐约的车灯光看了几眼,急关车门道:“舅舅走右边第二条街,前边、左面和右边第三条都有鬼子了,快”,几人待要啰嗦,铁连跺脚:“快走、来不及了”,说完扑向了刚才来时庭院的黑暗中。几个丫头吓傻了,连小飞舅舅都不知道是走还是救人,还是应然决断的说了声“走”,两辆车子才一前一后的冲进了前面的黑暗中。栗原慰安所已经没了枪声,算算时间,应力和苗天龙也该到了。但依摩托车灯光划过夜空的角度看,舅舅他们要冲出鬼子逐渐缩小的戒严区已无可能,铁连悍然向街道上前去的宪兵摩托车队尾部开了枪。两支枪十发子弹报销了后面两辆车上的四个人,后面一辆失控冲向街道旁的一间破屋;前面一辆直接冲向前面车队,和倒数第三辆撞在了一起,引起爆炸和大火,跳了车斗和后面的鬼子、车手被活活炸死。铁连换弹夹后对直向前面火光中的鬼子奔进射击,打得鬼子车队掉头后人已经进入了第一辆摩托车撞入的房间,等小鬼子突过大火来追时,他已经驾摩托车而出,向左面一条较为僻静的巷子飞驰而去,不料却遇慰安所出来一行鬼子。铁连在学校是学、术科皆优的全能第一人,单手驾车、伏低身体向鬼子射击仍向左侧巷子飞驰,却在转弯时被慰安所出来的鬼子打爆了轮胎。铁连滚进屋檐的阴影里,后面向他追击的车队绕过燃烧的摩托车已然逼近,他两支枪抵不住鬼子的两面夹击,眼见鬼子转眼即到,但慰安所对面的屋顶上突然想枪。两支汤姆逊瞬间把冲向三岔路口向右边铁连逼近的两辆摩托车打翻;两个小鬼子被大火引燃了衣服、很悲惨的乱撞时,慰安所外的鬼子已经被铁连两支精确的短枪压了回去。鬼子闸北宪兵队其实只有一个小队,也就是五、六十人,慰安所出事第一时间出动十辆摩托车、两个执勤小组,在路上就被应力和苗天龙打掉两辆、在慰安所外被铁连和应奇打掉三辆,后铁连返回后又从背后打掉三辆,剩下两辆被应力、天龙干掉后,这一个三岔路口就暂时安全,但左右街道上都响起了摩托声,鬼子来了。铁连向舅舅们去的方向看一眼,没有枪声,摩托车的灯柱也全向这个方向偏了过来,他笑了,唿哨声起处,命应力和天龙立即撤离。中国最高军事院校出来的人,又是执行的德国法西斯军事专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眼见铁连隐入左面街道,倚在慰安所门洞里还击的鬼子要追,被应力、天龙两梭子打回去后,应力护住苗天龙走了。其实在第一次狙击宪兵队的时候天龙就负了伤,后见铁连等安全撤离后本想随后就走了,但鬼子车队随即出现,并在两人埋伏的地方下了十几个人进入慰安所。两人怕惊了街上的车队不敢翻墙越脊的跟了铁连走,况且这一带又少有平房之类的低矮建筑,天龙受了伤就更翻不得墙、越不过屋了,索性就寻了隐蔽地方处理伤口,正好掩护了倒回来又被两面夹击的铁连。两人袭击摩托车被冲出慰安所狙击铁连的鬼子宪兵发现,当两人离开时,鬼子哪里肯了?几人冲出门洞向铁连消失的街道狂追,五、六个人鬼子向应力两人追去。开头应力和天龙两人迟迟不到指定地点会合,现在在火光中见了两人的行动,铁连方知有人负了伤。如今几条街都有摩托车逼近,向两人发出撤退暗号后率先隐入了身后的街道黑暗,让两人放心的撤走,可知道两人走不快必定被鬼子缠住,隐入黑暗即经过破屋反向前潜出,在鬼子向两人追击时断然从侧后开枪。鬼子不疑有变,在基本只是追人没有什么战术动作、又在空旷的街道上瞬间被铁连撂倒三、四个,剩下两个不敢爬断墙上屋追人,隐入屋檐立柱向铁连还击。铁连在三岔路口一座破屋的窗洞里虚还几枪,见向自己追击的三、四个鬼子以两人依靠墙角做掩护,另两人快速迫近,战术动作娴熟还十分亡命,加上追击应力、天龙还剩下的两个,一下就有四个鬼子四支枪同时封锁了一个不大的窗洞。想应力两人已经去得远了后,在鬼子还没有封锁住大门的时候向街道后走了,可行不多远后面就有摩托车灯光扫过,鬼子近了。铁连知跑不脱,刚沿一残垣翻上居民屋顶,鬼子车队就冲了过去。五辆车在前面几百米转角处封堵了街道后,后面就陆续到来起码一个中队的鬼子,鬼子对发生在宪兵队门口的袭击不可谓不重视。鬼子行动不慢,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就把慰安所附近的几条街道戒了严。。。。。。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六】智者之智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倭寇特务机关山口组所在地,不光军统“蓝鼬”的第一小组江艾们早已侦察详实,就是铁连等人也没有少光顾过,“蓝鼬”存在的头号大敌,“蓝鼬”会掉以轻心吗?和特高科直面交锋是早晚的事,还不把附近几条街道全部了解了?铁连眼见鬼子封锁了所有街道,也有鬼子登上了屋顶和在几座高大建筑物上架起了机枪。今夜只有稍许的月,但有大上海霓虹灯的繁华,所以,一片连绵起伏的屋顶上有人行动便逃不过不算少的鬼子眼睛,除非在阴影里雌伏了不动。铁连自然可以雌伏了不动,但天亮后呢?街道上搜查的鬼子以慰安所为中心逐步向外蔓延,在几个转角处留下警戒的人后大部分已经过了铁连潜伏的屋脊,眼看又有断续的摩托车向这里集中,铁连料就是耗子乱跑都被发现了,不敢乱跑,也不敢不动,沿檐沟溜出屋面,在一个两座房屋相邻的巷道里双手双脚抵墙攀附而下;耳听一队队鬼子进入各处小巷,他很快向尚还清静的慰安所潜出。“八、一三”淞沪大抗战,上海租界外的地方大部被毁;日本占领上海后,在租界外的占领区也设了不少慰安所。慰安所有直接以慰劳形式犒劳军人的,也有民间娼JI形式的组织存在。日本人蛮夷,稍有姿色的妇人多以做这种皮肉勾当为荣,又以无偿献身体给皇军勇士为最荣;随军的叫军JI,不随军的叫慰安妇,到了几十年后就是名动全世界的什么AV女了,铁连眼前的地方也就是这些狗男女做狗爬动作的所在地。这种地方是日本小倭寇撅了屁股享受的地方,虽然随便捉了个妇人都可在其肉体里便溺,但地方还是要选个高尚点的,因为什么慰安妇、AV女都是她们认为很崇高的职业,所以就把地方选在了一个完整、有一座两层楼的院落里。铁连刚才救几个任性的表妹去过里面,知道这里以前是一座别墅,院落不小,靠他现在这个方向的院墙边是新搭建的一溜竹编小屋,看样子是来这里享受犒劳的倭寇不少,是扩大了的厨房和烧水洗慰安妇们慰劳倭狗的地方;男鬼子是肯定不洗的,因为他们大都便溺后就直接提了裤子走人;看角落里堆积的煤炭之类东西,这里还兼做储物的地方。。。。。。上一道两、三米高的院墙对铁连来说不是难事,而且还没有在墙上留下丝毫痕迹。从别墅锅炉房潜入隔壁房间,却是一间堆放大米等粮食的地方。铁连欢喜,可还没有在粮食堆里倒腾出藏身的地方,就听到街道上传来狼狗那特有的低沉吠声,是宪兵队的警犬出动了。铁连绝望,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想鬼子连警犬都出动了,而一间堆粮食的小库房藏了一个人,除了人的鼻子闻不出来,只怕鸡都会瓜瓜的盯了这个地方看,何况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警犬呢?而犬用不着吠,也只像鸡一样多事的盯着有人藏身的地方看,他就跑不脱。狼狗这种东西铁连不陌生,早在军校里就针对性的学习和研究过,也有的是对付的办法,可现在身边除了粮食就是蔬菜,可能对付得了耗子和鸡之类好这一口的家伙,警犬是绝对没有办法的了。铁连绝望,好在一个硕大的院落里居然空无一人,连先前被自己和应奇几人伤了的鬼子都不见了影子,想是连同山口等都被送走医治去了。铁连知道大门外和街道转角的地方都有鬼子,但别墅大门紧闭,面街的十几个窗户有大半都熄了灯,有三、两间亮着灯的也没有人影晃动,想是害怕。铁连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小鬼子憋爆了下流地方也不敢窝在哪个房间做撅屁股动作,料楼上无鬼子;看一楼窗户有铁质栅栏,二楼窗户黑洞洞的却有突出墙壁的窗沿。他住惯了别墅,知道老应家两代人不下十栋别墅都大体是一个建筑格调,而眼前这栋房子和他见过的别墅也没有两样。看二楼靠边两个颇大的窗户,他知道这两间屋是这个别墅主人的两间主卧房;里面不但有盥洗间和厕所,更重要的是在卧室里必定还有个暗格,是有钱人收藏贵重物品的地方,其空间有大也有小,但为了容得下古玩等大型物件,最小的都足可容纳两个人;有钱人的喜好不一样,暗格修建的地方也不一样,但铁连熟悉应家几十个房间的暗格布局,自信还找得到。铁连向吵杂声逐渐远去的街道上看,见三岔路口的三条道口各站了一个鬼子、向宪兵队去的转角处也站了两个;在没有进入这座院子前就知道大门外还有两个,这两个鬼子只要自己不整出声响就不怕。从两个角度看了看,选择了鬼子在两个地方都看不到的右手一间开着窗户的房间,脚踏一楼铁质栅栏,手攀二楼凸出的窗台,引体向上倒翻贴着墙壁溜进房间,其动作之快,就是一直盯着窗户看的人也只怕是黑暗中见了风拂起的窗帘一角,何况屋里的妇人礼拜六犒劳了一整天又大半夜的帝国军人,早鞍马劳顿得紧了,就是不辛苦铁连也在进入房间前吹出了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东西不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也是绝无仅有的了。这是一种装在一个筷子粗细、不到半根香烟长容器里的一种半化学液体,因为里面一半装的是江湖鼠辈惯用的五鼓断魂香之类的下三滥东西,一半是一种麻痹神经的强效化学元素,而这两样东西混合后遇空气即成气体,任何人闻之就跑不脱,多则一分钟、少则十来秒,必定立马寻床铺乖乖睡觉,没有跑脱了的,除非像铁连一样含了解药;岂止人要睡觉,就是狗对其中掺合的化学成分都极其敏感,稍有一点即麻痹神经系统,嗅觉失灵。这是戴笠为潜伏特工、敌后侦察早在几年前就请陆军总医院几个教授研究出来的东西,屡试不爽,可也少有人或根本没有人知道戴笠有这么一着,所以中国谍报第一人不是后来人平白就叫出来的――预判、预防和敏锐的观察力就绝对不愧为。。。。。。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七】智者之智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可惜戴笠提前又花了不少精力让人瞌睡和狗打喷嚏的这个东西并不十全十美,本还在继续研究阶段,戴笠也未给它命名,但特训班的人都背后叫“一步倒”,因为掌握不好量大人闻了死翘翘,狗吸了又鼻涕眼泪一起下,牵狗的鬼子一看就知道此处有鬼;就如这两个慰劳妇一样,到了中午还不起来慰劳,一看,死了,岂不遭鬼子把这里翻个底朝天?耗子都跑不脱。所以戴笠没有把这种东西滥用和世上不知道就很正常;好在特训班特殊,经过无数次实验后有了些心得,铁连也掌握得了分寸,好歹没有把妇人熏死了,又留有余味,估计到了上午就是有被太君牵了进来看好戏的狼狗也不起作用。。。。。。铁连摸近妇人,一看却是两个,小倭寇有狗一样成群结队撅屁股的习惯,一间屋再多几个慰劳妇人也不足奇怪;依稀辩得都有些姿色,怪不得能住在硕大的主卧室里,摸摸鼻息,却是睡死了的。遂按房间的布局开始推敲,果然不大一会就在房门后的衣帽挂钩后找到了机关,正、反时针扭了几圈后,在同一个地方推开一道门来。暗格里也有一股子霉味,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侧身进去,里面不算大,但容纳像他这样身材的人还是绰绰有余;摁亮带干电池的微型手电后,里面有些凌乱,在一个木质墙洞里居然发现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想是这家的主人走得匆忙,也证明了鬼子并没有发现这个暗格,心里轻松起来。又知道戒严的鬼子不到中午、不把这一片翻个底朝天绝不肯罢休,遂出了暗格,检查了门闩后寻了房间里男女鬼子们吃剩下的点心囫囵填了肚皮。时间不到三点,知两个女鬼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见暗格的霉气也一时散不尽,索性就在暗格外打起盹来,让街上的鬼子折腾去。铁连虽然困顿,但练过武的人毕竟耳清目明,在半昏睡状态下被楼下传来的吵杂声惊醒,睁眼看时,窗外已经是霞光一片,忙看两个慰安妇人,却是酣睡依旧。透过窗帘向楼下看,吓一跳,一个鬼子少佐带一个牵了大狼狗的军曹和汉奸翻译已经进了院门,街上却站满了被从家里赶出来的当地居民。这个鬼子铁连认得,是这个区的宪兵队长片冈少佐,其人以狡猾和假慈悲著称,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腥刽子手,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少。片冈手杵玉石柄指挥刀,在慰安所妈妈端来的太师椅上坐定,对着大门定定的盯着街上人群看,吓得这些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百姓只向两边挤,不敢看。看进进出出向他汇报的鬼子不断,竟似把这里当成了临时指挥所。直到一队队鬼子牵了狼狗空手而返后,片冈挥手让两头参加了追踪的狼狗在人群里嗅,以期一口就叨出那些受了伤、流过血的暗杀者来。铁连笑了,知道应力、应然兄妹有的是对付狼狗的办法,任你好厉害的狗都无法追踪;自己更不怕,中国夜行者的短衣短靠是设计得天衣无缝的,不说掉下了什么让狼狗嗅得着的东西,就是头发丝都被紧扎在面巾里,只进出个慰安所大门一次,他自信就是哮天犬下凡也无所作为,除非把昨天、今天所有进出过这过院落的人叨了出来,那可能连现在睡在这个房间里的两个慰安婆子也跑不脱。既然追踪的几队人马都灰溜溜的转了回来,虽然看不见大街上的大部分人,也知道应然、应力两路人马必定平安,狼狗就是嗅了也是白嗅。为了找出凶手,在堂堂国际大都市上海要把附近几条街的无辜居民都杀了,铁连相信倭寇天皇敢,片冈就更敢了;这些禽兽光在南京就杀了几十万中国同胞,在上海要杀几千万把个人可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片冈不会这么蠢,杀了又如何?这起显然有组织、有预谋的暗杀永远就成了无头案;而屋顶上有杀手负了伤,狼狗在好几条街外才失去追踪目标,那个伤者显然已经逃逸。而从这些人掩护路径上的选择和阻断狼狗追踪的手段来看,非极专业的人士不可为。前面两路杀手都是在较远的大街上失去踪迹,就证明这些人已经逃逸,唯一还有一个最后撤走的人可能被堵住,也可能没堵住,小鬼子不敢肯定。不敢肯定就用禽兽的老办法,掘地三尺后把附近的人都捉了,用狼狗嗅、查良民证。可惜,军统少年班高才生是不会给狼狗留下机会的,何况这几条街早经过了千儿八百的人,即便有点什么气味也是千儿八百中的一个,就是把狗日天皇陛下的坐骑狗牵来都无济于事,那就只是瞎折腾了,眼见两个女鬼子要醒,铁连也只有老老实实躲进暗格里当耗子去了。。。。。。几个傻妞做傻事幸好被铁连几人相救,不过刚甩开后面鬼子四面就有摩托车灯光交叉了射向天空,黑夜中不断闪现的灯柱触目惊心:狗日的来得好快。幸好灯光提前被铁连发现,如果要等应力和天龙一起走只怕一个都走不脱,铁连在鬼子还没有完全合围前就断然向黑暗中潜出,断了众人的踌躇后,舅舅和三叔应小江两辆小车险中又险的冲了出去。在向另外一个方向去的路上,坐在后面一辆车上的应然和应奇把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从窗口沿途洒在了道路上,转过几条街后舅舅让三叔载了潘婕几人先走,自己和应然拐道去了另一条路。应小江对直去了租界“东方乐土”娱乐世界,像到了家一样随便的大把烧起钱来。潘婕几个悔得在包厢里哭了大半夜不说,单说应力和天龙好不容易摆脱慰安所宪兵的纠缠,后又听后面铁连两支熟悉的白朗宁掩护枪声,应力知道上了妹夫的当,自己回身要战,但刚越过的一段破败,街道上已经出现鬼子;越过街道、再上对面的屋顶救人已无可能,而除了鬼子三八大盖那特殊的尖锐声音,铁连那熟悉的左右连发白朗宁声音已经听不见,应力要天龙独走,好歹要去看个究竟,天龙不允,说:“傻了呀,铁连出事,鬼子还开枪干吗?还向他所在的街道聚集干吗?必脱了险,你我去也是羊入虎口,跑不脱还徒增累赘,反拖累了他”。。。。。。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八】智者之智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被陷,应力实无能力救人,允。待两人踉跄着赶到第二会合点时,应然和小飞二叔已经等候多时。应然是在部队里经过“八、一三”淞沪大会战的人,明白了事态严重也不敢把全部人陷了进去,断然和几人在几个转弯处撒上硫磺、雄黄等粉末后,小车安然进入租界。应家的人要烧钱,谁也挡不住,岂止挡不住,“东方世界”英国老板很快就带了两个英国医生过来。天龙左臂贯穿伤止血不住,在“东方世界”老板的办公室就医,就是日本人有本事进入英美租界的医院查也无济于事,而同样憎恨日本人跋扈的应晓飞家朋友、“东方世界”英国老板和他的两个医生朋友绝不可能无端端的去向下作的日本人告密,把日本人高兴也把一个天大的财神得罪了。应家脱离危险,却是失了铁连,小人儿些禁不住长辈的责骂,把当晚做的蠢事都啼啼哭哭的如实说了,惊得上两代人老容失色,急寻小飞想办法,又哪里寻得着了,连应力都失了踪影。小飞何许人也,在堂堂青帮能任一介堂主,不仅仅是凭的一本生意经,在天龙臂伤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就和应力分道扬镳,他有他的黑道路子,应力却是直接联系的大伯李四和“蓝鼬”外勤一组江艾,当然,给大伯说的是实话,给江艾却是假传的“蓝鼬”指示:务必查实昨夜闸北宪兵队有无击毙或抓获的军统特工。应力知道,只要铁连不死,就即便进了宪兵队,应家、青帮、大伯包括戴笠们就总会有办法。可闸北慰安所附近所有街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撤出戒严,等汇集了几路人马后已经是晚上时分了。情况十分令人欣慰,因为昨晚根本就没有死人,就是抓进宪兵队去的十几个人也全没有带伤的。没有带伤就铁连被抓也没有铁证,大老爷、二老爷甚至想到了为日本人做事也要救人,但李四制止了众人的躁动,说:“伯父稍安勿躁,听小飞二弟说被抓的人都被集中关在了一起,想是里面没有特别的人,如有,连儿第一个脱不了干系,因为他不是当地住户,陌生人的嫌疑最大,且等日本人甄别后再议不迟”,说完有意无意向应力看一眼。小飞点头:“大哥说得极是,兄弟找了老头子,里面果然有煮饭的夫子是道中人,用不了多久必传出第二道消息”。李四在应家有极高的威望,他从不把话说死,但一旦出口就八九不离十了;道理浅显,老家伙们便安了几分心。应力做的是秘密勾当,既然二叔抢了话头,也难得糊涂一回,却是向妹妹会心一笑。可应然又哪里笑得出来,虽然应力的消息比二叔的可靠得多,说被抓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和铁连相似的人,但正如大伯李四说的一样,日本人没有完全甄别出异地人以前,一切就可能存在着变数,还是哀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们貌似沉着,却看得出来心中的焦虑,连李四都似有若无的瞧了几次挂钟,小飞也和进出庭院的手下嘀咕了好多回,应力就更是出了门,想是到什么地方和那个江艾碰面去了。潘婕几个本来是被赶去了侧屋里,时间有一搭无一搭的过去,便又传出哀嚎声。听得几个婆姨性起,铁连姨妈索性就抱了一匣子的细软出来,吆喝着丈夫、哥哥几个想办法赶快救人;冲动的情绪一蔓延,老婆子几个也忙乱着叫人备车,拿帽子拐杖的叫大姥爷、二姥爷包括苗家姑丈些直接去找山口――当老汉奸救人,乱作一团。几个老爷也冲动,你看我、我看你的乱看,可能心头也有了当老汉奸的打算;却见李四默默摇头,又指指挂钟,心知李四必有安排,喝斥:“尔等婆姨,真正心烦,干嚎着只把军心乱了,岂知几个侄儿、孙儿没有安排?连儿一定就出事了?或是躲在哪里不方便走不脱也不一定了,就即便有事待搞清楚情况再动作也不迟,何苦就迟了这一时半会。且去厢房把婕儿、可儿几个止住了,不出事都嚎出事了”。大老爷可能随父辈在绿林道混过,怎么就想到铁连可能藏在哪里“不方便出来”了?几个婆姨早已乱了方寸,把大老爷恨恨的看,更有铁连姨妈、舅妈不去,背对了众人嘤嘤的哭,却得把门的老张头引进一人,却是李四的兄弟来了。来人和应家早已厮熟,拱手一圈后,在众人巴巴的目光中说:“各位尽管放心,我们兄弟经过大半天时间向当地居民打听,确信昨晚没有人伤亡,被宪兵队抓去的人中也没有一个外地人”,还是李四的群众路线抢得了先机。“那、那连儿呢?”你问我,我问谁去?红队历经上海滩血雨腥风十几年不散,其豪壮和精悍可想而知,他们要说铁连没事就没事,但日本鬼子几百人花半夜、半天掘地三尺没抓到人,老奸巨猾的李四听了大老爷的提醒突然想到一个去处,那就是鬼子绝不会怀疑也绝不会搜查的日本人慰安所。慰安所是战前大户人家的别墅,人人皆知的事情,别墅里多有暗道或暗格李四也是知道的,凭铁连的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越是安全;想到此处,李四今晚第一次“哈、哈”大笑:“大家尽管放心,铁连半夜后必回”。李四不打诳语,他以十分肯定的口气说出,就有十二分的把握了。姨妈、舅妈包括应然几个虽然不好意思,却是欢欢喜喜的下厨房去了,果然在半夜后等得佳人归。铁连正如大姥爷所说,躲进慰安所二楼的暗格里就出不来,鬼子戒严直到中午过后才撤除,就是房间里两个慰安妇进进出出许多回、接了许多男倭寇回来慰劳也是有空隙的,可大天白日的又哪里敢爬窗子、翻院墙走了?只得有一搭无一搭受那群狗们滥交的声音折磨,直到半夜后妇人疲软、院坝清静后才从窗户里溜了出来。。。。。。2049 第二章 特战铁连 【十九】抗战一家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乖巧小表哥和漂亮大表姐结婚本来是欢欢喜喜的大事,可潘婕、苗可几个穿了盛装去迎亲或是送亲都无精打采,岂止是无精打采,还恨,恨日本人阴险,更恨铁连那副活脱脱的汉奸嘴脸,就恶心、就想吐。几个十分爱国也爱家的人不想家里就出了汉奸,也心心酸酸的不想铁连就这样毁了,就要杀那个把铁连带坏了的山口。几个大姑娘要干天大的事,虽然常常就整出些神秘兮兮的事情来,但这几个家伙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神经惯了的,没有引起大人的多大注意,直到一个个从家里溜出去要去看什么大姥姥、二姥爷,三姑婆或者哪个表姐表妹后,刘星星才感觉到害怕。起先以为几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是闹着玩的,后见几个真的要杀人,而且要杀的人还极有可能是听了就让人毛骨悚然的日本特高课课长。而山口又不是猪,会蠢得一个人去逛窑子?哪次去不是有荷枪实弹的人保护,这个人不好杀,岂止不好杀,搞不好连小命都会搭了进去,得出结论的刘星星不敢玩了,赶紧向在家看报纸的应力说了。应力听后不敢相信,打电话问了这几个家伙果然不在,拨通二爷爷家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刘妈妈,应力只说了句“我马上过来”就出了门。义父伤好后残疾,应家感其忠勇,在大老爷家修缮了两间厢房让一家居住,扫扫庭院、修修花草随意,不做也不愁吃穿;老刘是救过铁连和这家大堂哥、大堂姐的人,连饭都是和一家老少一起吃,没有人嫌弃。可刘奎三闲不住,扫扫庭院、整整花草还帮忙看看大门;刘妈妈更是清闲不来,又和铁连在太原经历过风险,有些感情,径直到几里路外的二老爷家照顾干儿子小两口去了,反正路不远,有时回来,有时和铁连两口子摆龙门阵晚了也就在客厅厢房歇下了,正巧接了应力的电话。刘妈妈知道干儿子几个有些神秘,还不知道凡是应力、天龙的电话都要一字不漏的告诉儿子了?铁连一听就知道出了事,这是他们遇事急时的暗号;不过大型点的武器装备大都在被铁连改造过的别墅夹层里,应力要马上过来取东西也是事实。知道出事,铁连让应然立即通知天龙,待应力赶来后,铁连已经在卧室的夹层里取出了四支勃朗宁、两支汤姆逊和十几枚日本触发式手雷。当听说是几个丫头犯了糊涂,两人带齐天龙的武器就出了门。应然要去,铁连不允,但应然依然纠缠,铁连即以“蓝鼬”身份让她联系舅舅,启动“蓝鼬”组第一套应急预案,随后跟进做接应。这些人读过军校,知道地形、地势在战争中的重要性,毕业后闲来无事,就公子哥儿般游手好闲的把上海滩上一些重要的地方闲逛了个够,尤其是要和自己打交道的日本情报机关,制定了一整套专业得不能再专业的袭击、掩护和撤退等一系列应急措施;措施由铁连、应力、苗天龙和应然制定,由近及远共八套,基本覆盖了整个上海市区日本倭寇的几个情报机关、十几个宪兵队——有备无患。“蓝鼬”组成立,其实只有铁连和应力两人知道“蓝鼬”是谁;应然不知道,就是要向“长城”【戴笠】发报和接受指示也是经应力转交;苗天龙就更不消说,就知道英莺一个人,累死人了。。。。。。铁连能这么辛苦吗?自然不会;只是自己没有亲口说,但也没有故作神秘,所以苗天龙和应然心知肚明;杀陆伯鸿和这次救援几个傻妹妹,大不了是两次爱国行为,和什么特工沾不上边;但制定什么应急措施就有些像模像样了,应然和天龙也参加,却不可能盯着铁连瓜瓜的问:“你、你是‘蓝鼬’吗?”却是比心知肚明还了然于胸了,也把应然恨得咬牙:“你有本事就别说,看我、我不掐、不,咬死你”。铁连不是傻子,所以他就知道应然和天龙也不傻,也就没有刻意装深沉,也没有把“蓝鼬”挂在嘴巴边去威胁哪个了;不过他就是想过把官瘾又可以威胁哪个了?应力是知道他底细的,天龙又不住在一起,就只有恐吓应然一个人了。可应然猫一样温顺,找不到瑕疵,如果卸妆、脱衣服慢了也等不及的话,未必还就威胁了:“我是‘蓝鼬’哈,快点脱哟”,保证遭双管齐下——咬死。正如铁连不是傻子一样,自从应力兄妹鬼鬼祟祟接上头后,应然就知道哥哥是“蓝鼬”的联络员,那黄埔“少年档案管理特训班”里的佼佼者张树林【铁连】是谁?自然要怀疑。铁连也不是没有纪律观点的人,未必你怀疑我就坦白了嗦?如不是这次涉及应家四条人命,他还极有可能和妻子继续装糊涂:要做一个优秀特工必需要先做一个糊涂的人,而应然率直装不出糊涂,那还不如让她真的糊涂;但糊涂人要做糊涂事,听了应家四小有性命之忧,不管丈夫劝阻,也开始蒙面插枪的要救人;铁连也就只有如实威胁了:“你丈夫就是‘蓝鼬’哈,做的是掉脑壳的大事吔,要听命令、任性不得哟”。你想应然还敢任性吗?不但把舅舅【二叔】找了,还把三叔也拖了出来;又遇两次危急都当机立断,少了丈夫的许多后顾之忧后安然脱险——谁说女子不豪杰?  “蓝鼬”神秘,“蓝鼬”掌握着接收密码,报务员却掌握着发送密码,本来两人老死不相往来,都是经过应力的手交由“蓝鼬”亲自翻译;发送也是他带给妹妹“蓝鼬”的指示后再由应然按密码发出,十分安全可靠,但本来住在一起又睡在一起的两口子无话不谈,可戴笠还非要应力当个传声筒;于是但凡“蓝鼬”想说话,都要用电话向住在几里路外的应力说半天暗语、电话故障或有什么不方便时还要亲自向大姥爷【爷爷】家跑路。而应力得了狗屁“蓝鼬”的指示后马上又屁颠屁颠的向铁连家里跑,找“蓝鼬”老婆、自己妹妹传达“蓝鼬”指示,累得应力和铁连两人都想把戴笠拖出来扁一顿了。戴笠特殊时期特殊组织,铁连也来个极不负责的特殊应对;捅破了那层纸后铁连就干脆把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都一股脑的交给了妻子,让你欢欢喜喜的忙去。可以说,无关重要的一个报务员现在掌握了整个“蓝鼬”组的命脉。不过三个臭皮匠可以当个诸葛亮,几人也为铁连减去了不少负担;十分保密的秘密不是秘密后,几人做事也就更加的谨慎,除了极少向总部“长城”通报外,是绝对不准应然从事外勤工作的。初次救援就卓有成效,把几个傻不拉几的傻丫头成功解救,验证了当初制定应急措施的必要性和有效性,但在实施的过程中却存在着严重的弊病;一、突发事件中人员联络问题。靠刘星星跑路联系明显耽误时间;如联系对象一时不在、刘星星扑空后果不堪设想。二;行动过程中的出声吆喝问题。三;人手不足。针对第一个问题,几个人认认真真的把学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除了几个人吃喝拉撒都睡在一起,否则便找不出更行之有效的办法,但这是不可能的。铁连认为还是以电话联系为最好,两个哥哥一旦不宿于家里均需向自己和应然汇报,而且住宿地也一定要有电话机,当然,部分内容使用暗语;如遇电话线路故障或感觉异常,决定培养聪明伶俐的刘星星为紧急状态下的交通员,指导工作由专业的应力负责;又重新制定了在窗台、大门以及道路上设置安全和危险等暗号,连敲门和野外联系的声音都重新设置了。一;行动中禁止出声,全以手势代替。结合苏联“契卡”【克格勃前身】的谍报经验制定了只有他们四个人才看得懂的进攻、撤退、安全、危险及方向、路线等一系列暗语和手势。这也可能是中国第一套特种行动的暗语了吧?二;针对应奇在杀山口行动中的表现,培养应奇和应鹏为行动第二梯队,紧急状况下可由他们担任掩护和援助;潘婕、苗可几个姑娘在行动中有出其不意的奇效,可培养为行动第三梯队,在暗杀行动中可派上用场。这个工作由应力和铁连两个人负责。至此,抗日战争中上海滩上一个家族性的抗战组织就这样成立了。日本鬼子在上海滩上的山口特务组织吃了大亏,课长被重创。租界“大美日报”等各家报纸头刊登载“日本山口组被黑衣人重创,机关长险些丧命”。编撰人把在妓院中发生的事硬说成是黑衣人夜袭宪兵队,把黑衣人侠客化、英雄成了超人。一时间,舆论哗然,大赞我中华儿女、国人振奋。日本吃了哑巴亏,又不好出面申明说我们是在慰安所做狗爬式动作时没有戒备才遭袭击了的,否则又怎么样怎么样了,把黑衣人和租界几家维护中国的报纸恨得牙痒痒。。。。。。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少年英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军统整出壮举,又替国人出了口恶气,各方贺电纷至沓来。可军统上海站又一次摊开双手、摇起了脑壳;“蓝鼬”也是一脸的无辜,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戴笠又不是瓜子,上海站也多的是人,你否认老子就信了嗦,可听了那晚是个使双枪且枪法十分了得的蒙面人掩护了其他人安全撤退,老戴也就认了:张树林右手功能丧失一半,连一手才华横溢的字都写不规矩了,枪肯定能打,只不过右手抖动得厉害,几次训练都差点把身边的人打死,不会是他;就“蓝鼬”里的应力和苗天龙以及外勤的几个人都没有双手打枪还如此厉害的人,便基本信了不是“蓝鼬”所为。戴笠又被整出一头雾水,可淞沪抗战上海滩上就出现过义勇军、敢死队等地下组织,国人爱国,上海滩上鱼目混珠、龙蛇混杂、黑帮林立,何况还有GONG产党的什么红色锄奸队,现在再出现个什么打狗队、侠客队也不是什么好稀奇的事情,戴笠遂认为,这件事乃是上海本地人的强悍行为。夜袭鬼子慰安所,这种传闻听起来总好像有些别扭,但被袭击之人是特高课课长还打死近二十个日本后就光彩动人了十分。戴笠找不出这些做好人好事的人,又不好在报纸上大张旗鼓的呼吁让这些勇敢的人勇敢的站出来,蒋总裁要奖赏你们哟――好让日本人捉了嗦。反正都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同一个目标,哪个做都是一样。不过,连续几次大行动都被民间组织抢了去,别人不知道,戴笠本人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责怪军统上海站执行不力:“务需收集较大目标,从心理上给那些观望局势者以大的震撼”。其实,军统上海特工锄奸、杀倭还是十分尽力的,只不过上海才经历了战火,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大多数举棋不定的人正如戴笠所说:还在做壁上观,罪恶的嘴脸还没有完全的显露出来,要杀大汉奸一时还找不到目标;就是有些地痞恶棍、军警败类想蠢蠢欲动时就挨了黑枪或斧头;市面上招摇过市、明目张胆想当汉奸的都转入了地下;军统一时连小目标都找不到,只有眼巴巴的等,以便出来一个暗杀一个,也不甘落后。戴笠既然明令“蓝鼬”雌伏,不管戴笠阴不阴险,刺杀山口的行动铁连都不敢表功,更何况此事涉及了应家年青一代,捂之都唯恐不及,哪敢张扬。但那看不见的第三只眼呢?是戴笠根本不知道还是又再装糊涂,铁连糊涂;不过这次是纯碎的刺杀和救援,和什么特务工作沾不上边;何况还有苗可姐妹呢?如真是天龙,起码还有九分良心――但愿戴笠是真的不知道。三只眼不报,戴笠不问,“蓝鼬”便坚决申明杀山口的行动自己一概不知,却随电附上了一张上海滩暗地被日本人收买了的军统人员名单。戴笠看后不禁毛骨悚然,虽然只有五个人,戴笠却知道,其中三人是上海滩上老牌的潜伏特务,其手上掌握着一大片情报网;另外两个竟然是组长、队长之类的人物,这些人要叛变,军统上海站起码损失一百人。戴笠不敢想,也不敢相信“蓝鼬”有如此大的本事,遂回电:“彻查”。戴笠老道,想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时,又恐真的错杀了,终是不肯听信一面之词中了别人的反间计。可后果又太过严重,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遂又电告上海站:严密监视以上五人,如有异常格杀勿论;不管以任何理由,逐步撤出这五人所掌握的情报人员,转移至大后方。戴笠之安排可谓滴水不漏,但这几个行将叛变的人既然是老牌的蓝衣社特务,自有他能生存下来的道理。不知道是执行监视任务的小特务暴露了,还是哪里走漏了消息,反正这几人没几天就一窝蜂的都跑到了日本人那里去了,随后又带人大肆搜捕和残害曾经是同事的军统特工,幸有戴笠早作安排,损失不大,却也把戴笠悔得差点撞墙,从此又对铁连另眼相看,寄予更大厚望。铁连傻了呀,为了表功把李四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又原封不动的送给了戴笠。这种危害国家、危害名族的败类当然该杀,铁连可以杀、李四也可以杀,可败类死了说不定还会成为英雄;这种人在抗日还是很坚决的戴笠军统还有多少?铁连不知道、李四也没法查,那就只有让戴笠杀,让他去清理去。黑狐把抗日统一战线维护到家了,可戴笠还是犹豫晚了一步,不过也证实了“蓝鼬”的能力,很得了些信任。但“蓝鼬”把这种极端机密的人和事都打探得出来,不会是碰巧,必需有好大的能力也必须是有意而为之,也就是有目的的动作;这不是“蓝鼬”的工作,那为什么呢?有意而为之――必有所谋;那又图谋什么呢?可戴笠却偏不怀疑,这种根正苗正又从小就经过系统培训的人戴笠疑人不用;因为铁连还没傻到把黑狐这种老牌特工才能得到的情报傻唧唧的说成是自己的本事,他还是通过大伯把线索透露给了“蓝鼬”第二组,而组长邓萍也是少年特训班出来的人,也不失所望的很快就报上了这五个人确实投日,“蓝鼬”顺水推舟。戴笠通不通过其他渠道查情报来源铁连不知道,但他坐收渔利、功劳和信任是得定了:铁连不傻,岂止是不傻,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后,他和应力还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这些人身上。同是军统的人,但两人接受的训练却比一般特务多得多也严格得多,何况还把潘婕几个一心想做点事情又无从做起的热血小姑娘也派上了用场,连舅妈、姨妈和几个婶娘都客串起了特务,出去应酬和打麻雀【麻将】的时间也逐渐多了起来。“蓝鼬”有三个组,但铁连秘密建立了一个几乎没有组织的第四组――掌握军统在上海的秘密人员名单;戴笠抗日坚决,但反共也坚决――有备无患。铁连和应力要建立上海滩上军统潜伏特工名单毕竟太过隐秘,又终是在南京黄埔军校的“少年档案管理特训班”呆过的人,怕不小心和人撞了山就不好看,于是在大伯提供的那五个军统叛徒常去的几家中高档歌舞厅里就常常有了潘婕和苗家姐妹的身影;铁连和应力怕撞见了熟人就不敢去了嗦,照去不误,只是坐在能观察整个大厅的角落里,也装作和几个妹妹不认识,各做各的事。几个千金小姐虽然没有粉琢玉饰、也没有珠光宝气,但千金小姐那高贵华丽气质却装不成低俗的――惊艳全场,少有敢于搭讪的人。铁连和应力未必连几个妹妹高贵漂亮不适合这种场合都不知道?那戴笠也就不要叫中国的盖世太保、铁连两人的五年专业也白学了;铁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五人的资料大伯搞得十分详实,说是档案也未为过之,所以他知道里面有一个叫白少雄的人十分风流也多情,是个少见的三十岁美男子,也是这五人中最有权力的一个,是军统闸北片区的一个情报首脑,身边美女成群;在美女和金钱都唾手可得后尤喜挑战得不到的东西。铁连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这人城府远不是看起来这般轻浮,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莫不是投靠日本人也想挑战什么吧?日本JI女?比比皆是;金钱?看这人穿着和花销,一定有;权利呢?看他身旁两、三个时髦女郎就知道这人占有欲极强,也就是权利欲望极重。这种人虽然有城府,却是极大的私欲、占有欲;铁连笑了:潘婕出马,马到功成。。。。。。潘婕连续两天都是和应奇一起去的。应奇也是应家嫡系,高大英俊还风流倜傥;潘婕高洁如狂躁中注入的一缕清风,委婉又如惊鸿一瞥,激起千层浪;万千脂粉不能仰视,应奇一掷千金。有纨绔子弟和舞厅混混看不得应奇张扬,青帮青木堂二十几条汉子抱胸而出,谁敢看不惯?被大多数人认为是青帮哪个大亨的公子哥儿了。可两个天仙般的人儿偏又在第二天晚上闹了隔阂,还起了争执,男孩儿很是着急的要解释什么,女孩儿却任凭他差点揪自己头发只是不理睬,端了杯子把一个虚虚幻幻的舞池和一个差点吊不起气的歌女静静的看。男骇终于失去耐性,提了吧台边的凳子把一张桌子砸得稀烂后冲了出去。歌舞厅大乱,舞厅打手要追,女子优雅的勾手制止了,从手包内掐出一大叠黄橙橙的钞票来,百元一张的英镑不下十张,随手掷在吧台上扬长而去,那二十几个青帮壮汉才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出;于是有人怀疑这女子才是哪位大亨的千金,青帮保镖是保护她而不是保护那个少年的,均唏嘘:要知道一千多英镑的价值,可以包这个歌舞厅好几个全场了。坐在角落里的铁连有了个全新的认识,那就是应家人不但漂亮,还很会演戏。。。。。。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对绝对称得上人中龙凤的男女出现在租界“新世界”歌舞厅本来就把风儿拉得呼呼响,那一掷万斤的气势就不是什么拉风了,而是骇人。有人无聊的问潘婕:在稍远的霞飞路和四川路有租界一流的豪华舞厅,这种地方是不是稍、稍显那个了点。哪个了?档次?俊男?潘婕不屑一顾:“腻了,喜欢,我愿意”;这些多事的人就恍然大悟:原来山珍海味吃多了的人还是想吃点斋的,就傻傻的盯了她看,忖度自己有无给她提鞋的可能。其实“大世界”也算一流的消费场所了,里面也不乏有钱人,潘婕年轻漂亮几乎成了一道风景,多数有钱人油头粉面其实獐头鼠目,自己没有自信潘婕也懒得看;被誉为情场王子的白少雄观察了潘婕两天后出场了。。。。。。潘婕和应奇闹了别扭间隔了两天才又去了“大世界”,这次自然就没有让人嫉恨的应奇出现了,和她一起的是苗依;苗依典雅、清纯如仙女一样让人不敢有非分之想,还有几分圣洁的光芒,让人看了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苗依,圣女;潘婕,仙女。白少雄不想顶礼膜拜,却敢想潘婕,还敢行动,因为他自我感觉还不是癞蛤蟆、不是很有钱可凭原军统在上海滩上的一手遮天还是有出入上流社会的机会,所以很自信的白少雄就向同样很自信的潘婕搭讪:“小姐等人吗?”。。。。。。“抱歉,能请小姐跳曲舞吗?”。。。。。。“那让我猜猜我们的潘二小姐在想什么呢?”小白很得意,因为他摇晃着高脚杯欣赏或者品尝红酒的时候透过杯子终于看到这个仙女转过了头来:“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是谁?”潘婕诧异。小白不失时机的移开挡住脸蛋儿的红酒杯,露出一张有着生动笑容的灿烂美人脸来,唇红齿白加上一张显然是络腮胡子又经过精心修刮的廋国字脸,天仙都要下凡;潘婕暗赞:果然是美男子,除了哥哥没人比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海滩应家出美女却是不争的事实;看身旁这位小姐眉宇间和潘小姐有几分相似,想来也是应家美女之一了,在下白少雄”,小白开腔,顺便把苗依也美了一把。 说白少雄号称闸北区情场上的白马王子,今日一见一点不假,几句话就吸引了貌似高傲的潘婕注意力,还美滋滋的把小心脏整得荡漾了几回。潘婕真就如此不中用吗?那倒不至于,老应家上几代基因正,未必就只出美女,反倒要出丑男了不是?不说铁连凤毛麟角,就是二代长辈中的五兄弟哪个不相貌堂堂?三代男人中除了应鹏稍显魁肥了点外,绝对个顶个帅男,而眼前之人最多算得上美男,虽然不至于猥琐,却绝对没有那种帅气,所以潘婕连眉毛都没有跳一下只微微点头示意:“幸会,小女子潘婕”,连表妹都不介绍。小白何许人也,要想打潘婕的主意把特工手段都用上了,想是跟踪了潘家的车,了解了潘婕强大的家族背景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妞是他见过最财大气粗、最漂亮的一个,色财皆优秀的人哪里找去?狠狠的琢磨了几天后开场白也算独具匠心了,没直接称赞女人爱听的漂亮之词,把对方家族夸赞了的同时自然的把两个丫头片子狠狠的美了一把;而潘婕不忧不喜的表示也是小白遇到的第一人,虽然不至于就是什么闭门羹了,软钉子总算是吧?但白少雄心花怒放:潘婕貌似冷傲却告诉了自己姓名,白少雄起码成功了一半——人长得美真不是自己的错,是上天对不美的人太不公平。。。。。。小白春风得意,弹指招呼侍应生,问:“两位小姐喝点什么?”很是绅士和潇洒,可潘婕还没有表示苗依却不圣洁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们不喝呢?”话里不仅带刺,还挑衅;这就是苗依来的目的:不聚也不离,吊足胃口后让你生不如死。白少雄几时遇到过这种尴尬,平时不管她多冷、多傲的女子保证三句话后就乖得像小白兔,还是向被窝里钻的小白兔;不想被身边这个小丫头刺得脸上挂不住,不敢傻里吧唧的和这个圣女斗嘴,又不可能劝别人喝,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机智说点诙谐话解围。。。。。。白少雄很工于心计,也很会设计,可绝没有想到会碰上外表圣洁、其实却是一朵带刺玫瑰的又一个千金小姐,难堪透顶还是潘二小姐开了腔:“今天累了,依儿走了吧”,说完竟然径直走了。这回小白就不只是欢喜了,而是感动:这、这丫头居然没结账,不会是无意的吧?这种一掷千金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吝啬几个小钱,那不是有意让自己结账?意味着什么呢?小白何许人?用不着猜,心儿早乱,从那天起就从不间断、也不带女伴的早早出现在了“大世界”;时隔两天潘婕又去,谢天谢地,潘二小姐这回没带那个凶圣女,带了另一个和圣女十分相像的姑娘,同样美得惊人,想是圣女的姐妹了。二小姐矜持,圣女冰冷,这个丫头就天渊之别了,活泼大方还少有大小姐习气,看不惯就撵人、喜欢谁就粘人,随心所欲、毫无顾忌。而白少雄有时的一点小幽默和绝对讨女人喜欢的手段显然属于她喜欢的类型,不到两天就来了个本位倒置、鸠占鹊巢了。潘婕成了过客后白少雄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精神和心理在几天内就饱受了一惊、一忧、一喜;一冷、一热的神魂颠倒;调查了苗可是上海珠宝界大亨苗家的嫡系千金后,饶是小白风流,在遇到真正美女、真正一掷万金的千金大小姐后还是脚耙手软,自信不起来,差点就把在日本人那里做狗、富婆子身上做鸡【什么话】的工作都辞了,再也风流不起,成了苗家姐妹的跟屁虫:是真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做应家的上门女婿了。。。。。。军统里出现这种有奶就是娘的现实主义者,不能不说是戴笠的悲哀。。。。。。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二】少年英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像白少雄这种喜新厌旧、为了金钱地位现实得可以出卖肉体做鸡、可以出卖国家为狗的人经得起可以同时给他金钱和地位的人几诳了?自然是经不起,无需双管齐下,只一样白少雄就投降。。。。。。美人计加强大的财团做后盾,不要说白少雄贪婪,估计就是神仙都跑不脱;又估计是戴笠给他手下的头目们经费发多了,被大伯送来的五个要当汉奸的人中居然就有四个喜好这一口,不到一个月就全被应家姐妹拿下;小白雄心要蓬勃些,手下组织基本一个不剩的被苗可掌握;其他三人只想吃天鹅肉,还有自知之明不敢去当什么上门女婿,不过野心不大也起码被应家姐妹掌握了七、八成,而后黑狐李四就向军统“蓝鼬”手下的邓萍手下透露了这几人要投日当汉奸的秘密。。。。。。不要说军统的人草包得连美人计都识不破,而是他们根本不想去识破――有什么意义吗?这些组织名单军统有、现在日本人也有,也是马上就要公开的秘密,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说不定还有天鹅肉可以吃,最少也可以得到比日本人多十倍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天鹅是你这些家伙想吃就吃得到的吗?得了铁连好多的钞票铁连不心痛,他只把应然的陪嫁拿出稍许就足够打发这几爷子了,但应家姐妹不管是为什么?不管是为哪方?是在做秘密工作却是特定了的事实,铁连相信白少雄几人没有这么蠢,会没有察觉?铁连准备行动。还有一个要当汉奸的人呢?这人连大伯都报不出他的爱好,应力亲自观察后也一无所知。这人是一个物储公司的老板,手下有二十来个做工的伙计,平时深居简出,除了算账睡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物储,就是一个货物转运站。这地方非同小可,货物流通大,人员又集中,铁连观察后决定入虎穴、得虎仔。舅舅确有能耐,不知是这公司厨房里那个女佣和青帮有瓜葛还是被金钱买通?反正第二天就远走他乡,走之前向老板推荐了一对外地娘俩,娘叫刘王氏,小厮叫刘星星。这两人一口纯正的太原话加上山西战乱,逃难到上海不会引起哪个注意。。。。。。刘王氏勤快踏实,小厮也甚是机灵,没隔两日就很得几十个伙计喜欢,三几天后到街上买烟,到邮筒取信件的杂事就基本由他跑腿了;不到二十天刘星星就基本把这二十来人的姓名,家乡话和家乡在哪里都搞清楚了。重要的是,有次这些人从外面回来藏枪时被星星看到,这些人发没发现他不知道,但铁连自此可以肯定,这个地方是军统的一个行动小组。那老板呢?连星星都没看到他花天酒地,也不出门,为什么要投日?但铁连很信任大伯,李四做的事太过秘密,没有十二分的把握他从不下结论,既然他说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铁连相信。后来李四向邓萍的外勤透露了这几个大特务有奸情后,邓萍不到一个月也就全部落实这几人的事实,连同物储公司的杨性老板也一并被证实了。反正投日就是卖国,铁连也懒得管你有不有隐情了,按邓萍汇报上来的材料一下全报给了戴笠。。。。。。黑狐李四在上海滩和国民党斗了十几年的法,不说知道军统在上海的全部特务组织,起码也比日本人了解得多。所以几个基本算是心仪的“老伙计”突然不像耗子一样雌伏,敢于在各种场合出现还花钱如流水。而情报潜规则,就即便双方是死敌,就像gong产党和国民党一样,哪里见了哪里开打,战场上见了勇者胜。但真正的高级特工不是这样的,非但不是,有些情报还可以互享,还可以情报换取情报,不说和谐,起码也不像一般小特务那样粗俗:把芝麻大点的可伶情报都当成宝贝后急吼吼的上报,如何做得成大事?何况现在是抗日统一战线时期,很多情报机关都知道:能和黑狐李四和平共处不吃亏。所以铁连要结婚,大伯要送重礼送不起,送几个秘密被日本人收买的人让侄儿在上司处得些表扬和信任还是办得到。而铁连得了这五个人的资料却如获至宝,应家热血青年除苗天龙外,潘婕、苗可姐妹全部参加了对这几人的调查,斩获颇丰。虽然铁连也知道花不少银子得来的名单可能全是假名,也就毫无用处;但有了这些人的籍贯呢?籍贯也肯定是假的,铁连不怕,你人多老子人也不少,而且全是读过高校的人,高校里面全国各地的人都有,听惯了南腔北调后就很容易识别这些人的母语,铁连充满了信心。而被应家姐妹施以美色后又以金钱收买的名单就不仅有姓名,还有现在在上海滩上的地址;这些人也基本都有各种各样的职业做掩护,所以应家老少只需按图索骥、向店家买点东西,到茶馆向老板问一声路等等,不到十天就基本掌握了包括刘星星鬼精灵得来的全部八十九人的基本情报;只有物储公司的十几个是外地人外,其它几乎全是上海本地人。刘星星没和南腔北调相处过,判断不清,可这家伙天生鬼才,会学,惟妙惟肖把哥哥几个逗开心了还不是把物储公司的人都了解了。戴笠想以“蓝鼬”三组建立一个长期获取gong产党秘密的情报来源,以便秋后算账。可你有七算老子还有八算,老子还不是可以建立你军统档案,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算谁的帐呢?但潘婕和苗家姐妹要从白少雄四人手里获取他们掌握的情报网,别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你几个是搞什么工作的人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几姐妹为哪方效力,却是被百少雄几个掌握了秘密的,危险。所以“蓝鼬”报上这几人奸情后就想等戴笠动手时趁浑水摸鱼,杀掉这四人。可惜铁连过高估计了戴笠那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言论 。。。。。。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三】少年英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戴笠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言论,但那是国共二次合作以前的事情,是针对的GONG产党,对汉奸、日本人是全力击杀之;针对军统叛徒则说的是绝不手软,能和错杀一千相提并论吗?一错岂不是杀的自己军统特工?全国全部特工才几万个,经得起几回错杀“一千”了?所以老戴仅凭一个“蓝鼬”汇报是不敢下手的,可不全信又不敢不信,在以防万一撤走这几个情报网的人员时又可能引起了白少雄几个人的恐慌,一窝蜂的全跑向了日本人那里。戴笠虽然也后悔,也下令军统上海站制裁这几个败类,可这几个家伙知道惹毛了戴老板日子不好过,能没有警惕吗?等军统杀手制定好方案再实施暗杀,可能潘婕几个也被讹诈或就直接告发了。。。。。。但谁知道自己被日本人收买了呢?这四个败类虽然同属军统,却各自做自己的事,毫不相干也毫不认识,所以遇到这码子事也是各打各的算盘,挖空心思想后还是确认自己要想沾边的天鹅没有打听过其它事情,自己也没有忘乎所以的说过自己要当汉奸了,那向军统告密的事就不是她所为;而就即便军统知道了自己被日本人收买要撤人,戴老板不可能没有潜伏人员的名单,用得着让她做这种赔了夫人的事情还花奇高的价钱吗?日本特工?狗日的不信任人先调查一遍,然后再和自己向他们提供的情报人员名单做比较?几个败类不寒而栗;可日本鬼子阴险,威胁或收买了自己后都暂时不动手下的情报网,想假以时日争取全部投靠后向外扩张,以华制华建立一套由华人组成、为他们服务的完整地下情报网,其凶险的战略眼光不可能就把这些人提前秘密杀了或逮捕;那么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后就毫无价值,还不如跟着秘密杀了或捉了?何况这些人显然是有组织的撤出,绝不可能是日本人所为。。。。。。自Gong产党中央撤出上海后,不说他们的活动全部转入了地下,就是有他们的影子也是飞燕掠影、极端隐蔽和高明的昙花一现;绝不可能整出这许大的动静,而且帮了军统、救了军统许多人对他们有什么大好处?几个叛徒挠了半天脑壳还是摇头――没有好处,有害无益,那个什么李四们又何必要出风头呢?还有中统、CC系、契卡或美国远东情报机构;还有英国或法国等国家呢?吃不准应家姐妹的来头,这几人又还有许多要见天鹅或贼心不死要想吃天鹅的幻想,也许还有许多源源不断的收入,摸不清底细就干脆静观其变,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如果看得起整个脚踏两只、三只船的话也未尝不可。几人成了惊弓之鸟后想法复杂,可就是你几爷子想爆脑壳都想不到其实是一个双料人搞出来的简单把戏,不身临其境,多复杂的脑壳都想不到,除非戴笠,而且还必须知道是应家人参与了行动。所以应家姐妹就在这几个败类举棋不定或还没有来得及搞讹诈的时候暂时安全。可惜铁连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就是知道了也是留之后患无穷;这种败类于公于私都不能留,而且必须尽快除之。但可怕的却是戴笠那一关,如果想假公济私杀人,汇报:我欲击杀之,请指示。保证遭一顿臭骂:我建立“蓝鼬”不是用来搞暗杀的,老子有人;又没有涉及你“蓝鼬”利益,关你屁事。这种不冷静又多事的人,可能“蓝鼬”也不要当了。那事后又来个装糊涂呢?装得了吗?不是军统行动组动的手,就只有你“蓝鼬”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了,脱不了干系。。。。。。  “蓝鼬”完成了建立闸北两区的军统档案又要想得戴笠表扬,但高估了自己在戴笠心目中的位置而使戴笠犹豫,没有第一时间除掉几个叛徒,放走了几人就无异于放走了几条随时都可能咬人的疯狗,把潘婕姐妹推在了风口浪尖上。一个优秀的特工不仅是靠聪明和教科书上的优秀,更多的还要靠实践,有时也要靠运气。铁连初生牛犊不怕虎,所做的事惊世骇俗得连李四都不敢想:居然是要建立军统上海站的地下组织档案。这哪里还是什么豪气,而是铁连完完全全的相信gong产党早晚要回来、新中国必定能够建立;就是没有这个信念,他也必定要为父母报仇、鞠躬尽瘁也要为推翻国民党政府而战;连阎王李四都潸然泪下。。。。。。所以,铁连知道了什么叫恐惧,但不后悔,起码吃一堑长了一智,今后和戴笠的日子里,铁连充满了信心;和大伯推敲了整个行动步骤后仍然觉得是天衣无缝,即使被戴笠的优柔寡断打乱了计划,这四个败类也必定还是一头雾水,找不着北;他们都有几年、十几年的特工经验,就是现在日本人再生气也不会、也不敢把自己被几个有钱又漂亮的姑娘迷住和收买了的事告诉新主子,说了也许几个姑娘要出事,但自己却肯定要先出事,或被主子觉得如此窝囊弱智又墙头草似的人要之何用?干脆用狼狗咬死了;那这几人原来不认识,现在都成了鬼子的狗后会互相炫耀吗?不会,对中国这个有着几千年大男子主义文化史的国家来说,这些人不说被哪个姑娘耍了活宝,就是臣服在女人脚下、又被别人收买就不是光彩的事,就更别提炫耀了。但白少雄弱智,居然传话要苗可嫁了给他,言外之意是老子晓得你的那些事哈,随了我便万事皆休。虽然没有弱智到说“否则又怎么怎么样了”,却是有些恐吓的味道;想是前途渺茫还遭整了个声名狼藉后不甘心,想讹诈小姑娘而已。但苗可虽然也吓得不轻,却绝不懦弱,还几次想约了他出来杀掉,眼巴巴的盯了铁连看【好像还有点纪律了】;整得铁连也心酸,也就遂了她心愿:暂时稳他几天,风声过后杀之不迟。姑娘把头乱摇,怕这个没有人格的家伙去主子那里告发了。铁连笑:“杀老白易得,可一次杀不掉他们四个其他人就唇亡齿寒,也就说不定真的告发了,且放心,没有人格的人其实最在乎自己,也就最在乎自己的生命,他不敢”。苗可想想也是,遂不焦躁。可没过一天潘婕又来,说她的一个黎姓跟屁虫要求见面,地点还由他定,显然提高了警惕。。。。。。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四】运筹帷幄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潘婕比铁连小不了多少,也近二十的大姑娘了,手段也厉害得多,一个人就整了两个跟屁虫,一个姓黎,叫黎天亮,不直接叫黎明,很有些文化味道;另一个人的名字就不好听了,姓陈,名碧从,本来挺好的一个名字却正好和了跟屁虫的谐音,潘婕背了就屁虫、屁虫的念叨,还兀自笑得跺脚,不害臊。如果那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听了必定不是味道,反正是假名,也就肯定要重新改个了。黎跟屁虫、不,黎天亮要见潘婕,铁连没有十足把握,约见大伯后分析:绑架,逼迫潘婕说出幕后组织,姓黎的应该知道应家的实力,而他知道潘婕也不可能傻唧唧的不告诉任何人就去约会,她还没有到那种要死要活卿卿我我的地步,所以量他没有那个胆子;暗杀,为什么?又不是潘二小姐勾引的你,还给了足够多的钱,就算应家不追究,也没有到那种非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步;纯碎的想吃天鹅肉,我呸,这些人可能早经过了那种浴火烧身、生不如死的痛苦,否则也得不到许多钱了,可能早就死了心;那就只有像白少雄一样了――讹诈,要钱或是要人。。。。。。平时大大咧咧像闹山麻雀一样的潘婕嚣张不起来了,也像苗可一样瓜瓜的盯着哥哥看。看着这个不知道烦恼为何物的家伙无助又无辜的表情,铁连和应力差点被笑死,羞得潘婕把应力四处撵,把铁连也捶得投降后铁连答应:“舅舅和应力陪你去”。潘婕不敢,怕有人陪同黎天亮不答应,铁连让她只管说就是,而且必须是在租界里,否则便不去;铁连和大伯吃定了这几个家伙。租界号称孤岛,是美、英、法、意等国的所属地,日本人有捅破天的胆子也不敢去;再拉上应晓飞后,可能上海滩就没有谁敢动应家人了。两日后才得黎天亮回音,潘婕鼓起腮帮子学老黎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又把几人逗笑,说老黎坚持了两回后才妥协,答应得十分勉强,会面地方定在法租界的“巴黎之星”夜总会里。听潘婕说这人一再强调不许再带多的人,还隐晦的说起过都是有什么准备、不要乱来的话,无需见面,铁连和应力就知道胜了:这人中气不足还沉不住气,只等摊牌。老黎没有把时间选在晚上,而是在“巴黎之星”相对空闲的下午进行会面。但当应家那辆油光锃亮的福特轿车到了“巴黎之星”的台阶下后,夜总会法国老板居然亲自在大门口恭候多时;黎天亮开始后悔选错了地方,因为自己带来的两个人早被夜总会保镖挤到了角落里,街上还有两个人呢?还好,都在,不过街上也出现了几个从没见过、也不招呼拉客的车夫;老黎折服,不仅为应家人行动快,更为下车的两男一女那高贵而不张扬、华丽而不媚俗的气场惊艳了不算人多的全场;都说应家是有得的企业家,发家很快,光看这充满着团结和互爱的一家人,黎天亮就叹服――这家人不发还有谁能发?不消说,那个高大魁梧、器宇轩昂的领头长者必是潘二小姐的舅舅、大名鼎鼎的青帮青木堂堂主应晓飞;和潘婕并排一行的就是应家第三代长孙应力了,光那份一米八的魁梧和洋洋洒洒、顾盼生辉的帅,老黎就自惭形秽;看别人一身干净利索就不是带了东西的样――光明磊落;老黎又开始后悔,带什么人?带什么武器?估计在这些人面前你下不了手,也可能出不了手――那个大表哥灿烂的面容里还有一股灿烂的自信――来自实力的笑容和自信。。。。。。老黎没去过应家,现在见识了应家人,现在才发觉自己井底之蛙,而且还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终于有了自知之明。会面的房间选在二楼靠里的一个豪华套间里,应小飞要进屋,法国老板耸肩摊手,微微摇头,于是小飞就去了老板包房。还用得着不放心吗?小飞知道会面地点后直接就打电话去了经常光顾的“巴黎之星”,只说一个姓黎的朋友约了谈生意,房间由他定,但必须保证房间安全和进入夜总会的人员安全。无需多说,应家人的暗示这些混迹于上海滩上的生意人会不懂吗? 不光房间被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就是来夜总会的几个带着武器的家伙都被一对一的盯上了,连混在大厅里的铁连都没有跑得脱。但屋内却有两个人。估计法国老板是不允许的,但毕竟不是专业特工,怎么能阻住老黎那专业的偷鸡摸狗行为呢?所以应力兄妹进屋就被一个不是很大汉的青色西装用枪指住了脑壳;应力不慌,摊开双手向房间里起身的人看:“怎么回事啊”。潘婕更不慌,对着那已经走过来的条纹西服人喊:“天亮,呸,姓黎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潘、潘二小姐,这不是谈判的规矩吗,大家坦诚相待,交出武器就是”,老黎貌似诚恳的向青色西服喊:“怎么还指着应大公子,还不出去”。可应力不交枪,西服【什么称呼】也不出去,还对着应力默默摇头,意思是你不交枪不行。可应力晓得要被搜身,根本就没带枪,如何不行了?左手伸手向怀里去时闪电后撤左脚侧身,右手斜抢青色西服持枪右手。西服反应不慢,后撤右脚避招,可是应力早随一抢之势前倾扫出右肘,几乎就是同一个动作肘尖扫在西服手腕上,一支枪甩在了几米远地毯上,西服要抢,左膝被应力上弓箭步正正顶中,一声痛至心肺的闷哼后退之不急倒地。而老黎也不像他所说的一样坦诚,看应力动手自己也想掏枪,被已经到了身前的潘婕一手包砸中手腕,也向前顺势横扫右手肘,正正从老黎脖子上划过;可这还不算完,可能是出招纯熟后的本能或是姑娘恨透了一心想把她怎么样了的人,扫出手臂后膝盖也顶了出去,于是老黎上面脖子遭一记重击后刚“哎哟”,下面裤裆又遭,这回连哎哟都哎哟不出来了,很快萎顿。。。。。。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五】离间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欧式门板厚重,上面差点死人,下面大厅还是被一些钱多和精力旺盛的赶早场者喧闹;靡靡之音依旧,灯红酒绿依旧,连几个老黎的帮手都依然醉生梦死依旧。黎天亮显然伤得不轻,应力向潘婕看,意思出手用得着这么狠吗?潘婕嘟嘟嘴,做个鬼脸,掉头不理。遇到这种任性的人,应力也只有摇脑壳。好不容易等到老黎醒来,又有气无力的呻吟,应力让潘婕倒了水给他喝,本来这种工作该那个青色西服做的,可这家伙早被绑了丢在了里间里。“说吧,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见老黎能说话了,应力问。“你、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老黎有气无力。“傻了呀?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呀?是你们不讲规矩我们才动的手,总不可能让你们一直这样对着我吧?”应力装糊涂,右手做握枪状在脑壳上比划了一下。“罢了,罢了,我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你们也不会说,可二小姐从我这里搜集了不少东西总该是事实吧?”老黎样子可怜,可语气有些凶狠起来。可潘婕不让她凶狠:“谁、你说谁搜集了什么东西?”潘婕开始撒泼:“我可不认识你是谁”。“好、好,原来千金大小姐也有耍赖的时候,那好,好,到日本人,不,到皇军面前狡辩去吧”,你耍赖,老子无赖。应力开腔了:“你就是黎天亮吧,第一,如果说我们是军统,会没有你们的档案吗?第二,gong产党更不会花大价钱来搜集什么东西去帮军统;第三,搜集了东西我们没少给钱;第四,我们完全可以说你是觊觎我妹妹的美色不成而心生的嫉恨,也可以完全说不认识你,你说日本人在有可能引起上海滩金融秩序混乱的前提下是相信我们应家还是相信现在没有多大价值的你?第五,军统一纸命令就可以让人撤走我们还花大价钱去帮助他们,你说日本人会相信吗?第六,既然军统知道了你们的隐情而被迫撤出情报网为什么不先把你们杀了永绝后患?还让你们全部走脱残害他们的人,你说日本人是怀疑军统的苦肉计呢,还是怀疑一个无中生有的我们?”应力看黎天亮已经有了些迷幻,继续说:“再说我们应家虽然有德可也有恨,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虽远必诛;应家真有人出了事,谁也休想躲过应家和青帮穷极一生的终极追杀;而日本人对你们这种朝三暮四、轻易就把情报卖人的人能信任吗?下回他们的秘密呢?不说你们一定会死,但也一定不会受重用,或弃之也大有可能,谁来保护你们呢?军统?杀你们这种汉奸百次都不解恨。。。。。。”老黎老特务了,岂有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就是想不到这么多、这么远,现在也想得通,看得远了。何况开头本来就是恐吓,现在就彻底没有了底气,可应力还是得理不饶人:“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你可能要说你留得有后手,有准备,杀了你照样可以有人向日本人报信,那你不妨看看”,说完打开了一条门缝,他带来那几个人身边有多出一半的明显不是专为消费而来的人。“街上还有两个吧?”这些人逃不出应力的眼睛。老黎无力点头又摇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看看你们对日本人的态度;都说应家人不愿当汉奸,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喘气。潘婕下手是很了点,接着又听他说:“我、我知道我活着对你们是一个威胁,可你们不能杀我,我一死日本人还是知道我被潘二小姐收买过,我不止这几个人”,有恃无恐的盯着应力看,却不得意。应力何尝敢杀了?他和铁连、大伯还没有幼稚得相信老黎就只有今天这几个人,别人既然敢来就绝对是有恃无恐,铁连和应力也是有心里准备的,就即便是遭讹诈也要先稳住几人;牌已经出手,就看姓黎的条件了,应力笑:“你也太小看应家了,明知道你不止这几个人,也必定有其他人知道你今天在和谁会面,我们能杀你吗?”应力冷笑:“但过了今天呢?可知道还有军统行动组在行动?你可能要说出门后就去告发,那么我以一万块大洋买你以前的手下去给小鬼子传话,说你和戴笠是演的双簧你说小鬼子是相信你还是我们?不信我们走着瞧”,说完摇了桌铃。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潘婕依稀有点印象,像是大伯的人,在收拾黑衣帮的时候好像见过,便更相信哥哥和应力表哥几个是做大事情也是极端危险的事情了,可大小姐居然不怕,还有些兴奋,也骄傲;开头晃眼看见过哥哥,又多了些感动,信心起来。听应力向侍应生问:“到了吗?”侍者向黎天亮看一眼,有些犹豫,应力点头:“说吧,不碍事”。“古月安已经去了,要打电话吗?”古月安是黎天亮手下一个比较得力的手下,和老黎关系不错,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黎天亮先出卖朋友,别人要报复还有钱赚谁不愿意干?一万块大洋就是一家人漂洋过海也可生活一段时间了,陷害你没商量。当着老黎的面提什么古月安,还说什么“去了”,去哪里了?老黎汗都下来了。就是姓古的不诬告,他手中也掌握着自己不为日本人所知道的另外几个人的名单,如果全都抖露了出来,那自己对日本人所表的忠心就等于是屁话,还不被鬼子把狼狗牵了出来?而对于自己手下大部跑光后,该捉的已经捉了,自己还有价值吗?没有价值还阳奉阴违必定死路一条。黎天亮不禁是冒汗,脚肚子都开始抽筋,脑壳也不有恃无恐了,慢慢的垂了下去,有气无力的摇:“别,别,我认栽、认栽。。。。。。”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六】汉奸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1938年3月,日本人挟持了梁鸿志的维新政府,原北洋政府老牌外交次长、代总长陈箓坐上了部长第一把交椅。终于坐大了的陈箓要感谢日本人的知遇之恩,积极策划和执行对中国政府不利的外交政策,死心塌地的成了日本人的走狗。12月底,国民党中央特别委员会委员、国民政府委员、行政院院长兼外交部副部长、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和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由重庆转道昆明,于12月29日在越南河内通电全国,发表了惊世骇俗的“中日亲善,曲线救国”反动谬论,一时间,世界哗然,举国茫然。蒋介石亲自下令:务必除掉国贼汪精卫。为配合刺汪行动,国民党军统上海站特工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了刺探和刺杀汪精卫的准备工作中去了。其时,铁连已经由山口通过公董局日本懂事在公董局铁路司任美国帮办秘书。1939年1月15日,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大年三十,铁连早早的收拾完东西,向帮办告假,要回家团圆。帮办不准,说中午将有一趟南京到上海的专列,日本军部要求沿途不得有闪失,自己都不回家去。铁连知道帮办平时不是这么不近情理的人,遂随口而问:“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帮办很夸张的把食指竖在嘴上;“陈箓,你们的外交部长”。于是,铁连和帮办就在调度室里过了个寡然无谓的大年三十,直到傍晚列车进站后才得以离开。于是,被汪精卫整得焦头烂额、过不好大年三十的戴笠就接到了“蓝鼬”发来的电报:“陈箓到家”。电报很短,却令戴笠舒展了颜面。外交部长的家在上海,不需要特工,连叫花子都知道租界愚园新村25号的陈公馆。于是,还没有跨入1939年的陈箓半夜就被人枪杀在了自己家里。别人家都是大年三十吃团圆饭、贺新年,这家人却在大年三十哭丧。“汉奸陈箓夜登鬼录、飞快将军从天而降”,消息一出,人人称快。军统犹在,戴笠惩治汉奸的决心犹在,汉奸的日子不好过,大汉奸的日子更不好过,就连汪精卫这种顶尖汉奸都只有躲在国外的寓所里,足不敢出户。因为军统四大杀手之一的陈恭澍已经率人去了越南河内,国民党上下齐心,誓诛此獠而后快。杀了大汉奸陈箓,接踵而至的国字第一号汉奸汪精卫的死期还会远吗?国人高兴,日本人却不答应。三月份,日本军事委员会执行委员土肥原贤二,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九。一八事件的始作俑者只身一人到了上海,开始着手收拾上海情报这一大烂摊子、重组日伪上海情报机关。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远东情报专家很快就笼络了以中国情报界丁墨村、李四群为首的军统败类,组建了以极斯菲尔路76号为总部的伪特工组织。号称书生杀手的陈恭澍在越南河内两杀汪精卫不死。合当老汪命大,硬生生的让自己学生加心腹的秘书做了替死鬼。老汪见老蒋非杀己而后快,就彻底撕下有时还有所顾忌的假和善嘴脸,挺身而出、振臂高呼:“老子就是汉奸,有想曲线救国、当奴才的有志之士都来,帮日本人把中国灭了,重新建立新政权”。当然,这只是汪精卫恨得咬牙切齿时的想法,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不可能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去振臂高呼“日本人万岁”之类的幼稚语言。但汪精卫随后做出来的事确实比振臂高呼还要让人不齿和下流得多;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也差不多是蒋介石所知道东西尽数抖露了出来;什么全国各地的军队布防、国民政府的财经预算、工业和农业产值,以及国民党今后对日本的政治和军事策略等等,无一不详细;如果老蒋有什么二奶、三奶或者前列腺增生、睡觉打鼾的话,只怕也要遭抖露了出去。倭寇要占我中华,中国连年内战,羸弱而不堪重负是事实,老汪提倡妥协,不抵抗、不反抗,在倭寇“大东亚共荣”的前提下妄图瓦全,依然实行华人制华后实现曲线救国,有这种歪理吗?正如戴笠所说:“猪养肥了是等不来过年的”;猪是畜生,膘肥体壮后任人宰割,那奴隶呢?没有了国家、没有了土地的人可能连畜生都不如——养猪是为了吃肉,养奴隶就是为了喝血,是没有两样的。老汪无耻到这种地步,还硬要标榜自己是“让国人免受战火之苦、曲线救国”的护国英雄,国人被他气死的只怕比死于战火的人还要多。国民党一代元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号人物汪精卫彻底与国民党决裂,日本人看到了汪精卫比梁鸿志大的多的价值,内阁决定护持汪精卫为新的伪政府领袖,令日本军部严加保护保护汪贼精卫。所以土肥原贤二这才离开东北大本营、坐镇上海滩。汪精卫也择日回国,住进了由日本宪兵和丁墨村、李四群把持的伪特工总部——极斯菲尔路76号。至此,国民党军统和76号魔窟的较量正式拉开序幕。丁墨村何许人也,国民党军统少将参议,曾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统计局【军统】第三处“邮电检查处”处长,与戴笠的的第二处“军警处”、徐恩曾的第一处“党务处”齐名。1938年蒋介石为了统一和管理特务组织,撤销第三处、并入二处。丁墨村便在军统挂了个少将参议空衔,郁郁不得志。后经老部下李四群的拉拢,见全国抗日战场节节失利,感到前途渺茫,遂转身投入了日本人怀抱。丁墨村对国民党在上海滩上的学校、机关、工厂和街道里的各个党部都知道得比较清楚,并做为见面礼都一古脑的端给了日本人。一时间,把个上海滩整得血雨腥风、人心惶惶,国民党中统在上海的特务组织遭到毁灭性打击。。。。。。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七】大汉奸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四群何许人也,大革命时期就加入GONG产党,1929年被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巡捕逮捕,后经他老婆的周旋,青帮“通”字辈大亨季云清通过巡捕房门徒将他保释,李四群出狱后就拜了季云清做老头子。1932年又被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逮捕后自首变节,以后就一直混迹于淞沪地区的黑帮和调查科之中,是个典型的墙头草似的人物,屡任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组长、主任职务。1938年夏、秋之季,被任命为国民党株萍铁路特别党部特务室主任。这家伙竟在领到特务室费用后卷款逃往香港,并凭借关系很快和日本人搭上了线。后见自己势单力薄职务小,镇不住上海滩上的复杂局面,遂拉军统中的重量级人物,也是自己的上司丁墨村下了水。李四群对军统的组织和工作方法十分熟悉;伪特工总部的架子搭起来后,就和丁墨村连续的捣毁了国民党在上海的几个党部和不少的中统、军统特务机关;好不踌躇满志、春风得意。一些如李四群一样的墙头草特务、党棍和地痞恶霸就纷纷倒戈,成了76号魔窟中的爪牙。但仅凭身边的百十条人枪办不了大事,李四群便欲拉拢在香港避祸的青帮大亨杜月笙为后台,可惜杜月笙喜欢看戏,尤其喜欢看“三国演义”和“岳飞”传,有些民族内涵,虚与委蛇,不做答复。无赖李四群只有拉自己的老头子季云清出山了。季云清这个老流氓在上海青帮根深蒂固几十年,又是仅有的几个“通”字辈人物之一,虽然不如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那样能一手遮天,却也是个能一手遮掉大半个天的人。他不但答应了李四群的要求,还把自己最心腹的保镖加司机吴四宝推荐给了李四群。吴四宝大老粗一个,却唯忠于上司;号称上海滩上第一黑心杀手,枪法如神。别人办不了的事、杀不了的人只要他出马无一不成,从无差错。有这样的人加入,又带了季云清一些亡命的徒子徒孙,76号无异于万事俱备又等来了东风,罪恶的杀人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一群徒子徒孙们以前还有点帮规道德,现在有了日本人做靠山,便扛起大旗当虎皮,招摇过市、无恶不作,在上海滩横行霸道,加上自身就是本地人,又精熟下三滥的行当,很快就替李四群打开了局面。有了极斯菲尔路76路这个坚实的堡垒,卖国贼汪精卫跟着就住了进来,在日本人的督促下,接着就开始以自己为主席的新政府筹建工作。特工总部也成了新伪政府手中的一张王牌,也是一个排除异己的权利机构;暗杀敢于反对新政府的几家报社编纂和记者,捣毁印刷车间,威胁工人不准上班等胁迫手段迫使几家报社最终停产,致使汪精卫在上海滩上基本达到了一言九鼎的权威效应。没有了反对的舆论和压力,一些没有国家大义、静观时局走向的名族败类就就纷纷倒戈,投入到了反国家、反人民的汉奸队伍中去了;上海滩表面上俨然一派莺歌燕舞、欣欣向荣的大好景象。。。。。。日本人的权利还没有覆盖到外租界,不像山口夸下的海口,没有把刚一上班的铁连整成什么理事级的领导。铁连也不会这么傻,断不会一开始挣薪水就去一个极富专业知识的部门对一群专业人士指手画脚。但铁连本生英语水平超强,和铁路司里的外国人对话毫无障碍,又有对口的专业知识和谦虚敬业的工作态度,很快就被升职,成了帮办助理,可以直接参与淞沪地区的铁路调度和管理。1939年5月,这个月对中国人绝不会平常,因为南京维新政府要在南京召开什么六大,旨在为新的一届伪政权制定什么纲领政策、人事候选。各路诸侯、云云小丑急于要跳梁;一个个态度暧昧又假装很无奈的政客、党棍均粉墨登场,要把一个维新政府的六大、不如说是汪伪政权的第一次预选会议开得个热热闹闹,还要有他妈的什么轰动效应。。。。。。为了达到什么狗屁不通的轰动效应,日本人和汪精卫秘密下帖,但凡原伪政府里的大小官吏和日本在中国占领区的什么省长、市长都在被邀之列;政府主席都易了人,原伪政府里人事当然要重新任命,所以被邀的什么曩宿、元老之徒就拿不定自己要在新政府里要当什么官才合适,于是便有无数的老婆、姨太和无数的娃儿些参与议政;这些人又当然要老头子整个副主席或者省长、市长什么的,最差也要当个部长或者和部长平级的什么官,就装了或提了大量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沆瀣一气的忙乱着行贿,于是日本人和汪精卫想整把前期工作做得神秘的事情便不神秘,连这些人家里的佣人都提了菜篮子在街边和人吹牛:“我家老爷这次要当部长了哟”;另一个提了两只鸡的老妈子装做很小心的低声说:“听说我家老爷这回要当省长了耶”,连卖菜的乡下老头都晓得了五月底日本人和汪精卫要搞啥子鬼名堂了。日本驻上海军部照会公董局,预定一列专列,所到达地点保密,【保你妈的啥子密,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日期、时间不定。为了赚小日本的钱,铁路司随时都有两列专列恭候在上海、南京、苏州等几个大城市。铁连把上海站一列在整备库里检车后,按日本人的要求,调出机库停在了站上。从这个时候起,这列车就算租赁给了日本人,日本人也还要进行最后的车检和安保工作。日本人要保密,铁连也懒得过问,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就向帮办威廉告了一天假――应然怀了孕,要陪老婆看医生去。威廉高兴得像自己得了小孩,伸开双臂和铁连拥抱,整个调度室里的外国人和中国人也都高兴的向铁连道喜,把个铁连也整得高兴的连声说“谢谢”,在一片恭贺声中欢天喜地的走了。。。。。。 第一章 特战铁连 【二十八】谋略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有伪政府六大在南京召开的消息,铁连回家后即电报戴笠:“专列上站,翌日发出,时间后定”;命“蓝鼬”一、二组暂停手中工作,监视上海火车站二站台三道那组绿色列车,如保护的日本宪兵突然增加立即汇报,应力领命安排去了。应力走后,铁连两口子就去了医院,大夫检查后确认了应然的判断。铁连高兴,很想抱住老婆亲几口。但随后大夫的话就让两口子欢喜不起来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大夫说应然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这几个月行不得房事――如何欢喜得起来了?当晚,和公董局相邻的租界汇丰银行差点失窃;两个蒙面人被保安发现后飞快遁去。他们是应力和苗天龙。。。。。。第二天天刚亮铁连就得到消息:小日本突然增加了站台上的保安人员,并于七点钟开始清站,连乘客都不准进站了。铁连知道,小鬼子在进行最后的安检:汪伪政府到南京开什么代表大会的专列最迟八点半钟就将开出,不敢像往常一样去亲老婆两口、摸两把,怕母老虎般英雄的应然醒来后便要吃人,动了胎气,胡乱的吃了早饭出了门,快到铁路局大楼时买了一大包糖果和水果。看时间差不多,提了东西进了铁路局上海站淞沪地区总调度室。铁连知道,上海到南京三百多公里这么长的交路【线路】,一趟列车的发送,至少要提前八个小时编制运行图,如果这趟专列是八、九点钟开的话,运行图早就已经出来了。铁连提前二十分钟进了门,见各条交路台上都只有一个调度。帮办、主任和接班的人都还没来。这些人熬了夜,正昏昏沉沉的偷闲假寐,见铁助理来了,忙起身打招呼:“铁助理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怕是夫人怀了个儿子吧?”铁连听了高兴,“哈哈”的笑:“早什么早呀?这不,办公室还没有去呢,有是有了,还不知道是小子还是丫头呢?管他是什么,来来来,吃糖”,说完给台上的调度们发烟和糖果。铁助理平时大方惯了的,人又特别的谦和,没有一点富家人样子和官架子,和大家关系特别好。家里有喜事,发喜烟、喜糖这本是中国人的传统,助理得了孩子,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再喜庆不过,这些人也不见外,纷纷起身把喜糖、喜烟都接了。铁连大方,调度室人人都有一份,大家都跟着高兴了一回。八点三十分,在调度主任亲自操作下,这趟专列终于开出了上海站。虽然调度室里的人不知道这趟专列坐了些什么人,但在日本人三番五次的交涉下,也足可见他的重要性。美国人不敢大意,由本国调度主任亲自上台,担任今天上海至南京段总调度。铁连笑了,有做事非常严谨的美国调度长亲自坐台,这趟专列就会准时到达。九点时分,秘书叫还逗留在调度室里的铁连接电话,说是少夫人打来的。铁连拿起话筒没听两句就有些生气,当作秘书的面就发了点脾气:“不就是买孕妇裙吗?哪里买不是一样,唔,就买棉质的吧”,铁连凶巴巴的,但少夫人却不依不饶、撒娇的声音连秘书和帮办都听得到。。。。。。其时,帮办也从调度室回来了。铁连向威廉歉意的笑了笑,威廉习惯性的耸耸肩,又把指头竖在嘴上:“嘘,将就点”,中国话不伦不类,意思却极友善。“嗯,就这样,今天可能要加班,叫老黄来接我,嗯,六点四十吧,好的,拜拜”,威廉极友善,铁连也跟着友善和温柔起来。跟着,心急如焚的戴笠就收到了“蓝鼬”发来的几组密码:“专列途径苏州,晚点至十五时到南京”。十四点三十,上海至南京T01次专列在苏州河畔的牛王庙发生惊天大爆炸,仅日本大佐就炸死两人、中国大小汉奸和日、伪特工死伤一百七十多人,从根本上震撼了日本大本营和汪伪76号魔窟。其实,早在日本人和汪伪政府筹备所谓的六大会议的时候军统就知道了。不要蒋介石操心,戴笠知道该怎么做;对于这种有损国威、直接威胁国民政府的大事务必还以颜色。在制定了无数的行动方案后,最后不惜启动“蓝鼬”,并采纳了“蓝鼬”组的“铁道线爆炸”方案。戴笠还有一个纯美好的想法:那就是乞求老天,让国贼汪精卫乘坐同一次车,炸死汪精卫。因为蒋介石三番五次的严令,军统在上海站已经是损兵折将,愁得戴笠头上冒烟。所以,确定了实施爆炸后,戴笠就几乎集中了淞沪地区所有情报机关的爆炸专家,在上海至南京这段铁路线上秘密选择了不下十处的行动地点,亲自制定了几套周密的应急措施,也不惜花重金购置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爆炸设备。戴笠发了很,“蓝鼬”却不急,直到专列上了站才发出“翌日发出,时间后定”。戴笠要的是“时间确定”,但有“翌日发出”已经另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马就奖励“蓝鼬”“青天白日勋章”【只是自己没有权利】。因为军统虽然确定了爆炸方案,也选定了地点,但不可能早早的就把炸弹在这些地方埋了,不说下雨什么的把一番心血白费,如果误触了民运列车,任十个戴笠也背不起。“翌日发出”给戴笠的时间不多,对于已经准备得很充分的军统特工来说,却已经足够。“蓝鼬”的一句“时间后定”,戴笠就知道“蓝鼬”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戴笠立即命上海、南京、苏、杭各特工站取消对“六大”专列的侦探,降低电台使用频率,免得发些狗屁不通的“可能、大概”之类的电报回总部,凭空增加无限电通讯频率;在这个最敏感的时期,军统的电台频率突然多了起来,不是干特工工作的人都知道你想干什么了。军统特工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避开铁道线上的鬼子巡逻队,不过既然是戴笠铁了心要做的事,这点困难还难不倒军统中的高手们。。。。。。铁连聪明,在铁路局核心机构工作了半年多,又是科班毕业,业务水平可想而知。趁给调度员们发糖和水果的瞬间,他在上海至南京的调度台上只瞄了眼,只看了一个站名就清楚了总调度室帮办和主任两个亲自制定的上海至南京专列“T01”次列车运行区段和时刻表。应然的电话是昨晚早就商量好了的。凭铁连的专业知识,他知道专列有可能绕道苏州或者杭州,接上这些地方的大汉奸们最后到达南京。而“棉质”孕妇裙代表苏州,“丝质”代表杭州,两样都买说明这两个地方“专列”都要去,直达就会说“算了吧,还是等我回来一起去”。到达南京的时间由铁连口中说出的时间减去三个小时四十分钟。如果“专列”是直达,也正好是铁连下班时间,他就会对老婆说:“我下班就回来”。如果戴笠没有炸掉“专列”,铁连所做的一切就不会有人过问;如果炸掉了,而铁连所说的“今天可能要加班”也有充足的理由;专列到达后,这趟专列在每个站的停留、每个区间的运行时间,包括车体状况都是要汇总编制备忘录的,而这些工作正是助理的事情;他可不知道“专列”好久到南京,到得晚时,自己下班也就晚了。滴水不漏、点尘不惊。这个爆炸影响力不小,日本特高课和76号对爆炸现场进行了严密的侦察,确定这次爆炸是预谋已久、而且是经过了精心策划后实施的。日本特高课和76号得出了军统特工准确的掌握了“T01”次专列的运行区段和运行时间后。把怀疑对象直接缩小到了调度这趟列车的铁路局总调度室。日本宪兵要进驻美租界公董局,外国租界当然不会答应。日本驻美国领事向美国当局提出抗议、书面照会,要求查找上海铁路调度室军统间谍。此案非同小可,租界巡捕羁押了包括铁连在内的三个调度室中国员工;另十五个美国人被勒令调查结束前不得离开上海和中国;美国中央情报局也来人了。查了两天,首先排除的是一直不在现场的帮办助理;就是出事当天铁连也一直和帮办几人在一起,不曾离开一步。当然,对铁连头天请假理由和出事当天的电话内容,这些闻名天下的大特务机关都做了认真详实的调查。正如铁连开始所预想的一样,连老应家的车夫老黄都被证实确有其人,更别说什么应然看病的医生、卖孕妇裙的老板了。对铁连所说“今天可能要加班”的话,连威廉都帮忙解释了:只要有什么特别运输,助理加班是常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毫无疑点。调度室员工和管理层一个个被排除,最后连两个说不清当晚去处、喝醉酒的美国人也被JI女指认了。租界巡捕和情报局生拉活扯的把调度室泄密归罪于当晚行窃银行的两个窃贼身上,认定这两个窃贼是使用的声东击西手段,真正的目的是窥取“T 01”列车运行图。。。。。。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二十九】谋略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调度室又没有人发现窃贼,但下半夜的人大都精神恍惚,可要说有人进了调度室还偷看了运行图也太过牵强附会。日本当局自然不满意外租界给出的答复,特高课和76号又展开过多次秘密调查,终无所获。日本鬼子常在两条线【铁路线】上跑,吃不起这个亏,也丢不起这个人。铁路局里有反日的间谍是肯定的,而日本人想取代美国人控制铁路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马上和美国人开战――驱逐美国佬,否则就要随时准备挨炸,或在南京――上海之间来回走路;当然,坐汽车也是可以的,可战火后的几条公路坑坑洼洼,极是颠簸,中国的老官僚们过惯了穷奢极欲的糜烂生活,走不得路,更受不得颠簸;自然,坐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就怕开过什么会、搞个什么活动的时候,等这些老汉奸坐了轿子赶到时,只怕老都老死在路上了。所以,不管马快还是汽车快,总没有铁路来得快,日本人要想在上海和南京来回,就必须清除掉埋伏在铁路司里的这颗定时炸弹,而又怎么清除呢?美国佬的地盘里什么人都有,就唯独没有日本人。土肥原贤二不禁想扇自己的猪头【土老贼肥头大耳,貌似猪头,但绝不是装的猪脑花】,恨自己“猪”目寸光;自己虽然早就布局中国,军事和非军事的各行各业都有棋子,就美国人的租界自己没有去。其实这也怨不得土老贼,老特务知道铁路线对战争的重要性,但一是日本人在上海有自己的租界,开得有许多厂矿企业,光管理阶层都不够,未必还开着福特轿车跑到外国人那里去打工?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美国人:老子是来卧底的。美国自一战发了战争财后就成了肥佬,隐隐成了世界级的大国,日本没得事也不会去讨人厌;卧底自然要派,但也得万无一失的慢慢来;二是日美缔结有友好条约,只要自己付了钱,美国这个世界级的商业大佬也自然会遵守原则,自己包下的专列就不容易出事,何况沿途小站还基本被自己人控制。所以,土肥原贤二就在尽量不摸老虎屁股的前提下等待和寻找时机,只是老军国份子没有想到看似腐败和没有战力的中国军队居然一顶再顶,虽然死了不少人,却没有在三个月内全部缴械,中国也没有亡,岂止没有亡,侵华皇军主力在华北、中原战场还屡屡陷入胶着;战事一拖再拖,美国佬修建和控制的铁路线居然就成了日军向华东、华南输送战略物资的重要补给线。美国大发战争财,骤然的繁忙使他们不得不对外招人。而铁连这种具有高学历、家庭和本人都毫无政治背景的专业人才无疑是进入铁路局的最佳人选,同样也是特高科的最佳人选。日本鬼子要侵略中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其强大的特务组织无孔不入,要想把铁连弄进铁路局不说易如反掌,最起码如此干净和优秀的人美国人会招之若贤。特高课山口不择手段把铁连弄进铁路局,不只是要拍应家的马屁,而是看中了铁连和其家庭单纯的社会背景,而其本身的专业知识和年少的岁数足以让自己和美国人放心。所以,山口第一步成功,准备等铁连站住脚或忙过南京傀儡政府的什么六大后实施第二步计划时却出了事。。。。。。不止特高科有本事,只要应家老大愿意,只怕租界“公董局”董事都有他一席之位。应家不缺钱,山口的功夫也没有白费;铁连不想窝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要去哪里自然都去得。应家涉足码头、造船、银行和珠宝行业,和哪个财团没有关系?应家小辈要出来做事,其生存的空间可想而知。何况铁连本身就心灵手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稍加实习就熟练掌握了全部干线和支线的动态流程,又是能写会算、办事伶俐的人见人爱、女人见了脱衣服快的英俊小生;又有不错的工资和戴笠的活动经费招呼着,就是不动用家里的钱也比有钱人有钱,今天有烟、明天有酒的早得了总调室一干人的好感,连铁路局美国司威廉帮办都很快就欣赏上了他。何况还有应家这个天大的平台,升职还不是早晚的事,就是铁连不具备助理的条件,只怕公董局也要拍这个天大的马屁。。。。。。铁连答应山口在铁路局工作,并没有给特高科做事,但他是山口看上的人,拉拢他又可以和应氏家族套上近乎,何乐不为的好事也。。。。。。日本鬼子妄想三个月拿下中国的战争陷入胶着,山口暂时没有找他,只是为了长久之计而布局的一颗闲棋。如今公董局铁路司出了天大的事,老特务也坐不住了。铁连被日本特高科安排到公董局工作了七、八月,其间日本人找过应老大两次,要应老大加入改组后的什么“上海工商联合会”,做些对应家“很有好处”的:组织战备物资、采购粮食等汉奸事情,日本人以为铁连在铁路局升职跟他们很有关系,岂料应老大“哼哼哈哈”、又人老精力差的,只是不答应,连应晓飞也跟着“哼哼唧唧”,不肯让青木堂的人涉足。日本人要中日亲善、华人制华,不便露出日本人那本身骨子里都冒着坏水的凶恶嘴脸,也只得“哼哼唧唧”的找涉世不深的铁连去了。铁连确也涉世不深,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日本山口课长手下川崎上尉的邀请,又怕被人说成是汉奸的样子,鬼鬼祟祟的到了日本人开的一家日式餐厅里。在一间日式拉格包间里,铁连见到了川崎,这个人铁连认识,就是自己结婚时随山口一起去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旁边还有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纤长漂亮却也玲珑剔透。一头秀发随便在头上挽了个髻,凭般显出些慵懒和华贵,更露出冰雪一般的颈项和瓷一样的娃娃脸来。铁连在川崎的示意下盘腿在对面坐了,傻傻的看那妇人旁若无人的捣鼓茶具。妇人见铁连稀奇,忽尔一笑,用葱一样纤细的手指缓缓推过一盏茶来。铁连看妇人看得气急,一口把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一杯茶喝了。妇人抿抿嘴、又妩媚一笑,扑闪着日本女人那妓女般的大眼睛极温柔的盯着铁连看:“都说铁连君貌比潘安【连这个都晓得,又是一个中国通】,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只是这茶却不是这般喝的”,妇人说完,芊芊小手拈起一杯茶来,害怕屁大的杯子掉了似的,又用另一只芊芊小手把杯子护了,这才慢慢的把茶在小嘴里抿了;透过兰花般葱立的手指,一双长睫毛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向铁连看。铁连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表演喝茶还是在看人,反正自己是被她看得胡思乱想,以为这个女人马上就要脱衣服、色服自己了,恨恨的向川崎看,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还不出去。“铁连君”,川崎不是时候的开腔了:“这位是南云美子小姐,闻铁连君对我驻军甚有好感,专门请铁连君一叙,铁连君可肯配合?”铁连正在迷乱间,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只是向那女人乱瞄,听到“南云美子”这个名字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再瞄得几眼时,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娇小玲珑的弱女子正是军统大敌――名震遐迩的日本头号女间谍“南造云子”。“一、二八”淞沪抗战之前,南造云子就化名潜入南京,色诱我政府高官,轻松窃得我好几份重要军事文件,其中一份居然是吴淞口要塞司令部向国防部做的扩建炮台等军事设施,里面有炮位的设置等重要军事机密。于“八一三”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前的七、八年间,由该女把大量的军事和政治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到了日本情报部。1937年“7。7”事变爆发,国民党政府决心抗日。于“8。13”全面抗日爆发前,国民党最高军事委员会制定了一项绝密计划:将江阴江面彻底封锁,动用陆军和空军力量将日本在该地区的军事力量全部歼灭。命令下达后,所有参战的中国军队都进入了一级战争状态。然而,如此绝密的计划竟然被南造云子通过国民党政府行政院和外交部里的高管窃取,致使一夜之间长江里所有的日本舰艇都开向了黄埔江;军队和情报人员都在第一时间撤离。这项抗战初期最重要的军事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宣告失败。蒋介石亲自下令,戴笠花了大量精力将其抓获。不过南造又于1937年12月南京沦陷时买通或色诱看守成功潜逃。一直听说该女潜伏在上海,并亲手制造了多起破坏和捣毁国、共两党的地下组织及爱国抗日团体。军统对南造云子和川岛芳子之流恨之入骨,也都是画过像的,要求无论何时何地碰上就格杀,但杀不赢时转身跑路也是允许的,因为这两人如魔头一般太过狡诈和凶残,没有本事杀人反被她们杀掉,自然是没有把握便不可以胡乱出手。铁连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个魔头。。。。。。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三十】一号间谍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南造略施粉黛,看不出岁数,但极漂亮,也有成熟女人应有的风韵。铁连被迷得心儿乱跳,心想莫说色诱、就是色服老子都愿意;应然快生了,浴火也快把自己烧死了。听了川崎的话,哪有不配合的道理,连说:“云子小姐请讲”,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锄奸队出现,这家伙肯定要遭几枪打死或者遭两斧头砍死。南造云子见铁连听了自己的名字毫无所动,【行内人士大都要动容】还兀自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看,恨得不行;如此俊美的男人竟没有点骨气、一点没有挑战性就拿下了。南造怨怨的叹了口气,还是幽幽的盯着铁连看,然后又幽幽的说到:“铁连君,你对我大日本帝国欲建立的大东亚共荣、日中亲善、联商和辅助农、工的政策怎么看”?【屁的个联合辅助,直接说抢劫掠夺还差不多】“我不关心政治,只要不死人、穷人有饭吃、有衣穿,大家都生活好了,哪个执政都是一样”。【天啦,锄奸队怎么还不到】铁连不敢看云子那双好看的眼睛,只向云子的颈子和胸脯乱瞄,语气却显得振振有词、男子汉一般。南造云子眉尖动了动:“说得好,这也正是我们要达到的目的,只是……”,欲言又止。“小姐有话请讲”,铁连有点男子汉了。“只是贵国蒋大总统不这么想,硬要鸡蛋碰石头,非要和大日本皇军作战,致使生灵涂炭、遍地狼烟,枉死了好多无辜生命”,南造云子竟然显得无比难过,语气也哽咽起来。铁连也跟着凄然起来:“云子小姐且莫伤心,那些都是国家大事,你我都做不得主,这仗总有打完的时候,到时自会好起来”,读过大学的人自然说得出点道理。“唉,中国如果多几个你铁连君一样的人就好了”,云子叹了口气,伸手把铁连欲端杯子的手搭了,眼睛凄凄的盯着铁连看,还没说话,极好看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了胸襟上。铁连好生心痛,双手把云子的芊芊小手捉了,极心痛的拍;他好想帮云子擦眼泪喔,特别是滴落在胸襟上的。铁连好不容易才止住自己的冲动,后又心痛的想:这人怎么不去做演员哟?来干这种劳什子事情做啥子哦?其实,要说南造云子全是演戏也未必是真,在她几岁开始就被土肥原贤二收在麾下灌输军国主义、武士道精神,骨子里流的都是效忠天皇的血,流点忧国忧民的眼泪正是情真意切处,真还不是装出来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变态女倭寇。云子哭得真切,连一边的川崎都红了眼睛。铁连也几欲泪下,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来安慰,只是连声说:“小姐不哭,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于是云子便止住了哭,抬起头来,用一张梨花带水般楚楚可怜的脸对着铁连:“不知铁连君可否帮我们”? 来了,他妈的,累死老子了,看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蓝鼬,演戏真他妈的累人。铁连善良,见不得云子的可怜样,差点就把胸脯“铛铛”响:“云子小姐请讲,看我能否帮上忙”。“你不是在铁路局吗,听说你很得威廉帮办的信任”。特高课要调查哪个人真还不是白瞎,见铁连点了头,云子又说:“这个威廉却不是什么好人,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驻远东情报站的负责人,多次破坏我们大东亚共荣的和平组织……”,听到这里,铁连已经激动起来,抓着云子的手也紧了些:“那要我做什么?”真是个热血好青年。“T01运行图谁接触过?”,来了。“不、不知道,我是上班才去的”,铁连一下子没有了豪气,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南造意味深长的一笑:“这趟列车不是你调上站的吗”?“专列编组出库一般都是我执行的,但具体的运行区段和时间都是由帮办和主任亲自制定,不到发车前谁也不知道”,铁连嗫嗫嚅嚅的小心辩护着。“你怎么知道那是专列”?铁连说“专列编组出库”说漏了嘴,川崎变了脸色。铁连开始冒汗:“路局总共只有两列这样的软卧车,这样的车上站不是专列未必还是拉平民?”铁连有了些底气,明说我晓得是专列,免得川崎那张把五官凑在一堆的丑恶嘴脸更加丑恶;帮办助理连明摆着的“特殊列车”都不肯承认,那不是心里有鬼?日本大本营得到过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答复,什么细节都知道:“你的意思是除了帮办和调度主任,没有人接触过运行图”?“晚上不清楚,白天是调度主任亲自坐的台,一般是没有机会的”。这个倒是不用铁连画蛇添足的推卸一通,可能特高科比他还清楚。日本人遭受重大损失,特高科到祸起萧墙的始作俑者总调度室看一看的要求不为过,南造也是去了的。当天“T01”按最保密状态、出发前三个小时由调度主任亲自把运行图交给上海――南京段调度员。在这段时间里,调度员要把这趟专列按全天线路上的运行列车重新编号,车号也是要传达给沿途每一个小站,要说这几个小时绝对保密鬼都不相信。一条交路一个调度员、一个操着平台,谁敢保证坐得腰酸背痛的时候这些人不起来伸伸腰、踢踢腿,不溜达串岗;谁又没有尿急的时候?就是调度室里的人都清白,还有各个小站的站长们知道这趟列车的重要性。虽然各个站也早就由日本宪兵或驻军监控了,但铁道线上突然增加的防护任谁都猜得出有重要列车经过。而傀儡政府的什么狗屁六大早就被心花怒放的老汉奸们整得沸沸扬扬,不说什么军统、中统的,就是饭桶都知道了。就是军统再傻点,随便在哪里埋伏一、两部电台,列车出站就传达给下一个埋伏点,要炸专列还不是易如反掌。审问铁连只因为要对他一百个放心,还要他的绝对忠诚。。。。。。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三十一】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狗屁“六大”召开是人人皆知的事情,“T01”专列经过的沿途车站又不少,美中情局推断有可能是专列在途中泄了密。南造云子却不这么看;日本本部亲自定名的“T01”是在苏州――南京路段上被炸,专列中途改道谁清楚?军统显然做了周密的准备,连苏州的两个老汉奸都不肯放过,都想一并炸死了。埋伏在铁路沿线的军统特工得知了专列改道再通过电台什么的通知爆破组,不说戒备森严的沿途警卫部队,光埋设和调试炸弹的时间就不够,所以,问题还是出在总调度室,而且这个人必须是知道了运行图,否则军统就不可能在准确的地点、准确的时间实施爆炸。要知道,军统可是使用的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触发式定时炸弹。也就是说炸弹在调试好后的二十分钟内只要被触压就会延时一秒至十分钟爆炸,当然,时间可以由使用者自己调节。没有百分之百的准确时间,任何人都不敢使用这种武器;可知专列前半个小时才经过了一列民运列车。调度室当晚和第二天值班的连帮办、主任、助理在内的十五个人都有嫌疑,假设撇开帮办和主任,最没有可能的就是铁连。虽然铁连借发喜糖的机会接近过专列所在的调度台,但美国中央情报局和日本特高科都测试过,铁连离调度台足有三米,而他当时是站在调度台下的过道上,眼睛几乎和调度台面是在同一平面上,根本就没有看到米粒大字迹的可能。他接妻子打来的电话更是无懈可击,一夜不在现场的理由足够洗掉他的嫌疑,那其他的人呢?南造只有依靠铁连了:“真没有人离开过?包括上厕所?你呢?”南造还是有些不放心。连中午都是叫的外卖,灌了一上午的咖啡和茶,没有人能憋得住,包括铁连自己。厕所是在同一楼层里,除了下夜班的,门卫证实没有人离开过大楼。还有打扫清洁的老头呢?虽然这个人还在巡捕房老泪纵横,中情局也对他并不敢兴趣。毕竟老头在这里干了十几年,老实巴交不说,还根本就进不了调度室。美国人有极聪明的商业头脑,懂得行业垄断和商业机密的重要性,即便列车调度室这种不是了不起的保密单位都十分注重保密;闲人免进、记录存档,就是废纸都由当值领班烧毁。老头打扫厕所和走廊后提了生活垃圾走人,当日也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连翻垃圾箱的乞丐都调查了,而动过垃圾箱的乞丐又不知有多少人,特高科大了脑壳。卖外卖的餐馆情报局和特高科也联合调查过,是美国人开的一家汉堡店,要说有什么疑点的话,就是平时生意太好,来往的人太多。况且就是汉堡店接到情报到列车爆炸的时间也太短,这段时间日军已经封锁了苏州――南京的整条铁道线。唯一的遗憾就是三楼调度室厕所的窗口下是一条小巷,谁都有可能通过这个窗口把情报传递出去。小巷过往的人不是很多,却也没有谁能记得清当天从那里走过的人。至于上午有多少人去过厕所,中情局早调查过了,而当天下了夜班的六个人也于八点后先后离开大楼,要清楚掌握他们的全部动向简直比登天还难。但南造也只有寄希望于对这几个人的秘密调查结果,不禁如此,包括当天白班的六个人和帮办、主任和铁连都在中情局和特高科的秘密调查之中。帮办自然不消说,日本人早就掌握了他的底细,但铁连呢?上海国中早已毁于战火,有的也只是在交大的材料。军统既然要“蓝鼬”潜伏,自然就把他们的档案做得十分的实在;铁连“曾”在清华就读,因不想随学校迁往大西南而转学到了交大。日本人找不到他交大以前的档案,就是有一、两个国中时期的小混混当了汉奸,他们也只知道国中毕业典礼前的事情,都知道铁连拒绝了去黄埔军校的事情,去了清华的可能性极大;今后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各奔前程了。 特高科要想找清华时期的同学或老师就只有到大西南去了,即或还有三、两个没走的同学,也大都是有强大的家庭背景,断不会缺吃少穿的去当什么汉奸;又或贫穷,中国第一高校的天之骄子们又怎么可能寄人篱下去做人走狗了?铁连是大户人家子女,生活在上流社会,人际关系十分简单,除了说得清、调查不明的清华几年,几乎是一张白纸,否则日本人也不会找上他了。“当天上午有谁去过厕所”?铁连除了调度室和办公室,哪也没去过,这是帮办和秘书都证明了的事,但其他人去没去过相互之间都说不清。南造的芊芊小手又拈起了茶杯,本来就不太严峻的面孔就更加的妖娆起来。“我大半时间都在办公室,不、不是很清楚”,日本人放松,铁连反倒有点紧张了。“能帮忙了解一下吗”?南造嫣然一笑,纤细的双手端过一杯茶来。“可以,可以的”,铁连急吼吼的把茶接了:“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什么也不做,多注意威廉的行动,看他平时都和些什么人接触,喜欢到什么地方去”,看铁连很肯定的答应了,云子又说:“最好把他平时接电话和最爱打的电话都记录下来,【铁连这才明白山口生拉活扯让他到铁路局做事的真正意图】可以吗?”说完就把铁连的手像无意识的轻捏了两下。铁连汗都差点下来了,哪会说什么“不可以”,满口应承下来后,又把眼来向云子巴巴的看:“那以后呢”?云子娇羞万状的红了脸:“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说完又轻轻的掐了铁连一下:“铁连君稍坐,我去换件衣服就来”,然后就向里间去了,整得铁连的心儿也“咚咚”的跳得更欢了。。。。。。 第二章 特战铁连 【三十二】局中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南造云子要去换衣服,整得铁连浮想联翩,向里间隔断门看也恨恨的向川崎看,心想有这人在这里未必南造不怕羞?更要胡思乱想得深时,却见川崎从身后的皮包里取出几根金条,从对面推过来后语气竟变得凶狠起来:“好好的收好了,出了差错连以前的帐一起算”。铁连还在向里间不时瞄,有些心不在焉:“以前什么帐?”“少装蒜,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清楚?‘T01’难道是自己爆炸的吗?”这可不是玩的,铁连那“咚咚”心跳的下流想法终于到了头,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迭声只知道说:“什么爆炸,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干了”,把金条向川崎推回去。川崎“哼”了一声:“好吧,那就到宪兵队解释去”。日本宪兵队是什么地方;好人进去,死人出来;正常人进去,癫子出来。铁连吓傻了,一把挡住川崎要收回金条的手,一面转了头来四处寻找南造云子。铁连慌乱之间转头得快,晃眼就见了隔间的门缝里的一角和服,知道南造云子在里间偷听。铁连知道,日本人对铁路局调度室里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心的,开头是诈,如果自己稍有闪失,只怕现在人就真正的进了宪兵队;诈不出来就是强加,想不答应他们的条件都不行,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这一下他算彻底领教了日本特高课的手段;钱、色并用,用软手段拉拢对方,再讲一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大东亚共荣”,从思想上就甘心为他们所用;软的不行就无中生有、逼良为娼,强加罪行后让你欲哭无泪、欲罢不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必须为他们服务。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不吃亏:管你以前是不是和哪个组织有联系,只要认真给他们做事就好。可日本鬼子的金条也不是好拿的,不做出点事只怕不好交代。。。。。。看铁连不是做作【这点小儿科就想把铁连懵了,那戴笠精心挑选和训练的“少年特训班”也就不是人中龙凤了】,南造云子和川崎判断铁连没有多少城府,除了有较高的学历和知识外,和一般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两样,就填鸭式的半强迫教了铁连的联络暗号和方式。铁连早就注意到了威廉不是一个单纯做企业的人,他们有一个极其隐秘的组织。不过从他们很稀少的行动来看,好像对军统、76号和日本人之间的三角关系并不在意,也没有什么事情使对他们特别感兴趣,更没有像南造云子要争取铁连同情时所说的“破坏了日本人的什么大东亚共荣和平组织”。但既然有这么个组织存在,就一定有他存在的目的,虽然目前还看不出他们对中国有什么恶意,铁连还是早就瞄上了他们。日本人突然要插足美国远东情报网,而且打出的还是南造云子这张王牌,还有就是选用了自己这种毫无背景的新手,铁连嗅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上海的天湛蓝蓝的,没有一丝云彩。铁连长舒了口气;演戏演累了,自己也遭骇惨了,现在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被76号阴魂不散的纠缠得把应然骇哭了好几回、自己也差点得了抑郁的毛病,如今老子也有了日本人做靠山,还有人发工资,说不定还可以在温柔乡里走两回,铁连的心情也和湛蓝蓝的天一样,好得想去PIAO妓;想起南造最后出来解围的样子,他要PIAO妓的想法就更加迫切了。开头在“美惠子”里铁连被川崎骇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云子走了出来:“川崎君,我看就算了吧,看铁连君也不是奸诈的人,就即便做了什么对不起皇军的事情也是年轻、受了蛊惑而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铁连君,你说呢?”说话间,云子已经妖娆万千的走近了铁连身后,把一双妖娆万千的小手搭在铁连肩上还轻轻捏,撒娇的动作。云子换了件丝质旗袍,经过精心剪裁的旗袍把一个冰肌玉肤、凹凸有致的小人儿整得像妖精一样;叉开得高到了极致的白玉般的双腿在仍坐着的铁连眼前若隐若现的晃,铁连陷入迷糊,想伸手去摸一下那芊芊玉手可见了川崎发直的眼睛又不敢,艰难的咽下了口水,连说:“就是,就是”,突然看见瞪着双眼、也差点流鼻血的川崎一下变了脸色,看样子还准备掏枪,南造的手也停止了摩挲,一下被骇清醒了,急的直把手乱摇;“不是,不是,没有的事情”。“什么不是?承认了的事情难道铁连君还想抵赖吗?”南造语气却甜美,手上复又活动起来,但铁连却没有了美好的感觉,汗水也开始顺着脊梁流:“我、我。。。。。。”哭声都有了。“铁连君别急,既然铁连君已经答应为我们做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吧【他妈的,注定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都是屎了】,好吗?”好什么好?又不敢说不好,铁连不是屎糊裤裆,比屎糊脸、吃屎都要难受,还在手忙脚乱的想解释,云子又猫咪起来:“川崎君也放松,既往不咎、以观后效就是,出去吧,别惊了铁连君”,却是对川崎说的。川崎“哈伊”一声退了出去,还没出门云子已经府下身子在铁连脸颊上咬了一口,一对肉肉的胸脯直把铁连顶得又犯了糊涂,嘴里还在“我、我、我。。。。。。”妄图解释,一手却去掀云子那下摆开得很高的旗袍,要看里面穿小裤裤没有。云子虽然也爱极了铁连的英俊,却终究是土肥原贤二亲自培养出来的高徒,变了态的女鬼子国事为重,遂轻轻的打了一下铁连那胆大妄为的手,娇嗔的说:“想得美,还不到时候”,吊足了铁连的胃口。被南造整得火急火燎的铁连见斜对面“逸雅居”楼下几个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不停的向自己招手,再也控制不住,一头就扎了进去。“美惠子”日式餐厅的三楼上,南造云子见铁连居然去PIAO妓,轻轻的叹了口气,向身后的川崎说:“这种人做不成大事,绝不会是那个人。。。。。。 ”至于杀不杀“见着就格杀勿论”的南造云子,那是今后的事;近段时间动手的话,川崎想都不想就会把自己捉了去;明摆着的事情,只有你铁连见过南造;岂止不杀,铁连报都未向戴笠报。。。。。。 第三章 谍中谍 【一】恶有恶报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日本人和76号抓不到“T01”爆炸案元凶,吃不起这个亏,马上展开了疯狂报复,大张旗鼓的残害爱国人士、捣毁抗日团体。做为幕后推手的青帮大流氓季云清竟然唆使门徒吴四宝之流暗害租界里的几家爱国报刊的编撰和记者,威胁报刊的爱国行径、捣毁报刊编辑部和排字房。就在76号发展得越来越猖狂之际,对季云清这种残害同胞、不知民族大义为何物、又对76号推波助澜的老匹夫国人不会放过,军统更不会放过。季老狗出了名的“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PI”,意思就是:上午喝茶,下午泡澡,【有点小资情调】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军统很快就掌握了老东西这一特殊爱好,从重庆调来军统最神秘的独行杀手,正式开始策划对季云清实施暗杀。九月十九日,老狗像往常一样,去了一家常去的洗清池子洗完澡,跨上自家轿车,返回位于南成都路晋得坊自己的家。车子在晋德坊弄堂口停下;光天化日之下,又有如日中天的76号和自家一大帮混得人模狗样的徒子徒孙,老东西好不春风得意的步下汽车。。。。。。佛家说得好;莫作孽,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日子过得好不滋润的季云清刚跨下汽车,突然从一旁的人群中扑出一人,老狗身旁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是抬手一枪,随后迅疾逸去。老东西不禁打,虽然兔崽子们也拉去抢救一阵,但终是七老八十的人,骇都遭骇死了。这么大的岁数不在家里享清福,跑出来作什么孽,暴死后还落得个千古骂名。杀掉季云清,76号魔窟李士群等一干魔子魔孙痛苦万分,不肯善罢甘休,命新近才抓获又投降叛变的军统老牌特务陈明楚为伪特工总部第一处处长,依靠旧有的军统特工情报网,专门负责“T01”列车爆炸案的侦察,务必挖出租界公董局整个敌我双方都一无所知的神秘人物。陈曾是军统上海站情报负责人之一,负责着一个相当大的情报网,投降后先后供出军统极优秀的特工多人,其中包括刺杀陈箓后被国人冠以“飞将军”的刘戈青:军统元老、四大杀手之一、上海站站长王天木等,王天木变节投敌,致军统在天津【王天木前天津站站长】、上海遭受重大损失。陈明楚对公董局展开调查后,见所属组织对上海租界公董局一无所知,这家伙脑壳进了水,【叛徒潜规则;一般都不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交待。】君不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故事吗?竟然又相继搜索和破坏了多个军统和地下抗日组织,全不为自己留条退路,穷凶极恶、罪行累累。凑巧不巧,这人和早已经叛变到日本人、也就是后来的76号里的黎天亮认识,不但认识,还是老乡,又都是从长沙一个特务培训机构出来的人,很有些交情。老黎自上次讹诈潘婕被应力以反间计差点吓死,自己本来也是不检点被日本人抓住把柄后见了宪兵队刑具脚杆发软才被迫答应为鬼子做事,其实跟铁连一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眼巴巴的向自己一无所知的应力投了降。应力答应:他以前和今后所做的事都与自己无关,自己也不会过问,但凡是涉及有关应家的事情无论巨细都要向自己透露,还许以丰厚的回报。老黎当然相信,应家财富如山,打发他一点小钱九牛一毛,大公子一言九鼎,但应力不许他打听应家任何人的事情。如此好事何乐不为?又不是好了不起的情报,就是后来应大公子暗示对黄埔军校感兴趣自己也一口答应了,说今后凡与应家、军校沾边的事包在他身上就是。铁连对南京黄埔军校的一段日子始终不能忘怀,虽然戴笠对外面隐蔽得很好,可有这么一个“档案管理少年特训班”就总会让有心人挂念。。。。。。应力料老黎答应为自己做事不是怕死时的权宜之语,当场打赏了两千块银元做为活动经费;这么多的钱说是活动经费未免勉强,让老黎觉得和应大公子合作大有前途欢喜不尽才是道理。黎天亮倒戈是铁连和李四预料中的事,这些人如何投日不知道,但几个家伙入不敷出高消费的行为是早就掌握了的事,这种人贪财就一定怕死,掐住其对日本人阳奉阴违的把柄后就不难控制。至于他手下的那个什么古月安,既然被潘婕知道了身份后,略施美色再以大把金钱诱惑之,比他还先倒戈,并配合应力完成了反间计,迫使黎天亮成了双面间谍,“蓝鼬”大获全胜。铁连如此手段,就是这些水性杨花的墙头草又向戴笠忏悔了应力也不怕,刺探日本人和保护“蓝鼬”本来就是他们份内的事,只不过没有经过外勤组,是自己亲手操作而已;自己以应家的强大背景实现了在日本特务机关、后来的76号里安插内线,保护应家也就是保护“蓝鼬”,就是戴笠晓得了只怕也要伸大拇指,铁连不惧。那什么白少雄和什么陈屁虫、不、陈碧从呢?还有被小苗可迷住的一个汤姓花花公子呢?老白是这几个人当中掌握情报网最大的一个,可这人野心太大,不光想在日本人那里升官发财,还想攀上应家这颗大树,这人留不得。白少雄和黎天亮一样,打死想不通苗可向他打听和收买手下情报网的意图,排除多个可能后最后得出的答案还是不可能;那她不会是钱多得拿出来到处打听别人的私事好耍吧?可她又没有疯。白少雄老特务遇到新问题,想不通,和黎天亮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以为凭自己做了十几年的特务经验或许可以讹诈出来了,可哪想到他的那点花花心肠被铁连和李四猜透,料他不敢自毁前程去向日本人告密什么“我被应家小姐勾引,然后出卖了组织全部名单,她可能是什么什么。。。。。。”大有可能遭气癫了的皇军中的什么太君一刀劈死。所以直到他第三次约苗可才被小苗羞答答的答应,还一再强调不能去租界以外和人少的地方哦,我好怕的。。。。。。 第三章 碟中谍 【二】猎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小苗不敢去租界以外的地方,怕,小白更怕,不说苗家人几乎垄断了上海的珠宝市场,就是应家应小飞的青帮关系就让他不敢惹,可又不得不解开这个谜;苗可不敢去什么偏僻地方他还巴不得,租界虽然没有日本人撑腰,可那也是个不是随便哪个都能乱来的地方,约了三几个心腹后还是在他熟悉的“大世界”和苗可见面。。。。。。白少雄约了苗可几次见面,苗可不是今天奶奶身体不好就是明天七大姑八大姨的摆宴席过生日,直到第三次答应后都是在十天后去了。而白少雄偏又老练,直到天黑才通知她到什么“大世界”见面,整得小苗冒了好大的火,嚷嚷着不去,又在老白差点喊姑奶奶后才坐了父亲的福特前往,岂知轿车刚出别墅就被从后面转角处滑出的一辆黑色小车跟上了。白少雄还在使用这种老掉牙有时又行之有效的跟踪手段进行跟踪,怕什么呢?即使苗大小姐要出门有几个保镖也正常得很,何况在知道要去“大世界”后一个电话铁连和应力还不是从不同的路径去了,又岂是你几个小特务能跟踪得了的?又得兼做司机的四叔苗兴在路上磨蹭了时间,不止是铁连和应力早去了,就是苗天龙和大伯的几个兄弟都早到。。。。。。“大世界”依然热闹,依然灯红酒绿,一对绝佳的璧人就更添了满堂光彩,男的一袭白色西服也算风流潇洒;女子荷色长裙紫色坎肩,恰如万花丛中的一点高贵,华丽而优雅,把老白醉到心里去了。如此美人相伴,老白宁愿花下死,正事不谈都要先风流了再说;人的本性如斯,白少雄怎么被他的上司委以了重任?舞曲再起时,老白居然不歇,貌似绅士的伸手后,苗可翩翩起舞,可得意忘形、乐极生悲总是相辅相成的,不知是姓白的忘形还是有人心生了嫉恨,一对可人儿还没有旋进舞池正中就和人发生碰撞起了争执,你想,今天白少雄是有备而来,又在苗家千金面前怎能失了英雄气,推搡还没有两下就开始习惯性的拔枪。也难怪,对方比他高还比他壮,显然力气也要大得多,舞厅保镖和老白的手下还没有抢拢人堆里就响枪。舞厅本来已乱,这一下就更乱,如炸了窝的蜂群,再不顾矜持和绅士了,都一窝蜂的向出口处涌去,喊“妈”的人都有。等附近的巡捕赶来后,人已经散得干净,楼梯间遗落高跟鞋无数,大厅里有“大世界”的几个保镖呆呆的盯着地上一个穿白色西服的人看,鲜血从他俯卧着的身体下汨汨流出,巡捕翻过身体摇头,尸体一张英俊的面孔依然英俊,只是多了些痛苦和恐惧:白少雄死了,连他的心腹些都认为老大死于意外、死于张扬。苗可吓软了,不过在得到舞厅方面的证词后当晚就从巡捕房回到了家里;李四的人不光能杀人,还能跳舞风流。。。。。。还有陈屁虫呢?不知是这人本来城府很深还是和那个汤姓特务一样,身边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人,只潘婕和苗可装单纯图稀奇随意问过一回后就知道是两个小特务,没有价值或是怕他们太老特务不敢往深处打听,擦边而过,但铁连观察后确信是两个小爬虫,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也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和那个物储公司的杨姓老板一样,没有惊动他们,让他们潇潇洒洒的多活几天;后来日本鬼子建立76号,这两个家伙连组长之类的小职务都没有捞到一个,只是担任的一般打手,应正了铁连的判断;应家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铁连全胜。所以铁连就各自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了;黎天亮是好是坏铁连不管,也从不找他,只是按月给他发工资就是,直到刘星星从吉斯菲尔路带回来老黎要面见应力的消息后应力才又一次和他见面。当然,这次是应力定的时间和地点,铁连和李四等人做的前站和保镖,也是在“巴黎之星”里会的面,确信了老黎是一个人也绝对可靠后,应力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陈明楚和原军统叛徒、76号“反共救国军”第二路军司令何行健不知从何处得到一张1934年6月发行的 “南京报”,该报具体内容不知道,但从黎天亮分析陈明楚酒后的妄语来看,是涉及黄埔军校“档案管理少年特训班”几个少年的事,陈明楚怀疑有人潜入了上海,已经开始着手侦察了。。。。。。正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句俗话,铁连担心的事来了。。。。。。1934年6月正是自己擒藏本龟八郎的时候,他记性惊人,当时自己基本是误打误撞擒了藏本,但被日本忍者伤了后几乎同时失去意识,被随后蜂拥而至的记者拍了照还连篇累牍的报道了当时的情形;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南京报头刊登载的是:日本人多行不义,黄埔学子力挽狂澜;上面是张树林【铁连】擒藏本龟八郎的长篇报道,还有一付张树林昏迷不醒时的照片;他后来也看过这张照片,照片上自己衣衫偻烂、血肉模糊,一个光头也被自己倒下的乱草遮掩了部分。自己回上海后又蓄了长发、着意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口气,把一口上海话也说得流利无比。远不是五年前那个一脸稚气、说半生不熟上海话的那个张树林了。但如果硬要把应家失踪了几年的几个青年对号入座、进行深入调查的话,那也有可能要出大麻烦;何况陈明楚还是专门针对公董局里那个神秘的人。铁连是中国人又恰好岁数吻合还有几年说不清道不明,用不着太牵强附会,稍一用心就不难对号入座了。铁连有些坐不住,幸好陈明楚、何行健两人和军统其他半大特务一样喜欢花天酒地,于是潘婕和苗家姐妹就又常出现在这两人常去的“大上海”娱乐世界。“大上海”是租界档次相当高的消费场所,属上流社会的社交聚集地;三姐妹本来就是上流社会的人,青春漂亮和挥金如土也足以让人侧目,很快就和风流的陈明楚搭上了话。苗可还是以他的天真率直,潘婕也不再装深沉,落落大方又爱使点小姐脾气后反倒让人如傍凤凰,食之不到又神不守舍;苗依还是圣女,但成了典型的电灯泡,到点就只管催促两个姐姐走人;两姐妹只知道疯癫和不轻不重的恶作剧整人,有时洒脱,有时又吝啬,若即若离和毫无城府的几天后就整得陈、何两个家伙猫爪心肠了;三几十岁的半老男人也开始青春荡漾,跟着小丫头屁股后面丑态百出的装起了嫩,喜欢极了两姐妹后一点不设防。两姐妹约了这两个家伙两回,两个风流鬼两次都准时赴约后铁连准备动手了,但黎天亮迟迟不见回信,铁连还是不敢动。老黎遵应力意思涉及到黄埔军校的情报向他汇报了,应力惊心但不动声色,让老黎密切注意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或知道此事;不说奖励,但临走给了成几倍的经费,多得让老黎差点拒收,只说放心就是,可时间过了一个礼拜还不见他回信,可见陈明楚把这件事真当成了一回事。此事恐夜长梦多,铁连焦躁,向戴笠如实汇报了“蓝鼬”所处的险境。。。。。。戴笠对自己的老部下再熟悉不过,知道找出“少年档案管理特训班”的人对陈明楚他们两人的价值,断不会把天大的功劳让别人抢了去。遂电令新上任的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不惜代价、最快时间除掉陈、何二人。原军统上海站站长王天木在天津和朋友曾因斗嘴杀过人,整了个轰动一时的“箱尸案”出来,同伴被枪毙,王天木被判了无期。虽然没关几年就出了狱,终是不得志,抗战爆发后,戴笠竟然让他坐上了军统天津站第一把交椅。王天木不负众望,天津站的抗日和锄奸团体也做出了优异表现――令日本特工、特杆汉奸们闻风丧胆。在上海站濒临崩溃的时候,他临危受命,没想到刚走马上任几个月就被叛徒出卖。其人和戴笠私交甚笃,如不是中国狼烟四起、抗战爆发,还差点和戴笠成了儿女亲家。在维系“蓝鼬”组织的存亡关头,戴笠启动了潜伏于南京的另一个神秘组织“鹦鹉螺”。“鹦鹉螺”在上海待了一天,与王天木秘密长谈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向戴笠回报:“事已成,可望圣诞夜办妥。”戴笠上心,可黎天亮毕竟曾经是原军统在法租界一个情报网的负责人,又得春风得意的老乡加战友陈明楚的举荐,在76号陈明楚的一处下面整了个调查科长,也算陈的心腹之人了;一处但凡有大的行动陈明楚一般都交给调查科秘密核实后再移交行动科执行,这次针对铁路局的事也不例外,但特高课联合了美国中央情报局都走进了死胡同后,陈明处把调查科撤了出来,换上了行动科的人;自己亲自牵头调查科调查那报纸的事。。。。。。 第三章 碟中谍 【三】猎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是报纸的哪个地方引起了陈明楚的注意呢?铁连都为之气结,当时报信的同学许是有了藏本的下落后高兴,也可能是怕张树林几个出事,碰上在南京城掘地三尺的警察就报了警,等六处的人赶来后,张树林几个已经被不下十个中外记者暴了光;国内的记者好办,连相机带纸笔收缴了了事,但五、六个英、美国家的人呢?好在应力几个回避了,可已经昏迷了的张树林就没有跑得脱,左一张右一张被记者拍了个够;这也不是好了不起的事,少年张树林长大后留点胡子、蓄点长发大可以和以前判若两人,但可能是当时事急,张树林便于交流派了个上海籍的学友回去报信,记者是什么人?风吹过都能逮住影子,何况这个学友满口的上海话,便想当然的信口开河“黄埔军校几个上海籍学子力挽了狂澜。。。。。。”阴差阳错、阳错阴差,空留下中国军统谍报史上的一篇遗恨或是一段传奇。。。。。。这才是铁连最怕的,也是陈明楚揪住不放、要想立大功的东西;记者的话也信?陈明楚不愧为疯狗了。可这条疯狗不但相信,他早在蓝衣社就听说了黄埔有这么一个精英少年特训班,是总参部和六处联合培养的一支专门针对日本人的绝顶英才,早被日本人视为肉中刺,非欲得之而后快的东西,只可惜几年来连“特训班”一个人毛都没有发现过。日本远东情报机构也在几个重要城市设有专门的组织,大海捞针一般捕捉这个“特训班”的信息。陈明楚知道这些年青人在日本人心目中的价值,现在有了点线索岂不意气风发了?就连调查科也只有黎天亮和陈明楚的左右臂饶长发等几个组长知道。当然,何行健也是知道的,但他也只是为这几人的调查开绿灯而以,他是属于76号总部级别的行动队,有这个实力。应家外孙和女婿铁连在铁路局上班,基本是日本特高课定了调排除了嫌疑的人,但如果小鬼子知道了应家长公子应力有秘密背景呢?黎天亮不敢想,可自己却不得不去假设:假如铁连和应力有关系呢?两人又都有“8。13”之前说不清的几年,无需继续假设,老黎已经开始冒汗;应力关心黄埔军校的事,上次向他提到报纸的事后表面上漠不关心,但足够多的经费和他要自己继续打听报纸的事貌似轻描淡写,却绝不是随便敷衍和勉励之词,应力和黄埔大有可能有瓜葛。。。。。。黎天亮踌躇,要调查清楚报纸、也极有可能和应家有牵扯的事不可能短时间办得到;现在就把怀疑说出去?万一碰了壁又必定要牵扯到归入76号前自己所做的丑事,到时日本人不收拾自己,应家人也绝不会放过:得不偿失;而时间过去七、八天,自己又是陈明楚的亲信加调查科长,再不回话说不过去,于是于1939年圣诞夜当天下午空闲约会了应力:“陈已经把现阶段侦察重心转到了报纸上,但除了陈、何两人和自己及调查科的几个人外,目前尚无任何人知晓这个秘密”,自己是调查科长,把自己排开实在说不过去。黎天亮假设到了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但绝没有想到这张报纸会严重到涉及了应家几个后代的身家性命,所以表现自己办事很有能力的他也就绝没有想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缩小了范围后应力会杀人灭口;以为就是个知道得多少的事情却差点把自己的命都丢了,当场就被应力软禁――事情太过凶险,应力无毒不丈夫。。。。。。军统叛徒王天木之流和戴笠有什么瓜葛不知道,1939年圣诞节当天中午,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接戴笠来电:王天木、陈明楚和何行健当晚将在租界“明园”娱乐场聚会,王离开之后即可制裁陈、何二人。可不到五点陈恭澍又接戴老板电:陈、和二人临时改期。于是,军统刺杀二人的行动宣告破产。难道是陈、何二人嗅出了什么吗?戴笠命陈恭澍严查当晚将参加行动的人;老陈也以为是手下行动组有人向陈、何二人走漏了风声,可还没有理出头绪,这二人当晚就在租界“威尔登”酒吧外被乱枪射杀,凶手不明。屁才不明,不是“蓝鼬”还会是谁?但这也只是戴笠一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情,直到后来王天木到了台湾和军统档案都不知道陈、何两个叛徒缘何改期,而又莫名其妙的死在另一个地方,何人所为呢?戴笠早死,没有人给出答案后还是只有说成是军统的壮举,但军统也确确实实策划了对两人的制裁,也不太算牵强附会,只不过被戴笠要除掉陈、何没有向“蓝鼬”打招呼,而“蓝鼬”要杀两人又是临时的见机行事,时间仓促又唯恐两人不早死,没有时间向老板请示汇报,更怕戴笠犹豫耽搁时间,第一时间击杀了两个大叛徒,消除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免除后顾之忧。如此之举并不是“蓝鼬”和戴笠之间的通讯不畅或没有默契凑巧赶在了同一时间,是合当李四群要损失两元大将,要赶时髦过什么洋节日,但如果不放手下头目半天假的话,可能这两人也活不过当天:戴笠盯上的人,又不是前呼后拥汪精卫似的大人物,何况还动用了说不清道不明王天木似的更高级别的人,陈、何二人断不能侥幸。。。。。。“蓝鼬”和“鹦鹉螺”几个特殊组织也许有档案,也许没有,就是有也绝不会在军统的档案室,也或许和戴笠一起,永远的被尘封、成了真正的秘密。。。。。。应力知道了陈、何二人为了抢功只挑选了几个精干人手进行侦察后就马上绑了黎天亮,马上让潘婕和苗可姐妹约会陈、何二人;这次不是去的“大上海”,而是一直没有去过的英租界“威尔登”酒吧。。。。。。应力不愧少年班出来的人,家里一些热血小青年很学了些他的本事,潘婕和苗可姐妹历来打电话都是在不同的公共电话亭,而且远离住处,所以就是76号事后调查也无济于事,何况两人还学会了简单的化妆术,或简朴、或华丽,或妖娆、或羞涩,有人看见了回忆也只知道是个女人,有时是个男人也说不定,从何查起了?铁连老道,陈、何曾几次约潘婕姐妹到英租界“威尔登”酒吧,这个地方是英国人经营的一家比较开放的会所,里面有脱衣秀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两个半老色鬼之用心昭然若揭,可惜潘婕姐妹没答应,而且只在“大上海”出现个两次。对于76号炙手可热又花天酒地的两个叛徒来说,身边不乏蜂蝶乱舞;潘婕和苗可又有意的若即若离,一个地方最多出现一次,就是在“大上海”的两次疯癫和陈、何身边经常变换的美女比起来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万花丛中花儿一朵,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不至于引起太多人的太多记忆。。。。。。潘婕姐妹疯癫,两次约会陈、何二人都是心血来潮突然通知还在不同的地方,而陈、何两人也合当该死,知道这两姐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两次,想是有钱人家大小姐玩刺激又怕人发现了的把戏;就是自己急吼吼到了地点又被突然改变地方的恶作剧也经历过,不奇怪。陈明楚一直心痒痒,想两个小姐圣诞节不会闲着,闲逛出76号买烟正好有人给他在电话亭留了电话。这个电话亭紧邻着一个杂货铺子,76号里都是内部电话,一般人打不进去也要经过总机转,所以里面的老特务、新特务有电话都是经过这个话亭转达,看铺子的老妞自然是得了特务们好处,凡是找76号的电话都记录好了或有急事时直接在大门外喊人,很是尽心;这不,刚接了要找陈处长的电话,心痒痒的处长就出来了。陈明楚看过纸条就更痒痒,老妞字不怎么样,但一目了然:晚上,威尔登,小洁也来哟――小柯。小柯是谁,正是苗可的化名;小洁不消说,潘婕。老陈丢出张钞票就走人,约了何行健就把军统元老王天木的晚餐聚会一抛千里,还死了爹、死了妈的好一阵搪塞,唯恐自己少了时间修修边幅、把要死得很的脑壳整得不够油光一样,结果把自己整死了。依据上两次的经验,苗可传达了信息陈、何二人就必来,铁连、应力和天龙稍加修饰并在“巴黎之星”预定了套房后就只等两个色鬼赴死。两人可能死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这也难怪他们,谁叫潘婕和苗可太漂亮;又谁叫红颜是祸水呢?还有谁说的温饱后就一定要思淫欲、老牛还偏要吃嫩草?最后说得好的才是真理:人在花下死、做鬼都风流。可这两人连花儿朵朵都没有看见就在“威尔登”大门外被三个把帽檐压得很低的枪手打死,真是鬼风流了。。。。。。 第三章 碟中谍 【四】谍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两个风流死鬼想见面的两个千金小姐当然没在酒吧里出现,却是在几条街外的“巴黎之星”里和应家二、三代一大群人欢欢喜喜的过着西洋节,不久后从混乱的人群里还来了西装革履的铁连、应力和苗天龙,好不闹热,连巡捕戒严逮凶手都没有进入应家那总统级别的包间。。。。。。那黎天亮呢?还在“巴黎之星”另一个房里间里被潘婕看着,应力到后就直接去了那个房间,放了老黎后给了他大把的钞票补偿;陈明楚和何行健死了,李四群不会轻易放过和这两人走得较近的人,为了老黎一大下午加一个小晚上说得脱走得脱不引起怀疑,也就是为了铁连几个的安全,只有委屈潘婕扮回社交女了,不久后从转角走廊后传来她和老黎的争吵声,随即就见一个浓妆艳抹、完全看不出她那清纯高贵模样的女子摔门而出,紧接着老黎也垂头丧气的离开。老黎上一次被应力略施小计整得绝望,现在看了和颜悦色的应力就感觉脖子冷飕飕的:两个大特务都说杀就杀了,自己又不可能永远藏在76号,除非像汪精卫一样24小时不出门还有人保护,自己算什么呢?能不出去工作吗?在判明自己没有老汪的实力、终究还是要像一条狗一样的生活后,老黎就彻底绝望;还被应力要求马上找出陈明楚的那张报纸,销毁或带出来为最好,否则今晚上的事他黎天亮第一个脱不了干系。老黎又开始下汗,一张报纸居然整出了天大动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应力和这张报纸有关系?他上次向应力传出情报后没两天就转入调查报纸的事,之后是看过报纸的,可内容泛泛、人物泛泛让谁都理不出头绪;只报纸上一个模糊不清的光头人连岁数都看不清,还有就是模棱两可几个上海籍少年就让陈明楚发了神经,不过第一次有了“少年管理学生队”的一丝线索也着实吸引人。陈明楚不敢上报,就上报了李四群和日本人还不是要让他调查;侦破了功劳是谁的?他李四群的;没有呢?就是他陈明楚的不是了,出力不讨好的事他不干,所以就找了几个心腹秘密着手了调查;查得出黄金万两,坐上76号上层交椅也不是不可能;查不出也不会受什么损失。可偏偏他又经管着“T01”爆炸案,这里面直接又要命的连带关系结果把他的命整丢了。老黎想得到这么远吗?自然是想不到,但死了陈、何二人,应力又要他找出报纸后他才知道这张报纸非同寻常,就不只是冒汗,脚都耙了;知道报纸事情的两个首脑死了,下一个该是谁?他好后悔,后悔得想向应力下跪。但应力不杀他,问:“如果李四群在陈明楚处找出报纸他该如何办?”老黎千恩万谢:“调查”。“用不着我故弄玄虚,你也可能想到我必定和这张报纸有关系了,可就是你报告了又如何去调查了?事隔多年,谁能辨清那张照片?就是找出那个事件的后续报道,张树林没死,也有可能回到了上海,在这茫茫人海中如何去找?况且陈、何二人被谁所杀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应家人今晚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不消我说你也知道我有足够多的人证物证,但你说得清楚吗?除陈、何二人死了,知道报纸事情的不止你一个,而核心成员和看过报纸的就只有你和陈、何二人,李四群一问其他人就不难知道你是核心成员中的一员,你说对吗?”这本来就是事实,哪有不对了;应力一个接一个的假设老黎要告状,把老黎恐慌得一叠声的“不敢、不敢”,还一直把脑壳乱摇,听了应力下面的话就连脑壳都无力摇了。。。。。。应力帮老黎分析,老黎不是想不到,而是吓得差点尿裤子后没有时间想,也思维混乱。现在听应力讲得头头是道,还不把一个脑壳认可的点,不过就是不认可也只得把脑壳很点,于鸡啄米无二般;应力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继续说:“而核心成员中的其他两个人都被暗杀,你今天下午和晚上又注定说不清道不明,你说这两人的行踪是谁走漏了消息或是有意的通报了出去?李四群会听你解释吗?”黎天亮彻底绝望。可判断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杀两个有自卫本领的人,不说应力有多大的豪气,就是这份准备和刺杀后完美的撤离就足见其背景之强大,非个人所能为;还有潘二小姐等人呢?搞不好应家就是一个庞大的反日机构,他想想也不是很绝望,反正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是洗得清他也不敢去告发谁;告发了应家长孙可能要出事,但自己又能苟延残喘几天呢?就即便躲过了很笨的应家后远走他乡,自己能过上安稳日子吗?何况凭他们杀掉陈、何二人后这种泰然自若的沉稳,想起来就害怕,自己跑得脱吗?不敢打跑路的打算;又或能一辈子躲在76号吗?就是能,他也禁不住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想老死在那座活棺材里。既然前后都不是耍处,反正自己终归都是一条狗,与其做日本人那人人喊打的汉奸狗,还不如做应家师出有名的爱国狗,死也是条义犬【什么想法】,何况毁掉了报纸就是有人指证也是胡说,李四群没有了怀疑对象还不是以为陈、何被军统除了奸,皆大欢喜的事何乐不为?还不说得了比日本鬼子多得多的报酬了。。。。。。老黎想开了,那份报纸被陈明楚像宝贝一样的收捡在了保险柜里,他恰恰对开锁有些心得,说动就动,只是但愿76号还没有得到消息或是得到消息前去“威尔登”还没有回来,那自己赶在他们之前取走报纸就不会很困难。。。。。。一张34年的旧报纸不是绝版,要安心找不是难事,可没有目的谁吃多了翻旧报纸?但如果在76号情报一处处长办公室而且还是像宝贝一样被锁进保险柜里发现这张报纸,只怕猪都要引起兴趣;而拥有这张报纸的人又被暗杀,就不是猪感不感兴趣了,恐怕蠢猪都要掘地三尺的全面展开了,所以铁连急。可76号被李四群经营得像铜墙铁壁,不说根本进不去,就是把里面的人全杀死【那是不可能的】,进去了又到哪里去翻箱倒柜的找?只有依靠黎天亮;棋行险招、险到了极点。连事后李四听说了都认为铁连几个该走,去南京或其他地方仍然是军统的人,而且是功臣。但铁连不走,认定黎天亮没有退路后必尽力,可他在行动中败露了呢?在老黎出门前就先一步到了吉斯菲尔路,在远隔76号的一座楼顶上静观变化;为防万一,应力和潘婕连夜去了美租界应力姥姥的本家妹妹家,算起来该是应力姨婆之类比较不沾边的亲戚了,就即便76号要捉人,如果应家不自己说,只怕就是有租界管户籍的巡捕帮忙也找不到。。。。。。黎天亮第一时间离开“巴黎之星”赶得及时,回到吉斯菲尔路76号还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也比平时清冷了许多,想是李四群之类的大小头目有过洋节日的雅兴,事业又搞得顺风顺水,可能早跑到二奶、三奶处附庸风雅去了,偌大一座院落几乎是人去屋空,平时就阴森可怖的76号更加阴森;两进欧式洋楼里大多数都熄了灯,只有两边中式厢房里有不少灯光透出,除大院警卫外,值班的十几个小特务和管理牢房的一些人合做一处也狗屁不通的在两个较大房间里点蜡烛过洋节。老黎属于中层头目,进了大院引起了小特务一些恐慌,但黎科长显然心事重重,又酒喝多了有些恍惚,这些人也不归他管,不过问,还大是郁闷的和一干人喝开了,一杯酒下肚又皱起了眉头,想是小特务喝的东西粗糙,大特务不适应,小特务忙乱着要出去重新买过,被老黎制止,说自己办公室还有两瓶,今天过节就和大家同乐了吧,很有些平易近人的领导者模样。科长级别的大特务不但工资是这群小特务的五、六倍,还权利极大,在调查什么什么的时候没少收了贿赂,就是搜查过程中也没有少中饱私囊过;小特务则不然,就是有胆子搞点也是别人嫌弃不要的糟粕东西,所以在行动过程中就常常把小特务们看得眼睛发直,除了平时做点下流梦,其他基本都是千篇一律的升官后发财梦了。如今黎科长要拿自己私藏的酒,小特务们用不着想也晓得是好东西,好不欢欣鼓舞后还大是感动,有人要拍马屁搀护显然已经有了些酒意的科长,被老黎喝住:“我醉了吗?”醉鬼一般都不承认自己,说完大有酒意的去了洋楼里自己办公室。老黎是陈明楚部下,办公室和陈明楚的相邻,二楼过道有灯光却悄然无声。老黎显然不胜酒力,像是辨不清方向的靠在在陈明处办公室门上稍停;楼道依然寂静,他趔趄着整出些声响,在向自己办公室去时掏钥匙时像是掉了东西,蹲身前后看后,楼道应然空荡荡,鬼影都没有一个,可他变成鬼了,像幽灵一样闪身进了隔壁房间。黎天亮不愧为进过科班的人,又是在应力的威逼利诱后早做了万一想,不知几时趁陈明楚酒醉或拍马屁的过程中偷配了他办公室钥匙。在斜靠陈明楚办公室门前时就已经开了这道门,趁捡钥匙再一次确定楼道安全后就直接扭门锁进去了。如真有人疑心跟了来,不扭动门锁也是发现不了门没有上锁,就是发现了也以为是陈明楚大意忘记了插钥匙反锁,不会太在意。那张报纸老黎看过不止一次,看完后每次都被陈明楚锁进了办公桌后面墙角的保险柜里。这种保险柜是数字密码,里外三层都由0――9个数字组成,要想打开需来回对齐密码三个数字才能有效,算是当今比较先进的一个保险机关了。陈明楚虽然没有把老黎当外人,可也没有把密码告诉他,但老黎在特务班学过,撬门开锁不生疏,又是有意而为之,陈明楚在保险柜里拿东西前被他有意无意的看过两回散乱的数字,下一次开锁时凭陈明楚旋转密码转盘的声音长短就基本判断出了三组密码的大概位置,所以才敢于在应力面前拍胸脯保证盗出报纸,否则只怕几个老黎都死了。万幸报纸还在,老黎恢复门锁后却犯了难:藏在身上带出去?李四群是什么人?极细致也极狡猾,发怒后挨个搜查房间和搜身又不是没干过,不敢;销毁,撕成纸屑利用抽水马桶冲走?在下水道里找线索却恰恰是上了特工教程的,自投罗网;那就只有烧掉,更不敢,不说深更半夜哪间屋子映出火光,别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烧东西,说不定还有小特务咋咋呼呼的跑来救火,一下逮个正着,即便没有,李四群一调查还不是有人说:“黎科长在办公室烧过东西哦”,跑得脱?但老特务有老特务的办法,直接用报纸把两瓶酒裹了出了门,所以一来一回没耽搁多长时间。废报子包裹东西或铺垫在桌子上放些零碎是习惯后的自然,尤其是这种临时凑在一起,买来的花生、猪肘之类的油腻东西堆满一桌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了两张,刚好有小特务又提了只卤鸡回来,很是巴结的把老黎裹酒的报子在他面前铺了,把大包的油腻都放在了他面前。老黎呢?在小特务一叠声恭维和劝酒后就更是醉了,油腻不光在报子上洒了,还有几杯酒也倒在了报子上,报子成了纸泥。在小特务唯唯诺诺撤去报纸时老黎还口齿不清的大骂什么交际花不地道,好吃好喝后还不是婊子了,还装什么正经了?直到76号连续回来了好几辆车、院坝里喧闹了起来还兀自喋喋不休。。。。。。 第三章 碟中谍 【五】谍影重重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杀白少雄之前李四的两个兄弟就已经从成都回来了,带回来一个不算惊天也算惊天的消息:“档案管理学生队”在1937年四月份提前结业后,在南京的最后一批黄埔学员也在五月份结业,大部分学子也提前进入军队。这些人遍布全国战场,两个叔父没法去一个个的查,但和李四有些瓜葛的一个黄埔教官透露,好像还有几十个人没有分配,秘密去了另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做什么呢?教官也不知道;这些没有被分配的人里面有没有苗天龙就更不知道了。。。。。。大伯两个兄弟问这些没走之人的姓名,还好教官还隐隐记得一个,但却失望,因为9。18后的几届黄埔学子都被严令只用假名,就是同学之间都不知道,而知道了又如何?国民党几百万军队、几万个从事秘密工作的人,除非去军统总局和国防部,否则这些人的下落就没法去找。。。。。。所以大伯兄弟就几乎是白跑,还把铁连的心揪得更紧了:军校留下这些人做什么?而天龙就即便没有分配去军队、要回来协助“蓝鼬”也该在五月,而不是六月中旬;难道是他去了部队后又回来?“蓝鼬”在之前就成立,戴笠做事周密,大没有必要脱了裤子放屁――等铁连刚到部队或根本还没到就又通知他打道回府?如此的优柔寡断,这也就不是谍报王戴笠了;那铁连就只有相信天龙在这些秘密消失的人员里,也就相信他去了军统一个秘密训练营,做什么呢?特工训练后潜伏,真是为了监视自己?铁连相信戴笠不会愚蠢得仅凭一个多月的“速成”就想割断他们兄弟之间那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可“蓝鼬”杀陆伯鸿戴笠第一时间就知道天龙摆脱不了嫌疑,铁连好不糊涂,李四更糊涂。铁连和李四只是怀疑,不说天龙是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血脉,就算不是,就算他真的是戴笠的那第三只眼,戴笠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铁连也没有理由和胆量除掉他。那怎么办?铁连铤而走险。。。。。。白少雄该杀,而且铁连还派上了苗天龙。几人虽然没有动手,但都在大厅里目睹了苗可的精彩表演和小白的该死。时隔一个月,戴笠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铁连还是糊涂,是因为有苗可呢还是因为一个随时都可能要死只不过提前死了的人引不起戴笠的兴趣?但是“蓝鼬”出手就绝对能引起他的重视,也绝不会再装糊涂:“蓝鼬”的任务不是锄奸,要锄奸我有的是人;没有危急你“蓝鼬”的生存,你“蓝鼬”为什么要动手?戴笠绝对要往复杂的地方想;就算不想,谍报之王也绝对没有让同一个人犯同一种错误的忍耐,何况是“蓝鼬”。可他“蓝鼬”还好端端的,没有被调离也更没有求之不得的训斥,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是“蓝鼬”出手了,那么天龙就是无辜?为了查出身边的那第三只眼,铁连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他和李四分析了利害关系后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一:天龙属于“蓝鼬”组核心人员,铁连几个要做大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他真是戴笠监视“蓝鼬”的第三只眼,就不可能永远瞒得住他;最少,应家的几个姑娘和应奇、星星之流就别想再有所作为,但除了这几个在几次行动中表现出优秀特工潜质的人,他今后又在哪里去找这种有热血、有亲情的人呢?铁连不傻,知道仅凭他和应力搬不起石头砸不了天。二:就即使三只眼是天龙,汇报了戴笠,但根据应家人刺杀山口天龙未向戴笠汇报的事实,那这次仍然有苗可参加,而他又仅仅只被戴笠弄去洗了一个多月的脑,就是猪脑壳也改变不了极豪爽和处处护着家人的秉性;那么他就是吃了狼心狗肺要害铁连【怎么想怎么不可能】也不会牵连上苗可,而没有苗可参加的刺杀白少雄就不是“蓝鼬”非要除之而后快的谋杀,他“蓝鼬”就可以抵赖,就可以说是和三只眼凑巧看到了杀人一幕,不是自己所为,所以他还是判断天龙不敢报;所以从两次有苗家姐妹参加的行动这第三只眼都不报也就证明了戴笠的这只眼睛是苗家姐妹的亲哥哥――苗天龙。特工的准则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出手,但铁连在应家十几年,和天龙也厮混了十几年,依他对天龙率直个性的了解,他起码有九成的胜算,结果百分之百,赌赢了。铁连怀疑天龙,不敢让天龙介入到自己做的惊天大局中来,但几个丫头成天兴冲冲地走,还神叨叨的做深沉状,却明显的跟在应力屁股后面像在做天大事情的样子;而天龙呢?两个月几乎无所事事,除了看了一回别人杀人的把戏,这个把戏中有苗可参加还和那个姓白的军统叛徒娴熟,显然经过了深思谋划,傻瓜都晓得铁连和应力在避讳谁了。而天龙不傻,在家庭聚会时意味深长的向铁连看,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怀疑我了,如此测试我还是坏人吗?铁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铁连笑了――就即便天龙有问题,也绝对没有大问题,亦或本来就如戴笠之安排,纯碎就是为了保护“蓝鼬”、让“蓝鼬”不做危险动作的第三只眼,铁连确信。。。。。。大伯是谁?与之有瓜葛是掉脑壳的大事,所以其身份除了当家的十几个一、二代长辈和铁连、应力知道外,天龙等几个成年表哥和应然几个都不清楚。但天龙不是傻子,大伯有些匪气却刚正不阿,在应家小辈还是小孩时讲的一些共产主义话和对国民党的不满就大可以猜到其来头,不用确信,就是怀疑对善于捕风捉影的军统就足够;如果天龙有大问题,汇报了戴笠,铁连能善其身吗?起码戴笠建立“蓝鼬”就不会选上他,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选上了也不会走到现在。但这一切戴笠都不知道,谁敢说天龙还有问题?但天龙明明白白从脸上和笑容里告诉了铁连:意会后就不要去深挖,凡事小心;铁连感动。。。。。。 第三章 碟中谍 【六】暗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疲于奔命忙得不可开交,“蓝鼬”组的其他小组也没有闲着。第三组文树人组竟然获得一个GONG产党秘密组织的情报,铁连看了应力报上来的材料,是位于法租界霞飞路上一家叫“求知”的书店,老板姓林,叫林涵:林涵和他老婆可能领导着整个公共租界的**党地下组织,随报告还附上另两个由马根和黄博分别领导的联络站;一个叫“力和”的修车铺子和一个没有名的茶馆;地址、姓名骇然在目。铁连吃惊,“少年班”出来的人果然不凡、戴笠交给外勤组的外围组织更不凡;马上命应力通知文树人:绝对保密,暂停对GONG产党的一切侦察手段。国共合作,一致抗日其间一切以大局出发,等待总局指示后再行动不迟;“发展和保护一切抗日团体”是国共两党一致对外的抗日主张。全国上下万众一心、正是抗战的紧要关头,出不得任何差错,铁连通过应力、潘婕姐妹和刘星星等人知道了文树人就是南京特训班的黄森,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郁郁不合群,看不出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仅一年多的时间就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线索。铁连判断要不是文树人大智若愚、隐藏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再就是文树人的外线组有着惊人的才能,因为至中央撤出上海后,我党在上海的组织不多且基本转入地下,而经历汪精卫和蒋介石数次FAN革命事件不死、又在当时白色恐怖期间能留下来的我党特工,其生存的技能可想而知,现在基本是在销声匿迹了还被文树人侦察了出来,谁不冒汗?第一、二、三小组的外线都是戴笠提前就布局好了的人,按戴笠对“蓝鼬”组的关心程度来看,可能连这三个组长都不一定知道这些外线的身份;又对文树人所掌握情报的准确度分析,林涵这个组织可能有人被收买了。于是,铁连亲自约见了黑狐李四。在上海黄浦路上的一家清洗池里【澡堂】,因为李四并不知道党的这个组织的存在,为稳妥起见,铁连和李四很快就统一了意见;一;以抗日统一战线为理由,依铁连的处理方式,暂时调开文树人组;按这个组的能力,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二;摸清文树人外线的底细和他们所掌握的情报网。三;由李四查清“求知”书社是不是真的我党组织,如是,则想办法救之。第四天,应力来报李四已经查清“求知”书店林涵确系党的地下工作领导人,正如文树人汇报的一样,他掌握着整个公租界的地下组织,是我党特运工作举足轻重的人物。铁连大惊,知道戴笠抗日坚决,可反共也最积极、最坚决,虽然自己把情报源控制了,万一戴笠还有什么“黄鼬、黑鼬”和这几个人有联系,说不定哪天喝醉了酒就下令把这个组织秘密的灭了或捉了去牵连出更多秘密;因为上海滩上还有日本特高课和76号伪特工总部不容许GONG产党的存在,到时候戴笠把手一摊――谁知道是哪个干的?铁连犯了难,马上叫林涵们转移的话,自己这条“蓝鼬”也就马上露出了臭鼬尾巴:如果做得很干净的杀掉文树人,即使不引起怀疑,那他的外线和他们的情报网怎么办?要知道,“求知”可是他们找出来的,如果文树人死了,这些人就永远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也就永远的威胁着党在大上海的整个情报机关,即便组织全部大换血,要想重新建立一个情报网又何止十年、八年。铁连动手了。狡兔三窟,文树人虽然在两年里就搬过五次家,但应力根据老文和“英莺”的联络地点的变动还是经过潘婕姐妹和刘星星等人找到了他在公租界愚园路上一所大公寓楼里的新住址。几天后,这栋公寓贴出一张小广告,二楼的一套两人间住户搬家,公寓要出租这套住房。于是,这套住房第二天就住进了一对小夫妻,一看两人紧张的表情和简单的行李就知道是一对私奔的家伙。不过男的却是铁连国中的同学张畅;女子则是精灵古怪的苗可,现在却整出一副地主老财的千金女模样:跋扈而媚俗,怎么装出来的?看来应力没少费心血。而他们斜对面九号房的住户正好就是文树人。铁连有的是银子,随便出点血就让这家人欢天喜地的搬了家。同时间,对面公寓里一间空闲了很久的一间单间屋子也由一个学者模样的人住了进去。这个人还带着一个小厮,负责学者的饮食起居和收件、送信等打杂活路,这两人是杨天明和刘星星。和张畅一样,杨天明也是铁连的亡命同学,都是受过李四教诲的人。上海沦陷,大批难民涌进孤岛,租界人满为患,车夫行业也空前的庞大,伴随着治安的逐渐恶化,这种苦力钱不好挣还经常为抢生意打架斗殴,租界公董局大伤其头,迫不得已缩小各车行的管辖线路。时李四一伙人在黄埔区车行跑力,愚园路不属于黄埔区管辖,李四几人的黄包车就进不了文树人所在的公寓地,于是应小飞出面,把自己的两个拉黄包车的朋友担保进了愚园路,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黑狐李四和他的一个兄弟。李四,极普通的一个名字,还是假名,但就是这个假名他不自报家门的话别人也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李卫江,可这个名字也大半没有人知道,或知道也忘记了,大都喊他李大哥,因为李卫江豪爽、仗义,还好不平,不仅在车夫行业深得好感,就是左右街坊、不管老少都一口一个李大哥,叫得自然和久了也就把真名忘记了;当然,李卫江也不会是真名,喊不喊无所谓,一个称谓而已。所以李卫江到了愚园路不是多了一个人抢了别人生意,而是被同行们招呼进了饭馆狠狠的啜了两顿,像贵客一般。李四吃了别人的口软,君子协定,和自己兄弟只守愚园路西边死角上一带,其它哪里也不去;大哥就是大哥,车夫们感动。。。。。。愚园路西边死角除了有两座公寓外,连一个像样的商场都没有;铁连和李四发了很,必破“蓝鼬”第三组。。。。。。 第三章 碟中谍 【七】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四进愚园路,一个是英租界,一个是美租界,应晓飞的实力还没有达到美国人势力范围,所以铁连就请威廉帮了一忙;为了感谢威廉,在租界最豪华的“东方之都”用中国式的礼节请威廉及家人赴宴。为了显示对威廉的尊重,又以西方式的庄重带了大腹便便的太太应然陪同,随同的还有照顾大嫂的铁连妹妹潘婕。铁连青色西服蝴蝶结,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发型,清逸俊朗;应然端庄贤淑、雍容华贵;潘婕更是亭亭玉立、青春飞扬,举手投足间尽显豪门千金的大家风采,连同出于豪门的威廉太太英国人玛丽都被这光彩夺目的三口之家征服,赞美之词不绝于口。责怪威廉以前不介绍和铁连家认识,席间就和应然投了缘,全然没有了上流社会贵妇人那种虚假;礼节性的茗了两口“路易十三”后,玛丽就和应然说起了闺蜜话。玛丽中国话好点,应然英语拗口,不过两人相互补充后又不时窃窃的笑,甚是融洽。玛丽三十好几了,尚无子嗣,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就说好了应然生了后不管男女都要按中国人的习俗认做干儿或干女,两人从此相互往来不绝,这是后话,不提。威廉又何尝不是,两曲还没舞罢,就已经拜倒在了天女一般单纯漂亮的潘婕石榴裙下,当日尽欢而散。两日后,威廉举行私人派对,回请铁连及家人。当铁连三人跨进这座典型的欧式别墅时,大厅里竟然以玛丽和威廉为首响起了掌声。应然夸了铁连的手,潘婕又牵了应然的手,铁连风姿卓越,应然、潘婕高贵华丽,三人一体,尽显中国人的母姓和伟大的团结,掌声由疏而密——真诚而热烈。这是一次纯上流社会的聚会,大部分是各国列强在中国上海滩上的工业、商业巨头,也有美国、英国和法国在租界和公董局的管理大亨。玛丽带着铁连和潘婕都一一介绍认识了,年轻俊美的铁连和天仙也似的潘婕很快就成了当晚派对的明星。铁连英语纯熟,以博览群书的幽默和天生的机智常常博得满堂喝彩、笑声不绝;又被一群洋傻妞缠住不放,不是喝酒就是随了靡靡之音跳舞。铁连酒量一般,但舞姿娴熟【应酬、跳舞基本上是特训班后期每晚的必修课】,把一群洋傻妞和洋大嫂带得晕头转向、飘飘而不知所以然。潘婕本就是疯丫头一个,又得了铁连和应力的教导,只一个单纯就把威廉这种防范心很重的人整得差点就没了防范。她到了这种场合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银铃也似的笑声把一个外国佬们纯交际的派对搞得欢声笑语、浑然忘了自己的矜持和做作,也跟着轻松和愉快起来。自此以后,这些人每逢派对都要叫威廉和玛丽把铁连兄妹叫了去,乐得快活一晚上。之后两天,有人向租界巡捕房告密,霞飞路上的“求知”书社有禁书出售。巡捕房很快就逮捕了书店老板林涵两口子,查封了“求知”。半个月后林涵夫妻被公董局美国铁路司帮办威廉担保后释放,从此渺无音讯。林涵消失后,76 号接到密报:租界“力和”车行是**党的一个秘密联络据点,其上线“求知”书社的林涵售禁书被租界巡捕抄了家,林涵已经消失,“力和”也有要走的迹象。李四群乃穷凶极恶之徒,管他妈的什么党,反正都是抗日组织,抓了再说。下午派人装作修车的人了解了“力行”地形和建筑走势,当晚即令警备大队长吴四宝率人实施秘密抓捕。可惜,吴大队长名声太大,一辆轿车和人在霞飞路外就被很是负者的租界巡捕叫停,纠缠一气后吴四宝如是的粗人都知道去了别人也早跑了,只得貌似悠闲的打道回府,只六、七个喽啰摸到了车行,会齐下午留下监视的四个人后,这群凶徒就只等夜深人静时就要动手。租界里比不得日占区,这些家伙在一个行动队长带领下潜伏在“力行”周围;看夜以深、行人以绝,队长令两人把住院大门,自己亲带七、八人偷鸡摸狗的越墙而入,不小心被一人踏翻了花盆,整出些动静来。几人拔枪就要硬冲,被队长示意制止了,随即就装了两声猫叫,看看再无动静,便撬开从里面反锁的大门,几人即向院内的二层小楼摸去。但小楼的一道木质大门却也是从里面闩上了的。队长确认要抓的人就在楼上,又命两人封住两扇窗口、另两人绕道后面,严防有人跳楼逃走。看看再无遗漏,特务用匕首撬开木门,四、五个歹徒便一拥而入,直向楼梯口抢去。手电还没摁亮,抢在前面的两人已经不小心被横在厅堂中的两根长木凳拌翻,弄出了天大的声响。队长大骂一声“蠢货”,当先就向楼上冲去。不料楼梯转角处横扫出一根木棒,一棒就把队长打得飞了起来,直向楼下跌去,后面两人躲避不及,被撞在一起就向楼梯口滚了下去。被队长骂着“蠢货”的两人因遭板凳拌了跟斗,跟之不及,却没被这三人撞到,手电光中依稀见一个伙计晃了一眼,挥手把手中的物件向下砸来,忙侧身躲时,一棒又中滚下的三人。两个蠢货顾不得队长,一边开枪一边就向转角处冲了上去。蠢货不蠢,到了转角间怕又像队长一样被人打了,挥枪向楼上梯道乱打,估计躲在转角处的人遭打死了后,这才挥手电伸头去看,却哪里还有人在。非但没有人,上二楼的梯口也还有一道铁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上了。几个人要想提了凳子去砸门,不曾想队长还没遭打死,只悠悠的骂了句“蠢货,走”,人又昏厥了。这帮人不敢再做蠢事,忙抬了队长走时,外面已经是警笛声大作了。租界巡捕房的动作不慢,这些人跑得更快,可到了租界外清点人时,才发现下午就在楼后面守株待兔的两个人还没跑出来,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这两人已经被人打死、巡捕房正在寻人认尸。行动队长这一棒挨得不轻,两个膝盖被打得粉碎不说,脑壳还被水泥梯阶撞破,连李士群的问话都答不出,离死不远了。76号几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去了十来个人,一下就死了三个、伤了两个,还连被抓人的面都没照到。李士群把参加行动的人每个人都问了一遍:都说是自己人先拌翻了板凳,惊了对方有准备后才把队长打了的,至于后面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就一概不知道了。李四群是个极其细致的人,又问了那个伙计模样的人是用什么做武器的,这些人都说是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李士群看过行动队长被打得稀烂的膝盖,点了点头。他害怕那个伙计是早有准备:自己被人利用了还傻不拉几的穷欢喜。又让参加行动的人再好好回忆一遍,这一回忆就有了结果,说翻墙的时候曾经有人踩翻过一个花盆,不过被队长装猫叫混过去了,并没惊着对方,李士群大怒:“装你妈的什么猫叫、狗叫,还没惊着对方?你知道你们碰上了什么人,黑狐李四”。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叫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去把死掉的两个弟兄尸首领回来。这两个人只说是两个死者的亲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巡捕房找不到证据,现在有人认尸,求之不得的就让人领了去。李四群和几个搞刑侦的人检查了两个死者的致命伤,都是被重物一击毙命,基本是黑狐李四们用打狗棒【什么话】一贯的杀人手法。李士群以为去一个行动小组、又有吴四宝亲自坐镇,抓几个住在一栋楼房里的人不在话下,没想到在对方一个小小的联络站里竟然碰上了沉寂了两年之久的李四这个煞星;李四既然在,那么GONG产党这个联络站来头就不小。李四群要报复,他也不指望抓得住什么李四,但已经证实了租界霞飞路有对方的地下组织,他就决心破获它,证明给什么GONG产党、国民党和日本人,还有什么丁墨村看:上海滩上谁主沉浮、今后的中国谁才是真正的谍报之王?却对吴四宝的张扬派头坏了大事、小人得志般的嚣张跋扈产生了隔阂。李士群把得来的密报又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遍;很平常的两张报纸,只是报纸上有的字被人用哪里都买得到的笔和墨水画上了圈、圈下面也被人为地写上了阿拉伯数字,看得出来,这些数字还是用左手写出来的。把数字从小到大连起来就是告密者用心良苦的告密信了。报纸在76号大门外的邮箱里发现、也不是当天的。李士群心怀侥幸的派人查了当天的邮差,邮差更是一问三不知。李士群知道这个人有极专业的反侦查手段,绝不会蠢到叫邮差来送什么告密信,遂作罢。但这个人是什么人呢?GONG产党叛徒?不可能,叛徒早就走进76号来想升官发财了;日本人?更不可能,就是他们不敢去租界抓人,直接向自己说一声就完事,不会这么麻烦;那么就只有戴笠了——嫁祸于人、一箭双雕:灭了对方地下组织还把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第三章 碟中谍 【八】计中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士群心细,铁连比他还要心细,和李四做出的计划远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李四派人向林涵通过气后,铁连即命应奇向巡捕房告密。巡捕房抓走林涵,林涵只说这种书赚钱多,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来的事情。巡捕房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两本禁书,没有天大的罪行,又有美国威廉夫妇作保,查封了书社、取消了执照后就放了人。林涵在上海没有了生计,很自然的就转了行,不知去了何处。铁连施计逼走林涵,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一时还不敢放走茶馆和“力行”老板;如果三个情报站同时消失,任你再高明的手段,知道这三个情报点是同属于一个组织的人,傻子都会怀疑是谁通风报信放走了他们;文树人和文树人的上司“蓝鼬”脱不了干系,而只有什么也没有做的文树人心知肚明:必是“蓝鼬”。。。。。。林涵走的时候给李四留下了三个联络点,其中两个已经被文树人掌握,第三个虽然没有暴露,却很让人费解;包括林涵自己的“求知”和他直接领导的三个情报站一下就暴露了三个,就意味着他领导的整个情报网出了大的问题,且极有可能出了叛徒;而四个情报站一下子暴露了三,那个唯一没有暴露的一个无疑值得怀疑。铁连要让文树人产生错觉,认为76号已经侦破了“力行”,冒险上演了一幕贼喊捉贼的把戏。向76号投了匿名信后,让76号动手抓人,自己和应力、苗天龙就已经潜伏在了“力行”四周,“力行”院内和二楼上由李四和他的兄弟们负责。铁连本想趁这个机会一举杀掉李士群和吴四宝这两个恶贼;因为他知道李士群正和丁墨村争宠,这么大的功劳李四群不来吴四宝必来,可惜吴四宝张扬反而救了自己一命。见两个魔头一个都没有出现,杀掉几个喽啰就暴露了“力行”是早有准备、是这个组织有计划的一次行动,从而毁掉全盘计划;李四群疑心不要紧,要紧的是连对方影子都没有看到自己还死伤这么多人,必定怀疑“求知”也是对方策划的金蝉脱壳。于是铁连便临时改变了计划,装成“力行”里面的人是很狼狈的撤走,但又要李四出现,让李士群确信告密者的真实性;李四半夜三更在“力行”出现,此处必是对方的窝点无疑,被行动队惊了后,里面的人杀人、逃走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也并非是有谁故意而为之的事。从而把76号引到霞飞路来,由他们来对付那个捉摸不定的“鑫隆”、也就是林涵掌握的第四个、有极大问题的联络点。至于那只发情猫踩翻了什么花盆、惊了“力行”里面的人,让对方有了准备和时间逃走这种顺理成章的事情,李四只不过在院墙里多拉几根丝线连着什么花盆、瓦罐就行,半夜三更要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必要着了道儿;让心思缜密的李四群根本不会怀疑对方是提前做了准备;还有那两个守株待兔、想把跳楼逃跑的人一把就捉了去的人,用不着自己动手,遭比他们还早就在这里埋伏的李四弟兄们两棒打死。李四要跑路,莫说两个,就是再多的特务也不禁他打;才死两个人,李四群都觉得很侥幸。铁连和李四施连环计,向76号告密,然后以76号在抓人过程中弄出声响惊走“力行”车行的人,同时在闹腾得沸沸扬扬后也把无名茶馆的人惊走,草木不惊的救了两个情报网。文树人惊叹76号不愧为76号,不但把军统上海站组织打得个落花流水,连很少抛头露面、极其隐秘的GONG产党在孤岛里的地下组织都被侦察了出来。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一年多的心血,眼看就要让GONG产党在租界的全部情报网浮出水面,自己无疑会在中国的谍报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不曾想却被这个疯狗一样的李四群坏了大事。自己刚一汇报就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文树人觉得还是有些诡异;难道是知道这个事情的“蓝鼬”所为?他是对方的人?但事情明摆着是巡捕房抓走了林涵,“力行”车行又是 76号动真格的抓人,只是抓人的人太蠢,惊走了里面的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GONG产党断不会只救一个林涵而不顾其“力行”和“茶馆”或“兴隆”,要走不如全都一下走了,用得着这么惊心动魄吗?这可关系到这个组织整个情报网的安全,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顾头不顾尾的事情来。莫非是“蓝鼬”汇报戴笠后军统做出来的事情?但戴笠绝没有这么莽撞,不刨根寻底、挖出萝卜带出坑绝不罢休;即使是军统侦知了“力行”即将暴露,要抓人也该是军统的事,到了这个时候,刑讯逼供也未必不是好办法。但如果戴笠怕破坏什么“抗日统一战线”、又不肯让“力行”溜了,要借刀杀人、嫁祸于76号,“蓝鼬”又为什么不把“茶馆”也一并透露给76号呢?只让无名茶馆里的人看了回热闹后轻轻松松走人。。。。。。文树人想爆了脑壳都得不到答案,只有把“力行”暴露归咎于76号太有能耐。这正是铁连要达到的目的:利用上海滩上错综复杂的矛盾见缝插针,把极其险恶的事情化为乌有。铁连通过76号毫无破绽的救了“力行”和无名茶馆,又很隐晦的告诉了李士群;曾是GONG产党人的他很熟悉这个组织的组织方式,既然这个组织大名鼎鼎的黑狐李四出现在法租界霞飞路,那就说明他们在外租界还有一个庞大组织、绝不止“力行”一个。事不宜迟,说动手就动手,这也是李士群一贯的险恶作风:雷厉风行、绝不放过蛛丝马迹。李四群派出76号第三行动大队,又调出曾经在租界情报站工作过的十几个原军统特工,一并归入第三大队,以租界霞飞路为中心,展开了地毯式侦察。。。。。。 第三章 碟中谍 【九】才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文树人也不是光拿着活动经费就不做事的人,那样就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张畅和苗可在那栋公寓里住了将近一周后就发现足不出户的老文隔三差五也会去邮局寄些牛皮纸袋封好了的东西。这种贴上邮票就投进邮箱里的东西对李四们一点都不难,连续几次窃出检查后,铁连大失所望;这家伙居然以给一家报社投稿维持生计。其人也不愧是被“少年特训班”选拔上的人,一手文笔也堪称出类拔萃、文采飞扬;除写些市井白话、名胜风景外,有时也写点八卦新闻,概不与政治之类的题材沾边。只一家报纸就有两个笔名:一名“百叫子”,一名“话树人”。就这两个笔名,在藏龙卧虎的大上海也是平常得很,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不管是“百叫子”还是“话树人”署名的文章基本上是每篇必载,尤以“话树人”写景的文章精彩:随意潇洒、清逸俊雅,读来无不令人身临其境、拍案叫绝;虽然“百叫子”的市井八卦、花边新闻稍显不足,也时也把时间地点张冠李戴、牵强附会的凑上些逗乐调侃之词,却也诙谐幽默、回味无穷,也大可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闲读,即使有时失了水准,但报社编撰显然知道“话树人”和“百叫子”是同一个人,也是不敢删的。张畅和苗可等了半个月,除了一个女子带了些东西来、住了一个晚上外,竟不见一个人和文树人联系过。“蓝鼬”有心要查文树人,连每天窗户外挂的衣服、一天几次向窗台上的一盆月季花浇水都不放过,对于出现的女子又岂会疏忽了?这女子是离这里很远的霞飞路上一家小绸缎庄老板的闺女,李四派了两个兄弟监视了几天,看不出任何异常,认定是文树人的姘头,在林涵说了第三个联络点后,就把人调去监视那个没有被文树人报上的“鑫隆”小商铺去了。文树人不是神仙,两、三天也要出去一回,也要买些吃的和日常用品,不见和人有过接触。但想是老文这种自由职业者的习惯吧,每次回来都要在雪花片似的广告栏浏览一下。住在二楼的张畅和苗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老文好像对大门左右两个广告栏的左上角特别感兴趣,总要多瞄几眼。应力听很得意的苗可把发现新大陆般的发现说了后,差点们没被笑死:左边那个左上角正是自己和老文联系的地方,而遭笑得想咬人的苗可恶狠狠的问:“右边那个广告栏呢?”,这就使应力笑不出来了。于是张畅和杨天明包括李四就在乱七八糟的广告纸堆里发现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纸片:“小林子病了,你当爹的就不管了吗?”铁连看后,日期正是林涵被巡捕房带走的第二天,这必是有人和文树人联系:请求指示。但老文是怎么发出指令的呢?家里没有人来,出门也有李四的人盯着,连正对着杨天明窗户的窗帘和一盆月季花都一直没变过样,那老文唯独送出去的东西就只有投向报社的稿件了,而这些稿件都是贴了邮票后就直接投进邮箱里的,又有李四的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中途又没有人去把邮箱之类的东西砸了,这个过程出不了差错。一样一样的可能性都被排除后,铁连突然间恍然大悟:难道这家伙是通过报纸传递信息的?铁连和应力都是藏字谜的高手,对刊载了什么“话树人”和“百叫子”的文章也多有收藏。翻遍手边和收买回来的报刊,铁连们有了惊人的发现:在林涵出事后的第三天正好就有“百叫子”的一篇八卦新闻,说的是一户姓林的人家,家里养的小鸡被附近人家的一条小狗咬死两只,林家在小狗又来扑鸡时将其打死:“便有那母狗恨恨的盯着林家人看,只是不叫。待林家轰赶而去时,母狗便使出些情色手段,又勾引得一健壮公狗助阵,远远的把林家大门看了。。。。。。”这分明是叫人像狗一样忠实的监视着还在禁闭着的林涵,连李四看了都摇头叹息:这人确实了得,把要监视林涵的任务说得明明白白还要叫人开心一笑。铁连笑不出来,一面叫李四对文树人监视林涵的人进行反侦查,一面又叫刘星星去收集能收集到的所有“话树人”、“百叫子”的旧报;“话树人”的散文和游记精彩得无可挑剔,找不出丝毫破绽;“百叫子”的市井花边虽然不多,但知道了其中玄机的人却是读得懂其中奥妙的。铁连看后知道每篇所讲的故事或新闻都传达着一个甚至多个指示。因为没有文树人手下汇报的材料做对比,铁连们对这些指示大都莫名其妙,只对其中的两篇却是非常的感兴趣。其中一篇讲的是一对不务正业的夫妻,女的有些姿色,男的好吃懒做又是个泼皮无赖:“一日床笫后,泼皮百无聊赖,忽生出无赖的想法,便把了妇人那细细嫩嫩的肌肤,寻那妇人开心“你我凭般的受穷,你又凭般的妖娆,何不寻了那有钱人处做得些苟且事,得了些钱财,好不快活了去”。妇人因泼皮有些鸦片瘾,每每不得尽欢,正想那要死要活的好事时,便遂了泼皮的意思:‘我且去了,你可不得做那寻死寻活的事,挣得些好处时,且让你快活了去’”。。。。。。铁连虽然不知道文树人手下的报告是怎么写的,但很明显这是向手下下达的色诱指令。从又一篇文树人那八卦文章的时间和内容确定,他向铁连报告“求知”、“力行”和“无名”茶馆是GONG 产党联络站之前两天,就已经向手下下达了让这个叛变者继续潜伏、收集这个组织在租界所有组织和人员名单的指令,显然是上一个故事那“凭般妖娆”的妇人色诱成功,“得了凭般多的好处去”。。。。。。 第三章 碟中谍 【十】鬼才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真他妈想得出来,文树人居然以“话树人”的绝顶文采博得报刊编撰的青睐,站稳脚跟后又以“百叫子”讲故事的手段把自己的指令一个个下达下去。铁连几个被整了个目瞪口呆,这种鬼才如果不被自己所用,也必不能被敌人所用。通过这两张报纸,铁连和李四起码确认了党内有人叛变,也基本确定这人是被金钱和美女拉下水的。翻遍了广告栏,可惜找不到文树人手下向他请示的只言片语,文树人的故事也没有提到过什么“鑫隆”商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铁连和李四还是不敢对“鑫隆”动手,即便敢动,文树人好不容易侦察出来的一个GONG产党情报网瞬间四走其三后还连最后一个叛变的都没有跑脱,傻子都知道是这个叛徒引起了怀疑而被锄奸:傻子都知道是“蓝鼬”干的了。。。。。。李四知鬼神莫测的文树人监视着尚在拘押所里的林涵,不敢怠慢,又从租界外调入几人。可惜,这两人终不本地人,一直到林涵放出来后这两个老特工都没发现那监视之人。因林涵是中央级特运工作领导人,保护林涵夫妻走时,李四也不敢用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侦查手段而冒险以林涵做诱饵,钓出那监视之人,反而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谋极其秘密的把林涵护送出境,经常州过长江,转道苏北去了,进入了新四军驻地。林涵消失后,文树人像是嗅出了什么,把一张“寻犬启事;爱犬丢失,有知道下落者速与我联系……”的烂广告随手扯了,也不见他写什么荤腥故事,呆在家里就极少出门。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在右边广告栏左上角贴“寻狗启事”的家伙被住在对面的杨天明和刘星星发现后,李四行动了。但此人却是专门替人跑腿贴广告的角色,任黑狐李四使出威胁利诱的手段这人也只是说请他做事的是个贵妇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又是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模样。李四问了当晚在这一带拉车的车夫,有个车夫说是拉过这么一个人,到霞飞路的一处闹市口这女人就下车了,黑灯瞎火的没注意仔细看,但恍惚看了一眼和听声音这是个年青女子,模样也说得过去。李四又按“寻狗启示”上的地址去找了两遍,却是莫需有的。【本就没有什么狗走失,哪会有什么人家】林涵消失后,“蓝鼬”接到了文树人的报告:“求知”书社林涵失踪,“力行”和无名茶馆怎么办?铁连有自己的计划,暗暗祈祷老文别把那个什么“鑫隆”是自己内线的情报也一并汇报了;果如此,“蓝鼬”便要认认真真去对待甚至安排人去保护,想使出些阴谋诡计都不敢了。幸而老文有自私的想法,叽叽咕咕半天终没说出GONG产党那个叛变者。你不说,未必“蓝鼬”还会问?这是军统的特工条列所不允许的。铁连严格遵守特工保密制度,难得糊涂的赶紧叫应力传达戴笠给“蓝鼬”组的指示:“断不可冒进,潜伏为主”。第一次杀陆伯鸿探戴笠的态度,戴笠回电暧昧,除了“雌伏为主”外,并不要求“蓝鼬”做什么具体的大事,想是“蓝鼬”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可老文偏受不得寂寞,非要整出些事、显出自己的本事来。老文确也有些本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铁连知道了他和他的那个组织非同寻常,恐夜长梦多、久必生变。于是便和李四联手演出了“力行”车行出事、惊走、“无名”茶馆;又暗示霞飞路上仍有CONG产党情报机关,使76号差点把霞飞路翻了个底朝天,逼党内那个叛徒和老文做出动作;这便是铁连“一石二鸟”之好戏。“力行”车行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那个绸缎庄的姑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又来了。但这次杨天明发现了异样:文树人在先遣浇花时,无意中把带有山水图案的花盆调了个面,把一条船和一个撒网打鱼的情趣画面朝向了街道上。再狡猾的狐狸被逼急了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力行”出事、76号进驻霞飞路,任老文再深沉也沉不住气了,但还不肯把那个叛徒上报,这份天大大的功劳看来他是要定了。可到了这个进退不得的地步,他就是想向“蓝鼬”报告也不敢了:事情到了这种一塌糊涂的时候才报告,以前做什么去了?显然前途叵测。老文不敢报,更来不及写什么公狗、母狗跑路的狗屁故事;只怕报纸还没有应刷,自己赖以升官发财的宝贝疙瘩就全都成了76号的香饽饽、一个都不剩了。文树人等不及,直接就把自己相好的找了来,还是霞飞路绸缎庄的那个女子;许是想图一时之快活而暂时忘掉一点烦恼吧。知道老文坐不住,铁连和李四的人几乎把老文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关键时候关键的人出现,用不着分析,铁连直接把应家能用的人都派去了霞飞路。这个绸缎庄的姑娘还没有回去,苗天龙和应奇就像公子哥儿般进了绸缎庄对面那家“梦巴黎”豪华酒楼里,随后应鹏和潘婕也像一对猴急的情侣一样住进了五楼的住宿部。铁连料定这个女子回去后必有动作,叫李四派了几个兄弟把住“鑫隆”,一旦确认就动手,绝不能让76号把这个叛徒捉了去,这是关系到党的一个情报网大事,出不得差错。绸缎庄女子在文树人处一直呆到天黑才出门,坐了李四兄弟的车走了。十分钟后,文树人穿一套日式双排扣西服、提一口皮箱也跟着出了门。老文要走,这却是张畅和苗可始料不及的,见李四们已经不在楼下,急把苗可的一件粉红毛衣浸水后和窗台上晾起的几件衣服挂在一起,向街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两人来不及收拾即行跟了下去…… 第三章 碟中谍 【十一】计中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真他妈想得出来,文树人居然以“话树人”的绝顶文采博得报刊编撰的青睐,站稳脚跟后又以“百叫子”讲故事的手段把自己的指令一个个下达下去。铁连几个被整了个目瞪口呆,这种鬼才如果不被自己所用,也必不能被敌人所用。通过这两张报纸,铁连和李四起码确认了党内有人叛变,也基本确定这人是被金钱和美女拉下水的。翻遍了广告栏,可惜找不到文树人手下向他请示的只言片语,文树人的故事也没有提到过什么“鑫隆”商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铁连和李四还是不敢对“鑫隆”动手,即便敢动,文树人好不容易侦察出来的一个GONG产党情报网瞬间四走其三后还连最后一个叛变的都没有跑脱,傻子都知道是这个叛徒引起了怀疑而被锄奸:傻子都知道是“蓝鼬”干的了。。。。。。李四知鬼神莫测的文树人监视着尚在拘押所里的林涵,不敢怠慢,又从租界外调入几人。可惜,这两人终不本地人,一直到林涵放出来后这两个老特工都没发现那监视之人。因林涵是中央级特运工作领导人,保护林涵夫妻走时,李四也不敢用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侦查手段而冒险以林涵做诱饵,钓出那监视之人,反而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谋极其秘密的把林涵护送出境,经常州过长江,转道苏北去了,进入了新四军驻地。林涵消失后,文树人像是嗅出了什么,把一张“寻犬启事;爱犬丢失,有知道下落者速与我联系……”的烂广告随手扯了,也不见他写什么荤腥故事,呆在家里就极少出门。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在右边广告栏左上角贴“寻狗启事”的家伙被住在对面的杨天明和刘星星发现后,李四行动了。但此人却是专门替人跑腿贴广告的角色,任黑狐李四使出威胁利诱的手段这人也只是说请他做事的是个贵妇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又是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模样。李四问了当晚在这一带拉车的车夫,有个车夫说是拉过这么一个人,到霞飞路的一处闹市口这女人就下车了,黑灯瞎火的没注意仔细看,但恍惚看了一眼和听声音这是个年青女子,模样也说得过去。李四又按“寻狗启示”上的地址去找了两遍,却是莫需有的。【本就没有什么狗走失,哪会有什么人家】林涵消失后,“蓝鼬”接到了文树人的报告:“求知”书社林涵失踪,“力行”和无名茶馆怎么办?铁连有自己的计划,暗暗祈祷老文别把那个什么“鑫隆”是自己内线的情报也一并汇报了;果如此,“蓝鼬”便要认认真真去对待甚至安排人去保护,想使出些阴谋诡计都不敢了。幸而老文有自私的想法,叽叽咕咕半天终没说出GONG产党那个叛变者。你不说,未必“蓝鼬”还会问?这是军统的特工条列所不允许的。铁连严格遵守特工保密制度,难得糊涂的赶紧叫应力传达戴笠给“蓝鼬”组的指示:“断不可冒进,潜伏为主”。第一次杀陆伯鸿探戴笠的态度,戴笠回电暧昧,除了“雌伏为主”外,并不要求“蓝鼬”做什么具体的大事,想是“蓝鼬”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可老文偏受不得寂寞,非要整出些事、显出自己的本事来。老文确也有些本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铁连知道了他和他的那个组织非同寻常,恐夜长梦多、久必生变。于是便和李四联手演出了“力行”车行出事、惊走、“无名”茶馆;又暗示霞飞路上仍有CONG产党情报机关,使76号差点把霞飞路翻了个底朝天,逼党内那个叛徒和老文做出动作;这便是铁连“一石二鸟”之好戏。“力行”车行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那个绸缎庄的姑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又来了。但这次杨天明发现了异样:文树人在先遣浇花时,无意中把带有山水图案的花盆调了个面,把一条船和一个撒网打鱼的情趣画面朝向了街道上。再狡猾的狐狸被逼急了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力行”出事、76号进驻霞飞路,任老文再深沉也沉不住气了,但还不肯把那个叛徒上报,这份天大大的功劳看来他是要定了。可到了这个进退不得的地步,他就是想向“蓝鼬”报告也不敢了:事情到了这种一塌糊涂的时候才报告,以前做什么去了?显然前途叵测。老文不敢报,更来不及写什么公狗、母狗跑路的狗屁故事;只怕报纸还没有应刷,自己赖以升官发财的宝贝疙瘩就全都成了76号的香饽饽、一个都不剩了。文树人等不及,直接就把自己相好的找了来,还是霞飞路绸缎庄的那个女子;许是想图一时之快活而暂时忘掉一点烦恼吧。知道老文坐不住,铁连和李四的人几乎把老文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关键时候关键的人出现,用不着分析,铁连直接把应家能用的人都派去了霞飞路。这个绸缎庄的姑娘还没有回去,苗天龙和应奇就像公子哥儿般进了绸缎庄对面那家“梦巴黎”豪华酒楼里,随后应鹏和潘婕也像一对猴急的情侣一样住进了五楼的住宿部。铁连料定这个女子回去后必有动作,叫李四派了几个兄弟把住“鑫隆”,一旦确认就动手,绝不能让76号把这个叛徒捉了去,这是关系到党的一个情报网大事,出不得差错。绸缎庄女子在文树人处一直呆到天黑才出门,坐了李四兄弟的车走了。十分钟后,文树人穿一套日式双排扣西服、提一口皮箱也跟着出了门。老文要走,这却是张畅和苗可始料不及的,见李四们已经不在楼下,急把苗可的一件粉红毛衣浸水后和窗台上晾起的几件衣服挂在一起,向街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两人来不及收拾即行跟了下去…… 第三章 碟中谍 【十二】栽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76号自成立以来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就一路顺风顺水,保了汪伪政权,还把国民党军统和各个抗日团体打得落花流水、几近瘫痪。李士群一高兴就更加发疯,疯狂到了极点。只要找到点反日的蛛丝马迹、哪怕是道听途说就直接抓人,然后严刑拷打,哪里还有丝毫特工的神秘样子;张扬跋扈、丧心病狂之极。76号虽然没有把“力行”一锅端了,却已经在霞飞路上展开了行动。GONG产党组织在霞飞路已经暴露这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文树人焉能不惊?惊了的文树人以为自己比鬼还鬼魅,可惜是你的上司、阎王要整你,你就是比神仙还要神又如何,还有玉皇大帝捏着你的小命。文树人以为别人都有姨太、三奶甚至四奶的,自己把情人找了来做点高兴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惜被他的上司“蓝鼬”知道了,而且还当成了一回事。铁连知道绸缎庄女子跑来绝不仅是为了做高兴事的,必有老文的指令带回去。而绸缎庄和“鑫隆”虽然相隔不是很远,却是转了一条街,绝不可能用什么暗号发得出指令。既然老文急吼吼的要把自己的指令传出去,那么这个指令就很重要,也就只有是去人进行联络了,必定投入了铁连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铁连安排了苗天龙等四个人进驻霞飞路;绸缎庄女子回来后,监视和跟踪所有从绸缎庄出来的人,路上由老狐狸一样的李四部下负责,防止老文的传令人路上就把指令传了出去。又以应力潜伏在“鑫隆”附近,如绸缎庄有人向“鑫隆”去时,便以潘婕开关灯光为号,赶在来人之前与“鑫隆”老陈接触;如来人进了“兴隆”商店,老陈必是叛徒无疑,如何处置由应力视屋里的情况自己决定,只要老陈是活的就行。铁连早知道屋内尚有一人,但应力去时,他便一百个放心;如去联络的人去了别处,那老陈就不一定是那个叛徒,把老陈接了去苏北也未必不是件大好事,让林涵们负责调查去;老陈不是叛徒时,留在此处早晚也要被76号捉了去。但应力刚一进屋就发现了情况不对,从那个年轻人的警惕程度上一看就是对和老陈接触的人抱着戒心,何况还有老陈那似有若无的眼光不时小心的向年青人看,应力哪有不知之理:这个年青人必是监视老陈之人,所以铁连刚在外面对绸缎庄过来的人动手,他就行动了。铁连和李四的三个兄弟潜伏在屋外,又可根据潘婕的灯光次数了解从绸缎庄出来了多少人;不来“鑫隆”则罢,只要来时任你多少人都一并收拾了。可惜只来了两个,这两人转过街角、急急的就对直向“鑫隆”而来,正要敲门时,铁连就动手了。铁连今晚上要让绸缎庄这个窝点吃些苦头;那边有李四和他的兄弟,还有苗天龙几人,铁连绝对放心,所以下手就是个“死”字。铁连这一计划冒险到了极点,时间要绝对精确;如果早了,老陈又老奸巨猾的随了应力走人,绸缎庄必定鸟兽散;如果迟了,文树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情报网、又得了老陈这个组织人员名单的话【大有可能】,杀掉老陈灭口就很正常;从被杀死的两个人所带的枪支和匕首来看,必是来杀老陈灭口的。铁连可不想老陈就死,如此一来,老陈所掌握的秘密情报网不是被军统、76号所杀,最少也就从此消失。铁连深知一个秘密情报组织的严谨性;“蓝鼬”掌握着文树人,但却不知道文树人下面的人;林涵走时只告诉了李四“力行”车铺、无名茶馆和“鑫隆”三个情报站,也肯定和“蓝鼬“一样,不知道老陈手下还有些什么人,今后谁去联络他们?老子和你有仇吗?一切祸端都是因为文树人太急功近利,而他手下的情报网却也太有能耐。铁连和李四们联手灭了绸缎庄不是问题,但能把这个掌握着GONG产党秘密的组织一网打尽吗?起码漏网一人就是永久的心腹大患。那就只有嫁祸于人、借巡捕房之手逼走绸缎庄的人,能救则救之、英雄救美后说不定就收服了岂不快哉;不能救则趁火打劫击杀之,或被巡捕房捉了、杀了都总比这些人流落江湖让人提心吊胆一辈子要强了十倍。既如此,铁连命应力把一个死者的血断断续续的滴到绸缎庄门前,把没有尸体的“鑫隆”老板受伤后进了绸缎庄的假象做得十分逼真,让应力盯紧正大门,如绸缎庄有人冲出去,不能失了脱困者的行踪,否则击杀之。“鑫隆”响枪,铁连料76号的人必聚附近;又料巡捕房寻血迹必从绸缎庄大门进入,绸缎庄的人从此处出去的希望渺茫,但一旦有人落入76号的手后果不堪设想,仍以应力埋伏在对面不远的“梦巴黎”底楼大厅,做万一想――几个人经得住76号的酷刑、一打就供出了文树人。看文树人斯文样子,多半还没用刑也就把‘蓝鼬’、也就是“英莺”供出来了。应力曾经建议把绸缎庄灭了,铁连不允;全国人民都在齐心抗日,连戴笠都只是密令“蓝鼬”秘密调查,大不了光复以后来个秋后算账,都没明说现在就来个窝里斗,何况老文他们究竟是如何发现“鑫隆”的?除绸缎庄以外,究竟还有没有其它组织?铁连一无所知。杀了绸缎庄,无异于挖肉补疮、治不了本,更是让76号和日本人把肚皮都要笑爆的大好事情。更何况不敢杀文树人,戴笠那一关根本就过不了;把他卖给76号?不如应力先去自首,免得老文又坦白出“蓝鼬”之类的什么组织来。不能灭了绸缎庄,又不敢让这个组织对党形成天大的威胁;等戴笠秋后算账的时候只需把文树人写的花名册拿来照单抓人就是了,说不定连“蓝鼬”、应力之流全都在册上;应家小的基本一锅端、剩不了几个了,可能连帮忙跑路的刘星星都跑不脱。。。。。。 第三章 碟中谍 【十三】险中求胜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形势险恶,这却如何是好?不过这只是应然和苗依几个的想法。文树人虽然恐怖,但铁连比他还要恐怖;老子四面八方都要应付,正缺人手,先把你绸缎庄打痛了、赶出老巢、离开霞飞路再说;这等人物如果去对付日本鬼子和76号、让什么山口组和李士群之流去抱头痛苦岂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如果真是死心塌地的扭住我党不放时,再收拾你几爷子【四川话】不迟。这才是铁连和李四的真正用意。苗天龙和应奇几个都是进过绸缎庄的人,那是一对父女,老的近五十岁了,虽然有了些白头发,但精神健硕、上下楼梯都极是利索;那女子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剪裁得刚好合身的绸缎旗袍,却也玲珑曼妙、显出些好身段来;除了像貌和穿着比平常人稍好一些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矫揉造作之处,待人接物也极是客气周到,像极了一个生意人;屋里还有一个伙计,三十岁上下,招呼客人、端茶算账样样能干,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当之处。铁连不信,从外面路过两回,确如苗天龙所说;感叹不已,认为特工做到这种朴实的份上也是了不起了,此后便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有了不杀他们的念头。绸缎庄左右各摆着两层绸缎布匹,尽头处有一道木楼梯直上阁楼,下面还有道小门,小门上虽然挂着布帘,但苗天龙在挑选绸缎时也是看清了里面的布局的;这是个宽大的房间,靠铺面这方是沙发茶几、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看样子是个客厅和吃饭的地方;后面有个转角的凹处,依稀有灶台和厨具之类的东西,像是个厨房;后面还有一道小门,是从里面闩上了的,潘婕几个也去过两回,也从没见这道门开过;客厅向后面的墙壁上开了个孔,可能是平时用来采光的地方;上海滩像这种房屋比比皆是、极普通的一户平常人家。黑狐李四也早已把绸缎庄四周的地形摸了个详细,知道绸缎庄后面高低不平、犬牙交错般全是民房。绸缎庄除客厅里的那个小窗口外还有阁楼上两扇木质窗户,窗户下面就是一溜平房,三间平房后面就是条后街了。李四熟悉这种地方,知道像这种屋子后面一般都开得有后门,门后就是房挨着房极狭窄的滴水巷道。这些房子都是几十上百年的建筑,没有什么市政规划,各建各的房子,又不愿意共用一面墙,就离点距离另起炉灶,但又要考虑两间房屋的滴水问题,所以自然就形成了墙与墙之间的缝隙,走人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在巷道里一般人家都是开得有后门的,是放泔水捅和马桶的地方。那女子从文树人处回来后不久就有两人从绸缎铺走了出去,这家铺子肯定是和后面哪家相通、亦或后面这家才是真正的秘密窝点也说不定。所以李四早就带了苗天龙、应奇和自己的四个兄弟到了后街,叫苗天龙和应奇把住后街北头,自己的两个兄弟守南面,担任掩护和二次跟踪;让自己另外两个兄弟在正对绸缎庄的五、六户人家周围布下了暗桩、不论从哪间屋子出来的人都进行跟踪、摸清去向。“鑫隆”枪声响后,跟着就从第三户人家里出来一个人,李四看时,却还不是绸缎铺子里的人。这人警惕的向两边看了看,直接就向“鑫隆”的方向去了。李四知道这人是前去打探消息的,但要从后街到“鑫隆”最少要绕道二十分钟,就看这家伙来不来得及回来报信了。好戏马上就要开场,李四怕屋子里的人从房上跑了,遂寻了一低矮处翻身上了房顶,在一道屋脊后隐了身形,不一会就见铁连从另一个地方也上来了。铁连寻着大伯李四,低声说“来了”,让大伯警戒,自己猫腰摸到了绸缎铺子的耳窗前。屋檐虽然和对面的耳窗有滴水过道隔着,但这还难不到铁连;借着月光,他见耳窗上有一排横砌的砖,身体一长,单手抠住凸出的砖墙,一缩身就贴了过去。耳窗已经从里面关上了,从窗木板的缝隙里仍透出些亮光。铁连双脚在砖墙里寻得些缝隙,身体像壁虎一般在墙上贴牢了,伸左手试着推了推窗木板,却是从里面闩牢了的。他贴耳听了听,屋里毫无动静,又把眼在窗缝里瞧了,刚好看得见一些桌椅板凳和通向外间的小门,不见一个人影。铁连料室内无人,用匕首轻轻拨掉从上向下的窗板搭扣,正把窗户推得开了时,屋外大门却响起了杂乱的敲门声――巡捕房的巡捕到了。铁连正缩身向后撤,不想脚下巷道却响起“吱呀”一声,后街房屋的一道后门开处,绸缎铺子里的伙计当先走了出来,随后是那个女子和老者。三人出得那间屋子,已经有人从后面掩上了那道小木门。伙计和女子进了自己的屋,老者在摆弄巷道里的杂乱时,想是见了头顶耳窗泄出的亮光,突然抬起头来,一眼就见了像大老鼠一样爬在墙上的铁连影子。铁连那里躲得急,只听老者轻喝一声“鼠辈”,斜下方就是块烂砖头砸到。铁连走不脱,借头上和绸缎铺泄出的灯光,一脚踹飞已经到了的半截砖头,手上拿捏不住,身体急坠,落地前胡乱踢出一脚,老者不退反进,模糊中竟然一把将铁连的脚腕拿了。铁连见老者厉害,不敢藏拙,顺老者外扭的手势空中翻身踢出右脚,这一脚正是名冠江湖的弹腿第十二式鸳鸯连环踢。任老者厉害,也是吃了先入为主的大亏:初时见了如耗子般爬在墙上的铁连就以为是鼠窃狗盗之徒,又见了这鼠辈极不成章法的一脚乱踢,还被自己一把就拿住了,只想一扭之下就断了这鼠辈的腕骨,然后再打个半死,交给门外的捕快还少了自己许多麻烦。因为“鑫隆”响过一阵枪后,一直不见派出去的两人回来,老者待要亲自去一趟,只是巡捕房已经先一步去了,远远的见了巡捕已经向这边搜查过来,他知道出了事,正和人商量时,就听到了巡捕们砸门了。但出去的两人、包括“鑫隆”老陈和他身边的伙计都和自己绸缎庄没有什么瓜葛,量巡捕没有证据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正要出去和巡捕耍赖纠缠,却不想遇见这种不识相的小毛贼。老者大意被一脚踹中左手,吃痛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后背撞在门框上,闷哼一身就退进了屋子里。后面才掩上的小门又重新开了,一条大汉见巷道里突然就多了个不速之客,忙挥一把煤锹劈头盖脸的向铁连砍来;铺子里的伙计正要去开大门,见一下子又出了变故,也操了菜刀向铁连抢来,眼见得铁连要腹背受敌,耳窗上却响枪了。事出突然,李四一下不见了铁连,等他抢到耳窗边时,铁连已经被逼在一米不到的巷道里,险象环生。李四开枪向伙计乱打,想是救人心切,竟然伤伙计不得,但伙计要想前冲却也不能。铁连少了一边威胁,见大汉的煤锹堪堪劈到,突然矮身右挫,挥左手斜引,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拨开铁锹,右手顺锹把直抹大汉手腕。大汉一击不中,铁连右手已经缠上了大汉手腕,同时右脚横踹,一脚又把大汉踹回了小门里。铁连没有了纠缠,双手双脚在两面墙上只几个横撑就到了瓦檐下,李四稍一搭手便翻身上了屋面。说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但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那女子已经藏在沙发后和李四对射了几枪。而那些敲门的巡捕们见里面的人居然无视自己存在,不但不开们还把枪声整得天响,不再客气,砸破大门冲了进来。这个时候李四的枪子却鬼使神差般的撂倒了冲进小门的两个捕快。巡捕们大怒,分出六、七个人从外间的楼梯上了阁楼,五、六支枪同时向客厅里乱打,警笛声也跟着在大街上吹响了起来。遭铁连一脚踢脱臼手腕的老者晓得今天是黄泥巴钻裤裆,不是屎都是屎了,拔枪退回巷道里,本想先结果了那个在耳窗上肇事的枪手,可是这时哪还有李四和铁连的身影,遂转身和巡捕对射,要救女子出来。那伙计却也凶悍,先要杀铁连却被耳窗上的枪手一阵乱枪给逼回了炉灶间,后见巡捕冲了进来,一脚踢翻饭桌做掩护,几枪就又伤了两个外国巡捕。巡捕不敢靠近,那女子就趁乱退回了巷道里。本以为阁楼被巡捕占领、巷道里极危险,却见阁楼上的巡捕正和不远处屋顶两支枪对射,想是被那两个毛贼纠缠上了、不敢伸出身体来对付下面的人。“打死这两个不长眼的混帐,老子几十年的家业算是彻底毁在了这两个狗东西身上了”,老者恨得想帮巡捕的忙、上房杀人。。。。。。 第三章 碟中谍 【十四】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者虽然气得七窍冒烟,却是不敢久留,三支枪直把和铺子相连的那个门洞打得千疮百孔、阻巡捕不敢前进后就转身进了那个仍然开着的后门。阁楼上的巡捕见下面打得热闹,几次想伸出身体去帮忙,都被铁连和李四打了回去。 被铁连踹飞的汉子遭跌昏了头,刚才爬起来准备又想寻家伙找那个蒙面人拼命时,女子一行又退了回来。老者几人进得屋来,见汉子伤了腰,走不得路,老者低喝一声“走”,单手架起汉子便走。女子和伙计飞快的把一道后门封了个严实,寻了在橱柜里的一个包袱,顺手取了件长衫即向老者追去。那伙计殿后,把两间卧室和朝街的堂屋大门都一一上了锁,上得街道时,正遇着去“鑫隆”的人回来。伙计大喜,眼看被堵在绸缎铺里的巡捕已经快要破门而出,街道两头也已经响起了警笛声,伙计急叫来人跟定自己向相反的南头方向遁去。铁连本要行那栽赃陷害的歹毒计划,没想到被老者无意间发现,逼迫李四提前开了枪、伤了巡捕房两个人,虽然也坐实了绸缎庄百口莫辩的事实,但现在已经是警笛四起、前后街道都出现了巡捕,假戏变成了真做,眼看女子一行是走不脱了,不想绸缎庄那伙计两人却在相反的方向向冲出大门的巡捕开了枪。伙计俩偏又枪法了得,连伤三人后,两人交替掩护着逐渐向后街尽头退去,但还是晚了:南面街道的尽头处已经被巡捕房封锁,一辆警车和十来个巡捕直向伙计们扑去。伙计确也凶悍,看两头被堵走不脱,扶着已经伤了的同伴,躲进一个小院门洞里顽强还击。那同伴看是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仍靠在门墙上狙击着一面之敌。巡捕见伙计们凶狠,一时不敢逼近,只把枪弹向门洞里乱打;北面街道才有巡捕赶到,见困住了敌人,也一窝蜂的向那座小院赶去。隐在一个转角黑暗处的女子见巡捕都抢了过去,几次欲冲出去帮忙,被老者恶狠狠的咒骂了几句,两人这才架住被铁连伤了的人寻黑暗处转过转角,又怕碰上后续赶来的巡捕,好不容易才走到平时熟悉的一条小巷,三人刚松得一口气,不想几个穿黑衣、戴礼帽的人突然从黑暗中涌出,几支二十响齐刷刷的对准了他们――76号的狗特务到了。霞飞路发生枪战,本来就在这一带侦察的76号第三大队的人不来看热闹才怪……本来女子和老者扶着一个披着长袍得了疾病的汉子,像极了一家人要去寻医院的样子,可惜这家人专走偏僻和黑暗处,又可惜刚出后街转角就被有心的76号特务盯上了,哪里走得脱。。。。。。铁连和李四两把枪压住阁楼里的巡捕,让老者几人顺利的进了后街小门,本以为就一路去了,没想到巡捕来得太快,连一条杂乱不堪的后街都被堵死。幸而有那两个伙计把巡捕引向了南面,女子三人才得以脱身,隐入了黑暗中。铁连不放心,怕街道上大伯的人被巡捕惊走,让大伯追寻了那女子去。有了大伯和他的六、七个兄弟,加上天龙、潘婕和应鹏等,天龙料就是76号的人在也出不了大事。自己和已经从前面翻墙越脊赶过来的应力连续几枪、把阁楼上的巡捕打得不敢伸头后,见已经有巡捕翻上了屋面向这方摸来。铁连不敢怠慢,顺屋脊摸到一处二层楼处。他清楚这些建筑的特性,知道一、二楼间都有横砌的砖和伸出建筑物的木檩子;这是做为室内铺木板用的横梁。所以两人很快就从这里下到了后街,又依样画葫芦上了对面的屋顶。铁连先见老者和女子在情势万分紧急下居然还带着一个几乎走不得路的人,心里已经有些愧疚了,后又看两个伙计自寻死路的把巡捕引向了南边,铁连没见过如此仗义的英雄,心里好生钦佩、于心不忍。这才把铁石般心肠的大伯支走,要和应力救这两个侠肝义胆的伙计。两人摸到仍在交战的地方,见这是个不大的院落,南面是将就一栋三层楼房的墙面做院墙;北面有一道围墙,和邻近的平房也有一条滴水巷道相隔,只不过朝街道的一方是用砖封死了;大门正对是一栋两层楼的住宅,灯火不明、房门紧闭。铁连寻了去处,叫应力在北面的院墙上掩护接应,自己翻身下了院墙,抢到大门口就扒开两根左右横插的木闩,门洞里正和巡捕对射的伙计吃了一惊,想要回身开枪,铁连早伸左手横抓,一把擒了手腕就将伙计拉进大门,大喊一声“自己人”,随即挥枪打翻一个冲得近了的巡捕。伙计还没打糊涂,知道这个蒙面人是友非敌,也一把扯了同伴进来。铁连边打边退,一脚把厚重的木门踢来关上,那边伙计也忙把另一扇门掩拢,依样插上木闩后,铁连便去扶伤者,伙计忙喊“算了,已经死了”,铁连摸了摸鼻息,见果然死了,遂当先向墙角处背墙而立,双手在腹前做个交叉,急叫伙计“快上”。伙计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客气,只是到了铁连处却摸索着不知如何“快上”,铁连下蹲,疾声道:“踩手上”,伙计这才看清铁连的姿势,忙踏上脚,铁连已是发力上送,应力在上面一把抓了伙计手腕,早一把提了上去。耽搁得些时候,大门已经被巡捕撞得半开。应力不敢大意,忙挥枪封住大门,幸有上了院墙的伙计从屋脊上开枪掩护,巡捕在半开的门洞里连续就伤了好几个,终不敢靠大门太近。好个铁连,危急中早已经双枪在握,背靠院墙弹无虚发,靠近大门的巡捕不死即伤。他现在也顾不了什么外不外国人了,对这些火烧圆明园、把华人与狗同等看待的洋人早就想出口恶气,现在事遇危急,手下毫不留情。洋鬼子们怕死退开后,铁连忽转身退后两步,稍一助力便脚踏住户墙壁、人向院墙斜飞而上,手搭院墙时,应力一把接了后抛,铁连躬身而上,脚不沾院墙即向米外的屋顶飞去,脚踏屋面时又一把将应力扯飞了过去。伙计几曾见过这般杂耍,惊为大侠。等巡捕闯进小院时,除了屋脊上一轮当空的明月,哪还有一个人影。。。。。。 第三章 碟中谍 【十五】较量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估计得不差,当绸缎庄打响后,枪声和警笛声响成一遍,巡捕房不但直接向绸缎庄增派人手,想是对这一片地形足够了解,还向霞飞路后街南北两头各派了十余人,意欲封死整条后街,必要时实行戒严。李四在后街里的两个兄弟听前面打得热闹,却始终不见绸缎铺里的人出来,在巡捕陆续赶到、还没有封死街道之前就向北头警力较稀疏的地方出去了,和苗天龙兄弟俩挤在人群中看上了热闹,不一会应鹏和潘婕也从大街上转了进来。后来听南面枪声激烈、刚赶到街口的七、八个巡捕脚不停步的就直接就向南头抢了过去。看热闹的人见子弹曳光横飞,不敢进,苗天龙几人和一些好奇心极重的人要看个究竟,一路向着枪声响的地方去了。刚转过两道转角,不想正好就见了黑影中的三个人,一看边上两个男女的身形就知道是绸缎铺子的父女俩了。见这三人急急的转进了另一条小巷,苗天龙和大伯的两个兄弟在黑暗中藏了身形,叫应鹏在外面接应,也借助屋檐的黑暗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不曾想这条巷子里除他们几个人外,还有不下十条黑影出现在前面、影影潼潼的向绸缎庄父女围了上去。苗天龙一看就知道是76号的人,因为外租界里除了巡捕是没有什么秘密组织的,而日本特务怕造成外交纠纷,一般也是不敢进,何况有76号这个傀儡机关,也没有自己亲自动手的必要,加上今天一整天76 的人都在这一带活动,除了这些恶棍还会有谁?前面三人尚远,想是76号的人熟悉地形,竟然从两边的小巷出来抢在了苗天龙几人前面。三人没有把握冲过前面的特务一举击杀绸缎庄三人,更不敢对76号的人动手,惊了巡捕时,这巷子里的人一个都走不脱。三人不敢做主,稍一合计,决定由苗天龙回头寻找李四和铁连,其他两人跟住前面的人;天龙转出小巷,正碰上大伯和应鹏向巷道里来了。李四听了天龙的描述,略一沉思,料76号的人就是劫了绸缎庄的人也不敢走回头路,也不会蠢得把他们杀了,叫天龙和他的两个叔父继续跟踪,自己和应鹏直出了大街。小巷其实不小,慢点开过一辆小车还是没有问题。歹徒挟持着老者三人渐行渐远,巷子也逐渐宽阔起来,出了贫民区就进入了两边全是高大院墙的庄园和别墅区的后街。夜已经深了,枪声还在隐隐约约的响,这条不算宽敞的街道除偶尔从别墅里响起一阵狗吠、也有富人庄园里的灯光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稀稀疏疏的洒在街面上,悄然寂静。已经看得见“大上海”大酒店的霓虹灯闪光、夜生活那糜烂的声音也隐约能听得见了些,76号的爪牙们开始兴奋起来,因为出了这条街道就是霞飞路的尽头,在走不远就是日本人控制的租界北区,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抓住的是什么人,但从这三人身上搜出的武器和一大包金银细软来看,今晚和巡捕房干仗的人不简单。这是76号第三行动大队的一个行动小组,头目见胜利在望,不敢明目张胆的押着人一窝蜂的出现在闹市街头,命两人前行侦察、顺道在霞飞路招呼几辆黄包车过来,三人在后面三、五几十米警械,剩下五人拥住老者三人和后面的人逶迤而行,只等黄包车一到就打晕老者三人拖上车子跑路。行不几步,前面隐隐绰绰的跑出一辆车来,车子渐行渐近,车夫见一群人把路让得慢了,很嚣张的把一个铃铛摇得山响,还边跑边和车上的人好奇的盯着众人看。走在后面的头目见暴露了押着人的勾当,怕这三人坏事,见车夫是个戴着毡帽的壮汉,车上是一对极年轻的男女,虽然看不清面貌,但看穿着打扮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千金,想是才从哪里鬼混了出来,要从这里的哪道后门偷偷摸摸的回家,想是车夫拉了有钱人有了些嚣张。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行动组长见了这种不晓事的人撞破了自己的好事,一步抢到街上挥手叫车夫站住,稍靠前的两人已经从左右靠了过来;头目拔枪指向车夫,摸出一块黑黝黝的什么物件,借一点朦胧月光和路灯在身前晃了晃,很凶狠的低声喊:“站住,我们是捕房寻探,下车接受检查”,另外两人也一左一右的直奔车子而来。知道是自己招摇招惹了人,车夫后悔得想撞墙,,老老实实的停了脚步;两个有钱的年青人也不敢妨碍公事,嘟嘟噜噜的下了车。那女子下车后突然看见几步外的绸缎庄姑娘,大做吃惊状:“这不是李家姐姐吗?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就鬼使神差般的绕过了要来抓自己的那个什么寻探,很亲热的就到了林家姐姐身旁;想是在家里骄横惯了的人,一时竟忘了自己是要下车接受检查的人。站在“李家”姐姐身后的一个人忙喊“站住”,同时伸左手来挡这个疯女子,疯女子站不住,也手舞足蹈的挥右手去乱挡,不料双手甫一接触,女子瞬间变挡为抓,缠腕急拉。男子不防有诈,不小心被拉了个趔趄,一下就从绸缎铺姑娘的身后被拉了出来,乘车女子早已起脚,模糊中方为拿捏得恰到好处,一脚正中男子胯下,男子“嗷”的一声还没出口,女子已经前跨旋身,右脚直踢老者身后那人。。。。。。那老者果然如铁连推断一样,有些功夫,只因为被铁连踢了一脚伤了手腕、又扶着一条身高马大走不得路的人,加上那伙计两人又以自杀的方式引开了巡捕,和姑娘几人早乱了心智,急急如漏网之鱼般活生生被76号捉了。老者他们听说过76号的手段,凡是被抓进去只有变成鬼才出得来;活着出来的大都是叛徒,是无恶不作的活鬼;没有出来的人肯定就是死鬼了――死路一条。。。。。。。 碟中谍 第三章 【十六】 大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真他妈想得出来,文树人居然以“话树人”的绝顶文采博得报刊编撰的青睐,站稳脚跟后又以“百叫子”讲故事的手段把自己的指令一个个下达下去。铁连几个被整了个目瞪口呆,这种鬼才如果不被自己所用,也必不能被敌人所用。通过这两张报纸,铁连和李四起码确认了党内有人叛变,也基本确定这人是被金钱和美女拉下水的。翻遍了广告栏,可惜找不到文树人手下向他请示的只言片语,文树人的故事也没有提到过什么“鑫隆”商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铁连和李四还是不敢对“鑫隆”动手,即便敢动,文树人好不容易侦察出来的一个GONG产党情报网瞬间四走其三后还连最后一个叛变的都没有跑脱,傻子都知道是这个叛徒引起了怀疑而被锄奸:傻子都知道是“蓝鼬”干的了。。。。。。李四知鬼神莫测的文树人监视着尚在拘押所里的林涵,不敢怠慢,又从租界外调入几人。可惜,这两人终不本地人,一直到林涵放出来后这两个老特工都没发现那监视之人。因林涵是中央级特运工作领导人,保护林涵夫妻走时,李四也不敢用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侦查手段而冒险以林涵做诱饵,钓出那监视之人,反而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谋极其秘密的把林涵护送出境,经常州过长江,转道苏北去了,进入了新四军驻地。林涵消失后,文树人像是嗅出了什么,把一张“寻犬启事;爱犬丢失,有知道下落者速与我联系……”的烂广告随手扯了,也不见他写什么荤腥故事,呆在家里就极少出门。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在右边广告栏左上角贴“寻狗启事”的家伙被住在对面的杨天明和刘星星发现后,李四行动了。但此人却是专门替人跑腿贴广告的角色,任黑狐李四使出威胁利诱的手段这人也只是说请他做事的是个贵妇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又是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模样。李四问了当晚在这一带拉车的车夫,有个车夫说是拉过这么一个人,到霞飞路的一处闹市口这女人就下车了,黑灯瞎火的没注意仔细看,但恍惚看了一眼和听声音这是个年青女子,模样也说得过去。李四又按“寻狗启示”上的地址去找了两遍,却是莫需有的。【本就没有什么狗走失,哪会有什么人家】林涵消失后,“蓝鼬”接到了文树人的报告:“求知”书社林涵失踪,“力行”和无名茶馆怎么办?铁连有自己的计划,暗暗祈祷老文别把那个什么“鑫隆”是自己内线的情报也一并汇报了;果如此,“蓝鼬”便要认认真真去对待甚至安排人去保护,想使出些阴谋诡计都不敢了。幸而老文有自私的想法,叽叽咕咕半天终没说出GONG产党那个叛变者。你不说,未必“蓝鼬”还会问?这是军统的特工条列所不允许的。铁连严格遵守特工保密制度,难得糊涂的赶紧叫应力传达戴笠给“蓝鼬”组的指示:“断不可冒进,潜伏为主”。第一次杀陆伯鸿探戴笠的态度,戴笠回电暧昧,除了“雌伏为主”外,并不要求“蓝鼬”做什么具体的大事,想是“蓝鼬”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可老文偏受不得寂寞,非要整出些事、显出自己的本事来。老文确也有些本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铁连知道了他和他的那个组织非同寻常,恐夜长梦多、久必生变。于是便和李四联手演出了“力行”车行出事、惊走、“无名”茶馆;又暗示霞飞路上仍有CONG产党情报机关,使76号差点把霞飞路翻了个底朝天,逼党内那个叛徒和老文做出动作;这便是铁连“一石二鸟”之好戏。“力行”车行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那个绸缎庄的姑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又来了。但这次杨天明发现了异样:文树人在先遣浇花时,无意中把带有山水图案的花盆调了个面,把一条船和一个撒网打鱼的情趣画面朝向了街道上。再狡猾的狐狸被逼急了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力行”出事、76号进驻霞飞路,任老文再深沉也沉不住气了,但还不肯把那个叛徒上报,这份天大大的功劳看来他是要定了。可到了这个进退不得的地步,他就是想向“蓝鼬”报告也不敢了:事情到了这种一塌糊涂的时候才报告,以前做什么去了?显然前途叵测。老文不敢报,更来不及写什么公狗、母狗跑路的狗屁故事;只怕报纸还没有应刷,自己赖以升官发财的宝贝疙瘩就全都成了76号的香饽饽、一个都不剩了。文树人等不及,直接就把自己相好的找了来,还是霞飞路绸缎庄的那个女子;许是想图一时之快活而暂时忘掉一点烦恼吧。知道老文坐不住,铁连和李四的人几乎把老文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关键时候关键的人出现,用不着分析,铁连直接把应家能用的人都派去了霞飞路。这个绸缎庄的姑娘还没有回去,苗天龙和应奇就像公子哥儿般进了绸缎庄对面那家“梦巴黎”豪华酒楼里,随后应鹏和潘婕也像一对猴急的情侣一样住进了五楼的住宿部。铁连料定这个女子回去后必有动作,叫李四派了几个兄弟把住“鑫隆”,一旦确认就动手,绝不能让76号把这个叛徒捉了去,这是关系到党的一个情报网大事,出不得差错。绸缎庄女子在文树人处一直呆到天黑才出门,坐了李四兄弟的车走了。十分钟后,文树人穿一套日式双排扣西服、提一口皮箱也跟着出了门。老文要走,这却是张畅和苗可始料不及的,见李四们已经不在楼下,急把苗可的一件粉红毛衣浸水后和窗台上晾起的几件衣服挂在一起,向街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两人来不及收拾即行跟了下去…… 第三章 碟中谍 【十七】 大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黄包车是现成的,李四艺高人胆大,拉了伤者和女子一路到了安全的英租界;老者被毫不相干的李四等人搭救,死里逃生,百感交集的抱拳向李四施礼:“在下三人受不白之大恩,敢问兄台大名,他日必当涌泉相报”。绸缎庄三人被捉,李四肯定不敢让他们被抓了去,又不敢让这个谜一样的组织就此断了线索而杀了他们,只有铤而走险救下他们再说,所以一动手就一个不留的杀了76号一个行动小组。现在自己所有的人都暴露完了,不可能再按计划的去搞什么跟踪的把戏,搞不好就弄巧成拙、做出一些让人反感恶心、得不偿失的事情来。如今见老者一问,干脆不客气,直言道;“兄弟李四”。话没说完,老者三人已是大惊失色,都极诧异的用眼睛向李四看,像是不信。老者向四周看了看,趋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问;“可是黑狐李四”?“正是兄弟”,既然说开了就用不着遮遮掩掩。被女子扶着的伙计困难的后退一步,空着的右手竟然向怀里摸去,像是想摸李四才还给他们的武器。模糊的阴影下,突见李四眼睛大开,两道精芒电闪而出,沉声道:“要杀尔等我李四易如反掌,也不会等到现在。只是见尔等都是中国人,又重些义气,还被76号所不容,这才出手相救,如尔等皆如76号一伙,助纣为虐、残害同胞,于全国的抗日统一战线而不顾,我等又岂会轻易援手”,李四干脆把老者想问的话一口气说完,俯身捡起一块青砖,一折为二:“如尔等再一意孤行,做出有损民族大义的事情来,自此以后闻之必诛杀之”,李四说完转身欲走。老者大怒,一脚把伙计踢翻,急跨步挡在李四面前:“李、壮士息怒,狗奴才只是一时被壮士大名所惊,一时乱了方寸,断不是他本身的想法”。狗奴才也爬起身,虽然直不起腰,却也是百般的拱手,一叠声的赔不是:“对、对、对,刚才确是奴才被骇破了胆,做出些小人的事情让大侠见笑,奴才该死、该死”。李四转身,又恢复了原样,向伙计挥挥手,正色又道:“不管你们属于哪个组织,但凡是日本人和76号要迫害的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自然要救,只是尔等同为秘密工作者,断不可为了几句言语就先自乱了分寸,何来秘密可言”?老者听李四话中有话,认定了自己是军统或者中统的人,别人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几人又受了李四大恩,自然不好扭捏,遂坦诚而言:“我廖开然一家也是有血性的人,既然承蒙壮士舍死相救,断不会就忘恩负义;从今以后廖某人一家绝不与你们为敌,壮士如有什么事时,只管吩咐下来,廖某必效犬马之劳”,老者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李四一听廖开然之名,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来;十几年前上海滩上有个叫廖行的独行大盗,此人专好杀富济贫、极有正义感,因为得罪了青帮“通”字辈大佬而被官府和黑帮两家联手追杀,此后不见了踪迹。看老廖的言行莫非正是此人,只不知如何就被军统网络了。李四不好明问,沉下脸来装糊涂:“听兄台言下之意,莫非以前尚有对不起我党中人的地方”?廖开然终究不到五十岁,不老,一激动就把话说漏了馅;什么从今以后绝不与你们为敌,摆明了以前曾经为敌过,恨得他差点用脑壳撞墙,要想支吾着说两句话时,李四摆手止住了他:“以前的事你我都是各为其主,怪不得哪个,两党之间的恩怨暂且一笔勾销,但不知廖兄刚才所说之话是否当真”? 廖开然被逼得没有一点退路,何况他确也是性情中人,立即正色而言:“廖某人以前对贵党确有不够光明磊落的地方,但本人自问还是有血气的人,更何况是在你李四面前,尚有半句假话,任凭发落”。老廖说得干脆,掷地有声,李四断定他就是那个廖行,大喜过望,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遂趋前一步,伸出右手要和廖开然握手。老廖却也坦然,心想别人要杀自己几人早就杀了,大可不必等到现在,也伸手和李四握了。李四似很热情的攥住老廖手,压低声音说:“真不愧为十几年前誉满上海滩的侠盗,今日一见,果然好一个义字当头,不亏我兄弟几个援手一场”。廖开然大惊,自己藏匿租界十多年,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不想今日竟被人认了出来,方才晓得“黑狐”确非浪得虚名。老廖说话露了破绽,现在又被李四揭了底,直被整得脑门见汗,做声不得。老廖看李四的真诚样又不像是要恐吓敲诈,见李四看自家的丫头和伙计像是有话不方便说,老廖定了定神,慨然说到:“这是我家小女廖桂蓉,侄儿廖九,大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随即转身向廖桂蓉和廖九道:“还不过来谢过李叔”。两人均以晚辈之礼见过,李四回了礼,目光炯炯的盯着廖开然:“既然如此,我且向廖兄打听一个事情”,见老廖忙不迭的点头,接着说;“近段时间我党在霞飞路几个联络点相继出事,就是今晚出事的‘鑫隆’也是我辈中人,等我们得到消息赶到时,还是晚了,老陈也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我党内部出了变故。廖兄在这段路上雌伏多年,应该对我党组织有些了解吧?不知道廖兄对这几件事有什么看法?”黑狐李四双眼又见光芒:我党在霞飞路的秘密组织连续出事,摆明了同处一条街上的绸缎庄军统组织脱不了干系。李四把自己做的事推了个干净,还要找廖开然问个明白。老廖被逼入了绝境,不敢在李四面前装糊涂,但确实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力行”、无名茶馆和今晚上老陈失踪来看,廖开然有些怀疑老陈又把情报卖给了76 号,老廖一时不敢肯定,不好回答,只说过两天给李四一个答复。。。。。。 第三章 碟中谍 【十八】 晓之以理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四知道老廖被搞得糊涂、答不出话,要让他说出老陈的情报网为时尚早。见老廖尴尬,遂谨慎的问:“巡捕房死伤不少,76号又受到重创,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兄台可有去处”?老廖毕竟做过对GONG产党不利的事,再没有去处也不想就随了狐狸一样的李四走。但清楚76号和巡捕房绝不肯善罢甘休,76号死了许多人,帐自然要算在绸缎庄头上,他们又是势力强大、无孔不入的组织,如何敢在租界里藏身。又见闺女和廖九两人十分的虚弱疲惫;只要李四想跟踪,就一定找得到自己的落脚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不如去个安全处;既然别人要救,就绝没有再杀自己的必要,起码一时半会不会。拿定主意,老廖尊讯的看了女子们一眼,这两人站都站不住了,哪还会反对。他只得说声“得罪”,狼狈不堪的随了李四而去。于是,放下了心的几人在天刚拂晓时就到了日占区南京路,在离“美惠子”日式餐厅不远的地方被应力安排在这里等待的应奇接着,住进了一栋老旧的小别墅里。这家的主人是铁连姨父潘予的亲舅舅,姓王,是一对退休在家的年老教授。他们有个瘫卧在床上的儿子,因媳妇死于战乱,膝下尚有一对未成年的孙女、孙儿。媳妇在日本侵占上海时被炸死后,留下一双儿女和生病卧床的男人无人照料,两个本就恨外夷入侵的老教授更是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两个老人忙不过来,铁连和姨妈【干妈】、潘婕姐妹就没少来过;在先一步到达的潘婕说明情况后,老人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让三个人住下。第二天姨妈即过来私下里以极高的价钱辞退了专门护理瘫痪儿子的人,这个工作自然由老廖接替;连同照顾两个小孩的老妈子也辞了,由廖桂荣负责他们的起居生活。等断了两匹肋骨的廖九伤好后,就做了这家人的厨师兼采买。铁连和李四精心筹划的计划从被廖开然把铁连当成蒙面贼开始就彻底变了样,把一个栽赃陷害的计谋整得险些就出了人命;待放走老廖妇女时,又拱手把他们送了给76号的人,幸亏李四出手相救,否则不但文树人、应力等人要遭,只怕“鑫隆”联络站以下的人早就被捉了去。李四不敢指望为了活命的“鑫隆”老陈能把自己的情报网合盘说出,如果得了廖开然的相助就又当别论了。不杀廖开然一行主要是铁连舍不得;如果真救不出时,恐怕最先死的也是他们几个。既然救了、后来又确认了老廖曾经是极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黑狐李四就双管齐下,拉拢老廖为己用;核实老陈所供材料的正确性。所以李四待应力到后,在应力三叔应小江的一座旧仓库里连夜就提审了被自己两个兄弟带回来的叛徒老陈。老陈不愧为老牌的潜伏特工,虽然在应力面前不敢狡辩自己连党内人士都不是,任应力把在特训班所学的东西都用上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情;绸缎庄是知道的,但什么廖桂蓉之流的人却是不认识;在“鑫隆”店被应力打死的那人也只是自己的伙计兼保镖而已,不是什么军统的人,还怪应力错杀了。应力叫他说出自己的联络员和组织人员名单,老陈甚至还来了底气,大是指责应力违背了组织原则,不肯说。还要求面见林涵,申请组织调查,看老陈满腹委屈的样子,连应力和李四的兄弟们都眨巴着眼睛狐疑起来、以为杀错和抓错了人。这下把老狐狸李四都整都没有了招,但他又怎么可能上了当,轻易就把人放了。铁连和应力救了绸缎庄伙计,伙计对铁连两人极是钦佩,刚一脱险就说自己姓徐名杰,承蒙相救的说了一通屁话,非要铁连两人留下姓名,待它日后好涌泉相报。铁连拗不过,又见这人率直,是个可用之才,推辞不得,只说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因见他以死相救自己的同伴,动了侠义心肠,这才援手搭救;自己叫张连,应力叫“英莺”,徐杰听了后就盯着“英莺”怪怪的看,心想如此英雄的一个人怎么就取了个女人名字,终不好意思笑出口。徐杰一路上就给铁连说了他家住在英租界里,家里尚有一双父母,一个兄弟打点着家里的小茶馆为生,都是些老实人,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秘密勾当,坚持要回家。铁连和应力劝徐杰随他们走,霞飞路出了天大的事情,而他们绸缎铺子的人又有很多人会认识,虽然法国巡捕不至于马上就搜查到了英租界,但被人点水的可能性却是很大。徐杰不肯,说没有人知道他家,再说绸缎庄女子是自己老婆、老者是自己丈人,自己要回家等他们,因为他们除此之外再无去处。铁连又见这人的义气,但憨直:“你怎么知道没有人知道你家,你们夫妻在繁华的霞飞路开绸缎庄可知有没有这里的人去过或路过?看见过你的人会少吗?绸缎庄今晚死这么多人不说马上有人点水,不到明天就见报,你敢保证没有人告发吗?”徐杰恍然,仍固执,只说等明天再走不迟。铁连气结:“糊涂呀,你老婆和丈人就是没有危险也不会到这里了,因为他们比你清醒;你回去又出了事必定还要连累父母家人。如你一定要坚持,且不回家,就在这附近等就是,但天亮前必须离开,如何?”徐杰闷闷点头。这种憨直的人既然点头就不虞出尔反尔,铁连放心,心里面也多了一些纠结;这种认死理一根筋的人不是轻易就能转得了弯的人,那就只有让他为“蓝鼬”做事了,也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忠诚义士。铁连有了打算,知道租界巡捕做事严谨,怕不到天亮就查出了“绸缎庄”伙计徐杰的底细,不放心,叫应力先回,安排徐杰的藏身之地,和徐杰隐于他家附近一处屋顶上,一来接应他老婆和丈人,二来可以先前发现巡捕房的人。徐杰受了张连天大的恩惠,不肯让铁连相陪,铁连又如何肯离开了,不说这种人容易出事,就是还没有把他藏身的地方定下来之前自己一走了之还不失去了联络了?如何肯去,说:“徐壮士劳顿,一个人又监视不了这去的几条道路,万一错过了嫂子几人或被巡捕撞上了就不好看了,两个人总多双眼睛吧,何况你还要随我去呢?”徐杰认理,眼睛里却明显又多了些感动。今晚参加行动的人多,铁连和李四一远一近的安排了两个汇合地点。铁连和应力救了徐杰后不敢带去集合点;伙计见了人多必要怀疑铁连等人是有预谋而为之,遂支走应力,实则是让应力去汇合点报个平安。因应力是捉老陈的人,知道当时“鑫隆”室内的情况,也让他和大伯先把老陈审了再说。 第三章 碟中谍 【十九】 叛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且说铁连和李四等人都去了霞飞路,只留下苗可和张畅等人监视文树人。有做事谨慎的杨天明和心思缜密的张畅加上泼辣干练的苗可,铁连很放心,但却没料到老文支走廖桂蓉后即出门去了别处。苗可两人见老文出门,看其手上所提的皮箱就绝不是出门买东西的架势,知道李四两人已走,急向楼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随即便果断的跟了出去。老文下楼在广告栏前借助楼灯左右看了下广告,随即招了黄包车向廖桂蓉相反的方向而去。老文刚走,杨天明就从对面公寓里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面。转过几条街后,文树人突然在一处T字型街道的商场门口停了下来,在付车费的时候又掉了铜板;杨天明晓得这家伙在假借看广告和掉铜板的时候把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见老文警惕性极高,不敢停车,在老文下车的地方把脖子上长围巾理了理,径自向前面去了。跟在后面的苗可和张畅见了杨天明抬手发出的暗号,知老文下了车,苗可知道这个商场颇大,还有一个出口,不敢怠慢,叫张畅直接驱车去了下一个出口。苗可怕老文在商场里和什么人接触,但自己一个单身女子小半夜的在商场里瞎晃悠又太不合时宜;见老文如此狡猾,又怕他来个兵不厌诈、从原路返回,正着急时,屁孩刘星星一副公子哥儿模样也赶来了。苗可大喜,很感谢杨天明的安排,急叫星星直接去商场,自己在商场对面的一个橱窗后面描眉化妆起来。商场不时有人进出,一个学究打扮出来的人一下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只因为这人像有什么急事一般,出来就快速的把头向左右看,虽然是急着找车的模样,但他的正前方恰好就有两辆空闲的车;在商场里都能大看见,未必戴了副金丝眼镜就看不清近处、却只向远处看?苗可一注意就认出了这个小学究正是文树人。而半夜跑出来买新皮箱、又穿上了新衣长衫的知识分子会让同是知识分子的杨天明很困惑,所以老文刚一出门就有一辆车子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老文果然兵不厌诈,换了一身行头出门就上了一辆黄包车,苗可待要跟上时,却见那个车夫扭头向这边看了一眼,苗可看时,这人虽然一身破破烂烂、戴了毡帽也摘了眼镜,不是杨天明还会是谁?苗可大是惊奇,这些人才跟了大伯多久,不但把形象整得邋里邋遢,连车也拉得风生水起,极是流畅。老文把走个什么地方、般个什么家的整得很神秘,苗可猜想此人今晚要整点名堂出来,不敢放心就让杨天明独自一人而去。遍寻刘星星不着,想是这小家伙上了当,还在商场里不死心的乱拱乱找,见杨天明渐行渐远,自己一人也只得叫车跟了上去。杨天明想苗可要跟了来,拉着老文专走灯光明亮处,苗可叫车夫又专走阴暗里,加上大上海的确够繁华,往来的夜客兀自忙碌,所以苗可依然在相隔很远的地方尾随着杨天明。其实文树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他行事一贯小心,又正如苗可所猜想的样子,今晚上他要去的地方太不寻常。所以在他故作神秘的妖娆一番后,就一路催促着车夫赶路,直跑得车夫头上冒汗、口喘粗气,直到一个繁华去处才停下脚步;但见霞光满天、霓虹乱舞,一座三层欧式大楼却挂了不伦不类的日本人招牌,霓虹灯闪处,亮出“美惠子”三个彩色大字。苗可到后,杨天明接着,两人不明就里,怕出了差错,但杨天明一个车夫自然是不能进去。苗可只在远处张了一眼,见里面虽也有不少体面的中国人进出,知道上海滩上留过洋、喝过洋墨水、喜好“这一口” 的人不少,其他大部分都是日本人了;一些喝多了的日本浪人更是衣冠不整、浪骸于形。饶是小苗大胆泼辣,也不敢一个大姑娘家跑进去成为众矢之的。两人没有法子,杨天明在附近监视,苗可冒着和日本宪兵纠缠的危险,独自一人回家找铁连去了。铁连和徐杰当夜无事,天不亮徐杰不走,铁连苦笑:“嫂子他们要来早来了,天亮再走你不怕有人认出你吗?且先躲藏了再打探消息不迟?”于是徐杰在家门口留下暗号便随了张连到了应力舅舅家住下了。第二天恰逢礼拜天,事情大多,铁连和天龙回家天已经见亮,苗可和刘星星已经在家等了多时,连应力也刚到了。听了苗可说了跟踪文树人整个过程,铁连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表面上看灯红酒绿的“美惠子”做的是日式餐厅的生意,其实早就上了“蓝鼬”黑名单。“美惠子”是日本人的一个特务机关,是特高课设立的一个专门和社会上那些不愿暴露身份的日本密探传递情报的场所,这是“蓝鼬”第一组江艾组和第二组邓萍组早就查探清楚并上报了的情报,更何况“蓝鼬”自己也在这里接受过日本高级女间谍南造云子的垂青,不过这却是除了应力外无人知晓的秘密。最要命的时候文树人居然去了这个地方,铁连预感不妙,叫应力中断和文树人的一切联系;让苗天龙和苗可速去“美惠子”,想了想,又叫刘星星去喊上苗依,坚决不能让文树人消失了,必要时杀掉他。如果老文真的是和日本人有瓜葛,那这就不仅关系到“鑫隆”情报网的安全,廖家和应力都将很危险。苗可听了铁连的分析,吓得手忙脚乱,急问应力大表哥在和老文联络的时候究竟被他跟踪过没有。应力很自信,说自己和人联系都十分小心,同是特训班出来的人,他也清楚这些人的伎俩,断不会被人跟踪。但铁连不放心,叫应力马上跟了小飞舅舅去青木堂,没有消息绝不准回家,应力还待坚持时,被应然挺着个大肚子拿脚猛踢,只是催哥哥快走。。。。。。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 叛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在第二联络点碰上一直等他的天龙,说大伯救了绸缎庄一家,并被安排在潘婕舅公家里,铁连就怪怪的盯着他看:“今晚这事是让老板知道呢还是缄口?”天龙头也不回:“你说呢?这个事情不小,只怕这件事后真要好好‘雌伏’一段时间了,处理好廖家人,出不得差错”。“自然,我不与他见面就是,老板那里如何汇报?”天龙确实是戴笠安排在“蓝鼬”身边的第三只眼,但绝对没有铁连想象的那么可怕;戴笠又不是傻子,短短一个把月时间就想铁连兄弟之间反目成仇?让“蓝鼬”心生不满?他要做的就是给“蓝鼬”一个姿态:“做好自己的事,我关心着你”,其实天龙履行的还是他的本来职责,“蓝鼬”的保镖、行动组长;天龙不说自己的第二身份,其实也是担心铁连太过大胆,做出太大的事,也是履行的自己职责,为兄弟着想;不想铁连太聪明,短短一段时间就察觉了身边的异常,还直接找上了自己,天龙只有摇头,也只有提醒的份;廖家人固然是可用之人,却不是你“蓝鼬”能直接领导的;你“蓝鼬”是如何插上手或接管的?戴笠不会不怀疑。但铁连处理得简单,不与见面,直接交给李四去,让他们为李四办事――针对日本人;只要不与军统为敌,就是他们是死心塌地效忠国民党的人,戴笠知道了也不会指责谁谁破坏了统一战线,两全其美的好事。天龙没有想到这么深,但想得到装傻:“老规矩,不知道,看老文如何说吧?”文树人注定要成为这场阴谋战的牺牲品。但两人却没有想到,文树人出自于“少年班”,也是个英才,或许他为了升官发财,也或许是感觉到了点异常,在霞飞路大演贼喊捉贼的好戏时,他已经离开了老巢。。。。。。张畅在商场跟丢了文树人,又失去苗可和杨天明、刘星星的行踪后,只得回到愚园路那座公寓里等待,正好等着了“关心”老文的铁连和苗天龙。张畅话没有说完铁连和天龙就掉车走人,电话打进家里才松了口气:机灵的苗可和刘星星知道在外面瞎逛碰不上铁连等人,居然都回到了黄埔路上铁连的别墅里。铁连听了苗可的话后更急,连刘妈妈端上的早餐都不吃几人又出了门,把个应然整得眼泪汪汪把了门向几人背影看。铁连没少出入王家舅公的家,见舅公家离“美惠子”近,又痛恨日本人,早就想把王家当成一个监视“美惠子”的据点,只是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一时也腾不出人手。昨晚大伯救了廖开然一家,他也听天龙说过十几年前廖开然的为人,有把握凭李四的手段能策反老廖一家。昨晚按以前的计划把他们一家安排在王家,就是想假以时日以老廖一家去对付日本人,凭这几人的能耐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今文树人一下又出了变故,铁连不敢怠慢,直接去了三舅舅应晓江的旧织布仓库。见着大伯李四后,递上在路上买的一叠报纸,随即叫大伯立即派人去霞飞路打探消息。报社的人简直就是顺风耳,天一刚亮两家早报就刊登出了昨晚发生在霞飞路的事。铁连拿给大伯李四的就是租界比较有权威的一家早报,上面除了大篇幅报道了霞飞路绸缎庄发生的事以外,还报道了在离霞飞路两条街远的另一个地方发生了枪战。报道上写的是:“。。。。。。据巡捕房介绍,此一处枪战巡捕房没有参加,疑为76号在此地抓人。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地方也遭到了冲击,有目击者看见,最少有一人被掳走。”李四在看的同时,铁连就给他讲了文树人出的状况。两人料定除“鑫隆”以外的这四处地方是被76号袭击,也极有可能就是“鑫隆”情报网的人;从文树人急吼吼赶去“美惠子”后才发生76号动手,多半是文树人安排廖家杀掉老陈灭口后又怕老陈手下的人跑了,这才把情报透露给了日本人。可惜,应力捉了老陈后又开了枪,还按林涵说的方法设置了危险信号,听到枪声和看见危险信号的人该走的都走了;这个被捉的人离得远、又没有习惯半夜三更起来瞎逛的人铁连们也无能为力。。。。。。铁连和李四想等老陈或廖开然说出名单后再通知他们转移,没想到文树人抢先了一步。李四大怒,去了角落里劈面就把报纸甩在老陈脸上:“你他妈自己看看去,这些是不是你的人,如果你昨晚开了口,这些人就都走了,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你是谁”?老陈居然还十分镇定。“老子是李四,如今这些人出了事,不管你是不是那个叛徒,你都脱不了干系”,李四说着就要动手,被铁连制止了;如老陈不是那个叛徒时,别人为了保密也是没有错的,做为一个特工,不可能就凭了应力的几句暗语就完全相信你就是自己人了。李四又何尝不是,只是霞飞路有太多的秘密要从老陈口中知道,昨晚一直没有在老陈面前出现,是怕老陈见了自己多半是死路一条更不敢说,现在却是要做些姿态出来,吓吓他。其实李四也大可不必说出最后两句,因为老陈一听李四之名时就已经被吓了个半死;李四是谁?专门惩治叛徒的人。李四气哼哼的走了,铁连看老陈吓得不轻的脸色就知道他必是叛徒,于是不开腔的只定定的盯了他看;既然应力拿他不住,自己就攻心为上;“你知道文树人吗?”见老陈软软的摇头:“他就是绸缎庄廖家的上线,昨晚死在你家门口的两个人就是他派来杀你的”。“为什么?”老陈已经没有了底气、承认。“因为‘力行’联络站被76号无意中破获,76号进驻霞飞路,你们‘鑫隆’出事只是早晚的事情;文树人怕你被76号捉了后供出绸缎庄而连累他自己,他自然要杀人灭口。。。。。。”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一】 叛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丢车保帅的道理浅显易懂,老陈也不会故作深沉的装作不懂,何况这人说的句句有道理,点头。铁连继续:“而杀了你后又怕你手下的人跑了,所以就在派出杀手后又马上告诉了日本人,所以他们昨晚上就动了手”,后面的事老陈不知道,不信后摇头。铁连也不着急,还是不急不徐的说:“我们没有把握也不会抓你,你要否认也没有关系,我想告诉你的是,绸缎庄老板叫廖开然,他女儿叫廖桂蓉、女婿徐杰,还有个侄儿叫廖九,是廖桂蓉俘虏了你。你昨晚走得早,不知道后面的事,现在他们一家都在我们手上,以上的事情都是徐杰告诉我的,信不信?”。廖姓一家人都是军统特工老陈知道,但做特工的一家人被这人轻松道出来历和姓名,不由老陈不信;有李四和这人是一伙的,再狡辩毫无意义,虚脱后说:“你、你们想问什么”?“除了昨晚被76号袭击的这四家人,你还有没有其他人”?“还有三个人,可能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们了”,老陈无力的回答。“怎么联系?还有他们的地址”?铁连不管这些,很执着。老陈说了和他们的联系方式,这几人的地址和姓名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十五、二十六、四十、四十六几个代号。正如老陈所说,要和这几人联系确实困难,因为他们都是在“鑫隆”和老陈进行直接联系,由老陈摆放的货物向他们发出接头暗号,在交钱和接货物的过程中传递情报,非老陈不联络。铁连很无奈:“四十六?你有这么多人吗?你不知道他们地址他们怎么会在家里出事?”铁连有了些了解,还是想问明白。“纯碎的代号,让对方摸不着头脑;我也只有这几人。我给出信号,在他们联络我时可能被王三和小、小廖他们跟踪了吧”,不出铁连所料:“王三?可能就是那个伙计吧?”智慧出类拔萃。老陈点头:“原来的伙计是林涵派来的联络员,老林走后,就被廖开然的人杀掉了,换来了王三”。“杀掉联络员,难道就不怕46号他们警觉吗”?铁连终不懂党内的组织措施。“这两年我们也没有什么重大的行动,本来联系就少,这四个人又是和我单线联系,店里换人也是经常的事,何况这才几天时间,只有二十六号昨天和我联系过一次,都是见76号在抓人才向我请示去留的事情”,老陈很配合。“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他们究竟是如何发现你的?他们还掌握了其他什么情报没有”?既然老陈不再保留,铁连就要把心中的疑惑释怀个彻底。“唉”,老陈似有难言的苦衷:“说来话长,早在大革命时期我和老廖就认识了;在五卅运动过程当中,为了持续的坚持大罢工斗争,上级命我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取得他们的支持。当时廖行【廖开然】在租界内也是很有名气的人,也是上海滩上少有的几个有正义感的大盗,有一定的影响力,于是我就通过关系找上了他。老廖确也义气,在租界几家大的资本家和青帮为了自身利益相继向英、美、法、日、意等国妥协后,老廖还一如既往的站在工人和学生运动这方,由此还得罪了青帮和商界大佬,在外滩站不住脚,这才隐姓埋名的躲进了租界里。在整个大革命时期,都是由我直接和他联系,我估计他不会认识其他的人”。铁连一切都明白了,见老陈还没有到死心塌地、黑了良心的地步,对他的变节深感惋惜:“那老廖又怎么会进了军统?可否见告”?“那老廖又不是寻常之人,以前作案被政府通缉,后又得罪青帮和巡捕房,哪里会轻轻松松就在霞飞路站住了脚。据老廖讲;全是戴笠在政府和青帮活动,这些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互不相干。难道戴笠没有好处是会轻易帮忙的吗?自然不会。老廖加没加入军统、以前帮没帮军统做事我不知道,只是在上海失陷后的一天他才突然找到我,说戴笠派人来了,来人要他负责刺探我党在上海的地下组织,要我帮军统做事,说出我所掌握的组织名单。我当时以为老廖说说就算了,又想到国共合作时期,戴笠在上海滩上又没把我们怎么样,就没放在心上。老廖和我有些交情,见我拒绝了也就没说什么,事情本到此就结束了,可没隔几天他女子回来后,整个事情就变了样”。。。。。。铁连听到这里吃了一惊:“难道是廖桂蓉?她从什么地方回来?”老陈说不知道:“以前也没有见过她,是老廖介绍说是他女儿。这女人回来后不久就和老廖的伙计结了婚,说是以前就是相好的。一个小女子本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但就在她回来后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也就是两个月前,廖桂蓉突然找到我摊了牌,说她通过跟踪我店里的伙计已经掌握了“求知”书社是我的上线,并通过跟踪“求知”找到了”力行”和无名茶馆,要我充当她的内线,还,还。。。。。。”老陈似有难言之隐,羞愧得说不下去:“老林他们暴露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我几次想把消息传递出去,但被他的人盯得太紧。老林突然失踪后,他们以为是我走漏了消息,就把我和老林联系的联络员杀了,换上了他们的人。事情终由我大意而起,纵有千张嘴也是解释不清了”,老陈愧疚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眼里隐现泪花。为了证实老陈说话的真实性,铁连又问了一句:“林涵遇险出走,究竟是谁通知的”?【当然是铁连自己通知的】老陈睁了下眼,脸上显然有了些生动,但随后摇头:“不知道”。人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可以说是自己通知的,岂不是天大的功劳一件了,不过他的死期也就真的到了。如此重要的活命手段老陈都没说假话,想来句句是实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陈还有点良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有些要人留遗言的味道。老陈摇头,闭目再不言语。既然老陈的供述不假,铁连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八、一三”抗战爆发前后,戴笠又在武汉、成都等地相继举办了好几期“特别行动”速成班,训练了大批有志的爱国青年进入了特工这条看不见的战线,按廖桂蓉回来的时间推算,铁连确信“廖桂蓉”就是这其中的一人。如果廖行【廖开然】不是廖桂蓉之父,那么他就只是戴笠提前布置下的一颗闲棋,目的是掩护廖桂蓉,真正的棋手是戴笠。   搞明白了的铁连为之心惊肉跳,和戴笠对弈,无异于走钢丝、履薄冰,不知道戴笠还有多少这样的闲棋子。。。。。。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二】 叛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李四拿报纸直接到了王教授家,待廖开然看完报纸后,他开门见山的直问:“廖兄答应的事该有个答复了吧”?“大侠说的是,但这几人却不关我们的事”,廖开然指着”鑫隆”老陈手下的情报员出事的报纸:“这些人出事时,我们也正落入76号之手,这你也是清楚的,不知大侠是什么意思”?睡了一觉的老廖全不似昨晚的狼狈。李四”哈,哈”大笑,状极潇洒:“明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只问兄台,这几人不会不认识吧”?老廖一家人一夜之间成了丧家之犬,“百叫子”【文树人】一时又没有指示,现在靠李四的保护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昨晚一家人经过商量,见老陈失踪,不管落入了76号、GONG产党还是巡捕房之手自己绸缎庄都势必要暴露,如李四要问绸缎庄在霞飞路所知道的事时,便答复只知道老陈是你们的人,说个老实话,落得个两边讨好。但看了李四带来的报纸,老陈手下的情报网被一锅端,事情还是发生在“鑫隆”出事的同一时间。如不是老陈提前就投靠了76号、施的是苦肉之计,廖桂蓉估计十有八九就是“百叫子”所为,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和地址。想到这里,廖桂蓉心里泛起一股寒意:如真如此,自己一家被巡捕房和76号追杀岂不也是出于这两人之手。廖桂蓉一时判断不明,见李四追问得急,忙起身向李四施礼;“大侠且慢,这几人我们自然知道,”鑫隆”老板我们也知道,都是你们的人,但昨晚的事情你可能也知道,全不是我们所为,如大侠真要问个明白时,我们也正为这些事莫名其妙。望大侠稍给一盏茶时间,我想我们会给你“黑狐”一个说得过去的答复”,意思极明显:我们要说的话绝瞒不住你“黑狐”李四。话说到这个份上,别人也是有组织的人,救了别人的命就让人把所有密秘一股脑的端出来,那么戴笠培养的特工也太狗屁、他“大侠”两个字也就枉称了。真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向老廖说;这些都是我们策划的,我们救你们是有目的的,或是直接学76号的做法:刑讯逼供。有两个事情廖桂蓉搞不明白,如果是老陈早就投靠了76号,要施什么苦肉计,为什么不在“力行”和无名茶馆同一天晚上?而林涵走后,老陈随时随地的都被王三监视着,断不不会去和76号秘商什么捉人的鬼计划,而且捉来捉去,几个情报点才捉了一个人,这绝不会是老奸巨猾的老陈干出来的事情;如果是“百叫子”呢,这人阴阴沉沉的一天只想做那天大的事,见林涵消失就迫不及待的端了“力行”和无名茶馆;因老陈和他的整个情报网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没动老陈和他手下的人也是做的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但仅仅只隔了一天,为什么又同时对老陈和他的人动手?而且巡捕房还对直的就到了绸缎庄。“百叫子”见76号进驻霞飞路怕捉了老陈要供出绸缎庄、最后连累他本人,命廖家杀掉老陈也不失为安全之策;又要表功把老陈的部下全部供给日本人也说得过去,但要借巡捕房之手杀他廖家、难道就不怕廖家把他供出去吗?饶是廖桂蓉经过了戴笠速成班的速成,对“黑狐”和“蓝鼬”两个设计的计中计还是解不了套。见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过去,现在连军统的“百叫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真正正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都要喊打了。老廖不敢糊弄李四,把自己的困惑合盘端了出来,自然是隐去了“百叫子”之名,只说军统不地道,稍不如意就把人卖了,言下大有讨好李四之嫌,当然也只字没提廖桂蓉的身份和老陈有可能是双面特工的事。李四何许人也,在廖桂蓉接过自己的话时、又自作主张帮老廖回答了那极是尴尬的问题,俨然就是个做主的人,李四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家其实是廖桂蓉在做主。黑狐李四听完老廖的话,面色极是凝重:“承蒙各位如实相告,算看得起我李四了。尔等说昨晚除你们外,被袭击的人全是我党中人,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我们都各有各的组织,我且不问你们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身份,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被你们掌握的我党其他组织和人员,大家都是做秘密工作的人,知道这些工作的隐蔽性;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只是这两天霞飞路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昨晚也是为他们的事去的,心想救得一个算一个,如今都走的走、遭捉的捉,还望兄台如实相告,我们也好及时撤出,以免伤了抗日统一战线的和气”,李四考虑周到,语气诚恳【这本是也是他和铁连的真实目的,自然诚恳得很】,不容老廖不如实回答:“除以上暴露的人员外,确实再无认识”。“既如此我且厚起脸皮再问一句:你们知不知道老陈失踪”?老廖几人茫然,互相之间现不相信的眼色。这也怨不得他,昨晚派出去杀老陈的两人包括王三都没有回来,起了枪战后又派出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回来就和巡捕干了起来,老廖一家对老陈的死活自然是不知道,而老陈失踪就更是大出意外了。几人乱了方寸,李四接着而言:“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老陈没死在你们手下而被人带走,那么你们的上司也不会不知道不管老陈被何方神圣带走,都对你们绸缎庄是个威胁,如果你们出事,你们那个上司就会很不安全,须知丢车保帅乃是亘古以来兵家常玩的把戏,算不得什么稀奇”。连廖桂蓉都迷茫起来;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从武汉出发前就得了明训;不必急于求成,务必服从和保护“蓝鼬”组安全。她知道“蓝鼬”组极其秘密,没有实际的行动,连戴老板一直没有启用的廖行都只是一颗外围掩护的棋子。但她的直接上司文树人却显得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她开始怀疑文树人的为人。那“力行”和无名茶馆不是76号所为吗?难道真如李四所说;走了老陈就意味着他随时都可能供出绸缎庄,而“百叫子”又怕绸缎庄威胁到他自身的安全,杀人灭口、丢车保帅就完全做得出来。“一切皆有可能,只是不要忘了,你们军统还有几个行动组仍在活动”,李四点到即止,意思却很明显;你们的上司不一定和76号有勾结,捣毁“力行”的也不一定是76号的人――还有军统在行动。是军统的人要保护文树人才要灭掉绸缎庄。“那昨晚为什么是巡捕房的人”?廖桂蓉很无助,但并不相信李四的话;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什么不是军统的人来。李四又“哈、哈”大笑:“要这么说,你们的上司本来还没有要杀你们的心呢,可‘鑫隆’响枪,杀老陈的人失手,老陈突然被人掳走,巡捕又马上封锁了霞飞路,开头说了,不管老陈被何方神圣捉去,你们都必定要被老陈供出,可能你们上司也想过撤走你们,可基本戒严了的地方你们一时半会撤得出来吗?也可能就这一时半会老陈就出了事也说不定,没有完全的把握谁敢把你们久留?现在76号如日中天、横行霸道之至,在‘求知’和‘力行’出事后,他们昨天在霞飞路就差不多有一个大队的人。而一个大队的近百特工有意而为之的在霞飞路抄个底朝天后,老陈的小卖部出不出事你们军统实在是没有把握,这可能就是你们上司想不到76号要插手、急着要杀老陈的原因吧?”李四狡猾的看了看老廖几人,见他们被自己的话吸引了,又继续推理:“此消彼长后,军统已经不是昔日的军统了,哪还敢再到霞飞路和76号碰面。杀老陈的过程整出大动静还失踪了老陈,上司想到的第一个威胁当然是你们。一时半会撤不走后,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李四漫不经心的看了几人一眼:“当然是。。。。。。”李四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而凭你们绸缎庄的人手又不是仅凭几个人或一会半会就解决得了的,嫁祸或是陷害、借巡捕房除掉你们就是最好选择;只是没有想到几十个巡捕竟然没有。。。。。。”李四没有说出“打死”比说出了还让人恐怖。李四在做深沉状的推理,当演绎到“嫁祸或是陷害”的时候廖家三人都同时想到了自己绸缎庄阁楼耳窗上那两个蒙面人,不是他们出现和开枪打死巡捕,廖家到不了这个地方,那么这两人就不正好是那嫁祸之人吗?廖桂蓉拉长了脸,老廖和廖九呢?瓜瓜的像看神仙一样看李四――像亲眼所见一样,好佩服。连经过了速成的廖桂蓉都露出一丝勉强的笑,算是对李四的感激了。谁怀疑过他李四呢?小廖没有,老廖更没有――别人要自己死又死命来救自己干嘛?疯子,而且还是不要命的疯子,但李四显然不是。。。。。。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三】 叛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文树人的确不是寻常的人,他不是遵循黄埔军校什么“想升官发财者勿入”的校训,而是抱着乱世出英雄的目的去报考的,只是因为岁数小被阴差阳错的分到了莫名其妙的“特训班”,经过近五年的苦训,到了上海后又被指令像耗子一样的“雌伏”不动,还受一个什么“蓝鼬”指令;自己要想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希望何其渺茫,好不容易侦知了GONG产党以“求知”书社为中心的一个庞大情报网,又被指令以抗战大局为重,不可妄动,还是继续他妈的“雌伏”,连个嘉奖什么的都没有一个。军统在上海遭到被日本人和伪政府护持的76号有恃无恐的打击后,势力渐趋日下,基本上也像老鼠一样的过日子了。国民党在抗日主战场上更是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仅仅才两年多点的时间就丢掉了大半个中国。老文绝望了,他不想一直“雌伏”下去、直到默默无闻的蜷缩在哪个角落里老死;他是很有理想的人,看不惯76号小人得志般的飞扬跋扈,更不想自取其辱的跑去人才济济的76号从一个小特务干起,于是他就只好选择了日本人……从“蓝鼬”一个接一个的“雌伏”指令后,始终不见军统动手,GONG产党组织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殆尽,在“力行”出事后,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遭76号整飞完,文树人又不敢把老陈交出去,从而供出自己赖以起家的绸缎庄廖家,所以在命廖桂蓉杀掉“鑫隆”老陈的同时,就把老陈的情报网送给了日本人。可惜,精打细算的他打死都没算到会有人抢先下手;从报纸上看,“鑫隆” 莫名其妙的发生枪战、老板老陈失踪,自己要在日本人面前邀功的情报也被枪声惊得只抓了一个人;而更莫名其妙的是,自己赖以起家的绸缎庄廖家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下落不明。一切全出乎文树人意料,他感到了空前的恐惧,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一个巨大的黑手操控着,处处落人之后。他开始怀疑老陈;是老陈和杀手展开枪战、打死杀手后又把祸水引向了廖家,那么林涵出走就说得通,甚至廖家遭到巡捕房冲击也就说得过去:可知道这一切的还有自己已经汇报了无数次的“蓝鼬”,从连续两天发生的事情来看,76号不会愚蠢到只抓“力行”而惊走无名茶馆的人;更不会第二天又对另一个目标、也就是“鑫隆”动手,如此愚蠢的打草惊蛇必定是有人在有意为之,而76号只不过充当了几回打手的角色还懵然不知,那这个把76号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就可怕得惊人。文树人不敢想,如果这人是GONG产党、不是如果,是基本肯定,两天下来,76号死了十几个人;军统廖桂蓉一家下落不明,其手下情报员也死伤了好几个,连巡捕房都损失了十几人,而整个事件的关键、也就是已经暴露了的“求知”书社、“力行”修车行、无名茶馆包括已经被自己控制了的“鑫隆”商行,除走了最核心的林涵夫妻外,只被抓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情报员,连老陈都人间蒸发。连续两天看似紧张和顺理成章的惊走对方几情报站,那这个人就必定知道了这几个地方要出事,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四个人:老文自己、老陈、廖桂蓉和“蓝鼬”是老陈实施的苦肉计吗?可林涵一走就被自己人二十四小时控制,没有时间和机会约会什么人,况且如此周密的计划不会是他一个人能制定得出来的;如果他变了节又后悔得去自首,既然要跑路玩失踪也就没有必要惊惊险险的做戏给自己看、通知所有人一晚上全跑路不就完了,断不会做这种狗屁不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那是廖桂蓉吗?这个恨76号入骨的爱国青年会是那个党的人吗?如是,她还会向自己汇报她们组织的人吗?就是脑壳有毛病也不会;那就只有是“蓝鼬”了,也只有“蓝鼬”才会有合理的解释,但文树人惊出一身汗水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他不知道“蓝鼬”是谁,却知道这个人和“蓝鼬”组织在军统总局的位置:难道戴老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或是本身这里面就有一个大阴谋,文树人百思不得其解,却知道这个人这两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而这戏又演给谁看呢?那就是知道来龙去脉的自己;目的也只有一个,稳住自己。既然“蓝鼬”有如此大的本事,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老文左思右想后得出一个结论,“蓝鼬”不知道自己组织的深浅,暂时还不敢;但如果老陈或廖家是被“蓝鼬”掳去呢?老文坐不住了,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后,自己就必定是“蓝鼬”的下一个牺牲者。第一次精心策划的邀功只抓了一个人,文树人差点羞死。反正现在自己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压箱子的本钱押给了日本人,那就是:军统在上海还有一个独立的“蓝鼬”组织。。。。。。苗天龙等人在“美惠子”外监视了半天,不见老文出来,苗可相信心思缜密的杨天明:老文绝对还在里面。下午,铁连和应力带着徐杰也相继到了;文树人投日,任谁也接受不了,应力和他接过几次头,基本上都是暗语传递消息,没怎么碰过面。不过嘴巴上说得干脆,自己也还不是跟踪过他,何况遇到这种狡猾的有心人,自己有没有被跟踪实在是没有把握,所以应力终不放心,销毁掉家里所有值得怀疑的东西后,稍加化装、戴了礼帽也跟着来了。铁连叫应力带上徐杰也是有深意的;只说在租界的军统组织出了叛徒,军统怀疑是在霞飞路挑起事端的人,让他帮忙确认一下。徐杰打小就跟着廖行闯荡江湖,受了些江湖义气和国家大义的熏陶,早就对国人之间的相互残杀和尔虞我诈行为起了反感,如今听说是针对日本鬼子的行动,跃跃欲试起来。。。。。。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四】刺杀川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和应力、徐杰三人到后不久就见一辆福特轿车停在了“美惠子”前,从车上下来三个人,铁连看时,却是特高课山口组的川崎队长到了;此人是特高课的行动队长,非宪兵队处理不了的事情他不出马,此人出现非同小可。铁连大惊,他本就估计今天的报纸要刺激到文树人,看了川崎,他预感到了危险,急叫刘星星按“英莺”的联络方式向“蓝鼬”组的江艾发出信号:尽最快时间赶到“美惠子”。这人是负责收集日本人方面情报的,让“英莺”直接和他说明情况,有他相助事情就好办得多;叫苗依带回口授向戴笠汇报的电报:文已投日,蓝鼬危矣,我正组织击杀之,请明示。 又让杨天明联系李四,叫他的人齐聚“美惠子”,如遇危急时,纵是龙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了。他调走苗依、刘星星和张畅、杨天明几人就是从她们的安全和撤退着想,只是时间还早,大白天谁也不敢下手。 铁连料川崎一时半会走不了,一时找不到最佳解决方案,叫苗天龙兄妹扮做情侣直入美惠子;苗天龙日本话纯熟,他不担心,两兄妹富家子女的豪绰和风采他更不担心,只是再三叫苗可千万不能冲动。因为他才去过里面,知道里面的小生包括拖着木屐、躬身走路的艺妓可能都是经过专业培训了的,出不得差错。见苗可兄妹俩去了,应力和徐杰已经坐了咖啡厅向街的一处有利位置,叫应力等江艾来时就说明情况:第三组文树人投日,几人盯紧文树人,必要时格杀之。铁连去过“美惠子”,大致清楚日本人要见重要点的人是在三楼,楼上左右各有两排房间,面向大街是一排六个带里间的日式榻榻米房间,另一边是几间密室,他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凭南造云子都在这个地方出现、而且还一直没有见她从大门出来,他认定这栋楼不简单,说不定另有密道出入。铁连上次被南造云子整得心急火燎后直接钻进了“美惠子”斜对面的JI院;不要以为应然挺着个大肚子就亏待了自己和铁连,搞急了时打打擦边球总可以吧。所以铁连还不至于下流到去整一身梅毒、淋病回家,再和应然挨挨擦擦的时候就把她和还没出世的小铁连也一并就传染起了。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去做,却在二楼临街的一个房间里住了一夜,始终不见南造云子出来。整得同宿的女子纠缠了大半夜,脱了无数次,甚至要倒贴银子和他做那欢天喜地的事。铁连不敢欢天喜地,更不敢拿眼去看那苗条又丰满得吓人的身体,几乎用了可以包她两个月的钞票才把火急火燎的事情平息下来。但女子不要钱,穿了衣服后眼巴巴的盯着他看,直到天亮才给铁连说她叫秋菊,是长江对岸乡下的人,被日本人奸污后无脸见人才到了这里沦落为妓。看铁连不是真正的嫖客,像是做秘密工作的人,叫铁连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尽管来找她。。。。。。“美惠子”神秘,在上三楼的楼梯间还有一道铁质大门,他和苗天龙都化妆去过两回,清楚二楼二十四间全是榻榻米房,如果没有日本人预定的话,有钱又光鲜的人都去得,但上三楼的尽头处就被人挡住了,上不去。   铁连和特高科川崎队长有严格的约定,光铁连有工作汇报就有两套联络暗号;日本特务要向铁连下达指示或等得急了要想见他,也有在铁连上下班途中的两个杂货铺和餐馆发出信息。所以铁连就不可能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冲进去找川崎汇报什么工作。即使整急了硬说自己有重要情报要汇报,然后再把威廉蹲茅坑、上酒吧都当成极重要的借口话,非被乱棍打出、收回金条,然后再当成爆炸案元凶抓起来或者杀掉了。铁连不是傻子,当然不敢去,可一时又没有太好的对策。料文树人只知道一个“蓝鼬”代号,他不怕;即使认得“英莺”也不怕,把老文杀了或者应力一跑就了之。就算老文从南京“档案管理少年学生队”说起,他也不怕,老练的戴笠提前就想到了这些,每个人都只是假名,什么籍贯、家庭和社会关系等,这些档案可能除了军统总局,任何部门都查不到。铁连惟独怕他跟踪过应力,找到应家;虽然日本人有假亲善的嘴脸,抓不到应力一时也不会把堂堂一个老应家怎么样,但应家大小从此就算和日本特高课结上了缘,什么秘密工作也别想做了……“美惠子”三楼神秘,也绝不是旅馆,因为自己和南造云子在三楼会过面,知道非大事和一般人进不去。铁连叫苗可和天龙去主要是苗可认识文树人,如果老文不在一楼大厅和二楼就绝对是上了三楼和川崎会面。如不到一个小时川崎就走的话,老文就必定会留下来在二楼继续等待汇报,搞清楚他住的几号房,苗可便化妆成日本女子杀掉他,绝不能让他和第二个川崎之类的人接触。如果文树人认识应力,不到一个小时川崎就走的话,这人必定是回去汇报和布置抓捕应力之事。要知道应力除了回家,还在外滩父亲经营的造船厂任助理,平时大都会住在厂子里,两处地方离宪兵队都不近,而造船厂还是属于租界地面,不是一会半会、很容易就把一个又是“特训班”出来的人就抓了的。川崎清楚文树人昨晚上偷鸡不成蚀把米,有可能已经引起了可能和GONG产党有瓜葛的军统“蓝鼬”的怀疑,那么“英莺”就随时可能消失。黄埔应家任他日本人都不是说动就能随便动的,这个影响力非同小可,起码要从文树人身上搞清楚应力身份的真实性才好动手。铁连估计这一来二去最少也要一个多小时,一旦落实,川崎当然就要急着走人;如川崎和文树人会面没有马上就走,说明文树人并不认识应力,只知道一个“英莺”的代号而已,即使认出了“英莺”就是特训班里的黄吾又怎么样,那他们就会坐下来慢慢的从“特训班”里的那个“黄吾”分析起走,等分析到和黄吾最亲近的、也是“特训班”里最优秀的学员张树林有可能就是“蓝鼬”时,可能要到后半夜去了。虽然“黄吾”、“英莺”、“张树林”和“蓝鼬”都只是些代号,铁连不怕;但既然张树林是捉藏本龟八郎、让日本人颜面扫尽的人,川崎就必定要查找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旧报纸,这对特高课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没有人认识现在的“张树林”也罢,问题是川崎认识铁连,仔细一对比也就不难找到“张树林”――铁连的共同处,还不说自己也是早晚要和特高科打交道,同在“美惠子”特务机关进出,和文树人碰上面的几率极大,所以铁连就决定绝不能让文树人再和其他人联系、绝不能让川崎回特高科,今晚必须除掉他们。从张畅和杨天明两周来对文树人的监视情况来看,他只和廖桂蓉接过两次头,没和其他人碰过面,所以铁连相信文树人是属于后者;不知道“英莺”就是应力,那么川崎就会晚上走……铁连思维渐渐清晰起来,为防万一,叫应力见川崎在一个小时左右出门后就马上带徐杰和江艾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因为一旦自己动手,宪兵队很快就会到,并封锁街道,要想脱身困难重重。如到了晚上,见川崎走后就和江艾直入“美惠子”大厅,接应苗可兄妹趁混乱快速撤离:白天不用担心苗天龙兄妹,他很相信这两人能趁混乱杀得了文树人,也能趁混乱很快随人流离开。应力怀疑铁连要一个人和大伯狙杀川崎,知道一有动静宪兵队马上就会到,不放心,坚持要随了铁连一起去。铁连不准,叫他只管放心,自己自有脱身妙计。说完话,他就很迫切的出现在了“美惠子”斜对面的“逸雅居”里,嚷嚷着挑了秋菊姑娘。秋菊自上次见了铁连就每每思恋于他,今日见他进屋就开始脱衣服,惊喜得把手捂了嘴差点大叫。铁连过意不去,温存的搂着他轻声说:“不好意思,我有正事要做,你且不要出门,待办完事后我还回来”。秋菊紧紧的环了铁连腰,泪眼汪汪的只是盯着铁连看,煞是动人,铁连亲了她一口,拍拍她屁股,秋菊眼泪都流了下来,摸着铁连脸使劲点头。铁连见不得,不敢久留,换了带来的衣服鞋袜、戴了礼帽和眼镜趁人不注意就进了还在大街上站街的另一个姑娘的房间,【当然是秋菊说的】很快就从后窗户溜了出去。不大一会就出现在了川崎必经道路旁的一处僻静茶馆,专等大伯李四。半个小时后,李四如约而至,他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李四赞同,知道川崎回去铁连和应家将永无宁日――必杀此人。。。。。。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五】刺杀川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川崎必杀无疑,但行动后大伯们如何脱身却让铁连担心;李四坦然一笑,叫铁连放心:自己这些人做这种事家常便饭,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全身而退,出不了大麻烦。铁连见大伯说得轻描淡写,知道事情远不是这么轻巧,只让大伯们在一转角处制造混乱,阻住川崎的汽车即行离开,由自己一人狙杀川崎,自己一人脱身不成问题。铁连在南京捉藏本龟八郎受伤,其实日本人的神经武器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疯癫样子厉害;加上自小就被迫练武,身体强健,身上的毒素没过多久就被排了个十之七八,什么时不时的发些夜游、右手发抖开不出枪之类的症状都是后来装出来的,可能第一次和应然做那事也是装出来的吧;所以他刻苦的练了几年左手枪后就是双枪铁连了,凭自己的两支枪和枪法,他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杀掉川崎。。。。。。正如铁连的分析,文树人见自己的功劳无端被76号相继破获,自己飞黄腾达的梦想几欲破灭,这才横了心投靠日本人,以前却是没有想到要告密“蓝鼬”的,加上自己优柔寡断、做事小心,并没有去跟踪过“英莺”,但“英莺”就是特训班的黄吾却是知道的,也从“黄吾”想到了“张树林”,否则他也不敢只拿一个“英莺”的代号就去日本人处邀功。所以等他把“特训班”三十八人一直分析到张树林头上时,天已经全黑了。日本特高科把黄埔“档案管理少年学生队”列为重点,只知道是戴笠花了大本钱培养出来的年青人,如今有了“特训班”的确切消息,川崎大喜,口头表扬文树人两句即行动身。铁连和李四们等了一下午,苗可也带回了戴笠回电:全力格杀之。铁连向总局的电报不多,但每次都十分重要和精准,深得戴笠信任。“特训班”里的人出了叛徒,戴笠何其心痛,竟然要求“蓝鼬”组亲自动手、而且还要出全力,足可见戴笠的重视程度。她还从应然处带过来几颗日式手雷。国军从上海撤军后,戴笠几乎给“蓝鼬”留下了一个小型军火库,而且全是精良武器,除了大炮重机枪,其它东西应有尽有。天已经黑了,铁连和李四便不怕,重新调整了布置;李四的三个兄弟负责在转角后拦截汽车、第一时间消灭司机和前排座位上的人,自己从左侧、大伯从后面消灭后座的人。直到夜色阑珊、街上夜市开张才见秋菊姑娘的房间亮了两次灯。铁连知道川崎上了车,夹了公文包就在转角靠左手方的行人道上慢;大伯也扮作一个老者在右手行人道上蹒跚而走。大上海的红灯区到了晚上尤其的热闹,灯红酒绿、闲人如织,川崎的车开不快,刚转过一个转角处又见两辆黄包车发生纠纷,两个车夫如斗鸡般推搡抓扯,一个好心的车夫从旁劝架,见车已停稳,这人回身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支黑黝黝的匣子枪,对着车前排就是一梭子弹,却是德国原装毛瑟20响快慢机以连发击出。打架的两人也不怠慢,各持同样的手枪向车连射。但惊人的事情发生了,这车却是防弹车,司机没熄火,车已经开始向后滑动。侧翼行走的铁连吃惊,不管不顾拔双枪同时打爆近在咫尺的左侧前后轮胎,车子左侧,司机仍然强行倒退,刺耳的摩擦声和火花刺人耳鼓。李四从前面折身抢拢,早扔出两颗手雷,爆炸声响处,车子被掀了个底朝天。街上行人炸了锅,呼天抢地的四处乱窜,“美惠子”外响起了枪声,宪兵队方向和就近的警察所也响起警笛 。李四和他的人待要狙杀车里的人,铁连大喊:“快走”,随即抢近已经起火的车体,一脚踢飞破碎的车窗,打死两个挣扎着向外爬的小鬼子,磕开公文包里的手雷后,连同公文包一起塞进了破烂的车体里。看着汽车随着一声巨响燃起了熊熊大火,他改变装束、随乱跑的人向“美惠子”方向而去。他被防弹车体耽搁了时间,而“美惠子”仍然还在响枪,他料应力等人出了麻烦,哪有自己先跑的道理。应力直到天快黑才等到江艾,这两人和文树人一样,既是同学又是联系人,自然熟悉。这也是个痛恨日本人的人,刺探日本人的情报也是尽心尽力,听了“英莺”把情况说了后,大骂“黄森” 【文树人】不地道:戴老板花了大心血培养、又不曾亏待了你,竟然甘当汉奸,说完想自己独闯“美惠子”,又怕和叛徒碰了面。江艾和徐杰两人对此地都熟悉,“英莺”向他们讲好撤退路线后就见川崎出了门。应力留下徐杰在外接应,自己和江艾都是精通日语的人,径直进了“美惠子”。两人刚在上二楼的梯子旁找好位置,不远处就已经响起了惊天的枪声。这里可是日本人的特务机关,枪声甫一响起,就从楼上下来几个穿和服的日本人;其中两人挥枪直接向门外冲去,另一人用日本话边跑边喊:“是川崎队长,快去”。其时,楼下大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楼上也有客人惊慌失措的向下跑,独不见苗天龙兄妹和文树人。应力向江艾使了眼色,三、两步抢上了二楼,正撞见一个男侍者从三楼下来,侍者拔枪来挡,嘴里问:“什么的干活”,应力急中生智,用纯熟的日语急答:“是川崎队长派我来找文桑的”,边说边推身旁的门。侍者不信,用枪指着应力直骂:“八嘎,你的,证件的干活”。应力没有证件可出,突听尽头处传来一阵响,知道事情有变,不敢久留;趁侍者一愣神间,他突然侧身跨步,佯装摸证件的左手横抓,右手肘闷闷的击在侍者胸口;左手抓腕急扭,抬起一脚把那人直直的踢进了已经推开的房间里,晃眼见屋里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知道必是苗家兄妹干的,以日语急喊:“王进”【天龙化名】,提双枪直扑尽头房间。。。。。。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六】 壮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应力打死日本侍者,拔步向走廊尽头抢去半途正遇苗天龙兄妹从房间里出来,天龙急打手势叫应力快走,同时间外面响起了枪声,跟着不远处又是几声震天大响。手雷和汽车油箱的爆炸直震得大厅天花乱颤,灯光也随之震荡起来、忽明忽暗的极是惶恐。见“英莺”和“王进”出现在楼梯口,江艾抢进电闸间,一把将闸拉了,用日语惊慌失措的大喊:“有炸弹,快跑”,随即朝天开枪。其实,挤在大厅里的人早就惶惶不安,如今见灯光一灭,大厅里响枪,用不着谁喊都晓得向外跑了。两个侍者挥手枪在大门口阻止人群外跑,应力和苗天龙挤上去,一左一右扭翻或打死两人,发一声喊,率先抢出。几人在混乱中冲出大门,外面对射的枪声因为人多而一时停了下来。急寻徐杰时,见徐杰靠在撤退时要走的一处墙角上,像是受了伤。应力打掉就近的一颗路灯,叫天龙保护苗可随人流向预设的小巷先走,自己和江艾扶着伤了的徐杰随后跟进。宪兵队和警察已经逼近,两个死缠不休的和服男子竟然咬住他们不放,应力叫江艾先走,自己断后,不料这两个“美惠子”里的特务被后面抢进一人射杀,来人并随之和想冲进巷子里的军警发生枪战。听这两把枪的连续响声,应力知道是铁连在后面救了他们。几人快速出了小巷,在另一转角后面,二伯应小飞的福特轿车静静的等着他们,几人上车后,应力便要回救铁连,二叔听枪声渐近,低吼一声:“找死”,不等应力下车就开车绕小巷走了。二伯的到来,这却是苗依向应然带回去的消息,应然挺着大肚子出不了门,却只需按制定好的应急方案让二伯把车停在何处就行了。丢了铁连,苗可哭了。应力本也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之际却也反过来安慰苗可;铁连早有脱身妙计,必定无恙。苗可呜咽着又傻傻的向大表哥看:“你可不许哄人”,应力一般的忐忑,又想知道文树人的死活,自然要哄人。苗天龙几番要说,苗可不允,待哭得够了,才抽泣着说:“我和哥哥去后,大厅里不见那文树人,料那厮去了三楼和川崎会面,遂包了二楼向三楼的一个小间,不想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川崎走后,这厮又回到了二楼,我们知道连哥哥要在附近动手,时间紧迫,本想就在过道里结果了他,不曾想过道两头各有一个侍应,不敢动手,直到连哥哥杀川崎的枪声响起后,楼上的人一窝蜂的都向楼下跑,过道楼梯口也只剩下了一个侍应生,我和哥哥不见文树人出来,也最后出门跟着跑,哥哥在经过那个侍应生的时候杀了他。。。。。。”说到这里又“呜呜呜”的哭。苗天龙又要接着说,苗可还是不干,又抽抽搭搭的继续说;“杀了侍应生,我们就转身去了尽头文树人的房间,文树人不开门,我们知道这人小心,不敢直接破门而入,哥哥就用日语大喊:“文桑,这里不安全,请到三楼去歇息一时”。这才诳得他来开了门,这人小心,右手拿枪,是用左手来开门的。不过这却不必担心,这些榻榻米门都是木头钉做的,只要他到了门边就好说,所以门还没打开,哥哥就是一脚,直直的踹过门框蹬在那厮身上,等我们进屋时,这厮已经撞破后面的窗户摔下楼去了,哥哥上去补了几枪,但街上的几支枪很快就把窗户封锁了,也不知道打着那厮没有”。苗可说完又哭,说没有杀掉文树人,还把连哥哥陷在了里面。应力又是一番好哄,说她连哥哥何其英雄,早就安排好了脱身之法,又有大伯在,断不会出危险。徐杰伤了右胸,被江艾简单处理后,血已经不怎么流了,模模糊糊听了苗可的话,虚弱的说:“妹子且莫担心,那文树人已经被我杀了”,众人大喜,苗可也停止了抽泣,不顾徐杰伤重,只要徐杰说出来听听。原来,徐杰待“英莺”两人走了后,点了吃的在“美惠子”斜对面的一个小吃摊坐了,东西还没端上来,就听转角处枪声轰然响起,他知道是张连【铁连】动手了。几个穿花衣服的日本人要去救那个什么川崎,急吼吼的冲了过去,忽听一声响,就见一个人撞破对面“美惠子”二楼的一个窗口,直直的摔了下来,跟着就见“王进”【苗天龙】伸出头开了几枪,跑过去的几个日本人又折回来向“王进”乱射,他知道落地之人必是那个什么文树人。徐杰看时,这人居然还没有死,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见花衣服们要救文树人,还要准备去封锁“美惠子”大门,知道那人就是出卖绸缎庄、投靠日本人的什么文树人,也是英莺和张连要必杀之人,遂趁混乱连开几枪,把文树人打得不见了动静,又两枪打翻冲在前面的一个花衣服,见进去的英莺几人都没有出来,即在小巷的转角处狙击剩下的三个花衣服,不让他们封死“美惠子”的大门。他枪法精准,没两枪又打翻一个,但日本特务枪法也不错,几欲压住他开不出枪,待强行探身进行射击时,不小心就伤了,幸亏“美惠子”里的人一涌而出,否则便再也坚持不住,枉送了几条好汉的性命,说完还大是惭愧。老天爷,徐杰一人杀了文树人,又把住了大门让应力等人安全撤离,虽然杀文树人纯熟瞎猫碰上死耗子、捡了个落地桃子,但如没有他时,只怕再想杀文树人就比登天还难了,那么最起码铁连和应力就要从上海滩上消失。而应力等人要走出“美惠子”就没有这么容易。当然,凭应力几人的能耐,要冲出大门当不成问题,但若迟上一分把钟,必被宪兵队堵住。众人听他说得惭愧,无不瞠目结舌,连应小飞都频频回过头来,看是何许莽汉竟有如此豪气,尽皆叹服。。。。。。 第三章 谍中谍 【二十七】 险、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且说从李四们拦轿车到铁连炸川崎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虽然足够惊险也恐怖,但街上过夜生活的人还在惊慌失措中乱串;这边还有熊熊大火和汽车零件的爆炸声,前面“美惠子”处又传来激烈枪声,这些人往哪里跑?无头苍蝇一般还呼天抢地。李四和兄弟们显然早有默契,爆炸一发生就不见了踪影;铁连安心,寻混乱向“美惠子”抢去时在一屋檐下被一人拉入黑暗,来人力奇大,铁连在趔趄中仍反腕缠住来人手趁虚步后拉直出腿,遇常人必被反带向前后吃一脚,但来人纹丝不动仍然把他向前拉了,喝一声:“是我”,却是大伯李四的声音。铁连大急跺脚:“快走”,可李四还要他一起走:“前面混乱,宪兵马上就到,当断不断必反受其乱,走”。铁连肯走吗?自己的兄弟姊妹、自己的“蓝鼬”组织被陷,手指身后“逸雅轩”:“铁连自有去处,大伯不走来不及了”,说完不等李四反应就扭身钻进了更黑暗深处,只听后面一声叹息和“小心”后不见了李四身影。只和李四这一短短的几十秒时间,街上的人已经基本鸟兽散尽,等他寻黑暗处赶到“美惠子”时,正见了应力等人冲出、架了徐杰已经进了预设的巷子。大街两头已经有警察赶到,两个穿和服的日本特务尾随了应力等人开枪,迫使巷子里几人不得不回身来战;警察封堵了前面大街并向巷子进入,铁连明知开枪走不脱也不得不纵身攀住一根立柱后引体上了临街的一个二楼木阁,沿瓦面屋脊先前潜出,从后面射杀了两个花衣服;可应力几人要搀护徐杰还要回身狙击日本特务没走远,相邻不远的警察署警察却到了;铁连被迫开枪狙击;两支白朗宁不说有多大威力,也起码没有间断过,而巷道入口全部暴露在他枪口下,伪警察倒下三人后不敢入;等随后的鬼子宪兵冲上来时,应力等人已消失多时;可他也被几面围住,走不脱了。铁连吃惊,趁鬼子和警察还没有完全封住缺口,只得从后面的一条檐沟向“逸雅居”方向逸去。警察和宪兵打来打去不见了人影,封锁了附近所有街道。秋菊听铁连的话,独守空房并监视着川崎的汽车,大爆炸发生后不久,大街上跑得不见了人影,直到警察和日本宪兵封锁了附近所有街道后才见铁连赤条条、连裤衩都不着一条的从天井屋顶越过走廊翻了进来。别说铁连是癫了或是等不及要做那欢天喜地的好事,这实在是他为防警犬追踪而不得已为之的事情,莫说裤衩,就是两把枪都一并塞进了下水道了,还是光着脚丫子淌着地沟里的水才到了这里的。秋菊不明就里,被吓了一跳,却被眼前美轮美奂的艳色惊呆了;但见门开处、随风摇曳的两支红色蜡烛光下,铁连全身肌肉动静之间如一尊流光溢彩的色雕,配上一副国色天香般的俊美容颜,早把秋菊看得痴狂,捂着嘴定定的盯着他看。铁连好不狼狈,想钻进被窝又嫌自己穿屋越墙后不干净,叫秋菊转过身去,秋菊相思了一大下午哪里肯依,忙着检查铁连有没有受伤、端了早准备好的汤水要帮他擦身;铁连不敢看巴巴等了他一下午、现在已经是秋毫毕现的秋菊,可不敢看时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看了,哪里经受得住。痴姑娘认认真真的完成了铁连交待的任务,又把一间小屋子拾掇得温馨浪漫;两个绣着对嘴鸳鸯的枕头做一堆儿靠了,粉红的并蒂莲缎面被子慵懒随意的铺在床上;一盆炭火舔起满屋妖冶的火苗,恰如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激情荡漾、生机勃发。铁连一直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见不得这满室春情,更有秋菊瓜瓜的拉了他向床头走,可铁连家有娇妻又受的是正统教育,僵直了不动,秋菊哭了:“哥、哥哟,妹子想你呐”。铁连真希望自己不是男人,可他偏就是男人,不说秋菊在下午行动中证明了她的真情,就是现在外面戒严的一队队鬼子兵就让他不敢再扭捏。近一年时间没有正儿八经和应然切磋那两口子之间的打架功夫,何其凶猛;秋菊自上次见了铁连后就茶饭不思、客也不接的害了单相思,如今真被心上人儿相爱时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如不是有人砸“逸雅居”大门时,只怕真就整出了人命——日本宪兵来了。日本鬼子不光只是魔鬼,有时还会救人命的。。。。。。秋菊不是傻子,十来分钟时间里,“美惠子”和大街上的日本小车就遭到连续袭击,知道日本人是来找凶手的。虽然铁连没和她说过什么,但他知道铁连必定参加了其中的行动。今晚事情发生得早,除了老鸨和两个掮客【拉皮条的人】、五个打扫卫生和厨房里的人,就是二十来个和秋菊一样的姑娘,像铁连这种PIAO客只有四个,都是被街上发生枪战和爆炸、又被日本人戒了严走不脱的人。十来个宪兵办事很直截了当,把住几道通道后就让一条警犬把大家嗅了一遍。这畜生又尤其的风骚,到了铁连等四对人儿面前便不走,直把鼻子来嗅人羞处,想是这些人都不辞辛苦的做了很多事,留下了些味道,引起了这下流畜生的兴趣。铁连惊出一身冷汗,悔得想撞墙:自己狙击宪兵队时曾在瓦屋上面趴伏过,留下了子弹壳和身体气味,虽然走之前也按课本上所学的在瓦面上撒了子弹的火药,也点燃消除了味迹;在下水道处就把自己脱干净断了警犬追踪的气息,从水沟里到了“逸雅居”,凭秋菊准备好的绳子脚不挨墙的上了屋顶,料非哮天犬下凡不能追踪。但自己在上屋狙杀日本特务的地方却是留下脚印、来不及消除气味的,如被特别厉害的神犬嗅过,而又恰好碰上了同一个人,事情就大了;可铁连还是不怕,因为他上房时只在巷道两边的墙上蹬踩了三脚,自己当时穿的千层底布鞋、留不下什么气息。铁连看这条犬不具备神犬的条件,初时不以为然,后见了这条狗尽往人的那个地方嗅时,他才突然醒悟过来。人体气味最大、又最能代表各自身体组织的东西就是做了那种事后留下的味道,如这下流胚子真嗅过墙上的脚印,只要稍有印象,如果闻了秋菊,就会引起这家伙的兴奋、很感兴趣的不停的嗅。见了这狗的样子,这也是铁连情急之中突然想到的,可惜,日本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铁连岂止是惊,还想哭。可容不得他哭,这条大狗就已经到了;铁连掐了秋菊一把,等这个大家伙又把鼻子来嗅秋菊时,秋菊就吓得尖声大叫,双手蒙了羞处直向后退,铁连也恐惧得把脚去乱踢,惹得和这条公狗同样下流的日本宪兵猥亵的笑。军曹大怒,露出了倭贼嘴脸:“八嘎,你的,不合作,良心大大的坏了”,着势就要拔刀。老鸨怕坏了今后的生意,赶紧按住军曹的手,一叠声的说这几个人都是老客,是昨天和今儿下午就住下来了的,都不曾出过门。“逸雅居”既然敢在“美惠子”对面开红院,自然有些档次和背景,在日本占领区的红灯区里也是最大的一家。铁连只是一时害怕,并没有踢着警犬,军曹回头和牵警犬的人叽咕了几句,铁连听得懂,大概意思是:“他妈的,这狗怎么了”?“这家伙可能发QING了吧”,几个家伙就盯着秋菊们猥琐的大笑。军曹挥了挥手,警犬员就和那狗上楼参加搜查去了。军曹手杵军刀,指了指铁连四个人:“你们的,良民证”。进出这等档次的地方,铁连等四个PIAO客没有一个是平民,尤其是铁连:租界公董局铁路司帮办助理。正说间,那条上楼搜查的警犬又从秋菊屋里拖出一根颜色素净的帕子,被军曹背后的人接了后,这头畜生又围着人群转了一圈,最后竟对着秋菊和铁连乱吠。几个鬼子如临大敌,齐刷刷的把枪对准了铁连两人。秋菊从见了这条帕帕就被羞得抬不起头,见了日本鬼子接了帕子还做势要闻,老鸨大喊:“太、太君呀,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擦、擦身体用的”,随即一把抢了,叫一个老妈子去炉膛里烧了,大骂秋菊。军曹本已经收回了刀,这时又拔了出来,指着老鸨:“你的,站住”,又扭头问翻译:“什么的干活”?翻译自然如实的翻译了,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一个“身体”就包涵了人身上的各个部位,语气的变化又有多个解释,又岂是这些外夷能一时就搞得懂的。军曹用刀挑过帕帕,莫名其妙:“不就是洗澡用的东西吗?大惊小怪”,显然没有懂得起老鸨的意思,又不肯放过蛛丝马迹,再要像狗一样闻时,老鸨又大叫:“太太君呀,使不得,这是女人用的东西吔”,老鸨不住嘴的只是指责秋菊不醒事,把个脏东西不收拾好了,秋菊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军曹懂起了,确也猥琐,用手指着铁连问秋菊:“你们的干活”?【这是他妈的什么日本话】,秋菊再羞,也不敢不红着脸回太君的话:“回、回太君,是、是的”。“你们一直在一起”?“是的,太君,晚饭都是在我房间里吃的呢”,侧边的老妈子也忙不迭的接口:“是呀,太君,他们的饭还是我送的呢”。风月场里的老妈子不是谁都能去做的,这个补充恰到好处。如要再问时,她肯定要说还是铁公子开的门;饭也是她按秋菊的吩咐送的两份,铁公子当然在屋内。。。。。。狼狗多事,拖了秋菊来不及收拾的脏帕帕出来,却无意间证明了铁连一直在和秋菊鬼混。军曹亲自把“逸雅居”重新检查了一遍。楼上成环形一共三十个房间,前后向街和后街的房间各十二个,中间各三间,一方没有窗子的三间基本没有固定的姑娘住。这些房间出门就是一条环形走廊,楼下是一个不小的天井。秋菊是靠里面的第二间,要出入必须经过十个房间或是窗口。事发前后两个楼梯间都有人,大门处也有老鸨等人,不可能不被人发现。窗口更是想都别想;大街上行人多如蚂蚁,就是开打后这条街上也满是宪兵和警察,蝙蝠都飞不过一只。军曹见狼狗在秋菊屋内拖出一条臭烘烘的帕子后便再无所获,宪兵也把室内翻了个遍,除了做好事的地方还是做好事的地方,没有异常;勒令铁连和另一个朝街住的人当夜不准离开“逸雅居”,明天唤家属过来取保候审;朝后街的另两个人和姑娘都被宪兵队带走;没有许可,“逸雅居”不准离开一人;这条街上搞娱乐的人实在是太多,宪兵队和警察局关不下这许多人。铁连死里逃生,很感激秋菊,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把秋菊感动了一晚上。。。。。。 第三章 碟中谍 【二十八】 布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真他妈想得出来,文树人居然以“话树人”的绝顶文采博得报刊编撰的青睐,站稳脚跟后又以“百叫子”讲故事的手段把自己的指令一个个下达下去。铁连几个被整了个目瞪口呆,这种鬼才如果不被自己所用,也必不能被敌人所用。通过这两张报纸,铁连和李四起码确认了党内有人叛变,也基本确定这人是被金钱和美女拉下水的。翻遍了广告栏,可惜找不到文树人手下向他请示的只言片语,文树人的故事也没有提到过什么“鑫隆”商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铁连和李四还是不敢对“鑫隆”动手,即便敢动,文树人好不容易侦察出来的一个GONG产党情报网瞬间四走其三后还连最后一个叛变的都没有跑脱,傻子都知道是这个叛徒引起了怀疑而被锄奸:傻子都知道是“蓝鼬”干的了。。。。。。李四知鬼神莫测的文树人监视着尚在拘押所里的林涵,不敢怠慢,又从租界外调入几人。可惜,这两人终不本地人,一直到林涵放出来后这两个老特工都没发现那监视之人。因林涵是中央级特运工作领导人,保护林涵夫妻走时,李四也不敢用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侦查手段而冒险以林涵做诱饵,钓出那监视之人,反而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谋极其秘密的把林涵护送出境,经常州过长江,转道苏北去了,进入了新四军驻地。林涵消失后,文树人像是嗅出了什么,把一张“寻犬启事;爱犬丢失,有知道下落者速与我联系……”的烂广告随手扯了,也不见他写什么荤腥故事,呆在家里就极少出门。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在右边广告栏左上角贴“寻狗启事”的家伙被住在对面的杨天明和刘星星发现后,李四行动了。但此人却是专门替人跑腿贴广告的角色,任黑狐李四使出威胁利诱的手段这人也只是说请他做事的是个贵妇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又是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模样。李四问了当晚在这一带拉车的车夫,有个车夫说是拉过这么一个人,到霞飞路的一处闹市口这女人就下车了,黑灯瞎火的没注意仔细看,但恍惚看了一眼和听声音这是个年青女子,模样也说得过去。李四又按“寻狗启示”上的地址去找了两遍,却是莫需有的。【本就没有什么狗走失,哪会有什么人家】林涵消失后,“蓝鼬”接到了文树人的报告:“求知”书社林涵失踪,“力行”和无名茶馆怎么办?铁连有自己的计划,暗暗祈祷老文别把那个什么“鑫隆”是自己内线的情报也一并汇报了;果如此,“蓝鼬”便要认认真真去对待甚至安排人去保护,想使出些阴谋诡计都不敢了。幸而老文有自私的想法,叽叽咕咕半天终没说出GONG产党那个叛变者。你不说,未必“蓝鼬”还会问?这是军统的特工条列所不允许的。铁连严格遵守特工保密制度,难得糊涂的赶紧叫应力传达戴笠给“蓝鼬”组的指示:“断不可冒进,潜伏为主”。第一次杀陆伯鸿探戴笠的态度,戴笠回电暧昧,除了“雌伏为主”外,并不要求“蓝鼬”做什么具体的大事,想是“蓝鼬”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可老文偏受不得寂寞,非要整出些事、显出自己的本事来。老文确也有些本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铁连知道了他和他的那个组织非同寻常,恐夜长梦多、久必生变。于是便和李四联手演出了“力行”车行出事、惊走、“无名”茶馆;又暗示霞飞路上仍有CONG产党情报机关,使76号差点把霞飞路翻了个底朝天,逼党内那个叛徒和老文做出动作;这便是铁连“一石二鸟”之好戏。“力行”车行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那个绸缎庄的姑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又来了。但这次杨天明发现了异样:文树人在先遣浇花时,无意中把带有山水图案的花盆调了个面,把一条船和一个撒网打鱼的情趣画面朝向了街道上。再狡猾的狐狸被逼急了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力行”出事、76号进驻霞飞路,任老文再深沉也沉不住气了,但还不肯把那个叛徒上报,这份天大大的功劳看来他是要定了。可到了这个进退不得的地步,他就是想向“蓝鼬”报告也不敢了:事情到了这种一塌糊涂的时候才报告,以前做什么去了?显然前途叵测。老文不敢报,更来不及写什么公狗、母狗跑路的狗屁故事;只怕报纸还没有应刷,自己赖以升官发财的宝贝疙瘩就全都成了76号的香饽饽、一个都不剩了。文树人等不及,直接就把自己相好的找了来,还是霞飞路绸缎庄的那个女子;许是想图一时之快活而暂时忘掉一点烦恼吧。知道老文坐不住,铁连和李四的人几乎把老文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关键时候关键的人出现,用不着分析,铁连直接把应家能用的人都派去了霞飞路。这个绸缎庄的姑娘还没有回去,苗天龙和应奇就像公子哥儿般进了绸缎庄对面那家“梦巴黎”豪华酒楼里,随后应鹏和潘婕也像一对猴急的情侣一样住进了五楼的住宿部。铁连料定这个女子回去后必有动作,叫李四派了几个兄弟把住“鑫隆”,一旦确认就动手,绝不能让76号把这个叛徒捉了去,这是关系到党的一个情报网大事,出不得差错。绸缎庄女子在文树人处一直呆到天黑才出门,坐了李四兄弟的车走了。十分钟后,文树人穿一套日式双排扣西服、提一口皮箱也跟着出了门。老文要走,这却是张畅和苗可始料不及的,见李四们已经不在楼下,急把苗可的一件粉红毛衣浸水后和窗台上晾起的几件衣服挂在一起,向街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两人来不及收拾即行跟了下去…… 第五部 第一章【关东响马】 【一】 风萧萧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爷爷的故事;不一样的故事,同一样的精彩,请看【关东响马】。。。。。。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忠义,不愿和天王内讧而远走大西南,兵不更甲、旗不易帜,还是打的太平天国旗号,还是一支纪律严明、维护百姓的军队;可惜兵败大渡河、被清军所害,其亲兵队长铁战率众几番扑救无果,只率十余部下突出,可惜新创加旧伤后元气难以恢复,在四川江津取妻后得一子,以后便再无子嗣。孩儿取名铁福,名字少了些戾气,许是老后看得开了,祈求孩儿多福,也许是用了复仇的谐音,不敢张扬才改成了“福”字。铁福,也就是张二的父亲,铁英、铁连和铁虎的爷爷,终究没有如铁战如愿,福气没有,兵荒马乱中又饿死妻子、女儿,家破人亡后只身去闯了关东。山西封闭,却比才发生了瘟疫的四川好得多。铁福四十刚出头,可生活的艰辛使他皮肤黝黑还在手上和脸上刻画了无尽的沧桑,十足就一个糟粕的逃荒者,但老铁身材高大和看起来还算硬朗的身板,却是被各驿站、码头上的把头看上了好几回。铁福一路向北就是为了活命,有人给吃的就留下,栽秧打谷行家里手,扛包卸货又有一把力气,很是得了几处老板的欢喜。可惜,天下乌鸦一般黑,老实人就是有再好的力气和种田技术都被地主和小资本家们认为捡了个便宜,不施恩惠,反而变本加厉;又可惜,铁福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和逆来顺受,骨子里却是流淌的铁家鲜血,于是,铁福伸手,做什么?拿工钱来呀?走人。可能小财主们感到了后悔――管理不善,当然,这些土财主们是没有什么管理理念的,有的只是剥削,后悔归后悔,却是舍不得掏钱,何况就是掏了钱也不一定就留得住这个表面穷汉、眼睛里却有一股执着和霸气的人,于是财主就用老办法,威胁后放狗咬 ,不曾想这人居然不怕,两条壮狗还没有扑拢就被一石块打翻一头,“嗷嗷”声中只有出气不见了进气,抽搐着起不了身;一条扑近,这人也不躲,伸左手诱那狗来咬,狗是畜生,平时也没少仗人势咬了人,自然要咬,被铁福急缩左手、出右手反拿住脖子,但听“咔嚓”一声响,这条恶狗就耷拉了脑袋、舌头吊下来半尺长,两条样子凶狠的狗眼见是不得活了。这两条一米长、半人高的恶犬平时被财主当成宝贝,不说吃的,就是住的狗窝都被下人和佃户咬着指拇远远的看,狗有自己的篷子和铺着棉絮的屋子,羡煞了人去。而这两条畜生又太凶悍,远远的盯了想伸伸腰的人这人就必定骇得半死,放屁的时间都没有,被佃户们哆哆嗦嗦的背后诅咒:“宁挨十鞭、不见一犬”,可见这两头畜生没少做了恶;恶人、恶狗也。可惜人恶毕竟不会咬人,财主本还在撸袖子准备扁人,爱狗死了可能自己也就没有了底气,扑到死狗身边哭爹喊娘起来,又喊下人和自己家人捉人、扁人,可这些人早就脚肚子转筋,有哪个敢上去捉了人见官?被铁福扬长而去。。。。。。 铁福霸气,却不是蛮横的人,打死别人两条爱狗,自己十几天的工钱远不够抵债,于是工钱也不要就转身跑路,还是一个穷人、身无半文;衣服偻烂不要紧,肚子没有东西就要命。老铁四十出头,不算老,但就是八十出头、行动不了他也断不会在哪个人多处找地方跪了,磕头如捣蒜的“叔叔、娘娘,大爷、大婶,行行好”的乞讨,更不会做那梁上君子、顺手牵羊的事,所以就只管向繁华地段行来,见一码头船大,要卸的货物不少,可也只有十来个工人,一个把头提了根短竹竿火急火燎的催,想是着急。铁福在一凉棚下寻得一戴檐帽、管事的人,这人身后还有一人,敞胸露怀做打手状,不赖烦的问:“做什么?”“要人吗?”铁福肚子“咕咕响”。管事的人翘二郎腿向铁福上下看一眼,懒散的回:“一文钱一袋,卸完给钱”。一文钱?看样子一袋货不下两百斤,还有近百米的石梯,一个馍都要三文钱,这不是坑人吗?可坑人的事他见得多了,灌的一肚皮凉水早经虚汗排除,老铁头昏眼花,点头。两百斤的麻袋,遇平时,老铁无需要人抬了上肩,而且一趟两、三包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他不但要让人帮忙上肩,还差点立不起腰,幸得他说了句“谢哥子”,被后面一人搀了一把才走得路。这人力气不小,扛了东西在后面还有力气问话:“四川的吧?”,却是一口地道的川话,老铁无力答话,虚弱的点头。“看哥子是饿的吧?”老铁连头都点不起了。好不容易才在老乡的帮助下卸了包,老铁要感激,这人取颈上毛巾率给他,掏出几块铜板,指指不远处一个卖馍的摊:“不要命了呀,卖点东西垫垫吧”。老铁感激,不推辞,可还没有狼吞虎咽下第二个馍就见码头上就起了争执,老铁看时,给他钱的人想是和老铁说话、又给钱耽搁了时间,正和那个拿竹竿的人理论,凉棚下那个打手样的人很气势的走了过去:“干什么?”“就擦汗的一会时间就耽搁时间了?凭啥子要扣工钱?”这人是码头上的长工,想是帮助老铁被拿竹竿的人看不惯、要扣工钱。乌鸦就是乌鸦,别指望有变种了的;这个世道,穷人就是穷人,也别想仅凭力气就能富裕起来了的,可穷人也不一定就下贱,还有敢说“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吴广起义;还有中国历史演绎了几千年的反压迫声音;世道黑暗、君不平富,长期的剥削和压迫不过是在积蓄着一种不满、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时间一到必将喷薄而出,或浩荡千里,或势如破竹,又或只冲破岩石的压迫、光彩夺目一回,但毕竟灿烂。就是做牛都有歇脚的时候,就是牛马不如也该有说话的权利,这人仅擦把汗、给了老乡两个铜板就要被扣工钱,但凡是人就有怒气,这个爽直的汉子不仅有,显然还有点不堪:“凭什么?”。。。。。。“姓朱的,平时就你事多,要不是看你有点力气,早让你滚蛋了,再嘴硬,今天的工钱一分都别想要”,打手居然说的话像老板,岂不是吃人连骨头都不吐。“走就走,算账”,姓朱的壮汉不怕事。“咦,他妈的还反了你不成?”,打手抢身边那人的竹竿来打,姓朱的人不敢和打手打,躲避,却回嘴:“你他妈的”,憨直得可以。打手一打不着,这人还敢还嘴骂,大怒:“找死呀”,把竹竿交了身边人,上弓箭步迎面就是一拳,用上了力气;朱姓汉子本能的后仰躲避,不想打手再上左脚旋身踢腿,直踹姓朱的腰胯,力道十足,方位也恰到好处,有些武学底子;这一脚如揣实,只怕姓朱的要滚下码头,后果难料;打手心狠手辣,但横里却伸出一腿,轻点打手膝关节后,又诡异的直下横踢打手作为支撑的右小腿。打手不虑有他,又是黑了心的人,出脚使上了全力,左脚膝关节被撞,几乎失去知觉,跟着右小腿挨了一鞭腿就容不得他不倒了,不,是跪了下去。两个招式、一个动作,时间一眨眼,打手已经跪在了地上,管闲事的人身后一根竹竿才堪堪砸到。这人身后仿佛长了眼睛,矮身后踢腿,夹着风声的竹竿横扫而过,偷袭者胯下却吃了一腿,一声哀嚎响起,手捂裆部也跪了下去――老铁来也。垫了底的老铁来了些精神,可别人偌大一个公司也不止这几个人,想帮姓朱汉子说两句话时,早有七、八个鸟汉提了木棒和砍刀呼喊了扑来,朱汉子也不是怂人,寻了一根木杠喊“老哥快走”,有些义气。老铁能走吗?看姓朱开头的步伐就知道这人只是有些蛮力,没有什么防卫能力,自己跑路这人还不被人活活打死了?不走,还把他护在了身后,喊一声:“站住”,声音不小,码头上大都听得见。想群殴的人骇一跳,却也收不住脚步,后面又有那个凉棚里管事的人一叠声的喊“打”,这些人稍一愣神还是一窝蜂拥上,刀子、棒子先打了、砍了再说。老铁不退,略一晃身,一把斜劈而下的砍刀擦身而过,他右手反扣这人收不住势的手腕,左手迎向当头砸来的一根木棒;木棒力道千钧,老铁没有外家横练,自然不敢硬碰,手掌才一沾木棒就顺势上捋,正好碰上持木棒下杨的手腕;好一个手快、眼快,两声骨头响不算大,却清脆;两声惨嚎刚一响起,老铁已经得理不饶人的左右开打,但见几个恍惚后,要打人的人一个都没有跑脱,全部捧着膝盖或手腕哀嚎一地,只有后面那个管事的不见了踪影。老铁不傻,也不会傻唧唧的等在这里让更多的人或警察来把自己打残或捉了,在姓朱汉子带路下也跑得不见了踪影。。。。。。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风萧萧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帮助过铁福的人姓朱,名兴富,小名二愣子,家乡和老铁家邻县,是躲壮丁逃出来的人,是个天当铺盖地但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流浪汉;生性率直,不做那乞讨求生的营生,凭一把好力气多少能把嘴巴糊了。不过要说三十大几的人有好二愣也不见得,见老铁帮自己打架惹了大祸,知道垄断了码头的这家公司不但心黑手黑,还和码头警察所有瓜葛,不敢愣、也不敢要钱了,带老铁钻小巷向外地跑了。朱二愣子其实远没有名字那么愣,又是个久跑江湖的人,身上带的几个小钱不但让两人远走他乡,还凭经验和两人的力气没挨了饿,一路北去。朱二愣子浪荡江湖,没有少见过卖艺求生的武打行,也没少见过单打群殴的打架场合,很是对手脚利索和会什么武功的人崇拜,就是对街头上的卖艺把式都醉心不已,只可惜自己毫无武学根基,除了凭蛮力把别人搂抱了厮打,自己实在是对出拳、踢腿之类的技巧一窍不通,也就常常的跟了别人走,想学点东西又只可惜囊中,还死打烂缠的被别人暴扁过两回,好不羞耻。而今见了老铁举手投足间便伤人,比自己以前见过任何了不起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还不把这人当神仙一样看了?可能就是不惹事、老铁要走哪里他也要跟着走了,现在不说别人救过自己,自己本身就是个四海为家的人,走哪里去不是混个温饱?所以就憨憨的几乎成了老铁的跟班。老铁要闯关东,朱二愣子想也不想就跟着走,不过越走气候却是越凉,两个月后进入了辽宁地界,饶是两个精壮汉子也禁不起这里银白世界的寒冷,只得寻一小镇一处廉价客栈住了。都说关外人少地多、土地肥沃,从古到今多有关内之人因生活所迫远走关外,闯关东也成了唯一的出路,而今却是两眼一片白茫茫,举目无亲还连自己拿手的体力活也无处找。住宿、吃饭是要交钱的,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两个月来挣的银子也眼见要告罄,就是靠给这家客栈砍柴、跳水别人也只是好心的不收取暖费用,却也没说不收住宿和吃饭费用的。别人不问,老铁两人都是实诚人,不敢赖皮,抖抖索索的向外跑,做什么?找工作呀?可冰天雪地、这里又只是个小镇,哪来什么工作找了。初来乍到不适应,不仅是寒冷,就是语言都一窍不通。好在老板是个六、七十几岁的郑姓老者,膝下有一女,三十好几了;有一上门女婿,姓吴,名三,有些木讷,却是个做事的人,一天不见闲着;看这三口之家,想是没有生育的第三代。别人有没有后老铁自然不便问,就是问也语言不通,二愣子就更别说了,懂都不懂。两人常常哆哆嗦嗦的出去,又灰溜溜的回来,郑大爷看出了两人的窘迫,第二天喊进来一人,这人姓何,叫何云达,祖籍是山西人。老铁和二愣子在山西呆过些日子,听得懂对方说话,这一说话才知道是郑大爷要他来解释两方说话的;大爷善良,见两人是内地人,还适应不了东北的气候,现在冰天雪地的出不了门,要铁、朱二人只管住下了,家里吃好吃坏跟着吃就是,等气后好转时在做理论。世道黑暗却并不炎凉,好心人彼彼皆是,二愣子感动得合不拢嘴,老铁也感动,却是没有到合不拢嘴的地步,从何云达处知道要等气温回升起码也要等半年。半年,两个大男人寄身于这家并不宽裕的人家,还吃好吃坏的不挨饿,不说羞死,起码也要惭愧死,不允,坚持做活路挣工钱,要么走人,冻死、饿死,整得在角落里做针线活的郑家妇人不时向他看。可话说得山响,内地都是冬天了,在这里又哪里去找活路了?任何世道都是穷人比富人多,所以好心人也总比黑了心的人多,何云达又是一个,又是早几十年前就从山西迁徙而来的家族,很有些根基,山西人又精明,这个家做的是单帮买卖,跑的是和外面沟通、运输生意,有六挂大车,经营着一个不算小的大车、马蹄掌修理店,要老铁两人去看看。二愣子眼睛水都差点下来了,可两人不说赶车,连颠簸的马车都坐不住;钉马掌呢?跟赶车一样,起码学三个月;那就打铁吧,拉风箱吹火,在师傅的指导下要大、要小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要的是力气;力气当然有,这个活路不成问题;还有一个人呢?抡大锤,这项工作要的不禁是力气,还要在师傅指挥下有指哪打哪的本事,可不到半天掌教师傅就瓜瓜的盯了老铁看,啥子了?一把二十磅的大锤在他手上简直就像一把苍蝇拍,还有那极精准的落锤点,老师傅完全以为这个无法交流的汉子是老师傅的老师傅了,差点自愧不如的丢锤子走人,可要这人掌成型的小锤子这人又连基本术语都不懂,就更别提什么钢铁成色和火候了,根本就是门外汉一个。老师傅判断老铁不是装的后就欣然收徒,原来那个抡大锤的呢?和二愣子一起垒大灶炼毛坯铁,扩大再生产。何云达修理铺“叮叮当当”的喧闹了不少――好人有好报。老何看老铁两人壮实,本想让两人在铁匠铺子里打打下手,等到明年气候转暖后再介绍两人去别的去处,没想到两人不禁力大还凭般的心灵手巧,正是打铁的好人手,欢喜不尽。而老铁两人除了感动就是感激,哪会不好好工作了;老何不但管饭,因工匠住宿的铺子没想到突然增加人,要扩大铺子起码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后,两人一时还只有住在郑家,却是何云达管的住宿费用,算做给老铁两人的工钱吧,皆大欢喜的好事。这个小镇其实只是老铁两人的叫法,真实地名叫柳条屯,屁大的地方,却是四通八达的一个交汇点,南来北往的人都要在这里歇歇脚、补充点马料什么的;三条大路虽然把一个小集市分割成了三块,也是仅隔一条街,各有各的繁荣。所以老铁和二愣子做活路的地方到郑家客栈也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路程,活动下筋骨就到。两人成了郑家客栈的常住客后,就即便清早出门、夜黑回家,郑家妇人也总是早早的烧了汤水让两人取用,像家庭一般很有了些温暖。一来二去、春暖花开,当然,花开是想象中的事,但天气总算有了些暖和;在严寒的气候里住的日子久了,老铁和朱二愣子也明显的有了些适应,老铁也少了许多才来时候那种家破人亡后的凄凉,和郑家老少连说带比划后也总算有了些交流。老铁和二愣子两人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做起活路来也是了无牵挂,活路多时早点晚点加个工什么的不用何云达开腔,做了就是,而何云达又不是那种昧良心的人,看在眼里还不高兴到心里去了?所以老铁两人的口袋里也就多多少少有了几个散碎银子,除了添置点穿的外,还不都买酒、卖菜的和郑家人一起吃了,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关外地大人稀,柳条屯到最近的大集市少说也有七、八十里,而冰天雪地里是没有人徒步长途跋涉的,所以路过或者跑单帮的人在这里歇脚的人不少,在规模不算小的何家院子整理大车、修理马蹄农具的人也不少。老铁虽然土,可也是长江边长大、见过袍哥、听过不少江湖故事的人,何况一路从四川出来也算是跑了两年江湖、见过了些世面,憋得出几句东北话后,和这些跑买卖的人也算厮熟了。何家院子兴旺,人多话也就多,大都感叹如今世道怕是要变了,抚顺、鞍山不仅多了很多东洋人,连跑惯了的几条大道上都出现了绺子【土匪】,其中一股人不少,不但有喷子【枪】,心也黑,前几天一股长脖【商贩】不但货被掳了,连人都被绑了票,听说要的赎金高得吓人,只怕这家人倾家荡产都不一定满足得了,这人怕是活不过去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走这条道;另一股绺子人要少点,也没有前一股绺子霸道,虽然没有连人带货都掳了去,过路钱却是免不了的,二五分成,明码实价。跑小买卖的人谁赚得了五成,这不是连本钱都贴进去了吗?这日子没法过了,果然没过多久柳条屯就渐渐的门前冷落车马稀、没有了顾客,不但何家院子的炉灶差点熄火,就是郑家的客栈也萧条起来,除了老铁和二愣子,几乎没有了客人。何家也是跑买卖的,两条大道出事,唯一一条是远近山客【挖山货的人】和猎户通向山里去的,现在冰天雪地的自然是没有人去,他也只有选择那条稍好点的路了,可雇佣了十几年的几个老车把式不干了,就是有何家人陪着也怕丢了老命,死活不跑。。。。。。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三】 好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真他妈想得出来,文树人居然以“话树人”的绝顶文采博得报刊编撰的青睐,站稳脚跟后又以“百叫子”讲故事的手段把自己的指令一个个下达下去。铁连几个被整了个目瞪口呆,这种鬼才如果不被自己所用,也必不能被敌人所用。通过这两张报纸,铁连和李四起码确认了党内有人叛变,也基本确定这人是被金钱和美女拉下水的。翻遍了广告栏,可惜找不到文树人手下向他请示的只言片语,文树人的故事也没有提到过什么“鑫隆”商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铁连和李四还是不敢对“鑫隆”动手,即便敢动,文树人好不容易侦察出来的一个GONG产党情报网瞬间四走其三后还连最后一个叛变的都没有跑脱,傻子都知道是这个叛徒引起了怀疑而被锄奸:傻子都知道是“蓝鼬”干的了。。。。。。李四知鬼神莫测的文树人监视着尚在拘押所里的林涵,不敢怠慢,又从租界外调入几人。可惜,这两人终不本地人,一直到林涵放出来后这两个老特工都没发现那监视之人。因林涵是中央级特运工作领导人,保护林涵夫妻走时,李四也不敢用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侦查手段而冒险以林涵做诱饵,钓出那监视之人,反而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谋极其秘密的把林涵护送出境,经常州过长江,转道苏北去了,进入了新四军驻地。林涵消失后,文树人像是嗅出了什么,把一张“寻犬启事;爱犬丢失,有知道下落者速与我联系……”的烂广告随手扯了,也不见他写什么荤腥故事,呆在家里就极少出门。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在右边广告栏左上角贴“寻狗启事”的家伙被住在对面的杨天明和刘星星发现后,李四行动了。但此人却是专门替人跑腿贴广告的角色,任黑狐李四使出威胁利诱的手段这人也只是说请他做事的是个贵妇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又是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模样。李四问了当晚在这一带拉车的车夫,有个车夫说是拉过这么一个人,到霞飞路的一处闹市口这女人就下车了,黑灯瞎火的没注意仔细看,但恍惚看了一眼和听声音这是个年青女子,模样也说得过去。李四又按“寻狗启示”上的地址去找了两遍,却是莫需有的。【本就没有什么狗走失,哪会有什么人家】林涵消失后,“蓝鼬”接到了文树人的报告:“求知”书社林涵失踪,“力行”和无名茶馆怎么办?铁连有自己的计划,暗暗祈祷老文别把那个什么“鑫隆”是自己内线的情报也一并汇报了;果如此,“蓝鼬”便要认认真真去对待甚至安排人去保护,想使出些阴谋诡计都不敢了。幸而老文有自私的想法,叽叽咕咕半天终没说出GONG产党那个叛变者。你不说,未必“蓝鼬”还会问?这是军统的特工条列所不允许的。铁连严格遵守特工保密制度,难得糊涂的赶紧叫应力传达戴笠给“蓝鼬”组的指示:“断不可冒进,潜伏为主”。第一次杀陆伯鸿探戴笠的态度,戴笠回电暧昧,除了“雌伏为主”外,并不要求“蓝鼬”做什么具体的大事,想是“蓝鼬”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可老文偏受不得寂寞,非要整出些事、显出自己的本事来。老文确也有些本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铁连知道了他和他的那个组织非同寻常,恐夜长梦多、久必生变。于是便和李四联手演出了“力行”车行出事、惊走、“无名”茶馆;又暗示霞飞路上仍有CONG产党情报机关,使76号差点把霞飞路翻了个底朝天,逼党内那个叛徒和老文做出动作;这便是铁连“一石二鸟”之好戏。“力行”车行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那个绸缎庄的姑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又来了。但这次杨天明发现了异样:文树人在先遣浇花时,无意中把带有山水图案的花盆调了个面,把一条船和一个撒网打鱼的情趣画面朝向了街道上。再狡猾的狐狸被逼急了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力行”出事、76号进驻霞飞路,任老文再深沉也沉不住气了,但还不肯把那个叛徒上报,这份天大大的功劳看来他是要定了。可到了这个进退不得的地步,他就是想向“蓝鼬”报告也不敢了:事情到了这种一塌糊涂的时候才报告,以前做什么去了?显然前途叵测。老文不敢报,更来不及写什么公狗、母狗跑路的狗屁故事;只怕报纸还没有应刷,自己赖以升官发财的宝贝疙瘩就全都成了76号的香饽饽、一个都不剩了。文树人等不及,直接就把自己相好的找了来,还是霞飞路绸缎庄的那个女子;许是想图一时之快活而暂时忘掉一点烦恼吧。知道老文坐不住,铁连和李四的人几乎把老文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关键时候关键的人出现,用不着分析,铁连直接把应家能用的人都派去了霞飞路。这个绸缎庄的姑娘还没有回去,苗天龙和应奇就像公子哥儿般进了绸缎庄对面那家“梦巴黎”豪华酒楼里,随后应鹏和潘婕也像一对猴急的情侣一样住进了五楼的住宿部。铁连料定这个女子回去后必有动作,叫李四派了几个兄弟把住“鑫隆”,一旦确认就动手,绝不能让76号把这个叛徒捉了去,这是关系到党的一个情报网大事,出不得差错。绸缎庄女子在文树人处一直呆到天黑才出门,坐了李四兄弟的车走了。十分钟后,文树人穿一套日式双排扣西服、提一口皮箱也跟着出了门。老文要走,这却是张畅和苗可始料不及的,见李四们已经不在楼下,急把苗可的一件粉红毛衣浸水后和窗台上晾起的几件衣服挂在一起,向街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两人来不及收拾即行跟了下去……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四】 好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家的第二代传人自然不差,又是见过何松练武的人,何松出手就知道他的连环快拳必出,左手拦截何松虚虚实实的右直拳时早蓄势于右手,所以小何左拳才出他已经侧身上步,致小何一拳走空。小何情知不妙,左手才缩右拳又以摆拳打出;何松不慢,三记连环拳不过眨眼间打出,但老铁已经侧身抢了先机,所以小何右手虚打后又实击打不到已经抢到他左侧的老铁不说,左拳后撤之时又被老铁从他腋下穿上来的右手反腕扣住;小何有力,却不料老铁同时靠上右肩和上手臂。小何拳头被老铁右手铁钳般扣在胸前,肘关节以下被老铁右肩挤压,饶是他力大也使不出力,眼看左膝要下跪沾地,老铁放手后退一步,双手拢在衣袖里,说:“如何?”仍然漫不经心。什么又如何了?西洋拳的特点就在于他的连环和速度,这两样东西何松是下个苦功夫的,但现在连别人的衣服角都没有沾上不说,自己还真被擒拿得差点跪地,不是差点,而是老铁没有让自己下跪。小何傻了,出手就被制,没有的道理,想不通后认定是自己大意、不肯下重手所至,虽然也觉得老铁不可思议,却是不服:“大叔变的什么戏法?厉是厉害,可我还想和大叔真刀真枪的打一场,不许取巧”。。。。。。小何还没有入戏就输了,认定是老铁投机取巧,不服气。老铁呢?见了小何几次就喜欢上了他,因为这人除了衣着光鲜点外,实在是没有一点少东家的架子,还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下里巴人闲聊,对四川话和老铁沿路走来的风土人情又特别感兴趣,有时也光了膀子帮忙抡上几锤,有一身力气,很是得几个下力人喜欢;就他刚才情急中出手一拳也是奔老铁肩膀而不是向着要害去就更得老铁欢喜,见了小何不服,老铁也不敢太托大失了年青人锐气,说声“好”:“不管白猫还是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对敌之时你可管不住别人使不使巧,不管用什么招式,哪怕用牙齿咬得死敌人都是好技巧,多一种能打败敌人的技巧何乐不为呢?来吧”,老铁的说词无异于教诲,有点师傅的味道,就不知铁家的家训对他管不管用。何松毕竟才从学校毕业,打个架还要别人不许取巧,那还学什么功夫、技巧做什么用?干脆打架的时候就各凭力气扭抱了厮打,或抓头发、拿脚乱踢,或像老铁所说的一样,咬,咬耳朵,咬鼻子,亦或咬住了嘴唇也说不定,哪里好咬咬哪里,那岂不是满世界全是缺耳朵、少鼻子的怪人?但凡五官齐全者管他是不是十分的不协调都成了帅哥?胆小怕事、不和人争斗的武大郎之流岂不成了超级帅哥了?那么潘金莲也不会那个了,还会有什么“金瓶梅”吗?“金瓶梅”当然有,所以还是有武松之类的打架英雄,所以小何就觉得自己幼稚,差点红了脸,却不敢大意,双手护在头前、双脚蹦跳着围着老铁转圈,怕又被拿了,一时不敢出手。老铁见何松转了大半圈仍不出手,他出手了,右手一拳直击小何面门,也是快速绝伦,可小何更快,老铁一动他的一拳也到了眼前。老铁岁数不算老,知道小何的拳重,挨一拳还不是照样被遭打安逸,急向后倒,但右脚早在出拳时就以鞭腿扫出,着肉声响处,他后倒的同时左脚又一直蹬腿弹出。老铁老狐狸,说好的要一招让小何跌扑,怎么可能就一拳把他打败了,看何松的反应,就即便击中对方,自己也极有可能吃上一拳,当然,他大可以在对方拳头到之前截住手腕,但那岂不又成了“拿”,自己说话便算不得数,所以右手一拳实则虚招,引得何松出手后空虚了下盘。老何眼光毒辣,看小何练武就知道其人双手攻击力十足,可美中不足的是腿法单一,还不扎实,所以击出右手拳的同时下边毫无征兆的又扫出一腿,如小何不战后退,则被下边一腿阻了退路,势必后跌倒地;可年青人居然反应奇快、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同时还一拳,可惜,老铁是有计谋在先,右脚背扫中小何左膝弯又借力趁后仰之时腾空蹬出一腿,这一腿又是毫无征兆,小何就是见了想退也是脚后被绊,小腹不轻不重的吃了一脚,轰然倒地。老铁也倒,后背触地前却是左手撑地旋风云腿而起,干净利落、落雪不惊;好一个不老实的人,好一个洋洋洒洒,喜得二愣子要拍大哥身上的雪。老铁向小何看:“起来吧,说话可算数?”一拿、一跌扑,两样都办到了,何松刚才斗气说过“胜了便由得你”的话就自然要算数,可岂止是算数,还想是习武有了些痴狂,居然不起身,干脆就赖在地上跪了,脸上分明还有了许多激动:“铁叔好手段,何松今天终于见到高人,败得心服口服;也终于知道自己实不如一井蛙、一黎民,今天就以苍天作证,二叔作证,何松要拜铁叔为师”。临大路的院门已关,这个院落其实只是何家的马厩和停放大车的地方;不敢跑生意后大车师傅回了家,现在除了一个喂马的老汉就是何云达和朱二愣子了,还不算惊世骇俗;老汉太老,眼花耳背,只有老何一个人合不拢嘴。何松要拜老铁为师,老何傻唧唧的一直把头乱点。老铁呢?有钱人家的子弟,见了做工的人都一口一个叔叔的喊,早欢喜得紧,现在这个年青人要拜师,老铁也不推辞,爽快喊一声“好”:“要拜师可以,但需答应我几个条件方才使得”。小何先磕一头:“只要师傅答应,就是好多的条件都答应便是”。“既如此,且听好了,一:不行拜师礼、不叫师傅,可好?”“不好,师傅单身一人,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行了拜师礼、叫了师傅,何松今后就当是师傅的儿子,有养老送终的责任,不好”,读了书的人居然也有这许多酸规矩,还倔强。老铁看一眼:“起来吧?”再不开腔,转身向大车而去,整得何家父子不解的向他看,老何问:“怎么了?”“才一条就不答应了,这样的弟子我教不了,今天还走吗?”老铁要上车,被老何拦住:“不忙着一时,明天吧;难得小孩子家的一片孝心,铁、铁师傅,别生气”,扭头向侄儿恨恨看一眼:“还不答应了”。见老铁认了真,小何虽然倔强却聪明,赶紧又磕一头:“师,不,铁叔,松儿答应了就是”,狡猾的自称,“松儿”是何家长辈才能叫的,在老铁面前自称松儿,其含义可想而知。老铁读过几年私塾,却是没有这么多鬼心眼,也高兴,正色而言:“答应了今后就只准叫铁叔。。。。。。”,何松点头:“是”。“第二:你的技击之术还算不错,缺的是实战和灵活,技击讲的是攻守兼备,虽然也有进攻可以弥补防守的不足一说,但一旦遇到比你高强之人便不堪一击,而防守又最是注重下盘功夫,这就要求你能吃得苦中苦,负重站桩是起码的强打基础,可行?”“是,松儿必先扎实基本功,除了睡觉,每时每刻不敢懈怠就是”。老铁点头:“第三,我家功夫是以擒拿和短打为主,不得外传,所以我只能教你一些技巧,好在你的什么拳术没有套路,正好可以融会贯通,只有你自己去体会了,可好”。“松儿记下了”。“第四:你的拳术单打一可以,遇两人以上就应变不灵,捉襟见肘之时必坏身体,所以要想遇人多而不败就必须要身法和腿法,等你下盘有了根基后我自教得些与你,现在断不可好高骛远,可好?”“好”。“你虽然不是我徒弟,但我会把家传之技击精要传与你,学有所成后需牢记四不准,一:不准开山立派,二:不准助纣为虐,三:不准挟艺炫耀,四:不准恃强凌弱,如有违逆,我必收回武功,可答应?”“松儿自然答应”。。。。。。老铁收徒也不算收徒,当日耽搁了时间和老何两人走成,干脆置办了些行头让何松开始了负重站桩,连打沙袋都是大腿上绑缚了沙袋和铁条后蹲马步练习,朱二愣子闲暇时也加入到了一起,但何松却把他喊师兄,想是二愣子早就跟着老铁练开了,可听二愣子喊老铁大哥又觉不妥,问了老铁,老铁沉了脸:“什么师兄,我又没有收徒又哪来一些师兄弟了?”不允,所以小何还得把二愣子朱叔、朱叔的喊。而老铁也不像师傅样,不是江湖中人却是江湖大师的后代,自然不会去计较一些繁缛礼节上的东西,让他们闹去,啰啰嗦嗦收拾一番后随老何出了门.。。。。。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五】 响马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要跟了何云达去,老何放心,不是因为老铁武功有多好,又不是出去打架,而是对老铁那诚信、忠实的人品放心,却也规定老铁几不准,其中最重要的是让老铁装哑巴,遇上绺子什么的还得装聋子,出不得乱子。老铁本来话就不多,加上才来几个月,风土人情几乎不懂,连当地话都整不利索,未必还和谁有龙门阵摆嗦,装聋作哑最好不过。两人第二日天不见亮就出发,昨夜又下了些雪,本来就少人走的道路更是在白茫茫中失了踪迹,幸得路是在两条不算小的山脊中蜿蜒,老何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车把式,两匹马又从拉车起就跑到现在的老马,无需老何扬鞭都老马识途的一路走了下去。老何空闲,指了左边山脉说叫长白山,不过却是山脉尾部。老铁早见了一条白雪皑皑的山脊,蓬蓬松松大部被落雪覆盖,间或也有裸露的岩石,却大都是悬崖峭壁;也有一团团雪化后或树枝承受不住落下后的松树舒展出来,挺拔又显出枝桠间的深邃,空洞和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恐怖。老何说长白山绵延几千里,纵深处也有十几里宽阔,绺子出没其间官军只有望林兴叹,所以辽西的绺子多如牛毛;更得右边一条一望无际的山脊辅之,响马纵横其间更是如鱼得水,这一带的土匪形成气候就是早晚的事。长白山被称为关东第一山,素有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之美誉,可见积雪、松柏和山峰的气势,虽是雄伟,但老铁却并不觉得有多美,更没有发出文人墨客般的感概,毕竟是冷和终年不化的积雪让人生畏。老何生活得久了却不然,说长白山盛产人参、貂皮和鹿茸,号称东北三宝,岂止如此,还有熊胆、獾油、党参和灵芝等天然珍品都是价值奇高的名品;每年气温稍暖和点就有人开始进山,到七、把月份就多不胜多了,都是为讨生计而来,今年怕要被土匪耽误了。老何忧心忡忡,老铁也知道他那句“耽误”的意思,不是进不了山,只怕进了山出来的人拿不出足够的银子要“耽误”了性命;老铁何尝不清楚讨生活的难处,跟老何一样忧心起来。。。。。。柳叶屯顾名思义应该是和柳树有关,其实却不然,没有柳树也更没有柳叶,它是傍长白山而建,只不过右手方向有一道遥遥可见、也就是老铁两人正行进间右边一座叫虎头岭的山脉和长白山正好形成一个柳叶状,因此得名,也就是在西方出入虎头岭和长白山一个叫蘑菇峰和闷头子山的必经之路。蘑菇峰方圆几十里,最高处突出长白山脉千米以上,海拔高度在两千米以上;最高处向四周缓降,恰如其名、形成一个蘑菇状,最是生长人参和灵芝、松茸的地方;而相距四、五千米的地方就是闷头山了,却又和蘑菇峰不一样,是在长白山脉缓降了的一处突兀而起、没有明显山峰的一片原始地带,没有山峰就是没有头部,所以叫闷头山,却比蘑菇峰还要宽广许多,老何说就是几十年的老猎人都不清楚闷头山有多大,没有走遍了的人,因山多悬崖险峻,又有好几条终年不断的瀑布,所以动物极多,就是东北虎和黑熊、棕熊等凶猛动物都不少见,鹿、獾子和貂也不少,自然也就成了远近猎户去得最多的地方,养活了一方人。当然,得天独厚的柳条屯就沾了天时、地理的光,虽然屯子不大,却繁荣,屯子里也有专业的猎户和挖参人,所以屯子里靠山吃山过得去的人家不少;所以土匪兔子不吃窝边草却扭住这颗能发财的树子不放。老何是老东北了,晓得一些土匪的本性,怕土匪少了来源后连窝边草都啃了,到时候把屯子连锅端也不是没有可能。老何一家来得早,又有地处交通要道山西人的经济头脑,搞起单帮后风生水起,可惜毕竟不是本地人,相隔百十里外的镇政府怕他外地人不能服众,没有让何家干什么屯长、保长之类的小官,但何家人的诚信和公平却早得了满屯子人家的信任,远比那个糟老头保长有威信得多,算是屯子里的无冕之王。所以他才亲自出马,不是要官府出兵保护生意线,先保住屯子才是他的真实所想。老何不愧为经济人,想法之长远非糟老头保长之流所能及,可惜好心人还没有走出二十里路就被一伙强人拦了,土匪现身了。土匪有土匪的规矩,有人“呔”一声:“此山为我占、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何处来?”想是这股土匪的头目。头目本来说的是黑话,可惜老何两人一句也听不懂,这才由身旁一个极廋的土匪把脸伸了出来说了一通屁话。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提了一条马鞭从小道转出,看肩膀后露出的一截刀柄,想是插了一把大刀之类的东西;身后跟一个双手拢在袖子里、怀抱一把算盘的瘦猴,两人和百姓穿着无异,都戴兔皮或其它动物帽子,耷拉下来的护脸把脸遮去大半,瘦猴连鼻子都埋进了裹着狗皮背心的棉衣里,只露出一双咕噜噜乱转的眼睛。老铁卷缩在棉衣里也只露出两只眼睛,向两边看一眼,两边山头各出现三、四个人,有三支铳子、一把鬼头刀、一把铡刀和两只梭镖,还有一人扛着一把关公用过的那种青龙偃月刀,没有何松描述过的那种快枪,典型的乌合之众。老何下车的时候按了老铁一把,意思是不可生事。老铁呢?自己十几岁时父亲就常常吐血,母亲又是裹了小脚的人,连走路都颤颤巍巍,勉强能烧火把红苕、苞谷粥做了,外面帮不上一点忙。父亲伤重从贵州一路艰辛来到老家,带回来的一点保命银子除了讨媳妇还得看病,偏偏老铁战又目光长远,在张【铁】福几岁时又送去读了私塾。可父亲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母亲也只能眼泪汪汪的把最后一点积蓄用在了丈夫身上,到了铁福十三岁时就彻底精光,生活的重担全压在小铁福身上,原来租的巴掌一块地糊不了口,不得已,农闲之余跟了一个舅舅学起了打猎。好在铁福聪明,十三岁的娃儿的又不知哪来的力气和毅力,舅舅岂知姐夫就一个传人,能不把他基础打好和传了一身绝艺?否则铁战也不一定要拖着伤了元气的病体娶媳妇了。所以铁福哪怕只有十三岁就已经是身藏绝艺的人,不到二十岁枪法之神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猎手,家庭宽松后又取了一个模样不错的堂客,才得以生下高大英俊的张大、张二兄弟和一个漂亮妹妹,可惜妻子和女儿被灾荒夺去了性命。老铁是成了精的猎人,一眼就看出三支火铳只有一支装了火药,其它两支都是被抱在怀里吓唬人的烧火棍;看头目精壮样子和三几个持梭镖和砍刀的人,特别是那个扛青龙偃月刀的人,这几人练过武,不过气候已经转暖这些人还瑟瑟的样子,想是没有人练过气,要想收拾这九个人费不了多大力气。可他听说过这路土匪不止这几人,还有起码二十人之多,老巢在哪里也不知道,一锅端不了就后患无穷,所以他就很听老何的话,卷缩了当聋哑人。头目近了,老何也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掌、掌柜的,小、小的是从柳叶屯来的”。“何处去”,头目这次直接用了平常语言。“去蟠龙镇,接不开锅了,拉了点山货,换点吃的回来”,老何可能没少碰见过土匪,战战兢兢、可怜巴巴说话还是条理清楚,被老铁听来却是演戏一样,感概不已。“他呢?”头目手指老铁。“回掌柜话,他是伙计,哑巴。。。。。。”老何手指耳朵:“聋子,去扛东西的人”。“下车,一边去”,头目不耐烦。老何手拉老铁,手指路边示意过去,两人哆哆嗦嗦的去路边站了。头目唿哨一声,山头上下来两人,掀了大车上盖的篾席检查起来;瘦猴则拿了算盘敲打,老铁听说过这人,是这股绺子抢劫时计算所枪东西价值的人,好五、五折算,真让人哭笑不得到家了,这股土匪也算独特到家了。车上能有好东西吗?当然没有,大不了几十张獐子、野猪的老皮毛和一些蘑菇、菌子之类的老山货,很是像憋急了的人家的老窖东西。老何老奸巨猾,可还在装懵,掏出两块银元向头目献媚:“掌柜的呀,车上东西都是些老货了,看得起就拿上些吧,这、这是孝敬各位大哥的辛苦费,不多、不多”。他哪有不知道土匪五五分成的道理,算计过这车东西要值六、七块银元,但不敢让土匪晓得自己知道规矩呀?那岂不是把自己整成了老客,也就是真正的“长脖”【商人】了,商人有钱,遭绑票的几率就大得多了。头目却不买账,向瘦猴吼:“你他娘要冷就钻你娘裤裆里去,多少?”是问这车东西的价值。“回、回二爷,有七块大头【银元,袁世凯当上正式大总统后全国才统一的货币】”,瘦猴算盘打得精彩,是整车货的价钱。原来头目是这个绺子二当家的,怪不得看起来有些凶狠。。。。。。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六】 义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世间万象、无奇不有,土匪抢人还明码实价,二当家的向瘦猴吼:“折,你他娘的下次再报糊涂账老子阉了你”,是要猴子折算了自己该分成多少,显然是个不会算账的莽人。“老、老规矩,二一添作五,四个大头”,猴子却是向老何说的,很有些老实生意人样子,可一个二一添作五就把五十个铜板吃进去了。“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二当家的一歪头,两个小土匪上来就开始搜身。老何还在嚎啕,外面一件羊皮袄子已经被扒了下来。老铁抬起了头,眼睛也有了些光,老何赶紧插在他和土匪中间比划起来,意思让他也脱了棉袄,背对了土匪却眨眼摇头;老铁眼睛复又变得朦胧,脱了褂子任由土匪胡乱的搜,一个铜板都没有,被一个土匪踢一脚:“穷鬼”;老何则不然,总共三个银元、几十个铜板,再无所有,被头目拿马鞭捅老何一个趔趄,还骂:“你他娘的真不懂规矩呀?大哥说了,你们就是我们的衣食才没把事情做绝,不想却是凭般的不晓事,路上少了买卖的人尔等还耍横子卖穷,绺子真揭不开局子时就把柳叶屯踏了,到时别说咱黑得了心。。。。。。”向两个小土匪摆头:“折钱不够,皮暖墙子【皮袄】留下了”毫无余地。老何还想干嚎两声和乞求留下两个跑路钱,被边上小土匪一把推得远远的,好歹被老铁护住才没跌了个仰八叉;老铁想动,被何云达发了力的拽住,好在两人扭住一起,没有被土匪察觉;一个小土匪脱了棉袄甩给老何,想是这些家伙没少干这种营生,理所当然的穿上皮袄随了头目一干人遁入了右边山道。。。。。。其实老铁也不是真心要动手,因为临出门何云达就说了给土匪预备了折子钱,不算什么,何况这些土匪也没有到穷凶极恶的地步;到小土匪甩出旧棉袄后他就彻底的认了,如真是抢劫一空还要冻死人的话只怕老何也拦不住。。。。。。好在大车上还有早备好的面饼,剩下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还不至于把人饿死了;土匪不算很凶残,但两人凭般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一路无话;后面的路虽然也沿着长白山脉走,却少了右边一条凶险的虎头岭,辽阔了很多,黄昏时到得一个不算小的集镇,蟠龙镇到了。辽西辽阔,蟠龙镇不小,具体管辖了多大面积可能连管事的镇长都不知道,反正方圆一、两百里内的村、屯和散户都把东西拿到这里交易,镇里不但有政府管理的粮庄,还有驻军。何家做生意几十年,大半是和四通八达、经济繁荣的蟠龙镇打交道,所以何云达在镇子里的人缘极好,晚上投一客栈,老板老远就迎了出来:“大当家的呀,什么风把你老吹来了?”听口音居然又是个内地人。“什么当家的?快揭不开锅了,这不,拉了点老货换口吃的来了”,老何叫穷,显然别人知道他的底细:“大哥老远而来,必有要事,且屋里歇息了,我找两个人来陪大哥喝一盅”,开头喊当家的,现在喊大哥,显然开头是调侃,而只有极熟悉、随便的人才有如此的好心情;铁福所料不虚,老何显然和这人关系极好,也不推辞,把马匹车辆都交给小二料理,和老铁两人还没进屋就被一个泼辣的东北妇人接了,还“哎呀、哎呀”的激动着用笤帚把两人身上的落雪扫了,利索的向火炕里添了柴火:“大哥上炕稍坐,我去烧水给两位擦把脸”,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内地话。两人盘腿在炕上坐了,屋里火炕烧得旺,有了些暖和,老何话也就多了起来,说这妇人是这家老板的婆姨,老板姓林,祖籍山西,林、何两家是世交,祖父辈也是拜过把子换过贴的异性兄弟,五十年前遇中原战乱和山西灾荒,两家人离开家乡一起闯关东过来的;本来到了辽西做的是同样买卖,因林家人极是豪爽仗义,到现在就只有这家客栈这点家底,但这人却是镇子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即便在辽阳县【蟠龙镇上级衙门】都是一条汉子,极是被人尊重。说话间,姓林的笑声传了进来,随行的显然还有两人,同样的豪声壮语:“大哥暖和了吗?恕兄弟来迟一步”,竟然是两个东北人。一行人进了屋,寒暄自然免不了,随便中明显看得出何云达和几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还隐隐是大哥级别的人;几人亲热,却也没有把老铁冷落了;何云达何许人?一方大豪又几年不曾出山,何况路途遥远且凶险,他带来的人虽然不开腔像是个跑腿的,能是一般人吗?除非傻子,而这几个人不是傻子,非但不是,在这个镇子里也算得上是说得上话的主心骨了,所以不傻,姓林的向老铁抱拳,竟是江湖道规矩:“这位哥子是?”铁福本也是豪爽之人,见了几人豪爽如何不好感,向老何看一眼,何云达还不知道老铁底细嗦?同是江湖道人,起码也在江湖上混过,当然不会让他再装哑巴,微一点头,老铁已经抱拳出声:“在下铁福,在何大当家的铺子里打铁混口饭吃、不敢妄称哥子”。“兄弟言重,我何曾把你当外人看过,今日随我来,也正是想让你见过林家兄弟”,何云达话未落音,姓林的已经抱拳为礼:“兄弟林可忠,因想学那梁山好汉林冲的样,被弟兄们喊做林冲,虚度三十有八,见过铁家大哥”。铁福多苦劳,显老态,不过就是不显沧桑也比这三人大,除林冲只小两岁不到,其他两人都只有三十五、六岁,一人姓陶,人送绰号陶九子,被何云达解释后才知道这人是个猎人,因枪法出神,十枪有九枪中的而被送雅号“九子”;远近几十里猎户遇狩猎旺季都以陶九子为首组成狩猎队,有酒同喝,猎获均分,九子为首领还出钱、力最多和猎获最多而从不多占多拿在四里八乡极有威信,遇深山偏僻又贫穷的猎户还常常得了何云达和林冲几人的资助就更是落地有声了;另一人姓严名奎,有个外号叫滚地雷,是个做二踢脚、冲天子和满地响【烟花爆竹】之类的人,技艺精湛、花样繁多,所以被送外号“滚地雷”。这人原本居住在县城里,因年青时鼓捣火药炸死自家老婆和娃儿还炸塌、炸伤邻居几家人要被秋后斩立决,可偏偏陶九子们的狩猎队用的火药和严奎的生意沾边,和严奎厮熟,林冲和陶九子又是喝了血酒、拜了把的来往兄弟,也通过九子是认识严奎的,知道这人仗义,遂变卖一个杂货铺通过关系上下打点,可这点钱要想让人起死回生显然不够,林冲又除了一个客栈再无所有,何云达知道后,也因林冲而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出资不少,致使严奎只被关了七年,出狱后奔蟠龙镇而来,投在了林冲门下做了一个小厮,喊何云达大哥、林冲为二哥。林冲豪迈江湖后就一家客栈,有自己老婆两个就足够打点,虽然严奎想割了脑壳的帮助,而一个爆炸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衣服都是穿的大哥的,除了砍点木柴、挑挑水和帮助投宿的人整理下大车、打理下马匹外,又谈何帮助了?林冲窘迫,何云达更是豪迈,又出钱把林冲变卖了的杂货铺子赎了回来;林冲让严奎打点,利多利少不计较。可严奎原来的生意是由老婆打理,自己只会研究点火药,人又是个仗义疏财的人,见了穷人就更不会打理什么油盐酱醋了,没过多久就眼瞧着铺子要关门;严奎惭愧,又偷偷摸摸的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蟠龙镇地处交通要道,四里八乡的人都要在这里交易,三天一小场、七天一大场,繁荣后这里的居民不算穷,于是什么二踢脚之类的东西就没日介的在镇子里到处乱响。可严奎是什么人,县里挂了号、又是被明令不准再干老本行的人,于是便有人干涉或撵人、捉人,又得林冲周全才好歹没有捉了,却被撵出镇子;官府碍于威信极高的林冲面子,反正天高皇帝远,你自己去鼓捣去,不整死人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由陶九子在镇子外弄的一个独立房子居然有了滚滚财源;试想,往年过年都是大人们呼朋唤友去县城里才买得回来的东西现在就是个举手之劳,还少了许多往来的成本,生意如何不好?现在严奎手下做工的人就有六个,林冲几个当然成了有钱人,还用得着何云达把拉来的老山货拉去街上叫卖了换粮食?一并收入了杂货铺子。林冲和陶、严两人去柳叶屯看大哥都是在两年前了,现在当然是好一阵推杯换盏,连林、陶两人的媳妇都上了阵;东北婆姨彪悍,还想撸袖子、踏凳子劝酒时被林冲喝斥没有妇道人家样,老何叹一声:“两个弟妹的这杯酒大哥喝了,只是柳叶屯的事让人放心不下。。。。。。”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七】 豪气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林冲几人何尝不知道大哥还没有非到自己出来跑买卖的地步,必定有事,只不过江湖汉子讲的是天塌下来肩膀扛、脑壳掉了碗大的疤,没有什么比兄弟聚首再大的事了,自然是要先把大块肉吃了、大碗酒喝了再说,如今何云达叹气,几人不敢再吆三喝六;虽然这阵子也听跑买卖的人说过柳叶屯附近现了绺子,听了何云达说了来龙去脉后却没想到如此严重:粮食都快没有了着落,几人如何不急?陶九子是林冲的拜把兄弟,而何云达又是林冲和自己极敬佩信服的人,何况前次何云达帮助毫不相干的严奎还不是帮的自己,先自激动起来,问:“虎头岭一带有多少股绺子?”老何说可能只有一股时,九子又问了有多少人,这个却是何、铁两人都不知道的事,但老铁和商人们没少接触,也有意识的问过,有些概念,说:“虎头岭一伙人一般现身都只有十来个,基本都是由一个二头领带领,此人听过路的客人说过,客人也是听小土匪们吹嘘过的叫什么孙一刀,想是刀法不错,我见个这人,下盘沉稳但眼神涣散,没有多少斤两,不可惧,但土匪还有多少人?大当家的和匪巢也一无所知,一次灭不了全部铁福便不敢动手。。。。。。”什么不敢动手了?十几个有刀有枪的土匪呀?多少人听了连路都不敢走,碰上就只有乖乖被捉的份,未必仅凭一己之力?不解,何云达出声:“铁家老弟是我见过手底下最硬杂的人,心高气傲的松儿在他面前出不了手,现已拜铁家兄弟为师,他说不惧就不惧,他要出手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大哥发话,况且这次险恶的远行又只带的铁福一个,不得不信;看他一个乡下人模样,说话却条理清晰,又明显是进行了前期了解,思虑周全,几人惭愧。“当家的言重,铁福不才,也是想尽力保何家一个周全;又听客商说过,虎头岭最开始出现土匪的时候,柳叶屯曾一次结伴出去过八辆大车,在虎头岭被二十几个土匪劫道,当时听小土匪喊过什么大当家的,也见了孙一刀和瘦猴几个长期劫道的土匪在其中,既然土匪大当家和二当家同时出现,又有平时的瘦猴几个在其中,依铁福妄言:这二十几人很有可能就是这股土匪的全部;大当家出马,就即便留下守匪巢的人也不多,所以铁福大胆判断,这股土匪满打满算不足三十人;又听客商说过就是大当家的也只扛了一支火铳,铁福这次又亲眼所见一个二当家带队的土匪队伍也只有三支火铳,如此不难推断,这些人没有快枪,就是火器也极少,是一群乌合之众”。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亲兵有几百人之众,身为队长的人不禁要有了不起的身手,不说翼王征战时的前队、后队和身边的贴身保卫,就是宿营地点的选择、环境布置和对危险的预判等就非常人所能做,所以铁战队长就不禁只是武功高强,而他的直系后代会没有继承这种严谨的思维和缜密的观察力吗?当然不会,把林冲几个好汉听得直点脑壳,大呼“铁大哥说得在理”,想不到一个看起来的老实人会如此的精细,不但把屡次出现的土匪路数摸清了,还连家底都一并分析了出来,还是一帮没有什么打斗能力乌合之众,很是佩服的又向老铁敬酒;陶九子久和大山打交道,粗豪,拍案而起:“有铁家大哥早做了准备,何惧他一群乌合之众,二哥明日就把大哥要的东西一次性备齐了,待我叫上三几十个朋友,一并护送到屯子里就是,看他几个胡子能奈我何?”话未说完,严奎一拳差点把桌子擂翻:“大哥的事能少了我滚地雷吗?明日只管把镇子里的大车都租了去,我滚地雷愿做前部先锋,保管炸他个缺儿子断孙子”,说完一口把大碗酒喝了,大是豪气。林可忠是谁?效仿的是梁山好汉豹子头林冲,在江湖上得的也是林冲的雅号,豪气能比两个兄弟差了?把脚都踏上炕了,先自把一大碗酒灌了,豪气一声:“粮食的事交给我了,你们两个明日且准备去,九子把那胆大的多挑几个,奎子也把你那些零碎东西多准备点。。。。。。”随即唤过自家和九子婆姨:“我和九子要去柳叶屯一趟,时间多少不定,你两个且把家管好了,不要想男人时干嚎了就是”。婆姨啐一口,九子媳妇嘴快:“二哥说话怎的凭般难听,若不是几个细伢子要管,我且随了你们去,指不定砍的胡子比你还多。。。。。。”林冲婆姨:“就是”,九子媳妇还待再说,被九子喝住:“有这么跟二哥说话的吗?”婆姨恨:“帮大哥送粮没话说的,只是要把人全部带回来才好,家里的事少操心,我把两个细伢带过来和嫂子一同住了,等你们回来就是”,说完眼圈竟有些红了,谁说东北女人只有彪悍?几个人一个比一个豪气,老铁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豪气干云去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陶九子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自己只有一个人,收拾得了拦路的几个人可收拾不了全部,东北的山势地理不熟悉,莫说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就去把土匪老窝找了出来,就是找找到了他也没有把握把几十号人全部做了,何况他知道有能力拉起一股绺子的人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又多以武艺见长,不清楚这股土匪的瓢把子有多少斤两他就更不敢,一次灭不了全部,柳叶屯还不被这些人报复了?向何云达看一眼。老何呢?在老铁分析了土匪家数后就知道这人实在是个有心人,还心细如发,早对他另眼相看了,知道他对土匪了解得仔细必有想法,喝住几个把脚踏上凳子正大口吃肉灌酒的人:“几位兄弟且莫急躁,听铁家兄弟把话说完再议不迟”。大哥发话,几人才知酒灌多了脑壳发热,失了礼数,忙不迭把脚收了:“就是、就是”,把身边人恨恨的看,意思是“都是你们怎出来的事哈,怠慢了两位哥哥”,但江湖人也没有太多的讲究,不会扭捏了做惭愧状,还是林冲发言:“大哥说得极是,且听铁家哥哥把话说了再做计较”。既如此,老铁也不推辞,抱拳一周后说:“九子兄弟的意见极好,有几位兄弟和九子的几十号人护送,谅虎头岭的一帮乌合之众不敢动手,但必定让其眼红后生怨毒,等兄弟们回后说不定就真如何一刀所说血洗柳叶屯也尤为可知,真如此就是我们作孽了。。。。。。”“正是,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事,不可”,何云达接话。“大哥不必担心,铁家哥哥不是说遇红货【物品】多时胡子大当家的要出来,到时全部灭了就是;我有十几个发得了狠心、敢杀人的兄弟,到时管叫他们有来无回,且放宽了心去”。“我也有两个有人命官司的朋友,手脚也利索,明天都一并叫上了”,又是严奎掺合了进来。“如此甚好,只是这股子人并不十分的坏,也没听说过他们害过人命,所以断不可害了别人性命,如真是为生计所迫的人,施舍些钱财驱逐了为最好”,老何善心,所说的也是老铁亲眼所见,当然知道这些人还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从小土匪换了件棉衣给老何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下不了很手,但血管里涌动着的老铁家那股澎湃的血又让他有了些想杀人的冲动,说:“掌柜的说得极是,无论这股土匪到不到齐都最好不杀,毕竟我们只是判断,假如漏网一个就是和土匪接上了叶子,就是一辈子不得安宁的事,安抚为上;杀不完土匪后患无穷,就是今天杀了这股,明天又出现那股,我们杀得完吗?何况西面还有一股更大也凶残得多的土匪,绑票、杀人无恶不作,听说还有快枪,柳叶屯招架得了吗?”这次连陶、严两人都点起了脑壳。“杀不敢杀,去又不敢去,这却如何是好?”,林冲犯了难。“要想永久保屯子平安,就只有在柳叶屯驻军了,这也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何云达说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正是”,林冲一拍大腿:“大哥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兄弟几个好一顿胡说,不过镇子里全部只有一个排的乡兵,要想派兵恐怕是难。。。。。。”老何当然知道镇子里的这点家底,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政府不管谁管?有些底气的问:“辽阳呢?”“辽阳也只有一个连的驻军,要分兵去柳叶屯只怕也办不到”,严奎没有了底气,说话还摇头。“什么办不办得到的,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政府不管谁管?明天我就去辽阳,可忠去镇里,就是求也要把人派去了”,老何动了点气,几人知道大哥急,也激动起来,严奎站起身来:“我陪大哥去辽阳一趟,好在还认识一个排长,不至于跑了冤枉路”。“我也去”,自然是陶九子,两个一个巴掌拍出来的人,怪不得能做好兄弟。“好,明天一早动身,好在辽阳只有六、七十里路,赶得急时天黑前就把事情办了;九子和严奎一路,多带点钱,找驻军去;我和铁福到县衙,双管齐下不信搬不动;镇子就交给可忠了,人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八】辽阳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从蟠龙镇去辽阳的路宽阔了许多也少了许多坑洼,想是走的人多了,连积雪也少了好多,不但两条车辙印对直了前去,就是路上也多了许多人烟;道路两侧零星的几间住家足可证明了这里的太平和生机,连急着要办事的何云达几人心情也舒展开来。陶九子找来的大车可不是老何两人来时的两匹老马,年轻还平稳力壮,一路蹄声“得得”到了辽阳日头还在头顶上。几人交了大车在骡马店来不及吃饭就兵分两路――各找各的庙子、各拜各的佛去。老何显然没少来过县城,也没少认识几个人,轻车熟路到了衙门,可惜县长老爷们已经下了班。老何转身去一个店子买了两瓶“老东北【酒】”和一盒上好的人参去敲响了一个小庭院的门;开门的老妈子认识老何:“哎呀,是何大当家的呀”,随即喊出一个戴眼镜、穿棉布大褂套狗皮褥子的干瘪老头;别看老头貌不惊人,却是这个衙门的师爷。据老何在路上讲,这人姓任,在这里当了三十八年师爷,送走了十七任县长,他却没挪过窝;不知从几时开始,县长老爷们上任一般都带着自己的随从,师爷也是免不了要带上的,可到这里上任的县长都雷打不动的留下了他,皆因这人是这个县的活地图,就是偏僻如柳叶屯的地方他都去过两回,还算是比较体恤民情的人了,所以他在县长大爷们面前一般还是说得起话;不过这个老官吏也是个油滑得可以的人,对县衙里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了如指掌,否则只怕十个师爷都换过了。师爷虚情假意的推却一番把老何花了十个大洋买来的东西受了,听了老何的来意后把手拈了颌下几根稀疏胡须做深沉状,稍后抬头,言:“这个事情不好办,我在这里四十年,有下面衙门要求派军剿匪的,也有被要求去平乱的,却是没有这种要求到某个地方驻军的;按理地方上出现这种骚乱也该政府出面解决,可县衙门只管得几十个把把大门、对百姓说得起点狠话的警察,莫说去驱逐什么土匪,就是听了土匪的名字都小脚杆发颤,何况还有县城这么大个地方要维持,县长是断不会理会的”。师爷到过柳叶屯,想来和屯子里的实际当家人老何关系不错,老何又熟门熟路的径直找到了他,想来这人没少得了些好处,自然也就把话说了一大堆,不过却是一通屁话,谁要你派什么狗屁不通的警察了?我要的是军队呀?老何急,师爷也不慢条斯理了,声音大了点还差点把手向老何指了:“我说何大当家的,你是多久没有出来过了,军队是地方衙门能调动的吗?向一个地方驻军、驻多少那是要省城里的督军点头才行,不是地方衙门能说了算的”。“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也得管呀”,老何近乎无赖。“管呀,当然要管,可我管不了呀”,师爷吧一双瘦不拉几的手一摊,也跟着无赖起来。老何久跑江湖,未必还敢仗着一张面子耍横不成?零零碎碎的一声响后,桌子上推出三、二十块大洋:“你老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只要出军,我再加四百”。四百,不是何云达舍不得给个整数,而是老铁褡裢里只有这么点东西,加上严奎带去的两百和林冲带走的一百多,基本是林冲、陶九子和严奎三人的全部家当了,因为老铁看见陶九子把自家婆姨的嫁妆手镯都掳了带在了身上。一个师爷的月饷才五、六块;四百大洋,在一个小小县城不是小数目,就是桌子上这几十个大头都让师爷的眼睛在镜片后闪了光,却是不敢接,脸上还严肃起来:“何大当家的高抬,这种事老朽实无能力,这个钱我也不敢要,你且收好了。。。。。。”把钱向老何推回:“不过看在大当家是为了柳叶屯而来,老朽也就舍了这把老脸,下午向县长谏言就是”,本来已经有点慨尔慷的“老朽”突然又不慷慨了,声音也低了八度:“不过 、不过这个人不是个父母官”,摇头:“你们要见他不容易,在此地等我消息就是”,叹气出门,把老何两人心里整得毛抓抓的不得安宁。师爷还有点古道热肠,不要银子又好像有些正气,老铁初时见了他家房屋就觉得不像一般大户人家的夸张,除了墙上多了几副字画、有一个小庭院和一个老妈子外,只是普通的一家民宅;老婆子也是整天猫在里屋念经诵佛的人,就对这个干瘪老头有了些好感,现在又得老何认可:“这人除了混迹官场久了有些油滑外,心眼却是不错,像柳叶屯这种政府无暇顾及、基本靠自给自足的偏僻地方都得了他谏言而免了许多苛捐杂税,虽然在县衙他说得起话,但听他刚才的言语,这个县长怕是不好说,也可能真的是难为他了”。两人忐忑,又得师爷晚点过来传了县大老爷的话就不只是不安,还有愤怒。县长大爷还没听完师爷的话就发了火,说:“他一个平民就敢找上了县衙门,我这里岂不成了客栈、集市?柳叶屯是什么地方?县衙门都不知道的一个巴掌地就凭了他一个当地人说了就想驻军?不见”。好在正如师爷说了要“舍了这张老脸”,又把临走老何给县长的两百大洋打点费用在桌子上放了,这人才有了些缓和:“这是我们县里出的事,按理说也该我们管,可县城就一个连驻军我们也派不动,要通过省城向督军府去公文、督军府才调得动这些兵老爷,这你不是不知道。。。。。。”起身把两封用红纸包裹的银元在抽屉里锁了,见师爷嗫嗫嚅嚅的像有话要说,摆手制止了:“再说柳叶屯才多大个地方?就是我也是才听说这个地方和西平县交界,是个两不管的一个小屯子,省城里的大爷和什么督军府会知道?会派兵?叫那个什么姓何的回了吧”。“可、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老朽”真还不要老脸了。“就凭他估计土匪要糟蹋屯子督军们就信了?莫说还没有糟蹋,就是糟蹋了也没有哪个督军、团长会眨下眼睛;整个东北匪患成灾,连徐大总督【1907年,东四省改建省制,徐世昌首任总督】都穷于应付,谁会顾得了,去了吧”。钱呢?未必被你几句话就当成了辛苦费?师爷差点动手抢,但在一个衙门就当了近四十年的师爷会有这么蠢吗?当然不会,还把又一个诱惑抛出:“他说只要屯子太平了还有一千的打点费”。“他”是谁?当然是何云达,可老何也没说过一千呀?可师爷知道县长说的也是实话,难办,不过也不是不能办,办得下来保了屯子也保了老何就不是多少钱能估算得了的了,何云达不会舍不得这点钱,擅自做主后说:“剿匪,一旦土匪形成祸害这种事就好办”。师爷就是师爷,是首脑的狗头军师和左膀右臂,不但能写会算,四十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县长转身,一千块大头不是小数,就是他县长都禁不住要跳面部肌肉,又不愿师爷看见才很是镇定的背身而言:“柳叶屯闹胡子的事也听蟠龙镇黄启仁说过,这样吧,你马上安排黄启仁报上公文,越快越好,越、越。。。。。。”越什么越?“越严重越好,这就去办”,师爷看县长到背双手、很是威严的面窗而立,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师爷也就不要当了。县长回转身来,深谋远虑的盯了老朽看,把师爷盯得心里发毛,可又不好解释“别这样看我哟,我没在中间吃回扣哈”,老朽拍打帽子的样子分明在说“我敢吃你的回扣吗?”戴上帽子准备出门,却又被喊住:“叫姓何的先准备一万,这一来二去、上上下下的打点不是个小数目,去吧”,把何云达当成大财主了。师爷吓一跳,更不敢讨价还价,岂不是更深的把自己陷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犹豫后问:“马上要吗?”“自然是马上要,未必我还拿得出?”把自己整成很清白的无辜者样。老何听师爷说是剿匪而不是驻军气泄了大半,剿不完后患无穷,还一万块大洋,可以买下县城两条街了,就是老何也拿不出,气愤半天、咬了半天的牙后显然横了心,问师爷:“如果给了,你老估计多久时间能发兵?能剿灭吗?”“乖乖,真给呀,不说县大老爷能不能办到,就是能也起码在两个月后去了”,老头子咂舌。“这么久呀?”老何吃惊。“这还是顺利的条件下才有可能,试想,本县这点驻军就是全部出去也无济于事,何况还要留守县城呢?当然要调动其他地方的军队了 ,而要动用规模较大的军队就只有抚顺才有,就是县大爷有通天的本事也是要到抚顺才办得成,冰天雪地的还不耽搁十天半个月?就算抚顺的一个师部,一个驻军团不通过或征得督军府同意后也不会马上就出兵,还不是要派巡视组、特派员来本县核实了解,一来二去就是三个月、四个月也说不定,何况还根本不可能,依我看。。。。。。”手拈山羊胡打住。。。。。。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九】 搬兵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师爷人老啰嗦,说了半天话后还来个“依我看呀”卖起了关子,整得老何都想扁人:“你倒是说呀?”急。师爷向老铁看一眼,老何当然意会:“自家人,不碍事”。“我看你这钱要打水漂”,师爷摇头。屁话,就是不打水漂老何都已经绝望:两个月,老铁都估计柳叶屯保不住,因为天气一天天转暖,雪化去后土匪行动方便了就是一年到头来的匪患高发期;就是虎头岭这股土匪不动,西边那股谁敢保证?去那条路上的生意人被绑票又撕票两次后谁也不敢去,所以老铁得到的信息就只是个凶残;什么人数、武器和厮打能力都一无所知,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要吃窝边草的可能性极大。何云达不敢再做非分之想,却是对被县大老爷几句话就辛苦去了两百大洋好不心痛,更是对这种强敲明索的行径心生了恨意: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县长父母官不管谁管?老铁呢?接触的是底层剥削者,没想到身为父母官的一县之长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比老何还恨,想去衙门理论或把钱抢了回来,或直接把这个恶人扁一顿,又怕老何跑不脱,就即便跑了,可两人有名有姓的来过,还跑得了和尚跑得庙?今后就是流窜江湖也跑不了林冲几人;政府或军队对死一个县太爷可比死几十百把个百姓上心得多,不可为。所以两人就只有恨得咬牙的份,才知道靠政府求生计的想法天真、幼稚。。。。。。两人气愤不说,不想和陶九子、严奎会了面却有些好消息,严奎说:“遵照大哥的意思,下午就和我那姓马的朋友见了面,可马柱子虽然是个排长却做不了主,好在以前和我厮熟,好歹把他们连长约了出来,这个连长看似豪爽,听了我说明来意当即就同意派一个排去柳叶屯。。。。。。”,喜从天降呀,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严奎话未说完老何就大声叫好:“兄弟怎不早寻我们说了,害得我和铁福兄弟受了一肚皮窝囊气”,好不欢喜,可听了严奎接下来的话就欢喜不起来,又添气愤。严奎说:“大哥且莫忙着高兴,那连长可不是什么好鸟,说这个排出去的费用得全部由我们负责。。。。。。”。“好呀,就是全连都去,柳叶屯也要保他们几年温饱,不成问题”,老何高兴劲还没过去陶九子又说话了:“大哥高兴兄弟们自然也跟着高兴,可这些兵来回最多只能去五天呀,连长另外还要五千大洋,说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意气风发的老何立马焉了;“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毫无着落县大老爷就要一万;来回五天,除去路上三、四天,一天时间这些兵到我屯子里去干嘛?还要五千,抢人了呀?就是土匪也没有这么狠呀”,问:“答应了吗?”“自然是不敢答应”,两人摇头。“那就好,回吧,可能连林冲也没有办法了”,绝望。几人无端受气又两边加起来损失近三百大洋,酒也没有心情吃了,草草填了肚皮就早早的歇了。。。。。。绝望的几人一大早离开绝望的地方,不想半途碰上单独驾一挂大车来的林冲,看林冲一路急急又不欢喜的样子,几人彻底绝望。路上互相把遭遇说了,更是痛恨,一路骂声不绝。林冲说:“黄老儿【镇长】平时遇事没少寻了我帮忙,乡兵他也是派得动的,昨儿个见了他却要死要活一般,说柳叶屯闹胡子他也是知道的,也汇报过,可镇子就二、三十人,大部分还用的是火铳,只有几支快枪,土匪说来就来,万一土匪来了自保都成问题,如何敢派兵?要我找县长下令从别处增兵,我这不赶来了”。老何损失了钱财还受了一肚皮子气,自然是不敢再做奢望去求什么兵了?一起打道回府;陶九子性格激烈点,把肠肝肚腹的脏话都骂完后便拿鞭子把马乱打,整得几人不到中午就回了蟠龙镇。两个兄弟媳妇接着,见了几人统一的苦瓜脸,想是办坏了事,还是九子媳妇的嘴快:“哥哥几个且莫生气,又受了两天的辛苦,回来了就好,待喝了酒再做计较不迟”,不大一会两人端上大碗酒、大碗肉出来,像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东西。自然是,何大哥家事急,说了今天回来、就即便林冲又去也绝不会耽搁多久,今天不回明儿个也必回,几个男人在外可比不得家里,两个媳妇当然是要准备好了东西犒劳几个。席间老何就不痛快,还是嘴快的人话多:“大哥一时开心不了,我看九子几个带些人去把嫂子和家人全部接了出来,兄弟几个长期厮守了岂不是好”。“好呀,平时看你嘴碎,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主意”,却是林冲当先叫起好来。“好什么好?要走就把柳叶屯全部迁了出来才好,那可能吗?屯子里的人都像我一样有一家无一家的要走,土匪靠附近的几十家散户生活不了谁敢保证他们不狗急了跳墙?”“还是大哥想得周全,就当我一个妇道人家乱说就是”,九子媳妇泼辣,行不通就是行不通,不做那瞎胡闹的事。老铁见了几个豪爽人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爽不起来,又见老何不时拿眼向自己看,轻咳一声说了话:“各位兄弟想想,要把当家的一家迁来不是问题,可老何家离开柳叶屯就失去了牢固的生活基础;根深蒂固的几十年乡里乡情,不说当家的舍不舍得,就是舍得,柳叶屯也必乱,被土匪知道走了屯子里最兴旺的人家,后果难料;而正如当家的所说,迁走全部屯子里的人不可能,就是迁走了他们又靠什么生活?要知他们大半是靠蘑菇峰和闷头山求生计的人”。老何点头,开头还有没想通的人现在也跟着点头:“那咋办?”“我有一个主意,不过却是衙门不允许的事情,不知当不当说?”“什么当不当说?有什么好主意你倒是说呀,省得这酒喝得不痛快”,林冲几人七嘴八舌的催促。“好,这个事还得当家的和几位兄弟拿主意;既然求人求不了,土匪也不是我们几个能灭得完的,那么等着挨打还不如自己争取主动。。。。。。”“怎么主动?”陶九子马上想到的是邀约更多的人、组织庞大的队伍去把土匪灭了。“在屯子里组建自己的护卫队。。。。。。”当然不是九子所想,岂止不是,众人几乎要同时捂嘴,唯一一个没捂嘴的是老何,却把大腿拍得山响:“说下去”。“我粗略算了屯子里二、三十岁的青年男人有七十多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人有五十几个,其中猎户有五十几人,火铳三十多支,弓箭有二十多把,如果把这些人组织了起来,就是虎头岭和西边一股土匪加起来都不怕了”,老铁胸有成竹。“不止这个数,到时候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加起来有两百人以上,这个活路【组织工作】我去做”,老何激动得声音都起了颤抖。“好主意,你衙门不管,老子自己保护自己还不行呀?再说天高皇帝远谁来干涉了?真正的好主意,佩服了铁家哥哥”,又是好一阵七嘴八舌:“这边九子也把人团拢来,镇子这边说闹土匪就闹了,真要开打时两边传个话,备上快马要不了多少时候,岂不快哉?”毫无异议,事情基本就这样定了,皆大欢喜后九子媳妇起哄,几人便要敬铁福酒。几碗酒对身强力壮的老铁不在话下,可他又有话说:“弟妹和几位兄弟且慢,既然定了就听我把话说完”。几人又是一叠声的催促,老铁不急,向何云达看:“这又是更险恶的事情,须得当家的点头才能干”。老何呢?自己都端了酒碗想灌人,还有什么同不同意的事?“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当家的了,屯子的护卫队今后还不是全看了你;看得起喊我声哥子,喊老何也行,有什么比保住屯子更重要了?我自然是同意”。“当家的抬爱,既然如此我也就妄称当家的大哥了吧。。。。。。”大家轰然叫好。“官家无靠,世道黑暗,要想保证屯子不受欺负,我想光靠人多还不够,武器能好就最是好了;现在不是有了快枪吗?不知有没有办法搞到?”说干就干,老铁胆子够大,主意也足够吸引人。“好呀,要搞就搞大点,弄快枪,这家伙整起来不但快还整得远,我早就想弄一支了”,当然是爱枪如命的陶九子接话。“好呀,过瘾,我明天就找马柱子去,看那个连长忒他妈的贪,指不定能搞出两支来”,陶九子说话,能少得了严奎帮腔吗?“好,就这么办,明天九子和严奎一起,多带银元,能买就买,不能买也断不可和人起了争论,争取晚上赶回来;下午先去把人和该办的东西置办了,让别人早些做准备;可忠还是准备粮食,按先前的意思办,争取后天一早出发,把东西先弄回去再说。。。。。。”,老何有些心急也有些魄力,双手端了酒碗严肃起来:“下午有事,等到了柳叶屯咱们一醉方休;这碗酒是咱兄弟酒,今天铁福兄弟参加了今后就是咱们一家子人,可好?”当然好,众人一饮而尽后大呼过瘾。。。。。。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 快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天生我才必有所用,陶九子当天下午就联系了二十七个人,这些人大都是跟着九子厮混了十好几年的兄弟了,毫不犹豫,当即答应。九子翌日一早就和严奎上了路,午时不到又到了辽阳。严奎和马柱子关系不错,脚不稍歇就把他约了出来,却是到的严奎熟悉的一家客栈。马柱子没有酒喝,不解:“还呆这里干嘛?”以为严奎两人没走:“你俩干的好事,前儿个你们说了又不要的事我向姓高【连长】的说了,连长差点没把我毙了,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严奎拍出五个大洋,说:“兄弟有事,今儿酒也不请你喝了,前儿个的事怪兄弟考虑不周,不过现在却是向你们送财喜来了”。“什么人?就是发了财也没有这么气粗吧?”推回:“不过前天的事也不怪你们,姓高的本来就是昧了良心的趁人之危,可能就是给了钱他也最多只能派一个班的兵去走一趟,白给的事;说吧,又有什么事?”看来和严奎不是一般的熟。“兄弟,是我的事”,却是陶九子抱拳,看样子也和姓马的不生疏。“九子哥的事啊,我马柱子倒是正该要出力的了,不知帮得上忙不?”林冲和陶九子救严奎,在道上提起是少有人不竖大拇指的。“九子惭愧,去年我有两个兄弟伤在了猛恶野兽下,皆因手上的家伙不得力;眼见狩猎季节要到,我想向兄弟买几支趁手的东西”。“什么东西?”姓马的从炕上站了起来。九子做了个持枪瞄准动作:“开个价吧”。马柱子不信的看看九子,又看看严奎,见两人都盯了他不回避,摇头:“惭愧,这个忙我帮不上,如陶兄真想要时,还得去找姓高【连长】的”。“有可能吗?”“有,辽阳偏僻,一、两年没有上级长官来是正常事,所以训练和机械故障报损是有些辎重库存的,而姓张的人你们知道,天高皇帝远的胆大包天,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只是这两天正生你们的气,去不得”。这种掉脑壳的话没有特殊关系说不出。据严奎说,他没犯事前就和马柱子厮好,当时还没有警察所,县衙一应保安琐事还是由这些戍边的军人监管,一来二去姓马的就和衙门里管税收的一个官吏的小妾私通上了;官吏糟老头子,马柱子年轻魁伟,两人干柴烈火的厮混几个月后小妾就居然想和姓马的私奔。可私奔事小,被当成逃兵被捉了却是要杀头的呀,马柱子不敢,又怕小妾整急了东窗事发,那也同样是要掉脑袋的事,姓马的不得已找上了严奎。可严奎虽然仗义,结交的也是些义气之人,几人抓了半天脑壳还是不得要领,严奎就只有找上了自己的血酒哥哥、做事有些果断的陶九子。陶九子是义气道上有名的人,自己兄弟受人之托是断不会去问为什么,更不会责怪,也抓了半天脑壳后问马柱子:“真不敢走了?”“不敢”。“喜欢吗?”“有点,又说不上,还不是男人那点事”,姓张的不扭捏。“好,拿得起、放得下,不愧为滚地雷的兄弟,她呢?”意思是对你如何?“自然是想和我好”。“要挟了吗?”姓马的点头。“如此甚好,这种婆姨却是留不得,答应走人把他约出来”。“怎么做?”九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九哥使不得,这人是被买来的,穷苦人家出来的人,有些狭隘还罪不至死”。“好,你真答应了就是我严奎兄弟瞎了眼,这个忙也是帮不得的了;做婆姨如何?”马柱子略一迟疑后点头。九子一拍大腿:“这才是我义气中人正该做的事,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等着好好地待别人吧”。老官吏家里当天晚上去了两个蒙面客,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第二天小妾就迁出官吏家,住进了陶九子的隔壁,喊陶妈妈为干妈,把陶九子喊哥哥,帮忙打点起了烟火生意,当然,马柱子从此也就不必翻墙头、爬窗子做那提心吊胆的事;而糟老头子也没有报官,后据严奎说是那两个蒙面人给小妾赎了身,还可能说了些要杀人放火的话。所以马柱子在九子和严奎面前说话就口无遮拦,所以严奎也就更敢开口乱说:“我俩久了不来辽阳还生疏了?九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未必还空了手回去不成?”又拍出三几十个大洋:“不说是我们总行吧?你堂堂一个排长还没有其他几个朋友?这点钱和姓高的喝酒够了吧?”马柱子把钱又推回,起身:“酒钱咱还有,留下办正事吧,估计两、三支还办得到”,当然说的是枪。马柱子走了,严奎也出了门,个多小时后带回两个人来,一个姓周、名叫一木,绰号大刀子,是个武打行,善使大刀和身材魁伟而得名;一个姓王,因陆地奔行速度极快和与人打架不死不休而得名疯子【风子】,个子矮小但异常的精悍。两人在辽阳道上合称刀风【锋】,有些侠名,是严奎的拜把兄弟,进屋向陶九子抱拳:“九哥辛苦”。“两位兄弟辛苦,收拾好了吗?”九子知道他俩要随了去柳叶屯,故此一问。“兄弟两人无牵无挂,无甚收拾东西,随了两位哥哥去就是,只不知那马柱子几十回音”,想是知道严奎两人的事了。可天下偏就有无巧不成书,两人话未落音马柱子就进了门:“原来是两位兄弟到了,让各位久等”,显然认识。“成了吗?”严奎性急,看姓马的轻松样,是没成的样子吗?“成了,不过要等到晚上”。交易这种会掉头的东西,谁敢在大天白日的进行,当然要等到晚上了。三支枪,一百五十发子弹,姓高的连长要价不低,三百个大洋,还是卖了马排长的面子。不过想要的东西总算到手,就是晚上摸黑回也心下欢喜,分头备马灯和夜行物、给骡马加料等一干事物去了。因为姓高的要先交钱后发货,银子当然由张柱子带去,不过东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幸而遇马柱子值星,被他安排送蔬菜粮食的大车晚点进去,在天黑尽、兵们都钻进了被窝才把东西带出;周、王二人在黑暗处接了货物,几人不敢在城里久留,连夜寻路走了。。。。。。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一】风雪虎头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快枪这种东西对陶九子几人不陌生,不说以前在辽阳军营见个,就是马柱子也请他去给手下的兵当过两天教官,所以这种从德国引进、才由沈阳兵工厂仿制出来的东西在他手上就绝对得心应手,那种只需拉栓、填弹、回栓的快捷让他梦里寻他千百回了,如今有了这种东西那还不快马加鞭了?好在虽是夜晚老马却识途,到了离镇子一、二十里路时又遇大哥放心不下派了林冲和铁福来迎,众好汉欢喜不尽,午夜回镇后又是好一阵寒暄欢喜不提。大哥心急,安排几时回众人就不敢耽搁,清早八成镇子里就喧闹了起来,装满粮食的大车直排出镇子外去了。几人的办事效率不低,林冲租用了镇子里的大半大车;镇长黄启仁不敢向林冲借兵,但林冲几乎要把镇子粮栈粮食买空还是点了头,这是柳叶屯几十天的口粮,也可以说是救命的东西,镇长还算有点良心。三十六挂粮车加严奎准备的一车零碎,车队浩浩荡荡了几百米。。。。。。到柳叶屯的路少有人走了,一条车道早淹没在前方的雪色苍茫中;远处松林边缘不时有沉甸甸的雪轰然坠下,路边杉树上也有晶莹的水珠在不连续的滴落——春,渐渐的深了,辽西的山水虽然还没有春意盎然,但路边那两列猎户打扮的汉子却凭添了这冰雪世界中的一点生机,而远处出现的人喊马嘶和一眼不见头的车队就更是让这风雪柳叶路生机勃勃——陶九子的狩猎队到了。二十七条汉子,十六支火铳、七把弓箭加四支梭镖,更有八骑健马驮了八个身穿虎皮、熊皮和豹皮短卦的伟岸汉子纵横其间,让这只队伍颇显气势也神秘了十分。八大骠骑是蟠龙镇狩猎队追赶和围捕猎物的主力,八人清一色挎腰刀和火铳,彪悍无比,被陶九子命为后卫,压住车队逶迤而行。昨日回镇子虽然已经是下夜,但陶九子不忘初衷,一心要灭了虎头岭土匪以绝后患,林冲言:“如此庞大队伍谅土匪不敢现身”,如何消灭?”九子性格偏激但绝不糊涂,说:“根据铁哥所说,虎头岭土匪劫道虽然一般以小股现身,但遇红货多、罩不住时却是会出现什么大当家一伙较多的人,我们可以十几挂大车远离车队为诱惑,有如此多的货物又有车把式和押货的人,那个什么何一刀必不敢冒失,待那大股土匪现身之时,我隐蔽于后的全部人马全出,必能一举歼灭之”。“好,好主意,谅他土匪全来了也走不脱”,严奎不愧为九子的兄弟,九子说话少有不附和的。林冲其实平常也很是信服九子,却是个炮筒子,否则几个家伙也怕走不到一堆了,可大哥来了后的几次跟风都被他和老铁否定,现在就有了些琢磨,也有些老练,说:“不可,既然平时都是那个孙一刀和几个喽啰劫道,为什么一旦出现大批红货又有那个大当家的现身?不难想象,土匪必定有眼线,要么在蟠龙镇和柳叶屯,要么就是在路上,而且眼线一定放得很远,否则那个土匪头子一伙要想及时出现就赶不急;如果我们把大半兄弟放在后面近了必被土匪发现,放远了只怕前面出了事也赶来不及,就是土匪得了东西走不快,等我们赶上来时也必被他们走脱,不可”。林冲能在辽阳路上称大哥,可能不只是他的义气,现在这番理智后的说话连老铁和何云达听了都指点头,还不把陶九子、严奎和周一木、王疯子几人听折服了?九子言:“二哥所言极是,可这股土匪不除,终是心腹大患,如真能灭掉一股就少了一股,柳叶屯西边一股就更不可惧了”,说完向老铁和何云达看:“不趁今天人马兴旺更待何时?”不舍。老铁和几人虽然还没有喝血酒、拜把子,却是喝了“一家子”酒的人了,九子明显要自己说话当然不会再做生疏的扭捏状,但却是向林冲说:“林冲兄弟的担心很有道理,可要说镇子里和柳叶屯有土匪眼线也说不过,土匪老巢在虎头岭一带是确定了的事,镇子到柳叶屯近百里路就一条独道,到虎头岭也有七、八十里,所以就是有土匪眼线也必要见了红货才会上路,就像我们现在的粮队一样,四通八达的地方土匪不敢凭估计就早早的回去了,不说估计错了要白跑百多里山路,就是土匪头目们白挨冻了也不会饶了他”。“那、那个什么眼线见了我们上路再回去呢?”,严奎毕竟不是不是猎户,也不是本地人,问话不免幼稚,连陶九子都不附和了,说:“不会,他要去必定会在这条唯一、又满是积雪的车道上留下痕迹,还不被那些久走运输的人发现了,谁还敢走?”。“那他走小路呢?”严奎不笨,却被身为猎人的九子啐一口:“傻了呀,离开大道全是齐腰深积雪山路,走不了马匹更走不了大车,没有大车或马匹代步,凭双脚是万难走到的;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走到了,可能走大道的客商们也早到了柳叶屯,所以铁哥的分析就正确,土匪们不会在这里插眼线”。“九子所言极是,既然土匪消息准确,就正如林冲所言,他们必定是把眼线设在了大路上,而土匪得到消息后要去车道,必须有足够的时间,什么地方设眼线最好呢?”老铁自问自答:“当然是站得高、看得远的地方?”“有了,是笔架山,此地是虎头岭向蟠龙镇收势的最后一座山峰,虽然不高,但形同一支笔一样突兀而起,向镇子这方没有视线遮挡,必是此处了”,老何在这条路上跑了十几年,当然熟悉。“对,我也观察过,除了此处再无其他,就是从柳叶屯出来也有虎头岭起势处的一个岩壁上可以做为土匪的观察点,所以要想避开土匪眼线就根本不可能。。。。。。”“咋办?不整了?”陶九子又激动起来。“要,当然要趁现在兵强马壮灭了他们,就是灭不完我们有了护卫队后也松活多了”,老铁胸有成竹。“咋办?”“还按九子的意思,兵分两路,不过前后两队需间隔五里路以上,动手的事全由前队的人做;估计土匪最大可出现三十几人,最多十几支火铳,九子可挑选枪法好的兄弟六、七人,手脚利索的三、四人,和严兄弟,周、王两个兄弟全扮做车把式,最多十五辆,多了土匪不敢现身;那个孙一刀认识我和何大哥,所以须得找一个和大哥相似的人扮作货主才好”。“铁兄弟不必,这种事我还应付得来,生人怕姓孙的起了疑心,还是我去吧”。老铁不知土匪如何布置,不可能走拢了就动手,点头:“劫路的人多半是孙一刀,周兄弟走第一辆车,严奎第二,王兄弟走第三,保护大哥和消灭车道上的土匪,可好?”“没问题呀,到时让这些家伙好好尝尝我滚地雷的厉害”。“铁家哥哥且放心,我大刀子还不惧他个把孙一刀”。“就是,还有我王疯子呢?保管叫他一个也走不脱”。三人也算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了,疯子拔出两把短刃,周大刀从马车上拾掇出一把宽背大砍刀来;老铁学过两天铁匠,看这把刀的成色,重量不轻,看严奎也要想鼓捣点什么东西出来,老铁说话制止了:“好,有三位兄弟的豪气,我自是放心,但能不杀者就尽量不杀;九子和其他兄弟压制有火铳的土匪,把快枪都一并用上了,土匪不开枪伤人也不可滥杀。。。。。。”“这点人够了吗?”九子担心的问。“只要你们压制得住土匪,够了,大当家一伙人由我负者”。大刀子和疯子两人不敢相信的向老铁看,连九子也不放心:“十五辆车十五个人,除去严奎三个还有十二个,我有七个枪法极好的兄弟,和我八个、又有三支快枪,压制土匪的十几杆火铳绝对没有问题,还有四人,正好有几个手底下干净、下得了手的人,到时随了哥哥去吧”。铁福不扭捏,说声“好”:“出手不能软了,但土匪不抵抗也不能下死手就是”。九子“好”一声,却被林冲接过了话头:“我呢?”“当然有你的事,压住后队;从笔架山土匪眼线看见过路客商到土匪出现劫道,料这股土匪的老巢或聚集地离大道不远,尔等听前面响枪即以八骠骑直扑前队,到时我自放一、两个小土匪脱身,这些人会往哪里走?”老铁反问。“多半是回老巢求救或收拾了东西逃生”,林冲不愧大哥,反应不慢:“马队可寻了土匪印记直捣老巢,哈哈,好计策呀”。“好呀,连锅端,服了哥哥了,明天一切依计策做就是,好歹把土匪收拾了”,连周、王二人都竖起了大指拇。。。。。。。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二】 风雪虎头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为了全部感化或感化不了全部消灭虎头岭这股土匪,老铁当然要把这些人全部圈住了;特别是两个当家的,否则走了小股也是个隐患,所以才安排八大骠骑后发先至,直捣土匪老巢;马队自然是不敢在前队现身,隔近了怕被笔架山的土匪眼线发现同样要受惊,远了又怕走了土匪,老铁当然不想有土匪漏网了,说:“从上次被孙一刀一伙劫道的状况来看,土匪并没有整天守着车道,而又能在出现红货时准确出现,想来是得了眼线消息后才从聚集地赶来,那么土匪眼线从发现车队到汇报、土匪大部再赶到大路就必定需要一段时间;笔架山外土匪眼线的视野虽然辽阔,但必定是一发现、看清红货虚实后就转身报信,时间等不及就不会有人关心后面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所以后队离前队无需多远,风雪弥漫中只需一、两里路土匪就看不见也等不及看见,响枪后骑队到前队用不了多少时间,走不了人”。“那笔架山上不止一个眼线呢?”,九子问。“就是还有也不怕,等发现了我们后队再汇报恐怕前队已经开打了;就是不迟,谁知道我们两路是一起的?只要马队兄弟都下马跟了大车或走或坐,几匹马隐蔽在二、三十挂大车中大不了是马匹脚力不够的替换,不会引人注意,何况这条路上的客商已经逆来顺受了好几个月,谁会想到有人会收拾他们呢?不会”。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不喜说话,但一说就是逻辑思维加推算【推理】,让人想反驳了也找不到其中漏洞,再说也没有谁诚心想反驳,把诸葛孔明都有街亭失算的“如果,万一”等这些狗屁不通的胡搅蛮缠撇开后,这几个家伙就只有瓜瓜的把老铁盯了看:“就是,明日定当以哥哥的号令依计而行”。。。。。。谁也不是神仙,都有可能出错,可怕出错就不要做事,就不要去打土匪的主意,而土匪又偏偏没让老铁出错。老铁是货主的跟班,当然在第一辆上,进入虎头岭不久就果然被土匪截住,却又不是三天前被劫道的地方。道路上出现的还是孙一刀,也“呔”一声说了一通山是谁的,路是谁的,过路要如何如何的屁话;老何还想屁颠屁颠的迎前了说话,被老铁轻轻拽一把,磨蹭后只下了车,见了姓孙的过来,哈腰后讨好的笑:“二掌柜的,是、是我,我前两天出去可是交了折子钱的”。孙一刀还是带着猴子,不过身边多了两个扛梭镖和大刀的人,两边山头上还是先前的五、六个人和三支火铳,火铳都被小土匪们端在了手上,一叠声的吆喝车把式们下车。大头领呢?居然不见。孙一刀一把拉开老何的帽子:“咦,果然是你,就那点山货能换回这许多粮食,怕是走了眼吧?”“回二掌柜的,这都是找朋友借的,可不敢动了,屯子里还等着救命呢?”大头领不出来,老何当然要和孙一刀瞎扯。“一个寻常人能借回十六车粮食,显然是我们走了眼,三、七折”,回头向猴子吼:“折”。孙一刀好眼力,也好很心肠,一句“三、七折”就被猴子四舍五舍的算去十二挂大车,有小土匪从山包上下来开始拉车,老何一阵“使不得呀”的嚎啕后车把式们就果然舍不得,和几个小土匪起了推搡;土匪人少,自然拉不到车,姓孙的大怒,喊一声身后土匪:“绑了”,竟是要绑票老何。不想第二辆车一个高大车夫“哼”一声:“谁敢”,从粮车下拔出一把厚背砍山刀来,身后十几辆车的把式们也开始撸袖子亮刀的亮刀,拔匕首的拔匕首,想是有些准备。土匪人少不敌,前面三、二十米突然响起一声火铳声,随即一声大吼:“反了,谁敢动,老子枪子不认人”;山头上也突然多了二十来人,狗仗人势的喊:“放下亮片子【刀】,老子要开枪了”。掌柜的终于现身了,这人四十几岁,中等身材,上穿黑色棉衣套虎皮短卦,下着青色棉裤蹬一双齐膝翻毛牛皮或马匹靴,手提一支还在冒着青烟的崭新火铳,见怪不怪的背上还交叉插了两把柳叶刀;身边四个壮汉穿着五花八门,但两人提枪,一人扛一把长柄扑刀,一人扛一支梭镖,看梭镖木杆和镖头比一般梭镖长大了一倍以上,老铁知道正主来了,看也不看孙一刀一眼,向那个精干壮实的大头领说:“你就是大掌柜的吧?”孙一刀也早拔了大刀出来,要挡那个大个子车把式,不想这个哑巴却开了口,还语气不善,又怒,骂:“你他妈装的呀,大哥是你能随便叫的吗?”竟然舍了大刀子向还在车辕上坐着的老铁出刀,身边两个喽啰也扑拢要绑老何,却被从周一木身后抢出的王风子接着,一脚踢翻一个,又上左脚弓箭步、左手一招黑虎掏心;后一人稍慢半步,又有点鸡鸣狗盗之功,向后急退,不想风子的左脚上步是以左脚为轴要出右腿,土匪刚退一步,风子旋身后右脚跟就接着扫到了,受力处扭身腾空左脚背又到,竟然是少见的连环鸳鸯腿法,功底不错。风子头一脚扫中土匪穿得厚实的肩臂伤不了人,但后一脚就是照着这人的脖子去了,一脚把人横扫了个狗啃屎,意气风发的上前一脚踏住,土匪动不了身;另一人挨了一脚爬起身来拔出把牛耳尖刀要从背后杀入,被严奎从后面一木棍劈中脑壳,血花飞溅。。。。。。却说周一木护了老何向九子处走避,孙一刀被装疯卖傻的哑巴出口不逊差点气癫,不管不顾的向哑巴劈出一刀;车辕上狭窄,哑巴躲无可躲,眼看要出人命,却得大掌柜的喊:“住手”。可姓孙的见东西没抢到还有人想动手,要绑票的人又被一个看来有些斤两的壮汉护住带走,不但在小土匪面前失了面子,就是今后的工作也没法做了,头上正在冒烟的时候又听一个跟班也敢说话,而且还是哑巴,自己看走了眼也就罢了,可偏偏又被大哥几个撞见,还不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了?所以劈出的一刀就带了十分的怒气,一刀劈出哪里还住得了手?但刀夹风声过处却没有把哑巴劈死,非但别人没死,还鬼使神差的从车辕下蹬出双腿,孙一刀膝盖、小腹各吃一脚,一个不算小的身体差点腾空,身体向后急撞时不想这人又从车辕下一个鲤鱼打挺合身扑了过来。老孙怕是真老孙的后代,人被蹬飞的途中居然还能劈出一刀,不过手腕却刚好撞上扑上来的哑巴右手,但听一声骨头响,老孙就舞不成大刀了。二当家的栽了,大当家身旁两个持火铳的人要用枪打老铁或严奎,不想从后面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这两个家伙都是眉心冒血、后脑勺崩开一个大洞,死相难看。这边死两个人不打紧,却引起山坡、大车上一片杂乱的枪响,不过就是再熟练的猎手要重新向火铳里装一次药起码也要一分钟,所以只一轮响枪后就是猎人和土匪们手忙脚乱的装药,但有九子几个的三支快枪却连你几个土匪手忙脚乱的装药都不装不成;九子找来的是什么人?一枪必须打死老虎或黑熊、否则自己就要遭咬死的人,在第一轮打击后有火铳的土匪就没剩几个,再被九子几个撂翻两个后山包上就没有了回音,而那些没有火器的人想跑路都跑不成,冒头就被打下去,如何跑路了?何况还有几个持梭镖大刀的人如狼似虎的抢了上去,有一个土匪跳出去想拼命,被三几下砍死,其余还有的十几个就只有把脑壳点得如鸡啄米了,可山坡后是一道斜坡,有没有土匪跑脱呢?肯定有,但九子狩猎队的八大骠骑到了。。。。。。又说土匪身边的两人被九子几个的快枪打死,死相虽然惨况到了极点,可戴着大耳朵帽子后脑浆没有迸裂出来还吓不死人,大掌柜的喊一声:“救孙大头”,拔了双刀来战老铁;其实无需他动,一个面目黝黑的汉子已经扑到了身前_使梭镖的人抢前l 一步,三团枪花分左、中、右阻了来人去路。此人枪沉势大,枪法也极是娴熟,可老铁是谁?知道这人三枪都是虚招,不惧,向前急撞时诱这人当胸一枪扎到,不等这人招式用老,急侧身后仰、右手闪电斜划横抓枪头,可这人枪法不错,竟在毫厘之间回缩了梭镖,但贴家短打是干什么吃的?那是个“快”字啊,岂由你回撤了? 老铁本来就是向右后侧身,右手一抓不着还有在前面的左手呢?早在前面候个正着,一把抓了枪头左侧身整个身体靠住了枪杆,右手横面一肘砸在枪杆上,饶是这人力大也把持不住,脱了手还被趔趄着撞向从他后面抢上来的大掌柜的。。。。。。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三】风雪虎头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杆势大力沉的梭镖几乎一出手就到了这人手上,自己还差点跌倒,要不是被抢上来的大掌柜的护一把,只怕就是仰八叉或狗啃屎也说不定,所以近在咫尺的大掌就是想群殴都没有时间和机会;那个使扑刀的人呢,早被周大刀子截住,两人捉对儿厮杀在了一起。大掌柜的一把扶住被老铁撞出的人,见老铁两次出手就伤了自己两个得力兄弟,前面枪声已经停止,还有车队周围原先一拨想牵马车的喽啰想寻路逃了,却又被伤了二弟手下的那个黄面汉子摔出掌中手腕粗细的二踢脚炸回,三弟虽然还在和一个大汉死战,但掌柜的知道,落败也就在几招之间;八骑健马越过山头向虎头岭深处去了.。。。。。一股绺子转眼间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也全部抱了脑壳被几个大汉看住了,连躲在大车下的猴子也被严奎揪了出来,而严奎恨他算盘打得精细,人又极是猥琐,被一脚踢翻了爬不起来。看八骑马队彪悍,大掌柜的知道留在老巢的几个老弱也必不能幸免,有当前这个黑脸中年汉子和几支快枪,他也不敢做逃生的非分之想,怕老三又伤了,喊一声:“三弟,认了吧”,转身又向老铁言:“阁下好手段,好高明的计划,不过如此的下死手和偷袭我等却是不服”。老铁闻言“哈哈”大笑:“尔等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断了我们生路,我们被逼无奈出于自卫何罪之有?需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要说下死手也是你们先动枪,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时九子的兄弟们已经把地上两具死尸用篾席覆盖了,老铁手指脚下尸体又说:“如果我的兄弟不开枪,现在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我了吧?何来偷袭了?姓孙的不下死手用刀劈我,我也不会折了他手腕;技不如人怪不得谁,不是服气不服气的道理”。大掌柜的“哼”一声:“胜者王、败者寇,到了现在我也不得不认栽,但拉绺子结帮劫道是我一个人所为,要杀要剐由得你们就是,怪不得我手下这些兄弟,放过他们我保证他们各自回家,从此再不为乱,”。“听你口气还是不服?”老铁问;其实在姓孙的刀劈自己、大掌柜的喊出“住手”一句话时他就准备放过他了,否则只怕就是多少个掌柜的也不能站着说话了;现在又听了他要以死保兄弟的话就更不想杀他了。“自然是不服”,大掌柜的有些英雄气。“好,想比什么?看掌柜的枪不离手想必枪法不错,九子兄弟。。。。。。”“在”。“给枪”。“什么枪?”“看掌柜的了”。九子几个收拾完小土匪,除山头上还有五人监视着马队去的方向、照看小土匪有两个人外,其余人都聚集在了大道上。土匪当家的一直瞄着九子们的几杆快枪,听了老铁问话当然是要好枪。“会用吗?”老铁已经对这人有了些好感。“见过”,土匪接枪,扒拉两下后把子弹上了膛,显然是见过。有九子兄弟去百米开外立一酒葫芦,土匪略加瞄准后一枪中的,没伤的土匪老三、老四,包括伤了的孙一刀和两个小土匪都喝起彩来,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掌柜的意气起来,脸上明显有了些不屑;九子大气,接了土匪递回的枪就拉栓上子弹,说声:“看我的”,不想被老铁伸手:“兄弟歇息,让我来吧”,顺手把枪抄了,不管几人一脸惊愕的表情,左手向空中弹出一个铜板,眼见铜板旋转着越飞越高,在三、二十米高处将要下落的时候老铁开枪了,随着枪响,但见空中铜板突然不见,少顷飘下几块指甲般大小的粉碎物件来,众人拾了看时,正是那铜钱碎片,几欲见了鬼一般不相信。众汉子也算见过些世面的人了,可这种世面还是第一次,匪夷所思;不但有人捂了嘴,有人差点把眼睛都蒙上了。老铁随手把枪递了,问还在摇头不信的大土匪:“如何?刀呢?”意思你还有两把柳叶刀呀,也试试吧。大土匪早惊得心脏打鼓般乱跳,不敢信,又土匪愚钝,开头见孙一刀要砍人,这人极其狼狈的从车辕上翻了下去,虽然手攀车辕从下面蹬飞了孙一刀,却是使的巧劲,偷袭的手段而已;就是一招之间胜了老四,也是老四匆忙间出招被他抢了先机,除了一个快字,没有多少技巧,凭自己淫浸了几十年的一手柳叶刀法,就是不胜也断不会输了去,回:“阁下好枪法,郭某人永远不言三炮,心服口服,但郭某下手不知轻重,万一伤了阁下我死不足惜,只是兄弟几个岂不死无葬身之地了?”原来土匪大掌柜的姓郭,三炮肯定是绰号,不过凭刚才他那一枪,称三炮也足可担当得起,又见这人一心要保兄弟憨直得可以,老铁回头向何云达和九子、严奎几个说:“我伤了不可难为他们,让其离开就是”。老何点头,九子和严奎几个却不点,又被大哥拉一把:“铁兄弟一言九鼎,我们答应了就是”。“好,一切依了哥哥就是”,几人点头。老铁回身面对土匪:“可你们自此以后也不能再作恶,可好?”老铁像安排后事一样,把土匪几个整得莫名其妙起来,几乎是同声大喊:“好,保证听了哥哥的话”,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大掌柜的可以放心出手了,可万一输了呢?”老铁又问。别人把生的希望交到了自己手上,就是败了也是技不如人,再没有话可说:“任凭哥哥处置就是”,郭三炮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动手吧”,老铁背手而立。“东西呢?”郭三炮当然问的是用什么武器。“我就赤手空拳讨教几招,不必客气,动手吧”。土匪就是土匪,郭三炮见过老铁出手,极快,不敢把兵刃扔了徒手和老铁厮打,既然有了生的希望,话也是你说出来的,当然就不客气的舞了双刀来砍。老铁没见这人出过手,当然不敢贸然出手,眼见郭三炮把刀舞得天花乱坠,一刀强攻、一刀护体,毫无破绽,有些后悔把话说得太硬,又不敢不战而乱跑了躲避,让人笑话,不得不用极小巧步伐和郭三炮展开游斗,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或后仰才堪堪躲开一记必杀,惊险十分,老羊皮袄也被划开了几刀口子,好在还不见有血流出,不过也让何云达不敢看,九子几人虽然敢睁眼,也是把心提到了喉咙口,差点不敢看。一众土匪虽不至于大呼小叫,却是一个个喜形于色,又在刀子落空后急得“哎呀、哎呀”的跺脚,比陶九子几人还要紧张。不过要说老铁毫无还手之力也为时尚早,因为任何武术都不是十全十美,都有破绽,只不过多少而已,多的被人叫做庄稼把式、街头打打行之类,少点的就是什么正宗和秘籍了,对于外行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好看,但对内行的人就不一样,越内行越能看懂其中三味,越能找出对方弱点,一击必杀。老铁是内行,还是天大的内行,不还手并不代表不能还手,只是郭三炮的刀法虚实并用、攻守兼备,太过严实,一刀出手往往幻起三朵刀花,虽然其中只有一朵是实体,可谁又看得清?谁敢出手?但老铁敢出手。在郭三炮右手第五刀出手时他动了,因为郭三炮左右各出了五刀,被老铁看了五遍,虽然五遍都差点命丧刀下,但他毕竟没伤;郭三炮刀小,谓曰柳叶刀,所以招式也小,而招式小巧破绽就小,就是有,都被他左右互补了,郭三炮是个真正的刀客也可以是个真正的枪手。他出刀时有个纯习惯动作,就是左手回刀、右手出刀时手腕有一个自然的翻腕,不是刀法上的破绽,也不影响出刀的角度和力度,但能让他毙命,因为这一个小小动作纯属多余,就显得拖泥带水,哪怕只有眨半次眼睛的时间对老铁就足够,于是老铁出手;就在这眨半次眼睛的时间里,他右手随郭三炮回收的左手刀抹去,在土匪右手将出未出之际左手已经搭上了他那刚翻腕的刀脊上;郭三炮右手刀被擒,左手刀在回收的半途中被迫前刺解围,刀脊又正正撞在老铁抹来的右手上;老铁有意而为,双手甫一触刀即发力后仰,倒地前蹬出左腿,正中被带出身形的郭三炮小腹,一条身体180度后空翻后扎扎实实的砸在了老铁身后,刀呢?自然也是脱了手,被老铁起身后互拍一下,“铿”然有声,说声:“好刀”,随手向地上丢了,见了郭三炮龇牙咧嘴起身,问:“还打吗?”“不敢了”,郭三炮摇头,嘴角都浸出血来。。。。。。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四】 风雪虎头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郭三炮在辽东一带绿林中也算是一条汉子,虽然还说不上是劫富济贫的义士,却也很少骚扰过平民百姓,被有钱人家联合告官后被迫远走辽西;因出身猎户有一手极好的枪法,又有从不离身边的两个亲信,三个人三支火铳,所以江湖人把几人被合称为三炮;而其他两人是姓郭的护卫,大多数人就只知道一个姓郭的,所以“三炮”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代名词,被讹传以后就成了郭三炮一个人能同时开三枪【炮】,神乎其神,致使人们忽略了他的两把柳叶刀,其实这才是姓郭的最有恃无恐的秘密武器,因为三炮是三个人才能组成的威慑,而柳叶刀是他一个人,光指冷兵器而言,就是多少个三个人他都不惧,所以不管是他威震江湖的三炮还是信心满满的柳叶刀同时败在一个人手上就彻底没有了信心。“开先的话可算数?”老铁不知道郭三炮的过去和什么秘密杀手锏不重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自然算数,就是连累了几个兄弟了”,姓郭的以为要遭砍头,向孙一刀几人看一眼:“对不起了,哥哥先走一步”,说完独自去路边背对众人站了,闭眼等死。其时林冲和后队车队也早到了,单只不见马队回来,又没有听见附近有枪声,老铁不放心,问闭目等死的郭三炮问:“要死何必急在一时?尔等匪巢在何处?还有多少人?”郭三炮闭目不语,老铁大气:“尔等平常劫道不分好恶,还通通搞的什么五五折算,就是有钱的客商也经不起这种赔本的买卖,穷人呢?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折腾?还绑票两回,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不知有多少家;现在柳叶屯屁大个地方是出不敢出、进不敢进,要饿死人了知道吗?全杀了也是罪有应得”。。。。。。“就是,一个不留,免得留了祸害”。九子和严奎最是性急,这回又多了一个王疯子,更是聒噪得厉害,把一群小土匪吓得跪了一地,单只郭三炮和他那个使扑刀的三弟和使梭镖的四弟不跪,连孙一刀都吓得匍匐于地,一叠声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如此甚好,那九子就带几个兄弟走一趟,马队兄弟少了一根毫毛都全部打死了就是”,老铁真生气了。“还有五个人,没有火铳,只是路难走点,出不了事”,孙一刀怎么就少了几个兄弟的豪气?凭般的让人厌恶起来。郭三炮“呸”一声:“姓孙的,怕死就别来做这条道上的生意,平时就知道你对我兄弟存有二心,说过不准加折,不准绑票,就你闹腾出许多事情来,如今又出卖兄弟,还是我绺子里的人吗?”。孙一刀受了责骂居然不惭愧,居然跳起来回骂:“好呀,姓郭的,你不认我,我还不认你了呢,哪次不是我辛苦了才让你们好吃好喝了?不是你指派我会来这里饿肚皮挨冻?好汉可不能听他瞎说了,以前的事可都是受他指使呀”。郭三炮眼里喷火:“果然是我瞎了眼,结交了你这种恶人。。。。。。”言毕眼望天空,愤恨而言:“都怪我郭义德有眼无珠才种下今天的祸事,死亦该死,但在死之前也要了断了这龌龊事;好在和这姓孙的只是口头上的兄弟,没有行那结拜之礼,否则我死不甘心;老天在上,我郭义德现在和孙长发从此恩断义绝,断绝兄弟情义,就是做鬼也不与之见面”。说完恨恨“呸”一口,像是说话都脏了舌头,想来平常没少和孙一刀言语过。使扑刀的郭三炮三弟是救援孙一刀最快的人,后来听说才知道是姓孙的拜兄,现在见了姓孙的磕头如捣蒜还要带人去山洞,也“呸”一口:“姓孙的,脑壳掉了碗大的疤,平常大哥待我兄弟不弱,你在外面干的好事大哥也没把你怎么样,怎的到了要我兄弟担当的时候就尿了,还反咬一口,这兄弟还如何做得?今天也断了吧?”说完拾起一把弯刀来,把一件熊皮袍子的下摆一刀割了,悲愤掷地;使梭镖的汉子也唾一口,发了和郭三炮一样的毒誓,和孙一刀断了关系。陶九子是义气道上的人,恨的就是孙一刀这种吃里扒外还软骨头人,哪里还容得他再发狠啰嗦,踢一脚:“走吧,我兄弟要出了事,你第一个跑不脱”。老铁本就不想杀郭三炮等人,如今听几个起了内讧,看孙一刀那副怕死嘴脸和开头向自己下死手的凶气判断,姓郭的说的不会是假话——平时的恶事多半是孙一刀自己一手整出来的,遂把瘦猴提在一边问了,果然是郭三炮只要三成折扣,其余两成是姓孙的自作主张加上的,多的部分多半私吞。老铁恨恨的向已经消失在山坡后面的九子一行看一眼,向郭三炮等人说:“要想你们死谁会啰嗦到现在?虽然尔等做的事情也足够死了,只是看平时并没有伤人性命,也没有骚扰屯子,如今又有些汉子气,且饶了你们,断不可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以前劫来的东西都一并散给被你们祸害了的人家吧,你们也散了去,做那自给自足的事可好?”什么好不好的?命都被你掐着,谁不想活命?傻瓜都想,郭三炮抱拳:“阁下好大理,我等做这种勾当确也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今后就是天塌了也是断不会做了;要说存货到是还有点,不过都是些粮草山货,大头本就不多,被孙一刀那厮截去半数后有的都带了我兄弟几人身上”,话未说完几人已经掏出些零碎来,全部银元有百十来块,还有几张才流通的毛票。老铁相信郭三炮的为人,又有心恩惠于人,自然不会让人脱光了来搜,探口气说:“你们还有一、二十人,都分了做路费吧,不知各位有无去处?”“阁下的好意我们理会得,离此几十里的森林里还有个几十户人家的小屯,手下这些弟兄大部居住于此,还饿不死人,既然阁下有不杀我等之恩,我们今后不与阁下为敌就是,但我们死伤这么些弟兄,也定不会感激涕零,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否告辞?”。。。。。。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五】风雪虎头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要放郭三炮一条生路,姓郭的死了兄弟不感激涕零还有些怒意,语言也不很友善。可老铁还是点头:“正是,但若言而无信,今后碰上就是真正的你死我活了,去了吧”。“这个你且放心,姓郭的还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土匪行动自是利索,不大一会不但几个伤者,连三具死尸都抬走了——陶九子下手不软。陶九子带人接应马队,林冲、严奎和周、王兄弟不是猎户,去了凭添累赘。开头还有郭三炮几人啰嗦不觉得,土匪一走就不免空闲得焦躁起来,正要点齐了狩猎队再出接应,却听远处传来“啪”一声快枪响,几人顾不得,急吼吼登上山包要寻人,却哪里有路,几行凌乱的脚印也早已不清晰,还消失在远处的风雪中;几个猎人自信还找得到九子们的踪迹,但被何云达喝住:“人生地不熟你等何处寻去?郭三炮一群土匪才走,偌大一队粮车你们就放心得下?去的两拨人全是熟手,就是找不到也断不会出事,且把车队看好了就是”。这是关乎生计、生命的大事,大哥发话几人自然不敢儿戏,就是猎户们也知道这人是九子的大哥,何况别人还说得在理呢?四周把车队警戒了,果然不久等得一群人回来,还捉了七个老少土匪。事情发展果然如老铁计划,抢劫粮队的土匪被九子们一阵快枪和火铳打死打伤几个后就有四个滚下山坡跑了路,被马队寻了足迹一路追踪下去找到了一个隐蔽在山沟里的山洞,但这几个土匪却不像老铁预料的一样要搬救兵,等八个汉子摸进山洞除了两堆炭火哪里还有人在?八人依九子的嘱咐不能走了土匪,寻了一个出口追下去,不想土匪几个都背了皮毛或山货东西走得不远,被八个狡猾的猎人在一片树林里围住;一个悍匪举火铳要打,自然被打死,只跑了一个腿快的,捉了七个。跑了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八人遍寻不着,知道土匪熟悉地形,不敢大意又舍不得几人背出匪巢的东西,把人一串儿捆了,马匹上又搭载了货物后在回来的路上就走不快,半路上远远的见了九子一行,两路人马欢天喜地的一高兴就疏忽了带路的孙一刀;这家伙被老铁折断了手腕谁也不料还有许多凶悍,竟然趁人不注意滚下一道陡坡,等九子摘枪、拉栓再开枪时,这人突然不见了踪影;几人不舍,抢到山坡一半处又骇一跳,下边居然是道山坡上看不见的深沟;深沟十几米,哪里还有什么孙一刀在。。。。。。跑了贪婪狡诈的孙一刀,恨得九子几个 不行,在几个一叠声咒骂中车队一路无事傍晚时分到达柳叶屯;满屯欢喜,何云达当晚犒劳众兄弟、车把式不提。大车是租来的,第二天一早车把式们就紧忙着要上路,老何本想多挽留九子狩猎队两天,又担心郭三炮一伙报复,让林冲兄弟几个也随了车队回去。护卫队还没有建立起来,几人当然不愿,可九子是狩猎队领头的人,路上没有人指挥照应哪能行?何况护卫队建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期间就是几人想走,没有人护送老何也不允,蟠龙镇也不是太平之地,这么长时间谁知道有什么事发生?更不允,所以连有家室的林冲也一同上了路,只留下了无牵挂的严奎和周、王兄弟。陶九子十枪有九枪中的,那是指打活动的动物,但要打活动的铜钱,他自认该叫陶一子——碰运气。林冲、严奎和周、王兄弟及一些狩猎人也是有些功夫的,否则也走不到一块来了,但看了几回老铁出手却是白看,因为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连左右手都没分清就已经结束战斗,看什么看?老铁用枪,还是神枪;老铁出手,也是神手,何云达和一干兄弟才知道了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深藏不露,他还有什么东西呢?谁也不知道,也无需知道,只出枪、出手或那极严密的思维就让人叹服,大家统一喊老铁为福哥;除了吃喝拉撒睡,连喝酒行令都意气风发不起来,更不敢手拍桌子脚踏凳子了,从骨子里升起的一种佩服、敬畏之意,所以在何云达说话后几人还待纠缠,老铁几句话就让两个家伙快马加鞭的走了人。老铁说:“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蟠龙镇出来的人毁了郭三炮不会不传出去,柳叶屯有我在估计郭三炮不会食言,可蟠龙镇呢?狩猎队是谁领头的?”陶九子呀,真正的大哥还有林冲呀,两人有家有室,土匪不难找;两人自然要走。其实老铁有大半是吓唬两人的,他敢肯定郭三炮不会食言,只是有点担心那个跑了的孙一刀;要命时刻可以对兄弟反目成仇,要带九子去老巢显然是经过了谋划,寻机跑路,此人不但凶残,还狡猾阴险,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林冲和陶九子留下一支快枪走后,当日晚上何云达再设酒席,请了屯子里没有政府薪水却被任命为甲长的林老头子,还有十五个都是屯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和说得起话的人,当然,严奎兄弟和打铁师傅老铁自然也要参加了。酒过三巡、老何也听了一肚皮受用话后开腔了:“各位长辈和邻居可知道这次回来的粮食是死了人的,如不是我铁家兄弟和这几个辽阳以及蟠龙镇来的众多好汉,只怕我也回不来了”,接着把和土匪斗智,路上的枪战和经过说了,当说到郭三炮再不做土匪干缺德事一事时,众人好久才从紧张中缓过气来,不敢相信的大赞老铁英雄,要借花献佛的向老铁和严奎几个敬酒,有人说:我早看出铁师傅来历匪浅、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之类的小心翼翼话,也有人说:有了铁师傅和严家几个兄弟在,屯子今后就有活路了等等,皆大欢喜。。。。。。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六】护卫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何云达说了老铁英雄,一大屋子人先前紧张,后来欢喜,争作向老铁敬酒时老铁开了腔:“何兄过奖,乡亲们厚爱了,铁福虽学得一招两式庄稼把式,但如这次没有蟠龙镇的狩猎队护卫,又是打的毫无思想准备的土匪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二十几支火器和严奎、周、王兄弟及众好汉的齐心协力,我铁福纵有天大本事也回不来,这次算是侥幸罢了,下次只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兄弟说得在理,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就是孙悟空也有猪悟能和沙悟净相帮、观世音菩萨暗地里相助,和况人呢?这次土匪一下子就死伤十几个,这个动静即便官家不追究,土匪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兄弟几人要想再出虎头岭根本就没有可能;而就即便虎头岭的土匪不食言,还有西边大道更大的一股呢?我何云达这次去辽阳搬兵不成,官府不管,柳叶屯早晚都是别人的盘中餐”。老何话落,屋里人惊讶声一片:“这可咋办?”“自己成立队伍保护屯子呀”,严奎不失时机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对呀,既然官家不管,只有成立自卫队保家护屯了”,老林头,不,林甲长还不算昏庸。“对,胡子有火铳,听说还有快枪,我们屯子里的猎户不少,组织起来未必还怕了哪个不成?”。。。。。。“还有几十上百个年青人,到时候能集中起来的中年人也有好几十个”。。。。。。大难当头这些个老者居然毫不含糊,估计就是直接说了这些人也会马上同意,害得不很熟悉东北人彪悍性格的何云达和老铁几个撺掇好了说了好一通屁话。有这几个大家族的长者支持,组建保家护屯的自卫队看来是没有问题了,可也要有个统一指挥吧,大家自然是推举极仗义也极有威信的何云达撑这个头。老何有些生意经,也有不错的分析力,但知舞刀弄枪和谋略上非老铁不能为,极力推举老铁。老铁呢?当然知道自己才来半年的一个外地人不能服众,何况从一个单打独斗的乡下人要突然领导几十上百人的队伍,不说他不敢,起码也是没有心理准备,民风不熟就更是心儿打鼓,见了有几人犹豫,他起身抱拳:“铁福无德无能何堪担当此重任,但我第一个报名加入;屯子在我兄弟两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们,我自当鼎力报答就是;这次弄回来的粮食维持不了多久,还得从外面运粮回来,西边土匪说来就来,何兄再莫推辞,早建立队伍才是”。连老谋深算的何云达都力荐,老铁又坦坦荡荡的如是说,足见其不是说走就走、没有诚信的人;昨日人喊马嘶到了许多人,今儿个屯子里看热闹和帮忙的人也闹腾了半天,谁不见几十条大汉对这个没有多少言语的人毕恭毕敬?屯里屯外没有少议论这人的;这人只出去了一趟就博得如此高威信,想来何云达说他谋略和英雄的事就绝非妄语,更何况何云达不是个妄语的人呢,知这人必有过人之处,哗然一阵后推举老何为自卫队首领,老铁为副首领兼总教头;屯子里火铳不够,组建一个大刀队,周一木为教头;严奎自告奋勇挑了朱二愣子为下手,组成一个火石组,专搞地雷、冲天二踢脚这些吓死人的勾当;何松是从省城读书回来的人,见过世面又有文化被推举为自卫队军师兼账房;除了严奎外,大家推让一番后也还不是徒劳,事情就这样定了。无纪不成军,何松走马上任处露锋芒,当夜就和众人拟定了自卫队的一些必备纪律:一:参加自卫队为自愿行为,但参加后必须服从统一指挥。二:土匪断了屯子的进出也断了自己的生计,如今屯子里到了几十大车粮食,又才吃了大亏,蟠龙镇的人马走后指不定这些人整急了会吃窝边草,或报复也说不定。现在冰天雪地无事可做,全屯三十几个猎户分成三班或四班轮流转,24小时警戒屯子,遇事鸣枪后全部人马不得犹豫,奔赴出事点堵截土匪。三:土匪虚实不明,仅西边一股就最少有六、七十人之多,火器数量不清楚,但有大量的人使用的是冷兵器却是被先前遭了殃的客商说过,所以屯子没有武器的青年们都需有大刀或长矛,全民皆兵。当然,小山村要组建一个什么队伍虽然也足够夸张,但老铁和何云达几人也没有膨胀到就真正建立和军队一样的统一管理,统一训练的正规部队,光营地和经费就是大问题;保家护屯是大家自己的事,所以自卫队吃住自行负者,所幸屯子不大,召集人搞个集合训练什么的只需敲响挂在老何家铁匠铺子里的一块铁板就全屯都听得见;训练由老铁和周一木负者,大刀长矛由反正没有生意做的何家铁匠铺子统一打造,一家一把,免费赠送。机构和条条款款有了,就等人员,众人吃饱喝足后拍了胸脯担保:明儿个只管登记、训话就是。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把老何家院门拍得山响,却是刘甲长亲自来传话,说人都到了屯子中心的老枣树下,就差何家人了。屯子里要成立什么自卫队绝对是天大的新鲜事,等老何一行人到了还吓一跳,老少娘们、鸡飞狗走的挤满了一大片空旷地,老何看一眼,怕不全屯的人都到了。狗们也跟了主人出来,在人群里乱串了相互撕咬;有小娃被大娃整得哭闹了的,有老娘们隔远了和人吆喝着打招呼的,好不闹热。甲长在枣树台阶上吼了一通,好歹让人安静了一些,随后扯着喉咙对最是不安分的婆姨们喊:“今天是男人的事,你们老娘们些跑出来瞎咋呼个啥?都散了”。“你个驴日的穷叫唤啥呀?屯子有事可是大家的事,只许你们男人参加,我们为啥就不能参加了?”想是知道了屯子凶险的事。婆姨们彪悍,七嘴八舌的更乱了套,好在一个辈分最长的老者上了台,人们才收敛了些,可老者说话中气不足,人们听不清楚还是交头接耳安静不下来。何松年青人气盛,跨上台阶扶了老者喊:“叔叔、婶娘们请安静。。。。。。”何松今天刻意修为,脱去老棉袄后换上一身青色中山装加一条长围巾,光这一身打头就器宇不凡,还不说朗朗青春年少和高大英俊了,谁不知道他是从省城里回来的文化人,不但姑娘小媳妇都瓜瓜的盯了看,就是三几十岁的婆姨都没有了心情找刘甲长调侃,也瓜瓜的看。人群安静,连娃们都不凑热闹的停止了嚎哭,何松把昨晚商量的事和屯子面临的险境重新说了一遍。这些人当然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也是来报名参加自卫队的,何松话还没完就轰然叫好:“早该如此了,免受了那胡子好多气”,踊跃要报名。甲长重新登台,向集中在一张饭桌前的人群喊:“各位稍安勿躁,且先听了自卫队大当家的说完话再登记不迟”。龙无头不飞,羊无领头的不行,这些人既然知道来的目的,也自然知道这个机构,也当然十二分愿意何云达做大当家的,否则也不会来了,懂点规矩的跟着何松把手拍了欢迎,不懂规矩的也喊:“好呀,请何叔【何家大哥】讲了话再登记不迟”。看场面很快又复安静,就知道老何在屯子里的威信不低,几个老者也不一定及得上。老何无需扯开了嗓门吼下面也听得见,他向四周略一欠身,说:“承蒙诸位信任,云达不才,愧领大当家的一职,不过好在还有我铁家兄弟在,云达当可高枕无忧。。。。。。”招手让老铁上了台。何家铁匠被屯中长辈和甲长推为二当家的,这些人早听带信的人说过,从蟠龙镇来的几十号大汉都对他极恭敬也是他们亲眼所见,这些人不傻,知道这人受人尊敬不是凭的岁数,连岁数长又是掌柜的何云达和侄儿何松都倍加推崇他就更不是,随着何松的一句“好”一起喊“好”还鼓起巴掌来。老铁被两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推上台,何云达摆手停止了鼓噪,揽了老铁的肩说:“我兄弟和虎头岭土匪斗谋略、出奇兵,一人降服几个当家的才保了粮队平安到达;云达手无缚鸡之力,谋略不及我兄弟半壶,屯子有他相助,可保无虞;今后但遇对敌和队伍中的事皆以铁二当家的说了算;各位乡亲需鼎力相助,我做好后勤保障当可保柳叶屯在这乱世之秋立于不败之地”。何云达的古道热肠屯子里谁不清楚?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后更是把年青人们整得热血沸腾:“好,就遵了何大当家的话,二当家的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俨然把自己当成自卫队员了。。。。。。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七】 柳叶屯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何云达老奸巨猾,以自己的威信在众人面前把老铁称兄道弟,后来又定了二当家的调,顺理成章把老铁推在了实际当家人身上;不说何云达大度,就这番安排就巧妙,不管老铁有些尴尬佩不佩服,反正何松和严奎几个是佩服到家了。人们的激情被调动,好像柳叶屯真就光明无限了,摩拳擦掌的当然要二当家的说几句。到了现在老铁不敢不开腔,向四周抱拳一周后说了话:“铁福和兄弟落难到此得众乡亲援手,今又得各位信任,铁福虽不才,但愿和大家同生死、共患难,力保屯子平安。。。。。。”会场群情振奋自然不会马山就平息下来,但老铁说话落地有声,虽没有嘶喊却是字字清晰,众人听来如在耳边说话一般,奇,可老铁明明白白的站在几米、十米、二十米或更远的台阶上,大奇,有几个闯荡过江湖的人听说过以内力逼音成一线或隔物传音的武学传说,惊为高人,铁福话未说完就一叠声大喊:“我们跟了二当家的,有什么安排只管吩咐了就是”。。。。。。“兄弟们稍安,等我说完再议论不迟”,还是字字入耳;老铁继续:“昨日一战死伤土匪十几个,我等兄弟虽无伤亡,全靠的是手底下硬扎,又打的是土匪毫无准备,今后和土匪打交道可就没有这么松活了,那是要流血死人的,望各位三思而后行;参加自卫队纯属自愿,也没有报酬,但保家护屯又需大家齐心协力,战场上相见勇者胜,我建议:独子和没有勇气与敌人拼命的人最好不参加,大家和家里商量后再报名不迟”。流血死人谁不害怕?除非傻子。除了两家被土匪祸害过的三人、五个猎户和十几个热血青年外,其他人都被媳妇或老娘们拉扯着不好意思的离开了,虽然晌午后被刘甲长和几个望族的长辈又送来十、七八人,老铁却以院落还没整理出来、住不了人为由拒绝了。当地人彪悍,却有劣根,火石没落到脚背上不知道什么叫痛,就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何况屯子还没有受过土匪骚扰呢?可高个子又有几个呢?真心实意留下来的人只有十八个。十八个人要想保屯子平安那是天方夜谭,欢欢喜喜的美好未来变成眼前这个样,严奎又说起了把何家迁出去的话;朱二愣子更是抱怨大哥把话说绝了,管他怕死怕活先收进来再说,被何云达喝住:“这种人收了来何用?真要干起来还不是脚底抹油,反连累了别人”,大力支持老铁。至于严奎的提议还是老铁回了话:“一走了之这不是何大哥的为人,何况敌我不明、没有九子的人我们也不一定走得出去,且先把万一工作做好了,我估计那个姓孙的不会善罢甘休”。何松当然跟着师傅:“就是,从今儿起需由我们自己警惕了,人多眼杂,只怕土匪已经知道了虎头岭之难是由我们何家和铁叔起因,断不可大意”。“松儿好判断,那就麻烦周、王二兄弟为一岗,严兄弟和二愣子为一岗,我和松儿为一岗,需二十四小时警惕了;土匪真来时,周兄弟阻大门,王兄弟阻两道侧门,严奎和二愣子用火炮隔远了据敌,松儿为四面接应;只要严奎和二愣子整出火光,土匪要进何家大院只怕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老铁的枪法这几人见个,没见过也听过了多遍,不是进不了,只怕接近都困难,充满信心。何松点头:“对,到了晚上我们再到空旷处堆些柴火,只要保证严叔能引燃、越远越好”。“好,我从辽阳拉过来的东西是干什么吃的?这回要派上用场了;明儿就整出些铁包东西来,管叫这些杂碎有来无回”。严奎号称滚地雷,老铁又在虎头岭见过他的手段,只扔出几颗还是纸包的硕大火炮就让来抢马车的土匪鬼哭狼嚎,换上铁皮外壳的话,只怕就不是鬼哭狼嚎了;心下欢喜,嘱咐留下来的十八个人各自回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搬来何家大院,和家人仔细警惕了,遇土匪不可恋家也不可蛮干,只管来何家就是。众人知道十几个人保护不了屯子,老何家又是绝对实诚和信赖的人,当天就把细软物件搬了过来。所幸何家宽敞,十几户人家的值钱东西又没有多少,三个外出读书孩儿的房间仅仅只占用了一间,不过十几家要来住宿就没有办法了。但何云达熟悉这些人家,好说歹说的让三个上了岁数的老者般了过来,众人感激不尽的去了。老铁和二愣子当然要从客栈搬来何家,收拾东西时也給郑大爷和郑家女儿说了利害,要一家人一同搬了过去;婆姨大是不舍的眼巴巴盯了老铁看,一叠声鼓捣父亲搬了过去,可老爷子顽固,不去,要走个人走,自己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婆姨无奈,在老铁重复说了要警惕、遇见土匪要怎么这么样后才眼泪汪汪的把两人送出了门:“他铁家哥哥、朱家兄弟,空了记得过来坐坐哟”,把二愣子整得眼流水都差点下来了。第二天一大早那十八条汉子就到了何家铁匠铺,老铁让周一木教大家练习简单的出手刀法,自己和严奎、朱二愣子及两个铁匠师傅研究起了严奎要的铁包东西,到了傍晚才好歹整出两个,严奎欢天喜地的抱去马厩里鼓捣了起来,一日相安无事。何家大户,又有六挂大车的车马库和囤积粮食的两间仓库,就是路边的铁匠铺子也把大院建在了大路边,正是向西边西平县境内去的方向。何松有自己的房间,严奎和周、王兄弟合住了客房,老铁和二愣子本没有了住处,可每晚有两人值岗就正好住得下。当晚由严奎和二愣子值岗,几人把柴火布置后还在和何云达商量事情老铁就听见了沉闷的马蹄声,又听二愣子在墙头上惊诧诧的喊“土匪来了”,几人抢出屋去才见严奎从院外闪了进来,边关院门边气愤:“他妈的来得好快”。。。。。。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八】响马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铁担心的事来了。马蹄声在很远的地方停止,黑灯瞎火不见土匪动静,但有大路旁边的积雪映衬出了隐隐绰绰的影子——土匪果然来了。土匪人多势众,是来抢东西,不是要东西的,没有老铁以为中的喊话,却听见了土匪踏雪那“咯吱咯吱”的杂乱声音。老铁问:“好了吗?”严奎答:“还差一点,不过也够这群杂碎受了”。“好,到了距离就出手,不能放近了,兄弟们把好大门,可不能放土匪进来了”。还没到半夜土匪就来了,想必有所仗恃;夜黢黑,老铁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一战之下必要把土匪打痛,所以不开枪,不过手心却捏一把汗;土匪近了,站在院内桌子上的严奎吹燃了手中纸媒,点燃手中物件后喊一声“你他妈些找死呀?”,投了出去。这个东西老铁知道,是拳头大的瓦罐里面装满了火药和铁砂,用蜡封口以棉布搓条、浸满灯油为引线,投掷的时间掌握得好时,威力无穷。严奎是谁?穷其一身研究这种东西,自然是掌握得好,一颗出去还没落地就在空中爆炸,两三个土匪在火光中现了身;老铁想打,可已经用不着了,一个在地上挣扎了爬不动,两个爬得动的东西都全身着了火,叫声比鬼哭还难听,何况二愣子也跟着投出了一颗,严奎第二颗也出了手,这一颗又是精准的投掷在几十米以外的一堆干柴上,躲在这后面的土匪足有五、六个,而严奎又在这柴堆里布置了火药,没挨上铁砂子的土匪也被“轰”然而起的大火烧着了衣服,抱头鼠窜。近前的十几个土匪被严奎称为掌中雷的东西烧得全部现了原形,但在二愣子投出第二颗掌中雷的时候土匪开枪了,而且是快枪,而且枪法极准,二愣子“哎哟”一声,显然是伤了。老铁一直不出枪是干什么吃的?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对方火光才一闪他已经一枪打了过去,不见对方还击,他在屋顶上换了个地方喊:“换个地方,东、北面有人;二愣子怎么样?”还好,二愣子还有声音:“没关系,擦破点皮”。“下来,何松顶上去,正面交给我,去北边”,老铁话落严奎已经在东边动上了手。轰轰然几声爆炸后,东边向蟠龙镇去的大道上也是火光灿烂;北边旷野中堆积的木材被点燃后,进入火光照明中的土匪起码被老铁打死三个;土匪退回去了,有几支火铳在响,可土匪要退出三、四十米火堆照明距离外火铳的射程明显不够,还反被老铁打翻两个,土匪不敢射,老铁没有了目标自然也不射,四周除了跃动的火苗,刹时变得安静。这边安静,屯子南头就有火铳和妇女呼天抢地声音传来,周一木在下面大骂:“他妈的,土匪真不少啊,今天屯子要遭殃了”。话落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姓铁的。。。。。。”却是孙一刀的声音,想是在虎头岭听了别人的称呼,知道了老铁的姓;“你真他妈狠呀,赶紧了滚出来,否则今晚血洗柳叶屯”。“你他妈的敢,有种就。。。。。。”是性急的严奎接了口回骂,不想话没骂完被一支快枪又打了过来;可惜严奎虽然性急却并不鲁莽,知道对面有枪手怎么可能还爬上墙头和人对骂?又可惜土匪枪手把回骂的人当成了“姓铁的”,反被没说话的老铁打得没有了声息。该来的都来了,果然是孙一刀从中作了祟,怎么又和这股土匪有了瓜葛?老铁来不及细想,但这人阴险是特定了的事;开头一支快枪被打得没了声息后就一直没有了还击,皆因老铁在屋脊后打的是东、北面的人,这人看不到老铁出枪就打不着人,想用话激老铁开腔后一枪打死,可惜遇了严奎一个急性子抢先回骂了;老铁看得真切,一枪过去后听对面传来一声沉重叹息,想来是死时的断气声。土匪狡猾,引去“姓铁的”注意力后几骑快马和六、七个土匪竟然冲过左前方一片开阔地向左手边屯子的街道冲去。冲进街道何家大院就不是三面受敌,而是全面开花;最重要的是可以和南面的土匪里应外合,就是屯子里有抵抗也免不了被血洗的结局。土匪残忍,可被没有死在他们计划下的老铁发现,填子弹的时间搞不赢,急呼:“严奎,去街道”,是喊他去临街的一道院墙。可严奎的注意力被孙一刀吸引,要去南面墙头还有一段距离,来不及;而东、北边又出现土匪身影,好在二愣子经何云达包扎后已经上去了,如不是,只怕不光街道要失,连东、北两边都不保。眼见何家院子里的几人被三面牵制,土匪快马要冲进街道,老铁差点弃枪从屋顶跳了下去,可就算跳下去不被摔死,前面还有一道围墙,等再跳出围墙截敌时,只怕土匪已经过去多时、从后面展开攻击了。孙一刀狡诈,正面喊话不但让老铁来不及装弹,就是严奎的注意力都一并被吸引了,三骑快马突进侧面街道,老铁急喊:“一木去侧门”,形势险恶,但街道里突然响枪,一下还是五支火铳,当先三匹马一匹不剩全冲扑于地,马上土匪被摔了个半死,后面土匪有几支火铳对着来人开枪,可严奎抢到了,一颗掌中雷出手,街道口一个柴火堆发生比前几次大得多的爆炸声:他在这里布置的“铁包东西”爆炸了,不说里面装的铁钉和砂子东西,就是气浪就把几个土匪掀了几个狗吃屎;没有遭殃的两个土匪也被老铁打死一个,一队偷鸡摸狗的人马十死八九。街道上及时出现的人是谁?自然是那刚建立起来的自卫队汉子,还有身后一大溜扶老携幼的家人,来得惊险也来得及时,可惜其中只有五个人有枪。有人喊:“二当家的?”“在,疯子去开了侧门”。一大群人进了院落,下面这个叫林大富的猎人又问:“二当家的,我们咋办?”“屯子里土匪多吗?”“不多,二十几个人”。“武器呢?”“可能有七、八只火铳”。“严奎出去,林大富和有枪的都随了他去,注意绝对不能分散了,利用地形,一家一家的把土匪赶出去”。“这边呢?”严奎不放心。“没事,来的兄弟们,没武器的都寻了东西把住侧门;风子,上墙头来”。本地人熟悉地形,等严奎几人寻黑暗摸拢南头一片院落时,靠大道的几间屋已经燃起熊熊大火。严奎说声糟糕,抢出几间被洗劫一空的破屋时,七、八个土匪正扛了东西准备向隔壁人家;地上一个老婆子搂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哭得凄惨,想这妇人被土匪糟蹋了,严奎大怒,命几人一起开枪;有人问:“打不死咋办?”“咋办?有我呢,打”。于是几人开枪,果然只打翻三个。几人转过街角躲了,土匪咒骂声一片来追,被躲在屋角后的严奎一颗掌中雷炸翻两人,严奎不舍,拔两把牛耳尖刀扑上去刺死一个被炸傻了的人,一人要跑,被他一个侧扑地趟腿扫翻,扑上去两刀捅死;再要追最后一个时,被这人跑得远了,恨得咬牙。东南面郑家客栈方向也有屋子着了火,还有哀嚎声嘈杂;严奎几人赶得及时,又幸有几处大火把整个屯子照得些清楚,在大枣树的空旷地正看见一股土匪极鬼祟的向何家院子靠屯子里的车马院子摸去;火铳距离不够,严奎喊一声“打过去”,毫不停步的直扑土匪;几个猎人见了屯子遭殃,又见了严当家的【把二当家的兄弟喊当家的是当地人习惯】刚才的英雄,早已同仇敌忾,跟着严奎从黑暗处扑出,被土匪发现,但猎人几个是有准备再先,一个排枪撂翻两个提火铳的土匪,严奎又势如疯虎,土匪不敢战,三几个被吓得转身跑了路,几个在前面的眼见退路要被截,两人舞手中砍刀来迎,还有四五人居然对直去了何家院子。严奎在杀南面两个土匪的时候纸媒就脱了手,杀完人要寻时却哪里寻得着,早被积雪熄灭了,如今是手提两把牛耳尖刀,见了土匪来战,向后面猎人喊一声:“别管我,去何家院子”,直向前面一人抢去;土匪挥刀来砍,严奎急停身侧仰躲过,趁土匪不及回刀,右手刀直扎土匪小手臂,同时在后仰身时踢出左脚;土匪本能后退,被严奎牛耳尖刀扎在握刀的手上,连刀带两根指拇被扎落,可这还没完,后退不及的右脚又吃了严奎一脚。严奎可能跟着疯子几个可能没少打过架,对敌经验丰富可招式并不怎么样;土匪显然是乱砍,如果再顺势以左手刀刺这人肩膀,这家伙可能就不是只掉两根指拇了,但他踢出的一脚也足够威胁,可本身武功底子不行或急停后仰仓促出脚没有什么力道,只把土匪踢了个仰八叉,翻身起来跑了路;严奎想杀,被这人后面一把大刀橫劈阻了去路。。。。。。 第一章 关东响马 【十九】 响马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何家院子的土筑围墙在火光中隐约可见,土匪去了院子的人有五个,听先前跑路的土匪喊:“二当家的,扯风【扎手,跑路】”就知道这一路人里有个二当家的,怪不得如此凶悍。何家把守这个方向的是王风子,早见了几个土匪踪迹,不等几人近,喊一声“大刀子,我去了”,翻出院墙扑入土匪群中。老铁的枪比之火铳自然是快了好几倍,可也要拉一次栓上一颗子弹,还要回槽才能完成一次射击;自己刚使用这种机械东西,几次手忙脚乱差点出事,好在土匪畏惧,又好在群殴时被严奎的掌中雷炸了个狗血淋头。正面虽然没有了声音,但老铁知道土匪并没有走,严奎去后把会使用掌中雷的几人全部招上了墙头,不敢大意,不想土匪四面八方都有人,被一股土匪从屯子里出现并抢拢了。老铁怕正面和东、北方的土匪趁自己开枪后突出,不敢开枪,见也使两把短刃的风子步伐小巧灵活,虽然是两把匕首,但和土匪一交手就是进攻招数,凶悍无比。可两个使大刀的土匪功夫不弱,一前一后围住了疯子竟然是各不相让,凶险无比的厮杀在了一起。几面的火堆渐渐收敛了先前的光芒,但有粗大树干还没燃尽的火苗和通红的炭火也把四周照得空旷;远处有近乎于哀嚎的声音响起:“灭了何家和姓铁的呀,我让他当老三,还赏大头十块”,显然是土匪大当家的被气疯后发了话。深邃空旷的边缘有影子左右窜动,土匪学乖了;有马的轮廓出现,土匪大当家的真疯了。。。。。。何家院子危险,但老铁笑了,因为他看见屯子里想翻何家院墙的三个土匪有两个被回来的林大富五人用枪打翻,还有一个不见了人影——五个猎人回来了,火光中依稀可见严奎和一人缠斗,想来屯子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土匪;还有他知道严奎预备的掌中雷还有多不胜多,喊一声:“松儿、二愣子眼睛睁大了,年青人把住大门;一木出去,看下严奎,让林大富他们进来”。大刀子和王疯子两人是对铁杆,早就跃跃欲试了,得令畅快一声,开了侧门提刀扑出,人还没到声音就响起:“林大富进去协助福哥,疯子可好?”“还死不了”,辽阳道上的一对义士,自然心心相印。“你腿快,这里交给我了,去看看严哥”,说话中周一木已经劈出一刀。“好,不能让他们走了,那老儿是二当家的”,说话间人已经在前面的黑暗中了。大刀子还想回话,却被后面轰然响起的爆炸声和马蹄声淹没——铁福和林大富们动手了。。。。。。这股土匪有马队,却是老铁未知的事情,不过也不多,除去开头被林大富几人打掉的三匹,这次进攻的也只有六、七匹。土匪狡猾,在东、北两面投入了十几个小土匪、引得何家那吓死人也炸死人的火炮开炸后才从正面以马队发起攻击;以为屯子里响起过枪声,必是二当家的去了南面,何家已经没有了人手,就是姓铁的开枪伤了一匹,自己都还有六匹,必能冲击何家院子。。。。。。后据伤了被捉的土匪交代,这股绺子的大当家的叫镇三山,姓甚名谁不知道,是一天前孙一刀找上了他,说是柳叶屯何家联络了蟠龙镇几十人的猎户武装运回几十大车粮食,郭三炮打不过被迫放弃,他自己也在动作中伤了手;蟠龙镇的人走后,自己要姓郭的抢了这批东西,可郭三炮瞻前顾后的还和自己撕破了脸皮,这才来找上大当家的;没有说过何家有了不起的人。孙一刀被老铁折断了手腕,又和绺子里的兄弟起了龌龊,几欲如丧家之犬,自然要报复,找上了镇三山当然不可能说了别人威风、灭了镇三山的志气;所以那个什么镇几个山的人听了或是见过几十挂大车的粮食就是不想动手也要动手了——足够绺子里一、两年的口粮呀,谁不心动?何况他在断了柳叶屯到西平县的生意来往后其实也断了自己的生路,差点揭不开锅,早就想动手了,只是料想一个小屯没有多大油水,想等气候好转、屯子里多了许多长脖后一并洗劫了;如今有这等好事,又怕那个郭三炮想通了抢了先,所以第二日就带了大半的喽啰出来,既然动手就顺便把把屯子洗劫一空;上午派出踩点的,摸清何家院子路径和没有什么异样,不到天黑就出发,可哪曾想何家有了准备,不但在几个方向都布置了火堆,还有一支极为恐怖的快枪,自己两支快枪和两个有百步穿杨之能的枪手只各开了一枪就被对方捕捉到枪口吐出的火苗而一死一快要死得很;群殴呢?那不知什么物件整成的蹲地响【爆竹】爆炸起来方圆十几米没有人能跑脱了的,十死一、二,伤八、九,瞎了眼睛的都有。两轮下来不但死了两个赖以镇“三山”的枪手,喽啰也十死三、四还大半带伤,有这么很的人吗?镇三山气得发了癫,不但要抢粮,还要杀人,把自己的十大金刚派上去七个,还有三个在冲击街口的时候已经一死两伤,否则只怕也要派上了用途;你狠老子更狠,老子的人大半是江洋大盗出身,杀拢院子就不是你一杆枪阻得住,到时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若论杀人手段,他自信就是几十人也禁不起几大金刚的联手攻击,何况何家院子的几人乎?按严奎的骂人话,这个杂碎如果知道何家那个姓铁的枪手一个人就降服了郭三炮好几个人,可能打死都不敢做这种孤注一掷的蠢事了。但老铁怕土匪真癫了一哄而上,在土匪马队冲进火铳距离就六只枪一起开了火。火铳散子,不一定打得死马,可一枪打中要害也能打死熊,打不死打伤总没有问题吧?所以七匹快马上的人有两个在进入火铳射击距离就被打下了马,两个伏在马背上的人被马失前蹄后摔出,一个家伙有些斤两,居然在马倒地前脱镫跃起,一个被马带下地后侧身滚出,却是没伤,翻身爬起后悍不畏死的和前一人直扑院墙。。。。。。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 血债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土匪马快,猎人心慌,连老铁一共六只枪只伤得两人和四匹马,还有三骑眨眼间冲到何家大门。金刚有些斤两,一人脚踏马鞍纵身上了墙头;一人在马折身前手搭门楣倒立而起也翻了上去。 这人身手不错,脚勾院墙收腹间就上了墙头,但身体未稳就听一声“下去”;“去”字才响,左边金刚已经被一溜黑芒贯入身体,同时间墙头上出现一条黑影,一把抢了才上墙头这人持刀手臂,右手反腕急缠靠肘,“去”字还未落音就听“咔嚓”一声响,随即一脚把门坊上金刚蹬下了墙去,黑影跟着跃下,空中一脚把这人踢向才到的第三骑。人有老弱、马有快慢,先前上了院墙的两个金刚又只在眨眼间被打下墙头,等稍慢两步的第三骑到时,正迎上老铁踢到的人。老铁力大,土匪马快,收不住势和这该死的家伙撞在一起。马匹趔趄要倒,土匪不弱,手按马鞍居然先一步从马上跃起,借惯性空中劈出一刀,直奔老铁人头而来。后面两个土匪已经纵跃了抢来,老铁不退,左手挥才缴来的马刀隔住土匪刀,同时跨右脚、出右手,在土匪下落过程中堪堪一把拿了土匪手腕;土匪凶悍,未及落地踢出双腿,可老铁早以左脚为轴后撤了右腿,直接把没有根基的土匪拉了个狗啃屎,还反折了手腕,被老铁一脚踩了脖颈,动弹不得。后面两个土匪到,老铁左手刀指地上土匪脑壳,喝一声:“滚回去”。土匪略一迟疑,不滚,一人挥刀来战,老铁右手从身后挥出,一条黑芒电闪透入这人胸膛;后一人不敢进,转身跑路不想被院墙上一枪打扑,院内涌出几人,有人挥铁锨要打被老铁踩得要死的土匪,被老铁制止:“留活口”。二当家的说话当然要听,几人刚把土匪拖进院子就听到远处响起牛角号那沉闷的“呜呜”声,林大富喊:“二当家的,土匪收兵了。”老铁松口气,说声“好”,却又怕土匪狡诈,不敢全信,喊:“松儿去接应周一木;二愣子带人速去郑家客栈,林大富们带人去南面救火。”却说周大刀子接过和王风子厮杀的两人,风子脚快,几个起落后就在火光中见了严奎正和人对杀;严奎鼓捣炮仗东西厉害,可手底下功夫实在见不得高手,被对反逼得手忙脚乱,一件紧身皮卦也裂开了几道口子,从褂子上前胸隐约的深色看,这家伙可能还伤了;风子急,老远喊一声:“呔,兀那杂碎休要猖狂,你风子爷爷来了”,竟是和严奎一样的骂人腔调。不说辽阳道上的成名人物名气如何,就是风子那极快的身形就让土匪发了怵,本身和严奎单打就只稍占上风,如何再禁得一人,虚劈一刀向巷子里跑了。风子要追,严奎在后面问:“福哥呢?”这家伙才知道还有大事要做,才知道严奎是受了伤的人,这才一把扶了明显已经虚弱的大哥,扯开破烂褂子看一眼,血糊糊的看不清,问:“没事吧?”“还死不了”,一个腔调。而就这短短的一点时间里老铁们就几乎全灭了围攻何家院子的人,土匪鸣号收兵。风子挂念大刀子,两人加快了脚步却遇见何松提了把土匪马刀迎面赶来,风子问:“怎么样?”语无伦次。“胡子跑了”,答非所问。“我是问周一木呀”,风子急。“铁叔命我协助周叔,我一加入就跑了一个,周叔追下去了”。风子大急:“什么地方?”何松手指西南面几排错综的房屋,还未说话风子已经跃出:“照看严叔”,话已经在十米开外了。何松喊一声:“穷寇勿追,快去快回”。二愣子和屯子十八好汉走后,院内只有老铁一人,何松不敢耽搁,两人回到大院被何云达接着,扒了严奎衣服才发现这人从左胸到右肋被斜划一道口子,左胸深可见骨,到右肋只伤了表皮,好在气温寒冷,皮袄又被划开后伤口已经冻住了,失血不多。。。。。。南面和东南面的几处房子火苗已经上了屋顶,除了嘈嘈杂杂的救火和满屯的呼天抢地声音外,何家大院静悄悄,连远处似有若无的土匪呻吟声也没了声息,土匪走了。 老铁下得屋来,问:“兄弟怎么样?”“死不了”,还是一副臭德行。“松儿去墙头上看着”,说完要给严奎打点伤口。可何松不允,言:“铁叔再辛苦一下,我学的医,严叔的伤还是我来”,老铁答应一声:“那最好”,又去了墙头。何云达婆姨都出来了,东北女人彪悍,豪不避嫌的帮何松擦拭严奎和一个被散子伤了头部的猎人。何松鼓捣出一个皮质长方形匣子,里面琳琳朗朗的有些刀叉等物件,用一个小瓶里像烧酒味道的液体在严奎伤口周围擦拭,痛得严奎抽气;有血又汨汨的流出,何松舒一口气,自言自语一声“好了”,说:“幸好时间不长,如是伤口肌肉冻坏了就麻烦,严叔可忍得痛?侄儿要把伤口缝合起来。”严奎是什么人?当然听说过什么西医的什么手术,回一声:“自然忍得,动手就是”。何松手艺不错,可血淋淋的场面让何云达都不敢看,却是止住了血,又把周一木的金疮药敷了,死不了人。被伤了头部的猎人一样,何松挖出几粒铁砂后将息几天当无大碍,土匪走了,老铁把被绑了的土匪金刚绳子解了,土匪手折又被绑了小半个时辰,一时起不来,老铁踢一脚,愤声而言:“尔等杀人越货、JIAN淫烧杀无恶不作,今天又毁我屯子,杀之不为过,但念及尔等今天死伤不少,且饶了你性命,不过却需向你们大当家的带个话,限十日内滚出柳叶屯地界去;如尔等继续为恶,旦有所闻,我必诛之”。土匪凶悍,起身抱手腕怨毒的盯了老铁看:想战,不敢战;想走,不敢走,老铁继续:“今天的事怪不得我,我不还手焉有我等命在;我姓铁名福,要找晦气冲我一人来,我的兄弟和屯上再出事别怪我下手无情,”说完随手挥出,一条黑影把堂屋角落里的油灯火苗打灭:“要杀尔等我易如反掌,去吧,来十个人,天亮前把外面的尸体收了,多一个别怪我兄弟们误伤了”。土匪要走,严奎呲牙咧嘴的不允:“福哥,放不得,他们糟蹋了姑娘,屯子里可能还死了人”。这却是老铁不知道的事,脸色马上严峻起来,土匪惶恐,退,老铁摇头,言:“盗亦有道,尔等无道,连强盗都不如,必无活路;天不灭尔,吾辈亦灭之,但我话既出口,你且自去,记得把伤重的也一并弄走了,尔等做的缺德事,这些人留下来必被挫骨扬灰”。大院外伤了的土匪爬得走的都爬走了,奄奄一息出不了声的还有六、七个,剩下就是十五具尸体了。土匪中不乏亲戚老表,天亮前果然都被弄走;死于严奎和林大富以及最后被何松赶出去打死的土匪一共还有十一个,这些人没有土匪来收,死无葬身之地,后被林大富的人拖到山沟里喂了野狗。。。。。。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一】 血债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林大富和严奎几人岁数差不多,脾性也差不多,在屯子里有些威信,手下四个弟兄被土匪伤了一个,自卫队另外还有十三个赤手空拳却满腔激情的青年或老青年;朱二愣子是受过郑家客栈恩惠的人,点上两个猎手和六个青壮年一路直抢郑家客栈,可客栈四间屋子的茅草屋顶窜上火苗,好在这里的人家想是怕失火都没有紧邻了相建,殃及不了隔壁,但周边也有两家着了火。还好,这里的人虽然狭隘点却不自私,乡里乡亲之间就更没到各人打扫门前雪的地步,三处地方已经有好几十人在开始救火。二愣子不愣,喊一声“救火”,当先抢进郑家院门大开的院落。火光中但见好一副凄惨景象,院内家什七零八落,棒槌【玉米】和一些山货撒了一地,正屋台阶下有一具用篾席盖着、四周不多的积雪被鲜血染红了的尸体,二愣子向正灭火的几人喊;“人呢?”。“他朱家大哥呀,郑家女婿死了,闺女被胡子带走,他大爷还在屋里呀”。二愣子发了愣,喊一声“救人”就撞进浓烟混合着火苗窜出的正屋大门;屋内火势自不必说,只屋顶因积雪潮湿被引燃后的烟雾就让人不能呼吸,就更别说要睁眼找什么人了;二愣子只几步就眼泪鼻涕一把抓,狗皮帽子和皮卦还被屋顶坠落的燃烧物点燃;后面跟来的人着了急的喊:“朱当家的,使不得呀”。二掌柜的兄弟、二愣子当然也成了当家的;二愣子成了当家的当然也就冲动,可冲动归冲动,人却是吃不消的了,眼看要遭熏翻,还好脚下踢上一人身体,昏戳戳的一把抓了,挣扎着出门却又被烧断的门框砸中脑壳,好歹把上半身摔出了门外,被跟来的人拖了出去,当然也把他抓出的人一并拖了出去。。。。。。何家院子只有老铁和何松两人还有战斗力,老铁不敢走,好在稍后王风子和周一木赶回。老铁听何松说了风子追周一木,心里挂念得紧,见了两人自然欢喜,问:“没事吧?”。两人沮丧,回:“没事,可惜让这厮跑了,可能是那个二当家的。。。。。。”风子犹不甘心:“眼见着都要追上了,却被这厮钻进了黑暗中,寻他不着,如是白天就定要把他拿了”。老铁自然见过风子那种死打烂缠的不要命本事,知这人做事偏激,言:“下次不便宜他们就是,看好院子,我找二愣子去”。可惜等他赶到时,郑家客栈已经化为灰烬,二愣子也被烧掉半边头发,左耳朵也烧焦半个,他抓出来的人呢?当然是郑家大爷,胸口上一个血窟窿也已经凝固,早死了半天。据一家邻居说,当时来的胡子有十几个,挨家挨户的抢,不反抗也就罢了,但抢到郑家客栈却被这家有些憨直的女婿挡住,不准,被一个胡子头目两刀砍死;老者和闺女拖了柴刀、菜刀之类的东西出来要拼命,胡子闯了进去,后来就只见土匪抢了东西出来,把郑家闺女也绑走了,郑家大叔如何死的却不知道。这还用得着猜测吗?土匪杀人越货呀。老铁大气,可天不见亮还是怕土匪去而复回,命王风子跟踪伤重或收尸的土匪,周一木和何松沿风子留下的记号为接应,不可接战,找到土匪老巢即可。屯子凄凉,天公也为之悲悯,降下了晚春的最后一场雪;大火已灭,残烟犹存,屯子连郑家的人一共死了九个,两个姑娘被糟蹋,郑家客栈的女子被掳走,十七间房屋被毁;除何云达家,半数以上家庭被洗劫一空,这还是土匪收兵得快,否则只怕是无一幸免;而那两处的胡子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几人呀。风萧萧兮,哀嚎过后的屯子早晨清冷肃杀,何家院子外站满了蓬头垢面、血红了眼睛的人;刘甲长在谴责胡子的强盗过程中被打死,几个望族的长者也在和胡子理论的时候死于非命;强者恒强,弱者、不,是明哲保身又没有道理可讲而保不了身的人就只有瓜瓜的向强者看――何家大院的完整和院外那满地血腥的狼藉不是用讲道理换来的,是武力、是反抗;没有何家几人挡住和杀退了大半胡子,屯子就绝不会还有半数的完整,也不会只死这点人;还有前两天就有准备的十八个人呢?除了损失几只鸡和一点陈旧山货外,只被气不过的小土匪烧了一间屋子,老幼妇孺毫发无损;如果全都组织起来呢?土匪也是人,仍然怕死,那个打铁的兄弟、姓严的只带了林大富几个人一出现,这些胡子还不是到处跑了――团结才是力量;何况那个打铁的二当家的又有鬼神莫测之能呢?这些人悔得好想拿头撞墙――我们要保家护屯。何云达说话了:“昨晚我铁家兄弟几个人打死土匪二十六、七个,伤者不计其数,料也被伤了元气,虽然不会善罢甘休,近段时间也不敢胡作非为;长久之计自卫队自然是要建立,但而今最重要的是早让死者入土为安、修缮家园;各位有材料的出材料,大家帮衬着出个人力,暂时无居处的可到我家前院和车马铺子临时落个脚,被抢劫后无粮无货【山货】的人家也不用愁,我拉回来的粮食还有二十好几大车,免费支撑到天暖不成问题,各位忙去吧”。何云达捐出家里的几十条木料,每天由无粮人家来的七、八个人在车马铺子做饭,无粮的人自带碗筷管饱,却也没把人饿死了;何云达从此多了个绰号叫何大善人。这是后话,不提。且说老何把话说了就有妇人又开始抽抽搭搭的哭,感动过后又把当初拖男人回家的事忘了,现在后悔自家男人没有加入什么护卫队,才落得个家破人亡或家徒四壁,一叠声的责骂还脚踢,非要自家男人入了什么自卫队才肯罢休,以为有何家的几个能人就能把自家保住了;有先前被婆姨拖了回家的人现在又遭埋怨,本来就心痛气急更受不得,把婆姨扭住了厮打,好不鸡飞狗跳。老铁喊一声:“大家静一静”,声音穿透吵杂的人群,说“昨晚一战何家和先前加入自卫队的人家没有吃亏,是我们先有准备;来何家的土匪不少,如没有林大富们相助我们也应付不来,屯子出事实在是我们无能为力,只是乡亲们受苦了;昨晚有五、六个人是在自卫时死于土匪之手,这几人当然是条汉子,可他们都是各自为战,一人要面对几个或者十几个土匪,自然吃了大亏;那把死去的九个人合做一起呢?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何况我们远远不止这九个人呢?就是再多来些土匪又如何?”严奎掉着膀子在后面嘀咕“活该”,老铁恨一眼,继续说:“我两个兄弟带伤,何家不是万能的,何大当家的说了,长远之计还是要拧成一股绳,建立自己的护卫队。。。。。。”可偏僻小山村的人固执,没等老铁跟着说出什么让死者入土为安的话就嚷嚷着要先加入,更有死了人的人家要报仇;冲动的情绪一蔓延,这些人便止不住,哭一般的喊:“林大富已经说了,胡子没有几个人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走呀,找胡子去”,群情激奋,立时便有百几十个人提了火铳、拖了铡刀或砍刀要向西边而去。何云达止不住,老铁喝一声:“站住”,如雷贯耳。老铁的英雄有大部分人都听林大富一群人说了,别人只几个人就伤了胡子几十人,就是没亲眼看见但街上的十几具尸体总不是这些人大老远跑来自杀的吧?还有现在街口上的一滩滩血迹也总不是什么鸡、狗留下的东西吧?还有几匹已经冻僵了的死马呢?铁匠站在何家院门台阶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皮卦上血迹斑斑,脸上一道显然是用手揩摸后留下的血迹,不怒自威,不威也恐怖,于是冲动的人群便不冲动,听老铁言:“尔等毫无准备、毫无章法的与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就是去了也是送死,况且谁知道土匪在什么地方?报什么仇了?”   郑家女子下落不明,死了的郑大爷和女婿便不敢下葬;风子几个又去了多时不见回音,老铁不免言语重了些,见了人群犹豫,语气缓和了点:“我铁福兄弟受过郑家大恩,如今郑家两死一失踪,家破人亡,我好歹也要寻了他家姑娘下落;自我兄弟来后,乡亲们也没有把我们当外人,屯子遭如此大难,我铁福也不会不管,但土匪虽伤元气,也还有气数,打蛇不死反被咬,大家都一窝蜂去了,土匪复回报复谁来管?所以要有一个统一的安排才好”。“二当家的说得在理,只要保住屯子不再受胡子欺负,我们听你安排就是”,乡民已经把自己当成护卫队员了。。。。。。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二】 绝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英雄,乡民的答复无疑承认了他的当家地位。老铁挂念风子三人和郑家妇人,可眼前的骚乱又不得不处理,见人群巴巴的要听“安排”,也不客气,说:“既如此,愿意加入护卫队的都按各自居住的团子【集居地】站好了”。屯子按三条大道建有三处集聚地,不大一会就站了三大群人。老铁和何云达数了数,西边、也就是紧邻何家院子的团子有四十几个青壮年、八个有火铳的猎户;西南边有三十几个、只有六个火铳猎户;南边团子的人最多,昨晚受损失也最大,死了四个猎人还有十四个有火铳的人;当然,先前加入自卫队的十八人和有弓箭的十几个人都分散在了这几个团子里。老铁命各团子推选一个领头人,吵闹一阵后南边推选的当然是林大富,连同他四个兄弟都是这个团子里的人;西边推选一个叫林春山的壮汉;西南边是一个叫郑清的人,几人都是猎户人家,有些威信。老铁制止了吵闹,说:“既然何大当家的和大家信任铁福,我就把丑话先说到前面,俗话说家有家法、帮有帮规,自卫队除了没有薪饷,还得有自己纪律,我稍待还有事做,具体事项等回来后制定;我已经派两个兄弟和何家侄儿跟了土匪下去,我马上也要过去,谁愿意随我走一趟?”老铁说的轻松,糊涂的人一时不明白,问左右的人:“做什么呀?”“傻了呀,二当家的两个很人兄弟吊上了胡子还会做什么?二当家的不是说了要寻郑家婆姨下落吗?做什么?肯定是打胡子吧”。聪明,三个团子的人全部要去;有死了人的人家连老头婆姨都呼天抢地的站了出来。老铁不允:“都去了谁来保护屯子?不可,郑清带十个猎人随我就足够;林大富还带昨晚的人守何家院子,保住粮食”。这个屯子大半的人都姓林,只有西南面的郑家客栈等二十几户人家才姓郑,老铁在郑家客栈住宿,对郑清是熟悉且很有好感,这人除了怕婆姨,其实也是个豪爽和有些胆量的人,又和郑大爷家沾亲,要救郑家妇人不要他要谁?当然,林大富和林春山都不失为一条汉子,但林大富忙活了一晚上,春山也要兼带着守护全屯,自然要留两个牢靠点的人。郑清带了郑姓家族的全部四个猎人,林春山要去,被老铁制止,选了三个好手交给了郑清,林大富也选出两个,筹足十人整数。有两个黑黑瘦瘦的三十岁左右的弓箭手要去,老铁认得,这两人是兄弟俩,哥哥叫林天虎,兄弟叫林天豹,是林大富团子里的人。老铁摇头,两人也不退,定定的盯了他看,林大富低声进言:“这家爷爷死于昨晚,两人本来要出手,无奈被不知土匪底细的母亲拖住;兄弟俩一手箭法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平时都是徒步狩猎,共同进出,极是熟悉山林”,言下之意不会有坏处。老铁允,命:“我等走后,各队可以十几人组成多个警戒组,每天一组轮流监视,如土匪三面来犯,人必不多,必不敢分散,各队需以火铳和弓箭对付土匪火铳,旦有持凶器之人闯入,全屯不分男女老幼,围而攻之;如土匪一面来犯,其余两队人马务必驰援,任他就是好多人来也抵不住我几百人,可保屯子无虑”,又命天虎、天豹兄弟寻周一木和何松留下的印记为前卫,自己提快枪和十大火枪手为接应,备足弹药干粮后在众乡亲的祝福声中上了路。严奎和二愣子要去,被老铁喝住:“路途有多远不知道,你两人伤势不轻谁来照顾?还有屯子才组成的防御能有效吗?都去了谁来保护?”两人自知有些累赘,不敢言;严奎教了五人掌中雷的使用方法,好在这东西使用简单,只要扔得及时就断不会把自己炸死了,又可弥补火铳填药的间歇,就是灭不了土匪也可保土匪近不了身,全身而退不是问题。猎人欢喜,老铁却越走心里越凉。。。。。。春天最后一场雪终没有掩去道路上的凌乱,就即便没有风子几人在路边插上的松树枝做路标林家兄弟也跟不丢,但两个时辰后杂乱的印迹和路标却拐向了山里。雪后初晴,有一轮不算灿烂的太阳从长白山脉上升起,虽然还没感觉到阳光明媚,却也多少有了些暖意,荒寂的原野和森林也有了些斑驳的生机。老铁一行拐进山林间小道,一条山脊没有积雪覆盖失去土匪的踪迹,风子们做的记号也戛然而止,老铁如何不心惊?命林家兄弟向两边分散了寻找,让郑清率八人在山脊上埋伏以做接应,自己率一人向两座山峰的一处狭窄结合处摸出。高处的积雪已经化去,但老铁所走的路线是在两处悬崖中间的一条小路,积雪未化,远远看去恰如一条白色消失在一张巨口中,怪诞而恐怖。小道看不出足迹,但跟来的猎人走了几百米后说有人从此处过去过,老铁更急,被猎人拽住,手指悬崖后边的一处山梁,山梁上的丛林边有一个过类似农人看守庄稼的窝棚,如此处驻有土匪,这条峡谷便连鸟都飞不过一只,攻取呢?不说土匪有火铳,就是石头砸下来也要让人过不去。两边的悬崖呢?不止是老铁一个人想得到,何松和大刀子三人也想得到,早兵分两路去了两边山脊;可惜几人终究不善翻山越岭,又是在积雪初化,山里林间湿漉漉又无路可循,怕老铁和后来的人误入了峡谷口而徒劳返回时被林家兄弟寻着。众人相见欢喜,老铁问:“怎么不留个指示,让我等好找?”风子言:“我一路摸黑跟下来,到了此处本想随扫足迹的胡子混进去,又怕大刀子和何家侄儿不明就里误入了,不敢进,既然没有可走的路自然也就不敢再留路标了,寻思着从山脊上过去,却是忒他妈的难走,怕引起土匪警觉就只有回转了”。老铁道一声“是”,问:“只不知兄弟见着郑家妇人没有?土匪还有几多人呢?”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三】 绝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风子是撵着土匪脚印过来的人,话当然要由他来回:“到柳叶屯收尸的胡子有五个,不过在过二道湾的地方有土匪接着,听胡子呼天抢地的喊什么大当家的,想必是这股土匪全部了,一共还有三十二人;后来在进小道的时候又有五人在等,那个二当家的不知几时也跑到这几个人当中去了,像是有个妇人模样的人被推搡着在这其中,只是隔得远,胡子火把又稀疏,具体没有看真切;这两路胡子全部还有三十七、八人,但大部分都带伤。峡谷后面的山梁上窝棚里当时现身了五、六人来迎接,不算留在家里的,这些杂碎还有四十几人,不过只有一半多点的人还有打斗力”。郑家妇人三十好几岁了,可一直做的是客栈这种不日晒雨淋的营生,没生过娃,又有老爹和一个憨直勤快的上门丈夫宠着,虽然算不得了不起的漂亮,却也细嫩白净,还有几分丰满,自然别有一番风韵,被土匪掳去绝不仅是他父亲和丈夫的反抗惹毛了别人。老铁望望天,一团毛乎乎的亮光已经跃出长白山脉,快到头顶了:没有阳光,但终于是有了太阳。土匪毁屯杀人,老铁不是不知道,可屯子骚乱,自己仅有几个人就伤其二,老铁也无力再战,在屯子放走土匪头目,不战而屈人之兵、逼走土匪为最好,但郑家对自己两人极好、郑家妹子也对自己极好,烧炕热水、浆洗缝补基本由她操持后,老铁在心里把她当成了真妹子;妹子被掳走,老铁不得不战。郑家妹子干净漂亮,就是过得了白天,晚上也必被祸害。但此处山高林密,深涧沟壑密布,如何救得了人?言:“我去灭了崖上棚子里的人,尔等随后从峡谷里进入。”“二当家的不可,我等转过峭壁角就必被崖上监视哨发现;就即便二当家的灭了崖上的人,胡子还有第二道监视哨,我等还是进入不了峡谷,稍安。。。。。。”。原来郑清和林家兄弟几个人熟悉这里地形;前面的峡谷名叫鹰过峡,听名字就知道其凶险程度了;一旦开始下山,不到几百米就进入一条直道,也可以看得见峡谷了,但从直道开始就会被峡谷后崖顶上的土匪看见,直道几百米,逃不出别人视线;进入峡谷后不久又是一个转弯,转弯后面两、三百米又耸立一座大山,大山半山腰上有一山洞正对这条直道,郑清们估计土匪老巢多建于此;此洞有一名字,叫老君洞,传说是太上老君未得道之前修道炼丹的地方;洞长两百多米,中空,正中有一大厅,顶上有一两间屋子大小的天然天窗窟窿,离地有十五、六米高,传说是老君丹炉上部拱出地面接仙气而形成;大厅往后是近百米的一条斜坡,连接着后山的一个出口;向前的洞口就正对了鹰过峡后面的这条直路了;无需崖顶上有人,胡子只需在洞口布置三、五几人,就任何人都休想进得去;如果加上转角崖顶上的监视哨前期报警,纵有千军万马也过不去:老君洞必为胡子巢穴。“如此便奈何不了土匪了?”老铁焦躁,郑清接口:“也不尽然,这里多熊和狐兔,道上没有出现胡子以前,我们也没有少来过,都在老君洞结帮歇息,对附近几条小道还是熟悉的了;真要去时,从这里出发,去洞子后山最多两个半时辰。。。。。。”老铁大喜,不等郑清说完就接上了话:“当然要去,土匪伤了元气疲惫回山,必不警惕,赶在他们做饭时突然行动之,必凑奇效;去对面崖顶可有路?要走多少时间?”郑清老猎户,狩猎的范围不小,回:“没有直到的路,我前年撵一头伤了的山鹿去过,隔小道没有多远,从这里去也不过个半时辰的路;再从崖顶到老君洞前洞侧还有好几百米路,要走半个多时辰”。“好,既来之则安之,救不出郑家妹子也要把土匪打痛或赶走了;一日不除土匪就是柳叶屯一日不得安宁,只要除掉土匪监视哨,战斗一起,土匪不知我等虚实,必溃,谁肯与我同去?”老铁目露精光,飞扬跋扈起来。周、王兄弟和何松当然不消说,林家兄弟是坚决跟来的人,毫不言语的站到了风子兄弟身边;郑清也是肯定要去的,可他只有四个弟兄,其它五人是另两个团子集中起来的人,想向这五人啰嗦几句时,别人是两个团子里挑选出来的人,不说技艺如何,光仅凭十几人要撵着胡子较真的那份胆量就起码也是林大富和林春山精挑细选了的人,早摩拳擦掌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二当家的吩咐了就是,怕了我们也不会来了”。没有了顾虑,老铁叫几人在地上画了草图,风子几个都略知一二后老铁一拍大腿,豪声而言:“好,既如此大家就需精诚团结,我们没有土匪熟悉地形,所以宜白天不宜夜晚,宜早不宜迟;一木和风子带何松,以林家兄弟为向导,带五个会使掌中雷兄弟前出老君洞后山;看前面崖顶上的监视哨,土匪不会没有在自己老巢出口设哨,但在失了锐气后必不料我等随后而至,不会有多少人也不会有多少警惕,遇匪哨可以林家兄弟的弓箭击杀之,风子潜近了辅之,可保万无一失,不弄出动静、以潜进山洞突然攻击为最好;做掉天窗监视哨后留下何松和两个兄弟,松儿三人需把住天窗,在风子兄弟几人攻入后以掌中雷辅之,土匪两面受攻,必大乱向前洞而去;前面洞口由我负者,能灭多少是多少。。。。。。”老铁又看看天,天还是那么灰霾,有稍许的氤氲从高处丛林上升起,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到正午了,老铁要抢在土匪做饭或吃饭的时间施以突然袭击,说:“一木和风子一路到后即动手,无需管我,我就是未到也会在崖上给逃路的土匪以好看;注意保护自己,驱逐或夺取山洞、救出林家妹子为最好;为了赶时间,只有辛苦众兄弟在路上吃干粮了”。。。。。。。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四】 绝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风子一路人马消失在林海雪原中,郑清带老铁直出左边山脊,下了一道缓坡又重新开始上山;山上的植被骤然间茂密起来,雪也还在淅淅沥沥的化,饶是老铁有三、二十年的猎人经历,可内地不比关外,除了寒冷,光丛林的原始程度就不够,找不着北。郑清向一处没有路也看不出路的丛林处进入,树依然是树,荆棘依然是荆棘,但却突然间脚下少了许多乱世崎岖,还基本没有藤蔓的牵扯:所幸土匪到来还没有经过春节,所幸雪没有化尽还没有毒蛇吸血虫,否则就是有一条小道只怕要到崖顶也需砍好几个时辰;小道难走,但毕竟是路,一个时辰后郑清停了下来,看看天,一团模模糊糊的太阳也不见了踪影,林子里更加昏暗起来。有若有若无的风吹过,郑清舒口气,说:“这个季节和时候,这个地方吹的当是东南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光指人缘,还有天时地利,老铁叹服。风似有若无,有猎人要打火折子燃烟以辨风向,老铁怕惊了土匪不允,把指拇在口里含一会,取出时有一点雾气瞬间淡去,别人看不清,老铁向左前方指一指,说:“东方”。郑清几人在路上就知道老铁其实是猎人,扣土火铳扳机不是凭的眼睛,而是感觉,把指拇也在口中含了拿出,却是出口就不见了雾气,哪有方向,再试,依然如此,以为这人也是凭的感觉,但别人打枪的感觉是神枪,便相信他的判断。郑清向前走几十米,看见一颗有松节的大树,欢呼一声:“是这里了”,随即钻入左边树丛中。树丛里没有路,但郑清所过之处少了许多荆棘和小杂树的牵扯,比真正的原始森林又快捷了很多,想是他以前来过。路程不远,可郑清说到悬崖不过两百多米距离,几人警惕了前去也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前面渐渐明朗起来,走在最前面的郑清突然摆手,老铁前去,见已经到了丛林边缘,三几十米前靠丛林的地方有一个不规则的窝棚,棚外没有人,有蒸腾的热气从窝棚顶端的一根竹筒里冒出,郑清说:“到了”。老铁回:“大家隐蔽好,我去会会这帮杂碎”,说完从背后向窝棚潜出。棚子是用几根现成的树干做支撑,用圆木绑扎了做墙,老铁透过缝隙向里看,棚内一堆篝火,有三人围了一个用树木支撑起来的吊脚锅正熬煮着东西,一支火铳斜靠在墙上;棚子正对峡谷方开有一道用草帘遮挡着的门,一个小土匪卷缩着坐在门边,拢抱一支火铳不时从半支撑起来的草帘缝隙向峡谷里看。土匪大意,老铁嘀咕一声:“着死”,绕到前面一把把草帘扯了,一脚踢在门边土匪脖颈上,这一脚不轻,土匪“哎。。。。。。”呀还没出口就仰面跌倒;火堆边一个土匪要去墙边抢火铳,一个要去拿刀,一条黑芒从拖曳着火堆上的火苗贯入一人后背,侧边一人被老铁抢前两步一把揪了后领口,老铁再出左手在这人左肩胛顺势一托,但听一声“咔嚓”响,这人不算小的身体就越过火堆砸向了右边刚起身一人;断了肩胛骨的人已经痛晕过去,被砸的人没晕也差不多骇晕了,被老铁一脚踩了。老铁招呼郑清进屋把几人捆了,出窝棚看,好一个险峻去处:此处里谷底虽然最多只有五十米,可刀削斧劈一半陡直,除了猿猴,平常人绝难攀登;谷底向外一条显然才经过人踩马踏的一、两百米小路尽收眼底。窝棚下的小道狭窄处不过两三米,老铁明白了土匪把窝棚建在此处和悬崖上堆砌的石堆的用意,遇有人来攻时,两支火铳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可先期开枪报警;火铳阻不住,推下石堆呢?不说把人全砸死了,就是封堵了峡谷也够人忙活一阵子了,洞子里的人就是不打,爬都爬得不知了去向;向左一道积雪还没化尽的山脉直没入雾色苍茫中,山腰靠下的一个黑黢黢的口子恰如巨兽张开的嘴,郑清们说这就是老君洞了;洞子离地百多米,却不是呈垂直的峭壁,有一条没有植被的坡道,想是远古山洪经洞内泄出形成的洞穴和洞外泥石流,泥石流和逐渐开阔的峡谷大半,一条雪化形成的涓涓细流绕过陡坡消失在弯道后。此处山势险峻,峡谷纵生,水源不缺,是一个绝佳的隐蔽集聚地,老铁叹服,如没有本地猎人相助,不说去什么老君洞,就是越过这处峡谷都绝不可能,土匪绝不可能听了自己威胁就解散或离开了。提小土匪问:“还有多少人?”土匪轱辘了眼睛摇头,向郑清看:“哪个梁子里码人【那股绺子的同行】?”土匪纯山里土货,听不懂老铁拗口的稀里糊涂语言,见郑清和人交流说的是土语,自然要向他说话。郑清多少懂几句胡子黑话,却要想老铁听得懂,当然不会跟着胡言乱语,喝一声:“谁跟你他娘的里码人,老实了说话”,问:“绺子里全部有多少人?”土匪假装听不懂,犹犹豫豫的把眼睛向几人乱瞄;老铁不做声,去被杀死的土匪身上取了飞镖,把镖上的血在这个土匪皮卦上擦试。土匪尿急,哆哆嗦嗦说了整个绺子有七十几号人,除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还有十个当家的,不过昨晚出去六十几人只回来三十几人,好像大部分都带了伤,当家的也只回来了五个;加守洞的弟兄,最多还有五十人,除掉自己几个,能干仗不足二十人了。老铁叫人把土匪在木桩上捆了,说一声:“如有妄语,回来杀之”。这句话土匪听懂了,把脑壳如鸡啄米的点:“没、没有假话,另、另外洞子里有一个后山出口,平时放得有两个瞭水【放哨】;中间天窗上有一个。。。。。。”还想啰嗦洞子的形状什么的东西,可老铁早经郑清几个说过,制止了,说:“如此甚好,回来放了尔等就是,今后再作恶,一并清算了”。土匪比鸡啄上了米还欢喜.。。。。。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五】 绝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君洞地势险恶,洞外左侧突出部位依稀还有一个窝棚,右边空旷,郑清说紧邻悬崖,去不得人,于是几人进丛林绕道左侧凹弯向山洞潜出。老君洞所在的大山不小,幸有郑清熟悉,一条只有他熟悉、比羊肠大不了多少的猎人小道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到了一条能分辨出路的小路上,下方不远可见明朗,郑清指下方小路说:“到了,这路是老君洞进山的小道”。老铁言:“老规矩,我打前站,几位兄弟随后”。顺小道走不远就豁然开朗了,原来此处突然又是一个坡降,虽然没有形成悬崖峭壁,但陡直的坡度就是野兽都难立足,因有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植被稀疏;向左侧一道岩石,岩石后面是一片有一个大院落大小的突出部,一个窝棚建在离岩石二十几米远的突出部顶端。风子几人没动手老铁不敢打草惊蛇,攀上岩石看不到凹进去的洞口,但可见这个突出部靠山洞的方向下有三级显然是才开挖出来的坝子,每个坝子可容纳五十至一百人不等,边缘有用大石堆码成墙,战事可做隐蔽,整急了也可推下了砸人;从最上面一级到谷底有起码两百米陡峭的斜坡,到时只怕想进洞的人出了跳右边的崖,只怕没有人有活路。老铁摇头,天造人为,老子占据了窝棚,加才缴来土匪的两支火铳,土匪要想进山只怕要先丢下几个人,如前面小土匪所说,就是还剩十来个来自也不惧;那土匪下山呢?老铁冷笑,那老子推倒他们自己修建的石墙,到时就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看你跑得快还是石头滚得快了;老铁料土匪就是滚也滚不过石头,雄心壮志起来,要灭了这股土匪。窝棚外有两个人,拢了火铳往来了踱步,也有人不时向岩石转角后看一眼。老铁要灭了这两人不成问题,可万一整出动静,惊了洞里土匪向后山跑就担心风子们了,不敢动。时间有一搭无一搭的过去,老铁向趴在自己身边的郑清看一眼,郑清看看天,天灰蒙蒙的没有日头,咕哝一声:“该到了呀”。话落几声大响,是掌中雷那熟悉的声音,却是从中部传出,听声音并不沉闷,山顶上有回响,想是风子些已经到了山洞大厅。老铁不及细想,喊一声:“掩护”,纵身扑出。窝棚里被惊了的土匪乱跑,一下又钻出两个人来,有人向两边乱看,被老铁一镖射死,一人举火铳要打,老铁闪身背贴崖壁,后面一声响,土匪脑壳血花飞溅;一个土匪吓慌了向洞里跑,老铁箭步中又一支镖出手,把这人射杀在洞口边徒劳的蹬腿;老铁不管,一把扯去窝棚草帘,棚里无人;向山下看时,一个土匪身体带动了些坡上石头一路快滚到山脚了,看石头飞扬,这人可能已经死了;看郑清几人到了,老铁喊:“火铳都装药了,打死多少算多少”。这个窝棚离洞口不到十米,也有两支火铳,加上前面缴来的两支,郑清几人足可不装药就射击两轮,土匪没有几轮可打。从洞里动作到老铁几人抢了窝棚没用一分钟,可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洞口边就起了响动;可能是开头郑清的火铳声被土匪听到,更有可能是倒在洞口的土匪尸体引起了土匪恐慌,一支火铳抖抖索索的洞口岩石后伸出,随即冒出一颗土匪脑壳来;可郑清几人早隐蔽了,能看见什么了?晃眼见了有一线黑影闪现,却躲不及,直贯入脑门,跌出洞外。洞内起了嘈杂,一个声音喊:“出去”,又一个声音喊:“不可”,但制止的声音晚了一步,洞里已经跌跌撞撞的奔出一个人来,看这人脚步踉跄,想是被人一脚踢了出来,可随后又蜂拥而出十来人,对直了向山下抢去。两个同伙死在洞口,傻子都知道右侧出了状况,自然要像鸭子下田一样向山下跑。但郑清五人有九支火铳,两轮射击还没完土匪就倒下了五、六人,一个脚杆长跑得快的人倒在了下面坝子石墙边,其余的人便脚肚子抽筋,管他哪个踢不踢人了,连滚带爬的退回了洞子里。洞子里响起一个竭斯底里的声音;“姓铁的,你狠呀,昨晚伤我几十人,今天又坏我十数人性命,我姓郑的放鹰的反被鹰啄了,瞎了眼,轻信了你带给我家老八的话,被尔等跟踪坏了我许多兄弟性命;我绺子里的人但有命在,必早晚血洗柳叶屯。”原来镇三山也姓郑,听这声音没有中气,想是如小土匪所言:大当家本是个教私塾的先生,却又偏好结交,管他三教九流、是好是坏,只要稍有本事的人都拜把子结为兄弟,一声恶习被学生家长看不惯,渐渐的没有了学生教,被手下弟兄唆使占山为王,本想学那啸聚山林的惩强扶弱之士,无奈几个兄弟良莠不齐,他碍于兄弟情面又奖罚不明,致使绺子里面的人背着他做出许多恶事来,恶性循环后镇三山便听之任之,以至于后来发展成了真正的胡子;这人除了护短,武无寸技,就是有些学问别人又哪肯听你说教了?老铁听了姓郑那没有中气的声嘶力竭,相信小土匪所言不虚,对这种是非不分、为虎作伥又穷凶极恶言报复的人深恶痛绝,大怒而言:“那瞎了眼姓郑的,尔等昨晚犯我屯子,死伤了人也是我们出于自卫,咎由自取;可尔等烧我无辜百姓房屋十七间,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九人、祸害两人,掳走一人,俗话说盗亦有道,战场上死伤也就罢了,如此作为却是人神共愤,人人都想得儿诛之;就即便我反悔也是情之所至、义之当然,可我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但需交出始作俑者孙一刀和你那二当家的;交出昨晚去何家院子以外的所有人,还有被你们掳去的妇人;其他人仍然履行我说过的话,离开此地,今后胆敢犯我屯子,保管片甲不留”。老铁言语铿锵,可镇三山是什么人?连二当家的这种在西平一带神怒人怨的采花老贼都奉为上宾;老铁早听屯里乡民说了胡子一个二当家的刀劈林甲长,祸害了一个姑娘,又听小土匪说过这人来历;这人何方人氏不知道,只知道其人在西平一带是个独行大盗,作恶多端,官家和平民百姓家的妇人毁在他手下的不少,后被官家通缉才带人投在了镇三山脚下。姓郑的念其有一声武艺和三、二十条人马,让他坐上了绺子二把交椅。这人自大,平时绑票撕票、对长脖赶尽杀绝还祸害过往的斗花子、平头子【姑娘、媳妇】;就是昨晚洗劫柳叶屯也是他听了那个什么孙一刀的煽动才鼓动镇三山的动手,洗劫东、东南面两个团子也是他自告奋勇带自己原班人马去的,杀人放火也是他的人做下的。可镇三山不知道,现在就是听老铁说了也是不肯交人出去:二当家的人马昨晚死了十几个,刚才也几乎全是他的人奋不顾身冲了出去,又死六人后,活着的人只有两个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是镇三山的做派――善恶不分、狭隘愚蠢的道义,强悍却明显底气不足的喊:“姓铁的听着,那个孙一刀知道我饶不了他,在柳叶屯就不知了去向;莫说老二是我兄弟,就算不是,只要是我绺子里的人你就休想拿得去;凭我山洞所藏和机关,有本事你便进来抢,鹿死谁手等着瞧;弟兄们,看天色这两日必有大雪或大雨,柳叶屯的人捱不住,冻不死也饿死了他们,两头把持住了,到了晚上就有得这些人好受”,以为别人不知道自己底细,色厉内荏的穷欢喜。不过这几句话却确实在感染人,连二当家的这种老杂毛都差点为他拼命,其他人就更不消说,众志成城起来。可老铁既然听见洞子中部大厅向这边的通道都起了爆炸声,那就证明风子和何松两路人马都消灭了洞外的监视哨,加上窝棚和冲出山洞死了的人,土匪能打斗的没有几个人了,豪声大笑:“姓郑的,枉自你读了几天书,枉自为大当家的,老子一把火保证把尔等烧焦,信是不信?”镇三山又不傻是子,如何不信;山洞前后两百多米,只需在大厅天窗投下足够多的柴火就保证把洞子两边灌满浓烟,烧不死人也必被熏死,没有侥幸。要战,不说别人已经占据了大厅,就是没有,向后山出口去的是一条百多米的斜坡,别人也无需用那个炸死人也骇死人的什么火炮,就是推下石头就有好多人死好多人,跑不脱;那天窗呢?不说连接起来的木梯已经被炸毁烧焦,就是没有,上面只需一人,也什么都不用,一根木棒就绝对一棒一个,打不死也摔死了。。。。。。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六】 绝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想从后山出洞或大厅天窗出去都是送死,那从正面冲出去呢?可那个姓铁的快枪还没有响,还有那神话一般的黑色物件就让人不敢动,更有那不知道多少人的火铳队伍呢?自己这八、九个人不禁打。镇三山焉了,向昨晚死里逃生带话回来的老八看,老八和老铁打过交道,别人出手就伤老三、老四,一招擒自己、镖杀老九还不倒一分钟;现在十大金刚只剩站都困难的自己和老七、十一,当然,还有个二当家的,可这人比自己稍强都看得见,不是姓铁的一招之敌,苦涩了摇头,意思是拼命都没有机会,要想活命只有按姓铁的话做。老八不吭声,但意思不言而喻,二当家的是什么东西?脚底流脓、头上长疮坏透了顶;过街老鼠一样的家伙能活到五十几岁,自然有他生存下来的道理;老大没有了主张,现在老八的意思明显对自己不利,恨一声,向镇三山进言:“大哥且莫失了锐气,莫听姓铁的说得吓人,没听他最后还要那平头子【媳妇】吗?别看他是最后提出,实则是障眼法,其真实目的其实是要这个妇人”,坏人坏成精了,把做出恶事的自己几个说成了无关痛痒的人。镇三山是装糊涂还是本身就糊涂,好像有点意会,迫不及待的问:“如何?”“不管这婆姨重不重要,姓铁的都不敢放火;没听孙一刀说过他是外地来的吗?姓孙的可恶,但听姓铁的说话却是没有说假话。。。。。。”“正是”,想是镇三山在黑暗中点了头。“纵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一旦婆姨死在他手上就为屯子所不容,他是断不会放什么火的”。能被官府联合通缉又屡捉不得的人,二当家的不仅仅只是坏,这番言语把镇三山又整得底气十足起来,喊一声:“呔,兀那姓铁的鸟汉,算你很,有办事便把火来放了,老子就是鱼死也要撞个网破”。天朦胧,老铁来了半年时间,对当地气候也略知一二,知道镇三山所言不虚,可能不到晚上就有大雪或大雨;如今姓郑的又口出狂言,想是有了郑家妹子而有恃无恐,就是没有雨雪老铁也耗不起,不说气温要降一、二十度度,就是所带的干粮也没有预备两天的,气癫;但他的智慧来自遗传,嫉恶如仇是来自血液,料郑家妹子成了土匪手中唯一的一张牌,自己不敢伤,土匪更不敢伤;聚中气喊:“风子?”声音经久不息。洞子里从镇三山开始说话就停止了掌中雷声音,想是风子几个占据了大厅后距洞口百来米山洞要比出口一段地形复杂得多,又不明土匪虚实,不敢攻。老铁那逼音成一线的声音清晰的从洞子或天窗传入,周一木体格强健,对着洞口喊出却也形成了一个传声筒:“在”。“松儿呢?”“和周叔在一起呢”,何松年轻气盛,声音充满了朝气。“你们伤了多少人?”老铁几人完全无视了土匪的存在。“我们加瞭水的干掉了他们四个,何松一下两个个,全部六个”,还是大刀子的声音。“好,土匪还有五个当家的,三个不能战;喽啰最多还有四、五人,尔等以火铳掩护,掌中雷开道,压出来,但有顽抗者,格杀勿论”。姓郑的都知道这不是威胁,因为火铳声已经响起,继而是那极端恐怖的什么掌中雷爆炸声,想说几句“难道、如果”之类的胁迫话都没有了机会.。。。。。风子是谁?疯子也,前面几十米一个凸出地段后面透出昏暗的光,猎人说凸出后面五、六十米就是洞口,光是从洞口透进来的;大厅到凸出部位是个直道,有一个凹地,多半藏得有人;风子不怕,他和大刀子虽然顽土铳不行,但早熟悉自己的拜把子严奎鼓捣出来的东西,比五个猎人用得熟练得多。土匪背对亮光稍有动作就现轮廓,命两支火铳封住凸出部,三人向凹地黑暗处开枪,引土匪还击后亲提一个土雷要炸凹地里的人;土匪果然成了惊弓之鸟,猎人两支火铳一响,土匪有两支火铳也跟着响,被第三个猎人打惨叫一个,叫声一起风子就扑出,但见黑暗中一溜极快的火星移动,疯子居然是燃了引线去找土匪晦气,可惜,土匪还没有愚蠢到把火力全部暴露的地步,但听一声响,却是快枪声音,可风子也没有真的疯了,又是练的小巧腾挪功夫,急侧身的同时投出了手中土雷。土匪枪法不弱,饶是风子闪得快,也感到右腰肋处一麻,但掌中雷投出去了,爆炸声起处,火光迸现,却是一、二十个倒卧或斜靠洞壁的人,看斜吊膀子和头扎布带的模样,想是一群伤残;面对伤残风子也不仁慈,持刀扑入,土雷爆炸后没有几个能动的了,能动的也没有一个跑得过他的快刀;突出部又现土匪轮廓,想看或是想打,被猎人们两枪轰了回去;有镇三山声嘶力竭的向洞里喊:“李疤子,断了绳子呀”。自己队伍没有疤子,更没有姓李的人,老土匪当然是喊洞里的小土匪,几人占了凹地就燃起了火把,有反抗能力的土匪都死了,十几个受了老伤、新伤的土匪都做一堆儿在角落里捆了,还喊什么疤子断什么绳子了?几人向四处搜索了看,吓一跳;山洞那突出地段相对狭窄,两侧洞壁上密密的用绳子兜了粗大树干,受力的绳子有五、六条,斜拉着固定在凹地的石壁上;几人估计,绳子一断,树干足可堵塞突出地段,想是土匪防止入侵的人进入山洞腹地而设立的什么机关,而今却极为可笑的被老铁的人从洞里撵出,反倒想凭机关阻了洞里的人,堵塞地点到洞口还有五、六十米,又少了一面受敌,土匪还有周旋余地,捱到天黑不是问题,怪不得如此嚣张。。。。。。。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七】 绝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镇三山口中的李疤子是谁?小土匪说是绺子里的十一爷,也就是那持快枪的人,是大当家的最知的人之一,昨晚大腿就挨了火铳散子,伤得不轻,跑不得路,和一干伤残留下来阻截洞内的人,事急时割断绳子堵塞山洞;不管这人有没有胆量割绳子把自己留在洞内,反正开了一枪后没有跑赢,当场就被土雷炸翻,风子又有风一样的速度,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割什么绳子了?风子闪得快,右腰肋一枪只伤了皮毛,无大碍,猎人占据了凸出部后,前面洞口一侧的土匪就遭了殃;五、六十米山洞正如猎人所说,呈直道,稍有一些凌乱的凸出,土匪都在这些岩石后躲藏了,但探头探脑或移动身体的人背对洞口亮光就现了轮廓,又挨猎人火铳散子;队伍本缴获一支快枪,十余颗子弹,可惜不会用,好在何松在学校就知道这种东西,德国造毛瑟78,打一枪拉栓跳出弹壳后再装弹回栓,又看老铁鼓捣过,没两下就掌握了性能,可惜没有枪法也没有技巧,打一枪子弹都不知蹦到哪里去了,却被土匪一支快枪还击的石屑伤了侧面一个猎人,风子大怒,又提土雷向前扑出,周一木跟出前喊:“把火把尽数灭了,几个兄弟以火铳掩护;天虎、天豹兄弟随我二人向前,把箭只管向对面黑暗处射了”。辽阳道上的双子双侠不禁是武艺了得,仅这种临危不乱、见机行事的应变就无愧于一双成名人物。敌明我暗,饶是土匪中有枪法了得的人,火铳不响,没有亮光也是睁眼一摸黑,任凭对方弓箭“嗖嗖”的飞,射不到人也骇死了人,何况还瞎猫碰上死耗子伤了一人呢?想开枪阻截可别人也有几支枪法厉害得紧的火铳对着自己,在伤了一人后便彻底不敢战,听弓弦声渐近,镇三山吆喝:“站住,谁他妈再进一步老子便杀了这个婆姨”。可风子几人已经近了,土匪又不说做一堆儿躲在一起,沿途凸出后面都藏得有人;风子受伤,周一木要交代猎人们掩护,便有初生牛犊何松随了风子扑出,在镇三山那穷凶极恶的声音响起时,身边一道岩壁后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直劈风子;风子一手握土雷、一手拿纸媒,没有招架之力,但动作不慢,右脚虚垫向左侧闪出,这人一刀走空,再想回刀时被风子后面一人一刀劈到,土匪急挥刀相隔,不想来人臂力奇大,手中刀把持不住,“仓朗朗”一声脱手,土匪要退,被这人挥出的左手直冲拳差点砸飞了出去,却是何松到了;小何没有刀法,但打了好几年的沙袋,臂力自然奇大;又遇偷袭者是土匪老八,这人昨晚被老铁伤了右手,事急时勉强用左手出刀自然要吃大亏,被一拳打出躲藏地跌跌撞撞后退了十几步才轰然倒下。洞外透进的明朗光线中有土匪聚在了一起,依稀可见一妇人被裹在其中,风子要点土雷,何松说“不可,伤了娘姨得不偿失,铁叔未出手,必有道理”,不愧是老铁徒弟,不愧是读书人,何松判断得一点不错,风子几人动手,按理说老铁也该出手两面夹击,土匪插翅难逃;可老铁怕被自己人火铳误伤,又怕土匪走不脱后多半狗急跳墙,杀了郑妹子,所以给土匪留了唯一一条出洞生路,不怕他不走。洞里的人又扑进几十米,镇三山一伙到洞口不足三十米,现在就不是什么相持了,自己有妇人在,柳叶屯的人不一定敢投什么掌中雷,可别人有几杆枪法不错的火铳在,自己稍有动作便非死即伤;也别指望什么相持到天黑了,没有火种和隐蔽地同样要被冻死;既然对方投鼠忌器,挟持了妇人走未必没有出路。于是,洞外的老铁便见了一个没戴帽子的秃头老者一手箍了妇人,一手持匕首抵住妇人脖子亦步亦趋的侧步面向自己退出了洞口,紧邻他后面的是一个小土匪架了一个壮汉;壮汉后面是一个面白无须、相貌阴狠的五十多岁的人,这人端一支快枪面对洞口,身侧一人持一支火铳,却是面对老铁几人所在的窝棚 ;几人狼狈,可阴狠老头嘴里还兀自发狠:“看谁他妈的敢动一下”,哪里有一星半点儿的读书人样。郑清几人中有昨晚见个土匪二当家的,说:“大妹背后那人就是二当家的了”。老铁说声“交给我,你们打那有枪的人”。话落枪响,二当家那架在妇人脖子上持刀的右手小臂血花蓬飞;而五个猎人打两个有武器的人,每人头上都最少吃了一枪,血肉模糊处,哪里还有人有命在。二当家的骨断筋断,手肘以下差点脱开身体,惨叫声起处,倒地后竟然向坡下滚去,被郑家妇人扑出一把抱了左脚,土匪缩右脚来蹬,这一脚下去只怕妇人不死也得毁容,但斜刺里一条黑色物件贯入土匪膝盖弯,老铁到了,一脚踏了这人左脚大腿,向妇人喊一声:“松手”,妇人自然要松手,被老铁横里一脚踢断土匪右脚膝关节,二当家的就是神仙下凡也是终身起不来了。妇人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土向老铁看一眼,脸上莫名其妙的泛起红晕,说:“这人是二当家的。”老铁点头,问:“没事吧?”“没事,胡子还没有时间”,会错了意思,话出又觉不妥,“哎呀”一声捂了脸向郑清们跑了过去。被小土匪架出来的人是老七,在昨晚就伤了腰,走不得路;被何松打晕了的人是老八,洞里收拢了二十几个伤残小土匪,其他大当家的以下全军覆灭。柳叶屯一路人伤了风子,敷上周一木的金疮药后当无大碍;一个猎人在燃引线的过程中中了火铳散子,还好,没有点燃引线,只被散子伤了右胸,要不了命,但麻烦;一个在燃了引线有了光亮后被土匪快枪伤了右臂,眼见土雷扔不出去,被风子赶上一脚踢飞,没有炸着人,但子弹留在了肉里,看痛苦样伤的不轻;何松给两人包扎后点一火堆让两人歇了,保暖;还有一人被石屑溅伤了右眼,除了有点红肿外,死不了人。老铁本意是救郑家妹子,大不了让土匪滚出地界,夺回被抢去的东西,没料到土匪昨晚折兵一半后如丧考妣,回了老巢就差点起了内讧,有咒骂孙一刀的,有人嚷嚷着要脱下【散伙】的,也有以二当家的为首的人要寻思报复的,吵作一团,毫无戒备,被柳叶屯的人歪打正着来了个一锅端,却是出乎意料的事;土匪二当家的凶残,镇三山愚钝还言要血洗柳叶屯,土匪作恶自毙老铁不内疚,大刀子又正好知道了老铁的心思,早提了土匪的两坛子酒出来,众人都把酒在碗里满了,老铁还未发话,郑家妹子“爹呀”一声,哭得昏天黑地;老铁触景生情,悲从心来,面向屯子方向恨声而言:“柳叶屯无端遭此大难,皆因这帮土匪无德,幸得众兄弟齐心,如今灭了匪首,擒了为恶之人;屯子里惨死的冤魂、受难的父老乡亲们,铁福为你们报仇了”,话完掷碗于地,喊:“风子,杀了老杂毛,血祭柳叶屯”。风子“好”字出口,不想身旁早冲出郑家妇人,提一把砍刀向躺在后面不远处的老杂毛乱砍,状若癫狂。但狗急了跳墙、兔子要死也能咬人,土匪二当家的翻滚躲过,唯一完好的左手居然一把抢了妇人砍刀,还想临死前拉个垫背的。事出突然,二当家的刀已经向妇人脚踝劈出,众人救援不及,但老铁到了,一把提了妇人后领口拖出,顺势一脚踢在老土匪不及回收的手肘上,“咔嚓”一声响,土匪四肢被断,连爬的功能都没有了。土匪凶残,激发了老铁骨子里的凶性,喊一声“杀了”,被风子抢上一刀剁了头颅。“脑壳带走,祭奠屯子里死者;把尸体拖到山里喂狗”,作恶者恶有恶报,时候到了死无葬身之地。洞口还有东倒西歪的二十几个土匪,老铁发狠,土匪不敢看,卷缩了做瑟瑟发抖状,老铁言:“冤有头债有主,虽然作恶的二当家的已经死了,但昨晚伤及无辜的人却是天理不容,放不得;山洞里的粮食够尔等吃一阵子了,其他的人可在此处养伤,一个月后可自行离去,今后但有作恶者,与二当家的同一下场,还有谁?”土匪失去反抗能力,老铁本想杀了二当家的就放过了这些人,可这人太过凶险,自己稍慢一步只怕郑家妹子要血溅当场,骨子里那狼的本性被激发后就再不容情,非把昨晚杀人放火的土匪全部杀光才甘心。老铁浑身鲜血淋漓,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比阴冷的天还冷,有三个小土匪情不自禁的向老铁偷瞄,本能的把身体向身旁的人后面躲。老铁明白了八、九分,喊:“风子,土匪不言,全部杀了以绝后患。。。。。。”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八】 殊途同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要吓土匪,喊风子全部把人杀了,风子畅快一声,提刀而出。洞口外一地死尸,还有用布包裹着的一颗血淋淋头颅,土匪本就差点崩溃,又见比姓铁的还要恐怖的什么疯子提刀而来,土匪料姓铁说得出做得出,不敢再讲什么义气了,都把眼睛向那三个人瞄,稍远点的偷偷用手指,近点的都抖抖索索的挪开了身体,把这三人暴露在风子面前;这几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想跪,被风子一脚踢翻,周一木又赶上,两人手起刀落,全部杀了。疯子杀人,土匪都把眼睛闭了不敢看,老铁问:“还有吗?”。土匪老七摇头叹气,老铁丢下郑清们带的自制刀创药,说:“挖出铁砂,自行疗伤,望各位今后好自为之”。灭了土匪,老铁一路人还发了笔洋财;从几个土匪头目身上搜出大头三百多块,金银细软也起码值一千多,还有洞子里起码五大车的粮食,足可补偿屯子的损失了。老铁高兴,喊:“天虎、天豹兄弟把四周再搜搜;大刀子和郑清几人去后山看看,土匪还有马匹没有下落,别遗漏了地方;何松把土匪的东西做个登记,今后自卫队用得上;风子回屯里走一趟,向乡亲们报个平安,时候早可多喊些人和车来,把东西和伤者拉回去。”疯子得令要走,被土匪老七喊住。疯子不耐烦,喝一声:“铁当家的已经饶了你们,又待怎的?”老七疲惫,虚弱的双手抱拳,回:“壮士可姓王?还有那大刀子可是叫周一木?二位可是辽阳道上的双子双侠?”“是又如何?”。老七有礼,风子语气缓和了许多。不想这人挣开身旁扶持人的手,翻身便拜,从怀里摸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书信,言:“小的名叫刘成,来自沈阳刘家堡子,自幼习得点庄稼把式,本和兄弟刘五做的是押镖生意,不想在一次走镖中被一股绺子劫道,失手伤了一个三当家的,从此和黑道结怨,丢了饭碗还无宁日,得赛三郎俞小风大侠指点,投奔辽阳道双子双侠而来。哪知道走岔了道,在此地被镇三山所劫,我兄弟俩寡不敌众被迫入了伙,被姓郑的拜为老七、老八”。话完老铁已经看了信,问:“谁是刘五?”“惭愧,小的便是”,却是折了右手、下巴脱了臼的老八。这人单膝跪地,虚抱双拳为礼,嘴巴不利索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差点伤了风子壮士,该死”,说的是洞内偷袭风子的事。“你我互不相识,当时各为其主,伤了也怪不得你就是,两位兄弟且起来了说话。”俞小风是谁?沈阳道上鼎鼎大名的俞大瞎子;这人有无武功谁也不知道,却在沈阳侠义道上有一绰号,曰:赛三郎。三郎是谁?水浒传中宋江是也;宋江绰号及时雨,极是仗义,挥金如土,广交天下侠义之士,俞小风号称赛三郎,其为人可见一斑,不过在社会上又有俞瞎子之称;瞎子一称并不是说这人盲人,或近视、白内障或老眼昏花,只因这人嫉恶如仇,侠义心重,但凡结交的不是侠士就是好汉,其他尔虞我诈的人就是多大的官职或有钱都不屑为伍,朗朗豪气,被想攀上这个有极大面子而碰了壁的人骂为瞎子,道上的人也是知道这个绰号的,更加被人推崇。不说赛三郎风子两人认识,就是不认识,关外第一侠士的鼎鼎大名也是如雷贯耳;饶是双子浪荡不羁,也是极为尊敬其人的为人,书信上又明明白白说了刘成两人的过去和特征,两人几月前又得俞小风带信,知道有这么两个要来,左等右等不想却在这种场合碰了面,自然要认。俞小风书上说得明白,刘家堡子的人尚武,刘成善使一条长矛,在道上有刘一枪之称;刘五用刀,犹精于马术,所以兄弟两人成年后做的是马上讨生活的生意,其他也正如刘成所言,走投无路后只有远投他乡。别人投奔自己而来,虽然见面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在几人都率直,没有许多尴尬,但要一道回屯子里周一木却不允:屯子里才受大难,两人去了不合时宜,生出许多事端也尤为可知,不如暂时在此处歇了,待他日后再做理论不迟;就是不想去屯子,此处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动物、山货不缺,由屯子里何家统一收购后换回生活必须,保证丰衣足食,不愁。刘家兄弟本就是落难之人,双子和铁当家的不计前嫌认了自己,心下欢喜,哪里还有什么挑剔,见风子要走,喊一声:“几位兄长且慢去别处,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去处。”话完让刘五带路。兄弟的兄弟就是老铁自己的兄弟,刘五艰难着要走,被老铁拦住,叫何松去找竹块,把刘五伤手捉了,略一摸索后说:“忍住了”,把他手腕向上活动两下后突然向下折回,又沿手掌拿捏一阵后说声“好了”。什么好了?把刘五痛得汗都下来了,但过后就连先前的疼痛都减了八、九分,知道是老铁把折断处回了原,扎上竹块后又听老铁说:“明天消肿,三天后可行动如常。”刘五活动了几下手指,估计比老铁说的还要快;脱了臼的颌骨呢?比手还来得轻松,当时说话就不含糊了。刘成是从马上摔下扭了腰杆,老铁叫他在地上躺了,让周一木按住双腿,把这人像擀面饼一样的左右搓了一阵,又在背上推拿几下后说:“起来试试”。刘成试了,果然能直了腰,心下欢喜,要亲自带路,老铁不让,说还需静养两天,让腿脚还灵便的刘五带了路。几人直去山下的斜坡,下了第三道坝子,下面的坡道呈山脊状,一条独路在脊上直上直下,两这人边都是呈放射状的陡坡,一览无遗;山上的石头滚下,神仙难逃,好一个易守难攻的险峻去处。几人下到沟底,一条小溪绕过泥石流坡潺潺的向后面的峡谷流去,小溪不深,清澈见底,下面有被冲去沙土后留下的石子:峡谷里温度较低,覆盖了还没有融化的积雪;白雪皑皑,峡谷寂静,没有一点生机。老铁看不出异样,刘五沿小溪向后面的峡谷而去,说:“里面有镇三山囤积的粮食和货物,平时进出人畜都是走的水里,所以地上看不出痕迹”。老铁点头,不说镇三山是否恶人,但这点布置就不愧是一个读了书的人,外面无论从那个方向,就是洞口上都不看不到后面峡谷藏有秘密,更有小溪绕过一个转弯后的山洞,就更是让人起不了疑心;就是有人来攻,推下洞口上的石头,也能把小溪和峡谷阻断,没有人会去峡谷深处看个究竟。小溪边在一处峭壁后转弯,弯道后有一个不算小的石洞。石洞外窄内宽,进洞几米一个弯道被草帘封住,进入草帘有峭壁石缝透进的亮光,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了很多,山洞虽然紧邻溪水,但洞内却干燥;靠右的凹地用木栏圈了起来,是一个不小的马厩,里面还有五匹膘肥体壮的健马,见了人来显然兴奋,嘶鸣了刨蹄;里面洞穴侧有用木桩支撑起来的一溜草帘覆盖着的东西,老铁掀开了看,起码有十大车粮食,粮食以红米为主,也有大豆和小米;里面最狭窄处用栅栏封了起来,栅栏厚重,还有锁,老铁砸开了看,里面有一排木柜,也有一股松香的味道,木柜沉重,显然用桐油浸过。刘五没有钥匙,几人砸开了看,一个柜子里居然有一小匣子,匣子也有锁,砸了居然是一匣子的金银珠宝。风子估计,起码值一万大头;其它几个木柜的东西也不错,光东北虎皮就有五张,熊皮和豹皮有二十来张,貂皮二十几,还有体大厚润的人参等不少稀缺山货一大柜子,几样东西少说值五千。土匪抢来的东西不少,连刘五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老铁问:“平时这里没有人吗?”刘五好不容易缓过起来,说:“有,就是那个和镇三山一起出洞被你们打死了了的人,这人是姓郑的亲信,也是绺子里的粮台【军需官】,也有两个马倌,不是昨晚绺子、不,胡子们吃了大亏,你又带话要胡子解散吗?性郑的虽然坏事做尽,却是有些仗义,就把大伙都召集了,正商议着就被你们攻了进来”。“土匪还有其他地方吗?”老铁问。“这却是不知道了,就是这个地方我也是头次来,成哥也只来过一会,是上次和炮头【指挥打仗的人】、也就是昨晚上了墙头被你打下来的胡子老三,两人一起得了红货【抢来的财物】搬运中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没想到姓郑的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刘五眼睛都直了,可谁又见过这些意外之财,还不是都睁大了眼睛。。。。。。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十九】 自卫对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风子不仅是出名于陆地上的速度,骑马照样精熟,又是个急性子人,傍晚时分老君洞就来了屯子里四十几条壮汉,仅有的两个郎中也跟了来,当然,也风急火燎的带来了何松的药匣子。乡亲们见了粮食欢喜,连夜就想走,老铁不允,老君洞离大道有好几里路,又是山道崎岖,就是打了火把也一时半会搬不完,何况还有两个伤者要抓紧了医治呢?让众人燃篝火在山洞里歇了。粮食有的是,大厅凹洞里又有现成的酒和不少冷藏的野味,当夜好吃好喝的闹热一番,自然,土匪也没有饿着;可何松却一直忙活,仅伤了右胸的猎人身上就剜除六粒铁砂子,花了不少时间;伤了肩臂的人还要困难得多,和何松看这人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和弹孔位置,估计子弹卡在骨缝里。自己回来只带了少许消毒的东西和手术器械,没有麻药不敢取,比伤者还满头大汗。伤者问:“不取如何?”“残疾,伤痛”,何松答得简便。“取了呢?”“一年半载后当无大碍,但只怕受不了”“长痛不如短痛,取了吧”。这人是林大富一个团子的,叫林大鹏,是林大富的本家,在山洞里就是个不要命的角色,听话语干脆,有些豪气。何松“好”一声,让周一木几个把林大鹏在乡亲们带来的门板上绑了,林大鹏知道这是要人命的事情,也不多言,扯一条帕子在嘴里咬了,说声:“动手吧”。何松消毒动刀,皮下肌肉处见单头,拿镊子试了试,纹丝不动,果然嵌进了骨缝里,向林大鹏看,大鹏大汗淋漓的点头。何松说一声“忍不住就喊出来”,话完再不迟疑,发力处,只听大鹏“嗷”的一声不见了动静,晕了过去。好在德国毛瑟78是第一代膛线快枪,射程不远,嵌进骨头里的单头不深,可何松也钳不出,用上锤子后才见松动。不知是何松学医不成还是器械不得力,晕了的林大鹏那形同死人的身体竟然起了痉挛,可见人们动辄就说的“痛死人了”也是有根据的。何松也差点痉挛,按住大鹏上肢的老铁没有痉挛,但下汗,说:“拔出来吧,看他命大了”。屁话,人都晕了,弹头也松动了,未必还不做了?该死还不是跑不脱。何松点头,拔出来后自己倒像虚脱了一般,向老铁说:“有机会得去省城搞点药品回来。” 老铁何尝不毛骨悚然,当然点头。小土匪被瓦片和铁砂炸伤的不少,但多属外伤,何松问刘成:“都处理吗?”二当家一伙作恶多端的土匪都死了,连同前面悬崖上放回来几个瞭水的小土匪,剩下的土匪以前有没有劣迹老铁也不是审判官,只要不是二当家的人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何松就还想把伤土匪也一并处理了;刘成自然知道何松的意思:有罪大恶极的不处理也罢。所以刘成就向小土匪言:“我兄弟今日起就跟了铁当家的了,有愿意留的跟我一起在此自给自足,不愿留的也不强求,伤好后自行离开就是”。不管土匪愿不愿意,或惧怕柳叶屯的人,或怕离开了无落脚之处,都把头点了,整得何松忙活了大半夜才把这些人收拾完;看何松红了眼圈的疲惫样子,小土匪也有了些感动,说:“他何当家的,今后但有事情且招呼一声,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屁话,刘家兄弟成了新当家的,必然人都是柳叶屯的人了,还用得着你几个来表心情?当夜就这样过了,出去的人不到第二天中午就回了柳叶屯。山洞里的粮食留给了刘成兄弟们,还有十挂大车和几挂大车的人,更有骑了高头大马的老铁几人,那个风光劲头,看热闹或是迎接亲人的人去了屯子外好远。灭了土匪又收获多多,乡亲们久久不愿散去。甲长已死,本来就是无冕之王的何云达就站出来说话,当然,内容是经过屯子里还仅有的三个长者们商量后的,也大半是按老铁的意思办,经何松计算后何云达才在大枣树下开了腔:“铁兄弟们不辞劳苦,一鼓作气灭了屯子外的两股绺子,但世态炎凉、人间黑暗,关东响马如雨后春笋,燎原四起;东北部沙俄红毛屡犯我境,政府不力,谁敢保证我柳叶屯不再起事端?所以护卫队必须建立壮大,而且势在必行;家有家法、军有军规,昨日缴获胡子的东西颇丰,为大计想,全部留作今后自卫队所需;虽然自卫队只有几天前报名的十八个人,但没有这些人,我何家抗拒不了前晚的胡子,屯子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也就不一定有昨天的一鼓作气之胜,所以这十八人无论功劳大小都是我屯子的功臣,决定从缴获中奖励每人五块大洋。。。。。。”五块大洋?就是想务农也能置办好几倾田地,粮食、盐巴也能维持一家人小半年的生活了,但何云达说得对,没有他们帮何家一起抗匪,可能屯子也就真被血洗了,得了什么奖励不冤。下面停止了议论,老何继续:“昨天铁兄弟们仅只十几人就灭了胡子老巢,全仗了同去的各位兄弟敢打敢拼,勇不可挡,每人同样奖励大洋五块;林大鹏两人和前晚就伤了的兄弟需歇息不少时间,另发五块,以做补助,自卫队免费供应粮食,直至伤好为止:烧了房屋的人家每家补偿五块,粮食按人头无偿分配150斤,节约点足可支撑到秋后大雪封山前,望各位乡亲有力的出力,无力的出物,早日把损毁的房屋建立起来;不幸遇难的人每人安葬费两块,对反抗胡子遇难、如林甲长和郑家女婿吴三等人另行补偿两块,支持不甘受欺负的人;被胡子洗劫了的人家统一补偿两块。。。。。。”如此分配不一定公平,但实在,鼓励勇者,扶持弱者,是老铁和何松别出心裁的激励制度。乡民见了林大鹏几家得了十几块大洋,还有粮食;前几日加入护卫队的十几人虽然几个有火铳的帮助何家人挡住了大部分胡子,但其他人却只是跟着呐喊几声就无端得了五块,虽然眼红,却是无话可说,为什么?别人勇呀,敢于面对胡子呀,就正如何云达所说,大家早团结起来屯子也未必遭殃死人,还有什么怨言呢?后悔后感激都来不及。人群喧闹,有感动了揪鼻涕抹眼泪的,有死了亲人触景生情又嚎哭的,当然也有什么也没分到却受了惊吓的人家觉得委屈;老铁不是救世主,何家也不是了不起的大财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就是能面面俱到老铁也不会给胆小自私的人补助,岂不是鼓励别人继续胆小自私了?因去镇三山的小山洞郑清几人要清理洞子和照看土匪没有参加,拉回来的几大木箱又是直接被周一木几人抬入了何家,所以好奇心重的人不在少数,窃窃私语猜测铁二当家的昨天所获多少?自然,还有向何松问如何报名参加什么护卫队的,乱七糟八、不成规矩。。。。。。偏僻小山村的人淳朴,也豪勇,却没有拧成一股绳那种集体思想,自由散漫得紧;何云达话还没完人群就混乱,从前几日组织护卫队这些人的扭扭捏捏开始老铁就窝了一肚皮气,见灭了土匪这些人又有点不痛不痒还自私,便禁不住上了台。老铁和风子几人是谁?被说成天神或煞星一般,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更多的是畏惧;老铁脸上有些铁,人群很快停止了嘈杂,连哭爹喊夫的妇人都止了抽泣。老铁说话,仍然气透耳鼓:“何当家的说了,长远之计自卫队必须建立,规矩照旧:自愿,吃住自负;独子不收,兄弟三人以上最多收两个;空闲时训练,其它时间各行其是,生活方式与之前不变,各做各的事,各人打点自己的买卖。但以上分配仅此一次,今后但有有人不出、畏缩不前、不愿保家护屯的人家护卫队概不负者,生死自负。”这话够狠,也够绝;何云达是善人,恶人由自己当,言外之意不参加可以,老子几个有能力保何家安全,不稀罕。老铁几人从土匪搜来的几百现大洋刚好在何松计算后分完,当然,老铁和严奎、风子几个还在计划之外,这些人不要,何云达和何松说都记账上了,无论多少,用得着时只管开口就是。另外还有万几千的珠宝山货、六大车的粮食,自卫队光只有架子就富得流油了。当天几家欢喜几家愁,该领粮食的人领了,该领大头的人也千恩万谢的去了,却只有郑家妇人不领,巴巴的守在老爹和丈夫的灵前哭。老铁见了心酸,正好原十八个护卫队员和去了老君洞没伤的人都一直帮忙分粮食,让这些人当天就把人下了葬;客栈呢?这些人得了奖励和表扬自然要受到刺激,二话不说,挽袖子就忙活。。。。。。 第一章 关东响马 【三十】自卫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朱二愣子被纱布抱了脑壳,却不糊涂;何云达先前本是要扩大铁匠铺子和工人住宿地,预备了不少檩子木方,被胡子霸道冷落生意后就搁置了下来,昨天一天被受了灾的乡亲搬走大半,还是二愣子想到了郑家才留下了几根。如今郑家要重建家园,虽然烧伤还痛得龇牙咧嘴的就扛了檩子要出门,却被妇人拦住;妇人摇头,流泪,说:“不建了吧,我一个妇道人家操持不来,也、也。。。。。。”也什么了?死了两个至亲的亲人,孤身一人谁在老宅住得下?伤都伤心死了。何云达和郑老爷子私交甚笃,老爷子三十好几才得一女,所以把姑娘取名郑大妹,宠爱有加,大妹长大后觉名字不雅,改为大梅;老何知道郑家对老铁和二愣子甚好,老铁去老君洞,其实是为了报恩救大梅而去,也就更知道两人是重情重义的人。郑大梅一个弱女子要经营客栈当然不行,不说触景生情悲从心来,就是南来北往的过路客就是龙蛇混杂,让人不放心,可她不经营客栈又怎么生活?何云达为了老铁,也是为了郑大爷,让老妈子整理了一间屋子出来,就跟了何家一起生活,帮衬着做点厨房里的活路。乡民有些自私,却重感情,乡里乡亲的哪有不互相帮助的道理,况且前几日屯子又组建了护卫队,护卫队的职责是保家护院,第一任务当然是重建家园,所以不到十天被毁坏的十几家屋子就修缮一新;乡民享受了一回团结带来的好处,连老头都想入了队伍去,更有郑大梅几个死了男人的老妞少妇要入,半大屁孩也跟着瞎起哄,整得老铁挠脑壳。屯子五、六百号人,护卫队建立,十八到四十岁的青壮年就有近百个,这还是按照老铁的意思去掉了三个独子、每家最少留一个男丁还有二十来人没有来得成,自然也没有什么老头老妞和妇女参加。南边团子最大,连林大富共有四十一人,西边团子连林春山一共二十八人,东南边团子有十九人,全部八十八人;两战缴获土匪火铳二十六支,加屯子原有的二十几支就有五十三支;弓箭手连天虎、天豹兄弟有十三人;弩子六把。这样,把缴获的火铳分配给想成为猎人或熟悉这种火器的人后,整个护卫队没有武器的人就只有二十六人了。东北人彪悍,大部分地区尚武,柳叶屯是近世纪才由各地迁来的人组成,所以会得一招两式庄稼把式的人不少,家里也多有大刀、长矛之类的东西。所以也用不着老铁和二愣子两人加班加点的赶,现成的大刀就有二十几把,长矛有十几支。如此甚好,根据特长,护卫队组建一支十六人的大刀队、一支十人的长矛对。老铁看了这些人的招数,基本功有,但真正杀人的东西不多,命基本没有招数但能杀人的周一木为大刀队教练;自己几人没有用长矛的人,可见了刘成使过,刘成号称刘一枪,是做的走镖这种刀口上添血的生意,又杀过人,其技击之术也算是在实战中杀出来的,自然差不了。于是命风子去招来刘成兄弟,让刘成做了长矛队教练。如今的护卫队有钱,不差几个人的伙食,但何家也不可能成了土匪窝,除刘成、刘五外,其他人都留在了老君洞,只要自给自足,何家保证买卖公平,负责一应的生活必须。屯子有三分之一多的人家是猎户,还有近半是捡山货兼种红米的人家,剩下的二十几户就是像老何和郑大梅一样的人了,做过路商贾的生意;如今雪才刚化,土地也刚开始解冻,猫了一个冬的动物还没出来,土地还播不了种,才安定下来的道路仍然萧条,于是屯子就有太多的空闲,还有二十六个是才有了火铳的人,由自家兄弟带着或由枪法最好的林大富、林春山和郑清几人教练,于是什么火铳队、弓弩队、大刀队和长矛队就紧锣密鼓的练那围猎或杀人的技巧,晚上又各回各家。护卫队下边又成立三个小队,南边团子为一队,林大富为队长;西边为二队,林春山为队长;东南边为三队,郑清为队长。何松见过大世面,有些见识,各队晚上便派出巡夜守更的人,于是屯子到了晚上就不再死一般的沉寂,多了几处破锣声音。何家一下子人多,老铁就让人在紧邻铁匠铺子的西边、也相当于是屯子最外的地方修了几间屋子出来,也用土筑起了一个硕大院子,院子向铁匠铺子开了一扇侧门,铺子侧门又和老何家正屋相通,再过去就是粮仓和骡马铺子了,形成了一个连贯的大院。一群好汉搬过去后,周一木和刘成忙自己的事,何松随其便,却犹喜火铳、刀矛,除了练老铁教那几招腿法和拿人技巧外,大部分时间都和这两个队厮混在一起,岂止,晚上、早晨还得老铁和周一木开小灶,坚持不懈,是个武痴。老铁二当家的,又名曰:总教头,不过总教头确也不是浪得虚名,玩土铳,把一些新人儿整得指拇都含进了嘴巴里;刀枪不会,自然也没有招数,可他就一个“快”字,不管你任何方向出刀出枪,他都能枪在你之前一刀封住,岂止,还同时间垫步或旋身进击,总是两个动作同一时间完成,少有人跑脱了的,可这些人练了几天不是垫步旋身时自己摔倒就是被周教头或刘教头一脚踹出老远,练不来,还是像火枪队里的人一样,把自己脏里吧唧的手也情不自禁的伸进嘴里含了,瓜瓜的向老铁看。看什么看?看得老铁摇头后气馁,干脆直接指点周一木和刘成两人。老铁经历过刀枪的凶险,有些心得,道理很简单;攻击杀人:除了偷袭,第一招断不可全力施为,看清和判断出对手拦截或躲避的动作、方向后才可以在第二、第三招雷霆一击,对手本能拦截或本能躲避后断难走出后面连续的攻击手段,少整那些把刀片或枪杆子舞得天花乱坠没用的东西,又不是杀鸡杀狗,就是,也整得鸡飞狗跳后自己还呼天抢地的到处撵,人同样,胆大的不怕,胆小的看了骇人,还不是鸡飞狗跳的到处跑了,杀谁?连续进攻的招数这两人都是高手,老铁整不懂也不多言;防守呢?道理一样,就是练成了本能拦截和躲闪也不可全力而为,留有余地,预判对手下一招,观察空挡,然后把练成的什么拖刀计、回马枪之类的阴险招数使出,精熟后必能反败为胜,在两个家伙浅显易懂点头后两个队的人除了基本功,其实一天就只有不厌其烦的练那“枪刺一条线、刀砍一大遍”和回马枪几个动作;熟能生巧、巧能至胜的道理大家都懂后老铁满意的离开,又去了林大鹏带队的弓弩队。这下老铁就更整不懂了,弓箭倒是见过,什么弩子就只有听父亲说过了,甚觉奇妙,又听风子几个说了弓箭在老君洞里展现的奇效,观察半天后觉得这两种东西犹适合伏击和暗杀,在今后的对决中说不定能出奇制胜,心里欢喜,命会木匠活路的队员做了几块人形木牌,自己亲自举了在自家围墙外乱跑,命弓弩队在院墙里射,打活动目标,除林家兄弟外,少有中靶的,这下老铁不欢喜了,命一半的人来回跑,一半的人瞄准了射,如此轮番上阵,并把风子调进弓弩队,由他负责,直至队员能百分之百射中他举着的木牌才算过关。自己和严奎、二愣子及刘五把铁匠铺子重新开张,虽然暂时没有什么生意,可那卓见效果的铁包火炮还没鼓捣完,如果瓦罐改成铁皮外壳的话,就不怕一不小心碎了或被雨淋、像照顾幺儿一样的小心翼翼了,何况带来和能收集都收集了的小瓦罐基本用完,不找替代品未必还一人提一个夜壶上阵不成?既然成立了护卫队就得有个队伍样,就要真刀真枪的练;火铳队消耗火药不少,别担心,严奎拉了整整一大车来,就是没有他也准备去趟蟠龙镇,会会林冲和九子,顺便去辽阳把镇三山的东西卖得些现钱,什么硝石火药的东西还不是举手之劳了;刀矛队除了消耗体力,连饭都是回家吃,只是把老铁新建的院坝踩扎实了;只弓弩队大部分箭杆、弩杆都是直接用白蜡树枝条浸桐油烘干、一头削尖做成,还不多,有镞的极少。镞小巧锋利带倒刺,还得有套进箭杆的契口,做工精细自然也就价钱不菲,猎户自然就不会多做;用这样的东西重量不够杀伤力更不够,可老铁半罐水,二愣子更是只有烧火拉风箱的份,做不来,于是何云达出马把铺子原有的、也是屯子唯一的一个铁匠师傅又请了出来,所以没有生意做的铁匠铺还“叮叮当当”一天忙到了黑。护卫队钱多没有人多管用,队员知道是兼做训练场后还不齐心协力的出大力气了,泥土现成,解了冻的地下挖就是,手艺人护卫队多的是,所以仅三间屋子的院坝就十分宽阔,百十来条汉子集中了训练都不见拥挤;别人饭不吃可水总得烧吧?何家有女眷,众好汉粗野,多有不便,于是郑大梅就做了好汉院子里的厨娘。忙活完一阵,天气也开始转暖,没有了土匪的骚扰,柳叶屯来往过客和客商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远来赶山【采山货】的人和猎户也开始进入屯子,屯子恢复了昔日的热闹。。。。。。 第二章 血战 【一】 小屯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黑土地上民风彪悍,打家劫舍的土匪历来有之,为官家头痛,虽然官匪勾结也是家常便饭,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是为民众反对的事情,所以土匪在大庭广众之下还不是过街老鼠,官府不管是自愿还是迫于压力,也时常要做出痛恨土匪的高姿态,所以没有底气、上不了台面的小股土匪就结绺成帮,形成气候可以和官家拍案对峙或坐下来和平相处的绺子就不少。十九世纪早期,世道黑暗,军阀割据、战乱四起,辽西广袤大地上靠绺子起家成为军阀或小军阀的不少,没有底气、上不了台面或想发展壮大上台面的小股绺子更不少。。。。。。柳叶屯灭了附近的两股绺子名声大噪,周边平安;远处客商和过往客人都宁可绕道柳叶屯也要少受那如过江之鲫、燎原四起的胡子祸害。柳叶屯虽然受辽阳县辖制,却是远离县城又和西平、东平两县相邻,基本是属于三不管的地方;如此一个偏僻去处居然在少了两股土匪一年后就相当于一个大镇的繁荣了:乡民的亲戚老表和八竿子不沾亲戚边的三朋四友举家迁来的不在少数,柳叶屯一时人满为患,光客栈就新开了十几家,还有其他针头线脑、杂货布匹和一应生活必须的小铺子呢,原屯子里的居民无需做其它活路就基本衣食无忧,当然,大部分生活品来源还是经何云达从辽阳和蟠龙镇拉回来。严奎是辽阳衙门榜上有名的危险人物,在辽阳包括蟠龙镇都活得不自在,稍不注意就违禁,虽然没有经常被捉了去暴扁一顿,却也把一个洒脱人儿整得灰头土脑的过日子,豪爽不起来,可在柳叶屯这种基本没有衙门节制的地方就是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跃了,无需顾忌,也无需打点;烟花爆竹活路是手艺活,别人整不来,独此一家,生意好得把刘成、刘五兄弟弄来打了下手还不够,三个团子就有两家铺子经营着他们整出来的东西。那林冲和陶九子几个铁杆兄弟呢?严奎时常随了何云达出山卖点皮子山货和鼓捣东西回来,还不是经常性的兄弟欢聚了,没有少了兄弟情,自然就踏踏实实的在屯子里安居乐了业。双子兄弟没有家室但有高堂兄妹在辽阳,自然没有严奎潇洒,但这两人除了打架杀人基本没有生活来源,当然,灭镇三山后柳叶屯护卫队没有少给他们应当的报酬,两人是为义气而去,不是为钱,可家里老父、老母总要尽孝道吧?不好意思还不是受了。但终归是侠义道上号称双侠的人,辽阳道平静,可还有郭三炮和什么孙一刀之流,所以两人以后就基本成了何云达商队的护卫,貌似走镖的人,到更远的东平或西平还有刘成、刘五兄弟;双子大旗出处,就是不太平静的东、西两条道上都没有人敢动手,所以两人就基本居无定出,辽阳一阵,屯子里一阵,何云达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孝道和侠义两不误,皆大欢喜的好事。老铁和二愣子还是干的老本行,帮何家打点着铁匠铺子;说是帮,其实何云达和侄儿何松经营着屯子大半的商品买卖,光商队和车马铺子就没有了多余的精力,铁匠铺由老铁兄弟自行打理,岂止利润老何不要,就是老铁所需的原材料都由老何拉回来还分文不取,可老铁不是那种有功就要受禄的人,除了拉撒睡,吃喝都是何家吃什么自己吃什么,钱够用就行,把多余的都交了老何。老何无语,说一声把钱保管了,用时只管拿就是。何家没有把老铁兄弟当外人,老铁也早把何家当成了自家人,不计较。屯子生意今非昔比,老铁也今非昔比,除了箭镞、马蹄掌和菜刀之类要高端技术、高端火候的小巧东西不敢整,什么锄头、砍刀和车辕等笨重东西却是没有问题的了。铺子红火,老铁让何云达再招人手,扩大生产,老何当然要老铁自己做主,于是老铁第一回当了一次掌柜的,招了两个外地迁来的汉子。严奎要的铁皮火炮做了足够多,箭镞也做了足够多后,老铁再加一个炉子,自己成了掌脉师傅;原老师傅和二愣子做小巧东西,自己和新来汉子整大件,把个铺子整得一直到晚上都熄不了火。大梅、大妹东北话差不多,老铁喊来顺口就一直叫郑大梅为大妹;老铁几个老兄弟各做各的活,却都是在同一个大院里忙活,大妹有几个粗豪汉子时常讲些江湖轶事,没有在死了老爹和丈夫的死去活来中悲痛多久,不过仍然没有修缮客栈,专注负者老铁、严奎、二愣子和刘家兄弟五个人的衣食住行,有时双子兄弟来了也不过七个人,不忙,有空就到铁匠铺子帮忙拉拉风箱,拾掇拾掇柴火,更多的时间却是拿了蒲扇给老铁扇风,老铁的茶盅也总是满满的,有时二愣子也能享受得到一点,但老师傅都看得出,二愣子纯碎是沾了老铁的光,何况何云达这种老江湖呢――郑大梅喜欢上了老铁。何云达老江湖,老铁又是个了不起的老英雄;老何知道老铁是没了婆姨的人,但有两个儿子,要想彻底留住老铁就得让他重新有个家;老铁护何家、保屯子固然是出于豪气和义气,可也足见其是个敢于担当、负责任的人,对家庭就更不必说了,于是老何就撺掇自家婆姨向老铁把这事儿提了,可老铁想起堂客和女儿饿死的惨状就寒心,自责保护不了家人,没有续房的意思,摇头;何云达又去,说了大梅百般的好话,老铁还不知道大妹好嗦,泼辣、温柔还好看,可迈不出心里那道阴影,还是摇头。大梅被几条汉子当亲姐妹看待,除了二愣子愣、不醒事外,多得严奎几个的好感,于是老铁舍好求其次,要把也是好汉的严奎留住,不想向大梅说后大梅头都不抬,一句话:“守孝期满,非老铁不嫁”,毫无余地。。。。。。 第二章 血战 【二】 贼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当地风俗守孝期为一年,时间还有两个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梅的温情有了,但没有挑明前精诚自然是不够,既然作为一个女人都把难以启齿的话启齿了,两月后凭她敢作敢为的泼辣劲,不愁精诚不至,不愁老铁扛得住,老何欢喜,又去把和郑大梅一样、去年被镇三山土匪砍死丈夫的一个三十多岁守寡妇请了来做了郑大梅的帮手;只几个汉子就要两个厨娘,老何的用意不言而喻――给大梅更多的时间,同时也给鳏夫猛于虎的严奎机会,事在人为;这个妇人姓王,叫王秀,小名秀儿,人如其名,秀气得可以,否则他丈夫也不会为他拼命了。严奎高大威猛,也是个英雄人物,老何给她说了意思后,秀儿羞答答点头,老何估计严奎跑不脱。老狐狸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可老狐狸在几天后却出了事,不,是他的商队出了事。如今的何云达不但是老甲长死了后新一任甲长,也是屯子护卫队名誉上的大当家的;屯子繁荣后把自家的商队扩大到了三十几挂大车,生意不但和蟠龙镇、辽阳挂钩,还做到了西平和东平县。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人有钱出了名怕贼,猪养肥了怕土贼,两样都想的是强盗,敢明火执仗强抢杀人的就是匪了;柳叶屯兴旺,自然要被土匪惦记上了。柳叶屯有什么自卫队远道的土匪也听人来人往的说起过,驱逐了郭三炮、灭了镇三山就更是远近闻名的事,可郭三炮才几个人?镇三山又是什么东西,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干打家劫舍的事,没有多少斤两,早晚都是被灭对象。于是看着柳叶屯眼红的绺子就不在少数,可大半都自忖实力不够,东平一带一股不小的绺子就纠结了其他两股,合计两百多人七、八十条土铳、十几支快枪打起了红红火火柳叶屯的主意。到东平去的路不近,走一趟不容易,何云达备齐了差不多全屯大半年的山货和焙制了的皮毛,足足装了七挂大车,加一挂骡马的草料车,总共八大车的商队不算小,中午在一个叫王家堡子的小堡打尖时遇一快马越过堡子向东而去。这次护卫的除了双子、刘成兄弟,还有刘成从老君洞调出来的四个兄弟,这几人见了快马皱眉,向双子和刘成兄弟言:“这人像是踏线【侦察】的,今天只怕要出事”。老君洞还有十六个伤好后留下来的人,有九支火铳,六个枪法不错的人;有枪的九人狩猎,无枪的七人倒腾山货,鹰过峡一带奇珍异兽不少,这一班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到屯子里会会当家的、闲暇时在屯子住上三、五几天村民也不排斥;遇刘成、刘五向西平、东平走镖跟了出去也是常事,这些人中不乏老土匪,道上的东西懂得多了;刘家兄弟专业走镖的人,又好歹跟土匪一起混过,哪有不知其中三味的道理,点头严峻起来,向双子言:“前面必有凶险”。双子信,但路程已过半,早进了东平县境内;几人去过东平两次,路途不生疏:前面不远过了一条两、三里路长的险恶地段就是平原,双子谅就是有劫道的也赶不及,平原上就更没有设伏的可能了。风子要走,周一木拦住,摇头:“这批货物贵重,不可造次,先打探了再做理论。”何云达信任双子,到蟠龙镇有林冲和陶九子接着,自己都不去;到辽阳又是这几人的地盘,也不常去,大不了把管家的老头派了去,基本上都由得几人打点了就是;到东平、西平就不一样,大都是两个没有人缘的门外汉不能料理的大笔生意,所以这次就有何松在一起。何松书生,几乎不懂土匪道上的东西,但聪明,看几人严肃,知事情棘手,为安全计,建议打道回府。这次连周一木和刘家兄弟都不同意;前面吉凶难料只是一种判断,仅凭猜测、凶险还没见到就打道回府?笑掉大牙的事,把人笑死都有可能,况且别人既然在这条道上派出打探的人,实际上就是有目的的行动,打道回府还有半天多的路程,回得成吗?必被安心要劫道的人撵上。那把货先在堡子里屯了,以不动应万变,让人回屯子报信,来人接应;老子不做东平生意了,回去总可以吧?这话对几个有些名气的人行不通,几人的脸面何处放?不说还没见到凶险,就是有,老子加何松有五个好手,还有四支火铳,少了三、五几十人能奈我何?再说土匪真要抢劫、真有那个实力,莫说一个小小的王家堡子,就是柳叶屯这种大好几倍的地方都说烧就烧了,连累了别人还不是跑不脱。走,不过却依了周一木的话,由马上功夫了得的风子和刘五为前部哨探,刘成率四个枪手乘一挂马料大车为接应,周一木和何松押住商队随后跟进。柳叶屯今非昔比,不但有俘获镇三山的五骑快马,还有老铁把铁匠铺子的收入购置的十几匹健马,刘家兄弟精于马上之道,早训练得熟了;所以何松至刘五几人都骑马,刘成的四个兄弟是作为枪手,没有骑射的能力,当然是借大车代步。一路人马逶迤而进。前卫风子两人到了一处左边是大山、右边是丘陵绵延的狭窄地段;此处路段凶险,前两次也都是双子先侦探后才过商队,熟悉地形。风吹树林杨落一地碎雪,小道积雪依旧,左边大山和右边绵延起伏的小山丘也积雪依旧,但山丘上有几根小树上没有,后面呢?有马匹响鼻声隐约传来;树上无雪不会无缘无故,冰天雪地更不会有人把马骑了去山沟里悠闲,而且还不一匹两匹;不注意看不到也听不到,就是听到也只因为是积雪压垮树枝的声音,可风子两人是什么人?不说两人是吃这碗饭的,就不是也是有备而来,唿哨声起处,后面两队都驻足不前;风子向山丘朗声而言:“辽阳双子借道,何方朋友请行个方便。”辽阳双子之名虽还不至于如雷贯耳般把人震死了,起码在辽阳一带也是台面上的人物,但不亮招牌还好,喊声过后就听山岗后传出一阵轰鸣声――强大的马队。风子急打唿哨让商队退,自己和刘五把住路口昂然不退。埋伏劫道的土匪被风子喝破行踪,土匪现身,光马匹就有三、四十匹之多,多提砍刀,有六、七支火铳、两支快枪;前面山岗上也陆续现出土匪身影,有百几十人之众,还有端在手上的几十只火铳,有瓦蓝的光闪出,起码还有三支快枪,可惜风子两人未入。为首一个穿豹皮褂子的短须大汉见商队已退,挥鞭驱部下追赶,被风子两人截住;两人提刀,双方未交手,大汉打一哈哈:“辽阳双子双侠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好亮的招子;但我支不开局子【绺子有难处】,今日既出,就断不能空手而回。”“如何?”风子提刀圈马。“留下红货。。。。。。”头目话还没完风子就接口:“不呢?”“交一万大头,否则血洗柳叶屯”,头目说完拔刀挥出,两侧之人蛮不讲理的扑出。路不宽阔,被风子两人悍然阻住,但阻不住近四十铁骑、几十把快刀和长矛,刘五很快身披一刀,风子喊一声“走”,一刀接过刺向刘五的一支长矛,拨转马头向后而去。土匪马队有火铳,但两人骑术高超,几个兜里藏身后听一声大喊:“风子速退,一木来也”,却是周一木没有和商队一起退,从后面抢了上来。风劲急,马蹄声碎;雪飞扬、壮士横刀立马。大路中间是两匹健马拉的一挂草料车,车已掉头,大豆和干草在车上垒成一个堡垒,四个枪手已经瞄向了土匪;周一木横刀立马于大车左侧,刘成提枪立于右侧,恰似哼哈二将、左右门神,威风凛凛,杀气满天。几人让过风子、刘五,枪手开枪,四支火铳威力不大,但人是一年来靠打猎求生的人,土匪又成密集队形,瞎子都能把人打死;冲在前面的两支快枪和两支火铳声响处栽下马来,起码也是伤了坐骑后撞下马来。土匪后续马队收不住,连续跌扑五、六匹,被大刀子和刘一枪扑出一阵砍杀,土匪马队退。风子和刘五返身要追,被周一木喝住:“刘五追上何松,保护商队;风子且退”,话落一声尖锐的枪响,一木急侧身,左臂处溅开一蓬棉花――没有马骑的土匪赶上来了,还是快枪。。。。。。大路左边一条山脊名叫蜈蚣岭,顾名思义长而弯曲,原始多积雪,右边比较开阔,却也是山岗交错和森林丘陵地带,容不得土匪迂回展开;大路不大,也容不得土匪一哄而上,但没有马骑的土匪上来后,就是再多好多人都阻不住。周一木差点伤了,急命“退”,大车一直处于跑路状态,得令“驾”一声;两骑健马本来被枪声惊了就想跑,无奈驾车的人是老何家的亲信,得何松命前出凶险之地不犹豫,马儿要跑也被这个老车把式发力控住,如今被车把式释放了还不发力狂奔了?眼见要到打尖的堡子,过了堡子后不久什么蜈蚣岭就要到头,过去虽然不是一马平川,但土匪马队的活动空间就要广阔得多,到时被马队断了去路、跑路的土匪到了后就是交出一万银元都来不及了,何况没有。。。。。。 第二章 血战 【三】马蹄声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过了王家堡地形就逐渐变得宽阔,正是土匪马队猖狂的处所;双子焦躁,可转过一个山坳到一狭窄处遇何松转出,路边有四挂大车,大车上东西还在,但少了三挂,七个车把式和十几匹拉车的骡马也不见了踪影;风子老远就喊:“人呢?”何松居然背插大刀,手提一支快枪立于路旁,一匹黄骠坐骑被栓于车架后,回:“走了,速退,用车架拦路。”说话中众人近了。土匪人多且凶悍,如今要保商队和人全部平安已无可能,何松大器,丢车保人:十几匹骡马拉三挂大车回,如果不担心车架、七个车把式都能骑没有马鞍的骡马的话,何松宁可抛去所有货物,但问题是骡马没有经过载人训练,一挂不重的大车最多只能套三匹,否则就散架,所以何松把最贵重的皮毛和人参等奇珍让车把式先期走了;不过就是这样也怕跑不过土匪马队,所以阻路,所以见了刘五浴血样就喊:“刘五如何?”“不碍事”,刘五还在奔近中,依然豪气。何松看刘五精神,估计是外伤,喊一声“好,自行料理伤口,速回,让铁叔接应”,话落一枪撂当先追过山坳的一个土匪下马。刘五骑术精湛,没有了草料车的牵挂后一声“小心”已经在远处去了。四大车好东西,刘成舍不得,风子大喊:“下马,拦。”当先飞身下马,向刚冲过狭窄处的马料大车上的人喊:“几个兄弟阻敌,推下豆子拦路”,话没完已经和周一木横过一挂山货车来,刚好把路封死;刘成也是壮汉,四个兄弟排枪过后四挂马车也把山道堵了个严实。何松又开一枪,翻身上马,喊声“走”。风子要烧大车,何松不允:冤家宜解不宜结,这点东西烧不了多少时间,也真就把土匪逼急了,万一土匪得了东西想得开了呢?最起码也要留人照看少说值五百大头的东西,就是留没有马匹的土匪照看,总要等这些人到了后马队才走得了吧?就是继续追也少了许多人。何松精细,一挂只载了五个人的马车和五骑健马越过王家堡子卷起一路碎雪直奔柳叶屯。。。。。。何云达富豪,去东平来回加买卖最少需要三天时间,给何松几人的坐骑和牵引骡马就预备了整一大车精料,仅大豆就有几大麻袋,在王家堡打尖消耗几十斤,还有两袋另大半;这些人在狭窄处阻路巴不得越多东西越好,如果管用,可能连裤衩都要脱了下来,可惜不管用。不管风子有意还是无意,也可能是土匪来得急,马匹没有填饱肚皮;也可能是土匪马匹没有如此的待遇,在人儿下马忙乱着清理道路和看好东西时也忙乱着向洒落一地的大豆眷顾起来,可惜套了马嚼带,啃不到但眷恋。四大车好东西不少,土匪欢喜,但还有起码三大车的东西呢?没有皮毛,没有人参鹿茸等奇珍,跑了的一车就可能值这四车的价钱,何况三车;何况柳叶屯的人只有几个,加上后面的一车共有四挂大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又何况两、三次接触就死了两个、伤了自己六、七个兄弟?带队的头目没有何松想象的善良,大怒之下命人把马匹都强行牵出狭窄地,确实贪吃拉不走的五人五骑照看山货,等后续的徒步兄弟到后追赶前面马队。带队的土匪头目是最大一股绺子里的炮头【指挥打仗的人】;后面步匪里还有另两股绺子的一个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炮头凶悍,留下了五个人后以二十二骑直追何松等人而去。。。。。。正如何松所料,土匪马队在狭窄处耽搁了不少时间,可土匪凶悍,和风子话没说两句就动手,还是一哄而上,虽然被风子、大刀子阻了一阵也没有给跑路的何家商队太多的时间;而载力的骡马就是不载力撒开脚丫子跑也跑不过训练有素的健马,何况还有牵制着撒不开脚杆的缰绳和车辕等东西呢?所以土匪马队就是后来耽搁了时间也在两个时辰后追上了何松等人。何松等人必究有载了四个枪手的一挂马车,前队也必究是骡马驭力的三挂大车,更跑不快,又只比后队先出发不到半个时辰,在出了蜈蚣岭不久即被何松等人追上,好在刘五已经越过前队多时。。。。。。地势已见开阔,前方一条隐见车辙印的大路蜿蜒着消失在前方风雪弥漫中。天苍苍、地茫茫,过了这十几里的开阔地又是一个隘口,也就是和鹰过峡、老君洞同一条山脉的长白山分支龙腾山,出了隘口到柳叶屯也就骑马个多时辰的路程;隘口无名,是龙腾山和对面一座孤立山峰自然形成的一处狭窄地,虽只有五、六十米长短,却容不得两架大车同时通过,无异于一道险隘,这也是何松铤而走险放弃王家堡前的那个狭窄地段阻敌、想抢在土匪之前占据隘口;有四支火铳、一支快枪和几条好汉死拒,就是土匪全来也大可坚持一些时辰,不说援兵,就是商队也差不多回去了;但自己一行人走得了吗?所以他还是遣走骑术精湛的刘五,要援兵;又怕自己敌不住、近两百凶悍土匪顺势杀去屯子,也是要老铁早作准备。到隘口还有十余里路程,而出了蜈蚣岭这二十来里路就是何松铤而走险的关键,也即是整个队伍的生死阴阳路,但土匪还是到了。。。。。。何松读书人又天生奇谋,可为什么不在王家堡前阻敌?铤而走险后把形势整得如此险恶;但在那个地方阻得住吗?土匪的地盘,就是刘五招了援兵、来回起码也在六、七个小时后了,几个人死十回八回都不够,所以何松不想死,所以何松的智勇折服了众人,。。。。。。后面苍茫中现出影绰的人影,土匪来了。何松是少东家的,又是护卫队八门先生【参谋长之类】,临危不乱,命前队加速:“王叔、刘成备绳子速退,两里路后下桩伏绊马绳”。五架大车捆扎货物的绳子早被何松置于车上,两人喊一声“小心”打马越过前队去了。土匪马快,何松的大车也慢不了多少,何松想土匪不接触自己不会老早就跑去没有路的旷野绕路搞迂回,但一旦接触,可能还没有进入自己射程就必迂回断自己退路;土匪眼线众多,就不是在自己地盘上也不会不熟悉这段路。土匪才刚现身影,离自己后队最少还有一里多路,从速度估计,要追上自己起码也在两里路以后了,所以让精于此道的刘成两人在前面两里路上设伏。两人去了,何松和周一木押住大车仍然快马加鞭;土匪渐近,可何家前后队也越过了风子两人的埋伏地;刘成是跑马帮的人,和马有关的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土匪过去几人后两人才从雪窝里跃起喊一声“起”,埋在雪里的绳子起处,并排奔进的两骑被绊,后面马队阻不住,做一堆又扑到了三、四骑。何松勒马掉头,喊一声“打”,当先一枪把冲过绊马绳的一人打下马去,四个枪手火铳响处,又撂翻两个,还有一骑受惊向旷野里去了。刘成、风子要动手何松和周一木知道,后面声音才起就勒马转身,可车把式就是知道了要想驾驭拉着大车的骡马也不易,所以在颠簸的大车上四个人打下两个土匪来也算了不起了。土匪乱,风子和刘成悍然徒步扑出,可土匪的确凶悍,两人还没扑拢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两骑截住厮杀;撞下马来的几人没死,没伤或伤不重的四人又徒步加入战团。风子双刀泼风一般,刘成一杆长枪也指东打西,让土匪近不了身;可土匪是马上马下上下夹击,虽然近不了两人身,但两人也休想杀人了。土匪追上来不光是杀人来的,当然能一并杀了更解气,眼见三挂大车去得远了,前面还有几个枪手和两个提刀纵马而来的壮汉;二当家不想纠缠,反正占了隘口谁也跑脱,喝一声“杀了”,刀指出,左右六人直扑何松和周一木,另两个枪手策马两翼向老君洞的四个枪手开枪;二当家率余下两个有火铳的人和已经去了旷野的一骑向旷野里去了。土匪绕过这片战场,不说还有四人,就是只去得一人,前面的七个车把式就吃不消;抢了货物事小,占了隘口、又被后续土匪赶到的话,只怕几人的性命都难保。风子和刘成要打埋伏,马匹被隐蔽于右侧一个山沟里,现在步战六个土匪大展神威;风子刀劈一人后想走,被马上土匪缠住走不脱,两人皆已挂彩,险象环生;刘成大喝一声:“王兄速退”,话完以枪当棍,横扫一大片,力挡风子身后;风子知道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抢在土匪之前占据隘口,喝一声“刘成小心,不可恋战”,几个纵跃直奔藏匿马匹处。。。。。。 第一章 血战 【四】马蹄声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刘成英雄,风子要抢隘口,一个人以一敌五,但土匪也不弱,三个人两把刀一支长枪缠住了厮斗让他阻不住快速机动的两人两骑,所以风子出去不远又被这两骑截住;两人两骑风子不惧,可他一发力土匪就退,他一跑土匪就缠,眼见土匪迂回的几骑快马已经消失在前方银白时间中,风子大怒,在骑匪追赶中突然驻足折身,一条瘦削小巧身影平地卷起一股旋风,如风一般直迎骑匪;土匪躲避本来不远,纵骑来赶被风子突然折身来杀,走避不及前倾劈出一刀;风子不停,倒地身体前冲,战马前蹄到,被他一刀劈断;骑者斜撞下马,被风子滚出自下而上一刀刺了个透背凉。左侧三米还有一骑,风子不及拔刀,左肘撑地旋右腿横扫被刺尸体,右手刀出,他也半跪而起,顺势旋身掷出左手刀,直击三米外骑匪;骑匪马术不弱,翻身左侧堪堪避过,但“风子”得名不仅是脚快,马上功夫也十分了得,掷出一刀后两个纵跃就抢了上去,手攀马鞍借力旋身,一脚直踹避刀后上鞍土匪;土匪本能躲避,本能上鞍,不防有人能如此快,被横扫一脚撞于马下。前面响枪,是快枪,是何松在大路上向侧翼迂回的土匪实施阻断,可惜双方都在纵马驰骋中。。。。。。风子和刘成起了绊马绳后即悍然向土匪群扑出,周一木和何松要帮,不想土匪迎出六骑,几骑快马向旷野开始了绕道,目的不言而喻;一木喊老君洞四人保前队抢占隘口,无奈这几人也被土匪两个枪手纠缠住;土匪快马,还有一支快枪,大车没跑几步一匹骡马就被流弹击中;两匹骡马套了同一根缰绳,栽倒一匹便跑不得路,四人依靠车架和土匪对射:前面只有三挂大车和七个车把式了。。。。。。计划是由何松制定,所以何松发动得早。今日何松已非昔日阿蒙,有扎实的基本功又得老铁和周一木指点一年,匪六骑举亮灿灿战刀来战,何松不避,中间一匪稍快,松马走右侧,错马时向左虚劈一刀,迫使中间那人架刀来隔,但松是虚招,刀不相触即反腕向右闪电劈出,右侧一人稍慢,到了距离刚挥刀何松的战刀就到了,刀从右肋砍入,直没入脊,土匪被一刀劈落马下。何松圈马回头,第一骑被他吸引出刀的刀势未回就被紧跟其后的周一木连手臂带肩一刀劈落;周一木捡了个便宜,已经和余下四匪战做一团。何松要入,被周一木大吼一声“走”。。。。。。隘口是生死关口,何松当然不扭捏,绕过战团纵马而去时,时间也只不过是两个错蹬、一个回合,土匪二当家几个还只在两侧百多米处,所以他出枪阻截。周一木一人阻不断大路,被迫边战边退,却是没有一人冲过了他的阻截。风子得马要来战,被一木大喝:“无妨,追何松,抢隘口。”风子自然知道隘口的重要性,可前方不远刘成的四个兄弟、四支火铳在撂翻了两个越过绊马绳的土匪后,土匪接着就发起了冲击;两个土匪,自家四支火铳本以两支阻截、两支装药轮流射击,但土匪有一支快枪,又是两骑快马,想是第一轮射击后装药不及或装了药慌乱没有击中运动中的目标,居然在何松过去后不久留下了一个装药的时间差,被土匪两骑从两侧扑拢;四人已经伤了一人,躲在车辕下的老车把式都拖了根木杠要做拼命一斗。土匪到了,有刀,刘成兄弟也有刀,几人得过刘成指点,背靠背和土匪做生死斗,但没有和至上而下打击决斗的实力,眼见又死一人,车把式也被劈去半边脑壳,却听一声暴喝:“杂碎休要猖狂,你风子爷爷来了”,一骑快马如飞杀到。这些土匪在先前大都见过风子,知道这人疯子,不敢战,可不敢战风子也到了,背快枪的土匪跑不赢,只有挥刀来迎。风子短刀,不敢接,双手不抓缰绳仍斜挂马右侧,马错镫左手横握刀探身向上斜引土匪刀;由于风子错了身位,土匪斜劈一刀接触风子的刀时已经势尽,有稍许的金属擦挂声传出,却被半声惨声去掩去――土匪右肋被风子右手刀贯入。一个照面就出人命,另一缠斗中的土匪知不是对手,打马向荒野里走了。风子不追,两个兄弟早抢了快枪,风子问:“会使吗?”镇三山有几支快枪,这些枪手当然摸过,也自然知道使用之法,说声“会得”。风子一声:“好,帮刘成驱逐后面杂碎”,话以在十几米以外了。刘成不用人帮忙,风子杀了一个,伤了一个骑匪后对手只有三个,这三人一直处于恶斗状态中,没有机会上马,步战刘成。风子成功得马远去,刘成没有了牵挂转守为攻,三几招后抢挑一个,刺杀一个,最后一个想跑,被他投出手中枪扎死,等自己两个兄弟向后赶来时,他已经取了长矛徒步追上了和周一木缠斗的几个土匪身后,飞身一枪直刺后面一匪。。。。。。大刀子毕竟不善马战,从土匪二当家身边冲出来的人不但刀法了得,骑术也了得;但大刀子是成名人物,就是不善马战要成心杀一、两人、各个击破也不是问题,可也不是一招两招就能解决的事情,那另外几人呢?必追何松而去,看这几人的骑术,何松多半未到就被追上,谁去隘口?所以要阻土匪就不能专心厮杀,风子去后才定了点心,刘成到后就是杀心毕现了。刘成杀了最后一人,路边还有两匹不肯离去的好马,他想抢马,不想被两头畜生跑远了;两个兄弟加入不了周一木一伙人的战团又开不出枪,刘成向左遥指,喊一声:“上马”,是喊去山沟里牵自己和风子的坐骑。后面惨嚎声接二连三,刘成一声“上马”早惊了和周一木混战的几人,所以刘成飞身一枪其实是刺向已经掉转了马头过来接战的一人,这人了得,拨马一刀直劈枪杆;刘成号称刘一枪,不是说他一枪就能刺死人,而是他出枪一招中皆含几个变化,又得老铁旁敲侧击,出枪就是攻守兼备;一枪不中后土匪出刀,急缩左手,枪杆从右手掌向后穿出,手后枪杆一米,比土匪刀长,右肘压枪杆横打土匪手腕,土匪急缩手,枪杆击在刀脊上,“铿”然一声,土匪拿捏不住,弃刀,但刘成的第三式到了。。。。。。 第一章 血战 【五】马蹄声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刘成飞身一枪逼迫土匪架刀,可这一枪乃是半真半假的虚招,肘压枪杆以枪尾击落土匪战刀,土匪要走,不想刘成左手肘再压枪头枪杆,枪头横扫土匪,竟是以连环棍法使出,土匪再凶悍也经不起这连环打击,侧身时右肩被枪矛击中。这一击不轻,但土匪确实强悍,趔趄中居然带缰向左边驶出,被刘成抢前一步刺中大腿,大喝一声一枪挑土匪于马下。刘成快,一招三式几乎同一时间完成;周一木也不慢,刘成出枪他也出刀。周一木名曰大刀子,不仅是他刀片子舞得天花乱坠,还有就是他的刀大;一木伟岸,光刀身就有三尺三寸长,刀柄一尺,一只手不方便或手腕累得不行时可以双手握刀,威力自然比单手之人强大一半;刀呈板状,头钝脊厚,靠近刀头位置的刀脊上穿五个拳头大铁环,发力处“哗啦啦”响,恰似无常拘魂的锁链声;再加一木铁塔也似的大汉,可能无需出刀就把人骇个半死,此刀谓曰摄魂刀,又曰鬼头大刀,杀鬼无数。双子双侠素有侠名,而为“侠”者断不会坐在家里就出了名,所以多有跑路者;东北大地广袤辽阔,出行多以马匹代步,所以双子之流就不会光了脚杆到处跑,也常以马匹代步,所以就是马术不精也熟,比不得几个土匪也差不了多少。一木边走边战,看刘成解决了后面之人徒步赶来就勒马出刀,探身以横扫千军之势力劈左侧一匪;起先周一木独斗四匪不敢出全力对付一人,现在有刘成牵制一人就出了杀招。土匪先入为主以为这人又是骇人的把戏,可就是骇人把戏不动也必被砍死,所以土匪向右带马,想等一木撤招后顺势出刀逼他退,但一木不撤也不退,刀夹风声,风带摄人心魄的拘魂声呼啸而至,土匪骇得半死,急侧身本能出右手刀横隔,可一把普通马刀又是仓促出手哪是周一木鬼头大刀之敌,饶是土匪骑术了得也被大力带得差点栽下马去;“仓朗”一声响马刀脱手直砸最左侧出刀要砍人一个土匪,这人可能七魂掉了八魂,急缩脑壳好歹出刀隔住了,不过脱手马刀呈旋飞状,又势大力沉,这人勉强隔了却阻不住旋转的刀势,所以马刀鬼使神差的旋进了坐骑脑壳。周一木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中伤了另外一骑,可第一骑受了雷霆一击也不松活,他只需转刀锋下劈这人就必死无疑,但右侧之人一刀到了。。。。。。还不到拼命的时候,一木也没癫,以一敌三,而且土匪不管马术还是刀法都不弱,全力劈出一刀知道相距咫尺的右侧土匪必定救援,这人刀到,一木大喝一声,探出的身体索性扑出,右手只手把鬼头刀向右、向后挥出,转不过刀锋竟是以刀脊直磕土匪下劈马刀。。。。。。一木劈飞第一骑刀到身体扑出到回挥一刀就是一眨眼时间,第一骑土匪差点跌倒时被他一把抓了腰间皮带一同撞下马去,那回挥的一刀呢?刀长直接砸在右侧土匪持刀下劈的小臂上;两人都是全力一击,一木大刀厚重,这一击力道千钧,就是刀背都差点把土匪小臂斫飞,不过飞了可能比粉碎还好,平添了累赘。这人“嗷”一声向左拨马,被抢了土匪坐骑的刘成拍马抢来,这人肝胆俱裂,策马左出刘成也向左截出,不想周一木一声大喝:“刘成速回,胡子来了”。后面大路卷起一路雪花,周一木已经立马提刀;地上两具死尸,一个被刘成兄弟赶来杀死,一个被一木合身撞下马去就大半死,得了土匪一匹好马。土匪来了,前面五骑狂飙,后面隐约有最少三挂大车、不下二十个人。土匪凶悍,居然把伤了人的坐骑牵引了何松留下的几挂大车追了上来。周一木命刘成两个兄弟退,大车上还有一个伤者,已经被一匹老骡马拉了在前方几百米处,两个兄弟早得了刘成、风子的坐骑,扬鞭催马向大车急追,一木大定,看刘成却皮袍裂开两处,有血从后肩胛破烂处透出,棉袄左手小臂至袖口全部裂开,一道三寸长口子血已经凝固,一木命:“速退”。刘成言:“能战”,不退。拔匕首把破烂袖子一刀割去,扯汗衣把伤扎了 ,复提枪和一木沿大路逶迤而退。草料车驭力的两匹骡马伤一匹,被两个兄弟弃之后还有一匹,老马识途,拉着一个被快枪伤了的兄弟去得远了,却不快,但要命的是两个兄弟原本就不是镇三山的亲信,小喽啰平时没有马骑,也不是大户人家出来做胡子的人,到了极有肯能是第一次骑上高头大马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更不快,马儿慢跑时抓紧了鞍或抱紧了马脖子还好,可几人逃命要狂奔就相继摔了下去。一木和刘成无奈,各提一人在身后把自己抱紧了,马匹负重,跑得差点口吐白沫才好歹把前面大车追上,不过土匪也到了。刘成横枪,让一木先退,可周一木能走吗?那双子双侠也白叫了,自然不退,命两个兄弟上大车退,自己提刀和刘成阻于路上。土匪到了,知柳叶屯的人有枪手,后面大路上还有七零八落的一路死尸就更不接战,五骑快马未进入火铳射程就向两翼绕出,闪出后面几挂大车来。刘成要截,周一木摇头,眼望已经不足三十米的土匪大车说:“截不住,拼多少算多少吧”。大车上土匪不少,火铳和快枪也不少,一阵排枪后刘成坐骑首当其冲,好在这人跑马帮有一身马上功夫,马倒还不至于把人摔伤了,隐于死马后准备做困兽斗;一木日子更不好过,左肩中一火铳散子,大怒,拍马直抢土匪大车,不想战马又中一枪,马冲扑把他惯于大路上。一木马快,土匪的大车也没有停,眼见一代豪侠要被马踏或大车碾,刘成暴喝一声长身:“刘一枪在此,看枪”。。。。。。 第二章 血战 【六】壮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周一木不及刘成骑术精湛,马失前蹄把自己摔了个七晕八素,起不来身也滚不得路;刘成要救,向前纵跃中一条长枪呼啸掷出;枪劲急,马飞快,前挂大车两匹驭力快马前一匹左胯部贯入一尺有余,马侧扑,后面一匹逼之不及,撞上跌扑,大车有惯性更逼之不及,“轰然”一声响,车架侧翻,一车土匪被撞落一地;刘成大喊:“周兄快起”,徒手直抢土匪。但土匪第二挂大车到了,土匪已经举枪。。。。。。刘成离乱匪还有十几步,这十几步不是大道就是雪地,就即便趴伏也必定和周一木一样,被踩死或碾死,或干脆就是一个蜂窝状,但身后一声快枪响,第二挂大车领头马头心便标出一股血箭,和第一挂大车一样,狼狈一地;土匪自然也没有开出枪来――刘成两个兄弟没走,不过走也走不脱了。。。。。。刘成没有趴伏,抢拢前一匹死马想拔枪,可惜被土匪几把砍刀和梭镖阻了身体。。。。。。周一木没死,却是在摔下马时本能的避开了伤肩,以右手着地,可右手有刀,不可能以刀撑地,保证在冲击力后刀断人亡,百忙中自然是曲小臂以手肘触地,庞大身躯在这一难看动作后摔得不轻,右手不知是断了筋骨还是折了手臂,连刀都提不起了。刘成没有武器,可能就是有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也是针对一、两个人,如今别人一窝蜂上了五、六个,自保都成问题哪有功夫夺什么武器了,两个照面后背就又中一刀;大刀子英雄,居然在稍微不糊涂后起身以伤了的左手提刀扑进战团。俗话说老虎死了虎威在,耗子逼急了也咬人,周一木“呔”一声:“杂碎休要猖狂,看刀”,一把连刀带柄四尺三寸长的鬼头大刀带着破碎的金属声横劈而出,其声凄厉,其貌癫狂;两个土匪回身要战,一个刀势未舒展就差点被腰斩,血和肚肠飞溅一地;一个砍刀被一木余势不减的大刀直接磕飞后人也被撞出去两米远,但周一木大刀也差点脱手,额头冒汗处,鲜血沥沥的从左袖口滴出。周一木杵刀,浑身鲜血淋漓,须眉皆有血迹,比鬼还恐怖。土匪惧,刘成拔枪在手,枪舞棍花,但花不周全――刘成本伤两处,现又披一刀,才待施展杀手才知以成强弩之末,棍花自然就不好看,可其人也是亡命江湖的人,才觉后力不继便后仰蹬出一腿。。。。。。周一木一刀就腰斩一人、伤一人,何等霸气恐怖,土匪退,所以刘成一脚当然就踢不到人,可这一脚踹在枪杆上呢?力道和速度、方位就不可想象,枪头连刺带砸的直击左边一匪,眼见土匪跑不脱,身后周一木一声大喊“小心”,却是第二挂大车上的土匪到了。刘成招式是抓人垫背的招,全力已出,如何能小心?周一木双手已废,可也不能眼睁睁的被人砍死,脚踢大刀,大刀带起一蓬雪花飞斫向刘成出刀的人,两步后脚踏死马飞身直踢第二人,这人挥刀来砍,一木右脚已出,却是小巧的虚招腿法,半途缩腿,竟空中转身后蹬左腿,正中土匪胸膛。。。。。。刘成伤一人,周一木脚踢飞刀逼退一人、伤一人,土匪的第三挂大车也到了。两人出手出脚皆能伤人,土匪不战,想隔远了用火器对付之。困兽犹斗,无奈刘成脚步踉跄,一木能战,却只有双腿,眼见要成众矢之的,后面有极度绝望的一声喊:“刘爷,周爷走呀”,快枪声响起,一个持枪土匪中枪萎顿;还有一支火铳徒劳的响起,因为刘成两个兄弟远在七、八十米的大车上,打不到人。可刘成看后却嘶哑出声:“天杀的。。。。。。”却是土匪迂回的五骑和先前逃走了的几匹快马逼近了两个兄弟的大车。。。。。。刘成壮士,他的亲信自然也不是孬种,生死关头居然出快枪解刘爷的围,余下一支火铳自然阻不住迂回而来的近十骑土匪,土匪出刀,刘成就是没伤也飞不过去,眼睁睁看自家兄弟死于土匪乱刀之下,红了眼,鼓余勇奋力杀入匪群;土匪开枪,刘成大腿中一枪,半跪杵枪不倒,有头目喝一声:“杀了”,被砍了刘成两个兄弟的一个骑匪老远制止:“樊当家的不可,我等死伤许多弟兄,把这两人绑了点天灯祭山岂不更解恨?”话完打马向隘口去了。樊当家的是另一股绺子大当家的,今日是为红货出山,当前两人虽然穷途末路,但沿途死伤的兄弟呢?只刚才重伤之下还出手就伤人,如此凶悍必是重量级的人物,绑了岂止是点天灯祭山解恨,只怕多高的赎金都有人舍得出,心下欢喜,喊一声:“绑了”。小土匪打落水狗自然欢喜,一窝蜂的上前要绑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可虎终究是虎,凤凰也终究比鸡大了好多倍,所以虎不会瑟瑟的任由狗咬,凤凰更不会心甘情愿的任由谁把毛拔了去,所以周一木向刘成喊:“兄弟,够本了,多杀一个赚一个,多杀两个赚一双”,强悍出腿。刘成何尝不是:“周兄所言极是,可惜老子不能为几个兄弟报仇了。。。。。。”仰天悲呼:“老子就是做鬼也必要灭这帮杂碎”,强悍出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言也哀,错也,刘成将死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壮志渴饮土匪血。壮士末路,但豪壮义气却足以感天动地――如果真有神,那么神也是正义之神:“啪、啪、啪。。。。。。”远处起码五支快枪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声音遥遥传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兄弟何必做鬼,就是做人也一样可以灭了这帮杂碎,咱们兄弟酒还没喝够呢。。。。。。”神来了;旷野依然,风雪依然,但这几句话却实实在在的被所有人听到,虽然飘忽却字字清晰――柳叶屯自卫队实际当家人铁福到了,起码是他的声音先到了。。。。。。 第二章 血战 【七】雪风吹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且说何松被周一木阻了土匪后单骑抢隘口,前面土匪炮头一行四骑逐渐向大路收缩:迂回过了厮杀地段,土匪就不会在没有路的旷野里瞎跑,当然要上大路,所以何松开枪,压制土匪不敢上大道。何松今非昔比,柳叶屯自卫队得了老君洞镇三山压箱底货后更是今非昔比,要围猎、护商队不但学蟠龙镇陶九子的样组建了一支三十多骑的马队,又经严奎和何云达的关系从辽阳和东平、西平几县买回六支快枪,加上老铁原有和缴获镇三山的两支,自卫队一共九支,人数也由原来的八十几人壮大到一百二十多;马上马下、冷兵器热兵器样样俱全,唯一的不足是平安无战事后屯子少了许多当初的戒备,还有就是成了别人眼馋的香饽饽。何松武痴一个,除了偶尔帮二叔跑趟买卖,基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似双子兄弟和刘成之流传统迂腐得厉害:快枪都有了还兀自沉醉在那冷兵器的一刀一个或两个、一矛过去就扎一串的快感中;何松文化人,火器进化几十年,从原来土火铳的填充火药到现在机械式装弹的快枪,他知道早晚要进入自动化武器时代,火器必将取代冷兵器,所以没用多久就对快枪的性能了如指掌,可了解性能不等于能实战,而实战技能最强的是谁呢?当然是铁福,于是又跟着半拉子师傅找那凭感觉出枪的感觉,但这种东西只能意会言传不出,是铁家飞镖千百年传承下来逐渐形成的一种潜意识,也就是说天才不是后天勤奋练出来的,是天生的;上天自然不能造人,还得人造人,那么天才就得益于家族血统中那种意识形态,也就是后来人说的基因。何松没有这种基因,找不到那种感觉,但勤能补拙;拳能防身也能伤人,刀能近战,所以刀、拳照练,累了或烦了再鼓捣快枪却也相互调节,不觉辛苦,大半年后不但拳脚、刀法技击性十足,就是枪也能在八十米以内击中目标八、九不离十,机械性能更不必说,成了自卫队的枪械专家。双子几个迂腐,老铁摇头,半强迫的让几人练了几回、开了两枪,可几人对什么感觉比何松还不如,又对什么三点一线、标尺、风速等技术性东西连老铁都头痛,几人更头痛。几人都知道一颗子弹得要一个大头,浪费不少银子后心里更痛,生出许多恐惧来,不说见了快枪绕道走,起码也是不敢去摸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何松习武练枪不是吃苦而是痴迷,今非昔比,出枪装弹再出枪自卫队无人能有其快,快枪射程百多米,八十米内少有不中的,可他没有击发扳机那种瞬间的直觉,还得校对标尺后凭三点一线瞄准猎物,但在颠簸的马背上如何三点一线了?当然不能,何况土匪也颠簸,更不能,还得凭那稀里糊涂的感觉出枪,瞎猫撞死耗子自然不容易撞上,但他装弹时间确实太快,连续几枪后把土匪吓得不轻,避开后也把仅有的一支快枪来还击,还不是稀里糊涂的凭运气,而且运气还没有何松好,因为何松有四个目标,也就是有四条死耗子的运气,快枪土匪没有,还是侧身或转身出枪,就是骑术多好也别扭,瞎子加别扭,除非流弹,除非何松硬要往子弹上撞,否则就没有后来电影里拍出来的效果――枪响人落。也没有不怕死的人,除非癫子,土匪不癫,明知一路追逐枪成了骇人的东西,可那没长眼睛的流弹呢?不敢上大路把几人全暴露在别人前面,避远了和大路平行直抢隘口,居然在几里路后隐约看得见白雪皑皑、如龙腾虎跃的龙腾山了,一条裂缝骇然现出,恰如怪兽张开来的大嘴,扭曲而恐怖,隘口快到了;何松也居然凭大路的平坦枪在了土匪前面,但前方三挂马车却出现在了风雪中。就两三里路呀,岂不成了绝人之路;货物可以不要,但七个车把式不得不保,何松下马,四个土匪已经聚拢在了大路上,距离自己不到六十米。何松不得不下马,就是弃三挂大车和人不顾,一路下去也必被土匪脚跟脚的赶到,占了隘口也立不住脚,所以他开枪;连快马的响鼻和嘴里喷出的热气都听得到、看得见,他又是脚踏大地、从容的三点一线瞄准,没有不中的道理。做射击状的快枪土匪可能开了一枪,也可能没有机会开,因为何松没有中枪,还因为这人和电影里一样,枪响人落。何松下马出枪,不管卧姿还是跪姿,反正什么姿势都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土匪固然还在马背上的颠簸中,可毕竟是在对直而来的直线上,毕竟只有几十米,可能就是双子之流的人都能打中目标,起码也能把硕大的马匹撂翻,何松没有,直接打的是马上举枪做射击状的人。人倒,几十米距离土匪想他来不及装弹,三人三骑竟然伏低了身体强悍冲来;可何松是什么人?娴熟于快枪的各种技巧,又大小和土匪打过几仗,临危不乱,拉栓、装弹、举枪,但土匪也到了,仓促开枪完不成三点一线,击中最近一匹快马,马前冲扑跌,马上之人竟然随惯性滚翻后前扑,三米外挥刀,刀挟亮银之光带起一股凌冽的寒意,居然是土匪炮头。土匪炮头了得,人未到杀势以到,何松不敢接,因为左右两骑健马和两把战刀也到了;左侧一人直接挥刀斜劈,要砍脑壳,右侧之人探身把刀从下往上横砍,眼见何松脑壳不掉也要被腰斩;三个方向三把刀,土匪也算是群殴的专家了。何松不及拔刀,不是反应,是求生的本能迫使他翻身后倒,左侧斜劈一刀自然走空,右侧一刀砍在他随身体一起倒下的快枪上,“喀刺”一声响,枪毁人没亡,不过炮头一刀却差点斫掉他双脚。。。。。。 第二章 血战 【八】雪风吹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再好的刀法可能都没有对付地下乱滚之人的招数,炮头亦然,也厉害,可再厉害也施展不出什么泰山压顶、横扫千军的威猛招数,对这种不是赖在地上、而是起不了身的无赖之人也一样没有讲究的撅了屁股乱砍,可能比地上逃生的人还要难看或狼狈。你想想,人之将死就是一根稻草都会被拿来救命,那种求生本能还不把从小吃奶就练就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两匹马错身过去后,何松就亡了命的向右滚出,炮头反应不慢,一刀挥出这人却先倒在了地上,当然要跟着下斫,险险把这人的脚砍了去,可再砍第二刀时,这人已经滚出大路,炮头自然要撵着砍;两个骑匪圈马回来要杀,何松滚下一条土坎后已经拔出了刀。炮头人没杀到还不见了前面三挂大车的踪影,气癫,和何松交手两招竟丝毫不落下风,命两个骑匪前出截住商队,自己独战当前之人。炮头三几十岁,正值壮年好年华,一把大刀势大力沉,劈出一刀隐含幽光还有空气激荡之声,刀是好刀,人是强人。何松得铁福直接教诲,虚实不明必不敢出全力一击,无异破釜沉舟,和况地势对自己不利,何况才死里逃生缓不过气,看土匪强劲的后继之势,估计就是全力一击也是釜破还不一定沉得了舟;只守不攻,不是伤人一刀绝不阻格,逐步向旷野中退去;骑匪看了欢喜,打马向前面大路去了。炮头是绺子里负者打仗的人,相当于全部绺子里的人都得听他调度,有了不起的实力和地位,自然也有了不起的自负;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手下喽啰崇拜至极的盯了他看,所以一般炮头都不轻易出手,可如今失了坐骑就不得不战,还是面对一个人,如果杀一人还要帮手的话,估计炮头的位置也不要坐了,所以炮头杀不杀得赢都得杀,何况眼前之人还毫无还手之力.。。。。。如果炮头不自恃有些斤两、谦虚谨慎点的话,合三人之力群殴,估计何松最多只能拉两个垫背的,可这就是以武力说话的土匪,也是几千年武者行的劣根,连完全还有东山再起机会的楚霸王项羽都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所谓羞耻心,最后割头自尽,谁说不是那武者的荣耀心做了怪?所以一对一就给何松留了活命的机会。一对一,就是多强大的对手何松都不一定怕,不是他还不了手,对手弱点未暴露还手也是白费体力,可两个骑马土匪要截车队他就不得不出手:三车货物事小,七条人命事大。略慢一慢,土匪一刀劈来,觑得真切处,何松右脚退一步,险险避开刀锋,翻身一刀竟以诡异的廻旋剑法刺出,刀尖直刺土匪右肩。这是何松第一次出手,又是意想不到的招式和角度,土匪吃一惊,但想是杀人不少,急撤右肩回挥大刀砸何松刀。土匪刀法凌厉,势大力沉,何松也没指望一刀就把人杀了去,更没有做破釜沉舟的打算,土匪回刀即拖刀便走,跟着后踢左脚,竟是铁家截腿中的撩阴腿法。两人以大刀对杀,基本没有身体接触,莫说后踢,就是正面一腿都踢不到人,自然撩不到什么阴,可脚后跟带起的雪团呢?直扑土匪脸部,整得土匪以为是暗器,手忙脚乱后退还以刀去格;可惜何松要急着救人,如不是,返身回攻必抢尽先机。唿哨一声,坐骑从旷野里奔出;可惜何松刚才在大路上求生时被土匪马蹄踩了右腿,翻滚中又被背上大刀和石头咯伤了后背,几步后又被土匪缠上。松大怒,回身出刀竟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眼见土匪两骑已经远去几百米,大悲出声:“贼子休要伤及无辜”,绝望,不想大路后面风雪中撞出一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何松如何?风子来了”。“前面,救。。。。。。小心、枪”,救人的人字还没出口,何松就见被他撂下马的那个土匪枪手居然蠕动起来,一支快枪也向后伸了出去;枪手没死,何松要救风子,可惜还有几十米距离,可惜土匪炮头功夫不弱,在何松分神的一瞬间直刺一刀,化去何松斜劈一刀还顺势拖腕横切,饶是何松退得快右肩胛也披一刀,皮卦和棉花破绽处,露出贴身的白布短卦来,刀锋再进一寸何松非死即残。土匪快刀,何松差点筋断骨裂,可也阻不住路上枪手响枪。。。。。。风子骑术精湛,又好汉,得了警讯、看见了土匪枪手也不可能驻马不前,何况距离只有几十米了,就是停住了也跑不脱,索性伏低了身体信马由缰。土匪响枪,马失前蹄,风子滚鞍起身如风一般直抢土匪。土匪枪手没死不等于没伤,就是没伤也来不及装弹,也跑不过如风一样的人,何况连滚都没有了速度,无需风子狼狈的乱砍,只两刀就让这人去了恶人阎王殿。风子要帮何松,何松眼里差点喷血,嘶声大吼:“上马,救人”。马是何松的坐骑,人和大车起码在三里以外,按理也进了隘口了,可进了隘口又如何?七个没有武器、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还不是两个土匪的盘中餐。风子去了,可两个土匪已经过去多时,就是他追拢只怕也是徒劳,何松彻底绝望,彻底的破釜沉舟,嘶吼声响起,一路不要命的快攻竟也把土匪逼得步步后退;何松,强弩之末。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冥冥之中一个完全飘忽不定的沉厚声音响起:“松儿吗?敛气清心,勿骄勿躁乃对敌之根本,铁福来了。”“啪、啪、啪”,几声快枪声不算清晰,但凄厉。。。。。。“人救下了,土匪亡,勿牵勿挂,专心对敌”。老铁来了,起码他的声音到了,飘忽但听得见。师傅来了,人还在远处就凭半拉子徒儿的几句吼声判断出何松遇险还孤注一掷。何松眼泪都差点下来,可师傅的声音却慢了一步,在先前的强攻中被土匪回一刀伤了小臂,鲜血淋漓处他想撤招敛气清心,但土匪是行家,听到这个如鬼魅一样的声音就知道传说中的逼音成一线成了事实,就是没有那一阵快枪声也不敢战,知道这个高人所言不虚,自己两个兄弟多半“亡”了,向左一记斜劈后回刀向右横切,逼退何松后转身走了。何松几处伤势追不得,眼睁睁看土匪消失在旷野深处。。。。。。 第二章 血战 【九】血风吹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周一木和刘成要拼命,老铁到了,哪怕只是声音,毕竟出现,余音缭绕散去才见一路雪花飞扬、一路铁骑撞破一片雪色苍茫渐渐的现出轮廓:“兀那杂碎不走更待何时?敢伤我一人管叫尔等死无全尸。。。。。。”还是那个诡异的声音,渐近,没有了飘忽,字字清晰还耳鼓起了共鸣。。。。。。姓樊的向四周看,除了前面一路铁骑,附近没有人影;这是话,不是喊,就是喊也没有如在耳边响起一样的清晰;除路上的死伤,胡家绺子总共过去的人不足十五骑,但这彪人马却有二十骑之多。樊当家的看不清也知道不是自己一路人,必是柳叶屯的救兵到了;这路人不但有最少五支快枪,而且还有个能逼音成一线的高人。姓樊的识得货,喊一声“砍了,扯风”,和几个亲信上了一路上收容的胡家绺子的快马,扯风去了。樊家绺子不是了不得的绺子,当家的都扯了风,未必小土匪中还有勇士吗?自然没有。刘成也是血人一个,如不是还有一杆长枪支撑,只怕早已经倒下了,可那杆枪的枪头偏又有血液顺了樱子淅淅沥沥的流,土匪发憷,大多数人自然就吃桃子往耙的捏,一窝蜂的要绑双手失去作用、没有武器就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周一木。一木不是熟透了的桃子,岂止不是,土匪未到他还两个箭步后出腿,当先一匪躲避不及,被一脚直踹胸口,一木借力腾空旋身,另一脚斜蹬左侧一人,一招两腿,两个要绑人的土匪几乎也腾空,直撞身后之人;整个过程太快,老铁那忽悠忽悠的豪言壮语才想起土匪已经倒下了几个。双手废了的人居然也不好绑,土匪又一次出刀,可惜当家的喊完“砍人”后就扯了风,小土匪不是勇士可也不是傻子,前面一溜快马少说二十人还战刀亮闪闪;不识来人语音的厉害也觉得耳鼓里那种直迫心脏的紧张,还有一种莫名的诡异呢?土匪恐慌,虚砍两刀逼退眼前这个壮汉就跟着要扯风。土匪要捉人,刘成本欲掷出手中抢拉一个垫背的,听了老铁的声音差点红了眼睛,自然还想喝兄弟酒,面对四人出枪,一枪横扫逼退前面两人竟然后倒刺出一枪,后面一人提得有刀,可这一枪也太过突兀,不及招架小腹就中一枪,还剩三人不敢绑,想等人多势众后围殴,可多余的人已经在开始扯风,那还不跟着撒脚丫子了。。。。。。追来的土匪本来有三挂大车六匹马,可头一挂跑得急被刘成杀了领头马,后面驭力一匹撞上后也一直没有站得起来;第二挂被枪杀一匹还有一匹;第三挂有完好的两匹,小土匪发一声喊争先向有两匹脚力的大车上爬,一挂大车挤不下十多人,又有四、五人上了第二挂。土匪要跑路就得把大车掉头,而辽西广袤却多丘陵大山,大路虽宽也多有丘陵沟壑地段的狭窄处,而又以长白山尾翼处的辽阳、东平一带为最甚,所以这一带的大车就多做成狭长状,牵引车体的骡马也多为一匹,就是负重需增加骡马时也是一前一后,少有两骑以上并排牵引的,何松的商队如此,土匪追来的大车也如此,但不管是前后还是并排,只要其中一匹倒下不是车毁就是人亡。刘成带出来的四个兄弟全军覆灭,不癫也状若疯虎,竟然半跪起身掷出了手中抢;枪不呼啸,也失了准头,但马匹掉头横身体硕大目标,只要力气够大,瞎子都能撞上;刘成不是瞎子,掷出一枪嘴里喷出一口血箭,这是伤内腑拼全力的一枪,如何不跋扈?刘成倒了,大车领头马腹部中一枪,直没两尺,后一匹没有处于发力奔跑状态,自然也不会撞上领头马而死于非命,但却是跑不起来也挣脱不了驾驭在身上的绳套,徒劳的挣扎;一匹死马和一挂大车车体横亘在大路上,阻了后一车也断了土匪扯风的路线。聪明点的土匪跳车扯了风,不聪明的还想把没死的马和大车解脱出来,但有死马和一团乱麻的缰绳牵扯,一时半会如何解得出?绝望后气癫了的两个土匪要泄愤报复,想把坏了自己扯风机会的人打死,但火铳刚举起后面一轮快枪声却先响了――老铁到了,和他并排的是严奎和何松,稍后是郑清和林天虎、天豹兄弟;刀矛队领队林奇以下八个人和火铳队七人,二十一骑铁骑一路狂飙直接从大路上卷过,再回首,一路血腥。。。。。。那后来杀了刘成兄弟后去隘口的八、九骑土匪呢?老铁一路人在路上和这几人有过接触,只是为了救援周一木和刘成不想耽搁时间,远距离一轮快枪、伤了两个后其余土匪就四散走了,老铁不追,返身随老铁救援的何松担心隘口,老铁说一声“有人”,依然快马加鞭。。。。。。周一木、刘成血肉模糊,离死不远;老君洞四个兄弟几乎成了四堆肉泥;何家老车把式被削去半边脑壳,多数人不敢看,呕吐者不在少数。自己两个兄弟遇险,严奎没有不到的道理,可见了这等惨状声音也嘶哑:“天杀的”,提缰要沿大路追,老铁摇头:“救人要紧”,把枪向旷野指出,向林家兄弟言:“砍了”。雪地上有几行凌乱的脚印消失在远处,走了的土匪起码有七、八人。不用老铁开腔,林天虎以下十五、六人早向雪野驰出,单只留下老铁和严奎及郑家团子几人。郑大梅是郑家团子的人,去了何家大院后恍惚间郑家团子就和何家、也就是老铁几人沾亲带了故,极是忠实,也极得老铁几人信任。何松至老君洞后就陆续购置了些医疗器械,平时也间或给屯子人看看外伤,老铁也帮衬着整点跌打损伤加推拿,以医养医,到后来什么西医类东西不说应有尽有,也大致相当于一个小型诊所了;可惜老铁一路人走得急没把何松的医疗箱带来;何松也巧妇做不出无米之炊,况且天寒地冻也不敢动刀割肉,简单处理伤口后不至于让人血流尽而死了。。。。。。 第二章 血战 【十】血风吹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周一木和刘成虽然重伤,但一路十几具土匪尸体和好几个伤残却让人看了咂舌,知两人独挡十几倍于己的追兵何其豪勇,把能脱的都脱了,能保暖的东西都给两人保了暖后林家兄弟一群人也陆续回来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眼睛,何况土匪没跑多久,除天虎、天豹兄弟捉了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回来,基本一个没跑脱。。。。。。大车是现成的,还有两匹驭力的好马,老铁命郑清率火铳队七人断后,何松、严奎率林奇以下八条好汉护住两挂大车,林家兄弟为两翼哨探,自己和单骑为前卫打道柳叶屯。风萧萧,雪又纷扬起来,前面就是隘口,老铁发音:“风子可好?”峡谷里转出一标人马来,为首立马横刀者是谁?风子王天彪是也;左边一人刘五,右边一人你道是谁?柳叶屯自卫队第一队队长林大富是也。风子吊了右臂,左手提刀仍杀气满天;刘五吊了左臂,破烂的皮卦里仍可见一条绷带从左肩扎到了右肋下;两条好汉,加一个提一支快枪的精壮汉子,还有后面一字排开的八个火铳手,隘口无异天堑;柳叶屯精英全出,单只留下了第二队队长林春山。此人在屯子里威信仅次于林大富;武者以武艺慑服于人,猎户则以枪法受人尊崇,可见几个猎人头领的枪法必定是屯子里的佼佼者。但唯林春山岁数稍长,略少于老铁,性格却是几人中最沉稳的一个,其细心更不是几人能比,所以老铁留他守屯最是放心。三挂大车安好,七个车把式吓晕了两个。一路人在鹰过峡地段把刘成的四个兄弟葬了后天已经暗了。前卫林家兄弟碰上林春山派出屯子十里外的哨探,老铁暗赞,命哨探打马回屯,转春山:人不稍歇、严密防范。土匪有两百多人众,又走了极其厉害的炮头和几个当家的,本来就在打屯子的注意,如今腥没尝到还把马队损失一半,要报复血洗屯子就不是威胁话。。。。。林家兄弟言语不多,有极默契的进退章法,在老君洞跟老铁打过土匪后大约也知道知己知彼之法了,居然在红了眼睛后还捉了个活土匪回来,还是个小头目。土匪怕死,队伍还没到鹰过峡老铁就大概了解了这路土匪的虚实,如何不防范?老铁天生奇善断,但周一木和刘成重伤经不起颠簸,队伍又在鹰过峡安葬刘成几个兄弟耽搁了时间,距屯子还有三五几里路时后队居然响枪,还枪声大作,而且柳叶屯方向也隐约传来枪响,众人惊,稍后屯子里居然又腾起了火光。。。。。。被捉的土匪是樊家绺子的人,据他讲东平境内最大一股绺子当家的姓胡,绰号老北风,马匪出生,本盘踞在东平南北方十几年,具体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是最近才转道蜈蚣岭,据说要打辽阳柳叶屯和西平一个叫三汇镇地方的主意。三汇镇何松知道,没少生意来往过,是可去辽阳、东平、西平三个地方的一个大镇,地势开阔,独得天时地利人和,故曰:三汇;其繁荣比蟠龙镇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处地方都离县城远,有实力的绺子当然要打主意。谣传老北风在陆地上能飞行如风,但多数人没见过;这人马匪出身,尤喜马队,不惜血本打造了一支五、六十之众的骑队,几乎和他的步匪一样多,又被人猜测老北风之名得益于他的马队,但知道点底细的头领都说此人为匪几十年,对辽西一带地形了如指掌,又有别人不能具备的一套寻路、藏匿的本事,所以叫转瞬即逝或捉摸不定的老北风,但不管如何称呼,其人必定是个难缠的人物。老北风绺子具体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少人枪;马队到却招招摇摇被不少人见过,最少有五支快枪、二十支火铳,仅凭这点实力就足以让蜈蚣岭一带地头蛇似的当地两股绺子臣服,要共同灭了三汇镇和柳叶屯做五、三、二分红。那分三、二股的两股绺子呢?土匪头目清楚多了;自己所在的樊家绺子只有四、五十人,也就是后来赶大车追商队来的人,当家的有支快枪外,其余还有不到十支火铳,分的是两股;还有一股当家的姓闫,其人心狠手辣,但讲点义气,绰号活阎罗,好像和姓樊的沾点亲,不如此,只怕樊家绺子在这一带站不住脚;这人善使一把长柄扑刀,曾在刚出道时一人独战这股绺子三大当家的还不留活口,自己坐了头把交椅,手下两个兄弟两支快枪,枪法都不错,还有七、八十人众,略十五、六支铳子,当然分的是三股。柳叶屯红火,虽然大部分人还算不得有钱人,但解决了温饱就让土匪眼了红;做人难,做有钱人更难,做稍微殷实点的人就难上加难。两百多土匪呀,老铁想当穷人或乞丐的心都有了。可现在就是装乞丐也不一定跑得脱,后面郑清八人显然敌不住,枪声离大队渐近;土匪出了隘口到柳叶屯一路又是开阔地,两边有土匪向屯子或是截断自己退路迂回。屯子起火,林大富和林奇的人心慌,想走,先护家,乱了。老铁大气,沉声而言:“尔等一走郑清几人死无葬身之地,我铁福不才,纵是今夜命丧黄泉也要保周、刘兄弟无恙。。。。。。”。“就是,还有我们呢?”当然是严奎,还有刘五和何松。“土匪马队不少,可三股绺子加起来也不过最多六十骑,前后被周一木、刘成等人伤了近二十,就是余下的四十骑全出也多不了我们几个,土匪闹腾得厉害只因我们虚实不明,先自乱了,敌暗我明岂不是被人各个击破?屯子里有春山,还有近百号人,我们拖住马队未必不是给春山减轻压力。尔等如乌合之众一窝蜂走了,于郑清几个和我两个兄弟、几个车把式不顾不打紧,只怕土匪脚跟脚撵去屯子就是引狼入室,何来自卫?”。。。。。。 第二章 血战 【十一】 老北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不是老铁言重,实在是成立了近一年的自卫队还遇不得事,大难临头各自飞。其实家里出事这些人急着要走也人之常情,可周一木和刘成两个的伤势和三挂大车快得了吗?老铁自认没有一己之力保护两个兄弟的能力。老北风之大名在辽西一带少有人不知道的,老铁兄弟几个煮酒论土匪时也没少提及过此人;其人和整个绺子仗着马队神出鬼没,专干大宗买卖,杀戮成性,就是官府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次居然对何家商队动手,虽然这些东西也足够他们干一票了,可也不至于一现身就几乎是他们纠结的三股绺子全部,难道仅仅是不战就屈人之兵?让风子几个乖乖的交出商队后还让柳叶屯乖乖的交出一万大洋?据被捉了的土匪交待,柳叶屯灭郭三炮和镇三山传遍了附近几个县,柳叶屯自卫队连老北风这种老字号的绺子都不敢动手,联络了闫、樊两家后也没敢任性,前后派出了两路探子扮做路人在屯子里歇过脚,本决定再过个把月大雪解冻后就动手,不料屯子里首富何家一下就出来七挂大车的东西,这些东西土匪探子探没探清楚不知道,但从押货人的戒备状态和皮毛、山货的焙制时间来看,必是去年一年收成的好东西,何况还是远走比辽阳大得多的东平县呢?傻子都知道。傻子也知道就是劫了这批货,具有相当实力的柳叶屯绝不会双手奉上什么一万大洋,也不会不戒备,何况老北风?可这批货如真是屯子一年的进山收成,还有外来赶山人就近买卖的呢?就不是土匪的人都眼红,所以是土匪就不得不抢,可一抢又怕柳叶屯起了戒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屯子还没有戒备前一并洗劫了,所以老北风留了二十几骑亲信外,把步匪和闫、樊两家绺子都在蜈蚣岭一带埋伏了,想一网打尽商队后趁势直奔柳叶屯,可惜被辽阳道上出名的双子双侠撞破机关还跑了人。老北风不是腥没吃到还损兵折将——要报仇,而是远道而来干什么吃的?抢柳叶屯来的呀,跑了人报了信有了戒备还抢个屁,当然要追。老北风是什么人?不是轻而易举就让官府伤脑壳、老百姓害怕的人,当然要趁屯子恐慌或还没有完全戒备前杀入屯子。路上不仅前队马队一路追了下去,步匪也没有闲着,由自己亲兄弟、也是绺子二当家的带自家和闫家绺子共一百三、四十人出了蜈蚣岭就走小道直出柳叶屯。闫家绺子当地土匪,当然熟悉路,可惜老北风为匪几十年不死,也可能是跑得快,也可能是躲得快,又太相信打虎亲兄弟,就即便这种大事都交给兄弟打理;也太相信自己老三、也就是炮头的本事,自己则带二十多亲信马队躲在蜈蚣岭不出。可炮头一追又折了近二十马队,连配合想一路从屯子西边杀入的樊家绺子都损失过半。这下老北风藏不住了,就是不抢也是老二走了多时,路认识,可不能骑马,人追不一定追得上,不得不战;何况腥没尝到就死伤几十人,屯子没去就认栽跑路他老北风也不要在道上混了,哪还管屯子里有什么高人了,再高的人总怕火器吧?收容了一路凌乱逃回来的喽啰,居然还有十六骑,樊家绺子的步匪也还有二十多,老北风只留五个贴身亲信,还有十七骑,命炮头率全部三十三骑做前卫;当地绺子也不一定全是步匪,出行也多有大车代步,前面几战后从老巢赶来的几挂大车也早到了,老北风亲率二十几个樊家绺子的土匪乘四挂大车做接应,两路人马一前一后直扑柳叶屯。所以老铁担心土匪纠结全部在蜈蚣岭一带出现必定不仅仅是威胁,还有大的动作,现在大路和屯子出现土匪就足以说明土匪早有预谋,就算严奎几个重义气不走,旷野里无依托估计也一样护不住,就即便护住了又如何?稍过去几个土匪何家院子连唱空城计的人都没有,二愣子在,可他一人阻不住也唱不来。老铁还有更狠的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自己几个回不去,何家院子必毁,自己几个和老何家毁了,柳叶屯一样跑不脱。但老铁没有这么糊涂得斗气,也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可怎么勇呢?还不是精神,没有精神就没有斗志,没有斗志你就是大路相逢又如何?还不是逃之夭夭的份。言:“现在屯子可比先前闹热多了,火也没有继续烧起来,必是春山开始了还击,必定是土匪去得不多。。。。。。”老铁缓和了语气,解除这些人的后顾之忧无疑是目前最明智的办法,可没有后顾之忧又如何?大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没有风子之流的悍勇,真要叫他们鼓足了勇气面对多出自己又干惯杀人放火的强盗,老铁没有那种愚弄人的本事,所以他说的也基本是事实,屯子里火铳声果然比刚才多了很多,就是仅有的三处火光也渐渐的没有了威势,更没有多的地方起火。老铁气愤,可也没有把队伍停下来气愤,离屯子渐近,一阵紧过一阵的火铳声和依稀还有的喊杀声,显然是在屯子外响起,显然是林春山组织起了有效的还击;土匪人数当然不知道,但听声音火铳最多只有八十支,屯子里就有四十,那么最少武器也和土匪旗鼓相当;自己的火铳队自己心里有数,大部分都是猎人,论枪法这些人不担心,还有弓箭、弓弩和大刀长矛呢?这些人也不担心,单人对抗、多人协作那是经过了一年的训练,也绝对没有白练,真如铁当家所言,被当前土匪撵去屯子、屯子多面受敌后果实难想象,拨马要走的人不好意思起来,老铁见怪不怪,接着说:“要走的我不强求,不走的需团结一致,以不变应万变。”厉害关系够清楚,就是有人想走也不敢走了。。。。。。 第二章 血战 【十二】 老北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想走的人有过上次一盘散沙后血的教训,自知失态,老铁不管众人尴尬,命:“何家院子只有二愣子一个人,风子、严奎、何松速回,天虎、天豹掩护之,坚决不能让当前土匪过了何家院子。。。。。。”老铁紧邻何家修建的院子正是面向西方、也就是在这条大路的尽头;土匪迂回,要想进屯子就必须经过老铁和何家院子前的道路。何松毁一支快枪又得土匪一支,又有严奎改进过的掌中雷,只要队伍拖住土匪大部,凭何松一支快枪和林家兄弟俩那黑暗中神出鬼没的弓箭,屯子西边路口就由不得土匪随便进出。沿路可能有土匪开始了包抄,但林家兄弟那没有火光又悄无声息的弓箭就必定让土匪枪手头痛,要想在黑暗中阻截何松两人只怕不够两把弓箭射杀,何况还有战力赵群的风子呢?老铁临危不乱,命林大富九人接应郑清,且战且退,阻住大路;伤者和商队由林奇所属刀矛队保护。刘五伤,来回两趟已经虚弱到了极点,随队照应;老铁自己做两队之间接应,仍不疾不徐的向柳叶屯进发。自卫队九支快枪除老铁、何松各一支外,林大富一队人多持有三支,林春山和郑清两队各两只。老铁救援何松商队,尽谴自卫队精英,当然也是精英武器全出,除林春山二队还有两支外,现在林大富和郑清十九人就有五支快枪,十四支火铳,足可和土匪抗衡。就算没有火器的土匪要抢商队,有林奇八人在,土匪捡不了便宜,何况还有无处不在的老铁自己呢?土匪不是了不起的人,但小肚龌龊却是有些计较,炮头先前大意吃了大亏,颜面挂不住窝了气,率大队人马出了龙腾山隘口后不久即赶上柳叶屯队伍后队,双方马队皆有火把照明,老远即相互发现,炮头自己见识也听手下喽啰说过柳叶屯刀手厉害,不敢近,但前面柳叶屯后卫只有七、八人,命快枪隔远了射杀,挥喽啰两边截杀;土匪人多势众,火铳还有近二十支,可郑清是经过老君洞一战的人,知道火光招惹眼目,弃于路旁速退;土匪马队有五支快枪,但在前面一战中被风子伤后、何松抢走一支,还有四支,老北风怕死一直有最少两支留在身边亲信中,所以这一路土匪不过两支,马背上颠簸和黑暗中打不着人;郑清也有两支,响枪后大路土匪就狂飙一般卷了过来,渐近;火铳散子射击面大,柳叶屯六只火铳伤土匪两骑快马,大路马队起了混乱,两翼有火铳火光闪起,但旷野不比大路,就是白天都不敢放马驰骋,何况夜晚,就是土匪燃了火把也算不准距离,几支火铳纯碎的瞎打,浪费火药。但大路土匪稍乱即重新开始了攻击,黑暗中辨不真切,郑清两支快枪装弹后开枪打翻一匹,土匪还击,伤后队一火铳马匹,郑清命救人退,可土匪抢上来了,一阵火铳又伤三骑;这些人都是郑家团子和郑家才从外地迁来的亲朋,非亲即故,郑清不肯退,拔刀,可你几个人岂是土匪几十人的对手,不被砍死也被踩死,但林大富到了,喊一声:“郑清速退”,一轮排枪撂翻了对方起码五匹快马,就是土匪散开了的马队也阻住了后面之人,不能一窝蜂拥上,又复混乱,向两翼散开的人越来越多。人受损失不大,可惜了马匹,死少伤多,一地的悲鸣。土匪散乱,林大富命队伍渐退,保持和老铁的距离,截住土匪老铁的队伍就安全,不想后面有火铳响起,老铁的快枪也响了。。。。。。后面全是刀矛队的人,火铳当然是土匪的;土匪一时不敢过于靠近,林大富让郑清协助老铁,郑清说声小心,带一个伤者、两个失了坐骑的兄弟向老铁靠近。队伍离屯子近了,屯子依然燃烧的房屋火光把大路依稀照得见,前面已经没有了何松几人的踪影,也没有土匪的影子,老铁担心土匪迂回纯属多虑,长出一口气;风子、严奎和何松回,屯子西边就很安全,最起码何家院子就不会出事,老铁自信他一年来在几个院子里布下的机关。老铁队伍走不快,土匪走大路被阻,想搞迂回的土匪在没有道路的旷野里更走不快,有三两个亡命的人想插进老铁前后队之间,阻断后队,当然被老铁开枪打死一个;他扣扳机的瞬间无需三点一线,自然一枪把人撂下马,其余人不敢入,前面大路可见,旷野也可见,两翼土匪快马加鞭,想把老铁全部队伍阻断了。两翼有火把和影影绰绰的快马,老铁命郑清一个兄弟催促林大富靠近前队,林大富加郑清的人有四支快枪和八、九支火铳,交替射击完全可以阻断大路,无需顾虑;郑清两个兄弟失了坐骑,好办,坐上周、刘两人的大车一样不慢,还方便了射击。老铁命郑清几人保护大队两翼,林奇的人两人一组向加快了脚步的土匪截出,驱逐和阻截迂回土匪,自己独骑向前,对两翼超越了林奇们阻截的土匪实施最后阻截。老铁如此安排不可谓不周全,但还算安静的侧后原野突然响枪;枪是快枪,一下还是两支,枪声一起老铁居然泛起一股寒意,只有一年的骑术不精,却脱蹬身体后仰触及马背再翻后从马屁股后滚下了地,姿势难看,却灵活保命有效,马倒,左面的快枪火光才刚闪过,老铁出枪,打没打到人不管,到纵身体直扑右后一个小山包;距离四、五十米,老铁奔行如风,转瞬即到。老铁今非昔比,对远距离可以杀人的快枪情有独钟,熟悉了枪械结构后装弹过程也极是快捷,可土匪也不弱,居然在老铁还有十几米距离时又出枪,枪响火光闪,老铁右脚发力向左走“之”字,饶是他快也感觉右肩一股火燎般的剧痛,好在挥枪击发时还有感觉,却失了准头,听山包后一叠声的惨嚎,想是没有击中要害。。。。。。 第二章 血战 【十三】 老北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经过几战,知道被伤及要害的人一般也有惨嚎,却绝对是渐弱,这人一声大过一声的嚎,只怕是没有伤及内脏,可伤与不伤又如何?老铁要抢枪自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这人第三声哀嚎还没出口老铁就到了,但山包后跃出一条黑影夹带着一股凌厉的寒意直罩头顶,刀光略闪,老铁翻身便倒,右脚倒勾处,一团雪花直射黑影。。。。。。老铁在大路上被伏击就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寒意,来自两个枪手的威胁有之,但厉害枪手他见过,绝对不至于让他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必定还有更强大的威胁――这不是一般武者的潜意识,必须是一个超凡武者、而且血液里也必须有狼一样的本能才能够具备的东西,老铁就有,所以感觉真正的威胁来自右侧时就有了十分的战意、杀意,所以偷袭者一记泰山压顶似的劈杀就落空,所以随身体一起倒勾的右脚踢起的雪团就带起一丝劲风直射来人,左手挥出快枪,快枪上有枪刺,枪刺横切这人持刀的右手臂。偷袭者全力一击,一般人要出全力一劈都必定是反手力大,;老铁一见这人挟带着风声的一刀就知这人出了全力,出了全力还是反手下劈就明白这人就即便是武者中的强者也还没到刀由心生、随意控制力度的超凡境界,笑了,左手斜引的枪刺眼见要切入这人由左向右已经劈空的手臂,不想这人不到神仙的地步也到了一流的境界,竟生生的半途踢出两腿,左踢老铁倒勾的右腿,右踢枪身;怪不得连老铁如是人都感觉得到一股寒意,此人在一击不中的下落途中居然临危不乱的变招之快,匪夷所思,但饶是他变招快,面部还是先迎上老铁踢起的雪团,急侧头,左脸如遭重击,虽不至于伤了,却也耳朵轰鸣,差点迷糊了神智。逼音成一线自然有技巧,可光有技巧大不了清晰动听点,就像吼歌的人,技巧到了什么高音低音、颤音花腔,别人听来大不了陶醉或洪亮,要想在几十米甚至几百米外听得见,自然要练气,老铁能,所以踢出的雪团就夹带着真气,差点把这人整懵,要踢老铁的左脚便失了方位和力度,不过即便不懵要踢也未必踢得上,因为老铁右脚起后左脚也跟着起,一脚踢在这人小腿肚上,这人伤得不轻,却又借右脚踢中枪杆和左脚吃一脚的惯性顺势后倒,避开了其它打击部位。老铁要杀,不料,不是不料,老铁面对凶险也没有杀招尽出,土匪虚实不明,他自然不敢全力施为,否则只怕那个偷袭者再厉害也躲不过他的全力一杀,可也不能白白的把这等厉害的匪徒放了生,再想杀时,右侧,也就是伤了的枪手身旁又跃出一人,这人和前一个偷袭者几乎是同时现身,时间就相差那么短短的瞬间,而这一瞬间前一偷袭者就差点毙命;第二人到了,两把砍刀一劈老铁已经回收右脚后横扫前一人腰胯的右腿,一斩老铁还未及起身的脑壳,刀挟风势,风挟寒意,老铁除了向左滚,还必须滚得极快,否则就断脚断脑壳,但他左脚才踢中前一人,右脚又才出,就是滚也不会极快,但他还是滚,不过在滚动前出手,一溜黑芒从他一直未动作的右手惯出,近距离,就是神仙也躲不过,直接没入这人大开了门户的胸膛,饶是如此,这人右手刀还是惯性划开了他的大腿。这人只有半声惨嚎出口,前一人已经脱离了他手脚打击范围,老铁要追,不想刚起身就打个趔趄;两处伤,又是毫厘之间的生死搏杀,老铁能不倒就很不错,可山包阴影里还有两人两骑,鬼魅一般;见了老铁狼狈,一个阴霾的声音发出:“这人伤了,杀了。”“老北风。”一个念头突然来自老铁的潜意识,一人一骑已经纵马而来,老铁战意昂然,脚跑不得路就不跑,十米左右居然见这人发出一件带光的兵器,看一闪即逝的微弱光亮,是一柄飞刀。老铁吃惊,但铁家短打讲究的是个“快”字,眼快、手快,不说这人是班门弄斧,起码也是伤不了老铁,老铁侧身,左手枪刺横拨飞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飞镖出手。。。。。。这人是一直不离老北风身边的人,其身手可想而知,竟然又出一刀,直击老铁飞镖;两件兵器半途相撞,溅起一溜火星,其人飞刀的准确不在老铁之下,但铁家飞镖是几百年前江南绿林领袖家的镇山绝学,享誉大江南北,岂是一把小小飞刀就阻得住的,刀断镖去,这人可能骇了个半死,也可能没有,一声轻咤后居然出刀来劈,可老铁的镖也不是神镖,被飞刀阻后慢了速度也变了方向,土匪刀一劈不中,鬼使神差的射进被土匪带慢了脚步的坐骑前跨;距离还有四、五米,马倒,土匪脱鞍跃出,竟然是左手刀呼啸而到。。。。。。铁家技击精要就是个“快”字,不光是短打擒拿,飞镖同样,第二镖本没有机会让土匪跃起还出刀,但先前走脱的土匪已经转身劈出一刀;两把刀两个方向,却有相差一尺的先后,依铁家拳的快,就是老铁伤了,这一尺的瞬间也足可让他杀一人、避一人,但老铁镖拔出的第二支镖仍未出手,因为最让他不安的那个阴影里的人,也就是他认为的老北风已经鬼一样的下马,鬼一样的到了三米距离内――老北风名不虚传;这人手中没有银光闪亮的兵器,却有拳头大小的一个黑黢黢物件在他膝下处被老铁看见。老北风之名不光指他的马队,从老铁发现他后又听见其声音,老铁才感觉到最令他不安的躁动原来是这人,就是在对付这个飞刀人时都一直注意着他;又从刚才下马到现在这个距离,老铁暗叹,其实老北风之名什么也不是,就是有北风一样的速度,还是飘忽不定的旋转风。。。。。。 第二章 血战 【十四】 老北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北风人如其名,老铁发了第一只镖这人就到了眼前,可见了这个拳头大的东西后老铁就更吃惊,老北风究竟是人的诡异还是他兵器的诡异,因为这种东西老铁听父亲说过,是十八般武器以外的偏门杀技,有人喊做流星锤,打击部分呈球状或球体上带尖刺,以绳子连接全靠巧劲击打,极是难练,练成后就是神出鬼没、远距离攻击防不胜防;武者行叫做鬼难缠,单打独斗都避之不及,群殴就算强出对手也被这种超出打击范围的鬼东西拖累,多半坏了自家性命;此人不出手,一出手就绝对是必杀技——想是他也看见或估计到老铁的必杀技也没有出手,不敢动。三个人三个方向,而且是两个绝对好手、一个阴霾不知深浅却恐怖的对手,老铁伤,两败俱伤他也必先灭了老北风,但这人敢到几米距离内绝不是勇气,必有有恃无恐的手段;可有又如何?只是老铁还不想死,还不想两败俱伤;三人联合出手,老铁万难幸免,可老北风怕死,想等老铁的必杀技出手后全力一击,这就是天意给了老铁机会。老铁向左手一人,也就是最先偷袭的第一人迎面撞去,因为这人见了右手方同伙出手,虽然伤了左脚,还不至于倒下,但转身后要前跨左脚反手劈刀却也够不着,只能正手横砍老铁左臂;老铁倾倒一般撞入,左手倒立快枪枪身,土匪发力最大的刀前半部分走空后没有多少力度的刀柄前半尺处斫在快枪枪筒上,几乎没有力度,几乎碰撞声都没有响起老铁左肩已经靠在了他小臂上;这人一把大刀在老铁身后穷忙活,不如一把小匕首来得灵活,只能用刀柄撞人了,可老铁连那种小儿般力道的撞人的机会都不给,一头撞上这人脸部;合当这人倒霉,先前挨了一雪团,一张小脸还不自在得很,现在嘴巴鼻子挨了沉重一击,还不鲜血鼻涕一把抓了?老铁练没练铁头功不知道,反正这人痛得连惨嚎都没有就趔趄着倒地后还不忘滚开;听声音牙齿是指定少了无数颗,鼻骨没少,但粉碎是跑不了的了。老铁向左撞人,右边还差半尺的刀就更砍不到他,岂止是砍不到,老铁左跌之时又起右脚,别人刀都还差一尺,这一脚当然也更踢不到什么裤裆,还是老伎俩,用雪乱人眼目。。。。。。老铁右腿伤是伤了,不过也是皮毛,杀了第二人后其实就看见了山包后阴影里的老北风两人,他自认没有徒步追赶马匹的能力,佯装站不稳其实是诱那两人不走或来杀,老北风果然就上了当;只是万不料第一人伤了脚还能亡命的加入战团,还比用飞刀的人快,他第一时间杀不了飞刀者也就不能同时向老北风出手,但第一人的刀已到,他不得不面对,当然也可以同时向老北风出手,但飞刀者的大刀呢?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还是没出手,斜踢的一脚带起一团雪花直扑飞刀人;仓促之间要对付第一人,对飞刀客的方位拿捏精度不指望,要想伤人就更不指望,他要的是这人出于本能的躲闪或招架,就像一丝风、哈口气人要眨眼一样,皆是人体肌肉的自然反应——逼退飞刀客,因为他料老北风在自己要同时对付两个人时不会不把握机会出手,但老北风没有,因为老北风太怕死,还因为老铁的右手始终没有动。。。。。。飞刀客骑术精良,阻不住老铁的飞镖后提缰让马挡了一镖,飞劈一刀估计是高估了自己的纵跃能力,也可能是想逼老铁发不出第二镖。这人在辽西一带也算鼎鼎大名的人物了,一手飞刀十米之内百发百中。土匪道上大小绺子素有喜庆祝寿之风,虽然表面互赠礼物以示欢喜,其实背地里也是勾心斗角之徒;老北风面子大,五十大寿时来了两股绺子大当家的,也有三五几家派了有头脸的人物送了东西过来的,做事的绺子管他百鸡宴还是百兔宴都要山吃海喝的闹热个三五几天,酒酣耳热之后这些人就免不了抖摆一番,有舞枪弄棒整得欢声雷动的,也有开枪打烂顶在别人脑壳上的山梨的,好不意气风发。土匪住的地方多在阴险险恶的地方,要遮风避雨又大多选择山洞,众匪徒一高兴就惊了山鼠子【蝙蝠】,山鼠子是什么肮脏东西?在酒席上乱撞乱飞,有近身小土匪早抢了东西来乱扑乱赶,飞刀客一脚踢翻一个差点把酒席撞翻的喽啰,随手发一刀,把一只无头苍蝇般的鼠子钉死在洞壁上,来贺寿的人便意气风发不起,还做木鸡状,从此送这人一个绰号,叫无影刀;此人在辽西绿林道上不做第二人想,起码是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玩暗器。但几乎没有碰见过对手的什么无影刀第一刀被老铁轻松避过,老铁出镖自己截一刀还形同虚设,自知不是对手,就算他知道老北风到了也不敢让当前之人出手对付自己,因为只有癫子才不怕死,他没癫,晃眼见了一团物事至这人脚底扫出,以为这人连脚都有暗器,不是以为,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以为;为武者除了练技击之术和精、气、神,日久加勤奋能自然形成一种肌肉记忆,达到条件反射,遇事时技击之术能本能的使出,达到杀人和防身的目的;本能平常人也有,一般都是眨眼、肌肉痉挛或突然冷汗出,没有记忆也没有技击之法,所以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飞刀客是强者,一刀没指望劈死人也就没有破釜沉舟,留有余地,乍觉劲风扑面即把前劈的刀势斜划挽起一团刀花,脚一沾地即蹬力后退,有少数雪渣透进刀花,刀客打了个寒颤,不敢攻,自认飞刀要被惹火烧身后也不敢发刀,更不敢跑。有不知深浅的老北风阴险的看着,老铁也不敢贸然出手.。。。。。 第二章 血战 【十五】北风吹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北风看见过老铁出手,仍然敢进入老铁飞镖的打击范围,所以老铁料这人必有不怕的本钱,此人一直不出手,老铁料自己出手一击不一定必杀,两记出手呢?他有把握,可这个飞刀客也是个难缠的人物,不敢动,老北风两人也不敢动,以静制动是武者常识,可那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大路上已经出现柳叶屯队伍的前队,原野上也不时传来林奇们和土匪角逐的影子,老铁焦躁,老北风更焦躁,命飞刀客:“联手做了这人,屯子不在话下。”老北风要联手做掉老铁,当然是要无影刀先动手,可你说做了就做了?自己出手必遭反击,那可是拿性命去当诱饵,但说话的人是谁?老北风呀,刀客也知道他的斤两,联合两人之力做掉当前之人应该不成问题,却有自知之明,貌似凝重的一步步向老铁身后滑去――你厉害,但面对老北风不敢转身,老子在后面动手总不至于也长了眼睛吧?无影刀沾沾自喜的想得愉快。老铁即便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别人在身后出刀估计也观不过来,平地一声狮吼:“回旋斩啊,破天狼”,今夜连月都没有,所以老铁的声音也就没有那种日落西山般的苍凉;一溜黑芒从腰际贯出,居然是对付飞刀客。老铁终于出手,老北风也终于出手,拳头大的流星锤势如流星而到,速度之快,看来老北风没少在这个东西上面下功夫;几米距离老铁就是滚都滚不急,但铁家镖是什么来头,未必发了一镖就傻唧唧的等死不成?可惜杀人要先保证自己不被杀,又是先向无影刀动手,老北风流星锤到了他只得以救命镖先救命,藏于手腕内侧的飞镖出处,直击流星锤。老北风什么人?很少有人见过其面,就更少有人见过他出手,锤不避,直迎飞镖,但估计就是避也避之不及,仓朗朗一声响,声如裂帛,锤体突然绽开,竟似一个铁碗状,生生罩住了飞镖;几百年前就享誉大江南北的铁家镖竟透不过,非但如此,老铁还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怪不得老北风有恃无恐,流星锤本来就是个能杀人也能绽开释放有毒药末的机关;毒物老铁不懂,但听说过,刚闻到味道就有了一点头重脚轻的虚浮感,凝神敛气时恍惚中从那个被击落的铁碗后又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物件破空而来――他妈的什么老北风呀,究竟是人还是兵器?老铁父亲转战大江南北,什么奇形怪状的兵刃没见过,老铁也听说过这种东西,是十八般武器偏门之外的偏门,名叫子午流星铛,极是难练,也很少有人使用了,但什么开合之类的机关却是没有听说过,想是老北风自己鼓捣出来的阴狠东西。这种东西大的一个叫锤,小的一个叫铛,老铁知道有一根极扎实牛筋或细铁链相连,却看不见,可看不看得见他也必须动作,躲避不及就不躲,发镖的手势还在外,没有第三支镖救命,不过就是有也怕铛有和锤一样的机关,不敢抓,眼见铛到,可不敢抓也只有铤而走险,右脚吃力虚垫左脚向左侧身,还在门户外的右手虚空横抓,果然触及一根金属链。可老北风锤上的机关太过巧妙,稍后一拉即闭合,回收锤体金属链在老铁抓住了铛绳时锤又呼啸而到。老铁空门大开,命悬一线,但他还有左手,还有铁家短打那匪夷所思的近身技击技巧和快,枪刺挑起,不敢触锤,竟然是斜划锤体后面寸余处,不说老铁的眼力和好快,光那份胆识就足以让老北风失去斗志,因为球到老铁右肩毫厘处后面连接球体的金属链被挑,锤体自然失去惯性,硬生生坠落,老北风想后收绳链,但老铁能再让你发动下次打击吗?当然不能,拽住连接铛的金属链的右手发力,铁家镖和拳都是以气使之,练这两样东西的人非继承衣钵者不可为,自然是从练武就强打了基础的人;老铁是铁战唯一的子嗣,当然继承了铁家的全部家当,就算老北风练过内力,要想保住子午流星起码也得和老铁旗鼓相当,要想轻松回收右手锤再实施打击就必须高出老铁不止一倍的力道,但可能吗?岂止是不可能,老铁右手发力出左脚,一脚横扫被绷直的金属链,下踩途中突然增加的力道差点把老北风带了个狗啃屎,连同右手拽住的金属链都一同松手。老铁想用到手的铛打,无奈怕铛有机关不敢触及,无奈没有练过用软不拉几绳子拴着的东西打人,忙乱着想扑进或取镖杀人时,又无奈险到极点的死里逃生后那一丝的释放竟让他差点栽倒――毒气攻心,起码也在那丝松懈后毒气又重新攻上了脑壳。老铁头晕目眩还想呕吐,但不敢倒,拔镖后却不见了老北风的影子――老北风不管是因人得名还是兵器,反正是人如其名。“回旋斩”仅出现人间一次,也只是几百年前的一个传说,不说关外,就是关内也必是正统的九大门派才略有所闻;“回旋斩”究竟是一种技巧还是一样兵器?谁也不知道,如果是兵器,最起码老铁的镖不是,但厚重,又有回旋的怪异,所以那个什么无影刀就是连发两支飞刀都没有阻得住,却也必究是无影刀,“回旋斩”也必究不是真正的“斩”,无影刀第二刀截住了飞镖只被断了条右臂,滚下山坡逃得了一条性命。。。。。。老铁呼吸都困难了些,却还是不敢倒,虽然老北风身边的几人非死即伤,不能战,但老北风没伤,还没有发出什么“扯风”的唿哨声,还有何松所说的那个什么炮头呢?何松都不能敌,林奇和他以下的人不是对手;大刀子和刘成生死不知,风子伤,屯子里没有人是这人的对手,所以老铁不倒,寻一处火光和火把都照不倒的树丛包扎伤口、敛气清心,好不容易让脑壳不那么糊涂、气息也顺畅后大路却已经变得安静,枪声和火铳声已经去了屯西头,有地下雷那强大的爆炸声响起。。。。。。 第二章 血战 【十六】 血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严奎研制的掌中雷今非昔比;都是道上朋友,风子在去年天气大好时去过沈阳,名曰拜会那个赛三郎,实则是找于大瞎子帮忙,搞了不少军队才刚有的什么雷管、导火绳东西回来,这东西比破布条之类用作引线的家伙不知好了多少倍,长短个人掌握,严奎是行家,实验几回后不但自己能熟练使用,就是朱二愣子都全面掌握了掌中雷的技巧。就是严奎不在,有他先期布置,在院内就能把进屯子的大路阻断了,现在听这个不小的动静,想是二愣子还不愣,也可能是严奎回去后布置的,听连续又小点声的掌中雷爆炸,显然是严奎到了;不管是谁先期在大路上布置了比掌中雷强大好几倍的铁壳地下雷,老铁都开心得想笑,不想在屯子外的大路上还有一彪人马在厮杀,火光中看得真切,竟然是两个土匪模样的人截住了林奇等五、六人。。。。。。林奇几人按老铁的指令是去截两边兜截土匪的,自然和土匪纠缠在了一起,队伍有林大富和郑清的两路火枪手,除了速度慢于土匪外,人数在土匪几路分兵后不占优却也绝不比土匪少,武器呢?仅快枪就比土匪多了几支,土匪近不了身,所以虽然慢却有亦步亦趋的进了屯子,土匪当然不舍,当然要吃被二愣子或严奎先期布置的地下雷,但和土匪纠缠在一起的林奇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阻在了屯子外。林奇为首的刀矛队基本都是以前就习过武或打过武功底子的人,得实战中杀出来的周一木和刘成教练后技击性十分强悍,但可惜是屯子马队组建前都是练的步战,马队组建不到半年,这些人会骑马,但大都是家里没有马,骑术自然不精,所以光骑术又耗掉不少时间,要想在马上砍人自然就稀疏平常得紧,两个人战一个土匪才勉强自保,要想走脱却是走不脱;另有四人战一人,走马灯一样居然还险象环生。幸亏老铁耽搁的时间不长,幸亏他和老北风几人打斗的地方本来离屯子就不远,又幸亏和林奇四人对战的一个精壮土匪像周一木一人对四人一样,不敢全力下杀手对付一人,所以林奇几人还得以自保,但几人也和其他两人一样,被纠缠得走不脱。“炮头”,老铁听何松说过这人,果然有些斤两,比老北风身边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奇几人全仗刘五和风子调教马术,又同是一个屯子里的人,到了玩命的时候却也齐心,可必究没有配合,稍一补救不及必有闪失,当然,有人怕死打马要走也固然走得脱,却必然不是全部,后面一、两人必死无疑;事到如今老铁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了,阴险的摸近后抬枪就打;背对火光几人厮杀的轮廓清楚,按理说老铁一枪就是多英雄的炮头都跑不脱,但炮头没死,老铁还差点死了,为什么?枪管可能是在积雪的树丛中进了雪水或渣滓,也可能是被老北风的两个护卫劈中过两刀变了形――枪膛爆炸,幸亏老铁打枪一般无需眼睛瞄,火药沫子和破碎零件只伤了胸腹,又幸亏有皮卦之类的厚实衣服,还不至于重伤。土匪攻不动沿大路修建的铁、何两座院子,东边和南边还在稀稀疏疏的响枪,但大都在屯子外的几座山岗上,显然是林春山把大半土匪压迫在了屯子外;听稀里糊涂的土匪黑话和刚才一阵紧过一阵的枪声,显然土匪人数不少,土铳子也不少;但土匪大多属乌合之众,没有严密的组织,更没有人去洗这些愚玩、低级形态的土匪脑壳;这些人没有追求,能生存就是最大的理想,当然怕死,不是有过血的教训、一心要保家的屯子里人的对手,但当前炮头的马队和东、南两个方向的土匪都不走,这不是土匪的一贯作风――要么抢人,要么碰上硬茬子走人。所以老铁料土匪还有所恃,什么东西呢?强者?连老北风身边的人都不死就伤,炮头也现了身,就是有也必定不多,那就是人,土匪必有后援。。。。。。无需老铁自作聪明的做形势判断,大路后方已经现出一溜火把;几挂大车的人不多,却足以颠覆当前屯子略占优势的格局。老铁英雄,可再英雄也禁不住内忧外患,不光屯子险恶如此,自己要想控制住被吸进肺里的毒气就不敢岔了护住心脉的一口真气,要想大吼一声也不敢,可不敢又怎么办?土匪的生力军到了。林奇们危险,就是听见了后面有响动也不明所以然,全力厮杀都手忙脚乱,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判断敌友;炮头要好点,可面对的是四把砍刀,也不从容,看见了老铁也不知道这人就是那个神人,还狼狈,还打枪都爆炸,不惧,但老铁到了,气力不继他还是出手,没有真气的飞镖他自认没有不误伤自己人的把握,抡园了一枪托砸向炮头马头;炮头一刀逼退左侧之人居然左带战马,探身向老铁劈出一刀。炮头了得,老铁枪托走空寒光已到,仰身后倒直接上挑还在余势中的枪托,枪托角度恰到好处,斜撞炮头也劈空过去的战刀,炮头要么回刀躲避,要么弃刀,那接下来战马必受老铁一枪托,炮头不肯,居然回刀由下向上横切老铁手腕。老铁奔进中见过这人出手,一般都是连环几刀,怎么会轻易把招式用老了?急沉手把木柄枪托向后斜引,还有尺许长的一截破烂枪管呢?就是土匪战刀在反腕下劈也必被金属部件所阻,砍不到人;土匪虽然带马只劈出一刀,但不想来人动作奇快,逼迫他横切一刀,就这一刀时间被林奇从左侧抢上劈出一刀,土匪当然没有机会在横切受阻后再下劈老铁,岂止不能,探身后右手出刀左侧空门大开,林奇这一刀便无论如何躲不过去;炮头了得,回不了身居然合身向下扑出,刀势未老之际仍然直切老铁回收的手腕,也就是直砍老铁身体而来,同时左脚脱鞍随身体横踢林奇战刀截面。。。。。。 第二章 血战 【十七】 血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土匪了得,一招之间自救、攻击简直妙到了毫巅,在马上距离不够,扑下后的距离就是老铁钻了地缝都躲不掉,老铁枪托不一定阻得住土匪合身下击的一刀,就是阻住了也必被土匪刀势尽前顺势抹去切了脑壳或伤了腰腹以下部位;滚动了跑呢?土匪战刀又不是匕首,最多一、两圈后被砍死,所以老铁不滚,不敢动真气出镖不等于不能用镖,镖用精炼黑铁做成,三寸三分长,梭子形,当然没有挡手的锷,当匕首对战只需一招,被对手切了手指或手腕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老铁当然不能用镖去格挡,发镖也来不及,如此距离不被土匪临死前一刀杀死也被压死,两个死翘翘,但老铁眼快手快还胆子快,不,是铤而走险的胆大妄为,刀锋及面时持镖斜引,土匪刀势已成,毫厘之间也换不了招,一刀斫在向下倾斜的三棱镖上,刀锋擦过老铁头皮直没入地,老铁头皮都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刀意,不过旋身踢出的右腿却结结实实的踹中土匪腰胯,引去刀锋后的一镖顺势直刺却被土匪刀触地后借力右翻和左胯吃一脚向右的力道无巧不巧的躲过;老铁一脚如遇平时,一般人最少都要重伤,但这不是平时,是老铁情急时胡乱的一脚,没有真气便伤土匪不重,但土匪翻身起来时却打了个趔趄,看他左小腿处的偻烂,想是被林奇一刀伤了。土匪悍勇,要杀老铁,林奇手下两骑两把快刀打落水狗一般杀到,但土匪不是落水狗,步战仍然战力不减,一刀格挡外侧一刀后旋身后背差点和战马前胯相撞,堪堪躲过第二骑第二刀,居然伸左手横抓了第一骑者下劈被隔的持刀手臂,发力处把人拉下马来,土匪一跃上马,一刀横劈第二骑,老铁大喝一声:“下去”,不得不发镖,但明显气力不继;炮头一刀未走老,刀头上挑横拍老铁飞镖,老铁就是泄了真气镖在火光中也是寒星点点,霸气十足,土匪不敢小觑,“仓朗朗”一声响,镖尾被拍中,但镖下落的余势仍然直射土匪右腹空门,土匪厉害,马背上一个铁板桥,可惜老铁的镖是斜向下而去,土匪躲不及,又可惜镖是余势,虽然锋利也只进得板寸;土匪仰身铁板桥拉长距离救了他一命,但还是骇得半死,带马向后突出,林奇几人要追,可惜后面大道响枪,樊家绺子的土匪到了。。。。。。运动中的几骑快马土匪当然伤不到人,却骇人;老铁甫一接战即在地上起不了身,其狼狈不言而喻;起身后脚步踉跄就更是狼狈,炮头已走,另一土匪没有不走的道理;老铁千疮百孔显然伤得不轻,林奇命自己本家三个兄弟开道,自己和老铁合乘一骑在两个队员护卫下直扑柳叶屯。转过一道弯道,铁、何两家的院落清晰可见,大路旁七、八骑匪徒的影子交错了不停的走,前面还有寥寥枪声,地下雷引燃的可燃物把大道照得通明,大路旁的土堆和隐蔽处有近十个没有骑马的土匪影子,马匹在一个较大土堆后不时的响鼻;枪还在有一搭无一搭的响,土匪没有进攻,但前面大道上有一路倒卧的十来匹马匹和人的轮廓,也有人在挣扎着向后挪动,还有马匹的嘶鸣,好一路凄凉。路上凄凉,向南面团子去的旷野却显得寂静,因为土匪要从大路绕道去南面需经过一条近二十米宽的溪沟,沟至西向南穿过屯子从东北方向绕出,是屯子洗涮用水和连接了许多水沟排放污水的地方,把屯子向西南方去丛林的路径完全阻断;山沟颇深,只有寒冬腊月才结冰。屯子地势平坦,傍沟而建,西边和南边团子去东边团子需经过一座小桥和一条石砌拱桥,是大道向东北方向去的必经之路,但南边,也就是郑家团子向丛林方向的溪沟上也建有一座木桥,是团子去对面耕作和整个团子的柴火供给地,必不可少,土匪也是经过这座桥实行打家劫舍勾当的。所以土匪去不了南面,被形同一支箭头突兀在西方至辽阳道路间的铁、何两座院子所阻,土匪要想绕道辽阳道也不行,需钻近乎原始的长白山坡降地带的丛林才去得,否则都在铁福院子的打击范围内。所以土匪也去不了东北面,只有在这个弯道后和铁福院子里的人干耗时间。严奎的地下雷威力不弱,可能何松的快枪也显了威风,前面死伤的土匪马队少说有十人,不过也还有显然是等待援兵的近二十人;后面还有几挂大车的土匪不少于二十人,老铁几人要活命也必须经大路回屯,否则就返身杀散后面土匪后去荒野里藏身,但大车土匪有火铳,几人几骑就是冲拢可能也剩不了两个。后面土匪响枪和老铁几骑如狼似虎的从弯道后扑出,前面土匪马队已经调转了马头封住了大路,林奇问:“怎么办?”“冲过去”,老铁虚弱,也强提真气发声:“松儿接应。”话落两队人马已经短兵相接。前队三人是林奇的本家兄弟,悍勇;土匪没有如炮头一样的人,三人三骑撞入敌阵后林奇挥刀,左右两人又向两翼杀出;五个土匪和前队三人绞杀在了一起,两个土匪分别来迎林奇左右两人,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来战林奇。林奇乃刀矛队之首,战一人不在话下,但前面下马和铁福院子对射的土匪纷纷奔去马匹处:突然出现的变故当然让这些人不安心,抢了马匹帮忙杀人或跑路都来去自由,却乌合之众似的把正面和铁福院子对射的打仗放弃了。林奇武艺不在土匪头目之下,但要两刀劈死这人也不可能,后面土匪渐近,老铁不敢耽搁时间,歹毒的在林奇背后发镖,头目对付林奇尚且手忙脚乱,哪有功夫注意他背后一个显然伤重的人,方寸之间死于非命。。。。。。 第二章 血战 【十八】 评头论足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头目死,喽啰不敢战,向两侧走避,前面土匪全部有枪,两声火铳响起,前面一骑栽下马去。林奇要救,老铁连马都快坐不住,催促一声:“缠上去”,是让林奇的人缠上土匪马队,让有枪的土匪开不出枪,也可能也是方便自己强弩之末后的近距离偷袭。老铁英雄末路,但前面一阵爆豆也似的枪声响起,六只快枪呀,不仅是何松杀来,林大富和郑清的马队又去而复返,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大哥可好,二愣子来了”,却是何松和姓朱的并骑向山包后打不到的土匪扑去。老铁当然不好,最后一镖几乎耗尽他最后一点力气,铁打的英雄都喊出“松儿接应”,和“松儿救命”有什么区别?否则何松也不会只留疯子、严奎和刘五守院,倾巢出动了。老铁倒了,前面土匪不是同仇敌忾的自卫队对手,先前的马队早走了,来不及上马的土匪死伤大半,只走了四、五骑;樊家绺子的人更是乌合之众,火铳只有十来支,快枪就更上不得台面,一阵排枪后就向黑夜里做了鸟兽散。土匪收军,连东、南两面的枪声都停止,二愣子要追,何松不允:“穷寇勿追,铁叔伤了”,命郑清的人寻找失散和救护沿路伤了的人,看老铁,几处外伤没伤及内脏却气若游丝,还面如金纸,魂都掉了八成;刘五看后也吓得不轻,说:“铁爷中毒了”。这不是何松能医治的,更是说话都打了颤:“可、可有办法?”刘五久走马帮,自然有些见识,却不懂其中三味;周一木懂些跌打损伤,可惜还在昏迷中,好在何云达早请了屯子里两个草药郎中过来,郎中把脉后叹息,差点把老铁拥在怀里的郑大梅闻言也喃喃一声“天哪”,内如泉涌;疯子和二愣子更是把林奇一把抓了,恶狠狠的问:“铁爷如何伤了?”老铁如何伤了?只有他自己和老北风知道,却被留一撮山羊胡子的老郎中制止,郎中手拈须子摇头晃脑的说:“铁爷大贵之人,脉象虽然混乱但心脉激荡,罕见,实属罕见。。。。。。”如此一惊一乍的屁话,要不是何云达拦着,只怕老家伙要遭人扁;郑大梅开客栈的人,见多识广,又是女人心细,语言客气许多却也有些怒意:“他林家大叔,人命关天的时候可不敢嬉戏,铁家大哥可有救?”郎中迂腐,本还想整几句“依老夫看。。。。。。”之类的之乎者也,却晓得事大,或直接怕疯子、二愣子之流的莽人扁人,不敢,言:“解毒老朽不懂,但铁当家的脉象奇异,若以上好的老参保住心脉,再以长久的首乌、灵芝辅之解毒,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其他的老朽就无能为力了”。上好的人参何家有,就是首乌也有一支百年以上成了形的东西,老铁为谁受的伤,当然是何家商队,就即便是为屯子伤了,老何也绝不会吝啬;长白山无奇不有,唯独不盛产灵芝,这种东西连二愣子之流都知道性良,是清热解毒的绝佳东西,可惜何家没有。周一木和刘成均属外伤,是失血和情形太过紧张时的急怒交加,肝、脾包括肾上激素严重失调所引起暂时休克,有何家百年以上的人参和首乌调节保命,小半日后当然醒转;风子、刘五包括何松更是除了疲劳,连晕厥都没有发上。何松有现成的医疗设施,就是麻醉的东西都不少,所以几人的外伤在何松忙碌了一个通夜后就全部缝合,连七、八个护卫队员都一并处理好了。郑大梅的心思或和作所为是路人皆知的事,连老铁都心知;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史,妇女不裹小脚嫁不出去,脚板越小越招什么才子、什么骚客的喜欢,三寸以下谓曰“金莲”;三寸,一支半香烟的长度,脚丫子被从小就裹缠得几乎没有,脚扳和后跟也紧缩成了一坨,多数像粽子一样的东西,后人观来极恶心丑陋。但审美观都是跟历史文化有关,男人历来以能整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花痴感叹者为最风流,也就是后人所说的酷毙或帅呆之类的幼稚滑稽东西,而女性则是这些所谓的骚客永远抒不完的情,风流人的喜恶又各不相同,如唐代以肥胖大胸为美女,明朝又以削肩扁胸【自小束胸,没有为最好】为最美,别人要把像极了粽子的畸形脚捧在怀里大呼亲娘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不是后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当时年代最能代表女人价值的部位是什么?可能后来人把能想到的部位都想到了,也可能变态的想到了脚趾甲,因为多少窈窕淑女都为了君子好逑而把这个部位修饰得极其性感【老子怎么看、怎么想这脚拇指除了灰指甲和藏污纳垢实在是联想不到性感】,但绝对没有人去想变了形而丑劣不堪的粽子脚,就是变态人也想不到。可在当时却是神经不正常的人才喜欢女人天然足,除非变态,足可见脚在当时的重要性了,当时洞房花烛夜正常男人最想做的第一件事什么东西?不是你想象的两把扯了衣物,而是品足,或闻或咬或抚摸,如痴如醉、醉生梦死,真正的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东西不过是一节藕一样白嫩的肉团上长了几粒肉芽,后来的胆小人可能连看都不敢看,却被当时人美煞了心里去。美丑不是绝对的,谁能说很黑的黑人“好丑哦”,别人种族里肯定也有大帅哥和大美女,大大的美女,所以也不能说谁谁就恶心了,包括如粽子一样的怪脚,年代不同,审美观自然不同。粽子有轮廓和卖相好坏之分,粽子脚也当然有,略有脚形状的就是极品,必被方圆好远的诸多富家子弟趋之,怀揣一只绣上花草的脚臭鞋子为最风流,或下雪天气也摇了一把折扇、提一只或一双臭不可闻的“金莲”花鞋招摇过市的纨绔家伙大有人在,便整得不怎么富有和纨绔的人瓜瓜的盯了看,好不风流骚客。。。。。。 第二章 血战 【十九】 重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国有悠久的文化,也有悠久的糟粕东西,不是说脚的美丑问题,而是裹脚束缚了人身和活动自由。但凡家里能有裹脚布的人家都要在一、两岁时把小姑娘的脚裹了,极度贫穷的人家又另当别论,比一根手指长不了多少的小脚当然立足不稳,走路都颤颤巍巍也就当然做不了什么事,讨口都走不得路还裹什么脚了?自然也有不裹脚的,却极少,嫁不出人,也不尽然,有更穷的人家或鳏夫娶了去,结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地里样样能干,受用了这些捡便宜的人。铁福不到二十岁就是远近闻了名的猎人,所以铁家算不上富有却也不至于饿了肚皮,这种家道殷实又年青彪悍的汉子自然是说媒的人踩烂了门槛,铁福正常人,自然也是落得一个欢喜,自然也是没有神经病一样的选一个大脚板女人当堂客,所以还是和其他咎由自取的人一样,把家里家外一肩挑,对他们这种封建透顶又顶天立地的好男人来说,饿死了老婆闺女就是渡过了难关也不一定要回家,那种沉重的痛和负罪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得了的,所以对郑大梅那傻唧唧的投入也就当然不能接受。郑大梅东北人,家父是做生意的人,有些见识,又是四十大几才得一女,心痛得捂在怀里都怕化了,缠脚是什么来头,小丫头一、两岁起就被禁锢了,生长时期得不到生长那份苦,也怕只有女人只是附属品的中国女人才受得了,郑家大人当然不肯让仅有的一个闺女缠了脚,管他别人怪怪的盯了看,老人自个儿欢喜就是,私下里大脚妹、大脚妹的把闺女戏称,所以名字也就取成了大妹。大妹大脚,做事却极是泼辣利索,岂止不颤颤巍巍的让人提心吊胆,就是远去东边团子带过信什么的都是一溜烟的来去自如,还跳得甚至抬得,整得老铁煞是怪异的盯了他脚看,却不经意被大妹瞅见,便像小媳妇一样的羞红了脸,像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的不自在,扭捏了把脚向凳子下藏,埋了脑壳低眉向老铁看一眼,嗫嚅说:“可不许看,丑死了”。大部分人都缠脚,不缠的人当然是另类,就是丑,和后来的人不一样,刻意的标新立异后自我感觉苦逼得很,当时的大妹却羞得把裤脚使劲向下拽,还绯红了脸;老铁方知失态,讪讪着哼哈:“不、不丑,挺好、挺好的”。不管老铁是哼哈还是变态的真心,大妹却较了真,把脸儿更是红了,似嗔还娇:“当真,且看了去”,把一张红红脸儿别了,慢慢的伸出脚来。老铁当然不能瓜瓜的去盯了别人脚来看,不说还有小徒弟和二愣子之流,就是心里也只是觉得好奇,有一种怪怪的、女人也能做事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糊涂感觉,对大梅搬柴火、铁件之类的活路却是由衷的有些感概。大梅利索,又豪爽,平时老铁给别人跌打损伤或何松给人整理伤口时没有少打个下手,如今何松要动刀,大梅俨然就成了专业助手,让何松很是得心应手,好在大多是穿针引线,有两个伤了筋骨的何松也无能为力,西医消炎的药剂倒是比两个草药郎中的草草药见效得快,可要好要残都只能看自己命了,草药西药一起上,又有老何家保命吊脉的值钱珍品,不到天亮周一木和刘成就相继醒来,让人舒了口气。一木会点跌打损伤,自然也会点接骨续脉的手段,可惜是自己伤了,略一动右手,肘部有钻心的刺骨痛,知道骨头不但脱臼还错了位置,就是别人有如此严重的伤自己也没有法子,只有老铁能复位了,可老铁依然如活死人一般,周一木懂点狗皮膏药的手段,挣扎着看了,问:“谁伤了福哥?”屁问题一个,别人答不出,一木摇头,众好汉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摇头,以为无救,正遇大妹倒了废弃物回来,见状又吓一跳,一把把一木抓了,嘶哑的问:“怎、怎么了?”什么怎么了,周一木狗屁不通的一点医术,治得了老铁这种连毒药成分都不知道的毛病就奇了怪,治不了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还垂头丧气的摇什么脑壳?被不知就里的大梅一把按了手臂扭伤、刀伤处,差点把老周痛晕,带着颤音的喊:“福哥没、没事。。。。。。”装老练之人的下场,自作自受。大梅放手,周一木又摇头,纯碎被整痛后的下意识,大梅又紧张,问:“又怎么了?”老周想扁人,却更想扇自己脑壳,把尚还可以活动的左手在床上乱摇,回:“没事,没事”,吓得不轻,看大梅不冲动了才敢接着说:“我看了福哥的外伤,没有红肿和黑血流出,不是土匪兵器上带了毒,必定是吸进了有毒气体或吃了有毒东西后中毒,要想去毒,还得下药人的解药,最少也得先知道这种毒物是何种东西方才对症下得了药,不过任何药物都有相生相克之功效,不克即生,反为所累,不知就里前可不敢随便乱用了。”灵芝呢?当然是疏通经络、亲热解毒的上品,可没有对症的药物辅之也只是不至毒性恶化,没有彻底清除的功效,可谁又知道老铁是怎么回事呢?人参补气,首乌强身,可性温,没有灵芝之类的性良珍品辅助,只会加速毒性的流转;老郎中不笨,周一木也是刀尖上打滚的人,仅凭见识就是何松之类人不可比。老铁是顶梁柱,在目前土匪肯定不甘心的情况下就更不可少,所以老铁的恢复就成了何家乃至整个屯子里的大事,起码也要先把灵芝弄到手,东平、西平是不敢去了,去了也不一定有,辽阳也不一定有,但抚顺和沈阳是肯定有的。何松要去,何家和屯子有这么多伤员自然是离不开,风子要去,何云达沉吟后点头,两个地方这人都没少去过,最合适不过,便决定由风子和刘五快去快回。何家、铁福院子能战的人除朱二愣子完好,其余人人带伤,又只有风子、何松和刘五是轻伤,其他都是躺床上不能动弹的人;刘五背上一刀虽然长却不深,风子一处刀伤也只伤了皮毛,耽误不了马上功夫;有郑清和天虎、天豹兄弟等人要去,路途不近,屯子里善后事情还多,还有老北风呢?何云达不允。风子两人要走,周一木嘱咐:“那于大瞎子有万事不知之能,把福哥的状况向他说了,看有无良药。”风子点头,说一声:“省得”,草草收拾了行装就和刘五上了路。何家老铁、周一木和刘成皆重伤,老君洞四条好汉全部战死,还死一个车把式,这人也是何松表叔;护卫队也不松活,郑清的人两死四伤;林大富队一死两伤;林奇的人直接死掉两个,两个轻伤;林春山在老铁率队走后就提高了警惕,自己是西边团子的人,亲自警戒西边,连带派人进驻了何家和铁福大院;东边林大富的人还有四十几个,不怕,唯独南边团子郑清队的好手几乎随老铁全去,郑清不好调林大富的人,从自己团子抽出十人协助警戒南边团子,也有近三十汉子,而恰恰土匪就是通过南边团子木桥进入,有六、七十人之多,春山和郑家团子的人阻不住,被土匪冲过木桥后点燃了几间屋子。南边战事起,东边也开始响枪;春山焦躁,命自己本家两个兄弟前出西边大道警戒;西边暂无战事,二愣子除了打铁平时就和严奎厮混,不说精通了炮仗烟火之类,熟练却是绝对的了,没有老铁在也不愣了,让郑清留下五个刀客协助自己整严奎的什么地下雷,五个枪手在铁福院墙上留下的射击孔内警戒,让郑清率其余还有的二十几人驰援郑家团子。春山不放心,二愣子说:“没事,保管土匪来了也过不来。”把严奎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后郑清不得不走,因为郑家团子里的人显然阻不住,抵抗的火铳声已经快逼近团子中心地带;土匪一旦冲过郑家团子就进入屯子大枣树中心,到时就是中心开花,几个团子都将全面受敌,说声“小心”后率队直扑郑家团子而去。严奎和老铁早把西边大路进入屯子的必经之路上挖坑提前埋下了铁渣、碎石等伤人的物件;二愣子无需瞎忙,只需刨开积雪就是一个现成的坑洞,放下铁壳地下雷、拉出引线到掌中雷能投掷到的一个木柴堆用不了多少时间,到时掌中雷把火堆引燃,火堆再把引线引燃,地下雷由尺许大小的圆形密封铁壳做成,铁壳不厚,内装大半火药,小半瓦罐碎片或尖厉铁皮,置雷管引导火绳出外,长短自定;雷口小,用蜡封口,不怕雨水,用竹竿穿孔保护导火绳不受潮可提前好几日预埋了也不担心;百多米的大道上就有十几个这样的恐怖东西,土匪要想进入屯子不容易。。。。。。 第二章 血战 【二十】 堡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大路上兼做照明、点燃导火绳的木柴堆到院子的距离也是早就测算好了的,严奎和二愣子几个也没有少练习过用掌中雷投掷,所以无需爬上院墙就可在院内精准的投掷到;木柴院子里多的是,五条大汉要堆十几个柴堆更用不了多少时间;雷岂止在大路上有,就是两家院墙外都可布置六个,也无需用火堆做引子,直接在院内点燃穿过院墙孔洞的导火绳想多久炸就多久炸,有加固了院墙阻隔,墙外要想翻墙进屋的人只怕不禁炸,何况还有同样威力不小的掌中雷呢?“保管土匪来了也过不来。”所以等严奎、何松、风子几人赶拢院子时,二愣子还在唯恐土匪不来,当然把紧随林大富和郑清保护下的队伍而来的土匪炸了个七窍冒烟,不敢进。东边还有林大富团子的四十几人,又是郑家团子先响枪,自然有警惕,没有受到偷袭,有二十几支火铳交替了封锁大路,土匪多出一、二十人也没有舍身忘死的人,在死伤了几个人后、见团子有了准备还不是只有在火铳杀伤力外干嚎的份;而林春山率队救援郑家团子的人都是西边团子的精锐,又有十几只不算小的火铳威力,几乎没有近身接战就把土匪打过了河去;土匪不走也不敢攻,把住木桥一端只等老北风的马队得手后再想捡落地桃子的事;郑家团子只先前一批人死了两个,伤了五个,土匪则留下了四具尸体,却是眼睁睁的等到了扯风的信号。屯子又遭血创,一共死十人,伤了近二十人,被烧三间房屋,但土匪血洗屯子的打算没有得逞,内外两战后一个六、七十人的马队几乎损失殆尽,走了的最多只有十五、六骑,步匪前后也起码死了三十好几,关键是老北风的几个好手非死即伤,除炮头和那个不知深浅的二当家的外,最少老北风和樊家绺子是元气大伤,要想再打柳叶屯的主意只怕还得重新纠结力量。当然何松只是精心推算了人数,对什么高手之类的人并不了解,先前被捉的土匪也不了解,但人数能说话,土匪的精锐马队折了后人数也基本去一半,所以何松料土匪就是气癫,短期内也不能有所作为。屯子善后归善后,悲痛归悲痛,一个小屯居然抗拒住了两百多土匪的血洗,如果是在一年前,后果只怕就真的要用血来洗面了。有失去或伤了亲人的婆姨悲痛的抱怨是何家商队惹出的事,但林大富、郑清和林奇、天虎、天豹兄弟是听过被捉土匪说话的,也是亲眼所见土匪兵分几路围杀屯子的,知道土匪是早有准备,也幸亏是何家商队引发了这场危机,也几乎是在路上就灭了老北风马队,如在毫无警惕的情况下受两百多土匪突然袭击,后果不言而喻,惨重得多。几人都是屯子里有威信的人,不会集体诳语,所以悲痛固然有之,和上次镇三山的几十土匪就把屯子糟蹋得糊涂比起来这些人便少了许多的不理智,没有人不说护卫队一个好的。铁福还在糊涂,何松痛定思痛,屯子有了戒备还被土匪轻易攻入郑家团子就明显的防卫不到,什么地方的疏忽呢?何松想到了长城,长城的作用众所周知,阻敌于外,不让胡马过阴山。屯子渐渐安定后何云达把几大队长招了来,怎么着?建瞭望塔,修栅栏;屯子两次遭难,两次受损,皆因土匪都是从东、南两面突入;屯子团子相对集中,但要全面警戒也要花不少人力,长此以后,累死人还不一定全面周到,在几个要道和几个山坡上建瞭望塔,一天只需十几人,面面俱到又可提前报警,建成堡垒形式还有驻足休息之地,战时可以此为据点,交替掩护封锁就是还多的土匪又如何?一劳永逸的好事情何乐不为?众人一拍大腿说声“好”。两次流血死人的痛,现在的柳叶屯算是彻底齐了心,说动手就动手,有力的出力,无劳力的人家就端茶送水。冰天雪地,以土筑墙费时费力,屯子多数人家都用篱笆做隔墙的,篱笆当然阻不住宵小,更阻不住土匪,郑家团子后面不远就是现成的丛林,木料多的是,人多力量大,不用几天就把木桥对面一座近乎原始的松树、桦树林砍伐一空,郑清一看乐大了嘴巴,一把火把剩余的荆棘、杂树烧了个精光,一个能看到西边山溪对面何家大院、东边林大富团子也差不多尽收眼底的孤零零小高地就显出了轮廓,高地离到团子的木桥百多米,却紧邻着前面的丛林不到二十米,土匪要搞偷鸡摸狗不易发现;反正屯子需求量大,郑清让几个团子的人干脆一路砍了过去,生生整出一条近百米的空旷地带;如在山岗上建一碉楼,土匪再想轻松进入郑家团子只怕就是使尽了鸡鸣狗盗手段都不一定入得;如此的得天独厚,连林大富、林春山包括何松看了都羡慕。木材够多,正对大路等险要地段还是筑墙为最安全,其余地段全部用碗口粗细的树干深埋地下,间隔容不得一人轻松通过即好,中间以篱笆编制后敷稀泥合草筋、马粪,经久且耐雨水、火烧;屯子里不是大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这种东西做隔墙的,所以只要能抓住鸡的人就基本会这项手艺,老弱妇幼做这种活路也算是人尽其才;又是农闲季节,全屯动手到也其乐融融。这种树桩皆搭篱笆的坚固东西要把整个屯子圈起来,家家受益,哪个家庭不把门前屋后的一段整扎实了?所以无需哪个督促,月余后一个以树桩、篱笆为围子的堡垒式屯子就颇具规模,加上几个和围子相连或交错、基本没有视线死角的瞭望塔,如果恰巧又有人在这些塔上盯着,估计土匪就是使完浑身偷鸡摸狗的解数也不会轻易就进入屯子了。。。。。。 第二章 血战 【二十一】 大侠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林大富团子大,向东北方、正东方大路旁和东南方向建有三个瞭望塔,不过自己要常年累月坚持的地方,说是塔还不如说是一个堡垒;堡垒以尺许粗细的树干紧密大桩做成,高三米以上,分两层,向外的几个方向都开有射击孔,垒体和围子相连;三座堡垒成三角形向外拱卫着整个团子,火铳的交叉火力恰好能把两座跑垒之间的距离覆盖;东北方一座又和西边团子的一座遥相呼应,两堡最远的中断部分能在快枪的打击范围内;向南面的一座背临穿屯而过的山溪,和郑家团子河沟对面山岗上的一座成犄角之势,也在快枪的覆盖之下。郑家团子除山沟对面山岗上一座,是整个屯子的制高点,团子外靠近桥的地方还有一座,两座堡垒之间除了快枪,不在火铳的射程内,即便山岗上不敌,退回背后是大后方的木桥后堡垒,郑家团子基本无虞;西边团子向西北方只建了一座,纯碎的是和林大富团子东北方一座警戒北方一带山地;山地呈大丘陵地貌,没有高大原始的森林植被,多乱石杂树,沟壑密布,雪覆盖就是野兽都难行进其间;就是夏秋季节没有雪的陷坑,也多雨水冲刷后的山石坍塌,地形地貌一年一个样,峡谷丘壑纵横,多雾,雾带腐败瘴气,自然也多不洁之物,就是多大胆的人都不敢去;屯子里除了三几个老得要死、十几年前躲匪患的人去过,少有人问津,所以何松要林春山在此处建堡垒曾被婆姨抱怨“多事”,建起后又觉不是,因为这座堡垒处于何家大院后,正对西边进入屯子的大道,土匪要想入屯,就得禁受铁福、何家大院和这座堡垒的几重打击;西边有了双保险后,抱怨的婆姨便被男人咒骂后不好意思,才觉读书人厉害,从此又增添许多佩服。何家和铁福大院是整个屯子的中枢,也肩负着负者西方东平、西平大道和去偏北方向辽阳大道的警戒,两个院子先前就有厚实高大的围墙,无虞,又重新在铁福院子里建了一座高五米以上的土筑堡垒,堡垒分三层,四个方向都交错着开得有射击孔;厚重的土筑围墙上也有大小不等的孔,说是射击用的也不尽然,如果有鼠窃狗盗之徒想翻墙越屋还可皆做长矛刺人或直接把掌中雷扔除去炸人的地方:铁虎院子成了一个庞大的刺猬,可惜铁福英雄末路。。。。。。冰天雪地,风子和刘成全靠马匹跑上千里的路谈何容易,但风子是道上成了名的侠士,刘五又是看人从不走眼的于大瞎子所推荐,其侠士作风自然也是想象得到的;老铁没有侠名,甚至在屯子里还多得婆姨们怨恨,又不敢言,因为他狠呀,把自家男人像灌了迷魂汤一样,没日没夜的围了他转;以前天黑后无所事事的男人们还能咬了自己耳朵整几句体己话,或干脆就直接做那造小娃的事,好不欢喜,如今可好,三句话有两句半离不开打打杀杀,造人的活儿也有之,也欢喜,却大都是在忙完什么护卫队的事后,一身汗叽叽的不好闻还疲劳状态下的不尽兴,如果没有姓铁的人来呢?说不定就没有流血也不会死人,做那活儿也要死要活的欢喜。婆姨长头发,自然是短见识,可大半男人和多数婆姨不这么看,如果没有姓铁的,不说郑三山照样要灭了屯子,就是不灭,可能整个屯子也早就人去屋空,逃难乞讨为生去了。短见识的婆姨当然就怕遭扁而不敢言。老铁话不多,没有许多功夫去说那许多零碎,可几次和土匪交手不是以何家和身边人着想,其实也是为整个屯子着想,他不言,未必风子几人还不知?古道热肠、侠义仁心,就这次对老北风一战,如果不是为了周一木、刘成,不是为了林奇几人,他要不伤、要走轻而易举,但他必究伤了,还死活不知,谁说老铁不义士?所以风子和刘五就是沿途跑死了几匹好马、自己也快累死、冻死后直接去了抚顺,又赶乘日本人开设的小火车一路到了沈阳。沈阳,省城都市,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也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可恰恰两人有许多的钱也没有买到百年以上的珍品。灵芝之类奇葩,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几十年的东西就是辽阳也买得到,风子性急不甘,刘五提醒:“周爷不是说过找于爷吗?何不试试?”一语点醒急躁人,两人客栈未落就直奔于大瞎子住处。街上已经掌灯,多有商铺之处挂出了兼做照明的喜气灯笼,以算命为生的瞎子当然回了家。瞎子不瞎,可眼睛也不炯炯有神,看不时显出摸索的步态,还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打杂的小厮,小厮紧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搀他一把,说是半瞎最为恰当。于小风大侠道上的人几乎人人皆知,可看这正堂岳飞“满江红”和侧壁“正人律己、树人树风”几幅狂草落款又是“瞎居士”,显然是他本人所书,也正是他做人的铭牌;院内也没有练武的设施和刀枪剑戟之类,难道于小风真不会武?侠者,武者也,也不尽然,没有杀人的本事,具备了侠义、侠气、侠胆仍然为侠;于小风五十几岁,是生性嫉恶如仇还是后天为世道不平,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见过他动武一样,不少人猜测他是为了不连累家人,终身不娶或早期死了婆姨后发誓不娶,连他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但知道他博古通今的人不少,是个有学问的人,精通易经八卦,熟悉风水一说,能根据姓名和生辰八字把人说得八九不离十,也能念几句咒语、贴点字符帮人消灾,至于别人出多高的价钱要他看什么风水宝地却是从没干过;言传看过天书上、下册的人有这个本事,所以不光在沈阳一带,就是整个关外都知道有个于瞎子;中国人多迷信,为官者犹甚之,所以他认识的官府中人不少,认识的三教九流、江湖异士、知道的江湖事就更多。所以他一听老铁的状况就显得凝重,问:“对手是谁?”谁知道是谁?肯定是土匪呀,谁也没见着什么老北风,也不知道这人的底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啰里吧嗦的想许多。“绺子大当家的呢?”看大侠的神色,好像猜到了什么。“听说是一个叫老北风的人。”路上都听被捉的土匪说过,两人当然知道。“是了,姓铁的离开大家视线这段时间必是和老北风交了手”,长叹一声:“高手呀,能在老北风子午流星下不死的人当今只有一人,这人还是在几个兄弟拼掉了性命才保住一命;姓铁的孤身一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真正的高手呀。”感叹归感叹,那个顶天立地又是真正的高手总得要救,大侠说:“老北风使一件独门冰刃,据说百年前黑道魔头长白老怪使用过,叫子午流星锤,锤分大小,以玄铁精炼打造而成,左右展开神出鬼没;而锤体又暗藏机关,大的能展开锁人兵器,亦能发出一种叫子午断魂散的药粉,药末触体无药可救,闻之则毒气行走百骸,散人内力;小的没有药粉,但稍一受力即弹开,成尖刺状,刺上有毒,见血封侯,不知姓铁的身上有无尖刺状伤口?”老铁几处刀伤,何松要治自然是要扒个精光,却是没有什么尖厉伤的。大侠舒一口气:“如此甚好,铁家汉子还有得一救,只是可惜了一条好汉。”说完又黯然。“大侠此话怎讲?”风子一喜一忧。“长白老怪百年前乃关外第一魔头,侠义道曾经联络二十几个好手围杀之,魔头仅凭一件奇门兵器众好汉本不惧,无奈子午断魂散太过霸道,二十几个好手居然不敌,一战后只剩两个逃得性命,但皆中毒,回家不久也不治身亡。其后代发誓必诛此獠、毁子午流星,潜心研究毒物,不想长白怪就此不出,渺无影讯;八十年后在哈尔滨绿林道上出现一个叫老北风的人,性阴狠狡诈,死于他手上的正派人不少,有逃了性命的人说这人使的是子午流星,两个侠士的后代联袂出山,邀约了同门十几个好手在哈尔滨道上和这人展开了绝杀,众人有备而去,不料这人大锤中的毒物又和老怪不一样,终至侠义道又大败,只有一人在众兄弟死战下逃回一命,好在祖辈要对付长白老怪研究毒物几十年,命不至死,却是瞎了双脚,又经过二十多年的排毒,好歹见了些光明,只是没料到这人居然去了东平,真是冤家路窄了。”话至此处,什么都明白了,于小风就是那个唯一和老北风交手而不死的人,于大瞎子本来也是有的,只是这种巧合也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不可思议;是老铁好人有好报,命不该绝,可于大侠和老北风一战带了解药又屏住了呼吸尚且瞎了眼,老铁呢?不由几人不黯然。。。。。。 第二章 血战 【二十二】 英雄末路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于大侠是哈尔滨一带的人不言而喻,想是为躲避老北风之流仇杀才远走沈阳,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风子两人是老江湖,当然知道其中三味,连姓于的是那个什么人都没有挑明,问:“铁当家的可救?”“命不至死,但老北风的毒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鼓捣出解药,除非老北风本人,否则必有残留,是多是少就看姓铁自己的造化了。。。。。。”大侠略一沉吟又问:“铁家好汉有伤?”当然有,还不止一处,于大侠点头:“流血可多?”老铁受伤的时间不短,流血当然不少。大侠说声:“好,如先有外伤才中毒,毒性经血排除为最多;反之则毒性在体内保留了一段时间,时间越长越糟糕;没有血出就必留后患。”究竟老铁哪样在先,风子两人也不得而知,但老铁流血不少却是事实,问:“如何救得?”“山参、首乌都是保气的上好药材,灵芝可清百毒,也不错,几样东西配用,就是解不了毒也不至恶化;如每日子时刺膻中、百汇一次放血少许,不用多久自当醒转;没有老北风毒药的成分,不能对症下药,瞎子也无能为力,其它。。。。。。”大侠摇头,风子急:“如何?”“听说以前有一种内功叫乾坤大挪移,如有这种功夫则可将毒气逼至不是主要筋脉穴位处,再辅以金针刺穴之术放血,坚持七七四十九天当可痊愈,但。。。。。。”当然叹气。这种功夫只是一个传说,风子两人也只有叹气的份。大侠如是说,两人自是不便死打烂缠,大侠称呼不是随便就得来了的,他说无能为力就是已经尽了全力。灵芝呢?大侠都皱眉,思忖良久突然一拍桌子,像是下了决心,命小厮研磨,手书一封让小厮连夜去了督军府。风子不得消息,焦躁,大侠言:“老弟不知,中老北风之毒的人不少,什么稀奇东西没用过,除了眼瞎的,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过;几十百多年的灵芝功效不够,徒费财力,须得千年以上的东西方见效果,不过千年灵芝近乎神话,有三五百年已经是极品,瞎子不才,到是见过一支,却是在督军府里。。。。。。”“如何买得?”风子两人带了上千大洋,以为很富豪,不想大侠斥一声:“要说钱财,估计你等倾家荡产也不够别人塞牙缝,这人患了偏头痛毛病,想是杀人多了又有夜不能寐、盗汗、夜惊之古怪,这人偏又迷信,曾找瞎子去收拾过;但督军暴虐,瞎子当然不能治。。。。。。”“这却如何是好?”要等小厮回信时间自然多的是,大侠言:“督军头痛乃经络阻滞所至,瞎子以金针渡穴之法自可治得;夜惊之事就更是简单,瞎子只需一句话当可解得。”算命先生多留山羊胡,大侠手拈须子做得意状,却勾起风子无尽的好奇,巴巴的盯了大侠看,嗫嚅着“于爷、大侠”的叫,整得大侠好不开心,毕竟是性情中人,也有童心,在同道面前装不出深沉,很是得意的笑:“说来尔等也不懂,这人奢华过渡,一间卧室奇大,一般家庭就是全部也不一定比得上,却大不了是两人同眠之地,此乃严重的阳气不足;第二,一张奇大木床居屋子正中,又是南、北之向,床无依靠,头不能顶天,脚无生根之处,加上阴盛阳衰后如何能眠?”大侠意气起来:“瞎子答应半年内让督军头痛消失还高枕无忧,要他灵芝当无问题。”什么是大侠?这就是,急人之所急,助人不计得失;不说于小风的手段,光这份侠义之气就让风子两人佩服得眼流水都差点下来了,好不欢喜。鞍马劳顿后又有了踏实的消息,两人酣睡一夜后果然等得佳品到。风子要掏银子,大侠大笑:“辽阳道双子怎么如此小气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银子能说话的,我看重的是姓铁的血性,速回,耽搁越久越不利,醒转后告诉他,瞎子有事不能走,半年后我将亲自去柳叶屯走一遭,如此英雄不会一会,我于大瞎子岂不是真瞎了?到时别小气了就是。”什么是豪气?这就是,不容两人不快马加鞭。来回仅二十多天,不容何松等人不惊奇,也不容风子两人不惊奇――老铁居然像没事人一样的好了,还有已经初具堡垒规模的屯子差点让两人不认识。于大瞎子不是料事如神的神人,可他说的每一件事却都在老铁身上应验,巧合固然有,连番的巧合就只有胡编乱造的所谓写书人杜撰了,可也不尽是,必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不过是发生在老铁身上罢了。老铁和老北风碰了面谁也不知道,所以他先伤在快枪和刀下也是谁也不知道,可这是刀枪见血的真打实干,受伤死人在所难免,先伤后伤应了于小风的话算不得巧合,巧合的是什么乾坤挪移之法老铁恰恰就会,不,不是会,是略知一点峨眉山龟息挪移心法,这种心法和传说中的乾坤大挪移有异曲同工之妙;铁家掌门人铁战随石达开征战,无子嗣,又是军事、武学皆出类拔萃的石达开之亲兵队长,翼王之开明和战略性的思维当然也直接影响到铁战,当然把要把掌门人才能有的什么东西传给自己的同胞兄弟,也就是铁英的四祖爷爷,所以铁英也知道这种心法,而铁福是铁战的儿子,就更知道,可惜这个心法就是铁战也半灌水,还是在一代武学大师石达开的点拨下才半灌水,所以铁福就更是半灌水。铁福幸好先伤,正如于小风所言,大半毒性经流血排除,可这种毒太过霸道,好歹以真气封闭穴位逼走老北风,不想在和老北风的炮头对战中又强行出镖和逼音要何松驰援而动了真气被毒性侵入四肢百骸,好在龟息挪移之法在铁战有意而为之的苦心专研后能封闭膻中、灵台二穴,虽然其它穴位达不到,还是半灌水,但老铁在最后一刻却成功把毒性挪移到了别处,保住心脏和大脑神经至少可以苟延残喘。。。。。。 第二章 血战 【二十三】 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铁护住心脉后本来几处外伤还不至于让他人事不省,可老北风之毒太过霸道,护住了膻中、灵台之外的其它穴位却如被蚁噬,麻痒那种感觉真生不如死,但老铁能上吊抹脖子吗?当然不会;内功之道是气沉丹田,然后以百汇之力气注血脉,老铁就是丹田穴被毒性侵蚀,内力渐渐的消失也还有意念;力不心生,以意行之,所以只要老铁还有意识、还没有忘记铁家内功心法就完全能以意行气,气注全身穴位,以气遏毒;气大遏毒,遏止不住人亡,就是心脏功能不消失也最少全身瘫痪,真正生不如死后连上吊抹脖子的机会都没有;天人交战、生与死只在弹指之间,所以老铁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全在那虚无缥缈的生死搏杀中,是在地狱门前耍横、奈何桥上走钢丝,魂也悠悠、魄也悠悠,一具躯壳完全的行尸走肉,冷暖不知,疼痛不晓,吃喝拉撒就更不知,全靠了参汤吊命;可就是神仙汤又如何?没有知觉的人当然不会下咽,却全靠了郑大梅不分昼夜的一点点的喂,说是浸更恰当,所以浪费的极多。而何云达空闲时间大半都在老铁屋里,看后吩咐:“喂,就是一根参子只进得一勺都要继续喂。”一碗汤水老铁进不了一勺,一根人加首乌又熬得了几碗呢?所以一般大户经不得老铁一天的消耗,但没有铁福又哪来现在的何家呢?起码三大车珍品是因老铁才没落入土匪手里,所以何云达不心疼,大梅就更不心痛,如有可能,就是拿自己的命换她都舍得:不说以前老铁住在自家客栈她就被老铁的人品和高大又轮廓分明的男子汉整得很有好感,就是老君洞一场死里逃生她就生是老铁的人、死也是老铁的鬼了,当然比婆姨还婆姨;吃喝算什么?就是折换老铁形同瘫痪后的脏污裤子、为了方便或给老铁保暖同宿一被窝都不羞答答。人参补气,首乌延年,何况何家两种东西都是极品,在大妹的精心护理下,老铁的气场自然只有越来越强大,而毒呢?有汗、有排泄后自然也就一天天弱势,十几天后被老铁成功逼出穴道,但毒性还在,稍有疏忽还能趁虚而入。但气功是做什么用的,不只是强身健体和砸东西好看的,老铁能逼出毒素就能把这些东西汇聚成一团,以气包裹在丹田穴之内,气或时间或能消除这种毒素的威胁,也即是说,老铁看似正常人,其实身体里有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其实也就不能驭气,起码暂时不能。半月后的一个夜晚老铁终于醒了,一灯如豆,是郑大梅为方便照顾他而没有熄灭的。房间还是自己的房间,不过却多了一些女人的东西,也多了一些火炕或是家庭般的温暖;老铁光溜溜,起码下面光溜溜。老铁照顾过老后痴呆的父亲,要保证父亲拉撒后的清洁干爽同样让病人光溜溜,就是有足够多换洗的裤子要不时撤换也是病人辛苦还护理的人也辛苦,所以让病人光溜溜实则是聪明的手段,所以老铁浑浑噩噩醒来发现自己光屁股便不奇怪,奇怪的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只着薄衫、软软、绵绵又散发着一丝似曾相识的女人气味的身体。老铁看,一张熟悉又生动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肩膀,不是大梅还会是谁?紧张,想寻衣服穿了或溜出被窝,不想惊了枕边人,大梅忙忙的披衣后就急着掀下面的被褥,懵懵懂懂中以为老铁拉了。可老铁已经有了意识,又是小山村出来封建得厉害的人,下意识的用手扯了被褥不让掀,女人奇怪,便俯身来看;老铁就是老老铁也禁不住心儿跳,哪敢睁眼。女人摇头,清醒了些,觉得刚才似曾是这人动了,自言自语一声,像是说的“怪了”之类的话,又掀,被褥还是不得开,复把耳朵来听老铁心脏,一个舒舒软软的身子贴在老铁身上,有一丝皂角味儿。老铁不老,虽然不是血气方刚,却也是鳏夫猛于虎,早把那话儿起了反应,而大梅忒也执着,两人同宿于一个被窝,侧边不得开便直接用手去摸,不知是她喜欢摸那什么话儿还是要摸老铁拉了没有;老铁紧张,浑噩后还恍惚,阻挡不及,被大梅一手触及猛于虎的话儿;大梅“哎呀”一声,有一丝惊慌,复又攥住了不放,把嘴来凑老铁,明显有一丝喘息:“他铁、铁家哥哥,醒了吗?”睡觉睡迷糊了不是,还用问吗?老铁话儿被拿就再也装不得糊涂,好不狼狈的睁眼,点头,气比大梅还粗:“大、大妹,不、不可。”什么不可?别人大便小便不顾的护理你十几天,看够了你可能也拿住你话儿同宿了十几天,没有什么羞与不羞可言;大妹喜极而泣,一叠声“好了、好了”的说,却是乐糊涂了忘了手中的玩意,在老铁去拉她手时才发现羞死人,“哎呀”一声忙把双手来蒙自己脸,却滑落了衣衫,挂出一只白花花硕大肉团来,老铁老封建也艰难的咽了口水,神仙都转不开眼睛。老铁昏迷,屎尿不知,开始有二愣子等人收拾,却是一塌糊涂,第二天大梅就把他赶了出去,晚上也由自己护理,同居一室,同宿一床,自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婆姨。如今老铁盯住自己没有奶过人的胸脯子傻了一般看,哈喇子都有出来的迹象,大梅便不羞耻,又怜惜小儿一般才醒转的男人,索性俯身把肉团让男人拿了,又“哎呀”一声,差点瘫软,但她也是封建透顶的人,守孝期未满也是不敢做那欢喜事的,对死者不敬不说,还会克了现在的人,搞不好有血光之灾;她当然不会害了极喜欢的人,亲一口老铁,颇艰难,费力的说:“亲、亲男人,还虚着呐,我去做点吃的吔。”挣扎着掖紧了老铁被褥,拍一下老铁还兀自挺拔着的话儿:“乖乖,时间长着呐”,又抱一阵、亲一口老铁后妖娆万千的点马灯出了门。老铁失态后窘迫,羞死人都来不及,自然不会急吼吼的一把把可人儿捉了要行那好事,不一会隔壁几个房间传来敲门声,有大梅的声音传来:“老铁醒了”,连称呼都变了,成了自家男人的喊法。老铁醒了,也认了命,大梅何其贤惠,何其体贴,三十如狼、又守寡近一年的人居然在险要时候还能为老铁身体着想,如当晚老铁四十如虎的鳏夫控制不住,只怕就不是毒气攻心也免不了永久的病痨,当然感叹。老铁尚存的毒素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不驭气、又得了应有尽有的珍贵药材和小鸡等恢复身体后,和正常人没有两样。现在何云达一帮人盼着的就是郑大梅守孝期满,好好把他两人的婚事闹热一番。所以风子和刘五两人见了喜气洋洋的老铁和同样喜气洋洋的众兄弟如何不吃惊,连大刀子和刘成都能下地走路了就惊奇后欢喜,把于大瞎子的事和老北风的毒都一五一十说了;众好汉感叹诸多巧合之余也惊——莫非老铁是神仙?老铁自然不是神仙,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相瞒,把那晚和老北风相遇、受伤中毒又逼毒的事粗略说了,众人更惊:老铁不能驭气战力必打折扣,可现在有堡垒式的屯子,老铁歇歇也不是要死要活的事,但他现在就是屯子里的主心骨,也就是一种精神支柱,言出九鼎,一呼百应,万一支柱倒了,何云达是做生意的人,自认团不住以武力为实力的护卫队,何松自认也团不住势必成散沙的庄稼人,如何不惊?于大瞎子所说事事成真,巧合的是老铁恰恰懂点龟息挪移之法,虽然没有瞎了眼睛,却也是后患无穷。郑大梅眼睛又哭红,抽抽搭搭的按照于大侠所吩咐把灵芝研末,让老铁每日午时前直接口服少许;把那个之乎者也老郎中请来后每日子时开始放血排毒。这些事有大梅亲自照顾着,误不了时间,放血多少不怕,有的是补气血的珍品,但十几天后老铁依然觉得丹田之内时常鼓噪,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必打坐行气方可压抑得住;老郎中把脉后点头,说出一番话来让众人欢喜不尽,曰:“老夫自认略通中草药之皮毛,如今见了这人【于小风】的用药手段方觉实不如井底一蛙;人参大补,性平,首乌立根本;灵芝性平,归心、肺、肝、脾经,养肺益气,理气化淤,正是铁当家身体所必须,但百年以上珍品又转阴,这人不知道铁当家的所中之毒干脆就弃繁从简,不以任何药材辅之;铁当家的半月余受老参和首乌汤延气,体内必多热毒,而人体子时后由阳转阴,又在卯时后开始阳气回升,上升阶段本多以阳刚之物辅之可强心脾,但这人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以纯灵芝抑之,使气不至纯阳,中和之气当然是固原之气,乃人之根本;而阳燥之气是万因之首,虚弱者尤甚,有病因者就是以气抑之也是暂时,徒增辛苦,早晚必崩;高手呀,真正的高手。。。。。。”老头感叹。。。。。。 第二章 血战 【二十四】 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头感叹,做五体投地的佩服状,周一木略懂中华医术,是个半灌水,问:“那金针刺穴呢?”老头看一眼,本不想说,无奈众人都急,言:“这就更是神来之笔了,子时乃人体阴阳交替之时,也是阴盛阳衰的开始,人体向最虚弱转化的过程,自然也是恶因最活跃之时,此时不排更待何时?”老头佩服得摇头。但郑大梅早听得气紧,啰嗦个啥呀?问:“那、那老铁怎不见好?”老头大笑,又手拈胡须想卖弄,看大梅样又不忍,说:“医者、武者一脉相通,铁当家的英雄,生生把毒气逼在了一处,可知已成顽疾?”老铁点头。老头点头:“既然已成顽疾,自然是一时半会打不动,可顽疾明显有了动静,这就是老夫不得不服的原因;兔子要死还蹬腿,说不定是最后的返照呢?这种现象也有可能是走极端的现象,但依三种珍品的药效来说不可能,三、五几日内必有腥臭恶便排除,当可痊愈大半,老夫先恭喜铁当家的了。”不说武者、医者相通,起码会气功的武者懂得经脉穴道之说,所以老铁对郎中的一套说词自然体会得,欢喜,果然在几天后连续腹泻两天,其便黑臭,似有淤血沉积所至;金针刺穴排出的血也见红褐色,七七四十九天后果如于小风所言,血色鲜红,众人欢欢喜喜的问:“好了?”老铁当然要说“好了。”但几次行气却达不到十二周天,知毒素在体内日久成疾,虽不至于时时以气抑之,但仍有阻滞,却不便拂了众人心,说声“好了”后大伙儿就欢天喜地的张罗他和大梅的婚事去了。老铁有疾,每次行气都不得正常,强行冲击之还有刺痛和心悸感,十几日不见好转,自知不妙,带何松和二愣子去当初和老北风打斗之处,取回抢来后被埋于地下的老北风的子午流星铛,众人观之无不称。空旷处老铁让众人散开,闭气打出大锤,锤触山坡绽开成莲花状,但没有想象中的气体之类的东西散出,想是锤体内的药物已经在当初和老铁的打斗中散尽,须得第二次装填毒物,但没有毒物的机关也十分巧妙,触物即绽开,又瞬间闭合,拿人兵器或断人拳脚猝不及防;小锤果然也如于小风所说,触物同样绽开,有一丝雾气在日光下泛出蒙蒙的黑紫色光,想是那及其恐怖的毒物了,岂止如此,锤体绽开后中间又突出一支尖厉的钢刺,刺成幽暗色,触及树木瞬间枯萎而死,毒性何其霸道,众人咂舌,老铁更万幸,当时幸亏是自己先发镖,迫使老北风出大锤来迎,警觉了小锤也可能有机关后才没有硬碰硬,否则就算不被刺死也必被两锤之中的毒药毒死,很是万幸了。子午流星太歹毒,留之于世祸害无穷,留小锤等于小风鉴别毒性后毁之,由二愣子燃火熔掉其它部分,不想连接两锤的金属链竟然在两个时辰后方开始熔化,老铁匠看后认定是玄铁,即传说中的铁母,久埋于极阴之处积千年地之灵气而成,非千年以上的神兵不能断,就是神兵也非上古十大名器不能为。老铁想到了朗月刀。。。。。。玄铁链条长一丈,细小如筷子,做一把匕首或一支镖不够;铁家短打是近身缠斗术,但终不敢赤手空拳和利刃硬碰,于是老铁和老铁匠忙乱几天做了一支宽两寸,长三寸的护腕,腕以皮带扣于手腕上,凭铁家短打的手疾眼快,老铁就敢以手腕硬挡一般兵刃了,此为秘密活路,只何松几人知道,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老铁因祸得福,不只是得了一副护腕,更主要的是突破了心里障碍后得了一个依然水灵灵的婆姨;做那好事儿无需动用真气,就是要,老铁也大可以动得,虽然行气达不到极致,却也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应付不得,何况大梅乎?当然死去活来,不过却是幸福的那一种,三、两月后便有了身孕,原来一直无子竟是以前的死鬼男人不得力,更把大梅幸福得死去活来,还不把个老铁服侍和纠缠得幸福了?严奎也娶得秀儿归,铁福院子真正的有了女人才有的家的温暖,大家伙成天“大梅嫂子、秀儿嫂子”的叫,幸福得两个婆姨“哎、哎”的忙前忙后;老谋深算的何云达不比老铁、严奎几个幸福少,更高兴的是,可能是老北风失了子午流星后已经销声匿迹,这种奇妙的武器还不说玄铁,就是锤体上的机关也不是一般匠人能打造,老北风仗以威风的兵器被夺,当然要跑。柳叶屯又安宁,依然繁荣,半年后又等来于小风。于大瞎子来了,他把过老铁的脉后沉吟,不语,言左而其它的又说起老北风;子午流星这种软兵器现世极少,有满清乾隆时期的大内高手曾使用过,其机关的凶险和当时谈虎色变的血滴子一样,非民间匠人所能打造。老北风之师傅长白老怪现身江湖即血雨腥风,于小风估计,长白老怪虽然本身就是血滴子或嫡传,但因子午流星机括太过精巧,就是千年玄铁也不是民间能见到,所以长白怪断不会有第二副,那么老北风要想打造同样灵活霸道的子午流星,起码也得找到会这项手艺的人,不说绝无可能,但要找皇宫里这些艺人的后代只怕也无异大海捞针,所以没有子午流星的老北风就不足虑。老北风鬼一般飘忽,但就是无常没有了拘魂的锁链风子等人都不怕,何况人乎?其人的羽翼据老铁估计,最少两死三伤,不足为虑,只有一个炮头,老铁估计其战力当在何松、严奎、刘五之上,和周一木、刘成在仲伯之间,稍强风子,但风子有小巧灵活的身法配合也不至落败。据被捉的小土匪交代,还有个二当家的,和他胞兄老北风一样,没有人见他出过手,但十足的一个酒鬼,且酒后无德,常鞭挞小喽啰取乐,甚是遭人怨恨,这次由他带人打柳叶屯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可见其为人;个人能耐呢?虽然没有短兵相接,但他们攻进过郑家团子,在林春山反击时也大可以近身肉搏,但土匪没有,除了怕死,还有就是没有超常之能的人;打仗亲兄弟,老北风都上阵了,其兄弟没有不为自身利益相助的道理,只有一种解释,这人没有了不起的能耐.。。。。。 第二章 血战 【二十五】 武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没有了武器的老北风不足虑,二当家的不足虑,一个炮头随便合铁福的兄弟两人之力就可胜之,大家当然要欢喜。但于小风看过老铁留下的子午流星小锤和铁福单独在屋子里呆了半天,离去后又让人担忧,两人的对话谁也不知道,尽皆狐疑的向老铁看。都是自家兄弟,老铁没有不说的道理,又好像不想尽说,可本来不善言语又是实诚的庄稼人,想说两句遮掩的话先自脸红,驱逐了女眷后开口:“自家兄弟听后断不可传开,于小风不愧大侠,不光其祖上是关东一带的武林盟主,他也是一个秘密组织的头领,具体做的什么不便多问,大家也不可胡乱猜测,反正是侠义道上的事,也就是正义的事,我铁福受恩于他,今后自当为其效力,众兄弟有不想受连累的可不与铁福为伍,兄弟之情还在。。。。。。”原来如此,都是血性汉子,又大都受过大侠恩惠,没有要离开的,纷纷埋怨:“福哥如是说岂不见外,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了就是。”众人释疑,可于小风和老铁说了半天的话,内容远远不止这些,何松是明白人,却不问,老铁何尝不知道他是明白人,单独和何松一人说了后来的事:于小风将门后代,祖上是关外的武林盟主不假,也曾是反清复明的一方领袖,他做的事可想而知,但大侠言长白老怪的毒来自宫内,非民间所能想象,他中了老北风之毒后不光瞎了双眼,其实内力也全失,形同常人。何松问:“你呢?”老铁找何松说话就不会遮掩,叹气:“最多还有七成,但超过五成必受丹田针刺之苦,需得好几日方可恢复。”何松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也不大惊小怪,问:“今后如何做?”“壮大护卫队,养兵以备不时之需。”“好,东北几省红毛入境、东洋人肆意妄为,早晚必酿大祸,家要保,国不可不卫,发展武装,保家卫国。”何松的书没有白读,血管里中国人的鲜血也没有白流,军师的位置更没有白坐。又是学医人的担心,问:“余毒不清,日久成疾,铁叔可把持好了。”“省得,屯子无事,日日以气抑之,当无大碍。”柳叶屯至灭了镇三山、繁荣后就又迁来三几十户人家,人口增加近两百多;远处来的人家多,会狩猎的人自然就不会多,好在屯子要修碉楼、栅栏砍去不少半原始丛林,焚烧后增加土地不少,于是解冻后就打猎的打猎,种庄稼的种庄稼,当然,做生意的人也照常的做,各行其所、自得其乐。老北风都没有讨得了好后就再也没有土匪敢柳叶屯的主意,屯子地处交通要道,远近没有土匪骚扰后马帮商贾渐渐汇聚,形成了一个以柳叶屯为中心商贸繁荣地,屯子居民逐渐富裕起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屯子吃过土匪两次亏,护卫队再不敢大意,几个岗楼有三人一班的轮流监视外,东边和西北大道两侧更是筑有坚固围墙,围墙开有路宽的大门,以坚实的松木做成门,早开晚闭;大门二十来米后还各有岗楼一座,岗楼白天十人一班,来往行人不拒,但进入屯子除往年熟悉的猎户,其余人皆不准带刀枪,即便有,都被护卫队收在楼子里,出去还之,如此措施皆从安全着想,进入屯子的人如同近了堡垒,安全有保障,不被人反感,逐渐形成了规矩;有武者或武力护卫的马队都无需护卫队检查,老早的交了东西,皆大欢喜的好事,其乐融融。屯子护卫队基本成了专业护卫的人,可队员也要生活,也要养家糊口,当家的几个便召集有名望身份的人定出规矩,各家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物,开初是志愿,不搞摊派,不想正值辽西大地收获季节,光何家和几家较大的商户一月就出了六、七十大洋,老铁、严奎包括何松几个算得上生意人的人也出了好几十;屯子如此兴旺,谁家没有几个钱?虽然是心痛,可屯子兴旺明摆着是护卫队的功劳,谁也不好意思赖着不给,何况铁二当家的以前就说过,真出事时死伤自便,糊涂人都明白点大义,所以其余三几十家商户一次也凑了两百还多,加上其余散户,护卫队的月收入有四百几十大洋,如此几月,逐渐形成规矩,队员一人每月两块的高收入还有半多剩余,全留作护卫队公用;到了冰雪封山,商贸也稀少后除了几家大户,小户和散户托人来说话:收入少了可否减少?队伍光半年的剩余就有千多,足够队员分文不少渡过困难期,何况就是减一半也足够队员的薪酬了,所以老铁二话不说,只一句“随便”,又得大家欢喜。何松每月底向几大队长公布账目,一清二楚,不过还有一笔糊涂账,那就是缴获镇三山的家底,少说还有一万五千,这笔账只有老铁几人知道,到了如今更不敢公开,但护卫队枪支弹药和何松医疗器械的购置以及队员死伤的抚恤善后、医疗全免还哪有人过问,就是想,别人也是在护卫队建立之初抢来的东西,说是私人财产也不为过,自己有了凭般多的好处去,当然不好意思问,尽心尽责做自己的事去了?转眼秋季到了,正是出行的黄金季节;周一木右臂错位扭伤,有老铁能行气后的一番推拿复位,经半年多时间完好如初,几处外伤和刘成一样,早痊愈,但刘成右腿挨过一枪伤了骨头,虽经何松几次挖骨疗伤还是不得痊愈,走路有了些颠簸,步战也当然打了些折扣。护卫队渐入正轨,堡垒式的屯子也基本建成,老铁命几人中的大哥严奎率周一木、风子和刘五再次远行沈阳,这次不是护镖打架,可也不尽是,因为有三挂大车的皮货,东家的由久走江湖的严奎装扮,车把式也由周一木三人担任,路途遥远,要说几大车的东西要在省会城市赚的钱当然比小城镇多,可除掉路途成本呢?还鞍马劳顿,老铁不是生意人也没有这么蠢,何况还有何云达呢,但几人的目的是找于小风。。。。。。 第二章 血战 【二十六】 东洋人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严奎几人不远千里去沈阳找于小风大侠,全因老铁和大侠约好的事:快枪呀,还有何松开出的一大篇药品和医疗器械。大侠韬光养晦几十载,又是远近闻名的赛半仙瞎居士,自然有他的门路。老铁本想要年少持重的何松去,可何松的诊所本来目的是为救助护卫队伤者而设,但效果奇好后渐渐被当地人认可,就是远处慕名而来的患者都不少,不可能拒人于门外,虽然对护卫队以外的人不免费,但其繁忙程度就是腆着肚子的大梅和快要大肚子的秀儿差点成了专业帮手都不够,关不了门也就出不了远门。几人去了,少说月余;屯子依旧南来北往的人多,人多难免鱼目混珠、龙蛇混杂。秋末来了两个人,长的四十几岁,少的说得一口纯正东北话,明显是个跟班的;屯子来往的人多了去,这两人屯子以前没有人见过,除了一口皮箱竟然没有多的行李,不是生意人,说是走亲访友的也不像,因为两人一住就是六、七天,整天东家商铺西家店子的瞎逛,晚来无事又尽往有碉楼的地方去,虽然长者说得一口流畅的地方语,可有时咕哝几句又让人听不懂,更奇怪的是在东边团子住了两天又换到了西边,被颇有好奇心的人告诉了何松。何松在沈阳呆过几年,没少和各种人打交道,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东洋人;东北的东洋人不少,可在柳叶屯这种地方却绝不多见,刘成要捉人审问,何松不允,随便就捉人岂不成了糊糊涂涂的官家,没有权利还坏了的屯子名声和生意,要派人盯梢时不想这人却主动进了诊所,还是找他而来。东洋人叫什么桥本宫介,名字不好记何松干脆就叫他桥本。1900年沙俄借镇压义和拳之机出兵侵占满洲全境,之后并不撤军,引起英、美、日等国不满,而日本于两年后缔结英日同盟,1903年日俄进行瓜分满洲和朝鲜的谈判破裂,1904年2月日军袭击旅顺的俄军,日俄战争爆发,对马海峡海战日军胜利后,实际控制了满洲全境,成立了什么开拓团,实则是掠夺和建立东洋国的一个战略基地,但红毛流寇犹在,多对东洋人不利;东洋人要统治百万平方公里的满洲还免受红毛骚扰显然军力不够,各地纷纷成立义勇军和忠义军,实则是以本地人遏制红毛的伎俩。桥本之流就是这种措施的坚定执行者或倡导者。柳叶屯虽小,但地处交通要道,还有一支早被来往商贾传了出去的护卫队,桥本干的就是联络土匪等一切武装力量,有这么一支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队伍他当然要来,也就当然找到了极好找的八门先生何松。做什么呀?桥本说要在辽阳、东、西平一带成立一支义勇军,抗击比土匪还土匪的红毛贼。红毛鬼何松和刘成几个不陌生,在辽阳还以北的地方就常出现,烧杀JIAN淫无恶不作,其武器和战力也不是寻常土匪所能比,虽然还没有在柳叶屯出现,却被当地人谈虎色变,但东洋人又是什么东西?旅顺一战百姓遭殃,近乎屠城,当时有全城无处NV一说,可见东洋鬼子一斑:狼与狈为奸,却不与豺为伍,但终究都是豺狼,没有区别。可官家能不惹就尽量不惹,实际控制满洲的东洋人不得罪也尽量不得罪为最好,何松知道厉害,所以无辜的说:“屯子只有几支土铳,成不了气候。”屯子被桥本观察了几天,不敢说只有几个人。桥本大笑,貌似亲热的拍何松肩:“我以联络多股绺子,半月后的九月二十九齐聚辽阳,带上你们的人,武器的事不用担心,大大的有。”还是有些鬼子腔调。什么义勇军、忠义军的事何松不但听说过还见过,知道打红毛也打出些人物,武器和军需也大半由东洋人供给,料桥本不会大老远的跑来胡说八道,有些心动,却不动声色,说:“红毛流寇又不是好鸟,匹夫自当尽力驱逐之,但需禀过当家的尚可。”桥本来了几天,还不知道护卫队有个实际当家人姓铁的人?只是这人不在铁匠铺子,不敢冒昧的私闯铁福院子才找上了何松。听何松言,自是相信,竖大拇指说:“有规矩的队伍,很好;铁当家的能去,好处大大的有,告辞,但愿我们能在辽阳相见。”走了。铁福有疾,别人不知道何松知道,哪肯让他再干抡大锤的活路;老铁偏又是个执着的人,药物不能化解顽疾就仍然以气逼之,铁匠铺子二愣子已经上手,有他和老铁匠师傅撑着,他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到非要自己玩命,自然是时时打坐,绝不放弃,所以要想在铺子里找他就不是容易事。几人听何松说了桥本来意,老铁怕中了鬼子歹意,不去,何云达和何松、刘成却不尽然,说东洋人早有这么几个人四处游说,也有扯了旗帜驱逐红毛的队伍,都得了鬼子快枪,坚持要去,但绝不帮豺打狼,见风使舵,得些武器岂不是大好事?老铁沉吟后点头,说:“大哥和松儿如是说想来不假,但需完全之策,可惜严奎未回,刘成可速去蟠龙镇,找林冲和九子去辽阳打探消息,如没有险恶,两边的人都弄些快枪岂不甚好?”“正是,刘成在蟠龙镇和辽阳间紧忙着点,可不回来,护卫队提前两天去镇子,也好叨扰几个兄弟几顿酒肉。”何云达扶须而笑,像是要自己带队去辽阳的样子,很是憧憬。辽阳不大,有相当于是当地人的陶九子和林冲几个盯着,料东洋鬼子搞不住什么花样。老铁放心,当夜即把林大富、林春山、郑清和林奇及林天虎兄弟找来;这些人大半都是靠打猎为生的乡下人,说莽汉不莽汉,说见过多大世面也不尽然,操劳家事可以,在老子地盘上耍耍横可以,可遇到这种事便做不得主,还不是唯老铁马首是瞻。。。。。。 第二章 血战 【二十七】 武器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这种极有可能生出乱子的大事老铁自然要去,但何云达不允,言:“铁兄弟伤后初愈,不可鞍马劳顿,得枪事小,屯子安全事大,需由兄弟坐镇才是;兄弟几战后早被各路胡子恨之入骨,虽然兄弟不惧,但这次去辽阳的人多属牛鬼蛇神类,人多难免出错,况且兄弟不现身就是老北风之流去了也不得不顾忌,虚实不明时,可多给队伍增加些保险。。。。。。”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就是老铁也不得不服,可他不是习惯幕后指挥的人,待要言语,何云达又开腔:“如放心,我亲自去蟠龙镇走一趟,队伍由松儿带,如何?”什么如何不如何的?何云达还是大当家的,几战后何松早得了一众好汉认可,就是不认可老铁也不可能说“你们不行吧”?当然只有点头。护卫队不算严奎、风子双侠和刘家兄弟本来有126人,在对老北风一战中死掉六个,伤了七个,伤者有四人恢复,三个残疾后退出,被一次性补偿五十大洋,足够一生悠闲了;队伍还有117人,老君洞的人在这次对战中表现悍勇,还有十二人被老铁召集进了队伍,外地人当然住进了铁福院子的偏院,也不可能去其他团子参与值岗,八人跟了严奎,四人去了老铁的铁匠铺子,忙时忙,闲暇时练练武;严奎兼做生意还带起了一个火炮队。正如何云达所说,要想得武器自然事不小,可屯子的安全事更大;众好汉七嘴八舌议论后决定:林大富团子留二十人、郑清团子留十人,林春山有过驱逐老北风二当家的经验,他的团子留三十人;老君洞出来的人不去,西边有二愣子和这十二人驻守铁福院子土碉,不惧,所以郑清和他的三十人可为全屯预备队。屯子有老铁和这七十几人护着,其它的五十几人大可以放心的去得。何松带队、何云达压阵的五十几人是干什么去的?当然是针对武器,也就当然要装穷,几十人总攻只带了九支火铳,余者皆是砍刀和长矛之类的东西,十几天后就这样穷穷酸酸的去了蟠龙镇。陶九子早带了十几人去了辽阳,林冲接着队伍大家欢喜不提。酒足饭饱后何云达问:“明日就是二十九,辽阳可有动静?”林冲答:“我为了接大哥也是才从辽阳回来;九子带去的人不少,不光城里全部布了暗桩,就是城外的几座山岗都有人看着,到今天早晨为止还没有异常,到是两天前从抚顺方向拉来一机器车子的东西,听眼线说像是快枪,看来东洋人要对付红毛鬼不会假。”何云达沉吟,说:“如此甚好,听那个桥本说还联络了其它几股绺子,人呢?”当然是问看见胡子了吗?林冲:“见过三三两两的人,想是和我们一样的想法,是打探虚实的人。”“好,既然东洋人先前就成立过什么义勇军、忠义军,也供给军需,想来这次也不会假,只要胡子不添乱,蟠龙镇也可多去些人,不要白不要,但城里有驻军终是有些顾忌。”老狐狸的顾忌不无道理,打算把队伍分成两拨,一拨由何松带领进城,见机行事;九个神枪手不进城,和陶九子的火铳手伏于城外由林冲统领,以做接应,不想第二天柳叶屯五十几人和陶九子的二十几号人在离辽阳县城还有一、二十里路时却碰见刘成飞马来迎,怎么了?就日俄战争时清朝廷就宣布保持中立,毕竟国土还是中国的国土,哪肯在城里竖东洋人的义勇军大旗;东洋人也没有得到清朝廷包括英、美等国在满洲的认可,当然不会在城里扯什么大旗了,把所谓的扯旗仪式整在了离县城十几里外一座山上的土地庙里。何云达松一口气,还是不放心,问:“九子呢?”“早去了。”“好,全部直去土地庙,得九子叔消息后谋定而后动;林冲带人把住两边路口,以防胡子作乱。”柳叶屯两年内打痛或灭了几股土匪,土匪不是善人,提防报复正是何云达这种老江湖才想得到。小心驶得万年船,但何云达多虑了,东洋人在远离县城的一座山岗上的土地庙前已经像模像样的布置就绪,庙子前面的坝子不小,十几个长大的木箱子横在坝子中央,几个整齐堆砌的箱子上蒙了块红布,权当做桌子;桌子后的土地庙前有三几十个东洋兵,只有一半的人带了快枪,一半的人空手,气氛颇为隆重又悠闲;桥本和另一个穿着整齐的东洋人和陆续到来又土里吧唧的人打着招呼,做亲热状,何松带的四十几人和蟠龙镇的十几人在近庙子前就被陶九子接着,言东洋人就这么些人,没有埋伏。九子早来了几天,他说没有埋伏当然就没有;队伍逶迤而进,山坡上、沟坎边站了不少邋遢的人,多扛砍刀、梭镖,也有把唱戏人用的、关公用那种偃月刀扛了出来现眼的,提树棒子的人都有,也有几支锈迹斑斑的火铳,略有两百人,没有很规矩、很精神的队伍,更没有何松想看到的老北风炮头,纯碎的一群乌合之众;何松让队伍在一个稍高的地方站定,九子先前带来的人已经呈警戒状散开在了周围。何松出,桥本见了老远来迎,状极亲热:“何先生终于到了,铁当家的可到?”看得出有些由衷的高兴。“铁叔小恙,不方便出行,一切由松代替了就是。”何松文化人,又是在省城里呆过的,不说穿着外表整洁精神,光那份器宇就不是从阴暗山洞或山沟里爬出来的土匪们能及万一,连桥本身边的另一个东洋人都伸出了手。“无妨、无妨,先生能来就好,我辽西义勇军就算有了中坚了,无妨。”桥本对何松甚是好感,柳叶屯的人到后不久桥本即扯开喉咙开始了喊话。。。。。。 第二章 血战 【二十八】 武器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柳叶屯的人精神面貌非土匪可比,队伍一动一静之间都显得颇有纪律性,更非一群乌合之众可比。桥本高兴,日头已经过了正午,山道上再无来人后就让东洋兵鸣一声锣,开始了训话,大不了是些红毛作乱、乱我疆土之类的狗屁语言,可土匪是些什么人?来要枪的呀,哪有耐心听或根本就听不懂,乱踢石头的人有,随意哄笑和乱走的人也有,整得桥本停顿了好几次,垂头丧气的和身边人嘀咕了几句,虽然是东洋话,何松站得近,同学中有东洋人,大约听得懂是“支那人猪猡的意思。”好不恶心反感。桥本的话没有人听,要成立一支队伍又不是吼几声就就成了的事,总得有个规划;规划当然有,但也得要人实施呀,也得坐下来议事一番、推选几个头目出来吧?可如此的乌合怎么议事了?看几股土匪把手中棍子都向对方嚣嚣张张的乱舞,意思很明显:不要和我抢哦,我有棍子吔;如此弱智的威胁连三岁恶童都不如,要想一时半会的成军只怕是梦想。桥本绝望后摇头,喊:“北边马家梁子刚住进红毛,敢于去攻打的都发快枪。”喊完让东洋兵开了几个箱子,清一色的快枪,不全新可也不全旧,也有瓦蓝瓦蓝的油光发出,满大箱子金灿灿子弹就更是把人眼睛看瞎。这回土匪们的注意力集中了,震天介的喊:“我去,我们去。”暂时不成军没关系,有人卖命打仗就行;桥本中国通,可能没有实际上和土匪有过接触,欢喜,又向何松看,意思很明显:你们呢?何松又不是傻瓜,当然点头。桥本更欢喜,张家堡子、李家窝棚的喊,要这些绺子的头目整顿队伍,有秩序的接枪:“各家掌柜的注意了,得了武器后定于后天上午攻打马家梁子,不得耽误。”自然得了一叠声的“好,放心;看我们的了”。快枪呀,连何松眼睛都发绿,土匪就更不消说,哪有什么规矩,争先恐后的向前挤,更有直接想去把东西拿了的;被桥本后面一声锣响,十几个有快枪的东洋兵“哗啦啦”把子弹上了膛。没有章法的土匪吓一跳,几个胆大又胆小要抢东西的小土匪跳下沟坎跑了,骚乱的人群才好歹有了些规矩。柳叶屯的人也心慌,可毕竟受了些训练,有点组织纪律性,没有一窝蜂的拥上却被桥本点了名:“柳叶屯的人先来,哪股整好了队伍随后。”这就是有纪律的好处,柳叶屯和蟠龙镇全部七十一人每人得了一支快枪、二十发子弹。何松和九子试枪后后悔得要命,为什么?枪是真货,外面还有警戒着的二十一个人呀,如果全来呢?岂不是一并都得了好东西去?可现在又不好说:“桥、桥本,我们还有二十几个人哟。”岂不是严重的对东洋人不信任,不过后悔是后悔,屯子平白得了四十八支快枪却是欢天喜地。后面的土匪就不尽然了,可能是东洋人预备的枪不够,或是邋遢又乌合得紧的土匪本身就让人厌恶,几股绺子近两百人却不是人手一支。土匪混乱,何松也没有细数,估计起码有五十人不得;同一股绺子里相互争夺、厮打的人都有。东洋兵向天开枪,土匪人多却是多股绺子纠结而来,平时就没有少犯龌蹉,此时得了便宜早就想溜之大吉,不会也不敢齐心对付东洋人,好不容易安静后桥本又说了后天在马家梁子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一众土匪很快做了鸟兽散。桥本对柳叶屯的人欣赏,何松临走得暗示:辽阳义勇军早晚成立,先生必将成为栋梁。。。。。。一般人也许就心花怒放,加倍努力,也许就成了今后的汉奸。何松也心花怒放,也想表示一番,可这是为谁做事?东洋人呀,同样的财狼呀;在中国的地盘上把中国人当枪使,除非他没有读过书,就是没有文化也还有家庭传下来的道德观,只要道德没有沦丧就有尊严,心里喜滋滋还是把桥本的暗示向二叔何云达说了。清朝末期以来东北就从没消停过,多是外夷作乱,国人如何不恨,红毛如此,东洋人亦然。何云达目睹和经历过国难,又是一个颇负正义感的人,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后向何松看,显然是要看何松的态度。何家祖上几代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固然奸,但何家却多豪迈,自然人缘好,人缘好生意当然也好,却是生意人的根本,也就是聪明所在,只是被一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坏了生意人的名声;何家几代生意人经历的事情不少,当然知道锅里有了碗里才有的道理,国破家亡,没有侥幸,所以多有名族大义。何松父母还在山西没有迁来,何松随闯关东有些起色的二伯,自然耳濡目染了一身正气,也见过红毛和东洋人的祸害,怎么可能去做那财狼之斗的炮灰?笑:“二叔放心就是,孩儿就是想卖力,还有铁叔和你这一关就过不了,何况还有林叔、九子叔和郑清叔几个不会答应。”何云达还不知道侄儿的本质?见何松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点头说声:“正是,但后天马家梁子的事如何应付呢?”这也正是林冲、九子和几个队长关心的事。何松是小辈,不敢托大,抱拳一周说:“长辈在上,言语不妥请指教。。。。。。”不待众人发话,继续言:“小侄看了今天的阵势,料胡子几股绺子不会尽力。。。。。。”九子和林大富几个点头:“正是,胡子是些什么东西?我看不去的可能性都极大。”证实了他的判断。何松有了信心,说:“不去更好,到时我们虚晃一枪接战即走,不敌而去就是东洋人见了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们没有和东洋人公开对决的实力,落得两边讨好?”“好计策,不愧柳叶屯护卫队的八门先生,可万一土匪又去了呢?”。。。。。。 第二章 血战 【二十九】 作茧自缚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九子豪爽却是心细,担心不无道理,何松言:“无妨,东洋兵多有什么外交和条约的厉害关系不会去,胡子就是去也是应付,绝不会攻山,我们还不是做孤军无援状触之即溃,到时我自带天虎、天豹和三几十个腿快的弟兄攻山,虚放几枪、呐喊几声即走,料红毛不知虚实不敢追,就是追,有林大富和郑清一干枪手埋伏山下做接应,红毛怕中埋伏,必退,我等自然无事。”如此计策就是何云达听了都大点其头,几个长辈轮番的把何松夸了,一干队员听了就更是佩服。蟠龙镇的人无端端的得了二十几支快枪,如何就全让柳叶屯担了风险?众人早感激佩服得紧,问:“我们呢?”“桥本策划的事自然要去,蟠龙镇的人去凑个人数也好,到时和林大富、郑清的人埋伏半路,红毛更不能有所作为,只是大家切记不可恋战,完好回来就好。”“省得。”屯子出来的人大都是猎人,犹以天虎、天豹兄弟的弓弩队腿脚最快,都是屯子出来的人,不一定是义气,但重感情,远离家乡后这次居然全都争着去攻山;岳家军、戚家军之所以厉害,名垂青史,全是子弟兵呀,这就是柳叶屯出来的子弟兵,少有的精诚团结,少有的同仇敌忾。柳叶屯出来的人猎人居多,而猎人不说要徒步追赶猎物,只翻山越岭就不是寻常人可比,何松当晚就挑选以林家兄弟为首的二十八人为攻山的队伍,可别人熟练山地跑路何松却不尽然,陶九子毫无余地的要带队,何松不愿,九子说话:“贤侄放心,此地的山水我熟悉,保管把人悉数带回来就是。”九子是什么人?蟠龙镇的猎户头领,其手底下干净和腿脚之利索是出了名的,手脚利索的人有之,但九子聪明,有对危险的预判能力和狡猾应对手段,所以为头领,否则也团不住一众粗豪的山客,何松放心;就算不是放心,九子也相当于是何松二叔何云达的结拜兄弟,没有何松反对的余地。林冲要带人当然可以一呼百应,可跑路跑不过九子之流,想来枪法也不怎么样,自然不会去瞎凑热闹,反倒成了管后勤的人;几十上百人又如何?照样安排得井井有条,当日一众汉子尽欢喜不提。第二日早早的安排了午饭,七十几条好汉分成多股向马家梁子出发。马家梁子地处辽阳县城以北,队伍就是绕道县城也还有三十几里,路程不近,队伍当然要提早走,还不敢扛枪挎刀嚣嚣张张的走,好在蟠龙镇的人知道一条小路,穿城过寨的一路到了马家梁子附近,却也是月朦胧、鸟朦胧了;鸟当然不会朦胧,是后来有人很惆怅时写出来的很朦胧、很意识形态的东西,不过用在此处却也恰当,因为鸟儿已经瞌睡,自然看不见,当然朦胧;是说的夜已经很深了。不过时间足够,毕竟在蟠龙镇只是纸上谈兵,行军打仗多有不测事情发生;红毛身强力壮,又武器良好,还是终年干的攻城掠寨的事,其战力可想而知,何松当然要知己知彼,当然要提前选定好埋伏和跑路路线,好在时间足够。马家梁子实际是一道山脊,原有二十几户人家,被红毛强占后据为窝点;晨曦中恍惚有持枪的游动哨在游动,山脊上也有新挖的壕沟,还有西洋人习惯用的、连着铁丝网的那种鹿角,戒备不弱,可何松不怕:老子不是来打仗的,是来一触即溃的,不怕。不怕的人自然不紧张,悠闲的在桥本定好的集合地点等到日上三竿才听见鬼鬼祟祟的几声巴掌响。何松现身,桥本和那个穿着整齐的东洋人也欢欢喜喜的现身,问:“都来了吗?”“都来了。”何松说的是自己人都来了,桥本那东洋人特有的猪眼神采起来,待在山石、丛林隐蔽处见了只有柳叶屯的人便立时黯淡,转身又问:“其它人呢?”何松懂起了,桥本是问的其他几股土匪,可你问我,我问谁去?桥本急,用东洋话大骂:“土匪,真正的一群乌合之众。”别人本来就是土匪,由不得你现在才下结论,也由不得你不等,可一直等到太阳当头、也可怜了桥本两人的一双小猪手拍得红肿了还是不见土匪影子。桥本绝望,“土匪、土匪”的骂不绝口;可骂解决不了问题,土匪不来,柳叶屯几十号人也不可能拿鸡蛋去碰石头,桥本垂头丧气,挥一挥粗短的手:“撤了吧。”声音近乎自言自语,但何松听得见,就是听不见看见手势也当然要走。。。。。。东北胡子如雨后春笋之势蓬勃发展,又多有武器,不能说是东洋人急于成事而随意发放的武器造就了关东响马的强悍,也造就了一批名震遐迩的名族英雄,日本人始料不及,自作自受,这是后话,不提,只要说明的是日本人的武器多有流入民间的,光柳叶屯就天上掉馅饼般的得了四十八支快枪,不几日严奎等人又带回二十支,子弹千发,加上屯子原有损失后又缴获老北风三支的一共十支,护卫队差不多有一个正规连队的武器了。除铁福和何松各一支外,铁福院子从老君洞出来的十二人都配快枪,还有六十四人、六十四支分成三队,林大富、林春山和郑清当然为一、二、三队队长;刀矛队的三十人都配火铳,火铳虽土,近距离杀伤力却强大,如敌人突破快枪远距离狙击还有火铳,火铳不济还有这三十人的大刀片子和长矛;林家兄弟的十五人弓弩队为奇兵。平时都各宿各的团子,各负者团子的护卫,不值岗者统一在老铁院子训练,兼做预备队。小小柳叶屯固若金汤,少了几倍于己的人别想打主意,可惜一直没有几百人以上的土匪来骚扰。何云达商队有过在蜈蚣岭被劫的教训,几家做单帮生意的人联合成立了一个商会,马帮一起走,远走辽阳、东平和西平起码有护卫队一个快枪小队护卫,多时有刀矛队和弓弩队的人,镖客不是双子双侠就是刘家兄弟,谁敢打主意?柳叶屯蒸蒸日上。。。。。。 第二章 血战 【三十】 多子多福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福天生就是多福的人,郑大梅生了,又是一个带把的白胖小子,两口子高兴自不必说,却把同住一个大院的一帮粗豪汉子也整得欢喜,以为自己成了叔父级别的人,傻唧唧的争着给细伢取名;我说我的威武,他说他的好听,不一会竟起了争执。二愣子是什么人?二呀,又是跟老铁一起逃难过来的生死兄弟,自认有些正份,拍一下桌子,喝一声:“争个球,我看就叫铁蛋吧。”很有点一锤定音的意气风发劲。铁蛋一名不说当地多,就是全国可能都是一抓一大把,可多数都是有姓的,什么张铁蛋、王铁蛋等等应有尽有,和什么狗子、狗蛋等都是乡下人惯用的名字,二愣子如此的二不拉叽,连何云达都差点扁人,还不把本来就不严肃的事整得更加嬉笑哄闹了?郑大梅叹气:“娃、娃他爹、爹呀。。。。。。”欲言又止。大梅声音断续,整得老铁瓜了:老子是娃他爹,怎么你也“爹呀、爹呀”的喊,怪怪的向婆娘看。大梅看一眼,无端的红了脸,想说什么又低下了头去。大梅平时是泼辣豪爽的人,今天却是凭般怪了的事,严奎和二愣子急性子人,要想言语却被秀儿喝住:“你们懂得个甚?大梅嫂子孤身一人,郑家已无血脉,是想、想。。。。。。”却也说不下去。严奎急,要扁人,秀儿向老铁身后躲,跺跺脚,说:“铁大哥思忖着点,嫂子是想伢子随了她的姓。”身体发肤止于父母,封建之人连头发都不肯剪,何况姓乎?老铁没听说也更没有想过,如何思忖了?本能的摇头。大梅本期待着瓜瓜的向自己男人看,听后一声叹息,泪珠儿断了线似的一下连接不住,把脸埋于细伢襁褓中强忍了不哭出声来。本来欢欢喜喜的好事整出些尴尬,这种家事又不是谁能轻易管得着,何云达让自家婆姨和秀儿看好了大梅,安慰两声随众人出了门。老铁当然也没有赖在屋里,早和何松蹲在院里练习枪法的土墩上抽起了旱烟。老铁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何松,最牵肠挂肚的人除了两个渺无音信的儿子就是大梅;猫狗相处久了都有感情,老铁伤后不管是当初昏迷时大梅那比自己婆姨还婆姨的作为,还是后来清醒打坐时大梅无时无刻不陪在身边缝衣服纳鞋底,那份精心的守护,那种温暖、那种依恋,老铁为之融化和幸福。如今自己一个下意识的摇头显然让大梅伤了心,老铁如何不心痛?但叛逆祖宗的更姓换名却又无论如何让他不能接受,枉看了婆娘伤心也只有叹气。何松不抽烟,可也有一次无一次接了老铁的烟袋吧嗒;老铁无言,何松也无语,秀儿从屋里拿了老铁皮卦出来给他披上,言:“铁大哥,嫂子说外面冷着呐,让你回屋暖和,她也只是问问,说不改了吔。”老铁不动,但眼角却有了些潮湿;何松却不然,尊重老铁也尊重把老铁照顾得无微不至、敢恨敢爱又无私的大梅,本想开导老铁又无从说起,现在听了秀儿的话便更被大梅的善良感动,问:“娃是谁的?”读书人糊涂,当然是老铁的呀。可何松摇头:“不,是你和大梅婶子两人的;他血管里流的是谁的血?是你铁家的呀,谁也不能否认,谁也改变不了。。。。。。”老铁脸上显然少了许多茫然,何松又说:“听说过皇帝大臣给人赐姓更名的事吗?”老铁读过私塾,父亲又是大江南北都去过的人,还算上孤陋寡闻,点头。“皇帝大臣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他们随便让人叛逆祖宗还是荣耀的事,自己要给细伢改个姓还是随了娘亲未必就是叛逆?就怕人嚼了舌头?铁叔不会这么想不开吧?”什么想不开了?老铁自己还不是叫了四十年的张福,就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也榆木脑壳开了窍;大梅是谁?娃儿是谁的?一拍脑壳就更开了窍,于是娃儿姓郑,几个狗头军师瞎咋呼一阵后随了铁家的单名,叫武。大梅泼辣、铁福英雄,郑武当然就虎气;半岁走路,没有玩伴就成天跟着大人屁股后面学那扎马打架的功夫。铁家大院原喂得的几只鸡成了小郑武的厮打对象,一条狗见了他也夹着尾巴远远的躲。但然,一个走路都跌跟头的小小屁孩当然不能把鸡狗们怎么样,但却可以在鸡狗们瞌睡或乖乖听话时被他一把拿住,胡乱的撕扯后鸡就自然成了落汤一样的鸡,狗在快要成为癞皮狗后还不远远的躲了?好在郑武几个大时严奎又得一女,取名严凤娇,一年半载后院子里终于有了同伴,可俩细伢都是武人之后,好奇了把鸡狗们整得更惨。铁家院子有了更多的生机,细伢们又天生的喜欢舞枪弄棒,护卫队几十大汉练武时后面总有两个小不点童声稚语“嗨嗨”的跟着练,煞是让人喜欢,老铁自然要上心,都是练基本功的东西大差不差,又得一群叔父级的人很是严肃认真的监督指点,郑武不管是和凤娇还是单独一人的踢腿站桩都中规中矩起来,但一两岁的屁大孩儿能有几多规矩,又天性顽童,还要学那大人们两人之间的厮打,所以稍不注意满院子刀枪架子上的东西和练力气的家什就被两个小家伙拖了乱舞,一不小心不是被棒敲了脑壳就是被大刀片子割了手指,整得鸡飞狗跳又哭爹喊娘的不得安宁。何松见了摇头,亲自去蟠龙镇请了个私塾先生回来,学堂设在何云达腾空了的一间粮食库房里,管他男孩女孩一股脑的在一起混读。不想柳叶屯红火,人多有钱的人家也多,又大都见识过何松文化的好处,一下子涌进十岁以下屁孩五六十。何松不得已再度出马,又请来一个教新学的人,于是学堂分成两班,于是何家大院的后院便有朗朗读书声传出,屯子少了许多孩儿的打闹后少有的安静。。。。。。 第二章 血战 【三十一】 红毛鬼子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相当于辽西最强悍的老北风绺子在柳叶屯栽了后柳叶屯就再无武装问津;衙门可能知道辽西有这么一支自卫队存在,可别人旨在保家护屯,还保了一方平安,不说嘉奖,起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清闲。几十百把人的小股绺子遍地生花,但自问没有老北风的实力,不敢去屯子分一杯羹,半途劫道呢?起码辽阳、东平和西平境内的土匪不敢;不说屯子商队的护卫严密,就是辽阳道上的双子双侠都向几股绺子投过帖,谓曰:多行方便。昔日柳叶屯的武力就强大得老北风都不是对手,何况而今名震辽西的快枪队?如此强大的武力还来拜帖,瞎眼的当家人都看得出来:别人这是先礼后兵――我的人和货在你地盘上出不得事哟。保护都唯恐不及,谁敢动歪脑筋?柳叶屯火中取栗、自娱一方,一直到郑武四岁、也就是民国九年【1920年】辽西爆发了一场以辽阳为中心的红毛作乱才殃及这个不算十分偏僻却人不多的柳叶小屯。三百多红毛一夜之间攻克县城,辽阳以北广大地区皆被马家梁子一带的红毛占领,百多流寇继而向西边一带的蟠龙镇挺进。蟠龙镇乡勇不敢敌,溃;陶九子的猎人队实则是蟠龙镇一带的中流砥柱,可没有多少人也不敢和气焰嚣张又风头正劲、兵强马壮的红毛做对,拼力抢出林冲一家老小后遁于丛林。红毛流寇,不以一城一镇之得失为目的,把蟠龙镇抢掠一空后继续向西进发。红毛到东平和西平必经柳叶屯,九子不敌,遣快马速走柳叶屯――红毛来了。谈虎色变的红毛来了,马队四十余,步兵八、九十,随队有二十余挂大车;武器清一色快枪,还有两――三挺格林炮。这种武器何松知道,中国军队称之为跑,实则是六――十根枪管绑缚在一根轴上、用手摇动把柄转动枪管实行连续射击,火力十分强大;中国至甲午战争中引进并加以仿造,多装备正规部队。红毛一路抢掠有大车二十余挂,在蟠龙镇耽误时间后比九子遣来的快马起码慢半日。红毛攻城掠寨势如破竹,何云达怕小小柳叶屯不能敌,建议全屯撤往老君洞。老铁不言,向何松看,何松在奉天什么颜色毛的人没有见过?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就是怕,屯子依二叔的意思全部走也是毁于一旦;时一、二、三快枪队各分成了一个十人组两个小队,加铁福院子老君洞的人共有七个小队;事遇紧急,林大富等三个快枪大队长和七个小队长皆在,刀矛队和弓弩队的林奇、天虎兄弟自然也在,何松言:“红毛一路得势,必成骄兵,我欲以一、二、三各一个小队前出虎头岭,一则打他个措手不及,二者拖延红毛时间,尽量延阻其进入屯子的时间;一旦天黑,红毛进入屯子我等即在铁、何两家院子和两座碉堡间全力击杀之,到时就看严叔、朱叔和林奇、天虎、天豹兄弟的了。。。。。。”“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屯子把希望依托于我们,不可遇事就走,坏了根基;如此计策又有铁当家和我两座院子、两座堡垒间的百多米通道,料红毛不能进;松儿速走,屯子有铁叔和几位叔叔在足可放心就是。”何云达不是固执的人,先前想跑路是为屯子老少着想,如今有了一战的实力和信心后还不把眼向老铁看了?武者以武力服众,何云达得民心,但遇打仗玩命的事就不一定有老铁有威信,他向老铁看还不是要老铁最后定夺。老铁早佩服何松,得何松分析又见何云达催促后点头:“松儿和大哥说得极是,大富、春山和郑清速调精干小队随何松走,小心那个什么格林炮,不可鲁莽,打不赢还有我们,我们不敌乡亲们再从东边和东南边走不迟。”“无妨,格林枪火力强大,却最是笨重和操作不便,少则三人,多则五、六人,在运动中要建立阵地一时半会不能为,我们不与其打阵地战就是还强大的火力也是摆设。”时双子双侠正好在屯子,老铁要两人回家看看,双侠向县城方向略拜一拜,不肯走,说:“县城已破,万事已成定局,何况路上有鬼子,早回晚回不急在一时,灭了这股红毛再说吧。”什么是侠,这就是,顶天立地,义气当先。两人要随了何松,何松不肯:“我们以隔远袭击为主,不会与敌肉搏,去了无用;屯子还有你们出力的时候。”说完带人去了。何云达依老铁计划和几个长者分别通知乡亲们撤离,不是准备,是直接走人。老铁命:“严奎和朱兴富速带人设伏;红毛有马队,突破屯子后果不堪设想;屯子全部老幼全部经由郑家团子进入东南面丛林;郑清率余下小队死守木桥,如有不测,毁桥保人。。。。。。”“你们呢?”郑清担心,老铁不答,向其余几个队长言:“有何松提前在虎头岭一带狙击,料红毛走不快,到了屯子也必是晚上;疲劳之师加何松的骚扰,人生地不熟多半不敢攻。。。。。。”“万一攻呢?”林春山小心,不放心。“不怕,我等先期撤走家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必各位不会再有顾虑了吧?”老铁言语中有激将之气,众人想起在和老北风一战中那种几欲做鸟兽散的行为不免羞愧,点头:“不会,自当死战。”“不必死战,大富余下小队三人一组守护东边三座跑垒,以防不测;春山的人全部坚守你团子堡垒,正面狙击;林奇和天虎兄弟的人全部进入我和何家院子,红毛马队不出以弓弩击杀步兵,马队出以全部火铳射杀;严奎的火炮亦然,马队不出以掌中雷引燃照明物、对付红毛步兵,马队出即点燃埋雷,打垮马队红毛无力与我一战;前两道伏击打不垮马队,双子、刘成兄弟在铁匠铺子外设两道铁链绊马绳,最后还有春山的十几支快枪,任多少马队都过不去,此时扑出搏杀之必定毁灭西洋骑兵,林奇如何?”。。。。。。 第二章 血战 【三十二】 红毛鬼子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据说红毛鬼子牛高马大,一般人见了心虚;双侠和刘家兄弟是江湖道上的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什么很人没杀过?老铁想也不想,当然是问林奇们打完了火铳又没有阻住马队可敢肉搏红毛人否。红毛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但听见过的人说起过,有些谈虎色变,可老子练了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功夫白练了不是?未必专门对付身材弱小的人?那还护屁的个屯,连老婆都保不住还不如退出回家抱娃,再说十几年前旅顺一战还不是被矮矬子东洋鬼子打败了,不是了不起的人;气紧,摩拳擦刀说声:“几轮打击红毛还会有多少马队、多少人?到时看我们的就是了”老铁笑了:“严奎的人、朱兴富、二牛【后面介绍】和林家兄弟弓弩队阻断后面步兵;双子、刘成兄弟、林奇和春山小队争取全部击杀红毛马队,准备吧。”柳叶屯灭了镇三山本地和附近土匪能走的都走了,留在老君洞的十几人几乎全是外地人或无家可归的人。外地人在镇三山绺子里自然只有受气的份,好在刘成兄弟俩也是外地人,入了绺子后又是金刚级的人物,和这些人就是同在他乡为异客、相逢何必曾相识了,不管是培植党羽还是同病相怜,反正给了这些人不少的照应,所以这些人自然也就成了他俩的亲信。可刘家兄弟是投奔双子双侠而来,双子双侠虽说是两人,但不管是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屁孩还是对强人都是并肩子一起上,两人实则形同一人,是独来独往做事的人,所以两人不会带队伍也不能带;而双子又是严奎的把弟,论资排辈严奎当然是老大,所以老君洞出来的人顺理成章就成了严奎的人;可严奎干什么的?热衷于火炮,做的还是火炮生意,和双子一样,算不得护卫队的人;当初进入屯子的老君洞的十二人有六人进了火炮铺子,六人进了老铁的铁匠铺子,自然都算不得护卫队员。老君洞是什么地方?是个狗咬狗、人欺人的地方,这些人到了铁家院子当然就如同到了桃源之地,有铁当家和严当家的发大头还得大梅、秀儿嫂子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兄弟的招呼,没有了下贱,有的只是兄弟平等,这些有家不能归或根本就无家的人还不把铁家大院当成自己的家了?勤勤恳恳、巴心巴肠。所以几年前在马家梁子无故得了几十只快枪后老铁就正式把他们编入了护卫队,十二个人十二支快枪;严奎的火炮队正式成立,仍然辖六人;铁匠铺子另请人,六个有些枪法的人三岗轮流负者铁家院子岗楼。林春山的人撤出岗楼,只负者西边大道栅栏和北边一座岗楼的戒备,有更多的人得以轮流参加训练 。老君洞的人忠实,有几个不会用枪的全跟了严奎,可老铁也给他们配了枪,只要有时间老铁就有信心,火炮熟悉了就上岗楼;会用枪的人也不是专业警戒铁家大院,除了训练还得熟练掌握火炮的应用技巧,也即是说,严奎的火炮队随时都有六人,应急时也可以是十二人;警戒岗楼能开枪杀人的人也是一样,最少六人,多则十二人,几年时间里被老铁和何松打造成了一支全能小队。火炮队归严奎管,平时兼做生意;枪手队归一个比较老成持重人管,这人叫肖二牛,抚顺人氏,日俄战争城破后被迫远走他乡,枪法不错,又有一些祖传通臂拳功底,镇三山绺子被灭后在老君洞自给自足就是这班人的头领了,恨红毛更恨东洋人;老铁说的二牛就是此人,是铁家枪手队的小队长,枪手队也相当于是自卫队几个当家的卫队了;四年多时间,就是新兵蛋子都成了老兵油子,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是土匪,有些本事。老铁要一战灭掉红毛主力,够狠,红毛也不是他估计的疲劳之师就不敢战;可惜柳叶屯严阵以待。。。。。红毛鬼子够强壮,武器也够精良,马家梁子作乱以来一路顺风得水,骄狂之气不可一世,哪里会想到不可能有正规军队出现的地方会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拔红毛,其先头队伍在虎头岭中部郭三炮曾经盘踞过的地方被何松带领的三十几支快枪一下就撂倒了十几人,其中一半还是骑兵。匪大乱,不过终是打仗不少的人,前锋很快凭借山石树木开始还击,后面的人从侧翼掩上,却哪里还有人在。强龙难压地头蛇,地头蛇们不说近几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解,起码也是对白山黑水熟悉。红毛莫名其妙丢了十几人,了解过前面柳叶屯、三汇镇繁荣,就是知道什么屯子有什么护卫队也认为不过是乌合之众,军队都不堪一击,何况乌合之众乎?如今丢了十个、八个人性命就认定是那个护卫队所为,虽然这些人枪和枪法不错但却只有三几十人,也还是一群打了就跑的乌合之众。头领命血洗屯子,前锋沿大路两侧山地做搜索前进,可长白山绵延,虎头岭又顾名思义多险峻,搜索前进的前锋队伍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搜索累死人不算数,在面向屯子方向一个形似虎头的山岭下止步。虎头岭形似卧虎,面西而卧,一座山峰在山势将尽时突兀而起,恰如虎头一般,昂首立于大路侧,把大路挤压得弯曲,向长白山脉还有百多米荒野,却多乱石沟坎,马匹难行其间,就更容不得大车辎重通过了。红毛要搜索岭上固然可以,却不是三、两个时辰能办到的事,头领命两挺格林枪向虎头山上乱打,掩护主力通过了狭窄地段,后又在另一头架起格林枪,掩护后面两挺重机枪通过。红毛狡猾,上百支快枪齐齐的瞄向岭上,稍有风吹草动即开枪,格林枪强大火力把几株松树都轰倒后,后面两挂大车上的十几人和两挺重机枪就眼见着要出了狭窄地。红毛不愧流寇,这种交替掩护的战术行之有效,可正奔驰行进中的两挂大车前面的悬崖上有“扑簌簌”的砂石滚落,几块磨盘大的石头摇摇欲坠,车上的红毛哪还顾得了枪,抱了红毛头向侧边的乱石堆里滚出,可还是晚了,最先砸下石头的却是在头顶上,枪毁马亡,人也没有跑得急――何松早到了岭子上:红毛人多枪好,轰得老子抬不起头、出不了枪,老子躲在大石后面用木杠撬石头砸你总可以吧?红毛傻了眼,三个人两匹马被砸得脑浆迸裂,一挺格林也成了废铁,还有一挺没稀巴烂,却是手柄和手柄到轴的连接螺杆变得弯曲,摇不动也转不动了。头领大怒,如此的偷鸡摸狗行为更认定是乌合之众才能为,命队伍加速前进,血洗柳叶屯。但终究是路上被阻耽搁了时间,到了一个背靠东南方丛林而建的小镇已经是星星点灯了。红毛强悍,大如县城的地方说灭就灭了,一个小小屯子自然不会让他们去搞什么侦察,然后抱肘踱步苦思谋略,如临大敌;屯子里灯笼火把、人喊马嘶显然已经开始撤离,如再休息、谋略一番只怕就连烂鞋子也没有抢了。。。。。。屯子一座大院突兀于前,大院围墙从左至右延伸,把进屯子的大路拦腰封闭,中间一道栅栏式的大门紧闭;院子没有灯光,有一座黑黢黢的圆形状堡垒耸立其间,稍后百多米模糊还有一座,同样没有灯火;大路向屯子里延伸,路左侧一溜高大围墙和后面那座土碉相连,右边不远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沟,那道封锁屯子的围墙直延伸到了沟边,要进屯子除非下水。不说水有多深、红毛能不能涉水,就是寒冷就让人不敢为,那就只有占领前面几座大院或突破两座跑垒间的百多米狭窄路段才能进到屯子了。一个小屯居然有如此严密的防卫措施,红毛头领有些傻眼,命部下向北边再探,可北边山丘地带就是打了火把也是朦胧一片,瘴气或是雾气?反正不管什么气,北方的黑夜诡异的多了些厚重,进去的几人一时半会不见出,眼见埋锅造饭屯子里的人要走空,就是不走空这些悍匪也不会傻到在旷野里喝西北风还受冻,何况还是死了人后要报复呢。屯子后面喧闹,前面一溜围墙后的院落却了无动静。虚实不明又怎么样?一个小屯未必会有多强大的武装?说不定就先前搞偷袭的那三几十人。头领命唯一一挺格林枪监视土碉,骑兵一半、二十余骑勒马扬刀,三十余步兵抵近大门摧毁并先期火力突击。说到红毛战力,不得不提起沙俄一九一四年研制成功的木柄手榴弹,这种用手投掷的东西分为弹体和引信两部分,操作时只需旋开木柄底部保险盖,拉出引线即可延时爆炸,十分简单,且携带方便,在四年多的一次世界大战中被广泛使用,非严奎的土制雷可比。。。。。。 第二章 血战 【三十三】 血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毛鬼子的手榴弹威力了得,只几颗就把封闭屯子大路的大门炸飞,红毛步兵一拥而进,但鬼子忽略了一个简单问题:自己武器固然精良,可被炸飞又被引燃的木质大门却暴露了他们身形,于是老铁开枪,碉楼上的六个人也开枪,一轮快枪起码有四个红毛遭了殃,但建立在大路边一个土包上的红毛格林炮响了,“哒哒哒。。。。。。”其声连续,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让碉楼三层上的人都感到了一丝震颤,一个枪手当即毙命。老铁知道碉堡到格林枪山包的距离不在快枪射程内,命:“阻截街道。”土调说土不土,主体全是用尺许粗细的圆木围建而成,任你多强大的武器也最多把堡体外用于防日晒雨淋的篱笆墙体打得“扑簌簌”的掉泥土,要想摧毁却是办不到。二、三楼四面均开有射击孔,既然大门已破,全部火力转移到面对街道就不在格林枪的射界内,居高临下仍然重创突进大门的红毛。封锁屯子的院墙和老铁院子向外的院墙相连,这一部分墙体被红毛格林枪压制、老铁失去了有效阻截后,红毛直接向这段院墙发起了进攻。可惜院墙上同样开得有射击孔,院内还有天虎兄弟的弓弩队,冲击的红毛被弓弩弓箭杀伤不下十人。格林枪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把铁家院墙打得泥土纷飞,可惜孔多,弓弩弓箭又是悄无声息的东西,损失不大,但被红毛步兵摸近投出了手榴弹;爆炸声起处,弓弩队最少一死两伤;墙外有连续的爆炸声,想是红毛要炸墙突入,老铁急,大吼:“天虎兄弟对付街道,严奎上。”只许你有手榴弹,未必老子就没有土雷?不说院外每一寸土地都有严奎预先埋设的地下雷,起码每一寸土地严奎熟悉,命二愣子监视街道,自己只带两人,六颗土雷向红毛攻得正急的院外投出,炸没炸到人不知道,却起码引爆了墙外不下十颗地下雷,雷声过后有一些断续又听不懂的叽里咕噜,显然是痛苦的哀嚎。老铁院外的红毛退了,但别人有格林炮还有意想不到的手抛雷,正面攻进大门的人不少,大部分占据河沟沟坎向铁家堡垒做压倒性射击,掩护部分人进入到了手榴弹投掷距离。老铁几支快枪被牵制,弓弩队所在的各个射击孔皆受红毛压制,阻不住,有手榴弹在院墙外接二连三炸响,落进院内的也有几颗,这种东西不大但威力奇大,铁家院子损失不小。周一木要出,林奇要打,老铁不允,红毛马队已成冲击队形,命:“红毛火力强大,出之危险;一木速起绊马绳,兴富动手。”是叫二愣子发动火炮阵。红毛头领不弱,既然屯子院墙外面有土雷埋伏,里面就不可能没有,而一旦发动无疑就是强弩之末,就是骑兵攻击的最佳时间。所以除山包上警戒的三十余步兵和二十骑兵外,红毛投入了全部兵力;格林枪打击不到侧面,仍然向正面的围墙做强力射击;土筑的围墙本已经过步兵的一轮手榴弹轰炸,经不起这连续的重火力,眼见摇摇欲倒,二愣子发动了火炮阵。但见土雷从大院围墙内纷纷掷出,一阵破碎的爆炸声响起,引燃大街上十几堆干柴,干柴遇烈火,又点燃埋于地下的导火绳,遍地火苗“嗤嗤”的窜动,能藏人和不能藏人的地方都发生了连锁爆炸;红毛鬼哭狼嚎,但西洋骑兵冲进来了,铁福院墙也终于不支,轰然倒塌。。。。。。红毛武器之精良出乎老铁意外,被迫提前发动火炮阵;红毛骑兵来了,杀气腾腾,人高马大加战刀亮闪闪,沿途投掷出手榴弹,突破铁家院子阻截直扑屯子中心;林奇开枪了、林春山也开枪了,这些隐蔽着一直没有还击的火力本来是为红毛全部骑兵准备的,可红毛头领杀鸡焉用牛刀,只出一半,当然被痛打。火铳散子,杀伤力不大,可覆盖面积大,身体钻进一粒两粒铁砂子要不了人命,却是痛,战力必打折扣,多钻进些呢?不死也起码伤,何况还有林春山的十一只快枪呢?五十几米的何家院子还没到尽头马匹就跌扑大半,只有五、六骑冲到了尽头。两道一人高的铁锁链呀,还是连接在两边坚固的树上和木桩上,就是再好的骑术、再好的战马在模糊火光中也跃不过去,起码也来不及跳跃就相继撞上,“喀刺刺”一阵响,骑者落马,双子、刘成兄弟和林奇的三十生力军扑出。不说鬼子骑兵还剩多少,就是两对一都不一定是双子和刘成兄弟任意一人对手,还有林奇的人呢?但铁家院就远没有这么松活了。。。。。。正面一阵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响声后突进围子的几十红毛固然所剩不多,可老铁的枪手一直被几倍于己的敌人压着打,除老铁肩膀受创外,还仅有肖二牛和另外一人,两人皆挂彩;看火光中天虎兄弟的人也不到一半;严奎和二愣子八人是隔着围墙扔土雷的人,要好些,可也被弹片伤了三人。红毛从倒塌的院墙进来了,人数不下二十,显然是头领投入了部分预备队,严奎和二愣子几人皆已拔刀,但红毛十骑战马又呼啸着从山包上冲下杀入围子;周一木一伙的格斗还没结束,老铁也只有出拳。老铁的预备队呢?没有,但一直掩护着红毛步兵的格林枪阵地山包后突然响枪,何松的人回来了,强大火力的重机枪终于停止了咆哮;岂止是,郑清带了三人也从何家院子闯入,老铁问:“人呢?”当然是问乡亲们。“全部过了河。”“好,阻住马队。”老铁说完向严奎把守的缺口扑出。红毛又出步兵预备队,连同开头退下的又有二十几个戴招风帽子、凹眼凸鼻、面貌凶狠的人相继涌入,开枪伤了两个暴露在院坝里的弓弩队员后被严奎等人从侧面扑入。。。。。。 第二章 血战 【三十四】 血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西洋人巨大,力气也巨大,用带枪刺的快枪蛮横的横磕直刺还极有章法,可火炮队几人都是得老铁和周一木直接训练过的人,二愣子就更不消说,完全不吃亏,但红毛人多四五倍,严奎以一敌三不敌,挂彩;二愣子愣,状若疯虎,居然左右扑击死堵缺口。。。。。。老铁就两句话时间迟了一步,二愣子已经是血人一个。大怒,人未到,出一镖击杀一个向愣子侧翼出枪的人,喝一声:“退。”一拳砸在正面而来的枪刺上,进右脚旋身后踢左脚,一脚正中这人胯下;身体随左脚下落之势左探,左手劈面一把把愣子右侧一支枪身抓个正着,红毛本能回枪,力奇大,老铁跨一步左倒,左肘正正压在这人右小臂上,迫使这人弃枪。红毛退一步双拳抱头跳跃了要战,正是何松娴熟的西洋拳,老铁见过,以到手的枪托顺势前捅,这人以左拳来拨,右拳还未出胯下却挨一脚。老铁眨眼间连伤三人,踢死人的右腿未回又是一镖杀了一个和严奎对战的人,左手枪同时当暗器向一个和队员缠斗的红毛掷出;红毛退,老铁要扑,不想仅有的三个队员又伤一人,缺口更大,红毛全部涌入。老铁无暇他顾,一人堵住七、八人,掷一镖伤一人后就再没有了出镖机会;饶是老铁英雄,要想举手投足再轻易杀人也是力不从心,但七个势大力大的红毛被他堵在正面,要想杀他也不容易,开枪呢?老铁后面有严奎、二愣子几个和十余红毛杀做一团,不怕误伤就只管开枪去。铁家短打眼疾手快,自然步伐也快,老铁左右腾挪如影子一般,生生把鬼子挡在正面,如不是,就是影子也一样被撕碎。老铁左手短打,右手镖当匕首,玄铁护腕大显神威,左手腕横磕枪刺右手同时前刺,快若闪电,但就是伤红毛又如何?两侧有几支枪刺同时到,退一步,左侧一人绕出,眼见要成合围之势,腹背受敌就是老铁也不敢,居然不及回臂抖腕打出手中镖,居然快如流星,鬼子不谙有这等鬼斧神工,头部中镖,但老铁右侧两支枪刺到了。老铁再退红毛的回旋余地就更大,不退,刚才后退的左脚虚垫含胸,险而又险的向左侧身,掷出飞镖的右手以手腕从左上到右下横砸枪刺,居然有金属声响起,红毛两支枪受外力又相撞,刺不到人。老铁一击中的就自然恢复成右前弓箭步,不及回腕又以手肘横扫当前之人,“喀刺”一声响,老铁几个动作几乎在眨眼时间内一气呵成,鬼子如何躲得过?再粗的手臂都受不得这一砸,可红毛是六、七支枪一起动作,伤了两人还有五支,在他扫出右手臂时左面和正面三支枪刺也到了胸前。。。。。。老铁招式用尽成前倾之势,眼见是不能躲了,却听后面一声“福哥小心,风子来了。”风子来了又如何?远水解不了近渴,危险近在毫厘之间。但老铁何许人?英雄也,又不是做的破釜沉舟的打算,岂有不知瓦罐摔在石头上不破碎的道理,前倾砸出右手臂时也同时扫出了左腿;手臂救命,这一腿也是提前救命的一腿,自然使出了全力,自然也就在正面一支枪刺刺入身体前把人踢飞,救了自己一命;可鬼子身体太过庞大,庞大得使他身体向右便倒;是老铁中毒后下盘虚浮吗?不是,就是还有一半的功底也不至于,而是风子来了、周一木和刘五也来了他才放心的右倒,因为右侧还有先前一人已经出枪,枪上的刺刀也到了身前,所以就是在下倒的过程中老铁也不得不出手,竟然为了救命不得不以右手直拍刀尖。玄铁神奇,可他手上没有呀?未必还刀枪不入了?自然不是,但在他手掌将要触及刀尖时手上却突然多了一支镖――救命镖。镖挂刀尖随身体顺势而下直刺这人持枪手臂;鬼子反应不慢,急撒手,但老铁在身体触地的刹那间惯出了手中镖。。。。。。风子慢了一步,老铁终没有躲过正面的第二支枪,被枪刺从左肋下贯入,虽然老铁向右倒下得及时,只有两寸深,但老铁却没有站得起来。。。。。。老铁倒了,挣扎着要站起却只能半跪,一声:“赶出去”后嘴角竟然滴血。可回应老铁的不是周一木,也不是严奎,而是如鬼哭狼嚎的牛角号呜咽――红毛收军了。不是红毛要收军,是何松绕道后面一轮排枪打掉了格林枪也打掉了唯一十来个骑兵差不多一半后红毛已经无力为战,但红毛流寇,久经战事,还有警戒山包的二十余步兵很快在山顶构成狙击线;何松提刀要抢山包,被流弹伤脖子,翻身倒时,红毛六骑快马冲出,被掩护的两个小队乱枪打回,复得跟随的一个小队死命救出;山包争夺战变成对射的胶着状态。第二拨攻进屯子大门的骑兵得院墙内原有红毛相助,又冲过了前一所大院的狙击,眼见先前被打下马的红毛要得生力军,不想被后面碉楼里的一阵排枪阻截,岂止,后面大院的墙洞里又出现几支快枪,平行射击撂翻了先头马后,头领不得不收兵。红毛流寇,却不同于国内土匪,他们大多是由旧沙俄军队溃散后形成,具有相当的战斗力,所以进退间有些章法;屯子里还有十几支快枪交替掩护退到了大门边,又以大门立柱为依托压制郑清几人的火力,成功掩护六骑战马冲出屯子。所以老铁一句“赶出去”实则是红毛自己退了出去,但柳叶屯也有马队,红毛退,刘成率十余骑已经从何家大院后冲出。刘成跛脚,跟不上双子和刘五抢救铁家院子又差点和红毛后续骑兵撞上,幸得郑清和已经先一步赶来的林大富四人狙击。但院内的红毛步兵还不少,连郑清几人都受到压制;林奇的人受阻,鬼子骑兵一时不得死,刘成大怒,回身抢坐骑冲出,不想红毛退,刘成不舍,率队追击,不幸被占据大门的红毛击中头部。。。。。。 第二章 血战 【三十五】 骑兵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和老铁对战的八个红毛几个回合就死伤五个,老铁未倒之时风子就已经和与严奎四人厮杀的红毛接战;老铁倒,周一木的鬼头刀也跟着向和他对战剩下的三人劈到;刀挟破碎的追魂之声,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刀逼退当前三人,可刀锋一过一把枪刺竟乘隙拍击他刀脊。红毛动作不慢,右侧一人更快,跨步挺枪直刺一木已经空虚的右肋。一木要救老铁,自然是全力一击,不想被红毛抢了先机,但一木是什么人?大刀子也,回不了刀急向右侧身,同时带动手臂以一尺长刀柄直磕鬼子枪身,同时反腕,大刀随惯性向红毛手臂劈落;这一招极险,但妙到毫巅,防守反击一招之间完成,鬼子要击打一把四尺多长厚重大刀自然也出了全力,被一木刀柄撞开枪刺躲避不及,一条右臂差点被奇肩劈落,这还是一木顺势拖出一刀,用不上全力,可也足够,筋骨断了留之也是累赘。周一木对敌经验丰富,不但防守反击凑效,就是右侧身体也让正面一枪贴胸而过;右手刀被前一人枪和肩臂所阻杀不了这人,但避一枪就绝不能让这人回枪再刺,一木侧身是以右脚为轴,当然已经蓄势左脚,腿起处,直扫鬼子持枪手臂,一脚又中,鬼子偌大身体被带得左侧,当然被一木随后一刀劈死;断了手臂人要跑,一木横扫一刀挡了缺口退路,这人被迫退向后面较大战团。和严奎几人厮杀的本来有红毛十人,占尽上风,也伤了屯子一个队员,如再晚得一时半会,屯子里只怕还有人倒下,但被灭了红毛马队、脚步极快的风子抢入后就没有多少优势,随后刘五赶到就有鬼子开始断续的伤;周一木一招之间力杀二人,把开头要堵缺口变成了封缺口,杀入战团鬼子就连招架都勉强了,除跑了几个带伤顾不上的,其余一个都没跑得脱。院内转危为安,院外却不松活,必竟郑清只带了一个小组、三人驰援,加上铁家的二牛和一个队员才五个人,火力不是进入院子剩余的红毛对手;林大富小组有十二人,怕出乱子三个堡垒去了九人,本来依老铁意思还有一个小组为负者东边一带的预备队,看西边战事激烈才带了一个小组赶来,连他不过四人,要阻截红毛第二拨马队都手忙脚乱,受步兵火力牵制后就更手忙脚乱,所以跑了红毛马队。刀矛队的人多得刘成教练,对老北风一战刘成的英雄又早让人信服,所以刘成上马杀敌,刀矛队的人自然要跟着去,刘成栽下马后这些人就更红了眼;人之本性固然怕死,但刀架到脖子上时稍有血性的人也会被激起血性,何况东北民风本来就彪悍,柳叶屯护卫队经历过几战,也打出了些血性,呼喝一声竟不退,伏马向大门外抢出,不想阻了郑清几人和随后赶来的林大富等人的射击界面,十余骑马队又被大门外红毛伤了三、四个,七、八骑冲出,刀劈红毛步兵四、五个,但鬼子骑兵竟然勒马返身来战,屯子骑兵奋勇杀入,不想山包上红毛五、六骑又杀入战团。。。。。。红毛两个波次冲进屯子的人有四、五十人,被来自碉堡快枪和墙洞里那悄无声息弓弩的突然打击一轮就死伤近十人,但占据隐蔽地后强大的火力本压制住了屯子不强的火力,眼见要持刀见红时不想被屯子一轮早已埋伏的地雷又伤一半,但加上伤兵还有二十几个有战斗力的人,却被屯子里几杆破枪有一个无一个的伤,撤退到大门边只得十三、四人了;如今两边马队往来驰骋的厮杀,红毛步兵想退,但失去门柱依托就暴露在近百米的开阔地带,虽然屯子快枪不多,但枪法奇准,地雷引燃的燃烧物又像永远然不尽的多,活靶子不敢做就只有不走,把住大门大院里的人也出不来。可战况不是红毛想得简单,屯子一直保持着一支强悍的马队,刀矛队十五、弓弩队五人加快枪队十五人构成了马队不弱的混合作战实力,再加上老铁、何松、双子、刘成兄弟和严奎、朱兴富呢?四十几的马队在整个辽西都不多见,如不是红毛人数够多,武器够强大,还有偌大一个屯子要东南西北的四面照顾,就是还多的人老铁也不会把敌人放到家门口来打。但屯子没有战事,马队又是几个团子聚集起来的人,除了训练,平时也和刀矛队、弓弩队一样,各回各的团子、做自己警戒的事,其实也是受三个队长辖制。几个队人员基本固定,却没有专属的营地和建制;老铁和何松何尝不想?可一旦形成快枪、马队、刀矛和弓弩队固定建制谁来警戒屯子?都是保家护屯大家的事,就不可能固定了哪个队,何况弓弩队全部才十五人,就即便警戒得过来出了事未必用弓弩报警?还不是要枪手队协助;快枪队当然没有问题,马队呢?也得要下马上碉堡。所以两人研究半天还是只有各回各家,马队中刀客和弓弩手还是各回各的队,枪手也是分散回了各自的小组。红毛挟骑兵、格林炮和近百只快枪之利,老铁当然不敢对战,只有出奇兵,凭借坚固的堡垒伏击对决。屯子原有的建制在何松带队走后就不完整,屯子危急时又几面增援就更是凌乱,刀矛队骑兵扑出后,何家大院后面的马匹居然没有了人骑;刀矛队是打伏击的人,损失不大,自己的人在外面死战,还寡不敌众,所以不是马队的人也骑上了战马,扬鞭催马而出。可大门外还有红毛十几支快枪呀,凭借战马的冲击力,出去固然可以出去,但不知又有多大的损失。被肖二牛两人重新扶上碉楼的老铁喊一声:“双子。。。。。。”竟然无力喊出后面的话,用手向缺口遥指。双子、刘五严奎等人刚收拾完大院残局,见老铁急,风子领会了意思,喝一声:“阻住马队,侧翼出击。”当先开了院门,在郑清和赶上来的大富几支快枪掩护下成功把马队引入。。。。。。 第二章 血战 【三十六】 骑兵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毛退,春山也带两个小组进入铁家院子;院内弓弩队林家兄弟还在,并还有两个马队队员健在,风子一声:“上马。”春山和严奎、二愣子等要跟着去;老铁下碉楼后命:“快枪拖住红毛,保护屯子;双子刘五、严奎、兴富及火炮队弟兄、天虎兄弟等速出,救援林奇,增援何松。”话落风子、刘五已经冲出缺口,随后严奎等七骑狂飙也似直撞大路骑兵战团。柳叶屯战火依然,屯子外除了红毛占据的山包还有激烈的枪声,大路上原本厮杀的两队骑兵却不见了身影;西边和北边的黑暗中依稀有马蹄和喊杀声,却是林奇等人不敌极其专业的红毛骑兵而被迫向两侧逃遁,也可能是有意引开红毛这股机动主力给屯子减压,不管哪种原因,屯子和山包这段开阔地已经没有了战场。擒贼擒王,严奎依老铁的计划命:“刘五率林家兄弟去西,双子去北,接应林奇;兴富随我增援何松。”说完三股人马消失在了黑暗中。林奇的马队究竟敌不敌得住红毛骑兵?老铁料单打独斗红毛不是对手,但不说红毛两股骑兵超出林奇近一半,就是见了红毛骑兵去又复返的彪悍作风和两——三人间的协同作战就估计林奇必然落败,但得了如狼似虎的风子等五条好汉加入呢?擒贼擒王,山包上不多的红毛占据有利地形勉强能阻住何松小队的进攻;向屯子方向有依稀的战火照明,头领发现四骑快马冲击而来,自知不能敌,唿哨一声率部向北而退。穷寇勿追就是严奎、二愣子这种人也听何松讲过,可勿追怎么办?北边大路上有双子和林奇不知多少人,被红毛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不舍,率二愣子和两个兄弟直追而去。何松伤重未死,命一个小组抢占山包,两个小组紧追红毛。刀矛队骑兵随刘成扑出的本来有十几人,在屯子里就被鬼子一轮快枪伤了刘成还伤了两、三个兄弟,现在七骑不敌红毛十几骑,被迫向西、北大路边战边退。双子去的北边大道正好是林奇带了两人去的路线,鬼子有五骑,林奇乃刀矛队队长,也是有些家传功夫的人,手下功夫可以想象,以三敌五纵然不能胜也不至于落败,但黑暗中如何能战?鬼子亦然,所以双子双侠去不多时就差点和回援的鬼子骑兵撞个满怀。后面枪声依旧,马蹄声被掩盖,黑暗中见隐约人影,风子问:“林奇吗?”不想闻“咕噜”一声,身后战火映出战刀寒光,周一木横刀:“娘的,杂毛。”和风子两人驱马接战。风子骑术精湛,双刀不足两尺,不适合骑兵对战,但灵活,两马错镫鬼子斜劈一刀泛起一片寒光,风子不敢接,向右后仰竟然以左手刀护体斜引鬼子刀锋,右手一刀直接切入这人肋下。。。。。。大刀子是以力气见长,刀又是厚背开山刀,加刀柄五尺五寸长和鬼子战刀相比无异于杀猪刀对水果刀,所以蛮横,鬼子寒光起他也挥刀,硬碰硬一刀把鬼子战刀斫为两截。双子是救援林奇有备而来,鬼子却不然,失了前面三人踪影、回援山包阵地的路上就难免有些松懈,仓促接战依周一木的战力一击杀一人当不在话下,但后面还有几骑呢?所以周一木一记力道千钧的横扫就旨在自保后攻击后面的人。老周了得,两把快若闪电的战刀相击就比谁的臂力大和刀的质量了,当然是大刀子胜,一刀断去鬼子战刀余势不减直扫后侧一黑影。这人不料老周一刀攻两人,距离不够还没有劈出战刀,但老周的大刀够,一刀过后把这人匆忙沉腕来隔的手肘斩落。后面还有两骑,黑影潼潼双方都拿捏不准距离,伤了的鬼子比鬼还厉叫得瘆人,两黑影不敢战,打马向北逃遁,不想又撞上林奇等人。鬼子有五人,一下变成两人林奇疑惑,问:“谁?”鬼子当然听不懂,也就当然被截杀。一木不见林奇影子当然要撵着两个红毛追,鬼子如何是几人对手,被老周赶拢劈死一个,林奇杀一个。风子的骑术也没让断了兵刃的红毛跑脱,连同伤得要死的鬼子也没有跑脱,大路复又变得安静,但屯子方向却传来“追呀,杀杂毛呀”的声音,凌乱的枪声也渐渐向这边逼近;曳光的子弹穿梭,一溜黑影、两骑快马当先闯入人们的视线,无需问,显然是红毛溃退了。林奇言:“冲上去?”周一木沉吟,回:“隐蔽,袭击;前面一骑交给我,后面的风子负责;林奇几人阻截步兵。”刘成亡,护卫队损失不小,报复之心谁没有?何况是对落水狗。几人刚把马匹隐蔽红毛溃兵就到了,双子两人率先扑出,一木一刀劈出不想这人马匹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所惊,人立而起,一木不防,一刀将战马开膛破肚;马上的红毛也不防,跌于另一侧摔得不轻,却没要死,居然在地上开出一枪。周一木没见这人有快枪呀,何来枪响?一粒子弹擦大腿而过,火辣辣的感觉容不得他多想,也容不得他拔刀,肩扛摇摇欲倒的要死战马向地上黑影砸去;战马本来萎顿,受力自然向反方向倒下。红毛隔了马匹只能打一木脚杆,却是被马腿挡了打也是乱打,如今硕大一座肉山向自己倒下就连打的机会都没有,翻滚了想躲时,早被一木从马身上跃过一轮地趟腿踹得没有了声息。风子呢?和一木同时动手,他是小巧的人,施展的自然也是小巧功夫,没有一木那种一刀就把人劈成两半的气势和大刀,但动作却比一木快得几分,几乎在扑出的空中就出刀,一刀刺马上人之腿股,一刀橫劈这人腰身。可你道这人是谁?是红毛的头领也,晃眼见了袭击左手一带缰绳,右手一件尺长物件也向黑影挥出。幸亏风子动作奇快,刀到枪响,一刀把这个居然能响枪的短家伙劈飞。这是什么东西?1896年德国毛瑟公司研究开发成功、99年就批量生产的毛瑟1896,全长二十多厘米,因枪套盒子能和枪声连接成枪托,所以又叫盒子枪,有十发、二十发弹匣和楔口连接,能单击也能连发,威力奇大,所以又叫盒子炮,早在日俄战争前就被沙俄使用并带入中国,战争后就多少被中国军队拥有,虽然极少,毕竟有过。按理说像双子双侠这种人应该知道,可惜两个家伙对热兵器不感兴趣,就是何松也是在战争后不久即离开省城,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只是万不料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没有提及过。幸亏风子不愧为风子,一刀劈落头领忙乱中来格挡的短枪,要回刀杀人时,可惜头领也不愧为头领,在战马腹部吃了一刀嘶鸣趔趄时已经拔出了悬挂在腰上的战刀。马倒,头领拍鞍跃出,居然一气呵成的接了风子三刀。可风子是什么人?只不过马要死发癫、乱了方位步伐又黑暗中看不真切才胡乱出刀,杀得了人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但鬼子到了地上就没有这么多胡乱了,所以等周一木杀人后要抢上来帮忙他就不允,说声“帮林奇”就展开了一轮接一轮的强攻。红毛有战刀,却挡不住风子两把柳叶刀的小巧攻法,要攻,这人还是一把护体,一把强攻,头领临死前可能改变了“中国人病夫”的观点,也可能对自己的蔑视后悔,可惜晚了,生命的代价呀。红毛溃退,严奎和二愣子等火炮队四骑快马痛打落水狗;天黑,可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屯子内外依然未灭的战火呢?双方都有一些轮廓。溃兵已成逃命之势,组织不起有效的狙击被严奎四人抢入,领头者严奎坐骑被流弹击中,下马后和鬼子步战;二愣子力大,又得老铁五、六年教练,有些杀人技巧,另两个队员呢?是住在铁家大院、整天和几条好汉打交道,就是老铁不把他们当成亲信看待,经过四年的训练和耳濡目染也变得强悍,呼啸杀入,无需出刀就骇散严奎身边的人,但红毛有近二十人,被三骑快马撵着屁股砍翻两人后不得不回身来战;马快但目标大,队员张生中枪落马,严奎舞双刀死命护住,二愣子和另一骑强悍的左右冲出,保严奎抢人而出。二愣子愣,居然单人独骑复又杀入,后面两红毛一被连枪带手臂劈落,一被劈掉半边脑壳。人可以二,但不可以不要命,红毛又不是土匪,无处逃生只知道抱了脑壳想活命,十有九死;土货,蠢呀,像兔子一样咬人呀。旧沙俄军队以骑兵见长,就是后来流寇、逐渐没落也多有骑兵,所以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有一套骑兵或对付骑兵的理论,现在你一个人就想把十几人赶尽杀绝,前面响起一声红毛语言后,后面的人就扑进了大路侧边的黑暗中,前面至少有三个半跪、两个站姿的举枪。。。。。。 第二章 血战 【三十七】 血战、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前面黑影幢幢,快枪的枪声清晰可闻,二愣子不敢愣了,急带缰绳,马收势不住,人立而起挨了几枪;二愣子经过几年的磨炼有点骑术,可也没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早在马急停时就栽了下去,反救了一条性命,却又被两侧的红毛抢出;事急,可他又偏偏爬不起来,想是摔了个半死,好在铁家院子的人都是高手,所以他也弱不到哪里去,起不了身还有懒驴打滚,一把大刀盘花盖顶扫飞两把枪刺,如不是后面一支到,只怕这两人不死也得伤,但红毛人多,自身都难保容不得他杀人。二愣子危矣,严奎赶不及,幸亏还有一骑策马抢入,前面又有红毛声音响起,但这回不是射击口令,是惨叫和混乱――林奇到了,还有周一木,鬼子开不出枪,想做困兽斗,可何松带的两个快枪小队也到了。。。。。。西边大道呢?几乎和北边一样,刀矛队四骑显然不敌红毛,跑得快,红毛也不傻,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未必还要傻唧唧的强行追?所以回得也快,所以刘五带林家兄弟没走多远就和这几人遭遇,天虎言:“刘五速退,看我兄弟射杀他。”红毛戴招风帽子的身体和硕大战马身体隐约可见,刘五知他兄弟本事,提刀立马于兄弟俩身后。鬼子七人回,面对屯子战火见三人三骑立于大路上,先头骑者骑术不弱,几十米外硬生生拉缰急停,圈马一周和后面的人嘀咕了一声又大声起来,想是问话。刘五三人自然听不懂,这个距离箭也没有威胁,气急:“老子日你娘。”红毛当然也听不懂,但可以确信不是失去了招风帽子的同伙,不答话,舞战刀催马抢来,但听“蹦蹦”两声弓弦响,不过这个声音在屯子依然有的枪声和马蹄声中只有刘五能听见,红毛前面两骑翻身落马,后面骑者骑术精良,居然带马伏身越过伤者速度不慢丝毫,但林家兄弟的二支箭到了――你躲得了和尚躲不了马,老子射不到人射马总可以吧?天虎兄弟自幼射箭,就是后来有了机会用枪也不用,不仅是他们箭法准,还有快,如不是没有了主人的两匹战马“泼刺刺”冲来,可能后面的三人也跑不脱,但两骑脱缰之马迫使他们让开了大路,三个红毛也随之冲到。林家兄弟弓箭了得,可其他杀人技巧却稀疏平常,刘五策马奔出,喝一声:“天虎、天豹速退。”已然在两人前面强悍出刀。鬼子到,两人拔猎刀要厮杀,刘五暴喝:“退,我马快,杂毛能奈我何?”出刀。刘五是屯子马术教官,马上功夫十分了得,林家兄弟知道多留必分其心,在刘五阻住鬼子路线时走了。屯子一战死了刘成,刘五就是不敌也要杀人报仇,红毛一刀到,刘五不避,反腕横架马刀,双刀刚一接触、卸去红毛半数力道后身体突然向右倒扑,两匹战马错身而过,刘五了得,半挂的身体带动手腕刀柄向右后方直击鬼子后腰;马刀和鬼子战刀稍一接触即挂刀前击,鬼子要砍人必须回刀,但就这一瞬间右后肋就吃了一刀柄。刘成是反腕架刀后顺势向右挥出手臂,力道不小,可两人快马,一击中的手臂已成强弩之末,不过刘五善使这一刀柄撞人技巧,所以柄不是圆环而呈一个狭长的锥形体,就像很多的长柄大刀都是这种形状一样,是个伤人的东西,虽然不十分锋利,稍受力刺入身体却绝对没有问题,就是刺不了人软肋被撞也是非伤即痛,和况刘五还顺势回腕拖他一刀呢?这人伤得不轻,弃刀抱马向前窜出。刘五以快制快,一招伤敌,可第二骑鬼子前探身体刺来的一刀已经到了。鬼子的马是好马,刘五是柳叶屯马术教头,坐骑自然不差,两匹良驹相向而驰,速度之快容不得他起身,好个刘五,百忙中硬生生身体再侧,整个身体如一叶鸿毛紧贴马腹,右手才伤人的拖刀顺势右下向上斜挥而出,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刘五突然缩身紧贴战马,鬼子势在必得的一刀就可能伤不到人,也可能伤人,但自己右臂必断。决定权取决于自己,而人的本能反应当然是保命,鬼子也不例外,向左急带缰绳,急侧身缩手,战刀改刺为撩,险险避开一刀两马也交错过了。刘五一招伤人、破釜沉舟逼退一人也不过眨眼功夫,但他一上手就是混战,所以林家兄弟没有机会出手才不得不走,所以红毛三人三骑就几乎是同时向他出手,只不过左侧一人右手向左出刀别扭,刘五要向左侧出刀也别扭,所以选择向右出刀,向右探身,而且恰恰躲过了左侧红毛刺出的一刀――妙到毫巅、险到极点。而错马过后红毛不舍,兜转马头回身来杀,一刀劈出,正是刘五死里逃生后坐直身体的一刹那。刘五身后没长眼睛,就是长了眼睛也躲不过,估计凭他的悍勇最多一个两败俱伤或同归于尽,何况还有被逼退的红毛也兜转了马头呢?但不远一声“小。。。。。。”心还没出口,鬼子挥出的战刀就在空中定格,不,还是趁惯性劈了下去,不过已经没有了丝毫力道,也就没有了速度,不说刘五听见警讯早已经侧翻,就是没有,战马也脱离了那把软叽叽刀子的砍杀范围,因为这人背心有一支直没到箭羽的箭杆――林虎兄弟没走,而且另一人也栽了,当然,头一个被伤了腰肋的人就更没有跑得脱。还有两个被射死马匹而没有死的人呢?三人要寻,前面一阵欢呼:“是刘教头吗?”却是刀矛队的人撵着红毛屁股又追回来了,只不过刘五几人的战斗结束得太快,被这些人在路上捡了个便宜,捉了两个没有马匹的,还有个肩膀上插了支箭的人。刘五要杀,被林家兄弟等劝住,都说交给铁当家的发落就是。刘五允,早死晚死都一样,活祭堂哥刘成岂不是更好?屯子外的枪声逐渐变得稀疏,本来占据了大门的红毛早走还有几分活命机会,可头领被屯子骑兵冲击向北溃逃也太快了些,所以流寇就是流寇,危急自己身家性命时还不是走为上,还不是对几处作战的不人不管不顾。屯子外步兵要跟着走,林大富、郑清等人会允许吗?还有碉楼上的春山也带了两个小组下来,现在不管是人还是武器都强过红毛,此时再走只怕就没有几个能活得下来,被何松一个小队跟着占领了山包后就连唯一的退路也断,拼命都没有了机会;西边和北边两股屯子马队凯旋后就连自杀都晚了;其实红毛被屯子里几个神枪手东一个西一个打得能走的只有了四、五个,七、八个伤病勉强能开枪,却或坐、或靠,就是躺着的人都早把枪举在了头顶,能行动的人的动作要规范些,标准的跪姿。柳叶屯自卫战护卫队大胜,几处加起来红毛尸体就有五十多,第二天陆续在山径丛林又捉了六个,连伤病全部俘虏近二十;完好的快枪四十几、子弹五百多发;格林枪一挺,子弹两千多,还有一挺,何松看后估计能修复;战马得了十八匹,全是老铁几人没见过的高大纯种西洋货,如此胜利足以欢呼雀跃,但刘成战死,铁家院子肖二牛十二人只剩五人,其中两个估计痊愈也是残了;弓弩队全部十五人伤十人;刀矛队伤七人;三个大队、六十四人的快枪队伤十一人;严奎、朱兴富都是几处刀伤,起码将息一个月。老铁呢?一处刀伤入肉两寸,大梅亲自清创包扎后还是没有站得起来;何松命大,一粒子弹穿过脖子,毫厘之间居然没有伤及要害,但十天半月只怕是说不得话,看过老铁状况后黯然,私下里指老铁伤处,是问:“外伤吗?”老铁摇头,回:“真气不继,毒性难控。”何松看老铁印堂晦暗,早料到是老铁妄动真气、丹田之毒不受控制所至,可当时他不出手铁家院子必被占领,屯子被毁只在顷刻之间,但后果呢?老铁的身体只有何家父子知道,连大梅都被瞒着;老铁说得轻描淡写,两人还不知道他身体里的毒一直被真气控制,也就是被一道大堤拦着,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如此大恩、大义,一起来的何云达都老泪横流;何松虎目含泪,后退一步双膝跪地,嘶声而言:“师、师傅,你安心养伤,屯子的事交给松儿打理就是。”老铁没有精力计较什么师不师傅,拉过何松的手又以左手轻拍,点头,言:“没多大事,我还有峨眉之功呢?杂毛留之有用,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思忖着点。”还是让何松管理护卫队了。何松点头:“替刘叔和屯子弟兄报仇势在必行,自愿投降者交官府,搞清楚红毛底细对军队大有好处,对屯子也交代得过去,可好?”老铁点头:“作恶者死,放弃抵抗的给条活路,好,大造声势。”老铁说完面色更加晦暗,气若游丝。。。。。。本卷完,欲知老铁后事如何?柳叶屯命运如何?请看第八卷【白山黑水】――辽西“铁字军”驰骋疆场。。。。。。下面请看第六卷【英雄儿女】,铁英――雄鹰翱翔、战神开道;几多英雄儿女、战火青春。。。。。。 第一章 征途 【二】 因果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说出姓氏和祖籍所在地老者一家就居然下跪,大惊,左手一按床沿,身体竟然凭一拍之力凭空而起,空中拧腰,右脚已经稳稳的站在老者身前,急伸左手扶住老者下跪之躯,搭手之间,老者竟被托回了竹凳上。老者被铁英的身手惊得老泪横流,眼望窗外,喃喃自语:“老天有眼,终于让我见着铁家之后了”,却也全是汉语了。旋即把刀静静的横对豆粒般的灯光,但见光芒停留聚集之处,刀柄旁隐隐现出“朗月刀”三个篆字,几人用手摸时,却又没有刻痕,略一晃动刀身,字体便化作光芒,了无痕迹。上古神器,是铁家人荣誉和绿林霸主的象征,爱惜如生命,见刀如见人。。。。。。老者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儿女,儿子叫“龙”、女儿叫“板”,两个各有一些本事,山里、水里都去得。“龙”犹精于狩猎,枪法也甚是了得,还有一套祖传的寻山辩势、挖坑打洞的绝活;另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成了家另立了门户。“龙”和“板”见识了铁英的身手,惊为神话,待听了铁英介绍自己姓“铁”时,兄妹俩便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家有个祖训:“世世代代自家永远都为四川江油铁家做仆”。老者自称“弯”,父辈曾经有过汉姓,姓龙名胜,太平天国失败后,就回家隐居恢复了原名。接着“弯”就向铁英讲了“龙”家和铁家的渊源:“弯”的父亲本名叫“本”,自幼随高祖父习练苗家蚩尤拳法,十五、六岁时又得一云游僧人教得几路峨眉拳。一年后,“本”凭借高超的身手在万丈悬崖上采得一株千年灵芝,没想到消息被同去的伙伴传了出去,附近两个山寨的土司以及一伙强人都来人索取,非欲得之而后快。“本”被逼无奈,藏好灵芝后,当晚即离家出走,后辗转贵阳、遵义又到了四川,靠祖传的打洞盗墓本领为生。一个单身的苗族人在外倍受欺负,在四川合川县因贩卖一件古玩时被当地恶霸强抢,失手打死一人,因不熟悉地形遭捉,官府数罪并罚、判为秋后斩立决。恰遇“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一进四川,义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拔池,在川东仅半天就破了合川;翼王之亲兵队长铁战在检查牢狱时一眼看出“本”出类拔萃,查清所犯之死罪时,当即放人并收为麾下,并经翼王赐姓“龙”名胜。龙胜有一身精湛的技艺,又自幼好武,进了军营自然是如鱼得水,尽展才华。不久就得铁战提拔,任铁战本人的随身亲兵,自此又得铁战指点,武艺突飞猛进。1856年,太平天国天津事变后,因翼王石达开得军民拥戴,威信日高,天王洪秀全有过东王杨秀清之教训,有了除掉石达开之心,翼王只有率十万精兵远走西南。而跟随他一同西征的将士几次劝翼王另立天国,但翼王忠义,不允,众官兵得不到升官发财的机会遂起了离走之意。翼王何其大义,借出兵协助李秀成、陈玉成之机谴出已有去意的将士五、六万,这些人皆如愿以偿,或回归天国,或卸甲归田,而翼王却几欲成了游击将军,手下不过一、两万人马,艰难转战于川、黔、滇三省。1862年在与清军的一次恶战中,翼王之心腹将领曾仕和被围,铁战谴龙胜率翼王之三十亲兵前出突击,务必救出大将曾仕和。龙胜年青气盛,率三十武艺高强之铁骑泼风般直闯入敌阵。好少年一马当先,以苗家刀四开四合之势直击八方,见着者死、挡道者亡,泼刺刺的直入敌阵中心。会合曾仕和后,龙胜命三十亲兵撕开又复合拢的敌阵,自己一人断后。清军毕竟势众,清军将领被龙胜一阵突袭搞乱了手脚后,立马就组织起了有效的合围,但一代武学大师石达开的亲兵又岂是等闲之辈,三十亲兵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缺口,曾仕和在仅剩下三个亲兵的保护下杀出重围,但断后的龙胜却身披数刀,突不出去了。在山坡上担任接应的铁战见后,命自己身边还仅有的二十亲兵十个保曾仕和先行撤退、十个于山坡后以做接应,单人匹马竟然直闯千军万马,力毙敌酋以下数十人,虽在十个亲兵的接应下救龙胜而出,但铁队长后背挨了两枪,自此一卧半年,在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常咯血不止,伤了元气;仅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铁战铁队长就两救龙胜于必死之际,何其大恩。。。。。。1863年,翼王石达开兵困大渡河,翼王解散了四千子弟兵,留两千亲卫前出四川成都谈判。铁队长自知此行凶多吉少,强行把龙胜安排在了遣散的队伍中,龙胜不干,铁队长便历声喝斥,称自己在四川江油尚有家室和高堂在世,委托龙胜去给自己家里送信,并一同带上几年积攒下来的上千俸银;龙胜不明就里,遣散后即辗转去了四川江油。可哪知路上清军盘查天国流寇甚严,龙胜一路颠沛流离,到了江油都在一个月后去了,找到铁家又早已是人去屋空;又或特战是谁?翼王石达开近几年名声鹊起,征战处无一败绩,其亲兵队长和手下几大战将一样,早上了清军黑名单,铁家人也早在几年前就迁走;高堂自然有,却是没有什么家室的,龙胜这才明白了铁队长的苦心,悲伤处欲寻部队踪迹,但翼王一路去成都的两千将士已经全军覆没,铁队长也就此音信全无。。。。。。说到此处,“弯”已经说不出话,苗家人本就诚实善良,说到铁战三救他家父辈的豪情时,如何不悲。“龙”见父亲说不出话,接过了“弯”的话头:“听爷爷说过,铁爷爷亲兵爱民、清正廉洁,全身除了一把朗月刀外再无值钱的东西,铁爷爷对这把刀极是珍爱,只不知少侠和铁家爷爷如何称呼”?俗话说得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威震太平天国的翼王之亲兵队长铁战爱兵如子、三救部下龙胜,其曾孙铁英又得龙胜后代相救,因果循环、相得益彰。待“弯”父子三人听铁英说了是铁战的直系后代后,几人便坚持要按汉族规矩以仆人之礼重新拜铁英为主。小小铁英感谢都来不及,哪里肯受,反到是以晚辈之礼叫“弯”爷爷、“龙”叔和“板”姑,苗家人诚实爽快,便不计较,可实际上却是按龙胜的遗训:遇见铁家之后人,必执仆人之礼,奉养送终――把铁英当小主人相敬了。“弯”当即叫“龙”去阁楼上取出一包用瓦罐和兽皮层层密封好的淡黄色粉末,甫一打开,一股芬芳之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房间。“弯”用苗家米酒调和了半碗,只说是治骨伤的特效药,叫铁英喝了。铁英知道珍贵,却拗不过三人巴巴的眼神,只得一口喝了,半碗米酒刚一入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感觉直透四肢百骸,连麻木的伤脚和肩臂都有了凉爽的知觉、舒坦无比:“都说苗药了得,不想却是凭般的厉害”,铁英还在傻呼呼的想时,寨子外却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弯”知道上游才打过仗,怕有变故,叫“板”看好铁英,自己和“龙”都跨了腰刀、一人提了支猎枪出了门。“板”见铁英喝了鱼汤,又喝了爷爷几乎是用性命换来的千年灵芝汤,面色红润,精神大好。这才端上早已经炖好、加了上好药材的苗家花鸡。铁英口水都下来了,但怕是国民党兵搜寻散落红军而来,向竹竿支起的窗户外瞄;树梢上有一轮月,竹林随风摇曳,也宁静,也让铁英的心安静了不少。“板”见铁英的样子显然是想跑路,“咯咯”的笑,说:“有我哥去了,你就放心的吃吧”。铁英听“板”说得骄傲,想国民党兵来了未必那个“龙”还有本事阻得住?又不便问,却是敢放心的吃:就真是敌人来了老子也钻进森林了,可“板”又不准铁英狼吞虎咽的吃。苗家医术和巫术齐名,自有他科学的一面。一顿饱饭分几次吃,差点饿得铁英喊“板”姑姑、“板”姑妈了。“板”看铁英不时向自己偷瞄,见自己不注意就把整只鸡腿塞进了嘴里,禁不住就笑;直笑得银饰叮当、花枝乱颤,洒脱豪爽至极。铁英为了偷食才向“板”偷看,如今见了只穿了单衣、笑得一对肉胸儿乱晃的“板”,便不敢再看,规规矩矩的小口小口吃饭:“牛妮也该换上单衣了吧”,铁英痴痴的想。“板”见铁英没了声息,便给他讲了一些苗家人的习俗;苗家人是没有固定姓氏,什么花草树木、山水田野,都可被用作一个人的代号,如她自己的“板”就是好看的鲜花的意思,真要说有姓时,就是把自己和父、祖名连在一起就是了,有多少祖先都连着喊,有时长达几十、上百个字,很麻烦。所以铁英喊什么“龙”叔、“板”姑就不正确,只准铁英喊“板”,两人岁数差不多大,正纠缠不清时,突听门外起了脚步声,一个粗犷的声音老远就在喊“铁英”,却是虎子到了。。。。。。 第一章 征途 【三】 苗家姑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虎四人在铁英落水的地方遍寻他不着,虎子知道铁英有水下闭气之功,不相信兄弟就死了,以快腿郑幺娃打前站,带四排长和战士喜来辗转向下游寻来,无意间闯进了依山傍水而建的苗家寨。几人不懂苗语,虽然换了便装,但全身的弹夹和上好的武器,直把苗家寨的青壮汉子都吸引了来,人人持苗刀或鸟枪,把虎子几人当成了土匪。幸亏“弯”和“龙”来得及时,这一家人从父辈龙胜后就都会了汉语,自然听得懂那独臂青年干着急的话;原来独臂人要找的人居然是铁英。“弯”是神医,看得出来“龙”在寨子里也有极高的威信,只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人众,带着虽然疲惫却警惕性极高的四人到了半山腰上的竹楼里。几人重新寒暄过,生死后相逢,把郑幺娃和喜来整得躲在门边哭。听铁英说了事情的大概,众人尽皆感概,都依铁英的称呼按晚辈之礼见过了。四排长和郑幺娃都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也叫“板”姑,把个“板”窘得躲上了阁楼不敢下来。不过这些人第二天就都跟着铁英改口叫“板”了,;虽然龙胜和铁战并肩战斗过,但龙胜比铁战小了近二十岁,也算是小了整整一辈人,那么铁英和虎子跟“龙”和“板”就是平辈,分不得长幼。虎子和铁英见过“板”的另两个阿哥和阿姐,这几家人都把虎子和铁英叫大少主和二少主人,又隔三差五的送了许多的东西过来,四排长三人也沾了光,一日三餐大鱼大肉的招呼着。铁英有了郑幺娃照顾,可“板”却不肯离开半步,连三月十五到十八找情人的对歌会也不去了,只是对铁英好。铁英英俊异常,更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艺,“弯”看出些端倪,暗示“板”,苗汗不可以通婚,可“板”又岂是纺线绣花的角色,早在幼年就缠着爷爷学武功,而龙胜闯荡过江湖,知道汉族花木兰、穆桂英的故事,不是个保守的人,年近古稀之时竟也惯着这个最小的孙女,按汉族的方式培养教育她。所以“板”在寨子里就是个异类:上山打猎、下河摸虾,样样行家里手,巾帼不让须眉,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人。曾有苗家青年对着她吼歌子,差点被她骗到河里淹死,从此门前冷落鞍马稀,月满西楼之时,再不闻有人在窗外乱吼,少了许多聒噪。非但如此,任性的“板”除了睡觉,基本上都赖在铁英的屋里不走了,小猫咪一般。引得虎子和郑幺娃几人常怪怪的盯着铁英看,还时不时的提起牛妮。铁英初时只以为是一般的姐弟情,不以为然,后看了虎子等人的眼神,又想起“板”一天到晚直盯着自己看的痴痴样子,每每整得自己心儿也跟着凌乱起来,始觉不对头。至此每天天不见亮即在竹楼前的凉椅上坐定,美其名曰:指导四排长等练些打架技巧,一座一整天。铁英正襟危坐,目不旁视,大有旁人勿扰的老练和沉稳,不过心里却很是喜欢“板”的直率和英武,巴不得想看见她。“板”也怎么看怎么不觉得铁英“老练沉稳”,时时跑到他面前伸舌头、眯眼睛,总是把铁英躲闪的视线遮挡了。铁英憋气不笑,又闭目练功不看,“板”便把猫儿草来挠他耳朵,或三五几分钟就端了什么汤水来要他吃,铁英不吃,“板”便威胁:“这可是爸爸、哥哥爬好多山、我花了好多时间才熬好的汤药吔,不要没得良心哟”,铁英不想没得良心,右臂动不得,要用左手来接,可“板”又偏不准,还是非要自己喂,否则便要来捣乱。不过“板”却永远没实现过诺言,捣乱依旧,整得四排长等人便静不下心,索性跑远了练自己的枪法去。只隔上三、五天,铁英便要连哄带骗的吃上一点“特效药”,精神便出奇的好,又得苗药的神奇,不到二十天,右臂的伤居然就干疤好了大半,脚伤也基本痊愈。“弯”见铁英早早就安排虎子、郑幺娃等人打听红军的下落,知道留不住,让“龙”着人寻红军,并准备行囊追随少主而去。铁英要走,“弯”不准,说如果这次不把脚彻底治好,再复发时便彻底无药可救。虎子是练家子,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又有四排长等人劝阻,几人便多留了半月,铁英恢复如初:眼睛更见深邃、精力更是百般的充沛;身轻如燕、气血激荡。除了自家要死之人,任何人都休想嗅得“弯”家保存了七、八十年的千年灵芝一下,但铁英吃了三分之一,他还浑然不觉,只是赞叹“弯”的医术了得,因祸得福,好了伤处还元气大增。。。。。。“龙”之家族世代尚武,其祖先曾经在诸葛亮入川、平定蛮荒之后就入了蜀军。东汉末年三国鼎力,连年征战不断,巴蜀之地虽然富饶,却也经不住诸葛先生六出祁山、七擒孟获、蜀军前后九进中原。一仗下来,少说半年,多则几年,几十上百万人马的后勤保障就不是蜀中大地上几辆独轮车能解决得了的。于是诸葛先生就秘密组建了一支挖洞盗墓的部队,为了保密这种被人所不齿的行径,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全是由彝、苗等少数民族组成。对不是神仙的凡人来说,诸葛先生可以说是阴阳八卦、天文数理和甄别历史忠奸的绝对祖先。所以这支白天睡觉、晚上做工的队伍就不愁没有事干,但先生有个规矩:不准骚扰一般富家之陵,非暴君、大奸巨恶之墓不盗。而“龙”的祖先就是这只队伍的其中之一,学了些诸葛先生的本事,也严格执行了先生的规矩,只可惜辨不清地底下的人哪些是巨奸、哪些是大恶,苗家人诚信,辨不清时便不做,所以传承了几十代下来,这个家族也没有靠盗墓发了大财,但多多少少还是沾了先生的光,虽然没有雄霸一方,家道还是相当殷实的。。。。。。 第一章 征途 【四】 天意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苗家有祖先传承下来的蚩尤拳,龙胜的祖先又在汉族军中做过事,也不是光晚上干活、白天就睡觉好耍的人;战事不断,有时间也是要练那刺杀人的功夫的。蜀中多良将,且不说赵云、张飞之猛,更有马超兼容了汉族和各家少数民族的拳法、技击精要。冷兵器时代打仗都是捉对儿或一人对几个面对面的厮杀,来不得半点花架子。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马超就总结和教授了“龙”的祖先们那极适合少数民族习练的防守和杀人功夫。到了“龙”时,打架就十分的了得,又有父亲“弯”的神医妙手和乐善好施,所以这一家子在整个苗家山区就很是说得起话、有些了不得的威信。少主铁英和虎子要找红军,没过几日“龙”便带回来消息,说在离此地数百里地的宣威县城里驻扎着红九、红五,还有红一、三军团的人。铁英知道红一、三、五军团都南渡乌江,好不容易才刚跳出国民党的包围圈,断不会回来,这多半是担任牵制任务的红九军团打出的莫须有的旗帜,这更说明了驻扎宣威的必是九军团。铁英翌日启程,谢过“弯”和哥嫂、姐姐、姐夫,独不见“龙”和“板”,“弯”扶须含笑不语。待几人在“弯”一群大小相送下来到寨子外时,道路旁早齐刷刷的立了一溜马队,当先两人见了铁英等人,立即滚鞍下马,正是“龙”。“龙”身旁抢出一人来,竟然是在以列街外突围走了的老一班战士春望,而春望后面是整整齐齐骑在马上的十个彪形大汉,这些人铁英大都在“弯”家里见过,都是看“龙”眼色行事的人;清一色的腰跨苗刀、斜跨子弹带、居然还是清一色的汉阳造,一眼看去,煞是威风凛凛。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斜坡下还一溜的站了近二十人,这些人虽然是鸟枪居多,但也是跨腰刀、精神抖擞的样子,皆要相应“龙”的号召、跟了“龙”去当红军。“龙”更见英雄,除了跨腰刀、背盒子炮外,马鞍前的皮套里还斜插一支汉阳造,十足一个中国贵州之西部牛仔。铁英几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养伤又养出了一个排的兵力,看这些人的精神,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只劲旅。只是自己几个人都不是做政治宣传的料,也没有跑出去扩过红,怕这些人是被“龙”胁迫来的,忙向“弯”看,“弯”极得意,说这些人都是志愿的,没有谁强迫了,只是催着铁英快走。铁英见“龙”也要一起去,过意不去,但“弯”和“龙”都很坚决,决绝的说:“既然天意安排你们到了我们家,一生追随铁家就是我们的责任,这是任何力量都改变不了的”。不管是迷信还是感恩,反正是一种信仰,铁英知道拗不过,但不准“龙”以仆人自居,从今往后只以兄弟相称便可以,苗家人不太计较称谓,便作了答复。铁英欢喜,让“龙”做翻译,说了些红军是中国GONG产党领导的队伍,宣传了些政策和红军宗旨。也说了红军很苦,前面的路吉凶难测、生死难料。“龙”对很多词语用苗语翻译不出,干脆就对一干二、三十人说:“我今天跟了我家少主铁英和铁虎去了,这不是去玩,而是去和国民党反动派打仗,少主说了:前途生死难料,有不愿去的尽管回去,我‘龙’绝不勉强”。“龙”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当即根据铁英的意思留下了三个独生子。斜坡下站着的人群起了些骚动,随后就安静了下来,态度明确、旗帜鲜明的要跟着“龙”走,也就是跟着铁英走了。“龙”和铁英、虎子都向“弯”跪拜了,铁英四人跨上“龙”早已经准备好的大青马。铁英上马时,“龙”要俯身做脚踏,这是苗家仆人的标准动作,铁英大慌,左手一把攥住要下跪的“龙”,右手稍一按马鞍,腾身就上了马背,随即低头豪声说到:“龙哥再要如此见外,我便就此别过,他日我们有缘再见面,如何”?说完回头望了望,还是不见“板”的身影,他有些失落的离去。铁英以“龙”的一个骑兵和虎子、郑幺娃为尖兵,“龙”和四排长及十个骑兵开路前行,自己和春望、喜来押后;中间是十五个苗家猎手和驮着辎重粮草的三匹骡马,恰似一众苗家汉子押运着一批贵重物品,煞是抢眼。但总比一大队荷枪实弹的人马鬼鬼祟祟或大张旗鼓的走要好得多,别人一看就是去寻仇打架或投奔什么人去的架势,非被到处抓壮丁的人捉了去不可。别看“龙”粗豪,能吆喝住几十条人枪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看着参差不齐、步骑混杂的队伍,铁英知道中间的十五个人有不少是苗家出了名的猎手,他现在很盼望打一仗,给每人都配上一支好枪。他见过“龙”的那支盒子炮:仿德国毛瑟二十响,看成色就不知道遭卖枪的人坑了多少钱。虎子试过两枪后,背地里也直摇头。连“龙”送给自己的老套筒都是准星全无,好在自己打枪不用瞄,否则连牛都打不到。尽快弄到好枪成了铁英的当务之急。春望回归,几人生离死别后的重逢都是喜出望外。春望自上次在以列街头打狙击,没有机会跟着四排长一起撤退,返身向小河沟对面的小树林逸去时,被冲出街道的二十几个敌人追击,老侦查员跟着铁英大小几十仗、死人堆里都爬过无数次,自然不惧三、二十个匪兵,在以精湛的单兵技术和枪法狙杀了七、八个敌人后,敌人便不敢再追,但自己也失去了部队的消息,后被好心的当地村民收留,改名换姓后被这家认作干儿子,在这家的一个作坊里推磨、做农活打发光阴。正没理会处,正巧碰上“龙”向他打听红军的去向。正是天旱巧逢连夜雨,踏破铁鞋无觅处,自然就心急火燎的跟着过来了。。。。。。2050【五】情困春望回归,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竟是旧相识。土城一战后,算上陆达,近三百人的侦察大队自此还剩铁英、虎子、四排长、喜来和春望六个人。押后的铁英、喜来和春望三人正欢喜间,却见队伍停止了前行,郑幺娃打马从前面飞奔而来,见了铁英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竟然结巴起来:“队长,前、前面,是‘板’姑、姑娘”。铁英听不明白,以为“板”在前面出了事,急叫春望和喜来押好阵脚,一分缰绳就纵马向前疾驰而去。远远就见一个转角处的山包上,“板”骑一匹青花马面向队伍迎风而立,铁英心头大定,待近了看时,“板”虽然没跨威武霸气的腰刀,却跨了支盒子炮;腰上一根牛皮带,左右各别四个弹夹;一头秀发在头上挽个髻,用青布帕子扎住了,风掀起飞扬的马鬃,卷起一袭布衣、一缕鬓发,好一派凌云仙子、好一个英雄了得。众人惊诧于“板”的美貌,更羡煞于青春姑娘的飒爽英姿。铁英看的呆了,他见识过“板”的本领;一手蚩尤拳的防御招数滴水不漏,四开四合之间,技击之术面面俱到,非三五几个壮汉不能近身;更有不知几时练就的一支匝枪,虽然不及虎子的一半,但在虎子的指点下却也能在百米外三、两枪后便能伤人。铁英近段时间在心里努力的排斥着“板”,但在他懵懂的江湖本色里,却更能接受她那磊落豪爽、饮马江湖的英雄本色。“龙”也到了,在兄妹俩争论了几句后,铁英听得懂些苗语了,知道是“龙”要妹妹回去,“板”不干,说向父亲说过了,然后凄凄的向铁英看一眼,竟然调转马头向前飞驰而去。铁英知道“板”在赌气,叫虎子带好队伍,和“龙”一路追了上去。“龙”劝不住妹妹,铁英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他也算谈了几天恋爱的人了,烟熏九军团卫生院时见过了牛妮那种似恨还爱的眼神后,凭刚才“板”那极幽怨的一眼,他知道事情出在了自己身上;“板”跟的不是红军,也不是什么少主,而是一个纯碎的他。铁英头大,不说牛妮噘不噘了嘴摔盘子跺脚;也不说红军的纪律不准战士谈恋爱,还一次性谈两个,枪毙的份都够了;就是从军几个月就整出些花花草草的事来,羞得他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但总不可能就真的把自己活埋或拍屁股走人吧?要想办法断了“板”的傻念头、劝她打道回府为最好,可又如何才能劝她回去呢?打架和整人他还行,遇到这种事他就只有向“龙”看的份了。他向“龙”看,“龙”还正向他看呢,“龙”也知道妹妹的心思,对这个被爷爷娇宠惯了的野丫头,他更是头痛。他太了解妹妹,知道就 是自己和这只队伍不去,她照样要跟着铁英走。“龙”知道不能怪铁英,但现在这个痴丫头已经铁了心,要想劝她回去是没有一点希望的,只有反过来开导铁英了,如铁英不喜欢她时,只怕她要整出些大事情来,或者就自杀了也说不一定。苗家人的主仆关系是十分森严的,自己一家根据祖训,特定就是铁家的仆从了,如今要一个主人接受仆人的什么鬼东西爱,看铁英英俊得吓人的模样,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人呢?这才刚出发,连红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开始准备要救人了,而且救的还是自己的亲妹妹,“龙”生下来就没哭过,现在他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抱头痛哭一阵。“龙”和铁英各有各的心事,自听了铁英叫他不要见外、否则便要单独离去的话后,他本也不是做什么仆人的料,听郑幺娃等人说过铁英的英雄,又见铁英举手投足间皆能调度有方,便从心理尊从了铁英去,以一个下属兼仆从的角色处处为铁英着想。但毕竟兄妹情深,为了要救妹妹的命,他只有慢下行军速度,一是想路走得不远,如“板”要回去时还来得及;二是总想找铁英谈谈,就接受了“板”去吧;苗家附近几十里,“板”也是有名的大美人,又是心比天高的人,如何就能被人拒绝了?铁英知道红军战士不准恋爱结婚的,就是团长以上的级别都必须有五年以上的党龄才可以研究考虑。知道自己惹了祸,摊上了大麻烦,光一个牛妮就忙活了军团长一级的首长,如真要和“板”有事时,怕还得要惊动中央领导了。他也想找“龙”谈谈:自己已经有了军团长保媒的牛妮。。。。。。进入五月,贵州已经很热了,但白天热,晚上下凉也很快。铁英亲自在一山坳处选好宿营地,“龙”的人大都是猎人,很快就搭起三座用羊皮缝制的帐篷;“板”自己在马背上带有物件,在靠里的地方也盖了个小巧精致的宿营地。而支援班的人已经很习惯餐风露宿了,还是老规矩,四排长等三人在三方寻一隐蔽、遮挡露水处睡觉;虎子上半夜在一高地大树上警戒,其余时间由铁英负责。铁英和“龙”定好出事时的暗号,几人即行散去。“龙”坚决不准,说手下的兄弟有的是猎人,有的是经验,站岗的事情由他们做,铁英无奈,却还是坚持要四排长三人占据了三个有利地形,自己歇了两、三个小时也还是去了一颗大树上。“龙”有心事,睡不着,见铁英走了后,也即跟了出去,两人在高地上乱说了半天,还是“龙”先开了腔,先把“板”是如何如何的任性说了一通,大是歉意,然后就难以启齿的支支吾吾的说了“板”是如何如何的喜欢他了,如果铁英不答应,只怕要出事。这种难以启齿的话由心高气傲的“龙”说出来,铁英自然是相信,看“板”那不顾一切的行动,后果只怕比“龙”说的还要严重。。。。。。 第一章 征途 【六】天意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有九军长和政委保了媒的牛妮,自己和牛妮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说牛妮的善良和善解人意让自己时时心痛的想起她,就是军团部一干大首长的郑重其事也让他离不开;“板”任性泼辣,有女中豪杰的洒脱,但铁英更多的是欣赏和对救了自己小命的感激,却是少了对牛妮的那种想捂在胸口的心痛。可现在“板”虽然没有直白“我要跟了你”,但已经做出了实际行动,而今哥哥又老了脸皮暗示“接纳了吧”,不说“板”要如何的要死要活和两家的渊源,就是整个“弯”家对自己的好就让铁英不忍拒绝,恨自己要受什么伤、偏又被这个野丫头所救;又恨自己不早向别人说了自己已经有了牛妮,惹下现在许多麻烦。可之前别人也没有说“我喜欢你”或跟了走的话呀,自己不可能就自作多情的把有了人的话说了,还不羞了一个大姑娘和扫了别人脸皮,铁英想撞墙后独自跑路的感觉都有了,但他千军万马前都不会转身跑路,不是开小差的人,不好明说就不说;“龙”来后,他看到或听到“龙”后面还跟来一人,凭这人纤细的身影他知道是“板”藏到了附近,于是他就说很是认真的说了一通红军纪律,而后又有意提高了声音直说“板”是如何如何的一个好姑娘、如何如何的理解人,接着就讲了自己和牛妮的故事,把话说得极其的明白,想让“板”听了去,最好就走了。但“龙”却不知道,兀自还在唉声叹气时,铁英却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声,随后就没了声息。他也轻叹一声,叫“龙”只管回去睡觉,“板”并不是平时所见到的那般不通情理,听了那声极哀怨的叹息后,铁英也心痛得叹息。半夜过后,铁英听到了“板”的帐篷外发出了声响,他借助月光看时,却是“板”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收拾行装、牵了青花马向来时的路上一步一回头的慢慢而去。夜色苍茫,一颗失落的心和一个断了肠的人孤寂的离去,空留下满地斑驳的月色、滴落一路惆怅的清泪。铁英突然有了失去亲人般的痛苦,痛苦得很想就把她挽留了,可孱弱善良的牛妮呢?何况倔强的“板”也断不会就留了下来,除非没有了牛妮。而牛妮还在眼巴巴的想着铁英,铁英如何就能接纳了“板”呢?莫不成还让两个好姑娘为了自己而打架斗殴、毁了花容月貌不成?铁英强提真气念眼观鼻、鼻观心的心经,好歹把冲动和胡思乱想压了下去,见“板”一条凄凉的人影逐渐模糊,在完全融入夜色的苍茫中后急弹石头唤醒虎子和“龙”;“龙”听说走了妹子,来不及备鞍就翻身上马。铁英一把抓住了,月光中默默而无奈的向“龙”摇头。“龙”始明白现在让“板”走比她痛苦一辈子要好得多,不过却担心“板”的安全。铁英让“龙”和虎子选高处扎营,自己暗地里护送“板”回家,一去一来明晚必回。他料“板”黑灯瞎火走不快,叫郑幺娃牵马匹随后跟来,收拾好“弯”请人打造的二十一把飞镖,双腿外侧用皮带固定好了朗月刀和中正剑,提汉阳造就向“板”去的方向悄然潜去。“龙”知道铁英英雄,有他保护就放了心,遵照铁英安排,寻一独立的山包重新扎下营寨,静等铁英回来。今夜有月,但朦胧。“板”要强,又伤心欲绝,神思恍惚的信马走去,一匹由缰的马和一条惨淡的人影,平添了崇山峻岭中的一些孤寂和凄凉。“板”虽然野,也绝野不到敢独自一人深更半夜的在大山里漫游,但她已经几近于梦游,浑然忘了是在黑夜,而且是崇山峻岭中的黑夜,等突然看见前面一标人马出现时,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今夜合当要出事,“板”虽然泼辣,毕竟少有在野外宿营,又想怎么就跟随了铁英走的好计策,一时半会睡不着,待铁英去山坡上时,也跟着“龙”摸了上去。可“龙”偏又要这时去“开导”铁英,不巧又被她听了铁英的话,这才伤心欲绝的独自出走,正好又遇见了黔西南最大的土匪“钱龙南霸”要来端苗家马帮的营子。虽然“龙”选择的是极隐蔽的道路,人数也不少,但“钱龙南霸”这个大土匪干的也是极隐蔽的勾当,人也更多;白天就发现了这支看起来油水不少、光枪支就有好几十支的马帮,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便要来杀人越货。所以就天意使然的撞见了正失魂落魄、孤零零的“板”。“板”虽然貌似威风,却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早被白天“踩盘子”的人形容得比花还貌美、比玉还眼红。苗家姑娘清纯,把个 “钱龙南霸” 馋得垂涎三尺,竟然亲自带了一百多个喽啰,不但要劫财,更想劫色。土匪做梦都想不到如花似玉的馅饼在半路上就掉了下来.。。。。。土匪仗着路熟,早把人分成了三路,要以三路合围之势轻取苗家马帮。“南霸”带心腹精锐走的是大路;撞见“板”这一路的有三十几个人,由一个头目率领;头目见黑黢黢的山路上只有苗家仙女一个人,挠半天脑壳想不出究竟,可想不出也不能让人白走了呀,于是稍加掩饰就让“馅饼”掉进了埋伏圈。一时间道路边、石头上、坎坎下,反正能站人的地方都争先恐后的挤满了人,还把七、八支破枪和鸟枪、甚至梭镖都派上了用场。“板”要想反应,早有几人抢上前来要拽她下马。她几曾受过这种邋遢汉子的抓扯,又断了愁肠,更不想去当什么压寨夫人,也有些不想活了,待两只猪手近了,单手按马鞍,人在鞍上双脚前后旋出,一脚踢翻一个站着石头上的小土匪,一脚踹在马臀部上,马儿吃痛,泼刺刺的向前冲,撞到几个土匪后消失在了黑暗中。“板”借脚蹬马臀之力,空中拔枪,两枪撂倒两个就近土匪,不想情急落地时竟踏在一块崎岖岩石上,脚腕剧痛处,接下来的右腿横扫便使不出,翻身便倒。。。。。。 第一章 征途 【七】 天意使然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板”情急中拼命,就是崴了脚倒地也全然不顾乱石和荆棘,翻滚中仍然出枪。土匪见“板”凶狠,举手投足间就连伤三人,漂亮女人不好抢,岂止不好抢,枪响处还一路向坡下滚去。土匪吆喝着又不敢迫近,眼见黑暗中要失了女子影子,顾不上抢头功了,向在地上翻滚的女魔头开枪。土匪老套筒和火枪不少,阻了“板”滚动的路线还把她压在一块石头后,基本开不出枪;拿刀和梭镖的土匪嚣张起来,鼠窃狗盗的几面围拢,又要拿人抢头功。“板”崴了脚,又被荆棘乱石割得遍体鳞伤,被土匪阻了去路后,土匪已经蜂拥而至。四面没有了去路,她不想被土匪伤了又被活捉了去受尽凌辱,她向来时的路上看一眼,有些幽怨,还有些不甘的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眼见一个鲜活的乖乖生命就要烟消云散,突听小道侧的岩壁上一声清吒:“鼠辈休要猖狂,看打。”话起三声破空之声也同时响起,三个持枪的人还没来得及扣扳机就中了暗器,萎顿中眼见是不能捉人了。三个有枪又嚣张的土匪中了暗器,痛苦的惨叫刚一发出崖上就飘下一人来,只见来人空中扬手,三个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土匪跟着又倒;来人硬生生空中折身,脚踹岩石上一个持枪土匪,斜飘丈外;一条短卦束脚的修长身影便落在了“板”的身边。寒光乍现,来人已是左手剑、右手刀,双手挥出,一片刀光剑影直把“板”罩在了一片灰蒙蒙的光芒之中——很久没开过杀戒的铁英到了。铁英来了,自怨自艾又迫于无奈的丫头当然就不会自杀,岂止是不杀,还幸福,意乱情迷的看着心上人那道杀人的光芒越扩越大,竟然看不清情郎的身影,只见一条蝴蝶般飘忽的黑影八方游走,所到之处皆是惨嚎和临死前的一声闷哼;这就是北派少林名震江湖的“夜战八方”之绝技,只不过被铁英把打击范围又扩大化了,所以一群围上来要强抢美女的土匪或大部被杀,或跑了几个,围在“板”身边的人除了死人就只有在外围的一些人了。又遇土匪,铁英绝不留情,在崖上发起第一轮攻击后,空中又打出两石一镖,落地前踢死一个,踹飞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遭天鹅啄死几个,本来围住“板”的人就没有几个了,哪还经得起他毫不留情的下重手。杀了几个近前的,铁英把打击面扩大,间或有石子破空的声音响起和飞镖呼啸的凌厉,有不甘心想就此转身逃命的土匪仗着手中的火器,想发发威风时,都被隔远狙杀了;持梭镖和砍刀的人又哪有这个凶神的腿和刀快,凡是想沾“板”便宜、又围得近的人一个都没有走脱。“板”是谁,铁英都没有沾边,你这些一身汗臭、虱子臭虫一大身的人就想染指,不死才怪。几个站得远,不是很色急急的人铁英让其逃命跑了,因为远方宿营的地方传来了枪声。铁英不说话,怕还没有死绝的土匪趁乱开枪,俯身抱起戚戚然的“板”,寻一个刻意没打死的土匪头目问话;头目想讲些义气,喘息着不肯开腔,铁英不做啰嗦,手搭土匪肩部略发力,土匪便支撑不住,在听到琵琶骨破碎前的刹那间终于说话。了解了土匪虚实后,铁英仍然让头目终身残废,跃上一道岩石撮唇打一唿哨,知道“板”是在装昏迷,因为“板”一直把自己搂得紧紧的,眼泪也把自己胸前短卦浸透了,更有两团硬硬和鼓鼓的肉团团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前。铁英顾不了“板”是不是真昏迷,也更没有把邪念烧起来的时间,待两骑快马奔来后,他命郑幺娃捡了几支步枪,随即抱“板”翻身上马,向“龙”和虎子们的宿营地飞驰而去。“板”也听到了枪声,不敢矫情,假装醒来后,也含两指打了个唿哨,这是招呼她的青花马。枪声越来越激烈,铁英登高听了听,叫郑幺娃在一低洼处藏好三匹马和保护“板”,“板”要跟去,铁英竟显得十分的严厉:“添乱”,俨然恢复了队长的气势。任性的“板”居然不再言语,欲哭无泪后只凄凄然的盯着铁英看,见识了什么才叫真英雄后,她已经刁蛮不起来了。打仗的地方铁英熟悉,是临走之前就告诉了虎子的。他知道若有敌人想把整个营地困住,最少也要三路人马,而每一路不多于虎子们几倍的人便困不住“龙”的精兵和虎子、四排长等人,也就是说,要想打这个苗家马帮的主意,少说也得要一个整建制连的正规部队方才有些胜算。但没有任何指挥官嫌军饷多了没地方花、会派几百人去对付二、三十人的苗家马帮,除非这几十个人里有蒋介石悬赏五万以上大洋要捉拿的大人物。而这仅仅是个马帮,就是“钱龙南霸”这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土匪也只来了百十来号人。所以铁英在观察了一会后便不担心,虎子们虽然被围了,不是走不脱,而是没有走的必要,只把住了几个险要处就不怕,而这几处地方都分别由四排长、春望和喜来带几个苗家猎人把守;虎子和“龙”居中策应。土匪们在急吼吼的冲过两次山、死伤了一、二十人后就不敢乱冲,只仗着人多不时的呐喊威胁。而虎子、四排长等人随便哪个杀的人都比现在土匪的总人数还要多,未必就遭威胁住了?就听了土匪们的话“乖乖的举起手给老子滚下山来”了?他们不走,是在等“少主”、是在等生死患难的队长。土匪碰上了硬茬,他们也不走,是在等天亮,还在等援兵。因为还有一路人马还没到;还在等二“瓢把子”带人来增援。如果他们知道这路人马已经被铁英消灭了的话,可能就没有如此的嚣张了。铁英当然不惧这些土匪,再多的土匪又怎么样?但被这些阴魂不散的龌蹉之辈缠上了却是麻烦,所以他也在等,等机会杀掉土匪头目所说的“钱龙南霸”。。。。。。 第一章 征途 【八】 土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土匪居然有一挺机枪。铁英安顿好“板”和郑幺娃后,徒步摸到了向虎子们阵地上乱射的土匪机枪阵地后面,见一道土坎后面黑影攒动,起码有三、四十人;一道岩坎下有烟头燃起的微光,看左右都有全副武装戒备的人,他知道这些人里必定有瓢把子“钱龙南霸”。飘把子在高处,而激烈的枪声又掩盖了埋伏者大部分可疑的声音,凭瓢把子的阵势判断:附近必有他布下的暗哨;铁英不敢过于靠前,又找不到射杀瓢把子的位置,攀上树林边缘的一颗大树后,仍只见一星半点的烟头或烟枪光,看不见土匪,更不知道谁是瓢把子,他就只有等待和寻找时机。。。。。土匪的一挺虽然常卡壳却也叫得欢的捷克机枪架在一个几乎和对面山头平行的土包上,看对面还击的枪法,铁英知道起码有喜来的一杆步枪在吸引着这挺机枪。从另两处地方不时响起冲锋枪的连续“哒哒”声,知道是四排长和春望在各自阵地上狙击着土匪;唯独未听到虎子那娴熟的点射加连射的驳壳枪声,他清楚必定是不甘寂寞的虎子在搞迂回,要想打掉这挺机枪。但这里到处都有人埋伏着,看架势还是保护“瓢把子”的精兵,虎子不明就里迂回过来就必定要吃大亏。铁英不能再等,看土匪机枪吐出的火苗,判断出机枪射手趴着的大概位置后,他连开两枪,第三枪就射杀了这个射手。土匪不差,居然还有替补射手,不过这家伙在换人的过程中头部冒出了山脊的阴影线,在灰白的天际线前面分外抢眼,又遭已经换了位置的铁英一枪打死。土匪莫名其妙的连续死了两个人,等铁英退弹上膛第五枪打来后,土匪们才确定自己身后面有人。这些人果然是“钱龙南霸”的精锐,有些枪法,反应也不慢。有三个土匪不识厉害,竟然在十几杆老套筒的掩护下愚蠢的向这边摸来。铁英见惊了土匪,几乎所有警卫“钱龙南霸”的人都争先向自己藏身的树上射击。暗笑一声,料虎子发现了土匪的暗哨不会蛮干,又胡乱的开了两枪、吸引了土匪们更加疯狂的向大树冠乱打后,快速的溜到了地面上。等三个自以为是的土匪冲得近了后,从大树后面打出了石子和飞镖,悄无声息的射杀了几人,随即绕道山梁,斜刺里直奔匪首所在地而去。只几枪就死了两个土匪枪手,而三个勇敢的小土匪冲进树林后就犹如石沉大海。“钱龙”老练,怕是惹上了高手,不敢再大刺刺的在前方督阵,二十来条黑影很快的向山下树林遁去。半路上还是有一只驳壳枪开枪狙击了,一阵快枪后,狼奔兔走的黑影瞬间倒下了五个。可土匪毕竟人多,还凶残,山头上除了和喜来等人对射、几个监视和狙击铁英的土匪外,还有十几个人又一窝蜂的向狙击者所在的方向冲去。铁英知道虎子必定会有所动作,但也太过冒失,一支短枪就敢在成群土匪保护下的人群里找上了瓢把子。而“钱龙”反应不慢,在虎子响枪的第一时间里就一个难看的饿狗抢屎、连滚带爬的躲过了截杀。“钱龙”狼狈,大怒,挥枪向虎子还击,命身边的四人翻身从下往上夹击虎子。这哪像一般的土匪打仗,从山包上的土匪向虎子冲击时,铁英就觉得这些土匪凶悍、打仗也有些章法,现在又见瓢把子分兵夹击虎子,铁英知虎子晚上与常人无异,大急,想增援他的时候,狙击自己的几个土匪竟然有好枪法的人,甫一行动,便有子弹随身追击而来。不消灭狙击自己的人,要想帮虎子的忙自己必定先伤。他匍匐于地使不开手脚,又终是兄弟情深,索性长身而起,展开峨眉箭步和蛇形步伐,左冲右突的直向坡顶抢来。土匪些几曾见过如此快捷的身法,朦胧中只见影子不见人,四支枪瞄不准一条飘忽不定的人影,乱打几枪后,一条恍惚的影子已经像鬼魅一样飘忽而近。土匪大骇,疑为山魈,发一声喊,争相向山下逃窜。铁英终是老套筒不趁手,打死两个后,余下的土匪已经隐入了黑暗里。铁英不追,见坡顶上的土匪已经四散而去,只一挺机枪也因为没有枪手已经随“钱龙”撤走,铁英苦笑,以为土匪些有些份量,没想到竟然也经不住骇,不过他对土匪把自己当成了鬼有些迷惑了起来;忙活了一、两个小时,自己不见累不说,虽然自己在上山突袭土匪的时候也是全力施为,但速度却比平时快了很多,他有些怀疑“弯”那医治骨伤的特效药了——千年灵芝。如真如此,那自己就不仅仅是欠了“弯”家一个救命之恩了。。。。。。时间容不得他多做纠结,因为虎子已经被逼向了山下,一声清啸后,他在途中向土匪的背后开枪了……苗家马帮里的人不乏神枪,除“钱龙南霸”这一路还勉强可以和喜来们对射,另两路人马就不是四排长和春望们的对手。但土匪不进攻,他们也不敢喊“冲啊、缴枪不杀”的响亮口号冲下山来、把马匹和辎重都孤零零的留在山上了。直到两人听土匪主攻阵地的山后和山腰都起了混乱,而土匪唯一的一挺机枪也哑巴了,以为是虎子得了手。后听到一声气息激荡的啸声,才知道是队长回来了。听枪声逐渐远去,虎子也在远处回应了一声,也知道虎子被逼;虽然队长的啸声告诉他们不准离开阵地,但所有的土匪都随主阵地的溃败而做了鸟兽散,而几十仗下来的几个仅存战友早已经生死相伴,最先冲出阵地向土匪进行侧翼打击的是喜来。喜来的步枪了得,直接阻隔了从山上向虎子冲击的土匪。铁英撂倒两个后,见土匪侧翼受到打击,一听就是喜来的德国原装毛瑟98,知道春望和四排长随后必到,只要虎子不做无谓牺牲,便会很安全。铁英从军不久,却大小打了百余仗,如兔子般狡猾的耳朵早听出瓢把子一路的人居然有支勃朗宁、还有支不错的毛瑟二十响,他要射人先射马、杀鸡割头了——杀掉这些把红军当仇人看的土匪头子。具虎子说:以列一战,红九军团十去一、二,全是土匪做的乱。只可惜春望和四排长来得太快,两支德国MP18“伯格曼”【冲锋枪】的强大火力把“钱龙”惊清醒了,知道这个马帮非寻常送镖和押运之辈,哪还顾得上去追击落了单的虎子、给死了的几个亲信报仇了。等铁英掩拢时,瓢把子已经退走,只路上还有他的三个亲信断后。铁英的眼力和耳力今非昔比,又有月朦胧、星也朦胧的稍许亮光,几十米远就已经清晰的看见三个头目摸样的人在吆喝小土匪们。等他掩拢时,一条小道上已经聚拢了二十来人。铁英艺高人胆大,十几米外发镖,直击一个提短枪的人,等那人“哎、呀”一声萎顿倒地时,侧边的小土匪还以为他踩失了脚,跌了跟斗,随即两个弯腰要相帮的人也跌扑不起。土匪本来吵杂,一下又做一堆儿滚了三个,咒骂和嘲笑声便起。只见又一个提短枪的土匪从前面折回,大骂“蠢货”,把脚来踢还没断气的小土匪。小土匪要死了还遭人踢,凄惨又微弱的喊:“三爷,救、救命哟”。来人居然是土匪的三瓢把子。三爷听小土匪的声音有异,警惕的向四周看,只是月朦胧、树也朦胧,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连山上的枪声也停止了。三爷知道山坡上还有的自己人凶多吉少,风又吹动矮树和灌木、伴着地上一声接一声的粗重喘息,夜半三更中煞是诡异和瘆人。三爷不敢久留,俯身查看伤者,一支飞镖贴背飞过,正正的击中身后之人。随即一人从一颗大树上飞身而下,半空中又是两石一镖;左脚踏上一个土匪后,身体再度拔高,右脚又以诡异的角度旋转向后踢出,直击道路后面之敌,落地后朗月刀出鞘;又见一遍青色光芒,刀光以苗家蚩尤刀法之四开四合之术、技击八方。。。。。。小道上所剩无几的土匪经不住杀,只两个来回后就再无站立之人;十几个人竟然没有开出一枪。土匪三爷不能不说运气太好,凑巧俯身躲过了一劫,被铁英一击不中后一个懒驴打滚本已经躲进了树丛中,可土匪毕竟是土匪,见来人虽然凶狠,但想人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于是他便躲在一颗树干后开了枪 。但铁英不是一般的快,而是很快,在听到枪响的刹那间,他身体一个风摆杨柳的同时,人还不及转身,左手两颗卵石已经听声辩位的从右腋下到弹了出去;身体向右侧转身之际、右脚发力斜蹬,又向左横飞三米;左脚直蹬一颗树干,人已经空中转身,同时一镖、又是两石打出,身体在眨眼间就完成了两个不可思议的“之”字飘移、打出四石一镖。饶是土匪三爷了得、藏在树干后躲开了五记绝杀,却哪里还有机会开得出第二枪,等他后悔得要死时,他果然就死了。因为在他躲避那支力道千钧的飞镖同时,铁英就到了。平常人见了铁英的杀人功夫只怕就骇晕了过去,悄无声息后反而还得了一条性命。而土匪三爷自恃有些功夫,又仗着手中的火器,见了铁英杀人之际背对着自己,就悍然的开枪杀人;土匪思维中是人就躲不过近在咫尺的一枪,但铁英凑巧躲过了,而且还转过身来要杀自己。大树后能出枪的位置都被铁英封死后,土匪三爷想跑也没有了机会,因为铁英到了。铁英飘忽两个“之”字从侧翼扑出,三爷确也不弱,匆忙间用枪柄砸出一拳,后退中还踢出一腿。铁英理也不理,因弹石子尚不及拔剑的左手对直了向土匪持枪手抓出,右手朗月刀照常挥出,跨左脚横踹右腿,一招三式同一时间使出。土匪右手枪柄先出,也先被铁英在枪近左肩处一把拿了,只一搭手一支有点幽光的毛瑟二十响就到了他手中,还少了弯腰捡枪的麻烦;右脚踹出一腿叫截腿,顾名思义后不难理解。这种腿法不求攻击,只以拦截为目的,又多是后发先至,以巧力撞击对手的胫骨、踝、膝关节。所以三爷拼命的一脚在半途上就被铁英踢出的一腿拦截,拦腰一脚直直的踹在三爷踢出的膝弯上,后果可想而知,“咔嚓”一声伴随半身惨叫;一根脚杆遭硬生生折断,平常人只怕要遭痛哭,但三爷不哭,因为他的脖子在腿还没有断时就被朗月刀割断,死人如何哭或惨叫得出了?后据遭捉了的小土匪交代,这股土匪就是带陈鹤鸣团袭击红九军团于以列街上的三股土匪中的其中一股,有三、四百条人枪,伤了九军团后又分得百十几条枪,气势愈发的嚣张。“怪不得有些打过仗的影子”,铁英不无遗憾的想。铁英屡次受土匪的骚扰,在以列一战又差点丢了性命,恨土匪些愚顽;若是在以列以前的支援班时,便无论如何也要找上门去,给在以列牺牲和失散了的战友报仇。但知道今晚一战不过伤“钱龙南霸”十之一二,自己这方喜来和虎子轻伤,一个苗人阵亡、一个轻伤,一个轻重伤,还有一个重伤,这两人要人抬着走了;“板”被荆棘割得体无完肤,又扭伤了脚杆,虽然不至骨折,却也只能骑马走路了。苗家汉子忠勇,却全无集体作战的经验,个人的单兵素质也急待提高。望着晨曦微露、层峦叠嶂的黔西南高山,如九军团一时间不走,铁英一定要带人回来会一会“钱龙南霸”。。。。。。 第一章 征途 【九】 金沙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1935年4月下旬,红九军团进占宣威,4月29日得红军总部命令:脱离敌人,速渡金沙江。九军团参谋长亲率军团侦察连为前卫,于5月3日傍晚到达金沙江南岸渡口。前卫侦察连听着金沙江浩荡的“哗哗”声,几百米江面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参谋长命人沿河岸搜寻船只,时近半夜竟无一所获,后了解村民得知:为了防止红军渡江,沿江几十里之内的船只都被国民党烧毁或抢掠到对岸收藏。侦察连扩大搜索和访问面,在半山腰上的一张姓村民声称尚有一条船只被他家沉在一条河湾里,参谋长大喜,待派人打捞起来这条船后就大喜不起来了,与其说是一条船,还不如说是一条千疮百孔的烂木筏来得确切些;坐不了几人不说,整个船身因侵泡太久,已经差不多腐蚀散架了。可有总比没有强,参谋长一面命加紧修复,一面继续派人搜索做万一想。中央红军主力在金沙江上游一带渡江,九军团北渡金沙江与中央红军会合、摆脱国民党追兵的围追堵截在此一举。但是长夜却并不漫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下半夜先遣七团到达后前卫侦察连才渡得三、二十人过去。夜锁八百米金沙江面,黎明前的黑暗渐渐褪去,有些沉默的夜晚开始有了点声息。突然有警戒的士兵向后传话:“江面有人”。这一声轻喊不亚于士兵的枪支走了火:惊起沿江准备抢渡的几百红军。江面有人既是有船只,各级指挥员纷纷下令:“注意隐蔽”,等依稀看清是一条竹筏、两个人时,“不准开枪”的命令又从红九军团参谋长嘴里向下传达蔓延而去。但见微露的一点晨曦中,一页竹筏从下游迎波斜划而上,划船人以一支竹竿左右点水,任江水滔滔,竟是船走“之”字、穿行如飞;筏尖上站立一人,单手提枪,迎风而立,任小舟飘曳,竟似脚底生根、稳如磐石。急向下游方向摸去的军团侦察科长看得真切,急切间竟然大喊:“是铁英班长吗”?来人大笑,朗声言:“是曹科长吧?正是铁英归队来了”。铁英和“龙”率人赶到宣威后,终是伤员多耽搁了行程,红九军团已经走了。又星夜兼程的向军团驻地会理前进时,听前出侦察的郑幺娃和四排长等人汇报:九军团要渡金沙江北去。一行人不敢慢待,穿村过寨的抄近路竟然抢在了前卫侦察连的前面到了金沙江南岸。等见了烟波浩渺的八百米江面,哪里会有什么船只。“板”极熟悉水情,铁英和虎子都是长江边上生长出来的人,会得些狗刨式,几百米江面还难不到他们,几人待要下水泅渡,“板”却不准,江边有的是楠竹之类的东西,苗家男人又都有苗刀,用不着铁英动手,只三五几下就扎得一只硕大竹筏。到对面寻船,铁英当然要去,崴了脚的“板”有苗家治伤的绝技,早伤好了大半,划船自然赖不掉她;命四排长和“龙”在林密处扎住营寨,带了虎子、春望和另两个会划船的苗家兄弟趁夜到了对岸。河对岸找船也不容易,摸爬滚打大半夜才在下游十几里处找到一个江岸盐监站,该站有十七、八条人枪,最重要的是有一条巡江查盐的机动船。一处江湾岸上山坡上有一进黑黢黢的大院轮廓,墙头上一面国民党青天白日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不消说这里是盐监站了;一溜石阶下的江边停泊只一条铁英们寻得辛苦的带着篷子的大船;船离码头十余米,船头插一竹篙,一个丘八抱枪依蓬而坐,看不时亮起的烟头,此人的警惕性还颇高;船尾有一黑影似在对着江面撒尿。敌人在此地留有一艘船,也有所警惕,但区区一、两人对铁英等人来说就形同虚设,几人摸到江边就想动手,“板”嘘声制止了:“从这条船的吃水线来看,船舱里不是有东西就有最少五个人”。铁英知道“板”有水里的本事,所判断之事八、九不离十,不过就多了十个、八个人又如何?虎子都不惧,何况铁英,不过偌大一条江防巡逻船,要在瞬间杀掉船头、船尾的人不难,要想在蓬中施展不开手脚不弄出声响就没有十分的把握了,如惊了岸上的人又响了枪、江防之敌必不在少数。铁英命春望和两个苗人把住盐监站大门;“板”在岸上监视有无跳船逃跑之人。“板”见过铁英本事,知道铁英出手断不会出事,心知道是心上人儿关心自己,喜滋滋的把一双媚眼在黑暗中直直的向铁英看,铁英不敢看,和虎子远远的潜下了江去。铁英没有把握一时间杀了三处之敌不整出动静。虎子虽是独臂,却神勇,消灭掉船尾的敌人却是易得。虎子就果然英雄,闭气潜泳几十米后,摸摸已经到了船底,慢慢的在船尾伸出头来看,见铁英已经在船头处的水面向自己打出手势,虎子点头,铁英便手攀船帮右手打出一镖、左手一按船头飞身上了船。铁英上船的同时,虎子也单手撑住船帮,腰腹用力,全身倒立而上,半空中一个地躺式云腿,一腿正中刚想站立起来看船头动静的丘八,这一腿不仅力道千钧,方向和位置都恰到好处;骨骼声响处,一条身影竟没哼出一身就斜斜的飞向了岸上的杂草丛里,毫无声息,想是死了。杀了丘八,虎子依铁英的意思,不敢拱进船篷里帮忙,听舱内发出几声闷哼后,就听船头传来铁英一声“走”字。他按约定在黑暗中不进船舱帮忙,怕黑暗中遭兄弟误伤,守住了船尾,只想捡个跑出来的落地桃子再一脚踢死或一拳打死了,没想到自己刚一站定铁英就结束了战斗,忙伸头进舱内看,模糊中只见里面怕不止六具尸体,暗赞一声:“好快,这家伙受了伤后手脚还更利索了。”虎子惊奇,却是不知道铁英得了千年灵芝的便宜,而这稍一踌躇处,船头已经不见了许多的影子。等“板”跟着到了盐监站的大门后,铁英和虎子早已经越墙而入,不多时便听大门一声响,同时听虎子在里面自报名字,几人进得屋子,一间摆放了桌子、椅子的屋子里已经点起了马灯。屋里还算干净,但两边厢房里就成了人间地狱――有八个人就在这不大一会时间里命丧黄泉,还有用绳子捆住一堆的七个人,虽然还有气,却大都吓晕了过去。虎子是用的拳脚,声上尚还干净,铁英手段辛辣,杀人惯于用刀,血污满身。满身血污的铁英坐在大屋唯一一把藤椅上,面前地上坐了个连坐都有些勉强的穿花裤衩的人。此人想是遭骇得惨了,说了半天的话才把周边的情况讲了个大概。众人知道这人必不敢乱说,知道了周边最近的盐警队和靖卫大队【警察、保安】离此也有几十里。敌人虽然没有烧了巡江的机动船,却也撤卸了船上的马达,一条大船只有靠人工划了。盐监站的人没有走掉一个,敌人又离得远,铁英便不怕,命几人收拾了枪支细软,自己和“板”仍然乘竹筏向上游寻找渡河的红九军团;虎子和春望等人带七个会划船的俘虏划大船随后跟进;铁英现在变得聪明,知道留俘虏下苦力了。军团长听铁英班长回归,而且带人占了金沙江北岸一渡口,5月4日清晨即和军团政委率军团主力出发,当天即赶到南岸渡口。铁英班长回归的消息在军中不胫而走,并且带军团参谋长和前卫侦察连、七团先锋打开了北渡的大门。“雄鹰高翔、战神开道;同志们,快步走,加紧赶,和主力会师就在眼前”,沿途宣传队员的鼓动和标语振奋人心。“铁英班长回来了、战神回来了”的消息快速的向后传达着。九军团主力逢山开路、遇涧搭桥,硬生生在崇山峻岭中走出一条路来,两日夜疾走两百多里,赶到金沙江南岸渡口后,见江面上竟然有五十条木船在往来穿梭,一次渡河几百人;九军团经过宣威、会理扩红后的三、四千人又来回渡得了多少次?金沙江南北两岸欢声笑语、旌旗招展,南岸准备渡河的军团主力秩序井然,排着整齐的队伍沿山坡或江岸席地而坐,但都无一例外的从后面向前询问着一句话:“看见铁班长了吗”?也都无一例外的得到了一个摇头。且说铁英和“板”寻着九军团前卫,一条大船天不见亮就渡过侦察连和七团部分。两百多人轻车熟路的化装成国军,在七团团长和军团侦察科长亲自带领下,由铁英带过来的三个俘虏带路,连夜就端掉了一个盐监队和靖卫大队,意外的得了盐监队运盐的五十条木船。后续部队陆续的占领了北岸高地后,铁英带队伍走了,只因他不敢见牛妮那双像妈妈一样好看的眼睛。。。。。。 第六卷 英雄儿女 第一章 【征途】 苗家寨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贵州西南部的天空风起云涌,集聚了一上午的雨终于开始下了,乌江支流瓜仲河水更显澎湃;水借风势,在巉岩峡谷处拍出千朵浪花、溅落万般凄凉;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团广大指战员眼睁睁看着总部支援班班长铁英从千仞绝壁直坠入江中,哽咽和嚎啕声起处:山河变色;雨朦胧、泪也朦胧,朦胧的雨帘中,一众官兵悲伤的离去。。。。。。九军团长乃红军有数的几个高级将领之一,名震遐迩,是中央在川、黔、滇留下牵制敌人的一只战略轻骑兵。虽然九军团刚吃败仗、损失惨重,但军委赋予军团长的特殊使命和其卓越的战略眼光自然不会红着眼睛率部找敌人拼命,他留下了军团最精锐的特务连寻找数次救军团于危难之中、多半遇难了的总部支援班铁英班长。但支援班副班长铁虎不答应;九军团深陷重围,前途叵测,战事不允许军团再有闪失,即使强如特务连在这种诡秘莫测的环境中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既然铁英要喊“走”,就有不能在该地停留的道理。他只留下了原支援班老一班仅活着的四排长和一个叫喜来的战士。虽然总部侦察排长坚决要带二、三班还剩下的不足十个人留下,可这次是虎子说了算,他可没有铁英好说话,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当然还有四班的王连长和一干被铁英救了一、两次性命的人,连被抬在担架上、受了伤的战斗排周连长也嚷嚷了一阵,自然都没有留得下来。没有跟随铁英在青杠坡、隆城、二郎滩、鲁班场、郑家大山和赵家沟生死与共过的人;没有杀敌百千、历经几十场生死之战而不死、战力和游击经验过人的人,虎子不放心——这是去找人,也有可能是拼命。在黔北三百人的侦察大队如今只剩三个,找不到铁英,虎子才真正的要找人拼命、替兄弟报仇了;占山为王,不杀光仇人、不死不休。虎子命代三保护牛妮走,可牛妮自从跟铁英一伙厮混熟了后,也沾染了些自由散漫之风,全不是乖巧的学生妹样,死活要跟着虎子哥留下来,好歹要把铁英寻着了。虎子气得不行,却不敢拿脚踹人,只说铁英有超人的本事,断不会就死,叫牛妮只管跟大部队走,到时铁英自会追上去,又把陆达派在牛妮身边,代三和陆达两人好不容易才强行把她拖走了。敌二营在瓜仲河一带布下埋伏,除向梯子崖派出一连后,尚有两个连和一部分地主武装。红军不熟悉地形,误打误撞跑去瓜仲河的人不少,没少吃敌二营的亏。连第九团团长带着几个警卫和十来个战士都撞了进去,身负重伤,被敌人撵着屁股打,幸亏碰上了铁英。于是几十个要捉红军大人物的敌人就被铁英杀得死伤大半。敌二营剩下的一个连眼见红军大部队上了梯子崖,自己一个兄弟连又遭一个疯子似的红军杀得落花流水,想是再也没有红军来钻埋伏了,便蜂拥而上,要杀跛子红军。可自己还没有冲到时,那个红军便跳了崖,崖下又是水深浪急的瓜仲河:不被摔死也遭淹死了。敌人遭一个红军伤了许多人,气不过,向河里发泄了些子弹后,收拾残兵败将恨恨的去了。虎子知道兄弟的本事,小小一条瓜仲河还淹不死他,只不知他受伤没有。听他遭敌人打得跳崖的时候还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想是问题不大。所以敌人刚一离开,虎子就带着已经十分疲惫的四排长两人和有特殊识路本领的郑幺娃摸到了河边,看水流湍急、风急浪高的一条雨蒙蒙河面,饶是虎子自信也不禁傻了眼,料敌人走得远了,急撮嘴唇打起了唿哨,几人眼巴巴的伸长了耳朵听,哪有什么期待中的回音。连续吹了几声后,虎子们慌了,急急的叫快腿郑幺娃向下游寻浅滩乱石处,万一铁英遇了险还可以助上一臂之力,再不济也死要见尸。虎子几个人不敢往下想,沿河边峭壁一步步艰难的向下游搜去。。。。。。铁英也不是神仙,阻了六、七十号敌人还想把敌人赶尽杀绝也基本上是鼓余勇了,后又遭一个连的敌人逼得跳了河,几十米高的悬崖跳下去,他除了会几把狗刨外,也不懂什么高超的跳水技巧,加上骨折的左脚在拼命时受了不少的力,现已经肿胀如初、疼痛难忍;如今事遇险恶,还要拼最后一点力气空中转身打掉要向自己开枪的敌人,再想调整身体时,早泄了真气,直接一个门板摔就砸进了水里。幸而在入水时强吸了一口真气,在半晕厥状态下还来得及闭气行气,知道悬崖上起码还有百多个敌人要拿枪打自己,想潜到岸边时,哪里还有力气在湍急的河水中使出狗刨的手段,只得摈弃一切杂念、随波逐流了。待胸膛里最后一口浊气吐尽、挣扎着浮出水面时,人已经在河水最激流处,沉浮之间,早把敌人丢在了千米之外。他想凭自己精湛的狗刨技术脱离激流游向岸边,无奈左脚知觉全无,又加上独脚连续作战,右腿也开始了痉挛;双手麻木后,脑壳也开始麻木不仁了;“早知道如此耙和就死了,老子还不如不跳崖,多杀一个算一个”,偌大一条好汉遭水淹死,想起来就差点气死,但当他看见一叶渔舟正以一根竹竿左右划水、飞一般划来时,他就不这么想了。等他凭最后一点意识牢牢的抓住向他伸出的那根救命竹竿时,伤病、疲惫、饥饿和突然间抓了救命稻草时的兴奋过度,使他一下子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掌灯时分。与其说铁英是昏迷了几个小时,还不如说他是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因为醒来的铁英已经是神清气爽,脑壳还没遭摔出毛病,可要想行动时,却是左脚疼痛、又臂麻木。床边一个苗家姑娘见了铁英醒来,高兴得一阵大喊大叫,随即从外间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头扎白巾,白须飘飘、精神矍铄;后面跟着个二十几到三十多岁的壮汉,头上、腰间都扎青巾,古铜色的皮肤配上一部虬髯,极是威猛。铁英在瓜儿井和苗族人打过交道,知道是到了苗家人的居处,而救他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守候在床边上的苗家姑娘;姑娘十七、八岁模样,黒里透红的肤色配上蓝白相间的衣服和琳琅满目的银钗玉环,全不是救他时那副左右划水、布衣短靠的野蛮村姑样子;一颦一笑之间却也有几分姑娘家的温柔,只眉宇间透出的一股英气使她尽显苗家人的粗犷;虽然算不得天大的美人,却也是苗家寨有数的几个小美人之一。见了救命恩人,铁英要想起身感谢,老者急步上前,按住他的左肩,用手指了指他的脚和右肩臂,说了些苗家土语,但里面却间杂着几句汉话。铁英在瓜儿井住了些时日,又得虬髯大汉在一旁翻译,明白了自己的左脚又一次错位,再乱动时只怕要废;右肩臂肌肉被子弹贯穿,因水泡时间过长,怕是已经感染了。铁英不信,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果然已经麻木、了无知觉。左脚是旧伤,可手臂几时又伤了却是浑然不知。大汉叫铁英不慌,父亲是苗家寨有名的神医,没有治不好的骨伤,在铁英昏迷时已经重新接好了错位的骨头,肩上的伤也已经处理了,只要不沾水,恢复不成问题。铁英看时,果然脚踝处又重新用竹片固定了,右肩上也扎了宽白布带,两个患处都有一种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他听爸爸和众多部队医院里的人说过苗药的奇妙,如今有了感觉,更深信不疑。于是铁英便不慌,只是奇怪一个苗家汉子能说汉语,而一条渔舟、一个姑娘竟然在激流浪涌的瓜仲河上纵横如飞,看这个家里的装饰,还不像非要一个大姑娘出去打鱼维持生计的地步。等铁英急吼吼的喝过瓜仲河里特有的石斑鱼汤后,老者拿出铁英的刀和剑,随手把中正剑放在床头几上,神情凝重的抽出朗月刀,摇曳的松油灯苗下,刀身上一条似风若云的幽暗光芒随刀柄到刀尖不停的吞吐闪烁,随意转动刀身,刀刃上便青光暴现、杀气万千。大汉和姑娘随即便“咦”字出口,齐齐的看向老者。老者不急,叫大汉翻译,直问铁英这把刀的来历。铁英见这一家子救了自己的命,要谋财害命早在自己昏迷时就一刀割了,如是有所反悔,再在鱼汤里放上点耗儿药,也完全来得及把自己药死了,大可不必费此周折,遂老老实实的说:“此乃祖传之朗月刀”。“那小英雄尊称?何方人氏?”老者急切间居然说出一口汉话。“小可姓铁名英,主籍四川江油,承蒙老丈和两位哥哥姐姐相救。。。。。。”还想屁话一通时,却见老者拉了一对青年向地下跪去。。。。。 第一章 征途 【十】 大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终是土匪坏了大事,“板”要回家没走成,苗家人崇尚英雄,自得了铁英从土匪手里相救后,苗家情窦初开的小少女就不管什么牛不牛妮了,反正命是你救的,今生就跟定你了,大不了做铁英的小。“板”便没日夜的成了铁英的跟屁虫,全没有了当初尚还有点的通情达理和矜持,如不是还有哥哥和一大帮苗家兄弟盯着,只怕睡觉都要爬到树上和铁英一起了。黔西北的白天很热,热得急着赶路的铁英一行汗流浃背。吃了土匪的亏和不明敌情,铁英那不算庞大的队伍不敢明目张胆的宿于农家,更不敢宿于乡镇街道,每每扎营于清静悠闲之处。家境不错的苗家姑娘又偏爱个干净,常常就要在小溪、小潭里洗浴个干净。“板”怕羞,怕被人撞见了不好看,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铁英和“龙”也是不放心,这个担任警戒的工作哥哥不好担任,又是有意无意的推卸,重担自然就落在了铁英的肩上。开头几次都还好,“板”在溪水里嬉戏都是穿着衣服的,只整出些凹凸身材来,还要不了人的命,可没过几天就钻进水里脱了精光,反正有天大本事的铁英在不远处监视着四周,反正铁英也不会偷看,就是鸟儿想偷看也是逃不过情郎那比狼还要敏锐的耳朵和那双比鹰都犀利的眼睛,所以野丫头便不怕,如果铁英要偷看时,她更不怕,因为她很满意自己那发育得很好、凹凸有致又结实挺拔的身体,巴不得就让情郎看了去,因为她早就想做铁英的女人了。带着伤员的队伍走不快,不过越向后走伤员的伤势便轻松了些,“板”扭伤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行军速度就快了许多。这日一大早即开始赶路,直到日落西山、天朦胧后才寻一沟壑处扎营歇脚。队伍怕遭土匪袭击不敢在密林深处扎营,选一空旷干燥的高坡斜了脚后却是暑气不散,炎热依然。一众汉子略见收拾后就把马和自己在小溪里泡了个痛快,待汉子们都忙着做饭和享受那度数不高的苗家米酒时,已经是月上枝头了。“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夜深人静后开始洗浴,铁英也一如既往的担当护卫。“板”选定了上游的一处深潭,在看到铁英点了头后便毫无顾忌的下了水。铁英知道她水性极好,四周静悄悄,只是月不朦胧、星星也睁大了眼睛来看“板”那绝世的迷人身体。铁英不敢看,因为妈妈说过:女人洗澡是不准偷看的;还因为山涧清泉太过清澈,而月光也太过明亮,即使“板”浸泡在水中,铁英也能透过溪水看个黑白分明。他耳听八方动静,在树上透过枝叶数星星,他不敢看并不等於不想看,因为不穿衣服的“板”确实很好看。他很是嫉妒星星和月亮的眼福,因为两天前“板”在洗浴时曾经惊诧诧的大叫,等他慌忙中赶到后,“板”说水里有东西;铁英没有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却看到了“板”半露在水面上的、颤巍巍的雪白胸脯和水里那黑得透彻、白得耀眼的身体:这就是女人的身体吗?怪不得自己时时的就想向“板”的身体上瞄,原来竟是凭般的使人气血激荡、有控制不住的东西直击五体,害得他当天晚上整整比平时多行了两个小时的气。所以铁英知道“板”这个疯丫头是不穿衣服洗澡的,如何就不嫉恨让星星们白白的看了去?铁英上当受骗一回,本不肯再陪“板”去洗漱,想让虎子去,可虎子从小在和尚庙里长大,自然是不肯。这又不是下命令让人去打架,他找不到合适的人,又经不住“板”那汗津津的可怜样,又保证了洗洗就回,绝不大惊小怪就是,他也就只好爬上树杈,做那眼观鼻、鼻观心,耳听落叶之声、气行七十二周天的峨眉山运气之功;渐渐入定之时,突听水潭里“哗啦啦”一阵响,随即便是“板”那惊恐到了极致的喊叫声传来。铁英听这叫声是从魂魄里发出来的,不是有诈,看也不看的就脚蹬树干、十米之外再踏一块大石,身体凌空转身之时已经拔镖在手。水潭里的情景也看了个明白,这一看不打紧,直把杀人如麻的杀神都惊得汗毛直竖。只见“板”那白花花的身体扑腾着已经接近岸边,身后一条比小腿还粗的巨蛇也已经昂起了比斗【海】碗还大的一颗巨头,铁英奋力一踏岸边乱石,舌绽春雷一声大喊:“潜水”。大蛇居然被一声大吼窒了一窒,但是不惧,蛇头闪电般的向几近瘫软的“板”袭去,一张血盆大口刚要触及“板”的身体,铁英凌空打出的飞镖也到了。蛇的攻击不可谓不快,但铁英更快;一镖正中大蛇张开的上腭后,手腕上的救命飞镖也到了,蛇头已经触及“板”裸露在水面扑腾的屁股,铁英怕伤着“板”,这一镖打的是大蛇的七寸。大蛇嘴里吃了第一镖,却仍趁着惯性一口叼住了“板”那光溜溜屁股,但紧接着后脖子上又吃了一镖便使不出劲,“板”也随即从大蛇的口中滑落。蛇太大,未即死,一双腥红的小眼睛在月光下显得阴森而恐怖,几丈长的蛇身翻卷已经坠落在水中的铁英。铁英一手挽了已经昏迷的“板”,右手挥出,一道光华把蛇截为两段。蛇死,清澈的潭水立时便成黑红,腥臭扑鼻。铁英顾不了这么多,蛇头上的镖也不急取,急急的抱了“板”在岸边一大石下。“板”没有遵守承诺,仍然是光着身子下了潭,开头事急顾不上,现在铁英是“板”的光身子在怀,“板”又天生的尤物,除了他已经看过的挺拔胸脯外,更有那纤细和坦荡的腰肢、修长结实的双腿让他不自禁的收不回视线、如抱千斤之物。。。。。。 第一章 征途 【十一】 大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不管是天意还是“板”的本意,铁英毕竟怀抱了别人不着根纱的身体,如依得汉族规矩,“板”就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了;如依平常人,也是绝对抗拒不了当前这种美艳,除非圣人或神仙。铁英什么也不是,但他是战神,一个江南绿林领袖家庭千百年才出现的一朵奇葩,血管里流淌的是武学的血液,是脑壳的杀意,虽然也气血激荡、鼓噪而鸣,却可以不看,或是不肯多看;可一时又找不到一处平整之地,不敢把个光溜溜的美人儿丢在满是荆棘和乱石的地上,入手之处皆是带着体温的软软、肉肉和滑溜溜的感觉;除了皂角【带碱性的一种植物果实,洗涤用】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好不令人荡气回肠。  饶是“板”的身体比手臂和脸上要炫白坦荡得多,铁英也只得凝神聚气,不敢把气岔了,现在春夏交替之际,正是蛇的繁殖期,他怕招惹了蛇窝,再从水里、岸上来上几条,抱着“板”也不是个去处。  铁英大慌,见“板”气息均匀,不像遭呛了水的样子,知是受了惊吓所至。但“板”被大蛇咬过,他当时事急,并没有看清大蛇所咬部位,急压住差点从鼻腔里喷出的血,鼓勇气把“板”细细的看过,眼睛不敢再在好看的部位多做停留,翻过“板”的身体后,“板”那白生生的翘翘屁股上正有两道血口子,鲜血还顺着大腿不停的流。铁英好生心痛,怪自己只顾着把“板”身体乱看而忘了她的伤情,急急的就近寻了几株药草,嚼烂了正在向“板”那伤口上敷时,“板”竟“哎呀”一声醒了过来。铁英大窘,差点失手把“板”从腿上掀了出去。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从铁英抱“板”上岸也也只不过一小会儿功夫,铁英止住了血后也马上就准备给“板”把衣服穿上了。可“板”从小练武之人,身体条件好,被蛇甩落水中时,第一时间就被铁英接着了,只是一时受了惊吓晕厥了过去,稍过些时间自然就醒了。  铁英一时找不着“板”把衣服藏在了何处,虽然扯了自己的上衣胡乱的裹了她的身体,但那屁股要敷药却是光着的,还横趴在自己腿上上,他如何不窘。“板”醒了,见自己趴在别人身上还显然是光着屁股,想要挣扎起来杀人时,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低声说:“别动,马上就好”,这才想起自己和大蛇的事,铁英空中救援时她也是看见了的,见自己没死,知道又是情郎救了自己,她便听话的不动,只侧身死死的抱住了铁英的腰,任情郎在自己光光的屁股上动作;铁英急急的敷了药,又急急的说声:“穿衣服,走吧”。  “板”不穿,更不想走,索性让裹在身上的衣服也滑落了,紧紧的吊着铁英脖子便来咬情郎的嘴。铁英没有经验,不知道“板”要干吗,被板一口咬个正着;“板”也没有咬人经验,只把铁英的嘴唇死死咬住了不放,铁英怕不小心就被“板”把一张嘴唇撕咬了去,不敢左右躲闪,想推,可“板”精光光的身体又无处着手,只有向后躲避了。可“板”怎么就轻易的让你躲开了,就算没有练过武也如影相随的缠了上去。  铁英打小就醉心于练武,读过几天私塾也是没有开设生理卫生课的,加上父母早死,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根本就一窍不通。“板”如此动作还以为她真的中了蛇毒发了癫,想抱了“板”把她掀开,又不敢摸,也怕遍地尖厉的乱石和荆棘把她伤了,更不敢腰杆发力把她腾空掀起,然后落在地上遭割得鲜血淋淋,如是,铁英几乎成了没有自卫手段的小羊羔,还被气喘如猫的“板”把手捉了,生生的向自己已然汗津津的肉胸儿上按。  铁英不敢摸,岂止不敢摸,妈妈讲过:女人的这些地方是看都不能看的,他便闭眼不看。“板”娇喘如泣,又神思恍惚、全身抽筋似的脚耙手软,拉不动铁英的手就来摸索他的腰带,可能心里想的是:你把我看安逸了,我也要把你看安逸。“板”发了癫,铁英可以憋气压制住几欲蹦跳而出的小心脏,也可以不摸,甚至不看她,但“板”要解脱自己的裤子,铁英就作了慌,现在不禁是怕羞,他懵懂的觉得:未必“板”要和自己做那爸爸、妈妈晚上才能做的事情,想到这里便羞煞了铁英去;哪种事情呢?其实他也不知道。  铁英挂念着牛妮,想的是牛妮的好处,又是军团长和政委保了媒的人,一门心思想的是明媒正娶,不肯做那苟且之事,如今见“板”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只是不明就里――这个疯丫头为何就凭般的癫狂了。想到可能是那种事情时,他也有些想癫狂了――大英雄的小英雄早就被“板”折腾得要一飞冲天一般,幸亏隔着一条裤子,幸亏这条裤子上的机关又太多,否则便要破茧而出,做那成了年的精灵。  但铁英终是四川江油铁家百年一见的武学奇葩,在气急败坏之时还没有丧失对危险的本能;除了“板”那已经有些汗味的体香和急吼吼的粗重喘息外,他突然闻到了和水里一样的腥臭味和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而且近在咫尺――大蛇来了。  从小顽蛇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此处沟壑纵横、峡谷阴沉,出现了大蛇就绝不止一条,可惜“板”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自己又被她像蛇一样缠住,终究是耽搁了离开的时间。。。。。。  他想拔镖和刀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这几样兵器都被发了癫的“板”那胡搅蛮缠的身体死死的压在了身下。他左手捉了“板”那急吼吼要解自己腰带的手,右手不得不环住“板”那光光的小腰杆,极轻微的说:“别动,蛇来了。”  。。。。。。 第一章 征途 【十二】 斩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大蛇独居,但遇繁殖季节就另当别论;蛇来了,而且比刚才那条还要大,光身体就有小水桶般粗细,后半截缠饶在潭边一颗大树上,上半截身体从空中悬吊下来,一颗丑陋的三角头颅游弋着离两人的身体已经不足两米,幽蓝的眼睛里闪着怨毒和阴冷的光,盯着“板”那粗鲁的动作慢慢的转动着一颗硕大的脑袋,信子吐出差点触及“板”的身体,腥臭扑鼻,但野丫头已经发了野,野性勃发处眼前只有情郎一个,哪里闻得到和听得到,正为解不开情郎的牛皮带而要死要活,突然被铁英揽了自己腰,酥麻了全身,怎么就会相信什么“蛇来了”。蛇靠信子感觉热源,眼睛虽然几乎是摆设,却也能模糊感觉动静,所以光有人体体温还不足以让蛇发动攻击,但热源会动呢?当然就是这种畜生的腹中物了。铁英听说过有这么大的东西,却没见过,也没听别人说过遇见这种畜生怎么逃生的办法,但他熟悉蛇,知道它的速度,抱了或让“板”跑路显然不明智,见蛇游疑不攻,想这家伙也如熊瞎子一样,不动或许能争取一点时间和机会,于是揽了“板”不让其动作;可“板”已经热血澎湃,以为铁英要保护那该死的皮带,被情郎抱了腰杆那种透进骨子里的颤抖使她彻底放纵,身体动不了就把手向铁英身上乱打,腰杆以下也扭动得厉害。“板”乱动,那畜生也就跟着闪电般的动了。蛇的攻击速度是铁英所见过最快的,用闪电两个字来形容毫不为过,但铁英从小除了练武玩镖就是玩蛇,对蛇的了解再熟悉不过,他自己出手的快也很多是得益于蛇的攻击速度。不过蛇毕竟是畜生,而他是人,还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所以大蛇刚一发动,他抱住“板”那腰肢的右手就已经向右发力带出她的身体,左手在地上摸到的两粒石子同时弹出,曲左腿正正的顶中蛇大张着的下颚,右腿到踢,一脚正中畜生身体,“砰”然有声,如中败革。蛇快,铁英更快,他向“板”喊一声“躲”时,已经先一步带出她的身体,而两石、两腿又几乎同时间完成;他本想双脚同时踢大蛇下颚,但蛇的速度确实太快,在他起腿的时间里蛇那血盆大口就已经到了,只得半途中改踢为顶,恰恰顶开了大蛇的下颚,没有让蛇叼了去。这还是他被“板”压在身下,而蛇信的信号传递中,它的攻击目标却只有“板”;“板”在蛇闪电般攻击的同时就已经闪电一样的消失,待蛇的攻击目标突然一分为二时,蛇头神经错乱的一刹那间就给了铁英一个打击的时间差,可惜蛇空长了一双凶狠的小眼睛。蛇好大,两粒小石子和凌空一腿竟然伤他不得。“板”在意乱情迷中还没有清醒过来,大蛇稍一缩身又开始了第二次攻击;蛇缩身体展开第二次攻击前后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对铁英来说已经足够,因为他已经半跪起身,而且朗月刀和中正剑也都在手。可蛇在刚发动第二次攻击时铁英就暗叫一声“完了”,因为这畜生成了精,居然惧怕上古神兵朗月刀那月光下的光芒,而是转头向离铁英一米多远的“板”攻击。铁英旋出了朗月刀,而“板”也是练过功的人,未必一心只想做那神仙般的好事就不要命了?好个野性的“板”,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回到了现实,反应不慢,光屁股就向一条岩缝翻身滚了下去;蛇头已经触体,万分之一秒中她就将被卷上半空,但铁英的朗月刀到了。蛇头固然可以前进半分就能伤到“板”,不过也必被朗月刀斩落。这蛇果然是蛇精,在即将叨住“板”的时候突然蛇头倒卷,蛇身起处,十几米长的一截身体竟然对直向空中拔起,堪堪躲过刀锋,折身就要隐入身后丛林。铁英知道招惹了这种东西不得安宁,仰天长啸:“哪里走,”未及取刀即脚蹬身旁大石,身体直向大蛇射去,空中中正剑脱手掷出,剑旋转着化做一道白色光芒,所过之处,树、竹尽皆倒伏,但听“哗啦啦”一阵响,盘踞着大蛇的大树被利剑所伤,承受不住巨蛇的重量,终于带着大蛇一起倒了下去。蛇虽然凶狠,也终究不会飞,可在树干倒下的过程中居然折身反噬扑上去的铁英。蛇成了精,惧怕朗月刀,但在铁英没有了神器后凶性又复大发。铁英快,蛇更快,比脸盆还大的巨口还没到,一股腥气就足以让人窒息;铁英有闭气之功,不惧,月光中一条黑芒直透入巨蛇那腥红的喉道中,又从头部后透出;蛇有声,似“嘶”的一声后倒卷而回,但铁英的第二条黑芒出手了,距离五、六米,一镖直击畜生七寸。今夜星光灿烂,黑芒和血箭再一次从大蛇头后射出,蛇头倒卷不足一米即轰然砸向地面;树倒,蛇身卷起树干横扫铁英,铁英拔地而起,但饶是他轻灵,蛇身和树干卷起的飞沙走石却让他退不出来,也看不见、打不着蛇;但听后面一声喊,却是“板”的声音:“铁英,接刀”。朗月刀力破千钧,蛇被截成三段;山脊上虎子听见铁英的啸声传来了唿哨。铁英向后看,板隐于岩石阴影里,却不敢看他,竟然娇羞万状的埋头整理着衣服:“死了吗”?她轻声问。“死了”。她系好最后一根丝带,在阴影里向铁英招手,竟是不敢出来,轻轻的帮铁英整理凌乱衣服,仰起脸问:“没伤着吧”?月光下,“板”绯红了脸,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没有”,铁英摇头,看着“板”裸露的手臂上全是被荆棘和乱石磕了的伤口,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他心痛得把“板”揽在怀里:“你呢”?“板”哭了,把头伏在铁英的胸前,嗫嚅着说:“不、不碍事,‘板’喜欢你,别怪我哟”。铁英仰天一声叹息:“不怪”。“想牛妮妹妹了吧?”……“想吧,我做你的小,好吗”?铁英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哭……一路走来都是铁英观察后选定住宿地,虎子和四排长等人只顾安排警戒和教练苗人行军打仗的一些单兵战术动作及三人、四人战斗组之间的战术配合,其中也少不了“龙”。而“龙”对铁英又是极其的崇拜,自然是言听计从、事事照命令执行就是了。今晚“板”遇险、铁英斩蛇后,“龙”便登高仔细的观察了附近山势走向,认定此处属阴,多藏不洁之物。铁英自是不相信那一套阴阳之说,而丛林深沟、瘴气纠结、湿气太甚却是事实,又害怕还有大蛇作乱,遂命队伍连夜开拔、寻一好去处扎下营寨。“板”受了惊吓,铁英让虎子巡夜,选了个岩石凹地紧挨着她住下了。铁英知她被蛇咬过,而且咬得极不是地方,不但不好处理,就是告诉“龙”都难,不可能找到“龙”说:“龙哥,你妹妹的屁股遭蛇咬过了,怎么办”?“龙”又怎么样?未必叫“板”把裤子扒了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怀疑他俩的秘密。铁英虽然知道那种巨蟒并不是毒物,但终是没有进行了消毒处理,不放心,取了喜来带来的医药箱,无论如何要“板”自己把伤口重新处理了。野丫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如何就能自己处理了?铁英很无奈,荒郊野岭又到哪里去寻得女人。但终是不敢再扒了“板”的裤子,何况又是人多眼杂,自己钻了大姑娘的篷子,该做如何解释?后半夜里听“板”发出呻吟,听声音不像是做作,铁英惊,顾不得避嫌,钻进小帐篷摸了摸“板”的额头,竟是发起烧来。他转身去叫“龙”,被“板”轻轻抓住了:“英、英哟,‘板’痛吔”,随即便拉他的手去摸趴伏着的屁股。揭开羊毛毡,“板”的一条亵裤早已经褪在了膝盖处,铁英试着在伤口处摸了摸,触手处发烫,好像比周围还隆起了点——感染了,这却不是耍处。他悔恨得很拍了自己一巴掌,赶紧唤来“龙”,“龙”知道前因后果后也慌,急命人架火烧水。其实苗人远不是铁英想象的封建,你汉族妇女缠小脚、婚姻包办、足不准出户,别人可没有你这么多的糟粕文化;脚板放开了长,打谷子插秧、狩猎贩卖,样样能干,三月、八月的还把青年男女些关在一间大屋里去吼哥找情人,整对了就牵手走人,婚姻自由、敢爱敢恨,何其干脆大方,反倒是小肚鸡肠的铁英把个事情整复杂了。但苗家人固然开放大方,哥哥要去扒了妹妹的裤子还是不会的,就是敢,“龙”又上哪去找撮合“板”和铁英这种阴差阳错的好机会去?早巴不得他们就做了那好事去,免得看“板”一天到晚的可怜兮兮样子;他自然是不会去当这个好大夫的,摸了摸妹子发烧的头,喂了妹子一些草药末后留下一干用具就退了出去。铁家少主要追赶红军,这一走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见,那么龙胜要后辈世代做铁家仆从的遗训就等于是一句空话;“弯”和“龙”又好歹听说过红军是为穷人翻身得解放的队伍,便决定由“龙”跟随少主投奔红军,尽到仆从之本分,完成祖辈遗训;可“板”也要跟了去,“弯”明白野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父亲打小就给她灌输的是汉族巾帼英雄的思想,“板”言辞措措又收拾了行装后“弯”便阻止不住;不过好歹兄妹间还有个照应,准备了不少药材粉末后要“龙”别委屈了妹子,什么苗汉不通婚的习俗也不要提了,言下之意却是要“龙”撮合了“板”和铁英的好事;所以“龙”在喂了妹子吃药后又留下了不少“弯”配置的跌打损伤药末。“弯”是苗家寨的医术高手,又犹精于跌打损伤,“龙”不担心,有还没有糊涂的“板”在,他更不担心铁英用错了药。既然不看也看过,不抱也抱过;既然没有女性代劳,就只有铁英是不二人选。所幸大蛇嘴里先吃了铁英一镖,咬住“板”的屁股时便合不拢嘴,所以“板”屁股上的左右两条伤口就不深,只撕开了表皮而已,皮下和周围组织有些红肿也是自然。铁英受过几回伤,久病成良医,又有练家子必会的推拿活血和药理病况的一般知识;用碘酒清创消毒再辅以苗家特效外伤药;生病发烧应该是受了惊吓和光着身子太久、受了水潭瘴气和湿气所至,吃得几回“弯”特制的治伤风感冒的草药粉末,不消几日当无大碍。“板”从岩石上滚下后的瘀伤不少,铁英摇头,在用药末兑酒擦拭她肩部时,“板”竟沉沉的“哼”了一声,极状痛苦。铁英知“板”坚强,必不是装出来的。待“板”指指自己的右胸,铁英又犯了难:怎么尽是这种要命的地方,迟疑而不敢动手。“板”恨恨的看他一眼,艰难的向左侧躺,慢慢的掀起宽松的外衣后,一个雪白的右胸侧下竟然是血肉模糊一片。这下铁英不得不敢了:“我的傻‘板‘哟,怎么不早说?”“板”豪爽,见铁英着急样,竟“噗嗤”一声笑了,鹦鹉学舌:“我的傻主人哟,看你生害怕我把你吃了的样子,我敢说哟?”铁英惭愧,“板”伤得不轻,右胸旁巴掌大一块想是被什么尖锐东西挫伤,血肉模糊,因没有及时消毒处理,连同一只本来白净的右胸脯都已经红肿感染了。铁英欣赏“板”,感叹她那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本色,虽然野,可自己又何尝不野呢?“板”落得如今地步终是因她对自己的大爱所至,自己不无原因,但自己有牛妮呀,堂堂战神还是想哭。。。。。。“痛吗”?铁英心无旁骛,用手仔细的轻按着“板”每一块青紫地方,左胸都没放过;右胸是特定的断了肋骨。好硬气的姑娘,在铁英一遍一遍的用酒精为她的外伤消毒时竟然不吭一声,只手摸着铁英的脸、盯着他傻傻的笑、眼里噙满了泪水。。。。。。军团长待铁英不薄,虎子要去找铁英时就给他准备了满满一箱子药品,意外的是,还有两只十分珍贵的盘尼西林,这种东西除了师级野战医院,极少见,即便如九军团这种战斗单位,据牛妮讲也最多不过五支,非军团级领导不能用。铁英泪洒胸襟——何时才能追上九军团? 第一章 征途 【十三】 苗家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九军团顺利渡江,铁英遥望南岸,依稀可见军团卫生院白底红十字大旗在对面半山腰处飘扬:“军团长、政委,还有牛妮,会师后我们有缘再见面吧”,英雄落泪。流泪的铁英扬鞭策马而去,和他并驾齐驱的是苗家姑娘“板”。十七骑骠骑、十七个身穿黑白相间苗家服装的人绝尘远去;十二个步兵、十二个苗家汉子紧随铁英和“龙”箭步如飞的跟去,消失在了上游皎平渡反向,向着司令员、总司令、总政委所在的方向风雨兼程。。。。。。经过两仗后,二十几个苗人全都换成了步枪,“板”也得了“钱龙南霸”老三的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青巾扎头、秀发飘逸,更显飒爽英姿。七团长留不住、侦察科长留不住、军团参谋长留不住他。铁英过处,军团参谋长以下上千将士敬礼;雄鹰翱翔、战神开道。翱翔的战神去吧,去为主力开辟前进和胜利之路。。。。。。铁英走了,留下了在打“钱龙南霸”时受了重伤的一个苗人和轻伤喜来。喜来本来是可以走的,但铁英要他向牛妮带个信:“铁英父母被国民党所害,国民党不亡,铁英不婚――新中国再见”,同时命代三终身保护牛妮。牛妮看信后哭了三天,从此后便不在言语,直到1942年在皖南事变中牺牲,这封信才从她的贴身口袋里被发现。但铁英给代三的命令军团长却知道了,从此后,九军团――32军――新四军的总医院里就有了一个几乎全军都知道的奇怪现象,那就是一个小护士身边有一个贴身警卫员,在危险的时候还远远不止一个,直到这个最忠诚的警卫员和牛妮一同牺牲,随他们一同牺牲的还有个叫陆达的医生。时任新四军二师师长的军团长听到消息后泪流满面、仰天长叹:“愧对铁英、无脸见战神呀”,大病一场,竟不久于人世。这就是战火中的青春、这就是战友之间的友谊;不死不休、感天地、泣鬼神。。。。。。铁英走了。不管是山坡上还是道路边、不管远近,不论职务大小,九军团的官兵们都自发的起立敬礼,目送战神远去。“龙”骄傲、苗人骄傲、“板”更骄傲,但铁英一点都不骄傲,九军团和中央红军主力还没有会师,他就是个逃兵:他肝胆俱裂。第二天,前卫虎子在会东地区捉住了敌人两个骑兵通讯员:川军旅长命令在东瓜坪的两个营守敌:共军主力南渡乌江,由贵州转入云南,现又由滇北进,正从金沙江龙街、洪门口、皎平渡渡江,将进入川康南部,必向通安、会理前进,与红九军团会师;着你部火速赶到建昌以西地区待命,堵截共军并待援。这一情报非同小可,蒋介石也不是傻瓜,竟然判明了红军主力的动向,但国民党周浑元部尚在金沙江南、湘军万于众也被迟滞在南部会理县城一带。两个营的川军铁英不敢动,命郑幺娃速报就近九军团。军团长得报大惊;江北尚有川军正规部队是始料不及的;周浑元部三万多人正寻隙在南岸渡江,如川军再在江北实施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因七、九团在金沙江北岸来时路口警戒或沿江购买船只销毁,军团长决定在川军尚蒙在鼓里时实施偷袭;命军团预备队八团轻装疾行,务必拔掉这颗卡在前进道路上的钉子,随红八团一起来的还有喜来,铁英的宝贝疙瘩,军团长自然要让他归队。八团急行军,临近中午接近东瓜坪,半路上迎出铁英一行,铁英等候多时了。东瓜坪呈南北走势,全长约一里许,中间宽、两头出口窄;镇南面、就是八团来的方向的山包上有一个天然的大草坪,东瓜坪由此而得名。草坪上建有一个土碉堡,碉堡里有最少一挺机枪、住有川军一营的一个连;大道前两公里处是一营的另一个连,依托两个土碉堡为据点,还有一个连的敌人和营部及营部辎重住在镇子里的一个大院里,是防守东瓜坪南面的机动连;镇子北面也有敌人一个营,兵力布置和一营差不多,但地势较南面要平坦,敌人的驻扎区域也相应的要分散些。鉴于敌人是两个建制营,其兵力不比八团少,装备按常规配备计算也比红八团要强得多,兵力布置在方圆两、三公里范围内。铁英建议:集中八团优势兵力吃掉一营、对敌二营实施佯攻,牵制二营不敢增援;红军不熟地形,夜晚进攻对自己不利,白天行动、趁敌人吃饭之时采取突然进攻。红八团团长深知铁英班长的能力,事不宜迟:东瓜坪北面二营一个连住在离镇三公里处的一个村子里、二连靠近镇北出口,另一个机动连和营部也是驻扎在镇子里,离一营营部不足五百米,团长命令;一;红军一营二、三连主攻镇南之前进阵地、一连并二营四连在在镇子到敌前进阵地的两公里的山道上设伏,打击支援之敌。二;二营五、六连隐蔽接近镇口草坪,放过增援之敌,扎紧口袋和狙击敌二营增援之敌。三;红三营七连由铁虎率领,绕道镇北,战斗打响后打击敌前进村子里的敌二营三连,使敌人首尾不能兼顾、敌二营不敢增援一营。四;三营八、九连为全团预备队。团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安排铁英的工作,但太知道铁英的本事,还是把团侦察队交给了铁英以做奇兵。“龙”的部属是骑兵,但自愿跟随来的苗家猎人多数善骑,所以虎子缴获了敌传令兵两匹战马后就扩大了骑兵队,得八团侦察队后命虎子带步兵还有十人即红七连绕道牵制敌二营;四排长带春望、喜来和九团侦察队秘密接近东瓜坪。四排长的任务是:截断敌一营和二营联系;缠住敌一营,以一、二营首尾不能兼顾为上。虎子和四排长领命而去,望着“龙”和他身后的十几骑铁骑,铁英这回很想跨铁骑冲锋一回了。铁英骑战马、跨苗刀,左手拉缰、右手提枪,左侧一大汉背盒子炮、跨双刀,威风凛凛、煞气满天;右手是“板”,苗刀横架、神采飞扬;身后十一个苗家大汉,羡煞了全团官兵。十二时许,身着苗家服装的铁英和“板”到了敌人设在官道上的一处栅栏前。敌人想是得到了红军北渡金沙江的消息,对过往行人搜查得极严,当一个匪兵的手摸到铁英胸腹前的镖时,铁英笑了,随即手肘下击,转身旋腿,又把就近一个班长模样的踹得撞上了一道坡坎,脑浆迸裂而死;“板”也双掌下击,直直的劈在一个妄图对她进行仔细搜查的敌人脖子上,敌人俯身,“板”提膝顶碎了这个家伙的胸骨;后腰上拔出盒子炮,挥枪对着不足二十米远的土碉堡射击。这种刚加工赶出来的碉堡没有射击孔,只三米多高的顶层上有敌人的一挺机枪和三个人,其余的敌人都下楼吃饭去了。枪声甫一响起,铁英已经离碉堡不到十米了,大叫一声“小心”,人如离弦之箭,半途中飞镖击杀一人,脚踏地面一个惊慌失措的敌人后,手搭碉堡、人已经翻身上去了。碉堡上三个敌人被“板”伤了一个、铁英飞镖击杀一个、余下一个刚见了腾空翻上来的红军就又被石子击中,紧接着又吃了半空中旋出的一脚,人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远去。红八团的冲锋号响了,铁英在碉堡上的一挺机枪也响了。。。。。。敌人一个连在大路两侧各现筑有一座碉堡,碉堡前用土和沙袋又各建有一个圆形的机枪阵地,阵地前的大道上就是拦路的木制栅栏了。敌人在两边的山坡上还挖有战壕,两条战壕沿东西延伸,截断了红军迂回的路。东瓜坪是一个大镇,建在一个小丘陵地带,红军要想迂回到敌人背后,时间不等人不说,离这个连不足两公里处还有敌人的部队,到时候就不是哪个搞偷袭能成了的,谨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遭腹背受敌。铁英艺高人胆大,提议偷袭加强攻,第一时间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团长清楚,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算算七连在铁虎的向导下应该到了镇北,遂命二、三连十二点准时发起冲击;一、四连随后跟进,不和敌人纠缠,坚决抢在敌援兵到达前在大路两侧隐蔽布置完毕。五、六连已经先期出发,团长命通讯员传令;敌人不出即强攻坪上之敌,一、四连掉头突袭敌一营营部;八团团长身经百战,战役、战术布置周密细致。铁英知川军悍勇,看敌人第一道防线布置就知道这个营长必非庸才。红二、三连吃掉敌前进阵地的敌一连不成问题,如东瓜坪之敌不出,那么红五、六连就势必被敌人两个连及敌营部的前、后夹击。快速消灭敌一连就成了八团目前的当务之急;红一、四连必须快速通过敌阵地、增援五、六连并进而达到围歼敌人的目的。。。。。 第一章 征途 【十四】 激战东瓜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攻击时间将到,铁英和“板”扮做夫妻,“板”又真心想做铁英的妻子,一路上自然是欢喜不尽、恩爱无比的伴着铁英走。不光红军看了羡慕,连看见了他们的敌人都差点把拇指含进嘴里做吮吸状,呆傻无比。也有敌人由嫉生恨,就想找这个英俊的小男人生事,自然就都被铁英打死、遭“板”踢死了。打死三个在栅栏边还算尽职的匪兵,“板”拔枪掩护,铁英飞步直上离自己较近的沙包掩体,这里只有两个敌人;不是铁英的下饭菜,弹出两粒卵石后,又取飞镖击杀了一个最先反应过来、要急忙去取枪支的敌人;在第二个敌人刚站起身的时候,铁英已经到了;铁英两米外凌空翻跃,一脚踏翻这个敌人后,借势上了碉堡。“板”打响了东瓜坪歼灭战的第一枪,红八团的冲锋号还没有吹响,“龙”已经挥鞭催动了胯下战马;十二个苗家大汉如十二股黑色旋风,转瞬间转过山头,直向两百米外敌人阵地卷去。“板”不会使用机枪,但占据了敌人一个前沿机枪阵地,敌人想一窝蜂的来抢阵地时,有头顶上铁英的一挺捷克轻机枪在狙击着,更何况“板”那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也不是用来吓人的;有天神一样的情郎在上面碉堡里罩着,“板”在圆形的机枪掩体里忽左忽右、发了狠的和铁英夹击着空旷处失了掩护的敌人,越打越勇。正值开饭时间,而前面又是直直的两、三百米大路,敌人大意,没有在战壕里留下几个人。在碉堡下空旷处吃饭的敌人遭到来自自家碉堡上的灭顶性突然打击,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左侧狙击战壕里的不多几个敌人更是经不起来自后面的打击,要想把战壕里的一挺机枪掉头向铁英射击时,红军的骑兵已经到了。待“龙”们挥刀劈死几个敌人后,左侧余下的二十几个敌人全部投降。右侧是敌人的连部,碉堡又建在一个小山包上,直对大路的一个弯道处,所以火力和人员配置都比左侧强大。但正面战场上有红军差不多一个整团,九团火力排的两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没有左侧的顾忌,以压倒性的优势对右侧之敌实施着强大的火力压制,多于敌人几倍的红军发一声“冲啊、缴枪不杀”,地动山摇。右侧的敌人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和精力帮左面的忙,不等红军的骑兵旋风般卷到,大部分敌人已经放弃了抵抗,敌连长想向东瓜坪跑路,道路上已经全是向前疾进的红军了,只带少数几个人向后面山林里去了。“龙”的铁骑在战场上狂卷一周,红二、三连早到了,整个战斗不到十分钟。铁英和“板”跃上战马,东瓜坪方向已经枪声大作:敌二连派出两个排,住在镇子里的三连全部前压,意欲接替二连的防守,敌一营营长派出联络兵,要求二营增援。但敌二营的防区也响起了枪声。。。。。。此一仗全不是按八团的意愿所打。率领红五、六连的是二营长,五、六连刚绕道赶到镇东头,敌人的前进阵地上就已经枪声大作。镇东头的敌人因为占据着一块硕大的草坪,人员较为集中,听到枪声后即丢下饭碗,敌连长命一个排迅速进入沿草坪布置的战壕,两挺机枪在土碉堡上成犄角之势封锁道路和右侧一片开阔地带;二、三排由一个副连长带领增援一连。其时红二营长带两个连已经到了大路对面的几个山包后面,东瓜坪镇上的敌人已经出动了,二营长命部队隐蔽不动,放过敌人两个排,意欲等更多的敌人前出增援时再关门打狗。不料从镇子里出来的敌三连竟然直扑红五、六连所在的两个山头,整个行动犹如预先就已经规划好了一般,有条不紊、各就各位。只可惜红二营在郑幺娃带路下在枪响的同时就已经抢先一步占了两个制高点。铁英的侦察大队没有几个人了,但全是百炼精钢,又有郑幺娃和一些毫不引人注意的苗家人,早把敌人的兵力布置侦察详细了。而郑幺娃又是土匪出身的人,形象不够光辉还略显猥琐,敌人中本不乏猥琐之人,但偏又鄙视獐头鼠目、形象猥琐的人,对这种人除了唾弃和追赶外,却是不存半分警惕之心。所以堪称飞毛腿的郑幺娃早熟悉了附近的山路和小道。敌人以为有强悍的一连在前面挡住了去路,而一连所在地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形,红军万难一时就越过了。所以敌前进阵地枪声一想,敌人既按照既定的战时预案动作:距离较近的二连先出两个排增援、后以三连占领草坪对面的制高点,成两面夹击之势封锁大道;一条大道前后两个狙击阵地,又是凭险据守,如得自己二营增援、金沙江南岸的国军又快速过江的话,那么三几千个红军要两面应付,东瓜坪就稳如磐石――如敌营长不死,必是个将才。东瓜坪左侧山头被红军占领出乎敌人意料,更出乎要准备打关门狗的红二营长的意料。营长放过了向前进阵地增援的两个排,见敌三连出了大街就向自己隐蔽的山头扑来,命五连一、二排在大道右侧一带构筑工事,狙击前出增援的两个排之敌后撤;命三排在战斗打响后越过大道佯攻,拖住草坪上的敌人;六连在两个山头上狙击敌三连。红军和敌人左右各占据了一处有利地形,二营长见关不住门、打不到狗,两个连对两个连,二营长准备以阵地战消灭敌人。在敌人的前进阵地刚一完蛋,东瓜坪镇南头的战斗就正式打响。红一、四连坚决执行团长的命令,在“龙”的骑兵和跟进的二、三连还在突击敌一连的右侧阵地时,他们已经越过了敌第一道狙击阵地,待战斗结束,正跨步疾跑的一连差点就和转过一个山头的敌两个增援排撞了个满怀。敌副连长万不料红军这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狙击阵地,而要想前进在转角后组建埋伏阵地的红军也不料敌人经过了战术演练、枪声一响即行增援,双方收不住脚,面对面还不倒二十米了。但红一连是知道敌人要进行增援的,前卫班是以攻击战斗队形前进,机枪手见了敌人反应不慢,一压枪头打了两个点射,随即高喊:“举起手来、不许动”,后面的近两百红军也齐声大喊:“缴枪不杀”。敌人傻了,前面的几个人见山道只有最多能并排四个人行走,红军虽然多,却总不可能飞得过来,遂不肯缴枪,端着枪竟然一步一步的向来时的路退去。如此近的距离,双方谁也不敢开枪,如一打起来,只怕双方前面的几十人一个都跑不脱;川军不容小觑,起码前面的几个人是老兵油子,知道这种厉害。知道这个厉害、又不肯当俘虏被红军“砍手断脚”的敌人就想退回到转角后去,但他们身后响枪了……铁英见红二、三连以压倒性的优势缴了敌人一连的戒,和“板”跨上“龙”在冲锋时就带上来的战马,想向东瓜坪驰援时,红一、四连近两百人已经把道路堵塞了。铁英只得带队绕道东瓜坪,在听到红一连的前卫机枪开枪后,从这两个排的敌人后面兜截过来并开了枪。红军有马队,敌人前后受敌,在多于自己几倍的红军面前乖乖的缴了枪。敌前进一连在十分钟内被消灭,战斗马上就集中在了东瓜坪镇南头,镇子里也响起了枪声。四排长遵循铁英的命令,带九团侦察队隐蔽接近于东瓜坪。排长命侦察队选择地形和时机混进镇子大街,在敌一营和二营之间的结合部寻找并构筑工事,狙击敌二营驰援和拦截敌一营逃窜;自己和春望、喜来从一处破败的土墙上了居民屋顶,在敌营部大院对面的屋脊后隐蔽。“板”在敌前进阵地打响了第一枪后,红军歼灭敌人的枪声轰然响起。敌营部之三连反应不慢,四排长不敢惹这些看似训练有素的家伙,按命令放过敌三连,以喜来的一支步枪、自己和春望的两支冲锋枪把住了敌营部大门。红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消灭了敌一连,战斗很快在镇子外打响,红军强大的火力和呐喊声震撼了敌一营长――战斗绝没有他所估计的乐观;而二营防守的镇北前方也是枪声大作,一营长三十六计:走为上。但警卫排的士兵刚打开院大门就被对面屋顶上的两梭子子弹撂倒了两个;这下敌营长明白了,红军不但要整个东瓜坪、更主要的是还要歼灭他们。敌营长临危不乱,命警卫排的一挺机枪上房,牵制和压制对面屋顶上的红军,以一个班的卫兵强力突出,向北面的二营靠拢。喜来的一支步枪压不住近一个班的敌人,打翻两个敌人后,敌人还是在敌营部屋顶上的挡墙后架好了机枪。。。。。。 第一章 征途 【十五】 激战东瓜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四排长所在的屋顶离敌人营部仅隔一条街,敌人在营部屋顶以机枪压制,子弹虽然穿不透前后两层厚实的稻草,但要想正面出枪还击却也困难;排长怕喜来不要命,不让他和敌机枪对峙,命他在狭长的屋脊后游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拖住敌机枪为最好;自己和春望向北潜出,寻一个机枪的射击死角斜刺里仍然监视着大门。敌机枪打不着四排长和春望,但四排长两人失去大门正面有利地势要想完全封死大门却也不易了。敌一部爬上院墙和排长两人对射,警卫排武器不弱,几乎封死四排长两人的出枪角度;十几个卫兵簇拥着一个穿军官服装的人冲出大门、迅速的钻到了四排长这一面的屋檐下。就即便没有对面敌人的封锁,四排长两人也打不着敌人,仍下两颗手榴弹也没起多大作用,但排长不怕,因为镇子北面虎子已经开始动手,而镇南的枪声也逐渐的稀落下来;混进或翻墙越屋去了镇子里的侦察队虽然也响起过枪声,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显然没有和增援的敌二营大规模接战:敌二营象征性的支援了一下,见红军居然在街上建起了狙击阵地,显然是早有准备,而北面自己防区的战斗又愈打愈激烈,二营长自顾不暇,掉头北去。。。。。。虎子上午就熟悉了东瓜坪地形,率红三营七连绕道东瓜坪北面。敌二营三连驻扎在离镇子约三里路远的一个村子里,紧挨着敌二连不足一公里,敌一连也没有像一营三连一样住在镇子里,而是驻扎在镇北街头靠西的两座大院子里。敌二营因为防区地势较平坦,相隔较近、成钳形状分布在镇北一带。虎子依照铁英的意思,不敢打第一、二连的主意;如战事一起,瞬间便会被另两个连形成两面甚至三面夹击,但整整一个连的红军对虎子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人多了,岂能不整出点大动静。虎子命苗家步兵班组成三个战斗小组,三个小组间隔一百米成三个狙击阵地,尽最大努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如第一战斗小组抵敌不住,不和敌人纠缠,可撤退到第二小组;合并后仍然抵挡不住,可撤退到第三小组,绝不和敌人硬碰硬的打,消灭敌有生力量为最善。这样,狙击敌人苗人的人就越打越多,敌人也会越打越疑心,就真冲过了苗家班的狙击,虎子还布置了红七连一排在村子南头,接应苗家班、打击增援和南逃之敌。红八团主力战斗打响,虎子即命七连长带二排抢占村北一个高地,自己率三排从村西一片松树林里直插村子中心敌连部。正准备开饭的敌人被南面极剧烈的枪声所惊,正狐疑间,一路红军拦腰杀到。敌三连仓促应战,忙命驻扎村北的一个排向村南收缩,意欲从南突破、向不远外的二连靠拢。红七连长以一个班构筑工事,以做后撤之想,自己亲率两个班从村北突入。敌三连惶恐间又突然遭到两路红军的西、北夹击,不明就里,连长率一个排直向南面突围,而北面的一个排跟进不及,被虎子从村子中间拦腰狙断后,经不起红军的前后夹击,不明虚实后不敢战,全部做了俘虏。虎子不肯放过敌连长一伙,命三排衔尾急追,敌人走得快,三排在返身兜截街道中间的敌人时耽搁了时间,一时竟追敌连长一伙不上,但一排狙击阵地的枪响了。镇子中间枪声大作,伴着镇南面密集的枪声,傻子都知道绝不是小股的红军在作战,敌连长不敢硬着脑壳向营部靠拢,在红三排还没有压上来之前就带残兵向东面的山道落荒而去。可虎子步伐非一般人所能及,后面的红军跟不上,他单枪匹马竟然抢在了敌人之前,在松林坡里射杀了敌三连长,在后续的红三排紧接着赶来时,敌人又接连死了两个马弁,不敢找这个神出鬼没的人报仇,绕道东去。红八团消灭了敌一营三连,铁英带“龙”的马队从后面袭击了向三连增援的敌二连两个排,迫使敌人两个排投降。望着八团五、六两个连的百多人主力向东瓜坪卷去,他知道,敌一营剩下不多的人就是踩也被红军踩死了。胜利已成定局,但他还想让胜利来得更喜悦些:命“龙”率骑兵,由郑幺娃带路,绕道东瓜坪,不必隐蔽,直趋镇北;叫虎子改佯攻为阻截,截住敌二营。他自己在镇西侧翻身下马,独自一人向打成一片的镇中部而去,他挂念着敌营长,因为那家伙腰上别着一支小手枪……“龙”率骑兵沿山间小路和田坎向北而去,但终是丘陵地带,马队行进并不快捷,等他们绕过东瓜坪,南、北大道重新再现时,前面枪声已经如爆豆一般响起了。敌二营和一营一样,在前沿三连受到攻击时,仍然使用添油战术,二连向三连派出两个排的兵力进行增援,在后五百米处连续受到红军苗家班的侧翼袭扰。苗家步兵个个枪法如神,敌人在第一轮三支步枪的打击下就死伤了六、七个人,打得敌人趴在道路边不敢抬头。负责增援的敌副连长命两个班的敌人从山头两面迂回埋伏袭击之人,但在前方不远的另一个山包上响枪了,又是三支步枪从侧翼打击意图迂回的敌一个班,掩护着前三个人顺利撤出战斗。敌人又死伤几个,副连长大怒,命敌两个班沿山头搜索向前,自己沿大路攻击前进。苗家班前两组六个人汇在一处,见敌人竟然以残缺不全的两个班向自己攻击,遂凛然不退,以山坡上的乱石做掩护,两个战斗组交替掩护,只十来枪就让敌人又丢下了几具尸体,敌人复不敢搜索前进,被压迫在山坡上抬不起头。但副连长率领的四十余人却突破了苗家班第三组四个人的狙击,悍然向红七连一排的狙击阵地发起了冲击。而敌三连的两个排也在三连长的带领下狼狈回撤而来,红一排受到南、北两面之敌前后夹击,仍顽强不退,幸有山头上苗家班三组的四支步枪掩护,虽然死伤惨重,却也生生把敌人阻隔在了两边。但敌人毕竟有四个排,又有机枪做压制;红军英勇,无奈武器和人数都不能和敌人相比,在北面回撤敌人又向侧翼展开战术迂回后,苗家班的枪手便自顾不暇,险象环生;红军一排的阵地危如累卵,但“龙”和他的骑兵到了。“龙”的爷爷龙胜从大渡河兵败回家,为了保苗家山寨不受土匪和土司的欺负,依仗还算雄厚的家底,秘密组建和训练了一支几十人的骑兵队。几十年下来,这支骑兵的后代们除了骑术精湛外,还基本上都使双刀,刀法又得龙胜从实战性很高的蚩尤刀法中精炼、教练而成,更有三国蜀中大将马超的骑兵劈刺之术,又兼得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之亲兵队长铁战的实战技击之法,冲击力之强可想而知;不久便在黔西一带杀出名声,这一支苗族便得以自给自足、生息繁衍而少受外界骚扰。“龙”要参加红军,如同于龙胜家的亲兵队能不来吗?更有几代受了龙胜家恩惠的苗家土著自发的追随了“龙”,所以“龙”和”板”在这支队伍里说话就是一言九鼎,而他们俩的主人铁英就更不必说了:一言十鼎。红八团消灭敌一营就在眼前,可铁英还要想灭了敌二营。“龙”作为急先锋,早被自己的马队在这崎岖不平的山道和农田、沟壑交错的丘陵地带施展不开手脚而苦恼万分,如今踏上了大道,而前方红军被敌人前后夹击已呈不支之状,“龙”擒双刀在手,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向敌后发起了冲锋。敌副连长猝不及防,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火力狙击就被苗家骑兵杀入了队伍尾部;大道上的敌人三面受敌,有力也无心再战,前面是久攻不下的红军阵地,山上有枪法极好的红军枪手,副连长不敢去,左侧是一大片农田,农田对面是一座树林坡,连副只有从田里逃命了,被紧跟在“龙”身后的“板”用驳壳枪所伤;几个随连副被陷在农田里的敌人被苗家枪手伤了后,“龙”们已经从后杀到了红一排阵地;除了十几个断头鬼,一路都是抱了脑壳的俘虏兵。敌三连长本来带着两个排眼看就要突破红一排的狙击、和增援的敌人会合,但当他目睹了红军骑兵的杀戮后,不敢再做妄想,掉头东去,不料被提前抢到的虎子击杀,命归松林坡,后续的喽啰也大部分没有跑过“龙”的铁骑,一个连又两个排被虎子和“龙”俘虏大半。敌二营长眼见大势已去,在“龙”刚开始大展手脚时就遁出了东瓜坪,带着一连和二连一个排沿小路向东跑了。。。。。。 第一章 征途 【十六】 牛妮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二营跑了,可一营长就远没有这么幸运,他本以一个班的卫兵以机枪从后面上房意想压制四排长等人,但四排长又不是傻子,生生死死几十仗,怎么就趴在那里被你压制了?敌卫兵第二次冲击大门又被斜刺里射杀两个。营长遂又以一个班爬上墙头和四排长、春望对射;在一个班的卫兵保护下冲进了红军的射击死角。营长跑了路,留在房顶和墙头的卫兵不想被大街上渐近的大队红军打死或捉了去剥皮抽筋,疯狂的发泄一通子弹后也跟着跑了;敌营部自然不敢向红军主力来的南面走,以一挺机枪开路,直压北街上的红军接头阵地。八团侦察大队本就只有五、六十人,而战斗又打响得仓促,所以混进镇子或翻墙越屋进去的人就不二十人,还基本是短枪,当然,花机关也有,却不多,因为没有敌人会蠢到让人扛着藏了机关枪之类长大武器的笨重东西进镇子,也不会让人整了做掩体的沙袋东西进去,所以大街上除了台阶和檐柱,根本就无东西可构筑工事,可敌人还是到了。敌营长命警卫排的三挺机枪一挺向后警戒,防止四排长等人从后面偷袭;两挺向前面攻击前进,打开和二营的会合之路。阻截敌营部的命令虽然是四排长下的,但红九团侦察队长知道,这是出于铁英班长的意思。队长不敢懈怠,命一个战斗小组向北警戒敌二营,其余十几人依托街道现有地形不惜代价阻住敌一营营部。战斗甫一打响就异常的激烈,时间不等人,镇南的枪声已经不怎么激烈了,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大部红军马上就会冲过这不足一公里长的街道,营长还有当将军的梦想,他不想当俘虏,命两挺机枪在街道边和屋檐下实施火力遮断,挥枪督促警卫排对直了冲击。红八团侦察队终是轻武器居多,其火力不是敌营长精心打造出来的贴身护卫的对手,十几个钢铁战士为了完成铁班长的命令,一个接一个的在檐柱和门洞里倒下,生生不退。侦察队死伤过半,眼看敌人就要走脱,所幸四排长三人加入了战团,但饶是三个一等一的好手在这狭窄的巷战中也是取不得巧,在敌人两挺机枪和十几支冲锋枪的强大压迫下,四排长传铁英班长话,命侦察队撤退,只以自己三人阻挡敌人;事急矣。但是突然间敌人停火了,因为敌营长的脖子被架上了一把蓝幽幽的刀:朗月刀。他身边集聚着的卫兵排长等三、四个人也已经横尸当场,和就近两挺机枪的射手一起命归了黄泉;铁英从敌营长头顶袭击了他们……铁英离开了“龙”后,寻镇子里枪声激烈处飞身上屋,正遇四排长和春望、喜来打不着敌人;因镇北面枪声激烈,他不明敌二营情况,怕侦察队腹背受敌,命四排长三人火速接替侦察队,侦察队向北警戒。其时,敌二营营部已经撤出了镇子,在镇北的敌一连处做观望状,只是铁英们不知道罢了。听敌人强大的火力,铁英知道这个营长不是轻易就能投降的,而侦察队损失必大,等不来八团主力时,只怕四排长连同侦察队都不复存在。因为镇北还有第二营近两个连,侦察队被堵街上已经没有了退路。铁英愧疚,听一路段打得激烈,头下脚上的在倾斜的屋面上向屋檐壁虎般游走,耳中听个明白,手撑瓦面倒栽而下,右手打出飞镖射杀了屋檐下较远的一个机枪射手;脚背勾住屋檐木檩身体悬空,左手一石击碎了就近一挺机枪射手的头骨;脚背泄力,人急栽而下,左手另一石击中反应不慢的敌警卫排长举起了枪的手腕,左手同时横抓,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堪堪拿住了敌营长举枪的手腕;双脚在空中打出旋风两腿后,朗月刀出手了。敌排长第一个成了刀下鬼,另两个警卫一个被踢中脑壳、一个被踢中胸口,成了排长的殉葬品。东瓜坪一战,毙伤敌七十、俘三百多,辎重、武器良多,红九军团入驻东瓜坪得以休整。八团团长交给军团卫生院护士牛妮一支九成新、小巧精致的美制白朗宁手枪和两个弹匣。牛妮不要,团长说是受铁英之委托,牛妮接了;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那泛着瓦蓝光亮的枪身上,在幽暗的油灯下,极尽凄艳和悲壮;注定了这对英雄儿女永远的凄凉故事。。。。。。在皖南事变的那次突围中,她用这支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射穿了自己的太阳穴……苗家班得益于身经百战的虎子和四排长等人点拨,单兵能力和战术动作突飞猛进,东瓜坪一战仅损失一匹战马、轻伤两人,那匹战马被流弹击中从马上摔下折断了手臂一人,但有苗家专治骨伤和外伤的奇药,这几人还掉不了队。铁英在九军团主力还没到来之前就走了,他无法面对牛妮、也无法面对军团长和政委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打马北去。“板”在到达宣威之前为滇南深山老林中的蟒蛇所伤;破了屁股、断了肋骨,胸脯上的外伤因医治不及时受了感染,幸有军团长相赠的两支盘尼西林,“板”用了一支,队伍在丛林里住了三天,铁英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三天。因为“板”受伤之处都是极不方便的地方,为方便每天最少两次的换药,“板”除了身上所盖的一条薄薄羊毛毡外,毡子下便光溜溜的什么都不穿;反正面对的都是铁英,穿了碍事,不穿又如何?铁英已经渐渐的心眼和一,眼观伤处、无动于衷。“板”不穿,铁英不可能逼着她穿或帮她穿;挪动她的身体和触及她那火辣辣、滚烫烫的肌肤时,岂不是比看她的身体更要人命。“板”不穿,铁英便不可能不看,就这样,铁英护理了“板”三天,看了三天光溜溜的姑娘身体,他也几乎寸步不离“板”的打坐了三天;“板”的身体分外妖娆,铁英自认为尝尽了人间春色,三天后,铁英已经心如止水,不想看第二个女人。而“板”经历了深潭和大蛇一战后,自己想做铁英的女人没有做成,她认为是天意使然,自己向心上人LUO体相呈,实则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向天神的一种感恩、坦荡而纯洁;铁英就是天神,一个把母亲深藏在心中、视女人为神圣偶像的战斗之神。铁英神圣,“板”的身体在三天后也不再躁动,一颗悸动的心也跟着平复;铁英虽然没有要了自己去,但看了她三天,她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铁英的身体里、自己已经是铁英的人了;铁英又何尝不是呢。。。。。。 第一章 征途 【十七】 特勤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5月4日至5月9日,红一、三、五军团在皎平渡全部读过金沙江,红九军团也于云南东川渡江后,使中央红军摆脱了几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赢得了战略转移中的主动权。5月12日,中央在会理城郊的铁场召开了扩大会议,会议决定继续北上,跨越大渡河向红四方面军靠拢,建立川、陕、甘根据地。会议决定仍以司令员任先遣司令,运用他在川军中的威望和熟悉地理、民情等有利条件为全军开路。5月20日上午,中央红军总参谋长兼先遣司令的司令员和政委赶到泸沽,会合了先期到达的先遣一团;事关整个红军的生死存亡,司令员命已经在会理铁场归建的铁英特勤队为全军前卫,前出侦察。铁英带苗家班于会理铁场归建,原支援班直属中央纵队,如今中央纵队撤销,铁英便直属中央红军总参谋部。而如今的铁英已经是今非昔比,战功赫赫、一身战力享誉全军。虽然二渡赤水、二郎滩一战后,铁英支援班暂时拨属九军团,但无论是铁英带领下的支援班还是现在的苗家班,都是一支战役战术中的奇兵:屡建奇功,获得中央通令嘉奖的一等功不计其数。如今铁英所具备的超强军事素质和战术指挥才能出类拔萃,在大小几十仗中,他支援班发挥出来的作用又岂止是一个单纯的作战支援单位了。鹰展翅、鹰击长空;剑出鞘、所向披靡。总参谋长是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才,征战一身,对世界战争史和经典战例娴熟于胸,他决定成立一支集保卫、支援、刺探、特战于一身的秘密部队——中央红军总参谋部特勤队;任命铁英为队长,属正营级单位,有独立作战和有参与团级作战单位的指挥权;虎子和四排长同属连级,春望、喜来和“龙”都是排级干部了;人员还是老支援班五个人和现在的苗家班。有人曾建议给特勤大队配教导员,但总参谋长思忖再三,只说条件成熟后再考虑不迟,实则是怕多了一个做最后决定的人反而还缚了铁英天才般的手脚。司令员老谋深算,最后还是一个尴尬局面;铁英属正营级,但所辖队伍不足一个排,还是最多一个排级单位,还派不得政工干部。铁英可不在乎什么级别,只要能按自己的野套路随心所欲的杀敌人就行,管他队长还是班长,不拘泥于立正、稍息的操典式做法,他就是一个纯碎的浪子——杀敌人的浪子铁英。所以浪子铁英欣然领命而去,以虎子、春望带苗家步兵班为一路;四排长和“龙”带骑兵班为一路,不过都放弃了马匹,全为步行侦察;铁英、“板”和喜来、郑幺娃为一路,各向五十里外前行侦察。特勤队三组人马前出近百里路均未遇见敌人,当晚,司令员和政委听取了特勤队侦察后的汇报:由泸沽到大渡河有两条路,第一条是经登相营、越西到大树堡,由此渡河对岸就是富林,这是通往雅安的大道;第二条路是崎岖难行的山道,经冕宁到一个叫安顺场的渡口,其间要通过一向被汉人视为畏途的彝族聚居区。当面在大渡河布防阻截红军的有刘文辉的第二十四军,其一个旅在左,守泸定桥一带;另一个旅在右,守安顺场至富林一带。铁英和“板”假扮夫妻走的是大道,几十公里大道边的几个乡镇大都在传说:刘湘部一个旅正向富林开进中,最迟明日午时可到。铁英不去乡、镇公所里捉些小喽啰逼问这种军机大事,就是问也问不出来。但刘湘的一个旅究竟何去何从?这可关系到整个中央红军的安全,不敢大意,命喜来和“板”返回向司令员汇报,自己和郑幺娃向大树堡急走,务必侦察清楚敌人这个旅的真实动向。而中央得到的情报是:“据报泸沽、越西均无敌,小道上的冕宁地区有少数敌人”,令先遣纵队:“明日向登相营、越西前进;一军团之第五团由左【权】刘【亚楼】指挥,为第二先遣团,亦带电台随后跟进。”司令员信任铁英,对两条行军道路的里程、敌情、居民情况和给养情形详细分析后判断:“敌人可能判定我军将走西昌至富林的大道,把富林作为防守重点。我军如从富林渡河,可能正遇敌军主力,不易成功”。但走冕宁、安顺场这条崎岖小路,部队行走艰难不说,还要经过大凉山彝族区,他们生产落后,生活水平低,又主要与汉人有矛盾。由于历史上反动统治阶级的名族压迫政策,他们对汉人疑忌很深。彝人骁勇好斗,红军上万人马要过大凉山又谈何容易;总不能打过去吧?司令员辗转难眠——铁英侦察到了敌人的动向了吗?但不论走那条道,先遣纵队夜不能卸甲、第二天都必须开拔。铁英和郑幺娃都有超乎寻常的脚力,天不见亮就开始沿路打探,到日落西山时,一日竟然疾走两百里,在大树堡附近遇着胆小的乡民举家出走,一打听都说是红军要从大树堡过河,国民党在大渡河沿岸开始了收缴船只和遣散村民,更有出走的人说看见了国民党向富林来的先头部队,仔细相讯时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铁英不敢就信了谣传,他判断:刘湘一个整建制旅上万的敌人向富林布防,光后勤和换防就够地方衙门忙活一阵子,大树堡和对岸富林的衙门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提前准备。见天色已晚,命郑幺娃火速回去汇报:如虎子、“龙”他们探得其它好路时,还是宁可信其有,红军主力走其它的路;只自己向大树堡摸黑而去。听得见大渡河的咆哮声后,依稀可见傍山而建的一大片黑黢黢的建筑有灯光亮起,大树堡到了。。。。。。 第一章 征途 【十八】 特勤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听逃难的乡民说过街上有刘文辉一个营的驻军,他本想捉了敌人长官了解些情况,又怕惊了敌人,不敢造次,沿河岸几处山头侦察了一番,果然都筑有野战工事;沿河一带和过金沙江时一样,并不见半星亮光,知道敌人有了准备。一个营的敌人还不足以阻挡红军主力,但如对岸还有敌人呢?不消刘湘的一个旅,仅一个团的兵力据险死守,即使有船只,红军要过去,只怕就不知要牺牲几个团了,而红军又有几个主力团经得起牺牲呢?铁英想去对面一探究竟,可码头和河面上都不见船只,几百米河面难不倒他,但一来二去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了,他只有又回到了街上。天刚黑,他扮成一个过路做小生意的商贩,沿街走去,有不少丘八在酒馆茶肆出入,瞄见一个背盒子炮的人,他一头折了进去。这个小酒馆以卖烧腊为主,生意不错,光当兵的就有十四、五人。铁英也饿了,一斤牛肉、半斤包谷烧【酒】下肚,方才见得这个排长模样的人酒足饭饱后在一个跟屁虫的搀护下离开了酒馆。铁英也酒足饭饱的离开了,到了一个阴暗的转角处,那个殷勤的人就被他毫无声息的弄死――拍马屁不但要付出尊严,有时还要付出生命。既然敌人在大树堡已经有了准备,铁英就不怕惊不惊动谁了,弄死几个敌人也不怕打草惊蛇,非但如此,他还想把动静整得更大。。。。。。那个酒醒了大半的小排长见铁英文弱力气却奇大,还真的敢杀人,不用铁英怎么样威胁,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这里果然驻扎的是刘文辉的一个营,对面富林不但有刘文辉的二十四军五旅三团,连第五旅旅部都驻扎在城里;刘湘的一个旅也快到了,其先头部队已经住进了富林,这个营的营长也过河开会去了,听说是商量换防的事情。小排长只求不死,铁英冷笑:“从赤水、乌江到金沙江,国民党几十万大军又能奈红军何,尔等区区几个团就想挡住数万红军主力,岂不是缪谈”?铁英得意的下了敌排长的枪,冷笑着一脚把小排长踢飞,转身而去。虽然这一脚力气也奇大,却是没有把人踢死,小排长摔脱了两颗门牙,人被摔了或是被骇了个半死,醒了后就向营部邀功请赏去了:红军要从大树堡过大渡河。司令员得郑幺娃报告:国民党在大树堡有了准备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第二日又得铁英的确切情报:敌人在大树堡起码有两个旅部、四个团的兵力,而且船只都被掳到了对岸。泸沽离富林几百里距离,要想抢在刘湘一个旅没到来之前渡过河去已绝无可能。司令员清晨既向中央发报:建议中央放弃富林大道,改走冕宁、安顺场小路。但因中央处于行军状态,联系不上,直到先遣纵队形成行军队形,“通司”【翻译】都找好了,还是联系不上。红军先遣纵队司令员和政委断然决定以先遣一团先出冕宁;先遣五团向大树堡佯动,配合铁英在大树堡散发出去的消息,吸引敌人向大树堡集结。20日晚,先遣纵队一团进驻冕宁城,并终于与中央恢复了联系。中央在得到先遣纵队的侦察报告后,而此侦察报告又是铁英亲自侦察后所提供,总司令完全同意先遣纵队司令员和政委的建议,红军主力改经冕宁、安顺场北进。5月21日,总司令向各部队发出了改道安顺场的命令,并指示先遣纵队务必于24日前控制安顺场渡口。先遣纵队经过彝汉杂居区,经半日行军来到彝族聚居区,这里山势更加险要,道路崎岖,树木葱茏,野草丛生,便于隐蔽,山涧之上往往只搭有一根独木桥,易守难攻。为了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广泛宣传朱总司令安定彝民的布告,争取和平通过彝族区,先遣纵队没有司令员和政委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但彝人对汉人疑忌很深,语言也不通,他们又大都会射箭打枪。时间紧迫,司令员命特勤队为前卫,原前卫六连随后跟进,在保证不和彝人发生武力冲突的前提下,快速为全军开辟一条前进的道路。在前有大渡河,后有金沙江,蒋介石扬言要让红军变成第二个石达开,在这方寸之间消灭中央红军,危急关头,铁英特勤队为整个中央红军开道:雄鹰翱翔、战神开道。又应了九军团沿途鼓舞士气的标语和宣传队员们的快板语。整个特勤队在会理铁场就全部换装,如今是清一色的灰布新军装。东瓜坪的敌营长家底不薄,不但有自己的警卫排,这个排还有三挺轻机枪、五支冲锋枪。铁英也不是没有私心的人,机枪全装备了由虎子带领的苗家步兵班;冲锋枪归“龙”的马队所有了;而敌人这个警卫排的德国原装毛瑟98步枪几乎让特勤队人手一支。司令员本不想让特勤队太过张扬,但事到危急关头,还是让铁英越过前卫部队,直插丛林深处。红军官兵不知道中央新建一支特勤队,但看见了这只男女混杂、器宇轩昂的十七骑战马和随后跑步跟进的十条大汉,都说铁英的支援班回来了,如今方始相信,让开道路的同时,团长以下无不鼓掌相送。军中现在已经不是向以前一样胡乱猜测:部队要向哪里去,而是都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那就是:“战神开道、所向披靡”,都在盼着铁英班长和他的支援班。铁英单骑前行,命虎子和“龙”相隔二十米跟进,以自己的手势为号;四排长和“板”们带前进工作组及“土司”翻译成第三梯队。上万人的红军主力不可能偷过彝族区,铁英三人大张旗鼓打马前行,遇一转弯狭窄之处,左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右边是二、三十米高的陡峭悬崖;突然没有了鸟鸣的山谷让铁英警觉起来――有危险,他急打手势让虎子和“龙”速退,自己带过马头想退时,已经晚了,几块大如簸箕的石头已经飞扬着从头顶砸了下来。。。。。。 第一章 征途 【十九】 特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铁英连催动战马的时间都没有,他左手按马鞍腾身而起,单脚踢中马屁股,战马脱缰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大石头带动小石头已经铺天盖地而到。铁英不退,人未落地,一脚踏在翻滚而下的大石上,人借力斜飞,势尽后右脚再踏一根滚木,漫天的飞沙走石和刀光剑影中,但见一条人影如凌空步虚,飞石滚木竟成了他闲庭漫步的台阶,以短剑短刀护住全身直上了半山腰的一颗摇摇欲倒的松树上。铁英全力施为,如蜻蜓点水、燕子掠影,飞沙走石中直惊得后续纵队的人七魂掉了八魂,直到飞石力尽、尘埃散去后见铁英立于半山一颗倾斜的松树之巅,修长的身体随摇曳的树冠一起摇曳,恰如玉树临风、荷花仙子般悠闲,后续三军欢声雷动。铁英尽显身手,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彝人悍勇,识得厉害也不过觉得是巫术,三支长箭、两支飞弩又迎面射到。铁英昂然不避,觑得真切,两石一镖击落近身的两箭一弩,单脚勾住树干仰身便倒,随后而到的一箭一弩被他嘴巴叨住一支、右手拿住一支,脚用力蹬树干腾身而起,空中把弩杆当镖打出,一弩正中一个彝人头上的野羊角,做为装饰的野羊角随弩杆而去,带去了彝人缠头的青巾,露出一张长发虬结、异常惊恐的彝人脸来。铁英抖擞精神,左手又打出在黔北三山关一战后就随身携带、系着长绳的三齿飞虎爪,不待飞虎爪钩住崖顶苍松,一条人影已经随绳子斜飞向上,等三齿虎爪抓牢树干后,铁英已经凭绳子的弹性飞身上了悬崖。原来这根十几米长的绳子却是牛筋特制而成,韧而结实。任风萧萧、尘漫漫,如天神下凡、飞将军再生,铁英赤手空拳面对悬崖上一众惊慌奔走的彝人,用才学的彝话朗声而言:“红军借路,彝汉平等”,其声如金铁交鸣,“借路、借路,平等、平等……”的回声在山川沟谷间经久不散。随四排长等人而来的前进工作组和几个“土司”也忙在山道上宣传起了红军的民族政策,大讲封建旧制度和刘文辉军阀统治的不合理,果然就有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越众而出,经土司翻译,大体意思是:“草木山水皆有灵性,飞禽走兽都是上天赐予的神物,如今大军过境,岂有不触犯了山神、惹恼了天神”?前进工作组里多有能人,更有红军中出了名的文化政委肖华:“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争取解放彝族和汉人平等的平民武装,彝、汉平等,红军借路、秋毫无犯,绝不与彝人为敌,任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到底,路是一定要过的。其时,虎子和“龙”都各显所能;一人虽然独臂却却攀援如猿猴,借悬崖凸起单手攀住后收腹屈体倒立而上,脚背在上面的凹陷或树木勾牢后又收腹再上,如此反复,竟是快捷无比的上了悬崖;又一虬髯大汉手持带钩的丈长竹竿,遇沟壑处便手撑竹篙越涧而过,三、五几米的坡坎更不在话下,利用竹竿的韧性头下脚上倒立而上,或钩或撑,在肖华政委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铁英身边;任彝人见惯了山猿野猴,别说是那个毫不起眼、清郎俊雅的年青后生,就是这个独臂人和虬髯大汉就已经不是人的手段了。彝人越聚越多,却均离开山顶的铁英、虎子和“龙”几十米远,目瞪口呆之余,推搡着不敢向前一步,只把一双尚能动弹的手向三人遥指:看仙人一般。头目也拿眼向铁英等人乱瞄,在政委大讲红军的名族政策后,语气明显友善起来:“贵军过路,确也不曾犯我秋毫,先前有些小误会,却也不是我‘罗洪’家头人的本意,只‘娃子’们想要些打发钱罢了”。前途山高路陡、凶险难测,只打发些钱财便能避免流血,政委得如此好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彝族人却也干脆,得了钱物后便欢天喜地的散了;于是这一段彝族“罗洪”家的山路就这样有惊有险的过了。“红军有神人相助”的消息远远快过红军前进的步伐,遇下一个山寨的“沽基”家族时,先遣纵队司令员更显神奇,竟然与“沽基”家首领小叶丹歃血为盟、结成兄弟。整个中央红军在“沽基”家族的护送下安全走出彝族主要聚居区。剩下的路程在中央红军军威浩然、武器精良的特勤大队开道下,又有“神人”的传说,前进工作组组长索性让铁英等人装神弄鬼,但凡遇道路险恶、有窥探者模样的人,铁英都暗示虎子,虎子便闲耍般沿途拳打脚踢:碗口粗细的树木拳打处拦腰折断、磨盘大的石头被三、两脚蹬个稀烂或沿山坡一路滚去,煞是骇人。铁英不但眼睛和耳朵厉害,就是那天生的第六感觉就足以惊世骇俗了。就像耗子、青蛙之类的动物有感知危险的本能一样,你没法解释,只不过铁英具备了而已,也是没有法子解释、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所以无论这些彝人如何战战兢兢地躲在远处偷看,都早早的被他发现,也假装着不知,只远远的飞石打飞鸟、飞镖射脱兔,闲耍一般;后面更有“龙”率领的十六铁骑。东瓜坪的敌人营长有钱,十七铁骑不但装备了三挺轻机枪、五支冲锋枪,更有龙精虎猛的十七条好汉、二十几件【“龙”等是双枪】不同的武器和十九【“龙”是双刀】把斜挎在马鞍上的战刀,岂止彝人,就是中央警卫营的人见了眼睛都放绿光;太阳光下,几乎全新的枪械便熠熠的发出些耀眼光芒来,光芒照射处摄入心魄;还有四排长和“板”带领的步兵班呢。。。。。。除了远远有些彝族的小支流看热闹外,中央红军几万人马就这样坦坦荡荡的一路行去。。。。。。 第一章 征途 【二十】 大渡河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24日傍晚,中央红军先遣纵队前卫特勤队远远便闻“轰隆隆”的雷鸣声,铁英打马前行,却是朝思暮想都要看一看的大渡河到了;这就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全军覆没、祖爷爷魂牵梦绕的地方。他命郑幺娃回报司令员,命“龙”带住队伍,命四排长和春望为一路向下游;虎子和喜来从上游;自己和“板”上大道,分三路集中向安顺场渡口侦察前进。“板”至两次受伤后,虽然没和铁英有实质性的夫妻行为,但也算有过肌肤之亲了。男女之间的巧妙就在于彻底的坦诚相见后,对方就没有了什么秘密,“板”认定了是上天不让她做铁英的妻子,因为蛇在她们一支苗家人中也是被当做图腾来供奉的。伤好后便自认为和铁英心心相印了,没有了江湖悍妇样子,俨然一个小媳妇模样不离铁英左右,把个铁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样子。大渡河两岸都是横断山脉、崇山峻岭。在安顺场渡口,河面虽然只有一百多米宽,水流却快得一片树叶下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水深不可测。“板”从河面无数的漩涡判断:河底全是乱石;她又寻岸边一片鹅毛丢下,鹅毛沉底,水性多好的人都不能泅渡。铁英不信,要亲自下河一试,“板”急红了眼,差点拔枪自杀,自己定要先铁英一步下河。铁英知道“板”自幼喜水,极熟悉水性,但哪就会让她跑到自己前面下水了。见她着急的样子,知道不是儿戏,遂把三齿虎爪在一颗大树上固定了,一头系在腰上。“板”更知道铁英的本事,双手把牛皮绳子紧紧的攥住了方始让铁英下水。铁英选一水浅处下水,摸索着没走得两步便一脚踏空,忙使千斤坠想稳住身体,却哪里稳得住,一股极强吸力直把他向水底拉去。原来看似平静的岸边,水底却是大石头和大石头间被水掏空后形成的大坑和竹筒似的漩涡。铁英不识水性吃了大亏,瞬间便被旋进了中心,双脚没有了立足处任你多好的功夫也是白搭,身体恰如一根鸿毛,急速向河底旋去。漩涡陀螺似的旋力强大,只三两下就把铁英旋了个七晕八素,差点迷糊,直到脑壳撞在石头上,他才想起父亲曾经教过他的话:“欺大别欺小、欺山别欺水”,但是晚了,他已经被旋进了一乱石磋峨的大石堆里,一口真气也差点憋不住,腰上栓的牛皮绳子越勒越紧,不知道“板”在上面费了多大力气、急成了什么样子。铁英来不及多想,水深流急中晃眼见自己要被旋进一条狭缝,急拔朗月刀奋力刺进身旁的岩石。幸亏朗月刀神器,直没入柄,任你漩涡力道千钧,在这生死存亡关头,铁英手上的力道又何止万钧;所幸朗月刀上古神兵,这一扎救了铁英的小命。铁英闭气清心,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又以中正剑扎进上面的石缝里,又得“板”在上面死命的拉扯,竟然交替着一手一手的上到了岩石大坑边,逐步脱离了漩涡的吸力,他连想站立起来、走回岸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板”拖死猪一样横拖竖拽的拖上了岸。“板”自幼练武,何其勇猛,牛皮绳子又何其牢固,否则铁英也怕不死都得死了好几回。但饶是如此,当一向洁身自好、又多少灌了几口水、被旋得要死不活的铁英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时,他真想又一头栽下河去淹死、被漩涡旋死也比被羞死强。因为他全身除了手腕、脚腕、腰上的三处镖囊,还有左右大腿外侧的刀、剑皮套外,几乎寸布不留;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被可恶的漩涡和岩石撕扯得一干二净;本来就是农家的单衣单裤,尚且经不住漩涡的撕扯,何况里面一条硕大的收缩带子裤衩了?当时救命尚且搞不赢,哪还有空闲拿手去提什么裤子了——还剩得点遮羞布才怪。铁英下水到最后命悬一线的垂死挣扎,虽然只过了十来分钟,但铁英和“板”都恍若隔世。如是常人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而“板”也以为铁英死了,本来就没有谁能在水下呆几十分钟的道理。才把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上岸就大呼小叫的扑了过来,抱住兀自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铁英就好一阵大哭。这是啥子事情哟,上回是铁英抱不着根纱的“板”,今天又是“板”抱着光屁股的铁英,莫不是上天特定要两个做了夫妻不成?“板”趴在铁英身上哭了一回,又在他脸上亲了一阵,见铁英眨巴着眼睛正向自己看,样子甚是狼狈。刚才拽着绳子突然间一沉,后来无论如何便拉不动,“板”便知道铁英落入了漩涡,她后悔得边拉边哭、边哭又边喊,只以为铁英就死了,她也是肯定要跟着一起死的。后来就是拉上一个光溜溜的人来了,她也是急坏了头脑,也不想想人是怎么从漩涡下面上来的,又见铁英没了动静,【如何能动,本来就头晕目眩的,又见了自己的狼狈样子,如何做得出声】以为还是死了,只想抱着情郎哭一阵、亲一阵,再躺上一阵就算做了夫妻了,然后再抱了他一起跳河。如今见这家伙正怪怪的盯着自己看,以为是鬼,骇了一跳,后一想,就是鬼也是自己的情郎鬼了,便不怕。使劲掐一把,铁英大叫,“板”好不欢喜,认定不会是鬼,“嘤咛”一声拿粉拳捶人,又亲了一回才想起情郎腰上还栓着绳子,待要起身解时,铁英却哪里肯,只抱住了不让她起来。“板”有些误会,以为情郎大敌当前却想得通了,或是遭水淹了后糊涂,要行了那好事去,便欢喜;又见天已经黑了,波涛汹涌的河边哪有半点人烟,急急的就想宽衣解带,铁英想时,她便何时何地都给他。铁英虽然是越临大战越兴奋的人,但那是杀人,他可没有什么怪癖越是危险越要行那什么好事,见了“板”误会,忙指指自己胸膛。“板”看后才明白,啐一口:“只许你看我,就不许我看你哟”?却把手来摸铁英,果然光溜溜的不着丝纱。饶是“板”跟着铁英已经净化成了仙女一般,还是气紧,但料铁英肩负整个中央红军的开道大事,必不敢耽搁。铁英不让看,她便不看,只趴在他身上,手撑了下巴乖乖的问:“啷个办哟”?坏坏的笑。铁英气急,可偏又拿不出个好主意,不可能让“板”脱了仅有的一条单衣单裤给自己穿吧?糟糕透顶的说:“你不准看”。“板”把鼻子来凑铁英脸:“我几时看了”?铁英想是自己脑壳遭淹迷糊了,本来是要“板”躲到一边去,自己好歹整些树叶、瓦片之类的东西把羞遮了,不想被她拿住了话柄,窘迫:“你且去找得一点半点的东西来,我胡乱裹了好走路吔”。“板”双手撑住下巴,点头,状极乖巧:“不怕,我遮着呐”,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把压着铁英的屁股还扭了几扭,又手摸一片鹅毛,在铁英眼前晃了晃:“这个可以么”?铁英差点遭羞死,恨不得把“板”提了衣领摔进河里去,不过也差点遭逗死。“板”见铁英窘迫,伏在他胸口上“咯、咯、咯”的笑得全身乱颤。虽然铁英看过“板”的身体,也自认为尝尽人间春色,但被“板”只隔着一条单衣单裤的抱在身子下还是头一次,又遭“板”一惊一乍的扭来扭去,莫说是玲珑曼妙的美人儿,就是遭一个练功用的大沙袋如此折磨一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把持不住。所以几下就把自己的话儿又整得不是神仙的话儿了,好不羞死了人去;几次想从“板”身下挣了出去,但铁英那羞死人的地方起了变化,把个“板”也整得起来变化,铁英明显感觉到“板”的身体火热,呼吸也急促起来,死打烂缠的紧贴了自己不放,羞死人的地方也感觉一股暖暖的湿意,他不知道啥子原因,还在兀自强念峨眉心经,要把气血从那羞死人的地方引导开去。但“板”知道,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尿了。“板”终不是仙女,只隔着一条单裤的身体经不起铁英那话儿左躲右闪的折磨,忙忙的就去解自己的裤带:“英、英哟,我想尿尿”。铁英听不懂 “板”那梦呓般的意思,因为在护理她时也是帮助过她尿尿的,心想上好八好的人未必还要我帮忙不成,一把把“板”的双手捉了,正色而言:“你要尿且尿去,我正自好寻了些东西胡乱裹了”。“板”不言,挣不脱双手就把嘴来咬,一对肉胸儿贴着铁英也打鼓般的乱跳。铁英恍然才知惹火了野丫头,不敢放手,在她滚烫烫的面颊上亲一口:“乖乖的‘板’哟,红军要过河吔。” “板”爱铁英,知道情郎身负血仇,就是照顾自己而同处一个帐篷十几天他都没有起过杂念,何况现在有上万红军等着他的消息。她不敢强求,抱情郎在耳边亲一口,轻轻喘息:“板晓得,但板想、想做你的女人吔”。。。。。。。“不要让我久等哟”?。。。。。。铁英恨自己点起了这无名火。 第一章 征途 【二十一】 泅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司令员得虎子带回来的侦察情报:一;安顺场设敌“彝务总指挥部”一个,守敌是一个营,但却不是刘文辉的正规军,是当地地头蛇、民团武装一类的武装,看情形警惕性不高。二;渡口上游一个河湾里有一条船,有六、七个兵勇把守;一次可乘二十几人。三;渡口水深流急,不能架桥。要渡河必须还得有大船,自制筏子之类的小船绝不可能。船只横渡时 ,要先拉纤到上游一公里许,放船后,要有经验的船工掌舵,十余名船工竹篙、舵橹齐施,与流速形成一种合力,使船沿一条斜线冲到对岸,对岸有石阶,船如对不正渡口,则船毁人亡。四;铁英队长想办法过河去了,红军渡河时可在对岸做接应。司令员舒一口气;一是特勤队侦知有一条船,有船就好办;二是铁英过河去了,铁英如过得去,先遣纵队强渡大渡河就有了几分胜算;但遥听“轰隆隆”雷鸣般的声音,铁英又如何过得去呢?司令员命先遣一团战斗力最强的三营立即发起攻击;消灭并占领安顺场渡口,并以不少于一个连的兵力抢夺船只,特勤队由铁虎和四排长带领配合三营行动;一、二营向上、下游警戒、命总部参谋带一团侦察大队寻找渡河船工。命令完毕,司令员遥望东岸:铁鹰飞翔吧、战神之剑出鞘吧。蒋介石和刘文辉要把中央红军变成第二个石达开,近两万红军被压在这方寸之间,生死存亡关头,愿战神再战。。。。。。陪司令员一起遥望东岸的还有先遣纵队政委。铁英顾大局,“板”识大体,铁英以河岸野芋叶子掩体,两人寻得下游处的四排长;当听说下游五里路处有一道较宽阔的河面时,他便坚决要去看一看;命春望和“板”汇合虎子,四排长带路,毅然向下游而去。做什么?四排长和“板”还不知道他有捅破天的胆子呀,什么事做不出来?但这次“板”却不讲道理了,她可不管命令不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跟了去。铁英想“板”熟知水情,并不勉强。几人到得一处河面;这里是一道河湾,河面比狭窄处足足宽了一半以上,上游的河水从峡谷里冲出,在这里豁然开朗,水势一下显得舒缓起来,但有云团状的波浪泛起;翻翻滚滚几百米后进入下游一个峡谷。河面在月光下有银色的光,近处“板”看不清,稍远就两眼一抹黑;铁英给她把整个河面状况说了后,她揪心起来;此处河面虽然比上游宽阔一半还多,水势自然也缓慢了一半,但从云团状水花的翻滚程度来看,水下仍然多乱石,暗藏漩涡,比看得见的漩涡更加凶险,且这边一侧看似廻流,可近岸几十米水深不过一两尺,水底全是上游冲下来堆积的流沙淤泥,深浅不知道,人去必陷,难有活命,部队根本不可能在此处架设浮桥。“游过去呢?”铁英问。“板”不开腔,向他仅仅穿着才从春望身上脱下来的一条大裤衩看,幸灾乐祸的笑,意思很明显:未必还想整一回光屁股不成?摇头说:“不可能”。铁英想扁人,又无奈:“这边出了河湾就只有几十米漩涡状,出去就平稳如常了,如果过了这段呢?”“板”知道铁英认真,也认真起来,手指近前汹涌河水说:“如你所说,从水情判断乱石多集中于这方,如在最宽阔处之前游过了这一片水域,对面的一百多米就只是水急;水急无波证明水下并无阻挡物,对岸也无廻流处,也就形不成漩涡,如有通天的本事抢在河水进入下一个峡谷前到对岸就但然过得去,可这片水域因河湾和水下礁石形成的暗流和漩涡可能比上游直道里的竹筒子水还要凶险,要不古人怎么不在此处建渡口?就是谁有本事飞了过去,对面还有百多米宽的河道,这种水看似比上游缓慢,但离下面狭窄处不过两、三百米,就是鸭子和鹅去了都难有侥幸,莫说是人”,“板”夸夸其谈想威胁铁英,不料一句“飞过去”却让这人低了脑壳做沉思状,继而又问:“对面河道深吗?”“板”想反正没有人出得了这片水域,也不怕如实相告,言:“此处河道够宽,水还如此之急,证明河道并不深。”铁英一拍脑壳,说声:“是了,回去吧”,这话有毛病,被误解为“算了,都回吧”。四排长和“板”要走,可铁英却不动,呆呆的盯了河水看。“板”差点哭,四排长汗水都流了出来。为什么?因为这人神秘叨叨的已经开始在收拾刀剑和镖囊,不过这也不说明什么,可他在紧扎那大得吓人的裤衩时就不一样了,想是要做那前无古人、今后也不会有来人的惊天蠢事,“板”如何不哭?一把将情郎儿抱了:“傻了呀?要去送死一同去”。“板”坚决,可铁英决定了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说:“先莫慌了手脚,我已经寻思好了,且去上游峡谷出口处寻一韧性极好的水杉,弹了出去也必在几十米外,顺水而下到了此处也早到了对面水道,死不了”。“板”和四排长两人瓜瓜的盯了铁英看,如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知坳不过,却要随了铁英去上游看个究竟。铁英正要人帮忙,也不拒绝。几人去上游不到两百米就到了峡谷口,水流从峡谷里冲出豁然舒展,有一种宣泄的“哗哗”声;大部向这边的凹弯形成廻流向下游拥出,中间一股高出河流的主流自然向有宽阔水域的这边形成,离岸边四、五十米;主流对面正如铁英所说,平缓了许多。峡谷出口的岩壁上不乏松树,铁英所说的水杉也有几颗。铁英在岩壁上割了一根粗长葛藤,爬上一颗高大挺拔的杉树栓了,几人费好大力气才把树干拉成弓形,找一岩石固定后铁英拍拍手笑了,说:“没问题吧,这一弹说不定就到了对岸,哪有什么凶险”。“板”知道铁英有提气的轻身功夫,虽然不至于一下就飞到了对岸,但过主流却是绝无问题,不至于被卷进了漩涡;凭他在金沙江一口气潜泳百多米距离的水下能力来看,对面那不算很急的百多米水道应该难不到他,何况这人常常还有出人意料的潜能呢?放了些心,理理铁英缠在腰间的飞虎抓,低了头声音却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小心啊,别、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哟。”答应什么了?娶她?让她早成为自己的女人?没有的事呀?可谁叫你在别人问话的时候“。。。。。。”,不语就是默认。但铁英这回不想扁人,握了“板”的手向四排长豪声而言:“照看好‘板’,向司令员汇报,我过去了。”铁英想去掉累赘不穿,可除了身上一条硕大裤衩,实在是没有多的累赘;二十一柄飞刀、两把刀剑不可能不带,石子遍地都是,可以不带,牛皮绳子的飞虎抓呢?铁英看了看对岸怪石崎岖的山势,也无可奈何的把绳子扎在了腰上——就这身零碎也算是累赘到家了。但这点零碎耽搁不了他的轻灵,上了弯曲的树干后一刀割了绷紧的葛藤。水杉绵实,弹性极大,“呼”一声响后,一团黑影成一条抛物线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板”不能喘气,喃喃一声“铁英呀”,不想几十米外传来铁英一声“回去”,像是回应她的声音,依稀一声重物落水声后四周又只有水流声了。铁英实实在在的坐了一回土飞机后一头扎进了水里,但却不是如他所愿,想是在树上的位置不当,下水处正是河水冲出峡谷最激流的地方,只眨眼间就被冲出去百多米;好一个陆地上的杀神,既然有思想准备就不慌,下水后不减神威,狗刨和排字水【假自由泳】齐施,在冲进廻流的前几十米好歹游出了激流;这边风景独好,水情果然如“板”的判断,过了激流虽然还很急,却并无漩涡。铁英放了心的发力猛刨,眼看到对岸山脚还有四、五十米,水流却突然急速起来,他急抬头看,原来离下游峡谷处还不到百米、是河道突然变窄了的原因所至。宽阔的河面突然缩小,河面顿显波澜壮阔起来。他知道凭现在的水流,在进入峡谷前是游不到对岸的,如一旦被卷进峡谷就是好多个铁英都死了。铁英不想死,吸一口气使千斤坠一个猛子直插河底,但在下潜途中耳朵突然轰鸣,随即便进入一片死寂和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觉之中,再睁眼看时,一种隐约的昏黄连眼球都胀痛起来,他究竟是长江边长大、也疯大的人,知道这是压力所至,急割大裤衩布条塞住耳朵,却感觉还是控制不住身体;饶是铁英战神,在这大自然的威力中也不过是一叶鸿毛,任他在五、六米后就不能下潜,随水流一泻千里,无能为力。他这回慌了,侥幸的向水底抛出了飞虎抓,万幸爪子在沉入水底并随他向下游移动的过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铁英借以下潜到了水底,不敢怠慢,摸到斗大一块石头,稳住身体后,抱着石头一步一步向岸边艰难的行去。如被人无意间看见了哪个疯子在安顺场附近泅渡大渡河,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这个人不会死,因为他在二十几分钟后才在岸边冒出头来。铁英没有死,只因为他的四祖爷爷在四川江津老家那个叫鹰嘴崖的水潭里强行教他闭过两年气;一直坚持不懈练气的铁英当然不会死,否则他也不会傻到白白的跑去谈虎色变的大渡河送死。。。。。。 第一章 征途 【二十二】 强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先遣一团三营消灭了安顺场的人后,也成功夺取了那条藏在河湾里的渡船,总部侦察员也找到了二十几个不满刘文辉统治的船工;一切准备就绪,三营挑选了十七个壮士,于第二日拂晓时分开始强渡大渡河。河面有些雾,水情凶险万分,任经验老道的船工也不敢放缆开船,待对面的景物依稀可辨后,先遣一团集中了全团的冲锋号、所有轻重机枪沿河岸摆开,嘹亮的军号骤然响起,强渡正式开始了。敌人在东岸也有一个营的兵力,在一溜几十米高的台阶上建有两座碉堡,岸边悬崖上也布置了好几挺机枪。栽着十七勇士的渡船出现在视野里后,敌人所有的轻重武器开火了,几百人和五、六挺机枪的火力足以把一条一、两百米宽的河道全面封锁;一团团长命全团仅有的一门迫击炮开火,红军炮手大发神威,两发炮弹炸掉敌人两座碉堡,一发在敌人向河边增兵的人群中开了花,可惜红军只有三发炮弹,而敌人是一个建制营,火力依然强大。。。。。。司令员和政委站在了河岸上,战士们都想把司令员和政委挤在后面去,但司令员和政委生生不让,他们不仅仅只是焦急;在这百多米宽的河面旁,在这决定红军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两个共和国元帅都想把敌人的子弹吸引到自己身上去。有敌人向红军两个高级指挥员开枪了,狭窄的河面上弹如雨下,密集的弹雨打击和封锁着河面上那条承载着千万人生之希望的轻舟。   无往不胜的战神啊,利剑出鞘吧。。。。。。铁英要过河,只有司令员和政委少数几个人知道,可只身泅渡大渡河却是前无古人的事情,除非铁英变成了鸟;但战神就是战神,人不可为之的事他能为之;只有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所以透过还稍许有的雾霭,紧张观察着战况的有望远镜的指挥员突然看到对面敌人无风自乱;对岸悬崖后面更高的一处崖壁上突然跳下一条光着膀子的人影,人影双手连杨处,下面战壕里敌人血雨纷飞――不是铁英是谁?敌人四散走避,铁英扑入,短兵相接,敌人战壕大乱。。。。。。敌人沿上游一侧的火力刹时间黯淡,红军的冲锋号更加嘹亮,渡船的十七勇士也加入到了划船中。但在渡船即将靠近对岸石梯时,竟然从山顶的堡垒里又拥出成群的敌人,敌人投入了预备队。。。。。。十七勇士对敌一个营,而且还是仰攻。红一团仅有的三发迫击炮弹已经炸响,敌人依托石阶边乱石眼看就要完成对唯一一个渡口的全面封锁。但听对面悬崖之上一声长啸,两团刀光剑影骤然暴涨,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游渡口石梯卷去;光华中见英雄的身影忽隐忽现,悬崖狭窄,敌人没有战术纵深,也就组织不起对他的有效群殴;说是战壕,也多以崎岖乱石为隐蔽,被铁英从上游一路杀到下游,所向披靡;敌人一乱再乱,一退再退,却终究挡不住死神的脚步。铁英一直和敌人短兵相接,上游有敌人想开枪也不敢,就是有,一团长命:“全力掩护、阻断射击”,后面向铁英掩杀的敌人被阻截后,铁英成功抢到石阶侧的岩壁上。河水湍急,敌人清楚就是红军强渡也必须在上游几百米处斜向顺流划船才能到得了渡口,否则就去喂鱼。所以敌人把人员和火力重心都放在了东岸的上游,铁英飞镖击杀了两挺机枪后,被迫从上游的中部突入战壕。中正剑厚重、朗月刀犀利,一招一式皆能格挡和杀敌,但敌人毕竟太多,他发现红军和悬崖上对射的十几挺机枪转向渡口石梯时,知道必是敌人封锁了渡口。铁英昨晚过河后就侦察知道,渡口石阶是在两座悬崖中间人工修建的一条陡直石阶,有一个天然转角,敌人占据后,不说队伍的机枪打不到,敌人只出几人、一挺机枪就足可万夫不开,他只有跃出战壕飞抢渡口了。铁英抢到崖边,敌人就在脚下;敌人为了石阶安全,崖上没有石头,就是有,他的身后还有敌人不想他推了下去砸自己人;身后子弹“嗖嗖”的飞,他不做犹豫的头下脚上一头栽了下去。半崖上有块突出的巨石,接近时他双掌同时拍出,隐约有奔雷之声,强劲的掌风减慢了他下坠之力,触地时一个前滚翻滚出巨石又向下面坠去;离石阶还有十来米,崖壁转角后有一挺机枪和六、七个人,铁英对直了下去不被摔死也被打死,可他滚出凸起的岩石后下面崖壁居然是向里凹了进去,眼看身形急坠,不被摔死也最多拉两个敌人垫背,但战神匪夷所思,飞虎抓脱手向上掷出,直击凸出的岩石底部,岩石纷飞处,爪精钢铸就,直没于上面岩石之中;牛皮绳韧性,稍一提拉减缓了下坠力道后他于四、五米高处脱手,空中飞镖出手,当然是打击被石屑惊了抬头看的一个敌人,不等其余敌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借绳子一荡之力脚踏对面崖壁,斜飞途中空中踢翻两人、落地前打出两粒石子后刀剑再次出手;六、七个聚在一起的敌人不禁杀,红军强渡的木船还未靠岸,石阶内就已经响起了机枪声,还有几声手榴弹爆炸声,但机枪声居然是向上射击。等十七勇士成功登陆,几十米高、百多米长的石阶内却空无一人,只有他们预料中的中的战神手杵机枪斜靠在岩壁上,胸前血肉模糊,但屹立不倒。。。。。司令员的眼睛湿了,命令强力冲锋。身边的共和国上将、一师政委抢过一只军号,仰头吹响了最后的总攻击号声。有人看见,后来的共和国元帅、先遣纵队政委在放下望远镜后,曾经悄悄的抹去过眼角泪水,默默的向十七勇士,亦或是向孤身奋战、已然成了血色石雕的战神敬礼。。。。。。此一役,中央红军先遣纵队十七勇士强渡敌人一个整营防守的天险大渡河,无一伤亡。除了几个有望远镜的高级指挥员,没有人知道铁英班长伤了,因为他们看不见,还因为――战神不死。。。。。。 第一章 征途 【二十三】 雪皑皑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先遣纵队强渡天险大渡河,中央红军一、三两个主力军团因在下游无法架设浮桥,全部改道安顺场。红军几万人马齐聚安顺场,仅仅靠一条小船要想把人全部渡过河去,蒋介石的人只怕爬都爬拢了。中央决定,渡过河去的红军由司令员和政委率领组成东路,未渡的河西红军组成西路军分两路向上游泸定桥前进:抢夺泸定桥。铁英受伤,东渡大渡河的红一师和中央干部团要从左岸向上游抢渡泸定桥,总参谋长电令西岸中央总医院两个医生第一时间过河,在后续部队还没完全渡河前就取出了铁英胸部弹片和左肋后贯入的子弹;前胸问题不大,但后背子弹伤了肺。铁英不愿拖累后勤医院,司令员命特勤队照料和保护铁英,随总部一起行动。今夜有小雨,路泥泞,眼疾发作的司令员走不快,总部辎重和几匹瘦马更走不快。巉岩峭壁,崇山峻岭中或许有路,即使没有,也被和蒋介石抢时间的红军先头部队踩出了一条路;路崎岖狭窄,部队要抢时间,司令员和总部后勤不时要为后续部队让道,“敬礼”的口令声不时响起,是向司令员、也是向紧随其后担架上的铁英敬礼;虽然他们绝大多数没有见到班长独战大渡河守敌一个连、打乱了敌人一个营的整体部署,但一个营的守敌无缘无故自乱,战神铁英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受伤,不用传言,他们相信是班长,也只有相信是上天恩赐他们的战争之神、胜利之神 ——铁英;即使铁英没有又一次力挽狂澜、没有受伤,他们也愿意向他敬礼,因为班长有太多的英雄故事,还因为:他是战神。红军都是钢铁汉子,万水千山只等闲。西路军先遣四团一夜急行军两百里,硬是抢在蒋介石增援部队到达之前成功抢夺由一个连敌人守卫的泸定铁索桥。6月2日,红军全部渡过天险大渡河,继续北进,于7日占领天全,8日突破国民党芦山、宝兴防线,横亘在红军前进道路上的是终年积雪、空气稀薄的大雪山——海拔4000多米的夹金山,红军要北进就必须翻越此山。特勤队有马队,铁英不敢让驮着总参部辎重物资笨拙的马队阻了后续跟进的部队,命特勤队循着前卫部队的足迹最后上山。高原雪山天气诡变,山脚下晴朗如初,上不到一半时却又风雪交加,寒冷和高原反应、被积雪掩盖的深坑和雪崩随时都在吞噬着红军战士的生命。眼见着中央纵队过去了,殿后的九军团已经去了另一个垭口,放眼山下,渺无人烟;山上有部队过去后踩出来的蜿蜒道路,铁英弃担架不用,命步兵班协助骑兵队,务必把总部物资带过山去。铁英有“板”不离左右,每到一处宿营地又被她不厌其烦的撤了绷带洒上些黑褐色的苗家粉末药物,又在二十几条苗家大汉轮流抬送的担架上舒舒服服的睡了十天半月,如不是“龙”和“板”们强行拦着,早就想下地活动了筋骨,如今遇到这种连一个人行走都困难的陡峭小路,任“板”撅着嘴不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龙”命八个精壮汉子保护铁英和“板”先行,自己率马队随后跟进。如遇平时,区区一座小山根本就不在铁英的话下,可这次是伤了肺,虽然有苗家的灵丹妙药和十来天在担架上的静养,却是越走气越粗,受伤的肺部也隐隐的不舒适起来——高原反应。雪皑皑、路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特勤队都没有爬雪山的经验,只以为一座雪山转瞬即过,断不会就被陷在了山上,哪知道山上山下冰火两重天;总部虽然发出了筹备御寒之物和姜汤、辣椒水的命令,可几里甚至几十里都难寻一户人家,成千上万的队伍又到哪里去筹备了?还不是赤膊子饿着肚皮上山。山下还骄阳似火,山上却一会大雪,一会小雨,一会晴朗,转瞬就雪风呼啸,寒冷刺骨;有破被和依然没有换下老棉袄的人过去了,没有的人呢?温度落差几十度,冷热交替就是铁英都皱眉。风呼啸、雪飞扬,施虐时二十米外看不见景物,人与人之间稍不注意就失了对方的身影;大部队过去后的道路若隐若现,铁英命虎子和郑幺娃为前卫,除马匹外,众人皆以牛皮绳子相连,幸亏如此,中途有几个踩失了脚的人才没有滚下深沟里去,惊出众人一身冷汗。一路艰辛,山顶已经看得见,左上方远处依稀有一道垭口;一条被踩得凌乱的路蜿蜒了过去,但右侧山顶白雪皑皑,阳光下有雪崩后的痕迹;铁英命队伍换做手拉手,趁暂停的风雪间歇沿路快速通过。幸亏主力前卫有向导带路,去垭口的路呈盘旋状,上万红军过去后的路并不难走,队伍通过大山,垭口在望,不想在一处雪崩后露出来的岩石下虎子和郑幺娃发现了六个抱做一团、气息奄奄的红军战士。一路走来,随处可见冻僵和摔下沟壑的红军尸体,这六人没死,显然是得了岩石的屏障。铁英命“龙”带住马队,“板”和几个苗家人救人;虎子带郑幺娃几人专寻凹凸岩石处寻找活着的人,翻过山顶垭口后果然又救得四十几人。这些人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经“板”和几个苗家人救治、又得苗家班撕扯开来的牛、羊皮帐篷护体,吃了些特勤队带的干粮后,居然没有一个死了的。雪山陡峭且没有路,就是被主力红军踩出来的落脚地也是乱石崎岖,战马驮的东西不多,但不说驮人,就是走路都基本要两、三个人拉扯才不至于滑下山沟和陡坡。不躺担架也骑不了马,山顶又越发的却氧,铁英明显萎顿,不但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嘴角竟然还浸出了血。“板”大痛,知铁英内伤不轻,急让虎子寻得一避风处,大呼小叫的聚拢了所有人;四十几个恢复了些体力的红军战士自发的在外围站了一圈,用披着牛、羊毡子的身体为班长遮挡暴风雪。。。。。。 第一章 征途 【二十四】 雪皑皑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特勤队寻找和抢救掉队红军耽误了时间,天色渐渐的暗了,而过了垭口后这边不向阳,肆虐的暴风雪早已经淹没了先头红军趟出来的道路。铁英累了,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前胸和后背都透出了鲜血;伤了的肺捱不住空气稀薄的高山反应,嘴角有丝丝血迹浸出;“板”心痛,特勤队心痛,被救援的几十个红军战士缩小了人墙,圈内有了些温暖,几个比枪高不了多少的小毛头哭了,引起哀声一片;铁英需要温暖,需要休息,但时间不等人了,在山顶过夜无疑是死路一条。山上被雪覆盖了的地形差不多,全无人行走过的道路;铁英命郑幺娃寻路,虎子和春望用牛皮绳子连接郑幺娃,以防陷进雪坑里;其余人和马队都首尾相连,或手拉手,或绳索相连;收容的红军要抬铁英走,铁英怎么肯?他们都是虚弱后掉了队的人,相互搀护了才勉强跟得上队伍,他自然不会徒增累赘。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坡难,还有寒冷、饥饿和雪崩,担架累赘,“龙”发一股莽脾气,用绳子把铁英紧紧的缚在了身上,让四排长带住队伍,率四个大汉和“板”紧随虎子开始了下山之路。郑幺娃陆地上是条探路的好汉,可在雪山上也是两眼一摸白,几次摔进雪沟里,但有一身虎力的虎子和春望两个拉扯着,自然没有摔死,一路摸爬滚打,竟生生的滚出一条道路来。郑幺娃被埋在雪下面的岩石撞伤后,喜来也学他的样子,或滑或滚,竟然异常快捷;于是队伍能滚的人滚,不能滚的沿了喜来滚出来的路子坐上了雪橇,下山的速度快多了。“龙”背着铁英,自然不敢滑或滚,但一生练武,又做的是猎人生计,腿脚自是壮实,又有了前面人滚出来的路,自然也不慢,却单只苦了四排长的马队;战马没有人聪明,也做不出滚动和滑行动作,下山的陡坡又生怕失了前蹄,非要人拉扯才肯迈动颤兢兢的腿;前队腿快,天快黑时已经下到了半山腰下,马队却掉了队。铁英被“龙”和“板”等人生拉活扯的背在背上,羞死人了。现在到了半山腰下,风雪减小、呼吸顺畅,便无论如何不肯再做那娇啼啼的羞死人状。“龙”放心不下马队,让“板”看住铁英,又带四个大汉返身上了山。铁英虽觉好受了些,但仍是处在风雪交加的半山腰,也不是个过夜的好去处,禁不住焦急的向山上看,却发现山上斜对面有一处突出物,不像是岩石之类的东西,他眼睛异于常人,看清是人为搭起来的小帐篷后,急命虎子和春望等人前去救人。待“龙”带回来马队后,虎子三人也带回来三个人,其中一人也是像他一样被春望背回来的,你道是谁;五军团十一团大名鼎鼎的刘副团长,受了伤和患了重感冒后,又被两个警卫员抬着迷了路被陷在山上、已经是人事不省了。天已经黑了,雪也凑热闹的纷扬起来。五十几个掉队红军,郑幺娃撞伤,现在又加上人事不省的刘副团长。铁英不敢在山上过夜,知道不到明早必定大半被冻死。山下情况不明,命虎子和春望下山,侦察情况和寻找粮食;命四排长和喜来探路,苗家几个大汉轮流背刘团长下山,队伍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山腰。“龙”要依样画葫芦背他下山,这次铁英打死都不干,便有身体强壮的两个苗家汉子左右相扶,众人踉跄着慢慢向山脚行去。铁英伤了肺,但眼睛没伤,又有白雪的映衬,紧随四排长并指示他们探路前去。“板”虽然野丫头,却是跟父亲学了些医术的,在处理了副团长的外伤和伤寒后,连滚带爬的追上了前面的铁英。看“板”离不开自己片刻的焦急样,又几次要把自己小皮囊中的羊毛毡子给他披上,铁英不冷,心里也有了些暖意。“板”换下一个汉子,让他相助四排长探路,不由分说把铁英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铁英不忍,一天下来,就是铁打的姑娘都累趴下了,可“板”偏偏不趴下,还偷偷向他嘴里塞东西。铁英不曾注意,直到尝到了甜味才知道是一块薄荷方糖:“这家伙,不知道私下里偷藏了多少好东西”,探究的向“板”看,见“板”正歪了头向自己看,样子甚是欢喜又乖巧,却是把脚下走路的正事忘了,忙正色喊:“看路”,却是晚了点,“板”已经一脚踩滑,一屁股坐了下去,若不是他腿快,一脚勾住了她的肩胛处,只怕就对直滑了下去,或许就少了许多走路的麻烦,也或许就滑进了雪沟里,让大家又手忙脚乱的救人。气得铁英直摇头;“板”却像没事儿一般,拍拍屁股又向他的肋下钻,还想搀人,铁英不允,问:“摔痛了吧”?“不痛”,像是怕左手边的大汉听见,贴近他悄悄的说:“没事,肉多着呐”。铁英知道她是说她屁股上的肉多,摔不痛,苦笑,把手向她伸开,说:“拿出来。”“板”以为铁英尝到了甜头,欢欢喜喜的从皮套里掏出好多零碎来;铁英无奈的摇头:“拿去,给他们每人都分一点”。“板”不干,铁英便不理他,兀自指点四排长去。“板”急得拿雪团砸他,偷偷的藏了两块,又把一块肉干向他嘴里塞。铁英不吃,“板”便作势要把东西扔下深沟:“不吃大家都不吃”。铁英知道这家伙任性惯了,说得出做得出,只得吃了。“板”欢喜,于是七、八十号人的队伍一人分得手指大小的食物,却也把人整得欢欣鼓舞起来,有了些能量。众人行得慢,但总算是越走气温越高,精神也越来越好,快到山脚时,又被虎子和春望带了一大帮五军团收容队的人上来接着。第一道雪山就这样翻过来了,除了断后的九军团走的是另外一个垭口外,中央红军总部特勤队居然成了最后翻过雪山的队伍,被收容队收容了去。特勤队好生没有面子,但五军团的人不这么想,特别是被他们救了的五十几个掉队红军更不这么想,连醒了过来的五军团副团长都在担架上向特勤队敬礼;十一团、红五军团全体将士都向支援班敬礼。。。。。。 第二章 长征 【一】 四方面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九。一八”事件后,日本又相继侵占热河,蚕食华北,全国抗日呼声一片,蒋介石竟然于外辱不顾,提出“攘外必须安内”的FAN革命政策,全力剿共,全国各大苏区都受到了几倍甚至几十倍于己的国民党反动派的全面“围剿”,被迫转战;红军四方面军为了向四川、甘肃边界发展,配合中央红军在川、黔、滇边的作战,于1935年3月底发起强渡嘉陵江战役。经过激烈战斗,渡江战役取得重大胜利,方面军包括原定留守川、陕根据地的部队、地方武装和和整个后方机关都全部于4月下旬西渡嘉陵江、涪江、岷江,到达四川西部理番、懋功一带;并由此打乱敌人的“川、陕会剿”计划,控制了嘉陵江以西纵横一、两百里的广大地区,形势对红军极为有利。6月12日,中央红军成功翻越夹金山后,红二师先遣四团在达维镇与四方面军30军一部成功会师;6月18日,中央红军主力和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红军两大主力齐聚懋功,作为东道主的四方面军做了充分的迎接准备;在不算宽阔的道路上,牵猪赶羊、手推人抬慰劳品的人流绵延了好几里路去,两军将士更是欢天喜地,山坡田野里成千上万红军“欢迎,胜利”的吼声直冲云霄。部队虽是高兴,但一方面军的战士大部分都是单衣短裤,高原雪山地区的气候不是吼几声就能暖和得了的,御寒和粮食成了当前生存的首要任务。但中央红军远道而来,征战几个省后处境窘迫,连枪都是两个人轮不到一支,就更别说后勤保障了,战士们连穿花衣服的人都有。懋功贫穷,属于藏族,又以藏族土著为主,总人数加起来还不足红军的十分之一,就是把别人仅有的偻烂藏袍脱了穿上整得像土匪一样还不是杯水车薪的事,但此地多绵羊,藏人粮食以外的生活必须品多由这种牲畜来换取,家里多有羊皮和羊绒之类的东西收藏。此时的红军什么都缺,唯独银元不是很缺;银元在全中国都是硬通货,在犹喜金银饰品的藏族就更是倍受喜欢,而红四战友们不管男女又大都会一项绝活,连红一女战士看了都诧异,那就是他们几乎人人都会织毛衣和褂子。所以没过几天红一里便有很多人多了一件羊毛、哪怕是牛毛织成的背心或直接用皮子做成的褂子,由此,很多人便在过草地时捡得一条性命。铁英不怕冷,但怕饿;经过了翻夹金山的狼狈,他得出一条宝贵的经验——有粮心不慌。而“龙”那马搭子里又像是只百宝囊,总有花不完的银子,只说是铁爷爷遗留下来的、在龙胜爷爷到江油后没有找到铁家人就保管了下来。铁英不信,却叫“龙”掌管着,苗家班缺什么就添什么,不必顾惜就是了。中央两河口会议后,听说又要爬雪山,铁英便慌,知道自己和虎子等没有苗家人的兜兜袋袋多,就是装得些东西时,又怕违反了纪律去,更何况一些大男人藏零食也不一定藏得住,便暗示“板”整些救命的小玩意藏了,“板”不藏,赌气说:“你不吃,我又吃不成,我藏给哪个吃哟”,铁英难得和她计较,叫四排长和春望等人只管拿了银子去远处、花高价钱也再不能受那饥饿苦了,反正不光“龙”有钱,老子也是在东瓜坪发了笔小财的。但四排长几个像做贼一样也没有整回来多少东西。人家师、团、营、连的后勤人员早就把藏族老乡的陈年老窖都翻出来买走了,哪还有什么好东西留给你?铁英苦恼,总不能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战友嘴巴里抢粮吧?总部早已下令各单位自行筹粮,连巴巴的等着司令员给自己这班人分吃的可能都没有;他受过高原雪山的折磨,本想还躲在哪个角落里躺两天,现在部队要开拔,粮食没着落就亲自出了马。这天,天高云淡,远处的雪峰绵延起伏,雪色山峰直没入云霄之中,令人望而生畏。铁英不管,反正吃饱了老子就过得去,率特勤队十七铁骑出了营地就“泼刺刺”向雪山相反的森林方向奔去。铁英要打猎,铁骑、苗刀加冲锋枪,更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英雄陪伴左右,早引起了驻扎着上千红军的各个街道的喧哗:“看,是铁班长,班长伤好了”,一方面军驻地欢声雷动。特勤队的马队出了场镇,四方面军的东道主们却驻是扎在山野里,有山隘口的卫兵端枪大喝;“做啥子的,下马。”红四能打下如此大一片地盘,真还不是白吃的,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山头和树林里到处都有他们的潜伏哨。四排长和春望、喜来下马,苗家人和虎子还大咧咧的左顾右盼时,铁英也下去了。“板”见铁英动,单手按住马脖子,脱镫上翻,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拧腰滚翻,抢在铁英之前扶住了她。“好,好漂亮的鹞子翻身,好漂亮的丫头”,随着喊身,一个光头壮实、首长模样的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来人近三十好几年纪,左手拎一条武装带,带子上别一支勃朗宁手枪;右手提一条马鞭,灰色军服上衣敞开着,露出里面不算干净的棉布白布褂来;两个警卫人员如临大敌的紧随其后,看架势是个不小的官。众卫兵见了来人都起身敬礼,有喊军长的,也有喊师长的,都满脸敬仰之色。铁英听众卫兵称来人姓许,又是光头,心里便知道四方面军大名鼎鼎的少林和尚、红四军军长许世友到了。四排长老早就一个敬礼:“报告军长,我们是总参谋部支援班,前去打猎筹粮。”军长看也不看四排长,只把马鞭随意的挥了挥,算是回应,两眼却盯着“龙”和“板”左右看。因为“龙”见铁英下马,用了一个比妹妹难看、但却实用得多的动作抢在了“板”前面,第一时间护住了铁英;他见铁英要下马,却是双手撑鞍,直接一个木马跳从马头前面就下了地。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龙”在双手一曲一伸之间就把百多斤的一个大活人上送两尺,直飞两、三米后轻飘飘落地,那份臂力、韧带的张力,还有提气的轻身功夫,在眨眼间起码完成了两种绝学。同是行家的军长狐疑的瞧着兄妹俩,刚制止了四排长的聒噪,突然响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等等,你们是什么、什么班的呢”?四排长跟着铁英是见惯了大首长的,中央领导的住处都可以随便去得,被许军长大刺刺的一扬手之间,早有些气不顺,见老许转头来问,便装做不知;还是喜来机灵,赶紧立正报告,把开头四排长的话重复了一遍。“支援班?谁是铁英”?军长的眼睛突然间神采起来。“报告军长,小子便是。”铁英没怎么受过军训,礼敬得极不标准。老许“哈哈哈”一阵大笑,豪气干云:“都称中央总部支援班铁英为战神,今日一见,我许世友第一个不相信,哪有战神还要一个小姑娘牵下马的道理”?许世友回头,向身后跟上来的一干参谋、师长们狡顛的眨眨眼。“板”不依:“我家铁英少主上天可以揽月,下地可以伏虎,岂止是战神,就是天神下凡也未必是他对手。。。。。。”啧啧,哪里学得的零碎语言。许世友喜欢“板”的英武,也听军中把铁英传为了神话,但看铁英文弱、秀气的样子,实在是不敢相信,如不逼得战神拿出点真东西来,便打死都不相信:莫不是红一的人拿一个莫须有的“战神”来“唬”人?平添了红一的神气来?不信,很不认真的问“板”:“少主?那你又是谁?”“板”差点脱口说出“我是他的妻子”之类的话,见铁英静静的盯着自己看,知道红军有纪律,不敢乱说:“我。。。。。。 ”又手指“龙”和十二个苗家骑兵说:“我们是红军,也是他的仆从。”军长知道惹了小姑娘不高兴,以为她是乱说,却终是大首长一个,也不计较,又把头来问虎子:“那这位就是铁虎了把”?虎子独臂,瞎眼人都摸得出来。虎子早就不高兴得很,又是个一根筋的人,昂然到:“本人正是,如有哪位信不过,我独臂虎子便以一只手讨教几招如何”?言语铿锵。就是总司令、总政委的东西都可以随便乱拿,他可不管你什么军长、师长了,看轻了铁家人,他只想用打架来证实。独臂人和苗家女是支援班的招牌,如今这群人里有独臂人和花一样的苗家姑娘,肯定就是刘总长的宝贝了。老许受了几个年青人的莽撞也不生气,谁叫是自己先把铁英比成了女人呢?。。。。。。 第二章 长征 【二】 红四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伤不轻,虽然有“板”兄妹和特勤队想方设法整了好东西招呼着,不过必究才个多月,即便痊愈也是清廋和脸色无血;本来就是修长俊朗,这一回就更是穿了偻烂军装的小文书一个。但军长是红军中的高级将领,接触的自然也是红一中的高层,未必高层中的高层还打诳语不成?出语不逊其实是想看一看“战神”是否战神。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五大三粗的人就一定是英雄?女子中还有穆桂英和花木兰呢?谁敢说被众口一词的战神是徒有虚名?军长同是练家子,哪有不想见识真正的高手,但总不可能自己赤膊子上阵、和几个年青战士打架吧?如今见虎子着了道,知道他是红一支援班副班长,据描述,也有浑身的本事。怕虎子不尽力,戏谑道:“你可知道拳脚没长眼睛,万一有了闪失却如何是好”?虎子不善言语,气急,“蹬、蹬、蹬 ”几步走到树林边,不见作势,举手就是一拳,十几步外的人明显听得到一股雷鸣之声;拳头出处,他的左脚也同时以鞭腿踢出,但听“蓬,蓬”两声闷响,左脚才方落地,右腿又从斜后方转身扫出。众人见虎子眨眼间打出两腿一拳,动作舒展快捷;腿扫落叶,拳带风声,煞是干净利落,只可惜只听几声闷响,而所击打的三颗树干却纹丝不动,只忽忽悠悠的飘落几片小孩都拍得落的老黄树叶;与其说是人击落的,还不如说是风吹落的来得确切。众人面面相觑——有拿这种花架子出来唬人的么?连苗家班的人都觉得好不尴尬。但虎子不管,回身走时,道路旁一块米多高的突兀岩石挡了去路,他踏步而上,“嗨”一声闷喝,右脚发力下顿,跃落地上时,左脚在空中后踢,然后慨然回到了铁英身边。跟在军长身后的人自然不乏好手,又是红四的人,有些骄傲的本钱,见了被红一的人吹得天花乱坠的虎子只打下几根松树的老树叶,“嘘”声还没发出口,却见比磨盘还大的一块大岩石已经四分五裂的分散开来。这些人便做声不得——这人的脚难道是铁锤吗?就是铁锤也未必能达到这种粉碎的效果。虎子徒手毙熊,青杠坡之战一人力杀二、三十人,看来真还不是吹的。而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先前被虎子击打过的几根碗口粗细的松树接二连三的倒了一片。许军长何许人也,一拳打死过人、少林出过家的和尚,手下的卫队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人,豪客勇士大有人在。大家奔近树林看时,却见几颗树干都是内部粉碎、树皮承受不住树冠的重量后自然就倒了下来。有一种功夫可以悬纸打牛,牛死纸不动;手拍豆腐,豆腐下的砖碎、豆腐不烂;这种功夫练过武的人大都听说过,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绵掌”,但已经失传了几百年。有人便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东西?树皮上好,但树心却粉碎了,难道是绵掌。而铁虎只用了一招、分明只打了一拳两腿,难道是:绵脚。虎子得寸进尺,面对越聚越多的红军,豪声而言:“我兄弟铁英得总政委亲自冠名为战神,又得刘总长更名铁鹰。你们不闻:雄鹰翱翔、战神开道吗?就单指我兄弟英雄。个月前,我兄弟在安顺场泅渡大渡河,试问:前有古人、后有来人么?又以一己之力独战敌人守军一个连,一个营又如何?我兄弟一人杀敌何止万千,我兄弟英雄,谁不爱戴……”铁英受了羞辱,如不是红军时,虎子早出拳了。铁英杀敌人豪气干云,虽然很有些英雄名气,却因自己屡屡出丑而常遭战友们善意的哄笑,闲暇时也是闲人一个,没有多少霸气,岂止没有,宿营无聊时还把郑幺娃、春望之流邀约了斗鸡【人的一种游戏】,每每把几个整得四处乱躲后便开心的笑,把大首长们都看得直摇脑壳,哪有什么神不神的样子?铁英在总部宿营地偶尔听说四方面军和中央红军的战略意图相左,而四军军长又是不折不扣贯彻张国焘意思的人,他不知道许军长是善意的激将还是本身的盛气凌人,但即使是后者,为了红军的团结问题,他还是准备一走了之;别人终是热情接待过远方而来的中央红军,未必还像莽撞的虎子一样,脸红脖子粗的要证明自己很不得了么?况且几乎天天都在打仗杀人,对什么炫不炫耀根本就麻木了,所以在虎子还准备瞎掰的时候便制止了他。向军长敬礼后极平常的翻身上马,可红四的战友们早已经从红一战友的口中听说过战神的故事,见了铁英的左右臂铁虎尚且如此厉害,那“战神”呢?红一总部的支援班来了,树林和山岗上已经站满了四军的人,听说过铁英故事的人便无论如何都要见识一下他那杀人不见踪迹的飞镖和弹石功夫了——亦或是谣传呢?“战神露一手”,有人喊,于是很多人便跟着喊:“露一手、露一手”,都是爱看稀奇的料,场面颇为热烈。红四的人多,不一会连道路上都挤满了人;铁英圈马原地踏步,向回去路上的红四战友敬礼,说声:“借道”。铁英不出手,人群起了嘘声,有“莫不是唬人的吧?”声音传出;铁英无奈的向军长看,可恰遇军长单手叉腰,手摸光头回身向身后的人摇头,意思很明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战神吗”?铁英只为快意恩仇、杀敌痛快,对什么战不战神的称呼本来就只当耳边风,有点经受不起,每每也就落荒而去。但现在有人把自己看做成了小媳妇、而且在自己一直扭扭捏捏的要走路后还大有看法一致的人在,他就有些年少轻狂了:支援班是属于红军总部的,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希望和胜利,而铁英班长就是支援班的代名词,不是任谁都能看扁了的。既然尔等不屑或狐疑,那战神也有庄严。。。。。。恰有几只被喧闹声惊飞的野鸽子飞过,下马都要人搀扶的支援班班长终于出手了。但见他单手拍马鞍,提臀收脚,双脚踏上马鞍的同时,人已经上窜而起,一条人影如离弦之箭直拔三、四米,势要尽时,“龙”旋出了他的腰刀。苗刀连鞘带刀直旋铁英脚下,铁英脚踏刀鞘,腾身再起,人在平步青云般高出树梢时,他打出了飞扬跋扈的一石一镖。红四兵强马壮,高层大有对红一方面军不尊的意思。高层不和也就罢了,未必堂堂支援班还被别人看轻了?铁英人在空中力竭,身体急坠之时他三丈牛皮绳飞虎抓出手,抓带呼啸之声,直击十米外的一颗大树,在铁英势尽将要落地摔死、大出纰漏之前竟然带了他的身体一同飞去;爪钉树干,铁英借牛皮绳弹性上了大树之巅,脚蹬树干返身便回,空中喊一声“起”,虎子早挥出两根接续在一起的马鞭。铁英单手搭住,随虎子挥出的力道曼妙的一个空中转身后,仍是单手拍鞍,稳稳的落在了马鞍上。铁英只需一石、一镖就足以惊世骇俗,何况是两种绝技齐施;但更让人陷入梦幻的不是他射杀了展翅高飞的鸽子,而是他那凌空步虚般的平步青云,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夫不是震惊,而是直击魂魄的一种妄想了。但形如幻觉的身影瞬间跌落,姿势不够潇洒还略显狼狈,没有人不认为他不遭摔死、也没有人不从魂魄里发出惊叫,即便如这些战功赫赫的勇士们也不例外;因为从辉煌到摔死的过程太快,快得根本没有人抑制得住发至魂魄的惊呼,但铁英没有遭摔死,还极度从容的落马后在马鞍皮套里抽枪,枪出套时又在马鞍上擦栓,单手一枪后,湛蓝蓝的天际边又溅开了一朵飞扬的血花。连这个拔枪、出枪的动作都快,快得一气呵成,军长身边的警卫战士枪还没有拔得出来铁英就已经枪入皮套,警卫无辜的向军长看,但虚惊的毛毛汗被铁英的话语风干。。。。。。两只死鸽子在铁英惊险万分的落在马背上后才相继落在地上,只见几十米高的空中飞扬了缤纷的羽毛花,仅一只逃过性命的野鸽子拍翅远飞,孤零零的悲鸣而去,可铁英就是个天生的煞星,落马后又出枪射杀了它。铁英收枪,极灿烂的向鸦雀无声的众人笑笑,糊糊涂涂的双手抱拳行过礼,欲带过马头打道回府的时候,人群方才长出得一口气。只因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得根本就不是人能快得出来的。地上一只被镖对穿而过的死鸟,尚有一只还在扑腾翅膀做垂死挣扎。。。。。。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了几百上千的红军战友们;天高也并不见得就任鸟儿飞了,还有杀神铁英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击杀了它们。。。。。。 第二章 长征 【三】 红四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清郎瘦弱的铁英笑了,笑得风花雪月一般,透着无比的亲切和蔼:“铁英病重日久,想出来透口气却误闯了四军的防区,铁英在此陪不是了,即刻回去便是。”铁英敬礼,山坡上、道路旁、密林中,几百个红四的战友们还在痴迷中,若不是军长身后转出一高大首长大喊:“礼仪何在?军威何在?”只怕这些人还不知道还礼。许军长“哈哈”大笑,其声浑厚无比,竟然压过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好个战神,果然名不虚传,我老许如不是亲眼所见,哪里相信当今世上竟然有如此真功夫了。”身旁那高大魁梧首长也跟着开了腔:“小英雄急着要走,想是见了外,至三山关一战后,我们就闻得战神大名,军长也是存心想见识小英雄的风采,如不是军长使出些激将法来,我等还欣赏不到这等霸绝天下的功夫,岂不成了一辈子的遗憾和一辈子的井底之蛙了?”话者言语铿锵、话出处气息激荡,竟然是军长手下第一虎将、红四军第一师师长;把自己几欲形容成了目光短浅之辈,不管他有无文化、比喻得恰不恰当,起码言语是真诚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也分明是激动和坦诚。许军长又复大笑:“自古英雄出少年,总部支援班战功赫赫,今日有幸一见,老许所部今后再不提精兵二字了。”说话间,军长挥手叫簇拥着的部下让开大道:“铁班长不是要打猎筹粮吗?本地什么都缺,但独不缺野物,不知班长想去否?”军长手指大道后的一片郁郁葱葱森林,却不是征求谁去不去的意见,大是诚心相邀的意思。铁英哪有不想去的道理,只是中了威震八方的红四第一军、第一虎将、四军军长许世友的急将之计,挠头不好意思起来,偷偷向虎子看,虎子更不好意思,早就没了威风凛凛的样子,躲在了马队后面;“板”拉铁英衣襟:“不去”。这一拉恰似拉醒梦中人:许军长何许人也,大名鼎鼎的豪气将军许世友,才给自己一群人开了个玩笑,竟然被自己几个把事情整得有些尴尬,别人一军之长都把话说明了,如自己还小肚鸡肠的扭捏作态,倒是显得红一的人心怀鬼胎一般,欢呼一声:“铁英一群久不曾吃过野味,承蒙军长看得起,定要好好的弄些猎物回去,多谢军长了”,说完即率队随军长的卫队而去。见铁英豪气,军长又“哈哈”大笑:“好一个战神,果然是人中龙凤,本军长恶语相向,竟然还有如此豪气跟了来”,命手下围观的上千健儿让道,一行人穿行其中,特勤队过处,掌声四起。四方面军人多,这一带老百姓偏又不富裕,哪还有军长所说的“猎产丰富”?除了些瘦骨伶仃的山耗子外,蛇都被红军刨来吃了。但红四军是先到懋功的部队,占了些便宜。军长高兴,和无猎可打的铁英等人闲聊一下午,当得知铁英和虎子是四川江油铁家之后后,便无论如何都要见识一下威震太平天国的铁家八路短打,并随即叫来警卫连长等三个有超高身手的人。铁英不好推辞,借口有伤,叫虎子小心了,明里恭维四军里藏龙卧虎,其实是暗示虎子不能用杀招。军长见识过虎子的厉害,叫三个警卫连身手最好的连长等人一起向虎子讨教。虎子不惧,在用栅栏圈起来的院子里以一敌三。军长少林寺出身,亲自调教和招揽的好手自然有些斤两,否则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也绝不会做出拿鸡蛋去碰石头的蠢事来。但喜欢打架的军长就确实做了件蠢事,虽然三人中有个也是练了气功、一拳也能把人打得死去活来的人;另两人一个腿功见长,一个也是擒拿格斗的佼佼者,但他们都看过铁虎发莽脾气时的骇人架势,生怕一不小心就像松树干一样,五脏六腑都碎了,不敢放胆来攻。院里院外又已经围满了人,军长大气,叉腰而立,向虎子言:“这是他们向你学习,你可不能把人打伤了,如他们再唧唧歪歪的不敢上,你且往死里打,打死都不怨你就是”。警卫连长们跟军长久了,知道不敢跑,跑也跑不脱,与其被枪毙,还不如拼命,反正已经说好了是比武过招,不一定就死得了。连长是捕俘能手,在上百人的围观下不能丢了面子。跨右脚穿裆,脚尖倒勾,阻了虎子后退的步子,右手直击虎子空着袖子的左臂,想等虎子侧身或独臂来挂时,左手就横打他独臂外侧。一招三式,平心而论:光这份临战时的反应和攻击点,能当红四军军长的警卫连长,就绝对是靠真才实学得来的。但虎子不退,手也不斜挂,而是快捷无比的从右向左180度旋身,左脚虚提,健全的右手曲肘随身体横扫连长右拳,转动过程中出拳,直击从后面袭到的气功者右小臂;一动之间,虎子就前后调转了身体,左脚到踢,让开一个排长的右鞭退时,却是正正的踢中原来还在正面的连长胯下,连长惨呼一声;右拳被虎子手肘扫中,裤裆挨了一脚,但虎子脚后跟刚一触体就已经泄力收腿了。连长不笨,知道虎子纯碎的点到为止,借势就呼天抢地的退出了战团。虎子挥拳,肘尖扫中连长,拳头正和背后袭击到的气功者砸在一起,虎子图快,没有使多大力,但饶是皮粗筋骨硬,还是吃了一亏。而他抬左腿让开腿功者的一腿、顺势后踢击中连长时,善使腿功者的连环第二腿已经横扫腰际而到。虎子杀人万千,临危不乱,向两人的打击空隙处斜身便倒,腿功者一腿旋空,但虎子在倒地的同时,峨眉裙里腿已经踢出。这一腿不重,却是从腿功者扫空一腿的后面斜蹬而去;借力打力,会腿功的人单脚就被蹬得直飞了七、八步远,重重的趴在了栅栏边。虎子倒地,气功者已经封死了他起身的空间,虎子不起身,独手撑地,左右脚起处,从这人的腰杆到头部,双腿如两架风车般把他整个儿卷了进去。他和这人碰拳吃了亏,知道这人有些外家功夫,这一展开地趟腿法,双脚就使了些力气。腿功者发力和虎子两条铁杵也似的旋风腿硬碰了两招,自知不是对手,虚与虎子相碰一腿,一个踉跄退出了圈外,拱手向已经借云腿翻身而起的虎子一礼:“谢壮士腿下留情”,竟是有些武德、心胸宽阔之人。四军三大高手只三招就败于总部支援班副班长铁虎一人之手,三人败得心服口服,虽然狼狈却也并不觉得丢人:支援班战功赫赫、随便一战都足以震古烁今――虽败犹荣。军长是练家子,知道虎子还没有出全力,惊诧于红一麾下有一批得力战将的同时,也羡慕于其竟然有如此能耐的一只神秘支援班;战神固然神乎其神,支援班也深不可测。。。。。。军长见识了真英雄后,心下欢喜,送铁英一匹纯种蒙古黑马。其马全身黑色,只鼻子至额头有一条白色,故曰;闪电,有日行八百里之能,是军长的第二坐骑。并向铁英和“板”担保,要向刘总参谋长保两个人的媒,要撮合一对好儿女。“板”像跟屁虫一样围着铁英转,其他人又不放在眼里,只看不够的盯着铁英看,其傻不拉几的专注模样连出家做过学徒的许军长都看出了“板”对铁英的痴情。“板”漂亮,还豪杰,这种巾帼英雄大可以配得上铁英。军长对“板”的第一印象极好,自然就想牵这根红线、做这个月下老人了。军长是豪爽之人,在屋子里闲聊时,当着两个人就明说了。铁英好不尴尬,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被两个军长级的首长保了两次媒,而保的媒又是不同的两个姑娘,如何就敢欢喜了?“板”却欢天喜地,听铁英支支吾吾、言左而其它,红着脸儿便拿脚在桌子下向他轻轻的踢。铁英装着不知,只说:“铁英无德无能,却得军长如此厚爱,一切待打完仗、铁英有了点滴之功再说吧。”竟似对军长无点滴之功、不肯要了军长的坐骑去。“板”听不懂铁英的话中话,但军长却明白了铁英的意思,却不知道铁英被情所困,只道是铁英为了革命而不谈婚事,心里好生感叹铁英的英雄。铁英无功不受禄,就是四军政委来过两次也不好意思开口挽留特勤队,而表面看铁英不杀人时的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实际思维却和他那一身惊人战力一样,深不可测,于是便没有人做徒劳的挽留举动:不说挖墙脚挖到了红一总部,就是铁英这一关就过不了。红四军是先期到达的部队之一,自然有些存货之类的东西。于是,只打了几十只飞鸟的支援班就得了军长相送的不少好东西,两大麻袋黄豆还只说是战马的草料。铁英凯旋而归,来时有“板”相伴左右,回去时“板”却赌气打马先行,“哼哼”的直拿白眼向铁英看,因为在铁英说了什么“打完仗再说吧”的话后,军长也不提保媒的话了。恨得“板”不但拿脚向铁英很很踢,还向军长恨恨的看,整得一个大首长都挠着光头很无趣的催人准备东西去了。。。。。。 第二章 长征 【四】 草地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一、四方面军胜利会师后,中央发现川西北地区大多是少数民族聚居地,高山深谷,交通不便,人口稀少,经济贫困,根本不利于红军的生存和发展。而在此以北的陕、甘地区则地域宽阔,交通便捷,物产也较为丰富,汉族居民较多,又是帝国主义势力和国民党统治的薄弱区域,特别是邻近抗日斗争的前线――华北地区。中央根据这种形势,主张红军继续北上,建立川、陕、甘革命根据地,必要时可以遵照俄共的意思,向外蒙靠拢,蒙求共产国际的支持。但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却主张向西退却到人烟稀少、少数民族聚居的新疆、青海、西康等地,认为这样可以避开国民党军队强大的军事压力。为了解决整个重大的战略方针问题,6月26日,中央政治局在懋功北部的两河口召开会议。会上经过讨论,一致同意周、毛等多数关于红军北上的意见,张国焘也少数服从多数,举手同意。但是,北进的道路必须经过松潘,而松潘由国民党正宗的中央军胡宗南部驻守着。打不下松潘,红军就去不了陕、甘,也回不了四川,因为后路已经被堵死,四川军阀杨森也率部翻越了夹金山,前部逼近懋功。在懋功地区有前所未有的十万红军,若果掉头反咬一口,击溃川军有绝对把握,但现在无法掉头,倒不是暂时南下与中央的北上战略目标背道而驰,而是现在红军有比川军和胡宗南的国军更大的问题,那就是粮食。两河口会议后,中央率一方面军自懋功一带北上,翻越梦笔山、长板山、打鼓山等几座大雪山,7月16日,先头部队抵达松潘附近的毛儿盖欲和四方面军协同合作,准备趁国民党军胡宗南部尚未集结完毕时打下松潘,从胡宗南肋下杀出一条血路,打开北上的通道,获得暂时的后勤补给。但张国焘兵强马壮,向不足一万人的中央红军补充了五、六个团后,尚有八万人之众。一不想和有较强战斗力的胡宗南部队硬碰,二是还想南下,向四川、西康边境退却。会后即出尔反尔,不执行中央计划,挟势力向中央要权。中央为了顾及红军的团结,增补张国焘为军事WEI员会副主席,并于7月18日任命其为红军总政治委员。直至7月中旬张才率四方面军北上毛儿盖集中,但战机稍纵即逝,松潘战役计划因胡宗南已经布置完毕、敌情也起了新的变化而宣告流产。红军不得不改道经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大草地北上。。。。。。两河口会议几天会后,特勤队随红军总部翻越了梦笔山、打鼓山等几座大雪山,到了毛儿盖地区。因为有了翻夹金山的经验,一方面军又得红四方面军大后方的支持,部队减员不多。毛儿盖会议,红军取消军团建制,红一、三、五军团分别更名为红一、三、五军,因红四方面军原有红九军,中央红军红九军团便改称红三十二军。张国焘率红四方面军到达毛儿盖后,因蒋介石已经占据了北上有利的道路,中央决定红军分两路穿过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高原湿地北进,并由在毛儿盖地区的红一、三军和四方面军的第四、第三十军,中央纵队大部分及新成立的红军大学组成右路军,总指挥由原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担任,政委是红四总政委陈昌浩,参谋长由红一的叶剑英担任。右路军集结北上,经草地到班佑,周,张、毛等党和军队领导人随右路军行动。左路军包括尚在卓克基及其以南地区的第九、三十一、三十三军,红一方面军的第五、三十二军及中央纵队的小部分,由张国焘、朱总司令和总参谋长率领集结北上,经阿坝到班佑和右路军汇合。红四方面军不但兵强马壮,还有自己的地盘,而被大部分红军战士奉为神明的张国焘依然坚持自己南下的主张,不执行两河口会议的北上战略方针,并对坚决拥护中央北上方针的总司令和刘总长极力加以排斥;总参谋长被调任红军大学任校长,总参谋长一职由叶剑英担任。总参谋部特勤队自然就随右路军北进。8月21 日,右路军又分成左、右两路平行前进,左翼为第一军,先行;继后是中央领导机关、红军大学等。右翼为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的红三十、四军;三军殿后,走左翼行军路线。总参谋部之特勤队精兵随一、三军行动。特勤队是刘总长的神秘利器,属于一个独立的特勤单位,有来去自如的自主权。铁英命虎子、四排长、春望和苗家班随三军行动,殿后。因为随三军团行动的还有重病在身的周总政委【才任命的张总政委,铁英不认识,就不会卖帐】和好几个党和中央领导人。而进入藏族居民去,“龙”属于少数民族,于是自己率“龙”、喜来和郑幺娃随一军行动。他开路开上了瘾,总把自己当成了急先锋。在铁英变得严厉后,“板”又一次没当成跟屁虫。“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炼不怕难,雪山低头迎远客,草滩泥毡扎营盘”。茫茫湿草地,一望无际满世界葱绿,风过处,绿浪滔滔,更有小野花摇曳处,煞是风景如画、闲情逸致般的就漫步过去了,哪里有当地人说的凶险,还避虎狼蛇蝎般的不敢去徜徉一番。一马绿川之地自然没有虎狼魔鬼,但红一军团先遣四团的前卫连虽然有向导带路,仅半天功夫就牺牲了十几个战士;四川若尔盖地区有墨曲河和葛曲河自南自北贯穿其间,两河的河道纵横曲折,叉河遍布,在地势低洼处,水流淤滞而形成沼泽地。经年水草,盘根错节,结络成片,覆盖潴水。沼泽生长着大量藏青草和海韭菜等植物,形成草甸。草甸之下,积水淤黑,泥泞不堪,浅处没膝,深处没顶。远远望去,似一片绿色海洋,景色如画。但陷进如画景色里的人却九死一生;有生死与共的战友相救时,也一并被拖进了魔鬼深渊,先遣团几乎每走一步几乎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铁英向一军团长请命。红一军团军团长用兵如神;十八岁就以红军一个连击溃过国民党一个师,;二十来岁就任红第一军军长之威,纵使敌人多出好几倍,他都能硬生生的给撕开条活路,是中央红军的开路大将,有“红军之鹰”之美誉。但到了这个地方,除非真的变成了一只鹰,否则连麻雀都无力飞得过去。铁英请命,军团长睁开了他惯常眯缝着的眼睛,心想战神未必就连沼泽都能战胜了?但泅渡过大渡河的“铁鹰”总不至于就被沼泽淹死了吧?命军团侦察连随铁英班长前出;班长出事,侦察连长殉职。如果战神真遭沼泽地淹死,那么战神之名也就别叫了。铁英也不真的是神,他去了未必沼泽就变成了康庄大道不成。他也只有用土办法,命侦察队每人扛一大捆树干,后续前卫连依样画葫芦,随当地向导向草地深处探索而去。其实向导也是没有经过草地的,只是能在一望无垠又几乎是一样形状的绿草地上辨认出坚硬的土地和能下脚的地方,纯碎的经验和眼力而已。铁英聪明,没过去多远就看出了其中端倪,凡是绿草稀疏、能看见黄色土地的地方多半可以下脚,何况间或还有大片的山坡和树林。铁英手持长竹竿探路,命“龙”等人在自己走过的路上插上树枝、竹竿等物为路标,于是一条弯弯曲曲又峰回路转的道路就呈现在了大部队的眼前。不过,铁英凭刚总结出来的小经验也差点被淹死;貌似能下脚的地方不光有硬地,也是淤泥更稠密、陷进去就更不容易爬起来的地方。所幸他是战神,有些神一般的技巧,当他加快脚步跃上一块他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时,“哧溜”一下就陷进去两条小腿;他面对上百个敌人都不慌,未必陷落两条腿就遭骇惨了嗦?自然不慌,手持竹竿一点才走过的硬地,要想腾身而起却哪里腾身得起来:脚下软软又黏糊糊的毫不着力,稍一用力还又陷进去一截。眼见沼泽要漫过铁英腰部,本不以为然的“龙”等人便起了骚乱,也不顾哪些地方探没探过了,遇可能下脚的地方便蜂拥而来;有愚蠢的郑幺娃凭借快腿越众而出,铁英急,大喊:“站住,别过来”,因为他在这一片试了多处,没有几个落脚点,如不是他急于想找出一条道路来,也不会慌不择路的陷落泥沼了。但是晚了,郑幺娃在离自己尚有十余米时便再也飞奔不起,一脚踩空后就跌扑进了沼泽地里。。。。。。 第二章 长征 【五】 大草地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郑幺娃心理素质不行,手脚并用的想翻过身来,淤泥之中又哪里翻得过?眼见郑幺娃快死了、铁英要出事,“龙”、喜来和侦察连长等人慌不择路的又陷落几人。铁英这才真的慌了,浓稠的淤泥已经淹过腰际,他舌绽春雷的一声大吼:“回去。”说话间泄了真气,又见下落。事急,铁英把手中竹竿向远处踏过的硬地奋力掷出,竹竿没于地下两尺,露在地面的一米多杆身还在颤动时,他已经打出了腰上的三齿虎爪,虎爪绕竹竿缠了两圈后,他就借力脱出了险境。铁英自救,两个起落直奔郑幺娃。“龙”等大喊郑幺娃“别动”,不知是郑幺娃泥浆糊了耳朵还是心里素质太差,反正在要死之前怎么也要垂死挣扎一翻,兀自扑腾得只有一只脚杆还在淤泥上了。郑幺娃愚蠢,但忠诚。铁英急,人还没到就又打出了飞虎爪。虎爪有三齿,三齿均锋利。他怕伤着郑幺娃,一爪没有抓住他,但人已经到了。等他用竹竿挑出郑幺娃时,郑幺娃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铁英不管,见他开始干呕、吐出污水后即向来路回扑;时两个被陷的侦察战士一个已经没顶,一个还在向“龙”们伸出的竹竿乱抓,在还差了大截后眼见也快封嘴了。沼泽淹了脑壳的战士双手还在淤泥上痉挛,铁英以牛皮绳做套,在飞扑的途中就抛出了绳套。但他有飞镖的技能不等于有抛绳子的功夫,第一次失了准头,不过在他回收绳子准备第二次救援时触到了战士那已经僵直了的手腕,奇迹发生了,本来连抽搐都停止了的手腕突然就一把抓住了触到皮肤的牛皮绳。人之将死,莫说绳子,就是一根稻草只怕也是奈何桥上那最后一回头的坚持,所以直到铁英把他拉出头来还依然紧握,铁英又一次对生与死的感触颇多。直到依样画葫芦救出第二个战士,头一个战士才有了些声息。由此,铁英和侦察队长等人得出一条宝贵的经验,那就是后续的红军不能走前面没有人走过的路;人被陷后,相救的人只能用树干或绑腿接续起来的长东西救人。铁英命人把得出的经验向军团部报告,仍率侦察大队和前卫连向前探路等铁英和前卫探路部队走出草地、顺原路返回接应大部队时,一路的景色甚是凄凉――高原的气候多变,开始还娇艳似火,突然间又乌云密布、狂风大着,暴雨冰雹接踵而至。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到了晚上更是寒风凌冽、冰冷刺骨,沿路有不少背靠着背、抱在一起已经死了的人。更严重的是,大部队虽然有了侦察连和前卫连标出的路标,但出发时就没有多少粮食的人们已经饿得吃野草了;上万人的队伍,又有多少野草可供吃呢?铁英想到了中央纵队和后续三军团。他命“龙”和喜来为一军团带路,自己顺原路回去寻虎子,为担当后卫的三军团带路。一路回来,满目凄惨,遍地是倒伏的红军尸体,一军团主力已经过去,掉队的红军寥寥而行。伤病者奄奄一息,或挣扎着前行,或无力的跌坐草甸等死。一些十四、五岁的小红军、还有小姑娘们饿得和绝望得开始喊“娘”,如没有人相救,他们死定了。铁英善良,却不愚蠢;不会愚蠢得把自己私藏不多的干粮拿去救沿路掉队的几百号人,别人没救活时,自己也走不出去了。但他还是分了一半的东西给两个搀护着前行的小战士。铁英登高一望,看不见后续的中央纵队、就更别说三军团了,看见了又怎么样?前面的人连草根都啃来吃了,后面的部队只会更加艰苦。铁英决定又倒回去,尽自己最大努力带一军团掉队的红军走出草地去。殿后的三军团不一定走的是同一条道,即使是,要想收容前卫一军团掉队的妇弱病残,也只会脱累更多的人。铁英沿一军团走过、也是自己探索出来的道路又掉头回去了。离走出草地还有一小半的路程时,他已经收容了两百多个红军,而且半数以上是小孩和伤病员。先前碰上的一些小家伙死了两个,不过两个得了他援助的两个小战士还在;他【她】们见了铁英就像见了救星,可伶巴巴的喊铁英为班长哥哥。铁英天生丽质,耐寒,又跟着父亲和苗家班认得大部分野菜,但前面的人都把能吃的东西吃光了,连有毒的都吃了不少去,也死了不少人。这一群人相互搀护着,谁也不敢掉队,哪怕就是坐下去、就更别说倒下去了,就永远别想再爬起来。眼望在瑟瑟发抖、相互搂抱着取暖的两百多人,亲眼看到一些人在前面过去的人的大便里找不易消化的粟麦,然后胡乱洗了吃下,他为人们的坚强和求生本能惊呆了。身上还有仅够自己一天的粮食,自己勒紧裤腰带走出去不成问题,但谁来拯救他们呢?铁英沿途又陆续收容了百多个人,这些人已经彻底绝望,但仍向着路标指明的方向搀护或爬行着前行;不是理想,也不会是什么信仰支持着他们,完全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看见铁英带上来的队伍,这些人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昏浊的双眼却分明的精神了起来。濒临死亡的人们见了英雄,眼睛虽然也灿烂了一回,但杀神不是济世的菩萨,他也拿不出填肚皮的东西。茫茫大草地,飞鸟不来、蛇虫不到,连蚱蜢都看不到一只。一军团走过的路虽然泥泞,却不用担心陷落沼泽。然而,沿途仅有的几颗树子连皮都被前面的人剥来吃了,再沿着旧路走下去却必定是条死亡之路。铁英就是一人泅渡大渡河也没有如此窘迫过,在必定饿死和还有侥幸可充饥的原路和未知路面前,他决定冒险重新开辟一条道路,起码还有野菜可以充饥。前途叵测,另劈道路不一定能走得出去,也有陷入沼泽的危险,但走原路却必定死路一条。身后的人全都把生的希望托付在了班长身上,铁英要重新开辟一条路,哪会有人反对?一路人踏着铁英的足迹,在雾霭苍茫中、蜿蜒而看不到尾,极尽凄凉。铁英率三个负责抬送一个营教导员和一个伤病连长的通讯员开道,把教导员和连长交给其他尚能行动的红军负责后,又命二十几个还勉强能走路的战士殿后,坚决不能让一个人掉队;千辛万苦走到如今,哪怕死了也要抬出草地去。铁英发了很,心想老子就是遭困死大草地也要先找到能充饥的东西再说。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多余树干做路标,铁英就命没有伤的大男人沿途做路标,保护小孩和妇女;自己单人探路。目力所至,尽选有树木和山岗的地方走,管他是不是走冤枉路、绕圈子了。遥见地平线上一处山岗,还有隐约的树木,铁英仰天长叹――天无绝人之路也。好一片陆地,还好一片生机勃勃的野草。也许上天真的被这群顽强的人们感动,铁英在山岗顶部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有水的凹地;凹地不小,积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看见水面隐约有涟漪时,他惊喜得仰天大吼,把山岗下的一群小红军骇得半死,以为班长哥哥疯了,那么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红军大部分人没有枪,弹药更是贵如金。红军总部早有明文规定;枪是人的生命、枪在人在。但这群人里面大多数还没有把命丢了还保住枪的觉悟。铁英扫视一遍急着拾柴生火煮野菜的人们;小屁娃儿是肯定没有什么枪的,即使有支梭镖之类的武器也早就不知道丢在了何处;大人们多少还有几支枪,可看完全部三百人,竟然只有十几颗手榴弹。铁英寻着了这片地方,对走出草地大有了信心。但走出去后遇见国民党和土匪怎么办?未必拿指甲去挖人不成?他打消了用手榴弹炸鱼的想法,吼开几个吃了野菜又见了池塘欢天喜地的丫头,扒光衣服开始下水。凭小时候在河沟里摸鱼的本事,只以为里面有好大的惊喜,摸来摸去却只逮了十一、二条长着黑红鱼鳞、像鲫鱼一样的小东西,他哪肯相信,叫人挖渠放水;其实不要他说大家已经开始动手了。这些人不管今后会如何,现在填饱肚皮才是硬道理;除了浑浑噩噩、不知天南地北的伤员和病号外,几百号人手刨刺刀挖的,天还没黑就把水池挖了个底朝天。天无绝人之路、功夫不负有心人,凹地水池里果然有好东西,除了长着黑红鱼鳞的怪鱼外,还有不下百斤的鱼鳅和黄鳝。铁英有了走出去的信心,又拿出了和虎子们分手时“板”悄悄塞给他的几块薄荷糖,盐也是他必备的东西,于是,几百人的队伍就美美的吃了一顿怪古稀奇味道、野菜和鱼的大杂烩;两块薄荷糖虽然没让鱼汤变得甜甜的,却是提神,于是,这群完全变了形的大杂烩队伍相互搂抱着终于美美的睡了一大觉。。。。。。铁英料一军团最多三天就能走出草地,而自己进入草地已经六天了,也就是说,跟着他的人也在草地了坚持了六天,后面还有多长的路不知道,但他知道部队的目的地是班佑,早就出去了的一军团绝不会还有人在草地外等候谁,就是收容队也早撤了。既然一时追不上队伍,又眼见这群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干脆让队伍在这座野菜还没有吃完的山岗上休整一天,待自己找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后又才率队出发。如此,走出草地后的队伍穿着虽然偻烂,肚皮却总是装满了野菜,当然,像那座山岗上那种欢天喜地的大好事却是再没有遇见过了。道路虽然艰辛,但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后,几百号红军除了病死三个外,竟然奇迹般的无一人掉队。看到天空中有了飞鸟的踪迹后,铁英知道,离坚实的陆地不远了。看看所走的方向,竟然偏出北方太远。根据日出日落的方向,他决定带兵北上,向四川的班佑、巴西地区进发――总部特勤队队长自然知道红军的目的地。 第二章 长征 【六】分裂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一、四和三十军经过千辛万苦走出草地,到达班佑、巴西地区。胡宗南得知后十分震惊,做梦都没想到红军竟然穿越了茫茫大草地,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后方,急令其精锐49师向班佑以北的包座地区增援,欲将红军阻止在包座河一线。包座位分上、下包座,包座河横贯南北,时值雨季,水深流急。红军要想北上到达甘肃南部地区,就必须打下包座,建立北上桥头堡,以接应还没有走出草地的后续军团。第一军为开路先锋,出草地后又兵出松潘南北地区;红三军正在艰苦的爬涉中。由右路军徐总指挥建议,中央同意,消灭包座之敌由红四和红三十军担任,疲劳又兵力不集中的一军为预备队。8月末,考虑红军才出草地疲惫、武器弹药奇缺,徐总指挥命三十军布下口袋阵,全军埋伏于森林中,以一个团诱敌深入,四军围点打援;截断敌49师退路和打击增援之敌。战斗打响后,三十军从丛林中冲出,展开短兵相接的战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经过大半天激战,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军以疲惫之师攻击敌人精锐一个旅,毙伤敌4000多,俘敌800,缴获大量武器、粮食和牲畜,体力和精神都到了极致的红军得以在班佑地区进行休整。右路军撕开北上的一条口子,中央机关和右路军前敌指挥部进驻班佑,等待左路军前来会合,但张国焘再一次借口葛曲河涨水,难于徒涉而迟迟不见动静。竟然于9月8日电令左路军驻马尔康地区的九军两个团阻止右路军北进,到马尔康地区集结。同时电令陈昌浩率右路军南下;必要时动用武力胁迫之。右路军走出草地,单等左路军前来会合。中央一次一次的召开会议,讨论和敦促左路军北进;但张国焘的亲密战友陈昌浩不止一次的抵触红军北上主张。这天合当天要保佑中央红军,在中央临时会议室开会的陈政委正激情澎湃的指责张闻天“论北上的主张和南下弊端”的小文章时,张总政委要他率右路军南下和“必要时武力胁迫之”的电报到了。天要佑红军,前敌参谋长叶剑英反感陈昌浩的盛气凌人,借口尿急出门,刚好碰见要进门的右路军译电员。参谋长说陈政委正做报告,电报就由他转交,译电员便放心的把“密电”交给参谋长,转身离去。译电员去了,参谋长却惊出一身冷汗,马上把电报交到了住在不远处的毛手里。为了两支红军不起内讧、不兵戎相见,中共中央领导决定率红一、三军团单独北上。九日晚,张、毛、叶等党和军队领导人不骑马,不带警卫员,秘密向驻扎在不远处巴西一带休整的红三军团靠拢。班佑地区阴云密布,空气中却弥漫了一股火药味。三军团长素有“红军之狮”的美名,单只说他威猛一面;闻惯了硝烟味道的他早就嗅出了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火药味道,早谴一个团靠近于班佑,更以随军的总参谋部特勤队直出巴西地区,随时接应中央领导一干人。中央部分领导向红三军团靠拢,在路上遇红四追上来的骑兵一股。虎子命“板”带苗家骑兵队护住大首长先行;步兵班由春望带领在小道两旁设伏;自己率四排长断后。大首长下死命令:坚决不能开枪。“板”不去,她和铁英呆得久了,多少知道一点“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想想铁英在时该怎么做时,她便不走――不是还有个凶神恶煞的铁虎在吗?铁英和“龙”不在,虎子身边就只有“板”、四排长和春望是有些杀气的人了,“板”不去,他只有命四排长率骑兵队保护大首长去了。追击的红四骑兵队远远的见两骑战马立于一处险恶的隘口前,近了看时,却是总部支援班那个金刚也似的独臂人;身后一人你道是谁?支援班里独一无二的少女英雄、苗家姑娘“板”是也。骑兵队长老远就提缰大骂:“胆小鬼,开小差的,逃兵”。虎子不怒,任不听话的马匹亦步亦趋的越走越近,豪声而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要北上,为什么就成了逃兵?你们张总政委要南下,未必就不是逃兵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且自去,要挡我们的人,除非从支援班身上踏过去,如何”?和部队的老兵油子些混久了,竟然会说得些江湖话,不过听起来却有点凶巴巴的味道。铁英和“龙”跟了一军团做开路前锋,彭军团长见特勤队没有了铁英和“龙”,虽然虎子也够生猛,但在别人眼里,没有了铁英的支援班就不足以谈“虎”色变。所以他一直秘密的把没有铁英和“龙”的特勤队放在三军团驻扎的巴西一带,而不是直接派在了中央机关的驻地班佑;不管谁有心还是无心的要好客的留住中央机关,在三军团长有意而为之的调度下,可能除了一军团的少部分人外,包括三军团的官兵都不一定知道特勤队的虚实,红四的人就更不消说了;而红军总部特勤队足以让任何想对红一不利的人都得三思而后动,哪怕拥有千军万马的军长、师长也不例外。虚实并用,三军团长把全军唯一一只奇兵神秘化:军事统帅的大道也。中央红军支援班大名鼎鼎,在懋功地区又招摇过市了几回,几人不认得副班长独臂虎子,连不离战神左右的苗家女“板”都在此地,那战神铁英呢?还有那金刚也似、莫测高深的那个什么“龙”呢?红四骑兵队长眼望铁虎身后那险峻的山道和黑黢黢的丛林,即便铁英不在,他也不敢从支援班副班长身上踏过去。他率队向左边另一条路去时,回头向两人看一眼:“只要你们不走错路就好”,一语双关。虎子回一句:“你们早晚也要跟上来的”。。。。。。 第二章 长征 【七】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信念坚定,铁虎也不例外;历经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兵临贵阳、剑指昆明后二渡乌江,突破国民党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后就坚定不移的信服,毫无疑问:“你们早晚也是要跟上来的。”在中央红军北上陕北建立了广大根据地、红四南下屡次受挫,三过草地、无数次的翻越雪山北上后,这个英雄又忠诚的骑兵队长已经牺牲在了茫茫大草地中,验证了铁虎的话。红军大学随右路军北上,因刘总长任校长后又被调去左路军,红军大学教育长听中央部分领导人潜出班佑,率学员直趋巴西,在藏民居住的一处院坝里和毛等人撞了面。连年征战,部队官多兵少,红军总部决定组建中央红军大学,因红一长征走得辛苦,部队十亭去了九亭,兵不多,官也不多,所以红军大学大部分学员都是红四的中下级干部。1931年顾顺章叛变,上海党组织撤出上海滩后,有一大批优秀的情报工作者到了川、陕革命根据地。张国焘曾经在上海隐蔽战线领导过工作,知道情报工作对军队的重要性,组建了多个情报侦察部门。与敌人打交道多年,成功监听和破译了敌人军队的通讯密码,对敌人的行动了如指掌。红军中大多数人又是穷苦农民出身,在张多次率部队取得胜利并建立了大片根据地后,老张便被红四方面军的中下级干部和士兵们视为能掐指会算的张神仙,奉为圣明。如今张要南下,红四的人自然是百般拥护,都想打到成都去,吃机器做的面条和百米干饭。右路军里红一的人要单独北上,老张一声令下,这些人哪有不来阻截的道理。教育长有张总政委撑腰,理直气壮地问毛等人:“为什么要当逃兵”?面见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事总负责人,这人腰里居然还别着手枪。在一座老乡的院坝外,毛和中央几个领导人显得孤立无助;接应中央的三军团七团在没在附近谁也不知道,就是毛知道,也必不会让他们现身,现在连导火索都有了,就差一星半点儿的火星;七团固然可以驱逐眼前这百十条人枪,但后果呢?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者两败俱伤,那么今后的历史就将重写,或者当时就改写了,以大局为重的毛当然不会;但他身后有红一特勤队威风八面的苗家骑兵班和大名鼎鼎的特勤队四排长。特勤队是属于中央总部的,中央的人身边有特勤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大首长身边没有警卫员一样,反而奇怪奇怪。毛、张还在做作努力,想把最终还没有点燃的导火索和紧张的气氛化为乌有。红四来的人不少,又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在不平等的条件下,自然是强者衡强、弱者自若,没有什么长篇大道理能平衡这种关系;毛的北上打动不了铁了心的红四官兵,因为绝大多数军官早已经坚定不移的相信:只有张主席的“南下”才是唯一的出路,另走其它路当然是胆小鬼、搞分裂。搞分裂的人就是叛徒,纵容叛徒就是姑息养奸。。。。。。但虎子却没有这种雄才大略,因为铁骑卷起一路狼烟,他到了;和他并绺齐驱的还有不离战神铁英左右、英姿飒爽的苗家姑娘“板”。铁虎到了,红四的人才知道,自懋功分手后,一直不见支援班的踪影,原来却跟随了三军团。“板”在,铁英和那个什么“龙”就没理由不在,不见他比见了他更可怕,因为杀神无处不在、杀人更无需问理由。就是天王老子只怕都不敢招惹铁英信服和追随的人,何况几十、百把号凡人。教育长身后有百十条人枪,面对中央军事头号人物,其气势咄咄逼人。虎子到了,单手虚按马鞍,提身离鞍后,脚踏马背平射而出,不过这家伙毕竟从小没有在脚上绑过沙袋、铁条,没有铁英在空中的潇洒自如,虽然一蹬之下也平飞几米,终是去势已尽。正遇毛身侧一个碾小麦和青稞用的硕大石碾,其碾子为一米长短、直径尺许的圆形石柱,平时操作皆以骡马驭力,重愈千斤。眼看铁虎就要跌个狗啃屎的时候,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好个虎子,百忙中铁家奔雷掌连续出手,隐约有雷鸣声起处,他掌拍石碾曲腿,两腿蹬在石碾上借力后空翻,正正的立在了毛的身前两米,动作虽然不是很潇洒却干净利落,独臂后背,昂然而立。支援班副班长铁虎到了,谁不认得,就是不认得的也听说过;仅在懋功和四军警卫大队斗力,独臂人就技惊整个红四。铁虎到了,本来有些紧张的场面开始有些冷,因为那个好端端的石头碾子开始崩裂,声如裂帛;又如撕裂生命的魔咒,一块块分裂撕开后,连同厚愈两寸、直径两米的底座石盘都粉碎了――轰然坍塌。中央领导人大都见识过虎子的蛮力,虽然也不敢相信这一掌是人为发出的,但总比教育长们呆若木鸡的样子自然得多。还是自遵义会后一直不服气的李德打破了僵局,拥了教育长向打谷场外拖,李德近两米身高,又是行军打过仗的人,力气之大非教育长可比,还一个劲的咕噜:“铁英,战神厉害”,意思铁虎这点把人整得荡气回肠的把戏算不了什么,如铁英出现日子就难过得多。危难之时知道从大局出发,知道保护毛,不是个鼠肚鸡肠的人。支援班来了,毛又拿出总部编印的红军南下和北上的弊与端;指出,红军北上,地大物博,有天时、地理的优势,而南下却多隘路、森林和雪山草地,无坚实的军需补给,不利红军发展。红四学员大都带枪,不肯相信也不肯走,场面依然冷或尴尬。突见三骑快马“泼刺刺”的飞奔而来,“板”带两骑提缰拦住,来人滚鞍下马,却是右路军徐总指挥发话了:“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至此,红一、三军和中央纵队单独北上,红四、三十军及红军大学等南下――各走各的阳光道。。。。。。 第二章 长征 【八】藏民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带一群老、弱、病、残和小孩、妇女走出草地,若不是还有四、五十个身体够壮实、意志够坚定的人背着几十只支老套筒步枪的话,俨然就是一群集体逃难的花子队伍了。铁英跟郑幺娃厮混得久了,有了些识路的本事,又在懋功休整过一段时间,知道红军被国民党压缩在狭窄的川西北高原地区后,又在北上还是南下大起纠葛的时候,十万红军就是每天只吃半斤粮食,一天都是五万斤,人烟稀少又贫瘠的藏族地区哪里有能力负担得起,藏人纷纷走避。但活人不可能遭尿憋死,再憋得些时日,不用蒋介石派兵来进剿,饥饿就会让红军自动溃散,而那些组织纪律强、又不原溃散的人多半就饿死了。流亡在成都附近的西藏昌都诺那活佛被蒋介石召见,被封为“西康宣慰使”后,发表“告康藏民众文”,污蔑GONG产党JIAN淫劫掠、无恶不作,还要毁灭一切宗教,要藏民“尽心尽力,不让残匪越康境一步”。活佛发话,信奉喇嘛教的藏民哪有不遵从的道理,除了组织武装对付红军外,几乎全都人去屋空、坚壁清野了。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到了关系红军全都要遭饿死的时候,也是可以灵活掌握的,尤其是准备过草地前,红军每人都必须筹集五至十斤粮食。于是便有侦察敌情的侦察连队改行侦察有无粮食;各部队工兵连也发挥其专长,开始掘地三尺,寻找地窖、暗格和一切可能藏匿粮食的地方;实在是没有法子后,就收割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青稞麦。当然,红军就是红军,每每寻得多少不等的粮食后,总会在别人家里或青稞地里留下数额相等的银元;又怕藏民收不到,又写上借据,借据上都言明了:等革命胜利后,凭字条或木板【木板上留字】到当地政府领取相应的补偿。藏人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就是认识汉字也肯定不相信GONG产党的什么革命就会成功了,也就没有人会愚蠢到把红军写的借据当宝贝一般的供奉起来,如被头人或国民党军知道了,多半就被挖眼睛活剥了去。半夜有藏民在远处的山上喊:“红军,你们快走吧,再不走我们就饿死了”。本来至民国以来,四川军阀对川西藏民横征暴敛,滥施淫威就激起了藏民对汉人的仇恨心理,藏民在至高无上的土司和活佛的统治下,其社会还处在相当原始的奴隶制度阶段。如今红军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半强行筹粮,更使本来就不善良的民族关系越加的紧张起来。所以虽然铁英要找大部队的足迹不难,但自己这一群吃不好、穿不暖的花子兵,却哪里敢去找人问路,更不敢去藏人居住区买什么吃的了。藏民好斗,且蛮勇,自红军进入懋功后,就有土司、喇嘛和各地区的宗教首领们组织了藏民武装,大的有上千人的骑兵队伍,有好些红军死伤于藏民游骑兵之手。红一在驻地垭口放的一个警戒连就曾被这些人悄无声息的全歼。铁英不敢招惹他们,幸好沿途多森林,带队专往荒无人烟的小道钻。铁英看队伍出了草地而斗志昂扬,却大部分人因为缺乏营养而全身浮肿,脚步踉跄无法行走;九死一生的草地都走出来了,铁英就绝对要带队伍追上主力红军。出了草地第一天,他命队伍在丛林里休息,伤病的营政治委员还活着,他也是带着部队筹过粮食的人,知道藏民区的复杂,喘着气建议铁英带队伍尽快走,及早离开这四非之地,如果这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队伍遇上藏族游骑兵,后果不堪设想。铁英不匀,与其说带极度虚弱的队伍日行不到二、三十里、遇上藏族武装连爬着逃命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让队伍恢复了些体力后再做计较不迟。军队中政治委员有最后的决定权,虽然铁英属于正营级、有参与和指挥团级作战单位的权利,但总部特勤队的命令却是只准发到团级单位的,所以教导员以下的人并不知道铁英的级别。教导员又偏属于那种坚持路线、一切都要依靠组织力量的人,依他的级别,本可以命令部队继续前行,但铁英是军中战神,在战士心目中是无冕之王,他不敢下这道命令。教导员也崇拜铁英,可在这关乎几百号红军的归队还是溃散的大是大非面前,他召开了掉队红军中的党员会议。在军队中有着无上权威的政治委员的建议第一次被零票否决,连护送他的两个警卫战士都迟疑着最终没有举手。教导员无奈,自己都要别人抬着走路,未必就自己爬着去找大部队不成?而铁英根本就不把教导员的话当成一回事,安排好警戒后,兀自带三个警卫战士狩猎去了。待他晚些时候回来时,营房里竟显得异常的沉寂,原来,是两个生吃了蘑菇的小孩死了,还有十来个大人都不同程度的中了毒。望着四周采摘回来堆积如山的山蘑菇,铁英什么都明白了,是自己走之前不准他们生火,控制不住饥恶的人偷食了有毒的鲜蘑菇才中毒和丢命的。千辛万苦走出了草地,自己和大人些倍加保护的几十个半大孩子一下又死了两个,铁英苦不堪言。不知道藏民们是不知道蘑菇可以食用还是高原气候的原因,战士们采回来的蘑菇竟然多不胜多。不知道四周敌情如何,贸然生火又招来藏族游骑兵和国民党兵怎么办?但几百个饿得要死不活的人面前堆了一大堆粮食还反遭饿死,可能天都会惩罚人了――暴殄天物也。大多数蘑菇人们都不认识,铁英只让人们检出自己认识的六、七种,其余的都挖坑埋掉,以防又有人饿糊涂了,把这些颜色鲜艳又肥大的东西又胡乱吃了去。铁英不敢在丛林里生火,更不敢叫几百人明目张胆的在旷野里挖灶做饭,但他敢到藏民家里去,也学其他指挥员的样,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灵活掌握一回。他命手脚尚能活动的一百多人把早已经侦察好的一处藏民区围了,不准开枪,不准放走一个人;自己带十来个精神还好的战士直去一座藏民屋。想是藏民们早已经有准备,铁英几人离大门尚有二、三十步,便有一家屋顶上了十余壮汉,用屋顶堆积起来的乱石向铁英等人乱砸,而且力道和准确度都惊人,想是平时赶牛羊练出来的本事。有红军用对汉人的法子宣传道理,这些人听不懂,即使听懂了也未必就信了。警卫战士拔枪威胁,这些人只是不理,把五、六个红军砸得吐血。铁英命退,一个排长拉栓上膛,问:“打死算了?”铁英不匀,这与强盗土匪有和区别了?我是买东西,又不是抢东西,就即便是抢也不能 把人杀了;叫人都退后了,任屋顶上的人吆喝阻止,单独一人自顾前行。也不见他作势躲闪,十几个人发了疯似的石头就是砸他不着;看看渐近,他出手了,只见两粒小石子击在两个红脸壮汉刚出手的大鹅卵石上,砰然有声后,大鹅卵石虽然没粉碎,却是碎裂成了几大块、纷扬着跌落于屋下。铁英停顿了不进,藏人不见他作势,疑为妖术,交头接耳后还是把石头来砸;铁英用意就是震摄对方,干脆装神弄鬼到底,藏人动,他也动,渐近,两石从自然摆手的角度又弹出,分别弹去一个为首老头和旁边壮汉的瓦楞帽;同时脚踏用乱石和牛屎糊做的院墙,手搭墙头倒翻上院墙、头上脚下的连续打出两镖,三块疾飞而至的大鹅卵石同时被击得粉碎,在藏人还在惊愕之际,脚踏墙头,双手已经各接着一块石头。藏人人多,被弹飞了帽子的人尚在呆立,又有几块石头飞至。铁英立于墙头距藏人不过七、八米,人不动,即以手中石头反击,如此,近身的石头都被他轻巧接住,又反击半途而来的石头,竟然是颗颗中的,也颗颗粉碎。只几颗后就听被打落了帽子的为首老头大叫,铁英听不懂,但这些藏人都住了手,老头也从屋后梯子下来,叫嚷着跑来开了院门。藏人彪悍亦蛮勇,却极敬重英雄,见了来人不施妖术以石击石后便知阻不住,屋顶上的人都下来了,向铁英直竖大拇指,了不起的向他看;铁英不会藏话,但知道一些藏族风俗,向藏人行礼,为首老头回了,有胆大的一个屁孩过来好奇的盯了他手看;铁英俯身捡了两块碎石,右手挥出一块,左手弹出,“啪”一声响,皆粉裂,然后向屁孩摊开双手,做“什么都没有呀”的无辜样,惹得几个屁孩开心,便来把他两手乱摸,大人逐之不去,气氛却融洽了,也连比带划赞铁英打得准。。。。。。 第二章 长征【九】 藏民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这个地方是藏族分支“安多娃”的散居地,一共住了七户人家,以畜牧业为住,也兼做农业。铁英在懋功时候用银元兑换了不少藏币,这些人崇拜铁英,其实崇拜里更多的是惧怕,再说还有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人呢?居然还有大把的钞票进了腰搭子,欢喜得差点没有把磨坊里的牦牛都拖出来杀了。藏民都以礼相待了,未必还硬要违反纪律不成?这几户藏民得了不少的好处,有人提刀打手势征求铁英的意思,作势要杀唯一两头牦牛中的一头。铁英不好意思,知道藏人的春耕秋收全靠的是这种耐寒的牦牛,何况这七户人一共才有两头,也是够贫穷的了,不同意,但各家的绵羊就多不胜多了,宰几头羊还是可以的。又叫人拿出自己出去半天的猎物,和了战士们采摘的蘑菇,七家藏人差点把家底都抖了出来,三百来人的队伍才饱饱的吃了一顿热热乎乎的羊肉、野味、青稞、小麦和野生蘑菇的大杂烩饭。藏民见这些穿着破烂的红军不要强,除了十几个煮饭的,几百人安安静静的坐了几大院子,竟没有一个乱走乱问的人;拿极高的钱买东西后,还用钱租用几家煮饭的家私,吃了天大亏了,便有藏民家的妇女们做了些什么粘粑、酥油茶出来,虽然不够几百人的队伍塞牙缝和打湿嘴皮,但可足见这些人目前是没有敌意的了。有了两天的好吃好喝和遮风避雨的休整,吃了几十只羊子和铁英每天都有收获的野物,又踏踏实实的睡了两天的大觉,连最虚弱的人都能护着别人走路了。藏民的存货不够几百人吃喝两顿,就是有,铁英换的藏币也不够;绵羊不缺,那是别人的主要生活来源,可也没有少吃,何况还有后面不知道多少路的艰辛呢?再不走就真成了强盗。藏民好斗,铁英便投其所好,悄悄的送了杆没有了膛线的老套筒给那个戴瓦楞帽子的老者,没想到效果比他想象的结果要好得多,老者一家竟然高兴得忘乎所以起来,不但要给队伍带路,还把离此地不远的一个喇嘛庙里藏有粮食的消息也一并的告诉了他。原来,这儿的藏民世代为奴,也不信奉喇嘛教,被红军教导员连比带说的做了几天思想工作后,有点开始想“为什么”了,想了无数个“为什么”后,老者一家就对头人、土司们的不劳而获有点不满了,继而便愤怒。告诉铁英:喇嘛庙里有大户人家为了防止红军筹粮而转移和囤积的大量粮食,也有土司和头人等有枪的武装看守。铁英大喜,问清护寺的武装最多不过一百人,他便打起了喇嘛庙的主意。铁英鬼鬼祟祟的动作早引起了教导员的注意,叫过身边的两个警卫员,这两人跟教导员久了,知道教导员不但政治觉悟高,是个极遵守纪律的老红军,打仗也十分勇敢,对他极为尊敬,遂老老实实的向他坦白了铁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听说铁英随意就送枪给人,教导员哭笑不得,也算是领教了什么才叫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的人。难怪很多人都想进支援班,看支援班一个个龙精虎猛的样子,连马匹都膘肥体壮的,还不说别人的武器,只要铁英这家伙不嫌累赘,可能支援班一人扛挺机枪外加一支冲锋枪都对他不是问题,拿一、两支老套筒送人对他来说简直就不算事情。看他大把大把甩钱的时候,教导员才有些醒悟――这家伙经常带着支援班莫名其妙的失踪,又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红军最危险的时候,不知道出去打了多少野食、藏了多少战利品了。但神人名战,不光军团长级别的首长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总部的领导对他都是别具一格――独一无二、有来去自如权利的特殊单位。无论铁英如何招人艳羡,当听说他要想打喇嘛庙的主意时,教导员便坐不住。喇嘛教是藏族的大教,喇嘛就是藏民心目中的神,如动了庙里的神物、神器时,还别说动了喇嘛,这和藏民的叶子就永远解释不清了。教导员大急,杵着拐杖遍寻铁英不着,预感不妙,让人清点人数,还好,一个都不缺。但铁英有天大的本事,既然一个人敢单挑一个整连乃至一个整营的敌人,这个喇嘛庙的百来个武装他一个人又未尝不敢去。教导员见这家的老者和一个壮年人不在,脸红脖子粗的问了半天的话,这些藏人只呆呆的望着他看,听不懂他在瞎比划什么,教导员几乎绝望,想派人去找寻,又无奈这些事情都是铁英一个人单独操作,没有任何人知道去喇嘛庙的路,就是知道了这些人也未必肯带路,因为铁英岂止是战神,这些得了性命又充满希望的人早把他当成了救命的菩萨,不早晚顶礼膜拜就不错,未必哪个还去干涉他做的事不成?红军们吱呜,教导员料想铁英要整出大事情来,可知藏人这些武装虽然都是由喇嘛、头人组织和组建、是属于私人性质的武装,各个部落之间也多有矛盾,平时就打打闹闹 ,但受了蒙蔽后对反对GONG产党和红军却是这些人齐了心的事,也分外的团结。如铁英一时搞不定,就将招惹大量的其他武装前来救援,即便是严密封锁了消息的这处藏人散居地也难免走漏了消息,到时候谁也跑不脱。急命队伍转移,走得越远越好。队伍要走,铁英却又神秘兮兮的回来了。他很佩服教导员的决定,竟安排藏族老者带路向一处峡谷后的大森林进发。水声潺潺、道路崎岖,队伍过了一处独木桥后就进入一处乱石林立、背靠雪山的山区;融化的冰雪从半山腰下潺潺而过,更有鸟语花香,恰似一处做山寨强人的好去处;易守难攻,炸掉独木桥后,纵使只有三、二十人也能敌住千军万马,这是铁英打猎时早就侦察好了的地形。临近天黑,部队安顿下来,铁英让队伍把预备不多的干粮吃了,布置了警戒后,他挑选了一些有点力气的人要过独木桥,做什么?教导员当然怀疑是和人干仗。这次教导员不干了,坚决不准铁英擅自行动。他知道铁英对国民党有天大的仇恨,断不会就带人投了什么敌,或是去当什么山大王,要当山大王早就当了,他从隆城开始就收容和招募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去了,还是个不得了的山大王,哪会每次都千辛万苦的带了队伍追赶大部队;他也不会是一个人离开队伍就走了的人,要走就不会出了草地又倒回来、带着这三百多个妇、幼、伤、残受这许多苦去。他只怕铁英在本来就水、火不相容的汉、藏之间再整出什么大的民族矛盾;而一旦他出了事,即便是受伤,自己和这几百号人就断难走出这不知有多大危险的区域了。铁英苦笑,部队虽然有了些精神,要到班佑、巴西地区还有正常人两天的路程,按目下这支队伍的行动来看,起码要走四、五天,不说藏民的游骑兵,路上还有国民党不少于一个团的兵力布防。而部队要想一鼓作气通过这些地区,只有吃饱了肚皮才可能办得到。教导员同意,队伍要走,又吃完了藏民村里能吃的东西后,能筹集的干粮不到一百斤,虽然今后的路程可以野菜充饥,但队伍不少,不说伤病员需要营养,就是野菜又哪里有这么多了。况且气候多变潮湿的高原雪山能认识的野菜几乎为零,谁敢保证不过第二次草地的苦日子了?即便红军主力一直不走的收容着掉队的人,这支队伍也未必就走得出去。铁英把自己准备的事情向教导员说了:山下藏族老者一家见队伍不似一般的武装,秋毫无犯,部队里又多有妇女和孩子,就是伤病者也有五、六十人之多,他们愿意帮助我们。而喇嘛庙本来就有不少的粮食,又有藏人大户家存入的东西,就是突然少了千儿八百的粮食也没有人会注意得到,而更重要的是,老者一家有个亲戚就是喇嘛庙里的护院,只要有钱,他会想办法弄出些粮食来的。教导员高兴,可又哪里去找钱呢?铁英笑:不必着急,自己还有二十几块大洋,藏人也知道这种东西通用,喜欢得很。教导员欢喜,又想几百人几天的粮食不是少数,几十块银元不一定够,急摸身上口袋,也有三几块。铁英笑而不接,说且先留下,说不定今后还有大用处。他已经用两支步枪和二十块大洋换取了一千斤粮食,就在今晚月明之时交货。教导员更欢喜,现在也不心痛什么枪不枪的了,想叮嘱铁英以防有诈时,铁英一行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他检查了山头上的三处岗哨,安顿好妇幼伤病后,亲自带十几支枪守住了独木桥,眼巴巴的只等队伍回来。。。。。。 第二章 长征 【十】 粮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教导员担心有诈,铁英何许人也,和土匪打交道多了,不是轻易就被人诈骗得了的;下午和老者亲戚联系时就把枪作为信物给了,枪栓还在自己手上,可他在给的时候也随手打下了两只聒噪的鸟,被老者的亲戚当神人看;银元呢?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藏人要想联络了土司之流的头人灭了自己呢?不说老者保证了不会,都是被强行掳去的娃子,没有人会做这种昧良心的事;就即便有,铁英也不怕,因为没有人能跟踪他,跟踪不了就没有人到得了这里;埋伏呢?更不怕,夜深人静就是山鼠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这条路铁英白天刻意走过,叫藏族老者带队伍跟进,自己一人做前卫,一行十几人快接近寺庙时,他命队伍潜伏隐蔽,单独一人和老者去了联络地点。老者是猎人出身,会点夜猫子【猫头鹰】的叫声,随后便从丛林里钻出三个人来。铁英前迎,看清这三个是上午和自己联系过的人,又听清丛林里还有五、六个,知道这些人有戒心,但护院的大部队没有来,就不是要准备收拾自己的人,放了心,把银元在地上放了,退后两步听老者和来人嘀咕,藏人点头,拍巴掌唤出丛林里的五个人。这里隔寺庙尚远,这些人亮起火把后就欢天喜地的抓地上银元,一人拉栓上膛向铁英伸出手来,铁英明白是要枪栓和子弹,向老者打手势:“先看粮食”;跟老者住了几天,两人竟然会手势交流了。老者翻译了,但藏人蛮横,三人抽藏刀威胁,铁英仍不给。老者和亲戚阻止不及,三人已经前趋开始刺人,铁英不退也不躲,随指一弹,一粒小石子在一把藏刀上打出一溜火光,藏刀随声音飞落草丛;铁英不退,但侧身,两把藏刀刺空,两个藏汉被铁英一带之力前扑,待转过身来时,两把藏刀已经到了铁英手上。铁英以刀做镖,两把打造得十分精美的刀子便被齐刷刷的钉在了一、二十米远的一颗大树干上,直没入柄,向老者:“看粮食”。三个莽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铁英甩出他们的刀子和抛出子弹后,这些家伙才明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待有人去拔树干上的刀时,却是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铁英左手食、中二指奇异,只用两根手指就拔刀在手,又艺高人胆大,抛出枪栓和二十发子弹,故技重施的将两把刀齐刷刷的钉在了放子弹和银元的蓝布帕子上,恰成交叉形状,把两堆东西刚好罩在叉子下,甚是诡异。“看粮食”,铁英饿死鬼投胎。藏人实实在在的看铁英玩了回把戏,一个劲的向他单手竖立,嘴里也不停的嘀咕,铁英不懂,向老者看,老者打手势:天神的意思。于是,贪图枪和银元的喇嘛庙六个护卫就在附近的草丛里提出十袋小麦和青稞,一袋百斤左右,原来早准备好了。藏人诚实,草丛里还有两袋,老者说是不敢称秤,怕不够,是多预备的;现在又崇拜他,干脆就都送了。两袋粮食,几乎是当地一家人小半年的口粮,老者眼里都放光;铁英只带了十个人,拿不走,只自己多提了一袋,向驻地满载而回。队伍驻扎在山区,又有天然的雪山做屏障,仅有的三十支枪守住独木桥后,铁英便不惧,命人连夜生火把青稞和小麦炒熟了,每人分得三几斤,天不见亮便拔寨开路。藏族老者立了大功,教导员把身上仅有的三块银元相谢,老者欢喜,坚持要为红军带路。于是,以老者和铁英为前卫,三个警卫战士带二十支枪为后卫,部队专走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道路虽然难走,却十分的隐蔽安全,又是到班佑的捷径。不到两日便出了大森林,举目望去,是光秃秃的山丘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了。老者说翻过对面的小山,前面不远就是一处藏汉杂居的小镇,出了小镇沿大路不到一天的路程就是班佑地区了;但小镇平日里有国民党驻军,如要绕过镇子就得沿左面雪山脚下走,要多走大半天的路程。队伍谢过老者,老者也有些依恋的不舍而去。进入甘肃境内,草原上有了牛和羊的踪迹。敌情不明,铁英命队伍不出丛林,自己一人前出小镇侦察。登上山岗,遥望远处的小镇,小镇说大也不大,大得方圆有好几里都有黄泥筑就的房子,要说紧凑点的地方也不过四、五百米长短的样子,一条大路穿个小镇向右延伸而去,任铁英目力再好,也是望不到右边稀稀落落的房舍尽头,怪不得藏族老者说不能向右边走,只怕绕好大的圈子都被人在一马平川上发现了;向左朦朦胧胧的是一座山脉,上面终年积雪,也不见多少植被,想是居民怕冷,又不适宜放牧,都把房屋建在了远的地方;山脚下有不少的乱石和风化了的小山丘,看样子极方便隐蔽。铁英测算了小镇到这些山丘的距离,不放心,若镇上有敌人驻军,而听藏族老者说还多半是骑兵,那真出了乱子敌人转眼就到,到时候只怕爬到山上啃雪的时间都没有,况且他也不想让没有多少粮食和精神的队伍多走大半天的路程。他上了山脚下的大道,蓬头垢面的直向镇子而去。路上遇一放羊小孩,他很老练的操几句懋功一带的方言问,小孩怕生人,怯怯的盯了他看。铁英无奈,使出百般伎俩,连苗家话都搬了出来,小孩以为遇见了疯子,骇得不轻,捡石头砸他。铁英以为遇见了个傻子,不和他计较,抱头离去,正自鼠窜时,镇子里泼刺刺的冲出一彪骑马的人来,铁英看后,只叫得一声苦,却是穿着灰布军装的国民党骑兵。忙向山丘后躲去,那小孩偏又捉弄人,老远就向官兵遥指铁英躲藏的地方,铁英恨得想掐人,可还是狼狈的被官军揪了出来。敌人有十一人,铁英不惧,不过离镇子只有几百米,虚实不明也不敢随便杀人;又不敢随便说外地话了,回不了官军的问话,索性抱肘蹲在地下“啊、啊”的装哑巴。红军已经进入甘南地区,在这一带的敌人自然是加倍的警惕,严查共军探子,就是如铁英一样的哑巴花子都不放过。敌人要搜身,铁英虽然没有枪,但一个叫花子的身上全是暗器和凶器,这个花子就不是一般的花子了。他不知道镇子里住了多少敌人,不敢耍横,想在地上打滚撒泼,或哭、或笑、或吃马粪装癫子时,还是那个小孩讨厌,远远的向他扔石头,不停的跳着脚喊:“癫子、癫子”。铁英不避,额角上吃了一石头,摸一把血,“呀呀”的叫着直向小孩撵去,路上踩着马粪又摔了一跤,跌了个狗啃屎,引得官军大笑,眼看着疯子跌跌撞撞的撵得远了,一个班的骑兵忙自己的事去了,后又在镇子里看见这个疯子,众官军手指他又复大笑,在这风声鹤唳的日子里,难得开心一回。敌人在小镇里只有一个排的骑兵,看样子是敌人的侦察部队,如是虎子们在时,大天白日铁英也敢把这个排做了,免得还在丛林里猫一个大下午,但想躲一下午总比绕大半天的路划算得多,他准备晚上动手――待四处游荡的骑兵都归队后,偷袭骑兵排。他看上了这个排的三十一匹战马、七支冲锋枪和二十几支老套筒。班佑有红军的大部队,甘肃军阀鲁大昌连续吃了几场败仗,呼天抢地的要胡宗南派兵,要把红军赶出境外去;日夜调兵遣将,以骑兵团为前哨,在甘肃以西地区构筑前沿阵地和侦察红军消息,一旦时机成熟,就以迭部地区为中心,把红军向四川北部地区挤压。川北的杨森想把红军向甘南撵,甘南的鲁大昌又想把红军向川北挤压,莫不是把红军看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或煮熟了的鸭子不成?老鲁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红军不是鸭子,也赶不上架。这不,鲁大昌战术动作很快的骑兵团在甘西偏东地区构筑前沿阵地,做出了赶鸭子的态势;而这个团的前哨骑兵连的一个排在甘西小镇的驻地却闯进了二十六条鸭子――鸭子要杀人了。铁英要端敌人骑兵排,站出了百多条好汉,可敌人是骑兵,还武装到了牙齿;没有武器的红军可能砍过人,或是见过别人杀人,有豪气不等于有能力,铁英最起码也要挑会开枪的人,当然,这些人还得有胆量,起码也是见了敌人心不慌、有一定作战经验的人;最后挑了二十五个身子还算体壮、从瑞金走到现在的老红军,自然,三个警卫战士首当其冲。。。。。。 第二章 长征 【十一】 夜袭骑兵连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要端敌人突出在外的一个骑兵排,这次教导员没有反对,铁英决定了的事,不说几百人把他看成了主心骨、救世主,反对也是白搭,就是队伍早晚都要面对敌人,三十杆破枪保护不了几个人;粮食告罄也是早晚的事,喇嘛庙的好事不会有,就是有,也没有了钱;黄土高坡又何来野草、野菜呢?未必真喝西北风就能活命不成?岂止不反对,还亲自为铁英挑选人马。天渐黑,今夜有月,也有星光。月光和星光下,铁英从队伍中挑出的八个枪法好的战士分别占据了骑兵排驻地外几处较高的院墙,成俯视状监视敌人;两个警卫战士把住两扇大门、十人分成两组守住镇子两头,防止漏网之鱼和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另五个人、包括一个警卫战士去屋后,捉拿狗急跳墙、跳窗逃跑的人,敌人没开枪,所有人坚决不准开枪,因为敌人的连部离这里只有七、八里路,转瞬即到。。。。。。铁英本想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无奈只有这么多支枪,还总要留几支在驻地吧?莫不成出了状况连报警的枪都没有一支?见战士们已经到位,天也沉沉的到了下半夜,两座院子里的敌人换过岗后,一切又复归于平静,半个小时后,他动手了。。。。。。敌排长和一班住了一个较小的院落,二、三班共住了一个大的,战马也被圈养在大院落里,两个院子都各有一个游动哨。铁英观察后没有发现其他的岗哨,知道这里离班佑最近的红军起码都有百多里路程,敌人大是没有警惕性。两座院落只隔一道墙,要同时杀掉两座院子里的两个岗哨,铁英自信能办得到,而要不弄出一点声响,他没有这个把握;就是尸体倒地的声音都怕惊了屋子里的人,谁知道有没有人想婆姨睡不着觉的?但这也难不到他。铁英隐于两座屋子的结合处,向敌二、三班所在的马厩弹出一粒石子,力道刚好把站着睡觉的马匹打醒,马儿抖抖鬃毛,刨刨蹄子,整出些动静来,哨兵看一眼,不在意。铁英又弹出一粒,这下马儿有些不耐烦了,把动静整得大了些,哨兵这才走步过去,要挑亮了马灯看个究竟时,铁英出手,一支黑色飞镖直直的射进了这人背心。哨兵好像叹息了一声,然后软软倒地,有烦躁的马匹声音掩盖,隔壁的哨兵和屋里想婆姨的人丝毫不怪。死了这边的人,敌排长院落的一个哨兵就好办得多,铁英看倒在马厩里的哨兵没有了动静,从院墙头的阴影里扑出,空中发镖,在哨兵尸体倒下的时候飞步抢上扶住了他,悄无声息。而要进排长的屋比杀人还要容易,因为天热,排长屋子的木格纸糊窗子是用竹竿支起来了的。于是,当排长被捂着嘴巴鼻子弄醒时,他在窒息前听到了一句话:“命令投降,否则杀死你”。在排长快要跨进鬼门关的时候,残存的活命意识终于迫使他点了头。但铁英有在桐梓县城的经验,怕排长不够威信,兵们好端端的就投什么降了?又因为排长临死之前才告饶,够坚强,怕排长临时反悔,也够很,用飞虎爪的牛皮绳把两颗手榴弹缠在他腰上,把引线拉出来固定在门框上,如没有刀子之类的利器,没有十来分钟任谁都解不了,而做了俘虏的排长自然是没有利器,铁英便让跑不脱的排长在门槛外站好了,他问:“都听你的吗”?排长叹口气,沮丧的摇头。铁英白费功夫,看排长是个比较坚强的人,以为坚强之人一般都有相当的号召能力。捉了排长,然后只等有号召力的排长一声令下,几十个兵们穿了窑裤儿【裤衩】就乖乖的做了俘虏,外面的红军就只管扛枪、扛粮食了。殊不知甘肃地带民风强悍,又大都独立好斗,不是随便哪个就能组织和带好一只队伍的。其实一看排长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只带三、二十个兵,就绝对威信不到哪里去。也是铁英没有把握一个人解决三间屋里几十个兵,而带来的红军都是掉了队、才从死亡边缘爬出来的人,想也不会有多威猛,只是喊来壮声势、扛武器和粮食而已,真要打起来,还得自己费力气照顾。敌排长窝囊,铁英更沮丧,他一掌拍昏【后来一看,死了】敌排长。听敌一班屋内有了点响动,看看表,下半夜刚好两点,按红军值夜的规矩,是两个小时一换岗,这个时间正好是换岗的时候,他料不是起夜尿尿的人,心中有了主意,管他妈的,且把这两个换岗的杀了再说,杀一个少一个。他怕两座院子的敌人同时换岗,又隐于两座院子的结合处,哪个先出门哪个就先倒霉。就是两座院子里的敌人就像约好一样,同时跨出屋门又如何?总得揉揉眼睛、嘀咕几句牢骚话吧,对于铁英来说,只需几秒钟就足够,何况这两个人还没有在睡梦中商量好同时出门。于是,先后跨出屋子的两个敌人懵懵懂懂的就又先后死了,而杀大院落的换岗哨兵他用的是刀,杀完人连尸体都不隐蔽的就直接进了睡了两个班敌人的屋子。在摸敌人枪支时不小心整出了声响,有睡得不踏实的人模模糊糊的骂了句:“你他妈的不晓得轻点吗”?以为是换岗回来睡觉的人。铁英嘀咕一声,老老实实的就轻点了。适应了透进窗户的朦胧月关后,他悄悄的抱走了靠在门边的枪支。待他依样画葫芦的推门走进排长所在的一班房间时,有个尽职尽责的人咕哝了一句:“几岗了”?想是接下一岗的人。铁英知道是三岗,但不敢回答,假装打哈欠,嘴里极含糊的也咕哝着,走到发音人床头,一刀割断了这人喉咙。敌人大意,大部分长枪都是顺墙角摆放,只有七支冲锋枪和子弹带被敌人挂在头或脚上方的墙柱上,但这难不到铁英,他把敌人的长枪都收集后,简单方便的一刀把这些冲锋枪的主人杀了,直接取枪走人。在睡梦中的人死得干脆,连脚都没蹬一下就被刀、剑刺穿了心脏或割断了脑壳,都是一刀毙命。掉队红军不费一枪一弹就俘虏了敌人一个骑兵排,缴获武器弹药良多。铁英不明敌情,怕遭到敌大部队报复,连夜带队伍出了发。。。。。。可惜队伍里竟然没有几个会骑马的人,几十匹战马都驮了走不快的人,赶路倒是快捷了不少。从小镇到班佑这一段路又基本成了红军和国民党军的真空地带,队伍连夜走了二、三十里大道竟然没有出现敌人,也没有发现红军的踪影。铁英料敌人天亮后不肯罢休,势必来追,敌人又是快速机动的骑兵部队,自己虽有几十匹战马驮人,却还是步行者居多,早晚就被追上了。但又想小镇附近只发现了敌人的这个骑兵连,被自己消灭了一个排后,敌人也只有两个排的兵力,三百多个红军对付敌人两个排,铁英本来不惧,可队伍加才缴获的也不过六十来支枪,要阻止敌人的骑兵部队不一定阻止得了,他想到了用人海战术骇退敌人,他如此这般的给教导员交代了。铁英一步步的把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几百人带出了草地,又技惊藏民村,队伍得以苟延残喘,再从喇嘛庙整出粮食后,教导员对铁英的古道热肠和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大是赞赏。在铁英要以几杆破枪去端掉敌骑兵排时,他从心底还是怕冒这个险的,结果铁英一个人又不费一枪一弹还是缴了敌人械。如今铁英要他带队伍做疑兵,简直把铁英佩服到五脏六腑去了,狐疑的向铁英不算大的脑壳看,心想:这些馊主意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铁英派出会骑马的两个战士在一个警卫战士的带领下前出部队五里路侦察,教导员带大部队居中,自己和五十几个会打仗的战士断后,队伍马不停蹄仍然前行。日上三竿,断后的铁英隐见后面道路上尘土飞扬,看不长的一溜烟尘,是敌人那个骑兵连追上来了。他在参谋队听刘总长讲过步兵打骑兵的战法,命断后的战士们在三十米不到的横线阵地上成密集队形,敌骑兵进入射程即以五十余支长枪进行排枪射击,打骑兵的提前量,射杀马匹;才缴获的七支冲锋枪为第二阵形,在长枪换子弹的间歇齐射,构成不间断的火力,争取第一时间打乱敌骑兵的攻击队形;命担当通信任务的战士通知教导员,带大部队出现时一定不要怕,动作一定要猛。敌骑兵连得到住在小镇的一个排遭到红军袭击消息,整个排被缴了械,还死了排长以下十二个人,听被放了的俘虏说红军只有叫花子一样的三十几个人,想是才从草地走出来的掉队红军。。。。。。 第二章 长征 【十二】 黄土高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群才从大草地出来的花子红军敢于端了自己一个前哨侦察排,连长率余下的七、八十号人是无论如何都要穷追猛打一阵的了。本以为连长一职是干不成了,毕竟红军已经走了几个小时,发现红军追一追总比没有追要好得多,也是当兵之道。却不料前卫班在一个转角处遭到约两个排的红军伏击,前卫班死伤大半。敌连长狐疑起来,按红军夺了战马后的行程,早已经去得远了,如今在此处又设伏兵,难道是想打自己这两个排的主意不成?但流窜红军没有多少人却是事实,几十个人就想把自己两个排吃了,连长得出了结论:要么是遇上了红军大部队,要么就是这几十个红军穷疯了,或是里面本来就有疯子。连长很老练的眼睛一阵乱转后,认定这些人是属于后者,有疯子。因为红军有大部队,又安心想吃掉自己的话,就绝不会看见自己的一个班就一阵的乱打,那还不把自己的意图暴露了,他想到了一句很贴切的话;打草惊蛇。而只有人不多,又穷得要死不活的人才见了自己的一个班就以为从天上掉下了天大的馅饼,欢欢喜喜的就开了枪――疯子的做法。敌连长是老兵油子,很狡猾的派两个班从侧面迂回,如是小股红军就从侧翼展开攻击,连主力从正面杀入,三面兜截,把这些疯子一网打尽。连长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连长职位不至于就丢了,叫兵们做好攻击准备,战斗打响就只管砍人就是。敌连长是和红军交过手的人,知道红军没有骑兵,而这看似广袤的平原上,正是自己骑兵大显身手的时候。铁英有了在喇嘛庙换来的救济粮,还不是很穷,更没有到穷疯了地步,远不是见了一个班的敌人就欢欢喜喜的开枪,而是他确实不敢放敌人骑兵过去。因为前面有貌似人多却不势众、几乎手无寸铁的两、三百个妇、幼、伤病红军,就是过去一个人都能把手砍累了。所以,敌人一出现在射界内他就下令开了枪,却是敌连长没有想到的心虚表现。铁英虽然听刘总长讲过对付骑兵的战法,但那是要有地形和轻重火力的密集打击才能凑效的。而这里的地形只有雪山能躲避敌人骑兵的践踏,不过即使有人不怕冷、想爬到雪山上去喝西北风和啃雪,雪山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眼望去除了几座凌乱的山丘,就是一望无际的大黄土地了。如今眼见敌人的两股骑兵分左右杀到,正面敌人的大股人马也已经整好了攻击队形。第一次和骑兵作战,铁英不敢慌,因为几十个战士都无数次的向他瞄,明显有想跑路的想法,他紧紧镖囊和石袋说:“敌人骑兵来了,但是我们不能退,因为我们身后有两百多个手无寸铁的战友,而且这一带是平原地区,我们跑不过敌人的骑兵,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人不多,可敌人也不多,我们依靠这座山包拼力一战,未必就败了。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为胜。战斗打响后,敌人必退。”铁英单手提枪,语气坚定、神威凛凛。命一个伤病痊愈的排长带二十个战士为一组;一个警卫战士带二十人一组;自己率十六个战士为一组,队伍分成三个班,成三角形拱卫着大路侧唯一一座孤零零的山包;又命战士们沉住气,只管打敌人战马,近前的敌人由自己解决,扛住了敌人的第一次攻击,敌人必败。迂回的敌人还在做刺探状时,铁英却抢先开了枪。两次打击都来自同一座山头,而这座小山头就是人叠人也叠不了多少去,敌人在死了一个班长模样的人后,并不做鸟兽散,而是以几支冲锋枪开道,其余一、二十人均手提亮晃晃的战刀策马开始了冲锋。马蹄“得得”、尘土飞扬,一座勉强算做山头的小土岗被敌人的铁骑转眼间攻到。但山包必究是山包,到了近前战马就不似在平地跑得潇洒,在山包的几道土坎前还不如人跑得快,又还是不会做隐蔽状、比人大得多的死目标;而红军是有备而战,侧翼迂回的敌人不多,被红军两个侧翼、四五十人的几阵排枪和居中策应的铁英班放倒了大多数战马。没有死的敌人仓促下马,转眼从骑兵变成了步兵,以死马和沟坎做掩护和红军对射,优势变劣势。侧翼迂回的敌人愚蠢,见山头上的红军不多,被铁英一枪打翻一个班长后还仗势自己的马快、只两个班就向山包发起了冲击,被铁英集中火力、又射人先射马的战术基本打成了步兵。等距离较远的正面敌人冲进射程后,侧翼骑兵也几乎全变成步兵,没有了多大威胁,铁英命每班各留两个战斗组对付侧翼之敌,全部战士调转枪口对付正面敌人一次正规的攻击波。敌连长比侧翼迂回的人聪明,集中全部人马成扇形向红军阵地突击,两挺机枪在进入射程后也下马占领了两个小高地对红军阵地实施火力压制。铁英缴了敌一个骑兵排的械,想是这个排作为侦查部队竟然没有一挺机枪,这下就吃了敌人的大亏,被敌人两挺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敌连长又目睹了自己派出的两个班吃了山头的亏,在冲近山头时就命部下下马,在机枪的掩护下逐渐接近了山顶。三面受敌的红军敌不住,铁英想打敌人的机枪手射程又不够,他见战士们一个个死伤在敌人的机枪下,命战士们不做无谓的牺牲,避免机枪的打击,上刺刀,等敌人冲上山头后和敌人肉搏混战。红军一时不打,敌人也高兴得加快了脚步,但是山包后面的大道上突然响起了冲锋号――掉队的红军大队里不但有伙夫,还有司号员。军号声起处,杀声震天。远处的大道上,一道尘烟滚滚卷来,中有两面红旗若隐若现,两百多人的队伍在教导员的带领下发出震天怒吼,快速的向山头扑来。黄土地上突然卷起的遮天尘埃和要杀人的声音不说有千军万马之众,比自己的人多出几倍还是不夸张的,至于武器如何,敌连长看不透尘埃,也没有时间去细看或根本就不料有人会赤手空拳的抢过来杀人;机枪旁督战的敌连长突然间大彻大悟――和南征北战的红军打仗,不可依正常的思维,要有疯子一样的想法才对。他很生气,气自己最终还是中了红军的埋伏,也真想把自己整疯了――疯子对疯子,谁怕谁?差点疯了的连长最后只带三十几骑落荒而去。因为在他以为中了疯子红军的埋伏后,他那些下马当步兵的人在慌不择路逃跑过程中被山头上的红军反戈一击,痛打落水狗一般,基本没有再爬上马背的机会,大部分都死伤于一个腿脚奇快、动作也奇快的杀星之刀下;这人在大路上还没有出现红军、山头阵地眼看就要崩溃的时候即滚出战壕,借山坡上少得可怜的乱石和一些手榴弹炸出来的坑洼忽左忽右的向自己攻击的队形中抢来,迅捷无比;队伍先不以为然的阻截几枪竟伤这人不得,最后调整了机枪射界才好歹封住了他,不过队伍已现慌乱,而山头上的红军少了机枪的压制,复又开始了反击。战斗陷入了僵持,估计就是红军大队不出现,敌骑兵连落败也是早晚的事,毕竟,鬼魅一样的铁英在青天白日之下就动摇他们的意志,谁还能战?红军大部队的出现只不过是压死骆驼那最后一根稻草,又出现在最要命的时候,敌人焉能不败?连同已经崩溃了的意志,只有和第一时间就杀进战团的那个红军比腿长,不过逃命的人可能把潜能发挥到了极致,又多多少少是处于下坡路段,连滚带爬后居然也快捷无比,可谁又快得过那个漂浮如烟的人呢?还是起码有十五人被这人击杀。队伍又添十几匹好马,得了不少的武器,只可惜没有追上一直在马上的敌连长,机枪自然也没缴得到。等以铁英为前卫的队伍天黑后赶到班佑时,红军已经走了两天了,铁英前出侦察时还差点和还乡团照了面。还乡团很嚣张,正在清算哪些人分了他们的田地,哪些人帮助过红军,仗着有一个连的国民党驻军撑腰,极尽穷凶极恶之能事。如遇往常时,有一个连的敌人又如何?早和虎子们把什么地主老财们都一锅端了。如今队伍虽然三分之一的人有了武器,可实在是战斗力不强,何况还有两百个跑路都跑不快的人呢?整个班佑地区白色恐怖,人人自危。但有钱就能使鬼推磨,教导员还有一块银元,铁英从小镇上排长的尸体上也搜出几块大洋,于是铁英就听得了银元的人说:“住在这里的红军好像闹了什么矛盾,一股红军才从巴西地区向北走了,留下的大部分红军都很愤怒的骂那些人是胆小鬼、逃兵,这些红军第二天也向南走了”。铁英听后大是惋惜,虽然知道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大首长们战略意图不同,没想到这么快就分了手。向北走的必然是中央红军,他不敢惹是生非,带队伍悄悄的向北而去。。。。。。 第二章 长征 【十三】 腊子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掉队红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几经波折还有两百六、七十人人、百十条枪要在敌情不明地区大张旗鼓的走,饶是铁英胆大也不敢,教导员更不敢。还是老规矩,队伍走道路艰难但安全的大森林。铁英让还没有痊愈的教导员带五十条枪和大部队为中路,排长带三十个人为后卫,自己率一个排为前卫,离开班佑后就进入了人迹罕至的大森林。大森林又如何?就是行动困难点,有顺风耳、透视眼的铁班长在,就无需提心吊胆的怕遭敌人围了,又有数量不少的山蘑菇和像夜猫子一样的铁英猎获的野物;部队本来就缴了敌人一个骑兵排的械、打垮了一个骑兵连,沿路得到不少补充,有吃有喝还有七八十个骑兵的行军囊,睡觉的东西也充实了;队伍不说营养充足,吃得饱肚皮和睡得好觉却是一定的了,精神大好,又有近五十匹战马驮运伤病员和后勤物质,行军速度不快却也不累。铁英从小在丛林里野惯了,不需向导都能依山势的走向判断出哪里是悬崖,哪些是绝路,更能顺着野兽的足迹找到水源,只需一路向北对直走就行。不两日部队到达一条山涧,溪水在峡谷里奔腾而下,撞击峭壁和乱石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峡谷最窄的地方不过七、八米,可二、三十米下却是怪石林立,溪水撞击出五彩斑斓的蒙蒙水雾,煞是惊心动魄;就是下得山沟、到了山涧边也任谁都过不去。。。。。。铁英寻好走的地方下得悬崖,离山涧尚余一、二十米衣服就被溅起的水雾所湿,真到了涧边除了透骨的寒气外,还有就是奔腾的溪水撞击在乱石上形成的漫天水花,休说是人过得去,就是几丈长的大树都休想在两岸下得了基础,还莫说战马和伤病员下不下得了几十米高的悬崖。不可为铁英就不为,上了悬崖寻一地势开阔处,目测了距离就让人解了能解的绳子,接成足够长后,如此这般的交代了教导员们。在教导员们还目瞪口呆来不及制止的时候就向对岸打出了飞虎抓,但三丈长的飞虎抓牛皮绳显然到不了对岸的松树,到不了铁英就松手,直让虎爪抓牢松树后才飞纵而起,在略有水雾的悬崖之巅划一道优美弧线后直追去势已尽、正悠然飘落的牛皮绳。。。。。。在老家老鹰崖、在隆城青杠坡狙击战玩过了这种骇死人的把戏,铁英有把握在自己坠入山涧前抓住牛皮绳,但目睹了这个过程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以为就是战神如许人到了这时都绝望,绝望得不想活了,这一下去就是神也粉身碎骨,所以就本能而绝望的喊:“班长哟”。“班长哥哥呀”,以为自己也要死去了,但见班长在去势已尽下落途中神奇的弓腰上弹,“嗨”的一身清啸后堪堪抓住了正悠然下落的牛皮绳尾端,肘臂伸缩之间,借牛皮绳自身的弹性,略一受力身体就上弹了五、六米,在牛皮绳完成自然惯性、划着弧线飘荡到对岸后,这人已经险而又险的攀援上去了。铁英取了深钉在树身上的飞虎抓,在对岸红军还在要死要活或屁孩们还在兀自哭泣的时候就示意教导员们抛接续好的绳子过来。大人们虽然也基本上痛苦的死去一回,但终比屁孩稳重,忙按班长的安排雀跃着把绳子向班长使劲抛,好在山涧只有八、九米,铁英接住后即栓于一颗大杉树顶部,借朗月刀之利不消片刻即放倒一颗,在对岸红军的拉扯校正后正正的横在了山涧上。如此这般,或铁英砍、对面战士拉;或对岸战士砍、铁英拉,不到个把小时就用悬崖顶上的大杉树杆搭出一座横跨山涧三、四米宽的桥来。他又用牛皮绳和马缰绳把桥固定后,队伍便安全的过了峡谷,连战马都无一损失的过去了。铁英不知道,他们过的这条河叫腊子河,是甘肃南部地区迭部岷县境内的一道天然屏障,而中央红军红一军团正在下游百十里处和鲁大昌的两个营打得热火朝天;一方正凭借这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方势必攻下它,否则就只有被撵回草地去,又死成千上万的人后,被迫南下。铁英队伍过了腊子河,警卫员充当的前卫侦察小组汇报,已经离迭部县城不远了。铁英从小镇俘虏口中得知迭部县城是甘肃军阀鲁大昌的老巢,平时驻军不少于两个团。队伍误打误闯的差点摸进了老虎窝,他急命改后队为前卫,前卫为后队,沿大路旁的乱石、丛林向东急退,不想天黑尽时遇敌一个通讯兵由南向迭部城打马飞驰而来。铁英在森林里可以不要向导,但到了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就不可以不了解敌情;而捉这种急匆匆赶路的通讯兵大都有大消息,他哪肯放过,提气从隐蔽处扑出,斜抢通讯兵,竟似不比马慢。月亮当空,星光灿烂,敌通讯兵月色中见一条黑影斜刺里如飞而来,扬鞭催马时急急的开始拔枪。铁英知道敌人拔不得枪,枪声一响就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急提十二分力气,脚踏一块大石飞身而起,却还是距离不够,忙乱中把朗月刀当飞镖打出。朗月刀争气,竟然旋转着直斫马脚杆而去,还一鼓作气的连断了战马的两条后腿。任通讯兵马术再好,也跌了个半死,自然就拔不出什么枪了。急匆匆赶路的通讯兵果然有大消息:向南六、七十里外有红军在攻打一个叫腊子口的隘口,战事已经过去一天多了,而红军越聚越多,这个通讯兵正是腊子口两个营的驻军向迭部县城求救去的。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是老虎牙齿都拔得下来的英雄团;血战三山关、飞夺泸定桥等,随便一战都是经典名战,还有强渡大渡河的一师一团呢?没有天多时间攻不下来的堡垒。而敌人仅两个营还是现在才去向县城求援,想是有恃无恐,腊子口可能比通讯兵说的还要凶险。铁英从通讯兵口中知道了自己才经过的山涧小河叫腊子河,他领教过小小腊子河在峡谷里奔腾撒野的施虐:“如腊子河一路而去都如此嚣张,岷山山脉还一如既往陡峭的话,就是再多的红军都攻不过来了”。有恃无恐的敌人既然派出了通讯兵求援,说明战况进入了白热化,早给敌人背后一击,红军主力就有可能早一分突破天险;六、七十里路程,铁英料自己这班才恢复了体力的人走不到,就是走到只怕也在明天去了;战事已起一、两天,迭部县敌人得到消息的可能性极大,到时增援部队一去,后果不言而喻。时间不等人,他决定组织骑兵队,可骑马是技术性的事,不会的人上去了也是摔下来的多,要想从后方打乱敌人两个营的部署,人少了又达不到很和准的效果。铁英急,在这种关乎红军生死的时候,教导员也急,喊:“铁班长带我们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主力消息,但主力在腊子口天险久攻不下,我们现在处于敌人后方,机不可失,时间紧迫,班长要组建骑兵队,打乱敌人部署,接应主力过河,是党员的站出来”。班长大无畏,这些红军的命都是班长救的,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自己这一群人都不是本地人,班长一去,红军主力又过不了河的话,自己这班人的后果凶险难测。不光党员和男子汉全站了出来,连丫头和妇女都站了出来。但铁英要的是骑马的人,不是哪个喊几声“我去,我要去”,或“不嘛,我要去嘛”【小屁孩和小姑娘】就去得了的,差点被铁英喊“滚一边去”,最终选了三十四个勉强能骑马的人,其中有十个党员还是教导员强行要铁英带上的,理由是他们都有严密的组织性,又是参军前给地主放过牛,是骑过牛的人,有两个还是羊倌。铁英想只是骑马赶路,多一些人造声势胜算就多几分,管他是骑过羊还是骑过猪的人,只要跑拢还会吼就行。从这里到腊子口几十里的路上没有敌人,铁英料敌通讯兵不敢乱说,再说前有腊子口,后有迭部县,敌人就没有再在自己大后方的这段路上设重兵的必要;让教导员带队伍随后跟进,自己率三十四骑沿大路向腊子口方向星夜疾奔。道路越走越狭窄,起初还沿着光秃秃的岷山山脉蜿蜒,后来大山竟似被鬼斧神工般的一劈为二,大路进入了两边都是巉岩的大峡谷。至下半夜听前方传来凌乱枪声,天险腊子口到了。。。。。。脚程快的骑兵队在一个弯道的乱石堆后下马,大半个时辰才等得二十几人陆续赶来,时间不等人,还有十一个人未到,大都是牛倌羊倌的掉了队,他焦躁,却顾不了这些人是否被颠下了马去,但愿后续的教导员能把这些人收容了。到达的二十三人大部分也狼狈,下马都困难,想是经不得颠簸,脚杆儿打颤了,铁英不顾,命两个根本就走不得路了的战士拢住战马,寻找隐蔽处隐蔽,带还有的二十一人直扑后山。。。。。。 第二章 长征 【十四】 腊子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央红军脱离红军北上右路军集团,率一、三军团和中央纵队单独北上,在迭部县俄界招开扩大会议,把七千多红军统一组成陕甘支队,名字都起成“陕甘”了,中央红军北上的道路走定了。仍以一军团开路,中央纵队居中,三军团殿后。两日后,红一军团一师在迭部以西地区驱逐鲁大昌一个营,红二师挺进迭部县东部地区,在一个叫腊子口的地方阻步不前。腊子口险峻至极。红军长征见过的难关多不胜多,但像腊子这种之险恶之地还是首遇。岷山山脉海拔4000米以上,风吹雪盖的裸露出坚硬的岩石,光秃秃的不见一点植被。一道天然狭缝怪异的把峭壁一分为二,进口处不足十米,却有百多米长的一条甬道,要想看天必须垂直了抬头,谓之“一线天”毫不为过。而湍急的腊子河却从这条缝隙前奔腾而下,落差几十米,强大的激流在谷底下砸出沉闷的轰鸣声,震人耳鼓。。。。。。两岸有一座桥,但却是一根大树搭成的独木桥。红军要北上,就必须经过这座独木桥和那一百多米长的一线天,否则就打道回府、回草地随张国焘南下去。而且还不一定回得成,因为除了正面的甘肃军阀鲁大昌的十四师外,西有国民党中央军胡宗南部,后有藏族卓别土司的近两万骑兵,红军这点人数不够别人打。但敌人在桥头筑有坚固的碉堡,桥西是纵深地带,桥东山坡上又筑满了三角形的堡垒。腊子口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敌人在对面却远远不止“一夫”,而是有一个营的兵力防守;“一线天”后面的三角地带还有敌人的一个营,又建有坚实的弹药和粮食、后勤仓库,是做的以逸待劳、长期坚守的准备。中央令一军团两日内突破腊子口,因为从岷洲城内已经有敌人出动的迹象。军团长命敢在虎嘴里拔牙的二师四团强攻,军团长和政委及军团部、二师师部一干人焦急万分,亲自组织突击队,把手下几员虎将全都召集在了身边,无奈,就是把全军团的人掉上来冲锋,独木桥也只能过一个、一线天也只能挤下十几个。军团长决定使用疲劳战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冲锋,战术上压迫敌人,精神上拖垮敌人。陕甘支队毛政委不停的派人来询问“是否顺利、是否需要派人增援”?战斗当然不顺利,任如何彪悍的四团打了两天、担任主攻的一营一连就是没能过得了独木桥。敌人囤积有大量的弹药和粮食,爆炸了的、手忙脚乱又没来得及拉弦的手榴弹弹片和弹体在“一线天”里铺了满满一地。“一线天”狭窄,有的地方竟然堆起了一、两尺高;蚂蚁都炸死完了,人又如何就过去了。铁英失踪,但红军总部特勤队还在。中央红军连一军团一团都上去了,该押的宝都押上了,该打的仗也打了,一纵队【军团】司令员命总部特勤队出击。没有了铁英的特勤队还是特勤队,还有铁虎,铁虎还有“龙”和四排长等人。但是特勤队又如何?未必敌人的枪子就长了眼睛――不往他们身上钻?手榴弹就炸不死他们?饶是虎子悍勇,也是不敢去跑独木桥、过“一线天”的。“板”自从离了铁英就整日的愁眉苦脸,还威胁虎子再见不到人就准备散伙、重回草地找人去,好像铁英是虎子藏了起来或跑到九军团随张国焘南下、和那个什么牛妮打得火热去了。整得虎子焦头烂额,又不善言语,急得打胡乱说起来:“我的‘板’姑姑哟,我那兄弟是何等英雄了得,又是天马行空、来去自如的人,岂是我等就束缚得了的。要说他去了九军团却是断断不可能的,他见过的美女如云【就两个】,又是何等精打细算的人,要见什么牛妮、猪妮的不如就在懋功的时候就去了,岂会跑出草地又倒了回去?何况是我们在三军团时殿的后,又有哪个见了他的影子了?必是走岔了道,或是又带了些受伤、生病的人,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了。”真是知弟莫如兄也。 “龙”见妹子胡闹,也说;“如不信,你且自己找去,我们却是要一路前去、等铁英回来的,看哪个土司、头人的不把你捉了去当小老婆才怪。”虎子终是铁家的后人,也是要当做主人看待的,又听哥哥说得凶险,想想遭藏人土司捉了去做邋遢肮脏的小老婆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终不敢一人去走大草地,但却常常的往虎子的住处跑,到了后又拿眼四处看,连床脚都不放过,以为铁英回来了又不想见她躲在床下面去了。气得虎子恨恨的骂;“癫丫头”。“板”却不管,到了一军团打得火热的战场,还兀自四处乱找,害怕铁英又跑到前卫部队做什么“雄鹰翱翔、战神开道”的事了。人自然没有找到,却在像无头苍蝇乱串时发现一个好去处:在腊子口东面山头还向东走的地方没有敌人的堡垒了,而且以哥哥的本事还上得去。“龙”怪怪的向“板”看,他可没有什么远大理想,随了红军也是跟着铁英屁股后面走的人,没有铁英的指令,他可没想为谁就赴汤蹈火了。但虎子也是有血海深仇的,父亲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弄得家破人亡,自今下落不明;极喜爱自己的二爸、二妈又死于国民党之手,自己也断了左臂,也是个一心想找国民党晦气的人。向军团长报告了特勤队的想法后,军团长大喜,命四团长亲自带队,组织精锐部队偷袭敌人侧翼。中央红军大名鼎鼎的开路先锋四团团长亲率精干两个连,在“板”的带领下沿丛林顺腊子河向下游摸索而去。为掩护侧翼部队的偷袭,军团长命二师集中所有机枪,组织五组敢死队向腊子口正面又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强悍冲击。夜深沉,有惺忪的月和寥寥的几颗星,道路虽然难走,但有同是猎人出身的虎子和“龙”等人的带领,队伍还是沿腊子河摸到了离敌人山头上碉堡较远的地方,连军团长组织的决死攻击枪声都有些恍惚后才停下。要登山偷袭敌人的侧翼,首先要过得了腊子河。虎子和铁英在贵州的大山里躲过几年,有些经验,他选好一处只有十来米宽的狭窄处,命苗家班沿岸砍树。苗家班人人一把苗刀,居住的地方又是树木搭建的吊脚楼,砍树自然十分的在行,不一会功夫,一颗高大粗壮的雪松就准确的倒在了这处沟壑上,树梢隐进对面山脚的阴影里,看不实在。虎子踏一脚,大树戛然而响,对岸滚落一些松散的岩石,落进轰鸣声极大的腊子河里却也没有整出多大动静。见大树扎实、又搁实在了,虎子有踩梅花桩的本事,要率先过河,“龙”不匀。虎子练的是外门功夫,没有铁英轻身的本事,不说大杉树上还有茂密又极绵实的枝桠,也是没有主子先过的道理。“龙”持一根一头用牛皮绳扎了一只铁钩的长竹竿,以竹竿做平衡直走了五、六米后就到了大树有很多横伸的枝桠处。下面是带着轰鸣的流水声,只听沉闷的声音就知道这处沟壑不下三十米深。“龙”也怕跌了,骑在树干上伸竹竿的铁钩搭住前面的枝桠,稳住身形后抽苗刀把大树多余的枝桠砍了,只留了些手臂粗细的树枝供后来的人扶手用。大杉树扎实,又有扶手的东西,连郑幺娃都敢眯着眼睛抖抖索索的过去了。部队过去后,“龙”聚神看了一会山势的走形,持竹竿勾做上面的岩石或树根,众人只见他几个收腹,双脚不沾岩壁的就上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上面的黑暗里。众人只有一个想法:支援班里,个个都是能人。虎子见岩石风化严重、又是在黑夜里,独臂不敢逞强,让“龙”先上,命四排长和春望、喜来随自己依次跟进,随后是“龙”身边的四个苗家大汉;四团长随后挑选战士陆续跟进;“板”也要去时,被虎子瞎蒙了两句:“我们下来时,谁来接应”?“板”终没有哥哥和铁虎的本事,怕耽搁了大事,于是便带郑幺娃几人人潜伏四周,等着做接应。虎子是支援班副班长,有浑身的本事,安排完毕,待“龙”在黑暗里抖下一根栓着石头的牛皮绳后,但见他单手一挽绳子,一个收腹就倒立而上,待脚到最高点,脚背反腕挽住绳子,勾紧后又是收腹直立而上,如此几个来回,竟然快捷无比,惊得众人出了几身冷汗;就是健全人四肢并用了又何及一小半。黑黢黢又光秃秃的绝壁连虎子都不敢造次,仅四排长三个人和苗家四个人上去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而四团的侦察兵们就更惨了,一个人不挣扎个一、二十分钟第二个人就别想上。这样,直到下半夜天露微曦才上去得三十几人。。。。。。 第二章 长征 【十五】 腊子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到了四点后,天边隐约有了一丝鱼肚白,时间不等人,上去了的人先走;“龙”带队伍绕过一座山脊,前方山下的枪声和爆炸声突然清晰起来,虎子知道红军还在不死不休的攻击,也知道腊子口的东山头到了。前面不远的崖顶上依稀可见一座碉堡的轮廓,向南面去的山坡坡顶还有一座,中间还有一个吊脚楼似的草寮,草寮背后有灰白的天际线,现出楼上或坐或站两个人的轮廓;山顶碉堡沉寂,只崖顶上的碉堡里有昏暗的光线透出;此地离战场尚远,想来和草寮是警戒腊子山侧翼的堡垒。敌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有条腊子河就高枕无忧,也知道保护侧翼,岂止是保护,差点把腊子山整成了铜墙铁壁;两座土碉间距两百米,中间还夹有一座以做观察哨的吊脚楼,战事一起,两座碉堡的交叉火力就足可封锁整个山脊,谁也别想去腊子口。队伍要去腊子口就必须经过这条警戒线,岂止是经过,还得必须消灭,否则去了打响后也被碉堡和前面主战场的人前后夹击。可又如和灭得了呢?草寮离两边的碉堡不过百米,如果和碉堡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的话,可警戒的距离也就最多只有五十米,而这一百米之间和一大片山坡都被人为的除去了植被,何况今夜有月。时间不等人,虎子建议摸近了强攻,上来的队伍中有一个团侦察参谋和连长,参谋不允,说:听枪声,这条警戒线去腊子口少说还有两、三百米,这段距离敌情不明,敌人不会没有二线部队,一时不得手的话岂不坏了整个纵队大事?那绕道过去呢?下面碉堡侧是悬崖,山顶碉堡警戒了整个山顶,后面方向敌人不可能不布放,就是没有,绕过去了只怕天也亮了,而且还是要面对敌人的两面夹击。时间容不得再多做扭捏,虎子是搞惯了偷袭的人,命“龙”带四个苗家人潜出山顶碉堡;自己、四排长、春望和喜来潜去崖顶碉堡,偷袭不成既强攻,强攻不下就狙击,截断他们的交叉火力或向主战场的支援就是胜利;红四团上来的二十八人直击中间瞭望楼,偷袭为最好,不行就两枪打死,强力突破,不必顾忌两边压力,直取腊子口。如此布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四团侦察参谋和连长略一合计后点头:强取腊子口由四团的人担任,特勤队负者阻断掩护,但偷袭或是强攻须得统一时间。虎子问“龙”:“去山顶需多长时间”。“龙”早已琢磨过,答:“二十分钟。”“好,那就二十分钟后三组人同时动手。”铁英有私藏好东西的恶劣作风,所以几人都有手表或怀表,时间不难掌握。任务明确,各组向各自目标鱼贯潜出;这里的黎明不但有枪声,还有黑暗,除了天际略有晨曦外,山脊以下的地方更显黑暗。“龙”和他的四个护卫都是山里水里都去得的人物,除了身手敏捷外,“龙”还尤精于依据植物和土石的结构判断山势地形,所以就是夜不视物也能大概知道斜坡、陡坎和能形成路的地形分布,十几分钟就悄无声息的从一条沟壑里潜到了离碉楼不足百米的斜坡上,但不知是碉堡里舒适、里面的人懒惰没有尽到职责还是瞭望塔简陋、寒冷,或是视野宽阔,或是四团的人够多,瞭望塔里的人偷闲不得居然在十多分钟后发现动静响了枪。。。。。。时间不到敌人就响枪,连虎子一组都还没有潜近碉堡,但没有潜近春望离碉堡也只有三几十米了,实施不了偷袭却有战斗准备,枪声一起春望即以全力前扑;碉堡射击孔有昏暗的煤油灯光透出,喜来早已瞄得真切,等敌人听见枪声又发现有人后想开枪,被喜来一枪打死;土碉楼顶现出模糊的人影,被虎子和四排长几枪加半梭子弹打得趴下;春望到了,绑在一起的三颗手榴弹威力不小,连土碉堡顶部都窜出了火苗。。。。。。枪声响得早,“龙”们距离尚远,当然没有扑拢碉堡的时间,但他的亲卫都是苗家一等一的猎手,封锁一个射击孔和楼顶让敌人向一条凸出山脊几乎出不了枪。四团的人呢?团长亲自挑选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向瞭望塔正面迂回时惊了敌人响枪即开枪打死,扑上山脊后虎子已经炸了右侧碉堡;侦察参谋向山下发射了三颗红色信号弹,山下吹响了冲锋号;但参谋和连长却傻了眼:山脊下向腊子口方向的一个凸出部位上有三排长大房屋的轮廓,想是腊子口守敌的营房了。营房外悬在屋檐下的马灯有昏浊的光亮起,用木头做墙的窗洞里有机枪开始向山脊射击,不少于一个连的敌人冲出营房四散了钻进黑暗中。形势险恶,敌人向东的警戒线到腊子口有屯兵是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看三座营房的规模,这里居然是敌人一个整建制营驻扎地;特勤队和四团是来打击腊子口侧翼,不是和敌人纠缠,连长让参谋率略一个班在山脊狙击,自己亲率其余人直扑腊子口主战场,但半路被隐蔽向山脊摸来的敌人阻截;红军英勇,奈何没有敌人熟悉地形,何况还是在夜晚,摔下沟坎跌断了脚的人都有,就是没有敌人要想冲锋跑路都不能,何况开枪还击就有几倍于己不知来自何处的打击;山顶“龙”们显然受到了两面夹击,碉堡里有机枪开始向斜坡下覆盖;连长命退,不幸被流弹击中胸部,壮烈牺牲。四团突击组陷入进退两难境地,幸有右侧四排长和春望两支冲锋枪杀入,还活着的十几人才得以逐步退上山脊,但敌人也跟着一窝蜂的撵了上来。狙击山顶碉堡的“龙”们本来只是凭借沟坎和精湛的枪法勉强可以压制,没有堡垒也没有携带机枪,敌人钻出碉堡组成了多个火力点后就压制不住,现在又有敌人从山坳里向上冲出,几人就成了腹背受敌,一个苗人身中流弹后就更是阻截不住,几人只得向还没有完全被截断的四团阻击队处退却。岷山山脉后一轮火红的光晕把天上的云照得绚丽斑斓,队伍期待着天亮又怕天亮;夜色对熟悉地形的敌人有利,可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隐蔽呢?一旦天亮必是一番恶战,自己生存的几率有多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给腊子口守敌背后致命一击主力怎么办?虎子命特勤队节省弹药,一旦看得见景物以四团为掩护,特勤队全力突击,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要打击腊子口守敌。但参谋不允:且不说去不去得了腊子口,就是去了人少也对敌人重兵布防的主战场起不了多大作用,目前这半条山脊举足轻重,是后续部队向前攻击的桥头堡,坚守阵地,等待后援;虎子允,命“龙”和四排长向来时的路接应,四团来了两个连,就是挣扎也该又挣扎上来一些人了。山上枪声激烈,侧翼迂回部队被压得收缩到了被虎子们炸毁的碉堡里,可惜上来的悬崖太高、太陡,队伍作为突击队没有携带机枪,被敌人几挺机枪肆无忌惮的压制后,敌人攻击部队渐渐近了。好在有喜来和几个苗家枪手的远距离狙击,近了又有春望等七八支冲锋枪,还有虎子那弹不虚发的驳壳枪呢?突击队还不至于去右边的峡谷跳崖。而从瞭望塔敌人开枪到突击队收缩至废墟碉堡仅只过去二十多分钟,山下的红一军团军团长见了侧翼迂回的部队打出迂回成功的信号弹,命红四团主攻一连发起正式冲锋。但山上枪声响做一片,守独木桥和一线天的敌人也没有丢盔弃甲,反而把强力出击的一连攻击组打翻了好几批。军团长眯缝起了眼睛,和政委及一干一军团首长在仅离腊子口两百来米的丛林里观察战斗进展,任流弹把身旁的树干、树叶打得“嗤嗤”乱响,也有军团部的人被子弹击中,但军团长恍如未闻。打不下腊子口,红军北上的道路就将被封锁,但是,红军的另一只鹰、铁鹰出手了,这一出手就造就了红军之鹰两年后名扬四海,十年后挥师席卷大半个中国,成就了一代名将之花;数十年后折戟温度尔汗,千秋功过,谁能想到他在这小小的甘南之地或许有过:时事论英雄,今日一战,未必就不是武神关羽的最后一条麦城小道;乱世出英雄,英雄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军团长身边有人被流弹重伤,但他置若罔闻;从信号弹亮起到现在又是第六次冲锋了,敌人没有被累死,而红四团反倒快被拖垮。“命令”,军团长停下了踱着圈子的脚步:“一团组织决死队,强力增援东山头,不惜一切代价;六团沿腊子河向西佯动,制造声势,能吸引敌人火力为最好,如遇可能,想办法越过腊子河,向敌人侧后出击。。。。。。”军团长破釜沉舟。。。。。。 第二章 长征 【十六】 啸傲腊子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特勤队和四团侧翼迂回成功,但东山头枪声大作,腊子口守敌没有受到攻击,突击队显然是被敌人阻截了;军团长被迫重新调整部署,命部队全面开花,命:“一师师长随一团行动,二师政委随六团行动,二师五团投入正面攻击,二师师长有督促四、五团向正面之敌不间断攻击的责任。今日是第三日,拿不下腊子口就别谈北上,是重回草地南下还是北上,你们自己选择吧”。区区两个营都打不下,敌人再一增兵,不重回草地后回家种田,未必还真要去给张国焘提草鞋、俯首称臣不成?但是,这些都用不着了,因为腊子口东北面的半山腰突然响枪,继而便有升腾起来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一阵持续的惊天大响后,一股蘑菇样的红光翻卷着慢慢上升;腊子河这边的土地都在颤抖,必是敌人的军火库爆炸了。敌人军火库不会自己爆炸,枪声也不是敌人搞的晨练,军团长判断:特勤队和四团长得手了。“命令”,军团长仍然不动声色,开先的命令也没有改变:“集中四、五团所有轻重机枪,强力出击”。敌人的军火库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爆炸,那是因为铁英从敌人打死都不敢相信的大后方上了山。。。。。。腊子山不是名山,悬崖峭壁把他分割成了一座几乎独立、数座山峰组成的一处险隘,也有较多的植被。敌人当然是把重兵布置在隘口一线,向山下、也就是向后方去的小路根本不设防。小路曲折,可能是敌人运送辎重物资的必经之路,所以不算小;天上有被硝烟没有散尽模糊了的月,铁英命队伍在一处凹弯后隐蔽,自己很快就摸到了半山腰处。这里山势突然变缓,有天然和人工修凿出来的一大片平地,在一个凹状山弯里,傍山呈梯子形建有几栋房舍,一条木质栅栏把凹弯封闭起来,在一道两边开的木条门后有两个游动的哨兵,最后面的两排营房前有三个。天边已经有了一点晨曦,本来有点暗淡轮廓的岷山雪峰有了些惨淡的影子。两个哨兵不足以阻挡铁英,但后面的一排营房里却响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做饭的伙夫不少;难道这里面全住的是敌人不成?铁英不敢造次,抖手打出了飞虎抓,飞虎抓勾住一棵较大的灌木后,他已经腾身越过了一片灌木丛,没入了上面的黑暗中。铁英从灌木丛里越过木栅栏,刚绕过敌人的伙房准备向后面营房侦察时,山顶上突然枪声大作,依稀有“冲啊,缴枪不杀”的声音响起。他明白是红军攻击了两天后采取的迂回偷袭战术,但起初还很气势的喊声很快消失,山顶的枪声也逐渐向山后侧压迫。听声音,红军偷袭的人数不多,还没有重武器,虽有为数不少的冲锋枪却被山顶守方的机枪压制了;必定是红军的偷袭失败。另人兴奋的是,他听到了虎子那闷雷也似呼喝四排长的声音。这家伙,打仗总喜欢瞎咋呼,一会要四排长从左面进攻,一会又喊五连长从右面进攻,吓唬敌人的把戏,敌人也未必就遭吓得屁滚尿流了,但虎子着急却是肯定了的事。山腰正中一排营房的一道木门打开,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边穿衣服便喊:“来人”,附近的几间房门开处,果然就有六、七十个敌人乱哄哄的钻了出来,当官的大吼:“他妈的,共军居然跑到山顶上去了,辎重排留守,警卫排给老子冲上去,把共军赶下悬崖去”。敌当官的喊出“警卫排”时铁英就明白,这里就是防守腊子口那个营的营部了;他捉住敌人的那个通讯兵是敌二营的,只知道一营防守腊子口,是住在山上的,山上囤积有大量的弹药和粮食,但具体位置不清楚。整个一大片营房就只有两个游动哨,连敌营长的住宿地都没有站岗的,而后面一排营房却有三个哨兵,还在营长集合后一直不见有人出来,那就证明不是营房;不是营房是什么?不言而喻,这就是敌通讯兵说的粮库或弹药库了。虎子们遇到了麻烦,山下的红军也发起了一轮接一轮的冲击,但听敌人响得欢快的枪声,大部队仍然寸步不前。而敌营长还在派精锐的警卫排增援山上,若如此,虎子们扛得住吗?依目前的形势看,只怕就真如这个营长所说的要跳崖了。铁英不准,回身命山凹里自己带来的红军战士在山道下向要向山顶增援的敌人开火,拖住敌人。二十一个人,十一支冲锋枪和十支老套筒突然打响,任已经醒得差不多了的敌人又被打得不清醒起来——红军是如何就钻到了自己后方去了?营长也反应不过来,一急就怕把自己后撤的路丢了,山上也不去了,急命警卫排保退路,辎重排保护仓库。警卫排毫无警惕的被身后的红军突然袭击,一阵乱枪后就丢了五、六个人,在反应过来后路被红军断了后,哪有不听营长的命令,连去了山上小路的敌人都折返了身向断了自己退路的红军发起了冲击。队伍偷袭打乱敌人计划,也拖住了敌人,但队伍也吃亏不小;红军冲不上土坪,被压在下山的便道上,虽然敌人要冲下来不容易,但敌人可以很方便从上往下投手榴弹,队伍死伤几人后眼见顶不住;铁英本舍不得毁敌人粮食、弹药仓库,可自己拖不住敌人不但虎子要遭被逼跳崖,打不垮敌人大部队还是过不来。他命排长带领战士隐蔽于路旁灌木丛中,敌人下山不管,但不能让敌人向山顶增援;敌退我打,敌进我躲,昏天黑地的谁能奈我和?老红军有几个,自然懂得把井冈山就有的游击十六字方针灵活使用一回。自己一班人打不过兵多武器强的敌人,铁英再是心痛也要把敌人粮食和军火库炸了:整出大动静不愁你几爷子不乱军心。。。。。。敌人的辎重兵听了营长的命令,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把后面一排营房封锁了,但他们自认为很安全的把装军火的仓库建在了光秃秃的山脊下,山脊上的一个草寮里也增加了哨兵,由原来一个班的两个人轮流看守改成了一个班的敌人全来了。一个排的敌人又如何?铁英要想摸近去炸掉它轻而易举,但山脊草寮到营房五、六十米距离,何必要去犯险?自己就是再快也跑不过子弹,跑得过子弹也跑不赢炸飞的弹片,一个小型军火库爆炸可不是好耍的。铁英狡猾,他看敌人把守的山岗到库房只有几十米就决定用手榴弹炸,五、六十米距离,别人甩不拢,他还不惧。敌人几排营房建在后山山岗下,后面一排一半的地方还是以耸立的悬崖壁做背墙,也就是和悬崖壁连在了一起;几排营房仅用栅栏围了,在山岗上建一瞭望塔做警戒。不是敌人大意,而是根本想不到:前有天堑,山顶上有自己整营的兵;后山悬崖峭壁,还被一座碉堡监视着,就是营房背后的山丘也有一座瞭望塔;下山是大后方,如遇平常人也是断难近得了。可这是晚上,而且还是铁英;看一看,瞭望塔里有两个敌人,左右的山脊上还各有两个。前面打得闹热,他判断,敌人防守后面的人绝不止这几个人。选一丛灌木,开枪打死草寮里一个,敌人咒骂一声,全都趴下向灌木丛齐射,草寮下的洼地里果然还有五个,刚好一个班。打翻一个,还有十个,他换一个地方,向火苗起处又开枪打死一个。敌人大骇,又不敢不开枪,只是不知道该把子弹打向何处。敌人遭打死两个,知道有枪手,不敢伸头,铁英便弃枪不用,蛇形鼠伏的向有人躲藏的地方摸去,目标当然是躲藏敌人最多的草寮处。六个敌人窝在一起,自以为人多壮胆,兀自向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乱射,不想身边却多出一人来。有可能是班长的人大骂:“去你妈的,给老子滚回去,小心红军从你们那里上来了。”以为是左右山脊上的人胆小,凑到一起壮胆来了。铁英趁混乱摸黑混进敌人阵地,还未出手却被敌人当成自己人一顿臭骂,一耳光把骂人者打得七晕八素后才开始动手。敌人没有防备,就是有也是徒劳,只不过到死都只以为是那个胆小的人遭骂发了癫、动手行凶。左面山脊上的两个敌人已经在铁英摸过来的时候就被杀死,只有右边还有两个人不知道躲在了何处。时间紧迫,铁英不管,把头两颗手榴弹都向一间屋顶上投,一座貌似坚固的房屋顶上马上就被炸开簸箕大的一个窟窿,第三颗手榴弹就直接钻进了“天窗”里,并不见想象中的响动,待第四颗手榴弹爆炸后,天窗里窜出了火苗和浓烟。。。。。。 第二章 长征 【十七】穷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两颗手榴弹爆炸才引起大火,没有想象中的爆炸,此处却是敌人囤积粮草的处所。不过,火借风势,越烧越大;风借火势,加上夏日植被干燥,火苗和手榴弹爆炸的火星很快把第二、三排营房点燃。火光中有当官的指挥士兵用水或砍刀隔离和峭壁合建房屋一侧的一处路径,火光中看得真切,房屋侧有一岩石凸出部,后面是一个有厚重木门掩住的山洞,铁英始明白敌人的军火是藏在山洞里;敌大乱,大部分人连同火头军都呼天抢地的去灭火,只以少数人监视道路;铁英命隐蔽在丛林里的队伍向已经无暇顾忌他们的敌人开枪,这次有铁英在大树上出手,敌人抵不住,复又分兵阻截红军。但火光中窜动的人影成了活靶子,致使来堵截红军的人越来越多,而扑火的人就寥寥无几了。铁英于敌营房侧翼的一片松树林子里开枪,专打那些准备投手榴弹的人;敌连续几颗手榴弹还没有扔出去就在人群里爆炸,少有对红军形成威胁的。而红军虽然是仰攻,在少了手榴弹的威胁和武器又不比敌人差的对峙中丝毫不落下风,又有火光暴露了敌人身形后,敌人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敌一个警卫排和辎重排以及一群火头兵被大火烧死不少、被树林中那个鬼魅一样的射手射杀不少,而斜下方一小股红军的火力又不可谓不强大,死在这些红军手上的人也不少;扑火的人越来越少,飞腾的燃烧物把山洞外还有的一道木质栅栏和稀稀疏疏的植被点燃,厚重的木门也舔火苗后,敌人向后山和山上跑了。其实,只是山洞前面的木质栅栏和山洞口的木门被引燃,弹药离门口本还有些距离,一时半会还炸不了,但敌人救火要遭树林里那个神出鬼没的枪手打死,不过就是没有枪手也没有谁敢顶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的危险去扑火玩命,连铁英都没有这这么强大的神经,见敌人跑得快,命战士放弃狙击,比敌人还先跑得远了。结果过了好几分钟军火才被飞溅的火物引燃,待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后,战士们都喜滋滋的向他看,可他却后悔得拿脑壳撞树,因为凭爆炸的猛烈度估计,这些弹药足够装备一个整团。红军还有一半以上的人是用梭镖和大刀片子,他如何不悔?敌营部和弹药库被炸,又有心要做长期坚守所囤积的粮食被引燃,硝烟迷茫,浓烟和雾霭笼罩了整个腊子山。如果敌人跑后,自己一群人完全有时间灭了山洞大门的火,也就可能保护了一个小型军火库;可敌人都跑了路,铁英不明情况谁敢去?铁英其实是心痛,可能在主力受挫和得一个军火库之间选择,他就是有时间救火也不会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骆驼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的重量,溺水者也不是抓住了稻草就能救命,只是一种精神,一种绝望;腊子山上的敌人起先只听山上、山腰响起激烈枪声就绷紧了神经,如今见了大本营被毁、弹药库被炸,山上、山腰杀声一遍,就是精神上的崩溃,那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何能战?几百号人冲散了向山上增援的一标敌人,诺米骨牌效应后,增援的人也争先恐后向山下大路去了。铁英早听俘虏的通讯兵说过,知道向山上救援的这路人马是驻扎在山下紧邻腊子河旁的二营的人,说是一个营,其实是咋呼人的称呼,全营只有两个建制不全的两个连,不到两百人,其实是负者一线守卫部队后勤的补给单位,在腊子河驻防也主要是向山上送水方便,没有什么战斗力。铁英知道就不惧,来时就早在几里路外下了马,没有惊动什么二营就直接上了山,整个行动说来话长,其实从山顶响枪到炸掉军火也就只有二十多分钟,就是有战斗准备的敌人上山也也来不及,当然要在山道上和溃兵撞个满怀,也当然要屁滚尿流的逃命。敌人崩溃,腊子口“一线天”里已经响起了军号声;铁英却吓出一身冷汗,命隐蔽于丛林中、已经牺牲和受伤了七个人的队伍在敌人散尽后从后面强力追击,为什么?大路上还有教导员带队的两百红军呀,不足百条枪又猝不及防和敌溃兵遭遇后果凶险;强力追击,敌人不明虚实或许就彻底崩溃投降呢?况且几百人还有大半有武器,这种洋落不捡更待何时?所以他在敌人刚开始崩溃就向从丛林里向山下去了,寻得马匹隐藏地后快马加鞭向大路绝尘而去。铁英带出草地的队伍一路悠悠闲闲的北上已经养足了精神,听到红军主力的消息后就别提那个兴奋了,竟然大半夜疾走了三、五十里,在铁英狂奔大半个时辰后遇见了大部队的前卫班。铁英脚快,抢在敌人前面上了路,又借快马把溃逃的敌人率在身后不知多远;众人听主力已经取了腊子口,早饭都顾不得做就要忙着回归主力部队。红军七、八千主力部队过独木桥、上腊子山,少说也要大半天的时间,铁英不慌,但屁孩和姑娘、妇女们听说敌人几百溃兵正迎头而来,怕又遭冲散掉了队或遭捉了,自顾慌了。铁英且让他们慌去,叫近百条人枪在一个山坡和悬崖的结合部构筑工事,放过前面一批跑的快、多半没有什么武器的敌人,见着有重武器、跑得慢的敌人就开枪打,驱逐或俘虏敌人捡洋落。什么穷寇勿追了?老子不但要追还要打伏击,因为他早在路上就登高看了溃败下来的敌人,居然全部只有两百多人,百多条枪,想是其他的人钻了森林和走了小路。铁英抓俘虏抓多了,知道现在的敌人差不多都想把上面两只手放下来当脚跑路,再遇伏击,只怕就跑不得路,落地桃子此时不捡更待何时?。。。。。。 第二章 长征 【十八】 打穷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打溃兵还要捡洋落,小红军们听了兴奋,都纷纷垒石头要推下山去砸人。铁英见了就真喊一声“滚一边去”,把小孩和妇女们全赶进了山凹里,连“冲啊,杀啊”的喊声都不准喊。试想:又是推石头,又是些小孩和妇女虚张声势的喊叫,只怕是纸老虎都晓得这山上有头驴,而且技穷了。而敌人不是纸糊的,还有枪,晓得你的底细后,要丢盔卸甲当俘虏才是怪事。铁英快,敌人逃命也不慢,队伍刚隐蔽好就见前方远处现了人影;敌人渐近,凌乱而狼狈;一、二十里山路跑下来,这些没怎么打过仗的山地驻军腿也确实瘸得厉害、不够用了,却还兀自强行挣扎着一瘸一拐的跑,因为后面已经传来了红军“冲啊,杀啊”要杀人的声音。铁英在高处定睛看时,敌溃兵绵延了几里的大路后面确实出现了红军的马队,而领头者居然是手提双刀的“龙”,任他就是从小死了爸爸妈妈、杀敌无数的铁石心肠也是红了眼睛――“龙”来了,虎子还会远吗?“龙”来了,虎子自然不远,只是他和四排长、春望、喜来没有“龙”和他那三个苗家壮汉骑术精湛,被甩在了几百米后。虎子也是占便宜的主,一路撵着敌人的屁股追下山来,上了大路就准备到“一线天”迎接大部队,却遇着像见了救星、铁英留下的一群人。几人听了铁英的消息,哪还顾得了什么穷寇莫追的讲究,抓了马匹就撵了下来。“龙”是条莽汉,又救主心切,本来还有四个护卫,在山上被敌人打死一个,就是剩下的三人中也有一个负了伤。如今三个护卫紧跟在身后,浑没有把敌人当人看,眼看就要冲近敌人溃兵的射程内。但后面的敌人见红军的马队不多,有一挺机枪和三几十支步枪在路中间摆开了架势,要打红军骑兵。铁英知道“龙”厉害,但再厉害也要冲进敌人堆里才能砍人,还有近两百米的距离是要等着挨敌人的枪子的,任马好快也是要几分钟的时间才冲得拢,而在这几分钟时间里敌人可以打出几轮排枪,多快的马也冲不过来、多英雄的人也英雄不起来了。铁英急,伏击不打要先给敌人以震慑,把才缴获敌人警卫排的一支毛瑟98向刚进入射程的敌人开枪,向队伍吼一声“打”后提枪跃出战壕,在山腰的乱石堆里向敌溃兵的尾部扑去。教导员等人没有铁英看得远,不明这种违背伏击战常规的所以然,铁英跃出隐蔽地始明白敌后定然出了变故,不顾自己要面对有可能要做狗急跳墙姿势的敌人,队伍就悍然向多出自己几倍的敌人开了枪。教导员收容了跌下战马的十几个人,这些人要跟着铁英搞突袭,虽然遭跌了个半死,但却是不曾把枪弄丢了的。所以除了铁英带走的二十几条人枪,教导员还有近百条枪。相当于红军两个连甚至更多的百支枪同时开火,本来就被虎子们撵得死去活来的敌人遭骇得不轻,认为红军凶残,夺了腊子口还不想要自己松活,大都跑不得路,抱了脑壳往乱石堆里拱,露在外面的屁股也不顾了,先把命保住了再说,只等红军们冲下山来喊“缴枪不杀”就把枪扔了捡条小命。但红军教导员眼见和主力会合在望,舍不得让才经历了千辛万苦、死里逃生的队伍冲锋,见敌人在第一阵打击后死伤了一、二十人,乱哄哄的大都向两边的乱石躲避,除了露在外面的几颗瘦骨嶙嶙的屁股外,看不见几个像样的目标,更没有敌人像想象的样子沿大路狂奔;他起初想把敌人的屁股打开花也是可以重创敌人的,但料自己的队伍中没有人有百步外打人屁股的绝技,自己又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忙命红军节约子弹,不见敌人不准开枪,战机稍纵即失。逃命的敌人突遇狙击,大部分都在想:此命休矣。只是祈祷红军能像所喊的“缴枪不杀”,把枪丢了后能保住条小命就行。但左等右等不见红军来缴枪,有不是十分想当俘虏的人就抬起头来看,并不见红军的踪影,依稀见了红军一、两百米长的狙击阵地,以刚才的枪声判断,其实红军的火力并不强大,还没有重武器,听后面喊杀声响起时,知道再不拼命一搏就真的做了俘虏了,有一个连长和几个班、排长们就开始组织反击。铁英带出草地的人都是红一军团的人,红一军团的人本来十分有战斗力,无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军团从江西一路打来,历经一年时间和两万里的长征,又是担当的开路先锋,十亭人去了八、九,现在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才招募的新兵;就是剩下不多的一些老红军都是不擅长打狙击战的。教导员带的这只队伍里虽然有几个老红军,但即是铁英收容的掉队队伍,自然就没有几个身板儿硬朗的人。所以见了敌人分几路向两面的山头抢攻,心里就慌,躲避在山凹里的屁孩和妇女们已经在做鸟兽散的准备了。教导员的一阵排枪打得本来就失魂落魄的敌人更加没有了魂魄,连想狙击“龙”等四骑快马的人都陷入了绝望,本来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后又听后面的同伙发一声喊,像是已经有人突出去了。这些家伙又复猖獗,想收拾了这几个追命的杀星,然后舒服流畅的跑路去也。果然几轮排枪就把“龙”身边的两骑战马打得失了前蹄,但马上的两个骑士骑术精良,竟然在马前仆倒地的时候就已经脱了马鞍,翻身滚进了路边的乱石堆里。“龙”厉害,兜里藏身时,战马已经冲到了五十米距离内,但见他左手挽鞍,身体斜挂马鞍右侧,右手驳壳枪连发,连伤几个顽敌于枪下。敌大骇,却又不敢抱头鼠窜,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再快也快不过战马,换好弹匣的机枪和装好子弹的步枪眼看就要实施又一轮射击;“龙”已经抽刀,但还有三十米距离。“龙”如到,敌人必定摧枯拉朽,但他突得过这一挺机枪和几十只步枪的同时打击吗?谁也不知道。。。。。。铁英到了。铁英要救“龙”,浑然不顾暴露身形,只在离大路几十米远的山腰斜坡纵跃疾奔,大道上逃命的敌人见了这个衣衫偻烂的人旁若无人的在山腰上如履平地一般疾步如飞,大家相安无事的各走各的路也就罢了,可铁英偏又提了杆枪,还是从红军的狙击阵地跑出来的人,就认定是红军,于是就有好事者开枪。本来几杆枪拦不住铁英,但敌人见这人借乱石恍若未闻的只顾狂奔,便有很多人惹是生非的一阵乱打。铁英怒极,要救人还得先让自己活着才行,变换了三个地点,打死几个多事的人后,也不敢再做潇洒状,趁敌人惊慌,爬上高处消失了。耽搁了一些时间后,“龙”的马队也只剩了他一个人了。铁英听前面的敌人响过一阵排枪后,不敢和大路上的逃兵纠缠,打翻几个嚣张的人就快速向前面掩至,果然就看见了单枪匹马的“龙”还在悍然冲击。所幸他的三个护卫失了战马后还掩在乱石后分三个方向不停的向敌人开枪,要没有枪法精准的他们掩护,“龙”绝冲不进敌人阵地三十米。“龙”冲进去了,他藏在马镫侧,敌人打不到他,而战马却不可以藏在马镫后,战马很快趔趄,倒地之前却是向“龙”藏身的方向倒下。“龙”厉害,不可能就遭马压死了,在战马轰然倒地前已经侧翻离开了马体,也离开了唯一的一个躲避地点,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下。想是他打完了子弹,竟然提双刀向二十米外的敌人阵地飞扑,何其豪勇。“龙”绝对不是个纯碎鲁莽的人,二十米距离内根本就没有掩住身体的地方,一匹死马又是倒在了山坡边,没有敌人的射击死角。提刀冲锋是他唯一的选择。“龙”想杀人,敌人又没有遭骇傻,他们也想杀人,对一个几乎赤手空拳冲锋的人不杀白不杀。可铁英能让你白杀吗?自然不肯。虽然他被乱军阻了时间,没有在第一时间抢进敌人堆里,但他却在“龙”的战马倒地时赶到了步枪的射程内。第一个遭殃的自然是敌人机枪手,接下来连续几枪伤了两、三个步枪手。“龙”的三个亲卫又见了“龙”凶险,也早已冲上大路,边跑边打毫不做隐蔽的在行进中开枪,生生压制了剩下的敌人。“龙”已经跃进敌人在路旁的狙击阵地,两把苗刀如两道灿烂的夺命光,第一道乱石堆里的五个敌人不经杀,有第二堆、第三堆后面的敌人想出枪打,早被后面山坳上掩护的铁英打死。。。。。。 第二章 长征 【十九】 完胜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人见前面有一个杀神,后面又有一个枪神,敢留下来断后的神经本来还有些强壮,现在也不得不脆弱起来了。而更重要的是,虎子们到了,紧随身后的还有铁英留下的十几匹战马和人。敌人的神经就不是脆弱了,而是彻底崩溃,剩下的一、二十人连跑路都没有了勇气,很诚恳的做了俘虏。教导员所在的阵地枪声激烈,铁英兄弟们来不及叙旧,命四排长和春望为前锋,以两支冲锋枪开道;命虎子和喜来随后跟进掩护;龙和三个苗家壮汉为第三队,拒不投降者格杀勿论,以上所有人都骑马,争取最快时间解教导员的围;又命红一军团的十几人为第四队,掩护两侧山头和收容俘虏;自己则徒步紧随在四排长和春望两人身后,竟然不落下风。铁英也不是了不起的人,在颠簸的马背上开枪一样凭运气,知道敌人的溃兵还有近两百,四排长和春望虽然厉害,却是观察不过来的。于是自己改步行,有自己在陆地和虎子、喜来的掩护,四排长两人当无大碍。铁英要救“龙”,不顾一切要教导员们开枪,以为几轮打击后,敌人必定大乱,谁还可以安安心心的打“龙”们的狙击了,势必夺路而去。可惜教导员爱惜部下和节省弹药,不但浪费一次宝贵的机会,还把队伍陷了进去。敌人一部爬上对面的山坡,以机枪压制红军的阵地,一部又沿红军阵地的山腰平行向教导员们推进,很快就让红军阵地两面受敌。红军对面山脊敌一个机枪阵地高于红军阵地,强力压住了红军,而这面的敌人又成扇形沿山脉分左右向红军阵地攻击,藏在山凹里又手无寸铁的百多个红军很快就要暴露在敌人的眼前。教导员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八、九个战士牺牲,十几人受伤,但仍然顽强的组织队伍进行对射和阻击。战况完全出乎铁英的意料,敌人已成惊弓之鸟,只以为教导员们就是骇也把敌人骇跑了,后听三面的枪声,知道和敌人纠缠在了一起。命队伍快马加鞭,四排长和春望打马前行,以为几梭子就可以俘虏大片的敌人,直到看见了教导员和敌人的战斗也没有抓到一个人,而敌人却大群的往山上拥去,吃定了红军一般。铁英一看大惊,路上听虎子说了敌人有些战斗力,没想到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真好像进入了自己的地盘一样,居然全不顾后面的战况,各自为战的向红军阵地攻击,人数不下一百五十人。敌中央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万幸,如敌人这个营的营长不死,只以半个连的兵力阻挡“龙”和虎子们的追击,自己千辛万苦带出草地的红军们就死无葬身之地。敌人溃兵不溃,铁英命虎子带春望和跟上来的十几个战士向攻击教导员阵地的敌人发起侧翼进攻,喜来以才缴获的机枪在山腰处掩护;“龙”等四人的马队埋伏在大路转弯后,敌人溃败上了大路即强力出击,彻底摧垮敌人。敌人在教导员对面的机枪阵地人不多,只有一挺轻机枪两、三个人,其他的人都急吼吼的跑去消灭红军去了。喜来已经和敌人的机枪开始了对射,铁英揉身而上,只身一人沿敌人背后山脉向敌人的机枪阵地摸去。敌人凶悍,见红军追上来的人不多,竟然不退;与其被红军撵着屁股打,还不如凭借优越的武器和作战人数把你消灭了。铁英见不得,展开身法草木不惊的掩到了敌人机枪阵地后的陡坡上,开枪打死一个机枪手后,敌人便开始后悔,后悔得寻找躲避和再想跑路时,已经晚了,铁英沿山坡把能推下的石头都一股脑的推了下去。高原山脉,植被稀疏,有的是风化后松动的岩石,大石头滚动带起满山的小石头,或贴地翻滚,或凌空飞扬,几个藏身在乱石堆后的敌人很快便和灵动的山石一起灵动去了。敌人本来就是为了舒舒服服的跑路才亡命一搏的,后见了红军阵地的火力不强大,其打仗的本事也确实不够高,这才起了贪心,眼见着要捉人了,不曾想后面扑上来几个凶神;独臂人的驳壳枪弹不虚发外,两支花机关也像装了瞄准器一样,连射都八、九不离人的身体,三个人的配合又恰到好处,两人掩护,一个前扑。敌人就是想回身组织狙击时,前面还有红军阵地上的近百支步枪一阵乱打,不小心就挨了流弹,死于非命了。要捉红军领赏的敌人眼见人是不好捉了,有些家伙就准备在脚底下抹油,只等哪个发一声喊时就顺势连滚带爬的下山逃命去了。这个机会铁英给了他们,呼啸的山石砸飞了敌人的机枪阵地后,尘埃还没落定,要捉红军的敌人已经像散了群的鸭子,漫山遍野的向好跑路的大道扑去。敌人彻底溃败,红军教导员痛定思痛,挥枪高呼:“同志们,冲啊,抓俘虏去”,受了不少委屈的红军战士们便跃出战壕,要捉俘虏、缴武器。只是大都是伤病初愈,或是还没有吃上几天饱饭、遭饿瘦了的人,撵不上亡了命又四肢并用的敌人;连躲在山凹里差点遭捉的妇孺、伤员们也跑了出来捡石头乱扔。。。。。。铁英甫一发动石阵,敌人便跑,尘埃还没落定,砸死了人的石头却停止了滚动,“龙”行动了。大部分红军都听说过总部支援班里有一只苗家骑兵班,是铁英班长的心肝宝贝。众人见了独臂虎子和四排长等人,如今又见四骑快马穿过尘埃直向溃逃的敌人追去,知道是苗家骑兵到了――欢声雷动。大路宽阔,足可容四骑并绺齐驱,但“龙”却把四个人布置成了梭子形,自己舞双刀一马当先,左右两人稍落后,沿大路两侧齐头并进,一人左手,一人右手,两人双刀,马蹄过处,只有鬼哭,连狼嚎的声音都少听得见――人头一地,如何就嚎得出来了?就是有人嚎得出一声半声时,也被后面一骑一刀砍死。“龙”的马队训练有素,后面这人却是专杀躲过了前四刀还有命、或是还想从背后偷袭报复的人。太平天国翼王在成都被凌迟后,龙胜潜回黔西南大山深处的苗家山寨,清军搜捕天国“余孽”甚急。龙胜闯荡江湖十几年,有些积蓄,召集本家和远房亲戚组建了一只苗家武装,按翼王操练亲兵队伍的方式自己亲自教练。苗家人尚武,又是勇冠太平天国翼王的三军亲兵头目龙胜亲自打造的私家队伍,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攻城拔寨,都深得精锐铁骑的精髓,本是龙胜拒捕保命的本钱,自然是彪悍得吓人。龙胜在翼王的队伍些名气,清军也很想捉他。无奈“龙胜”是翼王冠名的,在苗家的本名除了铁战等少数几个人知道外,清军要想捉人,连他的籍贯都不知道,又从何捉起了。所以龙胜胆战心惊的直到老死,都没有遇上一次像样的捕捉。苗家骑兵到了龙胜儿子“弯”这一代就不太景气了,因为“弯”对打架的事情不感兴趣,只醉心于搞他的苗家医术,昔日威风八面的苗家骑兵队逐渐凋零,直到“龙”长大,又才重新召集旧部,从振骑兵队,可惜今非昔比,昔日苗家骑兵队而今只剩一个骑兵班,但就是这个人数不多的骑兵班也是啸傲黔西南,“龙”所在的偌大一支苗家大族基本是自给自足,不受土司节制的。苗家骑兵班区区十一人就可保一方平安,其战力可见一斑,对这种攻击队形,铁英看了都咂舌。他听“板”说过,骑兵班单人攻击全看自己的能耐,此外就是龙胜爷爷传下来的2――5人的攻击战术。“龙”只重振了十人的骑兵班,就是最大限度的两个5人攻击队,整个攻击队形以5人攻击队威力最强。如今”龙”只有仅有的四人攻击组,其强大的攻击力已经势如破竹了,尤其是杀人的凶狠程度,差点把小红军们骇哭,不敢看。“龙”们骑术精湛,只腿夹马鞍就可以探出大半个身体,或左刺、或右劈,不喊“缴枪不杀”,只顾一路屠杀。敌溃兵们自知跑不赢,听说过红军“缴枪不杀”道理的,丢枪抱头伏于路旁,没听说过的又不想白白的死了,回身举枪意图侥幸。铁英见“龙”凶狠,杀起人来竟不逊于自己,只是太过莽撞;可知枪子儿是不长眼睛的。唿哨声起处,早和虎子沿左右山际向前急追,又有喜来骑了马跟来,所以要想图侥幸顽抗的敌人就大都被铁英等人狙杀了。“龙”从后杀到前,兜转马头想再潇洒一次时,几百米大道上已经不见一个站立的人,遍地死尸、一路没了头颅的身体。五、六十个有些知识、相信红军“缴枪不杀”的人得了性命,被后面赶上来的红军俘虏了。“龙”犯了鲁莽,只因他在腊子山上死了个兄弟。。。。。。 第二章 长征 【二十】 重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归队,带回教导员以下二百三十六人,轻机枪两挺,冲锋枪十五支,步枪一百五十支,战马三十一匹,子弹若干,整整一个正建制营。一军团长再一次眯缝起了他那不大但很有神的眼睛,两只鹰又一次相聚,军团长还是未露声色:“你真不计功劳”?“举手之劳而已,有啥子功劳哟”。不说回来的一军团几百号人,就光是几百只枪就足可以装备两个营了。战神说得轻描淡写,军团长不是没听教导员的汇报,几百号几乎赤手空拳的人在敌人腹地行动,不必听汇报,其惊险和难度想都想象得到,连政委都悚然动容:“那腊子山上的一把火呢”?腊子山上敌人的军火库大爆炸,军团长以为是四团和特勤队干的,突破一线天即向中央报告:“我四团和特勤队迂回成功,部队成功突破,现四团和特勤队正向敌纵深扩大战果。。。。。。”这一战非同小可,部队刚在腊子山建立稳固阵地中央的嘉奖令就下来了。四团长率突击部队在腊子山下向军团部报道,受不得军团全部首长列队鼓掌待遇,还感谢林司令员另出奇兵,擒贼擒王毁了敌指挥所和炸了军火库,至使突击队得以战术反击,一鼓作气直捣腊子口,以为半山腰的做为是司令员的杰作。军团首长面面相觑,莫非神助?可神不会开枪呀,直到铁英出现,军团长什么都明白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可嘉奖令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是铁令,不会更改但也可以补充,一等功臣里面再补充加上一个铁英却也失之严谨,政委明知故问,铁英摇头;是否认自己放了那把火、还是继续和大渡河不为人知的先期驱逐敌人一样——“不神话个人,不崇拜个人”,所以铁英摇头。铁英是兵,但不想当将军,因为他是浪子,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打野仗的料:功劳只是荣誉,杀不死敌人;就是有实质性的奖励可他是什么人?私藏战利品还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不缺,除了杀敌报仇,他无所谓,所以大首长的大首长们不想搞个人崇拜还不顺水推舟了?所以直到铁英死去,不能个人崇拜的战神之三山关、青杠坡、梯子崖、金沙江乃至大渡河和腊子口,大部分就只是一个传说。。。。。。铁英不贪功,几个军团级别的人不是不知道,这人就是个天降奇才,只不过是上天惠顾了红军,不,不是惠顾,是国民党的腐败之必然,才造就了一个旷世奇葩;所以军团长向铁英看一眼,意味深长:“要什么?说吧”,说完竟然难得一笑,随即拍掌,值班参谋应声而入。“来了吗”?军团长问。参谋不向军团长看,却对铁英眨眼,回:“到了”,话音未落,一个铁英为之头痛又为之心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铁英,英,你回来了吗?”不是“板”还会是谁?其实铁英有些佩服军团长,听了军团长问话,莫名其妙,认为军团长也不过是一介凡夫,把自己看成是个贪图虚荣的人了,不以为然。直到听到“板”的大呼小叫,才明白军团长还不是看起来那么严肃,不过也还是小瞧自己儿女情长了。“大首长哟,你可不许骗人,再不把铁英叫出来时,我便哭了,还、还要骂人哟?”都大姑娘了,还说些比屁孩还屁的屁话,羞死人了。军团部占据了偌大一座院子,军团长和铁英又是单独在会议室,“板”一时找不到,口不择言的要以哭和骂人威胁,整得铁英好不狼狈,知道“板”说得出做得出,大慌,要向门口去时,军团长摆一摆头,参谋才一打开房门,“板”已经探头进来看了。见了铁英时,果然便哭了,哪管什么大首长小首长的,“嘤嘤”的便飞身来抱。铁英不敢躲,又怕真的遭“板”抱住了又拿嘴来咬,煞是难看了去,伸手把“板”的双手捉了,“板”焦急,拿脚乱踢:“死铁英、臭铁英,看你还乱跑”的大喊大叫。铁英大窘,向军团长看时,军团长已经出了屋门:“任何人不准进”。门口一声“是”以后,整座院子就鸦雀无声了。铁英也挂念“板”,知道门口还有警卫,“嘘”声让“板”小声些。“板”被捉了双手,急:“你不放手,我便喊首长来,还、还要哭吔”。铁英见不得女人和小孩哭,如是男人哭时,恶心得一拳便打死了;女人哭就只有远远的走开,但现在却是断断走不开的,若真要走时,定然就被她的小指甲挖死、伶牙俐齿咬死了。他可不想遭女人的指甲挖死,吓得赶紧放手。“板”果然便轻声,只梦呓般的叫一声:“英、英哟,想死我了吔”,整个人儿就软软的倒在了铁英怀里,咬不住铁英的嘴巴,就把一张小嘴在他脖子上乱啄,一双手儿也在他后背乱掐乱摸,生怕情郎少了什么零件一样。把一张小嘴啄得痛了后,又仰起头来,嘴唇微翘、泪眼婆娑的要铁英咬。铁英见她肉胸儿激荡,又气息粗重,如何敢下口咬了。他见过“板”这种模样,知道一咬之下便要惹出事端,不咬。“板”恨,跺跺脚后把身体像蛇一样在他身上纠缠:“你不亲我就是在想牛妮了,是不是”?。。。。。。 铁英无语。“我且找军团长去,今天就做了你的女人,看你还乱跑不”。说完话却不走,把铁英的手向自己胸口上拉:“英哟,摸嘛,我想你吔”。铁英嘴都不敢咬,哪里还敢摸这种要命的地方,把了“板”的双肩,很认真的向她说:“铁英知道,但现在红军刚占了腊子口,前途凶险难测,等打完仗,等我为爸爸、妈妈报了仇再说,可好?”“板”虽然有苗家女的粗犷,却也是懂得道理的,经过好几次不由自主的热血澎湃后,知道铁英有血仇在身是断不会就谈婚论嫁的,含泪点头:“只是不准再离开我了哟”。铁英艰难的咽口水点头,狼狈过关。。。。。。。 第八卷 忠诚 第一章 铁血 【一】 声东击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取了腊子口,顺利到达哈达铺地区。红一军团先遣连无意中在邮局找到一张报道陕北“GONG匪作乱,遍地起狼烟”的报纸,上面还算完整的登载了刘【志丹】匪、徐【海东】匪两支红军武装会师后又相继在陕北占据了大片地区,扶持和建立了不少苏维埃政权,云云。中央红军长征一年,整天价的跑路和打仗,消息闭塞、情报匮乏。虽然红二十五军徐海东部于去年十一月北上,没想到已经先期于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并和原陕北红军创始和领导人刘志丹会师,在陕北站稳了脚跟。不说中央红军被国民党的围追堵截搞得满世界乱跑,就是确定了北上的目标后,心里也不是十分的有底;蒋介石要“攘外必先安内”,陕、甘、宁照样有国民党军队。国民党胡吹乱侃的报纸泄露了陕北有GONG产党根据地,在中央红军要去的目的地竟然有离开了瑞金苏区就从没有站住过脚的根据地,这个消息无疑比过了腊子口还要令人振奋。国民党报纸帮了红军的大忙,连有些怀疑北上方针的人都像见到了曙光,精神无比的焕发起来。红军本来就有北上的决心,如今得了红二十五、二十六军在陕北的根据地,稍事休整就信心百倍的向北进发了。红军突破腊子口,进入甘南地区,蒋介石想凭恶劣的自然条件困住红军的企图又一次宣告破灭,又调三路大军向甘南地区和岷山山脉运动,意图把红军挤压在这狭窄区域予以消灭。红军总部二局有一批从白区转移出来、极优秀的电讯侦听工作者,成功窃听这一敌情后,中央红军决定马上出发、强渡截断北上道路的渭河。铁英回归,特勤队又担当了全军开路的侦察先锋。两日后情报汇总,敌人在渭河岸边已经布置了七个团的部队设防,其后续还有不断到达的部队。9月23日,中央红军主力从哈达铺出发,为了调离渭河两岸的敌军主力,红军扬言东进,以迷惑敌人。特勤队经常脱离主力,又每每于意料之外回归,掉不了队,于是总部命特勤队为前锋,后续三军团的两个团向东北方向的天水前进,做出进攻天水,威胁西安的样子。铁英跟九军团久了,打出“陕甘支队”一、四、五、十、十一、十二大队的大旗,在沿途丛林、沟壑燃硝烟为疑兵,声势浩大的向天水进发。蒋介石在贵阳被红九军团如此忽悠过,丢了红军的主力又被九军团拖垮了几路人马,以为又是红军惯常的声东击西之计,不肯撤渭河的防军回守。调不动敌人,铁英请求三军团长借调一个整建制营的精兵,沿途待机而动,有把握调回守敌。陕甘支队司令员、三军团长允许,抽调军团侦察连,教导队和各团侦查队的部分同志,组成了三百多人的精干部队,暂编三个连,每连三挺轻机枪,十几支冲锋枪,由军团侦查科长带领,随铁英一起向天水方向急进;又以十大队【团】随后跟进。三个独立的作战单位组成后卫兵团,务必回调渭河之守敌,完成任务后担任掩护全军北上的任务;有独立作战或游击的决定权;特勤队队长铁英任指挥员,但最后的决定权在十团团长和政委、侦察队长组成的前敌指挥小组手里。如此命令,也算是彭大将军别具一格、挖空心思了,毕竟,铁英的级别还没有这几人高。司令员花了血本,侦查科长队伍里的武器几乎是一个团的火力了。敌人不回调守渭河的人,军团长同意铁英的方案,以特勤队全出,花大力气把天水的外围守敌打痛,即使敌人不回调,老子说不定就打下天水城,得了军火粮食也未必就不可以和你狗日的些周旋一阵子了。铁英见调不动敌人,敌人十几个团守渭河,中央红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千人,人数比以逸待劳的敌人差远了,武器就更不能和敌人相比。凭长期都处于作战状态下的红军战斗力,要打过河去绝对不成问题,但中央红军从瑞金出发时的八万多人到懋功和四方面军会师时的三、四千人,十个去了九个半,就是得了四方面军的补充也不足八千人,强渡渭河后,还有多少人到得了陕北?革命的火种都没有了,还用什么去建立革命根据地?拿什么人去和国民党在陕北的几十万大军打仗?红军必须到陕北,必须以小的代价过渭河。离天水百多里路程,铁英让军团侦查科长带队强行军跟进;十团在跟进的途中只要听见枪声即可以鸣枪鼓噪而进,造出大部队的声势进行增援。铁英虽然没有用命令的口气,但侦查科长和十团长这一级干部是知道铁英有参与团级指挥权的,都尊军团长的命令;全部服从和协助铁英队长,务必把守渭河的敌人调回去。铁英把从甘南无名小镇缴获的战马都装备了特勤队后,又从军团侦察大队抽调二十几个有些骑术的战士,一拨近五十铁骑毫无顾忌的向天水疾驰而去。苗家骑兵队骑术精良,铁英凭借轻灵的身法紧贴于马鞍上也不落丝毫。苗家骑兵班本来连“龙”有十一人,在腊子口牺牲一人后,如今只有十骑了。苗家骑兵杀人凶狠,对危险的预判却差了很多。于是仍以铁英一骑为尖刀,“龙”等十人紧随其后,又命虎子和四排长等人及“板”率原苗家步兵班改为骑兵后随后跟进。红军五十铁骑发了很的长途奔袭。北上红军没有骑兵是国民党军队中的共同看法,如今见了这一队骑术精湛、龙精虎猛又武器精良的队伍,除了红军总部的警卫部队外,沿途的敌人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理由;后又见一个整编制营、光机枪就达十几挺的红军队伍,尔后还有尘嚣日上、步履响了好几里路远的声音,有聪明的人马上就判断出前面有大事情要发生。铁英对沿途乡镇的小股武装不顾,他不顾,敌人更不敢打他们的主意,看一眼都吓死了,谁还敢不要命的拖枪出来肇事不成?有的只是赶紧把乡、镇大门口的清天白日落地红旗帜收了,有电话的赶紧向前面传:“红军来了吔,要命的快跑哟”。自然,打完了这些电话的政府小官们都被后面跟上来的红十团一个连的红军缴了械和割断了电话线,等看清红军的家底后,这些人再要想向前面传话:“莫慌,红军没有多少人,凭借城里的守军完全可以一战”时,已经晚了。铁英不但要从心里上给敌人压力,也很想寻求敌人一个连、一个营乃至一个团交战,瞬间打垮敌人后,迫使摸不着头脑的敌人向回撤军。骑兵队疾行军两个小时,在马匹都口吐白沫后,料侦查大队跑步一时赶不上,命三军团的侦查兵们去山林后放马休息了,特勤队化妆后向天水方向侦查前进。敌天水守军大约晓得红军战术多变,也不敢不顾,离城较远的守军都陆续向县城收缩,只是万料不到红军来得太快,铁英在离县城三十余里的大道上就追上了不少于两个连的敌人在向县城撤退。铁英大喜,命郑幺娃火速接应三军团侦查大队,到后即向敌展开强大攻击就是;命“龙”率骑兵班调整马匹,侦查队一到即尾追敌人展开攻击。敌人只两个连,又毫无警惕,铁英要打绝对大占便宜。他不打,一战之时必要把敌人打痛,非大军压境不能为之的行动。敌人行动拖拉,一、两个小时没有走上几里路,想是熟悉到天水的境况,直到中午过后才走到一个场镇。这里本来有敌人驻军一个连,可能是和前面过来的两个连同属一个营,是等着一起回撤的,显得亲热和热闹。几百人在敌人既有营房里坐不下,把镇上仅有的几个饭铺子全包了,不大一会就传来欢天喜地的酒令声。敌人一时半会走不了,铁英不急,侦查队也一时半会的到不了。命虎子们和苗家步兵班迂回镇子出口,敌人跑路不需强留,只把三挺机枪,四支冲锋枪和几支步枪向敌人狠命的打就行了。自己和喜来埋伏于镇子进口外,掩护“龙”的骑兵冲击。铁英见敌人大意,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料就是红十团也该到了,又命已经回来了的郑幺娃让侦查科长等着红十团到了后一起攻击。侦查科长得了铁英的消息,嫌铁英太过小心了。但铁英队长百战百胜,又有料敌先机的本事,所做之事无一没有道理,在命侦查大队加快脚步的同时,又命通讯员让十团急行军。十团长何许人也,是军团长平江起事时的老战友了,红军危难之际,军团长把调动、牵制敌人的重任交到了自己手上,没有不竭尽全力的道理。虽然侦查大队是三军团组织起来的精兵,他也没有让自己的部队掉多远。所以一听铁英的调动就连喊两个“好”。。。。。。 第一章 铁血 【二】 牵制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战神之名如雷贯耳,连军团长都暗嘱一路要听铁英的,如今听了铁英要以强大的兵力做排山倒海般的心理攻势,十团长知道:消灭敌人不在话下,但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天水城里的敌人往回调兵,此战不好打也。但铁英不这么认为,红十团到了后,敌人已经陆续开始向天水方向撤走,而放在镇子外面的警戒哨也发现了“龙”的骑兵,敌人开枪了。铁英也开枪了,发动了以近四十个骑兵为第一梯队的冲击波,随后便是以大路为中心的漫山遍野的红军步兵。十团长连预备队都不留,把一路上捉的乡兵、村勇都押在后面一阵的乱吼,气势十足。很多的敌人便遭骇得跑不动路,连枪也开不出了。敌人做梦都想不到红军真的敢打天水,而且还来得如此的迅猛,放在镇子外做样子的一个警戒班象征性的打了两枪,被铁英和喜来打死几个后,“龙”的四十铁骑已经冲进了镇子里。敌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红军打仗,只是路过,吃了饭便走,没构筑工事和做打仗的准备,只听到几声零星的枪声,红军已经铺天盖地般的抢了进来。约一半的敌人被“龙”率领的骑兵招摇过市的杀了一个通街后就被堵在了镇子里,不敢抵抗,被生生的缴了械。而“龙”也没有骑马在街道、房屋里杀人的经验,但冲出房屋、跑上街道想跑路或试图打几枪的敌人大都身首异处,其强大的冲击力和极其火爆的杀人方式另敌人看之丧胆,又被紧跟着冲上来的红军侦查大队堵在饭铺或院子里,被千多人又装作几千人的红军队伍捉了。红十团究竟是来得晚了些,敌人一部已经出了镇子,其营部也在直属队的拼死掩护下冲了出去。这并不是说敌人有多么多么的顽强,就是不要红十团相助,仅凭特勤队和侦查大队要全歼该敌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把敌人都捉了或消灭了,让谁去给天水守敌报告这恐怖消息,真要让红军的这点队伍去攻打天水,除非“龙”这种不要命的人和打仗打癫了的人。要知道,天水毗邻西安,就是不要西安增援,一个中继大城市还有敌人一个师部和不少于两个团的守敌。但铁英又不想让百多个敌人就白白的跑了,让十团长继续在镇子里鸣枪,装成受到敌人顽强抵抗的样子;特勤队骑兵和侦查大队全力上压,迫使敌人派兵节节抵抗。红军也不急不慢的蚕食掉敌人留下来的狙击部队,敌营部和小股心腹却渐渐的去得远了。铁英不是省油的灯,他和虎子都是占便宜的主,怎么会让有钱又有枪的敌人营部就白白的跑了?埋伏在敌人回天水必经之路上的虎子和苗家步兵班开枪了。虎子单枪几乎百发百中,又有单兵素质超一流的四排长和春望遥相呼应,更莫说苗家步兵三挺轻机枪的封锁和猎人出身的几只步枪打击,敌营长挣扎不得,留下还没死尽的卫队徒劳的顽抗,率一个卫兵两人两骑落荒而去。前后战斗不到一个小时,敌人一个整建制营大部就被歼灭。敌营长自然把自己说成了经过了殊死抵抗的斗士,而共军又确实是太多。天水守将王均见部下一身硝烟还掉着膀子,一个不算弱的整建制营弹指间灰飞烟灭,料非红军两个团以上的兵力不能为,但果真是红军的主力吗?此事干系太过重大。胡宗南急调西安几架飞机向天水、哈达铺一线侦察,自然是没有把隐蔽集结在哈达铺一线的红军主力发现了,但在天水一线却多发现旌旗和丛林中的炊烟,而且从不断向天水逼近的炊烟上看,数路部队有向天水外围集结的征兆;有过在贵州、云南上过当的经验,蒋介石不敢信也不敢不信,如共军被逼无奈倾其主力打天水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损失共军一半的兵力得了天水也不吃亏,因为光天水的军火就足可以装备一个整编师、不少于一万人,还有粮食呢?起码有一个师吃半年的口粮,真如此,非把毛、周等人笑癫不可。但城高墙厚的天水城共军真敢打、打得下吗?蒋介石不敢肯定,因为红军有时打仗就是疯子,自己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了大半年别人还不是照样到了此地,哪次又是在自己的预料中了?即便老毛还是耍的几个月前“兵临贵阳逼昆明”的声东击西把戏,老蒋也还是不可不信,何况依一惯打仗疯癫的红军战力来看,就是出动一半的兵力打下天水也不是不可能。为了安全,老将宁可信其有,待王钧派出侦察人员判明共军已经封锁并占据了天水一线的十几座小村庄后,蒋介石终于开始回调渭河一线的守敌。防守渭河两岸的敌人转眼间赴天水而去。24日晨,红军主力离开驻地,昼夜兼程向西北方向与回援天水的敌人背道而驰,至25日拂晓,强行军一百三十余里,把胡宗南的部队甩得远远的。留在渭河附近已经不多的敌人电台报告说:“红军主力仍在哈达铺,有向西流窜模样”。但这却是红三军团十团和侦查大队及总部特勤队完成调动敌人的任务后回师哈达铺,又一次迷惑了敌人。此时红军主力已经经岷县红崖,入漳县黄家村到达新寺附近。为了迅速突破渭河封锁线,红军主力仍未停步,跨越龙川河进入武山境内,又经四十余里强行军,到达渭河附近鸳鸯镇。此时,驻扎鸳鸯镇的敌军一个连已经调往天水,红军一昼夜半天行军一百七十余里,部队在鸳鸯镇稍作休整,于26日九时前分几路纵队徒步涉水渡过渭河,从容不迫的上了北山。此时,武山、漳县守敌才闻讯赶到,机枪和迫击炮分两翼向红军所在山头一起开火。红军虽然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不怕,但一直纠缠下去或被敌人脚跟脚的缠上了,敌人重兵不久后必到。。。。。。 第一章 铁血 【三】兵不厌诈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后卫兵团在天水附近消灭了敌人一个营后,铁英命四排长、春望、喜来和郑幺娃打探敌外围部队动静;建议十团以连为单位占据、封锁天水一线村庄,以侦察部队在丛林和沟壑处设疑兵,并逐步向天水城推进。有指挥员怀疑部队化整为零后易被敌人各个击破,铁英有的是和敌人周旋的经验:“且放心的休整队伍就是,只要不走漏消息,假象做得越真实敌人就越不敢动;据俘虏交代,整个天水城只有两个团和一个师部的守军,自顾尚且不暇,何来胆子和兵力出城了?”随即命特勤队四、五十骑前出天水侦察,做出一副侦察部队的架势;侦察队在后面逶迤而进,做前锋部队模样,这正是大部队作战前最充分的布置。其实就是敌人不信而出动部队出城作战,有特勤队和侦察大队两只精锐沿途袭扰也足可保红十团收缩后撤退或作战,铁英的布置可谓滴水不漏。部队经过了一个下半夜和一个大半天的急行军作战,疲劳和饥饿可想而知,在得了铁英的分析和建议后,很快便占据沿途十余座村庄,封锁消息后饱餐一顿还难得安安心心的休整大半夜。直到下半夜后才得四排长等人的消息:天水外围之敌已经全面开始回调。铁英即建议改红十团后卫为前卫,侦查大队随后跟进,特勤队殿后,怕和回援天水的敌人遭遇,另寻小路向哈达铺回师前进。部队长途奔袭,又要走小道或重新开辟道路回师,直到第二天中午十分才回到哈达铺一线。主力已经开拔,三军团留下一个侦查参谋带了十几个人接应铁英他们。主力已经走了五、六个小时,队伍要追总得吃饱了饭、恢复些体力再说吧。一千多人的队伍不算小,哈达铺复又喧哗起来。红军神出鬼没,敌人派出飞机在哈达铺及附近地区侦查,最后得出结论:“红军主力仍在哈达铺。。。。。。”部队疲惫,又要避免被飞机侦查了行军路线,干脆在哈达铺又休整一个下午,夜幕降临后才开始出发,沿主力行走的路线星夜兼程,最后还是比主力晚了半天赶到了武山县鸳鸯镇。不过,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等铁英等在三军团侦查参谋等人的带领下赶到鸳鸯镇的渭河渡口时,敌人一个整编团已经和红军大部队交火半天了,而河对面一条山脊后还有同样激烈的枪声。红十团长和侦查科长们都是被敌人撵着屁股打习惯了的人,一听两翼的枪声就知道主力被敌人缠上了。虽然红军占据了北山有利地形,敌人除了以机枪和迫击炮压制红军所在的山头,不敢派人进攻,但就这么相持下去,不说敌人的增援部队几时到,就是蒋介石摸准了红军的去向,红军前行的道路不知道又要遇上多少麻烦了。十团长看看铁英,铁英道:“全线出击”,转头命令:“特勤队骑兵班由喜来掩护,负责解决敌人迫击炮阵地,步兵班火力强力压制敌人左面机枪阵地,铁虎和四排长及春望务必消灭和催垮它”。铁英少年严肃,向侦查大队侦查科长言:“请科长带侦察队直接从敌人右面的机枪阵地突入,消灭了敌人的机枪阵地后即强力渡河,向对面山脊后的敌军侧翼迂回,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或阻止敌人分兵增援,如何”?不等科长说话又向十团长建议:“十团集中优势兵力从中间突入,然后向两边扩大战果,彻底消灭或驱逐这些阴魂不散的敌人”。战神铁英名冠三军,支援班几乎成了胜利的代名词,又岂是以讹传讹、浪得了虚名的。科长和团长两个老红军战将见铁英全是从红军大局着想,其战术构想合情合理,敌人在遭到突然打击又丢了机枪阵地后必定做鸟兽散,只是特勤队要担纲的任务太多,科长和团长均不好意思,要特勤队做战斗预备队,突击的任务由他们担任。铁英不匀:“两位首长,时间不等人,决定吧。”同时间,特勤队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团长不是优柔寡断的人,随即下令:“命令,团警卫、侦查、直属机关为全军预备队,一营负责阻断敌人预备队营和团部向河滩增援;二营一连掩护军团侦查队从右翼突破,在侦查队渡河和对面敌人接触后,保证侦查队两翼安全;三营从中间突破,在保证特勤队安全的同事,随即向左翼展开,并保证中间全军渡河地点安全;二营二连随特勤队骑兵班向敌迫击炮阵地突破,和三营构成交叉火力,向左或右压迫敌人,迫使敌人离开现成的工事,以利于骑兵队战术展开;三连随铁虎队长向左翼敌重机枪阵地突破,向左消灭或驱逐敌人;此战不求全歼,以重创和驱逐敌人为目的”。队伍在消灭了天水附近的敌人一个营后,武器弹药今非昔比。侦查科长选出军团侦查队四十个侦查员配二十支冲锋枪、三挺轻机枪组成以“龙”为首的五十人骑兵突击队,在特勤队喜来即步兵班的掩护下,夺取敌迫击炮阵地后,作为全军支援队,支援红军和攻击敌堡垒。陕甘支队司令员派出的两位得力干将,其果敢和大局观不愧担当掩护整个中央红军安全的重任。命令清晰,任务明确。各攻击部队最大限度的到达了指定位置后,铁英打响了总攻击的第一枪。这一枪是团长和科长执意要铁英打的,因为他在整个攻击部队的最前沿。他也不推辞,一枪打掉了敌人一个重机枪手后,整个部队三十几挺机枪同时响起,在不到一千米的战场上,差不多每隔二十米就有红军一挺机关枪。但红军却不是把机枪分散了射击,而是构筑了十几个机枪阵地,每个阵地三挺,分左、中、右三面向正面覆盖,又能与相邻的机枪阵地组成交叉火力,把敌人庞大的两个机枪阵地群和沿河岸构筑的掩体全都覆盖了。敌人欺红军少有重火力,把六门迫击炮阵地构筑在离河滩不远的一座小山包上。六门炮,一门炮三个人,另有一个班的敌人警卫,刚好一个炮排。这个没有什么步兵战斗力的阵地同样遭到了红军一个机枪阵地三挺机枪的同时打击,在敌人惊慌失措的寻找掩体时,“龙”出击了。震耳欲聋的枪声掩盖了骑兵的马蹄声,等敌人看见一队铁骑卷起一阵旋风从山坳后转出来时,骑兵队近三十支冲锋枪和三挺轻机枪已经近距离开火。敌炮兵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大部分被率先杀上坡顶的“龙”们所杀,除两门被手榴弹炸废了外,骑兵队缴获完好的四门迫击炮。武山守敌得知红军主力到达境内鸳鸯镇,接命令赶到镇子时,红军已经渡过河去,并占领了北山。幸好对岸漳县友军及时赶到,大部堵住了红军前行的道路。两个团的敌军不敢强攻占据了有利地形的红军大部队,漳县之敌沿红军可能前进的道路上构筑工事狙击;武山之敌不敢怠慢,调集全团轻重机枪从后面和侧翼向红军袭扰,阻止红军不敢全力向漳县之友军发起全力攻击,意欲拖住和死咬住红军不放,将功补过。红军是从自己境内过河的,再不努力时,就是脑壳不掉,团长的乌纱帽却是掉定了。所以,敌团长命部队组成攻击队形,把团机炮连沿北山正、侧面组成两个重火力阵地,迫击炮排实施遮断打击,阻止红军撤退。敌团长要将功补过保乌纱帽,红军久经战场,哪会轻易的就让你咬住、立功补过了;你不敢追,老子还不敢走嗦。陕甘支队司令员命三军团两个连的红军不时放枪迷惑敌人,稳定敌人军心,大部队早沿山沟走了。可惜敌团长不知道,两个重火力阵地还兀自发了疯的实施着强大的火力覆盖;可惜铁英们也不知道,还兀自要掩护主力,不过,就是知道了,铁英也是敢打这场仗的。敌人全部注意力都在正面战场上,除团部设在较靠后的一道山梁上、一个担任预备队的营在正面和团部间的山坳里隐蔽布置外,敌人向再后面的方向连警戒哨都不放,这种便宜不捡白不捡,更何况整个后卫兵团还要从这里过河。所以,要捡便宜的红军极其隐蔽的就得以战术展开,为了不过于接近敌人被发现,各营、连只派出小队突击人员接近敌阵地,机枪在有效射程内布置完毕。在铁英打响了第一枪后,除留着预备队和阻止敌人预备队的十团一营外,红军全部两个营、一个精锐侦查大队和特勤队从敌人两个营后面实施全面偷袭。敌人瞬间就丢了破击炮阵地,其左翼的重火力阵地被第一轮苗家步兵班三挺、二营三连的几挺机枪和苗家猎人们打得人仰马翻,抱头保命时又转不过重机枪笨重的枪身,稍作喘息好歹把几挺轻机枪向后面放了,又哪有掩体可找,胡乱的开了几枪后,枪手就都成了苗家狙击手的枪下鬼。。。。。。 第一章 铁血 【四】 突击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在贵州重伤后,意外的带出一只苗家队伍,红军总参谋部把原支援班升级为特勤队,而且所有苗家人都成了特勤队员,这也不全是沾了铁英的光,而是他们个顶个的都有些能耐,光步兵班里就有起码五个猎人神枪手,还有挖陷阱下套子、爬树化妆、学动物叫的人,连郑幺娃都有一双快腿和循迹追踪的本事,更别说虎子、四排长、春望和喜来几个有浑身的打仗本事了,特勤队人才辈出。所以,敌重火力阵地在遭到一轮强大的火力打击和一阵精准射击后就基本瘫痪,有左翼的敌人想向阵地支援时,被三连的三挺机枪阻断。而大小经过了几百仗的虎子、四排长和春望三人凭借精湛的单兵技术已经向敌阵地投出了手榴弹,一只驳壳枪的点射和两支冲锋枪成扇面的精确打击很快就让该阵地土崩瓦解。夺了敌机枪阵地,四排长和春望持两挺重机枪向左、右之敌射击时,红三连也及时发起冲击。红军火力何其强大,敌人扛不住来自右侧、后面和对面北山上的三面打击,在河滩上留下几十具尸体后向上游跑了。而夹在炮兵和左翼机枪阵地间的敌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龙”们夺取了敌迫击炮阵地后,在二连的三挺机枪掩护下,骑兵队以近三十支冲锋枪和三挺轻机枪开道,横扫两翼之敌。敌人丢了机枪阵地,组织不起连续的拦截火力,阻不住“龙”的铁骑,想向左边逃命时,又被春望的一挺重机枪狙击了,被生生的赶下了河滩,被“龙”的五人一组成“人”字形的骑兵往来砍杀后,大部被赶进了渭河里,成了红二连和对面北山上红军的活靶子。右翼的机枪阵地就更不必说了,在侦查大队和红一连四个连的轻重火力的同时打击下,第一时间就被弹雨犁了一遍,精锐的侦查大队凭借强大的火力掩护,分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向敌机枪阵地和两翼发起强力冲击。其实,红军以不少于甚至多于敌人的人数、武器也不落下风的状况下,突然从后面对毫无心理准备的敌人实施全面打击,又有两支红军极精锐的队伍参加作战,任何强悍的部队在中部左翼方向被攻击者的骑兵突破后,落败都是早晚的事,徒劳的挣扎只是无谓的增加死亡而已,何况敌人并不强悍,在寄希望两翼增援的同时,两翼的敌人还想有人来救命呢。敌中部被红三营突破后,敌人逃命的路都寻不着了,跪着求生的人不计其数。只担任预备队的敌人一个营有时间向前增援,无奈被红一营隔远狙击了。陕甘支队留下来牵制敌人、掩护主力红军北上的两支队伍,不说有好了不起,起码也是红三军团的精锐。其担当的责任之大,司令员尽其所能配备了能配备的武器弹药。所以,敌人想杀开一条血路救人,就被红一营强大的火力硬生生的封住了去路。但敌人预备队离前线寸步之遥,两、三轮冲击波后,有一个排的敌人抢占了一个小高地,向冲上了河滩的红军背后开枪射击,但“板”开枪了,还有铁英。。。。。。铁英打响了突袭战的第一枪,几十挺机枪在敌人身后两、三百米距离内同时打响,隐蔽接敌的红军突击小分队跃出隐蔽地,第一时间就向敌阵地发起了冲击,骑兵队也出击了。在红军铺天盖地的全面冲击后,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尘烟滚滚。红三营为了避开敌预备队的视线,是从敌右翼向中间切入的,所以中段的敌人就有时间做出反应,虽然仓促却也可以组织起反击。敌人团部直辖机炮连被两翼出击的红军缠上了,但敌人各班、排还有自己独立的机枪,三营不断有人倒下。铁英有异于常人的视力,那是指他看得远,也有一些夜视的本领,不过却是看不透泥土之类的物体的,在这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战场上,他也与常人无异,打不着敌人。他叫跟屁虫一样的“板”掩护,提枪向敌人阵地掩去。“板”听话,握了驳壳枪要掩护情郎,却哪里找敌人踪影去,方知上当,又想寻铁英的身影跟了去,又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了。铁英不在,听不见,她不敢用什么“我要哭了喔”之类的话来威胁,又不敢随了男人们在枪林弹雨中乱跑,铁英叫了自己不乱跑,她便不跑,怕情郎回来时找不着自己就急哭了【自作多情】,很是心痛起来,兀自等铁英回来便要咬人。铁英左右往来,在近距离射杀了三个敌机枪手后,红三营的攻击就顺畅起来。其实,依三营的人数和对敌攻击面,要攻下两、三百米长短、百多号人的敌人阵地,也不会用多长时间,只不过多牺牲些人、多耽搁些时间而已,是一只勇敢的队伍。但铁英不知道敌人的实力,也不清楚三营的战斗力,他不想看到战士在他面前倒下。他看到红三营突入了敌人阵地,也听到有子弹从背后射来,敌人的预备队上来了。三营全部前扑,身后已无战术纵深,敌人压下山来,后果严重。他不见“板”的身影,但听到了她那熟悉的快慢机枪声。“板”真乃豪女也,瓜兮兮等铁英时,竟然敢向从后面来的大队敌人发火开枪。她不敢跑,怕铁英回来寻自己时就被敌人打死了。。。。。。铁英到时,“板”已经负伤。敌人预备队抢占了一个小山头后,红军已经冲破了他们的滩头阵地,他们在做最后的亡羊补牢打算,掩护友军回撤的时候却遭到了藏在一处洼地里“板”的射击。“板”枪法不错,斜刺里竟连伤两个敌人,敌人见救人无望,又见伤人者是个女人,大气,跑路前想把“板”杀了,便集中部分武器向“板”乱打,“板”终被流弹伤了额头,血流如注。“板”顽强,用头巾扎了伤口,滚进一处乱石后还不时寻隙出枪射击,敌人打她不着,有人潜近投掷距离内想用手榴弹把她炸死,但铁英到了,他一枪打断敌人匍匐着要投弹的手臂,手榴弹便投不出,在自己阵地上爆炸开来,把敌人自己炸得肚肠满天飞。铁英见“板”凶险,连续开枪,并从她侧翼向敌人奔袭,吸引了敌人大半的火力。一路闪、转、腾挪,投出的两颗手榴弹又在敌人堆里开了花,竟是想趁敌人慌乱之时抢上山头,发扬自己徒手打架的强悍本事。“板”见情郎呆傻,一个人不做隐蔽还要冲击敌人山头,见了敌人连河滩上的红军都不打了,撤了武器向他一个人身上招呼,始明白他是吸引敌人的火力救自己,感动得死去活来。感动了的“板”果然就做出自杀般的举动,竟然也滚出隐蔽地向山头抢去。要不是侧翼作为预备队的红十团警卫排到了,只怕她就远没有的本事,非死即伤。敌人瞬间就被铁英打死三个,炸翻几个,而红军一人动静之间皆能杀人,自己又一时打他不着,又见那个凶婆子也从另一面向上抢来时,早慌,忙分兵狙击,早有红十团警卫排的三挺轻机枪覆盖了过来,哪还有胆再战,向后面落荒而去。就是他们想再战时,也怕是没有机会了,因为,有迫击炮弹在他们团部和攻山的队伍中炸响。军团侦查兵们有些本事,在缴获了敌人的迫击炮后,居然有两三个人懂点皮毛,鼓捣半天,又有一、两发炮弹差点落进人数占优的红军人群中,这才勉强把“八零”迫击炮弹落在了敌人的边缘地带。敌人没遭炸死,但确信炮弹是准备要炸自己时就骇得半死;敌团部早在红军的第一攻击波后就撤走了,敌预备队营又见红军的马队已经向自己侧翼迂回,不敢再战,向团长跑路的路线溃败去了。“龙”要追,铁英鸣枪不准,遥指河对岸已经向漳县之敌侧翼进攻的侦查大队,要“龙”火速过河增援。残敌还没有肃清,敌团部还有警卫部队未动,一个攻击红一营的预备营撤退而不是溃退;别人是国民党中央军,其建制和武器都强过红军多了去了。一个整建制营,就是死伤了三分之一的人,也不比红一营的人少,何况攻击只进行了十分钟不到,根本就没伤元气。“龙”仅凭几十骑兵就想捡便宜、发洋财,如后续的红军跟不上,必被敌人反捡了洋落去。而红军根本就没有后续部队可言,因为红二营一连跟着侦查大队已经杀过了河去,红三营全力掩护着他们。敌人虽然溃散,也有部分人投降,但还有不少于两个连的残敌在做困兽斗,虎子们和二营二、三连正和边打边撤的敌人胶着在一起,没有优势的人力优势,竟一时奈何敌人不得。。。。。。 第一章 铁血 【五】 决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漳县敌人还有一个团,侦查大队虽然精锐,也未必就把一个正规团的敌人驱逐了。迟迟不见北山上的红军向下压,铁英有过在贵州鲁班场的经验,判断红军主力可能已经走了。若自己要走路时,却是不敢让敌人一个团咬住屁股不放的,必须摧垮敌人。他向团长建议:红一营以一个连警戒向南溃败了的敌人,以两个连肃清残敌;以缴获的武器构筑两个重火力阵地,如遇南岸之敌反扑时,狙击敌人和接应一营过河;以团主力直接压制漳县之敌。团长允,抽调全团机枪射手组建机炮连;团原有的两门迫击跑在过草地时丢失,但还有三个炮手尚在;不过虽然缴获了四门迫击炮,被敌人在向北山一阵胡乱炮击后,炮弹所剩就不多,又在红军攻击迫击炮阵地时被引爆一批、遭求胜心切的侦查大队的人胡乱浪费一批,仅剩了十三枚。团长本想在俘虏中挑选几个炮手,如今是用不着了,十三发炮弹,三个炮手足够;命二营一、二连配合侦查大队主攻并保证侦查队侧翼安全;三营上北山担任助攻;二营三连和原团预备队一起为全军预备队,天黑前务必摧垮和驱逐敌人。骑兵队损失九匹战马,两个苗家人牺牲,三个受伤。铁英命郑幺娃负责“板”的安全,和三个伤了的苗家骑兵全部交十团卫生队。苗家步兵班是担当的枪手角色,除两个轻伤外,没有损失。“板”还想泼妇,要跟了铁英走,铁英沉下脸不准;虎子尝过“板”的刁蛮,恶狠狠的说:“去吧,把右边脸再打烂了,看谁还敢要你”。“板”大骇,可怜巴巴的向铁英看,铁英已经走了。“板”遭弹皮伤了左额,连发际都被削了块皮去,万幸没有伤着骨头,但疤是肯定留下了,要想再美貌无比时,怕是一辈子都得戴军帽了。“板”臭美,跟了铁英跑后,也是经常不穿军装、戴军帽的。铁英为难,要她像个红军的样子时,她便把嘴厥了:“谁参加红军了?”铁英气急:“这是军队,不是红军便回去了”。“板”恨,哭兮兮的便穿了,铁英没在之时还好些,在的时候,她绝对穿不了两天,又说衣服脏了、洗了,只把苗家服装穿了、露出好身段来;长头发是更不会剪的,就是铁英威胁,她也不剪,只用青巾把长发团团扎了,用苗家银簪子簪了后,露出漂漂亮亮的小额头来,煞是英武好看。铁英不敢真的把她撵了回去,不说她要寻死寻活,就是真的回去时,只怕也遭什么头人、土匪些捉了几十回,当了别人几十回的小老婆了。有些极正义的领导看不惯,总政委却不这么看:“少数名族嘛,保留一点民族风俗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当她是志愿跟随红军、为志愿者中的一员就是了,何必麻烦呢”?如今爱臭美的人遭伤了漂漂亮亮的小额头,正自气得想踢郑幺娃时【关郑幺娃什么哟,不过整个特勤队她也只有找郑幺娃出气】,见虎子说得凶险,立马就变得小猫咪起来,乖巧无比的养自己的伤了。侦查大队选进骑兵队的人本来没有进行过正规的马术训练,不摔下来就不错了,一战下来又死伤了八个。铁英到了北山后,见攻击北面之敌的地形属大丘陵地带,山多平路少,不适合骑兵作战,苗家骑兵班连“龙”在内都只有五个人了,下令解散骑兵队,特勤队全部骑、步二十二骑沿河滩向敌大后方迂回。红十团长上了北山,有主力留下来坚守和拖住敌人的红十二团一个营长报道。团长阴沉了脸问:“为什么不出击”?指的是十团和侦查大队攻击南岸之敌时这个营没有及时出兵夹击,若如此,敌人一部便渡不过河,安全的逃入了漳县之敌的阵地。营长答:“怕暴露虚实,北边之敌趁机攻山”。团长见山上仅有两个连的红军,点头称是:“可清楚主力行军路线”?营长点头。团长大喜:“北山交给我们,你即刻派人向北侦查前进,不能错了主力的线路,其余人向东占据有利地形,敌人溃败时全力打击,坚决把敌人打痛了”。营长领命去后,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团长打出了三发红色信号弹。信号弹在已经变得灰霾的天空徐徐降落,在隐见子弹曳光的广阔黄土地上触目惊心。。。。。。本来见了南岸的战斗,漳县敌团长要想出兵援助,又怕北山上的红军趁机功击;要想走,又怕背了见死不救的骂名,丢了乌纱帽。见红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很快就摧垮了河岸滩头阵地,早无心恋战。侦查部队回来报告时,红军的一个精锐整编制营已经压到。前卫三营被红军咬住,敌团长不敢就撤,命二营向北山防御,以一营一个连向红军侧翼迂回,打击红军和掩护三营撤出战斗。敌一连向红军侦查大队侧翼运动时,正好和掩护侦查队侧翼的红一连相遇,两军做两堆儿厮杀在一起,敌人又哪里就走得脱了。敌三营的工事是面对北山而建的,如今被红军侦查大队从侧翼进攻,本来就扛不住,又遇红二连直接从两处战斗的缝隙中切入,敌人再想走时,起码要丢下两个连。而侦查队得了红二连的增援后,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向红军倾斜了。红军挟余威、又以优势之兵力向漳县之敌三营发起猛攻。敌人本已经有了要走的念头,只是三营被红军咬住,走不脱,派上掩护三营撤退的一营一连又和红军担任侧翼掩护的一个连纠缠在一起,更走不脱了。而红二连也像一把尖刀一样把敌三营和大部队的联系切断,驱逐战打成了歼灭战,这不是红军的初衷,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只是红二连楔入太快,又和救援敌三营的二营一部、三营回撤逃命的敌人杀成了一团,战局诡秘莫测。红十团长命红三营向北山警戒的敌二营发起了攻击,配合作战的有红军才组建的一个重活力阵地。红十团的火力今非昔比,其强大的火力压制了敌二营两个山头上的连级火力点,敌人的阵地又不在北山一个高度上,在调去增援三营的一个连后,人数也不敌从上往下压迫的红军,敌溃败已成定局。但敌人押上了预备队中的一个连,其构筑在靠北面两座山头上的重火力点也向红军机枪阵地和红三营侧翼实施阻断射击,迫击炮也开始了试射。实力是要人数说话的,敌团长不肯丢了大半的人成光杆司令跑路,又不敢和红军打夜战,想趁天黑之前收拢了部队,不惜暴露了全部火力点和隐蔽集结的一营及团部。敌火力强大,负责助攻的红三营被阻于一大片开阔地带,重机枪7。9MM子弹把一片山坡打得灰尘四起;迫击炮弹也在红军火力阵地和三营的阵地上炸响,红三营伤亡不轻。所幸渭河南岸之敌被骇破了胆,保命比保乌纱帽要紧,早已跑得远了。红一营在肃清和驱逐了南岸部分顽抗的敌人后,得以轻松后撤。十团长命担任预备队的二营三连在渭河北岸构筑工事,警戒预防南岸之敌反扑;一营一连支援二营二连,二、三连配合红三营向敌二营攻击并切断敌二营和三营之间的联络,力争驱逐敌二营大部,歼灭敌三营和二营一个连,如此,敌人就是想阴魂不散的追着红军屁股撵路都没有实力了。敌人想尽快脱出战斗,连留做预备队的最后两个连都派了上来,向楔在二、三营之间的红二连阵地发起了猛攻。红二连勇猛,受敌二营一个连和预备队两个连冲击,敌三营怕被围歼,以两个连的兵力拼死抵抗红军侦查大队,又以一个连向红二连猛攻,妄图撕开缺口,和外围之敌汇合。红二连鲁莽,插到敌人半纵深地带时才发现已经成了孤军,待还想猛冲猛打杀出敌纵深时,已经被增援上来的敌二营一个连缠住。幸三营和侦查大队及时向所面对的敌人发起猛攻,迫使敌人分不出更多的兵力,红二连好歹把敌人切成两段。等敌团长发现战场陷入胶着,天色以晚。主攻的红军虽然只有一个团,但北山上的虚实不明,敌团长不敢和善于山地和夜战的红军作战,命预备队出击援救三营,但红军生力军一营也杀入了战团,谁也别想走了。红军团长连年征战,有杰出的游击战经验,在敌人暴露了全部火力阵地后,命才组建的一个一直没有暴露的团重火力单位隐蔽接近敌机枪阵地侧翼,对正疯狂压制红三营和北山红军主火力阵地的敌人实施突然打击,又以三发一组的迫击炮对敌另一个重火力阵地进行炮火覆盖。。。。。。 第一章 铁血 【六】 决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出奇制胜是用兵之道,敌打死都不相信红军一个团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在机枪副阵地几乎瓦解后以为红军主力加入了战斗,接下来必定是红军惯用的分割包围、集中优势兵力吃掉自己。 敌团长也是老行伍出身,就是带着团部和警卫连跑路,天黑后也必定跑不过红军,急命已经被红军包围了的三营自己想法突围,命一、三营急速向团部靠拢,收缩兵力后想凭借有利地形固守待援;拖住红军也未必不是大功劳一件。 红十团即使加上了一个整建制营的侦察大队也不比敌人一个正规团的人多。 打垮南岸之敌靠的是偷袭,对漳县之敌是集中优势兵力对敌一部,真要全面开打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其精锐的团部警卫部队强大火力掩护下安然撤退。 但铁英不想让没有伤了元气的敌人一个团沿途粘着自己屁股打,主力没追上时,还肯定招来更多的屎苍蝇,不伤敌人誓不罢休。 敌人是国民党正规部队,其战斗力和武器都不是一般军阀可以比得了的。 铁英率特勤队共二十二骑沿北岸河滩向漳县之敌的大后方实行大迂回,意在袭敌指挥部,打乱敌人整个战斗部署。 敌团部建在北山尾部的一座光秃秃的黄土高坡上,四面无遮挡,只有靠东方有一条小山脉有一些植被,转过山坳有一条鸳鸯镇通往漳县的大路,是敌人撤退时的必经之路。 但敌人没有后撤,铁英也找不到偷袭敌人团部的最佳地形。 敌团部离北山较远,团部前方五、六百米远的两座小山岗是敌人的两个重火力阵地,一个迫击炮阵地建在团部和机枪阵地之间,有一条小小的土坎做屏障。 敌人沿北山布置了一条狭长的防御工事,下北山向北的道路基本被封死。 阵地呈一字长蛇阵,但有一定的防御纵深,虽呈向北防御状,却是堵死了向漳县的道路。 敌团长不蠢,没有想把自己的千把号人去堵截中央红军的主力部队,明的摆出了封杀红军北上的道路,其实暗地里却是想红军只要不东进漳县就行了;一个团千多号人能封死整个北方吗? 当然不行,红军随便绕个道还不是就过去了,不从漳县过路就万事大吉,到时候撵着红军的屁股,报告一声也是大功一件。 可惜敌团长美梦没能成真,被后续的红十团咬住了前卫三营厮打,随后二营也受到攻击。 团长压上了预备队一营,只想接应三营后撤,红军却不买账,突然冒出来一个重火力阵地几乎把自己的机炮连副阵地瓦解。 敌团长大惊之下,命迫击炮调整射击诸元,对红军两个机枪阵地实施打击;命团部后撤至到漳县大路边的小山脉上,收缩兵力沿山脉固守待援。 敌迫击炮阵地设在一个洼地里,红军炮手在没有多少炮弹进行试探性射击的情况下无法对其实施有效打击,于是敌炮弹就在红军机枪阵地和攻击部队中肆无忌惮的爆炸开来。 敌团部后撤,命一个排的警卫部队以三挺轻机枪和原机枪副阵地的重武器对已经向自己部队发动全面进攻的红军实施阻断射击,掩护部队后撤。 铁英不敢在开阔地对敌团部进行突袭;敌人团部直属队加上警卫部队还有不少于二百人。 命步兵班下马寻找掩体,阻断敌团部向前沿阵地支援;命虎子和喜来掩护四排长、春望为首的七人骑兵班,摧毁敌迫击炮阵地,并从背后攻击敌机枪副阵地。 因敌人两个重火力阵地和迫击炮阵地互为犄角之势,自己带三个苗家枪手向敌机枪主阵地侧翼偷袭。 天已近黄昏,敌人无心恋战。 而红军激励和掩护着部队的两个重火力阵地在遭到敌人的连续炮击后,死伤惨重。 红军仅有的十三发炮弹早已经打完,眼看敌人的机枪子弹在红军阵地前犁出条条弹痕,红军又一次被打趴在了三坡上、沟坎里;不光支援的敌一营,连处在中间的敌二营都脱出了战斗,三营也撕开了道口子,敌人已经蜂拥而出。 但是,虎子和喜来已经趁暮色苍茫潜近了敌人迫击炮阵地。 。 。 。 。 。 四排长和春望发动了进攻,七骑快马转过山坳处,被敌团部的哨兵发现,可还没有举起枪来就被苗家猎人打死;几挺布置在团部两侧的机枪也同时被苗家步兵封死,敌团部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红军铁骑冲出了射程。 敌炮兵阵地的人回头看时,七骑快马卷起一溜黄沙,已经快到了。 敌炮兵大惊,忙乱的想用老套筒狙击时,被虎子和喜来各打死两个,第五个又被虎子所伤后,四排长和春望的两支冲锋枪已经以横扫千军之势、成扇面覆盖了整个炮兵阵地。 敌炮兵阵地没有什么防御能力,被狂飙一样卷上来的“龙” 们所杀。 敌机枪副阵地的人刚来得及调转枪口进行火力阻断,但虎子和喜来的单兵技术精湛,早抢进有效距离狙杀了两个轻机枪手。 而四排长和春望见敌人组织不起连续的火力狙击,竟然打马向敌两翼发起了冲击。 有主阵地的机枪想侧翼支援,紧随其后的铁英又如何肯让了,他一枪打死敌人,见四排长和春望处在敌两个机枪阵地的开阔地带间,命两个苗家枪手掩护,自己在没有多少植被的黄土坡坎间直向敌阵地扑去。 铁英出击,“龙” 命两人随四排长向敌副阵地冲击,兜转马头率两骑随铁英直扑敌主阵地。 红军骑兵突然出现,并从背后向自己的部队实施突击,敌团长大惊。 现在整个战场犹如一条拉满弓的弦,随便哪方再出奇兵都将是压死骆驼那最后一根稻草,何况红军是从自己部队的大后方实施突袭的,不管偷袭者强不强大,光从心理上就是致命的。 敌团长孤注一掷,见红军骑兵不多,命警卫一个排抢占红军骑兵来时的山坳山包,狙击红军后续大部队【团长反应不慢】;命一个排尾追红军骑兵,在战线未崩溃之前消灭红军骑兵队,稳定军心;随即命团副督阵,自率心腹卫士后撤一公里,静观局势发展去了。 苗家步兵班十二人,经过大小十余仗、又得四排长和春望等人的严格教练,早不是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 虽然只有十二人,却组成了四个三人一组的战斗小组,被铁英调走一个小组后,还有三个小组成斜线向战场延伸,每个小组有射程叠加的交叉火力。 苗家枪手平时作战以杀伤敌人为首要任务,今天却要硬碰硬的打狙击战了。 敌人团部的精锐在看见红军骑兵就被红军枪手封锁,所以敌人追击红军骑兵的一个警卫排就知道黄土地上隐蔽得有拦截的红军,而且枪法精准,不敢贸然就发一声喊的拼命追击了,遂以一个班为单位又各人相隔十余米的向前推进,只等红军狙击手枪声一响即以后续的机枪向其潜伏地实施火力压制。 敌战术思想和单兵技术都不错,可惜,苗家班还是照打不误;第一组两支冲锋枪和一挺机枪同时开火,第一轮就撂倒四个敌人;敌人趴下后,其三挺机枪的掩护射击开始了,后续两个班的敌人也紧跟着开始了冲击。 但隐蔽未开枪的苗家第二、第三组的四支步枪和两挺轻机枪也紧跟着开了火。 。 。 。 。 。 特勤队装备特殊;自腊子口和天水一战后,骑兵班就人手一支德国MP18“伯格曼” 冲锋枪【花机关】,步兵班三挺捷克ZB26轻机枪,四支冲锋枪,九支德国原装毛瑟98步枪,四人是双枪。 更有“板” 和” 龙” 等人的八支驳壳枪,连郑幺娃都是德国毛瑟原装货,其装备之强悍,在国共两军中都属罕见。 所以,常有扛梭镖、提柴刀的小红军见了就想哭,巴巴的跟了铁英哥哥的屁股后面走,很诚恳的想随了铁英哥哥很威风、很神勇的去打仗,然后再跨战马、背双枪,虎子便出现,极恶狠狠的说:“小屁孩闹个啥,且跟上部队不走丢就行了,打敌人可没有尿裤子容易” 。 小孩子些便不闹,极幼稚的恨恨想:“待我把枪法练好了时,看铁英班长要是不要” 。 不说屁孩们要想发愤图强,只说特勤队苗家步兵一个枪法了得,四支步枪分四个方向打掉了敌人三挺机枪的两挺,打得唯一一挺机枪手不敢露头,但机枪又不敢不响,只把子弹向天上乱射,暮色苍茫中略见曳光乱飞,煞是好看。 红军三挺机枪、两支冲锋枪整个儿压制了敌警卫排,加上四个神出鬼没的神枪手,就是警卫连全来了也未必突得过去了。 死伤了十来个人的敌人趴在沙窝和土坎后抬不起头来,哪还有人敢追击什么骑兵队了? 就是想追时,红军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般席卷了迫击炮阵地,并且向左右两翼的机枪阵地发起了冲击。 敌警卫排前进不得半步,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同伴自生自灭。 。 。 。 。 。 第一章 铁血 【七】 决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主战场大后方突然出现红军,且刚一交战就偷袭了迫击炮阵地。敌机炮连属于混编,其下属一个迫击炮排、七至八挺重机枪和五、六挺轻机枪组成的两个重火力排,其闲暇的人甚多,除部分副射手外,很多人都是担当的抬夫、搬运一类的角色,作战时也顺便给部队望望风,做警戒状。 重火力阵地受到威胁,警戒的敌人隐见支援的部队受到阻击,又见了红军仅以几个人就敢冲击自己所在的阵地,虽然死伤了几个人,却不肯遭红军断了后路,忙忙的把老套筒和极少的几支冲锋枪向攻山的红军骑兵乱射。 但骑兵迅速,两个阵地的警卫又不敢把枪向红军瞄得久了,因为尝试着移动枪口向快马做瞄准状的几个敌人都被担任掩护的苗家枪手射杀。 且不说敌人就是认真瞄准也不一定就把马打翻了,反正他们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谁也不敢把脑壳伸出去太久,只有忙乱中出枪,子弹伤不伤得到人不管,要的是壮胆和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运气,而运气不是随便就有,所以敌人的子弹基本就是浪费。 眼看红军骑兵近了,敌人也没了章法,把和红军主阵地对射的仅剩几挺轻机枪也掉头,甚至重机枪也开始了顾头不顾尾的行为,极其笨拙的寻找支撑点,保住跑路的大道才保得住命也。 可敌人迫击炮阵地已丢,轻机枪又几乎全部掉头,被迫击炮和重机枪压制得苦不堪言的红军阵地上的机枪复又流畅起来,向正向后溃退的敌人实施起了强大的火力阻断,而后面被打趴在山坡上的红军减轻或没有了压力,立即以压倒性的优势和信心向落后的敌部实行勇猛追击,以连或排为单位向后面的敌人实施分割包围,被敌人撕开了的口子又复封闭,敌三营大部被围。 敌大后方响枪,撤退变成溃败之势,蜂拥而至的敌人被红军两个机枪阵地交叉封锁,千多米的道路成了敌人的坟场,小部分人侥幸冲过了封锁线,但留下的遍地死尸和伤残却让后面的人不敢走,只有向东面唯一的缺口逃命了。 而东面还有红十二团两个连埋伏在那里,一阵痛打落水狗后,敌人非死即伤,能健全跑路者所剩不多。 但敌人终归是一个正规团,突出包围圈的敌人起码还有一个营,其向东边的漳县溃退时竟误打误撞的出现在狙击敌团部警卫排的特勤队苗家步兵班右翼。 苗家步兵抵敌不住,又不敢撤退,被敌残兵两面夹击,兀自不肯向北山和铁英们靠拢。 。 。 。 。 。 在虎子和喜来的掩护下,“龙” 们冲进敌炮兵阵地。 敌机枪副阵地有才支援上去的敌团部一个警卫排,有些凶狠,见了被红军偷袭去了的迫击炮阵地,竟然组织起两个班的人想在机枪的掩护下夺回阵地。 无奈喜来是实战中练出来的神枪手,又无奈敌机枪阵地是向前而建,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掩体可言,来得及和来不及调转枪口的机枪枪手连续被他所伤,形不成有效连续的掩护射击。 而抢进虎子驳壳枪有效射程内的敌人就更惨了,只几枪就让几个跑在前面的人去见了阎王,敌人便不敢前进,为了不成活靶子,又不敢转身回跑,趴在没有多少掩护地形的小山坡上,恨不得把脑壳钻进沙子里去。 敌人阵地乱了,四排长和春望也及时发起了突击,但敌人的溃兵也开始拥上山头,有流弹从四排长的身旁射过,敌主阵地的机枪开始向副阵地交叉射击。 铁英打掉了主阵地的一个机枪手后,敌主阵地向四排长射击的机枪还是响了。 正面的铁英看不见侧翼向四排长射击的敌人,无能为力,他跃出了隐蔽地,向敌阵地侧翼徒步抢来。 敌警卫要想阻拦,被两个苗家枪手杀伤五、六个。 而两个苗家枪手全力掩护向敌侧翼突击的铁英,不提防敌阵地左翼一挺轻机枪向他们突袭,一个苗家人当场牺牲,另一个相距较远,第一时间射杀了那个机枪手。 而同时间“龙” 和两个骑兵已经飞马赶到,吸引了向铁英射击的一挺机枪和十来支轻武器。 铁英没有了机枪的压力,长身沿斜坡走峨眉箭步和蛇形步,敌主阵地上的步枪打他不着,被他抢进后从侧面射杀了那个敌机枪手,苗家枪手也射杀两支步枪,“龙” 终于迫近。 敌主阵地也开始起了骚乱,铁英人走“之” 字形,竟似不比马慢,沿小山包抢上敌阵地右翼,在翻滚中出枪击杀了向四排长射击的机枪手,但四排长已经落马;铁英看时,四排长尚能翻滚射击,看敏捷的动作,即使受伤也不重,而喜来和两个骑兵已经闯进了敌阵地;“龙” 也冲上了主阵地。 “龙” 们厉害,三个人四把刀,虽然夜幕降临,仍然能见四片白光在敌阵地上往来炫耀,在小高地的落日余晖里极是张扬,目标也极清晰。 敌阵地一片鬼哭狼嚎,铁英却大惊,大喊:“下马” ,但已经有溃败过来的敌人向他们开枪。 “龙” 醒悟过来时,已经伤了一人。 敌人还想进行第二轮射击,铁英已经从侧翼杀进了溃兵堆里。 两把短刃出鞘,他脚踏莲花,身体似蛇一般灵动,游走于敌群里竟恍若一股风,不过所过之处却是血花飞溅,残肢断臂跌落一地,枪声和零星的炮声都被惨嚎掩盖了;还有“龙” 的两把苗刀,也许是沾了太多鲜血的缘故,已经看不见灿烂的光芒,但铁英仍可见他以左手刀格挡,右手刀直刺,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花架子,全是招架和杀人招数;有不甘心遭一刀刺死的两个敌人从后面偷袭,但见“龙” 不及转身,身体前倾之时,到提左手刀从左向右后转身,刀碰枪刺堪堪划出两溜火星,左脚后踢,正中左面之敌持枪手腕,头部前倾正撞在正面已经被刺死的敌人胸口,借力拔出右手刀时,身体已经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又后转,右手刀劈死身后右手之敌,左手方敌人手腕吃了一脚,多半腕骨碎裂后想弃枪跑时,“龙” 已经“滴溜溜” 前转了左手刀,顺势挥出,差点把敌人劈为两半。 铁英听四祖爷爷说过苗家蚩尤刀法,尤为突出的还数苗家忍术,今日方始真正见到,暗赞不已;世人大都只晓得苗家赶尸、放蛊和医术出名,也有人知道苗家蚩尤拳和巫术,却不知道还有一、两支苗人有独一无二的柔软术,也即是外界传说的缩骨功,连身怀几种绝学的铁英见了也叹为观止;龙胜爷爷只几年间就升为翼王石达开的亲兵百户长,确非侥幸也。 冲过红军重火力阵地的敌人本来就不多,吃了山头上三个杀星的一顿好杀,朦胧中本辨不清楚,只是不大会儿功夫自己身边人就所剩无几,看到一条飘忽的人影举手投足间便听到惨叫和哀嚎后才明白遇见了传说中的高人,或是遇见了鬼。 谁也不敢和鬼打架,一阵绝望的“有鬼呀” 后,山头上就少见了两条腿站着的人;当然,要除了铁英、“龙” 和他的苗家亲卫。 但是他们也很快就站不住了,因为有先前从东面绕过去的敌人在包围了苗家步兵班后,竟然有差不多两个连的敌人向高地增援,拖着曳光的子弹已经向高地打响,还有粘着敌人屁股追上来的红军也在向高地猛扑,黑暗里不辨真伪,把铁英们当敌人打了。 好在铁英撵走敌人后没有做威风凛凛的挺立状,因为敌人已经开始了攻山,他气贯长虹的一声长啸后,摆轻机枪向敌人射击起来;“龙” 命仅有的一个苗家人持冲锋枪掩护铁英,自己提双枪向前潜出,在山腰上狙击敌人。 随铁英来的两个苗家枪手战死一个,一个在掩护铁英扑上了敌机枪主阵地后,本想向山头运动,却见敌人溃兵冲击了步兵班侧翼,还有合围的架势。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都是从苗家山寨出来的人,怎么就眼睁睁的看同伴被围住了? 于是这人斜刺里开始出枪,生生的让敌人合围不拢。 敌人想弃之援助主阵地,又被圈子里的苗家步兵拖住,否则敌机炮主阵地胜负难料。 被困住的三组苗家人不肯撤退,就是撤退也要应付三面之敌,不如拒敌于百米之外,死伤难免,但总比被敌人撵着屁股打和三面合围的阻截要好得多。 直到铁英向攻山的敌人开枪后,红军大部队也随即从北山山顶压下,敌人知道大势已去,脱出苗家人的射击范围向东去了。 红军不笨,听到敌主阵地一阵穿云裂帛的长啸,其声清澈明亮,竟然压住了杂乱的枪声,透人耳鼓。 红十团长初时见敌迫击炮停止了炮击,随后又见敌机枪阵地火力逐渐削弱,直到听到铁英的啸声后,确定是铁英班长取了敌机炮阵地,命二营协助军团侦察大队消灭敌三连和侧翼被红一连缠住的敌一个连;一、三营全线追击溃逃之敌。 所以,在铁英狙击溃敌时,红一、三营已经枪上了山头,并以压倒性的优势向敌人发起了强大的冲击,敌人不跑才怪。 。 。 。 。 。 第一章 铁血 【八】 设伏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人全面溃败,而且是完败,但被裹在战场中心的特勤队苗家步兵班损失惨重;四人战死;加上掩护铁英牺牲的一人,全部苗家人加起来还不足一个班了。 高原的黄土地易燃物不多,硝烟散尽后,红军后卫兵团一举两得;驱逐或重创敌两个团,缴获战利品足可以装备一个正规团,俘敌三百。 红军损失也不轻,减员两百以上。 仅特勤队苗家人就牺牲十人,两个重伤,四个轻伤,其中有“板” 和“龙” ; 虎子、喜来轻重伤;四排长、春望轻伤。 特勤队死伤过半,十团长命十二团两个连为前卫,伤亡不轻的侦察大队和特勤队居中,损失较小的一营殿后。 部队补充休息后于下半夜出发,天亮遇敌飞机侦察轰炸,在离费家山约十里路的山区宿营。 可惜,部队连日作战、极度疲倦后在北山的吃饭和休息时间耽搁了行程,与半天行军三十里、夜宿费家山的红军主力擦肩而过。 自遵义会议后,红军四渡赤水,两下娄山关,重渡乌江后,剑指云南、兵临贵阳;抢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彻底摆脱了蒋介石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 毛儿盖会议后,中央基本确立了以湖南人毛为核心的领导机构。 毛时任陕甘支队政委,率红军主力渡过渭河后,行程三十里,夜宿费家山、水沟一带,继又翻苏家大山,越祁家岘,沿武山、陇西交界的山路向北挺进,经鱼盘,过庙儿沟,小堡东入通渭县史家庙到达榜罗镇。 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天险都被红军突破,蒋介石一面在红军主力北上的必经的六盘山一带布置重兵,一面尽谴甘南、陇西一线的敌人向红军尾追不舍。 红军还没有到达榜罗镇即发现后面有敌一只机动部队。 敌快速机动部队出现,不啻是敌人在红军身后安上了一双眼睛。 不管红军如何隐蔽和迅捷,都逃不过这只部队的追踪。 敌情紧急,陕甘支队决定阻止或驱逐这个骑兵团,最重要的是;这个骑兵团是卡在担任牵制任务的三军团十团、侦察大队和总部特勤队回归路上的一颗钉子,如后面再集结了敌人的重兵,后卫兵团必成孤军而被围歼。 彭总不干,侦察大队几乎是他三军团侦察部队的全部精英,而十团更是他平、麻暴动时的老底子。 陕甘支队决定一出,彭司令员即命三军团十二团缺两个连和纵队工兵连在一个叫黄石垭的地方拒险阻敌,掩护主力全力东进。 黄石垭由两条山脊组成,后有两座较大的高山形成一个垭口,山少植被,裸露着黄色而因此得名。 山高沟深,两山会合处是一条不算宽阔的便道,红军大部队沿山沟去了。 十二团三营两个连被留在渭河阻留敌人,十二团只有一、二两个营和三营一个连,团长命军团工兵连和二营一连在山沟狭窄处炸山填沟,从正面阻止敌人;三营一连为团部预备队;二、三营共五个连分别率两个工兵班占领左右两座山脊,向缓坡处布置密集火力,专打敌人骑兵;坡陡峭处多布置手榴弹和堆砌大石、埋设炸药,凭借有利地形阻止敌人。 红军行军速度极快,任蒋介石调兵遣将都是慢了一步,所以尾随红军的就只有国民党一个机动骑兵团,该团虽有马匹代步撵上了红军的步伐,终还是不敢凭一个团就想灭了红军主力,但凭借马快搞些偷鸡摸狗的小打小闹还是敢的。 红军甩不掉这股敌人,后卫部队还免不了提心吊胆,不小心就遭他们骚扰一回,不敢离大部队太远,敌人自然也就离红军主力不太远。 红军陕甘支队很想把这条讨人厌的尾巴割掉了,可敌人狡猾,又机动得太快,除非以全部主力布置成什么口袋阵,还要牺牲一些人做诱饵;诱敌深入后再围而歼之。 红军不干,这种劳民伤财、费工夫又耽误时间的蠢事不把蒋介石笑癫才怪;没把敌人消灭完时,四面的国民党大军可能也就到了。 有了这只部队,蒋介石对红军的行动了如指掌,红军的领导想:老子吃不了你,打你一顿总可以吧,即使十二大队被敌人缠住,但吸引了国民党大军对红军北上也未必不是件大好事:主力到了陕北就是胜利。 十二大队不是车,丢车保帅的举措红军领袖们还是不干的;陕甘支队没有几个团了,红军丢不起,因为有特勤队的郑幺娃已经寻着了大部队。 据他报告,后卫兵团已经从西至北追寻大部队而来,按路程和时间计算,很有可能在黄石垭阻击战打响后途经此地。 以铁英的古道热肠和好摸老虎屁股的习惯,总部的人判断:就是没有十二大队在和敌人作战,这家伙碰上敌人也是断然不肯放过的,何况他们有比一个整建制团还多的人,据郑幺娃汇报,在北山驱逐敌人两个团后,其武器、弹药之精良,不亚于一个二线军团,如何会不打? 领导们不想做丢车保帅的事,但后卫兵团回来了,而且必走黄石垭,如敌人侦察到后卫兵团的踪迹,先于黄石垭设伏,如此险恶的地形下,特勤队、十团和军团侦察大队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支队司令员立即派出擅打狙击战的红十二团抢在敌骑兵之前在黄石垭一线拒险设伏,阻断敌人追兵并向铁英们报警――一举两得。 司令员坚信手下两员大将――军团侦察科长和十团长的悟性,就是这两人不敢和敌人骑兵作战,还有战神铁英在,以后卫兵团和十二大队两个多团的红军要驱逐敌人一个骑兵团或自保当不成问题。 但十团前进的路上有敌骑兵,这个消息却是无论如何要让铁英们知道的,否则突然和敌骑兵遭遇,步兵在敌强大的机动能力下要吃大亏。 军团侦察连包括侦察科长被派往天水迷惑和阻滞敌人,司令员遂命郑幺娃和军团警卫连选出的一个警卫班抄近路截住铁英们,十二团狙击战打响后从后夹击敌骑兵团,打垮和驱逐敌部。 。 。 。 。 。 第一章 铁血 【九】 忠诚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方圆十几里遍布敌骑兵游动部队,郑幺娃腿再快都快不过敌人的战马,司令员命军团警卫精英一个班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郑幺娃,郑幺娃能否找到铁英是这场狙击加驱逐、歼灭战的关键。 郑幺娃享受了一回大首长的待遇,心里却是不爽,害怕这些人拖了自己后腿,待带这十一个警卫战士潜出黄石垭后才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老红军――高手,其游击经验十分丰富;虽然不敢往平坦处走,却也不走容易暴露身形的山脊,只向山腰的阴影和乱石里前行,遇沟壑乱石堆等容易作为敌潜伏哨的地方必定分出三人成左、中、右向前侦察前进,动作干净利落,警惕性之高不愧是保护大首长的精英们。 郑幺娃是土匪出身,有一些偷鸡摸狗的本事,在乱石沙坡上乱走甚是轻灵,又跟着铁英打过几十仗,有些老道的侦察经验。 见红军们警惕性十分的高却也把时间耽误了不少,怕铁英们一不小心就和敌人骑兵遭遇了,到时定遭虎子脚踢、臭骂一顿。 郑幺娃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叫红军警卫们只管隔距离跟着自己走就是了,自己单独一人向前疾走,隔了几十百把米就装神弄鬼的整些夜猫子叫声出来,后面的人便放心大胆的沿途跟去,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大家走得欢喜,在一山弯处突见郑幺娃返回,道是前面被敌人拦住了去路。 带警卫班的是军团警卫连的肖排长,晓得总部支援班里的人都是经过大阵仗的人,能人甚多,所以郑幺娃要单独探路就没加阻拦,如今见郑幺娃说得郑重,遂随郑幺娃潜出山腰侦察。 警卫班先前在两条山脊中隐蔽行进,黑黢黢的不清楚情况,转过山腰才发现前面已经是一片开阔地;但见一堆堆篝火绵延得不见了尽头,间或有隐约的帐篷相连,大多数敌人都身披毡子或依或坐的在篝火旁打盹休息;隐隐绰绰的战马群被圈在临时固定起来的桩子里,一片一片的点去,起码都是一个骑兵团,还马不卸鞍。 看敌人统一的单兵行军毡和随时都处在临战状态的布置,这股敌人不弱,起码指挥官不弱;宿营地呈一字长蛇阵横向排列,中间几座硕大帐篷和连绵一大片的较小帐篷足可证明是敌团部和警卫、直属机动部队;这种队列正是骑兵最经典的作战队列:打两边,布置在中部的机动精锐可以两头出击;打中间,头尾互应。 可惜肖排长不懂,就是懂了郑幺娃也必须过去,否则后卫兵团就必要和敌人遭遇。 不懂阵势,但开阔地适宜骑兵作战排长还是懂的,所以目前的敌情就必须让铁英们知道。 军团的警卫排长其忠诚可想而知,敌人基本上是以一个连为单位宿营,一堆篝火自然挤不下百十来号人,少说也分了八、九堆,多则十来堆,多有纵深;各个连相距也不过二、三十米,每堆篝火又有不少于一个游动哨兵。 敌人篝火不见尽头,绕过去前途难测也时间不等人;摸过去更不可能,但郑幺娃必须要过去。 既然飞不过去,排长做了一个绝对忠诚却鲁莽的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保护郑幺娃冲过去。 更可怕的是,排长的决定居然没有任何人反对,连郑幺娃都缄口不言:这家伙跟铁英久了跟出了感情,危难之时也晓得拼死冲一回了,就是冲不过去也可以用枪声向铁英报警。 跟着军团长一起出生入死的警卫战士其忠诚绝对不亚于排长,排长决定一出,班长即带两人开始向前摸。 排长知道这些人忠诚,多数抱了必死的决心,但十团和侦察大队几乎是军团一半的建制了,何况还有总部支援班呢,红军损失不起。 如十团、侦察队被打垮或被歼灭,那军团长的前后夹击之计、驱逐或歼灭敌人骑兵团的计划就宣告破产;那么埋伏在堡子梁的十二团两个营就形同虚设,阻不住敌人骑兵,或反而被敌人驱逐或歼灭了,红军主力还是割不掉这条尾巴。 岂止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就元气大伤的红军损兵折将后以何资本和蒋介石再战? 排长知道事干重大,命副班长带两人殿后,自己亲率四人保郑幺娃居中突击,即使冲不过去,料后卫兵团的行军速度,离此也不会很远,又命战友们势必战至一兵一弹,以枪声向支援班报信。 郑幺娃见过忠心的人,但没见过如肖排长一行用命相搏的大气忠诚,方始对铁英始终对红军不离不弃有所领悟,大受感染;红军有铁英、虎子等和肖排长如是人,前途必定光明。 警卫班长带两个战士从敌人两个连的结合部摸去,到了篝火的照射范围后不幸被哨兵发现,幸好夜深,火光照射不远,警卫班长的冲锋枪打响后,随后两个战士的两支冲锋枪同时向就近两堆篝火旁的敌人扫射。 排长见敌人看似警惕性高,其实也是睡得放心的,被班长几个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个火堆旁的人死伤大半,大喊一声“冲” ,率先从班长们撕开的缺口冲了过去。 三军团就是再穷,其警卫人员也不可能提把菜刀或老套筒去保护什么大首长吧? 所以执行特殊任务的警卫班清一色的都是“伯格曼” 冲锋枪,还有一挺捷克轻机枪。 于是,三支冲锋枪开道,一挺机枪和四支冲锋枪向两边压迫,三支冲锋枪殿后,第一时间竟然生生的冲开一条血路,向对面的黑暗中杀去。 被冲击的是敌人两个连的结合部,红军来得突然,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见一彪人马向后面的黑暗中逸去,敌人慌乱中想上马追击,可就近的两群马匹已经先自乱了槽,几十上百匹战马拖了挣断的缰绳在火光中嘶鸣着奔窜,却是郑幺娃和警卫副班长干的好事。 郑幺娃一直得虎子的调教,又久经阵仗,一把驳壳枪使得虽不说出神入化,却也五十步外打个马匹之类的大目标不成问题。 警卫排长见班长发起了冲击,知道要寻找铁英班长等还得要靠郑幺娃,遂命郑幺娃随后跟进,以一挺机枪和四支冲锋枪生生向两边阻止敌人靠近,紧随班长们向前方冲去。 郑幺娃跟铁英打过些大仗,土匪脑壳有了些开窍,知道人跑不过马匹,和跟上来的副班长等人向能看见的战马群乱打。 郑幺娃本来打马已经不成问题,还趁混乱潜进马拦处扔出两颗手榴弹。 马儿连续被子弹射杀,本来就想逃命得紧,如今又被手榴弹一通乱炸,哪有不亡命挣脱的道理。 于是被临时钉在沙地里的木桩便把持不住,被疯狂的马匹拖了乱跑,砸了乱兵、扫了摇摇欲坠的帐篷,敌宿营地一隅乱作一团。 郑幺娃抢了马匹,可是即使是大如军团级的警卫们也是没有多少机会骑马的,待郑幺娃循着肖排长等人时,警卫班已经战死两个,伤了两个,尚且还有七个,其中只有三个会骑马,他们是排长、班长和一个战士。 排长命班长两人保郑幺娃先走,自己和其他战友狙击敌人,因为敌人骑兵已经从两翼围上来了。 班长不去,不由分说带人向两翼狙击而去,只向排长大喊:“快走” 。 此时天已微露晨曦,两头敌人已经成弧形向中间卷了过来,排长不及下“这是命令” 之类的凶狠语言,急跨战马带一骑随郑幺娃向西而去。 但敌人两翼的马队已经快要合拢,眼见他们是走不脱了。 排长见势不妙,急和战士向南北各自分兵,意欲以一己之力挡住敌人尚未合拢的缺口,大喊郑幺娃“冲出去” 。 敌人多势众,郑幺娃如何又摆得脱敌人的追兵呢? 敌人训练有素,反应不慢,在中间两个连起了变故后不久,已经从左右两翼成扇面包围了出事地点。 郑幺娃走不脱,警卫班更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各人也只有凭血肉之躯捍卫自己的忠诚了。 但即将合拢的敌骑兵身后突然骚乱起来,一队红军骑兵分成三股从前面向阵中突了进来,左右两边各有约二十人,郑幺娃识得是侦察大队的人,中间三人你道是谁? 当先一人左手挥剑,右手飞镖连发,正是铁英班长到了;侧边舞双刀的不是“龙” 还会是谁? 郑幺娃要救人可反被人救,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连铁英大喊“快走” 都没有听见,只顾向后面乱指:“救他们” 。 枪声激烈、人喊马嘶,纵是铁英耳朵好使也听不见。 看了郑幺娃手势后知道有自己人陷在了里面,挥刀劈死一个就近的敌人后,看敌人从后面拥了过来,开始还依稀有的枪声已经停止,知道里面的人凶多吉少,不敢久留,命“龙” 和一个苗家人及郑幺娃先行,自己断后,打马向侦查队拼命撕开的缺口返身折了回去。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陕甘支队三纵队【三军团】十大队,纵队侦察大队,总部特勤队在天水一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成功调集了在渭河一线阻止红军东进的敌主力部队回援,红军主力得以轻松渡过渭河。 而红十团、侦察大队和特勤队在追赶主力的途中竟然意外的在渭河和北山一带取得驱逐或消灭敌两个团一部的重大胜利。 红军主力巧妙抢渡渭河,敌调集附近武山、漳县两个守备团妄图在北山一带拖住或咬住红军,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向南佯动后回撤的红军后卫兵团从后面实施突袭,损失惨重。 敌人对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的这股红军不明就里,据飞机侦察后判断,该部是红军惯用的滞后迷惑自己的战术部队,具有强大的战斗力;蒋介石在甘东、宁北一线布置重兵对红军主力实施围追堵截,并调集固原以西地区的一个骑兵机动团咬住红军主力,担当阻断红军后卫兵团和大部队会合的任务;另一个步兵师由西向南急进,协助骑兵团完成对红军后续部队的截断;又调集原渭河一带防守的天水、武山主力向红十团等急追;追不上红军主力,吃掉红军这股后卫兵团当不成问题吧。 蒋介石对红军围追堵截了一年,吃了不少亏后总算有了些小经验——分段合围,逐个消灭。 红十团等又成奇兵,拖住了敌快速机动部队和一个整编陆军师,减轻了红军主力的压力。 驱逐和打垮了武山、漳县敌人两个团,陕甘支队后卫兵团得到休整和补充后,于下半夜出发,天亮遇敌飞机侦察又稍事休息。 时值仲秋,丘陵地带多有大雾,飞机遁去,部队继续急行军。 如此,部队遇飞机即休息,傍晚造反,夜晚赶路。 红军都是急行军老手,就是站着都能睡觉,一有空隙还不睡个天翻地覆。 所以敌飞机的骚扰还不是让红军睡一大觉,没有耽误多少行军速度。 等敌整顿队伍,然后再想衔尾急追时,连红军的尾巴毛都找不着一根了,还想什么聚而歼之的计划,茶都凉馊了。 敌在渭河北山吃了大亏,敌飞机猖狂,大有不找到这只红军队伍誓不罢休的样子。 红军不敢暴露,多以夜晚行军,两日后失去主力踪迹。 铁英派出郑幺娃寻找主力,以当地乡民带路,于四日后的下半夜凌晨时分到达六盘山西面固原县以南地区。 黎明前的黑夜静悄悄,天伸手不见五指,队伍不敢点火把,在一山脊后的一条山沟宿营。 特勤队在北山伤亡不小,好在“龙” 、四排长和春望只是轻伤,经过“龙” 和“板” 的临时救治后,并无大碍。 随十团团部到达宿营地后,铁英习惯性的登山观察地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前卫一营和团侦察队竟然把宿营地选在了一条长不足千米,宽不足百米的狭窄山沟里,也许是部队连日作战又加上急行军疲惫的缘故吧,两边的山脊上连瞭望哨都没有放,连续两个晚上一个白天平安无事,部队麻痹大意了。 铁英目力惊人,遥望前方竟发现隐有火光。 从绵延了数里远的火光判断,前方不是一个小镇就是驻扎了大股的部队。 他向十团长和侦察科长讲了自己的判断后,部队进入临战状态。 四排长和春望带十团警卫排和侦察排沿山脊警戒后,铁英独自一人向前侦察发现了驻扎在旷野里的敌骑兵团。 和敌人近在咫尺,但部队退无可退,要想绕道追赶主力时,附近还有没有敌人的大部队? 敌情不明;何况近千人的队伍要想悄无声息的绕过显然已经有所准备的敌骑兵部队,不说绝无可能,如稍一不慎被敌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看敌人马不歇鞍、人不解甲的状况,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是针对前面的红军主力还是专为自己这股部队而来,但不管是哪种,这个骑兵团都是横亘在前进路上的一只拦路虎。 后卫兵团召集连以上指挥员开会,铁英简单的把侦察情况和自己的判断说了后,大部分指战员要求打过去,有少数人建议化整为零绕道过去;以军团侦察大队为首的部分人建议隐蔽部队,静观其变。 会议在只有一小堆篝火又密闭的团部帐篷里举行,争执声由小变大,十团长摆摆手,会场的争论声小了许多;毕竟,这里还有军团侦察科长,更重要的是,还有总部支援班长在,不是哪个凭声音大就能说服了对方的。 团长见部下还算懂些规矩,也不说话,拿眼向军团侦察科长看,科长摇头,两人不约而同的齐向立于帐篷门口的铁英看。 众人听了铁英的侦察情报,被敌情吓得不轻,乱哄哄的出了一通自认为行得通的馊主意,见了团长和侦察科长的样子,都齐刷刷的向铁英看去。 铁英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可大敌当前,不是他扭捏作态的时候,手摸短得可怜的头发后,轻咳一声,会场立马就变得鸦雀无声:“同志们。。。。。。” 时间不等人,铁英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分析起来。 “敌人宿营地是按环形的一字长蛇阵布置,打头;尾巴接应,打尾;脑壳接应,打中间;首尾相应。如果我们集中优势兵力,要突破阵线不成问题,但无论如何都跑不过敌两翼骑兵的合围,到时候必定是场消耗战,平原和敌骑兵作战,后果可想而知。第二;如把部队分散了绕过去,且不说被发现后会被敌人各个击破,光时间就是大问题;光在这里绕圈子,主力可没有时间在前方哪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等我们,何况又有谁能了解周边的敌情呢?谁能保证不再撞进敌人的隐蔽集结的圈子里去了?不可为之的事情也。即便以后卫兵团全部主力绕道过去,一旦被敌人发现,在开阔地和骑兵打运动战,后果也可想而知。第三,隐蔽部队后静观敌人之变。。。。。。” 说到这里,他弹了一个响指,门帘掀处,“龙” 提进一个人来,众人看这人衬衣肩上的两颗长条形银质肩章,却是国民党中央军的一个中尉。 这人是铁英前出侦察时随便捞回来的,也活当他倒霉,铁英摸进敌人一个帐篷时,本来是想捉一个连长什么的,只因这家伙是连长的拜把子兄弟,连长到营部聚众赌博或开会去后独自钻进连长帐篷享受起来,不想被铁英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这家伙在遭到铁英一阵生不如死的折磨后便得出一条宝贵的经验:小便宜不是好捡的。 众指挥员听敌人这个骑兵团是要咬住红军主力,但其作战对象却是针对他们时,大都觉得不可思议,待听说等后续的一个师到后便要设伏动手,惊得不知所措,暗兴两夜半天跑了两、三百里路,超出了敌人的判断,要不敌人骑兵也不会只有准备而没有动作了,否则怕不早就被埋伏了。 从吃惊里反应过来后,人的本能使众指挥员又齐刷刷的向铁英看。 强者自强,人到危难之时自然是不会抓一只小鸡小猫做救命稻草的。 铁英向团长和科长看:“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人既然已经瞄上了我们,我们就打” 。 “整么打” ? 迫不及待。 “避敌所长,击其所短” ,铁英看了看表:“现在四点刚过,趁敌人低估了我们的行军速度,固原的一个师也最早中午才到,天没有亮之前把敌人骑兵引进这条山谷,我们就能在几个小时后解决战斗,趁敌人步兵师没有到来之前远走高飞” 。 “怎么引,谁去引” ? 这是团参谋长问的。 “我观察过,这条山谷前宽后窄,成喇叭状,极适合打埋伏,引敌人的任务由特勤队完成,另外请团长在山谷口埋伏一个营,敌人靠拢后必须全力狙击,确实不支时才向山谷里撤退,敌人被打痛后又不知道山谷的地形必定放马来追,到时全团出击,必定击垮敌人” 。 “好,但牵引敌人的任务必须由侦查大队完成,特勤队没有几个能行动的人了” ,这是侦查科长发的话。 铁英不争,谁引敌人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把敌人引进来。 重要的是第一时间要把队伍想冲过去的意图打得很明显,让敌人认为红军是被迫后退后才敢放马来追。 要完成这一任务,特勤队人太少,侦查大队无疑是最佳人选。 但步兵要闯敌阵还要拖住敌人后撤,伤亡可想而知。 铁英紧紧的握了握科长的手:“我打前站,全部上马吧” ,科长还想争论,不想前方突然响起了枪声。 事情发生得突然,谁也不明就里,铁英向屋内大喊:“各就各位,不见敌人不可轻易出击。” 又向科长一摆头:“走吧,我先去了” ,随即只带在身边的“龙” 和帐篷外“龙” 的一个卫士翻身上马,向黑暗中飞驰而去。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一】 骑兵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前方出现敌情,部队已经处在临战状态,铁英刚一离去,团长就命还算完整的三营担任谷口狙击、诱敌深入任务;一、二营各配一个机炮单位埋伏两面山脊;红十二团两个连担任全团预备队;后撤的三营在伏击战打响后掩护和配合撤退回来的侦察大队封住谷口,但求歼灭敌一至两个营,阻止敌后续部队接应;团长不敢指望把一个整建制骑兵团都消灭了,打痛打残是首选目的。 布置停当,侦察大队的骑兵队早已出发,连步兵们也在侦察科长的带领下消失在了夜幕中;军团的精英们果然精锐,也绝对忠诚,而铁英呢? 又岂止是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而能概括的。 团长抹了把睡眠不足和感动而潮湿的眼睛,率团部径向山顶去了。 铁英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从昨天一早就派出郑幺娃追寻大部队的踪迹,如果红军主力离自己不到五十里的话,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了,听前面不是大部队作战但又相当精良的枪声,莫非果真是他回来了? 铁英猜想得不错,大老远就从依稀的火光中看清了郑幺娃的身影,拼死护住他的竟然还是三军团警卫连的肖排长;军团部的警卫人员铁英大都见过,肖排长就更是熟悉,因为这人是直接负责彭司令员安全的人,既然司令员身边的贴身卫士都出,还如此不畏生死,必定有重要情报带回来。 眼见郑幺娃和肖排长危险,又见侦察队骑兵队跟了上来,铁英催动战马直闯敌阵而去。 “龙” 骑术精湛,不肯让铁英打头阵,一夹马腹越过他舞双刀直杀入敌群中,右翼是他的卫士,铁英左手持苗刀,右手飞镖专打对他们三人构成威胁的敌骑手。 三人刀法了得,又是在敌群中厮杀,虽然有依稀的晨曦和遥远的火光,还是不辨敌我;敌人不敢开枪,几百个骑兵往来的向三人卷去时,侦察大队的三十六骑战马闯了进来,这些人却是敢用枪的,因为到处都是敌人,不怕伤了自己人,一梭梭冲锋枪子弹响过后,敌人渐要合拢的缺口被越撕越大。 侦察队长命两个班护住缺口,亲带一个班的人向敌纵深杀去,会合铁英和郑幺娃等人后,敌人已经从前面蜂拥而至。 眼见是冲不过去了,铁英命侦察队长和“龙” 退,“龙” 的卫士已经战死,不退,郑幺娃也负伤,侦察队长身边也只有三个人了,铁英大喊:“保护幺娃,速退。” 喊声同时一跃而起,空中发镖,打死一个挥马刀的敌骑手后,竟然徒步抢进敌马队里。 马上目标大,落地后目标自然就小得多,尤其是在这黑暗中的格斗,缩小目标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不过那是指一般的肉搏战,而如今是骑兵对骑兵的战斗,光着脚杆在马群里乱跑却是最愚蠢、也是最凶险的做法――敌人居高临下,挥刀劈、刺都势大力沉,还有几百上千根的马脚杆呢? 踩也遭踩死了。 在这纵横驰奔的骑兵对决中,平常人落马无异于死路一条,但铁英不是平常人,下马后人在马群中就几乎无形,马蹄声碎,铁英展开峨眉莲花步游走于铁蹄中恍若一道风,风过处,血花飞扬;就是他没有快捷如风的步伐又如何? 还有“龙” 所教练的“八斩十二回乱披风” 刀法。 这路刀法是龙胜爷爷所创,是专门针对步兵对骑兵的战术刀法;此刀法一共十二路,每路四护八杀,防守主要是盾牌和四招旋转格挡刀法,进击则以大开大合之势前后左右劈、刺、推、扫为主,所以又称乱披风刀法。 此路刀法讲究一个快字,还有就是盾牌和出刀之间的配合。 铁英刀法并不纯熟,但快却快到极致,又有夜战八方和莲花步伐配合,防守虽无盾牌,却有中正剑护住全身;右手你道是什么武器,至黔北郑家大山后就一直背在郑幺娃背上、那个什么战天鼠的青钢剑;该剑在兵器谱上不见排名,却的确是把利器,每一次挥出都是青蒙蒙一片,如一片蔓延而去的死亡激光,层层叠叠不断向外涌出,不管是肉体还是战刀,在这片绚烂的光幕里都形同无物;或斩或刺,为了扩大攻击面,他不针对一个人,而是以横扫千钧的力度横斫马上敌人的小腿;或连人带马一起在这道死亡光芒里轰然倒下。 敌人打蚊子用大炮,无处发力,但就即便看见了那道刀光剑影也几乎是看见了自己的末日,被铁英一个人生生的阻止了当中之敌向“龙” 们合拢。 “龙” 见铁英为了自己一行左冲右突,全然是掩护自己的架势,不敢平添累赘,带郑幺娃转身走了。 铁英见军团警卫连的人拼死保护郑幺娃,以为他有什么天大的情报,要“龙” 们保护,而侦察队长是按照科长的指示:做全力冲击状,后见突不过去,听了铁英的话后,也把郑幺娃裹在中间向后撤退而去。 郑幺娃天生的獐头鼠目敌人在黑夜里是看不见的,但却看得见几番冲击的红军个个都是高手,显然是红军中的精锐,而这些精锐自始至终不惜死都在全力保护着一个人;东、西向中间突击的两股红军中也只有这个人用的是短枪,再笨的人都会认为这家伙是个不小的官。 敌长官欺负红军人少,竟然命部下不准开枪,要活捉红军大官。 屁话,几十上百比一的莫大悬殊,又是翻翻滚滚、往来不断的短兵相接,铁英还巴不得他们开枪,就是睁大眼睛都可能把自己人打死了,何况还是黑夜中只能看个轮廓,敌人哪里就敢胡乱开枪了。 敌人把注意力转向了郑幺娃,于是铁英只需捡一顶死敌人的军帽戴了,就近捉一匹像无头苍蝇乱跑的战马,连衣服都不换的紧随敌群向“龙” 们追去。 乱七八糟的战场上没有谁会在黑暗中去仔细辨认哪个的衣服颜色不对头,更不会去辨别相貌了;何况就是仔细看,铁英也是满身、满脸血污,谁认识谁了? 铁英清楚北山一战后,特勤队还有三十九匹战马,自己和“龙” 两个骑了三匹,侦察大队参加突击的骑兵应该还有三十六人,但他在追击的敌群中向前望去,前面落荒而跑的加郑幺娃和“龙” 已经不足二十人了,幸亏敌人不敢开枪,否则,这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只怕还要少。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在方圆三、四百米范围内,追击郑幺娃的敌人不下两百人;而后面的骑兵大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在铁英身后不远处成一条横线接踵压上,黑压压的轮廓触目惊心,但却不是攻击队形。 铁英见了不禁忧心起来,如果敌人不全线追击,伏击战就伤不了这个骑兵团的元气;一战伤不了元气,敌人就会在开阔地游击待援,待敌步兵师到后,就是困也把自己困死了,何况据敌骑兵中尉说,还有天水、漳县不少于两个旅的追兵已经在路上了。 敌团长稳扎稳打,不贪功冒进,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 。 。 。 。 。 敌团长不蠢,没有把全团人马投入到追击中去,但连续遭到红军的两次突击,一个营的骑兵几乎损失一个连,加上伤员和失了战马的人,只怕有战斗力的还不足半个营了;而冲击的红军居然不多,其精悍的战力不言而喻当是红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毫无疑问,他们两次冲击的目的都是保护同一个人向西,其人之重要性可想而知。 红军主力东进北上,而这人却突破封锁线背道而驰,为什么? 西面只有红军一个掉队的整编步兵团,只编制了最多一个骑兵排,经过一个白天的飞机侦察都没有发现其踪影,敌团长打死都不相信红军来得如此之快。 经过刚才的闪电一战,更确信了只是这个红军团的骑兵队到了,而他们长途奔袭的目的就是接应这个精锐小队舍死保护的人。 居中的二营被两次突然袭击打得丢了百多人马,营长疯了似的全营压上,誓要活捉了红军那个大当官的。 两百多人追二十人,就是多精锐的小分队敌团长都不怕,他自己的部队自己清楚,也是训练有素的。 但敌团长用兵谨慎,命三营后续跟上,一营和团直属、警卫为三梯队。 在小丘陵地带作战,一个骑兵团对步兵团,就是那个很会打仗的红军整编团到了又何妨? 本来制订的突击诱敌深入的计划被郑幺娃一行搅黄,东西突击整得敌人莫名其妙,不敢全线来追。 敌人大部队不追,铁英不禁焦躁,可十倍于“龙” 们的人一路尾追,“龙” 固然可以凭借高超的骑术脱离队伍逃命,但他要护住郑幺娃会走吗? 还有侦察队长一行人呢? 多半还未进入峡谷就全部战死,铁英计划没有变化快,不得不出手。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二】 骑兵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跑,敌人追,敌人要活捉郑幺娃、又怕伤了自己人,不敢开枪,郑幺娃和侦察队长们终究不是长期有马骑的人,比不得专业的骑兵,被敌人越追越近,忙乱中便回枪乱打,偶尔也伤了三几个队形密集中的敌人。 敌人大怒,时天已微亮,敌人也开枪,打那个小个子大官周围的警卫们。 侦察大队有人落马,混杂在敌人中间的铁英出手了;他骑术虽然不是十分的精良,但身轻如燕,附在马背上如一片鸿毛,催动马匹却也快捷异常。 身侧不时有人载于马下,又多半是想向红军开枪的人,黑暗中敌人自然是不明有鬼,被铁英一路抢到了第一追击队形里。 又有多人驻马持枪向前面背影射击的敌人中了流弹,只道红军的小分队果然精锐,在颠簸的马背上依然能开枪杀人,而且大都是在自己驻马不前做射击状的时候中枪,不敢再做停留了,还是运动起来安全得多。 逃命和追击的两队人马越来越近,敌两翼之铁骑也在逐渐合拢,眼看是走不脱了。 只见冲在前面的“龙” 逐渐的慢了下来,看敌人迫近,竟提双刀回身来战。 铁英差点闭气,单手拍马鞍,腾身而起,空中大喊“走” ,右手挥出青钢剑,青钢剑脱手,在黎明的一丝晨曦中灿烂的旋转飞斩而出,竟然直接杀了左侧的一个敌人后,势不尽的又向后面旋飞斩去,腰斩第二个骑兵、遥斩第三人――回旋斩,剑去人亡。 。 。 。 。 。 纵是“龙” 威猛、侦察队精锐,但被十几倍于几、又善于平原作战的敌骑兵围上,就是好多个“龙” 和好多个二十人的侦察队也回天无望。 敌骑兵在不足两百米的追击线上以合围之势逐步缩小包围圈,“龙” 本可以凭借精湛的骑术和两把苗刀第一时间杀出重围,因不见铁英随后跟进,便待杀入敌阵时,却见铁英从敌群中拔高而起,手中宝剑也飞旋而出:“回旋斩啊,破天狼” ,熟悉的长啸声起处,他已经一镖两石射杀了三个迫近自己的骑兵。 回旋斩究竟是一件兵器还是技巧,谁也不知道;铁英的声音啸声清越雄浑,没有日落西山的那种落寞;青钢剑虽然也够锋利、够绚烂,也远没有传说中“斩” 的威仪,在旋杀了第一个、腰斩第二人后就和第三人的战刀硬碰硬的砸在了一起。 宝剑已然势弱,被奔进中的敌人挥刀相隔,旋转的剑身仍然斫进了敌人和战马的身体。 宝剑连杀三人,三匹战马轰然倒地后,后续又有黑暗中收不住缰的马队接踵撞至,战马接二连三的扑地后又阵形大乱。 如“回旋斩” 是一种兵器的话,那么铁英情急而发的青钢剑就绝不是真正的“回旋斩” 了,也就破不了天狼。 但他身在半空就一举击杀六人,至敌快速追击的马队阵形大乱。 铁英快,敌人的战马也不慢,身体下落时敌两骑快马收不住势已经冲至。 敌挥刀来斫,铁英硬生生半空中曲腿拧腰,中正剑横隔,右手朗月刀已经斜挥出手,一刀划破敌人的脑壳,并趁中正剑一搭之力,旋右腿踢中另一骑上敌人左臂;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旋身一脚又何止千钧,敌身体斜飞而出,因脚在脚蹬里连马也被带得斜窜而去,又冲击了右翼的马队。 眨眼间,敌后面和右翼的队形大乱,“龙” 向敌左翼的马队扑去,一个人两把刀,竟然要以一己之力挡住敌人向处于核心区域的郑幺娃们合拢。 敌人已经完成了合围之势,绝望的郑幺娃连同侦察队的人立即向骚乱的右翼冲去。 铁英右脚横扫、左脚直踹马腹,敌被斜窜的战马撞成一团;身体下落途中又踢飞一人,身体倒载落地时,中正剑斜刺地面,脚不落地再度拧腰而起,用峨眉箭步以八步赶蝉之势直趋挤做一团的战马群。 被踹的马到,铁英也到,敌单手擒缰挥刀来劈,铁英不隔,毫厘之间闪过刀锋,敌不及回刀,铁英已经拔地又起,一刀挥敌于马下,手撑马鞍双脚旋风腿连环踢出,两侧敌人急拉马后退,两把战刀也同时间劈出。 铁英不收脚固然可以踢敌人于马下,但双脚必废。 他腿快,收势回腿不是问题,问题是敌人太多,若一招攻敌不死还被迫收势自救的话,必落下风,四周七、八把战刀不但要砍脚,连脑壳都是想斫了去的。 他不想让才被打乱的敌阵稳住阵脚,招走极端,双腿攻势不变,身体向右侧前扑,右腿竟然飞踢敌战刀刀身,敌一刀斫在他右小腿上时,朗月刀也到了,一刀挑敌于马下;他身体向前扑及的同时,左手中正剑也向后脱手掷出,这一剑要穿敌人一个透心凉当然轻而易举,但敌人战刀的惯性也势必把他左脚截为两段。 铁英不肯,竟是一剑飞斩敌战刀,“苍朗朗” 一声极刺耳的金铁大响后,左侧之敌也被他拦腰一脚踢死于马下。 铁英右脚不退,竟是仗着绑缚于右小腿外侧的两柄飞刀硬接敌人一刀,飞镖精铁铸就,硬架敌人战刀当然不成问题,但仅凭三寸三分长的镖身在毫厘之间要架住敌战刀,那份眼力和分寸的拿捏角度就是敌人死了都不明白,还是被朗月刀挑做两截惯于马下。 铁英一招又连杀三人,脚踏马鞍腾身后又连发两颗石头,石子直击中部两匹战马;小石子打马不死,但马吃痛,奋蹄乱撞。 敌又乱,铁英落地展地趟腿法,一脚踢飞中正剑,剑如流星,直趋敌阵;起身后踢,后脚跟倒勾地上一把战刀,战刀也呼啸着直射敌阵而去。 剑若流星,铁英便流星赶月、用峨眉莲花步又飞身抢入敌阵,左手奔雷掌、右手朗月刀,是蝶? 亦或是鬼魅,一条灰影乍隐乍现,所到之处如四条腿的畜生都走避不及,被这道影子活生生的劈开一条血路。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三】 决战骑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生死之战,连铁家绝杀“回旋斩”都出手了,铁英把战力发挥到了极致。 但除了郑幺娃和浑身浴血的军团警卫排长外,还是没有人跟上来。 铁英低估了骑兵的活动能力,更低估了敌团长的应变指挥能力。 他侦察过敌人的兵力及部署,不敢让后卫兵团和敌人硬拼,也算知己知彼了。 然而,他却忽略了敌既然是作为先遣部队,是针对自己的部队而来的,就不会不知道自己这只部队曾经在渭河驱逐并重创了敌人两个正规团,不说回去的两个团长夸没夸大其词,就是如实汇报,红军这只部队的战力就已经非同小可了。 除了自我膨胀得发了癫,又想当什么旅长、师长得要了命的人才会在黑夜里要部队去追击多半是这只红军队伍中的一小股队伍。 所以,不怪敌团长太狡猾,在人数相近、战斗力又十分强大的对手面前,只需阻住对手几个小时就是胜利,敌团长何必要拼命? 但郑幺娃一股精锐小分队的冲阵却是出乎了意料,敌团长就是想破了脑壳都想不明白,明知死路一条还硬要往前冲,更奇怪的是,冲击者很有可能还是一个不小的官。 所以,吃了大亏的二营倾全力追击时,团长便不制止,命三营成第二梯队跟进,一营和团直属成一字长蛇阵向前展开,如此队形就是遭遇埋伏又何妨? 一字型的第二、三梯队可以第一时间在两千米范围内的任何地点快速完成迂回,团长还巴不得红军腿快,有时间在这狭长的平原地区完成埋伏呢。 敌团长愿望成真,其二营裹住了红军小分队,第二梯队的三营在后面三百米的地方遥相呼应,但突然间三营左翼枪声大作,红军不下二十挺机枪和近五十支冲锋枪的埋伏战打响了。 这并不是红军的什么伏击战,是担当突击任务的侦察大队主力紧随先遣马队出发后,因天黑走岔了路,在郑幺娃们狂奔五、六里已经被围住后才紧赶慢赶的和敌第二梯队遭遇。 但说是埋伏也并不为过,因为敌成一字型向前推进的马队在身后已现晨曦的原野中十分抢眼,被侦察大队前卫发现。 敌逐渐迫近,尚未发现几条小土坎后面的红军,没有阵地和敌骑兵打运动战无疑自寻死路,侦察科长不敢在旷野中向左后侧远处的铁英们靠拢,命部队寻找掩体。 侦察二、三连的十八挺机枪伏击即将漫步而来的敌第二梯队、一连的九挺机枪向左后侧三、四百米处已经被困住了的红军骑兵实施火力支援。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侦察大队跟不上骑兵的步子,摸黑赶路才循着枪响的方向赶来。 可惜,铁英打乱了敌右翼的马队后,郑幺娃们已经一窝蜂的向右冲去,等侦察队的人赶到后,不但越过了铁英们厮杀的战场,而且还见他们翻翻滚滚的向右厮杀得远了。 科长想救援时,却又看见敌人后续的第二、第三梯队,不敢动,只有就地埋伏,用机枪掩护铁英他们了。 所以,踌躇满志并没有展开攻击队形的敌二营漫不经心的策马上来时,侦察队的二十七挺轻机枪同时响起,两百多人的队伍,还有五、六十支冲锋枪和枪法精准的百多只步枪,敌左翼的一个骑兵连在不多的时间里就报销了一大半。 敌后退,在组织攻击队形时,第三梯队的一个骑兵连已经在子弹的射程外向侦察队后方大迂回。 围歼红军小分队的敌二营虽然已经死伤过半,但还有近两百人的马队把铁英们围了个里外三层。 侦察一连的九挺机枪同时间响起,向围困铁英们的外围马队实施远距离覆盖,敌近两百人围杀十几个人,挥不出刀、使不上力的人占了大多数,这些人就成了侦察一连射杀的主要目标。 围杀郑幺娃的敌人外围阵形大乱,忙向两翼散开后,死伤于乱枪之下的人不少。 敌人志在活捉郑幺娃,郑幺娃偏又猴子般精灵,紧跟铁英向右翼突击的侦察骑兵队屡次被敌人截断都被他成功突破;铁英突出重围,他也紧跟着突了出来,原因是他也学铁英的样子,换上了敌人的衣服。 其本身不够高大的形象跟在敌人屁股后面乱跑,大不了被人咒骂了几句“胆小鬼” ,不疑有他。 铁英夜战八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知道郑幺娃在敌人堆里跟了上来,否则便十个不是郑幺娃的人也被他杀了。 敌人后面突然响枪,听火力密度和人数,铁英知道是侦察大队全到了。 敌人打马向四面走避,围困之敌骤减,铁英杀出重围。 回头望时,郑幺娃随后退之敌跟进,突然一个倒栽葱从马上率下,铁英不见子弹曳光,料这家伙有诈,忙撮唇招呼,这家伙果然就合身滚了过来,原来是装死的把戏。 没想到,军团警卫排长也以刀撑地,从死人堆里半立而起,想是也听见了铁英的招呼。 排长全身浴血,一把战刀也已然卷口,都说军团警卫连能人辈出,只看肖排长左手枪、右手刀,皮破血流、虬筋板结的英雄模样,就不知道他杀了多少敌人才一路跟了上来的。 警卫排长身披五刀,前面两刀皮外伤,只后背一刀深可见骨,被英雄的排长用衣服斜肩扎了,血透重衣。 回头望,“龙” 单人双刀、身侧仅有四人仍奋力向侦察队阵地靠拢。 看“龙” 那极尽张扬绚烂的刀光,铁英焦虑起来:霸气太盛,强弩之末也。 敌人已经向两翼展开,侦察队不敢运动,被陷;十团主力近在咫尺,围歼敌人的计划破产,若合全团之力要救侦察队当不在话下,要退回山沟凭两道山脊拒险固守也不成问题。 但固守一般都是待援,而红军的援兵在哪呢? 有的只是国民党一个整编步兵师,还有后面指不定随时都可能出现的敌人追兵。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四】 决战骑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支队司令员的警卫排长战力惊人,也是老侦查员出身,一路杀来,据他估计,此一平原纵深不下两千米,两千米的旷野后面,便是小丘陵地带,后卫兵团只要冲过这两千米地便不怕,再后二十多里远处还有十二团两个营在黄石垭设伏。 两千米路程,就是光着脚丫子都要跑不少时间,但这是打仗,不会没有装备,不说面对的是敌人骑兵,就是团后勤和一、两百个伤员就足够在这片旷野中磨蹭半天了。 一个步兵团,运动战对敌人一个骑兵团,英勇的红军固然可以突破封锁线,但必是那运气极好、战力超强的极少数;那大多数人的日子就不好过。 敌被突然出现的红军侦察队打了个措手不及,其强大的火力让敌人闻之胆寒,加上其熟练的战术动作和极严密的三角形火力配置,敌团长判断;如果开始的两股小分队是红军精锐中的精锐,那么这股强敌最差都是红军军团级别的精英部队。 前后两股红军为的是同一个人,而这只部队明显是接应前面两支小分队的,也即是接应红军那个大官:敌团长判断:这个人可能是个军团长或以上的大官。 虽然红军大官失去了踪影,但绝不可能冲了出去,也极有可能去到了那个可以四面八方相互掩护、毫无射击死角的三角形阵地里。 红军战力惊人,火力强大,敌团长本不是个脑壳发热、贪功冒进的人,但突然从天上掉下个红军大官。 纵观坚定不移北上的中央红军,不但有红军一线的两个军团,连中央首脑也全部在里面。 几十上百人的精锐部队不惜血本保护一个人,这人的价值不言而喻,敌团长有点想发洋财、当将军的梦想了。 他很相信飞机侦察的情报,料红军那个步兵团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命二营一部围歼还在做困兽斗的红军小分队,其余大约还有一个连后撤为团部预备队;三营七连向红军阵地后方实施大迂回,包围圈合拢后,三营八、九连担任正面强攻;一营一、二连各向东、西两翼迂回、警戒有可能突然出现的红军大部队;三连、二营残部和团直属仍以一字长蛇阵沿旷野布置,堵截或围歼突围之敌。 力争两个小时消灭该敌,活捉红军首脑。 敌团长不弱,利用快速机动的特点,又是以一个骑兵团对阵红军残缺不齐的一个营【侦察大队】。 侦察大队至天水到渭河两战,人员伤亡三分之一,今天骑兵的一番冲击又牺牲三十多人,三个连去其一,不过建制还在,武器也还在,而且至渭河一战后,武器想怎么强大就可以怎么强大,只要扛得动;侦察队固然不敢在平原上跑路,但构筑工事、以密集的子弹打击火力不是很强大的骑兵却也可以占尽便宜。 不说中共首脑的脑壳值得到好多钱,光是几个军团长的脑壳就起码值十万大洋,还官什一级。 敌团长要吃到了嘴边的肥肉,而围歼铁英们的敌二营却在侦察大队的远距离打击下向后面散去。 铁英看基本被打残的敌二营向后面退去、而敌人又向两翼增兵,知道敌人有围困自己这个小分队、最后活捉的企图。 。 。 。 。 。 天渐亮,侦察队后面的山脊已现轮廓。 围困” 龙” 和侦察骑兵队的敌人大部被侦察大队机枪驱散,因距离较远,“龙” 们又和敌人绞杀在一起,尚有二、三十骑缠住“龙” 的马队;敌不散,侦察队不敢开枪,只隔远狙击两翼之敌,不使其加入战团。 侦察队长和另三个战士全部受伤,除队长还有只驳壳枪在射杀扑近的敌人,其余三人想是没有了子弹,没有了子弹的冲锋枪就烧火棍都不如。 侦察队是步兵,没有骑兵专用的马刀,不过,就是有,也是没有经过马上劈刺训练、能驾驭住战马不摔下马来就很不错了,有了也是累赘,一不小心还可能把自己马脑壳给砍了。 几人要想活命,就全看“龙” 了,但“龙” 先时一人左冲右突,在铁英向右翼突击后,一人阻敌于左翼,保铁英后面安全,致铁英终无后顾之忧,突出重围。 自己披三处刀伤后与被敌人截断、犹在死战的侦察队长等人会合,眼见被铁英闯开的通道又被敌人封死,遂转身向侦察队阵地突击前进,体力透支和没有铁英下落的“龙” 已经落魄,到了极限的“八斩十二回乱披风” 也如落日前的余晖,绚丽而多彩,只是少了许多凝重和杀气。 “破阵子啊,杀天狼” ,铁英的啸声骤然响起,其声高亢激越,直撞战场每个人的耳鼓;枪声如何? 成千上万条马蹄踏响的声音又若何? 毕竟只是踩在黄土地面上,震人心扉的声音竟然盖不住那穿云裂帛的清悦之音。 初秋的早晨虽然战火纷飞,但掩不住晨雾渐起所带来的一点清凉,清凉的长啸声随风远去,经久不息,其声不止,铁英已到。 但见晨曦中一条血影飘忽闪烁、左右飞纵竟似行云流水般,如一道青烟,只有幻影而没有实体,等敌人看清“人” 后,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天大亮,“龙” 已成强弩之末,铁英命郑幺娃和伤重的警卫排长随后跟进,啸声起处,长身向百米外和“龙” 们战做一团的敌人扑去。 铁英发声、出击,竟然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减轻“龙” 的压力。 第三梯队里有子弹飞出,不知道是骑兵本身的枪法不好还是被他左三步、右五步的蛇形步所迷惑,不算少的子弹竟打他不到。 敌两翼的部队尚未合拢,正面攻击的部队已经成攻击队形,见了这条形同鬼魅的身影,列马压阵的第三梯队里就“泼刺刺” 的跑出最少一个骑兵排。 这可不是什么杀鸡用牛刀,而是这些敌人在朦胧中见过这个人的杀人手段,又见子弹打他不着,不花大力气,未必还有那个敢跑出来单挑不成? 铁英跑,敌骑兵斜前方来迎;战马兴奋、战刀高杨,可惜两翼迂回的敌人还没合拢,侦察科长就腾得出手向攻击铁英的敌人进行阻断射击。 可惜敌第三梯队离铁英较远,而铁英离“龙” 不过百十来米,就是侦察科长不出手,以铁英发挥到了极致的奔进速度,敌人也不一定截得到。 所以,阻截他的骑兵排在红军侦察大队密集的弹雨阻断下纷纷规避时,铁英就已经到了。 围困“龙” 们的二十几骑见了形如疯癫的铁英,忙分兵来迎,铁英暴喝一声“打” ,如雷贯耳一般,两骑奔进的战马竟突然驻足,马上敌人不防,被硬生生的从马头前惯出;杀气? 还是煞气? 反正无形的东西仿佛已经汇聚成有形,马没有人聪明,但对死亡的感觉却比人强得多,而前面这人就是死亡的使者、追命的无常。 马止步,铁英箭步而起,旋身踢飞一个从马头上直惯而出的敌人时,左手缴获的敌人战刀已然旋出,直击后面快要冲到的五骑战马。 “打” 字犹在回音,他又射出了一只飞镖,这只镖不是击杀另一个抛飞出来的人,而是击杀“龙” 身后的一个敌人。 因为另一个从马头上飞出来的人已经用不着他出手,早和被铁英半空中踢飞的人撞在一起。 连马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这撞在一起的两个人焉有命在。 铁英“回旋斩” 再度出手,战刀化作一道白芒,旋转着直斫围上来的五个敌人,第一个敌人晃眼见了一片白芒,忙低头,却已经晚了,大半个天灵盖随“斩” 旋去;稍慢的第二个敌人急挥刀横隔,“斩” 没有随气流旋飞,而是和敌战刀硬碰,只是旋转太急,力量太大,两把战刀稍一接触,连声音都没听到仍旋飞而去,敌想低头,来不及,后脑勺没处,脑浆迸裂;“斩” 不停,去势如虹,虽然没有传说中绕圈乱飞的本事,但却直旋四十米后落地;杀敌三人,伤一人,斫战马两匹,后续的敌人不敢硬碰,纷纷走避时,“龙” 已经随这条通道杀伐而出。 弹指间,铁英踢死两人,镖杀一人,石伤两人,“斩” 杀开一条血路;“龙” 前后劈死两人后,围困之敌已经不足一半,这一半的人大都遭“斩” 那绚烂的白光骇破了胆,就是不跑,在铁英的第二次打击后又有几个还有命在? 战场凄凉,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乱跑。 铁英喊“走” ,“龙” 自知帮不上忙,一马当先向侦察队阵地闯去。 但左翼迂回之敌已经完成迂回,其先头部队已经在“龙” 和侦察队阵地的三百米距离的缝隙里楔入;其主攻的两个连也在正前方两翼构筑了两个机枪阵地,火力开始向侦察队压制,不下于三挺机枪向冲击中的“龙” 们实施侧翼和阻断射击,敌向侦察队阵地的正面攻击也开始了。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五】 决战骑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侦察大队火力强大,阻正面和右翼之敌于两百米之外,但要想覆盖向“龙” 们侧翼打击的敌三挺机枪却是无能为力了。 因为敌人这个火力阵地和侦察队、“龙” 成三角形,敌在最顶端,至少可以射击“龙” 到侦察队这三百米中的两百米;而侦察队要掩护“龙” ,就必须向前推进至少一百米才能打击到敌人,但这一百米距离在敌人强大的机动能力下,无异于羊入虎口。 敌围困“龙” 们的骑兵撤走,铁英等人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虽然到侦察队阵地不足三百米,但前两百米不啻一条死亡线。 一个战士当场牺牲,冲在前面的“龙” 也马失前蹄,“龙” 翻身落马,侦察队长拉缰驻足,和肖排长合乘一骑的郑幺娃也到了,后续的铁英急冲而过,大喊“向右” ,一骑冲过“龙” 身边时,“龙” 纵身而起,一搭铁英伸出的手,落在了铁英身后马鞍上。 时“龙” 已失去一刀,铁英交左手战刀于“龙” ,大喊:“向右” ,说完竟手按马鞍,从马头处飞身而起,空中折腰,直向战士落马后正仓皇乱窜的战马纵去。 形势危险到了极点,见“龙” 没受大伤,铁英只有向右翼迂回过来的敌人一个连扑去,险中求胜。 因为后面敌第三梯队又开始向前方迂回,三面受敌,正面一条死亡线,他只有向没有战术纵深的右翼冲击:乱中保命,也可减轻侦察队右翼压力,再说,春望和四排长也该到了。 敌右翼迂回、警戒的二连已到,而向左面去的呢? 如不是左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枪声,真还以为这股敌人石沉大海、人间蒸发了。 也是合当这股敌人倒霉,侦察队到了后,为了不和后面的十团大部队太过脱节,以最完整的三连向后面布置了三个以排为单位的狙击阵地,一、二连向前平行展开,成一个前后达两百米的倒三角形固守阵地,而三连本身又是个三角形,全队以三挺机枪为一组的九个机枪阵地相互掩护、交叉射击,即使在不支时也可通过三连向后延伸的三个阵地向后撤退。 所以敌人要包围侦察队就只有向有一定防御纵深的红三连后方实施远距离迂回,否则就要吃子弹。 但这一跑就跑近了横亘在前面的一条山脊旁,而这条山脊上正埋伏着红十团的第三营。 红十团团长见铁英出去后不久即响枪,尔后正前方千米不到的距离内又突然枪声大作,不消说是侦察队主力和敌人接上了火,但左等右等不见铁英或侦察队把敌人诱过来了,他预感不妙,猜想多半前后两支队伍被陷。 忙命团侦察队前出侦察时,侦察队出去十分钟不到就在雾霭中和敌骑兵遭遇。 枪声近在咫尺,并不是敌人主力的模样,团长料原计划变了样,命接敌最近的三营全部前出,接应团部侦察队并直接支援军团侦察大队;一、二营全部前调,占据谷口两边山脊,做进可以出平原、退可以回山谷的万全之想;团预备队十二团的两个连向后一千米警戒。 团长不明战况,其布置可谓滴水不漏。 三营去后,基本上是四面枪声了,团长不禁忧郁起来,直到铁英那高亢的“破阵子啊,杀天狼” 声音传来,团长才确信原计划失败,现在赶紧要做的是破敌阵、杀敌人。 铁英的啸声高亢还经久不息,但明显的带着一股焦躁 。 第一次和敌人正规的骑兵作战,这敌阵又如何可破了? 团长焦躁,可特勤队已经集结完毕,他们是:三个完好的苗家骑兵,四个步兵,四排长、春望,还有伤了左肩的虎子和扎着血绷带的“板” ;除了躺在担架上的三个人,特勤队能走路的都来了。 虎子急,“板” 更急,径直带苗家六人直出二营前哨阵地,不顾一切向铁英声音传来处飞奔。 虎子大急,命四排长和春望保护“板” ,不顾左肩贯穿性枪伤,龙行虎步的抢在了队伍最前面。 团长听说特勤队全部出了谷口,又听虎子带话说铁英啸声有异,必是遇到天大困难或有极好的“破阵子” 机会。 铁英被陷,团长不敢怠慢,命前沿二营全部随特勤队前出,支援铁英班长,并归铁英指挥;一营及十二团两个连和团部、后勤开拔,随二营跟进;自古华山一条道,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为之了,否则敌人那个整编步兵师到了后,红军就是想拼命都没有命可拼了。 十团侦察队其实只是一个排,不足四十人,在前进侦察途中突听雾霭中传来马蹄声,起初以为是军团侦察大队的骑兵队回来了,后听声音渐近,其人数不下一百人,方知不妙,战斗队形尚未展开、隐蔽地也未找好,敌骑兵已现。 仓促中一阵乱枪,竟然把敌人迂回的一个前卫骑兵班撂翻大半。 敌遭到突然袭击,不敢贸然而动,不明就里,但听枪声红军最多一个排,调整队形成攻击状态后,以一个排又前卫排所剩余的全部六十余人做试探性攻击。 两个攻击波后,十团侦察排剩下不足一个班。 敌确定了红军的虚实后,一个连全部压上。 可惜晚了,红三营已经接替了侦察排阵地,还有两百来人打已经损失了一个多排的敌骑兵连,那份持重直到马队到了百米内才开枪,敌人大部报销。 虎子们是从三营左翼向铁英出声方向赶的,听三营和敌激战,又从侧翼向敌人兜截,正遇敌一个骑兵班向三营右翼迂回偷袭。 虎子下令:杀人、抢马。 于是四排长、春望和三个苗家骑兵便持枪警戒,杀人的事情就由四个苗家枪手、“板” 和虎子执行。 虎子要马,不肯远距离杀人,待战马冲近后才把埋在沙坑里的身体跃出,敌战马受惊,驻足侧移倒退时被虎子一把拽住了马嚼带,同时左脚进一步,右脚侧身后旋风腿使出;敌骑术不弱,不但没遭颠于马下还挥刀来斫虎子手,虎子独臂挽缰,不退,右脚后跟在敌战刀刚划开一道弧线时就已经踢在这人右后肩上,敌身体连同战刀斜飞而出,直撞左侧奔近的又一个敌人,其声“轰然” 、其势劲急。 骑兵的活动范围之大,其最大的优势就是快速机动,敌深得骑兵平原作战的精髓,两翼平行包抄的战术也极其精熟,甫一和红军接触就开始两翼迂回包抄,不想撞见虎子们。 事出突然,敌第二骑刚一看见独臂人现身,自己同伴就如飞撞至,急拉缰闪避。 敌反应不慢,人躲过去了,但马却没有这么幸运,硕大一个屁股被几乎散了架的敌尸体撞个正着,其力道之大,马匹趔趄两步就倒。 敌离鞍不及,遭压得半死后又被抢上来的春望打死,得了马匹。 虎子眨眼间一腿杀两人,但右侧两个敌人也同时到了,敌第一骑死尸还在空中划着死亡的弧线时,两把战刀就已经劈到。 虎子不惧,后旋的右腿踢飞敌人后,竟以独臂拽住的马缰带子为支点,腿脚不收就顺势旋身上了马鞍,不过仓促之间竟成到骑之势。 战马受惊后奋蹄立身,这种姿势就是张果老都被掀下马来了,何况是人? 但虎子没有,因为他一上马背就脚蹬马鞍腾空而起,双脚收于腹前斜弹而出,左脚出处,直蹬前一把战刀刀面;右脚却是斜踢稍后敌人的手肘。 峨眉镇山绝技“裙里腿” 打出,其诡秘的方位和那足可开山裂石的奔雷一击,敌其一因战刀有防脱手的护套而带动身体侧转,手腕、手肘和肩胛全部脱臼;另一人手肘吃了一脚,脆裂声响起时,整个人从马头前倒栽而下。 脱臼的敌人痛,但还有本能想以左手拉马跑路,但“板” 到了。 “板” 没有一脚一拳打死人的本事,却有一股死打烂缠、泼妇一般的彪悍。 其实虎子一动,她也动了,只不过虎子一上手就是凶险万分的生死混战,她提枪撂翻一个后续敌人,恶狠狠扑上来要杀人时,第一集团的敌人只剩了一个,还是一个断了手臂、急于要跑路的人。 “板” 知道,要救铁英必须有马。 手肘吃了一脚的敌人落马,“板” 见战马扭头回跑,斜刺里急抢马缰绳,马急停,两后腿踢出。 “板” 不退,在战马双腿间竟以手撑地倒翻,堪堪于马蹄落地后手拍马臀,倒翻上了战马,一手拽住马缰时,竟以单手做支点,旋双腿来踢手臂脱了臼的人。 敌骑术不差,后仰让过一腿,伤痛的右臂却被“板” 后一腿扫中。 “板” 没有千钧之力,这一腿踢不死敌人,但却可以痛死人,痛不死也被随后而上的苗家骑兵杀死。 虎子抢马、踢人、上马后再踢人其实就是连续的两个动作,被他拽住的战马立身奋蹄时他才落地。 战马发怒,虎子发威,钉马步强拉一直没有放手的马缰绳,战马便立不起身,落地后的狂乱挣扎也被随后扑上来的苗家骑兵上马后抑制住了。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六】 决战骑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向后迂回第一集团的五个人被“板”射杀一个,其余皆被虎子所杀,得了四骑战马。 后续的马队被苗家枪手射杀两个后,四下里落荒走了。 “板” 抢马后即率苗家骑兵两骑向铁英所在的方向疾奔,虎子喝止不住,见春望也随了他们消失在五十米外,舌绽春雷的一声大吼:“保护傻丫头” 。 敌失了主人的战马早不见了踪影,虎子无奈,和没有马骑的四排长等人全力徒步向前。 。 。 。 。 。 铁英冲不进侦察队阵地,几骑战马在包围圈中几乎成了众矢之的,一个战士当场牺牲。 他救“龙” 后抢回还没远去的战士战马,即翻身向右杀去,意欲和敌人展开混战,迫使敌人不敢开枪。 敌一个连,是向侦察队右翼迂回过来的一只生力军,没有见过这几人的杀人手段,见了有人要从自己的阵地前突围,仍以两个排向侦察队轮番攻击,以一个班的兵力前迎红军小分队。 不是敌人狂妄,而是红军又牺牲一个战士,侦察队长也被流弹击中,如不是铁英喊救人、队长被从后面赶上来的“龙” 提过马去,小分队只怕还要少一人。 就这样也只有三骑、五个人了,其中侦察队长、肖排长重伤,还是和“龙” 、郑幺娃合骑,如此的狼狈和凄凉,敌分一个班的人来狙杀已经足够重视。 铁英的预想实现,迫近敌右翼部队后,也基本离开后面敌机枪射程。 三骑快马、三股旋风直卷敌右翼阵地。 敌是向侦察队作攻击动作的,向侦察队阵地布置有两个机枪阵地,见了小分队才慌忙摘肩上步枪来打,一面又分一个班前来截杀。 冲在前面的铁英战马中枪,马失前蹄,铁英飞身而起,“龙” 要弃侦察队长救铁英,铁英空中大喊“走” ,飘身下落时,脚踏奔驰中“龙” 向前斜挥的苗刀,飞身又起,如此几个起落,竟然是马不停蹄、人不落地就冲进了扑上来的敌人马队里。 两股人马未做丝毫停顿,甚至可能还没有交手就对冲而过。 但敌回身再战时,十二个人只剩了四个。 铁英空中就石击两个、镖杀一个,身体下落时左手反拍一敌疾挥而上的战刀脊背,食、中而指掐住刀身即脚踢敌身;敌战刀有护腕,挣脱不得遭一脚踢死,铁英抢马后又以救命飞镖击杀要砍郑幺娃身后肖排长之人;郑幺娃骑术不精,身后又伏肖排长,和敌错身时出枪不及,连枪带手臂被劈落,不过,敌人也被迷糊的肖排长刺死。 铁英第一次见警卫排长出刀,竟然是不带弧度的直刺动作,待手臂前伸大半时才翻手腕带动刀刃切入敌身体,减少了挥刀、下劈过程,动作干净利落;凭他那份腕力,铁英知道这人必定有扎实的武学基础,心惜不已。 “龙” 右手出刀,架住敌人长刀时顺势前探,直刺敌于马下,但左侧敌人刀到,他有侦察队长伏于马鞍上,俯身不及急反腕斜架苗刀于背后,仓促之间苗刀竟然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护住了后背要害,敌一刀劈在苗刀上,“苍朗朗” 一声大响后,两骑马错身而过,但“龙” 右手战刀到了。 “龙” 仓促出刀护住后背的同时,身体已经左侧,右手刀随左侧的身体后挥出手,敌一刀斫在他护身的苗刀上,他的右手刀也不可思议的向后完成了180度大回旋,一刀劈落了敌人脑壳。 不,应该是撞落了敌人的脑壳;敌马快,“龙” 就是不用力,只消把刀横在前面,敌人前冲的力道也把自己脑壳撞飞了。 第一个回合的马战后,敌按骑兵“条列” 回身又来战,左右一看全部就只剩下四个人,狐疑的向前看时,地上六具死尸,其中两个还身首异处;两个遭铁英石头打爆了脑壳的人还在翻滚哀嚎,再看红军时,好端端的三个人全在,除了一骑像无头苍蝇般乱窜外,另两个血淋淋的人也调转了马头来。 铁英恍若神仙般的在空中乱走早让敌胆寒,如今一照面就死了大半的人,而那个神仙不但在,还稳稳当当的又骑上了战马,敌几欲遭骇死,虚弱的喊一声就向后面跑了。 铁英本要顺势冲击敌人大部队,见肖排长跌下马去,郑幺娃断了小臂痛得迷糊、控不住马了,铁英这才勒转马头想找这几人“混战” ,不想敌人转眼间跑了个干净。 铁英大急,不敢等后面的敌人跑远了前面的敌人又向这边开枪乱打;又见郑幺娃处于半晕厥状态,控不住马匹,大喊郑幺娃弃马止血、保护肖排长。 回头看,“龙” 已经越过自己向百米远的敌骑兵队发起了冲击。 人非神仙,如铁英这种心智强大的人打仗也打昏了头;郑幺娃都痛得要死得很了,还有什么能力保护哪个? 但铁英是听见了虎子“保护傻丫头” 那雷鸣般的声音,他知道虎子来了,而且“傻丫头” “板” 也来了。 别人听不见,他听得见,就是听不见,他也感觉得到,兄弟情深也。 “龙” 和铁英想趁后面的敌人还没跑远,前面的敌人不敢开枪而第一时间冲垮前面敌阵,但两拨人背道而驰,瞬间便拉开了距离,敌果然就开枪狙击。 铁英在“龙” 配合下天马行空般的在空中乱走,两人只一错身间就马不停蹄的杀伤八人,其凶很和残忍的杀人手法触目惊心,还想趁混乱来抢自己的阵地。 敌两个排攻击侦察队阵地,留作预备队的一个排瞬间又损失一个班,主阵地仅两个班,敌打死都没有人敢出来冲击了,把向侦察队阵地射击的机枪调转了枪口,以密集的子弹阻止两个浑身浴血、状如厉鬼的红军;敌不敢冲击却并不等于敢一哄而散,两个班的骑兵在小山包上拔刀列阵,在两挺机枪的掩护下,必阻两个红军于坡下,否则吃罪不起。 铁英和“龙” 两骑马,敌两挺机枪,冲击不到五十米,铁英和“龙” 的坐骑皆中弹。 铁英急,大喊“龙” “掩护” ,提气直抢敌阵而去。 “龙” 不敢拖累铁英,以死马做掩护,两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向敌人所在的小山坡开始了强悍的掩护射击。 “龙” 枪法不弱,敌人目标又大,连人带马几乎弹无虚发,敌大乱,纷纷下马寻找掩护,又调攻击侦察队阵地的一个排向“龙” 左翼迂回,急切之间要解眼前燃眉之急,“龙” 险矣。 敌人以一挺机枪压制“龙” ,一挺机枪和下了马的一、二十只步枪向疾步如飞的铁英乱打。 铁英虽然把峨眉山莲花步和蛇形步施展到了极致,身形恍惚如风,又飘忽似蝶,但敌人终究是人多,流弹也是没长眼睛的,五十米距离内还有敌人的手榴弹乱炸。 铁英不是神仙,流弹照样可以要人命,他止步于距敌人三十米不到的距离。 侧翼攻击的敌人转瞬即到,“龙” 强行出头掩护显然被敌伤了,一时竟没有了他的声息。 铁英被压迫在一个沙窝中,生与死只在方寸之间,他不想死,就是死也要以一己之命赌一赌铁家千百年来那个神秘的传说、那个几百年来只出现了一次的魔咒――斗天、斗命了。 “回旋斩啊,破天狼” ,声音雄浑而霸道,但却有落幕西山般的苍凉。 但是,那记惊了天、泣了鬼神、人不可为之而强行为之、百多年前被列为武林第一杀器的“回旋斩” 终于没有“斩” 出;因为,敌人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枪声,听那快慢有致的冲锋枪和驳壳枪声音,他知道是春望和“板” 到了。 敌人甫一乱,两骑战马就杀进了敌阵地。 敌人除了攻击侦察队阵地一个排和调头攻击“龙” 的一个排外,主阵地上的敌人又被“龙” 一阵狙击后,连同两个机枪阵地不足二十人,第一时间被突然从背后出现的春望和“板” 打掉机枪手后,而剩下的敌人为了狙击铁英和“龙” ,大都马放南山,骑兵改步兵了。 两个苗家骑兵在春望和“板” 的掩护下冲进敌阵,砍杀拿老套筒、没有马骑的敌人犹如砍瓜切菜,有漏网的几个也被抢进山头的铁英击杀。 “板” 见铁英没死,大呼小叫的好不意气风发,只额头纱布浸血、披头散发的模样像个疯婆子一般,铁英为之心碎,极严肃的喝一声:“下马。” 边向冲击“龙” 的敌人开枪边命春望救人。 时敌人于三、四百米远的侦察队战场掉头向“龙” 攻击的马队已经不足五十米,主阵地虽然崩溃但红军人数不多,敌见了死马后面没有了动静,竟斜刺里向主阵地所在的小山头冲来,其应变和凶悍的战力不容小觑。 但铁英有了枪,后又得听话的“板” 相助,冲在前面的敌人便一个个做了枪下鬼。 敌散开组织第二轮攻击时,两个苗家大汉收拾完主阵地上的残敌已经纵马杀了过去。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七】 决战骑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不要以为苗家人鲁莽,有阵地上的机枪对敌,大可不必冲锋陷阵,然而春望向“龙” 藏身的地方奔进时,敌竟分兵来截,苗家骑兵知道春望是救“龙” ,哪有不出动截杀敌人的道理。 铁英和“龙” 冲不进红军侦察队的阵地,反身向后面冲击右翼已经迂回过来的敌人。 敌右翼迂回成功的是一营二连,相当于团长的嫡系了,敌团长料出不了事情,后见该阵地起了变故,急命二营残部向正面支援。 所以春望在铁英掩护下救援“龙” 时,敌增援的二营已经从正面冲击到了不足三百米距离内。 铁英大急,不光“龙” 要救,还有陷在前面的肖排长等人要救。 军团警卫班和侦察队骑兵队全部阵亡,敌二营在两支精锐小分队和铁英的打击后也损失大半,不过收拾残局后还有不少于一百五十人。 一百多人的马队直扑铁英所在的小山头。 而先前铁英等突出包围,敌团长怕被几人对直就走了,又命第三梯队、预备队的一营三连两个排迂回、堵截已经空虚了的右翼,至此铁英才被迫冲击后面之敌。 如今敌三连已经完成了合围,前面敌二营残部全部压上,其阵势连铁英看了都心头发紧,心想郑幺娃完了,肖排长和侦察队长也救不出来了。 铁英枪不趁手,敌人又围住两个苗家人乱砍,命“板” 掩护,几个纵跃抢进敌骑兵排。 敌虽然是个排,在攻击侦察队阵地时就失了些人,后又遭铁英和“板” 射杀了七、八个;春望左冲右突的射杀了几个,敌人和两个苗家汉子对杀中又失去五、六个;铁英冲到后,敌人只有十四、五个了。 春望冲锋枪都像长了眼睛一般,射击得极精准,敌人不敢近,围住两个苗家人乱砍。 几支如神的枪对着他们,即使苗家人凶狠,也只有和他们绞杀在一起才不至于被红军枪手射杀了。 用的是铁英曾经用过的战术。 敌狡猾,见坚持几分钟支援的大部队就到,只团团围住两个苗家骑兵不敢出大力气把人杀了。 “板” 不敢开枪,春望也不敢,但铁英敢,路上飞奔的过程中就射杀两个,抢进战团即弹开一把近身战刀。 他左手食、中二指因练弹石功或天赋异禀,比寻常人粗了一半还多,这屈指一弹,不亚于迎面一榔头,虽然没有把战刀弹为两截,但弹开尺许却不成问题。 在快速转换、杀机四伏的战场上,杀人只是在毫厘之间,这一尺距离已经足够敌人死几次了。 铁英朗月刀出手,要了这个敌人命的同时,起腿向后斜踢,一脚踢中侧后另一骑战马腹部,战马自然也死不了,但却吃痛后侧退,于是,这个敌人的战刀便劈不到人。 敌一刀走空,还不及回刀,铁英的右腿又到了,却是腾身而起的峨眉裙里腿,一腿踢敌人于马下,左脚踏马鞍再起,两石一镖出手时,大喊:“走” 。 铁英到,春望立即救“龙” 而走。 铁英出手,只因要抢在敌二营马队到之前救苗家人出困,不回到山头的机枪阵地,谁也走不脱。 他出手即杀三人,伤两人,任谁也不敢靠近,于是“板” 开枪,狙杀了一个后退之敌后,虎子们也到了。 虎子和四个苗家枪手到,敌想靠近都没有了机会,更别说跑路逃命了;还有四排长和一个没有马骑的苗家骑兵呢? 不说小山包稳如磐石,坚持到红二营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铁英杀人于眨眼间,敌大队人马还有两百米距离。 铁英不退,见了虎子如见救星,不退还反打马前冲:“掩护,救人” ,他要和敌人抢时间,救肖排长两人。 铁英打马直迎正面敌强大的马队,“板” 尖厉的大喊:“保护铁英。” 随即翻身上马,紧随抢了敌人战马成三人的苗家骑兵向铁英追去。 虎子阻“板” 不住,跃出战壕也徒步急追。 四个苗家枪手听了“板” 的喊声要动,四排长大喝:“回来,掩护” 。 时右翼的敌人也开始向这边压迫,四排长命春望狙击侧翼之敌,持机枪和四个苗家枪手向正面的铁英们开始了掩护射击。 铁英从救援“龙” 的位置开始启动,离肖排长和郑幺娃不过五十米,而敌二营离他们起码还有一百五十米,铁英有把握救人。 敌二营见几个红军就敢策马来迎,以为这几人打仗失了心智、癫了,或是自知逃不掉冲上来拼命,一百五十米外就抽刀,“冲啊、杀啊。” 声嘶力竭想骇人的喊声对身经百战的特勤队来说骇不到人,但一字冲击的马队所卷起的漫天黄尘和雪亮的战刀被刚露出云层的太阳折射,道道白光炫人眼目。 第一次光天化日之下和大规模的骑兵交战,特勤队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冲了上去;因为前面是铁英,是少主、是兄弟、是情郎,更是几百次的生死相伴。 但左、前两面几百个敌人不是凭感情就能消灭得了的,几个人要对几百个敌人,铁英也不是脑壳遭打仗打癫了,而是不得不面对。 “板” 说红十团主力已经后续跟进,铁英大可以丢下郑幺娃、肖排长,以及尚在高地前沿、伤情不明的军团侦察队长打马撤退。 但且不说虎子、四排长和苗家步兵等人没有马匹代步跑不跑得赢追击的骑兵,就是发了疯的狂奔,跑赢了又能跑到哪里去? 一窝蜂的跑进大部队里去? 敌人几百骑兵也一窝蜂的跟了上来,到时大部队的红军们可能连枪都还没有架好就被别人砍瓜切菜了,就更别说什么寻找掩体、构筑工事了。 所以铁英不但要救人,还不得不战。 铁英和两个苗家骑兵越过郑幺娃两人的藏身之地,敌人已经只有八、九十米了。 见“板” 也冲到了郑幺娃身边,铁英拉缰大喊:“下马、射击” ,随即拍鞍而起,右手朗月刀直插坐骑脑门,左手挥枪击毙左手苗家人战马,腾身而起时,朗月刀又当飞镖射入“板” 的坐骑;“板” 是冲击之势,不防铁英有此一举,马突失前蹄被重重的从前面惯出,不过铁英到了,半空中一把提了她的腰带,落地滚翻正好滚进了死马后面。 铁英杀马,马即死,“板” 的马有前冲之势,被朗月刀贯入脑门后,随惯性摔在了铁英的坐骑前。 两匹马,两个堡垒,铁英出枪,右边莫名其妙的苗家人战马又死,铁英喊:“以马做掩护,射击” ,率先向敌人开枪。 “板” 和苗家人方始明白铁英杀马的目的,皆匍匐于死马后向敌射击。 “板” 也开枪,换弹匣时竟盯着铁英傻傻的看:“吓死我了,没伤吧” ? 因为铁英全身浴血,就是自己都不晓得究竟伤了没有:“傻丫头,救人” ,学了虎子的口气,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板” 嘟嘴:“你傻,把我都压痛了呢” 。 铁英忙于出枪杀敌,不曾注意右腿还压在“板” 的屁股上,好在她的身下正好是个沙坑,还不至于就真的压痛了,不过铁英见了“板” 仍然缠着绷带的狼狈样子,自己却心热、心痛起来:“别动,我去” 。 郑幺娃和肖排长在两人后面两、三米处,铁英拉近救护时,郑幺娃不知几时胸口吃了一枪,已经死了,只肖排长还有命在,不过也是失血过多、气若游丝了。 你道大敌当前,铁英和“板” 还有闲心卿卿我我? 只因铁英杀马做掩护,和“板” 开枪,三个苗家人也开枪,要知特勤队骑兵班清一色的“伯克曼” 冲锋枪,枪法不是十分的精准,但打击密集队形的敌人却也容易瞎猫撞上死耗子。 三支冲锋枪向两翼射击,中间有铁英一支快枪,还有“板” 一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虽然百步外还射不下铜钱之类的小玩意,但要在几十米外打大如马匹之类的大东西却也意气风发了。 不过,敌人几百,又是骑兵,未必四个人就能拒敌于千米之外? 那蒋介石也就不要花钱组建什么骑兵师、骑兵团了,可铁英后面不远还有虎子,虎子一支枪就不仅仅是射马了,连马上的敌人都跑不脱。 身经百战,对快慢机的性能又是再熟悉不过,或连发,或点射,没有一骑能冲进铁英们三十米距离内。 最重要的是,铁英冲击救援郑幺娃时,山坡上四排长的机枪和四个苗家枪手怕伤了前面的他们,不敢在几人背后开枪,几乎就是摆设,只能向侧翼之敌射击,但铁英他们下马匍匐于地后,四排长们就发了神威,几百米开阔地又如何,全在轻机枪的打击范围之内,就是有三、两个凭借马快冲过了狙击线的,还有四个苗家猎人枪手,还是清一色的德国原装毛瑟“九八” 。 所以铁英才忙里偷闲的心热一番,但郑幺娃的死却搅乱了这难得一时的悠闲,如不是“板” 也难过得抽抽嗒嗒、还要铁英安慰时,只怕他又要只身闯敌阵了;不过,他见过的死人太多,经历的生生死死也太多,就即便忠诚不二、一心想过好日子的郑幺娃又怎么能和二郎滩的三百多个战友相比? 平添几分愤怒后,更多的只是心痛而已,还没有失去理智、到以身殉葬的地步。 山坡上四排长和四个苗家枪手即铁英等人还勉强可以把正面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但春望一个人却阻不住从右翼冲来的七、八十个敌人;不到一百米距离后,四排长也不得不调转枪口和春望一起阻截敌人了,而敌人突然被加强了的红军火力阻截,快速的散开队形后,四排长两人的子弹就形不成有效的密集了,眼看敌人呼喝着渐近,山坡上的四个苗家枪手也不得不调转了枪口,否则阵地就会丢。 敌三连右翼迂回的两个排抢了先机,红军在小山包上的火力全部右掉,本已经四散走避的敌二营残部很快又恢复成了攻击状态;铁英和虎子枪快,但敌人马也快,还有近百人。 铁英、虎子、“板” 和三个苗家骑兵一人要对付二十倍于己的人,几十米距离就是换子弹、弹匣的时间都不够,铁英准备出刀、虎子准备出拳了。 “板” 泪流满面,紧紧的拽住铁英破烂的衣角,铁英摸一把“板” 凄然的脸盘,极灿烂的一笑:“跟着我” ,“板” 使劲点头,泪如泉涌。 敌人近了,铁英望一眼身后的虎子,虎子已经起身。 但是,身后的山岗上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随即就有铺天盖地的子弹向敌人射去。 红十团主力二营到了,“板” 滚进了铁英的怀抱里。 。 。 。 。 。 太阳才刚露头,红军步兵团就到了,甫一接触,敌二营残部就不是拥有强大火力的红二营对手,四散走避后又试图组织攻击队形,被红军随后建立在小高地上的一个重火力单位打得人仰马翻,终于败去。 可铁英不让他们如此舒服的就跑路,命红二营乘胜追击;二营以六连巩固四排长们所在的小高地和驱逐右翼之敌;四、五连越过铁英们的伏击线直扑逃逸的敌人。 红军侦察大队加入战团后,敌团长命第二梯队的三营七连向侦察队后方迂回,八、九两个连对侦察大队实施正面强攻;第三梯队的一营二、三连向侦察队两翼迂回,后二连被红军小分队摧垮、留作预备队的二营全部残部和一连两个排上去后,第二梯队、也即是最后一道防线其实就只有一连的一个排和团警卫、机关部队了。 在二连阵地出现变故后,敌团长就知道红军团的主力离此不远,想向北方的山地构筑工事阻挡红军又担心把战火引向山地变得更加被动,又不想和正交战的团主力脱离太远后命仅有的两百多人在开阔地上的两百米距离内构筑了四个机枪阵地、不少于三挺重机枪;以此为堡垒和共军在平原上决战。 。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八】决战骑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战局瞬息万变,只少少的几个人就打乱了敌团长的全部部署,不但二营几乎丧失战斗力;三营和共军呈胶着状态,撤都撤不下来了;连一营二连都被对手重创,还没有看见共军主力部队就死伤过半,敌团长开始后悔:武山、漳县两个团都几乎丧失战斗力,对手的确不是被两个同僚夸大了说辞的。 所以红军主力刚一现身即命二营残部试探红军战力,瞬间便丢盔弃甲,团长开始流汗:如此强大的火力就是国军正规野战部队都无法相比。 急命部队收缩,想等红军向身后山地前进时再以快速机动的部队分割歼灭之。 可红军不如他所愿,二营残部收缩,红军两个连竟粘着屁股追了上来。 骑兵被步兵撵着屁股打,可能连教科书上都没有,这些人不是癫了就傻了,但敌人骑兵偏偏就是不敢调转马头来发挥强项:砍人,还反而催鞭快走,唯恐战马少生了两条腿。 因为徒步抢来的红军里面有几人是了不得的神枪手,就是快马加鞭都有一个无一个的死人,就更莫说要回身去砍人了。 铁英要一鼓作气拿下敌最后一道狙击线,特勤队一干人自然是一个不漏的冲了出去,而且还是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所以遭苗家枪手射杀的人就不占少数。 但人终究跑不过战马,在前面还只剩五十余骑、即将隐入敌新挖的战壕后面时,铁英高喊“射马” ,率先撂翻一匹后,四排长和春望及苗家骑兵的冲锋枪全都向马匹招呼去了。 敌前沿阵的几十米距离内顿时倒下二、三十匹,成了特勤队攻击前进的堡垒。 敌人终究是留作预备队的人不多,又是仓促之间构筑起来的工事,在红军特勤队苗家枪手扑近后,掩护着铁英、虎子和四排长、春望等人快速接近了敌人,敌团部在警卫部队的保护下开始后撤。 。 。 。 。 但红军脱离了山头阵地,在这空旷的平原上已经没有了战术纵深,二营长多么盼望团长率团主力尽快出现呀,而铁英最怕的是被驱逐了的敌人又复出现,那么自己这群暴露在平原上的人怎么办? 而敌人最终也是按他的意愿出现了;这是收缩了的敌二营残部和被红六连驱逐后又重新集结起来的一支马队,怕最少也有两个排的兵力。 这点人还不足以让特勤队和两个连的红军心惊肉跳,但从右翼出现一股骑兵后,这些人就彻底绝望:莫说攻击敌堡垒了,就是自己活命都难。 在左右两只骑兵还没有合拢之际铁英不得不下令以后队改前队,尽快脱离敌堡垒,免至三面或四面受敌。 幸好从右翼来的敌生力军直接就向小高地展开了进攻,迫使红六连和一个重火力单位无法对铁英们身后近千米的纵深实施掩护,但敌人也别想分兵对后撤红军实施多面分割、就别说什么包围了。 不过铁英命虎子密切监视堡垒里的敌人,这里的敌人再一上马出击,那特勤队就只有拼命了。 好在堡垒里的敌人毕竟是不多的预备部队了,又是团部的警卫武装,若真要不顾一切的行动,起码团长就要有当光杆司令的心理准备,所有最终这两百多人没有出现在攻击队伍里。 铁英其实要对付的就是来自堡垒的密集子弹和不足一百人的骑兵队伍了。 虽然敌骑兵不多,也不敢随便就闯进来分割砍杀,但红军要走也走不脱,骑兵的机动铁英并不怕,以一个连掩护、一个连撤退即可,有虎子、自己和几个苗家哥哥在,他自信敌人还冲不进来;可身后的六、七挺轻机枪和三挺重机枪却绝对不敢让人随便乱动,流弹把身边一个苗家骑兵伤了后,眼睁睁的看着敌团部在警卫部队保护下遁入了后面的山地。 因为,红十团真正的主力到了。 。 。 。 。 。 铁英要一鼓作气突破敌人最后一道封锁线的计划最终以狼狈后撤告终,但如侦察大队、三营和二营一起发起攻击就另当别论了,因为并入了侦察大队阵地的三营和侦察大队起码牵制了敌人三连、八连和九连;而后边还有被红三营消灭大部的七连和被铁英、春望等人击溃的二连残部;攻击侦察大队和三营阵地的敌人在看见或听见红二营向团部发起冲击后就逐步后撤,而侦察大队可能已成疲惫之师、不明敌情或自身损失太大没有发起冲击,至敌左翼兵团安全的撤退到北方山脚下并建立了牢固的工事;在右翼兵团、也就是敌团部受到攻击时调出了起码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而红四、五连在差点就攻破敌防线的时候最终因没有后续的攻击力而不得不后撤;红二营不可能不留下六连驱逐右翼骚扰的敌人、不可能不巩固小高地,没有唯一一座高地做为支撑,红军用什么和敌人在平原作战? 没有小高地的纵深保护,部队又何以前出? 战机稍纵即逝,铁英也怪不得哪个。 红军至天水、渭河和北山几次战斗后,光是要人抬着走的伤员就近一百,其后勤拖累之大,十团长也是尽了全力了;而侦察大队十个人就死了六、七个,侦察科长沉默而寡言。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敌人已经退至北边的丘陵地带,红军和敌人阵地之间还有光秃秃一千多米的开阔地。 铁英遥望北方,山峦叠嶂,如敌步兵占领对面山头,后卫兵团插翅难逃,忠诚的军团警卫战士和郑幺娃也就白死了。 铁英纵观了整个战斗,敌二营四、五、六连和三营七连基本丧失战斗力;一营二连受到重创,一连两个排在迂回和被红二营追歼后起码损失一个排;三营八、九连在冲击侦查大队的战斗中也损失过半;只有担任南边迂回和警戒的一营三连没有受到打击,建制完整;除了就是团部直属和警卫连了,最多还有五个建制连。 而红三军团警卫班除肖排长重伤,全部阵亡;侦察大队又减员七十八人,除掉伤员,只有一个半建制连不到了;十团侦察排以下减员一百八十人,满打满算,整个后卫兵团能扛枪打仗的只有七百五十人,人数稍占优势,但要命的是;红军又增加“龙” 、肖排长、侦察队长和一个苗家人等十七个重伤员,虎子伤口迸裂,就是坚持走路也是不能打仗了。 铁英身旁紧站着“板” ,铁英怜惜的看一眼。 特勤队能行动的就只有一夜行军后又才经过一场恶战的四排长、春望、两个苗家骑兵和三个枪手了,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铁英眼圈红了:“春望……” “到” ,臂上缠着绷带的春望从地下蹦了起来。 “和两个苗家哥哥随我避开正面之敌向敌左侧迂回,任务是尽量不和敌接触,哪怕只剩一个人都要赶到前面二十里以外的黄石垭,寻找十二团,并从敌后面实施打击。” 春望立正后向后面挑选马匹去了。 “四排长” 。 “到” ,四排长才由” 板” 包扎好额头。 “带三个苗家哥哥随后跟进,任务是狙击敌人,掩护春望突围” 。 三营在消灭敌三连后缴获敌战马十三匹,见四排长和春望准备好后,铁英紧紧的和十团长、侦察科长握手:“务必保证两个攻击纵队的交叉火力,务必保证中间卫生院的安全” 。 他拉过死乞白赖要跟着自己去的“板” ,极轻松又戏谑的说:“不能让她乱跑了” ,却是放心不下,“板” 又红了眼圈。 “警卫排” ,团长握住铁英的手,头都不回的大声喊。 “到” ,警卫排长应声而到。 “从现在开始,板姑娘身边最少要有一个班,就是我不出去都要保证板姑娘和支援班的伤员们突出去,重复一遍” 。 “是” ,老红军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清一色冲锋枪的警卫一班全部站在了“板” 身后。 铁英紧紧的握了“板” 一下,向团长和侦察科长敬礼:“行动吧” 。 红十团以三营为右翼,二营为左翼,两个营间距五百米,中间是侦察大队为前卫,配属团仅两个重火力单位;侦察大队后面是预备队一营、团部和卫生队;拖后的是十二团二营两个连。 至渭河和北山一战后,红军大队不但有了两个重火力单位,几乎一个建制班就有一挺轻机枪,也就是只有七、八十个人的战斗连最少有五挺机枪,这不但在红军,就是国民党军队都极少见。 除两个重火力单位的十二挺重机枪,每个营起码有十五挺以上的轻机枪。 三个前锋战斗部队一字排开,十二挺重机枪开始掩护射击了。 二、三营向两翼成两个倒三角形阵形同时向前推进,在重机枪掩护下前出至五百米寻找并构筑掩体后,二十几挺轻机枪又同时向敌人开火,两个营间距五百米,交叉射击后,又掩护着中间的重火力向前推进。 。 。 。 。 第一章 铁血 【十九】 突围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部队交替推进速度不快,但铁桶也似的攻击队形和强大的火力覆盖面致使敌两次迂回都被阻于三百米外。 要知,即使前进的红二、三营正面都各有两个连,后面还有成三角形的一个连,掩护着前进和中央部队的侧翼安全,就是敌人没有损失一半的人、以全团主力来冲击如此阵形也不一定讨得了好去,因为即使哪个方向不支,红军中央纵队还有一支强大的生力军一营;随时可以中间开花。 这也是铁英和侦察科长和敌人一场血战后总结出来的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不是要红军冒着敌快速部队的分割砍杀和山头阵地密集的火力去冲锋陷阵,而是和敌人拼火力。 但缺点就是形同蜗牛,慢到了极点,尤其是对于这支急于想冲过封锁线的队伍,其推进的速度连团参谋长等都只有祈祷敌步兵师遭崴了脚杆、或是遭迷了路。 他们可不指望遭铁英捉回来的敌排长说的是假话,因为军团警卫连肖排长证实了一切。 大多数红军不信迷信,所以胡乱的祈祷就不灵,因为在日上三竿、前锋部队离敌人阵地不到两百米、团长正要下令吹响冲锋号的时候,敌人步兵师的前卫团到了。 敌前卫团接替了骑兵团的阵地,骑兵团全部向红军两翼和后面迂回,红一营投入了战斗。 敌中央军步兵团的火力比骑兵团强大得多,但红军在正面战场上投入的火力相当于集中了原十团、侦察大队、渭河敌两个步兵团的大部分武器,和占据了有利地形的敌人对射也丝毫不落下风,不过要想再循序渐进的推进或发起冲锋就困难了十倍。 红军阵形就是个铁桶,就是前进不得,敌人也攻不动,哪怕敌骑兵团集中了全部残部,无一骑能冲进三百米距离内。 但敌人有迫击炮,就是没得,他们也大可以等,等师主力到了后还好吃好喝的等,而红军就只有遭渴死、饿毙,或弹药消耗完了就遭捉。 敌人前卫步兵团的迫击炮开始了试射,铁英出枪。 。 。 。 。 。 敌骑兵团堵住了红军后卫兵团北上的必经道路,团参谋部建议以红军全部组成两至三个突击大队向敌阵地发起冲锋。 铁英不允:“敌占据有利地形,数十挺轻重机枪、近三十个火力阵地,红军要突破几百米在敌火力覆盖下的开阔地,其代价不可估量,而敌人兵力并不见得比红军少,在其强大机动作战能力的打击下,红军强大但笨重的重火力如何前出并在空旷的平原地带构筑阵地?没有强大重火力掩护的攻击部队就形同自杀,还有团辎重和后勤如何冲锋” ? “伤员、担架队和卫生队几百人,当然是留在原地,由我们攻占或打垮敌人后随后跟进” ,参谋长胸有成竹。 “不可,我们见识过敌人的机动能力,且不说前锋部队拿不拿得下对面山头,就是拿下了后续部队也必被敌人分割,而后勤和重火力阵地想运动前移就根本不可能了” ,一直盯着敌人阵地的侦察队长说话了。 “怎么办” ? 参谋长焦躁起来。 “以参谋长的方案全线出击,但重机枪和后勤要一同前出,各个部队必须保证能在火力交叉掩护的前提下交替前进,坚决不能让敌人穿插分割了” ,铁英遭敌人分割怕了。 铁英的建议得到侦察科长的全力支持,团长最后采纳。 至此,全部红军形成铁桶阵,速度虽慢但却没有给敌人骑兵半点机会。 红军火力强大,近百挺机枪所构成的火刺猬稳扎稳打的向前推进,敌人阻不住,但蒋介石要围歼红军后续部队于甘南地区的支援部队到了。 红军在前后差不多五百米范围内就有一千多人,其密度之大,迫击炮一响,铁英就意识到了可怕的后果,他悍然向敌人开枪了。 。 。 。 。 。 红军两个重火力阵地在重机枪射击距离内同时向敌人沿山峦构筑的阵地射击,看见红二、三营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顺利的前突三、四百米,铁英带特勤队沿山沟后起伏的土坡向敌左翼卷去,但不出一千五百米眼前既是一马平川。 虽然脱离了对面敌人机枪的打击距离,敌两翼却各布置了不少于一个连的机动部队。 平行距离敌人骑兵约后距六、七百米,但两边开阔地起码一千米以上,如小分队对直冲过去,不到一半距离就被敌人堵截了。 铁英不肯,命特勤队斜向冲击左面山坡,争取抢在敌人前面突进对面丘陵地。 小分队以骑术精湛的两个苗家骑兵为前锋,铁英和春望后续,三个苗家枪手和四排长押后,“泼刺刺” 的冲出隐蔽地,直向左前方的丘陵地冲去。 国民党中央正规军至黄埔军校成立、德国教官执教后即按德国军队的三三制改编了军队,所以铁英判断;连伤兵加消灭了敌人五个多连后,敌人加上团警卫连最多还有五个连就是正确的。 敌骑兵团以建制还算完整的一营为正面战场狙击红军;以二、三营残部和团部一个警卫排担任两翼掩护、监视和袭扰红军侧翼。 所以特勤队刚一冲出隐蔽地即被敌发现,但红军小分队仅有八个人,而正面战场红军又太过强大,敌人就只分兵一个排沿山脊向左翼堵截。 如特勤队不疲劳,如红十团和侦察队不陷绝境,铁英就是八个人又如何,绝对就对直冲敌人去了。 但现在不敢,敌人虽然相距五、六百米,却走的是直线,眼见要和敌人撞在一起,铁英大喊冲在前面的两个苗家骑兵:“冲过去” ,又喊还掉在自己身后的春望:“跟上” ,竟然又故技重施,脱鞍杀马,以死马做掩护接连射杀了两个敌人后,四排长的冲锋枪也响了。 铁英杀马,四排长和三个苗家枪手都是见过的,于是四个人都学得杀马的技术;四支步枪、一支冲锋枪就在接近山岗的时候向横向里冲到的敌人开枪了。 。 。 。 。 。 第一章 铁血 【二十】 突围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两个苗家骑兵打马狂奔,铁英杀坐骑做掩体阻敌,不是他跟不上两个苗家骑兵,只因春望实在是骑术不够潇洒,跟不上前面两人,铁英就不可能丢下了他们不管,独自带两个人去什么黄石垭了。 但又不敢让两个苗家人去找十二团,怕语言不对路、等红军搞清楚情况时,只怕敌人的增援部队都到了多时了。 铁英们的第一轮打击就打掉了冲在前面的七、八个敌人,两个苗家人和春望成功突破。 回头见铁英几个陷在后面,春望回身来战,铁英大吼:“走” ,春望不敢误了大事,打马和苗家人转过山头去了。 敌人是横向堵截,铁英几个下马就相当于是侧面射击。 几杆步枪,就是窜跃中的兔子、翩翩乱飞的蝙蝠都打死了,何况是大几百上千倍的一个侧面马身。 敌追击春望的人马都被消灭,突破不了红军的侧面狙击线,分成两面向铁英们攻击。 敌马快,特勤队四支毛瑟98步枪子弹更快,就是有两骑冲过了步枪的打击,都被四排长的冲锋枪狙击了。 敌两轮冲击又损失十来个人,不敢再冲,眼睁睁的看着铁英几人交替掩护着消失在了山峦中。 敌收集了二、三营两个营的全部残兵后还有近两百人、五个排,其中一个排协助一营担任正面狙击;一个排和团警卫一个排组成右翼防御;左翼约三个排。 这三个排是由三营长率领的,见左翼一个排阻不住红军小分队,急调一个排增援时,小分队已经逸进了山林里。 红军枪手厉害,敌营长怕主阵地受到袭扰,不敢不报,又命已经受到重创的先头排和二排沿山脊向纵深警戒。 铁英进入山林,春望已经不见了踪影,既然小分队没有受任何损失,铁英决定寻找敌团部,寻求战机。 敌团长得知红军小分队侵入,要想派兵警戒整个战场后方兵力明显不够,但也不得不保护,又怕攻击中红军的拖后部队向两翼展开,不敢收缩两翼的警戒部队,把团部仅有的两个警卫排都调出一个向后方警戒,只得收缩团部至前线阵地不远的一个山坳里,仅留一个排警卫。 但正面红军的火力太过强大,敌一营长已经多次呼求增援了,团长不得不调上了直属队。 铁英冲进对面山峦,没有全部消灭阻挡自己的敌骑兵,怕敌人随后掩至,不敢直插敌主阵地,向后迂回到达敌人后方返回时,不但寻不着敌团部,连战场后方的山头都静悄悄。 不见敌人不等于没有敌人,而且敌人还尤其的可怕,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敌人有潜伏哨。 敌人大都知道红军有神枪手,只有傻子才会做警惕状的在山头上游荡。 正面战场的枪声越来越近,铁英等待着十团长吹响冲锋号;红军冲锋,就是再老练的敌人都潜伏不住,铁英准备出击。 可惜,红军的冲锋号没吹响,却反而听到了敌人的欢呼声,敌人的步兵师到了。 敌先头步兵团逐步接替骑兵团阵地,有一个排的步兵占据铁英对面的小山头,潜伏的敌人现身,人数不多却全是冲锋枪,显然是敌团部的警卫部队,怪不得有如此的单兵技术。 铁英咋舌,却不得不开枪,因为敌人的迫击炮已经响起,而敌人骑兵警卫排也已经撤走。 敌先头部队到了,其主力还会远吗? 铁英命三个苗家人掩护,四排长随后跟进,尽最大努力掩护自己突击。 他连续开枪打掉了对面山头敌机枪手和侧边的两个敌人后,左右手各提两颗手榴弹跃出隐蔽地点,竟然是毫不隐蔽的直抢敌阵。 铁英出,四排长也出,两人全力前冲。 敌人不知道或是不相信几个人就敢攻击占据了有利地形的几十人山包,只草草的把机枪架了、派了两个游动哨就寻找舒适地方舒展自己跑了大半夜路的瘦腿,连战壕都懒得挖。 这些人自然就成了苗家人很好的射击对象,被铁英和苗家枪手连续伤了七、八人后才来得及做隐蔽状,但铁英已经冲到了半坡上。 敌人出枪,大半被苗人狙击,就是有子弹飞出,铁英也是人走之字,以快速绝伦的身法直抢敌阵。 铁英不隐蔽,四排长也不隐蔽,强悍的在铁英身后向敌扫射。 敌人是固原县城的守城部队,驰援骑兵团要阻截、消灭红军的后卫部队路程不近,上百里路程、连续十多个小的急行军早累了个半死,刚一赶到就和红军接战。 还好这个连是警戒山坡下迫击炮阵地的,左右山包都有自己这个连的另两个排警戒,就是如骑兵团的人所说有三几个红军逸进了身后山林,一来红军只有几个人,又久不见动静,就是骑兵团的人也认为红军这几人绝不敢攻,哪有不好好躺一躺、揉一揉的道理。 所以敌人有战斗意识却没有战斗姿态,在遭到红军四支枪的精准打击后,敌人死伤近十人,忙寻找隐蔽地又连战壕都没有一条;有了隐蔽地点的人想向对面的红军开枪时,山坡上已经洋洋洒洒的飘上一条人来。 敌人要躲避对面山头射来的子弹,脑壳不敢伸出来做长久瞄准状,开枪乱打。 且不说敌人的枪法怎么样,就是认真瞄准也瞄不准铁英那条快速飘忽的人影,何况还是在如此难受条件下的狼狈施为。 就是有流弹飞出,这条人影后面还有个全不做隐蔽、腰际插满弹匣的冲锋枪手,而这个枪手的弹着点也是极其的精准,有人开枪必定要吃上一梭、半梭子子弹。 侧面有四排长和苗家人的掩护,铁英在冲上了半山后出手了。 奔袭中投出的四颗手榴弹在正面山包上炸响,硝烟还没散尽,他已经冲上山顶并格杀了三个向两边逃命的敌人。 敌人本来就被四排长等人压迫在山坡上抬不起头来,铁英出现,就是抬不起头、撅着屁股做隐蔽的敌人也遭了殃,一阵形如旋风的陀螺转后,四排长也抢上了山顶。 敌仅剩不足十人向山下逃命去了。 。 。 。 。 。 铁英快,敌人反应也不慢。 只是两边山岗上的敌人见了只有两个红军攻山,枪声也并不激烈,打死都不相信山头就丢了,等看到山头上大乱,敌连长想派人增援时,山头确实就丢了;从红军响枪和冲上山顶,前后只有分钟,敌连长就是第一时间派兵增援也不一定来得急,何况还是出了事情后才出兵。 这个状况出得不小,因为敌人是警戒迫击炮阵地的,山头下的山坳里就是敌人迫击炮阵地。 距离约一百五十米,但平行距离只有七、八十米。 四排长已经以敌人的机枪向增援而来、要抢山的敌人射击,铁英开始投弹。 扔飞镖的臂力和准确度不言而喻,从死敌人身上收集来的手榴弹在敌迫击炮阵地上炸响,手榴弹几秒钟的延时引爆使其在还未落地之前就爆炸,铁英恨,但不料效果却极好,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就是敌人趴在地上都是屁股开花、头破血流了。 一、二十颗手榴弹在敌炮兵阵地连续炸响后,敌炮兵大部死伤,没挨炸的都呼天抢地的跑了路,刚试射了几颗炮弹的八门迫击炮基本成了摆设。 七、八十米远的抛物线和百多米山顶到山坳的下降距离,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的弹药箱,铁英连续几颗手榴弹都在空中爆炸,炸不到,他准备向山坳运动的时候,正面有不少于三挺机枪开始向山头射击。 。 。 。 。 。 敌丢不起这座看似不起眼 的山岗,足有一个连的预备队在几挺机枪掩护下向铁英所在的山岗发起了冲锋。 非但如此,敌掩护迫击炮阵地的一个连见丢了中间山头,在两个红军刚枪下山头时就从两边向中间压迫。 幸亏敌人知道还有几个红军没有现身,不敢弃两翼山头而不顾,只各以一个班向山头冲击,把射击距离不够的两挺机枪也前进至山坳里,开始向山头上的红军实施火力压制。 铁英命跟上来的两个苗家枪手阻击左右,四排长和一个苗人狙击正面,自己寻隙三面保护,但终不是三头六臂,四排长受到正面机枪的压制、铁英扔光了手榴弹后,敌还是蜂拥而至了。 幸亏两翼的敌人不多,敌机枪又是仰射,对两边的两个苗家枪手够不成多大威胁,敌人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两个人完全阻敌于半山腰。 只是对面三、四百米远的山脊就是敌人狙击红军的主战场,调转枪口就可以用机枪向铁英们射击。 铁英步枪射击距离不够,唯一一挺机枪又被敌人压制,他怕伤了四排长,命四排长弃机枪不用,以不固定的火力点和敌人周旋。 四排长少了固定机枪的牵制,持冲锋枪打两枪换个位置,其精湛的单兵技术竟让敌机枪跟不上他的身影。 敌渐近,但就是一个连的兵力也死伤了一半多,不过就是一半的敌人也还有六、七十人,而正面的苗家枪手已然没有了声息,想是被敌人机枪伤了,敌人嚎叫着又开始了冲锋。 。 。 。 。 。 第一章 铁血 【二十一】 突出重围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正面阻敌的苗家人没有了声息,铁英一支枪阻敌不住,敌人未近,就是肉搏都没有机会;偌大的一片山坡,敌人太过分散,就是有影子一样的速度又如何,敌人还有三挺比影子还要快的机枪子弹。 铁英还是出枪,不过却是向左下方三十米外一块突兀而起的大岩石下射击,因为那里有六颗他早就扔出去的手榴弹,还因为敌人借助这块岩石的射击死角得以流畅的攻击,只是在最后想越过岩石做总攻击的时候,岩石下的手榴弹爆炸了。 铁英以精确的一粒子弹射穿了手榴弹的铁质护壳后,六颗手榴弹相继爆炸,如一面墙突兀而立的石灰岩石轰然倒塌,可怜了躲藏在后面的一、二十个敌人,大部分被埋葬或随肆意妄为的石头灰飞烟灭,连同借助岩石的射击死角后续跟进敌人也一样遭了殃。 铁英杀红了眼,灰不尽、烟未灭的时候就翻身滚进了硝烟弥漫中,击杀了几个左右逃命的人后,他从侧翼向攻击山顶的敌人开枪了。 铁英以岩石的残存基础作掩护,敌机枪寻他不着,左侧敌人又基本随岩石和乱石滚下了山去,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向已经向四排长发起了冲击的敌人侧翼射击。 四排长厉害,敌人又大多向有隐蔽地点的左翼集中,左边突然发生的惊天大爆炸本来就乱了冲锋中敌人的心智,又被来自侧翼的精准打击,敌人冲锋不得,也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山去或躲进了山石缝隙里。 。 。 。 。 。 红十团长采纳了铁英和侦察科长的建议,以二、三营向两翼展开,集中原十团和缴获敌人的十二挺重机枪前出至有效射击距离,红军总攻正式开始。 敌骑兵团的重火力远不是红军的对手,也万不料红军有如此强大的打击能力,一阵重新调整布置火力后,红军向两翼展开的两个营和侦察大队已经前进至阵地前沿不足四百米。 红军攻击部队不敢进入敌轻重火力的集束打击范围,用敌死马和沙坑构筑简易掩体后以近四十挺轻机枪向敌阵地实施强大的火力覆盖,掩护中间纵队和重机枪前移。 重机枪布置完毕后,为了不遮挡重机枪的火力射界,侦察大队和一营的全部轻机枪都为两翼攻击营提供火力保障。 眼看敌人简单构筑的狙击线被子弹打得土尘密布、前锋攻击营也突进了敌两百米不到的距离,敌步兵先头部队却提前到了。 敌火力突然加强,两个攻击营被压在开阔地前进不得,红十团长几乎绝望。 命侦察大队回撤担任部队侧翼掩护,一营前出担任全团主攻,团长准备以全团主力做拼死一搏,趁敌主力未到抢占对面高地。 但敌迫击炮响了,几发炮弹落在红军攻击的路线上,而侦察大队百多人挡不住敌骑兵团,团长红了眼,两个警卫班出击后,中间纵队除了卫生队两百多人的轻重伤员后,就只有一个警卫班和团部十几个拿短枪的人了,虎子拔枪,“板” 也出枪了。 好在敌阵地后方响枪,而且敌迫击炮在试射了几发炮弹后就再无声响。 听并不激烈的枪声,十团长料是铁英的小分队袭击了敌人。 十二团的人没来,团长不敢等,命三个突击大队强力推进。 但敌人是一个整编团,除中间阵地稍微起了一些骚乱、一营突进到了敌百米距离外。 虽然敌机枪基本被红军火力压制,但进入敌轻火力的杀伤范围后,敌密集的单兵武器还是把红军压迫在开阔地上,伤亡不轻。 红军三个主力营全部压上,仅以轻机枪又压不住敌人,重武器和中间纵队跟不上突击部队,如不是轻伤员们全部拿起了武器,突击部队和中间纵队的脱节部分就差点被敌骑兵团插入。 战况凶险万分,但是敌人后方响起了红军熟悉的冲锋号――十二团来了,来得好快。 铁英战退了正面的敌人后,两翼的小股敌人自然就退,在敌组织第二轮攻击时,春望和苗家骑兵就寻着枪声带领十二团侦察队赶到了铁英们所在的山头。 时间紧迫,春望一到,铁英即命四排长带春望和仅有的两个苗家枪手携两挺机枪向左翼潜出,寻找敌团部,目的是惊扰敌团部和掩护主力突围。 因为敌预备队是从左翼出现,所以铁英判断敌团部在左面。 四排长走后,十二团主力也到了。 事关红十团的生死存亡,铁英建议以二营两个连第一时间抢占左侧山头,驱逐敌人后狙击敌预备队沿山沟向中间切入;另一个连抢占和驱逐右边山头,与攻击部队形成纵深保护;以团重机枪排压制对面山头敌人火力;一营直接从敌中间突击,取得进展后向两翼展开和驱逐敌人,掩护红十团从中间撤退。 铁英熟悉战况,十二团长允,两挺重机枪和八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后,十二团吹响了冲锋号。 敌不是不重视纵深防御,只因中央红军主力已经在六盘山一带集结。 而在黄石垭要狙击敌人的十二团又是在晚上开始的行动,就是有飞机侦察也无济于事。 在这五、六十里路的真空地带里,除了有几支打猎的火药枪,根本就不会有其它武装。 只几个红军逃逸进了后面的山丘,敌人以一个连向后警戒也足够重视了;在红军几个人袭击了迫击炮阵地后,敌又以一个连的预备队攻击红军小分队,如被其它同僚知道,只怕任谁都要说是杀鸡用牛刀的小题大做之举。 但牛刀偏又没杀得死鸡,一个建制连还基本被打残,敌团长不仅要用牛刀,连用大炮炸鸡的心都有了。 可惜晚了,在背后突然出现的大量红军使他就是想用飞机轰鸡都晚了。 。 。 。 。 。 红十二大队在黄石垭设伏,向前派出的侦察队在离后卫兵团和敌骑兵决战的几里路远处听见枪声,汇报团部后团长判定是后卫兵团脚步太快,已经和敌骑兵团接战,命三营仅有的一连坚守黄石垭阵地,以侦察队为前卫,亲率一、二营救援。 二十多里路程不近,可红军个顶个都是钢铁汉,前卫侦察队在路上碰上春望,在铁英几人危急时出现,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而来的十二大队六个建制连加团直属,全团八百多勇士加所有轻重火力集中突击敌人一个连占据的两座小山头和支援铁英,其压倒性的人员和火力优势摧枯拉朽;强大的火力在敌后方响起,敌人向平原的主阵地后方几乎全在红军的火力覆盖之中,虽然不至于就直接射击得到敌人,但在红军发起强力攻击后,敌人要想及时调转枪口进行狙击却也不能在密集的弹雨打击下及时构筑工事,何况正面的红军也吹响了冲锋号、开始了强力冲击,敌人腹背受敌。 。 。 。 。 。 敌团长不大意,却也失了阵地,一个预备队营被铁英们打残后还有的两个连想向后面攻击的红十二大队中间楔入,被先抢占了山头的红二营阻截了;敌团长又想调警卫连向红二营侧后出击,但四排长和春望的两挺机枪向敌团部打响,敌向四排长等人冲击的警卫遭苗家枪手射杀几个后,红军四面的冲锋号和突击枪声让敌人胆寒,不敢再战,警卫连和团直属部队被迫保护团部左撤。 正面主阵地的敌人阻不住前后红军两个主力团的集团式冲锋。 敌人仓促中向后面组建不起有效的狙击阵地,后面红军几乎没有受到多大的火力阻止就已经攻上了山顶,敌仓惶向两翼逃逸,红十二团迅速向两翼展开,驱逐一线敌人后,又以机枪狙击敌骑兵,掩护红十团成功进入山区。 红军后卫兵团和十二大队撤离一线战场后,敌收集溃兵来追,被先期就抢占了后面三座山头的红二营狙击,敌已经成混乱之势,一时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击,红二营顺利脱离战场。 敌步兵师主力以为凭骑兵团和自己先头一个步兵团怎么都可以阻住红军的一个步兵团,主力在正午又可以准时赶到预定地点,终究在行进途中睡了大觉。 没想到红军到得如此之快,两个多小时就击溃骑兵团防线,更没有想到红军在后方还有接应部队,其前卫步兵团没坚持多久就被突破,等听见枪声赶到狙击战场时,红军主力已经去了多时。 一个步兵师加一个骑兵团非但没有围剿掉红军后卫兵团,还被红军重创自己一个骑兵团和步兵团,敌师长自知责任不小,率部紧随骑兵团向前急追。 。 。 。 。 。 红三纵队两个主力团大步东进,敌骑兵团不舍,衔尾急追;十二大队二营和铁英亲率四排长、春望和苗家枪手沿途狙击,交替掩护逐渐向黄石垭口退却,敌骑兵团咬住不放,顺理成章的进入黄石垭,遭到先期撤退而至的两个红军团主力围歼。 。 。 。 。 。 第一章 铁血 【二十二】 后卫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急行军是家常便饭,凭借十二大队生力军二营和特勤队牵制尾追的敌人,二十里多里大道要不了多长时间,先期进入十二团早已在黄石垭构筑好的狙击工事;十二大队二营和特勤队过去后,两个主力团加纵队侦察大队在前后千多米的两面山头向山道上的敌人实施突然打击,敌本来就残存不全的骑兵团被重创后基本丧失战斗力。 红十二团又早已经炸毁了道路,后续赶到的步兵师辎重无法逾越,只能望山兴叹。 红军声东击西的精锐部队在天水成功调动敌人后又和担任阻敌的十二团在黄石垭重创敌一个骑兵团。 部队急行军五十里,基本甩掉了心腹大患后于一个山区休整。 后卫兵团伤亡巨大,特勤队铁英两处枪伤,不过都是擦身而过的皮肉伤;虎子在北山就是左肩贯穿伤,在平原开阔地一战伤口迸裂感染;“龙” 三处刀伤,未伤及筋骨,但肩颈骨一枪却差点要了他的命;喜来在北山就伤了右肋,子弹卡在肋骨还没有取出来;“板” 、四排长和春望轻伤。 苗家人只有两个枪手和两个骑兵能行动、其他两个重伤员躺在了担架上。 军团警卫连肖排长五处刀伤,失血过多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军团侦察队长【连长】两刀加大腿一枪,好了只怕也残了;红十团连重伤员减员一半,侦察大队不足一百人了。 前途叵测,十团和十二团把重伤员全部安顿在附近老乡家里,好在已经进入回族聚居区;两个月前红二十五军北上时很好的坚持了少数民族政策,红军主力又才过去一天不到的时间,当地群众见识过穿着破烂但绝不扰民又买卖公平的红军,知道是穷人的队伍后,对红十团要留下的伤员欣然接受。 但铁英要带“龙” 、肖排长和三个苗家伤员走,并坚持要两个团先行,自己想办法跟进或单独北上。 特勤队五副担架,最少要十个人抬送,就是把铁英和“板” 加上都不够。 十团长哪里肯,命团警卫排一班暂归特勤队调遣,随侦察大队、十团为前卫,十二团殿后向北挺进。 。 。 。 。 。 后卫兵团减员过半,好在十二大队损失不大,部队稍作休整,十团因黄石垭两战弹药消耗殆尽而销毁了大半重武器,轻装向六盘山一线侦察前进,于1935年10月6日晚到达离张易堡仅十五里地的山区。 只可惜向导只知道前面是张易堡,不知道堡子里驻扎有红军,队伍也不敢不明敌情的再跑几个小时去砸门找住宿,而恰恰张易堡就驻扎了一军团的十三大队,原中央干部团。 红军一路北上,蒋介石为了阻止中央红军和陕北红军会合,自认西北剿总司令,亲自飞抵宁夏、西安,严令西北、东北军同胡宗南等部“围剿” 红军;调集重兵于甘肃六盘山一带布防,欲以六盘山天然屏障前后夹击,一举消灭红军。 在六盘山东麓有东北军骑兵第七师据守;敌三十七师、二十四师从静宁沿西兰追至隆德,截断红军沿西兰公路翻越六盘山的去路;敌八师十二旅追至单家集、兴隆镇一带,先头部队当晚宿营于仅距红军驻地十公里以西的将台堡。 当夜中央机关宿于单家集,因半夜毛的白马不知何故受惊,挣断缰绳急奔几里地,警卫员拉之不回,后汇报毛。 GONG产党是无神论者,不一定信迷信,但对动物突然出现的奇异现象还是很诧异,于是当晚撤出单家集,于黎明时分到达张易堡。 得知十三大队外围曾与敌先头部队有过接触,命留下部分部队在堡子梁拒险阻敌,大部队经王套、后莲花沟向六盘山急进,于上午八时左右主力上到六盘山。 老马识途、好马救主,中央机关离开后不久,单家集果然遭到敌飞机轰炸,并被随后而至的敌人占领。 敌人全面向六盘山集结,红十三大队二营在敌人必经的堡子梁拒险阻敌,于上午七时与敌十二旅前哨部队接战。 北上必须翻越六盘山,十、十二团命十二团侦察队侦察最近的路线上山,主力于七时许从张易堡南侧越过堡子。 侦察排报告前方堡子梁有红军一部阻敌,红十团命前卫一营从侧翼向敌突袭。 敌前哨部队只有一个营,红军从侧翼出现即溃散。 于堡子梁拒险阻敌的是十三大队二营。 二营是掩护整个红军纵队的后卫了,敌人迫近,营长以下都以为被追击的敌人缠上后必死,不曾想遇强大的十、十二大队等部队,欣喜之余带大部队向红军主力走过的路撤退。 堡子梁后崎岖蜿蜒的山路就是中央机关侧退上山的路线,铁英建议较完整的十二团和十三大队二营沿主力侧退的路线跟进,掩护红军主力;十团和军团侦察大队沿左侧山脊上山,与十二团间距千多米平行上山,成犄角之势又扩大对敌接触面后齐头并进。 队伍从将台堡和张易堡之间穿越而过,不见敌人主力,敌人合围的态势就并没有凑效。 南面情况不明,原后卫兵团交出伤病员后轻装沿山脊上山,道路虽然艰苦,但视野辽阔、地形有利,又和十二团遥相呼应的舒展了狙击线。 红军主力进入后莲花沟,驻隆德的土匪头子命手下一个团由南至北疾驰后莲花沟,扬言要马踏红军。 敌为地方部队的一个杂牌团,步骑混杂,其先头骑兵沿山路卷起的的黄烟早被山脊上的铁英看到。 铁英建议十团和侦察大队沿山脊向大路隐蔽展开,十二团和十三团二营正面阻截;不求歼敌,争取一举击溃。 十团长让侦察大队担任警戒、三个营向山下展开后铁英就亲自充当通讯员沿山路追上十二团并建议十二团等四个营就地寻找狙击阵地,布置了一千多米的第二道狙击线。 敌骑兵在几千米之外就被铁英发现,所以红军两个主力团就有时间得以战术展开,等敌人骑兵疯狂的冲进伏击圈,沿山路两侧布置的十二团开火了,敌前卫连死伤大半后勒马后退,和收不住脚的后续部队挤做一团,千多米长的山道挤满了敌人后,十团又从后面和两侧发起了攻击。 敌前队挤中队,中队压后退,扬言要马踏红军的敌人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红军击溃,再不敢口出狂言后龟缩了回去。 。 。 。 。 。 第一章 铁血 二十三 红卫兵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中央红军第一纵队和中央机关成功翻越六盘山,部队集结半山腰菜家堡造反休息。 纵队侦察连前出侦察时捉住敌人一个便衣探子,并汇报在前方不远处有个叫青石嘴的地方发现敌人骑兵部队。 据俘虏交代,这是国民党中央军向固原县城运送装备物质的两个骑兵连。 敌人不多,却又偏是挡在红军必经的道路上,中央决定吃掉它。 一纵队集中一、三、五三个大队分三面圈住敌人,以十三大队进行兜截。 一纵队全部四个大队围歼敌两个骑兵连,部队很快展开。 敌完全不知道红军到得如此之快,除村子外的山梁上放了两个警戒哨外,村内的敌人都马放南山、忙着铡草和担水煮饭。 红军侦察兵摸掉了敌人哨兵后即展开进攻,丝毫没有警惕性的敌人不是集中了优势兵力的红军对手,战斗不到一个小时就宣告结束,除了两车辎重、弹药外,光敌人战马就缴获一百四十匹,红军大获全胜。 红军消灭了鬼使神差撞在枪口上的敌人两个骑兵连,北上道路就此全部打开。 但固原县城一个骑兵团衔尾而动,被担任后卫的十三大队阻截;西面敌一个步兵团也快速的向青石嘴一带推进。 十三大队乃原中央红军总部干部团大部,在哈达铺整编后更名十三大队,属战斗部队,但其原身是中央红军的战略预备队,其一营号称红军铁血营,武器装备之好、战斗力之强非一般部队可比,仅在贵州土城青杠坡一战扳回红军的劣势就被中央首长看好。 但敌人终究是国民党军正规的一个骑兵团,十三大队二营尚在六盘山南面的堡子梁阻敌,两个营对敌人一个骑兵团,大队长【团长】不敢期望歼灭敌人,仅留团警卫和侦察排为预备队,两个主力营全部沿道路两边的山头展开,遇敌即提前开火,阻截敌人。 敌前卫连在进入红军的射击距离内即遭到红军阻截,但红军前进阵地上的火力不强,待全部前卫营到达后营长即命一个连下马向两边的山头发起冲锋,仍以前卫连沿道路向前攻击前进。 中央红军干部团团长虽然留在了红四,但现在的红十三大队大队长仍然是红军优秀的战将之一,战力可想而知。 红军两个营以连为单位、连又以排、排又以班沿山头向后做的梯次性配置,所以在发现敌人后就开枪的就最多只有前哨的两个班。 两个班的火力自然引不起敌人的恐慌,还以为又是红军惯用的小股部队袭扰,于是一个连的骑兵就下马改步兵向左右两个山头攻击。 红军在这两个山头确实各只有一个班,但两边各占据了有利地形的一个班要阻止差不多只有一个排的敌人攻山还不惧。 而向前冲击的骑兵连就没有攻山的人这么好运气了,虽然他们也一鼓作气的奔跑了两、三百米距离,却是越跑人越少,因为来自两边山头上的红军火力不是十分的强大,但几乎每个山头上都有配置了机枪的几十上百个火力点。 开弓没有回头箭,敌人回头还照样要遭到同样多的子弹打击,又奋力前冲了百多米后,乱跑的战马上就基本没有人了。 有三、五几十个没死的人也只有趴在路边或死马后向山头上胡乱射击,又哪有好多机会就把隐蔽在战壕里的红军打死了? 反被红军手榴弹炸死不少。 敌人试探性的攻击草草结束,不过加上两边攻山的,敌人差不多丢了一个连。 敌主力到后,团长差点没把这个营长给枪毙了,丢了一个连还连共军的虚实都没有探明。 共军究竟有多长的纵深? 究竟有多少人? 敌团长不敢冒进,命机枪抢占侧翼山头,压制红军和掩护两个连向红军占领的两边山头攻击。 但是前进阵地上两个班的红军已经后撤,敌人欢天喜地却是白高兴一场,连个红军影子都没有看到。 敌团长大气,不明虚实又不敢让骑兵放马去追,只得发挥自己的弱项,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攻占了红军的阵地。 不是红军不禁打,而是大队长见了敌人竟然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攻击前进,差点就笑得拍屁股走人:等你些蠢货去瞎折腾,等把这片小丘陵都占领完了时,只怕红军主力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红军稍作抵抗就后撤,哪会和你真正打仗的道理,不过却在收缩了兵力后在最后的几座山岗给敌人一个强有力的还击。 。 。 。 。 。 敌人攻山攻得高兴,眼看攻占了转角处的两座山坡后就是一马平川,没想到在前面的两侧山头却遭到迎头痛击。 骄兵必败,敌人在遇到红军不是很强大的狙击后,红军突然又没有了声息,以为又像前面的几座山头一样,红军又跑了,一窝蜂的向上拥时被红军起码是一个半连的轻重火力突然打击,敌人左右攻山的两个连同时遭到一个多连的红军打击,死伤大半。 敌团长气晕,但好歹红军总算出手了。 团长判断狙击的红军不过三个连,而先前狙击自己前卫连的红军也差不多只有三个连,难道红军只有这三个连吗? 敌团长被红军虚虚实实的动作整得恼火,踌躇而不敢前进,狗头军师参谋长进言:“团长,我以为共军也只有这三个连,如他们人多,为何不把我们全放进山道间加以伏击?这可是他们惯用的关门打‘嗯’打什么的伎俩” 。 敌团长恨一眼,参谋长总算没有把“关门打狗” 的话说完,但意思却明白。 团长手摸下巴,来回走了两步后突然回头问:“共军狡猾,前面山道转弯后还有三座山岗,如共军还有埋伏如何” ? 国民党固原的驻军熟悉这里的地形,但知道了这里的地形又如何? 因为这几个山头在红军现在的狙击阵地后的转角里,敌团长几个人连爬了几个山岗都看不见,看不见就不知道光秃秃的山岗上有没有红军挖掘的战壕,就不知道红军有没有埋伏。 “共军绝没有一个团以上的人,如是,前卫营早完了” ,参谋长有点狡猾。 “说下去” ,团长深以为然。 “可以加强现在两侧山头的攻击力量,牵制住现有共军的三个连后,以我之一部骑兵向敌后突击试探,有埋伏即改步兵向两翼展开,我后续主力随后跟进与之厮杀,逐步夺取并消灭之;若无埋伏即向现在共军的身后迂回,包围和全歼这股敌人。” 团长大喜,认为很有道理,命二营五、六连和原三营的部队一起攻山,最起码也要死死牵制住红军的火力;二营四连以骑兵战斗队形向前冲击。 敌三营长贪功冒进被占据了有利地形又有绝对人数优势的红军消灭了几乎一个建制连,敌团长不明红军虚实、又知道有可能是面对的整个红军主力,不敢率全团人马亡命冲锋,只有采用最保守的阵地战法,逐个山头逐个山头的和红军争夺,虽然损失不小,但总不至于就把全团都陷了进去;即使遇到红军主力,上马跑路总跑得过红军的两条腿吧? 敌团长不笨,却正中了红军大队长的下怀。 如敌人真对蒋介石忠心耿耿,不要命的全团出击,连十三大队如是的铁血部队都不一定有把握把敌人全部截得住,但如今看敌人还没有到“不成功就成仁” 的癫狂状态,反而小心翼翼的要和自己打什么阵地战,敌人骑兵团改步兵团,就是骑兵师又如何? 大队长乐开了花,只命三营拒险阻敌,一营二、三连向后面展开;一连和团部为总预备队,在山口外的平原地带布置伞形狙击阵地阻敌。 说到敌人的骑兵红军大都咋舌,但那是指敌人在马上,下了地就如落草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而红十三大队在哈达铺整编后基本就是一个整建制团,其营级编制也是整编三个连,敌以原三营残部和二营两个连约三个半连向红三营所在的阵地进攻,敌我双方兵力大致相等,不说红军还占据了有利地形,就是同等条件下的单挑,红军都稳操胜券,红三营的轻松就可想而知了。 而敌一个试探着攻击前进的骑兵连在遭到纵深地带的红一营两个连打击后,敌团长确认了红军还有埋伏,但证实了参谋长的判断:红军确实不多。 既然红军连一个团都没有,敌团长就想捡便宜了。 命一营三连和二营四连分别向红军的纵深狙击阵地攻击;一、二连直出平原后迂回红军背后。 国民党中央军团长非一般地方团长可比,其步骑结合的战术布置不可谓不凌厉,但是他低估了红军的战斗力;这支部队既然是中央红军总预备队出生,战力和精神就不是一般小米加步枪的部队可比。 所以敌人进攻红军的部队就牵制不住红军的火力,其挥舞着马刀咆哮冲锋的马队还是在两、三百米的山道上遭到了红三、一营的侧面强力打击,最少也丢下了五、六十具尸体,但毕竟是马快,敌还是有两百来骑冲出了山口。 。 。 。 。 。 第一章 铁血 二十四 狙击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山口外红一连狙击战打响了。这是一场生死之战,红军投入了全部兵力,火力也不弱,但敌人行动迅速,冲出山口就呈放射状向四面散开迂回。 十三大队铁血部队,可对阵骑兵毕竟不多,也终究是长征以来补充的新兵太多,神经不够强大的一连右翼终被敌人突破。 位于七、八百米外一座山头上的大队部命侦察排堵住缺口,蜂拥而至的二十来骑由警卫排阻截。 而敌团长眼见胜利在望,又极其可怕、不是时候的投入了团警卫连。 红一连阵地相继被分割,敌人开始向红军指挥部后面迂回,大队部不敢跑,跑也是孤军,更跑不过骑兵,队部警卫排和敌人接上了火,炊事班老班长提起了烧火棍;只有几个人的卫生队开始寻找趁手的家伙。 。 。 。 。 。 丘陵地带阻敌的红二、三连开始救援团部,更多的敌人涌出了山口,黄土大地上喊杀声此起彼伏。 红十三队原为中央干部团,大半是红军长征严重减员、没有兵带的各级指挥员,不说其指挥才能如何,其临战经验和单兵战术动作起码也是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人,虽然一年长征就如警卫中央的最后一支铁血部队也损失过半,但这些人在几乎是各自为战的战场上却起到了稳定军心、稳住阵脚的作用;连被分割还有排,排被分割还有班,班都没有了建制后这些老指挥员、老红军们就自发的把惊慌失措的人组织起来。 和正规的骑兵交战,就是瑞金时期的老红军也不一定经历过,但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战火,不说其单兵战术怎么样,起码在战场上那种沉着和面对危险的临机应变就比不是老兵或半老兵们强得多,眼见了敌骑兵分割了红军阵地、阵地上开始有人慌了手脚的乱跑被砍死,只要没吓傻的人当然知道双脚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当然要振臂高呼:“向我靠拢,逃命死路一条。” 所以敌人分割了红军一连阵地其实只有不多点时间的混乱,并没有敌人想象中那种丢盔弃甲或抱头乱跑被任意砍杀的场面出现,相反很快就组织起了几十人,十几人,甚至几个人都背靠土坎的各自为战。 红军铁血营,不说机枪配置到了班,起码三分之一有冲锋枪却是绝对,更不会是一般部队那种还有一半的人扛梭镖或刀棍,其余人人一支老套筒还是不会少,所以敌人骑兵要想很快把人砍完就办不到,相反还得付出高昂代价;但没有坚固工事在平原上和骑兵作战,又被分割后组织不起连续的阻截火力,敌人一个正规骑兵团就是被几次伏击后也不比红军两个营少,就是同等兵力,平原上步兵对骑兵落败也是早晚的事,但紧要关头战场西面突然传来大规模枪声,西边的小丘陵后边也突然卷起一股黄色狂飙,喊杀声近处,一面竖条白底的“中国工农红军” 八一军旗清晰可辨;担任全军战略牵敌的红十大队到了,当然,还有三纵侦察大队和总部特勤队。 那卷起黄色狼烟的五骑战马不是特勤队还会是谁? 更有那单手射击、左手提战刀的领头者不正是铁英“班长” 吗? 红军担任战略牵敌的后卫兵团、十二团在六盘山南侧击溃敌一个杂牌骑兵团,见红军主力留下阻敌的部队只有十三大队一个营,根据不断有敌情出现,部队两股合做一股,自动担任起掩护红军主力的任务,沿大部队走过的道路随后跟进,翻越六盘山后于中午十分到达青石嘴。 时红军主力已经北上,部队准备造饭时侦察大队发现敌情,而且是向着红军主力的路线去的。 部队来不及做饭,仍以侦察大队为前卫向北侦察前进,不期在前面五、六里路时侦察员听到十三大队和敌激战的枪声。 团长和铁英几人判断是大部队后卫和追击的敌人又接上了火,遂加速前进。 在前进的路上和敌人从西边追上来的一个步兵团遭遇,十二大队和十三大队二营留下阻敌;十大队和侦察大队仍增援红军后卫,但还是晚了一步,主力留下阻敌的十三大队在偌大的一片开阔地已经被敌骑兵分割成几片,显然是红军指挥部的地方更是凶险,敌骑兵在指挥部外围往来驰骋,逐步向中间压缩。 铁英看时,红军指挥部连拿勃朗宁的人都加入了战斗。 十团没有了突然袭击的时间,铁英率四排长、春望和两个苗家骑兵上马;十团长命全团能发声的都发声助威,现在没有什么战术可讲,除了轻装猛进,就只有大造声势――不战而屈人之兵。 几百人整天介要杀人的声音非同小可,敌大骇,可红军指挥部眼看攻陷在即,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红军大部队还只是听见了声音,不舍,红军进入眼界的只几骑快马,敌以十余骑来迎,其主力加快了向十三大队进攻和砍杀的节奏。 但敌人以多于红军两、三倍的优势力量来阻截红军的五骑战马,却是还没有照面就被铁英的一支快枪和四排长们的冲锋枪撂下了马去。 铁英命四排长和春望两翼掩护,自己和两个苗家骑兵呈三角形直突围困红军指挥部的敌群。 两、三百米的距离内间或有小股敌人拦阻,皆未接战就遭隔远射散。 铁英未到,敌人以现慌乱之状,待五人撞入敌阵,敌人已经组织不起像样的阻截单位了,只有各自为战的扑近和他们交手。 偌大一片战场,红军又是整整两个建制营,敌人前后被红军消灭了一个多营,十三大队三营打的是狙击战,损失不大,但被敌三个连纠缠住退不回来,不过却是受的大队长命令――一个步兵营在山地重创敌一个营后又拖住敌一个骑兵营,否则全部进入开阔地十三大队压力还要严重得多。 三营被敌人拖住,大队长知道仅凭一营不一定能在山地消灭得了敌人主力,布置红一连在山口外堵截敌人。 阵地被敌人突破后,在山地狙击敌人的红二、三连被迫救援暴露在敌人面前的大队指挥部,同时使一直被压着的敌人两个连也冲出了山口,敌加警卫连就有五个连之众,虽然残缺但红十三大队只有红一营。 试想,在平原上一个步兵营对敌人五个骑兵连,没有立即报销了全仗了红军大名鼎鼎的“铁血营” 之战力,其精良的武器和清一色的钢盔足见其精锐。 部队虽然被敌人分割成了三片,但后续的红三连和团侦察队堵住了山口;红二连虽然没有冲进指挥部就被敌截断,却仅隔两百多米距离,牵制了大部分冲出山口的敌人后还掩护了指挥部最少两面免遭敌人冲击;团警卫排实际要狙击的就只有东、西两面不多的几十个敌人。 精锐部队中的精锐,警卫排三挺轻机枪和大半的冲锋枪,密集的子弹使几十个敌人只有在外围打马乱跑的份。 敌人尝试着把围困红二连的兵力向红军指挥部转移,但红二连却如影相随的跟了上去,还大有和指挥所会合的趋势,敌只有纠缠着等待援兵了。 援兵自然等来了,却恰好撞上了红军在天水迷惑敌人的红军后卫兵团,还有渭河阻敌、黄石垭伏击、堡子梁担任后卫的红军等八个连,更有杀人不眨眼的红军五骑铁骑。 铁英还没有出手的机会,在红军指挥部外围乱跑炫耀的敌人就大部被四排长等人的冲锋枪驱逐。 五骑铁骑像五股旋风,没有遇到多大的阻拦就直卷围困红二连的敌人。 这股敌人不少,但稍远有敢于举枪的敌人被四排长和春望射杀后,铁英三骑已经杀进去了。 铁英抢插皮套,抽刀。 两把战刀起处,挽起两朵、不,是两道冰冷刀花,折射了阳光后更显出耀眼的绚烂,在这极尽张扬虚幻的刀光后,铁英出刀,就是和敌人错身都是直刺,敌人或扭或伏的闪过,但有强劲腕力的铁英抖腕,刀锋便以极快、极小的角度切入,拖刀而过后顺势横切下一个敌人;战马飞快,是“龙” 训练出来的良驹,不需铁英驾驭,只稍一碰马腹就只管往人多的地方对直了冲击,所过之处血雨纷飞;敌走避后也避不过稍后面两翼的两把苗刀,也是两个心狠手辣的很角色。 红军五骑快马所向披靡,敌人大意被五个红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远避后想组织集团式攻击,红十大队主力已经逼近,敌不得不向四下里走了。 特勤队和红十大队驱逐了把十三大队陷入重围的敌骑兵团,大队长不言谢,听十二大队和自己的三营尚在前面和敌一个步兵团对峙,看后卫兵团血衣风尘,坚持让后卫兵团驻扎隘口,亲率十三大队驰援。 后面敌人是从西边追击过来的一个步兵团,而红十二大队加十三大队三营已经在前面严阵以待,红军人数不少,甚至多于敌人,敌人不敢动,十二大队要想歼灭或驱逐敌人也办不到,打不敢打,走又势必被缠住,双方虎视,但十三大队到后直接以两个营向敌人中部突入,十二团紧接着扑出去后敌人就只有逃命,至此,中央红军顺利的突破了甘肃会宁、静宁之间和平凉、固原之间的公路封锁线后,进入靠近陕西的环县。 。 。 。 。 。 第一章 铁血 二十五 回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军一纵队在青石嘴消灭敌向固原县城运送物质的两个骑兵连,缴获战马一百四十多匹,中央决定一纵队侦察连正式组建红军的第一支骑兵侦察连。 一纵侦察连打仗不是问题,但除了有三几个给地主当过羊倌、喂过猪或兔子的人,骑过牛的人都很少,莫说骑马,就是怎么喂马都一窍不通。 新组建的骑兵侦察连第一天训练就遭摔翻六、七个,有一个还整成了非战斗减员、重伤得差点死了。 而红军战士们打仗都勇猛得很,何况马乎? 发了毛的只管往马背上乱爬。 用来打仗的战马一跑一停、一蹦一跳都经过了几年的严格训练,不是凭点勇敢和蛮力就驾驭得住的。 要想骑它们的人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敢,但马儿却差点遭这些人整疯。 。 。 。 。 。 从天水就开始担任后卫牵制和狙击敌人的红军三个大队陆续在六盘山汇合,聚集成一支强大的后卫兵团,于第三天午时追上红军主力部队。 除红十大队,三纵侦察大队损失过半,红十二和十三大队损失不大。 近两千人马和一纵主力汇合,红军中央机关乐翻了天。 红十、十二和侦察大队都是三纵队的人,而中央红军主力自天水后就分兵;一纵和中央机关为左路军,司令员是一军团军团长;二纵当然是陕甘支队司令员、原三军团司令员彭总兼任。 三纵是北上红军的总参谋长叶剑英兼司令员;二、三纵队组成右路军,兵分东、西两路向陕北挺进。 而红一、红四方面军自毛儿盖分兵北上就被张国焘取消了师一级电台,就是两个军团的两部电台都是使用红四的密码。 所以连红十大队和军团侦察大队在天水执行牵制任务都是没有电台、被嘱咐跟着主力脚步来,不要跑丢了。 不过有总部特勤队在一起,红军首脑们就不担心把人跑丢了。 可哪知道铁英们在渭河和咬住红军尾巴的敌人遭遇,一仗打下来后就真的跟不上主力的脚步,不过好歹沿途遇上担任后卫阻敌的十二大队、十三大队二营、十三大队主力,总算没有搞丢了,不过却跑进了一纵队的建制里。 从天水一路跑来都听说后面跟得有敌人,但就是不见后面有敌人撵上来,直到看见三军团伤痕累累的十团、军团侦察大队和没有剩几个人的特勤队,红军首脑们才明白了原由,亦惊亦喜后对这只伤痕累累的部队充满了敬意。 是这支部队历经艰辛,不但突破了敌人的重重封锁,还几乎牵制和驱逐了全部尾追的敌人;没有这支披肝沥胆的忠诚队伍,红军主力要到达此地谈何容易。 中央随一纵行动,红一总参谋长代理二纵司令员和三纵组成的右路军与一纵成犄角之势由南向北挺进,红军总参谋部名存实无,所以总部特勤队就和三军团两个大队、侦察大队暂归一纵建制。 红军暂时摆脱敌人,连续两战后的死战马又被饥饿潦倒的红军战士分解了拖回来不少,一直抱病的前周总政委当日就赶到一纵指挥部,代表中央好好的招待了铁英一行,席间自然有林军团长和四川江津人聂政委。 仅几个月不见,铁英已经远不是遵义期间的新兵蛋子模样,除了明显的黑了、瘦了外,也明显的沉稳老练了很多,对大首长们的感叹视若不闻,只把粗糙的马肉囫囵的吃了。 从天水以后就忙着赶路,又要躲避敌人的飞机侦察,莫说是什火烤肉,就是一顿像样的粗粮都没有吃饱过,即便有时整得几只胆大没有跑的野兽,也连伤员的牙缝都不够塞,如今见了几大盆热气腾腾的大块马肉,如何不急,哪还有言语――饿死鬼投胎一般。 二郎滩一战,铁英所带三百人几乎全军覆灭。 至鲁班场后收容的百多个掉队红军在贵州以列又死伤大半;就是英雄无比的两个苗家班如今也只剩下几个人,连一心想过幸福日子的郑幺娃都死了,铁英没哭就不错了,又哪里还骄傲得起来。 其实大首长们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说吃得比战士好不了多少,就是跑路也不比别人少跑,但见了铁英几个偻烂和憔悴的样子,就是昔日英姿飒爽的“板” 都披头散发了,全没有了泼辣干练样子。 身上那偻烂掩体的是军服吗? 亦或是苗服;是凝固的血迹? 还是黄土高坡留下的印泥? 只有腰间的牛皮武装带还彰显了一些巾帼英雄的勃勃生机。 “板” 野,但并不跋扈,毕竟是苗家大户出来的人,又在两个大叔一样的政委面前,还有名震遐迩的林军团长,知道这几个都是铁英极敬重的人,她连野都野不起来了,低了头也做军团长那种深沉状,却把肉都向四排长和春望等人的碗里夹了,只啃那连筋带渣的糟粕骨头――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感情、血与火练出来的意志,不是用眼睛看、耳朵听就能感受得到的;随同总政委来的邓颖超大姐好像被汤汁溅了眼睛,捂着嘴快速的出了门;周总政委红了眼睛,聂政委也放下了象征性吃饭的筷子;军团长起身,面向南方、面向一路走过来的方向背手而立;是感概、还是掩饰泫然欲下的眼泪,只有星星知道。 。 。 。 。 。 部队休整一夜,第二天黎明军团左权参谋长即带铁英几人赶到骑兵侦察连,言曰:要特勤队挑选几匹好马去。 大部队已经开拔,红军精锐侦察连的驻地还是一片人喊马嘶。 侦察连才经过一天的训练,莫说骑上马背,大部分人连鞍都没有装得上;虽然有三、几个给地主放过牛的人骑了上去,不过也是控不住缰,抱住了马脑壳任由马儿乱跑,没跑几步又因为马鞍肚带没栓牢或栓错了地方而连鞍带人的摔了下来,而马儿又癫得差不多了,摔了人还兀自兴奋的向前跑。 好在红军英勇,死死拉住缰绳不放,于是英勇的红军战士便遭拖得厉声惨叫;更有那强行要爬上癫马的人忙乱中丢了缰绳,马背没爬上还让马儿跑了,这些人又呼天抢地去追,场面何其混乱,看得参谋长直摇脑壳,直把眼睛来向铁英看。 痛快淋漓的饱餐一顿后又痛快淋漓的休息和练功一晚上,铁英精神焕发。 这种场面还哪需要参谋长意味深长的向自己看,早和两个苗家骑兵策马三面兜截,连洗浴后又青春飞扬的“板” 和四排长、春望两人都加入了进去,好歹控制住了近乎疯狂的局面,不过还是有两匹战马跑了。 军团参谋长和铁英班长到来,战士们便轻伤不下火线的要列队迎接,可马儿不遂人愿,还挣扎要跑。 试想,红军才组建的第一支骑兵队,战马何其宝贝,马即是战士的枪,而枪就是战士的生命,战士们如何又肯让你跑了。 于是又出现开始一幕――有揪住马尾巴不放的,甚至还有舍身忘死抱住马脚杆的,如何列得起队形。 参谋长大气,大喊:“梁大牙?” 随着一声“到” ,一个瘦削但精悍异常的汉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你道此人是谁? 红军敌一支骑兵侦察连连长;十年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麾下五大战将之一;十五年后威震朝鲜战场、被彭总亲自冠名“万岁军” 军长;1968年的成都军区司令员、共和国上将梁兴初是也――在山城那个萧瑟破败的夜晚,他也悲伤的见证了军中“战神” 的陨落。 骑兵侦察连连长向参谋长敬礼,又转身向十几米外的铁英敬礼:“报告参谋长,铁队长,侦察连集、集合。。。。。。” ,他想说;侦察连集合完毕,请你指示之类的标准军事话,可队伍实在是没有“集合完毕” ,说不出口。 “集什么集,成何体统?有什么损失” ? 参谋长亲眼看见马儿跑了,又亲眼看见有人摔得不轻,损失自然不小。 “报告参谋长,侦察连训练一天,重伤一人,轻伤十九人,战马一共跑了六匹,梁兴初请求处分。” 侦察连困难不小、伤亡等军团部都得到了汇报,军团长让特勤队到侦察连挑马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有什么困难吗” ? 参谋长说完使劲向铁英努嘴。 有着两颗大门牙的梁连长早见识过支援班里骑兵班的本事,就是开头几人在马上的随意潇洒都让侦察连绿了眼睛――神往不已,两个苗家骑兵又趁梁连长支支吾吾汇报的时间里驯服了几匹性格暴躁的烈马,队伍有了些队形。 连长得到参谋长暗示,不笨,大吼:“有困难,我们需要铁队长的支持。” 旋即转身:“侦察连全体都有,立正,向特勤队敬礼。” 总部支援班改特勤队早在天水成立后卫兵团时就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侦察连向这支铸就了万千辉煌的特殊分队充满了敬意,连纵队参谋长都侧身抬起了右手。 。 。 。 。 。 什么意思呀? 这不明摆着要人吗? 晨风萧萧,军礼庄严,铁英回礼,身后的“板” 也回礼:“两个苗家哥哥。。。。。。” “板” 穿邓颖超大姐赠送的干净军服,挽缰提鞭、英姿飒爽。 “到” ,两个苗家好汉从人群中纵骑而出。 “听梁连长调遣” 。 “是” ,苗家人跟部队久了,也把声音吼得山响。 “板” 散漫,没有什么组织观念,受不得梁连长以下百多个大汉齐刷刷敬礼的刺激,听梁连长要铁英支持,又看不过侦察连一个个遭摔得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头脑冲动便直接对部族发号施令。 铁英知道“板” 是怕自己不好直接命令苗家人,代自己威武了一会,很是为她的古道热肠欢喜。 只怕一般人就觉得很没有面子,或恶狠狠的咒骂一通,或气鼓鼓的就打马走了。 那这种人就不是“板” 要跟随的人,就更别说什么爱不爱了,或根本就不会带部族跟了来,或两鞭子就把他抽下马去。 但铁英带过几百人的队伍,知道部队的组织纪律性,不说参谋长在,就是派人、调人都是要经过上级批准的。 “板” 整完了还很得意的向他看,铁英却直向参谋长看,没想到参谋长却带头鼓起掌来:“感谢特勤队大力支持,现任命特勤队两个骑兵为侦察连马术教官,凡涉及马匹的一切事情均以教官说了算,清楚了吗” ? 显是早有预谋。 战士们早把苗家骑兵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中央和军团长、政委希望你们尽快熟悉和驾驭战马,到时请铁英班长和“龙”排长教练大家战术和马上射击技能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呢? 铁英是军中战神,俨然已经是希望和胜利的代名词了,有他和威猛无比的“龙” 亲自教练,足见首长们对侦察连寄予的厚望,侦察连长以下还不把“好” 字和巴掌整得整天介响了,还不发了很的想要勤学苦练了? 铁英受了激情澎湃的感染,自然也是十分的愿意;“龙” 呢? 两处刀伤都没有伤着筋骨,脖子上一枪险些伤了动脉,但不深,沿路有“板” 和苗药救治,彻底痊愈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 等侦察连练好马术后要教练那二――五人的骑兵杀人技巧不成问题,到时只怕虎子和肖排长都一并好了,铁英好不开心。 参谋长更开心,本来要特勤队教练侦察连就是军团部的意思,毕竟是总部的人,一军团只是暂时代管,不好意思就下什么令了。 就是依铁英的率直,肯定就答应了,可特勤队是些什么人? 天王老子都敢、或有本事拉下来痛殴一顿的人,万一不想或是勉强答应了,岂不是整得灰头土脑的起了隔阂? 如今皆大欢喜,参谋长岂不更欢喜? 至此,特勤队威风八面的骑兵班就正式瓦解,连陆续伤好的几个苗人中的一个骑兵都被调进了不断壮大了的骑兵营。 铁英身边就只有虎子、“板” 、“龙” 、春望和喜来了,还有四个苗家步兵,其中两个是神枪手。 不过在三军团警卫连肖排长的一再坚持下,特勤队又多了一个肖排长。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一 战略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1935年10月19日,中央红军到达陕北苏区的吴起镇,但敌东北骑兵军二师很快就尾追中央红军到达吴起镇地区。 根据毛“绝不让敌人进入边去” 的指示,陕甘支队彭德怀司令员立即指挥发起“割尾巴” 的吴起镇战役。 红军陕甘支队集中两个纵队的优势兵力,利用山坡沟壑设伏,经过前后四次伏击战,全歼东北骑兵军一个骑兵团,两个团被重创;击溃青马一个骑兵团,毙伤敌六百、俘虏七百,缴获战马一千匹,连东北骑兵军二师师长也差点被活捉,正是: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中国工农红军第五次反“围剿” 失败,红二十五军做为偏师从鄂、豫、皖根据地北上,于1935年7月份到达陕北并和刘志丹的二十六军合并成十五军团。 二十六军打破国民党的两次“围剿” ,巩固和开创了一大片陕甘根据地。 中央红军一、三军团历经千辛到达根据地的保安县吴起镇,结束了长征。 11月3日,红军成立西北革命JUNSHI委员会,毛任主席,周恩来、彭德怀任副主席。 中央红军恢复军团称号,并把十五军团编入红一方面军,共约一万一千余人。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蒋介石调集东北军五个师的兵力,以东、西对进的合围之势,妄图围歼红军于葫芦河、洛河之间地区。 红军和国民党军实力悬殊,为打破国民党军对陕甘苏区的第三次“围剿” ,以及对红军长征后士气低落的鼓舞,中央决定在直罗镇打一次歼灭战。 红一、十五两个军团在红一方面军彭德怀司令员统一指挥下,团结协作,一举歼灭国民党东北军一个师又一个团,敌109师师长自杀;击毙东北军100师师长、师参谋长等人;俘虏5300余人,缴枪3500余支,大涨了红军将士的士气,也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军对陕甘苏区的敌三次“围剿” 。 不到一个月,东北军就损失两个多师,西北“剿总” 副司令张学良至此情绪低落,又不肯担当打内战的骂名,对南京政府敷衍塞责,从而加速了国民党营垒的分化。 日本发动“9。18” 事变,强占我东北四省,随后导演的“华北五省自治” 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我华北五省已名存实亡。 蒋介石却继续推行“攘外必先安内” 的方针,调动几十万大军向我陕北苏区大举进犯,又想乘中央红军立足未稳之际一举歼灭之。 陕甘苏区是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经济落后,交通闭塞,苏区的巩固和发展受到很大限制。 而中央红军经过一年的长征,百个人减员了九十九,装备之差,作战部队有一半的人都没有武器,一支枪也不足五发子弹;严冬将至,大部分红军还是穿的破烂单衣、打的是赤脚,红军急需扩红筹款、休整补充。 虽然十五军团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陕甘苏区还是无法解决红军的燃眉之急,也难以供养大批的部队和机关,巩固和扩大陕甘苏区就成了红军当前的头等大事。 为此,中央于1935年12月在瓦窑堡召开政治局会议。 会议选举毛为中央JUN事委员会主席,周恩来为副主席,确定把国内战争同名族战争结合起来,红军准备对日作战,扩大红军。 红军的军事部署和作战是“打通抗日路线” 和“扩大现有苏区” ;把红军行动和苏区发展放在东边的山西和北边的绥远等省,提出了“抗日反蒋、渡河东征” 的战略口号。 。 。 。 。 中央把扩大苏区的战略目标定在了南有太行、西有吕梁山为依托的广袤富饶的山西大地上,又是师出有名的北上抗日。 陕北军民即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组成以毛、彭德怀、叶剑英分别任政治委员【兼】、司令员和参谋长的东进部队;扩红和整编了多股地方部队组成红二十八、二十九军和黄河游击师等。 1936年1月,毛、周、彭共同签发了“关于红军东进抗日及讨伐卖国贼阎锡山的命令” ;命令“主力红军即刻出发,打到山西去。” 遵照上述指示,各路东进部队迅速隐蔽集结黄河岸边,进行渡河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红军东进部队一面造船和征集船夫,一面派出多股侦察部队先期东渡黄河。 既然恢复了红一方面军旗帜,红军总参谋部又挂牌运转,像流浪汉一样的总部特勤队就又物归原主,不过还是暂拨归主力一军团建制。 “龙” 伤好后就去一军团才扩大的骑兵侦察营当了二十几天的马术、战术和劈刺总教头,过了一回吆三喝四的官瘾;其兜里藏身、刀刺或斜挂劈地上萝卜的精湛骑术和一个五人组成“人” 字状的单独突击队、以及一个三人、三个三人组成箭头突击队形的战术队形被列为骑兵营每天必修的操典;骑兵单兵对抗又以拖刀术列为第一。 从吴起镇和直罗镇俘虏的敌人马术教官不少,这些人不理解,“龙” 便竖一根树桩,有头有手的做成人形模样,命俘虏教官们各使手段,按他们的教程只管向假人乱砍。 这些教官本瞧不起红军这些泥脚杆子,有心要整出些威武出来,趋马对着假人或挥劈、或伏身直刺,招式凶狠力道也十足。 可惜,“龙” 用了才砍下、依然潮湿的树木做假人,这些假人便韧性十足,所以,一砍、一刺之下战马奔驰战刀还嵌在树桩里,这些教官们便大有被带翻了身体或弃刀的人,有两回还被战刀护腕拖下了马来。 “龙” 驶出,不是上扬刀锋,而是平举刀身,和树人交错时刀脊斜架树人手臂,战马过处,顺势斜划树人腋下,拖刀即走,干净利落。 “龙” 说:“人的骨质紧密,若战刀全力砍进身体里,就和这颗树干一样,固然可以重创对手,但抽刀不及的一瞬间就是要命的一刻,万不可失了先机;而骑兵对抗讲究的就是个‘快’,谁出刀快谁就抢得了先机,若挥刀后再下劈,对手不挥刀,平举刀身直接直刺,可能相差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但这点时间就足可决定胜负;双方都想杀掉对手的对决里,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可以谈论杀人,万不可呈一时之能,杀个两败俱伤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如对手出刀,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可贸然抢占先机,刀架对手,趁战马错身时拖刀斜划对手能划到的地方,当然,对手不一定死,但伤了对手同样可以使其失去战斗力或不能久战,何必呈匹夫之勇呢?” “龙” 连比带划的说这番话时,正好被路过的林军团长撞见,梁营长要列队欢迎,军团长制止了他,并在马队后面听完了“龙” 的整篇演词。 军团长带头鼓掌,问身边的参谋长:“这就是翼王石达开帐下护卫队长的后代吧?” “正是,铁英的随从、苗家人‘龙’,突击腊子口也是他,临时任骑兵营总教官。” “这我知道,把他的话整理出来,下发连以上干部。” 军团长鼓掌,训练的马队在各连指挥员的口令声中很快列队完备。 梁营长汇报列队完备后,军团长回礼:“同志们,龙教官说得好呀,能消灭敌人的办法有很多,勇猛顽强固然是我们取胜的法宝之一,但万不可呈匹夫之勇。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是迫不得已才能做的最后动作,保护好自己同样可以消灭敌人,为什么不先保护好自己呢?又如龙教官所言,杀敌和伤敌同样有效,这些伤者同样也是对手的负担。须知,你在想怎么消灭对手时,对手同样也在想怎么消灭你,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好的杀敌手段。” 军团长很少长篇大论,今天一说足见其对骑兵营寄托的厚望。 至少,“龙” 那些被有些人看来狗屁不通的缩头乌龟观点在红一军团里扎下了根,林军团长的部队也总是越打越多,越打越强,十年后四野横扫大半个中国,“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好的杀敌手段” 起码在几十年后的外国军队里进入了士兵条列。 决定一支部队的强大不在于他有着如何强大的战略储备和如何优良的战术动作,而在于他的战争思维。 思想是纯精神层面的东西,这种优秀的战争思维以至于被后来有些研究战史的人笼统的冠名为――精、气、神。 不说他对,起码也没有全错,至少可以简单的被人接受。 战争思维是一种意识形态,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效的杀伤敌人” 这种思维就是一种超越了时空并与当时的战术思想格格不入的怪谈,但从军团长以后的战绩和几十年后的战争发展史来看,毫无疑问是一种优秀的战争思维;只是已经具备了这种优秀思维的军团长等人都不一定清楚。 而总部特勤队里最少铁英和“龙” 具备了这种思想,所以特勤队强大;起码,秘密创建这支队伍的领导人就有这种思想,至始该队从支援班到特勤队,这支神秘的小队我行我素的独来独往,也可以说不受任何纪律限制的才得以屡建奇功。 第二章 东征 二 黄河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支援班、特勤队所取得的战绩可能连创始人、中央红军总参谋长都始料不及。 也正是这种没有建制、没有任何羁绊的独特战术思想造就了有浪子本质的一个“战神” 。 而“龙” 呢? 沿袭了祖辈的特战骑兵,也继承了太平天国翼王的战术思想,仅一只几十人马队就保了一方平安,做为追随战神的仆从,历经数十次恶战而不死,可能不仅仅依赖的是精湛的战术动作,其受祖辈潜移默化的战术思想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什么造就这只叱咤风云的特战奇兵呢? 不言而喻,是具有优秀战争思维的参谋总长。 。 。 。 。 。 黄埔四期毕业的刘志丹创建陕北苏区和陕、甘、宁根据地,地方党支部遍及陕北各地,并在敌占区建立多个地下组织。 中央红军特勤队在时任二十八军军长刘志丹派来的交通员带领下先期东渡黄河,在长达一百里的红军渡河地段侦察敌军事部署和战略纵深。 黄河之水天上来,不光指它源远流长,还有汹涌澎湃的地方,尤其是在山地和丘陵地带的山西境内,就更显激情豪迈了。 而阎锡山在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就预感只一河之隔的地盘不安全,一面向蒋介石叫苦连天,一面加强黄河一线的军事部防,倒行逆施的整些“政治防共” ,“民众防共” 的措施出来,在沿河各县成立多个地方武装,谓曰“防共保卫团” ;严厉镇压当地民众和同情抗日的革命人士,致使不少到山西走亲访友的无辜百姓和小商小贩惨遭杀害。 特勤队要前出侦察,就必须先过了黄河再说。 一群乔装成平民却又操着南腔北调口音的男女要想混过渡口和敌占区敌人的盘查,其被捉和惨遭杀害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敌人要捉住铁英一伙人也不一定就捉得住,几个人只需一路赤手空拳的打将过去就是,但特勤队也就不要搞什么侦察了,被敌人遍地密布的反共组织一直撵得灰溜溜的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要想搞什么侦察早打草惊蛇了,所以狡猾的铁英就选择了偷渡黄河。 而黄河对岸凡有可能停船的地方都建有敌人的明碉暗堡,各碉之间又以火力能交叉射击为准,守军多则几百人,少则也有一个排。 一个排、一个连的敌人铁英还是不惧,但这不是去消灭人或是打架,一旦被发现,就又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还不如让虎子站在船头扯开雷鸣般的声音喊:“敌人,老子要过来侦察你们了哟。” 可能还把敌人吓一跳说不定就过去了,还少了许多偷鸡摸狗的勾当。 不敢惊动敌人,一条偷渡的小舟就只有选择在不能停船的凶险地方靠岸,而这些地方就是“板” 这种风里去、水里来的人物都不一定有把握把小独木舟靠了岸,如一旦翻船就只有凭各人的本事活命了。 而小船最多可以载四人,有翻船不遭淹死本事的人有铁英和“板” ,虎子和“龙” 自然也算一个。 虎子伤口感染后痊愈十分的慢,直到现在还沾不得水;“龙” 要归队,铁英想他打架可以,但却和其它四个苗家弟兄一样,不是搞侦察的料,直接要他在骑兵营安心工作,要打架 的时候自然会叫上他,于是“龙” 便不是很安心的在骑兵营里继续工作。 如此险恶的水情要想划船偷渡,除了“板” 找不到第二个合适人选,“板” 自然要去。 见小舟还可以载两个人,四排长几个便嚷嚷着要去。 肖排长岁数不大,又被铁英所救,伤好后又软磨硬泡的跟了铁英,第一仗自然要显出些本事,不等铁英要看几人水下功夫的话说完,一个猛子就扎下了河去,等冒出头来时,人已经在五、六十米远了,回游时也是四肢打水,狗刨技术居然十分精湛,不在铁英之下。 不消说,铁英知道这人有些闭气功夫和水性,自然也要去。 四排长、春望和喜来也争先跳水,可惜,春望和喜来都几近旱鸭子,在河里没扑腾几下便反而要“板” 划船伸竹竿救人了,遭呛得口吐黄泥巴水、灰溜溜的带四个苗家人走了;四排长有点能耐,跟了侦察组。 “板” 确也有野丫头的本事,一条竹竿上下翻飞、左右点水,或斜迎激流,或顺下缓滩,把握水情之准确,小舟每每于漩涡和“排字水” 【翻滚的上涌波浪】之间横穿而过,惊得两个红军排长几欲以为“我命休矣” ,但小舟终于还是在一座大山脚下被铁英用飞虎抓抓住了岸边的大石头,特勤队侦察组便于下半夜有惊有险的过了天堑黄河。 第二日和混过渡口的交通员老黄会合,老黄带四人进入一个农家小院即外出联络。 四排长老侦查员出身,暗示铁英以防有诈,铁英允,命肖排长隐蔽于小路旁,四排长和“板” 在屋后树林中藏好身形后,自己登高瞭望,不多时遥见老黄带两个人匆匆而来,身后和来路都草木不惊,他仍留三人在外围警戒,自己召见了他们。 老黄带来的是李家镇上的两个地下党员,而这两人又把附近几十里驻扎的敌人和敌人沿黄河布置的兵力也掌握了个大概。 第一次接触地下党,看着两个精悍朴素的当地人,铁英第一次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武力不是唯一决定胜负的砝码,军心也不一定是,还有民心,地下党的作用非同小可。 特勤队侦察组兵分两路,铁英和“板” 一组,两个红军排长一路,在熟悉地形的地下党带领下复核敌人沿黄河布置的兵力及火力配置情况。 第一日两组人各侦察十五、六里,情况大致和地下党汇报的差不多,只是因为最近风声紧,敌人又增加多处暗堡被他们遗漏或是根本就没有发现极其隐蔽的暗堡,这就更加强了铁英要侦察遍这一百多里河防线的决心。 当晚宿于山野中一户独家农家,一排三间的土筑茅草房里只住了个上了年级的老者。 老者姓刘,是个猎人,一个独子因接待了两个外地客人被“防共保卫团” 捉走,至今下落不明,媳妇在几近疯癫后也带孙子回了娘家,恨得老者骂不绝口,几欲提了鸟枪去找阎锡山拼命。 这一家也是当地地下组织的隐蔽落脚点,对铁英几个年纪轻轻又懂礼貌的人也是大有好感。 铁英命肖排长野外警戒,自己跟妈妈学过太原话,和刘大爷对得上语言。 大爷说上次打猎时在十几里路远的一处地方被晋军驱赶,因这个地方常去,他知道新近被敌人人为的修筑过,从几次被敌人驱赶的地点上看,敌人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地盘。 铁英知道这是敌人继沿河一线后面的纵深防御,听中央二局的人说阎锡山盘踞山西几十年,其在苦心经营的地盘里果然有些鬼名堂,在这片山川交错的崇山峻岭中,不知道除了明碉暗堡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这突然出现的新敌情让他倍感责任重大,当晚就要出发侦察敌情,无奈大爷岁数大了,没有人带路铁英就不敢在山地的丛林里摸黑乱走。 最主要的是“板” 在昨晚过黄河时打湿了衣服,又在寒冬腊月里奔波一天,受了风寒,糊糊涂涂的竟发起高烧来。 刘大爷岁数大,两个排长自然也是照顾不得,随命两人隐蔽潜伏,自己护理起“板” 来。 刘大爷熬了自制的风寒草草药,铁英尝一口,颇苦,“板” 却迷糊得尝都不尝,只要死不活的把手向胸口乱指。 铁英知道“板” 身上机关甚多,不但藏零食,还随时备得有她父亲特制的外伤和风寒感冒粉末药,用时只需随口吞服便可,省去许多麻烦。 平时还见她背个挎包,因为要过河,连包包都省了,想是又把东西藏在了不易打湿水的要命地方,铁英大气:“草药不吃,你且自己把药末取来吃了” 。 “板” 不自己取,呼吸还紧张起来,脸儿也更是潮红红了,竟是一副病得十分厉害的昏迷状,哪会自己就取药来吃了。 “板” 住了老者儿子空出来的房间,和老者的破屋隔了个煮饭、吃饭混为一体的堂屋,铁英见老者的房间已然没有了声息,用手摸了摸“板” 额头,触手滚烫,知她真是烧糊涂了,好生后悔的就开始扒衣服找药。 这个动作如果不幸被老者看见的话,定被当成QING兽就遭一枪轰死了,不过好在刘大爷已经睡了,两个排长又是忠心耿耿跟随他的人,如不是还有个牛妮,早就想成全他俩的好事,还不去得远远的隐蔽了? 药藏在“板” 左腋下一个小巧精致的羊皮袋里,药末也用极薄的羊皮纸分类装成两种颜色,每个袋子都经过了仔细的密封,就是水淹雨淋的都进不了水。 铁英感动,想这家伙虽然刁蛮野性,却是极细心把救命东西藏在了身上最安全的地方,一路下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 见过“板” 和“龙” 用药,知道黄褐色是治伤风感冒的,忙忙的要喂“板” 吃了,可“板” 已然烧得迷糊,铁英像哄小猫咪一般她也不张口,只是胡言乱语,一会喊:“英,后面有敌人呀” ,一会又叫:“英,抱我,板冷吔” 。 整得铁英眼睛水都差点流下来了,果然就把“板” 抱了,想趁她打胡乱说的时候把药灌了,又差点把她呛死。 无奈之下救人要紧,便急中生智的把药在嘴里含了,噜着嘴巴稍一接触“板” 的嘴唇时,“板” 竟然’唔、唔” 的自动把嘴张了,竟似吃得十分的甜蜜,铁英左看右看她不像是装的,把脑壳挠烂了都不得其解。 铁英在摸药的时候发现“板” 里面的内衣竟然全湿,这才想起在过黄河时“板” 立于船头,所持竹竿在快速的上下划水时水定然是顺着竹竿从上向下的流进了她的手臂和全身;上岸后天又未亮,又急于寻找隐蔽和交通员的联络地点,竟然没有人发现她其实一天都是水人一个。 就是铁打的小女子都病了,一般人只怕早就冻死了,不脱掉湿衣服、如此下去就是真正的铁打小女子也必定就遭病死了。 铁英红了眼睛,又是早看过“板” 那绝世的香艳美体,自信还乱不了心智和爪子,“板” 刚甜甜蜜蜜的把药吃了就开始在被窝下扒她的衣服裤子了,紧紧张张的过得些时候,就只留一个滚烫烫、光溜溜的“板” 在一床破烂的被子下面了。 老猎人家穷得叮当响,一床板结的被子不但薄还千疮百孔。 “板” 冷,铁英便脱仅有的一件外衣给她盖上时她却又开始了呓语:“英、英哟? ” 又把手来向外面乱摸。 铁英心痛,把手让她握了,“板” 便安静,却拉了铁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的舒一口气,又昏沉过去。 “板” 已然精光光,迷糊后有强大的铁英为依靠,极幸福的昏迷。 铁英触手处是两团温暖绵实的肉团,以“板” 野性下处处护着铁英的善良,昏迷中便更彰显了她母性的神圣和伟大。 铁英不敢抽手,但姿势狼狈,直不起腰也蹲不下去,不过就是马步他也能蹲几个时辰,还不至于惊了“板” 的糊涂梦。 但几人过黄河都没有带备用的衣服【也没有】,“板” 脱下来那湿漉漉的内衣总要烤干;他也知道“板” 的父亲所配苗药十分特效,说不定她几时就不糊涂了而做出更糊涂的事来。 在“板” 耳朵边说一通“明天要跑路,说不定还要打仗、赶紧睡觉觉” 之类的狗屁话,见“板” 似有若无的梦呓两句,遂轻轻的把手抽了,手摸肌肤滚烫滑腻,那种饱满结实和肉肉的感觉让自己神仙不起来,有了一些想伏在“板” 那胸脯上吮吸和轻抚的感动,好在“板” 在甜蜜的睡梦中稍微的动了动,惊了他的胡思乱想。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 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在灶膛里的余烬把“板”的花布肚兜和小裤裤做贼似的烤干了,却是脱衣容易穿上困难,不敢给她穿上,只得做一堆儿叠了放在她的脑壳边,以为“板” 醒了就自己穿上了,待把润湿的外衣烤干后再进里间时,却把他吓一跳,只见昏暗如豆的松油灯下,“板” 已经醒了,正披头散发的要坐起身来。 一个白生生的半条人影已经拱出了破棉絮。 铁英喊一身“躺下” ,抢进扶住“板” 艰难的身体,不想” 板“却精光光的扑进了他怀抱里,极是压抑的“嘤嘤” 哭起来,又把牙来咬他的肩臂,整个身体也在瑟瑟的发抖,糊糊涂涂的只是念叨:“英、我亲亲的英哟,别离开我,板、板怕吔.。。。。。” 铁英鼻子发酸,赶紧把破被子把“板” 披了,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抱里:“铁英在,铁英不走,板不怕。” “板” 果然便不怕,极乖巧的点头,卷缩了身体紧紧的贴在了铁英身上。 铁英不怕冷,把仅有的单衣给“板” 盖上后就光着上半身了,如今抱着孱弱又瑟瑟发抖的“板” ,铁英没有杂念,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痛。 “板” 紧贴着自己的光身体冰凉、又忽而滚烫,像受了惊的兔子,无辜而不安——打摆子了【受风寒后的冷热交替现象】。 铁英知道厉害,捂紧了被角,用手摩挲她的后背又紧贴自己,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一对英雄的少男少女几次都鬼使神差的精光光相见,又居然每次都鬼使神差的被不晓事铁英回避。 敢恨敢爱的“板” 一直出生入死的追随铁英,又几次枪林弹雨、不畏生死的以自己弱小的身体保护着情郎,就是铁石的心肠都被融化了。 铁英紧抱忽冷忽热的“板” ,想起一路上“板” 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控制不住英雄泪——无情未必真豪杰也。 泪珠滴落在“板” 脸颊上,“板” 哆嗦着用手揩去铁英脸上的泪水,磨蹭着铁英的脸:“英、英哟,是板不好,板一会就好了。” 铁英想放声的哭,把“板” 拥在自己的肩膀上,任由泪水流:“铁英不好,别担心,铁英陪着你呢,睡吧。” 这一刻,是铁英从一个恋母的少年走向了保护者这个大男人的过程,还是对女性的崇拜唤起了他的顶礼膜拜,反正他是想把“板” 融化了。 “英,你、你也睡会儿吧” ,“板” 抱住铁英的手渐渐松弛,又迷糊起来。 铁英不睡,想给“板” 把衣服穿上时,“板” 便醒,复又紧贴了他,如此下去,“板” 如何就睡得着了? 但坐着抱住“板” 又十分的别扭,一床破被盖住了肩膀又遮不住脚,两头盖住了用手摸时又露出了她的光屁股,而且“板” 也挪动了几回身体,想是极不舒服,迷迷糊糊地说完话又把铁英向床上带,铁英干脆就合身把“板” 抱了,侧躺在了床上。 “板” 搂住铁英的脖子,几乎是半趴在他身上又复迷糊了过去。 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没合眼,就是铁打的精钢也累了,下半夜后铁英也抱着“板” 迷糊了。 朦胧中感觉“板” 动了,铁英又赶紧为她摩挲身体,问:“好些了吗” ? “板” 不回答,却用嘴来凑铁英的脸,有泪珠从她脸上滴落。 铁英感觉“板” 的身体没有那么热和冷了,但却有一种不是病态、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躁动的热。 铁英心痛都来不及,哪会就不让“板” 磨磨蹭蹭了,却是很想“板” 别把自己的嘴咬了。 但事与愿违,“板” 虚弱的搬过铁英的脸,喘着娇气的小嘴正是寻它而来,趴在铁英身上的身体又哆嗦起来。 铁英以为她还在打摆子,抱紧了又摸着“板” 的脸问:“好些了吗” ? “板” 抽泣点头:“板、板热、热吔” 。 从一个不贫穷的青春少女一路死心塌地的跟着铁英,受尽了磨难的“板” 从未叫过苦,只为她深爱着铁英。 铁英手摸她额头和屁股上的几道伤疤,沉重的内疚感使他神圣的轻吻了“板” 。 “板” 虽然迷糊,但从铁英开始为她嘴对嘴的渡药她还是模模糊糊的知道的;虽然一路上情郎都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危险时刻哪次不是他悄悄的保护自己来着? 她知道,铁英也喜欢自己,只是他有过牛妮,还有一直压抑着他的血海深仇。 但自己深爱着他呀,他的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和那天神赋予的战力就注定了自己这一辈子非他不从——不死不休。 铁英寸步不离的关怀,“板” 任激动的泪水横流,爱,让她想把铁英整个的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她虚弱但尽全力的爱护着情郎,爱护着情郎每一寸能爱的地方。 如兰的娇喘轻拂铁英面孔;一路的生死相伴,一路的患难与共,还有“板” 那一路上的关心备至,铁英潜意识中的恋母情结彻底爆发,一直想吮吸“板” 那近似于妈妈般胸脯的念头终于让他颤抖、摸索着抓住了“板” 那饱满圆润又结实挺拔的肉团。 “板” 吸一口凉气,极是要命的感觉到铁英双手的战战兢兢和胸贴着胸脯的严密,不方便情郎动作,挪动身体任由铁英哆哆嗦嗦的摸。 千万次,“板” 感动着铁英;无数次,“板” 要给他最宝贵的少女之躯,铁英不是神,就即便是神,也还有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也还有七仙女下凡、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何况铁英还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就是背着铁家那个灿烂辉煌的“回旋斩” 传说、那个“童子功” 的故事,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知道感恩,一样知道怜悯。 千万次,“板” 追寻着铁英,无数次,情郎都封闭了自己。 “板” 爱铁英,多少个眼泪汪汪的日子里,“板” 都没有强求过他,如今情郎突然爆发,幸福来得太突然,毫无思想准备的她突然被情郎吸住了让身体禁不住发抖的地方,“板” 差点就死了,手如何撑得住身体,连吸两口冷气还是控制不住几近瘫痪的感觉,“唔” 的一声早趴了下去;“板” 又要昏迷,咬住铁英的耳朵用蚊子才听得见的呻吟:“英、英哟,板、板要、要做你的女人吔。” 其时铁英为了给她取暖,解了身上的镖囊和刀剑,牛皮带怕硌着她也一并的解了,一条宽大不合身的军服裤子早被“板” 蹬下了脚踝处,只是铁英把“板” 的身体贪婪得闹热,是浑然不晓得还是怕羞装作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一个飞黄腾达的小铁英却足可证明他已经成人,而且是甘心让“板” 动作的。 铁英糊涂,理智和天性对战中欲迎还拒;“板” 野,却也没有经历过人事,更是急吼吼的把一个羞死人的隐秘事差点整得山响,事情进展不得而知,不过铁英在“板” 最气急疯狂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丝亮光,是住在堂屋对面的大爷打燃了火折子,还听见了四排长向这边跑过来的脚步声。 铁英霎时间清醒,拍了拍仍抱住自己的“板” :“盖好,有人” ,忙忙的翻身起床,借着江大爷亮起的微弱亮光,三、两下套上自己的衣服,就是连镖囊都挂好了才听见大门外四排长问:“队长,没事吧?” 什么事呀? 当然没有事,好在刘大爷也端着油灯过来了:“姑娘,没事吧” ? “板” 蒙着头羞得无地从容,哪敢回答,大爷摸一把她的额头:“嗯,好多了,明儿个在休息一天就没事了” ,铁英代“板” 谢过了。 等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铁英重新亮起的油灯还没有熄灭,远处就有鸡开始了头道打鸣。 “板” 摸索着拉过坐在床头上铁英的手,娇羞万状的伸出头来,把绯红的脸贴了他的掌心,摩挲着说:“英,对不起哟” 。 “是铁英不好,没伤着你吧” ? “是板不好哟,板不该喊、喊‘痛’的,没伤着吔。” 说完娇嗔的向情郎看一眼,铁英没有得到释放,强大的地方一直还依然强大,羞得他把手摁住了不敢放开。 “板” 看见了,向里挪了身体:“英,摁的什么呀?” 坏坏的笑。 铁英大窘,只把头向破门处看,“板” 环住情郎的腰,向两米外墙壁凹洞里重新点燃的油灯看一眼:“吹了吧” ,又牵他的手来摸自己。 铁英软香在握,撮唇吹灭了油灯,“板” 又摸索着解他的皮带了,可惜,铁英全身机关太多,就是扭扭捏捏的想配合“板” 的动作时,鸡已经开始叫第二遍了,铁英握住“板” 的手:穿了吧” ,“板” 不穿,兀自还在“不、不” 的挣扎,铁英亲亲她的脸:“大爷已经起床了吔” 。 “板” 不信,稍过一会就果然听见了响声,大爷被吵醒后睡不着,干脆起床生火张罗早饭了.。 。 。 。 。 第二章 东征 四 云雾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苗家圣医“弯”配制的苗药厉害,“板”和铁英折腾,出了一身臭汗后在屋内抹了个热水澡,又睡了两个小时就基本痊愈,只不知是高烧后虚弱还是又添新伤,反正是走路不利索了,虽也坚持了要和铁英们前出侦察,但铁英又哪里肯了,亲自选好撤退路线后,命肖排长保护“板” ,就住在大爷家里养息,吃过一点野味和山药蛋即带四排长和大爷进了山。 行不五里出了丛林,见两条山脊中一条宽阔的道路隐于前后的弯道后。 刘大爷介绍这条路叫阳平路,是通向三十里外阳平县城的,直接连接到黄河边上一个大渡口,而他被驱赶的地方正是在前方公路七、八里路处。 刘大爷要走山地抄近路,铁英想了解沿途敌情,因为这条大路不简单,红军过河时敌进可以增兵,退可以依托沿途地形对红军造成很大的杀伤。 大道上时有敌骑兵和小股地方武装,想是所谓 “防共保卫团” 的丘八了,这些家伙看似警惕性颇高,随便拦住过往行人就吆喝着检查盘问,被搜身的人也不少。 几个丘八随便就打死了,但铁英不想惹麻烦,命四排长带大爷后面跟进,自己寻路沿大路侧山脊向公路侦察前进。 在一片植被稀少的山地间,铁英发现大路成了“Z” 字型,而在长达一公里的山脊上有被树木、荆棘隐蔽得很好的重叠壕沟,浅浅和随意出现的许多坑洼也许让人不经意,但四排长和铁英是何许人? 看山顶和向下十几米几乎平行的两条壕沟,明白这是打仗的战壕,坑洼却是单兵坑、稍大的则可用作机枪掩体。 看其茅草丛生,荒芜破败的样子,不像是新近所筑。 问刘大爷,大爷说有公路前是没有这种壕沟的,究竟是哪年所挖他也说不清楚,因为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引起哪个注意。 铁英看公路两侧的山头和山脊都隐隐约约的有这种壕沟,明白这是在战争状态下才使用的战备壕,而两面山头加起来足可容纳一个建制团打埋伏。 阎锡山不愧是坐拥山西的老军阀了,此处只消一个营就可挡得千军万马。 刘大爷说这条公路向后连接着黄河上一个天然的平缓渡口,也是陕北进入山西南部的必经之路,以前就是足可容纳两乘八抬大轿走路的大道,后又被闫老西扩展成了公路。 阎锡山老谋深算,可能这条战备壕是和公路一起就修建好了的。 既然战事将起,铁英判断,在这七拐八绕的某个地方,必然有敌人屯军的地方,或已经开始屯军了也说不定。 刘大爷说这段路以前叫鬼撞墙,有五个大弯六座山梁;右边这条山脊直延长到了阳平县城,地势险要、终年有雾,所以又叫云雾山。 以前一般人怕迷路和土匪,不敢走,直到修了公路、土匪被国民党军驱逐后才好了些。 民间有个传说,就是有走夜路的人忙活一晚上,天亮后才发现还在原地,谓曰鬼撞墙或鬼打墙。 世上不一定有鬼,但急吼吼走一晚上还是转回了原地就足以证明道路的复杂和曲折了。 三人越向前走地势越是复杂,正如刘大爷所说,果然是山重水复、薄雾轻饶。 好在雾气并不连续,偶然飘起也不过给人一些怡然的感觉,并不影响视觉。 刘大爷说到了晚上雾要多些,铁英相信。 摸进一座山头的环形壕沟里,看一条公路蜿蜒曲折,却清清楚楚,没有可以隐身的地方;而从公路向上看却有断续飘忽的雾,山顶隐约可见,但什么战壕却是绝不可见的。 哪里去找这种绝佳的伏击战场。 越过大路在山里继续向大爷发现敌情的地方前进,绕过两座大湾,前面山地突然拔高,连续几座一、两百米的山包,形成一个大丘陵地带,又植被茂密,好一片景色宜人。 老者言:再往前,就有敌人哨兵了,过不去。 铁英让大爷隐蔽,命四排长拖后三十米提供掩护,独自一人向前摸去。 此处树木不多,他没法从树上攀援过去,但横向摸索几十米后竟然发现前方战壕外一条隐于林间、宽敞工整的小路。 他顿时明白这条路必是敌人进入战壕的便道,那么前方不远就必定有敌人的集结点。 他调动起全身紧张的情绪,伏于地上听了听,感觉不到危险,也听不到敌人的气息,起码前后三十米内就没有敌人暗哨。 但没有暗哨还有高低起伏、逐渐拔高的远处有没有敌人的眼睛他确实看不到,不敢轻易动身。 恰有两支花斑雀飞来停在十几米外的树枝上,铁英计上心来,连续两粒石子弹去,两支鸟儿皆未死,扑腾着翅膀落在草地上乱跳。 这下有了反应,几十米外的一颗大树下,一笼茅草突然由下往上分开,一个脑壳从地下冒了出来,爬出一人后又冒出来一个。 两个家伙听见响动,见了远处两只胡乱扑腾的鸟儿,挠着脑壳不明究竟,其中一个撵鸟去了,另一个做警惕状的向四处看。 铁英吓出一身汗,暗叹敌人狡猾,把挖坑设伏、守株待兔的伎俩都用上了,足见敌人对山地后面东西的重视。 但敌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探个明白,看除了这两个家伙再无动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既然敌人还没有启用战壕,那铁英就只有捷足先登了。 战壕虽然只有半人深,但铁英依然快捷如故,等两个家伙大费周章的逮住伤鸟研究时,他已经前行五、六十米远了。 云雾山终年有雾,固然可以很好的隐蔽敌人,同样也可以很好的隐蔽铁英抵近了侦察。 敌潜伏哨设在一个较小的山岗顶上,铁英沿战壕向斜下方潜出时,几个设在斜坡上的草寮岗楼出现在眼前。 透过草丛向四面看时,这里的视界豁然开朗,虽然山顶雾气较重,透过薄雾向山脚下仔细看时,却是清楚得紧;雾如薄纱,一层层曼妙的向上轻卷时,一处空旷的典型丘陵盆地显现了出来。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五 侦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丛林中一个小小盆地四面环山、松柏叠翠,更有一条从对面山上流下的小溪从山脚下流过,好一个世外桃源。 只是连续有建在山脚和半山腰的几十座草木建筑平添了几分怪异,还有整连、整排全副武装的人在出操演练就更不是仙境的模样了,看敌人紧张而不喧哗的忙碌样子,敌战斗力不弱,而且起码有两个建制营。 敌在上面几百米范围内就重叠交叉的构筑了两条战壕,看其军官标准的蓝绿晋军服装,敌是晋军正规的野战部队无疑。 而两个营就想封锁鬼撞墙近千米、两边上下共四条战备壕,铁英料敌人办不到,那么敌人也不会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必有更多的人或第三道防线。 小盆地四面山头的半山腰都建有敌警戒的岗楼,无疑,敌在山顶肯定都设了潜伏哨。 这些岗楼都建在山脊之下,在远处是看不见的,而在山顶又设潜伏哨,敌人把这只部队整得如此的见不得人,这只部队难道只是为了打红军埋伏而存在的吗? 铁英起了疑窦。 果然,不大一会敌就整班整班的向山顶派兵,兵们到了各个山顶即向四面隐蔽散开,密不透风的把小盆地警戒了起来,就是有再大难耐的人都休想靠近了侦察。 但铁英在之前就进入了警戒圈,敌人万不料有人摸进了腹地,到了山顶即向外警戒。 敌步兵向外展开后,还有一半的人开始进入盆地中间两大溜只有茅草顶部、没有墙身的草寮里。 敌人掀开覆盖在一种东西上面的油布和草垫,一尊尊油光黑亮的山炮显露了出来。 大部分的红军认识飞机,却不一定认识它,不是蒋介石没有,而是他的人就是光着脚丫子都跑不赢红军,还不说要在毫无道路可言的山地拖着山炮撵人了,所以红军们想认识都没有机会。 但铁英却听司令员和部分指挥员说过,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看敌人一口气就推出了十二门,再算算茅草棚的大概长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茅草棚的搭盖面积足可以摆得下二十四门山炮,是一个整建制的炮兵营,他吃惊不小。 山炮不比飞机骇人,但如果一旦做为狙击和毁灭的打击力量,如果预先在已经知道的打击范围内设定好射击诸元,一旦开打只要往里面不停的填炮弹,那么75MM和6KG多重的炮弹在这几千米长的道路上爆炸,红军就有好多人死好多人。 而阎锡山在此经营许多年,要准确的测算什么射击诸元,那还不是想怎么测就怎么测、想怎么准确就怎么准确了的事。 铁英现在明白了,敌人在外围设暗哨,闲人免进,又以免引起闲人的注意;靠里边又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戒线,外松内紧。 神秘和严密的措施原来全是为了隐蔽这只炮兵部队;也明白了敌人没有在此布置重兵的道理――要的就是减少目标。 看有十几个敌人扛着带着支架的仪器在靠大路的山头上比划,铁英知道敌人还在做最后校对,他冷汗都下来了。 红军要么攻击改道,要么实施偷袭,摧毁敌炮兵阵地后,再组织强攻。 但如何就能灭了敌炮兵阵地呢? 未必就靠自己这四个人? 他还没有猖狂到发癫的地步。 敌潜伏哨和岗楼虽然不在一个平面上,距离却并不远,如果敌人在山头只有这么个暗哨,要消灭已经暴露了的潜伏哨不过举手之劳;消灭敌每个岗楼不过一个班的警戒人员也不是问题,但关键是敌人在各个山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暗哨,而一旦被敌发现,要想在坡度极小的山头上强攻山脚和半山腰上敌人主力,还有四面岗楼上敌人机枪的交叉射击,其未知的变数让铁英带特勤队全部来都没有雄心壮志,何况虎子和“龙” 几个没有“板” 根本就过不了黄河。 敌忙乱一上午,炮兵也把山炮横拖竖拽的摆弄了一上午后收兵。 铁英观察了敌后续上山的部队所处位置,一直不见两个搞潜伏的家伙换岗,难道敌潜伏的坑道里有地道不成? 他很后悔没有把“龙” 带来。 在山顶上不准人偷看的警戒哨撤走后,铁英也退了回去。 他眼睛虽然异于常人,但大天白日也不过比别人看得远点、看得清楚点而已。 未必你在鬼鬼祟祟的山头上乱逛,敌人的潜伏哨兵就看不见你了? 还不是遭驱逐或口音不对就被一枪打死了。 所以他就决定发挥晚上的优势,半夜侦察。 。 。 。 。 。 刘大爷带路沿阳平路旁的山间小路向黄河边渡口侦察。 阳平路沿途两侧皆属山地,或有连绵山脊蜿蜒屈伸,都覆盖了或多或少的植被,都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从云雾山到黄河渡口还有二十几里路,离阳平县城越来越远,“防共保卫团” 的丘八们也没有先前的人多,但间或也有三几个贼兮兮的人把行人盯了乱看,整得铁英心里发毛。 问清了大爷顺公路走就到了阳平渡口后,命四排长和大爷打道回府,只身一人向前侦察。 铁英会太原话,但此地有极浓厚的地方口音,他不会。 “保卫团” 的丘八又贼,铁英心虚,干脆遁入山林沿山脊疾走,不消两个时辰就到了颇为壮观的阳平渡口。 黄河东去,湍急的河水突然在这里平缓下来,因为突然变宽的河道连铁英的目力都只能看到对面灰蒙蒙的黄土地,看不见人烟。 河道宽阔,但便于渡船,是一个天然的太平渡口。 渡口上设了敌人关卡,一个班的敌人对来往行人检查的十分严密,不说携带凶器,就是稍有外地口音的人都被当场捉了;除了渡口上戒备森严的两座主碉堡,沿河岸上、下游每间隔三、四百米也都建有两米多高的石砌副碉;看高低不平和地形复杂的河岸,敌暗藏的堡垒不知道还有多少。 。 。 。 。 。 第二章 东征 六 侦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天色已晚,铁英不敢继续在人生地不熟的敌人腹地侦察。在敌人的防区要想查清其暗藏的堡垒谈何容易,自己被捉是小事,惊了敌人再要想搞些小动作就比登天还难了。 。 。 。 。 。 敌情不明,铁英返回刘大爷住处天已经擦黑了。 交通员老黄接着,据老黄带来的两个地下党介绍;阳平还有敌人一个师部和一个“防共保卫团” 团部、一个保安大队。 什么狗屁不通的保卫团和保安队铁英看不上眼。 他关心的是敌人这个师的兵力布置,既然在鬼撞墙出现敌人正规的一个步兵营和炮兵营,那么所属这个步兵营的团部就不会太远;而这个师的另两个团在哪里呢? 打起仗来不说一个团,就是一个连、一个排都能起到决定性的因素。 时敌军队建制是师直辖三个团,既然敌一个师部在阳平县城,那么它就必定有三个团,也不会布置到好远的地方去。 听地下党说距鬼撞墙五、六里路有个叫三里坪的地方驻扎有敌人,但戒备森严,不知道虚实。 铁英判断这必是和鬼撞墙一路的敌人,决定兵分两路,连夜侦察鬼撞墙和三里坪。 红军侦察小分队要前出阳平城,老黄连夜又带来一个联系阳平地下党的交通员老江。 铁英听中央二局的人说过CONG产党的地下组织,知道他们在敌占区活动自有一套严密的组织,现在一见果然是叹为观止,连本地两个忠诚踏实的老革命都没有被允许和老江见面。 考虑敌人在阳平路一线布置了许多暗探,又有“防共保卫团” 的地头蛇作祟,两个红军排长都是江西人,行动十分不便。 所幸敌人还没有尽职到晚上出来熬夜的地步,命老江带两个排长在敌人松懈后连夜前出阳平路,夜探三里坪,于天亮前赶到三十里以外的阳平县城。 如有可能,尽量取得和当与地地下党的联系,侦察县城敌兵力和火力配置,摸清敌另两个主力团的去向;又让老黄把红一军团要在阳平县一线过河、其阳平路上的凶险情况尽早的带过河去,让林军团长早做定夺――要过阳平路必须使用非常规手段。 三人去后,铁英和“板” 也出发了。 白天才走过,他路熟,但“板” 必究是重感冒初愈,又添了新伤,走路远不如平时利索。 小分队担负着为全军侦察敌情的重任,经过两天的侦察后,铁英凭狐狸般的思维,不敢在同一个地方久留,就是兔子都怕呆久了留下气味,尚有狡兔三窟之说,何况人乎? 决定小分队兵分两路向阳平县集结。 “板” 困难,但有铁英在也大可以不困难。 铁英带了下午刘大爷和两个排长捉到的两只活野兔,携了“板” 也是行动如常。 “板” 又极是乖巧,或甜蜜的伏于情郎背上,或路平坦处坚持自己走,不显累赘,两人半夜不到就到了云雾山鬼撞墙路段。 铁英让“板” 潜伏于安全地,“板” 点头,理一理情郎的镖囊和短刀,摸一把铁英的脸:“去吧,我等你哟” ,从斜背在背上的匣子里拔出二十响隐蔽了起来。 山风微拂,松林不惊。 夜黑得并不透彻,连续有湿气拂面后,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视觉还不如透彻的黑夜里那一星半点的萤火或鬼火来得光明,铁英知道,这是山区中特有的山雾,只不过此地的雾气要显得厚重些,比伸手不见五指还多了一些朦胧。 铁英伏地听声,林间偶有小动物躁动,却是打不破这片宁静的。 他听明了最少有两个地方有响动,不敢大意,看怀表时针指向了两点钟还不见敌人换岗,难道敌人是不换岗的吗? 敌人不换岗他就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暗哨,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只得向上午侦察过的山头上四面弹出石子。 连续几颗后居然不见动静,把巴掌大的泥块乱扔后就听先前两处有响动的地方传来吆喝的声音:“什么人?口令” ? 铁英怎么知道口令,忙忙的抛出兔子后即上了身后的大树。 以为“吾命休矣” 的野兔子甫一接触草堆,竟似吓破胆一般不肯相信的就跑,待两处草堆后面钻出几个人来才一蹦老远的开始乱跑。 敌人吓一跳,黑灯瞎火的看不见,有人把枪栓拉得乱响:“站住,不许动” ,“站住哈,老子看见你了喔。” 以为是人。 但两只野兔子依然乱动,敌人开枪了。 敌人响枪,从战壕里又钻出几个人来,下面两座岗亭里也快速的冲上来两路人马,很快就把条战壕和一道山脊封锁了。 待火把燃起后,一个头目问:“什么情况” ? “报、报告排长,好像有人” ,一个人在远处回答。 “警戒,二、三组搜索” 。 排长反应不慢,但已经暴露起码三组潜伏哨,而每组潜伏的地方都不少于三人,看敌人的武器配置,铁英一下全明白了,怪不得敌人不换岗,原来每一个潜伏点就是一个独立的战斗单位。 看敌人三个潜伏点呈三角形鼎力,三个点能三方掩护射击,就是突然出现状况,敌人也能支持一时半会。 而有这一时半会已经足够,不说半山腰的敌人马上就到,光斜坡下不足三十米的岗亭和岗亭里的敌人就足可把战斗白热化。 铁英记下了潜伏哨的位置,几个敌人已经打着火把向兔子跑路的方向开始了搜索,但黑咕隆咚的又哪里搜索得到。 忙乱一会后,敌一个连提着马灯沿战壕边的小路也上来了,并快速的向战壕推进展开。 不说敌人忙乱一夜后如何发现一缕带血迹的野兔子毛、如何处理乱开枪的人,单说经此一乱后铁英就发现了敌人三个潜伏哨。 除了上午那组挖坑潜伏的,其余两组都是借助山顶现有的凹地和茅草进行隐蔽,想是到了晚上才增加的;而敌人是从半山腰和山脊下的岗亭爬路上来的,那隐蔽坑里就没有地道;敌不到十分钟就从山腰的营房里运动到了战备壕里,敌行动迅捷、训练有素。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七 三里坪、阳平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人响枪又咋呼半天、虚惊一场散去,铁英回,半途碰上着急的“板” 提了枪要过来,铁英大气:“你且藏好了就是,万一走岔了我又到何处去寻你?寻不着又遭敌人捉了,看你还如何一天‘英、英、英’的喊了?” 说完“噗嗤” 一声的笑了。 “板” 把手来向情郎乱打:“我偏要叫,还要咬、咬你呢” ,但却环了铁英的腰,把手向他上下的乱摸,不咬:“板担心你呢,没事吧” ? “我知道,下回不许了喔,万一我真的出了事,你也帮不上忙的,个人赶紧跑路就是了。” “板” 赶忙用手来捂情郎嘴:“不准你有事,铁英有事,板便不活了吔。” 铁英绝对相信” 板” 说得出做得出,无奈的摇头:“傻丫头,走吧。 ” “你才傻。 ” 。 。 。 。 。 。 两人绕道上了阳平路,向阳平城方向疾行。 终是板虚弱,铁英负累也走不快,到了地下党描述的三里坪地方已经下夜四点过了。 铁英驻足,虽然他很相信四排长,但究竟是人生地不熟,怕两个排长有些闪失,白白的错过了这大好机会,想自己一探时,天亮前要赶到县城已绝无可能,又不想带了“板” 钻山路,就是敢也找不到路途。 正没理论处,却听不远处有点响动。 他压下“板” 的身体,“板” 拔枪,他准备出镖。 但听一短两长的三声石击声后,不远处传来四排长的声音:“是队长吗? ” 却是四排长的声音。 原来,地下党老江熟悉地形,走小路不到半夜就赶到了三里坪。 三里坪是大路山脊后三座大山中间的一大片盆地,方圆虽然没有三里,起码也有一里,和鬼撞墙里那个炮兵营的驻地差不多,但要大得多。 老江带两人从大路旁的山脊开始潜入,在山脊上发现了两条简单战壕,没有敌人防守;绕过一座山头即发现敌哨兵,看木质岗亭和栅栏,还有不少于一个班的敌人警戒,要想抵近侦察不可能。 三人翻上山头,在山脊阴影和天际线发现每座山头和山头之间的结合部都有敌岗亭,戒备不弱。 这里没有雾,盆地里马灯光下的一溜三十几座平房,按每座平房三十几人,也就是一个排的敌人住宿,敌人起码有上千人;每座营房有游动哨,只中间两座是军用帆布搭建的帐篷,每座帐篷有不少于六个人的哨兵,四排长判断;这是敌人团级指挥所和团长的住宿地,铁英任同。 “板” 大病初愈,铁英带了她还要侦察极其险恶的鬼撞墙,四排长不放心,侦察完后即让老江带肖排长去阳平城,清楚队长亲力亲为的习惯,知他必定要走三里坪,所以正好就在三里坪截住了他。 等队长简单的看过大路旁的山脊后,一路上汇报了侦察情况。 铁英陷入了沉思:从三里坪敌人驻军的情况看,敌人一千多人,正好是一个团部加两个营的人数,和鬼撞墙的那个步兵营也正好构成一个团级建制单位,和起处的判断一样,铁英不担心。 但敌人把一个野战团的主力放在并不十分险峻的三里坪、并在公路两侧的山脊上构筑狙击阵地,做成与红军决战的架势;有了云雾山鬼撞墙真正适合伏击的险峻后,铁英觉得敌人不可能。 那么,敌人的真正意图就是招人耳目、掩护鬼撞墙一带布置的炮兵营,实际阵地还是在云雾山鬼撞墙。 一个整建制步兵团和一个炮兵营构成了阳平路上的狙击线。 不说敌人通讯如何,就是没有通讯,如红军渡河成功并在阳平路上的鬼撞墙路段和敌一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战斗打响,这只隔几里路的两个营增援上去也用不了半个小时钟;何况阎锡山早已把电台联络配置到了团级,就是营级作战单位也有电话相通。 所以,只怕红军渡河的战斗刚一打响,这个团的主力就已经到了鬼撞墙了。 不说敌人从渡口撤退下来的散兵有多少加入到狙击队伍中,如敌再从阳平县城出兵接替三里坪的第三道狙击线,红军就是渡河成功并拼老命冲过了鬼撞墙,在三里坪也还将受到重创,只不知阳平还有没有敌人大部队。 。 。 。 。 。 老黄和老江说过敌人沿途都没有设路卡。 铁英有不利索的“板” ,不放心,叫四排长跟了“板” ,自己前面一百米领路,果然顺利,赶到县城时,天才微亮。 在路旁的树林会合了老江和肖排长,几人抵近看时,见城门紧闭,墙头上有三三两两的保安队员不时的四下张望。 几人不可能越墙而入,城门未开,铁英也没有法子,如果是晚上大可以进去得,但进去后又如何? 未必还昏天黑地的向路人打探敌情不成? 几人巴巴的等到城门打开,一个班的兵把木头路障设好后就开始检查过往行人。 铁英远远的看了,这里比阳平渡口检查得还要严,知道小分队里全是外地人,进不去,只得让老江在郊外寻了户平时常落脚的农家,安顿好三人后随他混进了城里。 当天上午老江就联系上并找来了阳平城里的地下党负责人老张。 铁英简略的把红军要在晋西南求发展的战略计划说了,阳平一带首当其冲,要负责人想办法尽快摸清敌在阳平城附近的军事部署。 中午时分老张带来一个人,这人是阳平保安大队二中队一个火头军,也是地下党发展的一个眼线。 火头军了解的东西不多,但他既然是地下党的眼线,还是有意而为之的打听到了不少的情报:城里保安大队三百多人,辖三个中队,一个中队辖三个小队,差不多是营、连、排的建制。 武器却远不是正规部队的配置,也没有机枪排之类的火力单位,只一个中队有一个三挺轻机枪的火力班,其它一个小队也只有一挺机枪,几乎没有花机关;什么“防共保卫团” 就更不消说了,全是附近村寨里的土豪和地痞流氓,都是些鸡鸣狗盗、仗势欺人的家伙,跑路不摔跟斗就不错了,不会打仗也根本不能打仗;只才从太原过来的步兵七师有些斤两,光一个师部卫队就有三百多人、有几十挺轻机枪和近百支花机关,除了三个主力团外,还有一个炮营和一个特务营。 铁英清楚敌七师炮营和一团的位置,那特务营和二团、三团呢? 火头军说城里没有见过敌主力部队,只驻扎在阳平的敌师部就有千多人,但听说东门外有敌人进城采购生活物品;另外新近才从太原过来一个汽车大队,也驻扎在太原方向的城东门。 铁英排除了城里工兵、辎重、警卫和医疗部队后,显然特务营在城里这一千人的范围内。 对东门方向的敌情来了兴趣,不光怀疑东门外驻有敌部队,也相信这个汽车大队驻扎在阳平其意义非同小可。 火头军去了后,让负责人安排人手监视汽车队,无论数量、进出和方向都要详细。 铁英当天下午即在交通员老江带领下来到靠近南门的敌师部。 敌师部设在原县党部的一所高大建筑里,远远望去,路口设有栅栏、行人只有绕道过去,看不清附近的警卫、他也不想大天白亮的看清敌师部的地形,反正有的是时间。 遂和交通员到了县城东门,在右边靠城门近百米的一段空地都被木质和铁丝网栅栏围了起来,城墙下有一排盖着黄卡其布的土黄色军车,铁英数了数,一共十九辆,但据地下党的同志说,敌有三十辆之多,那其它的十几辆车呢? 想是执行任务去了。 左边一大排原有商铺也围有栅栏,看左右前后的四个哨兵的小岗亭,敌人戒备不弱。 铁英判断这是敌人的一个辎重营,也是连接阳平和太原之间的机动力量;在正街上一个有台阶的两层建筑下,敌除了在建筑左右建有沙袋垒起来的机枪掩体,在建筑前面也拦有栅栏。 看不时进出有校官模样的人,他判断这是敌人的一个团部,敌团部设在城内,那他的部队必在附近或者就在东门城外。 铁英兴奋起来,和老江出了东门,在离县城约两、三里路的地方发现有敌军占据了好几个村庄,大致判断有一个建制团的人数后,他姑且推断这是敌七师三团,既然驻扎在县城附近,这个团就是这个师的预备队,也是保卫师部和辎重部队的中间力量。 对阳平有了大概了解后,在夜幕降临、城楼上保安队换岗的时候携两大包东西飞身出了阳平城。 寻着农夫家,“板” 三人已经走了。 农夫告诉他下午有“防共团” 的人搜查,几人已经遁进了后面的山地里。 铁英大急,循着农夫指引的路线向四排长等人追去,在一个山坳入口处遇四排长留下的路标,在第二座山头的密林里和三人会合。 几人不想给农夫家添麻烦,就宿于山间,幸有铁英带出来的两支烧鸡和摊饼充饥,几人不生火饱餐一顿。 。 。 。 。 。 第二章 东征 八 敌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县城去不了,城外地下党几个关系户又隔三差五的被什么”防共团”搜查,小分队干脆宿于野外;山地寒冷,铁英把宿营地选在了一个低洼地带的山坡凹陷处,用短刀剑稍加休整,割遍地丛生又干燥的野茅草铺垫后竟也或躺或坐的舒适无比。 又得朗月刀和中正剑的锋利,不消片刻,三人就在凹地外搭一草蓬,” 板” 在” 洞” 内点起火来,铁英看一看,把漏光处都遮掩了,安顿好后,便把从城里带出来的东西分了;“板” 一件蓝布碎花对襟子棉袄,还有两双千层底的斜袢纽子布鞋;两个排长一人一件山西特产羊毛褂子和两双千层底剪刀口布鞋,两个家伙几曾穿得这般奢华,不停的比划还拿眼向队长偷瞄,很是感动的样子。 “板” 却更是感动,以为情郎进城都是为了自己而去,穿得像个小媳妇一样还想趁两个排长不注意就把情郎亲了。 铁英见不得,怕野丫头当着人面就把自己咬了,丢下一条羊毛毡子就要出洞放哨。 两个男人、一个姑娘同处一室,四排长是早就习惯了的,但军团警卫连里没有女性,每宿一地要警卫的首长们也大都住于农家,年青的警卫排长便羞涩,非要替了队长去。 铁英严肃起来,说连续两晚排长们都没有睡,后面的困难还不知道有多大,今晚必须休息。 于是两个排长便犟不得,把羊毛毡都给“板” 盖了,两人靠在石壁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红军还没有开始过河,阎锡山就还没到草木皆兵的时候,这里隔县城近,也更没有小毛贼骚扰,所以当夜就无事。 其实四排长三人白天也没闲着,铁英走后,肖排长和“板” 便由西向北打探敌情;四排长向南边的山地侦察时发现了一条被废弃了的便道,便道年久失修,多有泥泞,但几个洼地处有显然才平整过的痕迹。 他仔细查探后发现了宽阔的汽车轱辘印迹,他判断:天晴时这条道路还过得汽车。 连翻两座山头不见了便道的走向,因和肖排长约定的时间已到,就没有继续侦查下去,后来又遇“保卫团” 捣乱,忙着跑路就更没有时间侦查了。 第二日天不见亮铁英就命四排长和肖排长绕道东门和北门,查探公路的走向和监视敌车队出入情况。 因南方紧邻山地,又是向着黄河方向,古人在这个方向上就没有开城门。 但四排长探知了向丛林里有一条便道,铁英和“板” 就沿着便道侦查前进。 便道的确少有人走,有些地方茅草都有半人高了,但狭窄处也有新鲜的车轮印迹。 有鸟从草丛里飞出,铁英随手打了,“板” 便欢天喜地的要捡,只是草丛太过茂密,一时竟然寻不着,铁英怕耽误时间,不允,加快了脚步对直走了。 “板” 恨得跺脚,紧赶慢赶的在后面说:“我饿了吔,我要把鞋子踩脏了” 之类的屁孩话,铁英大气,回头恶狠狠的说:“这里有土匪吔,你且捡去,看是国民党把你捉了,还是土匪把你抢了,被枪毙还是做土匪的压寨夫人,你自己选去。 ” “板” 便被吓得四处看,赶紧拉了铁英手前去。 铁英笑:“回头我打只大动物,晚上撑死你就是” 。 “我不吃吔” 。 铁英怪怪的看一眼:“咦,板要成神仙了喔,不吃东西未必喝西北风不成? ” “板” 贴近了他,又皱一下鼻子:“想吃你吔。 ” 铁英反应不过来,心想未必我还成了唐僧肉不成,忙忙的把脑壳别开,以为这家伙真就要穷凶极恶的咬人了,整得“板” 把手向他使劲掐:“傻铁英、傻丈夫” 不停的乱骂。 两人一路好走,把个极严肃的侦察大事当成了风花雪夜、打情骂俏一般,但铁英始终是处在高度戒备中,连后面山坡上突然惊起的一群飞鸟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拉“板” 在草丛里伏下身体,马蹄声响处,两骑快马、两个敌人“得、得” 的奔了过去。 铁英几欲出手,看是两个人时就打消了捉人的念头——敌同时失踪两个人,不怀疑都要怀疑了。 铁英见两人一人背了一个皮包,一人背了一个缠着电线的小轱辘,不明白是什么人,但相信前方必定有敌人,催促了“板” 加紧赶路。 如果他知道这是敌人巡线的电话兵的话,多半就确定了敌七师二团的大致方向了。 确定了前方有敌人,“板” 也不敢胡闹了,但铁英艺高人胆大,依然循着便道走,偶在草丛里发现电话线,这才想起在贵州遵义曾经见过这种东西,也听司令员说过是用来传话的连接线。 他明白了这种东西的用处,就决定沿着线路走——老子总要找到你。 铁英的小聪明发挥了用途,不到中午就发现了隐蔽于一座小山岗上的一个帐篷搭建的指挥所。 他端敌指挥所无数,看规模,知道眼前这个最低都是敌人的团级指挥所。 他长舒一口气,心想这多半就是敌七师二团了。 他那极灵敏的耳朵同时还听到了熟悉的“哗哗” 声,这里离黄河不远了。 铁英想一个人向前侦察,又怕“板” 狗屁不通的又跟了来,不过确也怕她出事,叫“板” 跟紧了自己,向上游,也就是阳平渡方向绕道而去。 两人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侦察前行,敌人约两个营的兵力竟然绵延了好几里路长。 好不容易摸上无敌人占领的一座大山,山下竟是波涛滚滚,半山腰上一座碉堡俯瞰了整个河面。 铁英看时,向下游处水势较缓,岸边一溜四、五里路远的斜坡,是个极易登陆的好地方,不知什么原因,前人竟然没有在此处修建码头,但敌人却布下了重兵。 铁英把该处两个营、一个预备营的敌七师二团的兵力和火力配置记下后又向上游继续侦查;沿岸皆是陡峭的山坡,虽然不适合大部队登陆,敌人却也建有碉堡,想是和上游的阳平渡口连成了一线,只不过却是晋军的二线部队,敌人把七师精锐都放在了二线战场上。 。 。 。 。 。 第二章 东征 九 黄河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后退,沿来时的便道回去时,又看见汽车的车轮印,他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这些车辆是向二团运送辎重的;既然汽车可以到达一、二团,那么就同样可以运兵。 敌人在阳平布置的三十辆汽车,按每辆汽车一次最少载一个班的人和装备,敌人一次就可以运输足足一个建制营。 而敌两个主力团各在西、南方向成犄角之势,相距也不过二十来里,如敌人汽车横穿阳平城,把三团由南向西或由西向南的运兵,不消半个小时即到;如红军要西、南两面同时牵制敌人,敌人固然调不出兵,但一军团同时要在四、五十里长的区域里强渡,有这么多人吗? 何况还有阳平城里的千多敌人可以做为总预备队使用。 如敌人还有未知的第三条防线呢? 向一、二条防线增兵时都是可以达到快速机动的效果。 。 。 。 。 。 侦察小分队仍在凹洞里歇脚。 四排长在向东、也就是穿过敌七师三团向二十余里处的一个小镇上发现有敌人驻军,因不敢过于靠近而不知道敌规模;肖排长在向北的路上也差不多前出了二十余里,没有发现敌踪迹,但听当地百姓说了前十余里处也有敌人大部队。 铁英的担心变为了现实,他长长的写了和画了自己的侦察报告,把自己侦察和所担心的都一并的交给了交通员老江。 老江怎么样和老黄联系铁英不知道,他想知道的是老黄怎样才能把情报带过河去。 敌人搜查之严,藏在裤裆里的东西都跑不脱,如一旦查出来,人跑不脱是大事,更大的麻烦是敌人调整了部署后,特别是阳平路上不能一举端掉敌炮兵营,那一军团只怕就过不了阳平路。 铁英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命两个排长逐步向东、北两个方向推进侦察,不需要敌人番号,只要查清敌人在三道防线上的规模就立即到李家镇刘大爷家会合;自己、“板” 和老江重回李家镇,必要时再偷渡黄河,无论如何要把情报送回去。 黄河再是汹涌也凶不过大渡河;再是澎湃也澎湃不过铁英的心――一军团几乎是整个中央红军仅有的老底子了,铁英一路出生入死的走来,这里面大部分战友和他都有亡命的感情,他不能不救。 四排长知道帮不上忙,默默的擦枪,从不时用手背擦眼角的狠劲看,这个一直跟随铁英的江西汉子似乎有了以死相伴的决心;肖排长知道战神英雄,但不说敌人发不发现得了,就近千米混杂了大量泥沙的黄河要想泅渡,其生的希望几乎为零。 而仅存的几千中央红军又不得不救,铁英去意已决,肖排长也去意坚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却坚决不准“板” 跟了去。 试想,小分队来时上岸后就把小船戳沉了,敌人又搜缴和焚烧了一切渡河工具,“板” 和铁英两人如何在急切间找得到船只,找不到又如何过得了黄河,铁英有鬼神莫测的能力,说不定能鬼使神差的过去了,但“板” 呢? 肯定要陪了铁英渡河,也肯定就死了。 全军都知道战神的红粉自己、战士心目中一样如神话般的巾帼英雄如果就这样在他眼前香消玉陨,他肖一坤就是陪葬都要遭人唾弃。 明知铁英有危险,“板” 又如何留得下来。 肖排长差点动武,“板” 还比他先动,出手就是要放倒排长的架势;左拳向前虚打,本来想趁排长右面躲避时再跨步踢腿的招式却没有踢出,而是改为了出右手急缠排长向上斜挥的左手,竟然是铁家短打中的“缠” 字诀,想是气急了后又不忍伤人的胡乱招式。 这种招式不是女子所能应用的,缠住了人也拿不住人。 但排长的手不但没有遭缠住,还百忙中变招以手肘横截“板” 手腕,左手变拳为抓,直拿’板” 右拳;后仰避开” 板” 拳头时,右手已经直抓” 板” 肩膀,两人都是下盘不动就眨眼间交手了两招。 铁英要看排长的功夫,不加干涉,但突然间出手隔开了两人手臂,同时低喝一声:“有人,灭火。 ” 四排长把早准备好的一堆沙土掩在篝火上后,铁英已经窜了出去,肖排长也喊一声:“保护姑娘” ,闪身钻进了黑暗里。 四周一片漆黑,听铁英的声音传来:“是老黄吗? ” 来人回答了,果然是老黄的声音。 随他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家镇地下党负责人;一个是党在阳平城里的负责人老张,是老江告诉他们遇紧急情况时到此地找中央侦察小分队的。 老黄果然有大事,不惜违反纪律的要李家镇的上线联系上了阳平党的负责人。 阳平渡口已经封渡,老黄前晚根本就没有过得了黄河,连第一封情报都没有传出去,晓得这封情报事关重大,这才冒险直接找到了铁英队长。 这个口头上的情报都没有传递回去却是出乎铁英的意料,他略一沉思后问:“这一段有可以泅渡的地方吗? ” “没有。 ” 回答很肯定。 “那水流最缓的地方在哪里呢? ” “做什么” ? 两个负责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泅渡” ,铁英干脆。 “不可能,不说敌人。 。 。 。 。 。 ” 肖排长咳一声:“这是中央特勤队铁英队长,你们照实说就是了” 。 老张狐疑的向老黄看一眼,老黄微微点头,负责人肃然起敬:“在附近二、三十里范围内,只有阳平县城南面的地方水势最缓,但,但从来没有人泅渡过呀。 ” 铁英谢过,知道他说的地方就是敌七师二团把守的地段,幸亏负责人还不知道敌人有一个团把守了河面,只怕晓得后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了。 铁英知道“板” 和肖排长相持不下,又怕四排长走了极端,转身向两个排长说:“我决定单独行动,请两位哥哥务必照看好板。 ” 把保护“板” 丫头的大事交给了他们,想他们要找人拼命时也有所顾忌,又向“板” 而言:“我明日晚必回。 。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 黄河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板”是什么人?刁蛮任性、我行我素,铁英出事多半找敌人拼命,所以铁英先宽了她的心,意思是我不回来时再寻死不迟,但这段时间就只有乖乖的听两个排长的话、好好的活着了。 又向几个地下党和两个排长说:“如果我不回来,请各位务必把情报送过去,好吗?” 却是向两个排长看的——看你两个如何找敌人拼命了? 肖排长答应了,四排长闷声不响,铁英踢一踢他:“喂,你呢” ? “你放心的走便是,有我在,板丫头就在。” 排长把两支二十响擦的铮亮。 像是临终遗言的一番话,“板” 再也控制不住,嚎啕一阵后便止住了哭声,哽咽着说:“你且放心的去,板等你,这段时间听了两个哥哥的话就是。” 把手来理铁英的衣服:“小心。。。。。。” 整得几个地下党汉子差点也跟着“板” 嚎啕。 铁英心痛,却开心的笑了:“好了,就此别过,铁英过去后即以三发红色信号弹告诉各位如何?” 怎么会不好了,连四排长都来了精神,坚持要随了铁英去黄河岸边。 地下党们也想去,铁英却是坚决不准——人多动静大,搞不好自己还没下水就被敌人发现了。 。 。 。 。 。 铁英到过河边,熟悉地形,轻车熟路的到了黄河敌七师防守的河段。 敌毕竟是正规部队,警惕性和沿河布置的军事设施不是杂牌军可比拟得了的,几人也顺便侦察了一回敌夜间的防御能力,铁英心里有了数,带领三人摸到上游敌七师和杂牌军防守的连接处。 此处虽谈不上悬崖峭壁,却也山势陡峭,轮廓分明的两座碉堡在黑黢黢的半山腰上煞是骇人,敌人虽然没有防御纵深,但一旦战斗打响,碉堡里的机枪和两翼各碉之间的交叉火力足以封锁整个河面,还不说敌每隔七、八百米主碉里囤积的敌人随时可以向两翼派兵。 铁英下午就侦察过,知道此处河段水流湍急,离下游水缓处有约千多米距离。 他有过泅渡大渡河的经验,决定从此处下水后即向三人告别:“各位保重,铁英最迟明日晚就回。” 肖排长听说过战神只身泅渡大渡河的故事,但总是带泥沙的黄河浮力让人揪心,还在扭捏不清时,四排长却却开了腔:“大渡河尚且拦不住队长,就一条泥沙多了点的黄河未必就拦住他了?且一边去,别分了队长的心。” 四排长跟铁英久了,知道队长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原黔北侦察大队所剩下的几个人,既然队长定了的事情不能更改,就只有让他放心的去。 “板” 也接上了话:“你且放心的去就是,这水看似甚急,却是没有漩涡的,只要不惊动了敌人,就是顺流而下也能到了对岸;你也不要担心我们,你不回来我们哪里都不去、只等你的信号就是。” 她下午看过这一段黄河水,知道凭铁英的能力要泅渡完全没有问题,恢复了一副巾帼英雄模样,让铁英看了好不欢喜。 这就是“板” ,这也是铁英为之所爱的野丫头,她娇啼啼时为的是深爱着铁英,大危巨险面前她却从不让情郎分心,既然帮助不了他,还不如让他专心的去,连他安排两个排长的任务都不做了,为的是让他彻彻底底的没有了牵挂。 四排长和“板” 都如是说,肖排长大是惭愧:“队长且去,我们只在原处等你回来就是。” 说完向四排长看。 四排长黑暗中点头:“正是” 。 铁英和三人握手,只“板” 稍用了些力,竟然没有丝毫的卿卿我我,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铁英去时,排长和“板” 三人都拔枪警戒着敌人的两座碉堡,时过多时不见丝毫动静,四排长轻轻喊:“丫头” ……“不准喊丫头了吔。” “板” 在草丛里咕哝了一句。 “那,那,板姑娘” ,四排长啰嗦,没想到“板” 还提高了声音:“也不准叫姑娘。” 人家都是铁英的女人了,还丫头姑娘的乱叫,如不是怕惊了敌人,她非要把四排长掐安逸。 可四排长不知道呀,知道她平时捉弄人捉弄惯了,忙改口叫“板” ,这回“板” 没了声音。 “拿去,披上。” 四排长递过外套来,右边的肖排长也赶紧脱了外衣要“板” 披了,好在有羊毛褂子,两个人还不至于就遭冷得牙齿乱碰、抱紧胳膊筛糠了,但“板” 不要:“有小棉袄呢,不冷。” 还带了许多的甜蜜。 山势陡峭,难不到铁英。 他草木不惊的从两座碉堡的间隙中穿过,或许敌人本来有些警惕,但把注意力都转向了河面,反正铁英从距河面一、两百米高山头上下来就没有踩滚一颗石头,凭借黑暗和稍有的植被掩护很快就来到河边。 用手感觉了一下水的流速后,大致清楚一口气潜泳后到了下游一千米水缓处只怕也在三、四百米以外了,即使真气不继上浮换气也不会被岸边的敌人发现。 其实这么远的距离被敌人发现又何妨,除了重机枪只怕敌人再多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就即便是重机枪也只需再游两回潜泳也会保证了自己不被子弹所伤,但暴露了自己也就暴露了红军的目的,即便出兵也起不到奇兵的效果。 万一敌人哨兵都睁大了眼睛向河里看,在岸边遍插火把、一览无遗的河面上也是稍有反光的,铁英没有把握敌人不向河里看,随手在岸边削了一根两尺长的毛竹就潜进了水里。 正如他估计的一样,从水流湍急、敌人都麻痹大意的地方安全下水,纳一口丹田之气奋力展开狗刨式潜泳半个小时,感觉水流逐渐的缓了,自己也逐渐的胸口发紧,想探出脑壳换气时却微见河面有点亮光,他大惊,忙从裤腰带上取了竹管,吹去竹管里的水后在水下面大呼吸起来。 一切都在铁英的算计之中,只是过高估计了自己狗刨式的功能,这种泳姿在水面上四肢并用、把水整得山响的速度不慢,但要潜泳就不止慢了一半还多。 试想,自由泳能整到水下去游吗? 当然不能,又是不晓得水的浑浊度对浮力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所以铁英遭憋得脸红筋胀的几十分钟后还是只向前拱了两百米不到,人向下游到是去了千多米,正是敌人重兵把守的河段。 幸亏他目力极好,在即将探出水面换气时透过河水看见了依稀的火把光,否则急吼吼的拱出脑壳时,只怕就把敌人惊了。 幸亏也到了水势舒缓处,他就是不用狗刨、只用脚蹬都能到了对岸,只不过多费点时间,多换几回气而已。 千多米宽的河面铁英足足换了三回气,好在后面几百米还是露出了脑壳手脚并用了的,否则就只怕要刨到天亮了;又好在在对岸巡逻和潜伏的红军是红一军团的人,见了刚开春就有人光着膀子从冰冷的河对岸游了过来,早聚集了十多个人要想捉活的。 战士们沉得住气,虽然没有急吼吼的拉枪栓瞎咋呼,也把身体在隐蔽处隐蔽了,但铁英却老早就发现了他们,怕遭了那些没有经验的人把枪乱打,老远就喊:“我是支援班铁英。” 战士们不相信,把枪栓拉得哗啦响:“口令?” “渡江,回令” ? 他在过河前就知道了红一军团的口令。 “抗日。” 有两个人向河岸跑去;“是铁班长吗?” “是” 。 其时铁英已经游到了浅滩,渐行渐近时,岸上的两人已经下水迎了上来,接着铁英时禁不住欢呼一声:“真是铁班长呀。” 忙忙的脱了衣服要给他穿上,铁英不允:“带我去团部吧。” 驻扎在这一河段的是红一团,都是老相识了,铁英不客气,把团长从热被窝里吵醒后就直接要求发三颗红色信号弹,望着徐徐降落的信号弹,铁英打马向军团部所在地驰去。 红军进入陕北后连续几次战斗缴获敌战马不少,除了军团级的首长有了马匹代步,连团一级的大部分领导都有了坐骑。 总部特勤队铁英队长过了黄河,别人不知道,沿河布置、准备突击的几个团首长们还是知道的。 一团长听铁英要见军团长,二话不说,集中了团部仅有的四骑马匹,在团侦察参谋的带领下,立刻就向离这里还有五、六里路远的军团部出发了。 红军将领们才经过了一年的奔波,早已经没有了固定的作息时间,但大都会忙里偷闲的抽空休息。 林军团长也不例外,好不容易的才睡下就听铁英要见,警卫参谋和两个警卫员还在狗屁不通的为难时,军团长已经披一件才缴获的将军呢子大衣出来了,同时还有从别处赶过来的政委和参谋长等人。 听了铁英的汇报,军团长对着地图习惯性的眯缝起了眼睛:“还过去吗?” 他若有所思的问。 “要。” 回答得毫不迟疑。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一 策略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回答得干脆,军团长知道侦察的任务还漫长,看了看表说:“好,现在快五点了,就今晚吧,只是不知道一团的三发信号弹惊着敌人没有?” 后面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略一沉吟,他不动声色的发出了命令:“命令,沿河布置的一、三、四、五团,从明日凌晨三时起,每天一个团在所有攻击地段和同等的不是攻击点的河段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 值班参谋口述命令退下后,铁英才为自己鲁莽的要求一团长发信号弹而惭愧,更为军团长一丝不苟的作战态度和精密的对敌思维佩服得差点五体投地了。 须知,从红军的防区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信号弹,敌人虽然没有见到红军进攻,却极有可能受惊后就判断出红军的渡河日期不远了,起码也可以判断出在信号弹发出的地方有红军的大部队,敌人小心戒备后岂不是对红军极为不利。 好在军团长干脆就来个以假乱真、兵不厌诈,在是或不是红军的攻击地段又发信号弹,让敌人挠脑壳想去,铁英如何不服? “休息一会,天明开会吧?” 军团长这才转过身来,已经不怎么眯缝了的眼睛向铁英看一眼,见铁英点头,他又转向了用笔描绘的军用地图。 铁英先前汇报的时候就觉得地图上很多地方都模糊不清,有些地方还牛头不对马嘴,虽经他指出后作战参谋做了修改,他还是越看越不对头:“做个沙盘吧?” 军团长这回彻底的转过了身,可能是想起铁英在刘总参谋长的参谋队呆过,眼睛重又眯缝起来:“几时能做好” ? “我们只跑了对面防线的几十里地方,熟悉的地形不多,明天上午完得成吧。” 敌一线防御的部队多属杂牌军,但占据了二线有利地形的敌七师才是真正的劲旅,铁英要做的就是完整的交代出敌七师和尚未完全发现的阳平县周围的三线部队,时间足够。 “好,参谋长协助,务必在中午前拿出作战沙盘;特勤队尚未发现的地方按原有地图复制。” 军团长少有的有了点笑容:“所有师、团级正职明天午时到军团部开会。。。。。。” 遵循的向政委看一眼,政委点头,向参谋长颌首:“下命令吧。” 陆续到来开会的岂止是到了一军团的师、团级首长,连红一方面军彭司令员和叶参谋长也到了,如不是主席去了十五军团,只怕也来了。 司令员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形势后,一军团左权参谋长揭去了蒙在两个大饭桌上的床单,一个简单但山川、沟壑清楚的沙盘呈现在众人眼前。 红军几次反围剿,又经过了一年的长征,几乎天天都要打仗,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跑路,虽然会制作沙盘的参谋不少,但只怕沙盘还没有堆起,国民党就粘着屁股追上来了,哪有功夫堆这种东西出来。 红军指战员不乏出过国、在各军校、讲武堂习过武的人,不过也有大部分靠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的人,不认识这种东西,但经参谋长稍加讲解后就了然于胸了,好不欢喜。 一条黄沙掺合了面粉的黄河在沙盘上蜿蜒曲伸,对岸山坡、丛林间遍插白旗;山峦间一条黄色的公路连接着阳平渡口至用黄泥巴做出的阳平县城、并向东、北方向延伸,周围以蓝旗标示了敌七师三个团的位置和一团各营即炮兵营所处的位置;东、北方向有两条醒目的蓝色箭头直指阳平县――一目了然。 彭大将军叉腰立于沙盘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手摸短发扭头问军团长:“谁干的?” “你说呢” ? 军团长依然寡言。 “小铁头呀,在哪呢?” 司令员“哈哈” 大笑后把头向四处看。 “报告司令员,铁英到。” 铁英从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铁英起身,满堂喝彩。 “来来来,你小子从天水一别就不见了踪影,没想到跑到阳平去了。。。。。。” 铁英到后又向他胸脯擂一拳:“来,说说看” ,又招手把两个师长和六大团长聚于沙盘前:“准确吗?” 铁英点头。 “好,开始吧。” 一代战将,说话简洁铿锵。 铁英不敢推辞,照图宣科的把侦察到的敌情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作战室开始还有些热闹,铁英越向后说越是安静,到最后连司令员的脸都滴得下水来:“乖乖,闫老西【阎锡山】打日本人不行,守家看院还是挺实在的嘛,有作战方案了吗?” 司令员问军团首长们。 军团长沉默不语,稍后点头。 司令员向一干战将环视一周,面色凝重、语气坚决的说:“红军打到山西、发展晋西南是中央部署的战略决策,不管困难有多大,红军要求生存、求发展都必须打过去,这是现阶段一军团对敌作战的主要方针。。。。。。” 面向军团长,微微点头后说:“谈谈吧” 。 军团长向手下将领看一眼,面色严肃但目光犀利:“任务司令员都说了,我不重复。据山西地下党和总部特勤队侦察,在我们准备渡河的正面战场上,敌在四十余里的河岸就布置了不少于十个团的正规部队,远远多于我进攻部队,还是凭险据守,尤以其二线的精锐七师随时可以沿阳平公路向各个渡河点驰援。。。。。。” 军团长以手中小竹竿遍点插满小白旗的各个山头,最后把竹竿重重的落在了阳平县城:“重复一遍,从今日起,一、三、四、五各团于每日凌晨三时在攻击地段和一个虚拟的攻击点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总预备队二、六团各抽调两个营在该虚拟段协助各主攻团布置疑兵,务必使敌人相信我们共有八个渡河点。。。。。。 ” 话未说完,司令员就大喊好:“真假并用,虚实结合,闫老西要挠脑壳了。” 军团长不为所动,面向司令员和总参谋长说:“我部已经基本准备就绪,定于三日后子时分八个点同时向敌发起佯攻,今后每隔两日即向敌佯动,争取发现大部或全部敌隐蔽火力点,十日后总攻,请中央定夺。” 司令员点头称是:“如何布置?” “我以四、五个时日向敌佯动,敌必心智疲惫,总攻仍以一团强力攻击敌七师二团为后应的黄沙滩渡口,不求占领,只求牵制;三、五团各兵分三路,在现有的攻击点上向敌佯攻,以阳平渡为总突破口。。。。。。” 沉吟片刻,军团长向铁英看一眼,下定了决心:“我拟调集全军团最优秀的作战人员,无论官兵,组成特战队,由铁英队长为队长,军团侦察科长为副队长,在这里。。。。。。” 军团长的小竹竿突然点在阳平路的“Z” 字路段上:“抢占战备壕,狙击或争取打掉敌炮兵营。。。。。。” 向四团团长和二团长点一下头,待两人靠近了沙盘后,军团长把竹竿点在了阳平渡口上,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铁血四团:“四团在这里主攻,应毫不犹豫、不计伤亡,一鼓作气拿下阳平渡口,不做停留的直插阳平路纵深,务必扫清前进障碍;总预备队二团随后跟进,接替渡口后即向两翼快速展开,扫荡沿河之敌和接应主力过河,有困难吗” ? 困难当然有,但两员虎将不说,还把胸脯拍得梆梆响:“保证完成任务” 。 军团长不愧是让蒋介石恨得牙痒痒的红军之鹰。 一团为了铁英乱发信号弹,不但引起了红军相邻各部的骚乱,还极有可能惊了敌人,严重违背了红军的战时条例。 如不是一团长有天大的虎将之能,如不是为了战神铁英,只怕不脱军装都要进炊事班背铁锅了。 但军团长瞬间就将计就计,让信号弹遍地什空,让敌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引出了八方硝烟、四面楚歌的战略决策,变被动为主动了。 红一方面军司令员听了后大是感概――兵不厌诈、八方出击、四面牵制、重点突破不能不说这是当前最佳的战术选择。 他知道一军团面临的困难还不少,仅渡河的船只和特战队如何过河就让人大是恼火,但军团长既然如是安排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司令员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还继续刨根问底的问诸多的战术细节,摆手让重新热烈起来的战将们停止了讨论;肯定了一军团前期所做的准备工作,直接同意了军团迷惑、牵制敌人和重点突破的战略战术:“。。。。。。尽快报上作战计划,总攻时间由方面军协调十五军团和各参战部队后决定,准备吧。” 司令员离去后,军团作战室又热闹了起来,有发牢骚捞不到主攻任务的,有摆困难的,连二师师长都说渡河船只不够。 军团长死盯沙盘,头都不抬的说:“这我不管,我只要阳平渡口。” 到是特战队如何秘密过河让大家参加了讨论,因为特战队的成败直接关系到一军团能否在晋西南站得住脚。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二 特战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黄河天堑,即便多了不起的战斗英雄都不可能有铁英的能力,休说闭气潜泳,就是没有敌人防守要想游过河去都绝无可能。 用特勤队前期偷渡的办法呢? 要过去的又不只是几个人。 参谋长建议:何不找二十八军刘志丹军长来商议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毕竟刘军长领导当地革命十几年,二十八军又几乎全是本地人,在异地作战,没有比当地人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军团当即电告中央,到当天傍晚时刘军长就从几十里外的驻地打马前来了。 铁英第一次见大名鼎鼎的陕北风云人物刘志丹,见军长跨黑膘马,内穿红军灰布军装,斜扎武装带;外披灰布绵大衣,煞是清逸英武。 只可惜被王明左路线的执行者们捉来关押了一段时间,如不是恰好中央红军到来又派人大喊“刀下留人的话” ,只怕也和众多的红军优秀将领一样,早做了刀下鬼,但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一丝病态下的雄才大略,想是没有少遭刑讯逼供。 铁英见了传说中的英雄,心里有了些许的异样――如果刘志丹就这样死于所谓的党内斗争;如果没有刘志丹,红二十五军、中央红军还能在这里站住脚吗? 自然是不能,也不可能在这里研究什么打过黄河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了――刘军长真英雄也。 有歌曲为证:正月里来是新年,陕北出了个刘志丹。 刘志丹来是清官,带领队伍上横山……就是单指刘志丹在当地老百姓中的威望。 刘军长听了一军团政委的介绍,略一沉思后说:“在山西这百多里的河岸上都有敌人筑碉防守,要想偷渡一、两百人过去实在是没有把握,不过在阳平附近还有一支游击队,因为敌人封江,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整编,人数不多,战斗力也不强,可派人联系之,但不敢寄予厚望;如派人绕道下游,从华中地区进入山西境内,除了要通过张学良的防区,还得通过傅作义才能和闫老西打交道,就是人不出问题,武器弹药也根本无法携带,时间也不一定来得及。。。。。。” 沉吟一会,军长继续说:“我听了周副主席的大概介绍,带来了军部侦察连和几个十分熟悉此地水性的船夫,如果以部队佯攻吸引敌注意力,侦察连分几次偷渡过去问题不大,到了对面就是侦察连的天下了,因为侦察连主要针对的是闫老西,所以他们中间有一半的人都是本地人,也有一定的战斗经验,可执行小规模的扰敌、破坏任务。” 刘军长曾被中央派来的“肃反” 大员关进过死牢,脚镣手铐的只等一死,是中央红军的到来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要不也不会亲自带队奔波几十里来面见自己的小学弟了。 只是他原领导建立的红二十六军并入十五军团,新任军长的红二十八军大部分是由各地游击队整编而成,虽然不至于就是乌合之众了,但翻箱倒柜后能拿得出手的精锐也怕只有侦察连之类的部队了,还一股脑的全部带了过来。 别人不知道,未必军团长和政委还不知道他的底子? 军团长和政委感动。 同是黄埔生,英雄所见略同――佯攻,但刘军长的想法还要大胆些――佯攻加偷渡,两只小船在千多米宽、汹涌澎湃的黄河面上实在是一片树叶都不如,如计划得当,成功的几率不小。 刘军长计划以两支小船分两次渡过侦察连仅有的七、八十人;林军团长想到了无数条小船分无数次把特战队渡过河去。 他真诚的感谢了学长,说有对岸的地下党已经足够,无论如何不肯要刘军长仅有的几十个宝贝,相反还赠送军长五挺崭新的捷克、十支伯克曼冲锋枪,但还是相持不下的留下了几个船工和军部侦察参谋,如真需要对面游击队协助时,有他在就有办法联系――刘军长考虑不谓不周到了。 当夜,军团长亲自下令挑选的全军团最精锐的一百五十人陆续到达军团部,和早就到了的总部特勤队全部人员会合,虎子和“龙” 、春望等人自然也到了。 军团政委讲了组建特战队的重要意义,做了简单的战前动员后,军团长下达了对特战队的临时任命:一;特战队随一个电台组,携带电台一部,特勤队队长铁英任特战队队长;军团侦察科长任副队长。 二;军团警卫连和骑兵侦察营组成的七十六人为一连,连长由军团侦察科长兼任;副连长军团警卫营副营长刘铁柱。 三;各团抽调出来的七十四个精英为第二连,铁虎任连长;副连长为二团侦察科长黄立。 四;原特勤队“龙” 、春望、喜来和四个苗家枪手包括二十八军侦察参谋和电台组为特战队支援班,仍直接受铁英队长领导。 每连两个排,每排三个班,每个班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四支冲锋枪、十余支步枪和六、七支驳壳枪,人手一把匕首;除携带了足够的子弹外,每个人还携带了八――十颗手榴弹,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这些人铁英大部分认识,尤其是一连副连长刘铁柱,是他才参加红军时在黔西北深水溪第一场战斗中带队的中央纵队警卫连长。 他在一军团走动不少,每次被这家伙碰上就免不了遭擂上几拳,也免不了遭敲诈一顿,不是要烟就是要枪,就是腰上插的两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都是从铁英那里剥削去的,是铁英极为头痛又时时想见到的人。 军团长大气磅礴,特殊时期特殊用人,须知,军团侦察科长属于正团级干部,就是两个副连长也是正营级,眉毛胡子一大把了还受一个小毛头指挥,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但从他们看铁英那种热烈的眼光就知道不仅仅是出于组织纪律性的服从了,而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念头――“好想和他一起打仗。” 。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三 神话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带过几百人的队伍,还没有受宠到惊慌的地步,面对军团大院“嗷嗷” 乱叫、热血沸腾的红一方面军最强悍的百多条壮汉,他没有喊“立正、稍息” ,而是面对黑暗中的特战队逐一扫视了一遍。 作战室外挑起的马灯阴影里,队员们不一定看得见他的面孔,但当铁英的目光扫过时,他们都看到或感觉到了他那眼睛里的一股凌冽寒意,还有一股幽怨的落寞之气,是霸气还是煞气? 不管是面对还是不曾注意、仍扎堆在一起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心底、从未体验过的、如遇鬼魅般的萧杀之气;连他背后的两盏马灯都跳跃起来,逐渐的晦暗下去。 是铁英故意为之的立威当场? 还是人之将死前的那种遥知的感应? GONG产党人也并非全是无神论者,更何况院子里还有非GONG产党人。 所以几十年后仍被人迷信的谣传:当时站在台阶上的铁英班长被魔鬼缠身、或是神魂附体,因为人们看不见他的身体,只感觉到是一个气团或是一个鬼、神的影子,而且果然在后来的战斗中应验。 。 。 。 。 。 如果没有这次战斗呢? 铁英肯定就成了真正的神,而不是鬼。 但没有这么一大群杀意昂然的人齐聚,这个鬼或是神还会出现吗? 自然不会。 其实铁英杀人无数,就像刽子手、屠夫之类的人一样,身上本来就有一股血腥和暴戾之气,也就是迷信所说的阴气。 他自然也有,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是他岁数太小,又英俊异常,平时不觉得,如今和这群百里挑一或千里挑一的百战杀星聚在一起,这些人又都是战功赫赫、狂傲和暴躁集于一身、都想马上打过河去杀个天翻地覆的人,其强大的杀人气场足以使空气都能杀人,也就是窒息死掉。 而铁英不是练出来的、是天生的杀星,也就是本性嗜血;人强愈强,这是铁家百年奇才血缘中注定的本能潜质,人的本质没有善恶之分,但却有天才和常人的区别,就像铁英的血液一样,天生的耳聪目明、天生的练武奇才、天生的人强愈强,没法解释也是没有法的事;何况这些人全部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他杀的人多,所以强大的气场就只有向更强大的磁场凝聚,汇集在铁英周围自然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现象——在黑夜中恍惚而飘渺,谁也无法相信,只有和鬼神相提并论了。 什么是鬼? 或许就是人本身具备的一些特有潜质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里突然出现的一种难以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发明“鬼” 一说的人一定看到过这种现象,所以连“鬼” 的象形文字都什么也不像,没有实物,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种现象罢了。 可能铁英自己不觉得,但院子里的人都目睹了这一奇观,顿觉心智恍惚。 如果不是铁英的啸声驱散了那股鬼气? 神气? 或是魔气,只怕有人要经不起这种压抑、或哭或五体投地了。 铁英笑了,穿云裂石般的灿烂,张扬而跋扈;站在台阶上的军团长们都感到了一股躁动——热血澎湃;屋檐下的马灯开始了跳动,复又光明起来,铁英的轮廓渐渐清晰,杀星们的脸也开始激情,最后一股暴戾之气荡然无存后,铁英的声音由高而低的转为柔和,如和煦的春风、僧侣的梵唱,清悅而安详。 军团大院变得安静,安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在地上的声音;有夜行老鼠窜过,居然有规则的脚步声响起。 。 。 。 。 。 有迷信的人听见了笑声,说是魔音;说这人杀人太多,易遭天谴。 。 。 。 。 。 林军团长信吗? 就是半信半疑也宁可不信。 。 。 。 。 。 如果有佛家弟子在,一定相信铁英经过了一个轮回,一个从人到鬼,又从鬼到人的轮回。 没有太阳普照、没有明月当空,一个灿烂的笑就消弭了一个魔咒——心有魔鬼后,必定疯狂,疯狂的人必定死于无妄。 。 。 。 。 。 不光是他,疯狂的特战队也灵台清明,听得见松针落地、耗子过路的声音了。 可能有人不信,但迪斯科使人躁动;高山流水般的轻音乐总能让人宁静、可以延年益寿总是不争的事实吧? 只不过铁英以内力发声,直透耳鼓、摄人心魄罢了。 铁英也不一定知道,只是他突然间觉得狂躁和不安,就像有的人以哭、或以歇斯底里的大喊来发泄,来缓解,皆出于本能和自然;如强制压抑、一时释放不了,就可能为此付出代价,或跳楼割手腕;或疯癫被送去精神病医院,穷人就只有撵狗打小孩、被人轰赶的命了,后果极是凄苦。 铁英不是心地阴暗的人,他也是出于本能发泄,毫无差别,只不过是大笑而已,状极疯癫,却从走火入魔的边缘笑了回来,救了自己,也有可能救了几十条生命。 。 。 。 。 。 但这一切都成了一个诡异的传说。 。 。 。 。 。 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鬼” 啰嗦半天,其实时间也不过过去了一、两分钟。 摩拳擦掌又热血沸腾的场面安静后,铁英终于开始了讲话,开始了红军著名的东征战役、最著名的红军第一支特种作战大队的第一次狗屁不通的讲话:“铁英父母丧于国民党之手,就注定了铁英永远驱除不了心中这个魔障;国民党不亡,铁英便不死。。。。。。” 他的背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全军都知道他是一个开朗和内向两种性格都有的人,嫉恶如仇又心狠手辣,挖人眼睛当泡踩、割人脑壳当球踢——杀人如麻。 战功卓著被誉为战神,私下里还有个誉号叫铁无常;被人尊敬得要命又怕得要命。 陕北一带不管是骇人、骇羊还是骇小孩,铁无常之名保证比阎王和玉皇大帝管用,哪怕他只针对的是国民党和土匪;哪怕他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苗家姑娘。 无往而不胜的战神啊,你原来也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 。 。 。 。 “铁英从军一年,杀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经历上百次恶战、出入千军万马而不死,凭的不仅仅是杀人技巧,更不是冲动和狂躁。热血和勇敢固然可以杀得了人,但却保不住你的命。。。。。。” 铁英在黔北土城搅得天翻地覆;抢渡金沙江;血洗东瓜坪;带三百弱兵过草地横贯千里;血战腊子口;鏖战天水、六盘山后就不再谦虚。 在鲁班场孤军作战;九军团在黔西南梯子崖受重创、铁英被逼跳崖。 是人就有错,红军指挥员也不是神,他历经千般困难、万种辉煌后也有了一丝严厉,哪怕面对的是中央红军几乎全部的精英,看到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冲动,他不得不以先前的冷酷和厉笑来压迫他们的神经【还是有意而为之的事了】:“遇到敌人就赤膊子上阵、挽起裤脚就冲锋,死了多少人、上了多少当,该是总结一下自己的时候了。尤其是这次的任务,不但要深入敌后还要以一当十或当百,不是冲动和蛮干就能完成任务的,我提议。。。。。” 铁英居然有了些愤慨,第一次、而且是在全军的精英面前严厉起来:“从现在起,放下包袱,摒弃愤怒和冲动,不到要命的时候遇事先冷静三秒,听得见松针落地或耗子过路为上静;感觉得到身旁战友的存在和敌人的区别为二静;能听到敌人动静为三静;看见敌人才动作为下乘;和敌人遭遇就是死亡之策,不可避免后勇者胜。有不理解和不服从的可以离开特战队,否则到时别怪铁英为了大局做出不得已的事情。”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离开。 大院又复宁静,宁静得听不到松针落地,因为有军团长披着大衣在屋檐台阶上踱步,还有参谋室的人窃窃私语;因为这种理论书本上没有,而且和红军“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的精神还有点不着调:是铁英杀人万千、历经数十次生死后得出的经验。 这些人莫说服从,连一时半会理解都困难,心想未必一天到晚要我们趴在地上听耗子跑路不成? 又觉没有道理。 挠着脑壳向身边的人看——晓得他们在身边还感觉什么呀? 敌人来了听声音还容易,但都是下乘之法了,不可取,把脑壳来向军团长们看。 军团长停住了踱步,向手下一干悍将不急不慢的说:“记住,这次是特种作战,集侦察、保卫、解救、潜伏、狙击和暗杀于一身的行动,不是勇敢就能行得通的,照铁英队长的话做,一个小时理解不到哪里来哪里去,允许讨论。。。。。。” 转身和政委、参谋长点头:“整理出来,这就是特种作战的条列了。” 几人都向铁英看,觉得不可思议——这家伙除了杀人,居然还有这么多鬼板眼。 可特战队员们又哪里能理解铁英那超凡的第六感觉呢? 一个个一会趴在地上听耗子跑路,一会又鬼鬼祟祟的突然转身——看自己对身旁之人的判断是否正确,丑态百出,真还比打仗难多了。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四 静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半个小时过去,铁英知道难为了别人,集合后不开腔,叫虎子背向大家站定,略一入定后,先是春望摄手摄脚的到了五米距离外,毫无声息,虎子不回头,豪声道:“是春望吧?” 众人奇;后又是喜来、几个苗家枪手和“龙” 都没有到了五米距离内就被虎子喊出,众人大奇。 一警卫排长掩进,虎子要给兄弟挣脸,左脚尖发力,右腿无声无息又虚幻的向后如太空漫步一般滑出,突然下蹲后左脚向后横扫,阻了排长的退路后单臂从下往上后切,巧巧的刚好拿住排长右侧软肋,排长瞬间像入定一般不能动弹。 众人轰然叫好,连军团长们都鼓起掌来,铁英说话:“这就是静,用心后才能有的感觉,就是松针落地、耗子过路都逃不过这个静,稍有异常即发现,这是一静;熟悉周围环境,熟悉身旁的人,二静之中你就能判断敌我,黑暗中又如何,有了判断就不会惊慌、失了章法,可立于不败之地;先敌发现、先敌准备,这就是三静。行动中亦然,全神贯注你负责的方位,宁静中能知道身旁战友的存在、哪怕是呼吸你都熟悉后,你就会很安全,清楚了吗?” 还不明白就只有走路的份了。 “说得好呀,说得我都想到特战队去试一试了,有了这些准备,我相信你们必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不过。。。。。。” 军团长接上了政委的话:“有了先敌发现和准备,还得有一击必杀的技能,这就全看你们自己的修为了,真正的特战队将在你们的基础上诞生,好好的跟着铁队长干吧?” 屡立战功、杀敌无数的这些人自然自信。 “我命令:从现在开始,不管有无条件,特战队以排为单位,班为小组,二十四小时必须食宿、行动在一起,以班为单位逐步向排、连扩展,熟悉身旁每个人的特点包括气息。。。。。。” 铁英顿了顿,继续说:“不是铁英耸人听闻,因为从踏上渡船的的那一刻起,也许各位就永远的踏上了不归路;因为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敌人一个营,而是敌精锐的七师整编一团和炮兵营;如主力攻击不畅时,或许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七师主力了。也许各位要说,明知不敌何必非要还打,我认为,红军要在晋西南求发展,就必须占领云雾山一带,还必须摧毁敌炮兵营,还必须要坚持到军团主力到达,否则主力就休想通过阳平路,也就休想在云雾山以西的广大地区求得生存,到敌增援部队到时,莫说发展,只怕连站住脚跟的机会都没有。” 话说得毫无余地,众人方始觉得责任重大。 军团长把众人招进作战室,见班、排、连长们都围拢了沙盘,铁英把下午向师长、团长们通报的敌情又一次通报了一次,指着阳平路上那段“Z” 字型路,他语气已经少了许多冷酷,也有了些激情:“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只要红军还没有总攻,敌人就不愿意暴露炮兵营的位置,那么我们在总攻前隐蔽的接近这里就很容易。。。。。。” 他手指敌人在鬼撞墙山头上的战备壕:“即使军团主力的屡次佯攻引起了敌人的惊慌,过早的进入了战备壕,我们也能在总攻开始前从背后一举驱逐敌人,抢占了战备壕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但在主力到达前的时间里,我们将经受来自这里。。。。。。” 他把手点向了敌人在三里坪的两个营:“敌势必要夺回阵地,这两个营不消片刻即可以到达,和该地原有一个营会合后,我们能顶多久?生存的几率有多大?就要全看主力渡河和推进的速度有多快了” ,铁英向军团长看一眼:“不要忘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还必须要摧毁山脚下的敌炮阵。” 说到这里,空气有些凝重起来,一边看着地图的军团长头也不回的说:“我会陆续向阳平路秘密增兵的。” 听了军团长的话,众人皆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铁英继续说:“整个特战队可能要分成几次、也有可能是几天才能偷渡过去,无论先过还是后过的战友都必须秘密的赶到这里隐蔽集结。” 他指点的地方正是李家镇外刘大爷的住处:“到时我会在该处接应,食宿自有人安排。”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问话的人明显带着一点失望:“你又怎么过去呢” ? “自然是游过去,难道还飞过去不成?” 左参谋长正好进来接上了话头。 “怎么可能?” 这次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了。 “他游得过来就自然游得过去,不过却是潜泳过来的,大渡河都过去得,黄河可比大渡河差远了哟。” 不是参谋长话多,也许是他有意的在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面前给铁英长脸也说不定。 “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吗?” 全部特战队员都看过沙盘后,侦察科长连续问了三个问题;一;刘大爷住处到作战地点的距离和可能出现的敌情? 二;用什么摧毁敌山炮阵地? 三;偷袭敌战备壕在总攻前还是在总攻打响后? 铁英向几个大首长看,林军团长依然不动声色,政委向他微微点头,他便按自己的思路做了分析:“李家镇驻有敌‘防共保卫团’六、七十人,基本是白天外出骚扰,少有晚上出动的;而刘大爷家离李家镇尚有五、六里路程,防共团的人也很少涉足这片荒芜山区;从刘大爷家到攻击地点只有猎人才知道的一条小径,特战队要进入攻击位置不是问题。。。。。。” 他把头向二十八军的王参谋看:“摧毁敌炮兵阵地的任务由特勤队完成,只不知对岸的游击队能否搞到炸药?” 王参谋摇头:“可能有少量炸药,但肯定远远不够,能否想到办法,估计困难。” 铁英向左参谋长看:“特战队除必要的辎重外,还需设法带一定数量的炸药过去,越多越好。” 参谋长沉吟:“炸药在直罗镇缴获不少,但特战队每人皆有五、六十斤的负重,如偷渡不成功和敌接火,再要想携带大数量的炸药渡河,危险不小。” 。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五】 ZHA药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特战大队装备不少,要携带数量不少的爆破东西实施偷渡实在是困难不小,这种东西又不比其他,易爆、易潮还行动累赘,实在是危险也不小。 军团长转身,面向军团部和特战队排以上干部说:“不管方面军几时下达总攻命令,我前线渡河部队从后天开始即向敌实施佯攻,三个攻击日后特战队在阳平渡和黄沙渡中部随五团的佯攻部队实施偷渡,不管分几次,皆需隐蔽、快速的潜入敌占区,不宜携带大量装备。。。。。。” 自然是不同意特战大队负担太重。 注目铁英后又说:“特战队按计划集结,所需爆破装置由后续的偷渡人员送达,如不成功,你自己想办法。。。。。。” 军团长目光坚定,毫无余地:“我加派一个爆破班给你,四团主力进入阳平大道前,必须摧毁敌炮兵阵地。” 回答了侦察科长第三个问题。 军团长下了死命令。 从组织特战队和把战术动作都考虑到了,铁英知道敌炮兵阵地在军团长心目中的位置,也知道军团长尽全力了。 任务明确,铁英也不是练兵的料,又急着要侦察阳平县东、北方向尚未明确的敌情,更有傻不拉几随时要准备自杀的“板” ,当夜下夜即以老办法泅渡黄河,到了阳平县城外那处山坳,欢天喜地的和四排长三人会合后,他说了一军团的渡河准备。 铁英走后,四排长三人直到看见黄河北岸亮起三颗红色信号弹才离开。 回到山坳驻地地下党两个负责人也未离开,听铁队长安全渡河后,均欢欣鼓舞又咋舌不已,惊为神人。 又听两个排长要侦察阳平以东、北地区敌情,阳平负责人说敌人盘查极严,就是几人绕山路侥幸躲过了敌人的盘查,要想靠近摸清敌情也绝无可能,遂不让说外地口音的三人擅自行动,天一见亮就安排人手去了。 好在两个本地地下党路熟,人也熟,不到天黑就带回消息;阳平以东离阳平约三十几至四十里路的地段里就驻有敌两个步兵团;以北地区几十里外的一个大镇和附近的一个村庄里也有差不多一千多敌人布防,地下组织还继续向前面打探敌情去了。 铁英听了四排长的汇报,判断阳平以东地区的两个团是拱卫太原城的外围部队;以北的一千多敌人正好是一个建制团,想是和另两个团构成的黄河防御的三线部队,而且可以依托公路做快速机动。 抢占阳平路、在敌人二、三线部队尚未机动到一线阵地前炸毁公路、阻断敌人机动就成了铁英的当务之急。 第二日天刚亮交通员老江就到了山坳处,见了铁英高兴自不必说,但听铁英要 ZHA药的话后就沉默了,这种东西休说使用,就是见都没有见过,如何去找? 铁英不敢勉强,命两个排长和“板” 沿山林向阳平路侦察,寻找最佳爆破和狙击地点,自己单独一人和老江又去了阳平县。 见着负责人老张,老张自然也是万般无奈。 铁英见过保安团那个火头军,火头军煮饭的人,哪里知道药不药的事。 铁英焦虑起来,要前出侦察敌辎重营地时,老张犹豫半天,说认识一个暗地里经营军需物品的人,也是个唯利是图的贪婪之徒,看他能不能有些办法? 铁英允。 老张是家药店的老板,说金钱的事由他解决,当晚即约该人在一家酒馆见面。 来人姓顾,戴礼帽、穿长衫,肥胖的脸上两支眼睛咕噜噜的乱转,说话甚是油滑。 听说铁英是老张从太原过来的一个富家表亲,要想采购一些炸药开采铁石,因太原附近对这种东西控制极严,才到阳平想些办法。 顾老板显出惊诧的样子,连说没有法子,又说前些日子都还好说,只是这段时间听共军要东渡黄河,这种东西被禁止严了,没有法子的事。 铁英是应大小姐的儿子,虽然是在农村长大,但大户人家的底气还是有的。 说话间,他推上两根黄鱼【金条】,见顾老板两眼放出些光来,便手拈长衫下摆,漫不经心的把穿着油光铮亮皮鞋的二郎腿翘了,用纯熟的太原话说:“你尽管放心,我只要一千斤黄货【ZHA药】,按最高价收购,事成之后还当重谢,如何?” 顾胖子眼睛都绿了,伸手拿起金条又犹豫着放了回去:“兄弟豪爽,只、只是风声实在是太紧,顾某确实是力不从心。” 不敢收。 “久闻顾老板有天大的能耐,就是国家严令禁止的诸多违禁品都倒腾得出来,仅去年倒卖黑货就不下五十件,莫说区区一点民间所用了,想是难不倒顾老板吧?” 顾胖子为难,铁英更为难。 他要摧毁敌炮兵阵地、完成任务必须使ZHA药,尤其是早上听了四排长的汇报后,同时还得阻断阳平县的敌七师三团和特务营等部队向阳平路增兵,他还得炸断公路阻止敌人。 没有爆破东西他自认为特战队即使占领了战备壕也坚持不了多久。 从上次和“板” 几人偷渡黄河的困难程度上来看,他估计军团长派人偷运ZHA药的成功率极小,到时别说特战队如何生存,就是整个一军团也休想在狭窄的阳平路上站住脚。 他自然不能凭侥幸,把从负责人处听到的顾胖子劣迹搬了出来;何况和土匪有染、敢于倒腾军火的顾胖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什么如何了? 顾胖子听了铁英的话汗都下来了,把一双肥胖的猪眼不停的向老张看。 老张摊摊手,一脸无辜的摇头,很明显的表白“这不关我的事。” 敌占区GONG产党地下组织是极端隐蔽的组织,不会傻不拉几的有事无事发传单整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出来,渗透瓦解和了解敌情是首要任务,当然,调查点不良人士的秘密、积累一些敌对分子的档案也是责无旁贷,像顾老板这种混迹于黑、白两道的家伙不光榜上有名,而且还是重中之重,今天果然就派上了用场,恩威并用,吓顾胖子不轻。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六】 任务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须知,黑货就是枪支,其实铁英不需给钱,姓顾的为了不让铁英告密、不至于掉了脑壳都是要想方设法满足铁英要求的。 不过这人究竟是老江湖一个,身体冒汗、心儿发抖但胖脑壳却是不停的转,自己倒腾军火给了土匪武装是极端隐秘的事怎么就被人知道了? 这种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是要掉脑壳的大事。 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却是出手不凡,两根黄鱼莫说一千斤黄货,就是几大车都拉得去,可确实又正在风头上,就是还多两根黄鱼他也未必敢接。 但年青人掌握了自己的把柄,又是志在必得,不敢接也不得不接了,何况还有天大的好处,如拿不出货呢? 如何就堵了他的嘴? 敢于做掉脑壳的事,顾老板胆子自然不小,连说“好说、好说” 把金条在怀里揣了,双手抱拳后问:“敢问兄弟大名?” “兄弟四海为家,江湖为姓,不说也罢,只问顾老板几时能给个准信?” 铁英谢过,给了个极是模糊的答复。 “明日此时当有消息,不知兄弟能否等得及?” 顾老板胖胖的脸上掠过一丝狡猾。 “不急不急,但两日后我便回,望顾老板尽快准备如何?” 铁英显得极是真诚。 “顾某自当尽力就是。” 胖子急匆匆的走了,老张忧虑起来:“这人不是善类,铁队长需小心为妙。” “谢谢提醒,铁英自有分寸。” 铁英淡然一笑:“不知你处有无歇宿之处,铁英今晚就宿于府上可方便?” 中央过来的特勤队长,老张摇头说:“不行。” 铁英料顾胖子有天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又不知道自己底细,不敢乱来,但又怕确实搞不到炸药而狗急跳墙,反咬一口把老张告了,胡乱的说老张是GONG产党什么的就把人捉了去,到时候只怕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铁英方知老张在说到顾胖子的斑斑劣迹时那种犹豫的表情,想是想到了这种后果,不禁为地下组织不惜牺牲自己的豪情而感动。 铁英料顾胖子搞不搞得到炸药都要耽搁些时间,随老张身后几百米到了他的铺子里。 老张拗不过,把二楼阁楼上的小窗推开半扇,固定好后又挂起一条蓝布窗帘。 铁英不解,负责人只说了一句:“此地危险,是向同志们发出的消息,走吧。” 竟然是催促铁英快离开。 铁英感动而要他走,负责人不走,说顾胖子万一来联系找谁去? 不走。 从酒馆一路尾随老张又没有发现跟踪的 人,料事出突然,顾胖子没有准备。 两人分析顾胖子不知道铁英的来历、又不知道铁英在何处落脚,同时杀不掉两人就不敢立即做那杀人灭口的勾当,必定先设法弄到炸药再说,但正如他所说弄不到东西呢? 或就有可能要行此下策了;也不一定敢诬陷告发,最有可能的还是杀人灭口。 老张沉吟半晌后说:“这几个月敌人活动频繁,忙着修建防御工事,炸药肯定是少不了的;而顾胖子既然能把枪支弹药倒腾出来,和长期驻扎在阳平的辎重部队中的一个副官又有些瓜葛,就是弄不出来也必定有些消息,且等过了今晚再说,铁英认可,为防万一,还是打发了伙计回家,让老张在楼梯暗格里歇息,自己问清了顾胖子的住处后连夜就去了顾胖子家附近潜伏。当夜无事。天刚亮就见老顾家出来一个人,这人三十多岁年纪、戴毡帽是个伙计模样 的人,出门后向两边略一张望就向西门去了,铁英尾随他出了西门,回头再到顾家院子不久即见顾胖子也出了门。铁英见他买了两个瓦罐装的汾酒、一只烧鸡后对直去了东门,看他掏烟和岗亭里的哨兵寒暄一阵就进了兵营,知道这家伙没少在这里走动,果然是和辎重营有染。他心里有了数,想和老张一起等消息又怕城外几人一晚上不见自己回去焦躁,也怕交通员老江白天不一定好联系到几人,到了老张的药铺即让老张得到消息后亲自到城外联系,坚决不能留在店里。他听老张说过顾胖子和西边吕梁山区的两股土匪有染,见老顾家的伙计出了西门,想是和土匪些联系去了;老顾又亲自去了辎重营,知道这家伙遭骇得不轻,忙自己交代的事去了,但敌人戒备森严,要想一时半会得到需要的东西,看来真还不容易。就算辎重营里有炸药,铁英也不敢去抢或偷,不是一斤两斤的东西,就是抢到或偷到了了又如何,未必还扛着炸药打出城去不成?还只有依靠顾胖子了。但顾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他兵分两路显然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要么成交,要么杀人,铁英做了最坏的打算。顾胖子成功与否都要联系老张,而正如老张分析一样,就是顾胖子想要杀人都必须要把两人杀掉,自己不怕,去了城外就是;找不见铁英,顾胖子自然不敢把老张做了,但通过老张的联系人找到了铁英,顾胖子就可以两边同时动手,老张留在城里就凶多吉少了。所以待老张做了安排,销毁了一切证据后,铁英就带了老张收拾好的细软出了县城。他出得城来,还没进入山坳就碰见四排长,稍后肖排长和“板”也到了。这三人一晚不见铁英回来,自然是焦躁,正自要到城外去碰些运气,打探些消息或混进城去,运气果然就十分的好了。几人欢喜,铁英大致把情况说了,命肖排长专等老张,四排长和” 板” 在大路旁等顾家那个伙计,自己寻高处监视一条进城的小路。 直到下午两点过后铁英才在小道上发现顾家伙计,见他身后八、九个人隐于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后,铁英放伙计进了城。 好戏就要开场,铁英见土匪不多,要想给顾胖子一些震摄,和四排长两人打探了一回山神庙周围地形,命四排长潜伏于庙子外后就到山坳处等老张去了。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七】 土匪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顾胖子不失约,铁英等不多久就见他和老张出了县城,会齐铁英三人后,顾胖子左右看,铁英笑,指“板” 说:“这是兄弟媳妇。” 喜得“板” 把身体贴紧了铁英,幸福的向顾胖子看,傻子都相信;又指肖排长说:“我家肖三伙计,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哪里、哪里,兄弟多虑,这等事情谨慎点好、谨慎点好。” 顾胖子的一双胖眼眯成了一条缝:“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约了一个办事的朋友,在前面不远,如果他答应,事情就好办了。” 铁英犹豫的向老张看,老张点头,他也就点头答应了。 山神庙在一条小路的斜坡上,离大路不过两、三里路程,铁英和顾胖子走在了前面,老张和“板” 随后,伙计肖排长掉在了最后面,几人不消片刻即到。 庙子不大,一个泥塑的山神也残缺不全,从破旧的门窗和遍布的蛛网看,这个山神想是并不灵验,香火不旺。 不过从供桌边站起一个面貌凶狠的大汉后就不一样了,神秘中还增加了几分恐怖,平添了破败小庙子的几分煞气。 大汉起身,一把掀掉披在身上的棉布大褂,粗壮的上半身只着一件白色的羊皮短靠,古铜色的胳膊上遒筋板结,手腕处一副有铜钉的黑色护腕,巴掌宽的牛皮带上插两支驳壳枪,脚踏供桌,恰似一个凶神恶煞;左右两人一人腰插短枪,一人斜背一挂镖囊,竟然是使飞刀的同道中人;中间和大门两边各还有两人,却是背长枪、扛砍刀的家伙。 还有两个人呢? 铁英早知道他们伏于门外,果然,在为首大汉还没有开腔说话的时候,这两人就把肖三推了进来。 两个家伙大门外望风去后,大汉终于发话:“人到齐了吗?” 却把眼死盯着“板” ,好不春风得意。 “回二爷,就他们几人了。” 顾胖子屁颠屁颠的向“二爷” 靠近,“板” 要出手阻拦,铁英微微摇头。 顾胖子到了大汉身边,递过一袋大洋后又连向四周的人说“辛苦、辛苦。” “喂,顾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呀?” 铁英发话了。 “兄弟呀,你要的东西顾某人确实拿不出,无奈你和姓张的又掌握了顾某的秘密,顾某出此下策实非得以,就原谅了哥哥吧。。。。。。” 胖子一副无辜的嘴脸:“不过,只要你俩说出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我或许能求裘二爷绕你们不死,如何?” “不,起码她不能死。” 裘二爷斜瞄着“板” ,看也不看铁英们一眼。 “快说、快说” ,众土匪得势不饶人。 铁英叹一口气,指着“板” 向大汉说:“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又是什么人?” 大汉吃一惊,这才把眼来瞄铁英,见铁英并不是英雄模样,不屑的大笑,其声倒也洪亮,震得瓦脊直掉灰尘,旁边的土匪也跟着笑:“小子,你是吃了豹子胆吧,在晋西南一带谁不知道我家裘二当家的,看上了这个小娘子是她的福气,快说,究竟是干什么的?又是如何知道顾老板卖军火给我们的?” 小土匪们终究是蠢,铁英没问,他们自己到还把和顾胖子之间的黑色交易说了出来。 “喔,原来是裘二当家的” ,又转头向老张问:“他们平时口碑如何” ? 竟然理也不理土匪们。 老张被吓得不轻,木讷的摇头。 “那就是不怎么样了。顾老板,确实是没有法子了吗?” 他又旁若无人的问顾胖子。 顾胖子冷笑:“法子到是有,但你得不到。” “能否说来听听?” 铁英还是不紧不慢的问。 顾胖子还没有开腔,早恼了大汉旁边的土匪:“小子,找死呀” ,一把飞刀直切铁英右肩,不过半途上被一粒石子击中,飞刀断做两截。 土匪们笑不出来了,大汉左侧使飞镖的人再度出手,镖一样断为两截,同时打掉的还有大汉右侧之人拔出的驳壳枪:“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来而不往非礼也。” 铁英出手,一镖飞取用镖的人,用镖者功夫不弱,同时发出两支飞镖,一支来迎铁英的镖,一支又取铁英面门,左右手能同时发镖,这人有些道法。 铁英的镖和土匪的镖接触后依然去势劲急,土匪百忙中错步矮身,但铁英的第二支镖到了。 土匪到死都不知道、也不相信铁英的第二支镖是如何后发先至的。 铁英的救命飞镖出手,土匪的第二支镖也到了。 他侧身,镖过肩部时出左手,食、中二指堪堪钳住飞镖时,顺势甩出,中部左边一个要提刀砍人的土匪中镖萎顿。 两个弹指间功夫,铁英就立毙两个要行凶的土匪,不知是动作太快,还是姓裘的大汉根本不屑和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人过招,等想杀人时,已经错过了机会,而自己这方想杀人的几个人已经两死一伤了。 要知道,刚死去的用镖土匪是山西黑道上有名的无影杀手――鬼手莫刚。 而大汉右侧被击碎了腕骨的土匪则是有名的快枪手――快枪赖三疤子,土匪们再想拔枪时已经不敢了。 铁英看也不看,面向裘二爷淡然的说:“动手吧,保护老张。” 不知是向大汉还是向肖排长和” 板” 说,反正肖排长和“板” 动手了,连庙外的四排长都出了手。 肖排长被两个土匪押在大门边,不等铁英的话落,左侧身后踢,低头出右手,一把抓了顶在后脑上的枪管,右脚正中土匪胯下时,抢来的枪托横扫,直接把靠墙而立的另一个土匪砸去半边脑壳――也是个打架斗殴的很角色。 一举消灭了门边的两个土匪,要想帮“板” 打架时,“板” 早在第一时间就右跨右腿,侧身旋踢。 右侧土匪有些道法,不敢取枪并不等于不想活命,忙向前窜。 “板” 一脚走空,不等左脚落地右腿再起,竟然是峨眉莲花绝技――裙里连环腿法,土匪走避不及,被踹中面门,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撞在墙上时,又被“板” 左脚斜踹颈部,早趴在地上只听进气不闻出气了。 。 。 。 。 。 屋内出事,屋外也起了响动,大门开处,两个土匪的脑壳上各被顶了一只油光铮亮的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从门外退了进来,随后逼进来一人,不是四排长还是谁? 室内除了抱着手腕、痛得发抖的赖三疤子还有短卦大汉和顾胖子。 大汉惧怕铁英那魔术般的手法,不敢拔枪更不敢前扑找人拼命,因为这人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直到全军覆灭后这人还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裘家大汉终于气气馁:“你究竟是什么人” ? 铁英笑笑,手指“板” 说:“他的丈夫,还有,我说是红军你相信吗? ” “板” 受了铁英那句“丈夫” 的刺激,又不知道大汉深浅,不敢跑到“丈夫” 面前去撒欢,没处发泄处,便高兴得把要死的土匪乱踢。 大汉不一定相信铁英的话,顾胖子是肯定相信了,哀嚎一声就向赖三疤子身后躲,铁英摇头:“要取尔等性命我易如反掌,顾老板最好别动。 ” 说话间正好有几只在庙内筑巢的燕子翩翩飞过,铁英觑个真切,在两只燕子重叠时出镖,镖过后两只燕子扑于地上,皆是透胸而过;飞镖去处,直透一尺厚的青砖墙壁而出,在暗青色和结满蛛网的墙壁上留下一个黑桃般大小、透着光的窟窿,诡异而不可思议。 顾胖子不敢动,铁英让肖排长把他捉了,又向裘老二言:“裘二爷杨言要拿我妻子,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这样,我赤手空拳讨教三招,三招不胜你且连人带武器走路便是,如何? ” 铁英又是丈夫又是妻子的,早把“板” 激动把伤土匪踢死,但裘老二却更是激动,要知道,他裘老二在江湖上号称不二,又叫不二金刚,亦即是一身武功在晋西南一带不做第二人想,尤其是自幼习得的一身横练,有金刚不坏之能,当今世上能三招击败他的他自认为还没有出世。 起初见了铁英几人皆为弱小和女流之辈,又有莫刚和赖三疤子在,根本没想到要自己动手,一个大意之间就尽失了先机,整得全军覆灭还大气不敢出。 如今听了铁英的话哪有不激动的道理,暗道小子狂妄、老天有眼,老子上当受骗一回,不一定相信你的鬼话,但打上一阵把你捉了做人质全身而退总不是问题吧? 裘不二掩不住内心的喜悦,惊喜之余赶紧问:“此话当真? ”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自然是当真,但输了呢? ” 他见裘不二一身横肉,双眼开合之间也现一些精光,又一直托大不曾出手,想是仗恃身份和不弱的功夫,于是在出手对付几个土匪时都留有一只手,不管是镖还是石头,从不两手齐发,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裘不二亦然,铁英第一次出手他就感到了一股恐怖的杀气,这人举手投足之间便伤了三人,那份深不可测的任意挥洒,别人感觉不到,他感觉得到;他不是不想出手,而是这人一直没有露出破绽;机会不是转瞬即逝,而是根本就没有。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八】 降服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一粒石子就把鬼手莫刚的飞镖断为两截,快枪手枪未拔出就被击碎了手腕,裘不二自认自己的手腕或脑壳没有莫刚的镖硬、也没有赖三疤子的动作快,他不敢拔枪,也更不敢动;老土匪、老江湖直到看见燕子都被这人射杀便彻底放弃,好在还没有做出什么必死的事,这人又一直没有对他出手,他便有了一点侥幸,但这人要放弃武器,赤手空拳三招胜自己,他就不是有点侥幸,而是万幸了,想也不想就随口而说:“输了任由处置便是。” “凭什么相信你?” 铁英不放心。 “我裘不二也是绿林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不仅是不做第二人想,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岂可毁了声誉,自然是说话算数。” 说完拔枪掷于桌上,颇为气魄。 铁英见他拔枪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也没有想施诡计的任何动作,暗赞此人有些好汉,大喊一声:“好,动手吧。” 裘不二抱拳一礼,跨前两步,横跨右脚成马步,吐气开声后上下竖拳;“少侠进招吧。” 铁英傻了,他知道裘不二功夫不弱,原想土匪之徒没有多少规矩,上手必展开抢攻,他本想凭精巧的莲花步伐和快速的身形寻找他破绽后一击得手,可如今别人不但懂规矩还不肯实施进击,大有武士之风,自己反被将了一军,不知虚实如何就一招胜敌了? 看裘不二扎实的马步和起手式,铁英知道这人有不弱的外家功夫,好像还是少林金刚拳的架势,心里有了底;既然自己不肯涎着脸皮说“还是你先来” 之类的弱势话,那就只有耍点小聪明了。 铁英也抱拳为礼:“小心了。” 说完竟然不见着势,只绕着裘不二游走起来。 裘不二撤左脚成虚步,以右脚为轴,除了双手上下交替变换,身体竟然始终对着铁英。 铁英出手,右手直冲拳虚打裘不二面门,进左脚,左掌横切他上竖的右手腕。 裘不二不退反进,左脚踏实,起右腿直踢;下竖的左拳突然上翻变拳为抓,反缠铁英右手腕;右手也突然前伸,直击铁英左手臂,竟然是短兵相接的硬碰硬打法;一招三式,着着强攻。 其实铁英一招三式全是虚招,前跨的左脚尖刚一点地就发力后蹬,右脚成虚步后滑,连续两个虚步恰如太空漫步一般,曼妙而优雅的堪堪避过裘不二的反击三式。 但裘不二得理再不饶人,右脚落地左腿又旋风扫出,竟然是一路漂亮的北路腿法。 铁英不斗,展开身法游走于漫天腿影和拳法之中。 裘不二一轮强攻连铁英的衣服角都没有扫到,不愧为武学行家,收势后又摆一个起手式,以不变应万变了。 铁英心里有数,见这人手套护腕,不光外门功夫扎实,还有一手不知深浅的擒拿术,但色由相生,从裘不二看“板” 那色迷迷的双眼和面泛潮红的样子看,虽然相貌威猛,却也是个酒色之徒,必不能久战。 裘不二一路强攻后果然有些气喘,方一收势铁英又再度出手。 进攻和刚才的技击一样,只是左拳先出,直击裘不二面门;右手掌横切,虚进右脚。 裘不二右拳直打铁英左臂,左手变拳为抓,横拿铁英右手;仍然踏实左脚起右腿。 铁英大笑一声:“下去吧。” 直冲的左拳突然屈指弹在裘不二肘关节上;横抓的右手突然回缩,肘尖横扫裘不二左手腕;右脚不敢和裘不二右腿硬碰,变直跨为截腿,稍一和裘不二直踢的右腿接触就顺势旋身,弹击裘不二的左手随左转的曲肘左扫,扫中裘不二躲过了右肘击、还不及回缩的左小臂后又“砰” 然一声击在他胸膛上。 铁英这闷雷也似的一击重击和止千钧,但裘不二楞是不倒,百忙中还用头来撞铁英脑壳。 铁英不避,肘击裘不二后还顺势翻腕屈指上弹,一声响后正中裘不二喉结。 裘不二蹬蹬退后几步,斜靠供桌萎顿了下去,一阵干呕后咯出丝丝血迹。 铁英趋前,裘不二艰难的抬左臂摇手,铁英问:“几招?” 裘不二伸两根手指,铁英笑:“不要用气,稍后即好,我没用力。” 说罢屈指弹在寸厚的供桌角上,上好的杂木桌子“喀刺” 一声四分五裂;莫说是手肘、喉结,真要出些力气时,就是脑壳都遭弹碎了;莫说顾胖子,连老张都脚耙手软的站不住,铁英问他:“这些人是否作恶?” 老张还是摇头:“没、没听说过,不知道。” 铁英苦笑;不知道还摇啥子脑壳哟,差点把人都杀了又到哪里去找人手帮忙了? 上千斤黄货,不是几个人就能搬运得了的。 裘不二喘过气来,站起身活动手脚和脑壳,勉强抱拳后嘶声说:“谢少侠不杀之恩,有事请吩咐,裘某自当效犬马之劳。” 说完还恶狠狠的盯着顾胖子看。 铁英摆手说:“你且歇息一阵,我等最恨的就是土匪,只不知你等以前做过恶事没有,我且饶过这回,如今后听说你等有些许恶行,我绝不放过就是。。。。。。” 向地上两具死尸看一眼后又说:“我们红军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尔等以前有无恶迹且不提,不过红军要打过来,想必尔等已经听说了,不知尔等肯否相助?” 不怕死的人不一定是英雄,死了后有可能被人承认是英雄,也有可能被人看做神经,裘不二不神经,小命被别人捏着,听了铁英的话还有活命哪敢说“不肯。” 又加上本身就是劫富求生存的土匪帮子,虽然不是杀富济贫的侠义之士,却也没有多少劣迹;拍了胸脯担保的事,未必还想当裘“要” 二了? 不过要帮红军的忙、和国民党军队对着干,这几人还是犯了嘀咕。 铁英知道这几爷子肚皮里的小九九,知道自己不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料,何况就是做思想工作的行家也不一定一时半会就做通了、让土匪些马上就弃暗投明、屁颠屁颠的跟着红军跑了? 他便不和土匪计较,转身蹲在了顾胖子身边,问:“如何?” 什么如何了? 顾胖子遭骇得要死不活,瘫坐地上还要靠着墙壁,一时糊涂以为铁英想听赞扬,忙乖乖的竖起了大拇指,虚弱的说:“厉、厉害、害。” 连老张都笑了起来,更把“板” 气得抓了他头发在墙上乱撞。 这也难怪她,本来汉语就稀疏平常得很,还莫说地方语极重的山西话了;进庙子就听一群人叽里咕噜的一阵乱说,哪里听得懂,要不是早就提枪把裘不二打死了。 现在见胖子竖大拇指却是懂得起的,见这人居然愚蠢到如此地步,不打人实在是要遭气死。 顾胖子遭撞得死去活来,铁英看得也直摇脑壳――哪里来的刁蛮婆娘,欢喜要打人,生气也要打人,有了娃儿怕在肚皮里就遭打死了。 看“板” 打得欢喜,他也不制止,看抓着“板” 的手、又把脚杆乱蹬的胖子问:“我是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顾胖子快要遭折磨死了,听了话赶紧说:“要、要、呃,呃【还在遭撞】,要活。” 连裘二爷等都得活了,胖子觉得自己很有希望。 铁英制止了“板” 的暴行,心说:早说不就得了,老子未必还要你来表扬不成。 “如何个活法呢?” 怕胖子糊涂又遭折磨,赶紧提醒:“你刚才说过,你还是有办法的,我为什么又得不到了?” 顾胖子开头以为这几人必死,把话都说绝了,现在想收回都来不及,看“板” 凶神恶煞的又要动手,没有思路的就开始了胡言乱语:“少、少侠饶命,其实我也是尽了力了,只是确实弄不出来才找、找人的,办法也确实没有,不、不过。。。。。。” 把眼睛向裘不二等人瞄。 铁英知道他有所顾忌,让四排长把他拖了出去,他知道顾胖子“不过” 后面必定有转机,有转机他就有希望,向裘不二招手,待裘不二到了后小声说:“我们要的东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如肯帮忙转运一下我就代红军谢过了,其他的事就不劳烦诸位,还请保密,如何?” 其实裘不二是河北人,自幼习练家传武功后又游荡江湖,遍访名师和找人竞技,生性豪爽又沾染了不少江湖恶习,但信义极重还爱打抱不平,在江湖上是誉多余毁,是个靠给富家大院当教头混日子的典型浪子;在河南和一个富家的小老婆有染,被发现后打死了人才躲到山西境内,投靠了吕梁山上的一股大土匪才开始了绿道生涯,不是个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生活的人。 而这种人最是敬重英雄,大当家的非但不英雄,恐怕连狗熊都算不上,靠的是鬼手莫刚和快枪手赖三疤子等四大金刚才称雄绿林。 因裘不二名气不小和办事利索而坐上了第二把交椅,但老大始终芥蒂于心,不肯放心,与其说莫刚两人是来帮助裘不二,还不如说是来监视他的来得确切。 裘不二习武如痴,遍访高手,伤人无数而且少有败绩,江湖朋友便根据他的姓送一绰号;求不二,可想这人眼高于顶,如果再假以时日,干脆就叫“求败” 得了。 。 。 。 。 。 第二章 东征 【十九】 信义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裘不二两招败于铁英手下,别人还没有用飞镖和石头,不说彻底灭了他的信心,起码让他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但这人年纪轻轻,就是从娘肚皮里就开始拳打脚踢练起也不会高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境界呀? 还自始至终的面相平和,休说霸气,就是连一点很气都没有。 裘不二不得不服:这人未必已经到了返璞归真、气由心生的至高境界不成? 从他左手食、中二指的力道上看,只怕摘叶飞花都能伤人了。 裘不二神往不已――枉自白活、枉自练武了。 铁英只要他保密的担当一回搬运,如此耙和的事裘不二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少侠只管吩咐便是,裘某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自当效劳就是。” 回头又对几个土匪说:“我等要杀别人,少侠在举手投足间皆可要了我等的命,却是手下留情了。我等虽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也绝不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你等要回的且回,我是无论如何要留下来的了。” 又向赖三疤子说:“我裘不二一生习武,访名山古刹无数,自认已窥武学端倪,今日一战方知实不如沧海一粟、井底一蛙,请转告大当家的,我裘不二这次下山无点滴之功,还使两大金刚一死一伤,无脸回山,从此跟了少侠,就此别过。” 语气决绝,竟是要跟了铁英当红军了。 铁英制止不及,这种来历不清、为人不详的人如何敢要,休说红军的纪律,就是一日两餐还填不饱肚皮的艰难处境就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何况这人还是大土匪股子里的二当家的。 见赖三疤子要走,他从肖排长手中要过赖三的短枪,子弹都不下就的递了过去:“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兄弟失手伤人实属情非得已,还请转告大当家的,红军在此地的秘密还需保密,如有泄露,到时片瓦不留、寸草不生别怪兄弟下得了很手。好自为之;不与国民党为武、能与GONG产党友善为最好,山西乃至全国早晚都会被我们解放,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谁说他不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料了,光这几句话红军今后就得了当地土匪的不少好处。 赖三想通了,别人不伤自己自己便要拿枪打人,别人就是要自己的命也是易如反掌,何必还要寻死寻活的怨恨不已呢。 他犹犹豫豫的去了,小土匪些大都是裘不二的亲信,全部留了下来。 顾胖子所言非虚,就是阳平的军需副官都没有法子弄出这么大批量的黄药,不过副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提到了两日后要向黄沙滩防御工事运送ZHA药的事情,又把在路上弄虚作假的一个个方案否决后,顾胖子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坑蒙拐骗包括买都弄不到手,那么就只有唯一一条路路了,那就是抢。 顾胖子不可能为了铁英的几句威胁就买通土匪去犯这种死罪中的死罪,那还不如直接去自首,将功补过后保住性命当不成问题。 但顾胖子肥得流油,也不可能就去自首受那牢狱之苦,把美好的幸福生活和大好的家产就白白的拱手送了二老婆、三奶、四娘了,或根本就遭一股脑儿的没收了。 所以为了永远幸幸福福的享受美好生活,老顾就只有杀人,做那一劳永逸的缺德事。 如今人没有杀到,别人还反而要杀自己,他就只有说了自己从军需副官处听来的情报;通风报信、串通红军虽然也是犯死罪的事,不过也只有先保了项上人头再说。 铁英听了后,也知道顾胖子尽力了,既然老顾都没有办法弄出来的东西,他也只有做顾胖子不敢做的事:抢。 定好联系方法后,铁英让裘不二们在山神庙附近逗留。 他见顾胖子油滑,怕放了他后又遭告密,带了顾胖子回到山坳凹地里,问;“和军需官有无固定的联系方式?几时联系一次?是谁找谁?” 胖子都一一否定了:“很少来往的事,确实有买卖了都是我去找他,他连我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 铁英放了心,不至于黄副官一时找不着胖子而心生疑窦:“东西是用什么运送的呢?” “一般都是汽车,这种东西不会用其他交通工具。” “有多少?有几辆车?有多少警卫?” “不知道,黄副官既然说在运输路上不好弄虚作假,我自然就不好再问,不过我想一辆汽车就能拉几千斤,他们一次也多不到哪里去,一辆车的可能性极大” ,顾胖子很配合。 “好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两天只有委屈你了,如果敌人运送的东西出了事,你还敢回去的话,我们绝不勉强就是,就只怕敌人查到是你泄漏了消息,就有去无回了。” 顾胖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叠声的要求铁英带回去话,让大老婆、小老婆和娃儿些收拾细软,做跑路的准备。 铁英又怕他把老张的秘密已经说了出去,要老张赶紧做交接,离开阳平。 老张见铁英心思缜密,也不敢冒险,和交通员老江离开后,铁英犯了难。 。 。 。 。 。 敌七师辎重营两日后向南边的黄沙滩运送ZHA药,这是他这次唯一的机会。 铁英知道敌汽车到黄沙滩必出西门,沿已经侦察过的山间临时小路才能到达二团。 这条小路不短,他们有机会伏击十次,就是再多一、二辆车他也不怕,但无论如何都要惊动了敌人,不说这么多东西如何转运和隐藏;就是不响枪、敌二团在几个小时后没有得到东西发现出了事,即便搜山搜不出东西,敌人必惊。 到时加强了各要地的戒备,又不说这么多东西如何转运到几十里外的李家镇,就是对今后特战队的行动都难上加难了,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他很后悔没有把二十八军的王参谋带来,有了游击队的帮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王参谋来得了吗? 连军团长都怕暴露了目的,不准小舟偷渡,大规模的佯攻明天晚上才将开始,偷渡的特战队却要在三个攻击日后,最少还有一个星期。 从时间上推算,敌人向黄沙滩运送ZHA药是在后天,而明晚红一军团在几十里的渡河地段就要展开佯攻。 红军渡河能改变敌人运送炸药的计划吗? 不能,反而有加快敌人步骤的可能。 判断清楚这一点后,铁英就更加坚定了劫持这批炸药的决心――不管敌人是何用处,少了这批炸药对红军都是有益无害。 没有游击队的帮助,他只有借助裘不二一伙人了。 他命四排长连夜到李家镇联系交通员老黄,让老黄想办法找到游击队;制止了肖排长和“板” 的躁动后,单独一人去了山神庙。 裘不二怕老大派人报复,只留了一个精灵的小土匪在山神庙和铁英等人联系。 铁英被带到向西的一处山洞里,裘不二几人果然守信用,除少了一个小土匪外,其他几人全在。 铁英假装不知,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来意,要裘不二带人劫持ZHA药,成功后还要老裘向敌人带话,要敌人以五十支步枪、两挺机枪、一万发子弹交换,完全扮成土匪打劫、绑票的行径,把事情都揽过去。 裘不二树大招风,向富人家下手几十回,早被阎锡山恨得半死,除了派兵清缴几次,其凶狠的相貌也被画像缉拿过,只要他出面,敌人大概能相信大半。 但要他彻底与国民党为敌,还要连累吕梁山上的老大一伙人时,铁英没有把握。 “从今以后裘壮士就算彻底和国民党为敌,也极有可能连累你的老大一伙人,从而也算彻底和绿林为敌,今后只怕就永无宁日了,答不答应不敢勉强,望裘壮士三思。” 劫持、绑票,土匪们轻车熟路,抢一辆把军车自然也不在话下,但要做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裘不二还是第一回。 他又是极重信义的人,老大毕竟收留过自己,他裘不二犯事就等于是老大一股土匪犯事,连累老大不说,还必然招来绿林道上的不齿,说不定从今以后就正如铁英所说的永无宁日了。 不过他也是走南闯北、亡命天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眼前这个神鬼莫测的人轻易就饶了自己一条命,他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也如他所说的一样,如要收回自己的承诺时,只怕这一辈子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裘不二” 正式除名;和况眼前之人又是极让自己心服的人,不光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就是为人也是坦荡得紧,二话不说就放了本要杀他的自己几个,如今一个人到了此地还把自己的难处也想到了,也毫无相迫之意,想就是拒绝了他也绝不会难为自己,裘不二好不为难。 只有先让铁英回去,说自己脱离帮子怕老大报复,已经派了腿快的人上山联络自己的一个兄弟去了,最迟半夜必到,明日一早必给答复 第二章 东征 【二十】 虎口夺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老张对裘不二一伙土匪不十分了解,但裘不二与国民党不合又常被通缉却还是知道的,所以铁英料裘不二想跑路也不会向国民党告密;裘不二下不了决心,铁英自然是不勉强,对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就是最终想通铁英也不会答应,但裘不二是挂念自己的一个兄弟,其义气足见其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卑劣之人,心生好感,又见此洞只见进口,不见出路,如从山上下来的人想不通又把洞口封了,以前计划的事全部泡汤不说,就是自己要出去只怕也要大费周章,遂抱拳退出:“裘当家的早做定夺,我也好做安排,兄弟告辞。” 裘不二送出,言:“我有此行为,今晚恐有变故,山神庙也不必去了,明日天不见亮我在山下的大路口等你就是。” “可要兄弟帮忙?” “那到不必,就是有什么,裘某自认还应付得来” ,两人约好时间和地点后铁英离去。 裘不二久在土匪窝里呆,除培养了一股自己的势力外,也还有一个一同带上山的过命兄弟刘万山,绰号拘魂手,也是帮子里四大金刚之一。 裘老二知道自己脱离帮子老大不一定肯放过,在赖三疤子走后即派自己一个腿快的亲信绕道上山,让刘万山悄悄的带人离山。 亲信腿快,在赖三疤子还没有回到老巢时刘万山已经聚齐部下下山了,遇巡山的喽啰撞见,只说是二爷遇到难处,是下山帮忙的。 在半路上遇赖三,赖三不敢阻拦。 刘万山在铁英走后不久即带人赶到了拜把子兄弟的隐蔽地。 老刘带来二十八、九几条人枪,全是裘不二和他俩的亲信。 裘不二向刘万山说了整个事情经过,把个铁英吹得比孙悟空还厉害,正说到铁英要求之事时,老刘在来时路上放的暗哨惊诧诧的跑来说三爷铁臂猿候天虎带人往山神庙去了。 裘不二问有多少人,暗哨说只发现十几个,裘不二不放心,命手下头目带人隐蔽集结于土匪连接老巢的必经路上,自己和刘万山亲率十余人前往山神庙。 候天虎为帮子四大金刚之首,在山上坐第三把交椅,除了一套通臂拳使得出神入化外,一身轻身功夫也甚是了得,绰号铁臂猿可见其刚猛和灵巧一面。 裘不二在山神庙发现候天虎一伙,即于一块大石后发话:“候老三到了吗?” 片刻见庙内出来一人,面对裘不二藏身处洪声而言:“是裘二哥吧,天虎已到多时,可否现身说话?” “不是二哥不肯现身,实在是为兄闯下大祸,殁了莫老四、废了赖老五,对不起老大和各位兄弟” 。 “胜败乃兵家常识,二哥何必为区区小事就出此下策” ,候天虎言语忠恳。 “兄弟有所不知,那顾胖子阳奉阴违,图一时之快邀我们下山可知对付的是谁?是红军” ,见候天虎沉默不语,裘不二继续说:“还未交手老四、老五就栽在一个年青人之手,兄弟也未在对方手下走满两招,如对手不留情,为兄已经死过几回了;还有手下的两、三个男女,也是出手就伤人的很角色,不是为兄的气馁,不说蒋介石几十万大军都灭不了的红军,就光这几个人也能把咱吕梁山平了。” “这到是听老四说过了,顾胖子不地道,陷我们于万难之中,老大也深感棘手,故只让兄弟前来,如二哥肯回山时,兄弟一场定当共同应对当前处境。” “不是为兄不肯回山,实乃为兄输得心服口服,如遇信义而不顾,不说我裘不二万难在江湖立足,就是红军那一关就过不去。为兄闯下的祸个人承担,眼前还有一个天大的麻烦要做,稍有不慎时,不管是红军还是国民党都不一定放得过我们,望兄弟尽早回山,帮子能散就散了,不能散还需早做打算,裘不二何去何从,永远不与帮子为敌就是。” 裘不二说一不二,极是仗义。 “什么了不起的麻烦,兄弟一起承担便是。” 候天虎也仗义起来。 “事关毁山灭寨的大祸,恕为兄不能实情相告,兄弟且回,且早作打算” 。 土匪是什么人? 铁英铁英当然不敢全信,人并没有远走。 所以点尘不惊的跟踪了裘不二后就把他和候天虎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知道这人有匪性但还算光明磊落,心下欢喜,索性隐蔽地也不回,把见面地点的地形大致了解后就在树上歇息了等天亮。 天刚朦胧就见裘不二和刘万山及昨日山神庙里的几个土匪到了。 几人皆没带枪,也没有做隐蔽状。 裘不二聪明,要杀自己别人早杀了,何必还要故作警惕状;自己也不敢凭人多,把人在四周埋伏了,到时乱枪把人打死后远走高飞。 不说这是不是裘不二的为人,也不说打不打得死别人,就是红军就不会让自己永远逍遥法外。 裘不二不笨,没有拨打把铁英一伙灭了的笨算盘,极是诚恳的和铁英见了面,把自己的拜把兄弟向他介绍后说:“我兄弟俩决定按少侠的意思办,不过今后在山西一带也无我兄弟立足之地了,如少侠愿意接纳,我们从此就在麾下混碗饭吃可好?” 铁英想想确实如此,但收容如此一班人马确实犯难,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遂大讲了一通红军是穷人的队伍,过的也是穷人的生活;又说了一通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酒没酒、要女人没有女人,只要过得惯、遵守得了纪律的人他自然可以接受,否者趁早。 铁英说得极是严肃,裘不二听了却是犯起了糊涂。 他对红军到是早听说过,但要说到红军是这么一支艰难的队伍,裘不二开始犹疑起来,自己是亡命天涯的江湖浪子一个,真要如铁英所说,他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哈哈” 一笑后说:“好说、好说,把事情办了后再议不迟。” 铁英很是喜欢他的率直,知他山野草莽就是吃得下许多苦,没有女人和烈酒也必定耐不住寂寞,到时只怕约束不过来,反而坏了性命,遂大喊一声“好” :“既如此,就有劳二位了,到时愿走愿留,悉听尊便就是。” 协议达成,铁英把敌人汽车运送炸药的路线和时间向两人说明,随后又要求劫持炸药后把东西及时运送到十几里外的一个去处。 看铁英持短剑在青石板上随意挥洒,恍若无物一般就入石三分的划下一坐坐山岗和条条道路,树木荒野清晰可辨。 最少,刘万山相信了把兄和小土匪们描述这人的凶险就绝不是夸张。 因为他自己号称拘魂手,其霸道的一手大力鹰爪功傲视华北几省不做第二人想,但他自忖以自己的腕力就是持利器也不过入青石豪发,绝对达不到眼前之人十之一二;看这人犀利的目光内敛,其武学修为仿佛已经能内敛杀气了——御气于随心、杀人于无形,只有神仙才能达到的境界,难道他达到了? 拘魂手神魂飘摇起来。 铁英想裘不二一伙要劫持炸药不难,但如何运输和藏匿却成了难题,直到昨晚见了刘万山带来的人,他决定第一时间就把东西运送到早已经选定好的一处洞穴里去,以裘不二一伙土匪之名和敌人虚与委蛇,拖延时间和扰乱敌人判断后,游击队或特战队到了就胜券在握了。 当日山上土匪即三三两两下山,沿阳平南边小路踩点摸盘子去了。 土匪有土匪的道法,事到如今铁英把宝都押在了裘不二和刘万山身上,成与不成都在此一举了。 他让“板” 押顾胖子先行撤退,自己和肖排长选定了两处狙击路线。 中午时分四排长回来后,铁英带两个排长到了土匪的伏击地点,命排长们入夜即在伏击地点两头潜伏,以防顾胖子有诈,行动开始后保证炸药转运安全,迫不得已开枪抢也要把炸药抢到手;土匪携炸药上山后封锁小路和隐蔽土匪行踪,自己全程跟随土匪行动。 四排长说老黄本来一直和游击队有联系,只是红军要渡河、敌人村村联防又成立了“防共保卫团” 后,游击队被迫撤进深山失去了联系,但他已经进山,找到队伍后即向山洞处进发。 铁英不抱希望,命两人抓紧休息后自己进城,联系交通员老江后设法组织几十人两天的熟食,免得土匪些饿慌了又在城外乱抢,事情没做就整出天大的动静,把敌人惊了或是遭捉的捉、关的关了,那他不白忙活了几天? 老江听后大是肯定,琢磨怎么把东西弄出城去了。 老江熟人熟地的有些办法,晚上一众土匪吃得欢天喜地。 铁英看了土匪们在道路上一段转角处连续挖了几个陷坑,陷坑里插满尖厉竹块和铁钉,上面覆盖虚土,就是好几辆车都跑不脱,甚觉满意。 知道今夜红军要开始佯攻,怕阳平敌人提早就向黄沙滩运送炸药,下夜不到五更就让裘不二催促土匪们进入隐蔽地,并严令不准开枪,一切见机行事就好。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一】 虎口夺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原大战后,十多年了晋军没有和人打过仗。就是现在红军要过河,敌在晋西南已经是大军云集,在大军集结的中心地带,辎重营向各处发送物资的汽车从没有出过事,何况还是到仅隔师部十余里路的二团,西有一团,东有三团,又背靠阳平城师部,敌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俩军车、一个发放物资的副官,只不过这次运送的是极端危险品,带蓬的车厢里多了两个有专业知识的小敌人。 昨晚装车,汽车一大早就出发,道路却是越走越颠簸,司机一路咒骂得正欢时,车前轱辘还反而陷进了凹坑里。 司机大骂、挂档踩油门,一阵难闻的橡胶臭和破锣也似的轰鸣声后,车头却是越陷越深了。 司机知道爬不出来,骂骂咧咧的下车查看,副驾驶上的副官也下车,却见道旁的乱石后面飞起两条人影,副官要拔枪,一条人影以老鹰搏兔之势曲腿踹翻“娘呀” 还没有喊得出口的司机,左手搭在副官肩膀上时,副官顿时半身全麻,手枪也很快就到了来人手里;待草丛中和乱石堆后密密麻麻的拱出几十个人来时,另一个人早把车上两人踢下了车来。 裘不二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命小土匪把人绑了,三几十个土匪便一窝蜂的把炸药一箱箱的乱抢。 副官遭骇得不轻,看土匪些乱哄哄的毫无章法,又咋呼呼的全是本地乡土话,明白是遇上了土匪,底气一足就壮胆大喝:“这是军火,看谁敢乱动?” 裘不二踢一脚:“老子知道是军火,有有什么不敢动了,弟兄们,抓紧了。” 副官向裘不二看,依稀有些面熟,问:“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裘不二又踢一脚:“找死啊,共军要过河,我们要自保,暂借东西一用,如舍不得,只需拿五十支步枪、两挺机枪和一万发子弹交换就是。有诚意就到山神庙递下条子便是,如不肯时,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回东西了” ,说完把几人的嘴都堵了,众人一人一箱,一车炸药去了大半。 小路偏僻,直到中午副官几人才被放羊的娃儿看见。 副官遭绑得要死不活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不光是吕梁山上一股大绺子二当家的,还是被保安大队通缉过、匪号叫裘不二的人。 在大军云集的中心地带轻易被土匪打劫,保安大队长差点遭师长枪毙。 恨土匪不行,不过昨晚红军已经试探性的开始渡河,师长想剿匪也不敢分了心。 还是师部政训处长发了话,他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土匪早不劫晚不劫,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了心思,是和红军渡河有关联还是根本就是受了红军蛊惑,反正这批炸药就是个心腹大患,是真是假都先答应了土匪的要求再说;一面又命特务营随土匪撤退的路线跟进侦察,找到这批东西为最善。 师长深觉有理,但想GONG产党短短一段时间就把中条山最大的一股绺子拉拢了,他还是觉得不可信;要想要回被抢劫的炸药就和土匪些妥协,做为一个野战部队的主力师,师长说什么都觉得不妥;如真是裘不二胆大包天独自干的,岂不是太涨了土匪们的嚣张气焰,说不定就今日一起劫持、明日一起绑票,穷于应付土匪们的敲诈勒索,共军也不要对付了;再说裘不二这家伙胆大妄为,哪年不劫几家大商号和一批富家,保安大队几次进山清剿都铩羽而归,愈发的嚣张也正是情理之中。 处长言:“且让他得了些好处去,驱逐了GONG匪再找他们算账不迟。” 师长大笑:“老弟呀,校长要灭GONG产党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尚且灭不了,如今共军在对岸站住了脚跟,陕北贫穷、山西富饶,仅一河之隔的晋西南从此还会太平吗?还不说日本人蚕食华北,我山西因地缘条件早晚和日本鬼子有得一战,战端起时,就不是三、五几年能完得了的,我们又有多少精力和能力去找土匪算账了?又何况要在这茫茫大山中要剿灭如泥鳅一样溜滑的众多土匪又谈何容易了?” “师座所言极是,即不能涨了土匪的志气,也不能中了GONG产党的奸计,那就命我部提前进入战备状态吧” ,戴金丝眼镜的人一般馊主意都比较多。 师长不语,默默的来回一圈后,立定后突然下令:“命令,师直属特务营、团防便衣队和防共保卫团立即向我部所有防区展开搜索,尤其要注重偏远和险要地带的严查。” 参谋立正后要退出,被政训处长喝住:“绝不放过一个外地口音和行迹可疑的人,对两人以上结伴的青壮年先抓后审;另外以保安队一部封锁山神庙,对进入庙内的人一概抓捕,去吧。” 参谋去后,师长又问参谋长:“确信共军昨晚只是试探性进攻吗?” “据黄沙滩一线二团和阳平渡一线守军汇报,共军在四十余里的黄河上同时发起了全线偷袭,不过在遇我强大狙击后就自行退去,不像是强力冲击、一举突破的决战模样” ,参谋长递上一叠电话记录。 师长摆摆手:“我军火力暴露如何?” “共军是采用偷袭的手段,被我守军发现时,已经进入了射程内,明碉暗堡全力射击后,差不多全暴露了” 。 “林BIAO,红军之鹰果然不同凡响,只一个毫无征兆的试探性进攻就暴露了我苦心经营的一线全部火力点” ,他突然调头又问参谋长和政训处长: “他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侦察我二线和三线的纵深防御,火力配置”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点。 “命令;沿河一线部队加强对河瞭望,严防共军偷渡;我二线兵团各部即炮兵营向外扩大警戒范围,炮兵营和防守云雾山的一团一营停止一切操典,警戒部队不得使一人进入控制地带,坚决不能暴露我二线兵团的火力配置。” 。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二】隐蔽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敌师长在黄沙滩一线布置主力二团,拦截渡河红军,就是红军从此处全力渡河他也不怕,因为除近在咫尺的总预备队三团外,还有阳平城里师部警卫、特务、师直即辎重营上千的战斗人员,即便不支,在三十里外还有三线精锐的独立三旅,黄沙滩稳如磐石;在阳平渡一线布置地方守军两个团的杂牌部队防守,而在阳平路纵深却布置了师直炮兵营,利用绝险的地形构成了以一团为主的二线防御阵地。 其没有把一团布置在一线,主要目的是想利用阳平大路特殊的地形消灭红军的有生力量。 敌师长也是黄埔生,做为黄沙滩到阳平路一线的防共总指挥,他一面布置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阵地,一面又诱敌深入,企图几仗就重创红军,削弱红军的有生力量后,迫使红军退出对晋西南的竞争。 但重创红军的如意算盘就要看集结在山凹地里炮兵营的隐蔽性和突然性了,如真被红军侦察到了,红军改由他处渡河,这些地方虽然不是渡河地点,但凭红军一贯的顽强精神,要集中优势兵力突破一点也绝不是难事。 到时只怕别人没有炸到,自己反而还要花大力气拖着山炮四处乱跑了。 敌师长以十个团的兵力要防守几十里长的河段,又不知道红军从何处渡河,只有押宝似的把宝贝押在了最易渡河的阳平渡口,又怕红军不来,才整出些把两个步兵营放在阳平路中段,吸引路人或侦察人员的注意力,而宁愿冒险的把一营放在了炮兵营身边,秘密集结于云雾山那错综复杂的环境中。 所以一判断红军要侦察他的二线部队就有些吃不住,一面要一营向外扩大警戒范围,一面又让炮兵连操都不出了,害怕这些人把个训练整得山响后就惊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可偏偏整得神秘兮兮的部队又早被红军发现,红军不但要从阳平渡过河,还发了很的决定要摧毁他的炮兵阵地。 进占晋西南是红军求生存和发展的战略决策,长期对敌作战是绝对免不了的,有威胁极大的炮兵存在,不管是当前还是今后对红军的战事都是一个极大的不利,于是军团长下决心消灭敌炮兵的同时,也下决心要占领阳平路上的云雾山险要地段,做为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天然屏障。 不管是打架还是打仗,能经常三板斧就砍翻对手的人绝对是一个将才,而且是猛将、虎将,但如果没有宏观的大战略思想和对后期的战略布局就绝对不是一个帅才,陈咬金不是、牛皋也不是,林BIAO绝对是,铁英呢?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起码他是提前介入和提前布局了,只不过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政训处长打乱了计划。 众土匪吃饱喝足后有些力气,抢了炸药就一窝蜂的翻山越林而去。 等敌特务营得到消息赶到出事地点时,铁英带着土匪们已经去了多时。 铁英以两个红军排长为后卫,四排长精于隐蔽行踪之道;肖排长是警卫大首长的人,对伪装和对危险的预判极强。 不过敌人人多,无论真假都一概的分兵追了下去,但三、五里路后撵着土匪们路线追的敌人也只有百多号人了。 在一道山梁上一片空旷的裸露山石地带,除稀稀疏疏蓬生的杂草和荆棘外,连两个排长都失去了土匪们的踪迹。 一条往山里去的隐约小路有人才去过的痕迹,但四排长看方位不对头,不相信猎人出身的队长会如此大意,两人仔细观察后终于找到了点蛛丝马迹,凌乱的杂草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裸露的山石上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两人避开草丛,脚踏山石在一片荆棘后面找到了一条小路,想是山民或猎人们走出来的。 小路在乱石岗里若隐若现,却是向山下面去的。 两人一路寻下去,翻过对面的山梁后竟然看见了一条公路,到了大路边才发现是阳平大路的一个转弯处。 两人知道队长寻找的隐蔽处在对面第二座山头后,但公路对面没有路径,也没有被人走过的痕迹。 不过他也不相信队长会鲁莽的就过了公路上山,回头再寻时,这一带都是滑坡和岩石裸露地带,就是好多人离开公路在小丘陵后的山地间走都留不下痕迹。 两人放了心,原路折回到刚才那片开阔地,又重新把少有的一点凌乱整理了后,向山里的小径去了。 敌人晚了半天,两人有的是时间,一路又把能做机关的地方都做了铁英打猎的那种弹刺,还不深不浅的挖了许多小陷阱,里面再插上尖刺之类的东西,上覆虚土落叶,两人向相反的方向一路搞鬼,翻了四、五座大山后居然看见了黄河,心里更是高兴,做成要在此地有所作为的样子后,分头向隐蔽地和队长会合去了。 一股几十人的敌人寻着少有的一点痕迹搜索上来已经是天也昏暗丛林更是昏暗的掌灯时候,无意间发现两个红军排长留下的蛛丝马迹,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最少是连长的人不敢歇息,吆喝一声挥枪率部下追出。 敌人毕竟是特务营,不说那份责任心,就是隐蔽接近、侦察的手段就是平常部队不可比,但四排长是什么人? 出声于侦察兵又跟着铁英兄弟没有少在丛林中求过生存;肖排长是警卫大首长的人,隐蔽首长行踪也是他的专业技能之一,何况还是天近黄昏、丛林中模糊的时候,还有敌人那个兴奋劲头,就算有警惕性也极难发现他们做的机关,一路被整得鬼哭狼嚎惨叫后就更加相信了土匪就在前面。 于是,惨叫的惨叫,报信的报信,探路的探路,把什么都没有的一遍丛林整得热闹了好几天。 特务营和其它什么狗屁不通的便衣队之类的队伍在阳平路南侧折腾,自然,在山神庙潜伏要捉土匪的保安队到是捉了不少人,但全部是走路歇脚、生病求平安的人。 阳平路上突然闹热起来,山野林间又不时有部队和鬼鬼祟祟的便衣出现,就是“板” 都知道惊了敌人,引起了敌人警惕,未必铁英还敢让裘不二等人去和什么愚蠢的敌人接头、纠缠不成? 铁英以土匪为幌子,原想就扰乱了敌人的视线,不想敌人也不蠢,虽然只是猜测红军搞了鬼,却也宁可信其有的提前把部队进入了战备状态,把铁英们今后的行动整得举步维艰起来。 不过,土匪还是立了大功,总算把炸药搞到了手。 土匪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便去抢的角色,老江弄的熟食不少,但到第二天就连早饭都没有了。 小土匪瓜瓜的盯着裘不二和刘万山看,两人又瓜瓜的向铁英看。 其时肖排长和“板” 已经去了李家镇刘大爷处;四排长也到鬼撞墙路段侦察去了,隐藏炸药的地方在两山之间形成的一条天然石缝里,风雨不浸常人还去不了;不光地处绝壁,就一条比手掌宽不了多少的缝隙就刚够炸药箱子进出,人是想都莫想去的,但铁英下去了,还把所有的炸药都传递了下去。 有胆大的小土匪试了试,连脑壳都伸不进,摸着脑壳不知所以然。 裘不二和刘万山却面面相觑,这还是人吗? 难道世上真有什么缩骨功? 直到铁英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们身后出现,这些人才相信;传说绝不是无中生有的。 铁英不是神,只不过从“龙” 身上学了远古时期盗墓人所掌握的一种卸骨、错骨和柔韧的技巧,缩骨功不过是后人不解其中奥秘对其胡乱的称谓罢了。 但把众土匪惊得目瞪口呆还是解决不了肚皮的问题,惊愕之余就盯着他瓜瓜的看,好像深不可测的人能把粮食都能神秘了出来一样。 铁英有心遣散了他们,一想外面到处都是敌人,就算土匪狡猾,也总要抢东西填肚皮,如果一旦遭捉,不需拷打,只需拿个红苕之类能吃的东西勾引就多半招供了,不敢遣散。 所幸已经开春,连续几天又少有的天晴,山林间乱飞的鸟儿随处可见。 他弹指打下十几米外的一只飞鸟,众土匪发一声喊,早有一群人开始了哄抢,惊得林子里的鸟儿“扑簌簌” 一阵就离林远飞了。 铁英大气,选定一处荆棘覆盖的小山岗,四面看后又闻一闻,让小土匪持军刺和棍棒只向缝隙里乱挖、乱捅。 小土匪早把他看做天仙一般,崇拜得紧,赶紧撅了屁股发了很的忙乱,人多力量大,过不多久果然就整出两只兔子来。 兔子如离弦之箭前后窜出,土匪大乱,呼天抢地的追。 兔子太快,铁英石头出手,不想兔子突然折身,不独有偶的躲过一劫,但两步外就被第二粒石子射杀了。 击杀了前面腿快的,铁英要使出些手段,竟展开峨眉箭步和兔子步,以八步赶蝉之势徒步直抢稍慢一只兔子。 但见五步外兔子遇一大树折身横窜,铁英避之不及,一掌拍在大树上并借一拍之力空中硬生生折腰,脚踏另一颗树干后再度拧身,兔子连续两个折身都没有甩掉他,还反而被他这一蹬脚拉近了距离。 铁英空中击出一拳,拳带风势、风挟雷声,隐隐约约的呼啸声中,全力前冲的兔子被拳锋所阻,再一次折身时铁英已经弹出两指,一股指风在兔子头前激起一蓬沙尘;一指正中兔子肚腹,不见血花,但兔子如遭重击,侧翻倒地挣扎后再起被扑上来的小土匪打死。 拳锋、指风,果然能伤人于无形,裘不二和刘万山又见识了一个传说。 。 。 。 。 。 土匪为了填肚皮整出一阵接一阵不小的动静,有腿的小动物要跑早跑了,有翅膀的当然也早飞了个干净,于是一群人把狩猎地点转向了更远的地方。 土匪要想填饱肚皮,知道凭自己的手段只有挖树根、剥树皮,于是刘万山亲自带几个腿快的跟了铁英,捡死鸟和扑打那些没有就死还有奔跑能力的飞禽;裘不二则带余下的人遇洞就挖,管他兔子还是耗子,能吃的都一概的打死了。 土匪终究是人多,二十几个人又足可以把一些小山丘、树子洞围了里外三层,打死的野物不少,光不同种类的蛇就有几十条;土匪又有的是办法,寻山洼低矮处就直接架火烧烤了,居然没有引来敌人。 铁英担心,但到了仅一条山沟相隔的另一座山头却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惊不了敌人。 土匪们又熟悉附近地形,寻一小溪,在一段二十多米长的河沟两头用泥土闸了,又挖一条便沟把上游溪水引走,三、二十人轮流舀水,不消两个小时就见了底,在一个较深的水坑里,鱼虾满塘。 土匪们要吃就捉,加上猎获的野物,几十个人一时衣食无忧,也把宿营地选在了小溪附近的岩壁下。 到了晚上,裘不二连警戒哨都不远放,只说国军晚上是绝对不敢进入森林太远,就是有动静沿山溪也尽可以早走了,但铁英不放心,独自去了山梁上。 半夜突听两声野鸽子的“咕咕” 叫声,声音较远,但他还是听到了,而且是来自藏炸药的那处悬崖。 他兴奋起来,因为刚开春,野猫子还没有急吼吼的出来寻食、野鸽子也没有到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除非偶尔受到惊吓。 但这两声” 咕咕” 声显然是鸽子没有受到惊吓,而且还相当的熟悉――除了虎子谁也叫不出来。 到第二个“咕咕” 声传来时,他已经离悬崖很近,不用确信,本来就是虎子到了。 随同的还有“龙” 、春望、喜来和四个苗家人,更为愉快的是,二十八军的王参谋和两个电台报务员携一部电台也到了。 带领他们来的是“板” ,肖排长还在刘大爷处,因为军团长慎重,第一批偷渡只送过来特勤队,还有第二、第三批,他还得继续留在那里接应他们。 铁英当即命王参谋联系游击队,并尽快赶到此处。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三】准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离开军团部后,特战大队在侦察科长和虎子带领下进行了两天的武装泅渡准备,并根据他做出的模拟沙盘熟悉了对面每一座山头和每一个村庄。 红一方面军和中央不但批准了一军团的计划,还决定提前发起战役总攻。 战事紧迫,军团长没有间隔一天组织一次佯攻,而是第一次佯攻后的当天晚上就组织了第二次;稍触即退后,于当夜凌晨时分就以刘军长带来的几个船工划两条小船在上次铁英们偷渡的地方把虎子们成功偷渡。 此处地势险峻,水情湍急复杂,敌连续两夜受到骚扰,头夜红军试探性的攻击后,再无动静;第二日下夜又毫无征兆的实施偷渡,遇警惕性较高的敌人狙击,而红军基本没费弹药又一触即溃,敌人高兴又骂娘——不禁打就别来骚扰老子。 到了黎明时分,沿岸的火把也差不多燃尽,敌人料红军和昨日一样,不敢再来,除在几个重要的滩头阵地还有些警惕,其他险要之处的人大都没听上峰的话,不过就是听了,在根本不可能大规模渡河的水势险恶地段,敌人的碉堡也稀疏得很,远没达到交叉射击不留死角的密集,况且红军两次都没有在这些地段尝试,敌人放松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恰恰红军前锋部队就有意而为之的制定了这个时间、这种地段尝试着把虎子们偷渡了过去——老子大船、大部队不能从该处过河,小股部队又兵不厌诈的偷渡总可以吧。 虎子们到得如此之快,铁英喜出望外,又终不放心土匪,以防万一,连夜把炸药转移到了几里路外的又一处险要去处。 四排长到了后,说敌人在鬼撞墙路段加强了戒备,两边的战备壕也隐隐约约的有敌人进入,看人数,两边战壕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一个连。 铁英判断,就是红军的总攻打响,在阳平渡口一线的敌人几个团也大可以抵挡一阵。 敌在云雾山一带的二线精锐部队为了隐蔽性,就完全没有提前进入战壕遭暴露的必要;小股部队隐蔽进入也完全是保护炮兵营的必要措施。 即如此,他清早就命虎子、四排长、春望和喜来继续侦察。 且不要抵近侦察,在鬼撞墙北侧那六座山头上和敌人比潜伏本事,摸清敌潜伏哨位置或口令为最好。 命报务员向军团长发报:“炸药以备,望提前一天报攻击时间。” 军团回电后,命“龙” 和“板” 及苗家人等留守,自己和裘不二等人纠缠去了。 没有烈酒和女人,而红军纪律对烧杀JIAN淫之徒肯定杀无赦,裘不二对自己没有信心,但三番五次受了铁英那神秘莫测的武功刺激,小土匪也把铁英当了神看,裘不二问:“红军确实是帮穷人打仗的队伍?” “肯定是,追求的是穷人和富人、当官和当兵的平等,人人有衣穿,个个有饭吃” ,跟部队久了,好歹整得规矩点道理。 “那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果真毫不留情?” 裘不二犹豫。 “当然,无论官兵,触之必死。就是侥幸瞒过一时,我铁英也第一个不会放过” ,话落一只早晨睡不着觉起来乱飞的鸟被一镖射杀,铁英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见裘不二犹疑,想他在山西一带没有了去路,想跟了红军又畏惧红军铁的纪律,料他在想避着部队要干那出格的侥幸事,索性把话说绝了,要走趁早,要留就只有规规矩矩,否则杀无赦。 裘不二肚皮里的小九九被铁英看穿,又差不多被一语说破,毫无余地,平时威风八面的他在这个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杀意的人面前发不起脾气,知道这人绝不是恫吓。 看一眼刘万山,老刘和他手下一干兄弟都静坐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知道他们有心要留下来,遂下了决心:“我裘不二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趟了江湖这道浑水后虽不说行侠仗义,却也没有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在绿林道上也算一条好汉。裘不二本也看不惯国民党政府的腐败和无能,放着家门口的日本人不打,偏要来个锅里烩。既然红军是帮老百姓打天下的队伍,我从今就跟了铁少侠,风里雨里唯少侠马首是瞻,绝不违反纪律就是。小的们愿意走的不强留,愿意留下的就随我参加红军。” 刘万山是裘不二的拜把子兄弟,一同从河北过来的人,这次大哥受顾胖子拖累,和国军为敌,也把祸水引向了道上,走不了也回不去。 眼前这人神秘和深不可测,又有极聪明的手段,跟了他总不比做那官打民怨的土匪差。 早有心随了,见大哥发了话,立即把手下喽啰遣走八人,这几人虽然也忠实,却是和附近山寨都有瓜葛、有些劣迹的人,虽然是遣走,实则是老刘保护他们之举。 铁英见了假装不知,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和土匪较真,再说也没有掌握这些人的恶行。 老刘再问有无人走时,铁英又发话了,重申了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后说:“诸位要加入红军,不是我铁英不欢迎,实在是红军要和国民党军队作战,今后还要和日本人作战,敌人无情、枪弹无眼,不是真心想帮老百姓的人吃不了这个苦、也流不起这份血,诸位想清楚了。要走的我口头谢过这次对我们的帮助,但希望各位今后好自为之,做一个本分的人,不能帮国民党,更不能帮日本人,否则我见之绝不放过。” 从过草地后就一直被敌人粘着屁股打,有几个银子早花完了,虽然军团长让虎子带来了些,但还有百多人的特战队要到,所以一贯出手大方的他连要走土匪的路费都不打发,只“口头上谢过了。” 大战在即,不想土匪们走又怕他们整出些事端,话说得清楚,也够绝。 要当红军不是脑壳发热、一时冲动就能随便当的,最重要的是特战队是一个特殊的单位,不是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就随便进得了的;编制到其它战斗单位他又怕到时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无辜丢了性命。 所以把红军穷困潦倒的局面和危险都说了后,留下来的土匪就只有十四个了,加上裘不二和刘万山总共十六人,走了一半,但被铁英留下了所有武器。 于是除裘不二和刘万山三支驳壳枪外,其余十四人清一色老套筒还多出三支,子弹也差不多每人十五发。 铁英怕要走的人遭捉或主动去告密,刘万山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虽然这些人怕打仗,但却是他们好几年的亲信了,劣迹有些,却绝不是和官府有瓜葛的人,只管放心就是。 他想反正炸药已经转移,就是有些闪失也不怕;又怕强留失了信誉,还冷了要参加红军的土匪的心,遂任由去了。 了解了留下的土匪中有三人枪法不错,老裘兄弟俩因为是练功之人,手腕有力,枪法自然不差,铁英高兴,让裘不二一伙人在原地歇了,等搜山的敌人松懈些后再做理论。 天黑王参谋和李家镇交通员老黄到了,不负众望的带来了晋西南唯一的一支游击队。 看队员们风尘仆仆的样子,铁英大是感动,但二十六个人只有队长老陈一支擦都擦不亮的驳壳枪,其它武器有七支老套筒三十几发颗子弹;三支鸟枪、九根梭镖、四把大刀,还有两把砍柴刀,连土匪都差远了。 铁英无奈,又不可能把别人撵了回去,还好走了的土匪留下了武器,装备了留下的土匪后还多余三支老套筒。 三支老套筒和土匪匀出三十发子弹后一并交给游击队。 游击队欢喜,马上就要求分配任务,看架势就是让他们攻打阳平县城都有了信心。 铁英对他们却没有信心,让这些人和虎子们驻扎一起,待特战队过来后再安排工作不迟。 特战队二连顺利偷渡,一军团前线攻击部队在第三日半夜又发起一次佯攻,照样是不费一枪一弹又把敌人忙活了半夜。 黎明时还是在虎子们偷渡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用四条小船分两次把特战队一连全部成功偷渡,随同的还有一个工兵爆破班。 铁英接着,命肖排长继续去刘大爷处等候二连,因藏炸药的地点基本位于阳平路中段,二连到后仍然在该处集结。 当日即带爆破班前出距阳平县城十几里路的一处叫骆驼关的隘口侦察。 骆驼关远看恰如骆驼背上的双峰,公路从两山之间的一条百多米的狭长路段通过,险峻还曲折,是两个排长早已选定好的地形。 带队的工兵王副连长看后说有把握用一千斤炸药一举填平不少于三十米公路,可以完全堵塞交通,就是一个工兵营恢复也不少于二十个小时。 铁英问:“要多少人?准备多久?” “除掉运输,如顺利,全班六、七个小时可以。” “运输不考虑,敌人搜查得紧,给你二十个人,半夜两点至五点前能否完成?” 。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四】准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半夜两点至五点是人最糊涂麻痹的时间,没有了不得的事一般人都是睡得昏天黑地,大路上就即使有不怕鬼的夜行人也是极少,有“龙” 和刘万山照看着就更适合工兵班做秘密工作。 但却不适合夜间劳动,副连长知道不亮火把难度大大增加,三个小时分两处、最少六个爆炸点必须两人一组的爆破人员同时操作,他把望远镜递向铁英,铁英摆手:“不用,如何操作,说吧。” 副连长向他看一眼,一手持望远镜,一手向前面的山头划了很大一片区域:“要达到短时间不能恢复的效果还必须深埋,能否完成取决于挖坑速度。。。。。。” 副连长用手指了指天“还有月光。” 铁英见副连长所划区域少有植被,荒草密布、山石嶙峋,少了树根的纠缠,是几处理想的爆炸点;夜晚照明不用担心,时令早已入春,就即便天上无月也不会如冬季一般黑夜深沉,有一点朦胧对经过了长征的工兵班就不是问题,那协助的游击队呢? 长期在山里行动的人就更不必担心,何况近段时间的天气必定大好,铁英在山里呆过几年,满有把握。 现在担心的是如何防止挖坑的山石不滚落公路和新鲜的泥土如何不被人发现。 “炸药埋设地下到起爆可以坚持多久?” 铁英准备用全部游击队以竹筐搬运泥土。 “我看过,这种炸药是用防水油纸密封,只要不装雷管,不下雨最少可以在地下坚持七天;就是下雨也要坚持三天以上不受潮” ,副连长是军团长亲自选过来的人,满有把握。 第二日特战队二连也到了,铁英向军团汇报后军团回电:“部队进入攻击状态,告知你部准备情况,一旦就绪即发起攻击。” 特战队、游击队和土匪都是精于丛林游击的行家,巧妙的避开了敌人一次大规模清山后,敌人连续四、五天搜查毫无所获,把搜查重心转移到了一线防御阵地上。 丛林逐渐安静下来,铁英命四排长为一连向导,向鬼撞墙北山运动,熟悉作战环境,制定攻击措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绝不能打草惊蛇;虎子率二连向敌山炮营一侧、即阳平路南侧运动;考虑战斗打响后敌势必要倾全力抢占山炮营所在的山头工事,和侦察科长商量后决定调一连一个班归虎子指挥;命喜来带四个苗家人并率裘不二以下十四人进入三里坪敌两个营向鬼撞墙增援的路线,沿途侦察狙击地点。 三支队伍相继出发后,他命肖排长和春望为前卫,“龙” 和“板” 俩兄妹断后,自己和刘万山侧翼掩护;爆破班和游击队带早已经做好的牢固竹筐并携炸药为中路,天一断黑即向阳平县外骆驼关出发。 他看过刘万山的行动,手脚利索,功夫不错,人也踏实,少有土匪的流里流气;他虽然已经很相信裘不二的为人,但事情太过重大,调开老刘也让他有所顾忌,名曰:老刘熟悉地形,有更重要的事做。 老刘就果然被委以重任,到达目的地,肖排长和春望向前后警戒后,老刘就和“龙” 上左、右山顶瞭望去了,任务是不准任何人进入施工地点。 不过,半夜后连公路上都没有行人,埋设炸药的几个山头就更是风吹绿草沙沙响,兔子都不见一个。 四面都发来安全信号后,游击队的梭镖、砍柴刀就发挥了用场,虽不如工兵的专用镐头利索,却也四人一组配合工兵们抬的抬、搬的搬,颇为有序。 中途虽然有两辆军车、几个夜行人路过,各个作业组得到通知后停止了工作也就草木不惊的过去了。 山坡以乱石居多,挖坑的进度不慢,但新挖的土石要抬到山顶的几处凹坑里掩埋就大费了时间,到凌晨时分才堪堪忙完。 铁英和副连长沿六个爆炸点巡视一遍,好在爆破班都是军团工兵营里的好手,覆盖后隐蔽的手段不到近前根本看不出来;又到山脚公路旁走一遍,有散落的几块石头都被“板” 收捡了。 天际一丝曙光透起,他收拾了陡坡上的一点痕迹,隐入丛林后问副连长:“引爆需多少时间?” “从点燃引线到撤离,二十分钟足够” 。 “做好准备,和军团联系后,有可能今晚就开始行动。” 沉吟片刻后命游击队白天隐蔽爆炸点四周,遇敌人搜山想办法引开,务必保证爆炸点安全,老陈们大是干脆的答应了。 不是铁英要提前埋设炸药而饱受一个或两个白天的担惊受怕,实在是总攻是定在晚上半夜,而要同步炸毁骆驼关、在同一天晚上才开始实施,不说上半夜大路上还多有车辆和行人,就是没有阻挠要想在半夜炸响时间也不够;几十个人又不可能在夜深人静前就扛了千多斤炸药乱跑,所以他和侦察科长商量后不得不提前一晚埋设炸药,不过好在敌人搜山的部队已经撤离,否则早在爆破班到达后就已经埋设就绪了,也不会等敌人撤走后而拖延了两天时间;爆炸点又全是在半山腰上,还不容易被打柴、放羊的人撞上,即便有,有同是本地人的游击队守护,也很容易把这些人支走,出不了状况。 工兵班回到驻地,虎子、科长和喜来们早回来多时;连续三天的侦察情况都差不多,敌人还没有大规模的进入鬼撞墙两边的战备壕,只是虎子所在的南边山脊在长达五、六百米的上、下两层战壕里,敌人在上层的丛林边缘布置有四个重机枪掩体,呈暗堡状,在最前端的前沿阵地上有一个炮兵观察哨;北边一条不大的山脊,但上面有六座凸起的小山包,敌人在最前沿和最后面的山头布置了两个重机枪暗堡,如中间四座山头以轻机枪连接,完全可以和两边的山头阵地构成交叉火力,不但可以全方位覆盖整条大路,也可平行掩护射击较低矮的山脊散兵阵地,火力布置未留死角。 不说敌人的山炮轰炸地段,光是这段Z字型的“鬼撞墙” ,就是一条死亡线。 因雾阻挡了视线,可视度不强,敌人在北山把潜伏哨收缩在了向大丘陵延伸的山脊上,白天两个、晚上四个,这是虎子、四排长们潜伏一天一夜才侦察到的结果。 南边又不一样,光前沿战壕就有两个潜伏哨,稍向山里还有一个,向云雾山主峰延伸的一带小丘陵不知道还有多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因为特战队要攻就必须从前沿阵地开始,消灭两三个潜伏哨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六个重机枪暗堡看样子只有三个在进行战斗执勤,散兵线上也最多只有两个排的敌人在隐蔽警戒;山炮阵地和敌主力集结地因有铁英提醒,虎子们怕敌人潜伏哨,都没敢抵近侦察。 喜来和裘不二在四、五里长的公路线两侧选定了五处狙击阵地,连中间撤退的小路都熟悉了一遍。 裘不二起初见了游击队不以为然,直到特战队陆续到达后这家伙就彻底没有了脾气,不说特战队的武器把他们包括游击队的眼睛看绿,就是近两百人的队伍宿营和造饭都鸦雀无声,不到近前绝发现不了有人,何况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到得了近前——方圆两里外就有别人的外围警戒暗哨,不足一里还有一道警戒,即便裘不二进出了两次,也不知道这些人埋伏在何处,直到有人发出口令才晓得近处有人。 还有那个很少说话的独臂人,就是那个虬髯大汉“龙” ,裘不二估计其外家功夫都不在自己之下。 裘不二枉自噘叹,枉称不二,这一彪人马把他佩服到了心里去,跟着喜来尽了全力。 铁英装神弄鬼的搞到炸药,不说全惊了敌人,起码也引起了敌人的注意。 敌人怕暴露,虽然还没有全部进入鬼撞墙战壕,但也进入了战备警戒。 特战队要想秘密占领战壕已经不可能,而虎子和侦察科长又发现自己以前都没有发现的暗堡,想是敌人早已建好又封存了起来的东西,敌人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铁英决定当日白天亲自出动侦察。 部队隐蔽集结,铁英命裘不二一群人断流捉鱼,部队把从刘大爷处带过来的粮食尽情的煮了,原地休息。 鬼撞墙北山的敌情早被虎子们摸清,但南边呢? 不光敌人主力集结于此,更有敌山炮营也在后面的山坳里,虎子几个根本就进不了纵深地带,就是发现的几座暗堡也是在天气好时在对面山上用望远镜估计出来的。 重机枪阵地铁英并不感兴趣,既然不是从正面进攻,重机枪就还不如冲锋枪来得便捷,他要的是南边敌人的潜伏哨有无增加和变动。 于是,侦察科长统领部队,铁英带虎子、“龙” 、两个排长和春望及刘万山前进至云雾山。 还是上午时分,鬼撞墙一线在雾霭中朦朦胧胧的现出轮廓。 铁英和虎子等能爬树的都上了树,最后连肖排长也借助深厚的武功底子登上了一颗大树。 准备停当后就见刘万山从山下摸索了上来。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五】 豪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游击队有现成的猎枪,刘万山不需化妆,只需在腰杆上别两只死麻雀就是个现成的猎人,何况还有从刘大爷处借来的两条撵山的瘦狗。 猎人在前沿阵地前方现身,两条猎狗显然是营养不良,萎靡不振还反要瘦骨嶙峋的老刘拉扯。 这个季节野鸡开始觅食,部分饿极了的黄羊和野猪也急吼吼的开始出洞,便有三几个也遭饿极了的人开始撵山【打猎】也是正常。 三条可怜的生命上得山来就向有小径的丛林乱走。 老刘和狗不一定知道,这些凌乱的小路正是敌人巡山和警戒踩出来的,所以没走几步瘦狗便警惕的竖起了耳朵,稍一判断后就对着几处草丛狂吠。 猎人以为运气来得好快,解了狗绳子就藏于树干后要开枪打猎物。 想是够也饿极,被解了绳索就直扑两处地方,不想却惹来一片人的咒骂声,几个人从不同的地洞里、荆棘丛中被撵了出来,大声咒骂着抡了枪托乱打。 瘦狗一反刚才无精打采的怂样,灵巧的跑远后又对着一颗枯树和几十米外的一片草丛乱咬;草丛掀开,竟又是木板覆盖下的一个坑道,坑道里拱出两个人来,也抡枪托向狗乱撵,打不着就和先前几人一起要捉人。 猎人遭骇耙了手脚,兵们还没到就转身跑两步滚下了山去。 兵们气不过,又埋伏得枯燥,寻狗不着便相互狼狈的笑,被后面战壕里赶来的几个人训得狗血淋头;反正今天是倒了狗霉,自认晦气去了。 撵山的狗本对人没有兴趣,只上次铁英用野兔引出潜伏的敌人就突然想到了刘大爷的狗,问刘大爷可否调教,大爷满口说没有问题,今日一试果然效果良好。 最少判明了这两百米距离内就有敌人三个暗哨,枯树洞虽然没有人出来,但肯定是晚上要增加的,比上次又增加了一个。 会齐刘万山回到驻地,中午才刚过。 时间宜早不宜迟,他马上召集了班长以上干部开会。 班长本来也不是什么干部,可十二个作战班班长就有四个排长和六个副排长,只有两个是真资格的班长,而爆破班班长还是副连级;就是队员中也有三十七个正、副班长;四个排长就有两个是正连级、两个副连长;两个副连长是军团警卫、二团侦察科长正营级别,光从人员配置就可见军团长用心之一斑了;当然,特勤队全部参加,游击队老陈也庄重的与会,而土匪就只有闲散吹牛的份了。 人员到齐后,铁英命肖排长和“板” 掀开一片覆盖着落叶的床单,一个硕大完整的云雾山鬼撞墙地形显现了出来,竟然比在军团部见到的沙盘还要细致。 想是这家伙这几日一点都没有空闲着,磨刀不误砍柴工,把准备工作做得细致到家了。 连上午才侦察到的暗哨都摁上了一块黑泥,敌人的兵力、暗堡和暗哨都一目了然。 铁英发话:“半夜,可见度五米,一连北山。。。。。。” 他把木棍在地上堆起的六座山头上全圈了进去:“二连南山。。。。。。” 他只在鬼撞墙南侧的两条战壕划了条长弧线。 “特勤队。。。。。。” 等特勤队全部人员聚拢后,他把木棍在鬼撞墙南侧四个潜伏哨即向丛林去的一大片区域都划了进去,最后又圈进了半山腰上的三座营房,竹竿继续向下,把四面都是山脊的炮兵营阵地全圈了进去。 空气有些冷,铁英发话:“龙。” “到。” “四排长。” “到。” “肖排长。” “到。” “春望。” “到。” “这是你们的任务。。。。。。” 不是空气有些冷,而是很冷,冷得杀人如麻的众多连、排长们都打了个寒颤;整个会场鸦雀无声――特勤队要执行的任务不管完不完得成,光是接受就必须有颗足够强大的心脏,还得做好有去无回的思想准备。 但铁英不管,面向众指挥员:“大家都去过现场,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连侦察科长都不例外。 “好,报务组。。。。。。” 报务员挺身站在他身边后,铁英口授向军团部电报:“发报;我部准备就绪。” 电台早就架好并布置在铁英身后,除了有节奏的“滴答” 声外,会场的空气仿佛要凝固。 军团很快回电:“翌日二时,预计半个小时后接敌” 。 明确的时间,没有具体的指示,但与会的人无一不感到一字千钧,无一不感到中央、方面军、军团对他们寄予的希望和绝对信任,比“你部自行决定” 还要催人泪下和沉重。 要知道,红军上万人马就等的是他们“我部准备就绪” 六个字呀。 丛林里一小片空地听得见落叶的声音。 铁英拿电报的手有汗泌出,决定战略成败的关键时刻来临;中共中央红军总部特勤队队长、红军支柱红一军团之特战队队长铁英开始布置作战任务:“总攻时间今天下夜二点正式打响,特战队全体入夜出发,务必于一时前到达昨日指定的地点。” “是。” 是军团侦察科长和虎子的声音。 “爆破组王连长、游击队老陈” ,王副连和老陈应声而“到” “爆破班两个作业组由王副连长带领,天黑出发,必须在二点至两点半之间炸毁骆驼关,有问题吗?” “保证炸毁。” 工兵营副连长低声回答。 “游击队归你指挥,完成任务后向敌在三里坪的团部尽力袭扰,如敌人已向云雾山增援,其后勤和辎重必屯留该处,袭扰或毁灭之。” “是” ,其中有老陈的声音。 “爆破组余排长【爆破组副班长】。。。。。。” 副班长起立后,铁英命:“你带一个爆破组,随特勤队炸毁敌炮兵阵地” 。 “是。” “喜来。” “到。” “四个苗家哥哥归你指挥,率裘不二等十五人务必在一点钟前到达第一伏击点,任务是遇敌向云雾山出动利用地形沿途骚扰,尽力射杀敌长官,最大努力阻滞敌人。” 四个苗家人三个神枪手,加上喜来,纵是敌人人多,只怕在这几个丛林作战中的高手面前也快不起来,特战队对坚守“鬼撞墙” 阵地充满了信心。 “特勤队铁虎、‘龙’、肖一坤。。。。。。” 三人都回答“到” 后,铁英继续喊:“刘万山?” 刚刚被人喊来的老刘忙不迭的回答:“兄、兄弟在” ,引得众人刮目相看。 铁英不理会:“都清楚敌人暗哨的位置吗?” 回答自然是清楚。 “二连配一连一个班、包括特勤队全部绕小路到达鬼撞墙南边,两点钟准时由你们四人负责拔掉敌潜伏哨,要求一击毙命,坚决不能弄出声响;得手后黄连长【二连副连长】带二连向敌纵深展开,不管特勤队有无动静,一、二连都必须在两点半种准时从后面掩杀战壕里的敌人,不出声音最好,一旦出声即全力击杀,第一时间抢占向炮营去的有利地形;不管是否出声,大部队总攻与敌接火都会使敌向两边山上的战备壕增兵,到时全力狙击敌人反扑。” 说完向侦查科长看,意思是一连在两点半以前连北山的潜伏哨都不要动,万一发出声音后果不可想象,又不好意思明说不相信一连的话,这才不得不古怪的向科长看。 铁英那句坚决不能出声的话再明白不过,科长想一连虽然是军团侦察和警卫中的顶尖精英,但要同时做到特勤队那种一击毙命实在是没有把握;而敲掉敌山炮营是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一旦出错他十个脑壳都不够杀。 侦察科长微微点头,向一连的指挥员说:“此次任务以敲掉敌山炮营和占领鬼撞墙战备壕为主,铁队长把整个行动都计划和布置得十分全面了,任务大家都清楚,一点以前务必赶到北山潜伏,二连的行动没有发出声音、两点半钟之前都绝对不能有任何动作,一旦发出声音惊了敌人就全面出击;二连有无声音两点半钟都准时向敌出击,尽力不发出声音的摸掉潜伏哨和干掉战壕里的敌人,全力阻止敌人反扑。” 铁英浪子,原特勤队的人几乎人人有表,特战队其他连以上指挥员在出发前都配发了怀表,虽然五花八门,却几乎是军团部的全部家当了,众人对表后依次出发了。 。 。 。 。 。 军团电报没有具体的指示,虽然给了特战队极大的独立作战空间,但却把总攻和接敌时间说得极为明确。 特战队在敌后方突然实施大动作,早了或被敌判断是掩护红军主力的行动,必加强沿河警戒,大大增加渡河难度;迟了又怕敌得知红军总攻,主力抢先进入战备壕,那么特战队就不能一举偷袭“鬼撞墙” ,攻击不畅时,只怕一切计划都将化为乌有。 但军团长只字不提,反正红军能否以小的代价换取战略动作的成功,一切就只看特战队了;一切都以特战队根据实际情况出发自行决定:这就是帅才。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六】 偷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军团长给了特战大队极大的空间,而铁英不愧为将才,他清楚军团长突然把平时佯攻的子时改为明日两点,必定是采取大规模的偷袭,主力从出发到近距离被敌守河部队发现,前后也就是半个小时,强攻一旦打响,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的鬼撞墙敌人势必快速进入战备壕,特战队稍有疏忽就前功尽弃。 但他又正如军团长所判断一样,不敢提前进入,给红军渡河主力造成天大的麻烦,强悍的选择了和渡河主力同一时间与敌接战,即不提前惊扰敌人也不延后给敌人太多的枪山时间。 但一切就要看特战队两个连能否在十分钟内消灭或驱逐战备壕里警戒的敌人了,因为他知道敌人的兵力配置,就算营房里的敌人不睡觉,在得知黄河一线遭到红军全面攻击后要从山脚或半山腰到战备壕最少也要十分钟;而到对面阵地的时间还会更长。 十分钟,只要虎子们顺利的做掉敌警戒哨、二连主力能提前掩至敌人身后方,在两点半又听不到渡河决战的枪声突然掩杀,红军的特战精英以二或者三比一的优势时间足够。 就是一连不敢提前干掉敌警戒哨,也不能近距离的实施突然袭击,在两点半钟对已经熟悉的战壕突然奔袭也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毕竟自己是有备而来,两点半除了鬼还有些精力乱串,是人都疲惫了。 南边则不同,因为特勤队要在总攻还没有和敌人接火前就要完成对山炮营的偷袭,不得不提前做掉山顶上的几处暗哨,否则谁也别想摸进敌警戒圈。 计划不可谓不周全和大胆,但能否摸掉敌潜伏哨就成了关键。 所以特战队休息一大下午又吃饱喝足准时到达指定地点后,铁英大约估计了做掉敌暗哨和潜入敌山炮阵地的时间,命虎子和肖排长、“龙” 和刘万山解决最近的两个暗哨;自己负责树洞和树洞后向山脊去的一个坑道;两点十分几人同时动手,得手后与随后跟进、携四包炸药的爆破组及四排长和春望向敌山炮阵地潜出;黄副连长随即率二连主力向敌后展开。 铁英和侦察科长几人反复推演后完善了所有细节,可哪知计划没有变化快,二连到达指定地点后不久,本来就影影绰绰、用作参照物的丛林山脊逐渐的变得苍茫起来――起雾了,这却是铁英几人没有料到的,眼看眼睛就要成为瞎子的摆设,虽然几人都是夜行的高手,白天也清楚了潜伏哨的位置,但铁英不敢保证几人在摸索着走路时不弄出声响,更不敢保证每人都能准确的摸到潜伏点,眼看最后一点轮廓即将隐去,他看了看表,一点三十分,命几人提前出击,两点钟同时动手。 两组人相继离去,铁英命“板” 和王参谋原地保护两个报务员,自己率先向丛林中潜入。 虎子和“龙” 两组人负责的潜伏点两次观察都只各有三人,铁英不怕;自己去的坑道白天观察就有三人,下面宽大或能否藏更多的人铁英顾忌,而这个坑道要经过有暗哨的枯树,所幸黑暗,有茂密树冠掩映的小道就几乎睁眼瞎;黑暗对自己不利,对敌人的什么潜伏哨就更不利,眼睛成了摆设就只有凭耳朵,可铁英不是睁眼瞎,还有一轮依稀的月没有完全被渐浓的雾遮蔽,何况还有那颗藏人的树干做参照物呢? 草木不惊的就掩到了树下。 铁英白天看树干直径不足一米,上面两米高处有粗大横枝,但没有蹬踏的痕迹,判断敌人是利用横枝以叠罗汉方式进出或另有进出口子。 但“龙” 观察后不同意,说这是株黄棵树,根基极浅,下面地形为整片山石,短短个把月时间敌人不可能凿出地道来,而没有地道相连,敌人就绝对只有一个人;即使树干全空,另一人也没有地方藏身,除非在下面半截树洞里站直了值岗,连和上面之人交换位置的空间都不够,树洞中有人必是以梯子进出;铁英认理,敌人在公路边上的主阵地尚且都是便道相连,断不会为了一个暗哨凿几百米的地道;而一个树洞藏多少人他根本就不计较,都一并的杀了就是。 横枝上一个斗大黑窟窿可见;有虫子的啼叫,偶有飞禽小兽弄出些声响,丛林安详而静谧;头顶有粗重的呼吸声传出,正如“龙” 判断,只有一个人,但铁英不放心,拔朗月刀刺入树干;朗月刀吹毛立断,于树干一米五高处没入柄不见空洞,足见一米五以下树干实心;铁英放心,上面一米多树洞最多藏一人,时间尚早,但铁英自信还惊不了敌人,两米多高的横枝他本可以一跃而上,但如果洞口后恰好有敌人监视着呢? 遂施展壁虎游墙之技攀援而上,到了洞口直接一剑向里插入,同时朗月刀在洞口半米下直刺,直没于树干中,有少许的闷哼传出,稍后没有了声息。 解决了树洞中暗哨,还有向山脊去的一个坑道;夜深沉、雾渐浓,铁英也看不见十米之外的事物,但茂密的丛林树冠却是清晰可辨,算算距离,看看时间,他索性直接从树上绕道而去;敌人看不见,稍弄出些声响也不过是夜猫子或夜鸟的不安分而已,人还未到就听见有人抱怨的声音。 铁英本来以前面一颗大树为参照物,黑暗中也只是大概知道敌人的藏身处,如今到好,战事未起,敌人就是有警惕性也警惕不到哪里去,何况是丘八,就是当官的自己来也绝不会几个小时睁大了眼睛潜伏,何况是下夜,光寒气就把卷缩在坑道里的几人整得烦恼,不光咒骂寒冷,还有烟头的亮光燃起。 既然有绝对的把握杀掉敌人,铁英就动手,在烟头亮起的瞬间打出一镖,想是敌人嘴巴和后脑被射穿,只听一声“唔” ,另一人刚问“怎么了?” 铁英就到了;烟头映出三个人的影子,死掉一个还有两个,无需动刀,两粒石子就让这两人同样头骨碎裂。 坑道其实也不宽大,全部也就这三人,害得铁英空拔朗月刀扑入。 另外两个暗哨在战壕顶端五、六十米处,是不准人窥探战壕的前沿哨,也是离特战队二连潜伏最近的地方,在完全还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前虎子和“龙” 两组人就潜近了周边,既然目标确定,黑不黑暗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龙” 怕伤了自己人,命刘万山原地警戒,两点刚到十几米外就直接提刀飞扑目标。 十几米距离一眨眼时间,就是有敌人警觉了也被“龙” 右手刀劈开覆盖在坑道上竹篱笆,左手刀下去就是血花飞溅了。 。 。 。 。 。 “龙” 的祖辈就是苗家英雄,他所持苗刀也是祖先传下来的宝贝;木板不能透气,竹篱笆上覆茅草、挖洞观察当然是最佳选择,可惜被苗刀轻松划过还不带声响;左手一刀带起一溜幽光,切入一人脖子后隐见坑道地形,一米宽、三米不到的坑洼里居然还有两人斜靠在坑壁上,这两人刚动,“龙” 的右手刀到了,身体也随两把苗刀一同滚进了坑道里;这一刀直接从上往下贯入一人头顶,杀死第一人的左手刀不及前伸,曲肘后在撞进坑道的同时顶在另一人嘴部、击碎下颌骨后也击碎了这人的喉骨;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击杀狭窄巷道里的三人,可能别人办不到,“龙” 却办得到,因为他的身体能扭曲到你意想不到的角度。 另一处暗哨是在一个荆棘丛中现成的石窝里,前有一块大石做隐蔽。 石窝里有人,因为有鼾声,因为开阔不挡风,还有咒骂和烟头的火光;虎子钢筋铁骨,和“龙” 一样,命肖排长原地待命,不同的是他的潜伏技术更强,时间一到即摸近了大石后,长身一块大石出手,近距离打击估计一头牛都经不起,声音未出他已经手撑石头旋转双腿交叉扫出;一个藏三个人的石窝有多大? 两声闷响足见另外两人粉身碎骨,有少许的声音发出,也只是敌人身体撞在石头壁上喉咙里那一瞬间的梗阻,对几十米外战壕里的敌人没有任何影响。 就是有,铁英也早到了战壕边,听战壕里有少许的咕噜声和不时亮起的烟头光,毫无警惕。 敌人四组潜伏哨悄无声息被拔掉,二连随即沿战壕向敌身后展开。 去山梁的暗哨虽然早被铁英拔掉,但坑道边有一条去山梁的小道,铁英怕敌人绕道山梁出现,命刘万山以敌人现成坑道监视山梁;四排长和春望保护爆破组四个人到了后,率先沿小路向山下潜出,随后是“龙” 和肖排长;爆破组每人携一包炸药居中,四排长和春望断后跟进。 该处地形他十几天前侦察过,又按原状堆沙盘向特战队和突击队讲解过,所以敌一条便道和山脊下的几处岗亭突击队都了然于胸,只是行不多远又遇敌潜伏哨。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七】 偷袭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到敌人营房去的小道上还有潜伏哨,铁英知道这个哨卡后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座岗楼,岗楼上挂了一盏马灯,小道旁树丛中的潜伏哨喝出口令后被铁英看见若隐若现身影,一共两个人;铁英看见过敌人从岗楼里出来,知道一座岗楼大概有一个班的人员;离地三、四米高的顶层平时有三个人和一挺机枪,下面用篱笆围起来的围子里有这个班的大部份人,而眼前这个潜伏哨是警戒岗亭、岗亭则是警戒半山腰营房的最后一道岗哨了。 岗亭就在哨兵身后一、二十米,离小路五、六米远,铁英怕惊了岗楼上敌人,在肖排长操本地话边走边回答口令、吸引了哨兵注意力时闪身钻进了丛林里。 。 。 。 。 。 四排长单独或和春望潜伏于对面山岗两昼夜,早把敌人换岗时间和口令摸得一清二楚,肖排长从容不迫的回答后人也到了身前,不用说,两个家伙大气未出就死于非命。 岗楼上一盏微弱马灯孤零零的悬在搁板下,向山下的路旁偶尔有火把的光亮;雾霭厚重,虽有照明也不过照亮了四周四、五米,但对铁英已经足够,他看清这盏马灯是敌人岗亭上的照明,而岗亭上果然还是三个人一挺机枪;黑暗和厚重的雾帮了大忙,十几米距离,在“龙” 两人叽里咕噜咒骂声中、掩去一丝响动后早到了岗楼下,所以肖排长动手他也跟着动手了。 。 。 。 。 。 纵身飞起,空中打出两只飞镖和两粒石子后,左手才堪堪搭上三米多高的岗亭踏板,身体收腹倒立而起时,峨眉山裙里腿弹出,就近挨了两粒石子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吃了两腿,哪里还叫得出;两个挨了飞镖的人一中后背、一中后脑勺,都是一击毙命,但身体却和挨了两腿的人先后向岗亭下栽去。 铁英知道大路上的个哨兵是这座岗楼里的人,加上岗楼上的三个,他判断下面围子里最多还有六、七个人。 所以任由两具尸体向楼下跌去,两腿旋踢敌人后,下腰收腹,生生倒转身体,脱出攀住岗楼的双手,以倒挂金钩之势空中又是两石一镖打出;脚背泄力,身体到载而下,落地前挥出了两刀两剑;一剑刺穿仍熟睡着敌人的身体、以剑支地后弓腰翻身右扑,朗月刀脱手掷出,击杀了较远一个被石子伤了的敌人,身体方始落地。 等“龙” 和肖排长抢拢时,他已经提了机枪和一箱子弹出了围子。 岗亭下边三十来米的道路旁就是阶梯式的三排营房,屋檐下皆有三、五几盏马灯悬挂不等。 铁英独自匍匐下行一段距离,一、三两排营房都有一个哨兵,只中间一排有两个,想是营部所在地。 哨兵都怕冷的在营房前狭小的土坪上来回踱步,也时不时的到房屋尽头向小路张望,想是寂寞得紧,想是期望能碰上个把溜号或睡不着觉的人聊上两句。 铁英给了他们机会,但却是用镖、苗刀和匕首向他们打的招呼。 几个哨兵瞎晃悠把铁英一行阻在了营房上面的小径不敢动。 敌营房尽头都悬挂有马灯,马灯昏黄,却能把紧挨着的小径也照得昏黄了,要想过去除非绕道。 但此地除了这条小径全是密不透风的荆棘覆盖,不整出动静要想过去就是虎子也做不到;突击队固然可以趁哨兵转身之际从两排营房边的十几米小路通过,但又谁能保住哪个不踢了石头或绊了跟斗,或是哨兵梦游似的突然一回头就一切都完了。 不整出声响老特勤队的人固然可以,但四个开山修路的爆破手就不敢保证了,既然保证不了,铁英就决定杀了哨兵以逸待劳。 反正已经是两点十几分了,就是半夜尿急的人发现少了哨兵再大呼小叫的叫唤时,可能两点半也到了,何况在这段时间还不一定有人起夜呢。 决定一下,铁英命两个排长向最下面一排营房潜出;“龙” 和春望负责上面一排营房的哨兵;自己解决中间两个。 但切不可莽撞,待哨兵到了近前再动手。 几人悄然而去,铁英到了中间一排营房,见两个哨兵往来交叉走路,虽是无精打采却也有些规律,不像是怕冷才走路的样子,怕是有夜间巡逻的规定吧? 管它是什么,要等两个家伙同时向一个方向走显然不可能。 他见两人交错而过、向这边的人走进了有效距离后,抖手打出一只镖的同时,人也从屋角处飞步抢出,一手抓了即将扑地的人,一手又向背道而走的人打出一镖;左手刚放下头个倒毙的尸体,人向十几米外的第二个哨兵飞扑途中,两粒石子也破空打出。 不是铁英对自己的飞镖没有信心,而是事情太过重大。 但见在雾霭中那极其昏暗的马灯光下,一条飘忽的人影闪得几闪,两个哨兵就无声无息的死于非命。 待他提了两具尸体藏于小路草丛中,向上面营房掩拢后,见“龙” 刚好劈死这个营房的哨兵;到了两个排长的所在地,这个哨兵想是离上面战壕较远,被人撞见违反纪律的可能性不大,不来回走路不说,竟然还靠在屋檐下打起盹来,又不远不近的离排长们的房屋尽头有十五、六米远。 两个排长不敢跑过空旷的十五、六米去杀人,正自伤脑筋时,铁英动了,而且对直就向哨兵扑去。 这人抱枪低着脑壳还戴着钢盔,把要命的脑壳、颈子和胸脯都遮掩了。 铁英不敢发镖,却以飘忽的峨眉兔子步伐直抢近前,等这家伙稍有感觉抬起脑壳时,脖子上也就吃了一刀。 解决了这几个游动哨,突击队穿过敌兵营,下面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光显现,这就是敌炮兵营驻地了。 所幸再无阻拦,突击队一路下到山脚时,一道木质、间或还有铁丝网的栅栏拦在面前。 铁英命四排长几人向两边侦察,火把光中可见两边五十几米外都修建有吊脚岗楼;岗楼高都有三米以上,间距五十米左右,里面都只有两人,而且每间隔四座岗楼便配备有一挺机枪,也就是任何方向都在机枪的覆盖和交叉火力,加上中间四座岗楼上的步枪手,这种严密的警备铁英还是第一次遇见,白天的话,就是一只耗子都休想溜进去。 但这是晚上,而且还是月黑风高又雾气弥漫的晚上。 就是每间隔十几分钟的一次巡逻队经过又如何? 铁英还是照样要杀人。 右边一座岗楼是两个抱老套筒的丘八,铁英不管;左边有两个人一挺机枪,他决定从这里动手。 一座三米高的岗楼和两个人不算什么,铁英弹指间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就是岗楼下的两只火把也不算什么,因为雾霭的原因,在二十几米外就只能看见苍茫一片,连岗楼上人的身体都朦胧不清,不到近前不辨真伪。 凡事都有利弊,敌炮兵营把自己隐蔽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固然可以深藏不露,但一旦被对手侵入,也可以把对手很好的掩护了。 轻取敌一座岗楼,突击队穿过栅栏后,敌覆盖山炮的一片草寮已隐约可见。 铁英按敌人差不多十五分钟一次巡逻判断,敌最少有三个巡逻队。 而每一次巡逻都经过了岗楼,他命春望换敌人服装进入岗楼上,春望又整理一具死尸座在上面,把敌机枪弹药检查后,铁英几人已经潜入了中心地带的黑暗中。 敌覆盖山炮的草寮呈前后两个长方形,占地宽大。 铁英知道两个方阵里各有十二门山炮,间距二十米。 摸近后见草寮以树桩支撑,没有墙体,但间隔十余米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的敌人把守。 他看了看表,离两点半还有三分钟,遂命“龙” 和肖排长尽量掩近敌人,等自己暴露时争取第一时间对敌实施打击;四排长在响枪后持在山腰缴获的机枪提供外围阻断掩护;爆破组第一时间进入炮阵引爆弹药。 敌为了不暴露山炮阵地,在草寮内、外都没燃照明,所以就是在栅栏外都看不见这两座草寮。 不过铁英等人掩近后、栅栏上隐隐约约的火把光却把警戒炮阵的敌人暴露了。 敌一个炮阵只有四十、二十多米长宽,而警戒的敌人却有十人之多。 特战队总攻击的时间马上就到,铁英出手了。 有火把隐约的光,铁英在十几米外看敌人一清二楚,但一般人是绝对看不见他的。 不过他也不敢再靠近,即使是和“龙” 、肖排长两人匍匐于地,终究是背向光源,而背向光源的糟糕之处就是哪怕只有一星半点萤火之光都有可能被身体遮挡,模糊中稍一晃动不一定暴露了身体,但引起监视者的警惕却是必然。 不说开枪,随便问一声还不是全暴露了。 。 。 。 。 。 铁英离最近纵向的敌人只有十米距离不到,人不起身,两镖出手后直抢炮阵。 。 。 。 。 。 第二章 东征 【二十八】 攻击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发镖讲究手腕、臂和腰胯的配合,铁家镖也不例外,可铁英另类,伏地仍然能抖腕打出两支飞镖,仍然能伤敌于无形,但终究伏地发镖再起身慢了奔行的速度,两个敌人又相距十米,他抢住了第一具死尸,却没扶住第二个敌人。 敌倒地弄出了声响,旁边的敌人想是看不清身旁的同伴,听见声响即大声询问,铁英哪里敢出声,敌靠近观察又遭射杀。 吆喝的声音突然中断,又有人问两声后终于响枪了。 。 。 。 。 。 枪声划破潮湿的空气,沉闷而惊心动魄,铁英大喊:“阻断敌人” ,和“龙” 、肖排长飞扑敌人。 隔远击杀了就近的两个哨兵后,“龙” 和肖排长已经扑入了草寮里。 铁英游走于第一炮阵外围,狙击了第二炮阵的哨兵向第一炮阵突击,爆破组潜了进来。 隐隐有连续的爆炸声响起,地上传来震颤的感觉;鬼撞墙两边的战壕也有零星枪声响起,铁英看看表,两点三十二分,知道爆破班王副连长炸毁了阳平县城外的骆驼关;特战队一、二连均没有偷袭成功,不过从零星的几声枪声后又很快停止,他知道两边的掩杀都没有引起敌人大规模的反击;而一、二连也没有大规模的开枪,就证明他们绝对没有开枪的必要;而没有开枪必要就证明他们徒手就能解决战斗,所以他不担心。 知道二线岗楼被自己灭了一个后,敌人就是第一时间向山上出击也没有几个人了,而山腰营房的敌人主力向山顶出兵起码都是在十分钟以后。 就是再短点时间又何妨,虎子已经在动手前就布置了一个排占据了山顶有利地形。 。 。 。 。 。 林军团长亲自挑选的工兵班第一时间炸毁了公路,敌人二、三团要想向云雾山增兵只怕也只能轻装翻山越岭了;一、二连占领了鬼撞墙阵地,接下来的狙击战铁英不担心,但炮阵里的装备却大是出人意料,除了十二门山炮外,草寮蓬里居然没有一颗炮弹,想是敌人估计红军即使顺利渡河要到达鬼撞墙地段最少也要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要做好炮击准备胜似闲庭漫步,绰绰有余,没必要把易燃易爆品放在不经风雨的伪装网里。 怪只怪铁英和特战队没有一人熟悉山炮,就是携带的炸药够,雷管和引线都不够。 第一方阵里有十二门山炮,每门炮间距三米,一个山炮阵地就有四十米。 四排长一挺机枪敌住一面;“龙” 和肖排长四支驳壳枪敌住另一面,有中段的警卫钻入了第一方阵里,凭借钢铁炮身向“龙” 们射击。 曳光穿梭,夜依然深沉。 铁英和爆破组五人没有还击就没有敌人向他们射击,但铁英却能从曳光中看清草寮里的情形,向爆破组长问:“怎么办” ? “雷管和引线不够,不能全炸了。” 铁英镖杀靠近一个敌人,回:“能炸多少算多少” ,同时展开身形游走于炮阵之间,烟火不冒的格杀几个潜进炮阵的敌人。 万幸敌人不敢使用手榴弹,没有爆炸的火光闪起,敌人就发现不了黑暗中的爆破组,只能在外围向草寮里乱射。 “龙” 和两个排长也退了进来,三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四排长又弃机枪不用,一支冲锋枪的连射和四支驳壳枪的点射又向长了眼睛一般,凡有机枪或冲锋枪的连续火舌射出都被几枪打灭;有敌人从相距二十来米远的第二炮阵鬼鬼祟祟的向第一方阵潜入,都被能准确分辨他们身形的铁英射杀,几人生生把扑上来的巡逻队阻止在了几十米外。 敌果然训练有素,双方甫一接触就以守炮阵的兵力向响枪的“龙” 和肖排长压制,而以巡逻队抢占第二炮阵;靠山的几座兵营里也涌出大批的人,栅栏到炮阵的空旷地带突然有机枪向涌出兵营的敌人侧翼打击,敌人万不料有对手从中间切入,被一挺机枪平行射击的连续火力打得人仰马翻,不明就里的退了回去。 铁英知道是春望到了,他借机枪吐出的火舌看春望趴在光秃秃的地面上,四周毫无遮挡,敌起码有两个岗亭的步枪和一挺机枪开始向他射击,大喊四排长等人:“保护爆破组。” 捡一杆敌人步枪向黑暗中遁出。 黑暗中火苗吐处,敌向春望射击的机枪瞬间哑火,岗亭上也连续有惨叫声传出。 敌人栅栏岗亭上的火力转移到了他身上,但每当一、两秒后第二次火苗闪起时,他必定已经在一、二十米外出现。 敌人跟不上,连肖排长都在想,这人究竟是在跑还是在滚,反正火舌起时,必有敌人中枪。 又听铁英大喊:“春望进炮阵。” 春望果然就弃机枪不用,黑暗中连续的响起一阵冲锋枪声后,春望成功突入草寮与“龙” 们会合。 敌人巡逻队是一个排,分三个班不停的沿栅栏巡逻。 守卫炮阵的敌人响枪后,两个巡逻班直扑就近的第二炮阵,第一方阵前面实际就只有守卫炮阵的敌人和另一个距离较近的一个班,还有就是和栅栏连在一起的三座岗亭。 被“龙” 等三人的精准打击和铁英的一阵掩护射击后,挡住前面的敌人已经不多了。 敌在岗亭下都插有火把,敌人看不见铁英,他却看得见敌人,虽然如雾里看花般的模糊,但还是弹不虚发。 他沿栅栏清除残敌,打得三座岗亭里七人三个跳了楼,其余几个都做了枪下鬼。 空旷地带尚有七、八人,但每次有人向他射击后都中枪,无一例外,剩下四人不是尿了裤子就是跑了,不过跑路的过程中又被打翻两个后,突击队所占领的第一炮阵前面基本成了真空地带。 但春望突入草寮后,敌人大批的涌出营房,也有大量的人向两翼迂回。 铁英知道前面栅栏后有一条隐蔽得很好的小路,不消说是运送山炮来的便道,必通阳平路,也就是突击队唯一的撤退路线,所以被他不遗余力的清理了。 。 。 。 。 。 敌人用栅栏圈起来的地盘不小,但两个炮阵位于正中间后到两边栅栏的距离也不过百米,不说机枪,连步枪冲锋枪都在射程内,而敌沿栅栏插的火把把沿栅栏迂回的敌人基本全都暴露,成了四排长和春望两人的移动靶子,突破两支冲锋枪精准打击的敌人不多。 驻扎三里坪的敌团主力必定救援山炮营,而要进入盆地也必定经过这条便道,一旦进入就断了突击队唯一的退路,插翅难飞了。 铁英见“龙” 和肖排长四支驳壳枪完全可以抵挡后边第二炮阵里的敌人,命四排长和春望封锁两翼之敌后又见爆破组已经在每一门炮的炮管里安装了炸药,正在把十二条引线连在一起,他问余排长:“好了吗?” “好了,就是引线太短,只,只怕跑不出去就炸了” ,余排长困难的说。 哪想傍边一个喘着粗气的队员接口:“铁、铁队长,走吧,我、我来引爆。” 铁英摸到这人后问组长:“伤了?还有两个呢?” “伤得不轻,刘喜财和叶老三已经死了” ,经历了十去八九的长征,余排长说得轻描淡写。 铁英方知爆破组是顶着敌人流弹作业的,在敌人密集的弹雨下能幸存两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但时间不容他多做感概,摸着连接在一起的一大把引线,见最短几根只有尺长,问:“手榴弹能引爆吗?” “当然能,但第一爆炸点必须炸在引线上才行,谁、谁。。。。。。” 铁英止住他的话;“留下手榴弹,带人撤退” ,毫无余地。 伤员还想挣扎,铁英严厉起来:“走,这是命令。” 突击队因铁英、“龙” 和肖排长是要搞暗杀的人,铁英不允许带手榴弹;四排长、春望和爆破组都各带有八枚,只因几人第一时间遁入炮阵,敌人不敢扔手榴弹,他为了隐蔽身形打糊涂仗,也命几人不扔,所以打了十几分钟的仗竟然没有一声爆炸,全是在黑暗中糊糊涂涂的乱打一气。 铁英收集了牺牲爆破队员的手榴弹后命肖排长掩护爆破组两人先撤;四排长和春望向两翼掩护,边打边撤;自己和“龙” 为断后并炸掉敌第一炮阵。 铁英决定的事不容商量,但春望却商量起来:“队长,走吧,我来掩护。” “不行,这是命令” ,铁英很少用命令,而且是连续两次。 “走吧,我、我可能出不去了” ,春望的声音出现颤抖。 上百仗打下来搭档,铁英还会不知道春望这句话的分量? 知道春望伤了,而且极重。 鬼撞墙两边山脊的战斗异常激烈,听声音敌人的攻击就没有停息过,而三里坪的来路上也有枪声传来,铁英知道敌两个营离此不远了。 时间不等人,他又命肖排长挟春望和爆破组先行;四排长和“龙” 为两翼掩护;自己独自一人断后。 。 。 。 。 。 3 第二章 东征 【二十九】 狙击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喜来在三里坪到鬼撞墙的三、四里路段上选择了五处狙击点,下夜一点半不到就进入阵地。 他是打狙击的行家,把第一个狙击点选在了离敌人营房仅几百米的一处弯道后面。 四个苗家哥哥三个神枪手,和裘不二推荐的三个枪手都散乱的布置在离公路较近的凹地和乱石后;一个苗家人的一挺机枪布置在弯道后面成45度角的地方,把一条宽阔的公路刚好缩小了一半射界;裘不二的人干的是偷鸡摸狗的勾当,没打过大仗,喜来让他们听自己的枪声为号,到时只管向公路上乱打就是。 时间还不到两点半,三里坪的敌兵营就响起了号声,想是敌人得到了红军攻击渡口的电报,不大一会一溜火把就出现在了公路上――敌人反应不慢。 但后方骆驼关也传来整天大响――爆破班得手了。 。 。 。 。 。 上了大路的百多敌人乱作一团,却得传令兵命令向鬼撞墙跑步前进。 敌人这个团是警戒鬼撞墙一带的部队,鬼撞墙是晋西南战略布局的中心,战事一起一团就是有能力也不敢它顾,主力挥师直出云雾山。 但前卫连还在迷糊状态里就被红军狙击。 。 。 。 。 。 敌前卫只是一个连,就是阎锡山多富裕,一个连长也是没有马骑的,所以喜来就久等不见骑马或吆三喝六的当官者出现,就已经有四、五十人转过了大弯,前卫部队进入伏击圈,他哪敢再等,瞄上一个垮盒子炮的小头目开枪后,埋伏在山脊上的所有武器都响了。 十几年的太平世道,又是在自己防区的腹地,敌人没有遭到伏击的思想准备,被喜来、裘不二和六个枪手消灭掉十几个、机枪撂翻几个、小土匪们瞎猫撞上死耗子撞死几个,两轮打击后,转过转角的几十个敌人就几乎报销了一半。 昏昏戳戳的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全部退到了弯道后,和后续前卫连主力混乱成一团,不敢前。 被喜来看见,提了枪向敌人摸去,隐在一块大石后连续投出几颗手榴弹。 敌人鬼哭狼嚎一片,散了群的四处走避。 敌后续大部队上了大路,向两侧山脊火力侦察快速推进;前卫连不敢不冲,组织起一个排的前卫部队开始向公路冲击。 敌先前丢弃在公路上的火把还没燃尽,冲击的敌人虽然速度不慢,但在几十米有火光的平坦大路上还是跑不过喜来们的子弹。 又被撂翻十几个后,大部寻对面的阴影和乱石向狙击阵地开枪还击,而转角后也有三挺轻机枪向喜来小分队的阵地覆盖;敌第二波冲击开始了。 。 。 。 。 。 苗家人的机枪被压制,而枪手的步枪一吐出火舌就要同时遭到十支以上的步枪或机枪还击。 有人受伤,喜来命全部向下一个伏击点转移。 敌第二波冲击轻松见效,清楚伏击的人不多,但有神枪手;又发现火光的致命缺点,有了些经验后,只前卫部队相距二、三十米燃一只火把,后续部队跟着些许亮光逶迤而进,竟是跑步的急行军状态。 喜来的任务是阻敌慢行,他可不管敌人是爬还是跑,敌人进入伏击圈就开火。 首先打掉两个拿火把的人,一挺机枪、十几杆步枪就向隐隐绰绰的敌群乱打。 这点狗屁不通的火力固然不能把看不见尾巴的敌人就打得鸡飞狗跳了,不过有他和三个苗家人以及几个土匪的精准射击,一条公路又是一条隐约的灰白带子,即使没有光,移动的人影还是清晰可辨,跑得快的人被打翻不少。 但敌人有了第一次受攻击的经验,很快又有四、五挺机枪向喜来阵地覆盖,又掩护了大批的部队冲过了伏击圈。 敌机枪子弹密集,土匪们没有经过大仗,躲在坑洼和大石后哪里敢抬头了,喜来大气,命两个苗家哥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射杀敌机枪手,自己率众人快速抢到第三道伏击线。 可敌人走的是大路,喜来们走的是小路,一路崎岖还不敢照明,虽然人人都是摸黑走路的高手,但要和走大路、又是跑步前进的敌人比速度却是慢了一步;敌人在公路上已经成了潮涌之势,喜来看后续的敌人,知道敌人起码过去了一半。 阻不住敌人喜来也要尽力,自己消灭一个就帮队长减轻一个压力,所以他还是命令开枪,很快又遭到有准备的敌人还击。 喜来知阻敌不住,索性凭有利地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尽力射杀敌机枪手和持火把的人。 要打敌长官又谈何容易了;不说敌连续死了几个小头目变得小心,就是断续昏暗的火把光中看人也模糊。 又无奈敌人几十倍于己,其正规部队强大的火力让降匪们基本丧失战斗力,除了裘不二和七、八杆步枪还时有响枪,估计其他人都做了鸟兽散。 狙击组唯一一个苗家机枪手受伤后,对敌的威慑力更是微乎其微。 但队长率领的特战队面临的是什么? 喜来明知不能为还是全力施为,任凭敌人机枪火力强大,命余下的人各自寻找地形隐蔽,但凡见了骑马和短枪者、敌人重武器过处就击杀之。 敌人吃了些苦头,起码五、六十人,四挺机枪在山脊下警戒,小分队稍有动静即被一阵紧接一阵的弹雨覆盖,掩护大部队从容不迫的前去。 敌人不少,千多人打打停停被喜来在第三个狙击点拖住最少还有三百人,但小分队的打击力度也越来越小,直至敌在三里坪的驻地响枪,爆破班王副连长率游击队在敌后打响了――围魏救赵,敌前进的主力不得不回撤部分。 除突过封锁线的四、五百人,被喜来截住纠缠的队伍就最多只有一个连了。 一百多敌人多出喜来分队十倍以上,但前面两个苗家枪手回来和喜来会合后,敌机枪手不断被射杀,又不敢摸黑攻山,裘不二一伙人胆儿壮了起来,其中也不乏三几个射手,竟然把敌后续部队生生的狙击在了一片狭窄地带。 但其前卫部队几百人毕竟已经扬长而去,也正好把炸掉敌山炮阵地的铁英堵在了栅栏里。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 英雄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要断后炸敌山炮,“龙”几人自知没有他的本事,挟伤了的春望和爆破队员向后面栅栏冲击后铁英就开始拉手榴弹向第二炮阵里猛砸;敌糊糊涂涂打了十几分钟仗,自己怕把炮炸了不敢投手榴弹,而对手也没有投,以为对手根本就没有。 爆破组死伤三人的二十四颗手榴弹被铁英一口气两颗、四颗的扔出去二十颗;一、二炮阵相距不过二十米,加上向两边延伸的部分,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四、五十米。 这点距离对铁英不费吹灰之力,第一轮七、八颗就把用做支撑的十来根柱子炸垮,里面没被炸死的敌人不说遭草寮压死,起码也要拱半天才能脱困;跑了出去的少部分人都呼天抢地的寻黑暗处跑了。 仗打了半天,第二炮阵里的山炮位置早被铁英看了个清楚,第一轮炸垮草棚、第二轮就对直把十几颗手榴弹向山炮位置上扔。 手榴弹不一定毁得了钢铁炮身,但标尺、摇架、脚架之类的零件呢? 还有已经燃起的熊熊大火呢? 火星飞溅,铁件横飞。 。 。 。 。 。 两翼之敌向草寮扑拢被大火和小零件逼开后,铁英在第一炮阵二、三十米外扔出了剩下的几颗手榴弹,爆炸声响处,第一炮阵里的导火索闪烁起一溜跃动的火苗,他转身走了,以峨眉山蛇形箭步紧追四排长等人而去。 。 。 。 。 。 所幸敌人是炮兵,虽然训练有素但步战能力不强,撤退的道路又基本被铁英扫清,有肖排长的两支驳壳枪开道,几人撤退得极为迅速。 到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天大响响起后,突击队已经越过栅栏,遁入了阳平路侧的山林里。 。 。 。 。 。 但见栅栏内火光中一条人影左躲右闪的直向被肖排长炸开的大门抢出,恰似一个浴火的精灵、涅槃的凤凰,眼看到得栅栏边,不想一标火把出现在栅栏前面不足三十米的转角处。 火光把栅栏里外的一片开阔地照得分明,栅栏后还有近十米的开阔地也一并呈现在敌人面前,敌响枪,铁英不敢跃动,急停到纵,向右翼跃出,想抢出栅栏向右边的山林逸出,但敌炮兵营右翼前出的敌人开枪阻截了。 他侧滚,两翼之敌亦从晕厥和气得吐血的状态中逐渐恢复,把枪向地上滚动的黑影乱打。 铁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站立不起,何况还有栅栏外的敌人也靠近了缺口,眼看就要遭瓮中捉鳖或不捉打死,但栅栏外转角处两支冲锋枪和三支驳壳枪同时响起,手榴弹火光现处,却是两个排长、春望和爆破班于排长在左边的山林中伏击了敌人。 火光中一条大汉凌空跃下,直扑栅栏外开阔地之敌,空中曲左腿蹬右腿,直踢一敌;敌后背吃一脚,未及扑地,大汉已经侧转挥出左手刀,一刀拖敌颈脖而过时,身体也随左侧之势刺出右手刀,竟然人不落地就连伤没有肉搏准备的三个敌人,不是“龙” 还会是谁? 但见两把苗刀在火光中左右飞扬,恰似两条银白的匹练,绳索挥洒中敌走避不及,就是躲过了一杀,还有那连绵不绝的“八斩十二回乱披风” 后续刀法,忽左忽右一路卷去又似两团跃动的光华,光华绽开处,所向披靡;敌三几十人的队伍阻不住,大乱,在残肢断臂、血雨纷飞中没有意识开枪,在这个凶神面前也没有机会开枪,四散躲避都来不及哪还有顾得上要瓮中捉鳖或把鳖打死了。 何况铁英还不是坛子里的鳖,“龙” 一个来回没走完就早不顾体面的从栅栏里滚出,后果可想而知,对把自己当鳖整的敌人自然不客气,人没有站立就要了两个人的命、起码三个人遭断了脚杆。 在三十几个敌人还剩不到一半时,栅栏里有敌人开始涌出,他大喊一声“走” ,一剑直刺“龙” 身后边敌人的同时,一脚侧踹“龙” 屁股;“龙” 借这一送之力飞出六、七米后又几个前滚翻滚进了身后的山林里。 铁英这一声喊不仅是喊“龙” 的,也是命四排长等人快撤。 等前面的枪声一弱,他脚踏莲花步几个旋转把圈在身边走不脱的三个敌人杀死;身体到纵而起,他打出了身上最后一支飞镖,当两颗石头打翻了冲出大门的两个敌人后,他成功遁入后面的山林中。 几人在安全地点会合后,春望和爆破组两个人都没有走得出来。 铁英大惊,问肖排长,肖排长只知道受了重伤的爆破员在栅栏里就牺牲了;余排长却是在狙击敌人围攻铁英的战斗中牺牲。 至于春望就不知道了,当时为了救人,一个人要对付几十个敌人,谁也顾不上谁,打到后来就不知道了下落。 铁英听后面一直有枪声,开头混乱不觉得,现在逐渐平息后就只听见一处混乱和春望那断断续续的冲锋枪声。 铁英大急,命三人速越过公路向鬼撞墙北山的一连会合,自己向后面救援春望去了。 四排长阻不住,大喊:“春望是自动留下掩护的,否则我和肖一坤也出来不了;他中了三枪,肠子都流出来了,你去他死不瞑目。” 铁英在敌山炮草棚里就听春望说“恐怕出去不了” ,知道春望伤得不轻,也可能真如他所说“出不去了” ,但既然出来了,铁英就绝不放弃,就是尸体也要抢回来。 听了肖排长的话仍不停步,三人自然也不会去和一连会合,跟着铁英转过山头后,春望那熟悉的冲锋枪声已经停止,铁英知道跟了自己一年、原红三十八团侦察大队三百人仅剩下三个人中的春望凶多吉少,想向近处迫近看时,突然一声整天大响从开始响枪的地方传来,待黑暗中一片霞光映出云蒸霞蔚般的迷幻后,铁英几人低下了疲惫的头。 。 。 。 。 。 壮士魂断鬼撞墙;持续的大爆炸为英雄壮行。 。 。 。 。 。 太多的生离死别,铁英已经麻木,即便如春望这种出生入死上百仗的战友死去都留不下眼泪,有的只是杀红的双眼和滴血的心痛。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一】 云雾山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几人掩杀了四个潜伏点的敌人,特战队二连在黄副连长带领下顺利进入战壕后面的丛林。 这一片山地由铁英队长堆沙盘详尽的讲解过,整片山林的沟坎、树木和一条战壕的暗堡、掩体位置都在特战队心中一清二楚;队员们又于前两日白天通过望远镜熟悉了个大概,在进行了一个白天的推演准备后,队员们进入丛林即按预定的方案进入潜伏位置。 特战队臂缠白巾,除了暗堡是由几个三人组负责外,其余的人都是两人一组各自为战。 可虎子摸近敌战壕后才发现敌人远没有想象中的警惕,几十个人除前面尽头一个暗堡和十几个人外,大部分都集中在了中段,下面那条所谓的立体战壕鬼影都没有一个。 这也怪不得敌人,山西地盘至中原大战后就基本上没有经过战火,又被阎锡山精打细算、固步自封的经营了十几年,兵们的小日子不说过得好滋润,起码自我感觉良好,绝对不相信有人敢到自己的地盘上摸老虎屁股。 就是河对岸陕北的穷红军把口号喊得山响,真要打了过来,就是听见枪声再进入战壕都完全来得及,用得着在几百上千米的战壕里成单兵的伏击状吗? 自然是用不着。 敌每夜十二点换岗,这是四排长早侦察清楚了的,想是这些家伙才从被窝里被揪起,又敌不住山区夜晚的寒气,一时瞌睡不着,或三、五几个拥挤了取暖,或抱怨长官们的瞎折腾,声音和烟头火光几乎暴露了他们的全部位置。 而敌人也和白天侦察的一样,是一个战术值勤单位。 时间尚早,虎子前后数了数,也就是一个精装满员的作战排。 敌人大意,一个排除两个暗堡里的人,基本聚成两堆,更加方便特战队偷袭。 虎子和黄副连长决定把一连支援的一班先期封锁敌营房上来的缓坡;二排一班进入由刘万山把守着的一条小路,调回刘万山。 二连剩下还有六十人也几乎是敌人两倍,均以两人一组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虎子和刘万山从两头向中间压迫,杀漏网之鱼和向一时半会杀不死人的小组提供援助。 各组选定目标已定,时间一到即悄然抵近战壕实施掩杀。 但终是有不抽烟又瞌睡多的人蜷缩在凹坑里打盹,成了漏网的人,在一片厮打和惨嚎声中忙乱开枪,却是不敢向混乱处打的,以为就把偷袭的人骇住了,可哪里就骇得住了,还引来杀身之祸,被虎子或老刘迫近击杀;有两个向丛林小径跑的被二排一班截杀;一个向末端跑的遭“板” 截住打死;两、三个向山下营房跑的自然遭一连一班扑翻杀死,竟然没有一个跑脱了的。 不,起码连长和他的马弁、文书不在,不过得了性命也跑不脱纪律的制裁。 特战大队二连是轻装扑敌,又全是一等一的英雄,就是一对一的厮杀敌人也很快就死了,何况还是在对手毫无戒备、又多出敌人近一倍的突然袭击下,敌人死得更快。 即便黑暗中跑了几个,虎子连追都不追,命各小组归建并以班为单位按预案抢占有利地形。 一连一班很快和敌人接战,但黄副连长率领的一排已经全部前扑并占领了预定的有利位置;丛林里原刘万山把守的小路也有响枪。 铁英掩杀靠山所在的暗哨时发现一条小路直通后面大山,而且是一道缓坡,在逐渐激烈起来的枪声后,知道这也是敌人的一条预备通道,虎子命二排长率二班增援一班;二排三班为预备队。 “板” 到来后主动请缨到山林里警戒,以防敌人还有其它的路径;随同的报务员带来军团电报;“总攻已经开始,告知你部进展。” 虎子回:“已控制战壕,炮阵还在夺取中并与敌接战。” “甚慰,主力攻击顺畅,坚持。” 署名是林BIAO。 山顶响枪,半山腰营房的敌人很快出击,可惜被一排早占据小路两侧坡地,甫一接战,黄副连长就率一排主力全面封锁了敌上山之路。 虎子见黄副连长率一排完全可以凭有利地形阻敌,而二排阵地不但毫无地形优势可言,还处于缓坡下方,易攻难守。 命刘万山支援二排并担任传令兵;预备队二排三班两个战斗组警戒整条战壕。 突听丛林里响枪,随即就听“板” 清诧的声音传来:“虎子哥,敌人上来了。” 虎子大惊:这片山林敌人究竟他妈的隐藏了多少条路? 遂命警戒战壕的两个战斗组收缩,亲带仅有的一个战斗组驰援逐渐热闹起来的丛林。 曳光中见“板” 依在一颗大树后,斜坡下一大片荆棘丛里有哀嚎声传出,想是中了枪;有枪口的火光喷出,虎子判断是敌人一个岗楼里上来的人,也最多是一个班。 他见荆棘碍手投不出手榴弹,命跟上来的三人看准目标一起动手,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敌人欺负“板” 只有一个人,听声音好像还是个女人,稀稀疏疏一阵响后,最少有三个人摸到了近前。 虎子大气,听声辩位后以夜战八方之势出手,管他是树还是石头、是鬼还是人都一并的横扫千钧,方圆五、六米之内山石粉碎、树竹皆倒,何况是人? 几声闷哼后他拔枪喊一声“打” ,一枪打掉一支掩护的火舌,特战队三支冲锋枪突然一起横扫了一片荆棘地,三几声要死前的呻吟后,敌再无动静。 几人到得近处看时,却是荆棘丛中隐蔽了极狭窄的一条小径,丛中还有少许的挣扎,队员取手榴弹炸了,引燃一片山火。 虎子带一连偷袭敌两个排,无一漏网;军团侦察科长带一连消灭了北边的一个排后,敌一个建制连基本瓦解。 敌步兵营主要任务是保证战壕安全,眼睁睁的看炮营遭到袭击派不出兵,但仅剩两个连又哪里是占据了有利地形的红军两个精锐连的对手,就是他们熟悉地形又如何? 特战队的手榴弹把冬天还未复苏的野茅草都炸燃了,火借风势,燎原而一发不可收拾,连茅草顶的敌营房都一并点燃。 在火光中的敌人成了活靶子,死伤大半后向已经爆炸开来的炮营寻求庇护去了。 虎子见敌人全线崩溃,担心兄弟的安全,命黄副连长坚守阵地,自己率一班痛打落水狗一般紧追敌人屁股撵去,却把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炮营和溃败下去又了无斗志的步兵丘八一同赶出了炮兵阵地。 虎子遍寻几人不着,一班长早命人把第二炮阵里残余的山炮炸了,连同营房和营房侧的炮弹储存地也一并点燃炸了。 储存了大量炮弹的弹药库爆炸,丛林中盆地山崩地裂,恰如一个巨大的火盆,和半山腰还没有熄灭的火焰一起张扬飞腾,却又和弥漫的雾气混合成一道浓重的灰虹,如不是间杂了断续的爆炸声,却也灿烂绚丽,只不过却是诡异和恐怖的跋扈――惊心动魄。 侦察科长的一连也一样,两点半一到就两人一组的强悍掩杀敌潜伏哨。 敌在北边山头上只有一个排,更不是多出一倍还多的红军精锐对手,虽有零星的几下抵抗,却如螳螂挡车一般无能为力,跑了几个动作麻利的人也不过凭空多响几枪而已,丝毫构不成威胁。 直至敌人以整连的人从南边过来开始攻山,一连五个战斗班早已经在六座山头上严阵以待。 但敌人凭借熟悉地形和黑暗,十几个人居然两次从山头连接处摸上了较矮的一座山岗,不过肉搏却又哪里是如狼似虎的红军对手,如不是敌人沿阳平路增援过来的两个连,恐怕一连连枪都不想开了,专等敌人摸上来肉搏。 敌七师把精锐一团布置在阳平路上,一团团部连县城都不住,在三里坪一线驻扎,对外号称三个营,其实一营和师直属炮营却隐藏在云雾山鬼撞墙里的山坳里;一团决战的地点也在鬼撞墙,把主力布置在三里坪为的是掩人耳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认为红军渡河到达鬼撞墙最少也要一个半到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老子的主力部队就是爬都爬拢战备壕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红军阻截或消灭在鬼撞墙一带。 战况也如团长所料,一得到红军开始总攻的电报就把团主力向云雾山运动,根本没想到红军指挥员会出奇兵,以小股游击队沿途骚扰,不过就是路上的伤亡和耽搁时间也不足以打乱整个部署。 但听见云雾山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后,敌团长心知不妙,一面发报要师部增援,一面命一个连和团直属保护三里坪团部;一个连和沿途骚扰的游击队纠缠,自己亲率三营一个连和警卫连紧追前卫二营而去。 还未到达鬼撞墙就听连续几阵大爆炸,炮营完了。 随即又见炮营和一营残部溃败而来,警卫连鸣枪堵住。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二】 决战鬼撞墙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整个云雾山仿佛都在燃烧,原来的炮营阵地还在持续不断的发生爆炸,敌团长绝望,抓住一个衣衫不整的排长问:“怎么回事?你们营长呢?” “不 、不知道,是共军主力,不、不,是共军的、的鬼呀” ,排长吓傻了,语无伦次还人鬼不分,被团长一枪打死。 南侧炮兵阵地已经成为一片火海,敌团长命二营全部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北侧阵地,一面向师部急电:“敌前期潜入大股精锐,我云雾山阵地被偷袭失守、炮营被毁;全力支援。” 难道师长还不晓得全力增援? 鬼撞墙可以说是他孤注一掷的决战阵地,也是拱卫阳平县城的外围阵地,一旦失守阳平县城就门户大开。 敌师长听说过特种作战,但没有真正尝试也没有特种作战的教官,现在红军之鹰给了他一个完整的诠释。 但是晚了,红军渗入的小分队已经炸毁了阳平路上的骆驼关,乘机械化汽车驰援的三团刚到达骆驼关下,还在呼天抢地中,就是放弃辎重爬山、步行二十多里山路只怕也要走到天明了。 遂回电;“敌主力已突破黄河防线;三团受阻;你部务必短时间之内夺回阵地,并于于云雾山一线阻敌待援。” 敌一团长知道红军主力突破黄河防线的后果,只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对红军来说一个半小时内必到;三团受阻,短时间内援军无望,命令是阻敌待援,阻不住敌人当然后果严重,团长绝望。 命通讯兵急调三里坪所有作战部队前出,遇敌骚扰不与纠缠;团特务连、直属队和后勤与小股游击队纠缠,务必驱逐和保证道路畅通;一面又命溃败下来的一营长组织残兵,务必一小时内夺回南侧阵地,否则军法从事。 军法从事一般就意味着枪毙。 作为全师的第一营营长,一个小时不到就丢了七师苦心经营的决战堡垒,他自知脑壳难保,如今听说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立马就气质起来,亲带警卫排把被团警卫连阻住的一营残兵集合起来,无奈众兵丁俱焦头烂额,除了伤残能作战的只有一百多人了。 但这是他求生的唯一机会,在残余火光中亲率警卫排督战,队伍没有建制的分成三个作战排,在几个连、排长率领下沿几条熟悉的小路开始了攻山。 混迹于官场的一营长不是不知道团长的用意,以自己百来号人的残兵去攻打稳如磐石的战备壕无异于送死,但牵制住南侧阵地的火力再以生力军二营全力攻打北侧山头就绝对有机会;夺回北山后以稍高的地形和强大火力压制南山,后续的三营主力到后,集中一、三营全部人马攻打南山不说绝无可能,但一团还健在的主力要坚持到三团到达也是大有希望,到时不说掉脑壳,掉不掉乌纱帽都不一定了。 团长聪明,知道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道理,还命三营一连集中所有机枪对南山阵地实施火力压制;团部机炮连对北山实施炮火覆盖和重机枪掩护。 阎锡山的嫡系主力火力不弱,又得炮营早测算好的射击诸元相助,第一轮迫击炮试射就大部分落在特战队一连所在的阵地上。 敌二营以排为单位向各个山头前赴后继的开始了攻击。 黑夜中防守比进攻难,就是一比一的对决都不知道对手在哪个方向,何况敌人还多出几倍甚至十几倍。 北山的植被远没有南边的多,虽然少了敌人的隐蔽点,却没有多少干燥的茅草可以爆炸后燃烧做为照明,但南边的火势渐小却依然可以映照出敌人的动作。 特战队又都是单兵作战的高手,不断变换射击点后把敌人的第一轮攻击打了下去。 敌稍退即上,竟然是整连、整排式的集团式冲锋,二连在对面战壕开始了平行掩护射击。 。 。 。 。 。 敌原鬼撞墙战壕里的火力点是针对公路和对面山头设计的,没有死角,也就是说敌人要向山顶射击就必须在公路上或对面的战壕里;但战壕都在红军手里,那么敌人就只有选择公路了,即是要打击战壕里的人也就必须暴露在山顶火力的打击范围内,所以敌一连的十余挺机枪在没有掩体的公路上向南侧阵地仰射,不说有多别扭,就是埋伏在战壕里的特战队二连不和他们对射,把枪支只管向对面一连做掩护射击,脑壳都不露一个,敌人的子弹也就大半打在战壕边沿,虽然闹热却无半点实效。 向南侧攻山的敌一营溃兵分成三路,每一路三几十人,相当于一个排,加后面督战的残存营警卫排二十几人,一个建制营就剩了这么点家底;可他们自己设计修建的战壕是绝对不容许对手攻山的,几乎没有死角和凸出物遮挡射界,如今自己反主为客要攻打自己修建的战壕,本以为仗着熟悉可以偷袭,却哪知道红军特战队早在战前就仔细观察和研究过,一样熟悉,被特战二连一阵手榴弹就炸了回去,又把干燥的茅草荆棘引燃后,敌人更是无处藏身,连钻小路都要惹火烧身,悔恨当初把战壕建得实在,哪里还敢攻击,二连只需三个班就封锁了敌三条进攻路线,把主力放在了掩护北上的战斗中。 除掉封锁攻山路线的一排三个班,特战二连还有二排和一连支援的一个班,四个班四挺轻机枪,连步枪都可以向对面攻山的敌人射击,敌向北侧攻山的二营攻击不畅。 敌人在南侧建有四个重火力暗堡,可惜只有两个暗堡各有一挺重机枪战斗值班,但这两挺加上北山一连缴获的一挺重机枪却发挥了奇效,向暴露在公路上一览无遗的敌重机枪阵地侧翼打击后,没有掩体的敌射手不断遭到射杀,十挺重机枪哑了四挺。 敌不得不调整攻击部署,迫击炮开始向两边的暗堡试射,只是万不料自己精心构筑的暗堡会易手,也没有把射击诸元设定在自己的暗堡上,所以连续两轮试射都没把红军怎么样。 在南山红军的压制下,北山攻山敌人的集团式冲锋也没有多少进展,但特战队一连要伸脑壳打击冲锋的敌人就不得不面对敌人还有的几挺重机枪和不断在阵地上炸响的迫击炮弹――伤亡惨重。 第二章 东征 【三十三】决战鬼撞墙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回南山的路线被敌溃兵堵死,铁英四人意欲向北山和一连会合又被从公路上过来的敌二营阻断,只得向县城方向迂回。 赶到一连后面的山脊后,一连占领的六座山头已经有两座开始了肉搏。 虽然特战队员善于打架也喜欢打架,但一座山头不过十人,又死伤半数的人后,几个会打架的人被几十个不会打架的人缠住群殴,隐约中见敌人渐少,但特战队员也没有几个了。 铁英大急,命两个排长偷袭敌迫击炮阵地,自己和“龙” 分扑两座山头。 “龙” 扑击的山头还有三个战团,十几个敌人围住三人厮杀。 “龙” 在黑暗中奔袭,敌不觉,他扑上即劈死两人、脚踢一人,一个五人群殴集团瞬间崩溃;两片白光旋起,远处一敌跳出战团要用枪来打,“龙” 掷出左手刀,贴地翻滚到第二个六人战团,左手撑地旋双腿而起,竟是铁英独创的旋风裙里腿法;双脚着肉声响处,一刀划过一敌双脚,拖刀而过又刺进另一人下腹,双脚落地时,敌人已经是两死两伤;第三个战团隔得较远,一敌被飞刀刺死后,余敌走避;“龙” 拔枪打翻两个,余下三人一个被已经不支的特战队员从后面用匕首刺死,滚下山两个。 “龙” 转身,第二战团剩下的两个敌人竟然被遭围困的队员杀死一个、踢下山头一个,“龙” 看时,竟是军团侦察科长,地上死尸一片;第一战团剩下的敌人已经不见了影子,只有一个臂缠白巾的人半跪不起,想是伤了。 科长扶住伤者身体,向百米外的山头遥望,“龙” 说:“队长去了” 。 科长不言语,紧紧的握住了“龙” 的手,又向阳平渡方向看去,自言自语:“快到了吧?” 红军没到,敌人重机枪又开始向山头射击;前期攻山的敌残部不足十人又开始了攻山。 山头上有科长和两个伤员,“龙” 还不惧,但南边特战二连的阵地却遭到大规模的攻击――敌三营的主力早到了,否则敌人也攻不上这两座山头。 北山重机枪暗堡被炸,虎子阵地上也没有了重武器声音,敌人的重机枪肆无忌惮。 迫击炮弹也还在各个山头炸响,科长坚定的握了每一个人的手:“上来再打。” 十来个敌人,“龙” 不惧,科长也不惧。 敌人肉搏不是对手,不敢又摸黑上山,迫近战壕就扔起了手榴弹。 偌大一座山头只有四个人,敌人手榴弹又不密集,没有瞎猫撞上死耗子那个运气。 “龙” 和侦察科长皆用短枪,出手极快,敌扔出第一轮手榴弹就暴露了所在地,第二次拉弦时就被打翻两个,没遭子弹打死也被没扔出去的手榴弹自己炸死;另两个刚燃引线就挨了两梭子冲锋枪子弹,一人亡命投出一颗,不足五米,想是伤了;一人和前面两人一样,干脆投不出,也遭炸死。 打架不是对手,偷袭又光死人,近一个小时的鏖战后,攻击这座山头的五、六十个敌人十死八、九,只剩下几个人便不敢再攻,躲在凹地里等着迫击炮把红军都炸死了。 不过敌人即便一个野战团的机炮连编制也不过十门迫击炮、十余挺重机枪,不说南边几百米的两条战壕需要炮火支援,光北侧就有六座山头,敌人的愿望难以实现。 何况在他们滚下山头的时候迫击炮阵地还起了爆炸声,本来就不算密集的炮火甚至还哑了火,失了作用。 两个红军排长得铁英命令偷袭敌迫击炮,找到阵地不难,向有火光和曳光发出的地方摸进两百多米就到。 敌迫击炮阵地在重机枪阵地后面不到百米的一个转角山坳里,外围燃有几堆篝火,看敌人模糊的身影,敌戒备不弱。 可惜雾霭沉重,篝火距离虽然只有二、三十米,中间一段却极为模糊,不到五米距离内绝对看不到人。 两人摸近警戒地带听前下方炮声隆隆,依稀有两堆篝火和炮弹出膛时的瞬间闪亮,知道是迫击炮阵地了,估计离外围警戒也不过四、五十米。 两人左右摸了一遍,敌在两堆篝火间有三个哨兵。 肖排长出手,割断第一个人的喉咙时有点声响,右边有人问:“怎么了?” 肖排长“嗯” 一声,向右边走去,五、六米距离闲散的踱步过去,待问话的敌人发觉有异就已经吃了一刀,虽有一点响动也被炮声掩盖了;隔得较远、篝火旁的敌人听不见,肖排长便像敌哨兵一样做游动状,四排长迅快的潜了进去。 这段路四排长前连天侦察来个几次,熟悉,直摸到离敌人不过十几米远、看得见炮兵们模糊的身影都没有受到阻挡。 他摸了摸武装带,在敌山炮阵地外狙击敌人援兵后只有五颗手榴弹和三个弹夹了。 硝烟和雾气弥漫中,见敌十门迫击炮有规则的列为两排,但纵横都有三、四米距离,四颗手榴弹显然不能全部覆盖,他只有从中间开花了。 一、二十米距离准确投掷不是问题,为了减少手榴弹引线燃烧而引起敌人注意,排长把四颗手榴弹用绑腿两颗一束捆扎了,一次投出两颗在炮群中开了话,而那极尽灿烂的瞬间爆炸把炮群轮廓照亮得分明,每门迫击炮边都有一个长条形木箱――炮弹箱。 排长第二次出手就炸在了就近的一个箱子上,轰然的爆炸声响处,弹片横飞。 特勤队排长原本想扔完手榴弹再来上两梭子,可效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严重到他直接被震晕。 幸好是敌人炮弹所剩无几,幸好他还有过几次大爆炸的经验,如不是,只怕早就死了。 不过,他本来就不抱希望活着走,不是他不知道近距离爆炸的后果,而是他必须要近距离才看得见、炸得着敌人的弹药箱,才能免去特战队全军覆灭的危险。 他想到了死,死又何妨? 二郎滩三百个战友战死、梯子崖支援班又几乎全军覆灭,如今春望又死,他就是死也要灭了敌迫击炮阵地。 敌炮阵基本报废,四排长也没有死得成,因为铁英到了。 。 。 。 。 。 第二章 【三十四】 决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连占领的北山六座山头两座被敌人攻破,铁英命“龙”增援就近的一座山岗,自己增援一百多米外的另一座山头。 沿途都有被炮火燃起的火光,虽然雾漫漫、夜也深沉,但地上的障碍、沟壑对他却是一目了然,可能“龙” 还没动手他就已经动了。 稍远处只见右边十几个人围住两个臂缠白巾的人厮杀,两人背靠着背,虽然只能自保,但还不至于立即落败;而左边一人虽然把大刀片舞得风声水响,却是脚底踉跄,显然是受了伤,被六、七个敌人杀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铁英出手,斜刺里发镖,腕上最后一支救命飞镖洞穿了右边两个敌人的背心和胸膛,余势不尽连伤第三个敌人;左手杨处,左边两人立即鬼哭狼嚎,一人凄厉的滚落山脚。 两个排的敌人就剩这点,敌死伤太多后竟不知有变,直到铁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才忙分兵来迎。 铁英向左虚跨,两个敌人持枪直刺,他却不接敌,弹出两指后借左脚发力突然到纵向右边敌人杀入。 右边战团相隔十几步,已经有五、六个敌人转身来迎,铁英不避,左手横抓近身一把枪刺竟是跨右脚直接一个弓箭步横挥朗月刀,刀势不尽居然以左脚为轴向后横扫右腿,骨裂声响处右面两个敌人到撞而出;仰身后倒起左脚倒勾当前另一人,身体触地弹出地上摸到的石子,左面一敌又遭了殃。 一举击杀、击伤五人,这个战团还有四个,但四个敌人已经够不成对两个特战队员的威胁。 铁英弹出石子的左手撑地,自下而上的旋风云腿又见使出,这个战团还有的四个敌人中的两个想躲,但铁英紧接着的右手触地就让他的身体发生了飘移,左脚踹中一人枪刺右脚背直接打击在这人脖子上,并借这一击之力完成了身体拔地而起,天马行空一般又向左边战团扑去;两粒石子空中破空打出,却是又一次击杀了左边两人。 任何敌人都以为红军有救援也是先救危险的一个,哪知铁英却反其道而行之,先打不是很危急的右边战团,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又是在右边敌人多的战团混战,迫使左边战团的敌人不敢开枪,等右边战团瞬间十去六、七后左边的人想开枪已经没有人能开枪了。 铁英扑入右边战团混战中旋身弹出石子打翻左边两人,第二次照面刀杀、脚踢敌人后凌空又击杀左边两人,那左边战场就只剩两个敌人,而左边被围的一个红军是谁? 军团警卫营副营长、特战队一连副连长刘铁柱是也,这两人还有机会开枪吗? 老刘就是受了伤也没有用两个来回便怒杀敌人;右边的人就更没有了机会,被两个特战队员的两把匕首缠上后,铁英已经去而复返;既然看清了左边这人是刘铁柱后,他就没有再去的必要,山头上还有的几个敌人连向山坡下滚的都没有跑得脱。 。 。 。 。 山头又成了特战队的山头后,刘铁柱向铁英想咧嘴笑却痛苦得龇牙咧嘴,却是左大腿挨了一枪,看对穿而过的抢眼,还残废不了。 这座山头和侦察科长所在的地形一样,较为平坦,敌人投入的兵力也最多,但现在莫说攻山,就是和刘铁柱三人单打独斗也凑不够数了。 战事变得稀疏,但依然有迫击炮弹在山头炸响,铁英握一握三人的手,怎么样来就怎么样消失在了诡异斑斓的黑暗中。 硝烟未散、战火不灭。 铁英连赶路杀敌不到十五分钟,赶到敌机炮阵地前沿正看见四排长出手,火光中不见四排长回撤,而肖排长也开始向两翼掩护射击,他大喊“堵住敌人” ,直抢弹片横飞的炮阵。 四排长出手铁英看见,知道这家伙近距离施暴必受重创,几十米山路他转瞬即到。 时敌已经四处走散,铁英到时,四排长依然昏迷。 铁英持枪、装弹,扛排长走时突然感觉侧后面有异,四面都有走散的敌人,他不敢久留,但毕竟扛了人行不快,毕竟他俩暴露在了火光中,他感觉到腹部的冰凉后把一梭子弹向懵懂中出现的一标人马打完。 强咽下一股腥咸的液体,感觉有东西从胃部流出,他用破衣把伤口扎紧后准备出手。 拔出中正剑时,他听见了几声熟悉的毛瑟98步枪声,竟然是喜来在阻击两翼之敌,同时听“龙” 的声音:“铁英,在吗?” 一人从抢上来的敌人侧后飞扑而去。 “龙” 怎么是跟着铁英的屁股到了? 敌人渐近,铁英大喊:“回去” ,旋出中正剑时,身后几支驳壳枪突然响起,四周不时有围上来的敌人发出惨叫――肖排长到了,随他来的居然是裘不二,山脊上响枪的是喜来、苗家人和几个土匪,阻住了敌人。 从正面敌人的火力和单兵动作看,铁英料这是敌人一个警卫排。 中正剑飞斩而去时,“龙” 也从侧面杀入了战团。 朦胧中离敌不足二十米,铁英命:“保护老贺” ,紧随中正剑飞扑敌群而去。 原来四排长姓贺,江西兴国县人。 中正剑跋扈,前面两人眼见一道白光灿烂,忙低头躲过一劫,后面敌人就没有这么幸运,被连斩几人后大乱。 前面之人也逃不过厄运,被抢上来的铁英两石击中,扑地不起;“龙” 从中部杀入时,铁英也到了。 山地狭窄,敌走避不及,铁英失了中正剑,出左手两指当剑指出,敌本能后仰,他屈指弹出,正中钢盔,铿然有声,如遭锤击,敌萎顿。 朗月刀圈住三人、石击一人后敌大部隐入乱石堆中。 “龙” 身边还有两人,眼见敌人要遭劈死,铁英大喊:“藏身” ,旋即旋身,一石破空而出,击中“龙” 身后乱石中一人后又一刀劈断向自己乱刺的两把步枪;左手不回,直接两股指风弹在敌面门,敌未死,但双手捧面哀嚎倒地;剩下一人想走,铁英旋出朗月刀,刀化炫目红光,竟是向“龙” 身侧的岩石飞旋,刀至石碎,至少两个敌人死于刀下。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五】 伤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弹指一挥间,铁英用刀圈住身边敌人使其他人不敢开枪,同时凶险万分的起码解了“龙” 两次围。 朗月刀击杀藏身于岩石后的几个敌人后,“龙” 才倒地用地趟刀法杀去当前一人。 有枪向他射击时,他已经滚向了被朗月刀击碎了的岩石下,但乱石堆里至少有三支冲锋枪阻了他的去路。 而铁英旋出朗月刀的同时,前跨步勾住敌后腿,向后倒时右脚横踢,断敌胫骨后也滚进了乱石堆。 他开始吐血,而翻滚中压迫了伤处几欲把他痛晕了过去,但“龙” 凶险,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也不得不战,不想旋腿起身向“龙” 飞扑时身侧却抢过一人,一个闷雷也似的声音响起:“少侠止步,裘不二来了。” 裘不二来了,纵身挡在铁英身前双枪连发,石屑纷飞处,直接把向“龙” 狙击的几支冲锋枪打得没有了声息或抬不起头,“龙” 滚进了乱石堆;右边又起骚乱,铁英感觉到了危险,但毕竟是受了伤,疼痛和麻痹慢了反应,等他感觉到危险,危险已经到了――右侧已经有枪声响起;他即便伤了要闪也大可以闪得过,但前面的裘不二呢? 所以他在弹出石子前伸左脚斜靠裘不二膝关节,向左转身弹出石子的同时也肘击裘不二后背,裘不二不防,前窜时被铁英的左脚绊倒,无巧不巧的躲过了一梭子弹,但铁英却趔趄一步,不是裘不二的体重,而是左肋下又伤了。 石子破空而去,粉碎了挡在敌人前面的岩石击在敌钢盔上,“铛” 一声响后,敌不一定死,却也失去了战斗力;还有几个敌人呢? 弹雨中,铁英已经展开了左三步、右五步、自己在峨眉兔子步上夸张出来的独特步伐,虚幻的向乱石堆纵深抢去,但已经远没有兔子的潇洒和快捷了;有子弹的曳光不断从石林中窜出,但听身后“龙” 的暴喝响起:“傻了呀,人呢?” 一条伟岸的身影从已经被裘不二压制住的岩石前拔起,脚踏巨石凌空出枪,压制了近处的一处曳光后裘不二才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倒立而起,驳壳枪挥出,前面却全是铁英的身影,一个声音在身后大喊:“趴下。” 却是四排长的声音。 裘不二没有正规的战术动作,更没有老战友之间的默契,但武者之长在于敏捷,也多有本能,敏捷的向身旁石林闪身;铁英已经没有了敏捷,但有老战友之间的那种心有灵犀,四排长刚一发生就顺势随右箭步扑入了一堆乱石阴影里,于是四排长响枪,足足一梭子扫完一个扇面后,最后一颗手榴弹也出手了,“轰” 然声中,四排长弃掉没有子弹的冲锋枪,拔双枪后悍然向乱石堆扑出。 铁英呢? 明知几人危险,但他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孤注一掷,在他失去知觉前听到了红军嘹亮的冲锋号,也听到了虎子、还有“板” 以及侦察科长们那惊天大吼:“铁英呢?” “队长呢?” 第一个发现铁英居然是“板” ,是“龙” 那极尽心痛的一声大喝? 还是四排长那最后灿烂的枪声? 反正“板” 第一个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铁英。 铁英破军装裹腹,仍然血透重衣;肋下一道创口血迹不干;全身无一好肉、无一不血迹斑斑,“板” 痛哭,铁英醒,极温柔的笑:“哭啥子哟,我死不了。” 转头见侦察科长在,问:“谁带队?” 卫生员还没有包扎完,科长单膝跪地,紧握队长的手回:“四团王团长,下去吧。” 铁英不下,喊:“刘万山?” 虎子趋前一步:“伤了。” “龙呢?” “龙在,还死不了” ,“龙” 的回答虽然还有豪气,却是躺在不远处地上的虚弱声。 铁英挣扎而起,略有喘息后居然护住“板” 不倒:“过去了多少人?” 问的是四团有多少部队追下去了。 “军团第二批突击队,两个连吧,不过后续部队才过去一个营。” 铁英不信的转过头,面色煞白:“集合吧。” 用不着他说,特勤队、特战队其实全都集中在了他身边,包括裘不二带队的五个土匪,连“板” 和二十八军王参谋在内总共五十七人,其中还有近二十个脑壳、身上上扎满绷带的人;除了虎子带队的二连外,一连没剩几个人了。 “虎子哥?” 想问特勤队的情况。 “‘龙’死不了,四排长伤了脚,肖一坤和喜来尚能战;两个苗家哥哥牺牲” ,用不着铁英问,亲兄弟血脉相通。 铁英闭目,是默哀还是眩晕,睁眼后却是精光闪烁:“告诉王团长,不尽快和一鼓作气拿下骆驼关,被敌三团站住脚跟后,部队还是过不了阳平路;补充武器弹药,走吧” ,语气不容商量,谁劝也没有用。 “傻丫头,保护铁英呀。” 是“龙” 的声音。 侦察科长命两个战士追赶王团长,又命一个卫生员和一副担架要抬了铁英走,铁英不允,可不到一里路就开始吐血,这下连虎子都发了莽脾气,“板” 更是拖了他不走,铁英无奈,想熟悉骆驼关情况的春望已经死了、“龙” 、四排长包括刘万山都躺了担架,知道骆驼关状况的只有自己一人,想不增加特战队的负担都不行,于是唤裘不二来到近前。 裘不二一仗下来差点成了光杆司令,不知其他人是死了还是跑了,反正他现在是矮子过河安了心,就凭铁英堂堂一个特战队长为自己挡子弹就足够自己死心塌地跟一辈子了,就身边这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跟他一样,虽然疲惫、辛苦到了极点,却是随铁英说走就走,要遇平时早溜号了。 铁英命裘不二凭借熟悉地形优势带人前行,设法找到爆破班王连长一伙人;想到联系方法后又想到几个土匪碰到路上的红军极有可能被误伤,又命喜来和两个苗家哥哥一起,找到王连长便在骆驼关下会合。 事关重大,铁英也不扭捏,索性躺了担架还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特战队虽然疲惫,却还是不断越过依然疲惫的红四团先头部队,不久既赶上在大路边等候的四团王团长。 王团长只以为一鼓作气撵着敌溃兵的脚步就能占领骆驼关,如今听铁英说敌七师三团很有可能在得知鬼撞墙失手后已经退后至骆驼关、凭已经炸毁的狭隘拒险死守,那么红军还是出不了阳平路,或是就将以极大代价夺取这一险隘的胜利;团长在总部看过沙盘,知道要突破骆驼关谈何容易? 遂电告军团:强力增援、进驻鬼撞墙、夺取骆驼关。 铁英说早已汇报,不但总预备队二团、连六团都过来了;现在要的是加快速度,能趁黑跟着敌溃兵的脚步混上关去为最好,至少也不要和溃兵太过脱节,近距离抢近后他自有办法。 团长听后大喜,命所有跟进的部队除武器弹药外,背包和一切杂碎都弃于路旁,轻装前进。 大名鼎鼎的红四团一晚上急行军一百八十里飞夺泸定桥,以善穿插迂回和长途奔袭著名,所以十来里路要追上虽然也亡了命跑路的敌人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如果敌人已经在大路两侧布置了狙击阵地呢? 所以铁英想以特战大队向两侧山脊齐头奔进,但特战队没有了几个人,真遇埋伏也驱逐不了敌人,不得以命特勤队、特战队能行动的人都加快脚步,和敌溃兵近距离接触后一起向骆驼关跑路。 特战队的人个个老红军,不说本事,就是一年跑了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就足见脚底功夫,很快越过四团前卫一营和前期追歼敌人又打打停停的第二突击大队、和后面零零落落的敌人溃兵混在了一起。 敌人野战部队本有钢盔,不过跑路跑掉了的不少,何况还有防守阳平渡口一带的杂牌呢? 本来就没有钢盔,所以黑灯瞎火、没有什么钢盔戴的大家伙一起埋头跑路就跑得自然,谁也没有发现身边出了状况。 敌三团果然如铁英所料,在红军大部队偷渡被发现后就向原一团所在的三里坪增兵,可惜在整肃队伍后乘车赶往三里坪时道路已经被炸毁。 敌师长听汇报后骇得不轻,共军同时在鬼撞墙和骆驼关行动,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大动作:一面命三团轻装翻山支援,一面命一团夺取和坚守鬼撞墙。 可惜,三团做为全师的战略预备队,又有机械化的汽车运送,平时驻扎在城东门外,远离一线战场后不免有些散漫,又想想不管是去一团还是二团,共军要到达什么鬼撞墙或阳平县城起码都在一个半小时以上,有这一个半小时自己不说坐车,就是走路都到达指定地点了,就更不以为然。 要不是听到阳平路上传来隐约的大爆炸和来自地面的震颤,只怕这些家伙还以为是长官折磨人的训练。 所以等第一批上车的人出发起码都在半个小时后去了,再驱车穿过县城到达骆驼关时,三点都过去了一、二十分钟;而见了骆驼关被毁,汽车没有了去路汇报请示、等得到徒步增援的命令后,离鬼撞墙一团被打垮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六】 混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徒步就是没有汽车可乘,武器装备还得一样不少,等敌三团千辛万苦翻过被两座驼峰填平、前后达四、五十米的乱石山岗,前进不到几百米就接师部一团被摧垮的消息,并被命令部队回守骆驼关,不惜一切代价堵住红军;七师并在骆驼关一带建立前进指挥部,挥特务营、师直属即保安大队等后续增援,前进指挥部统一指挥从阳平渡口、鬼撞墙溃退下来的残兵,意欲在骆驼关一带与红军决战。 敌师长应变不可谓不快,堵住了骆驼关仍然可以把红军压制在云雾山一带狭窄山区里,站不住脚。 敌三团长把主力集结在了现在已经成了山坡、仍在冒着硝烟的骆驼关乱石岗上,但忽略了建立一个或两个前进阵地,不过这也不怪他,他在之前也大概听说过红军的主将是个擅于迂回和速度不慢的人,就自己的三个营除掉预备队后也实在是不敢延长狙击线,只想收集溃兵后布置一条从山脚到山顶的一个梯次性狙击阵地,却万不料红军会脚跟脚甚至和溃兵混在一起就下来了。 谁也没有在黑灯瞎火的晚上进行过大规模的作战,三团刚退回关上就听见红军追击溃兵的枪声逐渐迫近,但看见黑暗中出现涌动和模糊不清的人影、团长意识到危险后想在大路上增添照明时,第一拨溃兵就已经到了。 团长抓住一个连长模样的人,这人却是从阳平渡口溃败下来的 ,对红军有多少人、离得有多远都一问三不知。 团长命特务连沿公路前出,尽量多的设置火把后放过前面没有和红军接触的人上山;阻住和共军接触的后续部队并就地阻敌。 但一个督战连就阻得住已成决堤之势的溃兵吗? 就是阻住了要想立时就建立防御工事也根本不可能;估计就是师长来了也不行,何况师部才成立的前进指挥部还在路上;现在就是现代化的汽车也不一定快得过逃命的脚步,又何况后面还有速度很快的红军呢。 特务连要执行命令,溃兵要逃命,其中比连长级别高得多的又大有人在,不消片刻就在被炸毁的山脚下混乱得一塌糊涂。 等特务连看见并确认红军的身影时,红军已经离他们只有十几米距离了,中间还混杂着自己人,谁敢? 谁来得及开枪? 被红军特战大队如狼似虎的扑入。 想陪护铁英的肖排长被命杀入敌人堆后,铁英身边只有“板” 一个人;特战大队五十几个人和敌特务连混战,铁英不慌,就是一时半会杀不光敌人,敌人也休想凭人多势众吃掉虎子们――毕竟肉搏战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而道路只有这么点宽,敌人也休想脱出红军的纠缠后开枪,真要了结这一混乱的状况,只怕要等两方的增援部队到达并有一方绝对控制了战场主动权而或降或战死。 特战大队陆续偷渡成功后,军团参谋部包括政委都建议偷渡第二突击队,但军团长不允:“特战队要取得成功就是一个隐蔽性和一个‘奇’字,也只有雌伏而动、釜底抽薪才能达到奇效,故可一而不可二;第二突击队随主攻团第二梯队出发,上岸后应毫无旁骛的直插鬼撞墙” 。 第二突击队在特战队还没有渡河前就已经选拔集结完毕,但军团长怕第二轮偷渡出事,从而连特战队的前期努力都功亏一篑,那么红军就休说打过黄河去、什么大力筹款、大力扩红就只是总部一厢情愿的梦想了;一旦调不回在陕北的晋绥军四个旅,说不定在国民党中央军几十个师到达陕北后,红军就只有策划第二次长征了。 所以军团长宁可把军团的全部精英拼光也不肯再冒一次破釜沉舟式的险,但要第二突击队在总攻发起后第一时间前扑鬼撞墙、增援特战队。 该队由两百另五人组成,由全军团各团的侦察精英组成,队长是四团侦察科长;他们的任务是和特战队会合并归特战队指挥,所以编制的两个连也被编成三连和四连。 红军总攻开始后,最先到达鬼撞墙地段就是军团第二突击大队;这些人虽然没有特战大队的人厉害,但也几乎全是老红军和战斗英雄,也是个顶个的好手,武器也差不多把军团捣腾光了;一路撵着敌人屁股打下来,到了鬼撞墙也正是特战队最要命的时候,也整整比敌人估计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不长,但在瞬息万变的战争状态下却可能是决定整场战役胜利的重要砝码。 所以军号一响对本来就算计着时间的敌人就不啻于敲响了丧钟,还在勉强攻山的敌人瞬间瓦解,随溃兵们一同溃败了下去。 时铁英昏迷,科长想也没有想就命第二突击队追歼敌人。 特战队突入敌特务连勉强算做阵地的道路两侧,紧跟着上来的四团万科长命一个班的队员保护铁英,率二队主力也想和敌溃兵或特务连厮杀,铁英命:“不与纠缠,突击主峰。” 铁英身边已经没有人,万科长要留人他也不拒绝,但随即就命这些人向见了大路战乱而向两侧高地爬坡溃散的敌人开枪;这些从两侧上山逃命的人一旦见了脱离危险必定反戈一击,那么红军先遣部队就最少两面受敌:攻不上骆驼关;好在铁英和“板” 两人的枪法精准又奇快,几轮快枪后就打得从右翼上山的人想不起还有回头一战的机会,仍然是连滚带爬的遁入了山脊中;而第二突击大队也脚跟脚的随正面的敌人迫上了半山腰。 骆驼关两座驼峰被爆破组炸塌堵塞了阳平路并堆积起了和坍塌后的两座驼峰差不多高的乱石堆,起码有一百米高,恰好形成一个绝佳的狙击阵地。 敌人在大路向上呈放射状态的山岗上就从下往上的布置了一个营,就是两条立体狙击线里人挨人后都还有一个连的预备队;而原驼峰向山里的一线又各布置了两个连后,敌团部起码还有一个半营的预备队;还有已经上了关的几百溃兵呢? 向两翼展开后,善于迂回的人只怕也迂回不过去了。 不过幸好天黑,等关上的敌人借大路上特务连和山上燃起的火把看见随乱兵攻山的红军身影时,红军突击队离被炸毁堆积起来的最高点已经只有几十米了。 眼见要救同伴红军势必就脚跟脚的攻上了山顶,敌团长悍然命令开了枪:反正是溃兵,就当就地正法了。 敌人一百米不到的上下两条阵地就有近三百人,不说连续的自动武器,就是一人一支老套筒一轮齐射都有三百发子弹,何况阎锡山的主力师根本就不全是老套筒。 所以少数几个不肯相信是自己人在开枪打自己后死于了非命,多数人都就地隐蔽了;毕竟别人也不想互相残杀。 突击队第一时间发起了冲击,但在迫近高处后被敌人手榴弹和密集的子弹压了回来,脱离了手榴弹的投掷距离后,万科长命三连所有火力和敌人对射,牵制敌人;四连迂回寻找机会。 即便时不时有炸响的手榴弹增添了亮光,四连的侦察精英们还是凭借精湛的单兵技术躲过了敌人的眼睛,向两翼迂回成功。 敌人沿阳平路构筑了一条横向狙击线,除被炸踏和填起来的地方成一字行的构筑了临时战壕,向山区里的无数小山岗上也成排、成班的布置了重兵。 眼见时间不等人,四连选择了秘密潜入,但敌人已成惊弓之鸟,看红军攻不下骆驼关又向两翼迂回后,除点燃了成堆的篝火外,在红军有可能潜入的地方都布置了暗哨,所以四连没爬几步就和早有准备敌人接上了火。 但四连乃红军精英部队中的精英组成,不说火力有好了不起,就是出类拔萃的单兵技术就不是敌人可比得了的,眼见强占了几座小山岗、逐步向骆驼关迫近了时,敌起码出动两个连,英雄四连被困三座小山岗。 听一阵紧过一阵的枪声,铁英知道敌在左翼起码投入了一个半营,那右翼呢? 敌人就是纠结溃兵铁英也不怕,这些人毕竟才在鬼撞墙或阳平渡口被打痛,不说精神如何,就是弹药也必定不多或根本就没有,连枪支都跑路跑没了,又哪来的多少战斗力呢? 但谁能突击右翼? 眼见战斗进行了快二十分钟,铁英料阳平县城必有增援的敌人,再稍等时间,只怕这些人爬都爬拢了。 幸好四团前卫营在王团长带领下先期赶到,又幸好一个营的生力军加入战团,迫使和特战队纠缠的敌一个特务连大部投降;只向左翼山梁跑了二、三十人;不过就是投降的人也只有四、五十个人,应该是半数以上的人在这短短的十多分钟里就被特战队杀死;特战队牺牲了九个带着伤的战士,另有十几人又添新伤,能行动的不足四十人了。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七】 混战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时间一分分过去,解决了敌特务连王团长即命全营仅有的一挺重机枪和八、九挺轻机枪成梯次形沿大路展开,前卫营强力冲山。 敌特务连消失,关上敌人搞清状况后,很快便有强大的火力把公路覆盖。 红军临时构筑的机枪阵地全部暴露在了敌人的的火力下,但王团长依然命机枪对射,压不住敌人火力也牵制敌人,前卫营强悍的开始了攻山。 眼见红军接二连三倒下,铁英命特战队远距离迂回敌右翼,或狙击敌增援部队,或从敌人背后实施偷袭。 铁英留下了虎子,几乎精疲力尽的特战队在军团科长的率领下刚一离开喜来和裘不二等人就到来了,当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爆破组王连长也露了面。 王连长衣衫偻烂、狼狈不堪,据他讲炸毁了骆驼关后即带队袭击敌团部所在的三里坪。 可惜赶拢后喜来的阻击战早已打响,敌还有不少于一个连的守卫戒备森严,但这些人知道特战队所面临的困难,仍然选择了开枪。 起处敌人还只是对射,相持了几十分钟后敌前出的部队又有一个连回援,而这个连干脆就直接从爆破班和游击队的屁股后面打了过来,爆破班三个爆破组九个人立马就牺牲了三个,要不是游击队拼死掩护,只怕几人一个都活不了,但游击队只有七人突了出来,老陈以下近二十人全部牺牲。 就是剩下的这班人也不得松活,被敌人一个排撵着屁股赶进了大山里,路上又陆续牺牲了游击队四个、爆破班两个人,若不是裘不二等人循着枪声赶去相救,只怕一个都活不了。 铁英看王连长身后几人血迹斑斑,知道难为了他们,但现在不是他心热的时候,春望都战死、“龙” 和四排长生死不明、特战队十死七八,他想心热也心热不起来了,问:“几个爆破点?” “三个,同时爆炸能形成塌方和泥石效果,保证让敌人坐上一回土飞机” ,王连长来了精神。 原来,铁英在确定了炸毁骆驼关阻敌的方案后就料到溃退的敌人有可能凭借骆驼关阻挡红军,那么骆驼关就是第二个鬼撞墙;而红军根本就没有人手在第一时间攻取骆驼关,尊讯了王连长的意思后就确定在炸塌骆驼关两座驼峰后又在堆积起来的山坡上埋设炸药,实施第二次爆炸,在红军攻山时炸塌山梁,有再多的敌人都不怕。 这个计划本来“龙” 两兄妹、四排长和春望知道,刘万山因为负责过爆破组安全,也大概知道一些,可这些人非死即伤,唯独一个“板” 铁英又如何放心? 只有自己带伤上阵了。 四团王团长知道这一计划后大喜,遵照铁英的意思命火力单位强力牵制敌人,前卫营登山驰援左侧被陷的突击四连;陆续到达的二营全部向右翼出击,大爆炸后快速占领两侧有利地形,阻敌增援部队。 铁英命虎子、肖排长和裘不二前出突击三连所在的半山腰,命三连全力攻山,在爆破组点燃炸药后从两翼向四连和特战队会合,和四团阻敌援兵;命喜来和两个苗家哥哥即四个土匪枪手上两翼山脊抵近后射击,掩护爆破组在离大路二十、四十、五十米原来预埋的三个爆炸点引燃炸药。 各组行动后,他居然咬破舌尖、聚十二分真气后向左翼上行了几十米,其动作连“板” 看了都窃喜,以为傻丈夫根本就没有受伤或真成了神仙,只这一会功夫就痊愈了,那自己岂不成了神仙的妻子了? 心下欢喜,在铁英还没有出枪就先自开了枪,又连续两枪可能打死了人,敌人一挺机枪和几支老套筒就发了很的向她身上招呼了。 铁英想气都气不起来,知道傻丫头看自己要出枪才赶忙着向敌人开了枪,把敌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她身上,低喝一声:“趴下别动” 随即开枪。 铁英开枪,不用两枪就打掉敌机枪手,敌人换上一个,铁英知道了火苗突出处敌大概位置,敌刚一开枪又死,知道遇到了神枪,不敢射击,把子弹都胡乱的乱打了。 而少了机枪纠缠的“板” 就发了威,三几枪就打得几杆老套筒没有了声音;敌又调转了一挺机枪向她乱打,又被十几个警卫战士侧翼打击。 两人交替掩护又不停变换了位置,打得敌人肯定是躲在了什么战壕下或乱石后不敢向这方开枪。 不过毕竟敌人人多,在最上面的坡顶有机枪从上往下压制后,铁英两人的打击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但突击队三连却在铁英几个吸引了敌人部分注意力后闷声不响的开始了第二轮攻击,大路上四团先遣营的几挺轻机枪也转移到了两侧较为有利的地形,在三连发起攻击、判明了敌人火力点后突然响枪,还有喜来带领的六个枪手呢? 敌人火力猛,红军一个突击连和一个前卫营的火力也不弱,双方乱打,全凭的是运气,但红军几个神枪手却是有的放矢,专打敌人机枪。 战场混乱,少有人能发现跟在突击三连后面、又一直没有开枪的红军爆破组,即便有,都被全力掩护的瞬间打死。 所以红军突击队在一波比一波强悍的攻山后,距离大路五十、四十、二十米的三处爆破点就相继被爆破组点燃。 连续燃烧的导火线火光就即便在战火纷飞的夜晚也极是醒目,铁英看了后仰天长啸:“走。” 竟是穿云裂石般的直透耳鼓。 三连听见了,敌人也听见了,却不像红三连的人一样知道含义,摸不着头脑。 随着铁英那惊心动魄的啸声,红军一挺重机枪、九挺轻机枪、加铁英一共八个步枪枪手和“板” 那离神枪也不远的一支驳壳枪一起向敌人射击,敌人火力不弱,但在红军这翻翻滚滚又神出鬼没的散乱打击后,不说疲于应付,起码半数以上的武器受到打击,最少也受到了牵制;虎子们迅快的向两翼突击走了。 。 。 。 。 。 第二章 东征 【三十八】 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骆驼关枪声激烈,增援和要在骆驼关一线建立前进指挥部的敌七师副师长、参谋长等人知道三团堵住了红军,催动电台、后勤、辎重和特务营、保安大队等部门加快步伐,抢在红军主力到达前建立第二道纵深狙击线,等离阳平县三十公里的独三旅到了后,任你几个红军之鹰都飞不过关,可一想到红军还是要被压制在鬼撞墙一带就心花怒放的副师长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骆驼关会再一次发生爆炸,而且惊天大爆炸后还听见连续的塌方声和那极尽冗长和大面积的鬼哭狼嚎。 大爆炸就在眼前,副师长预感不妙,从被土匪抢走的炸药数量来看,红军足以发动几次这样的大爆炸,命参谋长率特务营和保安大队前出,侦察敌情或抢关,但特务营行不出几百米就撞见关上败下来的人,特务营以精锐部队和生力军的豪气要抢关,可惜,面目全非的骆驼关全部被红军占领;若不是敌前进指挥部撤退得够快,若不是红军特战大队透支了太多体力,只怕那个什么副师长、参谋长都一并跑不脱。 红一、三军团合并后,红一军团实际就是整个中央红军的家底,而军团工兵连副连长最起码也是红军长征以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数一数二的好手,所以他设计的从半山腰依次向下爆炸最终会形成滑坡效应就果然成功。 第一次爆炸就几乎把本来才填起来不够扎实的山顶震得人都站不住脚,紧接着是向下方十米处、爆炸点更深的第二次爆炸,在山顶刚开始坍塌的时候,下面二十处的第三次爆炸又开始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一座山梁最终崩溃,上面一个营的敌人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就大部被埋葬。 而毫无心理准备的两翼之敌在听到或见了这一恐怖的场面后精神也跟着崩溃,在人数又占优的红军几大精英部队的攻击面前几乎不还手的就开始了崩溃;不战而屈人之兵纯碎是精神面上的东西,意志都没有了,何必还战? 只需轻轻的说一声“还不走吗?” 或吼一声“缴枪不杀” ,保证这些没有了意志的躯壳就茫然的转身跑路或跪地求饶了,少了许多的打打杀杀岂不快哉了去? 可怎么就能动摇了别人的意志呢? 连喜欢摧残别人神经的铁英在听到第一声大爆炸时就倒了,还有谁去摧残什么师长、参谋长呢? 但红军前卫四团全部抵达骆驼关,二团也在左翼一千多米的大路纵深构筑起了狙击阵地,和四团成犄角之势在骆驼关建立起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前进阵地,牢牢的掌控了阳平路上的主动权;六团进驻鬼撞墙后,阳平路就是红军的大路了。 在一军团一团佯攻牵制了敌二团,红四、二、六团强攻了阳平渡口后,敌七师知道守不住阳平县城,而在黄沙滩的二团根本经不起红军的两面夹击,敌师长只得回撤二团,在红四、五、六团兵临城下时就放弃县城向东撤退,后与星夜兼程赶来的独三旅相遇,共谋收复失地之策不提。 铁英倒了,是一战全胜后的松弛,还是那惊天的大爆炸震荡了他本来已经十分脆弱的五脏六腑,反正如不是“板” 和一直跟着他的四团卫生员,只怕就是真的神在这排山倒海、生命如同草芥一样的地方死去也没有谁顾得了谁,哪怕就如战神铁英一样的人也不过只是一段传说、一个英雄的故事而已,连档案都没有。 其实要忙着打仗和跑路,红军也没有档案管理这个机构;不被草草的掩埋就不错,谁还敢奢望被记载了? 毕竟,死去的无名英雄太多,可能就连战神铁英也不过被人多记得些日子,久而久之也就淡忘或被无神论、不搞个人崇拜、“胜利是人民的胜利” 的人们淡忘了。 但战神毕竟是战士心目中的胜利之神,不管有人信不信神,也不管铁英是不是战神,起码他和他的特勤队或支援班乃至特战大队战功卓著;起码他那惊天战力和和对战友的感情就足以令人荡气回肠。 但一个一心只想报仇、嗜血成瘾、毫无思想的青年和南昌“八一” 起义或各地暴动闯出来的英雄豪杰们相比,战神充其量不过是被神话了的一段传说。 可战士们大半和铁英一样,也没有什么思想,听见“板” 那呼天抢地的喊声后,四团长命一个战斗排把昏迷了的铁英向后抬,随他去的还有全团仅有的两个医生中的一个,当然,卫生员去了俩。 遍地狼烟后,特勤队、特战队几乎付出了他们的全部。 团长命后续赶来的部队接替已近崩溃边缘的两支奇兵,在驻满了后勤部队的大路旁休整,但这些血战了大半夜的汉子听说队长最终还是口吐鲜血晕倒后,怕沿路遁入山林的溃兵骚扰,竟无一人停留,向鬼撞墙直追铁英而去。 军团部才刚开始渡河,得到电报的军团长在码头上一言不发,直到骑兵侦察营梁营长到后参谋长才递给他一个药箱。 军团长言:“铁英伤,军团刘院长由你保护直出鬼撞墙,要多少人你自己决定,但路上耽搁了时间唯你是问;药箱里有军团唯一两支盘尼西林,出了事也唯你试问,行动吧。” 想想不踏实,怕路上遇疾进的部队或敌人溃兵耽搁了时间,转头向参谋长:“铁英受伤,保密,参谋长和梁大牙先走吧,前进指挥所随后跟进。” 梁营长很快集合了队伍,是一个骑兵侦察连,铁骑卷起一股狼烟,刘院长竟然是由一个苗家教练缚在背上走的。 鬼撞墙红一军团卫生总医院,军团长面向庭院大门一言不发,政委出来,军团长仍然紧盯着那团飘忽的云,毫无表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政委摇头。 “向中央发报,暂不安葬,请周副主席定夺。” 从此,在一军团军部地图上,晋西南云雾山、阳平路更名为栖鹰山、春望路。 。 。 。 。 。 第七卷 传奇 第一章 迷局 【一】迷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巧施连环计、计中计,成功营救林涵以下三个秘密组织,惊走叛徒老陈手下情报员若干,迫使侦破出GONG产党这些秘密组织、军统精心训练出来的黄埔少年特训班佼佼者、一心想出人头地的“蓝鼬” 第三组组长文树人狗急跳墙,被“蓝鼬” 组名正言顺的锄奸,同时除掉特高课行动队长川崎;被76号打得落花流水的军统总算扬眉吐气一回――“总裁大悦” ,“蓝鼬” 官什中校,“蓝鼬” 不仅是孤岛的一颗棋子,同时还可向黄埔、闸北渗透,实则是统领了大半个上海滩最秘密的潜伏组织。 老文进入“美惠子” 事出突然,铁连仍然处乱不惊的让应然报:“文已投日。。。。。。” 要杀人后装糊涂不承认或嫁祸于人他不敢,因为文树人的身份和威胁只有他“蓝鼬” 才清楚,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戴笠或掌握“蓝鼬” 组织的部门如果知道文树人被杀,而且是在和日本人接触时被杀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有切身厉害关系的“蓝鼬” ,抵赖只会加重“为什么?” 所以铁连临危不乱。 三组组长文树人“蓝鼬” 知道,但联系是用暗语并且经过联络员英莺单线联系,不允许“蓝鼬” 知道其人的真实身份,可英莺知道呀,遇三言两语表达不了的大事情组长可以约见英莺,所以英莺和组长见过面也就可能,几人又都是特训班的同学,自然认识,而英莺和“蓝鼬” 是什么关系? 就是有什么特工条例对兄弟之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他铁连要知道几个组长的底细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就是戴笠都装糊涂――只要外面的三个小组不自己出事,幕后操纵、又家庭背景强大的“蓝鼬” 不会出事,也就不会发生被捉了供出几个下属的事来。 铁连第一时间报文树人投日实在是够聪明,也实则是耍了回花招――我以前可能知道他是谁,也可能不知道,但要杀他就不会不让英莺告诉‘王进’和江艾几个杀手了。 铁连现在权力不小,但还是只有手下几个兵,向戴笠装疯卖傻又叫穷后老戴慨而慷一回,回:“万全之下可自行组建行动队。” 实则是文树人投日是戴笠始料不及的事,幸亏“蓝鼬” 出手及时,否则后患可能不仅仅是危急“蓝鼬” ,只怕对整个“少年特训班” 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虽然特训班仅有的三十几人都天各一方,谁也不知道谁,可文树人毕竟和这些人同学了五年,谁敢保证同在秘密战线上哪天不冤家路窄? 中国的盖世太保冒汗,可更让他冒汗的是“蓝鼬” 如何知道的呢? 而且是刚一投日就被打死,不是知道他身份并密切注意、也就是不是一直监视着他的人办不到,须知文树人也是“少年特训班” 的人,当然就是从少年开始就受了五年的党国国教育,不会轻易投敌,更不会轻易就把“老子要投靠日本人了哟” 的思想和动作暴露了,就是“蓝鼬” 略胜一筹、有交通员英莺相助也不可能;还有文树人看似沉默寡言,实则极有心计,也极为小心,在潜伏为主的时候他不会暴露自己,就是和英莺碰头也不会,难道真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要向上司“蓝鼬” 汇报,或者就是英莺或“蓝鼬” 刻意跟踪了才知道他是谁,联想到他负者的事,戴笠更出汗,可文树人是从“美惠子” 的楼上跳下无需费多大力气调查就是板凳上钉钉子的事,毋庸置疑;“美惠子” 是干什么吃的? 就是他以前军统的人再草包不知道,后来也无需费力、就是报纸都报道了“若干有武装的穿和服的人和军统枪手发生枪战” 就不难推断这是日本人的一个秘密情报机关,但也不能证明文树人就是和日本人有接触,但混乱中日本人要保护他和最后的抢救却是有目共睹的事,也足以证明他和日本人有瓜葛,和他有瓜葛的川崎当然也必须得死,不彻底断了后患“蓝鼬” 也就不是“蓝鼬” ,也就不能胜任“蓝鼬” ,戴笠欣赏,可那个说不过去的疑惑呢? 老戴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能轻易放弃蛛丝马迹吗? 当然不会,但戴笠毕竟是戴笠,怀疑毕竟只是怀疑,“蓝鼬” 也毕竟是“蓝鼬” ,一个“蓝鼬” 组织的成绩足可当得整个上海军统站;何况王天木都叛变,军统在上海滩名存实亡,就是还有一些散碎棋子,谁又是“蓝鼬” 的对手? 谁去调查? 所以老戴把“蓝鼬” 全部官什一级,还有几个大区的什么渗透,做无比赏识姿态,可人呢? 一个没有,屁话一句;戒心吗? 如此大的疏忽铁连可能预见到了,但事出突然,文树人当时不得不杀;也可能没有预见到,因为从报告文树人投日到第二次“蓝鼬组文已被诛。。。。。。” 都没有提到自己是如何发现他有投日倾向并跟踪后击杀之;不过这也怨不得铁连,谁能想到他要走上投日的道路,以前怎么汇报? 就是嫁祸还不是一调查就露陷? 人无完人,百密一疏,老文投日太恐怖,铁连向应然口授老文投日的电报就匆匆出了门,直到戴笠“龙心大悦” 后开了许多空头支票出来才瞧出了些端倪,才心惊肉跳,可现在要自圆其说岂不是做贼心虚? 何况除了跟踪和凑巧碰上说什么都站不住脚;凑巧在“美惠子” 看见了老文? 又看见了他和川崎鬼鬼祟祟? 羞死人的孩儿之举;那么就只有跟踪,为什么要跟踪呢? 是早就发现了老文不正常? 联系都极少,更不说碰头见面,怎么发现的呢? 别人没出状况,你“蓝鼬” 去特别关注干嘛? 未必说是文树人自己发暗语说“我想给日本人办事哟,请同意为谢” ,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理由;除了别有用心、别有目的的人不会有其它解释。 。 。 。 。 。 第一章 迷局【二】 迷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绸缎庄出事是在文树人死前头一天,如果是他向日本人邀功请赏的行为,不是如果,依事情发展的连续性看,必定是他,可事情过去几天“蓝鼬” 还好端端的逍遥自在,依日本人的凶残和76号的跋扈,绝不会等落实清楚后再抓人?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老文没有把“蓝鼬” 一并端出? 为什么呢? 须知“蓝鼬” 的价值不是几个绸缎庄之类跑腿的窝点可比,文树人不会不知道,明知而不为,那么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文树人只知道一个“蓝鼬” 代号而不确定其人,不敢仅凭一个代号就去日本人那里邀功:军统在上海滩的组织多如牛毛,什么蓝狗、蓝猫比比皆是,小特务就更多,如果向日本人说一声我的上线是什么蓝耗子白耗子之类的就升官发财了,那么上海滩上就全是前呼后拥的大人物了,何来包打听之类跑腿的小特务? 所以文树人绝没有这么愚蠢,依特训班其人不合群的深沉性格来看,这人必定是想侦察清楚后再一锤定音、一举成名:极有可能;可他又不是那种轻率的人,要投日绝对不是一时冲动、必定要早有准备,但事情发展显然不是,那也只有解释为他是在仓促间做出的行为,为什么呢? 被人所迫? 被76号秘密逮捕? 只有知道他投日的“蓝鼬” 或英莺清楚了。 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抓绸缎庄的人是巡捕房而非日本人或76号? 鸡飞蛋打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文树人不是傻子,难道这是个阴谋? 如果是,那制造这个阴谋的人就太可怕,就不仅仅只是冒点虚虚汗就完了的事,就是军统大当家的也不能等闲视之。 。 。 。 。 。 从蓝衣社到力行社到军统,国民党做特别任务的人不少,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没有不被他们渗透了的,一个卖鸡的妇女或卖耗子药的江湖客可能都是,就是没有,还有各情报界的一些潜规则,还有一些情报共享,就是和军统上海站站长王天木这种少将级别的大叛徒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再不济也可用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戴笠本来就是青帮大佬的门生,要想弄明白点已经发生过的不是秘密的秘密不是很大回事。 巡捕房的事简单,先是“鑫隆” 响枪,后是寻着血迹到了绸缎庄,被武装抗拒,死了十来号人还只看见几个人毛、打死一个,认定是军统的人,可查来查去没有结果,戴笠冷笑:老子放了十几年的冷棋子,岂会是你轻易就查了出来的? 一晚上霞飞路前后就有几处枪战,长城【领导全国潜伏组织的军统重庆机关】无需分析都知道其中必有因果关系,只是不清楚究竟;前两天什么“力行” 车行显然是76号抓人曾响枪;军统上海站形同瘫痪,没有人报,不过军统在上海滩损失巨大,就是损失一个把窝点、就是不瘫痪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会惊动重庆总部;但现在要推敲当然就有人想起了报纸曾报道过此事,所以联系到鑫隆枪战就又认定是76号所为,还把人伤了,这人去了绸缎庄不说是他们的人,起码也是和他们有瓜葛,可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流血了吗? 绸缎庄又为什么会愚蠢到开枪? 除了鑫隆和绸缎庄附近死去的四个人,巡捕房没有抓到其他人。 事情复杂,文树人已死,绸缎庄的人又人间蒸发,长城要想理出头绪就只有指望后来被76号抓去的那个人了;这人是什么人? 整个大上海潜伏的特工都是单线联系,要清理谁谁在某个时间、地点失踪在平时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何况各级组织早已经名存实亡,基本没有可能,就即便劳民伤财的清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肯定不准确;不准确还是只有怀疑,不能为就不为,那就找76号的人问吧,几天后传出消息,说这人在枪战时受了伤,76号要忙着跑路没有进行及时救治,还没到医院就死了,不过据行动队得到的消息说,这人可能是GONG产党,还有前几天的匿名信也举报了“力行” 车行是这个党的联络站,只不过是吴四宝树大招风又碰上黑狐李四才失了手。 轻描淡写一句话怎么又牵扯出让人头痛的黑狐李四? 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同一个霞飞路,同一个时间段出现76号、GONG产党还有巡捕房,绸缎庄是执行的什么任务? 是针对CONG产党而设的一个秘密据点,不难想象,绸缎庄必定和这些人和事有瓜葛,可廖开然们要做的只是秘密侦查,任务是汇报“蓝鼬” 后建档了事,就即便他们侦知了什么“力行” 车行是什么党的联络站没有指令也不应该卷入这场风波;那么“蓝鼬” 呢? 文树人肯定汇报了,以“蓝鼬” 的胆大妄为,有可能想借76号之手灭了这个党的组织,可总得有原因吧? 立功受奖? 连写匿名信的手段都用上了,何处去领奖? 但这人有先斩后奏的毛病,事后给总部一个惊喜也不是不可能;文树人呢? 长城料这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做了功劳也是上司“蓝鼬” 组织的,差错了呢? 那可就是他一人扛着,这人不会这么愚蠢。 难道是“蓝鼬” 密告76号后76号的行动惹毛了文树人? 自己的功劳被上司一锅端,又不知道总部的态度如何,以他那少年就不开朗的深沉状绝对就有可能铤而走险,那么,精明的“蓝鼬” 要预判他可能做出格的事、要关注他就说得过去。 不过这也太牵强附会了。 。 。 。 。 。 “蓝鼬” 出手就是大事件,游刃有余后老戴都不得不承认这人绝对是个谍报天才,成功实施“T01” 爆炸计划后,其实老戴就有了一种预感,在美、英、法等远东、包括苏联契卡和日本特高课等让人闻风丧胆的谍报机关下能全身而退,这人必定和某些机关有默契,说不定和特高课也有染,但只要是以抗战大业计,戴笠不无骄傲。 。 。 。 。 。 第一章 迷局【三】迷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大名鼎鼎的黑狐李四都在前次被密告的联络站里,只是吴四宝的嚣张跋扈才让他侥幸逃脱,如真是“蓝鼬” 告了密,起码说明他和GONG产党没有瓜葛,戴笠长舒一口气,但后面发生在鑫隆的枪战呢? 没有目击的人,就是有也没有人认识,但不是巡捕房却是肯定的,军统的人呢? 上海滩没有几个组织了,就是76号羽翼没有丰满前都只是潜伏,就是搞点暗杀都大部分是有名有姓的出头人物;鑫隆的人不难调查,随便问问看热闹的就知道是个和蔼的小老板,榜上无名,就即便是,现在自身都难保也没有哪个组织会热血得自动跑去锄奸,不会有他,必定还是76号所为。 那他们抓的什么人呢? 死三个,毫无疑问跑了一个,而且这人还对直去了绸缎庄,莫非是绸缎庄的下线? 76号疯狂,是日本鬼子豢养的疯狗,管他什么党,凡是抗日团体一概赶尽杀绝,所以鑫隆有可能是其他抗日组织,也可能是军统的潜伏点,但长城是领导上海滩潜伏组织的机构,他当然知道不是,而且霞飞路仅存绸缎庄一家,都是一直都未曾启用的闲棋,没有指令、长城也仅仅是给他们的顶头上司“蓝鼬” 一个秘密调查GONG产党潜伏组织的指令,没有任何其它附加;“蓝鼬” 干的每件事都足可在谍报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就是说他干的都是大事,断不会吃饱了撑得慌让文树人去发展什么不知根底的下线、把自己推在风口浪尖上怕不只是吃饱了撑得慌,完全是神经病;是文吗? 都是特训班出来的少年精英,何况这人比“蓝鼬” 还谨小慎微,不可能;是绸缎庄自己? 没有指令、没有经费,而且廖开然答应为军统做事都有点无奈,不会这么热血;那受伤去绸缎庄的是什么人呢? 未必是霞飞路那个一直未行动过的王三行动组? 有可能,因为早在“蓝鼬” 第三组成立时这个组就纳入了鑫隆。 但前后两次76号都是抓的GONG产党,中间又平白无故的在鑫隆要抓军统,如果真有人告密,这人不但知道那个党的底细,还知道军统的人,也太过神通广大了吧? 如果真是绸缎庄侦察到了霞飞路上GONG产党的组织,依廖开然以前和这个党打过交道就是极有可能的事,否则长城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启用了他,那他们的上线文树人就必然要汇报“蓝鼬” ;而“蓝鼬” 不知道文树人有绸缎庄和王三,是文树人严重违背组织原则告诉了他? 然后“蓝鼬” 又鬼使神差的去告密,还两边一起告,可为什么76号抓CONG产党不同时进行? 还不把绸缎庄一起告? 又鬼使神差的有人受了伤往绸缎庄跑、让巡捕房也插上一把手? 小特务除了上线领导认识,也就是说死在鑫隆的王三几人除了绸缎庄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巡捕房传出的消息说死者有一个叫王三,其余几人查不出身份;这几人是军统的人? 是76号? 还是GONG产党? 谁也不知道。 行动组长王三去鑫隆干嘛? 鑫隆那个和蔼的小老板又和绸缎庄的人一起失踪,难道他是去绸缎庄的人? 迷局,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事人当然没有,胆大的目击人可能有,可军统自己都惶惶不可终日,未必还挨家挨户的去问? 当然也没有。 长城、可能老戴也只能叹气,但不管发生了什么? 这中间无疑牵扯了一个阴谋,而阴谋的背后总有受益者:GOBG产党被抓、黑狐李四差点落网? 军统和76号包括巡捕房死人? 谁又受益了? 文树人谨慎,不说要严重违反什么纪律,就是手下的情报网也是他的本钱,断不会轻易告人,所以只有他和绸缎庄的人才知道王三和CONG产党的事。 是绸缎庄投日? 廖开然虽然是江洋大盗出身,却素有侠名,不说嫉恶如仇,要投靠日本人绝不可能;廖桂蓉满腔爱国热情,也不会主动投日,未必被逼? 或被76号抓后叛变? 以特工惯用的挤牙膏方式招供、让76号分多次抓捕也不是不可能,可他们不会等在绸缎庄里和什么巡捕房火并呀;枪战前多有人见过廖家老少,和洋鬼子对打的不会是其他人,可万一他们没有料到76号会抓人不成而被逃脱者去寻求庇护呢? 不是不可能,因为绸缎庄叛变后留在原处对76号还大有用处,何况后来失踪了呢? 可76号里相好的又说没有见过这么几个人,还有当晚在霞飞路失踪的76号一个行动小队、十几个呢? 可知这些人大半都是原军统的特工,要让这些人一枪不发就人间蒸发,什么样的组织才有这个能耐? 集体叛变? 没有回到军统难道跑去美国、英国亦或GONG产党? 要知这可是日本人的天下呀,76号不相信,正展开调查。 76号、长城岂知当晚李四等人杀人、劫走绸缎庄的人后还有苗天龙和他的几个兄弟;霞飞路后街出去就是外滩,而半夜三更把死人石沉黄浦江费不了多大力气,所以76号就找不到人。 绸缎庄可以叛变,也可以在日本人保护下暂时玩失踪,可不管怎样文树人都跑不脱,而他被抓就该进76号而不是享受去“美惠子” 的待遇,但和他联系的只有廖桂蓉,而廖桂蓉受过特工速成,极有可能在出事时发出了暗号,惊了这个少年精英;而老文心重,自己手下出事或叛变他在上海滩就站不住脚,孤家寡人跑路就是今后不被组织怀疑调查也必定不会受重用,何况军统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一般都要刨根问底,对有特训班背景的人就更是谨慎,文树人当然知道后果严重。 城府深的人必定在意功名,老文就是,肯定不甘就此没落,顺水推舟投靠如日中天的76号就绝对可能,抢在绸缎庄还未招供前密保76号“力行” 是XX党的联络站、争取主动――绸缎庄不招供损失的是XX党,把自己供了出去老子已经先期提起出手,而鑫隆出事就明白绸缎庄没有抗住,干脆就直接去了“美惠子” ,直接投日后把XX党最后几个人、甚至连绸缎庄是军统的联络站都一并端出,至于“蓝鼬” ,绸缎庄不知道,是自己价值的体现,当然要悠着来。 但问题的症结是:蓝鼬是如何知道他投日的呢? 是报纸都登载了的霞飞路“力行” 出事引起了警觉还是对文树人早已上心? 文树人固然谨小慎微,也是特训班出来的佼佼者,但“蓝鼬” 、英莺要跟踪他要跟踪他也不是绝无可能,虽然中间过程不足以证明他有多大的嫌疑,但毕竟只是分析,迷局还是迷局;可知文树人是针对的XX党,这种敏感的事情不得不让长城乃至戴笠上心。 不管这么说,文树人投日是特定的事实,“蓝鼬” 抗日的态度也是铁定的事实,抗日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就让时间、或是绸缎庄的人来证明吧。 。 。 。 。 。 所以长城才指令:“绸缎庄是三组的人,查实并处置之。。。。。。” 糊涂一回。 是军统确实没有了人手戴笠才要自己发展行动队和向其它两个区渗透还是他起了疑心? 铁连宁可相信后者,几天后装糊涂把调整后的组织上报,大意是:“第一、第二组人事不变;【文以死】绸缎庄无结果;以‘王进’为第三组长;另:无力向其它两区渗透;暂无行动队合适人选。” 你糊涂老子不糊涂,明说,绸缎庄我不知道;为表铁杆,针对GONG产党组织的第三组不能垮,但好像力不从心,为什么? 没有人手呀;你要我自己组织行动队和向其它两个大区渗透不管是真心还是试探,老子不上当:要么给人,要么空架子,我做好自己的事――没有那种想向军统内部渗透的意思。 铁连要做的事太多,不想为了应付戴笠而挖空心思的要整出些GONG产党的名堂出来,亦喜亦忧的怕戴笠派人又怕他不派人;派人无疑又是针对党组织的成员,自己又要穷于应付;不派人又极有可能引起了戴笠的疑心。 可戴笠何许人也,反共坚决抗日也坚决,“蓝鼬” 呢? 对汉奸、日本人也视同宿仇,而且成绩斐然,就即便他脚踏两只、三只船也是以抗战大计出发,没有对军统有多少不利;亡国则罢,不亡则大不了赶走日本人后秋后算账;抗战不是一天两天能胜利的事,同仇敌忾,内讧无异于自取灭亡,何况现在只是些疑点。 老戴不笨,第二天就给了“蓝鼬” 两个联络暗号,一个是在孤岛,一个在外滩。 孤岛要联系的是一个叫阿春的女子,电报说是绸缎庄里的人,但不必接头,判断阿春是否叛变即可,无论她被76号还是巡捕房捉了叛变或根本就没有出事,今后都有的是时间锄奸或联络。 外滩则是一个叫老道的人,执行三组的任务,但不设组长,英莺和他直接用暗语联络即可。 。 。 。 。 。 第一章 迷局 【四】迷局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长城前后立场迥异,但铁连左思右想都不是圈套;军统虽然已经七零八落,但要办自己几人还是绰绰有余,绝不会舍近求远跑到租界去拿人,出卖呢? 自己可是特训班出来的人,日本人求之不得;巡捕房呢?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凭应家的实力还不是前脚进去后脚就出来,没有人会这么蠢;那那个什么阿春就是廖桂蓉无疑,铁连不敢怠慢,命天龙去指定地点发出联络暗号,当然是几天都无人问津。 发出联络暗号要观察被联络人是否叛变而自己不被发现对“蓝鼬” 组的人来说小菜一碟,就是苗天龙都有这种本事,可廖桂蓉还在孤岛外日占区“美惠子” 附近的王家别墅,里外都有李四的人“照看” 着,当然没有什么联系人出现。 岂止如此,老文突然去了“美惠子” 就连铁连都始料不及,可能意识到了后面难以自圆其说,可也不得不杀;文树人不是本地人,虽然在“8。13” 之前就潜进了上海,依特训班出来和他的谨慎,除了“蓝鼬” 和他手下的那个绸缎庄,不会有人认识,谁知道他是谁? 谁会去杀他? 连嫁祸绸缎庄都不可能,因为上级要给下线指示或获取什么情报又不想和下线见面起码有十几种手段,对老文这种城府很深又沉默寡言的人就当然不想和什么人见面,何况绸缎庄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人呢? 所以知道文树人底细的人就只有“蓝鼬” ,所以欲盖弥彰的事铁连就不做,直接一封“我欲击杀之。。。。。。” 坦诚报告。 可杀了呢? 就是能自圆其说铁连也不敢,岂不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一封“文以被诛,欲调整结构” 的电报谁说不是“蓝鼬” 一探长城的把戏? 长城欢喜,嘉奖不少却不给人说什么都是空头支票,现在轮到“蓝鼬” 冒汗,开始后悔救了廖开然几人,可当时救下绸缎庄的人、自作多情想他们为自己办事时并没料到文树人会狗急跳墙的投日,现在人在自己手里,也无疑是颗随时会害死人的定时炸弹,可未必还把他们杀了不成? 李四要做,铁连不允,别人也是一心想抗日的人,就不是,他也没有这么穷凶极恶,风声过后被李四送去苏北新四军防区。 。 。 。 。 。 其实铁连大可以不必如此小心,廖开然本来就是江洋大盗一个,只不过多了些侠义仁心,有这种心肠的人又多有正义感,说是侠士也不为过,后来为了生计才迫不得已隐居,只不过碍于所谓的义气才答应为军统做事,可往往重义气的江湖人都极注重气节,而今日本人统治了上海滩还要霸占全中国就早让他气不顺,军统要做什么丢车保帅、灭了他的事就更让他气不顺,被李四所救还是针对日本人的动作那还不扬眉吐气一回? 拖了老陈下水也算还了军统的情,今后两清,早巴心巴肠的跟了上海滩第一侠士李四;廖九和徐杰其实都是憨人,除了跟了叔叔、师傅屁股后面走没有其他想法;廖桂蓉呢? 本来是以满腔的爱国热情才报考了长沙【特工】速成班,学习的潜伏、交际、电台和收集情报也是以日本人为假想敌,没想到了上海滩却被指令针对GONG产党;外侮于前军统还存二心,她如何不寒心? 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是没想到本来只是收集这个党的潜伏组织到后来却演变成明抓暗杀,难道不是因自己而起? 难道不是军统言而无信? 百叫子要杀老陈做那丢车保帅的事本来就叫人寒心,投日就更叫人寒心;自己几人成了车后就不只是寒心,而是彻底灰心;GONG产党怎么了? 别人可没叫自己反,而是一心一意对付日本人,管他是不是国民党所宣传的“匪” ,保家卫国别人可是行的大义之道,所以廖桂蓉也和老廖一样,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抗日的行列中,所以铁连的担心就纯属多余;而长城就是怀疑是“蓝鼬” 导演了这场贼喊捉贼的闹剧,那么“蓝鼬” 对绸缎庄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不认识,何不顺水推舟还彰显信任;你总不至于还把人杀人吧? 那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联系得上最好,还是“蓝鼬” 的得力情报网,组织早晚也能从他们口中得到霞飞路这场闹剧的因果;联系不上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外滩这个老道呢? 铁连知道外滩的军统组织早已瘫痪,就是还有一、两个也像无家可归的孤儿,而现在军统要向上海派人不说落户比登天还难,起码携带电台之类的东西潜入十之八九要被捉,所以没有电台也没有上司的几粒散沙在“蓝鼬” 缺人手时并入也是正常的事。 老道不难找,是个游方算命的人,看一副墨镜和不太利索的行动,不是瞎子也是半瞎,五十来岁一挂算命的褂子却口气不小,曰:不知天高地厚,掐指能知上下五十年——不信勿扰。 看三几个对直向他而去、后又信心满满离开的人,想是这人还有点真才实学或忽悠人的本事。 应力戴眼镜礼帽扮作一个小有钱的职员模样,报上生辰八字后这人明显的跳了下眉毛,微微仰头显然是在打量,所以应力估计这人瞎子是装的,也估计找对了人。 瞎子开口:“先生是问从前事,还是婚姻、仕途、财运或是今后事?” 这话是算命人的行话,没有破绽,就是猪头土肥原贤二在在场也挑不出毛病,但什么仕途、财运包括婚姻不正好是以后的事情吗? 所以还是有前后啰嗦搭配的语病,却正是接头暗号;小职员有钱,却吝啬,回:“就算财运外加能活多大,确定了“老子是你的上司”。接上了头应力就直接下达了指令,也仍然被他拿着长城的四条指示当令箭:“有可为、有可不为;雌伏为上、不可惹是生非.。。。。。”并规定今后只能是他联系瞎子,瞎子无权联络他;两月后在同一地点听汇报即可。五年的特训,几年的血雨腥风,应力的特工技能不是一般的老特务可比;他提前就在这一带溜达了两圈,可能是老道刻意的选择,此处是一条街道直道,不能行车更不能停车,也没有茶馆、旅馆等能聚集人和观察人的悠闲场所;左边有一个修鞋的小摊,匠人是个六十几岁的跛脚老汉;街道对面有一个摊饼铺子,老板是个四十大几的男子,间或有一妇人帮忙;右边稍远处有个修自行车的小摊,师傅是个五十几岁的精廋汉子,还有个十五、六岁半大孩子,估计是徒弟之类的人,其它就是路人匆匆了。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稍有变化就逃不过应力的眼睛,所以或两月月,或三月他要装腔作势的听什么汇报只需观察周围一眼就可确定安全与否,即或老道使坏或被捉叛变要抓人都无从捉起,还不说他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包装,就算有变故也当然无事,何况还根本没有。老道的情报网有多少人铁连不知道,就算想像对付文树人的办法也不敢了;盯梢、秘密监视他和哪些人有联络?杀文树人留下明显漏洞,长城不会梳理不出来,不问,估计问了“蓝鼬”也有足够多的说辞,何必要打草惊蛇,所以谁能保证老道不是一个陷阱?谁能保证他的身边没有其他眼睛顶着?所以“蓝鼬”不敢。大革命后中GONG就基本在上海滩销声匿迹,抗战爆发军统也基本全部转入锄奸、除倭的行动中;日本人扶持的上海伪政府使76号迅速壮大,军统在与其博弈中落花流水,各级组织叛变的叛变,瓦解的瓦解,就是有诸如老道之流的落网分子也是寥寥无几,现在被指令要重操旧业秘密调查GONG产党组织,而且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租界内各种抗日团体不少,暗杀、罢工、反日游行也时有发生,有民间的爱国团体,当然也有GONG产党组织的,可自己都提心吊胆过日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谓曰:秘密。当然要秘密,未必还像以前一样随便抓人、随便拷问?不小心自己就被76号或日本人捉了去生不如死,直至叛变当汉奸;所以就必须小心翼翼的行事,鬼鬼祟祟向人打听是谁谁组织的行动等还多半被当成日本人的走狗,避之如瘟神,或被民间爱国人士当成汉奸暴扁一顿,杀了也说不定。同是担惊受怕的人、同是秘密潜伏的组织,而且GONG产党经历了大革命和蒋介石制造的多次白色恐怖,上海滩上就是有,也是潜伏的精英,日本人、76号尚且不能有所作为,你几个偷偷摸摸的人当然只能是遐想;所以应力装模作样的要听汇报都被老道摇头,但时间长了呢?难保不被这些家伙嗅出些什么,到时候就是想隐瞒都不敢。就老道等人不是长城设的圈套也不敢,更不说杀人灭口了。。。。。。 第一章 迷局 【五】 义士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1937年淞沪抗战爆发,国民党以70几万血肉之躯扛不住日本鬼子海陆空的立体打击,在死伤近一半人后,蒋介石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战争,只有军队才是决定这场战争身负的关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于是下令退出上海。 上海沦陷前,蒋介石清楚;就目前日本在中国占领区的地盘都比他们本国大了几十倍,而大上海华洋混杂、黑帮林立、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日本人占领容易统治难,势必要找这些地方的地头蛇、帮会头目出来做事。 他劝说势倾上海滩、只手遮天的青帮三大亨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离开上海,或去香港、或随他去重庆。 黄金荣明确答复绝不会为日本人做事,事后日本人虽然找了他几次,他也果然未出;杜月笙听了蒋介石的话,去了香港。 只张啸林见了自己的两个拜把兄弟退隐,认为自己在上海滩才真正的是一手遮天了,不肯走,和日本大特务土肥原贤二秘商后,要在日本占领后的上海当伪政府市长或浙江省主席,土肥原贤二自然满口答应。 并略似小计把张啸林急吼吼要面见自己的车队晾在自己楼外的闹市街区大半天:把张啸林的汉奸嘴脸大白于天下。 做为青帮领袖之一,张啸林在上海滩上无疑就是座风向标,他要当汉奸,无疑煽动了一大批蠢蠢欲动的心。 1939年前后,日本侵略军在上海的补给供应发生困难,张啸林就和自己的儿女亲家俞叶封公开组织了“新亚和平促进会” ,专门为日本侵略者到外地强行收购粮油、棉花和煤炭等军需用品;欺行霸市、强压强收,日本人因此而获得大量必不可少的战略物资。 而张啸林又趁机招兵买马、广收门徒,胁迫上海的工、商、农等各行各业与日本人“共存共荣” ,大肆镇压抗日救亡运动、捕杀爱国志士;肆意妄为、恶行累累。 蒋介石忍无可忍,责令戴笠对其进行严厉制裁。 张啸林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是卖国贼行为,自己又是靠暗杀和绑票起家的人,知道老蒋绝不会放过他,于是大肆招兵买马,仅保镖就有几十人,出门也是最少三辆车、不下十几个保镖。 又与日本宪兵队协商招请了一个日本宪兵小队入驻张家公馆;昼夜巡逻、岗哨林立;军统上海站要杀其人谈何容易。 军统上海站第二行动大队于1939年9月的一个夜晚在大街上变换红绿灯,张啸林车队停下后,七、八个行动队员持枪射击,但张啸林乘坐的是防弹轿车,开车顺利逃脱。 1941年1月,行动队侦知张啸林应俞叶封之请要到更新大剧院看戏,戏开场后不久,行动队员即开枪向张啸林所在包厢射击,击杀了大汉奸俞叶封。 张啸林竟然没到,又一次死里逃生。 后据监视的特工汇报,张啸林本来已经和收拾得花枝招展的大小老婆在一大群保镖的簇拥下出了门,突然间一辆小车疾驰而至,来人和张啸林耳语后,老张就转身而回,闭门不出。 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澍判断,必是军统内部出了问题。 陈恭澍也不想想,张啸林盘踞上海滩几十年,又是青帮三大亨之一,门下徒子徒孙何止百、千。 连蒋介石和戴笠都是黄金荣和杜月笙门下;这次的行动队长陈默也是杜月笙门徒,杜月笙又和张啸林拜了帖子的兄弟,两家公馆几乎是合建,陈默战前也没少去张公馆走动,喊张啸林为世伯,没有少得张啸林的资助。 军统在上海的潜伏特工基本上是本地人,有几人没有入了帮会?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面前,有个把人报个信什么的就不是奇怪的事。 张啸林接连受了两次惊吓,饶是他吃喝PIAO赌胆子大也再不敢出门,有什么会面的事情都只在家里,足不敢出户。 陈恭澍两杀张啸林不死,再要杀时,又哪里去找机会。 张公馆戒备森严,即使不得已出次门又有人通风报信,自知杀不了人,只有向戴老板如实汇报:另请高明。 戴笠也是淌过浑水的人,哪有不知其中三味的道理,但这是校长亲自督办的大事,不敢敷衍,只得动用毫无背景的“蓝鼬” 了,在给“蓝鼬” 指示电报的最后还加上了“务须独立完成之” ,他在杀季云清之前就清楚了:要杀青帮大佬级的人,上海站动不了手。 铁连四面要应付,又整夜整夜的被应然折磨得恼火;这也怪不得应然,你铁连交了桃花运,心里还在打那个南造云子的主意,实际里也有秋菊帮你排忧解难,自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哪里知道应然身心的难受和疾苦。 俗话说;鳏夫寡妇猛如虎,而应然远比寡妇要可伶,又天生的雌性激素过多、女性荷尔蒙过剩。 天天看着可人儿似的丈夫,嘴边的肥肉吃不了,虽然有时也打打擦边球、做些偷鸡摸狗的小动作,反把自己整得欲仙不能、欲死不得,早就恨得想把肚子里的孩子一脚踹了,再不受那一年半载比活寡妇还要凄惨的日子。 现在生了小铁连自然是天天都要咬你、咬你没商量。 头昏眼花、腿脚无力的铁连疲于奔命,连南造云子都没有精力去想、就更别说还要对秋菊的实际行动了。 现在又接了戴笠“务须击杀之” 又还要“独立完成” ,他甚至想去买“东洋大补丸” 吃了 。 幸而徐杰已经伤好,恢复得也不错,他只好打起了舅舅应小飞的主意。 受了惊的张啸林足不敢出户,除一门心思的增加自己的保卫力量外,还琢磨着寻找几个枪法好的保镖。 张大佬要招身怀绝技的保镖在上海青帮成了公开的秘密。 应小飞说自己有一个江湖朋友,父亲曾经是北洋时期的一个团长,因家道没落后浪迹江湖,又因出身于军伍世家,有一手极好的枪法,托自己的老头子向张啸林推荐。 小飞的老头子也是青帮上二十四辈中人,也是极有面子的人,又和张大佬的司机“阿四” 厮熟。 于是,化名成林怀部的徐杰就在“阿四” 的介绍下进入了张公馆。 张啸林已经有了不少保镖,而这些都是要拿高工资的人,终对新进的人不放心,在看了林怀部打了三枪后,当场就聘用他进入第二组。 张大佬的保镖分为两组;一组为贴身保护,皆是自己的亲戚或心腹;二组就是负责外围警戒和阻截工作的人了。 林怀部在三十米外两枪正中靶心,接着一枪把一只惊飞的鸟打得羽毛蓬飞,连围观的一众保镖都被惊得瞠目结舌,这种人张大佬自然要用。 徐杰的豪勇让应家人折服,应家兄妹早把他当成了兄长一般,只是应家人目标大、认识的人多,执行这种特殊任务就只有把他派上了用场。 并一再提醒:没有万全的撤退把握时坚决不能动手,而且要一击必杀。 可张啸林一直小心,任戴笠心急火燎的催了大半年,林怀部也只作为外围警戒一直没有机会在张吃饭或者睡觉时侍立于他身侧或卧室旁,直到1941年的8月14 日……这天天气尤其的热,两只知鸟发了情般的聒噪,住在张大公馆底楼的林怀部睡不着,捡了石子向树上乱扔,不想石子落下后正正的打中正在擦车的“阿四” 。 阿四何许人也,张啸林的直接门生,又几次救了张啸林的命,在整个上海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把林怀部好一顿臭骂,江湖中人自然不甘示弱,林怀部遂也还口回骂,并起了抓扯。 张啸林正在楼上客厅会客,听楼下起了争吵,坏了好心情,伸出头看时,却是阿四和人起了纠纷,遂也大骂林怀部;“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出钱请了你,你就是个看家护院的命,莫非还反了你不成,老子随便请个日本宪兵都强你十倍去了” ,以极其地痞流氓般的乱骂了还叫人下林怀部的枪。 林怀部大怒: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几时被人如此辱骂过。 趁取枪欲还时抬手一枪正中张啸林面部,又怕张啸林不死,几步抢上楼去,对着张大佬又是几枪,并随手又射杀了正在做客的张啸林的得意门生、时任杭州锡箔局局长的大汉奸吴金桂。 见两人已死,徐杰飞步下楼,可惜没有了子弹,被张啸林其他保镖生生抱住。 徐杰豪勇,掷枪于地,朗声而言:“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从容就擒。 杀了张啸林,大快了人心,也实实在在的震摄了黑帮中的附庸分子,去了戴笠的一块心病。 戴笠要“蓝鼬” 汇报林怀部的档案时,铁连又怎么敢说就是霞飞路廖家的人,这不把自己和廖家有染以及对文树人的谋杀暴露无遗? 只得把自己跟舅舅的介绍重新说了一遍。 “蓝鼬” 是个特殊的组织,在大至军统总局都是没有档案的,林怀部自然也就不是军统的人。 这样,直到战后军统的档案也只是林怀部其人杀了张啸林,除了“蓝鼬” 汇报的林怀部少得可怜的一点身世外,其余概无记载,徐杰从此人间蒸发。 铁连很相信徐杰,徐杰被法租界抓了后,这个忠勇汉子果然一口咬死自己当时只是出于一时激愤而杀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徐杰忠义,铁连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没过两天,应然就抱着铁普和潘婕去了威廉别墅。 玛丽推着小铁普和应然聊了没过几日,法国巡捕房拒绝了日、伪政府的要求,没把徐杰引渡过去,并最后按一般刑事案件判了徐杰15年有期徒刑。 。 。 。 。 。 第一章 迷局 【六】 试探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料日本人要对付美国人不会只网络自己一个“菜鸟”,在租界还有组织;而江艾也是有一腔热血的爱国青年,在“美惠子” 里也表现了高超的应变能力,遂命江艾组专以孤岛美国侨民区的日本人为目标,调查日本人在这里的特务组织。 他知道,凭自己和应力、天龙几个,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出多大的事,他现在急需一个像老廖他们那种地头蛇似的在租界最基层的情报网。 而老廖们正被巡捕房通缉,就是不被通缉也不敢用;应家子弟不但不熟悉社会底层的生活方式,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层面上的人脉关系;一些基层情报完全由大伯李四提供对他们也太过危险,而且他们都是飘忽不定的人,在这一带没有固定居处,而情报来源于点滴的汇聚,没有固定居处就不可能获得这一带的有效信息,所以把本来就驾轻就熟、又是在租界落脚的江艾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美国侨民区。 江艾对日本人不生疏,可能以前就掌握了一些日本人在这一带的特务组织,没隔多久就侦知租界里美国侨居区里的一家日本人的商务株社不同寻常,而离美国帮办威廉别墅不远的一家自选百货商场也正是这家株社的一个连锁店。 。 。 。 。 。 应然生了个八斤多的大胖小子,一天“呱呱” 的只是吃和哭。 以前反对近亲结婚的人把小家伙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连小鸡鸡都没放过,最后确认小铁连声音洪亮、身体健全。 这是老应家第一个四代曾孙,又是老大、老二家的自亲,好不欢喜,铁连更欢喜:铁家有后不说,自己还狠狠的发了笔大横财。 小家伙取名铁普。 依照中国人的习俗,小铁普满月酒还在应小飞的“清逸” 大酒楼办;除了老应家请的商界大亨、应小飞青帮的两个“觉” 字辈大佬外,出人意料的是:以美国帮办威廉和玛丽夫妇领头的三十几个英、美、法等国家租界领事政要和商界大佬以及铁连的同事们也到了。 这些家伙要给铁连一个惊喜,竟然不打招呼的不请自到,典型的美国式洒脱作风。 幸而这些家伙还算来得早,宴席尚未开席,惊愕之余,铁连夫妻和潘婕当先迎了上去;应家的人又都是见个大世面的,从应家二代开始,纷纷起立鼓掌,高贵而热情。 几十辆小车齐聚淀海路,不能不说蔚为壮观。 日本人见这么多外国人一下子进了自己的地盘,怕出差错,急调一个宪兵小队到场维持秩序,不久,山口课长也到了。 山口赶来了后,见了这么多有实力的人,非上海市长不可比,完全没有了上次来那种左顾右盼、神采飞扬的气势,自己纯碎的一个不是很珍贵的客人,英、美等国的人也只是礼节性的点头后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小铁普身上。 山口不请自来是巴结应家这个有实力的大佬吗? 当然不是;是彰显他们大日本帝国无处不存在的影响力或是和上海各界亲善共荣的嘴脸吗? 有可能是,因为几人都着西装便服,其中一人显然还是记者之类的身份;日本人毕竟是上海滩的统治者,来的各方神圣就是不待见也不得不应酬,所以在山口和众多有影响力、有政治背景的大佬们频频举杯时这个记者就忙乱着拍照,可能第二天他们的报纸就会出现和各国商界、政要颇显融洽的报道,影响力不小;可能还不止这一个目的,了解应家、尤其是铁连和哪些人有染岂不是要少费好多周章,一举两得山口算捡大便宜了。 威廉一行人是真心喜欢小孩子,尤其是玛丽,看了小铁普竟然手舞足蹈起来,哪有一点贵妇人样子,抱了铁普就要按中国人习俗认儿子。 十来个年青人没见过中国正经的传统宴席,被桌子上极尽夸张和考究的菜品惊得大呼小叫,远比他们只啃几块牛排就文绉绉说饱了的排场奢侈和豪华得多。 这些年青人自有应家三代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接着。 应家大户,子弟们清一色的大学生,又是天生的美人胎子,西装革履、曳地长裙,风流倜傥又风姿绰约,很快就和洋子弟们厮混在了一起,各端美酒在大厅空闲处成双结对的聊了。 而二代里面都是商界大亨,也有留过洋的,也多有认识之人,和潘婕、铁连等周旋于外国当权者和企业家中间,如鱼得水般甚是融洽。 应小飞见了洋人们的突然袭击,早让侍者托了美酒和杯子穿梭于站立的人群之中,把一个还没开席的中国宴席整成了不伦不类的西洋杂烩。 宴席虽然丰盛和考究,却没有预备足够多的席桌,幸而今天是小飞包了场,还有空余的两个侧厅,急订皇冠大酒楼西餐。 威廉等大叫:“NO、NO” ,都极夸张的做手夹筷子的动作,坚持要吃中国菜。 好在应家一些说不来洋话的婆姨和刘星星之类的小屁孩早早的就去了侧厅,好歹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玛丽也不去应酬了,一直抱着铁普不忍松手,席间就再次要求铁连夫妻遵守承诺,无论如何要把小铁普收为干儿子才肯罢休。 铁连以为以前说说就算了,现在才真正知道了美国人做事的认真态度,又有威廉的朋友们跟着起哄,这事就定了。 席还没散就由应家大老爷主持,郑重其事的举行了磕拜仪式,应然抱着铁普象征性的磕了头。 干爹、干妈特地给他定做了一座纯金的展翅雄鹰;价值不菲、寓意深刻,满堂欢喜。 第二天,铁连夫妻和潘婕以纯碎的私人拜访去了威廉的别墅,按中国人的习俗,这是干儿子回门认亲。 可威廉夫妇却把这件事看得十分的庄重,不但请了亲朋好友,还请了牧师。 牧师祈福后,又给铁普起了个美国名字:TERCEL【雄鹰的意思】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铁普又琳琳朗朗的得了不少的小玩意,发了笔小财。 客人尽兴而去后,铁连和威廉单独散步于庭院小径;他对威廉豁达而热情的人品十分崇拜,自己虽然是威廉的助理,但威廉常不以老板自居,并依赖和器重铁连,把铁连当成了兄弟般,一些重要的运输也逐渐的交给铁连办理。 铁连固然优秀,但在租界铁路司任帮办助理还是华人第一人,这不能不说是威廉超凡的气度和用人唯贤的坦荡起了关键的作用,从而使铁连把从日本本土经由上海陆路向全国各地输送的战略物资和战斗人员的重要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到了新四军和军统手里:居功甚伟。 戴笠也不是光靠“蓝鼬” 杀几个人就如此器重他的。 通过一年多时间的接触,又得潘婕在他们圈子里的旁听侧说,威廉除了对苏联、东北、山东和山西等地与日本人有往来的实业团体有些感兴趣外,实在是没有做任何对中国人不利的事情。 铁连判断:这人是在收集和统计日本人的战略物资储备情况。 他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威廉是不是有意把一些重要运输让自己知道的……铁连准备向威廉摊牌:“日本人已经注意上你了” ,在话题扯到日本人的对华战争时,铁连很自然的突然说了一句。 威廉停步,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几时开始的” ? 他不问铁连是怎么知道的,但这句话却是老练至极:我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一语双关。 “从T01次列车爆炸案后,日本人就出重金收买了我” ,铁连很坦诚。 威廉又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未必把爆炸案这笔账还算在了我头上不成? 停步说:“当时你在给史密斯【那个调度主任】发糖的时候,你应该是看到了列车运行图” ,威廉也摊了牌。 “看不到” ,铁连不知道威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中情局都有定论的事,他很有点侥幸,以为又是一个诈局,语气很坚定。 “史密斯拥抱你时,你怕把手中的香烟压坏了,不是举起过右手吗?” 威廉双手插在裤兜里,若无其事的和花工打招呼。 铁连什么都明白了,美国远东情报局的负责人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大而化之,而在调度室里也绝对还有他的人。 因为那包香烟里隐藏着一个隐形照相机,而这个相机是“契卡” 【苏联“克格勃” 前身】才研究成功、代号“蜜蜂” 的最先进谍报工具,从名字就可以知道其体积和拍摄声音之小,只需小半个烟盒就足以隐藏和掩盖发出的声音,非但如此,还是当今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次成像照相机,虽然刚交由谍报特工,但闻名世界的美国中央情报局不可能不知道。 威廉掌握了铁连的秘密,是他在装糊涂还是中央情报局没有捅给日本人,铁连希望是后者,如是,不就代表了美国政府暗地里支持中国抗战的立场了吗? 而美国人一向把经济效益放在首位,不一定会帮一个毫不相干的国家而开罪另一个国家,损害自己的政治和经济利益,但暗地里呢? 。 。 。 。 。 。 第一章 迷局 七 心照不宣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T01”爆炸当天早晨,美国调度员知道铁连得子,要和铁连进行美国式的热情拥抱,铁连手拿香烟举手按下快门也只是极自然的做了一个拥抱形式,没想到竟然有人发现了其中的微妙,铁连有了汗流浃背的感觉。 但既然没有在现场的威廉知道了这个动作,不说这个汇报者的观察力如何厉害,也不说威廉是不是朋友,既然有人起了疑,威廉就不敢不上报。 当然,自己大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装疯卖傻不承认,可日本人知道后就没有这么人道了,宁可错杀也必定会把自己灭掉。 可毕竟日本人不知道,难道真是威廉隐瞒了吗? 难道他对自己似有若无的帮助仅仅是个人行为? 铁连百思不得其解――美国中央情报局莫测高深……  “你掌握了什么” ? 威廉和花工聊了几句“天气很好,花儿也漂亮” 的狗屁不通话,幸灾乐祸的瞄着铁连问。   “什么也没做,但我要给日本人一个交代” ,威廉不置可否,铁连也装糊涂,特工之间的潜规则,点到即止。 别人又没有强迫哪个承认,铁连就难得糊涂的理直气壮,他随即又说了两个社团和两个人名。 。 。 。 。 。   应家在商界确有能耐,又是做过响马的人,在道上有些朋友。 铁连既然通过自己和潘婕等人掌握了和威廉常有联系的一些商会名称,就不难通过家人了解到这些商会所在的地点和经营的内容,而不属于高度军事机密的商业往来就大没有极其保密的必要性;在中国这片满是硝烟和战火的土地上,谁会去关心一个生意人的生意往来? 但铁连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并提前介入,通过庞大的家庭背景以及李四和军统就掌握了威廉的大部分秘密。   威廉一直以为铁连只是个爱国青年,岁数小而且诚实善良、还很单纯,不管是和军统还是GONG产党有瓜葛,都绝不会对自己非军事的商业行为形成威胁。 听了铁连的话,他很后悔,因为这两个社团和几个人在哈尔滨、沈阳跟日本人打得火热,有直接的商业往来,也和远东情报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一个极具规模的情报网。   老威现在彻底信了中国的那句名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一个人能从上海滩上血腥复杂、混乱如麻的场面中理出这等线索来,他相信,就是中国谍报之王、戴笠来了都不一定办得到。 威廉不得不眯缝起眼睛,对铁连另眼相看:“我想杀了你” 。   铁连大笑:  “我的威廉大哥耶,难道你不怕小【雄鹰】从小就失去父亲吗?还有……” 他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一眼;  “还有,你不怕玛丽大嫂不准你**吗” ? 他很**的打起了亲情牌。   威廉也大笑,既然铁连掌握着自己的秘密,而这个情报网还在安全的正常运行,谁能说他有多深的敌意? 从炸掉日本人“T01” 专列,铁连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两面或者三面、四面间谍,而是一个纯碎的、爱国的中国人,威廉便一点都不担心。   第二天,铁连得到了他要求得到的东西;一些长期和威廉接触的人,他们是租界里的十来个美国大亨朋友;经常联系的人:美国、英国以及法国租界领事等人。 喜欢去的地方:租界“莱仕” 酒吧。   铁连坐在铁路司帮办办公室威廉帮办的对面,看了威廉递过来的“重要情报” ,见威廉一本正经的忙自己的事情,恨得想咬人。 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都敢拿出来唬人,谁不知道你威廉帮办有这么一群酒肉朋友? 人人皆知的事,我如何就能拿去糊弄日本人了? 岂不是要置我于险恶之境?   “还亲家呢,一点都不大方” ,威廉听后笑得差点闭了气,这人的洒脱可见一斑,笑完又很是正经的问:“这么多人,这么重要的东西还不够吗?” 脸上堆满了幸灾乐祸。   铁连还不知道这人在捉弄人? 给威廉续水时差点把杯子溢了,整得威廉手忙脚乱后才好歹说了点东西出来;铁连也告诉他注意家对面的百货自选商场,还有那家有中国人名字、也有日本人血统的人经营的商会。   威廉有点笑不起来了,他清楚这个财团是中国人和日本黑龙会联合经营一个的一个商会,早在自己刚到上海后就跟着有了,真如铁连所说,日本人盯上自己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虽然自己国家因地缘优势尚未受到德国的骚扰,但罗斯福总统早就在向国民游说、争取国会的支持,早晚要对德宣战。 而因地理条件的限制,日本人远构不成对美国大陆的威胁,美国也没有对日作战的必要,就是收集些鸡毛蒜皮的商业情报威廉也觉得大可不必,所以也没有把事情做得十分的隐蔽。 如今看来,中情局战略部里的人还是具有相当的战略眼光:日本人不是那么简单。 。 。 。 。 。   如今自己掌握日本人的情报除了煤炭钢铁,就是东北的飞机大炮和坦克等战争武器的月生产量。 威廉还需要更多的东西,在淞沪地区这块博大的日本战略大后方,他的军事情报机构微乎其微,既然铁连有可能是多重间谍,他就想和铁连合作了。   日本鬼子在三个月没有拿得下中国,相反的还在中国战场陷入了僵局,而它的战略储备、尤其是石油只能维持半年的时间,要维持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持续有效的运转,日本大本营瞄上了苏联在远东那丰富的战争资源,拟定了“北上” 计划:入侵苏联,夺取西北利亚油田。 。 。 。 。 。   1938年7、8月间,驻朝鲜日军在中苏边界张鼓峰与苏联军队发生激战,被苏军击退,损失惨重。 1939年5月至9月,日本按计划,向位于中蒙边境海拉尔以南200公里的诺门坎地区的苏蒙联军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 苏日双方动用了数十万精锐部队和先进的军事装备,在杂草丛生、沙丘连绵的广袤草原上激战四个月,最终因日本关东军被中国主战场拖住,无后援之力而又以惨败告终。 。 。 。 。 。   日本“北上” 被苏联打痛,不敢再对占领什么西贝利亚抱有幻想,就调头策划“南下” ;夺取东南亚和西南太平洋地区,获得更大的战争资源。 但南洋又有美、英、荷兰等国家的殖民地,进军南洋就等于向这些国家宣战,“南下” 计划谈何容易。 。 。 。 。 。 第一章 迷局 八 奇谋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中国大抗战前的美国胡佛政府口头上谴责一下日本人的不当行为,以欺骗国际社会和国内民众,实际却给日本提供战略物质,纵容日本人占领了中国东北,以此作为日本向苏联进攻的战略基地。 美国以牺牲中国东北来保障自己的在华利益,一面以所谓纯商业行为大发战争财。 日本占领东北后,经过六年的战争准备,打着“防止GONG产主义为害” 的旗帜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 日本几次对苏联战略进攻都以失败告终,苏联也为了远东局势的稳定而和日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德国狂卷欧洲,还无暇顾及苏联。 美、英、法希望德国从东方侵入,日本从北方侵入,从欧洲东部和中国东北两个方向进攻社会主义苏联,削弱乃至消灭社会主义苏联,遏制中国GONG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战争向东北蔓延。 。 。 。 。 。 1939年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成功,9月3日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1940年5、6月,德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西扩张,击败英法联军,法国投降、英国岌岌可危,使英、法等国无法顾及东南亚和太平洋地区的防务,为日本“南进” 提供了最佳时机。 日本当局深感是“千载一遇” 良机,内阁也于7月份把战争目标从建立“新东亚秩序” 修改为“大东亚新秩序” ,即’大东亚共荣圈” ;他包括中国、台湾、朝鲜及澎湖列岛、中国南海诸岛、东南亚和西南太平洋地区。 为配合希特勒对英国的“海狮行动” ,日军驱除了所有在华的英国侨民,夺取了英国的在华利益。 日本人要求日本有权管理美、英等帝国主义在上海的租界【更想接管的是租界铁路司】,严重影响了美国的在华利益。 然而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却使罗斯福政府左右为难,孤立主义认为;一方面不能向世界上正遭受战争和被战争威胁的国家提供军事援助,另一方面也不能对侵略国家实施经济制裁,罗斯福总统被建议不能在太平洋地区与日本发生军事冲突,以免今后美国被拖入战争的泥潭后,无力对其英、法等盟国提供援助,而且也会把美国国内的注意力带向亚洲而无暇顾及希特勒在欧洲的侵略计划。 美国再次对日本的绥靖态度让国共两党领导人大感失望。 毛把美英等国的暧昧态度形容成“这是美英等国在远东的第二个莫尼黑阴谋” ,【莫尼黑协议;1938年9月29日,英法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而把捷克的苏德台地区割让给德国】要求全国人民提高警惕;艰苦奋斗、自力更生。 蒋介石也严厉谴责老美欲牺牲中国而保全自己的政治和经济利益:如尔等放弃对中国的支持,中国抗战必定崩溃,到时再进行亡羊后的补牢就为时已晚,而且严重违背世界道义,堂堂大国何以在今后的世界立足。 法国投降、英国岌岌可危,日本不是以几个老牌的帝国主义国家所想和德国东、北夹击苏联,而是以中国作为战略基地面向整个东南亚和西南太平洋地区。 在全国人民齐心抗战,又在自己的国土上,国共两党的情报机构不可谓不强大;日本从1939年开始国内物资就供不应求,在占领区,如中国、朝鲜等地都实行以战养战的政策,而国内也实行了配给制。 资源短缺逼迫日本必须尽快寻求战略支持。 而日本“北上” 战略企图受阻,调头“南下” 、寻求东南亚和东印度石油资源的行动就势在必行。 名人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苏联为了远东的稳定,日本也为了从中国东北抽调关东军“南进” ,两国于1940年又签订“苏日互不侵犯条约” ,中国抗战之主帅蒋介石寄希望于苏联出兵东北的美好愿望又告破灭。 痛定思痛,他撤换了不是很有作为的驻美大使,一面以宋子文和宋美龄以外交手段向美国政府施压,又让美国驻华大使亲眼目睹了中国以落后的战争武器艰苦的抗击着日本侵略者,努力让大使相信日本必定“南进” 的意图;军统亦“以得力之部署,务必使日本‘南进’之企图实现,GONG产党亦做配合之” ,以促使美国政府对日本开战或实施压力、缓解中国战场的压力。 。 。 。 。 战争资源的匮乏迫使日本转移战略重心,但“南下” 又关联好几个老牌的帝国主义国家。 不过,如今英、法等国相继从东南亚撤兵投入欧洲主战场,自顾不暇,日本“南进” 的战略目标能否实现就主要取决于美国的战略重心和政治取向了。 日本人从铁连和其他各个渠道收集到不少情报,其中不乏国共两党领袖对美国绥靖政策的不满。 又根据十年来美、英、法对本国的暧昧态度;承认“日本在满洲的合法条约权利” ,最后错误的归纳为:美、英必须依靠日本做为就近攻击苏联的主力军、而不敢因为日本在华的侵略以实际行动惩罚他们。 大量的情报使日本判断:美国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欧洲,对影响整个亚洲战事的中国战场尚且态度暧昧,东南亚些许小国就更无暇顾及。 既然情报都显示美国人对亚洲战场的爱莫能助、无可奈何,就给了日本人足够的信心,终于下定了“南下” 的决心。 遂兵出印度支那、兵锋直指西南太平洋,对美国和荷属地东印度实施战略试探,强占这块蕴藏着大量石油的经济和战略宝地;山口布下的闲棋、铁连功不可没。 铁连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的脑神经也够粗、够强壮,现在他装疯卖傻的让美国远东情报站站长威廉绷紧了神经,他还知道日本人暂时不敢把美国怎么样,除了把威廉先生的所有狗肉朋友都汇报了,又给本来就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头上点了一把火――美国人在日本大后方的战略基地布置了人手,但只晓得这几人是几个大财团里的人,其余就一概不知了;让日本人自己琢磨去。 。 。 。 。 。 第一章 迷局 九 绝世奇谋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是南造的一颗棋子,威廉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铁连屁颠屁颠汇报了威廉和什么什么人有关系后南造当然不敢肯定,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铁连只说是在和威廉聚会时无意间在他书房里撞见,听两人的口音像是从东北过来的人。 铁连居然在威廉毫无警觉的情况下掌握了美国远东情报站在东北的两个情报网,威廉那句“真想杀了你” 真还不是说着玩的,但他敢借日本人的手把铁连杀了吗? 亦或自己把铁连消失了? 自然不敢。 因为铁连敢于把自己被日本人收买、又在威廉威胁下说出了远东站的秘密,他就不只是为了自保而出的反制之策,而是有恃无恐;谅你威廉不敢告诉日本人,更谅你不敢行凶杀人,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军统或是中统,或者还有什么GONG产党、契卡也说不定,既如此,自己的秘密就肯定不止他一个人知道;杀了也白杀。 威廉几乎绝望,一招疏忽、满盘皆输。 一切皆因铁连太小太单纯,单纯得让人不设防,虽然他们没有恶意,但自己还没入局就已经输了。 难道一个远东情报站的站长会这么疏忽? 铁连不乐观,威廉也没有觉得过分的委屈,谁输谁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铁连要给日本人一个说法,其实威廉既然知道日本人瞄上了自己,大可以不理铁连的无理要求;未必你真还敢把老子的远东情报网给捅了出去,那还不是帮了日本人的大忙,十足的卖国贼、汉奸一个。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威廉或美国政府还隐隐约约的帮助过铁连,军统和美国情报局又都是日本人要对付的组织,那么铁连和威廉最少也就不是敌人。 威廉不是傻瓜,不管铁连是几面间谍,既然炸掉了日本专列,他就是个很爱国的人,别看他提起日本人就耀武扬威,只不定是谁在利用谁呢? 所以老威就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铁连――要给日本人一个说法。 所以铁连就在上下班的轿车玻璃上贴了两支蝴蝶窗花,当天晚上就摸进了“美惠子” 南造云子的房间,当然,又有个十分讨人厌的什么松下中尉在场。 川崎死了又来了松下,谁知道松下过后还有没有什么田中、井上之类的野种。 铁连就奇了怪了,未必日本倭寇穷凶极恶到了非在什么山口边、树子下、井沿上做那野狗式不知羞耻的攀爬动作? 还连野狗都无法攀比的在水田中也做那高难度动作,岂不把野狗们都羡煞死了? 铁连很奇怪的向松下看一眼;想是这家伙家里的老倭寇在松树下行那野狗式的动作时被狗们撞见轰赶,很是慌乱的才下了如此质量不高的倭寇矮种。 唉,这些人做就做了吧,还生害怕别人不知道老子比狗还厉害似的把名字起得极有纪念意义。 。 。 。 。 。 铁连很想鄙视的向松下再看一眼,但南造轻抚他的手还很是温柔的问:“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又很忧郁的盯着铁连看,心想貌比潘安的人其实并不聪明,徒有其表,因为有东北口音不一定是从东北来的人,东北来的人也不一定是大财团里的人,而大财团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中情局的人,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成不了大事的家伙,但还是轻抚铁连的手,很是鼓励的让他说下去。 “不知道,威廉也没有介绍,他们看见我只是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 铁连不无沮丧。 “听到他们说过什么吗?” 南造并不兴奋。 “我进门的时候好像、好像听到一句“满、满什么飞的。”【日本在沈阳的“满洲飞机制造株式会社”简称“满飞”】铁连十足一副想听表扬又没听到很失意的样子。其实这个财团和两个人都是威廉透露给他的,也是威廉的两个纯生意伙伴,和什么特务组织豪不相干,只是为了让铁连给日本人一个交代,让日本鬼子慢慢的调查去,伤不了情报站的毫毛。既然铁连是作为一颗洁白无瑕的闲棋安置在铁路局,也没有经过专业的特工训练,能把威廉好久上厕所、好久吃饭汇报清楚就不错了,如今打听出了威廉私人的商业秘密,威廉给足了铁连的面子。南造停止了茗茶,定定的盯了铁连看,整得铁连没有做出成绩很羞愧的样子,南造小家碧玉起来,放下屁大茶杯又给铁连递上一杯,问:“还有吗?”“没有了,我见他们说事,不好久留就离开了;走廊上来往的人不少,没敢偷听。”很是对自己的聪明满意。南造笑了,不晓得是铁连的“情报”使她高兴,还是他那副小人得志般的嘴脸让人发笑,反正铁连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得了表扬又得了南造的暗示:下次再说吧,也不要走了,陪我喝酒。喝了酒又不要走了,铁连冰雪般聪明,自然懂得起。若不是手插在裤袋里摁住什么话儿的话,憧憬着未来的他只怕就真的雄赳赳、气昂昂的丑态毕露了。铁连高兴,南造更加高兴,高兴得想马上就着手调查,连挽留铁连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大本营判断,既然美国中情局在中日战争爆发后就派驻了远东情报站,那么这个情报站到了中国就不是来旅游的,现在威廉终于有了动作,还果然是针对日本国的军事情报而来。有了铁连提供的消息,只要落实了这几个人的真实性,就不难判断出美国人的意图。南造如何不忧心忡忡的高兴,连那个丑陋的矮矬子松下都笑着拍了铁连的肩膀。威廉住别墅,要沾花惹草还要抽烟喝酒;玛丽要社交,要光鲜华丽还要出手阔绰,光靠威廉的工资显然不够,做点生意、利用手中特权跑点紧缺货是美国人特有的生意头脑。但却被铁连无中生有的加上了什么“满飞”,一石激起千层浪。“满飞”不神秘,占地辽阔、戒备森严,在满洲是众所周知的一个庞大的飞机制造公司,可众所周知又怎么样?我的地盘我做主,几条生产线的生产量、技术参数和性能却是高度机密,但恰恰在这个极其敏感的地区又有和美国远东情报站站长威廉有瓜葛的组织,日本人不敏感才怪。本来威廉是不惜暴露自己的私人秘密要让铁连在日本人面前讨好,没想到却被铁连把一个纯碎的生意组织无中生有的和日本的军事机构扯上了边;让日本人去查,当然查来查去都是些狗屁生意经,而生意经就不乏数字,而数字又是密码的组成或直接就是情报,怎么去核实?一头雾水、一团乱麻只会白费精力;铁连的目的达到,没有损害威廉,也没有忽悠日本人――是你让我说的哈,我是老老实实说话的哟,你要陷进去不关我的事;给日本人摆出一道难题后让他们去猜――美国佬,你们想干什么?特高科不笨,有铁连向玛丽打听出来的美国人所在商会的名称,只需把在沈阳的这个商会里的美国人好久好久去过上海,和铁连汇报的时间一对比,就不难确信铁连没有说假话,就最少也能判断这些人起码和威廉认识,所以铁连后面所说的什么商会之类的可信度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威廉和日本战略大后方的人有联系,这就足够,就足以让本国各级情报机关重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战争状态下前期必须的情报工作――情况不容乐观;很快,一纸电文飞到了日本大本营参谋本部。。。。。。东北做为日本的一个战略大后方,无论军事、经济还是政治对外面都足够敏感;威廉做为美国在远东的一个情报机关首脑,不是菜鸟,更知道特高课也不是菜鸟,明知小鬼子有花花心肠却偏偏选择了这个敏感的地区让铁连去说事,可能把铁连整得小心脏荡漾,却也把小日本更整得情绪激动;或许是他明知查无结果,让你两个去荡漾、去激动一回;美国在中国有远东情报站就和日本人在上海有特高课、苏联有契卡一样,都是不是秘密的秘密,而既然是什么情报站就总得有人吧?只是老子谨小慎微的还被特高课侦察了出来觉得有些失败,可就像老子知道你机关长是土肥原贤二、特高课长是什么山口、风口一样,不是了不起的事,各做各的事,你要去钻牛角尖是自找,别人本来就是生意人,查无实据后连抗议的资格都没有,怀疑呢?是有意让日本人怀疑还是疏忽,也只有他老威自己知道了。。。。。。特殊的人,敏感的地方,不是日本人花花肠子多,就是铁连都看到了前景一片美好,都想到了一句贴切的成语故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然,得利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中国;只是鹬还没有啄到蚌,蚌也还没有夹住这只鸟,所以鱼翁还得饱受饥饿的折磨。威廉知道这个故事吗?知道如此下去会是这种结果吗?不得而知。。。。。。 第一章 传奇 【十】 花花铁连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南造云子色诱铁连成功。不过,长期以美色勾引的那些掌握着实权的中国高官们多半是些上了岁数的老头,如果她和她师傅也有一腿的话,那么连土肥原贤二在内的也全是又老又肥不中用的废物。 而再是激情澎湃的军国主义者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是单指男人,小女子一样可以红杏出墙。 如今她是年轻英俊的铁连直接联系人和上司,铁连又忠实的执行了她的指示,就差点没把威廉上厕所的东西都汇报了,虽然把南造听得直摇脑壳,不过往往却能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里得到点滴的线索。 为了表示恩宠,亦或南造本身自己就等不及,到了第三次要求铁连汇报工作时南造就没有带狗屁松下了。 南造把“美惠子” 三楼一间榻榻米房间布置成了中国式的新房,除了门上没有贴大红的“喜” 字外,连设在里间的浴桶里都飘满了红玫瑰花瓣。 铁连一进屋就知道要“遭” ,因为没有见南造的跟屁虫松下,因为随后从里间出来的南造只披了一件中国薄纱,玲珑曼妙的曲线在刻意点上的大红蜡烛光里若隐若现,铁连只看了一眼,就按日本奴才“哈伊” 一样的低头,不敢看。 不过他在想:难道日本女鬼子是不穿小裤裤和小胸衣的吗? “铁连君平时风流倜傥,难道还怕了我吗” ? 南造小猫咪一样的叫。 “我、我有事情汇报” ,铁连自然不怕,从“逸雅居” 秋菊以后就不怕女人了,不过却是不敢抬头,把眼睛向四处乱瞄。 “不说事情好吗?别怕,今晚只有我们” ,南造已经近了,手扶铁连手臂侧脸向他看,连模样都有点像调皮的中国少妇了:“铁连君辛苦,小女子为你沐浴如何?” 牵了木偶一样的铁连即向里间去。 铁连在“特训班” 就系统的学习过日本鬼子的风俗民情,知道日本人蛮夷,莫说女人帮男人擦背洗澡,就是素不相识的男女混浴又如何? 铁连不惧,但只是沐浴吗? 终是要和毒蛇一样的日本女鬼子纠缠,心里有些忐忑而不肯去。 “云、云子小姐,我有事情要说” ,铁连结巴,南造却不允:“铁连君不急,有事洗浴后再说” ,动作也不是商量的动作,已经开始为铁连君宽衣解带了。 南造把诺言兑现得如此之快,铁连很后悔平时做出来的猴急模样,现在又不敢说“我有老婆,你饶了我吧” ,只怕连松下这家伙都晓得他是在做戏,饶不得。 知道跑不脱,铁连便等不及,何况下面的本能东西更等不及,把手战战兢兢地去摸云子薄纱下那成熟了的丰满东西,云子“唔” 一声,乏了力,任凭纱巾滑落,因为她为铁连宽了衣却解不了带,解了带又无论如何褪不掉他的西服裤——铁连那坚挺雄壮的阻挡她如何就褪得掉了? 饶是云子见多了男人,却基本上是“春蚕到死丝方尽” 的那种垂死挣扎,即便是有三几个官家子弟,也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角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比得上铁连自幼习武的年青强健之体。 即使铁连不摸都先自软了手脚,哪还经得起他的魔爪折磨。 原来云子血管里的血也不一定全是倭寇的军国主义血,也有人的本能:性也。 铁连当晚没有走得成,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尝到了甜头的云子不让他走。 不过一定要走的话,未必南造还用什么“不准走,否则我便把你捉了” 来威胁不成,那岂不仅仅是肉体,连精神都被强JIAN了,如何就耍得高兴了? 自然是铁连本身就流连云子那极其妖冶又复杂的各种技巧:乐此而不疲。 南造也是从小练过空手道和柔道的人,不说她体质和精力如何,就她那份柔软而若无骨、缠绵不休的死缠烂打功夫,这人的“柔” 道一百段位都怕上了。 就连铁连重要的工作汇报都是在酒过三巡、茶满五杯后才悠悠醒转,趴在铁连身上听取他那捕风捉影的胡诌乱扯。 云子微微痉挛、像棉花糖一样粘着铁连,看她死去活来的样子,真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色诱了谁? 她气还没有喘匀,脑壳也还不一定清醒,昏昏戳戳的问:“你估计呢” ? 这是铁连在和威廉聚会时听到他朋友们对时局的争论:有的说美国不一定和日本开战,有的说美国已经在向西太平洋地区秘密集结,开战是必然的事。 反对的一方大说美国参战亚洲对欧洲战事如何不利,主战一方又说纽波特纽斯和纽约包括檀香山几个大型造船厂早就由半民用转入全封闭军工生产,太平洋珍珠港海军基地已经有什么什么的新型潜艇入列、护卫舰也在明显增多就是证据等等,双方相持不下。 女鬼子停止了抽搐,因为南太平洋地区部分国家至一次世界大战后就被日本占领,至如今的“南下” ,又驱逐和占领了大部分英、法、荷等国家的附属地,除了中国这个太过庞大的国家外,日本鬼子的“大东亚共荣圈” 真不是虚构的。 而希特勒在欧洲战场顺风顺水,英、法等国无暇顾及后,西、南太平洋地区实际就只有美国还有不算弱的军事存在;而檀香山珍珠港就不乏是美国太平洋舰队介入西、南太平洋地区的一座风向标。 风向标有了动静,本来已经折腾干了汗水的南造又开始冒汗。 日本特高科绝没有蠢到只依靠铁连一个小爬虫的道理,也绝不会就把他所谓的情报当成宝贝了,但却可以从他啰里啰嗦的零碎里得到些旁听佐证。 极度虚脱后又冒汗,就是铁打的小女子也慌了主张,嗫嚅着问“情人” :“依你看呢” ? 南造冒汗,紧贴着铁连的肉胸儿就“噗、噗、噗” 的乱跳,小女子不自禁的就把铁连当成了知己,手儿也很无助的搂得些力气。 铁连不回答“依你看” ,以为云子的神经够粗壮,听了这种要人命的汇报还痉挛、还缠绵得更紧,还又想做那事,真的差点就喊:“救命啊,饶了我哟” ,就是铁打的小男人都经不起她那不要小命的折磨了。 不过云子的神经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巨大,手撑了下巴还凄凄的样子。 铁连顿时意气风发起来,以为凭自己的凶悍把不是女人的女人征服了,差点就幸灾乐祸的说“该遭” 了,或是说:依我看:美国人要如何如何的,整出一个很老练的样子。 不过他也不是没接触过女人的人,未必就真的被南造缠绵得乱了心智,真的就成了“情人” 了? 自然不会,惶恐摇头:“不知道” ,在这个连军统都谈之色变的狐狸精面前,装幼稚比装成熟要好得多。 “真的吗?还有什么呢” ? 南造光着屁股就咄咄逼人起来,恢复了一些倭寇嘴脸,刚才那句“依你看” 显然就是一个陷阱——不说铁连自作聪明的分析怎么样,起码就能判断这家伙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单纯,还是有思想和城府的,那就是一个麻烦。 “真不知道,他们真没有再说其它的了?” 这下是铁连开始冒汗:好厉害的女鬼子,在这种要死要活的时候都忘不了试探自己,怪不得连蒋介石都亲自下令要杀她了。 岂止蒋介石要杀,铁连都动了杀心:此人不除,必祸害无穷。 半个地球都打得热火朝天,就是美国人全都是保守派不准备打仗,可起码也要擦擦枪、练练兵吧? 起码也要给大炮坦克打打油、军舰该维护的维护,该升级的升级吧? 就是美国人傻到不相信自己会卷入战火,可战争财总得发呀? 不管是租赁还是借贷,还得打着支援盟约国的幌子向别人输出东西吧? 什么东西呢? 木棒,菜刀? 当然不是,所以不但美国的军工企业开动了战争机器,机械民用企业都大半转成了军工,所以什么“虎” 式、“大黄蜂” 、“列克星敦” 之类的战争武器不说应有尽有,修缮、改装总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老子不和你打仗,在自己门前做点防盗措施、放条狗看家护院总可以吧? 也就是在珍珠港增加点东西总不会刺激到你吧? 美国军方的这点措施完全必要,在孤立分子面前也完全说得过去,岂知是不是罗斯福总统的手段——西太平洋不能让你小日本一个人说了算;岂止不能,从今后几十年的世界格局来看,可能罗斯福早有预想——老子说了算。 美国人在西太平洋的军事存在是事实,可不断增强的实力也是事实,又岂知日本人是不是这么善解人意? 不过从他一个小小岛国就敢灭中国、霸占亚洲的疯狂举动来判断,他不会信美国人的话:“别误会,我这只是看家的东西哟。” 当然要误会,当然要有针对性的行动。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一】 间谍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什么叫间谍?就是后来苏联著名的红色间谍佐尔格都是从蛛丝马迹中判断日本忙于南下、不会在德国一路机械化打到斯大林格勒时应希特勒要求大举出兵西北利亚而使斯大林毅然抽调几十万西北利亚红军救援斯大林格勒而成功流转败局,这就是。 真正的情报少之又少,除非你亲自参与、亲眼所见,但就是亲自参与还亲眼所见了也还有蒙蔽人的假情报,何况花钱买来或像南造云子之流色诱得来的东西呢? 真正的特工是那种能在乱麻中理出头绪、能从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找到线索的人,而优秀的特工就像佐尔格一样,还要能甄别、能判断,南造云子是吗? 可能是,可能不是。 美国开动了战争机器无需铁连这种小爬虫来得了便宜还卖乖,日本情报部门又不是吃屎的,会不知道? 但珍珠港的军事力量增强呢? 战舰之类的大东西又不是玩具,就即便什么什么造船厂里没有自己的人或收买了什么人,但只要下水的东西就瞒不过;不过也说不定,毕竟珍珠港太大,太平洋太大;毕竟别人的海军基地不可能不戒备森严;何况别人为了掩人耳目不忙着下水呢? 南造估计,还在船坞里的东西就是有自己人只怕也没有机会搞清楚;还有铁连所说的什么潜艇呢? 随便哪个小岛或山洞不可以隐藏,本岛不就是把潜艇隐蔽在这些地方吗? 谁侦察得到? 所以她冒汗就很正常。 就她南造也是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什么地方有没有自己人她也不知道,岂止是她,就是“梅机关” 【日本在上海虹口侨民集聚区里一个叫 “梅花堂” 的一座小楼里的特务总机关】也是负责亚洲事务的机构,同样不知道。 所以本部有没有这些情报他们也不知道,所以铁连虽然足够小爬虫也不能证实这些狗屁东西的可靠性,也要向本部汇报。 。 。 。 。 。 特高科在行动,美国远东情报站也加紧了准军事行动,对日本在中国的特务总机关实施监控。 而这些怕引起外交纠纷和武力借口的体力活路自然就交给了铁连他们来做,使用的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侦听器材,并由他们从华盛顿秘密派来的侦讯专家“梅罗思” 少校亲自教练了铁连和应力两人。 这是中国军统最早接受梅罗思特工训练的人,整整比太平洋战争爆发、梅罗思正式进入中国早了十几个月。 。 。 。 。 。 “梅机关” 方圆几百米,戒备森严,在这极敏感时期,梅罗思不敢去,但铁连和应力、应然却去得,因为在这里的边缘地带正好有姑婆家的一处古董店,而且在不久前已经由苗家第三代长孙苗天龙正式接手经营;一套比较复杂的器材也分两次由装古董的大箱子运入。 在日本对华侵略的特务总机关眼皮子底下建立侦听站,美国人不敢,戴笠也未必敢,但铁连敢;此处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方圆十几里内不会有任何其它讯号,包括商业民用的,因为特高课不会让这些可能干扰讯号的的讯号存在,什么搞秘密工作的人的电台就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所以一旦有讯号出现就是“梅机关” 的无疑,所以用不了三几日就成功侦听并锁定了“梅机关” 的电讯信号,而且清晰无比。 电台不发报、只接收用不了多大的讯号,当然,所接收的信号清清晰强大时就更用不了多少,而处在“梅机关” 眼皮底下的窃听其接收信号就可想而知了,设备又可能是美国中情局专门为这种场合搞出来的东西,其接受讯号就更是微乎其微,不用担心被小鬼子反侦测了去。 有了小鬼子的波段铁连才跑去南造云子那里胡说八道威廉的事,而南造得到实际存在的什么商会、财团组织,又被铁连糊糊涂涂的把里面的某些人整成和威廉有瓜葛后,日本人还不吓得半死? 因为其中一个狗屁财团和坦克、大炮、飞机什么的生产原材料有牵涉,小鬼子自然要吓出一身汗;可特高课也没有这么傻呀? 仅凭一个小爬虫的道听途说就信了吗? 当然不会,可这几个人又确实真实的存在,也确实和威廉有牵连,就自然要当回事。 而特高课是什么东西,没有影子都要捕风捉影,何况有? 管你是不是老实生意人,管你是不是威廉组织的人,都宁可信其有。 所以,两天后应然截获一封较长内容的电报,铁连大胆判断是“梅机关” 向军部汇报的自己那胡说八道,大致内容应该是;美国在中国做战争前准备。 。 。 。 。 。 只是任应然三个电讯高手挠破脑壳都破译不来。 机会来了,可能是威廉的有意为之,也可能不是,反正铁连知道了珍珠港什么潜艇、什么护卫舰的事后就又向南造告了密;是真是假铁连不知道,反正这些东西是道听途说,又是你要我事无巨细都要汇报的,就是假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又判断“梅机关” 是负者中国的情报机构而证实不了美国国内的什么事,必定汇报,让天龙和应然密切监听,第二天中午果然截获一封“梅机关” 向大本营的电报。 日本鬼子骄横,可也有可取之处,那就是战争效率,基本一个师、旅团就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除了什么联合行动外,遇事情、也就是战机的时候无需请示汇报,有自己的决定权,而负责中国片区情报的“梅机关” 同样,中国的事务他们说了算,所以极少和本岛联络,但遇到不是属于中国片区的情报呢? 所以从截获他们的电讯时间上铁连就能判断是自己向他们透露的内容;这次大致应该为:美国海军在向珍珠港集结。 两封知道了大概内容的电报,虽然还破译不出各个密码所代表的意思,但几人相信,只要还截获一、两封知道内容的电报,用对比和排除法就绝对可以破译“梅机关” 的密码。 铁连在寻找和创造这个机会。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二】 惊天奇谋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蓝鼬”斐然的成绩自然是戴笠之得力部属,正值苏联红色间谍佐尔格在上海小住,领导“契卡” 在上海的情报小组,又得李四相助,于是,美国在远东的情报站就源源不断的得到:日本在中国南方的两个师团抽调台湾;日本本土到东北练兵的两个师团已经秘密转道小笠园群岛;日本本土之部队也有向某处秘密集结的趋势,等等。 日本兵出东南亚,相继占领帛琉、中途岛、管道、班塞岛,香港、澳门、印度支那、印尼、文莱、马来西亚等南洋众多英、法、荷兰、葡萄牙等多国附属地。 英、法等国相继退出对东南亚的角逐,唇亡齿寒的道理迫使美国对日本做出反应;1940年8月1日,美国宣布对日禁运,其中有战争必须的钢铁和高辛烷石油等,并冻结日本在美国的银行存款。 美国人因地缘优势虽然一时没有介入战争,也一直保持着中立,但作为极富远见的杰出政治家――罗斯福总统的战略眼光非一般领袖可及。 他很清楚,如果不及时援助正在艰苦奋战中的英、中、苏等反法西斯国家,等希特勒及其附属轴心国吃定英国等老牌的帝国主义国家后,横扫欧洲必将势如破竹;非洲呢? 更不是希特勒的下饭菜。 亚洲虽然有中国在:“有武器和没有武器的都在艰苦的抗击着日本人的侵略” 【罗斯福;炉边讲话】,但继英、法灭亡后,东南亚及整个亚洲崩溃的日子又有多远? 德、意、日东、西合进后,美国将无力独自抵抗已经根基牢固的德、意、日轴心国;就是希特勒、东条英机等看得惯,不打你,几十年后的世界格局就必定不是你美国人说了算。 所以早参战比晚参战有利,罗斯福总统已经在心里勾画出了未来世界的格局。 暗地里一面向英国和法国等战争国家以租赁和还贷的方式输出战略物质,一面也在积极备战――美国和侵略轴心国终有一战。 如此一来,日本“梅机关” 又结合铁连提供的“美国在沈阳有军事情报间谍” 情报分析,对美国早就在远东的战略布局和如今的战略封锁判断:美国势必不会长久的在远东地区作壁上观。 趁美国尚在举棋不定之时或军事尚未部署完毕,重创或消灭美国太平洋舰队,以求获得五――十年的西、南太平洋之稳定,到时就是几个美国都不怕了。 一面又以外交做幌子,向美国政府施压,缓解或者取缔对日本政府的禁运。 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大将开始着手研究和准备对美国太平洋舰队实施一次决定性和毁灭性打击的可能性,彻底占领西南太平洋。 山本五十六瞄上了美国太平洋舰队最大的海军基地――珍珠港。 日本鬼子做着战争准备,应然和苗天龙也没闲着。 经过个多月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后,最后果然成功截获日本人一组完整的” LA” 密电讯。 只是铁连不能准确的知道日本人的电报意思,无法对比也无法排除。 铁连和应力都装作生手,教得梅罗思直摇脑壳。 岂知这两人是黄埔“少年档案管理学生队” 的娇娇者,那五年的特训并没有白训,在精通得不能再精通后才显得不是很熟练在梅罗思失望的眼神下着手开始监听准备工作,个半月后交给威廉莫名其妙的几组散乱密码,对几组完整的则藏了私,只说小鬼子狡猾,掌握不了他们繁多复杂的波段――收效甚微。 其实美国人因地理原因是不相信日本人会对自己动手,搜集些破铜烂铁的商业情报都只是想发战争财、顺便了解点日本人的底细,不打无把握之仗。 美国要打仗也是打的经济仗,除了发财之外,根本就没有打仗的意思。 但铁连又怎么会把自己挑拨起来的、日本人对美国的误解就让威廉和梅罗思知道了,如美国人一不小心破译了“梅机关” 向大本营汇报的东西全是对美国子虚乌有的误解,那些什么孤立主义份子还不赶紧跳出来解释:我们美国人没有做过那些事,别误会了。 。 。 。 。 。 说不定就正如日本人所愿,把贸易封锁都一并解禁了不说,从中作祟的铁连就更是跑不脱――日本鬼子和美国人都饶不了他。 。 。 。 。 。 法国战败,英国岌岌可危,日本人在上海驱逐了英、法诸国,侵占了英、法租界,上海整个孤岛除了美租界就全是日本人的天下了。 租界“公共董事局” 名存实亡,日本人也进驻了美国铁路司所辖的沿途各站,调度局大楼成了真正的孤岛。 铁连事多,但班还得要照常上,还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 威廉则不一样,做为美国最大一家铁路公司在上海的总代理,早来晚来都是他说了算。 但美国人做事严谨,老威不说要比铁连早到,却是很少迟到的,所以这天铁连刚打开调度室送来的记事薄,威廉就眉飞色舞的冲了进来,在进里间办公室的门口突又站住,回过头来很吃惊的向铁连看。 铁连晓得这人时不时发神经,假装没看见不理他,威廉无趣,耸耸肩又摊摊手:“‘美惠子’大大的好,威廉坏了坏了的” ,咕隆着鬼子话进了办公室。 铁连按常规要汇报昨日一天的工作和接受总裁对当天的指示,见威廉进了办公室就随后跟了进去,把威廉怪怪的看:你这家伙居然敢跟踪我。 却又确定几次去“美惠子” 都没有被跟踪;跟踪和反跟踪是他在“特训班” 的拿手好戏,即便有人跟踪也断断躲不过他的眼睛,何况还有应力,应力走了后还有苗天龙紧随在后面,铁连自认没有谁能跟踪自己而不被发现。 那威廉是如何知道“美惠子” 的呢? 莫非“美惠子” 里有他的人? 真如此,那美国中情局就不是一般的深不可测了。 。 。 。 。 。 威廉耸耸肩、摊开双手做很无辜状:“云很厉害吧” ? 笑得很狎昵,和市井无赖没有什么区别。 意思却是:我没有跟踪你哈,但我知道你和南造云子的那些事。 铁连想掐死人的心都有了:威廉连自己和南造的那些事都知道,那自己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离间动作也就不一定不知道,那他又为什么不揭穿、不阻止呢? 要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虽然还没有损害美国人的利益,但却严重违背了美国政府的绥靖政策。 难道。 。 。 。 。 。 铁连不敢想,但又不得不想:难道威廉是利用自己有意向日本人传达错误的信息,迫使日本先向美国动手? 从而迫使美国不得不向日本宣战,以获得国内孤立主义和世界舆论的全面支持? 什么都皆有可能。 真如此,铁连就没有冒冷汗的道理,除了觉得自己很失败,就是热血沸腾、瞬间降到冰点的意志反而被激情燃烧了:就是传声筒又如何,就是傀儡又如何,铁连心甘情愿。 但真如此吗? 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既然美国人装糊涂,亦或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反正铁连要把挑拨离间进行到底――让日本鬼子付诸武力、迫使美国政府对日宣战――中国人民经不起战火了。 威廉果然糊涂,还在龌蹉的想铁连没回家究竟和南造做了什么;从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里看得出来。 遇到这种下流坯子,铁连只有苦笑,未必还极幼稚的问:你们究竟想干啥子哟? 见铁连窘迫,威廉复又眉飞色舞起来,小日子过得滋润,他没有不高兴的道理;说美国大陆来的两个记者朋友要到了,晚上在家里为他们接风,要铁连参加。 铁连知道威廉菜篮子里卖的哪根葱,自己去,他便借口玛丽要看铁普,铁普去,自然应然就要去,而应然去,潘婕或苗可就必然要去一个,这才是这家伙的真正目的。 铁连被老威一句下流的好奇话整得乱了心情,又狼狈,不去。 又突然响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那朋友喜欢喝什么酒? ” 现在铁连和威廉一家有铁普做纽带,又和威廉有心照不宣的秘密关系,随便得很,聚个会、喝个酒是家常便饭的事,没有什么客气的了。 “两个酒鬼,像是喜欢红酒吧” 。 “正好有人给大爷爷送了几瓶窖藏路易十三,怕有五、六十年了吧,晚些时候我叫潘婕送过去” 。 五、六十年的路易十三,价值不菲,铁连说得轻描淡写,威廉也听得轻描淡写,但听说是潘婕要去时,眼睛里便有了些光泽:“你真不去吗” ? 急吼吼的问。 “我真去不了,就看苗可去不去了,这家伙喜欢热闹得很” ,铁连暧昧的看了威廉一眼:“祝你好胃口” ,说完竟忍不住“哈哈” 大笑。 他知道威廉一直在动潘婕的歪脑筋,可这个小妮子极精灵古怪,常常整得威廉气急败坏时又像泥鳅一样的滑跑了,终没有上到手,这句话有调侃的意思。 威廉也不觉尴尬,又听说苗可也要去时,早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向铁连伸大拇指连说:“GOOD,GOOD” 。 。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三】 惊天奇谋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小铁普由如花似玉的铁连夫妻所生,当然也如花似玉,偏又喜欢一个洋妈妈,隔三差五总要由潘婕、应然或刘妈妈【铁连义母】抱了去,玛丽自然是心爱得紧,专门整理了两间屋子出来,由这母子几人休息或住宿也可。 所以,有了铁普做纽带,威廉和应家就有了足够多串门的机会;当然,凭玛丽和应然早已有了那种闺蜜级的关系,凭铁连要拍拍上司威廉的马屁或威廉有意想讨好上海滩上的商业巨头应家,两家人互相走走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毕竟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未必还有事无事聚一堆胡侃闲聊? 但有了一个呀呀学语的细伢做纽带就不一样,就多了一种欢喜和别一样的亲昵,所以两家人从熟络变得随便就是很正常的事。 威廉的两个报社记者朋友才从美国来了要铁连参加什么家庭宴会,一句邀请话纯碎是好朋友之间的随便,但铁连隐约感觉到老威看似猴急急,却绝对不只是为了纠缠什么潘婕和苗可,因为别人是记者呀,而记者是什么人? 起码小道消息比常人多,而很多所谓的情报就是来源于小道消息;老威不是不知道铁连的秘密,就是不知道也绝不会把这种较为敏感的人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认识,有必要吗? 当然没有,但老威居然想要让铁连认识,所以铁连就相信老威是以想向潘婕姐妹献殷勤为借口,实则是想向他知道点什么;装什么糊涂呀? 可你装糊涂我更糊涂,不去。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哈,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 ,把自己置身于事外。 铁连不聪明吗? 当然不是,可自己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别人设不设防不知道,起码自己刚一认识总不好意思问东问西吧? 那还不如自我介绍后加上一句“我是特务哟” ;可女人呢? 还是两个年轻貌美又看似单纯的姑娘就完全不一样――谁有铁连狡猾? 能多次到中国来的外国人自然对中国有些了解,也多少能说几句汉语。 两个美国来的记者见了中国的两个大美女也和威廉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对潘婕和苗可大献殷勤。 当潘婕把话题说到中国的抗战时,不免语气激愤、面容凄苦。 美国有“各人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的人,也有反战和同情中国抗战的人,这两个记者就是属于后者,他们也是出于义愤前来报道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和中国人民英勇抗战的悲壮情景,以唤起国内孤立派们的同情。 如今见了潘婕两个人凄凄的模样,大是豪情万丈:“日本一个小小岛国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们开战,他们就跳不了几天” 。 苗可受了感动,眼巴巴的问:“那你们为何不开战?” 威廉接过话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得了的” 。 美酒伴弱女,记者更是于心不忍:“我看这仗早晚都要打,听说‘大黄蜂’号【航母】已经完成升级,去檀香山要不了多少时间;‘列克星敦号’【航母】也已经完成测试,被批准入列太平洋舰队,珍珠港加上一直在执行战略执勤的‘企业号’【航母】,海军部不会无缘无故;在贵国蒋总统的倡议下,世界反法西斯联盟正在形成,日本鬼子猖狂不了多久。” 于是,南造云子又得到一份宝贵的情报:美国海军至少有两艘航母在向珍珠港集结。 。 。 。 。 。 于是,应然也成功截获这封完全知道内容的电报。 同是军事内容的几封电报加在一起,相同出现的符号和阿拉伯组合很快就被铁连三人找到共同点,从此,日本“梅机关” 不再神秘,起码不是完全的神秘。 。 。 。 。 。 日本已经在向西南太平洋增兵,但暂时还未触及到美国在中国、东南亚一带的利益;铁连从不少威廉朋友口中大约了解到美国对不对日宣战取决于本国国会中那些孤立派的态度,威廉几次无意识的漫不经心都鬼使神差的帮助了铁连,也就是对日本人不利,又从他和朋友们的言语中不难发现这是个主战的人,那他的朋友圈子也大都是主战派无疑;那么人道主义就不少,牢骚也不少,大都说就即便日本暂时损失了美国的利益,但在如此复杂险恶的世界格局下根本不算什么,那些孤立派的糟老头子们仍然会阻止美国对日宣战,也即是说:美国人不被打痛、不涉及根本利益是不会转变这些花岗岩脑壳的;言语之间大是担忧。 连上海滩的美国租界日本人都没动,日本人又怎么把美国打痛了? 难道是怕美国? 但像英国这种老牌的帝国主义、苏联这种有着强大战争底蕴的国家说驱逐就驱逐、说动手就动手,而中国这个有着四万万五千万人民的东方大国想灭就敢去灭的疯狂帝国自然不会怕一个二流、一战后才衍生出的一个新生帝国主义国家,况且这个国家还是挡在南下路上的一块巨大绊脚石;所以铁连、也极有可能有戴笠的意思,又从威廉等人流露出的忧心忡忡上判断;日本人宁愿碰见美国殖民地绕道走不是怕美国,而是明显兵力不足后不想开辟太平洋战场或直接就在酝酿一个阴谋;但美国强硬或加强西太平洋的军事实力后呢? 日本就不是南下受阻,可能要维持在东南亚一带、尤其是中国战场的战略储备都不能,就不得不战。 难道小人物都忧心忡忡的事美国的战略机构和罗斯福总统会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 可美国明哲保身的孤立派不少,不说强硬得向日本宣战,就是罗斯福总统想向南太平洋军事投入都怕刺激到了日本,不敢。 敏感的地区,却又像一架天平,虽然摇摆也总是没有向任何一方倾斜,而中国无疑就是这具天平的支架,艰苦的承载着太多的战争负荷;也许铁连或是“蓝鼬” 微不足道,分量不足一根稻草,但就是一根稻草也有压死骆驼的时候,所以铁连、或是“蓝鼬” 想到了人们想不到、做了一个小人物不能做的事――管他是阴谋诡计还是挑拨离间,这具天平不倾斜、不倒,承载了太多不幸的中华民族就直不起腰,他就不会放手。 铁连没有“梅机关” 的译电码,只能凭知道内容的前后几封电报进行对比、排除,相同数字肯定代表的是同一个字,而内容自己又大概知道,所以就不难找出电报中出现的数字所代表的字,也就归纳统计了不少有特定含义的数字组合;这种愚蠢到极点、也可能是聪明到极点但胆大妄为到极点的笨办法还行之有效,可惜遇到不熟悉的数字也还不是两眼一抹黑,所以铁连几人就只是掌握了一些和情报、军事、舰船有关的关键词,还算不得破译了“梅机关” 的密码,但有总比没有强,而后一段时间“梅机关” 电报频繁,紧接着又发生驱逐孤岛英、法等国侨民、夺取了他们的在华利益,那么之前的电报当然是说的这几样大事;这种有行动又频繁的电报,又被铁连记录了不少,还成功破译“对美国远东情报站严加‘关注’” 的几封电报,海军、基地等词语又意外的频繁出现就让铁连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那种紧迫感了。 。 。 。 。 。 驱逐了英、法等国侨民后,“蓝鼬” 判断日本人不会无视还有的美国人“孤岛” 存在,果然紧接着“梅机关” 的电报内容里又频繁出现舰船、基地等词语,“蓝鼬” 又判断:就是日本不向美国租界动手海军也必然有所行动,向长城报告日本:“日有动手迹象,速告大连、青岛等日海军基地有无异象” ;命邓萍组及老道监视黄埔港日本海军舰船;两日后得长城回复:“大连‘翔和’等两艘战舰出港” ;老道回:黄埔“‘出云’号出港” 。 日本海军基地同样戒备森严,可军舰不是玩具,藏不住,就是藏得住他有必要藏吗? 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还有东海、黄海的战略巡航呢? 所以你就是戒备了港口也戒备不了附近的高楼和海岸,不说有心人,就是一般平民百姓都清楚里面有多少舰船,所以用不着费多大功夫铁连就掌握了什么船、什么时间出了港;至此,铁连什么都明白了――日本人在海上有动作,起码军舰在向什么地方集结。 不说法国已经战败投降、英国岌岌可危,就是遥远的地域条件都对西、南太平洋等地鞭长莫及,退出了对这些地方殖民地的实际控制,那么日本南下的道路上实际只有美国一枝独秀,也即是美国就成了日本战略计划上真正的拦路虎、绊脚石;驱逐、接管了英、法等国的在华利益后,“梅机关” 和大本营的电报往来就开始对美国租界、远东情报局“关注” 起来,同时出现的“海军、基地” 词语后发生的军事行动会针对谁? 不用太多的分析,也就是“蓝鼬” 期待已久的对象――美国;但这只是日本的准军事行动,没有结果就容不得乐观。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四 海军基地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日本似从海上行动,究竟不详;我欲扩大海上侦听,苦无强大设备。” 日本终于有了动作,但终是一些前期迹象,或是常规的军事调遣或半途就夭折的行动呢? 须知美、日两国还貌似亲密,还“互不侵犯” ,就不是,军事也是为政治服务;政治可比战争复杂得多,除了利益,没有什么敌人、朋友可言,谁敢说今天的敌人明天就不是朋友了呢? 何况有军事动作不一定就一定要打仗;有军事介入只能证明你的存在――适当的时候亮亮拳头、肌肉能让对手三思而后行何乐不为? 真正动手谁也不愿意。 所以日本鬼子的动作只能算是准军事行动,就即便如“蓝鼬” 或戴笠之愿也是一厢情愿,所以“蓝鼬” 不想半途而废。 铁连对长城如此的直白,想是和长城早有密谋,或长城本身就是他的后台;长城迷糊:“蓝鼬” 要“扩大海上侦听” ,未必破译了小鬼子的密码? 未必还要舰船到海上四处去侦听? 不说没有什么船,就是有,现在东海、北海和南海也是小鬼子的天下,可能天线还没架好就被别人捉了;侦听器材依戴老板“不惜代价” 的执着多半能解决,浮图关【重庆大坪】不是就有可以覆盖上千公里的两台大功率电台吗? 人员多的是,在这种维系国家存亡的紧要关头,可能戴老板把重庆电台站长派去都不会犹豫。 戴笠是谁? 虽然也急得成天脑壳冒汗也不会这么冲动,但听了“蓝鼬” 居然胆大妄为又聪明透顶的用极笨的办法破译了“梅机关” 不少关键词代码后还是欣喜若狂,惊为奇才,了解了“蓝鼬” 的判断后赞同,随后就钻进密电室,整整呆了五、六个小时出来时不说容光焕发,起码也少了许多往日的阴暗。 日本占领山东,应家老大在青岛的一家中型造船厂被日本进入青岛的“三和” 造船企业兼并,强行把一个只生产渔船、小货轮兼搭维修的纯民营企业转型成半军工,当然,国民党没有正规的海军这里就没有现成的大型船坞,日本有天然的大连深水港和岛国的几个大型造船厂,就用不着劳民伤财的建什么船坞,何况建造什么航母、战列舰之类的庞大东西光从岛国搬运笨重的机器设备来就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得了的事情,所以说是半军工企业也不过是在应家原有的生产技术上加大了发动机马力,把小货轮改建成适宜于江河、湖泊里机动的小火轮,也算是军工产品了。 小鬼子在青岛就远不是在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所表现出来的“亲善” 嘴脸了,而是尽显倭寇之贪婪和强横,在应家原有厂房基础上稍加扩建、增加了些“先进” 设备和一批技术人员后,就强制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应家产业,但工人呢? 日本鬼子能上战场的青壮年都上了战场,不能上战场的只要能扛枪都一批接一批的开始了军训,当然没有多余的人进工厂,所以除了核心部分的技术和几个穷凶极恶的所谓管理人员外,大部分还是应家原来的工人。 日本人靠掠夺也维持不了庞大的战争消耗,受战争拖累不得不以战养战,全部都去制造飞机大炮何来经济来源? 况且就是造武器的人也要吃饭穿衣,也要拿工资,当然,靠皮鞭脚踢也能让中国人为他们做工,但大东亚圈何来共荣? 所以应家企业除了变了主人,工人还是原来的工人,工资也还是原来的工资,只不过把原来的工作时间延长了几个小时,除了照样生产、维修渔船和小货轮外,还得为他们停靠在港口里的舰船做维护、清洁、搬运等笨重活路。 日本要以战养战,要“大东亚共荣” ,当然要“辅助” 工、农、商,既然有了这些所谓的政策条列,应家以强大的经济基础和工业界实力就大可以据理力争,加上熟练的运营手段,日本人不得不、也可能是心甘情愿的把民运部分的百分之四十股权还给了应家,因为就是他们持有的六成股份在应家重新介入后都远比他们全部经营时还多,何乐不为? 日本人毕竟多多少少的扩大了再生产,应家人重振旗鼓和小鬼子合作就更是风生水起,鬼子企业和应家皆大欢喜后也就当然的貌似亲昵;海南岛渔业、旅游和海路运输等恢复正常,但“三和” 公司生产的小火轮、巡逻艇却使平静的内陆江河湖泊从此不再平静。 应家在青岛造船厂还有一个董事兼民营厂长的席位,董事是应力的父亲,也就是铁连的大舅舅舅加老丈人;铁连要扩大对日本海军的侦听,丈人当然要年老气血衰或说其它产业需打点要离开青岛,接替他的人当然是应家人,所以应力做为长子就理所当然的去了青岛。 而一个大资本家家的大少爷身边当然也要有人,他们是应奇和廖桂蓉,那廖开然和廖九呢? 老廖十几年前就是上海滩上的名人,人多眼杂就是在青岛也难免不被人撞见,而且是和应家人在一起,铁连岂不是惹火烧身? 因为上海滩法租界霞飞路事件后老廖无意中成了那起迷局的一个结,起码军统长城是这么认为;虽然老廖也莫名其妙,但他一旦说出巡捕房莫名其妙到了他家又被人开枪嫁祸,长城也许更莫名其妙,但这人和应家厮混在一起就无需挠脑壳了,所以铁连在霞飞路事件后没多久就让李四把他俩送去苏州河对岸新四军游击区,正是侠盗大展身手的地方;廖桂蓉呢?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廖家人,原姓吴,名桂兰,是个满腔抗日报国的热血青年,本来对军统窝里斗的做法就反感,得了李四救命又受了熏陶后不说就信仰了GONG产主义,起码对我党的抗日决心和对抗日统一战线的维护起了敬仰之心,要对付日本人那就不只是敬仰,还热血了。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五 乱麻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连留下廖桂蓉当然有被军统识破的危险,但这人经过速成,有不算肤浅的特工经验,重要的是熟练报务,而铁连要做的许多事又不能让军统插手,那么从华东新四军里调人呢? 一来二去几个月还谈什么趁热打铁? 可能铁都生了锈,那铁连劳命伤身体策划的什么劳什子美日要对打的紧张局面也就可能和风细雨了,自然是等不起;那上海滩上的地下党呢? 就算还有电台潜伏,莫说他不知道,就连李四都不知道,所以他不得不留下吴桂兰,有李四这种老狐狸和潘婕几个不是姓应、表面上也和应家没有“瓜葛” 的家伙“照看” 着,他不担心吴桂兰出事,也不担心她能知道应家和李四沾边。 吴桂兰毕竟只是速成,而速成班要的是对付日本人的技能,就是有时间洗脑也大多数是灌输的爱国主义,所以热血青年们就是知道有GONG产党一说也还有抗日统一战线的前提,中毒不深,所以没过多久李四就保证吴桂兰不会跑去军统,相反还对军统有了十足的戒心,这也全仗了他那军统要杀人灭口的一番推理,也全仗了“廖桂蓉” 这种满腔报国的小青年涉世不深。 黑狐李四敢打包票就绝无怀疑,而军统在长沙、成都几个地区的速成班又极端秘密,长城要的是这种一张白纸似的人,外面的老特务就当然不会认识,也即是说,除了速成班里的人和他们的教官,没有人会认识他们,当然,还有长城知道他们的身份,可也不一定认识。 所以铁连不担心吴桂兰被人认出,但谁敢保证青岛没有她的同学? 好办,女人化妆和不化妆本来就有天壤之别,何况应力让他刻意剪去长发扮作一个三几十岁保姆后就是潘婕认真看都吃惊得摇头,喜得吴桂兰就像要亲手去宰小鬼子脑壳一样,当然极尽保姆之能事,又改名肖兰后就喜滋滋的跟应力去了青岛。 自然,随行李和部分机器设备一起到达的还有一部美制最先进的收发报机,这些东西有三和公司一个叫大岛正雄的管事接着,几辆大小车一路招招摇摇的就直接去了三和原来就属于应家的厂区。 鬼子企业主虽然占了三和民营部分的大半股份,但民营部分的执行管事还是应家,工人也还是应家的人,所以,要把电台配件送到离厂区不远的应家别墅还无需应董事的跟班动手,第二天三楼屋脊下那道百叶窗后即隐藏着这部强大功率电台的天线,其波浪状宽大的接受天线足可以覆盖整个青岛海军基地。 应力和铁连、应然已经基本能对比、筛选日本“梅机关” 的电讯密码,于是,熟悉电台操作的廖桂蓉就成了专职电讯监听员,忠实的侦听青岛日本海军基地发出和接收的一组组电波。 日本侵华战争逐渐向大陆大西南一带推进,海军在中国战场基本没有军事行动,所以青岛海军基地的两艘驱逐舰基本只是在东海沿岸执行战斗执勤,说是维护也差不多,所以基地和海军本部来往的电报不多,就是有几封也是和大连基地之间的往来。 应力、铁连几个在上海侦听“梅机关” 的几个月时间里就成功窃听到不少不同的波段,经过愚蠢又千辛万苦的反复对比筛选,却是掌握了日本本岛、青岛、大连乃至东北大本营的电讯波长,所以应力得以轻松判断青岛和大连之间的往来代号,可几人没有日本人的密电码,只有上百组数字所代表的名词,真遇到没有见过的密码还不是两眼一抹黑,好在经过上次青岛“翔和” 和黄埔“出云” 号战列舰出港后又成功甄别出“节” 【航速】、“动力” 和“火控” 等词语,这次青岛和大连之间的通讯没有少出现过以上词,尤其是代表“节” 的密码前不断出现“18、20。。。。。” 直到25节,应力判断,小鬼子在港内的两艘驱逐舰是在进行升级改造,而且不光是在提高航速,不断出现的动力和火控等密码也说明两舰同时在加强火力系统;联系到“翔和、出云” 号先期出港,应力判断:两舰完成升级后不会在中国战场英雄无用武之地,必然有所动作,命肖兰和应奇二十四小时侦听,绝不漏过一个讯号;时应奇已经在大姐应然的培训下熟悉了报务技术,白天仍然和大哥应力打点船厂事物,侦听工作基本由肖兰负者,晚上的监听则和应力共同负者;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人到青岛大半月后成功截获一封由日本海军本部直接向青岛基地的讯号,密码不长,前后只有七组,全是应力陌生的密码,最后还有一组不像密码的数字,但应力不管,他知道,青岛基地隶属东北大本营大连基地,日本海军本部没有了不起的大事不会越级直接向下属发号施令,而现在越级发报就绝对有不想让更多部门或人知道的必要――必定有大事发生,什么呢? 海军基地还有什么? 战舰呀;好在应家有钱,也是懂得享受的主,别墅临海而建,应力、应奇两人无需外出奔波就可以鸟瞰整个青岛港,又果然如应力所料,半夜后两艘战舰悄无声息的驶出了港口,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 。 。 。 。 军舰动了,判断变成现实,依据日本战舰船号都是两个字,那么日本本部的电报前四组密码无疑就代表这两艘战舰的船号;那后面两组呢? 毫无疑问是两舰的目的地。 最早的“摩尔斯” 阿拉伯数字密码在二战时期各国基本通用,一般都是胡乱找本书,谓曰密电码;也一般使用的四个数字,简单的前两位数字代表书本页数,后两位数字代表本页数字上的字,报务员和译电员只需按数字校队、查找即可,简单之极;可没有书、也就是密电码你除非把全世界的书翻遍,可能吗? 何况还有专门制定的电码呢? 何况就是有了电码也不一定就按图索骥得了想得的内容,还有复杂点的数字可能代表章节、标点,也可能前后顺序颠倒等纯碎人为的东西,任多高的高手也不是一时半会解得开其中奥秘的;铁连几人当然没有什么电码,但知道一组电码四个数字代表一个字,所以应力的判断就完全正确,可还有后面一组八个字母的一组电码呢? 挠破脑袋也想不通,也挠破脑袋也不知道两艘战舰的目的地。 于是第一次向应然发报,时间极端,就是有日本人的监测也是几秒钟时间,可能监测的人只刚注意到讯号、还没有判断波段是否属于基地的就已经消失,或根本就是一个波段故障,因为他只敲了三组、十六次键,也就是什么目的地和后面那组莫名其妙的数字;对于特训班出来的人,可能这个时间比眨一次眼睛长不了多少。 只是监听、不发报就没有波长,没有讯号日本人就只有干瞪眼,所以应力近月时间都是静默,现在不得不发,让铁连两口子有事做了,可做了又如何? 仍然和应力一样,干瞪眼;两日后邓萍和老道报告黄埔港一艘补给舰出港,头天就侦听到的日本海军军部给黄埔港的电报仍然出现了应力侦测到的那组目的地密码和同一样的八位数乱码,毫无疑问补给舰是去和青岛出发的两舰会合,再一次验证了应力的判断――后面两组密码必定是这几艘战舰的目的地,可知道了又怎么着? 还是译不出来,还是干瞪眼;还有最后的八个数字呢? 瞪眼归瞪眼,铁连还得挠破脑壳的想呀:军舰能到哪里去? 当然是海上,大海偌大,总得有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呢? 太平洋? 印度洋? 亦或大西洋? 狗屁;直接在海上能找到的目标是什么呢? 当然是大陆和岛屿;目的地密码有两组,也就是两个字,那么大陆沿海国家和岛屿的名称就该是两个字;而日本主战场在亚洲,而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针对美国,所以铁连把日本战舰集结地定在了中国――美国夏威夷海岸线之间广大的西太平洋海域。 铁连精细聪明,缩小了目标就开始动手;应家做为中国船舶制造业的大亨,什么海域的海图没有? 铁连、包括应家诸多青年忙乱半天,按日本人的称呼清理出两个名字的沿海国家和岛屿多如牛毛,灰心,气得苗可、刘星星几个不停口的大骂小日本狡猾,曰:“狗日的整得这么神秘,如此大的海域,随便跑到哪个岛屿可怎么去找?” 粗话当然是刘星星之流才骂得出,几个大家小姐自然是在心里恨恨的牢骚,可牢骚者一句“如此大的海域。。。。。。” 却牵动了铁连的神经:如此大的海域难道日本人的舰船都去过? 如果没有去过这个目的地舰船怎么去? 真如此,一个什么地方的地名就毫无意义,那么日本海军本部向大连、黄埔港两封电报后面的八个阿拉伯数字就极有可能是这个目的地坐标。 。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六 乱麻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推理演变出来的东西毕竟只是假设,还得要有事实做支撑;要确定小鬼子电报后面的一组乱码是否是一组坐标好办,了解从青岛、黄埔港出发的三艘舰入列日本海军后的历史就不难清楚,这种事交给长城去办即可。 军统的势力有多大铁连不清楚,但驱逐舰乃庞然大物,从命名、入列到击沉或退役都掩盖不了各国的情报机构,所以不到半天长城即回电,曰:青岛两艘驱逐舰属于日本正和级,军龄不长、属日本次主力战舰之流,中日战争前主要负责澎湖列岛和在苏联海军前显示的一种军事存在,后苏日签订互不侵犯条列后进入中国青岛维护,没有去过日本冲绳以外的海域。 事实正如铁连判断:小日本在中国南海、黄海即东海基地的几艘军舰没有去过海军电报中提到的海域,岂止是这几艘,西太平洋在二战没有爆发前就是个敏感地区,还有英、法、荷、葡等国家的殖民地,日本鬼子就是有军事准备也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海军大部分舰艇都不会白白的去劳民伤财和遭人厌;所以海军要向不知道集结区域的舰船同时发出坐标就很正常;可就是没有去过的舰艇也不会没有航海图吧? 为什么电报中有了地名还画蛇添足的发什么坐标呢?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刘星星也十五、六岁了,又历来精灵,老练的指着海图说:“万一这两艘军舰是直接去打这里呢?这么远的距离,恐怕就是有什么补给舰也跑不了一个来回吧?” 半大屁孩毕竟幼稚,刘星星指点的地方竟然是距美国本土夏威夷不远的珍珠港;珍珠港可是美国佬在西太平洋的前沿阵地,不会没有强大的海军武力:没有严密的军事准备就去攻打有着强大军事力量的地方,惹得苗可都觉得幼稚,作势要扁人,不想被铁连拍一声桌子吓一跳,又见他随即陷入沉思,稍后说话:“星星说得好呀,如果这几艘舰是去很远的地方就必须得进行二次补给,什么地方呢?显然是电报上明说、这些舰船又都知道的地点,这里。。。。。。” 他把手指在电报中提到的地名,接着说:“这个地方显然是在日本占领或控制了的基地,也极有可能就在他们本土,但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对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他把手指在了那组八个字母是乱码上。 “那小鬼子军部为什么不在他们二次补给时才发指令去这个地方呢?” 潘婕也插上了话,芊芊手指当然也是指的小鬼子最终目的地。 “鬼子这次的行动显然极端隐秘,当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个道理连刘星星都懂。 坐标在军事行动中可以说形同人的眼睛,在一般级别的特工训练班可能只有粗浅的教育,可铁连是特训班出来的人,而特训班是黄埔军校旗下的训练班,而黄埔军校是什么地方? 世界级别的军事学院,所以铁连才有敏感,但无论他们如何的前后颠倒排列和海图比照都驴头不对马嘴,或根本就是内陆或山脉,和假想敌美国相去甚远;须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也。 。 。 。 。 。 铁连始明白鬼子在密电的内容中又加了密,要么数字不够完整,不过说不过去,因为经纬度不会大到五位数;那么小鬼子就使了障眼法――增加了数字。 怪不得鬼子不告诉目的地地名,假设被窃听又被破译而又凑巧知道后面的八位数是坐标你也不知道目的,不知道目的你就缩小不了范围,缩小不了范围你就得满世界的乱找,坑死人的把戏;只可惜铁连知道他们的目的,也缩小了范围,还几人辛苦了几天发现了他们坑人的把戏,基本确定是小鬼子增加了数字后就又用笨到极点的办法,反正应家人不少,经纬各四位数混乱排列在西太平洋上没有相应坐标就用七位、六位直至四位数,重点对重复的两个数字进行查找。 其实做起来远没有说起来复杂,因为只需在海图上把要查找区域的经纬度数字和那组乱码相对,有对得上数字的就排列组合,没用上两天就果然找到一个叫鹿儿岛的经、纬度五个数字在乱码上完全有,结果发现小鬼子的数字是经度六、二,纬度是三、五、八排列,如果不是铁连把目标缩小到了地球上一个极狭小范围、有的放矢,就是有了数字谁又能找得到? 但有了鹿儿岛又能说明什么呢? 既然铁连钻进牛角尖就死钻到底,直接去了找了自己丈人,而老应家庞大的造船企业里不乏航海专家,专家们给他的答复是:这个海湾岛屿酷似美国夏威夷的珍珠港。 。 。 。 。 。 日本侵略中国准备了十几年,要打美国的主意绝不是如刘星星所说直接就去开战,哪怕是偷袭呢? 必定也要有所准备,起码有针对性的演习必不可少,而他们以酷似珍珠港的鹿儿岛为演练场,而珍珠港又是美国在西太平洋上最大的一个海军前进基地,傻子都能判断出日本人的作战对象了。 。 。 。 。 。 一切都成为了事实:1941年1月,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争取在珍珠港消灭或者重创美国太平洋舰队的“Z” 计划被日本御前会议通过;美在太平洋舰队不是玩具,山本五十六集中了六艘航空母舰、两艘配备有着14英寸大炮的战列舰、两艘重巡洋舰、两艘轻巡洋舰和众多轻型潜艇、油船和补给船,一个庞大的特混舰队在南方鹿儿岛海湾进行模拟实战演习。 为了保证偷袭成功,防止泄密,除了参与策划的人员外,包括航母舰长在内,谁也不知道演习之目的,并实施了严格的信件检查;让海军士官学校的学生穿上正式军服到东京参观游览,貌似悠闲的造成日本海军没有任何战争准备的假象,以欺骗国外视线;为了进一步迷惑美国人,前任驻德国大使作为“和平使者” 赴美,协助驻美大使与美国进行和平会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日本鬼子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战争准备。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七 戴笠、长城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蓝鼬”没有破译日本人的密码,也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或许只是凭一些蛛丝马迹进行的演绎,或许只是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发生的一种巧合也说不定,但事关国家的生死存亡,就是一种演绎、一种巧合,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可信度戴笠也绷紧了神经,竟然亲自潜入上海;他见没见其他人、与其他机构的情报首脑也没有接触不得而知,所以是不是专为“蓝鼬” 而来就更不得而知,反正在美租界南京路的黄埔公园约见了“蓝鼬” 。 已经入夏了,但今晚的夜却没有月,有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闪烁,树林便依稀有了些轮廓。 对上接头暗号后铁连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了公园深处的一座假山前,一个黑影轻摇折扇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身后站了一人,四周静悄悄,但铁连知道周围黑暗中起码有二十人。 黑影发话:“来了吗?” 铁连记性极好,不说戴笠在特训班训过几次话,就是他擒藏本龟八郎受伤后也见过戴笠,这个声音正是戴笠而发。 铁连怵然而惊:上海是什么地方? 日本人的天下,各国情报机构云集,谁敢保证他的行踪不被人侦知? 谁敢保证没有人告发? 要知他可是军统局长——中国的情报领袖,铁连当然要惊,还有了一丝敬意,回:“张树林来了。” 张树林特训班的人都知道,但不知道他是“蓝鼬” ,戴笠约见“蓝鼬” ,“蓝鼬” 回“张树林来了” 就足见“蓝鼬” 的真实性,就是黑暗中看不清人也无需甄别,足可放心,这就是戴笠为之自豪的学生——啰嗦是特工致命的弱点。 问:“有多少把握?” 当然是得到了“蓝鼬” 报告,问的是鹿儿岛一事。 答:“九成。” 沉吟,说:“日本海军的确在实施‘Z’计划,但不知道具体内容,如鹿儿岛不虚,想来是针对珍珠港了;你的安全关系到成败,可隐去锋芒;我带来一个电台小组,破译工作可由他们进行;还有一个行动小组听从你调遣。” “Z” 计划都知道了,谁说戴笠冒险潜入上海只是为了和“蓝鼬” 说话? 戴笠说得轻松,要知电台组三人可是重庆总站的顶尖精英,仅两个组员就是校官,组长是军统在重庆大坪浮图关的电台站少将副站长,绝顶的破译专家;行动组呢? 铁连没见人,但知道这些人不远千里从重庆赶来必定身怀绝技,摇头:“张树林无妨,在日本和美国人眼中还是个单纯的职员,但多了些牵挂就说不一定了。。。。。。” 以人多眼杂、不好隐蔽为由推拒了行动小组:就是戴笠派来保护自己【或监视】的人又如何? “蓝鼬” 不好周全。 。 。 。 。 。 戴笠大可以通过残存的上海军统站安排几个人不难,找份职业做掩护也不难,但支离破碎的上海站又如何保证这些人的保密性和安全,只怕连“蓝鼬” 都一并不安全了。 戴笠允,命“蓝鼬” 减少和总部的通讯频率,因日本人已经拥有电波探测技术,其流动的电波扫描车对频繁出现的未知波段十分有效,不是涉及国家安全和“蓝鼬” 生存的特大事情可由“蓝鼬” 自行处置。 铁连得了尚方宝剑,无喜无忧,言:“‘蓝鼬’无法破译日本人密码,有局座的支持再好不过,但‘梅机关’和青岛窃听组无法去得新人,如大连能建立最好。” 随即递出一叶足可惊世骇俗到流芳千古的纸张,上面是一组组凌乱的字码和对应的中文词汇,说:“学生侥幸截取了小鬼子的波段,但无法破译,好在用笨办法甄别了67组,先生到了就好了。” 如释重负。 把破译鬼子密码的希望寄托在了戴笠带来的高手们。 戴笠身后那个戴礼帽的黑影伸手接过纸条的同时紧紧握住了铁连的手,说:“国人感谢你,长城组全体同仁向你致敬。。。。。。” 长城来了,起码是长城的核心人员来了,铁连感觉得到那份力量和真挚是发自心底——军统败类不少,但在民族生死存亡关头爱国的人也不少,可惜国民党统治的社会黑暗来自上层的腐败,可惜铁连亲身经历了和亲眼所见父母亲被国民党军队杀害:幼小的树苗受到摧残必定畸形成长,幼小心灵受到重创所形成的仇恨同样根深蒂固,所以铁连注意的观察着这个统治着全国极端隐蔽组织的铁腕人物,可惜,这人和他一样,同样把自己隐在了假山的阴影里。 。 。 。 。 。 长城不光领导着上海的“蓝鼬” ,还有南京的“鹦鹉螺” 、北平“火狐” 等,虽然铁连不知道这些具体组织的代号,但知道“特训班” 的人起码构成了十个这样的组织,眼前的长城一句“长城组全体同仁。。。。。。” 什么的也足以证明这人不只领导着“蓝鼬” ,还有其他的同仁;是这人感动后的胡言乱语还是给“蓝鼬” 的信心——你不是孤军,强大的后盾支持着你。 。 。 。 。 。 但不管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身份特殊,可惜铁连只听见两句话,一个轮廓。 铁连也感概,回:“零星的单词连贯不了什么东西,但用心后可了解一点蛛丝马迹;组织全面介入‘蓝鼬’领导不来,可让去大连的人直接与总部联系,我自当竭尽全力。” 不是铁连谦虚,凭空多出一步电台讯号岂不是被日本人侦听到的危险也多出一半? “蓝鼬” 的成就震古烁今,成功监听后判断日本已经有了向美国动手的军事动作,但随后一段时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梅机关” 、青岛基地和日本海军本部的电报也再没有任何敏感的东西出现,戴笠冒不冒汗不知道,亲身犯险潜入上海却是事实;当然不只是为见“蓝鼬” 而来,起码他得到了日本海军有一个Z计划,虽然不知道计划内容,但无疑旁证了“蓝鼬” 那笨到极点又聪明到极点的排除、校对法——日本要向珍珠港动手。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八 戴笠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军统没有向荒无人烟的太平洋孤岛上派特工去当野人,世界上也还没有远程侦察机问世,所以鹿儿岛上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戴笠无法知道,冒火也无济于事,就是和什么机构的首脑进行了什么情报沟通可别人完全一头雾水;日本本土的军事动态、包括居民的生活状态呢? 一如既往,毫无异常,但听“蓝鼬” 说了监听进入盲区后戴笠停止了貌似悠闲的摇扇,怎么了? 这就是异常――经常出现的诸多战舰名称突然全部从电报中消失,就像战争状态下的电报突然没有了战争词语一样,能是正常的吗? 当然不是,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大不了又一次旁证了Z计划的隐秘性,不足以说明他们在干什么。 戴笠又摇起了折扇,“蓝鼬” 分析:“日本光从中国就调走了五艘战舰,可见这次行动非同寻常;而‘翔和’、‘出云’和后来出港的几艘舰相差了二十几天,是不是他们还未集结完备或根本就是在进行演习准备呢?” 戴笠的折扇停了停,很想看一看昔日张树林那张清秀的脸,可惜看不见:不是为他那所谓的分析,因为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战前准备,不足惊奇,奇的是这人能从一个时间差里判断出日本在进行大范围、大规模的集结:五年的黄埔军校生活呀,戴笠仰天长叹:天才。 什么是情报,这就是,在乱麻中能理出头绪,在蛛丝马迹中能找到线索才是真正的特工。 上海滩商业、军事和情报界的电报不少,侦听不难,要想甄别“梅机关” 的电讯波段谁敢、谁又能想到直接去“梅机关” 附近侦听? 谁又能在后来毫无章法的乱码中发现其中隐藏着坐标? 所以“蓝鼬” 天才,所以“蓝鼬” 有自己的决定权,没有特别重大的事三几个月不请示汇报都正常,就是有了鹿儿岛结果后也只向长城发了几个字:海军集结鹿儿岛。 所以戴笠当然不知道其中的过程,但“蓝鼬” 明白这个时间差意味着什么,所以略显幼稚的分析其实是汇报。 军事上美国还只是个二流国家,但独特的地缘优势和足够广大的国土即丰富的资源绝对可以使其成为一部强大的战争机器,所以戴笠估计即便如疯狂的小日本不到山穷水尽是绝不敢去启动这部机器,就是敢,也起码是在建立了“大东亚新秩序” 、后方稳定的情况下,依中国的战局不会是近两年的事;美国人呢? 习惯按规则办事,国内安于现状、个人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保守主义占了大多数,只要日本不惹是生非,估计美国人还是一心想的是发战争财,不会去这趟浑水,所以日本人照样南下,只是宁愿绕道走也不和美国佬擦枪走火,最多只是和美国在中国乃至东南亚的利益打打擦边球:印尼的石油、菲律宾的橡胶还不是照样收入了囊中,所以老戴近期并不是很指望日美会开战,除非疯狂的军国主义者真的疯狂,除非小日本感到了来自战争的威胁。 老蒋指望苏联和日本纠缠的愿望最终被一纸互不侵犯合约毁灭,外交上也并没有得到美国佬的实质性承诺,戴笠不得不碰运气式的投入了不少精力――有准备总比没有强,但却远没对小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和军国主义思想进行评估,或研究不透,那就是小日本要先发制人,会在整个西太平洋地区争取五至十年的战略空间,所以对“蓝鼬” 报告日本要向美国珍珠港动手的报告就绝对惊讶――难道小鬼子真的疯了? 所以亲自潜入上海,兴奋的是,不管是真是假,不管他从何种渠道竟然得到了日本海军极端隐秘的“Z” 计划,虽然只知道“Z” 一个毫无意义的代号,但是海军的行动却是无疑,又无巧不巧的和“蓝鼬” 那“日本海军集结鹿儿岛” 的海军行动吻合,他料“蓝鼬” 就是有再好的本事也无法知道日本有一个Z计划,所以就算不得臆造,最多只能算一个巧合,可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一个是海军本部计划的行动,一边是有实际动作的海军行动,也太惊人了吧? 待“蓝鼬” 回答有九成把握后戴笠便相信――日本海军的“Z” 计划就是集结鹿儿岛,可集结鹿儿岛干什么呢? 不会是在战火纷飞又资源紧缺的时候跑去训练,不用说该岛像什么什么,方圆上千海里里除了珍珠港没有任何军事目标,所以戴笠宁可相信小鬼子疯了,所谓的“Z” 计划就是针对珍珠港的行动;所以他就不会再冒汗,因为珍珠港是美国太平洋海军的基地,不说其航母战斗群和装备大口径的战列舰如何如何,就是强大的岸基火力就足可以把侵犯之敌打个落花流水,何况别人是以逸待劳;所以小鬼子要动手就完全用不着“蓝鼬” 狗屁不通的分析,海军不会毫无准备、不远千里的一窝蜂跑去挨揍,哪怕就是偷袭,也必须要有充分的知己知彼准备后才敢动手,当然对日本迟迟不动手的原因释然,但要演练、准备多久呢? 戴笠估计没有三几个月时间不会行动。 对处在水深火热的中国人民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而时间能改变一切;军事服务于政治,政治服务于利益,所以在政治舞台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当政治的交流对双方都有利时,那谁敢说今天的敌人明天就不是朋友了呢? 还有一旦“蓝鼬” 败露,等小鬼子发现一切紧张气氛都是子虚乌有时,会不会保守的想一想呢? 毕竟,亚洲战场日本已经投入了太多人力,中国战场不说陷入胶着,要一时半会解决也绝无可能;还是一锅夹生饭时就又去开辟一个新战场,而且对象还是日益强大起来的美国,就算利益大过投入,人力呢? 所以除了东条英机等一批狂热的军国分子,连山本五十六如是的人其实也不想启动美国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只不过迫于效忠,迫于美国已经冻结石油、钢铁等供应和子虚乌有的美国已经提前军事介入才想先下手为强。 。 。 。 。 。 第一章 传奇 十九 无名英雄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其实美国在西太平洋本来就有军事存在,什么增强或介入也不是一个小小“蓝鼬” 就能误导了日本特务机关的,本来就有部分事实,起码美国远东情报站给了铁连这种事实的依据,也可能是“蓝鼬” 陷入了别人预设的一个阴谋——当了一回传声筒,但“蓝鼬” 愿意,还乐此不疲。 可戴笠怕呀,怕日本折穿了“蓝鼬” 那些没有事实的鬼把戏,须知一颗子弹就足以引发一场战争,如果没有这声枪响呢? 没有“蓝鼬” 那些火上浇油的事实呢? 所以戴笠要潜入上海,当然还有长城,还有电台精英:破译密码、保全“蓝鼬” 。 但“蓝鼬” 无需保护,相反还怕被他带来的人连累,戴笠如何不知他言外之意,允许:“蓝鼬” 不和更多的人牵扯完全出于安全考虑,这些人也没有知道“蓝鼬” 存在的必要。 而有了日本人的电讯波段,在不在大连设立监听组已经不重要,只要一个能侦听到电讯、足够安全的地方就行;凭“蓝鼬” 前期用笨办法就甄别出来的几十组密码,凭一个日本早稻田大学工科毕业的归国爱国华侨和军统两个长期从事破译工作的能手,戴笠相信,破译日本的密码不会太久。 。 。 。 。 。 既然日本已经开始行动,只要不是夜长梦多,只要中间不又生出些什么政治、利益的幺蛾子出来,实施是肯定了的事,但夜长梦多了呢? 所以只有真正打起来才最终能放心,可又如何能让日本人尽快的动作呢? 施压,让美国人虚张声势的不断向珍珠港增兵? 不说戴笠,他老蒋都没有那个本事;假象呢? 继续让“蓝鼬” 向日本人传递美国人莫须有的军事行动? 他日本人又不是傻子,就是什么“大黄蜂” 、“列克星敦” 等数据都是美国人的真实行为,只不过“蓝鼬” 当了一回传声筒,日本情报机构也极有可能还有其他渠道知道,只不过把美国人在东北的情报介入莫须有了一回,再用这些小伎俩不说不可能,但就是用了只怕也是毫无意义了,反而会有画蛇添足之嫌。 日本会明目张胆的向美国宣战吗? 当然不会,要战也是在后方基本稳定后,但一战能灭了或打残直接威胁到本国根本利益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呢? 就是多强大的一个战争机器要重建一支舰队只怕少了五年十年都不可能,到那时只怕不光亚洲,可能整个西太平洋地区都是老子的天下了;到那时美国就算又有了新的太平洋舰队,恐怕自保都难,何来太平洋分一杯羹的实力? 所以戴笠从日本人一贯的军事作风判断,他们就绝对有可能铤而走险。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霸权,就是没有必胜把握也要为利益而战的战争;美国战略部门不会保守到看不清这种格局、会对日本一点没有戒心? 显然不是,从建立一个远东情报站开始就说明有,从“大黄蜂” 、“列克星敦” 航母陆续入列珍珠港后就更说明有,但“蓝鼬” 说威廉不止一次糊糊涂涂的暴露珍珠港这个敏感地区的军事部署,难道美国派驻远东的情报站长会愚蠢到随便炫耀本国秘密? 显然不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美国国会中的孤立分子坚决不准主战派、包括罗斯福总统对日宣战的事戴笠绝对比“蓝鼬” 清楚得多,所以从“蓝鼬” 说出威廉绝对是个主战派后戴笠就不仅仅是停止了摇扇,还随后站了起来,有点自言自语又有点像和“蓝鼬” 说话:“是他个人观点还是代表了整个中情局呢?不,一个成熟的特工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观点带到工作中去的,威廉不是菜鸟,就更不会,难道是中情局的观点?” 他停止了转圈,面向“蓝鼬” 的方向似有所悟,却看不见“蓝鼬” 摇脑壳。 “未必是罗斯福、美国战略部为了提前介入、为了获得孤立派和世界舆论的支持而不惜使用的。。。。。。” 这个推断太匪夷所思,太让人觉得主战派的不可思议,戴笠叹气、摇头,可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解释,那就是——苦肉计。 。 。 。 。 。 战争其实就是一场赌博,只不过谁准备得充分些赢的机会就大一点,戴笠既然得出了结论就像赌徒抓到了一手好牌,虽然不一定通吃却绝对敢押大注,向铁连模糊的身影言:“向威廉透露Z计划,但不能有内容,静观其变。” “先生高明,学生谨记。。。。。。” 戴笠推断的“苦肉计” 无懈可击,而铁连身在其中,就更知道这个可能的实在性了;他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美国人要以牺牲一个太平洋舰队的代价来争取全民反日的想法太不可思议才不敢去想,但除此之外再无合理的解释,不得不佩服戴笠的缜密和大胆,可向威廉透露了日本有一个海军的“Z” 计划又如何? 美国中情局又能玩出什么的花样不知道,但向日本人透露美国人知道了有这么一个“Z” 计划呢? 小日本的“新东亚秩序” 不说家喻户晓,起码在军统的眼里不是多大的秘密,所以从日本人的南下决心和已经付诸了的行动上就不难判断他们的战略意图——西太平洋上的诸多岛屿或岛屿国都是他们意图的一部分,绝不会半途而废,何况他们的战争准备已经开始,更不会等美国人做好了战争准备才动手。 戴笠“不能让美国人知道Z计划内容” 的意思显而易见,这种大事威廉不敢隐瞒,而日本要打珍珠港的意图一旦被美国那些怕打仗的孤立分子知道了呢? 还不赶紧出来解释? 甚或取消了对日本的禁运、再签订十年、八年的“互不侵犯” 也极有可能,岂不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但让威廉只知道一个计划他们中情局就是怀疑也不会把这种莫须有的事提到国会中去,既然是苦肉计,这些实施苦肉计的人就求之不得日本早日开打,就是判断出了Z计划的目的也会隐瞒;如果战争成了事实后孤立派要追究呢——前期就知道了这个情报为何不报? 到那时主战的人也有借口:总得调查落实吧? 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甚或会采取更加积极的配合,配合什么呢? 铁连当然不知道。 。 。 。 。 。 因为一群安于现状、保守的人戴笠不敢向美国透露Z计划的内容,只有让中情局去胡思乱想了,但铁连想到了向小日本透露美国获取了“Z” 计划的事,内容呢? 当然不敢说。 日本海军部包括军部知道有“Z” 计划的人不少,不小心泄漏了消息出去的可能性也就存在,但除了亲自制定计划的参谋本部几个人和直接执行者山本五十六,就是航空母舰舰长都不知道具体内容,而制定这种近乎疯狂计划的人也绝对是疯狂、效忠得可怕的人;连中国的情报领袖都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力量才得到一个毫无意义的“Z” ,“蓝鼬” 窃取的绝密电报中又再加了密,可见小日本的谨慎,所以他们就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计划内容不会被泄密,那铁连还敢把内容透露吗? 当然不敢,因为小鬼子不加思索就能判断是电报出了问题,也就是电报被人破译了。 而自己的动作被别人了如指掌,行动会成功吗? 傻子都知道会被别人痛打,当然会取消,当然会更换密码,那就不是偷鸡不成只蚀把米、军统欣喜若狂的“蓝鼬” 成绩付诸东流的事了,只怕几个潜伏在别人眼皮下的监听组或“蓝鼬” 都不保。 但一个“Z” 被中情局侦知不说足以让日本人恐慌,起码大脑神经要被刺激到吧? 因为在这种极敏感的时期别人不会不侦察,侦察不出来别人也极有可能怀疑戒备,那么小鬼子就极有可能趁美国还在仓促布置中动手,所以戴笠高明。 可小鬼子才刚开始实施,或者集结都还没有完成,同样的仓促,还吃亏在长途奔袭,能消灭或打残别人的太平洋舰队吗? 当然不能,自己不被打残就是好事;阴差阳错说不定就取消计划、重新制定一个了,所以铁连言:“几千里路程,鬼子集结、补给、后勤短时间内完成不了;不熟悉对手、长途奔袭没有充足准备近期内也不会出兵;可以在他们有了一定准备后再把消息向两方传出,如不动,可对知道计划的人进行刺激,必能凑效。另;校长能否继续向美国施压,毕竟,中国亡整个亚洲撑不了几天,他美国也就绝不能独善其身,不知学生是否话多?” 作为特工,话足够多;作为学生,在老师面前夸夸其谈也足够班门弄斧了,但老师没有任何不耐烦,沉吟后问:“有把握吗?” 显然同意了他的说法,显然问的是刺激什么人的事。 “有” ,铁连答:“不过我要日本知道‘Z’计划的人员名单” 。 月光下戴笠摇头:“南造呢?还有山口如何?” 显然知道铁连和他们的猫腻。 “他们不够资格,可能连影袏祯昭【日本参谋本部驻上海梅机关机关长、少将】都不了解” ,铁连肯定。 戴笠还没有潜入上海就对“蓝鼬” 的汇报冒毛毛汗,不过却是兴奋的那一种,可惜,把在清朝政府就潜伏日本、一直不曾启用过的两个特工派上用场也只晓得海军的一个作战计划,其他的具体内容不比日本的一般百姓知道得多。 不过,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海军参谋本部的人却毋容置疑,但对铁连又意味着什么呢? 毫无用处,因为这些人不但在日本本土,还深居海军本部大楼,可能不到计划实施,这些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就不会走出铜墙铁壁般的海军大楼;中国谍报之王戴笠也无奈。 铁连向抗日的铁腕人物看一眼,发现一直备受自己尊敬又反感的戴笠竟然比在南京的时候沧桑了好多,虽然也是身板笔挺,却给人一种无奈的感觉:不说路上的险恶,就是此时此刻身边也只有十几个人。 中国的情报领袖无奈到了把一个“蓝鼬” 当成了挽救国家命运的一根稻草,铁连感概:“局座,这里危险,回吧” 。 黑夜里,铁连把整个身体融入了更黑暗的阴影里。 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消瘦的人影,铁石心肠的中国盖世太保也有了些感动:“我尽量想办法,好自为之,军统需要你。” 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又突然来了句“好自为之” 还“军统需要你” 。 也许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你那些事我知道,好自为之;现在军统需要你,可不需要你的时候呢? 铁连冒了一身毛毛汗:什么时候让戴笠知道了自己的“那些事” 呢? 哪些事呢? 还不是只有霞飞路那段贼喊捉贼的行动,可无论怎么说中间也没有留下多大的破绽,可整个事件足够蹊跷也容不得别人不怀疑,如此就算戴笠的话含有深意也最多只是敲敲警钟而已,铁连不惧,却也足够让他夹着尾巴做人了。 或许根本就是铁连自己多疑,根本就是戴笠被“蓝鼬” 的惊天奇谋和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是真心关心他,让他好好的潜伏,别出了差错,“军统需要你” 也隐含这件大事未实施前军统“离不开你” 的意思,足够感人;铁连也感动,料戴笠有了自己的把柄不会这么友善的提醒,须知这人除了抗日,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GONG铁杆,就是有了怀疑也不会让你有所警惕,绝对让你尽情表演,一旦有了把柄就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什么“蓝鼬” ? 所以铁连转身,糊糊涂涂的回答:“谢先生,我自当尽力。” 走了。 “蓝鼬” 所做过或还没有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敏感,这种可以牵动世界神经的作为可能永远都将是一段谜,不但进不了军统的档案,只怕“蓝鼬” 一辈子都只能作为一个无名英雄——“铁连” 是进入不了历史的;戴笠向远去、已经隐入黑暗的“蓝鼬” 背影摘下了礼帽。 。 。 。 。 。 第一章 传奇 二十 组织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1941年一月中旬,日本报纸报道了一则发生在安徽茂林的“国共内讧” 事件,内容是内讧、为争夺什么什么地盘导致新四军被国民党消灭等等,极尽幸灾乐祸和挖苦之能事;而美国租界的报纸却说的什么新四军不听调遣,安徽茂林一带新四军军部被国民党制裁,伤亡人数六千余,在日本占领区这个特殊的孤岛,他们没有做任何评论:上海民众人心惶惶。 既然两个国家控制的报纸都报道了同一件事,铁连相信皖南事变必定有,但不相信日本报纸的胡言乱语,问李四,一样不知道。 月底,应家在外的生意人带回部分真相:皖南新四军军部确实被国民党消灭,军长叶挺被俘,官兵伤亡七千,原因是新四军不听调遣,蒋介石也下令撤销了新四军番号。 。 。 。 。 。 铁连忧心,但做特工的人多遭遇迷局,毕竟,亲戚也是看的国民党报纸,一面之词不可信,而从戴笠一面抗日,一面侦察我党秘密组织的手段就用不着怀疑――国民党不会容忍我党壮大。 外侮当前管他谁对谁错,同室操戈就是错;老子走钢丝、履薄冰一样和小鬼子纠缠,你却在后面耍小动作,铁连平添愤恨。 。 。 。 。 。 “蓝鼬” 够忙,除了规规矩矩上班还得做那惊天大事,还不得不亲自下令让军统“老道” 组织侦察我党秘密组织,如侦察出来还不得不营救,可有了霞飞路的一次就被长城或戴笠“好自为之” ,不管是怀疑还是关心,就是关心也足可见长城对自己的“关心” 程度,又如何敢有二次营救呢? 试想,“蓝鼬” 组织里调查CONG产党的人连番出事,傻子都会怀疑其中必有猫腻了,何况铁连忙于和南造、威廉等等的人纠缠,苗天龙和应力又各有大事,如何有时间和精力关照另外的事? 明争我党暂时不是你国民党对手,暗斗呢? 干脆要李四通过上级,让黄埔外滩及租界里还有的组织该走的走、该藏的藏,起码在美、日开打前出不得乱子;起码也要让这些人知道:统一战线虽然有,可军统也还有眼睛在盯着他们――鼓舞人心的报纸和组织什么示威游行之类的幕后者极易被人侦察,最好少做,不做为最好。 GONG产党“红队” 誉满上海滩,但从该党特科成立开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红队里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直接听命于中央一、两个人之外,不与任何人联系。 一般的秘密工作者都是单线接受上级指令,上级又和上上级单线联系:上级一般掌握着多个情报人员或情报组织,级别越高,掌握的东西就越多。 而在白色恐怖时期,连中央都居无定所,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敢有什么固定的档案资料,所以这些人的档案资料都是装在这些上级的大脑里面的。 如某个上级不幸被捕又够坚强的话,他总要把自己大脑里装的档案资料想方设法告诉自己的同事或上级,否则就脱节。 正如“鑫隆” 老陈一样,老陈一走,下面这些人就形同于消失,而这些消失了的人员意志又够坚定的话,要想再回到组织就得有很有力的证明,证明人死了或消失了呢? 所以后来入过两次、甚至三次党的人就大有人在。 新四军是国民党任命,军长叶挺和副军长项英也是国民党任命,虽然也是我党的武装,也是有建制、能摆上桌面的军队。 但华东局却是我党领导华东各地党组织的机构,而这些党组织当然是秘密的,所以华东局属下的情报处就领导着整个华东的地下党。 顾顺章叛变后,上海组织被抓的抓,该走的走,红队身份和任务特殊,直接受特科最高领导人领导,和其他人没有联络,所以没有撤出上海,但这么一个精悍的组织原中央特科的领导人不可能忘记,上海直属华东局管辖,所以华东局书记项英当然也就知道。 可知道又怎么样? 红队隐秘,当初就直接和特科领导人联络,没有电台,只有几个特定地点和几套特殊的联络暗号,中央特科撤走后,这些人就石沉大海;经历了几年的南征北战和后来的长征,可能领导人没有精力和时间顾忌他们,就是有,也没有动用他们的必要;抗日统一战线形成后,可能项英想到过他们,可淞沪大抗战早把上海滩变得面目全非,就是项英敢向日本占领了的上海派人也无从联系,好在国共合作后新四军成立,虽然是属于国民党“新编第四军” 的建制,可和“第十八集团军” 一样,也是一支GONG产党领导的武装,而华东又正好有新四军根据地,所以李四在援救了林涵后不得不派出得力部下远走苏北联系;新四军不难找,当然,李四和他的人也潜伏成了精,不会被新四军“对敌情报处” 询问时瓜瓜的说:“我是红队的人哟,不要误会。” 估计说了也没有人知道什么红队,就是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就是有一套足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联络暗号这些老特工也不会说,除非有人先联系,可项英远在皖南,想来他也没有把红队的底细告诉“对敌情报处” ,自然没有人会想到、想到了也没有办法证实;如此,两人又如何取得“对敌情报处” 的信任、不被当成狗特务呢? 可林涵什么人? 自有一套和组织的联系方式,足够。 林涵是我党在上海滩坚持特运工作的高级别领导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营救他的人的真实身份,李四不说,就是怀疑几人是原特科的人他也不会问,但如果是76号或军统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屁话,自己就是了不起的大鱼,谁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所以有林涵的证明,两个老特工的身份不至于暴露但是我党的人却是无疑,不会被捉了当成特务枪毙。 如此,其实红队就算有了和新四军的联系,只是别人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而已,但知道上海还有我党的组织,足可振奋;所以两个老侦查员后来送廖开然和廖九去时就受到了很是隆重的待遇。 。 。 。 。 。 大上海还有多少我党的组织铁连不知道,李四也不知道,多次出现的罢工、示威支持军统、爱国团体锄奸行动的游行不一定全是民间自发组织,必定还有我党组织在活动,显而易见的事军统的人也就不难侦察得出来;在这貌似精诚团结的统一战线下,蒋介石不忘压缩、削弱我军,军统也不忘“攘外必先安内” ,铁连为我党的组织担忧,李四也担忧,可不知道如何通知,于是两个老特工又再次去了苏北――让上级通知上海的组织“有可为,有可不为” ,还有军统在行动;两人另外还有个重大任务――新四军、也就是我党在华东的武装还在吗? 上海到苏北非几日路程,要穿过鬼子的层层封锁线就非几十日不能往返,所以直到四月份两个老特工才回来:任务完成,消息喜人。 新四军只是军部在皖南被灭,华东、华南的主力依然存在,岂止,中央早在一月下旬就又重新成立了新四军,任命了以陈毅为代军长,刘少奇为政委的新领导机构,并合并华东、华南成立了华中局,刘少奇任书记。 老特工兴奋,言:“林涵也在华东局里,可能早就怀疑了我们身份,所以刘书记百忙中单独约我们见了面,也亲自和我们对上了暗号,知道了我们身份后,刘书记很高兴,高度赞扬了我们这几年的工作,当我们汇报到‘蓝鼬’的事时,刘书记把屋外的警卫都遣走了,指示我们‘有可不为’,但一定要保护好‘蓝鼬’,不能让我党组织再给他负担;同时要“蓝鼬”不万事俱备切不可冒险向日本人摊牌。刘书记要我们转告他:保重自己,党和人民需要他。” 铁连听了李四带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沉重的压力居然让这个年纪轻轻的人显出了些沧桑。 。 。 。 。 。 于是,上海滩上的我党组织就相继彻底转入地下,所以老道就是不瞎也是彻底的瞎忙活;铁连也从李四处得到了大量材料,不仅如此,他还和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情报组有了一面之缘。 老道瞎忙活,所以“蓝鼬” 向戴笠汇报:“我欲扩大海上侦听面,苦无人手。。。。。。” 把老道套了进去。 戴笠抗日不手软,反共亦坚决。 他曾在抗战前针对政府畏战情绪严重时说过:“哀兵必胜,猪吃饱了等人家过年,是等不来独立和平的” ,这句话对其他国民党人震动很大。 现在日本有了大动作,虽然势在必行,可未必就没有“蓝鼬” 的功劳,回电:X党之潜伏非一日之功,万不可冒进,待查。 一个待查就基本结束了那个老道侦察XX党的任务,起码近期内结束;人手呢? 这种事还用我说吗? 自己看着办。 铁连当然要利用“待查” 两个字做文章,于是外滩上的一个军统情报组织全部转入了对“美惠子” 和各个宪兵队的监视,对经常出入这些地方的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一律秘密调查,同时安排点临时任务、监视一下日本军舰的动向也是老子权利所在;苗依和应鹏等人也经常出入王教授家、接替了廖家人的工作。 。 。 。 。 。 第一章 传奇 二十一 药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从皖南突围出来的新四军官兵众多,许多高级干部受伤,仅有的一点药品救不了多少人的命;非但新四军如此,八路军更是药品奇缺。 而控制感染和消炎的盘尼西林在华东乃至全国都控制在日本人手里,其严格的程度比控制军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能也是华中局要启用“红队” 的原因之一。 要弄到盘尼西林,黑狐李四不一定有法,但铁连有法,铁连没有应晓飞也有,不管他是通过黑市还是白市,高价还是平价,反正不到十天,整整十箱五千支盘尼西林针剂就放在了外滩应小江的仓库里。 五千支只被伤病员称为神药的盘尼西林无疑会对正艰苦抗战的GONG产党军队带去振奋和福音,但怎么运出去、怎么才能穿过日本人的层层封锁线呢? 铁连利用应家的商船最多只能把东西送到苏州河对岸;莫说还要通过日本人几百里层层封锁线,就是没有日本人挡路、铁连也没法找人接货。 大伯李四亦不敢让手下人一人背着个硕大箱子在日占区乱走,日本的人和狗又不是专门吃屎的,也有其它咬人的功能,再辅以狗汉奸的什么夜袭队、便衣队之类的行动队,饶是李四胆大,只怕还没有跑到新四军驻地时,连人带东西都没了。 华中局既然联系上了红队就当然和红队有了联络,于是,华东新四军决定组织一支特别小分队;队长由随刘少奇到任、在新四军督查保卫工作尚不及返回延安的中央特勤团团长担任;直属特勤团支援班三人加新四军一师特务营营长在特务、侦察和警卫营里选出的二十三人组成接应小分队,前出苏州河,接应我军急需的盘尼西林。 1941年6月的一个夜里,苏州河已经像往日一样恢复了平静,波光粼粼的河面跳跃着不算多的星;风过处,河岸有一丝极安详的“哗哗” 声,今夜有月,但模糊,反倒把河面撩拨得朦胧;风也不大,刚好能把河岸的芦苇吹得低头。 远处有一、两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不是炮声就是雷声;战场已经很远很远了,那就是雷的声音了――闷闷的热想来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暴风雨就要来了。 。 。 。 。 。 静谧的夜被一轮光柱划过,随即一艘小鬼子的巡逻小火轮“哒哒哒” 的驶过;探照灯花花哨哨的向两岸扫,可除了被风吹得低了头的芦苇还是芦苇,只不过那安详的“哗哗” 声多了一些紧凑,没有异样。 探照灯的光柱消失在前方,南岸的芦苇动了,一条带蓬的渔船箭一般冲出,看渔船的吃水线,船内装的东西不轻;船头船尾各有一人划竹篙,竹篙翻飞,小舟争流;船篷前立一人,恰似玉树临风,纹丝不动:李四来了。 船渐近,芦苇丛中响起两长一短的巴掌声,李四回了同一样的掌声,一个压抑了的声音问:“口令?” “绿水;回令?” “救援。” 原来这次行动代号“绿水救援” ,符合此行目的。 话落早有几人涉水把船拖入了隐蔽处。 一个和李四差不多壮的汉子抢出,一把握了李四手连声说:“感谢同志们,同志们辛苦了。” 当然辛苦,十箱盘尼西林全部紧扎的被棉布包裹,摇一摇,里面没有任何空荡感觉,想是被重新包装了一遍,外加两条布带可以把包裹自由的系在身上,李四说:“都重新包裹处理过,只要不被重击,一般的翻滚和碰撞不成问题。” 谁说有一身杀人本事的人不细心? 感动得接货的一群人只连声说“谢谢。” 可更感动的事还在后面呢? “要经过鬼子不少的封锁线,来时首长要你们轻装可能还不愿意吧?我带了点东西看同志们是否满意?” 李四说话也有花哨的时候。 话完一个划船的汉子从船舱里拖出一个长条形箱子,打开后拿出一件东西,撤去包裹着的油纸之类的东西后,月光下居然泛出瓦蓝蓝的光――崭新的汤姆逊呀;一箱六支,总共三箱,外加一百二十个满实满载弹夹和二十八条武装带,这些人傻了眼。 。 。 。 。 。 从新四军一师游击区到苏州河有好几百里路程,鬼子自制区除了公路和铁路上的铁甲巡逻车,还有层层叠叠的岗楼加铁丝网,就算过了小鬼子的层层封锁线,沿路还要经过上百个关卡;研究路线时有人建议偷过,特务营长不允:几十道封锁线不和敌人接触的机率很小,“那就打过去呀?” 屁话,就算打得过去你过去干嘛? 不被鬼子和特务队翻天覆地的搜绝不罢休,回来呢? 打草惊蛇后想都不要想的事;那就化妆成老百姓分散了混吧,侦查员说只要穿过敌人封锁线进入敌占区后方鬼子和伪军也不是搜查的很严,只要不带武器,过去的机会极大。 既如此领导就拍板――混,可要混就别带武器,回来呢? 不可能背着药品去混吧? 免不了和敌人接火,所以要闯总得有武器吧? 首长当然想到了,问了李四;李四潜伏上海滩不是三几年的事,现货不一定有,可李四既是组织上的人也还是个江湖人,江湖人物当然自有办法,不过几乎全是短武器,也当然想到了起码以前有军火生意的应家。 现在的应家也不一定有办法,可应晓飞有办法呀,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说黑市,在响当当的现大洋下就是什么德国、美国政府可能日本政府都愿意整船整船的卖给你,所以岂止是十八支汤姆逊,船舱里随后拖出来的东西就更让这些汉子连嘴巴都合不上:两挺崭新日本歪把子、三十支德国原装二十响和两大箱子、整整一百颗日本地瓜式触发手雷,还有一支老掉牙的原装毛瑟98。 毛瑟98老,不是说枪的成色老,而是现在连装瞄准器的狙击枪都有了,首长还不惜在电报里指名道姓的要这么一件东西,害得应小飞差点去了古董市场。 。 。 。 。 。 第八卷 命运 第一章 往事 【一】 伤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难道在军团大院那个奇异的瞬间真是人之将死前的魂魄出窍?难道真有天谴? 但铁英在五日后醒转,十日后开始进流食,半月后下地,整得“板” 捂了嘴巴傻了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要知道,他至昏迷后就摸不到脉搏、取出卡在左肋骨里的子弹后就更是连瞳孔都放大了、脸如金纸;包括政委在内的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连他受伤的地方都改成了栖鹰山,没有下葬只因为战事还在进行,还有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特战队还在浴血奋战,还来不及向他敬礼;只因为不能公布他的死讯,而没有周副主席参加的葬礼任谁都无法接受;还因为苗家姑娘“板” 坚决不允许。 支援班、特勤队战功赫赫,随便哪个执意要坚持的东西任谁都不敢强求,何况是铁英的红粉知己? 还有虎子呢? 他根本就不相信铁英会死。 善有善报,百多年前铁家掌门人镖救峨眉惠园大师于黄山之巅,此人是峨眉第十七代掌门人的师叔,从此铁家和峨眉结下不解之缘,岂止是几种步伐、腿法,就是逆向行气的心诀都不是天大的秘密。 难道是峨眉山“乾坤挪移龟息法” 救了铁英。 。 。 。 。 。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非身体机能如迷一样的铁英窥破了“乾坤挪移龟息法?” 或许是,或许不是,因为这种心法是与正常的血络筋脉反其道而行之的行气之法,打通正常血络不能通畅的阻碍,与正常的血络相同后,行气于四肢百骸如江河决堤之势,浩荡而悠久绵长,是峨眉山镇山之宝。 可惜,就连铁英的四祖爷爷都没有打通任督二脉,没有心得铁英就不得要领,否则就是假死个十天八天、把“板” 自杀了后再醒来也说不定。 可又不像,他在鬼撞墙连负两次伤,第二颗子弹从左腋下射入,因铁英即便受伤也有敏捷和本能,闪身后子弹竟然穿肉而过,无甚大碍;只第一枪从右肋射入,在胃上穿了两个孔后卡在了左肋骨缝里。 铁英内出血,在倒地昏迷时用逆向行气法减少了出血,在骆驼关也是强行逆气,最后见了大爆炸就明白红军胜利已成定局,精神放松或痛或已经无力接续真气而萎顿,陷入极度虚弱后的恍惚而出现断续的昏迷,也幸亏胜利来得及时,如再多坚持一会半会,只怕就是好多个铁英也控制不住元神出窍、内出血而真正的昏迷,也就没有意识也没有精力最后拼一把一线游丝之间的生与死,也就是龟息――停止一切生命体征,生与死就让时间、靠外界或“板” 、靠运气了;在神魂幽幽中几度踏上过奈何桥,却全靠了护住心脏的一口逆行真气而最终没有过得去,连无常们都累得死去活来后只有吮了指拇在对岸瓜瓜的看,无可奈何花自去;而“板” 也正是见了他胸口上的一点温暖而相信他没有死,最终等得佳人归。 铁英伤了在东征红军里是人人皆知的事,要说死了却是任何人都不知道,连到军团部开会的几个团长都不允许见面,只不过军团部军用地图上的云雾山被一面灰色小旗子代替让人莫名其妙,不过也仅限制在几大战将的莫名其妙,几日后又被红色取代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什么栖鹰山一说就更是连作战参谋都没有叫顺口就名归了正传――毕竟铁英醒了,参谋长也含蓄的打了招呼:切不可胡言乱语,不吉利的东西此处一笔带过。 春望尸骨无存,留下一个一级战斗英雄嘉奖令,还有一段两天后就正式更名的――春望路。 铁虎和“板” 在他拉响手榴弹的地方修了一个衣帽冢,“高春望” 三个字虽然是用刀刻在木板上,木板也是厚实的胡桃木做成,新中国成立后有个脸上有明显疤痕的将军去找过,可昔日的战场已经面目全非,就是那个小盆地也建成了农场;山林、山丘或许有,那块当做墓碑的木板和那个孤零零的坟冢却没有了影子;将军欲拜无地,欲哭无泪,军礼庄严:“鸣枪。” 卫队的几轮几轮枪声经久散去,最终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 。 。 。 。 铁英伤了,东征军南征北战,带不得特战队一战下来的十几个重伤员,半月后铁英勉强能下地就渡河回陕北。 特战队除没有伤的六个排级以上干部各回各的建制,其余伤和没伤的都随了铁英去:军团长尝到了特种作战甜头,还有二十一个健全者从今后和特勤队吃住、战斗在一起,感受或在潜移默化中受到熏陶,当然,人还是一军团的人,那还有包括刘铁柱在内的七、八个行动不了的人呢? 伤好后自然也是随特勤队。 军团长少有的和铁英握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转身,离开后他的警卫员又送来一袋东西。 “板” 喜滋滋的以为有多大惊喜,打开后却是一堆山药蛋种子。 部队才缴获敌人不少装备,当然在鬼撞墙和三里坪这些地方能吃的东西也不少,特勤队不说应有尽有,起码铁英病房里不缺吃的,所以“板” 就没到咽口水的地步,非但不是,还想拿山药蛋子砸人,问:“军长什么意思呀?” 警卫员比她更莫名其妙,挠脑壳差点躲到门后去,嗫嚅:“不、不知道。” 虎子听见动静闯了进来,看见东西也挠脑壳,铁英笑,让“板” 数。 “板” 咕哝着边数边恨恨的盯了警卫员看,又时不时作势要用药胆子砸人,骇得他一溜烟跑了。 铁英见了“板” 的屁孩动作差点笑抽气,问:“可是二十一个?” “板” “咦” 一声,不信的向他看,又急忙忙数一遍,看一眼铁英又看一眼袋子,自言自语:“怪了,你啷个知道?” 铁英叹一口气,言:“军团长留下二十一个人,又送来这包种子,其他伤者好、残毫无定数,所以我就猜到是这个数。。。。。。” 又向虎子言:“特战大队近两百人就剩这二十几个了,这是军团长留下来的种子呀。” “板” 口无遮掩,“哼” 一声:“一天神秘兮兮的样子,说一声不就行了?打什么哑谜?” 为自己刚才的幼稚行为还悻悻然。 铁英恨一眼:“你晓得个屁,军团长用心良苦,如此紧张的战事还让他们跟了我们走,又怕他们伤了,可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不好明说其它意思才送来这些东西。。。。。。” “就是,这些人个个都是他的宝贝疙瘩,军团长要他们长见识、学本事,可我们大仇未报,要做的事还太多,又怕他们出事才暗示我们关照着点,这种事谁说得出口?” 虎子傲气,说得也骄傲,可事实就是。 特勤队不是攻城拔寨的队伍,何况现在也攻不了城、拔不了寨;铁英的伤前期就用了两支盘尼西林,后期有中央医院王院长治疗,此人是归国华侨,光中央一级的首长就够他忙乎,但知道铁英回来后就没用谁说,一天最少来打点铁英一次,也用上了最好的医疗器械和药物,但饶是如此,铁英也在三月后才勉强吃得东西;三个月的流食,此地贫穷,就是“龙” 兄妹有多少银子也保证不了小鸡之类的营养东西不断,所以半年后才基本恢复,东征红军也早已北渡,如何去攻城拔寨了? “龙” 残了,在最后跃起掩护铁英时右脚吃了一枪;近距离中枪,枪子击碎腕骨,虽然王院长医术高超,脚腕以下没被截肢,脚板却吃不上力,走路只是稍作支撑,比单脚蹦跳还难看,瘸了;还在中枪落地时想是痛失了知觉,又被敌人手榴弹所伤,左边脸变了形,左眼几乎失明,王院长判断一年半载必瞎无疑。 四排长左胸被炮弹碎片贯入,虽然大半取出,但靠近心脏一块军团刘院长不敢动,中央王院长看后也不敢动:弹片只有指甲盖大小,不动手术时间久了被肌肉包裹后无大碍,要不了命,动之却无三分把握。 四排长当时昏迷,这个主当然由唯一健全又多言的“板” 来做:不动,四排长醒来后也只有无奈的摇头,怎么做? 躺着吧,等那小肌肉慢慢的长着。 。 。 。 。 。 刘万山玩的是大力鹰爪之类硬碰硬的活,要说热兵器时代的单兵战术动作却是门外汉,当时在云雾山上十几人要阻从山脊上压下来成排成班的敌人就更是没有闪展腾挪的余地,一战下来两处枪伤,所幸不在要害,三几个月后痊愈。 铁虎、喜来、肖排长和仅有的一个苗家枪手都是轻伤,只有裘不二和“板” 除了有点挫伤和烧伤外,基本是两个完好人儿,不过裘不二身边也只有两个人了,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刘铁柱两个月后痊愈,这人是军团警卫营副营长,副团级别,是军团不可或缺的重要之人,想跟着特勤队厮混军团长就两个字:“胡闹。” 接下来自然是卷铺盖归队。 。 。 。 。 。 第一章 往事 【二】 养伤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支援班、特勤队是一支特殊单位,从贵州二郎滩一战后就没有个正规建制,到后来苗家班莫名其妙的出现就更是混乱了;这个单位隶属总部,其人员来历不可能稀里糊涂,可苗家班纵横疆场、披肝沥胆,短短一段时间就战功赫赫,誉满全军;就是有人想搞个政审什么的也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敢在忙着跑路、战事紧迫时阵前斩将。 但红军东征结束,北渡回归后有了短暂的休整,就有人想起了这码子事,什么叫吃饱了撑的? 就是这些自认纯碎、革命的人,可也不能全怪别人,就是一般的革命队伍都要求清清白白,何况这支队伍如此重要? 可惜晚了,特勤队苗家班基本全军覆没,包括早该捉了或杀头的郑幺娃都死了,战报上明明白白写的是“战死” ,可能有人调查过,结果还是一个――英勇牺牲。 苗家班几十号人现在除了一个走路都要拐杖的“龙” ,就只有一个姑娘和一个苗家人了,大部分人连名字都没留下;什么叫战争无情,这就是。 。 。 。 。 。 人心不全都是肉长的,那些自认革命和忠诚的人也确实革命得可怕,就即便是苗家班仅有的三个人也不放过,只不过没敢直接先抓后审,和话不少的“板” 闲聊时还貌似关切;“板” 有什么心机? 见有人想听故事,除了襁褓中吃奶的事没说,还不连比带划把身世和跟了铁英跑后的事说了个闹热;故事当然闹热,还是少数名族反剥削、反压迫的典范,但苗家人跟了铁英是以仆从的身份而不是什么理想、主义就不着调,还看“板” 兴高采烈地大讲如何私藏战利品、如何脱离部队出去好随好喝着就更不着调。 本来这些事在中央红军长征时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可这两人是先期就到了陕北、原西北政治保卫局的人;保卫局的人是干啥的? 连陕北根据地创始人刘志丹之类的人都说抓就抓,苏维埃政府、军事WEI员会一大批领导和高级将领被杀,差点灭了刘志丹亲手创立的红二十六军、毁了一大片根据地,就是中央到达后及时救了刘志丹和二十六军,也救了陕北根据地,但刘军长直到在东征中战死脑壳上还戴着YOU倾机会主义帽子;谁说一个军长非要冲锋陷阵? 谁说他不是憋了口气是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军长尚且如此,你一个小小丫头能让别人坐下来颇有耐心的听讲故事本来就是天大的奇事。 虽然中央到达陕北后纠正了一批错误,但这些抓了一大批也杀了一大批人的肃反大员会认为自己整错了吗? 几个月时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可能只是例行公事的走走过场,也可能不是,就算是,可听到“板” 讲的事也足够让这些“真革命” 觉得不可思议,也就觉得是那么回“事” ,当然要掏本子记“事” ,也就习惯成自然的摆出了审问的架势。 本来这也没有多大回事,可能汇报了也会被一笑了之,毕竟,现在的什么局早换成了中央来的人――谁不知道铁英的那点破事? 或者根本就是走过场。 可“板” 是什么人? 你掏本子记事也就罢了,还咄咄逼人的刨根问底起来,她连司令员、军团长如是的人都敢去头上拔毛,会听得顺你两个“哼哼哈哈” ? 两句不和就被她一把抓了本子撕了还扔进正给铁英熬小鸡汤的柴火堆里。 这个本子虽然破,却有这些人道听途说或捕风捉影、足可整死人的根据,其中一人本能的上前抢,不想被“板” 随手一拦抓住手腕推了个趔趄。 “板” 任性,可这两个又是什么人? 师长、团长都敢杀,军长、政委都敢动手逼供的人,一声“反了” 就习惯成自然的拔枪。 。 。 。 。 红军东征胜利凯旋,铁英也已经伤了好几个月,死不了后就转出了总医院,住在了离总部十几里远一个叫李家村的村落里。 总院是负责中央级首长健康的地方,铁英自然不会死皮赖脸的住着不走,就是离总院两、三里的一个分院也是高干修养的地方,铁英不是高干,却大可以住得,原特勤队的人也大可以在中央警卫团找个落脚点,可裘不二几人呢? 还有特战队二十几人呢? 不是警卫团挪不出地方,而是中央警卫团戒备的地方不是任谁都能去的,这些人第一时间就被安排进了李家村。 所以铁英过了危险期就到了李家村,和特勤队住在了一起。 李家村原来就是一军团总部和总医院驻地,军团主力走后还有后方总院,还有个编制不全的八团分散在四周,也算是负者中央驻地北方一带的中间一层警戒了。 东征军凯旋后,于五月份接着开始西征,主力虽然向西挺进发展、兼根据地外围防线,军团部后勤机关还是驻扎李家村。 特勤队本来就是一军团代管,如今也算是回到了娘家;村子一下又增加伤员几百人,人满为患,八团长还是没有动特勤队住着的几孔窑洞,住不下的警卫部队去村外自己想办法。 铁英从中央总院转回来就没有去军团医院,八团长把自己住的窑洞让了给他。 陕北温差大,又干燥,一年四季都是风沙,一般房屋禁受不得严寒酷暑加沙尘;当地多山丘,山丘又多属粘土,于是古人就发明了挖洞入驻,不想还有冬暖夏凉的效果,还经久耐用;人多的人家连着多挖几孔,用土筑围墙,怡然自乐。 八团长住的院落不大,只有大小两间,正好是他住一间,警卫员住一间,也正好是铁英住一间,“龙” 和四排长两个起不了床的人住了一间;隔壁也是两孔窑洞的人家,是八团团部和参谋住的地方,团长也一并让了出来,也正好住了特勤队和裘不二几个人;特战队其他二十几人回到了娘家就更好解决,都或近或远的住在了附近。 。 。 。 。 。 第一章 往事 三 变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几人死不了,都是静养的主,别人不麻烦自己总院也不好意思强迫,就当铁英几人住的地方是个稍远点病房,医生来回也就多走几步路而已,每天却是坚持两次巡诊、换换药,但要派人过来专门护理“板” 却不允,索性自己还住进了铁英窑洞里;白天三人的护理和生活起居主要由自己负者,晚上“龙” 和四排长两个则由喜来和那个苗家人负责,整得一个小院温馨又充满浪漫。 铁虎和肖排长几个的小伤早好了,无所事事就带特战队的人上山练那猎人的本事,打山鸡野兔这些人不在话下,但虎子却不准人响枪,不准挖洞,做什么? 跟踪、守株待兔,也就是潜伏,闻、听,还有预判,最后就是徒步追;二十三人不够分,肖排长自动加入后就正好分成四组,不抓到兔子、山鸡、野羊子或其它能飞能跑的动物不准回营地,还不准带干粮和水,饿了、渴了自己想办法;那没有这些小动物呢? 虎子不管,近处没有就去远处,小山没有就去大山,反正方圆百里内都是根据地,不怕和敌人遭遇,其实虎子还想和敌人遭遇几回。 陕北贫瘠,黄土高坡上又有多少的兔子山鸡让你几个捉? 就是有多好的耐心、多好的潜伏本事也等不见一只猎物影子,整得嗓子冒烟、肚皮打鼓就做那过草地时的事,要摘野果子吃,却被隐蔽在大树上的虎子喝住,问:“果子有无毒?” 摇头,虎子无情:“不知道就不准吃。” 队员绝望,又去抱树干、野草啃,又被喝住,同样不知道不准吃,队员杀人的心都有了,可铁虎是什么人? 同样只带武器弹药出门,同样上的山,照样活蹦乱跳,队员整急了就只有抓蛇喝血,逮耗子充饥;可蛇和耗子又有几多呢? 为了不被饿死,有人开始吃虫、喝自己的尿;千辛万苦逮了几只野兔杀鸡回到驻地又被命令只准休整一天、两顿饭每顿只准吃一碗。 队员傻了,顾不得休息又手忙脚乱的去敲老乡的门,做什么? 请教哪些果子、野菜能吃呀。 虎子的无情可能就是几十年后特种兵那上了教科书的什么野外生存吧? 管他成绩如何? 反正供应铁英几个人的野味是不成问题。 而“板” 也乐得为情郎、哥哥和四排长几个天天炖上一罐,当然,有了铁英在贵州烟熏卫生队的经验后,“板” 自然就不会把烟熏火燎的事情在铁英小院子里整,一律都在隔壁院子里。 今天也合当要出事,虎子和肖排长不在,裘不二几个也跟了喜来出去学那战术动作,苗家哥哥也在铁英院子里照看着,院落清静,只有“板” 和保卫局来的两人胡言乱语,不想裘不二散漫,居然半途溜号,一进大门正遇见这两人掏枪,本来他不出手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可他眼里只有特勤队几个人,这些人豪情、义气又厉害,早把自己几人折服,又才跟了特勤队不久,仍然是草莽汉子一个,见有人对了“板” 拔枪,喝一声:“大胆。” 如雷贯耳。 中央未来之前,西北政治保卫局里的人不但可以随意用刑,就是不通过任何法庭也可以把人做掉,不说骄横,起码也是让人见了绕道走,虽然后来收敛了些,必究也是时间不长,已经养成了习惯的蛮横霸道自然一时半会也改不来,被板抢了本子撕了、烧了还差点跌个仰八叉,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恼羞成怒,自然要拔枪。 可本子已经着火,两人也许拔枪后脑壳会清醒,觉得不妥,可能就走人,大不了告个黑状,不管如何,断不会愚蠢到开枪,最多说两句“后果严重之类的威胁话” ,出不了多大的事,可偏偏被裘不二撞见并出手。 。 。 。 。 。 拔枪的人被后面闷雷也似一声喊吓一跳,本能的转身,拔出的枪也自然是跟着身体转身;可裘不二是什么人? 会让你拿枪对着吗,当然不会,早随喊声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左手斜挂,一把抢了左边之人手腕,向后挥出右手一掌又切在右边人持枪手腕上并,旋身一脚把这人也直接踢出了大门外;两人几乎同时飞出大门,两支短枪一支到了裘不二手上,一支掉落在地上,动手一眨眼时间两人半天爬不起来。 门外出现一个病怏怏修长身体,身后还有架着拐杖的“龙” ,四排长被苗家人搀护着也来了。 铁英来了,“板” “哎呀” 一声:“你怎么出来了呀?” 蝶一般扑了出去搀护,铁英不避,把手搭在她肩上,“板” 幸福的依偎。 裘不二下手不轻,看来保卫局两人的手肘都伤了,竟然一时不得起,门外道路边出现不少军人身影,但随之在新团部附近响起了集合号声,看热闹的人很快走得干干净净,小院外又复清静,铁英向裘不二杨头:“扶人,还枪。” 不怒自威。 裘不二悻悻然,有动作却不利索,四排长让苗家人上前,地上之人不敢不龇牙咧嘴的起来,都是左手托右手,想是筋骨受了伤,接过苗家人递上的枪后眼光像要咬人一般,向裘不二恨恨的喊:“土匪,我们还没来得及找上你你却先动上了手。。。。。。” 想是调查完几个苗家人后还要找裘不二几个麻烦。 骂完又向搀护着铁英的“板” 看,见铁英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肩上,不敢言,转身后似有不甘的又回身向铁英说:“铁队长,你们。。。。。。” 铁英虚弱但浑身却透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连眼睛都开始湛蓝起来,这人对视一眼自己身体竟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不敢说,转身向裘不二:“土匪。。。。。。” 可能是“等着瞧” 或和要向“板” 说的话一样――“必须把以前和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但铁英打断了他的话:“住口,土匪怎么了?阳平县抢炸药,三里坪阻敌,云雾山单骑闯敌阵,骆驼关赴汤蹈火是谁?难道是你们?你们行吗?你们除了在冲锋陷阵的人背后掏枪还能做什么?” 铁英皱了下眉,也寒意更盛,有些艰难的出口:“走。。。。。。吧。” “滚。” “龙” 差点挥拐杖。 。 。 。 。 。 原西北保卫局的人是干什么事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惜苗人回屋来取东西时“板” 已经和这两人起了口角,等给铁英讲了几人已经动上了手,等铁英拖着病怏怏身体赶来时早结束了争斗。 “板” 出了纰漏还大呼小叫的来心痛他,若遇平时或其他人【不会有其他人,就是有,也断不会做出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可能早就被铁英一顿臭骂,然后捂了脸跑到哪里赌气去了,可今天没有,因为这种人铁英自己见了都恶心,早就想教训一顿了,那还不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她肩上? 意思很明显,老子的地盘、老子的人,少来撒野。 。 。 。 。 。 等裘不二弄清是这么回事后才知道闯了大祸:这两人回去定不会罢休。 如依事实说了也就罢了,可这些家伙是黑白颠倒惯了的,何况本身就让别人手腕、手肘脱了臼,更严重的是还下了别人的枪,不必黑白颠倒都是天大的麻烦,但土匪就是土匪,见那两人走远,趋近铁英身前,鬼鬼祟祟的说:“少侠,不,队、队长,做了吧?” 铁英吃惊,裘不二更鬼祟,做一个砍人动作后又向军团部方向摆头:“军团长高明呀,把人全部集合走了到时来个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甚至不知道有人来过都说得过去,他不会害你吧?” 这种念头铁英开头也似有若无的泛起过,所以皱眉;西北政治保卫局他听人说起过,不过这些人具体是干什么的、具体干了些什么事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不懂政治,也没有精力和机会去接触政治,什么什么斗争是在高层,疑惑和不满却在群众中,铁英不问甚至不想听,却禁不住别人不说,原西北军事WEI员会主席刘志丹等一大批陕北党、政、军、工【委】要员被诱捕,虽然中央红军来后大部分被释放,就是他们组织原则强不说,但遍体鳞伤甚至残疾,还有失踪了的人呢? 群众不是瞎子,何况这些人在当地威信极高,哪会没有说词? 人言不可信,但刘志丹等一批陕北根据地创始人是中央到了陕北喊一声“刀下留人” 才得了自由却是铁英知道的事,因为去解救这些人的人中就有才成立不久的骑兵连,而才成立的骑兵要远程护送大首长们当然就得要骑术好的骑手担任,起码中间也得有马术教官,而马术教官是苗家人,所以铁英当然知道;也知道在晋西南如没有地下党的配合、没有游击队的死伤殆尽,不说他们特战队能不能一战定胜利,起码红军东渡黄河也不会如此顺利,难道创建和领导这些人的人会是革命三心二意的人? 难道亲临一线战死、追悼会时万民跪拜的刘军长会是坏人? 所以铁英不会好坏不分,所以他听苗家大哥说是什么保卫局的人找上了“板” 就皱眉――起了杀意又有些彷徨的情不自禁。 。 。 。 。 。 第一章 往事 四 变故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裘不二土匪,土匪才有的想法和手段就不止是让铁英吃惊,还后怕:在危急中央红军存亡时红四的徐总指挥尚且下令不准红军打红军,难道自己心里真的如父亲所说:有魔? 铁英那一闪而过的杀人念头是来自于不平,而裘不二则是杀人灭口求自保,截然不同的两种出发点而导致同一种结果,所以铁英羞愧,才后怕,一念之间与土匪何异? 与魔何异? 老子未做贼、不心虚,怕谁来着? 才愤怒:“谁敢?” 无巧不成书,只不过巧得有些遗憾,铁英也遗憾,不是为“板” ,也不是为裘不二出手的事,甚至还为老裘出手心热了一回,是为裘不二见惹了祸就想杀人灭口而害怕――自己不在只怕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土匪就是土匪,为土匪匪性难改而遗憾。 但裘不二、刘万山几人在晋西南一战中的表现可圈可点,不说忠诚,起码忠实,命苗家哥哥唤回喜来,命喜来带裘不二几人联络虎子,随特战队一起打猎,临走向几人抱拳:“各位对铁英的大义我在此谢过,但身为红军中的一员就要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准则,出去皆以铁虎为令,吃不下苦、受不了累可自行离去,只要今后不与国民党、日本人为伍,不恃强凌弱、欺压百姓就永远是我铁英的朋友。。。。。。” 裘不二能在中条山一带土匪中坐上第二把交椅,可能仅凭武艺还不够,不笨,知道铁英实际上是要遣走自己几人;红军把枪看得比生命重要,自己捅的漏子不小,当然知道铁英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当然要大大感动一把:“队长的好意裘不二领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打要杀裘不二一人担当了就是。” 裘不二不笨,也可能是他本身的豪气,铁英凭裘不二在枪林弹雨中扑入保护自己就知道老裘不是冲动,脸上明显有了些生动,却又瞬间凝重,道:“言重,针尖对麦芒乃武者大忌,几个月来想来各位对红军的纪律和艰苦也有所了解,如各位匪性不除,必受其苦;就是担当得了今天,谁能保证今后?走吧,但愿各位今后永远是铁英的朋友。” 既然话已经说开,铁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话说绝。 裘不二惭愧,几个月来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朝夕目睹,铁的军队,铁的纪律,自己能做到吗? 就是今天训练溜号还不是想找“板” 拉扯几句,但真的就是说几句话吗? 他自己都疑惑,也许今天只是心猿意马,今后呢? 他不敢保证,也就不再扭捏,取了喜来递上的钱后抱拳:“少侠保重,裘不二谨遵少侠意思,永远唯少侠马首是瞻,再会。” 走了。 支援班、特勤队战无不胜,起码铁英、铁虎和原黔北剩下的几人绝对忠诚,后来苗家班的强悍、忠勇也是几支部队亲眼目睹,英雄特勤队苗家班和战神几人一样被人崇拜,说是一种精神胜利也不为过,但苗家班却是以铁家兄弟的仆从出现、其忠勇也就可能只是为铁英、铁虎而言就让谁都觉得不自然,对原西北什么局的人来说就不是自然,而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又如何? 别人几十人必竟只剩了三,还是残疾加姑娘,审查是必须的,也可能就真是走走过场;但裘不二几人就不一样,不管在红军东渡黄河前抢炸药、狙击敌人和最后一战的表现如何? 裘不二战力如何? 要想在特勤队这支直属中央、也就是随时都可能和大首长碰面的特殊的队伍中留下就必须经得起审查,所以两人其实是针对裘不二几人而来,到了李家村当然找的是特勤队队部,也就是原一军团八团的团部,可不巧的是人去屋空,特勤队野外生存的野外生存、战术训练的战术训练,院内只有一个熬野鸡汤的“板” ,也就当然的听“板” 讲起了故事,所以裘不二几人也就走得凄然。 。 。 。 。 。 军队是为政治服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战神呢? 特勤队呢? 未必就例外? 随便哪个政府对核心机构里的人进行审查都是必然,且不说什么局的那两个人对与否,被审查对象伤了还下了枪总是事实吧? 就不是几句“可以原谅” 就被忽略过去的事,就是特勤队多了不起、就是仍然被忽略,只怕很多人心里也起了芥蒂或有了戒备。 支援班、特勤队特殊,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绝对是一支战术奇兵也绝对是一支打野仗的队伍,没有军规甚至没有纪律,不过什么赶尽杀绝、掏死人腰包之类的勾当都是在脱离主力的时候发生,连多嘴的郑幺娃都死了,四排长几个还没有时间过什么组织生活,可能就是有时间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也不会说,毕竟几个经常脱离主力,多少有了些野性,说是匪性也不为过,不会轻易就批评别人和自我批评了,但诸如从战利品中选好东西留下、自由散漫和护短行为不说人人皆知,起码也被中、高级指挥员知道不少,也大都一笑了之或以战事紧迫、别人是不得已而为之为借口不了了之,今天这个事呢? 总不能以打仗为借口了吧? 当然要处理,不过现在的中央可不似以前,起码现在什么局的领导不是陕北局原来的领导,不会像以前一样,帽子一扣就抓人,何况是针对特勤队;就是扣得上帽子要办人也起码要经过总参谋部,何况自己那个部门根本就没有抓特勤队人的胆量和实力,自然也就要先调查。 事情发生在一军团驻地,可一军团一问三不知,就连保卫局的人被下了枪、打出了门外都不知道――保卫局的人神秘呀,谁能证明呀? 那就是“板” 和什么局的人各说各有理了,各打五十大板可能那两个人觉得有点委屈,可现在的世道不是原来你们说了算的世道,什么本子被抓了、烧了,别人不承认也没法抓了人去刑讯,何况是铁英的红粉知己“板” ? 委屈着点;枪呢? 不是还在你们手上吗? 没有的事,问四排长,回答:“伤重没去,不知道。” 谁敢去问“龙” ,估计问也是白问;那个苗家人呢? 连话都听不懂,瓜瓜的盯了问话者看,摇头,草草收场;铁英不耍无赖,开腔:“打没打人没看见,枪在地上是事实,是裘不二从你们身上抢过去的吗?” 当然不是。 “那你们拔枪要对付谁?‘板’还是裘不二?” 结果很明显,别人不是下枪,是自卫;结局很平和,可保卫局直属中央,里面的人手还吊着总不是自己整出来的吧? 处理结果:打人者关禁闭。 可裘不二呢? 上山训练去了,多久回来谁也不知道,那就回来后禁闭,接受审查;当然禁闭由特勤队执行,审查后决定去留。 十天半月后特勤队汇报:裘不二等吃不了苦,走了;不了了之。 可惜裘不二虚惊一场,想杀人灭口被铁英放逐,但即便他不凶残,就是匪性不除也早晚被铁英支走。 事情果真就不了了之吗? 特勤队“板” 对中央下来的大员不屑一顾,裘不二虽然还不属于特勤队,但不正是仗恃特勤队才可以想出手时就出手吗? 特勤队尾大难掉。 。 。 。 。 。 夏去秋来,几个重伤员的伤都好了,“龙” 跛脚,右眼也最终没保得住,要追随铁英叱咤风云已无可能,总部要他到光荣院,他当然不去,受一军团长相邀仍然去了一军团骑兵营――当甩手教练还不至于吃了闲饭;那个苗家人是“龙” 的跟班,当然也跟了他去。 四排长还有一块弹片最终没取出,虽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再想冲锋陷阵也不可能,去了十五军团,任军团警卫营副营长;肖排长早在裘不二走后就回到了彭司令员身边;一军团特战队也在一月前就哪里来回了哪里去:铁虎为一军团、115师、东北民主联军、东北野战军、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带出一支令日寇和国民党闻风丧胆的特战队,特战队长是谁? 年仅29岁、支援班、特勤队硕果仅存的江西人赵喜来――军团长慧眼识珠。 威风八面的特勤队散了,是裘不二引起? 还是红军再无开路、断后乃至于再无特勤? 谁也不知道。 铁英身边只有铁虎和“板” ,不过铁英完全恢复后几人也淡出了人们视野――战神不战。 有人说在中央警卫团见过铁虎,有人说在总部卫生院见过“板” ,有人说铁英去了中央行动二局,因为二局是周副主席直接领导、有一大批白区出来的优秀特工。 。 。 。 。 。 红四方面军南下屡吃败仗,而中央红军北上不但站稳脚跟,还取得东征胜利和建立一大片根据地,红四南下立足不住,失去信心,在中央无数次电令下张国焘不得不取消临时中央,率部队再次翻雪山、过草地,先头部队已经取了哈达铺。 。 。 。 。 。 根据中央令,陕北根据地一军团政委聂荣臻和参谋长左权开始集结部队,战术上牵制敌人,战略上接应红四,前卫部队已经先期出发。 。 。 。 。 。 第一章 往事 五 援西军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红四里还有铁英极尊重的朱总司令和刘司令员,还有九军团长、政委和干部团团长一大批熟悉的首长和战友,所以为战而生、就是去了二局这个有着广阔天空、大有杀敌作为的部门铁英也不甘寂寞,向周副主席请缨:随中央接应部队出征。 周副主席深谋远虑,调铁英进二局不是抑制这只鹰海阔天空,而是要为他另外装上一副隐形的翅膀。 但铁英天马行空,禁锢和自由对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理解,铁英要战,以儒雅和胸襟开阔著称的周副主席当然允许。 。 。 。 。 。 1936年十月,红军三大主力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会师,胜利结束了长征。 为了控制陕甘宁同河西走廊连接苏联的陆地生命线,打通苏联军援的西北通道,策应河东红军主力安全,中央、JUE委命原红四总指挥徐向前任总指挥,陈昌浩任政委率红四主力西渡黄河作战,西路军成立。 西路军原为红四全部,但在过黄河时遭到胡宗南封锁渡口,只过去主力六千余,刀棍队七千余,非战斗人员九千余人。 两万两千武器简陋的红军健儿无后勤、无群众基础,在狭长的河西走廊孤军奋战,与二十几万敌人激战数月,伏尸盈雪,惨遭失败。 西路军失败,1937年2月27日,中革JUN委主席团任命军WEI委员、军WEI总参谋长、红军大学校长刘伯承为司令员、张浩为政治委员,组成援西军。 司令员领命即率援军从陕西淳化、三原地区出发,兼程而进,于三月十日左右赶到镇原地区,但西路军已经失败,援西军驻守镇原一带,陆续派出大批侦查员向西进发,营救失散战友。 时红四方面军的二十八军,三十二军、也就是中央红军原九军团已经进入镇原一线,提早侦察收集了甘肃、宁夏一带敌军事布防和一些民风民俗,司令部进驻镇原即先期获得第一手资料。 铁英和虎子、“板” 出来了就天高任鸟飞,不过跟了仍然是红军总参谋长的司令员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又成了总参谋部支援班;从队长到班长,铁英无所谓,到了镇原不久听说要组织一支小分队深入敌后,营救处境十分危险的徐总指挥和陈昌浩政委,铁英请缨,其实不用,司令员早瞄上了他。 。 。 。 。 。 红四南下、北上,三过雪山草地,损失一半以上红军不算,就是张国焘另立中央、分裂党的行为共产国际也要干涉,陕北中央就更是不答应,清算张国焘错误路线的时候到了。 老张固定要遭批判,但他在红四中的影响根深蒂固,所以红四还有没来得及西渡黄河的四、二十八、九军和骑兵、独立师、团等部队,还有陆续回来的西路军失散将士呢? 就当然要威信仅次于张国焘的徐总指挥和陈昌浩两人回来;命令来自权利,但还有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呢? 西路军总部在红四最强悍的三十军剩下的最后一千多人保护下向祁连山撤退,中央命三十军政委李先念和李卓然等率部向新疆突围,以期获得苏联的救助或重振旗鼓,命徐、陈二人转道陕北,同时命援西军积极做好营救准备。 援西军司令部无需准备,因为有四军、三十二军先期获得的资料。 铁英几人到陕北、和甘南敌人打交道也有一年以上时间,熟悉当地民风民俗,也无需多久的准备;但上千里路程,人海茫茫,又在敌人腹地,寻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司令员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援西军李达参谋长带铁英去了驻防在十几里外的本地独立74师师部,并规定了铁英一条行动路线,言:“西路军惨败,敌人搜捕失散红军甚严,总指挥两人要回来举步维艰,也必定人不多,小分队要多少人你在独立师侦察、警卫连里自己挑,直趋兰州大道这一带。。。。。。” 参谋长把手点在了离兰州很近的一个叫唐家营子的地方并画了一个大圈。 革命的火种遍地生花,援西军能在镇原一带站住脚跟,除了当地几个县只有国民党一支三百多人的保安大队外,还有就是红军强大的军事存在,又得西安事件爆发后国共两党二次合作,一致对外,所以援西军在这一带如火如荼,而独立师建立的革命基础也功不可没。 独立师汉族居多,回民也不少,大半是当地人,所以挂在师部墙上的地图就要多细致就有多细致。 唐家营子从图上测算,离兰州不过百多公里,离总指挥撤离西路军总部处约三百里,离镇原一带红军游击区却有千多里;此处多沟壑,有三个村落分布四周,兰州大道穿营而过,还有条去县城的大道。 独立师侦察参谋说:唐家营子不小,有住户千多,回、汉杂居,因地处交通要道,是个商贸集散地,当地和外来人都不少,十分热闹;平时有一个保安小队,几十人,维持治安的人,没有什么警惕性。 铁英什么都懂了,必定司令员早了解了这个地方,也必定是通报了徐总指挥,果然,接下来参谋长的部署就证明了铁英的判断。 作战室里只剩下参谋长和铁英、铁虎后,参谋长言:“具体措施铁班长自己制定,但联络手段是寻找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疯子叔叔;旷野里以三堆乱石联系,石头堆三角形分布间距十五米,直线排列为二十、三十米;三堆石头分别为三、五、七颗,记住,以一长两短巴掌声为联络暗号,准备吧。”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闹市街头破广告多如牛毛,外地人不少,讨口要饭的叫花子也不少,寻人启事就更是到处可见――因为没有哪个找失散了的亲人会跑到没有人烟处去,疯子找疯子还差不多;但左额下有痣的疯子却绝不多见,当然,总指挥和政委不会有,只是一个暗号而已;旷野里的联系手段不是有心人谁也发现不了。 铁英在中央二局呆了几个月,知道一些秘密工作者的手段,但对这种实际中出现的临机应变却是叹为观止,心里有了些想再回二局的波动。 。 。 。 。 。 第一章 往事 六 救援小分队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此次行动关乎红军方面军一级将领的生死,绝对保密。不用铁英担心,人员早经过了独立师筛选,铁英出屋,院内整齐的排了五、六十人,精神不错,军容一般;什么一般了,独立师其实就是多股游击队的组合,能有一支老套筒、不露屁股就不错了,还奢望驳壳枪、冲锋枪、机枪应有尽有? 就这点人也几乎是这个师警卫和侦察连一半,当然,两挺老瓜瓜轻机枪、几支冲锋枪和二十几支驳壳枪可能也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所有家底了。 院内除了这五、六十号人就只有李达参谋长和独立师师长、政委两人了。 铁英向师长看一眼,师长点头,知道这些人忠实,于是发话:“我是铁英,这位是铁虎,这次任务不是你们能想到的一般艰巨,也可能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准备牺牲和是独子的人请离开,不丢人。” 铁英声音不大,院内的人刚好听得见,而且耳鼓还有些共鸣;众人奇怪,但铁英战神,谁个不知? 方知不是谣传。 战神说得恐怖,但他那逐渐湛蓝起来的眼睛和好像有些恍惚起来的身体却更让人恐怖,人群有了些躁动,连师长都不安的向大参谋长看,想来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次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参谋长点头,师长发话:“铁队长是中央总部特勤队长,他的话就是命令,没有牺牲准备和是独子的出列。” 74师师部两支忠实队伍里才挑选出来不到一半的人,当然没有人出列。 政委干脆,命令:“GONG产党员出列。” 竟然有三十四个,当然,两个连长和几个排长都在;政委向铁英转身,严肃的说:“从现在起,这些人就交给你了,要什么东西尽管说。” 说完和师长毫不停留的带其他人离开了师部。 三十四人,师部作战室还站得下,铁英说话:“此次任务非同下可,从现在起,你们就直接受我和铁虎两人指挥,不与任何人联系,不归任何人管,直到任务结束,清楚了吗?” 在这种绝对庄严的时候,有疑问也是下来说的事,当然都回答“清楚了。” 铁英把具体任务说了,作战室静的听得见一根针落地,李达参谋长插话:“任务都知道了,此次不但危及我军两个高级指挥员的生命,更涉及我党、我军的威望,望各位以党性和忠诚保密,一切听铁英、铁虎队长的命令。” 铁家兄弟是谁? 用不着大参谋长嘱咐,晋西南特战队光团、营级就有好几个,一战威名远扬,不是哪个排长、连长就敢翘辫子的。 铁英没完,出了道题,问:“联络不上怎么办?” 回答五花八门,找的人居多,等的人少数,又找又等的人也有,只有六、七个,只有个姓梁的排长说除了等和找以外,还可去兰州打听消息,敌人捉到总指挥如是的人必定要大肆宣传;反正不远,落实个准信。 铁英看他一眼,问:“万一被捉了呢?” “那就速告中央营救。” “对。” 有三人附和。 “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今天铁英怎么凭般的啰嗦起来? “兰州我们去了也出不了手。。。。。。” 排长话未说完其他人就群情激奋起来:“救不救得出来没动手谁知道?” 摩拳擦掌。 排长言:“就是侥幸得逞也走不掉,反而会坏了总指挥性命。” “就是。” 还是那三人的声音,也是这几人说的联络不上以等为主,兼搭寻找。 铁英注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问警卫连长,说一个叫夏三柱,一个叫王春、一个叫张华明,都是汉族人。 连长气哼哼的向这几人点手,意思是就你几个多嘴,有你几爷子好瞧的。 铁英终于不啰嗦,摆手,说:“我们这次是深入敌人腹地千多里,沿途兵站、哨卡、游骑兵多如牛毛,有勇如何?兰州屯兵数万,以我们几十号人能把人抢出来?抢出来了能安全回来?所以梁排长和夏三柱几人的应对方式才是正确的。勇固然要,还必需要有谋;所以这次的任务不求速救,以隐蔽、平安回来为主,不关总指挥两人的生死不得使用武力;路程遥远,动武就是侥幸也绝对走不了多远,决定:我和铁虎带梁排长、夏三柱、王春和张华明前出唐家镇,武器能带就带,不能带半途隐藏;接上总指挥即以你们几人护送,注意,遇事只能用你们的头脑,冷静思考、冷静应对;警卫连关连长带十人警卫四周,不与梁排长接触,遇事制造混乱,掩护他们脱身;侦察连高连长?” “到。” “你带十人分四、五组为前卫,侦察敌情并保证护送组沿途食宿点安全。” “保证完成。” “侦察连王排长?” “到。” “你带十人为火力组,也是小分队的最前卫,相距护送组两、三里为最好,一旦开打占领有利地形,强力掩护,就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尽量拖延时间,清楚吗?” “是,坚决完成任务。” 兰州大道连接西安,骑马的人不少,用自行车代步的也不少,间或有一、两辆汽车杨起漫天灰尘,整得大路边茶棚里歇脚的人吐唾沫咒骂不停。 大道上没有想象中那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除了偶尔的军车,兵都极少。 千里外红军西路军折戟的战役可能已经尘埃落定,援西军最后向西路军的电报已经发出,总部料敌人没有三、五几天的大肆搜捕不会罢休,总指挥一行不管多少人,要躲过敌人的搜捕一天走不了多少路,虽然他们到唐家营子只有三百多里路程,铁英估计最早都在八、九天以后去了,如果绕道呢? 不是如果,是肯定要绕道,所以他不慌,但司令员一再叮嘱出不得差错就还是慌:万一顺利、早到了呢? 可自己和虎子人生地不熟还语言拗口,实在没有先到的把握。 两个连长都跃跃欲试想先行,铁英怕他们鲁莽,不敢,如此这般交代梁排长后命几人分散了先行:不管谁到了唐家营子都贴出寻人启事,正儿八经留下住宿的客栈名,方便后续到达人员的联络;接不接得到旷野里都别去,等自己和虎子到了再想办法。 。 。 。 。 。 第一章 往事 七 救援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此次行动代号‘孤狼’,总指挥代号‘一号’,政委为‘二号’,从现在起,各位口中不能出现任何有关此次行动、名字的语言;记住,负伤没有救援,也不能拖累别人去救援,能生存也要有百分之百把握,否则。。。。。。” 铁英眼睛又复湛蓝起来,那种深邃中不仅有寒冷,还有实质性的杀意,他把食、中二指在太阳穴上顶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除了战神,背地里这些勇士还听说过他叫魔头,就即便是让敌人魂飞魄散魔头,这些人也感觉到了从心底泛起的寒意;置之死地而后生,抛却幻想:救援的人出不得事——至死方休。 代号,步骤,铁英把从二局学到的东西用上了,岂止,连总指挥和政委的画像也只让梁排长四人熟悉,其他人、包括两个连长都无缘庐山真面目。 如此重大的行动当然要武器,好办,司令员早调了八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和十几支仿造版,加上74师原有的,小分队人手一支短枪。 侦察连里自行车有好几十辆,想来这些人没有少出去过,梁排长几人驾轻就熟;头戴毡帽、脖子上围条毛巾,挎一篮煎饼什么的东西吆喝一声“买饼吔.。。。。。” 扬长而去;整得铁英盯了瓜瓜的看,自己爬上去又把握不住,没法子,只有和虎子装成从四川来找亲戚的人了,一人骑一匹骡子也向唐家营子疾走。 前两、三百里路程几乎没遇到麻烦,因为路上基本就没见到多少兵,三几天后路上的兵才多了些,多为中央军,也不时有穿国民党服装的回族骑兵出现,少则几骑,多不过十几人,对向外面走的行人比较注意,遇青壮汉子和汉族模样的人偶尔拦下问问,遇到行动不便的人必要看个究竟,也捉了些人;但对去兰州方向的人却根本不注意,和前面的侦查员一起赶路甚至还拉起了家常。 什么马家军以骑兵骁勇著称,铁英观察了几拨,纪律不强,但行动迅速,是那种聚可以很快在一起,跑也可以很快散得干净的人;武器以老套筒为主,有的甚至没有,只人手一把宽面马刀,也有用梭镖的人,马匹大多是甘、宁、青一带特有的混血马,高大壮实,颇有气势。 他们人没有所见过的中央军那么狡猾,但性格残暴得多,铁英亲眼所见一个瘸了腿又几句说不清所以然的人被一刀劈死;这人是不是本地人铁英不知道,但西路军渡过黄河就和马家军开始了生死之战,沿途打散了的红军出现在这条道上也大有可能,可他没有时间去研究,自己和虎子都是烧着高香拜着佛一路祈祷官兵别来纠缠,哪里敢去惹是生非? 再走得三、两日,离唐家营子不远了,路上的马家骑匪也更多起来,铁英去高处观察过,原野沟壑间不时出现骑兵影子,想来对西路军的搜捕还在进行,不过看一队队折返回去的队伍,可能也接近尾声了。 一个紧挨大路的村落边开始出现敌人哨卡,村落里也有马匪,有三几十人,铁英观察,其中大半也兼这一带搜查,到晚上都回到村落里。 哨卡匪兵对进去的人都不太在意,对出来的人其实也不是很严,但外地口音或本地口音不纯正的人一律拿下,当然,有外伤和跛脚吊手的就更是一个都跑不脱。 西路军里不说没有本地人,就是有也是凤毛麟角,任你如何化妆,不必听口音,光是没有久居风沙、久居干燥地域的肤色就和本地人有很大差别,看一眼就捉人,十拿九稳,可红军也没有蠢到会去大路上跑路,所以铁英一路观察下来就没见敌人拿住几个真正的红军,有几百个,估计都是刚到此地不久的外地人。 还好在敌人不关心过去的人,铁英兄弟又是经过刻意伪装,一路尚且顺利,但人多眼杂,匪子杀人红了眼见到缺脚断手的人就自然敏感。 铁英兄弟俩相依为命十几年,打猎杀人无需交流,为不给人一网打尽的机会,但凡出行都是虎子在前,铁英耳朵灵便一般在后,或相反,久而久之养成习惯。 而这条路上看似敌人对去兰州方向的人不太在意,可任心中没底的兄弟两人如何大胆也是不敢把土骡子吆喝得山响的赶路,还得老老实实跟在其他商队后面——做一个诚实善良的行路人危险当然就小得多。 不过虎子独臂和铁塔也似的汉子看起来却绝不善良,在路上被后面两个马匪指点,铁英吓出一声汗,放慢脚步略摆头,后面两个回族侦查员把向行人兜售的东西一股脑的向匪兵纠缠,也可能是巴结,很快套上近乎,等一袋水烟吧嗒完,独臂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离唐家营子就百多里路程了,铁英让虎子不走,就近寻一落脚处以做接应,自己赶到唐家镇时,已经是第七天近黑了。 营子外面一道围墙上很容易发现一张寻疯子的纸片,联系人当然有重赏之类的激励话,也当然有他落脚的地方。 寻找疯子的人不难找,借宿在一个居民家里,这家只有老两口两人,靠做点小生意和让外来人歇歇脚维持生计。 铁英敲门,屋内已经掌灯,梁排长和一个显然不是回民的大娘在一架纺车前忙碌着,向铁英默默摇头;大爷以为有了生意,殷勤的问铁英住宿,可总指挥没有联系上,铁英不敢耽搁,只说随便吃点东西还要赶路,在老两口张罗时和梁排长对上了话:几人早一天多就到了,张华明住在附近,夏三柱和王春借宿在前面营子尽头,旷野里还有马匪,几人怕暴露自己更怕暴露此行目的,依据铁英指示没敢去远处。 铁英点头,眼望西方又摇头:“敌情如此复杂,一、二号不容易走得出来。一地不可久留,十日后无果寻人启事不变,你走,让张华明留住此处,但不能是等疯子了,以收购皮毛或其他东西为借口,再后就离开,秘密监视此地即可。。。。。。” 梁排长点头。 铁英继续:“我带夏三柱和王春离开,关【连长】已经到了,后面各村落都有自己人,接上人连续撕去三张启事的联络点自行离开,记住,不求快,沿途没有敌人什么暗桩,昼伏夜行为主。” 。 。 。 。 。 。 第一章 往事 八 联络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唐家营子有梁排长和张华明两人死守,铁英不怕,召集了夏三柱和王春出了镇子即离开大路向戈壁滩深处连夜疾走。 白天还有的三三两两马匪骑兵早没了影子,今夜有月,远处的沙丘地貌一望无际,稍站高处,静止不动和能动的东西尽收眼底――敌人不走,白天谁敢在这种地方跑路? 总指挥们要走也只有在没有匪兵出现的夜晚。 铁英知道,正常人在戈壁滩上一个夜晚最多走三几十里,可走了几十里又如何? 白天还不是一样暴露在别人视野里;总指挥黄埔军校一期的佼佼者,又一身戎马,岂会跑到毫无隐蔽的地方被人发现? 所以铁英判断:匪骑不走,总指挥几个就不会出,可茫茫大戈壁又到何处去隐蔽呢? 其实这些困难都在援西军参谋部被研究过,对敌人的搜捕也估计到了,但离祁连山不到百里的地方有一处长二、三十里,宽也在十里以上的断层地貌。 据74师侦查员讲,里面沟壑密布,形同迷宫,是个藏人的绝佳地方,所以司令部充满了信心,只是没想到了解完部队和附近乡亲都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地方,谁也没去过,连具体的地方都没有人知道,所以才制定在唐家镇会合的计划,因为唐家镇是个交通要道,有地图就有这个地方,不会迷了方向,可更没有想到马匪如此凶残,居然十天不去。 十天的搜捕,铁英想想就差点下汗,所以才决定直接去这个地方。 好在夏三柱两个老侦查员没有白早来一天多,早向营子里的人了解了大概位置。 几人紧赶慢赶一夜,天亮后还是两眼沙丘一片,就是铁英也只知道唐家营子在北边的一个大概位置了,夏三柱两人更是两眼一抹白。 这两人晕头转向没关系,沙海上一轮太阳喷薄而出就给了铁英的足够信心。 水准备得不少,、牛、羊肉干也足可支撑它十天、八天,何况那处断层离唐家镇只有百多里,就是一夜除去扫除足迹的时间也少说走了四十里,而更令人兴奋的是,此处已经没有上半夜随处可见的马蹄印迹,想来时间过去久了,凶悍马匪也有懒惰的时候,都到兰州大道附近游荡去了,起码近两天这个地方是没有人来过了。 几人本来带了毡子想白天找个沙窝或土丘什么的挖洞把自己藏了,不想忙乱着寻找地方时却没有人来骚扰,当然要走路,怎么了? 老子看得远,发现了你大不了往沙子下藏也大有时间,而匪兵大都只有三几人各自游荡,少有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大不了老子把你做了、埋了,就是引起警觉、给今后的跑路增加不少困难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所以铁英几人仍然按太阳方向向西而去。 一天果然无事,到傍晚时铁英在高处看见一座土坡突兀而起,脚下也渐渐坚实起来,不是他们穿越了戈壁滩,而是他们要寻找的地方到了,当然,穿过这片断裂地带、向东走也就真正出了沙漠。 根据路程和方向判断,铁英确信目的地到了,他目力惊人,一路上没有发现人烟或倒卧的人,也就确信总指挥一行还在这里,但等他登上土坡一望却傻了眼:里面一条深沟或宽或窄,两边的断裂处高的几十米,低的成缓坡,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别说找人,就是自己进去不迷路都难。 此处马匪不会不知道,从地上垒砌的火塘个数和被烟熏的程度来看,马匪来过,而且有百多人之众,但最多宿营了一个晚上。 戈壁深处比之外面的温差还要大得多,白天可能还光着膀子砍人,到了晚上却只有几度或零下。 沙漠滩上没有树木,甚至连草都没有一根,就是火坑里的余烬也是房屋的门板和檩子之类的东西,想来匪子不但捉人辛苦,弄过来这些东西也没有少费力气――能坚持多久? 匪子宿营一夜,就算来回都摸黑回营地,也最多搜查了两个半天;铁英看淹没在暮色苍茫中的沟沟坎坎,心里有了信心,可总指挥一行又能坚持多久呢? 心里焦躁,但晚上也不敢入,距离唐家营子近百里路,铁英不怕,想用石头堆码的联络方式点篝火发信号又没有柴火,作罢,忙乱半夜又在两个路口堆了石头暗号后夏三柱两人就挖坑一人守一处沉沉睡去,铁英怕总指挥半夜出来走了,不敢睡,选一处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高处打坐去了。 本地侦查员有经验,带了足够厚的羊毛毡子还挖洞把自己塞了进去,即隐蔽还御寒,不过有铁英看着,大可不必故弄玄虚。 当夜无事,天见亮铁英命夏三柱、王春警戒就近两条谷口,每隔十几分钟以巴掌暗号进行联络,不得间断;遇敌不战,隐蔽进谷自寻出路,直到自己出来为止。 铁英走了,沿沟壑坡沿消失在迷宫里,但不时有他的声音传出:“我是铁英,子敬、海泉在吗?” 子敬是总指挥的字号,海泉则是政委的别名。 一个红四总指挥和西路军总指挥,一个红四总政委和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不说职务是方面军级别的将帅,光岁数就大了铁英十几岁,可能除了极少几个老战友敢直呼其名外,没有人敢大呼小叫的子敬、海泉的喊,但铁英喊了,还不厌其烦。 因为这两个名字不说敌人,就是全党、全军都没有几人知道,夏三柱两人就更是一头雾水。 或许铁英今后要担待的任务或保卫的人特殊,在二局的几个月时间里了解了各路将帅的底细,也或许是司令员告诉了他,反正他在没有了实质性联络手段后就干脆直白:总指挥、政委,铁英接你们来了。 。 。 。 。 。 铁英是谁? 政委和总指挥当然知道,就是有人要冒充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字号或别名,而且一下还是两个一起喊,除了救援小分队,没有谁有这么知根知底;还有那气贯长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呢? 除了总部支援班的铁家兄弟,谁也办不到。 但铁英几乎爬遍了所有高坡,目力所至不说没留下什么死角,一天过去起码声音覆盖了所有角落,没有见到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铁英失望,回到谷口见只有夏三柱两人连最后的一点侥幸也破灭后傻了:难道总指挥一行没有来这里? 可司令员明明白白的说告诉了他们这处地貌;难道早走了? 就即便走也是最近两天的事呀,他自信近两天有人出去过绝瞒不过自己眼睛;难道早被捉了? 唐家营子有国民党“兰州观察报” ,起码前天以前还没有报道捉住了红军什么什么人,可万一还没有甄别出来呢? 铁英冒汗,想打道回府又不舍,想再次进去试试运气时夏三柱开了腔,说:“铁队长一天就走遍了这方圆几十里,在一处地方没待多久,万一他们听见了又不便回答或回答了你没听见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处地貌沟壑纵横形同蛛网,一条山沟长则几十里,短则十几里,而且形同迷宫,没有向导就是马匪几百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进去就别想出来,就是有,要想不遗漏的搜查完也不是几天能办到的事。 铁英几人在最高的一座山梁上堆了三个不小的土堆做参照物,自然不会迷路,沟坎断壁也难不倒他,可要想像平地一样潇洒的跑路却也绝对办不到,所以只能选择登高一呼,声音当然也传得足够远,几里远有响动他自信也听得见,但没有,现在经夏三柱提醒才想起下午起了几阵风,而且风在沟壑里回旋还形成一会唿哨、一会飞沙走石的异响,其间会有其它声音传出吗? 铁英不敢确定,就是有,估计超过三几十米自己也听不见;真是三个臭皮匠当个诸葛亮,夏三柱不笨。 西路军两万两千人尚且惨败,几十人的小分队面对十几万马匪、民团,武不是对手,何必用强呢? 铁英为自己选择了有头脑的几人为第一梯队而庆幸;管他是不是凑巧在几阵大风里错过了联系,起码夏三柱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时间过去十天,总指挥一行没被敌人捉生存也困难;稍事休息几人在马匪留下的火坑余烬里刨出没燃尽的柴火在高坡上点了,柴火不够,命夏三柱两人不必燃明火,保持火堆有红光即可,随即动身,这次有目的去的是下午去过的地方,怕总指挥听见了回音声音不够大,直接喊的是:“我是铁英,附近没有敌人,子敬、海泉听到鸣枪回应。”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九道断壁上铁英听见了一声沉闷响声,正判断响声来源时紧接着又响了一声,不大,显然遥远,还显然用衣物之类刻意包裹了才发出来的声音,但铁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望眼欲穿、渴望已久的勃朗宁枪声。 。 。 。 。 。 第一章 往事 九 孤狼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两声枪响足可让铁英判断出位置。在一个狭窄的弯道里他见到了一个戴眼镜穿长衫、瘦长孱弱的人,这人没有胡须,衣衫偻烂,落魄的样子和在懋功时见过的沉稳、干练的徐总指挥判若两人,但瘦弱却依然挺拔的身体和目光中透出来的一丝坚定仍然让人肃然起敬——正是红四三驾马车之一的徐总指挥。 火把光中,总指挥背后的土坡边斜靠着一个高大身材的人,这人和总指挥一样装束,也一样的落魄,头发蓬乱但不狼狈,英武刚毅的脸庞上一部寸长胡须和依然犀利的目光威严中带着霸气,他显然不能起身,向铁英伸手:“铁班长,海泉在此。” 威信仅次于张国焘、西路军军政WEI员会主席、红四二号人物铁英没有见过,但听说过这人以谋略和勇敢著称,只是在毛儿盖南下、北上路线上他和张国焘几人的出尔反尔让铁英有些先入为主的不感冒,但如今一句“海泉在此” 竟让他有了些莫名的感动——形同自我介绍的一个“海泉” 而不是“陈昌浩” 中有威严,也有自嘲和调侃,但更多的是把铁英当成了老朋友、知己;谁说总政委只有严肃? 在如此险恶的环境、重伤或重病下还不是乐观豁达。 政委没有伤,但进入这处地貌没有两天就患病,警卫员呢? 当然有过,总指挥说此地远离西路军败退路线,两人怕被马匪一网打尽半路上就遣走了他们。 西路军几乎全军覆灭,失败的原因和总结总得有人向中央汇报吧? 马匪来过,正如铁英判断,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处地貌,更没有被打散、急着寻活路的人会绕道一两天路程来钻这个近乎于死胡同的迷宫,所以马匪只是在外面几处谷口虚张声势一番,就是进入断层也是象征性的南北对穿而过,不是谷外燃了通宵的篝火两人甚至不知道马匪来过。 近几天外面没有了响动想走,无奈政委高烧不断,身体虚弱没有爬坡上坎的力气,虽然两人的表上都带有指南针,可沿山沟走半天不是回到原地就是走反了方向,到后来就连马匪燃篝火的地方也糊涂了,幸好铁英来了。 总指挥说得轻描淡写,但铁英看他们两人仅有一条行军棉被和两条羊毛毡;两个羊皮袋子的水空了一个,摇晃另一个也听不见声响;一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什么肉干被总指挥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两人嘴上的血泡和干裂的皮肤加上披着羊毛毡站立都困难的政委,铁英为两个高级指挥员的艰辛心酸,更为他们那份执着而油然生出敬意。 戈壁滩辽阔,铁英登高瞭望更辽阔,没有人烟几人当然要上路,铁英前出几百米为前卫,每登上一处高地即招手表示平安。 政委由夏三柱和王春搀护,总指挥稍延后一路跟去;政委身体高大,生病几天没有得到医治出气像拉风箱,有时甚至还烧得迷糊,走走停停行不快。 深入戈壁腹地,幸好夏三柱两人准备的东西充分,直到第三天下午还离唐家营子有二十几里。 铁英几人都清楚,兰州大道附近一、二十里多有马匪,可晚上却没有,要进营子当然是夜晚,夜晚不到也当然要在脱离马匪搜索范围之外隐蔽,如果是正常人的速度,在远离马匪、一晚上走三几十里、天亮前进去不成问题,但政委几乎要两个人抬,而戈壁滩上没有做担架的东西,就是有也走不快;几人要搀护一个身体高大的人摸黑走路,根据两天的行程,铁英估计最多走二十里,所以冒险在离唐家营子二十里外隐蔽等天黑。 就是五天前马匪到二十几里外活动都极少,何况是几天后? 十天半月,马匪该捉的人也捉得差不多了,没捉到的人该跑还不是跑了,跑不脱的人在戈壁滩里也多半饿死或被狼吃,所以铁英料马匪多半收兵,就是没收,也绝对没有前段时间疯狂,如果不是要保护的人太过重要,只怕几人直接进了营子:隐蔽在二十里外实在不是冒险。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下午四时许,在一个山包上的铁英发现视野尽头出现几缕黄烟,再细看时是五、六骑快马,马上的人有刀,有刀不足为奇,有几人居然有枪——马匪。 这几人忽左忽右的往来驰骋,像是在追逐什么东西,又像是嬉戏,在一个山包前忽又分成两拨,两骑向左边追去,还有三骑绕来绕去居然向铁英右侧的方向而去。 近了,原来这些人是在追逐一只金色的狐狸,狐狸狡猾,逃命的方向有着一片沙枣树林。 有林子当然是逃命的好地方,可要命的是总指挥几人就在里面歇脚。 要走来不及,何况光秃秃的地方也无处可躲,既然走不脱那就只有杀人。 三骑快马要兜截猎物自然不在一处,铁英也有把握杀掉他们,但不敢保证别人不响枪;响枪也不怕,视野内没有其他人了,可向左边去的两个人呢? 就是一路追下去把他们也一并杀了,铁英估计凭马上功夫自己办不到,就是办到了匪兵营一下少了几个人当然要过问,要找,还要警惕,不把唐家镇和这一带翻个底朝天才怪。 可也不能白白的把人捉了去呀,铁英命夏三柱两人保护,自己准备拔足狂奔引开敌人时被王春拦住,说:“杀不敢杀,队长去了死路一条,我去。” “不可,敌人不见得追得上我。” 铁英还是要出。 “你不了解这些人,不抓住你不会罢休;你就是跑了也会招来更多的人,我自有办法脱身。” 王春说完已经听得见匪子的吆喝声,说声“别等我。” 把枪塞给夏三柱,抢了总指挥杵路打狗棍就向已经看得见的狐狸迎面冲去。 若遇平时,狐狸早知道沙枣树林里有人,现在被赶急了当然不知道,被急吼吼冲出的王春吓一跳,折身向右面荒坡跑了。 王春打扮本来是个小商贩,可能见了金色狐狸想发财,举了棍子形同疯子一路撵去,后面的马匪当然也就一路追了下去。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 策划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匪兵彪悍,却不十分的狡猾,见有人想捡落地桃子,大声吆喝、咒骂着在沙枣树林前百多米就折身追人或狐狸去了;铁英跟上山包看见王春被马匪一枪托砸翻,扑地不起,匪子也不管,照直了追狐狸,狐狸禁不住围追堵截,死于非命或被活捉要不了多少之间;铁英要救王春,夏三柱死命拦住,说:“匪兵捉了狐狸仍然放不过他,走,一号要紧。” 意思是这种地方出现了人马匪肯定不放过,回来不见了人岂肯罢休? 当然是一号要紧,铁英只是不了解马匪的凶悍才想救人,听夏三柱如此说谁敢耽搁? 四人向兰州方向狼狈疾行,傍晚遇一村庄,无敌情,政委病情加重,就是侥幸躲过了马匪搜查、上了大路也不敢抬着人走路,总指挥让铁英寻人安顿政委;夏三柱联系一汉族老乡,凑巧的是这人居然是政委的湖北老乡。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三柱又说是生意途中遇变故,马匪对这种人又极是在意,当然,他出手也是生意人一般的阔绰,老乡厚道,三柱要留下来陪伴被拒绝,一个病人就是有人问随便说声本家亲戚什么的都好应付,两个壮汉在一起就难得说话。 三柱不是糊涂人,当然明白,千恩万谢的去了,会齐在旷野里躲藏的铁英两人当夜就到了唐家营子。 王春被捉,铁英不敢宿营子,三柱联系上梁排长两人后天还没亮,命梁、张二人为前卫,夏三柱护住一号随后,自己为后卫。 天亮后三柱仍然以一号突然患病为由借住老乡家。 铁英一路留下暗号,中午不到就和两个连长取得联系。 侦察连高连长汇报:路上的马匪没有前几天多了,也不似几天前警觉,中央军要多些,可能是蒋介石要顾及抗日统一战线的影响,这些人不怎么管事,但红军在陕北站住脚,援西军前锋直出甘北,两马【马步芳、马步青】是极其典型地方保守派,可能还是怕红军抢了他们地盘,在各地成立民团无数。 这些人要保家,村寨之间成立联防自保,道路上遍设关卡,不但对从祁连山方向出来的汉人警惕,对进去的外地人也盘查得紧了。 突然出现的新情况又让铁英等人措手不及。 援西军什么困难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些地方的地缘保护思想会如此严重;两马本来有矛盾,可在怕红军抢了地盘的时候还不是一致对外,联手覆灭了红军整个西路军。 。 。 。 。 。 民团以刀矛为主,也有不少枪;以民团为主的关卡,小分队要闯当然不是问题,但近千里路程呀,谁能一路闯下去? 那西路军两万多人也无需打打杀杀了,更不说失败,早到新疆和苏联红军喝伏特加、跳喀秋莎舞去了。 白天不敢走,那晚上呢? 高连长说关卡仍然有,但没什么警惕。 可别人用得着警惕吗? 晚上赶路的人本来就不正常,引起了怀疑就是后患无穷,马家骑兵说到就到。 走荒野更不可能,就算没有马匪的游骑兵,谁敢保证不被老乡的成千上万双眼睛看到? 别人也无需声张,只要闲聊时当成趣话聊一声:“我今天看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哟” 就跑不脱,就算跑脱,一月、两月的住宿、肚皮问题呢? 不被冻死也被饿死。 甘肃、宁夏地域特殊,铁英没有发言权,总指挥先前就化妆成的教书先生模样没有什么问题,经过几个月的征战和半个月的艰辛回归路,皮肤黝黑干燥再稍加掩盖和本地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那为什么还要去亡命戈壁滩或沙漠地呢? 语言呢? 当然是你听不懂我、我听不懂你。 那装哑巴呢? 当然好,可你是哑巴敌人也不可能就是傻瓜,会让你一阵咿咿呀呀就蒙混过关了? 所以哑巴也要有个身份,当然没有哑巴教书的,郎中呢? 这两样行业和总指挥的身材气度最接近,可一号别说把脉,就是草草药都写不出几样,不可取,那真如寻人启事一样,装疯子呢? 未必一个堂堂总指挥会让人一路撵狗一样的追打? 甚或发了癫时吃屎、啃石头,铁英估计一号就是要干也装不像,作罢。 小分队犯难,瓜瓜的盯了大路看,突然梁排长一拍大腿,说声:“有了,走大路,装商人。” 几人不言语,等着他说下去,梁排长有了主意当然要说下去:“这条大道连接四、五个县,直达西安,来往商队不少,多则几十人,少则十几人。。。。。。” “对,哨卡对商队查得也不是很严,一号夹杂其间不会有问题。” 高连长不愧是侦察连长,得了提示有了发言权,认定了梁排长的建议。 “可以。” 关连长也开了腔。 没有任何方案不得到部分人的否定,只有这个计划得到大家一致认同,铁英不放心,时间尚早,亲自去前面十几里一个哨卡观察两个小时,其实民团远没有侦查员说的尽责,没有木杠做的什么栏杆,也没有岗亭之类歇息、屯兵的地方,三、四个穿回民服装的人在一个弯道狭窄处的土坡边或蹲或坐的吧嗒着旱烟,只有两个背插砍刀的人在大路边懒散的盯着行人看,很少把人拦下,只有两个行色匆匆的青壮年被盘问、搜了身,不大一会也放了行。 六个人才三支步枪,铁英不担心,不是民团的火力大小,而是大概可以了解这些人是否是比较正规的团体,从毫无军姿的动作看,显然不是,但他还是等到一支商队过去后才回了隐蔽地。 这个商队有八架独轮车九个人,一个背着褡裢、老板模样的人边发纸烟边回答两个民勇的话,铁英大约听得见、也听得懂是问的些哪里人、哪里去之类的屁话。 老板当然回答得出,还是一口纯正的本地话,民勇略微把摘了毡帽扇凉的几个伙计看了看,又掀开车架两边的箩筐瞧瞧就放了行。 铁英舒一口气,向身边的高连长说声:“就这么办吧。” 方案就算确定了。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一 勉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方案确定,一号自然是不能当什么老板。 皮肤都和本地人差不多了,换上下力人服装、把头发整得油腻蓬乱就十足一个伙计。 这种事情就大如一个方面军总指挥也只有任凭铁英折腾,莫说伙计,哑巴,就是真的扮疯子、乞丐估计他都不会皱眉头。 伙计像了,哑巴呢? 还十个哑巴九个聋,一号说放心就是,我也听不懂他们说话,听不懂就权当没听见,就是有人拍肩头我也不理,还指着嘴巴“啊啊” 的发音。 谁说大首长就一定严肃? 乐观的态度把气氛整得轻松不少。 还是夏三柱灵便,说一声:“不好,独轮车呢?一号总不能空着手上路吧?” 是说总指挥不会推独轮车。 总指挥又笑,拍拍自己手,风趣的说:“放心,川西坝子也多以这种东西做运输工具,当地叫‘鸡公车’,货物重时还可前面用人拉,我这手好奇,不摸枪时没有少摸这种东西,看来劳动不只是军民一家亲,现在还可以救命哟。” 什么是帅? 泰山压顶依然谈笑自若。 这就是。   侦查员和警卫们不必担心,都是农家子弟出身,莫说独轮车,就是农活都行家里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谁想当一回老板?” 方案确定,铁英就开始实施,小幽默一把,实则是不了解这群人的底细。 结果众口一词推选梁排长,原来他以前就跟父亲干过这种买卖,怪不得有如此精细的头脑。   “商队多少人最好?” 铁英一路没少见过商队,大的有三、二十辆,小的也有五、六架,不明就里,路上问过夏三柱,可惜他也不懂,所以有此一问。   “车多目标大,也走不快,十一、二辆为最好。” 自然是“老板” 回的话。   “为什么?” 今天是走不了了,时间还多,铁英就啰嗦起来,其实是小心。   “商人以投机赚钱为根本,其他地方的行情我不知道,经不起盘查,清源县是我老家,什么东西紧俏我知道;离镇原总部不过五、六十里,也是74师的游击区,正好把东西运回部队去,一举两得;但离此地近千里,旅店吃喝成本自然也高,货物多可以摊薄,所以商队再少就说不过去了。” 果然是生意人,铁英为他的精细叹服,放了心。 钱有的是,命令:“关连长?”   “到。”   “和梁排长带人速去唐家营子购置车子,买什么东西你们自己定,今后的商队梁排长为老板,伙计除一号外还有我、夏三柱和张华明,其他人由你定,要多少人你们自己定,剩余的人为后卫,出发吧。”   “高连长?”   “到。”   “你的人为前卫,不与商队接触,但商队停驻和食宿点要保证安全,不与敌接触为最好。。。。。。”   “是。”   “和前面王排长保持距离,不得不打时带一号夺关走人。”   “是。”   “铁虎呢?” 时间多多,铁英想起了虎子。   “铁队长目标大,几天前就回去了。” 还是高连长回的话。   出发前没预料到的事情不少,虎子独臂要在这风声鹤唳的地方大张旗鼓的走,不管别人是责任心还是好奇心,反正向他看的人不少;毕竟,此地还没有多少大型交通工具,没有就没有交通事故,没有交通事故少手少脚的人就不多,有,也多半来自战争。 所以,既然不是武力能解决的行动,虎子何必要让兄弟分心? 但铁英只是点点头,他相信虎子不会真的回去了。 。 。 。 。 。   东西准备就绪,队伍陆续出发。 路上当然也遇见过盘查,可梁排长和夏三柱几个本地人都是百里挑一的老侦查员,当然不紧张,还有一句无一句的和民团的人聊些生意经,听得别人一头雾水还羡慕。 可回民实诚,没有敲诈勒索的习惯,大不了抽支烟还奉上一句真主保佑的祝福话,一路无事。   兰州、西安大道既然跑买卖的不少,客栈、酒肆当然也不少,而高连长选定的落脚点不偏僻,也不热闹,一般都有商队落脚后才进入,大多时间离回民哨卡又特别近。 这种选择铁英满意,经济条件符合自己这支小商队的开支,就是有危险几个回民哨卡也无济于事。 这种动作看似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危险,不过这都是心里有鬼的人自作紧张。 哨卡的人不会见人就盘查,你只要不惹是生非,吃自己的饭、吧嗒自己的水烟,然后走人或住宿,从心里上就可以给路过想盘查的马匪一种放心感,所以商队十几天后平安到了又一座县城。   这里离红军独立74师游击区只有百多公里路程,而且此处出去就只有一个小镇,沿途几乎没有了哨卡,就是马匪也很难见到影子。 一切顺利得出乎铁英的想象。 晚上又宿于一家地下党开的中等客栈里,周围几家客栈住满了救援队的人,按理说任务已经完成大半,大伙也足可睡个安稳觉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不到半夜城里突然人喊马嘶起来,有火把在城里四处晃动。 众人正狐疑,商队住宿的一间通铺房门又响起两长一短的连续三声轻敲声。 暗号是自己人,铁英开门,客栈伙计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梁排长是老板,可也是小老板,和商队,也就是和一号、铁英等人挤的是通铺,但他是这批人的负者人无疑。 铁英早站在了门后,屋里的人也早已拔枪在手。 虽然没有掌灯,但院子马棚子里有马灯光,所以伙计得见,迟疑着不敢开口。 梁排长言:“无妨,什么事?”   伙计声音很低,但急促,言:“不知何故?城里官军突然实行戒严,有不少马匪也陆续到了。”   梁排长情不自禁的向铁英看。 铁英经过的凶险多如牛毛,不慌,现在也无需装伙计,回:“辛苦,下去吧。”   伙计说声“小心” 离开后,铁英说:“招高连长。” 随即屋里就有人连续划了三根火柴,貌似有睡不踏实或烟瘾特别大的人半夜也要抽上几口,不过半开的窗户却足以向外面透出暗号。 果然不大一会时间响起脚步声,不过却是客栈老板摸了进来,但高连长和关连长两人也紧随其后。 老板气息未定,紧一句慢一句的说:“我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马匪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有我西路军总指挥和军政主席从祁连山走脱,而且还有相貌特征。现在整个兰州大道和附近的几座县城都开始在搜查了。”   铁英知道老板不是出去打听,必是通过内线了解了实情,否者消息不会这么详细。 既然消息可靠,他知道可能是西路军指挥部里有人被俘,不是可能,而是极有可能;据一号私下和他说,几个军长、师长都被捉的捉、死的死,指挥部早在没有去祁连山之前就被打散,被俘的人不在少数。 铁英知道,不怕死的人固然有,怕死的人呢? 当然也有。 这些人为了保命,说出一号、二号的行踪和相貌特征很正常。 铁英不恨,毕竟这些人到了现在才招供,否则只怕就是好多的一号也走不到这里,由此可见这些所谓的变节者也足够坚强;毕竟,指挥部里的人大多都经过长征,没有坚定的意志走不到现在。 可现在是恨是惋惜都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马匪不抓到人绝不会罢休。 真诚的向地下党握手:“谢老板,保重。” 意思让老板睡自己的觉。   老板不去,知道了这个年青人是这群人的首脑,言:“不管你们是不是马匪要找的人,留在此处也一样走不脱。这座县城不是全封闭,现在又才开始戒严,要走我带你们出去。” 语气坚定。 铁英在山西阳平就被地下党感动过,知道他们够坚定,可一个地下组织的建立和存在容易吗? 他们的作用发挥出来时不可估量。 说:“既然如此说,我们当然要走。。。。。。” 意思很明显:我们不是敌人要找的人。 严肃起来:“但老板送我们时遇到敌人查铺子不在怎么办?这个地方我观察过,放心,走得出去。” 拒绝了地下党的请求。 侦察连长几人都唯命是从,老板知道这年青人来头不小,不敢固执,说声“保重” 后离开。 铁英随即向高连长问:“火力班没进来吧?”   “没有。”   “此地可熟?”   “来过几回,出去得了。”   “好,带你的人速出南面侦察,无事可在城外山丘处隐蔽;我带一号随后,关连长为后卫。不得不打火力组坚守山丘,高连长向两翼撕开缺口,关连长阻敌追兵。保住地下组织,我们入住有很多人看见,梁排长几人走了老板势必被怀疑,不走,南边响枪即速去攻打北边敌人宿营地,声势越大越好。”   铁英出自参谋总长的参谋队,行军打仗每到一处势必对周边地形做细致了解,好在他天赋异禀精力过人,现在执行如此重大的行动当然就更是仔细,在入城后貌似闲逛就把退路侦察了一遍,连住在北边的敌人驻地都没有漏过,所以不慌,高连长走后不久即带一号潜了出去。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二 勉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此处是勉县县城。一条大道旁的县城不靠山,就是起居不离水的一条小河也不宽;周围只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和一个个独立小山包,不是历代的兵家必争之地,所以也就没有做为防御的高大城墙。 东西南北几条比较规则的街道构成了县城主体,街道自然是由房屋构成,房屋后墙或院墙外基本就是山川农田,所以这些开得有窗户的后墙或院墙就勉强算做城墙了;还有规则街道中间不时出现的无数条破败小街道呢? 其实敌人要戒严也只不过把几条街道的进出口封住,就是人足够多,要封住四通八达的小街也要花不少时间;就算人多,时间也很充裕,还有居民的后窗户呢? 当然被救援队陆续走了个干净。 也许真如铁英判断,是敌人抓到了西路军指挥部的人后得到了总指挥和政委走脱的消息;也许是中央在抗日统一战线前提下数次要求国民党放过已经溃散的西路军一马而引起了军统的猜疑。 国民党当然要高姿态停止内战,但真是吗? 不大动干戈就能消灭几个有着极高军事指挥才能的对方高级将领傻子都会去干,就即便“国军” 不动手,还有“两马” 怕GONG军抢了自己地盘,还要对蒋介石表忠心。 可战事过去不是几天的时间,偌大一片河西走廊要戒严、彻底搜查一时半会也办不到,但对方的人要想轻松回到陕北也办不到。 可知拿了对方两人后那战绩、影响力就绝不只是表表忠心这么简单――政界勾心斗角,军界呢? 所以以马匪为首的搜查部队当然要不遗余力的掘地三尺。 只是要展开大规模的搜捕就绝不可能秘密,也绝不可能立即就布下天罗地网。 从唐家营子到勉县中间还有三座县城,十几个乡镇,无数的村落,还有有可能藏身的旷野呢? 所以马匪最初的行动重点当然就是县城和乡镇;大路上也布置了哨卡,但这些人都是驻扎在个别乡镇的小股部队。 既然敌人已经得到消息,看敌人大有不捉到人不罢休的架势,铁英估计,从已经过去的几座县城来的驻军马匪必然会越来越多,势必会在独立74师的游击区间筑起一条封锁线。 好在马匪大部都驻军在兰州一带,勉县县城里只有国军一个营的驻军,这些人有行动,可能是碍于统一战线只是实行了戒严,搜查的事情是后来陆续到来的马匪所为。 而小分队走得及时,县城里才刚开始进入马匪就已经消失在支离破碎的县城外。 大路还平静。 前面三几十里还有一座叫石牛镇的镇。 石牛镇背靠一条山脊,镇子因山脊酷似一头卧牛而得名。 镇子不大,却恰如横亘在南、西大道上的一道关卡。 不说侦察连以前就侦察得到的敌情,就是铁英来时就知道这里驻扎着马匪一个连。 所以铁英估计现在大路貌似平静就绝对是敌人仗恃着这个石牛镇,而这个镇子的马匪也可能早已封闭了大路。 石牛镇前视野辽阔,一条二十几米宽的小河傍路蜿蜒,刚好把大路和外侧的旷野分割成两边;河上在镇子里有两座石桥,也就是要到对面去耕种走动就必须经过这两座桥。 当然,铁英要过去自然不是问题,包括把一号弄过去也不是问题,可过去旷野干嘛? 回民的居处随处可见,平原上能跑过骑兵吗? 当然不能。 而时间稍长后续敌人多半会在这一带建立警戒线。 翻山越岭是铁英的强项,可甘肃大地上又有多少能隐蔽人的山岭让你去翻越? 山岭没有,旷野不能去,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大,过了石牛镇到74师游击区就只有百多里路了,而且有高连长一路隐藏在老乡处的马匹,但还有近三十路程呀。 小分队出城虽然没有和敌人遭遇,可也不敢大张旗鼓的骑自行车招摇过市吧? 所以除了梁排长几人还在城里外,全部二十几人除了武器就剩脚杆了。 三几十里路就是毫不隐蔽的跑也得好几个小时。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知这段时间里马匪向不向前面派兵? 不是谁知? 敌人要建立封锁线,是肯定要尽早派兵。 可小分队也不能猫在哪里让别人准备好了来个瓮中捉鳖吧? 所以铁英命:“走大路,和敌人抢时间;敌人警戒部队说到就到。原计划不变,关连长后出发半个小时,遇追兵阻敌;过不了石牛镇火力组抢占镇后石牛山;高连长向两翼、纵深保护,遇敌冲过去。” 急行军对红军来说是小菜一碟,队伍行进不到几里路城里却突然传来枪声。 枪声依稀,但铁英听得见,还看见县城方向腾起了火光。 铁英知道,是梁排长动手了――制造混乱。 可我们这边也没有和敌人遭遇呀。 后卫关连长一路听见了,不解。 他当然不解,是铁英出城前向梁排长耳语了两句话:“遇搜查即开枪,然后分散。” 意思是让敌人去把整座县城翻个底朝天,但神色忧郁。 梁排长聪明,当然知道铁英的意思:把敌人滞留在县城里;也当然知道他忧郁什么。 点头,回:“放心,我们几人都是本地人,还有一些认识的人,出不了事,也绝不连累老板就是。” 所以铁英听见枪声只略一驻足,默默说了声“保重” ,未做停留。 太多的生生死死,铁英已经麻木。 梁排长生死如何? 他在马匪封住了小分队走时的缺口时想混出去,几个带枪的精壮汉子当然混不过去,不得已开枪;也当然不是马匪的对手。 好在天黑,就算有火把光也毕竟断续,所以又不得不护住两个和一号、二号身材有些相似的人狼狈向城里退去。 你猜敌人会怎么着? 还用问吗? 当然掘地三尺,连后面陆续到达的马匪也加入到了这个建功立业的行动中。 74师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不说有多了不起,起码忠诚。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三 闯关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若在平时,铁英必定为前卫,可惜一号太过重要,他只能护在一号左右。 好在后卫关连长一路没有响枪,前卫王排长也没有在路上和什么人遭遇。 赶路的夜行人当然有,不过这些人既然是夜间走路就一定有他不得不夜间赶路的急事,没有过多的注意铁英这群零零散散的赶路人。 红军擅长急行军,后面县城方向就是有夜行人出来也自然没有谁能赶上小分队的脚步;迎面倒是碰上了一两个;高连长怕这些人去了县城说在路上碰上了什么什么奇怪的人,要绑人,铁英不允,言:“我们又不是做一路走,不至引起怀疑,就是有些奇怪被说了出去可能我们已经到了石牛镇了,无妨。” 如此紧赶慢赶,黎明前总算到了石牛镇。 老远见一溜火把,小分队呼啦啦向道路两侧散开。 铁英视力极好,言:“别慌,不是人。” 原来火把是插在大路边的木桩上,火光中见一条树木栅栏横亘在路当中;边上有一间临街的居民屋,想来拦路的人住在了里面。 火把不少,光亮也延伸得足够长,毫无疑问,敌人显然是有了准备。 一个、两个本地的赶路人要混过去可能有点希望。 但就是小分队不走,铁英和一号要想混过去就只有被捉的份,为什么? 外来口音呀。 装哑巴也不行,别人是有备而来;装疯子呢? 除非敌人全部都疯了还差不多。 当然,铁英想办法绕道过去不是问题,但一号却是问题,就是能,可能后续马匪也早在前面什么地方建起了封锁线。 命:“火力组向石牛山前出,战斗一起迅速夺山,掩护后卫关连长到后一起坚守山头,阻敌追兵,缠住敌人。” 这个命令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但王排长目光坚定,向一号和他敬礼后带队去了。 “高连长。” “到。” “闯关。” 风萧萧,黎明前的黑暗静悄悄。 高连长敬礼,说声“保重” 。 什么是军魂? 这就是:共和国的旗帜上有你们血染的风采。 一号和铁英回礼:“保重。” 高连长背插双枪,和一个也使双枪叫老黑的班长一前一后向关卡而去;剩下还有的七个队员向大路两侧黑暗随后跟去。 当然,铁英和一号不会掉得太远。 火把光中高连长两人近了,从栅栏边的民房里也钻出来三个人,吆喝:“站住。” 高连长不高,看上去也不是很壮实;老黑高大些,也魁梧得多,所以高连长说话:“老总,我家老板的母亲病了,要我带话让他马上回去。” 却不停步。 老黑当了回老板,也发话:“兄弟行个方便。” 掏纸烟凑了上去。 两个人一口纯正的本地话,但黎明前还有人赶路不说绝无仅有,起码少之又少,何况是在这风声鹤唳的时间段里? 就是正常,一道命令惹得老子睡不好觉也是烦躁透顶,而且这两人还不“站住” 。 一匪向后退,拉枪栓咋呼:“站住,退。。。。。” “后” 字还没有出口就卡在喉咙里:高连长动手了。 高连长不出手未必还真“站住” 让其余两人来搜身? 左手横抓敌人枪管,一匕首直直的捅进了这人胸腔里。 老黑平时焉不拉叽不爱开腔,可动起手来却如猛虎下山;跨前一步一把抓了另一人要拉枪栓的手,再出一脚直直的踢在这人胯下。 老黑够狠,这一脚可能就直接要了马匪命,但还有一个人却不在打击范围之内。 马匪凶悍,不跑;退后,拉栓,喊:“有人。” 但高连长已经用抢来的步枪一枪托抡了过去,把这人砸飞在了路旁土墙上,可能不死也失去了战斗力。 死没死两人顾不上,几次不算小的动静肯定惊了屋内的人,高连长拔枪踢开虚掩着门的民房,好在门框上悬挂着一盏马灯,屋里被马匪打造成了一间通铺,还有五、六个人模样,里面还有个套间,门紧闭着。 高连长不管,外间果然早有马匪正忙乱着摸枪,可惜被高连长抢先一步,抡枪就是两组连发,可能一个不剩,但里间的门打开,有子弹射出。 高连长侧身喊:“老黑,窗户。” 用不着连长招呼,老黑既然是打前站的人就当然有他过人之处。 早抢到了窗户前,一颗手榴弹砸进外间,一颗也在里间炸响。 后面山上也响起了爆豆也似的枪声,看来敌人果然在山上有了布置。 高连长向后面抢上来的队员挥手,遥指两座大院中的马厩,当先和老黑向紧挨着马厩的马匪营房抢去。 石牛镇对百多里外74师侦察连的人不生疏,因为这里是马步芳匪部和红军接触的最前沿,而石牛山又是天然形成的一处屏障。 以前这里只是驻扎民团,中央红军到陕北后才改由一支骑兵连驻守。 中央红军到陕北的时间不短了,这支部队存在的时间也有了些时候。 所以几个排驻扎的营房和马厩对侦察员们来说就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铁英也在师部地图上研究和来时实地侦察过,不陌生。 高连长一组人向敌人营房扑去时就带一号直插镇子纵深,绕开临近横穿镇子而过的大路边上的马匪营房向南而出。 铁英计划不可谓不周全,可万不料敌人在镇子南侧出口方向还有一道哨卡,而且山头半坡上还有一个显然是临时才用石头沙袋堆砌起来的圆形堡垒;说是堡垒言过其实,说是一个才新堆起的机枪掩体还准确点。 按理说敌人要在自己地盘上捉人只会在意出去的人,不会在进口也设哨卡,谁能想到这些凶悍匪子的思维? 也许是突然醒悟过来红军要里应外合呢? 好在石牛山上曳光横飞,而背面天际线上也还有一轮没有隐去的月,所以铁英明显看见只这一小会时间里火力组的人已经攻上了山头。 马匪人不多,他估计也就象征性的有一个班,而且在山上也没有掩体。 既然此地名字叫石牛,显然石头居多,可能是敌人上半夜才得到命令,没有时间、侥幸之下也没有精力掘出像样的隐蔽地;又可能红军火力组的人都是高手,镇子里刚一响枪就到了眼前。 敌人有侥幸心就没有多少警惕性,仓促之下自然不是红军精英的对手。 但马匪彪悍,居然不做鸟兽散,凭借乱石强悍还击。 可马匪毕竟是骑兵,步战对抗善于游击的红军侦察兵很快就被赶下山坡。 不是赶下,而是他们没有剩下两个人了,看连滚带爬的动作,估计还受了伤。 敌人半山腰上的机枪掩体开始向山上做掩护射击,山上有一挺机枪马上和敌人展开对射;栅栏前的一个凹地窝棚里出来七、八个马匪藏在路边乱石后向山上开枪。 敌人被镇子里、山头上的突袭搞得一时乱了手脚,铁英当然要出击。 其实铁英早就想出手,只是一号身边除了自己没有了别人。 他固然可以用在后面哨卡捡来的步枪射杀栅栏边的两个哨兵,但窝棚里和极其模糊的山腰掩体里有多少敌人他不得而知,就是知道,山上掩体里的人也一个看不见。 看不见就打不着,一击不能完全消灭敌人还是过不去,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火力组的突袭上。 现在火力组得手,还显然抢了敌人的机枪;敌枪口喷出的火苗暴露了他们的隐蔽地,但身体却大都隐蔽在凹地和乱石堆的黑暗里,同样看不见后他不得不出击,起码也要寻一个能看见敌人位置的地形出手。 铁英让一号隐蔽,一号不允,挥枪说声:“上” ,居然当先扑出隐蔽地向敌人抢去。 若论战力,总指挥不如铁英,但如论对战机的把握,铁英就绝不是这个黄埔一期、后又留校的高级军事指挥员的对手。 但铁英能让他抢在前面吗? 喊声“小心” ,人已越过一号。 几十米外有敌人警觉,起码有枪口喷出的曳光证明他他发觉了有人。 若遇平时,铁英大可以垫步飘移,但身后是一号,他不敢漂移,只有赌一把敌人的枪法了。 生命不能赌博,铁英也不是赌徒,他有九成的把握知道敌人打不中。 且不说这些人是骑兵,就是枪法多好的人在背景几乎是黑暗、最多只能凭火把的余光看见一团糊涂的影子,就是自己都没有把握,谁打得着? 可敌人就不一样,且不说枪口的火光,还有近在咫尺的火把就足以看见这家伙的脑壳,所以他几乎同时开枪。 爆没爆头不知道,反正这个火力点再没有火力喷出。 路上出了变故,向山上胡乱射击的马匪忙乱着调转枪口,但铁英近了。 就是不近,他奔跑中出枪也足够快,就算打不着这些隐蔽着的人,压制总没有问题吧? 何况还有一号的一支驳壳枪也在后面一阵快过一阵的射击呢? 要知黄埔军校不只是培养指挥员,枪械和单兵战术可是他们前两年的必修课。 所以单论总指挥的单兵战术动作和枪法,连带过无数精英的铁英都叹为观止――不是累赘,而且还是个极好帮手。 铁英大定,出手。 火把光照射的大路二、三十米距离内只有六、七个人,铁英几石、几镖或几拳用不了多少时间。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四】 险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说书的人话多,写书的人啰嗦,其实从铁英和一号出镇子到消灭大路上栅栏边的敌人也就几分钟时间。 镇子里的枪声还在持续的响,但显然比刚才大了很多。 铁英知道,镇子前面栅栏被高连长和老黑消灭的敌人最多一个班,此处加山腰掩体的敌人有一个班,看山头上的敌人最多也只有一个班,那么敌人在镇子里还有两个排。 按马匪正规编制算,也就是最多还有六、七十人,而要命的是,从枪声判断,敌人好像远远不止这点人。 难道在这几十天世间里敌人又增加了兵力? 而且起码增加了一个排,那么敌人就有一个加强连。 红军援西军进驻镇原,和西路军对战后缓过气来的马匪在这个算得上隘口的地方增加兵力也就大有可能。 现在镇子里的枪声比刚才激烈不少,铁英估计,是突然遭到袭击的敌人回过神来了——高连长他们撑不了多久。 山腰上敌人掩体的机枪还在响,不消灭这个火力点,火力组和关连长的人就阻不住敌人。 铁英想动手,无奈镇里的枪声已经逐渐向这边压迫,但他看见除了山头上的机枪继续在压迫山腰敌人外,有不少于十数条身影已经向敌掩体迂回——是关连长一组人到了。 铁英笑了:这几个凶悍的敌人同样撑不了多久。 有了这个掩体的机枪和山头上的火力点,足可挡敌人一阵了。 天边有了些鱼肚白。 天,快亮了。 可铁英和总指挥两人还没有走出多远。 枪声依旧,马蹄声碎,而且就在身后不到一里远。 山腰掩体没有铁英盼望的机枪声,只有几支步枪和驳壳枪声音。 。 。 。 。 。 是敌人凶悍、关连长们不得不炸毁了掩体还是敌人先毁了机枪? 铁英凭刚才响起的爆炸声判断,机枪是毁在手榴弹的爆炸里。 而只有山头上的一挺机枪当然封锁不了大路,还有百多马匪骑兵呀。 可百多敌人又如何? 战神铁英战意昂然。 晨曦中马蹄声近,依稀可见五、六骑快马,但只有三骑鞍山有人。 马渐近,是高连长,从三人浑身浴血的情形看,无一不挂重彩。 再后面呢? 蹄声劲急。 。 。 。 。 。 铁英现身,高连长和两人滚鞍下马,脚步踉跄,喊:“铁队长,马匪不少,快走。” 有一号在,铁英当然要走,可几十敌人又如何? 铁英要战,一枪撂出现在射程里的敌人下马,二枪随后一人遭了殃。 旷野有了些轮廓,铁英不看也知道,那条大路旁的小河还在大路右侧弯弯曲曲的流淌;石牛山却早已无影无踪,也就是说大路左侧基本就是一马平川,所以敌人遇狙击就有三十几骑向左侧旷野里迂回。 高连长声音起了哽咽:“再不走,我、我们死不瞑目。” 艰难的向路旁寻找隐蔽。 其他两个队员也趴在地上向敌马队开枪。 敌人马术精湛,分散了向旷野里迂回铁英心里不得不发毛,向几个抱着必死之心的战友敬礼后和一号沿大路打马狂奔。 大路上还有多少马匪铁英不知道,高连长三人阻敌的枪声逐渐稀落后铁英回头还是能远远看到一溜近百米马蹄卷起的黄沙。 勉县的敌人不可能来得如此快,难道石牛镇不止住了马匪一个加强连? 铁英惊心,可高连长三人四支驳壳枪、两支抢来的老套筒也足足阻了大路马匪十几分钟。 这点时间虽然不长,却是高连长三人用命换来的,也足足又把敌人甩在了千米后,暂时无虑。 可砂砾平原上迂回的马匪却没有被阻,逐渐迫近。 铁英出枪,无奈战神如何? 在颠簸的马背上枪神又如何? 十中二三已经是了不起的运气了,而他匆促中从敌人身上搜来的子弹又有多少呢? 就是子弹足够,这种抢来的老套筒拉栓、退子弹,然后装弹回栓可是双手协作的事,他可没有经过正规的马术训练,在马背上绝对没有不拉缰绳或抓住马鞍双手挥洒自如的潇洒,就是手忙脚乱几次险些跌下马去装了弹向逼近的马匪开枪都是单手持枪击发;在静止状态下可能有什么枪神之类的人能单手把枪端平,估计要击中目标也是撞了狗屎运,然后就极有可能被冠以枪仙、枪霸,或枪姑奶奶之类的响亮名头,何况在急剧颠簸的马背上乎? 所以战神铁英也有狼狈的时候,上了马后其实就没有开出几枪,当然也就更没有伤到几个人,反倒不如一号的驳壳枪有威胁。 可一号的驳壳枪还是在唐家营子前被马匪掳走的王春留下的武器,总共也就三个弹夹、六十发子弹,在前面镇子几乎消耗一半,所以一路上经不起一号几次有威胁的射击。 后面的铁英估计,现在这支枪基本是摆设了。 当然,一号还有支勃朗宁,可那防身用的东西有什么用? 两支没有什么威胁的武器成不了气候,吓唬不了马匪,所以匪子们没有响枪,嚣张的高举马刀,一路“呜呜哇哇” 的狂呼乱叫;或是已经判断出这两人是自己要找的对象——捉活的。 铁英想起一句话——猫戏老鼠。 总指挥骑术不错,可和专业的马匪骑兵比起来就不算专业;铁英骑术不行,却可以身轻如燕的催马疾走。 但那又如何? 未必一溜烟的跑了? 被敌人越追越近,侧翼的先头马匪和一号几乎处在了平行线上。 几十号人铁英不是没有杀过,可那是相对集中的步兵,而且自己心无旁骛。 现在行吗? 当然不行。 跑呢? 一个人当然没有问题。 铁英两个人就绝对是大问题。 铁英冒汗:家仇未报,兄弟下落不知,他可还没有觉悟到为谁谁就拼小命的地步,当然,可能要排除司令员、政委,总司令和总政委等人。 但眼前的一号呢? 就没有那句感动了整个中央红军的“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 ,一路形影不离的相处十几天他那在泰山压顶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乐观和豁达,坚定的要回陕北向中央总结、汇报西路军失败原因的精神就让铁英倍生好感;虽然岁数相差了近二十,一号话也不是很多的人,可对铁英不一样,从教书到考入黄埔军校、走上革命道路无话不谈,没有大道理,更没有大首长或一个革命者要强迫铁英接受什么思想的做派,俨然就是个朋友、一个莫逆之交。 铁英也没有被潜移默化呢? 也许有,也许只是为了这个他极有好感,甚至感动到尊敬的兄长,所以他就不准备独自跑路,何况他还有血性,还有霸气——马匪猫戏老鼠般的轻狂激怒了战神:老子未必是鼠,鹿死谁手为未可知。 。 。 。 。 。 迂回的马匪渐渐向大路收缩,和铁英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 在一个拐弯处铁英勒马,大喊:“一号快走。” 战马“咴嘘嘘” 一声人立而起。 铁英骑术不精,但有准备,顺势向路旁一块大石后跃出。 马要跑,禁不住铁英神力,被固定在弯道后。 铁英出枪。 一枪、两枪。 。 。 。 。 。 十几枪后向大路迂回得近的六、七个马匪栽下了马去。 马匪不“呜呜啊啊” 的叫了,后面有几个插刀拔枪,可还没有举枪就又被射杀,余下二十几骑再疯狂也知道对方一个方面军总指挥身边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起码枪法如神。 不得不拍马向原野纵深去了。 马匪远去并不是不追,只是躲开了步枪的射程,仍然在几百米外的平行线上穷追不舍。 但已经离一号有些距离了。 铁英当然枪法如神,无奈是老套筒,所以就算不得绝对的快枪。 如果马匪真的疯狂得不怕死一窝蜂冲上的话,估计最少也有十人以上截住或直接把一号围上。 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马步芳也不会把真正的疯子、神经病召进军队,所以冲在前面的人接二连三栽下马后,后面的人就当然恐惧。 打马向纵深躲避这个杀神后也就当然和一号拉开了距离。 但还有后面大路上的马匪呢? 他们可没有停下脚步。 不但马蹄声,就连吆喝声都听得见了。 铁英回头,怵然心惊:前面马匪离自己不但只有五、六百米了,后面一溜黄沙在晨雾中还看不到尾——哪里钻出这么多的人? 难道是民团也加入进来了? 极有可能。 甘肃黄土大地辽阔,多数人家有马匹,出门代步,农忙驭力,所以什么民团之类的武装团体有骑兵就不奇怪。 这个突然升起的念头几乎让铁英绝望。 前面还有差不多百里的路程,没有正规马匪是事实,但也有民团呀。 这些人无需参与围追堵截,只需设卡就绝对形成真正的困境。 铁英脑壳差点空白,可以断定,救援队小分队已经全军覆没——何来救兵? 铁英要走,向右趟过小河一个人在旷野里求生存绝不是问题;就是再不济,向左杀开一条血路遁入荒野活命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把总指挥留下,几十个红军精英莫非就只有白白牺牲了? 当然不会,他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起码他还有一个满装、二十发子弹的子弹袋,还有朗月刀。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五 绝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上马,向已经前去近两百米的一号尾追而去。马匪彪悍,也野蛮。 既然知道对方那个警卫是杀神,就管他妈死的活的,只要不跑脱就行,可恐惧那个杀星故技重施又突然下马开枪,不敢过于迫近,远远的把枪乱打。 在平时不用瞄准就能杀人的铁英在马背上都不行,何况马匪? 何况还远距离? 所以基本是吓唬人的把戏。 侧有敌人,后有追兵。 一路风驰电掣几十分钟后被后面敌人追近了三百米距离内,但铁英不敢下马狙击。 追兵极众,逞蜂拥之势,打掉了前面几骑,且不说后面的人根本看不见,看不见就形不成威慑;就是看见,如此众多的人也绝不会惧怕一支零零星星的步枪。 就是阻得住,铁英也不敢下马去阻,因为他不是三头六臂,一支破枪就即便在他手上要开出第二枪也起码耽搁五秒钟;吓住了后面,侧边迂回的马匪呢? 绝对有时间把一号掳走,起码也能缩小到大路的距离。 还有多少子弹实施拦截? 就算子弹足够,铁英估计狙击了后面的人再上马追一号,然后又下马拦截迂回的马匪时间就完全来不及,或被捉,或。 。 。 。 。 。 不敢想,就更不敢做。 好在到74师防区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甘肃大地辽阔,人烟也远没有内地稠密,剩下的路程里还有两个回民的集聚地。 一个较小,只有十几户人家;一个较大,是完全可以被称为村庄之类的处所,来时在74师地图上就大致了解了这里有四十几户人家。 铁英担心的也就是这个地方。 但是看后面逐渐壮大起来追兵,这些村落里的人显然是看到了马匪的行动才陆续汇集赶来,没有事先得到通知。 当然,来时侦察和旷野里也没有电线杆子之类的通讯设施也证明了这些所谓的民团也全靠人力传话。 毕竟,甘肃封闭,就算马步芳富裕,也最多和其他省县的军阀一样,大不了把电话装到镇一级或长久性驻军的兵营。 而从沿途顺利经过的几个小集聚地来看,是事出突然,这些零零散散的民团份子显然是还没有得到什么命令或通知。 铁英又多了一些侥幸,可当前就是个大麻烦。 后面追兵见一时半会追不上也开始响枪,但距离还有三、四百米,匪徒在路上又基本是一路纵队,虽然见拥挤也向左翼展开,可毕竟没有路的地方比不上大路,所以这些人就没有超过道路上的先头部队,基本连老套筒的射程都不够,所以开枪的其实就只有大路上领头的一两个人。 路程还远,同样是吓唬人的把戏。 但时间长了呢? 毕竟,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 铁英骑术不高,可也是和“龙” 、苗家骑兵班一起闯过千难万险的,何况他还可以提气呢? 虽然阻截左翼之敌耽搁了时间,上马后没用多久还是追上了一号。 迫使迂回之敌不敢近,却如跗骨之蛆,不即不离,在时间又过去半小时后突然有六骑向原野纵深驰去,只还有十几人在左后方穷追不舍。 威胁缓解,铁英却皱眉,面色也格外凝重起来。 为什么? 既然是平原,大路就没有拐弯的必要,可右侧的小河却可以任意为之,慢慢的向左侧纵深延长了出去。 当然,大路要走直道完全可以架桥,但小河只是缓缓的拐弯,大路也就顺其自然的向左侧转去,弯道微乎其微,行在路上的人甚至不觉得。 74师的地图上也有几处弯道,却不是这段;来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曲线半径极大的弯道。 马匪向左侧去后铁英先前还莫名其妙,后来向后看才注意到这个地形――是马匪抄近路去了,如何不皱眉? 只有几人去前面堵截,铁英不惧,惧的是这些人不是去堵截,因为前面三、二十里路边就是那个回民聚集地。 可惧怕了又如何? 左侧还有十几人。 当然,铁英要和马匪抢时间、仍然抄近路和他们平行前去不是问题,但必须要和匪子缩短距离,马匪有枪。 马匪开枪对铁英也不是大问题,大不了硬闯,大不了马匹被打死下马肉搏,铁英自然不惧。 但一号呢? 不说后面的追兵,就是时间也不允许他先下马开枪驱逐――可能前面去的马匪早已纠结了帮手、完成了阻截阵地。 所以铁英还是只有选择大路:毕竟,大路弯道太小,马匪抄近路也近不了哪里去。 他只有希望在什么民团没有完成阻截阵地前突破过去了。 太阳出来了,大路上也多有了行人;初春的早晨多有寒意,形单影只的两骑和无数追逐者构成的不和谐足够惊心。 马蹄声急,一声一声的枪响和马匪嚣张的吆喝早把行人惊慌得躲在了路旁坑洼里。 路上没有阻拦,也没有想对两人不利的人。 就是有,也绝对逃不过铁英的眼睛。 他的镖和石头可不比在马背上出枪,一路顺利的闯去。 那个他不想出现又巴不得早点出现的回民集聚地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铁英担心的事也出现了。 道路上还没有出现栅栏,但多有骑马者在向大路上聚集。 虽然路上和路旁已经聚集了三几十人,但显然什么民团之类的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得当,这是铁英唯一的机会。 掌拍一号马匹,低喝一声“冲过去。” 跃过总指挥开始奔袭。 前面没有拦马的栅栏,但三几十人中起码有六个马匪,总共约十五、六支步枪,战刀已经出鞘;左右十六个正规骑兵;后有不少于一百人的追兵,而且这些人在又经过了几十分钟的追逐后,已经逼近铁英两人不足两百米;右边呢? 当然还是那条小河。 小河对面是一望无际的旷野。 小河不大,但战马过不去,过不去就只有泅渡,就算泅渡中不被打死,过去了呢? 耽搁了时间后当然就是别人百多人的活靶子。 铁英不敢去。 左侧只有十几人,铁英大可以杀过去,可就算过去了还不是旷野,还不是离开大路后被别人围追堵截。 所以铁英只有选择大路。 大路上人多,但大半是杂牌民团。 铁英一骑绝尘,匪子鸣枪。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六 身陷绝境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回汉杂居地当然有汉人或会汉话的回人。匪子吆喝声大约是要两人下马投降。 铁英当然不投降,但不幸七、八十米外坐骑被流弹击中。 英雄落马,一号拉缰迟疑。 铁英大喊:“走” 。 伏在马尸后出枪。 总指挥以前听说过战神枪法,就石原镇后铁英几次出枪也让他惊为枪神。 铁英出枪,前面有枪的人接二连三落马,血路洞开,但一号不走,俯身向铁英伸手,言简意赅:“一起。” 铁英没有时间感动,大急,大喝:“来不及了,走。” 掌拍一号坐骑,一枪击落左侧逼近一人,飞身向左侧之敌扑出。 铁英向前面大路马匪出枪,十几枪后左侧敌人已经逼近到不到五十米;后面呢? 雷鸣般的马蹄声不到百米了。 所以铁英只向左侧开出一枪就飞身扑出。 不是他没有二次出枪的时间,而是继续出枪后一号绝对走不脱――已经没有了第二次出枪的空间。 一号知道自己一人断难突破重围,挥勃朗宁向后开枪,打马向左前方硬闯。 前面还有二十几人,但大多没有了枪,凭一号一支得心应手的短枪大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但一号却向左侧和大路敌人尚未封死的旷野缺口冲出。 是他认为铁英糊涂要自己往敌人堆里硬冲还是自己判断不清形势? 当然不是。 自己一走铁英呢? 纵是战神又如何? 一号明知后面还有几十里,自己就是侥幸杀出去也走不了多远,与其结果一样,还不如引开敌人给铁英一个机会。 一号向相反方向去了,拦截和左翼的部分敌人也一窝蜂的向他扑去。 几次在危险面前一号的临危不乱让铁英觉得他绝不是糊涂,而是给自己创造机会。 刚才一号一句“一起走” ,现在又引开敌人就让铁英不能走,清啸一声展开绝快身法直抢就近左侧之敌。 铁英徒步全力施为,飘忽如风。 敌去了几人追一号,还有十人。 十只步枪打他不着,拔刀。 双方人不停步、马不歇脚,眨眼即到。 铁英一石击当先一人下马,但敌人分散,第二石随后击出被悍匪伏鞍躲过。 铁英不管,飞镖直取第三骑。 敌人再凶悍,马术再好也凶不过这一镖,被一镖透过战马颈侧射入身体。 电光火石间第二骑到了,一刀斜劈,势大力沉。 铁英突然止步,后面的左脚虚垫,撤右脚,身体向右后方硬生生90度以上折腰,刀锋扫面而过,战马也将错身而过,铁英伸手,这人握刀的手腕被拿个正着。 敌人马术确实了得,居然没有随惯性被拉下马来;马匹驮着他身体也差点把铁英带动。 铁英能在这极度凶险的关头和他较力吗? 当让不会,身体竟然被带起,但身体在腾空的刹那间手腕内折,手肘也跟着靠了上去,右手仍然挥出了第二只飞镖,直击后面的第五骑。 还有第四骑呢? 铁英和第二人动手,这人已经到了,居然在眼花缭乱中挥出了马刀,所以铁英身体就不得不随第二骑而动。 身体腾空险险避过一刀,左脚却向外、向上同时踢出。 这一脚够快,竟然追上这人劈空的手臂,“咔嚓” 一声响,几乎是和第二人的小手臂同时碎裂。 任你多凶悍,手腕、手臂或肘关节折断、碎裂那种痛苦都忍受不了。 铁英目的达到,靠断第二人手肘并在拉这人下马过程中上了战马。 几死几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都失去了战斗力。 大路上的追兵近了。 铁英拉缰回头,拦截的马匪还有五人。 十个杀一个,这些人没有第二种想法。 铁英一个照面就消灭了一半,剩下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也来不及回神马匹已经冲进了战团。 铁英暴喝一声:“斩” ,抢来的厚背马刀脱手掷出。 战刀飞旋,刀锋旋出一片白光,腰斩第一人,余势斫进第二骑战马腰腹,也同时斫段马上之人的一条左腿。 后一骑收缰,左右两骑却同时挥出了马刀。 铁英右手拉缰,左手掷出战刀已经没有了武器,强力提缰,战马人立而起。 两马匪一刀斫进战马前胯,一刀随惯性直劈铁英大腿。 战神了得,右手撑马鞍腾空而起,空中两石击出,这两人脑浆迸出。 马匪也不全疯狂,后一骑肝胆俱裂,早拉缰想跑。 铁英落地,一声“去” 后,飞镖出手。 这人身后没长眼睛,不过就是长了眼睛也跑不脱。 因为一号处境险矣,铁英出手当然就是重手,估计鬼都跑不脱。 几人刚死,马匹自然也没跑远,铁英上马,但后面的追兵也只有几十米了,而且还是呈扇面压了上来。 几十米距离,还少说几十支马枪,铁英左肩被子弹贯穿,战马也在第一时间毙命。 铁英落马,好在有三匹死马,也好在死了的马匪有枪,所以铁英不得不出枪。 但枪还是老套筒,还是打一次拉一次栓、上一颗子弹。 敌人近了,他已经感觉得到马匪战刀的寒意,也突然涌起了对小分队的歉意。 但战神没有来自心底的不安,有的只是躁动和蓬勃的战意。 战神出镖,然后拔刀:朗月刀;左手空拳,但有石子,未及处理的伤口血透重衣。 。 。 。 。 。 虎子呢? 难道真走了? 不会,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铁英动了,如一个血人,或是一股红色的旋风;风过处,血雨纷飞。 但敌人上百,还极其彪悍和团结。 就是百头猪,估计多凶残的屠夫也杀不完,何况猪还在行动迅速的马背上,何况屠夫身披枪伤。 战团显然在逐渐减小,但滚动的速度也明显的慢了下来。 战神如何? 此刻是大天白亮;就是一股风,也是带血的红风;隐蔽不了自己就不得不硬碰硬。 铁英伤了,全身皮开肉绽,虽然每一刀都不是要害,可流血同样可以要人命;就是暂时死不了,起码元气在逐渐消失。 但铁英毕竟战神,起码他还有战意,还有心里逐渐隆重起来的那股暖意,战神再战:强弩之末也毕竟是强弩。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七 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一脉相承的那种感心灵应当然有,只不过被很多人忽略。铁英异于常人,所以他的感觉也比常人明显得多,而且越来越强烈。 果然,原先民团设防的大路上撞出一彪人马,人不多,不足十人;马更不多,只有一骑,但清一色的二十响。 枪响,围杀铁英的战团外围开始有人落马——铁英的援兵来了。 老子的地盘老子做主:马匪彪悍,也不一定,因为来人只有不足十支轻武器,又有铁英在战团里,形不成雷霆之势,所以马匪梢一愣神就有四五十骑蜂拥而去。 对面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声音:“铁英。” 果然是虎子来了。 随后一个他为之头痛又心痛的尖厉声音响起:“铁英。” 一个头扎青巾,布衣飘逸,手提战刀的农家姑娘一骑绝尘直撞马匪马队——“板” 来了,跨才在大路上抢来的战马单枪匹马要拯救郎君。 “板” 情急,可她岂是几十马匪的对手,但她身后是独臂虎子。 铁虎虎步生风,出枪,阻截侧翼。 “少侠,裘不二来了。” 虎子身后挥双枪连发的人居然是裘不二;还有一条精廋的身影越过裘不二,却是裘不二的拜把兄弟刘万山也。 后面还有几人,铁英认得一人是裘不二的亲信,一人竟然是援西军司令部警卫连里的一个排长。 。 。 。 。 。 西路军失败,中央组建援西军后,铁英、虎子和“板” 就随司令员到了镇原。 援西军司令部要组建营救西路军总指挥、军政委员会正、副主席的小分队,任务艰巨不必说,其保密程度可想而知。 任务明确,人员铁英自己决定。 铁英、铁虎要去74师,“板” 便瓜瓜的向铁英看。 她在陕北一军团驻地整出幺蛾子后,铁英没有说该整,也没有拿脸色给她看,可裘不二几个走人,特勤队烟消云散,铁英、铁虎成了无所事事的人后【她自己认为】她就大彻大悟了,认为凡因都是自己引起,彻底在铁英面前嚣张不起来;又第一次有了足够多的时间和纪律严明的正规军人接触,起码对什么纪律有了些感知,一天不离口的“英,英哟” 也出不了口,见了郎君还差点羞答答,语无伦次也差点喊成“铁、铁队长” 了。 铁英呢? 自己没有出手扁那两人就不错,绝对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但没有了跟屁虫似的“板” 跟着也落得清闲,懒得理她那故作要痛改前非的小媳妇样。 这次要去敌占区千多里,任务是救人而不是搞什么侦察。 而就算是侦察,一对典型的外地小夫妻在南、西路貌似优哉游哉的走,是旅游结婚或是观光? 战火的硝烟还没散尽,就算没有战争的紧张,遍地牛羊和沙漠也实在是没有旅游的风情;那么就是探亲访友,可亲友呢? 不说被马匪理麻时要出纰漏,起码有了她就多了个纰漏点。 所以“板” 貌似可怜的向郎君看,郎君还是摇头,还有些敲打的说:“司令部还在整理布置中,做好自己的事,我去不了多久。” 司令部才组建,卫生院就连院落都还没找好。 “板” 跟了铁英后护理铁英、伤员无数,论工作经验可比才参军的小丫头片子们熟练得多。 铁英的话也算是对她的肯定了。 铁英不答应,“板” 自认是负罪之人,不敢犟,只有眼巴巴的说声“小心。” 可一等二等,时间过去个多月还是不见郎君的影子,心里着急又有些怀疑是铁英躲开了她,哪还顾得上要“表现良好” 了,直接就去找司令员要人。 想想,“板” 是什么人? 除了马蜂窝不敢捅,因为她知道马蜂不一定蜇得死人,但一定会让人全身浮肿变形,也就是毁容,这种结果对自我感觉不错的她宁愿去死,所以除了这种会把人整得鼻青脸肿的东西外,可能就是天王老子都敢拉下来痛殴一顿,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而司令员是什么人? 是中央红军总参谋长,也是和蔼可亲的一个长者。 铁家兄弟是他的爱将,也同样是他关心备至的小辈,对一路陪伴在铁英身边的“板” 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板” 在他面前就大可以用哭,用撒娇【有吗? 】来纠缠,或拉了袖子、衣服不让走要讨说法。 小分队不可能携带电台,司令员得不到消息比“板” 更急,当然不会凭丫头的拉扯就对她说了铁英的去向,一面把夫人搬出来挡驾,一面又向兰州方向派出侦查员。 侦查员一来二去都没有小分队的消息,十天半月后却意外带回来铁虎。 铁虎相貌威武,又独臂,是典型的树大招风似的人物,在去唐家营子的路上几次差点惹祸后就只有打道回府的份。 可虎子能回去吗? 就算想,侦察队长都干了无数次的人,知道了马匪对出去的人特别在意后就不敢走。 当然,凭虎子的能耐,就是白天不敢走,晚上行动要回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几百里道路上铁英再无后援,所以虎子不走。 回、汉杂居地汉人当然不少,隐蔽不是问题,大不了白天不出门,晚上照样干起了老本行:侦察地形和敌情。 又有些期盼能碰上小分队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熟人倒是碰上了,却是74师侦察连外出打探小分队消息的侦查员。 而司令员着急,铁虎有了本地侦查员的掩护,也就当然要回去复命。 司令员毕竟是司令员,“板” 就是再耍无赖也不可能整天缠住别人;夫人也毕竟是夫人,别人把哄孩儿的仅有几粒糖果都拿出来了,未必还好意思三天两头往别人后院跑? 可虎子回来就不一样,向司令员汇报了工作后就彻底被缠上。 铁虎好歹也是当领导的人,任“板” 如何威胁都推说铁英回了陕北,办完事自然会回来。 哄鬼呀,才从陕北出来又回去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可能是铁虎不善言语,或根本不会说谎,被“板” 抓了把柄就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你掐甚至咬都绝不开腔。 “好,好,装哑巴是吧?我自己去找总可以吧?” “板” 是什么人? 矫情,但绝对说得出做得出,把虎子一阵暴打【当然是粉拳粉腿】后开始收拾行装。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八 板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铁英是干什么的?支援班,特勤队,既然不会回陕北,未必跑去游山玩水了? 当然不会,那会去哪里了呢? 援西军远道而来是干什么的? 支援西路军的呀。 那么铁英会去哪里呢? “板” 泼辣,也不笨,当然猜得到。 又跟铁英出生入死一年多,有些小聪明,马上就找来甘肃地图开始研究起来。 这下铁虎傻了眼,岂止,连司令员都把眼镜摘下来擦。 怎么着? 未必关禁闭? 可凭什么呀? 不过就是真够关禁闭的条件可能司令员也舍不得。 可能是“板” 刻意想司令员成全她和铁英的好事吧? 不但嘴巴像个蜜罐子,进了后院就叔叔、婶婶的乱喊,把警卫员轰出去后还俨然就是这个家的一员,见啥做啥还手脚麻利,又搬出捶背、捏肩的祖传拿手技术后司令员也落得个舒服,连“板” 也不喊了,直接喊“丫头” 。 可别小看了这个“丫头” ,在四川话中一般是家庭的长辈对自家女孩才有的称呼,也可能有大半是对铁英的宠爱吧? 所以“丫头” 要乱来长辈就不只是擦眼镜。 禁闭关不得,找人看住呢? 司令员自己都摇脑壳,因为这家伙的任性在整个中央机关都是出了名的,手段更是早听人说过,他要走,就自己身边的人可能都拦不住。 向铁虎看,因为只有他才制得住。 铁虎现在对“板” 跟耗子见了猫没有两样,脑壳比谁都大,把头摇得跟腰鼓儿一般。 司令员点铁虎脑壳,意思很明显:窝囊。 可自己更窝囊,带了夫人去卫生院要做这人的工作时,不想这人已经走了多时。 问警卫连和岗哨,居然说没有看见人出去。 “板” 跟铁英龙潭虎穴都去过,是威震晋西北的特战大队唯一一个巾帼英雄,她的英雄事不说惊天动地,起码精通潜伏、渗透等特种作战,反侦查手段不是这些对内没有多少警惕性的岗哨所能发现得了的。 司令员现在领教了“板” 为什么敢扁中央下去的人,可现在不是谁窝不囊窝囊的事,而是彻底头大。 抓回来不说“板” 任性有可能把事情弄遭,就司令员也下不了这个手。 而铁虎本也是想回报了工作就走,只是被“板” 缠住没有走得了而已。 司令员果断,从“板” 找去的地图就知道她必走西、南路,命铁虎和自己的警卫排长速去74师找本地侦查员带路,截住“板” ,给他明说铁英的任务和所处的险境;让她明白:铁英带不出人来去再多的人都是白搭,只会给他添累赘。 铁虎欣然。 74 师得了司令部电报早派两个老侦查员等在了路口,几人小半天后果然在大路上追上了“板” 。 “板” 大是大非面前也没有糊涂到丧心病狂,听了铁虎言语后沉重点头,但仍然前行。 虎子轻车熟路,知道此地虽然离开了74师防区,但毕竟国共已经开始了合作,所以向前几十里基本是国军、马匪和74师比较敏感的真空地区。 “板” 要前去,可以,但到了马匪驻扎区却不可冒进。 “板” 点头,言:“那就去安全的地方等他们吧。” 等也好,接应也好,其实“板” 不去虎子也会去。 由74师侦查员为前卫,三人随后跟进,当天无事。 三方武装都顾忌的地方当然就有土匪。 虎子独臂仍然抢眼,第二日正行间他发现一个难得一见的山梁上有人探头探脑,命警卫排长护住“板” 先行。 排长的任务本来就是保护“板” 的,自然要想先行。 可“板” 本就是惹是生非的角色,遇危险走人也不少她的本性,何况憋了一肚子气正没发泄处,不走。 不想山梁上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是铁、铁当家的吗?哎哟,那不是‘板’姑娘吗?” 这人你道是谁? 叱咤晋西南的江洋大盗裘不二是也。 裘不二除了绑票杀人还能干啥? 什么也干不了,只有干老本行。 离开红军,也就是离开铁英后不敢回山西,又不敢在红军的地盘上撒野,当然选择了在国民党统治区占山为王,也当然选择了这段基本没有什么武装的地方——靠山吃山,傍路吃路了。 见面自然欢喜,可铁家兄弟和“板” 是固定捆绑在一起的人,裘不二讨厌,欢喜中问:“少侠呢?” 不问还好,一问“板” 就红了眼睛。 裘不二并不招“板” 待见,可也是和他们几个一起出生入死过,铁英为裘不二挡过子弹,裘不二呢? 还不是在铁英、“龙” 几个深陷重围时毫不犹豫的杀了进去,仅这一个“义” 字就不是什么好不好感所能取代得了的,那可是敢于替别人挡子弹的过命之交。 所以无需裘不二追问“板” 就抽搭起来,还不把满腹委屈,或是惆怅,或是担心倾诉一番? 当然,就是虎子也没有向她明说铁英的具体任务,但她知道郎君所面临的凶险,抽抽搭搭的说:“他,他可能被陷在里面了。” 向南方咬牙切齿。 裘不二是什么人? 土匪,但义气。 受不了纪律的约束也吃不了红军的苦,在一军团驻地捅的马蜂窝不可谓不小。 军队的纪律他见识过,铁英也不得不赶走了他们,可真是赶走吗? 裘不二不蠢,知道是铁英还了他们的自由,但就算战功显赫的战神又如何? 他还没有这种权利。 不说少侠为自己挡过子弹,光这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的做为就让他裘不二“不言谢” ,当然不会在红军的地盘上惹是生非,也当然离红军的地盘不会远,否则那句“唯少侠的马首是瞻” 岂不就成了言而无信的屁话? 裘不二当然是说一不二的人,无需听“板” 说话,光看她那要死要活的着急样就知道少侠有事,听完一句“被陷” 就拔枪,唤个一个喽啰交待两声就和拜弟刘万山随几人上了路。 第二天晚到了一处回民的集居地,铁虎也就知道到了马家的地盘,议定后当晚宿于几里外的野外,恰巧第二天撞见了被困的铁英。 是巧合吗? 或许是,也或许是来自血统中的那种潜意识,又或许是因为铁英的命太硬,硬得冥冥之中都像有天意。 。 。 。 。 。 第一章 往事 十九 英雄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起先的枪声不算激烈,但一定是战斗。一个敏感的路段,敏感的时间,还有敏感的人,无须什么侦察,一路人直扑路口。 回民集居地的路口上还有人,但不多,被一路混杂小队一轮快枪驱散。 大路旁边的战团骇然,战刀亮闪闪。 。 。 。 。 。 铁英虽然只有一人,却也翻翻滚滚的把一片黄土地搅得飞沙走石,大路上失去了主人的马匹不少。 铁英的啸声还清悅,但左冲右突不得出。 “板” 当然抢马,当然要一骑绝尘。 铁虎、侦察排长,包括裘不二和刘万山骑马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不是专业骑兵,尤其是铁虎,独臂驾驭都难,如何能战? “板” 来了,很快和马匪接战。 八、九个彪悍骑兵围杀一个弱小女子,“板” 也彪悍,却志不在混战,想和铁英会合。 无奈马匪骑术精湛,马刀又是那种宽面厚背的开山刀,任“板” 彪悍也是不敢硬碰硬,好歹用拖刀术砍两人下马,却仍然被围了个严实,险象环生。 小队虽然迟了一步,但铁虎、裘不二和刘万山脚快,已经和马匪交上了手。 铁虎力大,迎面一拳直击战马头部,马上敌人不谙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探身挥刀,但终究是太出乎意料,刀未及,马头先吃一拳;马急停侧扑,虎子右旋身,正好是这人的左侧空门。 就是正常情况下匪子也撤刀左砍不及,何况战马倾覆呢? 被铁虎拽住腰胯拖出,还居然趁旋身的惯性将该匪活生生砸向后面一骑。 飞掷的活人和奔驰中的战马相撞,人自然不得好死,马也好不到哪里去,马失前蹄把马上骑匪惯出马头,刘万山飞身扑出,空中一拳直见得通臂拳的舒展和了得,一拳中的后马刀也到了自己手上。 裘不二不见得有铁虎神威,但北派武功以腿法见长,讲究根基牢固也讲究步伐,马近也和铁虎一样向自己右侧、马匪的左侧旋身,但在旋转半个身位后出腿,一腿蹬马腹,一腿横扫马上之人。 裘不二自认没有虎子一脚踢死马的神力,他一脚踢人是必然,一脚踹马却是借力侧扑右面一骑。 人踢到了,死不死顾不了,马当然也踹到了,伤没伤也无关战局,但他凭这一踹之力飞身扑向了右侧马匪。 两骑本来还有些间距,马上的匪子也只是做好要砍人的准备,不料这人伸展自如,来去自如,忙乱中挥刀,但裘不二到了,还居然是通臂拳那极其舒展或延伸的招式,掌挂马匪下劈手肘,拳打马匪完全暴露出来的腰肋;在裘不二的横练功夫下,这人不死也起码要成废人。 三人很快和三几十马匪战成一团。 裘不二的亲信,也就是在晋西南阳平路时枪法了得的一个幸存手下;这人可能自知没有老大在乱军丛中取人头颅的本事,但是老大的亲信,出枪,而且从特勤队出来的人当然是德国原装毛瑟二十响,射杀后续的马匹也大显神威。 还有警卫排长和两个74师的侦查员呢? 要阻后续之敌不成蜂拥之势绝对不是问题,但警卫排长现在要警卫的对象可是“板” ,自己没在路上劝住她的冲动责任不小,如果“板” 出了事就算司令员饶得了,估计也要被战友们看死或“哼哼” 得羞愧而死。 司令员身边的警卫排长有多厉害可以凭想象,豪气却毋容置疑,可惜红军艰苦,就算参谋总长如是的人也只有一匹老马,而且只能是代步。 所以排长除了在长征路上牵马、喂马外,实在是没有马上的技能,可别人好歹也做过马夫的吧? 还有豪气呢? 还有“板” 险象环生呢? 自己也险象环生的纵马赶去,被后续几骑马匪拦住。 排长紧抱马脖子开枪,连别人马毛都没有沾到一根,但把匪子吓一跳,伏低了身子纵马抢来。 排长再开枪,还是不见有人落马,也没有想象中的马毛飞扬。 离“板” 的战团不足二十米,匪近,排长自知杀不了,下马,开枪,但子弹却是射向“板” 身边的人;三枪后一人落马,一骑失了前提,再打,可惜没有了开枪的时间,就是有,也一定被砍死。 但老子死之前总要捞两个垫背的吧? 开枪,撞针空响。 弹匣固然有,但敌人的刀已经到了眼前。 司令员的警卫排长当然不只是牵马、喂马的人,不说能熟练使用枪械,红军一半以上人都有的大刀对他也不生疏。 伏地翻滚,避开了马匪的大刀也抢到了死匪子身边,然后捡刀,格挡,起身。 又可惜,骑匪的刀法极其娴熟,三骑战马走马灯似的围了他乱砍,排长想杀人,杀不了,岂止杀不了,三把刀让他格挡都困难,比“板” 还险象环生。 “板” 来了,救不了人还反要人相救,但铁英的压力骤减。 十几人围住了“板” ,半数的人和虎子几人战做一团。 老子老虎死了还有虎威,强弩之末毕竟曾经是强弩,何况老子还没有死呢? 就便是死,老子还有“回旋斩” 没出手。 铁英冷笑,可惜敌人看不见,因为他全身除了血还是血:敌人的,自己的,谁也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战马毕竟是马,没有人的步伐轻便,当然更走不出什么莲花步,所以铁英一直是步战。 地上缺脑袋、少身体的死尸没有六十也有五十。 诅咒了铁家几百年的“回旋斩” 还没有出手,到最后是你死我活还是我活你死谁也说不定,但总指挥是一定走不脱。 说不定的事铁英不会去做,出手,不,是先出脚然后出手。 一脚踢飞一把战刀,战刀呼啸;伤不伤得了人他不管,却一定可以伤马,这就足够,随后中正剑以飞旋之势旋出:“回旋斩啊。。。。。。” 不是真正的“斩” ,当然也就没有必有撕心裂肺的喊出什么“破天狼。” 不是真正的“斩” ,当然也破不了天狼。 “回旋斩” 还只是那个回旋,剑也还是总司令赠的那把中正剑。 这把剑不知遗落战场多少回,以前是郑幺娃,后来是“板” ,总会在打扫战场、或别的部队打扫后想尽办法找回:用习惯了的东西趁手,再说前期的中正剑也确实是件好东西。 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现在就是,起码危急。 中正剑回旋,铁英“回旋斩啊。。。。。” “啊” 字仿佛也在回旋,经久不息,身体随剑的出手也开始回旋,不,是回旋步伐,也就是蛇形步直追回旋的剑而去。 左手石子依然小,但杀伤力足够。 就是带的石子早打完,地上是砂砾地,随时貌似狼狈的翻滚就必有敌人遭殃。 皮糙肉厚的马死和伤他都不管,只要吃痛乱跳就行;人呢? 是不是击中要害他也无暇顾及,只要能伤就足够。 。 。 。 。 。 第一章 往事 二十 巾帼英雄 - 战神之战 - 朗月刀 ( )前有呼啸的战刀起码斫断两匹战马马蹄,中正剑回旋势如破竹,伤三人后其实就无需铁英出手,只需一路狂奔就一定能冲出包围。铁英当然要狂奔,可还有瞬间向缺口堵截的人呢?就是没有,他也一定要伤一个算一个,后面的路还长,就算勉县的敌人赶不及追上来,不算追总指挥去的三几十人,这里几个战团都还有五、六十号,平安脱身得了吗?所以铁英要狂奔,也不忘伤人。石头足够多,镖却不多,不多就不用,不过敌人在刀、剑、石头的三重打击后不战自乱,仓皇间被他成功脱出。后面还有最多三十人,当然还有几十支枪,可战场混乱,大半又是自己人,开枪可能鬼使神差能伤这个杀神,但保证自己人被误伤打翻的多,所以敌人还是叫嚣着穷追而来。 铁英出了包围就用不着再走“之”字,如一道血色的疾风。敌人马快,但被这人极尽凶悍的杀伐乱了阵脚后拍马追来也落了后。离“板”近了,二十米外铁英重镖出手,镖呼啸,直接洞穿一人后背射进侧一人手臂。“走”,铁英十步外两粒石子再度弹出,翻滚中挥出地下捡来的马刀;一马被断双蹄,铁英蹬马体身体斜窜而出,侧面一刀迎胸劈来,英不避,左手直抢这人马镫,朗月刀向上挥出。可以想象,大小相差不止十倍、二十倍的匕首想隔住大刀,必然是短小的匕首吃亏,就即便是神兵,马刀或断,但余势也足可把铁英开膛破肚。可铁英不知道这种厉害关系吗?当然不会,就是架得住,他也不会做这种既耽搁时间又耗费体力的蠢事:他已经耽搁不起和消耗不起了。所以刀锋接触的一瞬间他即改刀锋为刀面,向外斜引,卸去大半力的瞬间身体又借力上升。这种功夫和四两拨千斤恰好相反,但绝不是危言耸听;按理说,匪子的力道是向下,铁英以力接之也必然受向下的力,但须知正常的挥刀是刀尖向上,手臂带动刀划一个弧度逐渐向下,在力道将尽之时刀尖就基本是朝向地面了,那么刀和人的身体就形成一个夹角,力大,夹角就小,在居高临下的马上就尤其的小。铁英出刀不出力向外,护住身体、刀到有夹角的时候再发力岂不正好就有个向内、向上的反撑,力道虽极小,但铁英何许人?又是先抓马鞍向上窜出。马匪力竭,铁英朗月刀随身体向上的力闪电上划,一刀断去马匪手腕后人未及上鞍,一脚踢在下坠、还连着匪子手掌的刀脊上,刀不呼啸,但旋转,直接旋进五米外一匹战马身体里,人也上了马鞍。巧到极点,险也险到极点,不过恰到好处。 铁英二十米外出镖,十米内弹石,然后滚地出刀,再杀人上马,时间不过就是奔跑中跌了一跟斗,然后再爬起来上马,分秒之间起码五人失去战斗力,一人还能战也没有了马匹。“走”字落音,板身边就只有三个人了。三个人对“板”来说构不成威胁,铁英杀人,她在一匪愣怔间挥刀,匪仓皇举刀来迎,可“板”不敢和匪子刀硬碰就当然是虚招;所以匪子刀刚一上扬,“板”的刀已经划一道极小弧线,居然刀化剑术之直刺,生生刺入这人肋下。 铁英知道“板”的本事,纵马向虎子们战团杀去。围住“板”的两个马匪胆怯,“板”不追,紧随铁英身后。到虎子战团中间还有被截住的警卫排长。距离十几米铁英出手,两粒石子一中马匹,一中一匪。两人落马,另一人拍马闪开。排长汗流浃背中不忘报复,拔枪换弹夹要不了多少时间,一枪把跑路中的匪子撂下马,两枪被铁英打下马的匪子没跑脱。可报倒是报复了,马却跑远。紧随其后的“板”拍马赶到,喊一声“上马”,探身向他伸手。警卫排长不是白当的,马没有停步就一搭“板”的手骑上了她身后。 虎子们战团不远,几十米外铁英出镖,一镖射杀一外围之敌后向总指挥去的方向遥指,喊:“走,一号要紧。”是要铁虎几人追总指挥。 铁虎不是傻子,刚赶拢时见过一溜黄烟向西南面而去,知道必定是救援小队保护一号走了。如果他知道只有一号一人呢?估计要去追,也估计要先救兄弟。不管整样,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三分钟,就是要去,铁虎知道自己独臂在马上不被颠下马就不错,要救人实在是勉为其难。喊:“你走。” 铁英明白总指挥的处境,知道几人在马背上实在是施展不开手脚,拍马经过,出一镖,两石,伤三人一马后向西南而去,回头喊:“不二呢?” “少侠放心,裘不二死不了。” “刘万山也死不了,少侠保重。”壮士也。 少侠不及感动,喊:“勉县还有马匪,速战速决。” “好,少侠保重,等我等杀敌归来。” 铁英,“板”,包括警卫排长都安然无恙,几个豪壮汉子动起手来就了无牵挂。可铁英呢?还有不少于三十骑衔尾追来。 时间过去几分钟,远处还有一线黄烟,是马蹄卷起的灰尘无疑;黄烟还在向南,足见总指挥还没有被捉。铁英欣慰,却不敢耽搁时间,催促跟在后面的“板”一声“跟上”,提气轻身,催动战马如一道旋风先前卷去。可两人一骑的“板”跟得上吗?虽然虎子只向她说铁英这次救援的是西路军两个极其重要的人,没有明说是谁,但越是保密,也就是越神秘的东西越让人好奇。部队都在言传西路军总指挥、政委没有死也没有被捉,也没有随三十军政委李先念辗转新疆,那会到哪里去?“板”早就怀疑,在铁英向虎子喊出“一号要紧”后,她什么都明白了,前面被追的人必定是现在红四的领袖人物:总指挥和政委。而铁英浑身浴血,“板”心痛得流泪,也为自己为之追随、为之现身,甚至为之战死的郎君骄傲;“板”甜蜜的笑了,爽朗回答:“放心,跟得上。保。。。。。。重。”不过,保重两个字只有后面的排长听得见。还有“爱。。。。。。你”两个字就只是她心里说出来的了。。。。。。 “板”真跟得上吗?如果没有排长,凭她的骑术说不定,也不一定,因为现在的铁英心急如焚,前面是总指挥呀,还基本可以肯定,是救援小分队三十四条生命才换来现在的局面;总指挥不能出事,否者几十个红军精英、火种就死得毫无意义;不说其它,单是别人对他的信任就让铁英不得不真正的拼小命一搏——伤口仍然在流血,他可以用乾坤大挪移封住附近的穴道,不怕;几十个小时的冲杀,他感到了一丝疲倦,但还没有麻木的伤口疼痛使他战意依然;提气,轻身,排出体内浊气后,除了朗月刀和仅有的三柄飞刀、十几颗石子,他抛弃了身上所有累赘,甚至连救了他无数次命的飞虎抓都不留,所以他身轻如燕。可“板”能跟上吗?自然跟不上,但依“板”的骑术,马匪要想追上她也不可能。“板”呢?前面黑压压的敌人马队不少于三十,她多想助铁英一臂之力呀,可后面还有三十骑呢?三十骑又如何?依铁英的战力,要单独破围而走不是难事,可他体无完肤,一路只见他出手过一回的回旋斩都出了手,必定伤得不轻,带上自己只怕连前面三十骑都闯不出。所以“板”就算跟得上也不会跟,所以她为能帮郎君阻住后面的敌人而笑,极尽幸福,也极尽凄艳。。。。。。 马匪近了,警卫排长拔枪射击,阻不住敌人脚步,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言:“姑娘快走,保重。” “板”大惊,大呼:“不可。”可排长已经滚鞍下马,跌得不轻,不过不重要,因为他已经不准备跑路,伏地射击。敌连续有人落马,二十几骑向左侧迂回。 右边还是那条小河,左面空旷,“板”插刀,拔枪,决绝一声“保重。”一句保重,是祝福,也是战友之间的生离死别,和其他人见不见面都要说的“再见”不一样,“板”说出来就更不一样,是有了必死之心的一种道别。话完,拨马向迂回之敌迎去,出枪,单骑纵跃,以一己之力兜截二十余马匪。 “板”枪快,杀匪无数;骑术精湛的她要换弹夹不是问题,问题是马背上的人都有神枪的本事那要战刀有什么用?“板”也不能。而马匪的马也不慢,且分散了四面向她围拢。“板”弹尽,还有十余骑到了。“板”拔刀,悍不畏死的伤敌五人,但自己也身披数刀。 “板”不是自我感觉美丽,而是确实美丽。而在马步芳统治的地方奇怪的是男丁又特别兴旺,女人不多,美丽的女人就更不多,否者只怕她早被流弹打死。 居然没有一个马匪去追铁英,估计他们也知道,追也追不上,还有六个围住了“板”。“板”无力再战,弃刀拔枪。枪里还有最后一颗子弹,她把枪对准了自己长发飘逸的太阳穴——亲亲的少主,英雄的铁英,我心痛的爱人,来世我还做你女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