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窦虚鼠强闯群英殿 明王指不敌孟章仙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蓬莱仙姑</p> </p> 却说那“混世小魔”李登阁自从深夜外出打猎而被虎抓伤之后,安顿了三个多月,转眼间离七月十八日的王母圣诞只剩下三天了。</p> 闾山知观王志清大撒请柬,邀请各门各派掌门和住持齐聚北镇之巅,名为王母贺寿,讲习经论,实则为闾山正名,摆脱嫌疑,并未私存武学宝典《凌烟十三剑》。</p> 那各门各派早就对《凌烟十三剑》垂涎三尺,也早有所耳闻闾山私藏剑谱一事,武林中人多喜动不喜静,这次一听闾山竟要大办法会为王母祝寿,自然是云集而来,接踵而至。群雄当中为王母祝寿的倒也有那么一些人,这些人一般年龄已长,齿数已高,只怕过不了几天就要蹬腿,这次借着香火鼎盛的闾山王母圣诞,诚意来为王母贺寿,多给王母念些经文、烧些纸钱,只盼着等到了那边之后,王母娘娘也能多照顾几分,投个好胎。</p> 但说到讲习经论,除了几个大门派的耆宿长老、有道大德,又有几人能耐得住性子听王志清讲上几段道德经,故而大部分上山之人都是奔着那武学宝典而来,武功高强之人自然是想动手劫夺宝典,武功差一些的人自觉功夫不济,但想着能捡个漏末也算没有白来,武功低微之人自然是来看热闹了,心想这辈子就算练不到上乘武功,见上一面那也算福缘已尽,再无遗憾。</p> 到第十五日上,已经有很多门派提前来到。</p> 最先来到的是博望门东门,那博望门自从分裂之后,东博门驻在洛阳,而西博门以长安为宗。这次东博门的带头人是杨坍金,正是三个月前大闹闾山三清殿的杨垣金的哥哥。</p> 周志和得知门子通报后出来迎接,那杨垣金长得骨瘦精柴,但他大哥却是臃肿肥胖,犹似个地主豪富一般,人见人识,却也持一把唐刀。周志和心想这兄弟俩的长相倒也蹊跷,且不理他,只要不似他弟弟一般闹腾,那就欢迎,二人叙过宾主之礼后,周志和道:“‘金角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p> 他说这句话有三分讽刺之意,自然是因为他兄弟杨垣金三个月前大闹闾山三清殿,周志和还受伤不轻,但杨坍金却只拱着手满面堆笑道:“岂敢,岂敢。”</p> 周志和又问道:“不知令兄有没有同来啊?”</p> 那杨坍金却说道:“大哥属西博门,在下属东博门,门户不同,自然也就少有来往,不知他最近行踪何在,杨某此来只为王母暖寿。”</p> 周志和不想这博望门自从分家之后竟然生了这么大的嫌隙,谁也不知道谁的行踪,王志清想,他是第一个来的,就算不是为《凌烟十三剑》而来,自然也是大有深意,且先安顿下来再看,于是叮嘱知客道人好生照顾东博门一行人众。</p> 午饭过后,成志远带着巨国珍、田仕文和尹文操等一行十六名楼观子弟缓缓而来,陈志同立即出来迎接。</p> 成志远一到闾山,最高兴的不一定是王志清,却是那混世小魔李登阁,一听到成志远到来,一路蹦着到了三清殿,粘着成志远再不罢休,成志远道:“莫闹,莫闹,有你父母书信在此。”一边说一边交给他一封信,李登阁抽出信笺来看,只见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认真诵经练剑、不可贪玩胡为之类的训诫之语,那字体架端正,当是父亲的笔迹,李登阁一想到在后山斗虎的情形,口中喃喃的说道:“他们又怎么知道。。”</p> 成志远问道:“他们知道什么?”</p> 李登阁心念电转,心想不可说漏了嘴,忙笑道:“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勤奋诵经、刻苦练剑?”</p> 成志远道:“如此最好。”然后把随身携带的两个包袱中大的一个褐色包袱给他,说道:“这是你母亲叫我带给你的,你自己收好。”</p> 李登阁二话不说,扛着包袱奔回寝室,看看左右无人,打开包袱来看,只见两套道袍,两套常衫,穿上一试,稍微偏大一点,想来也是成志远跟他们描述自己的身高而订,看那细针密线,不是其母自己亲手缝制,当也是请裁缝高手订做,另外还有一百多两散碎银子,李登阁心想,这个最实惠好用。然后都是些甜点零食之类,他都丢在一边,也不去管,心里只是想,应该再花钱去做一把好的弹弓,上次打那“金角杨”的弹弓被成道长没收了,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再去制一把更结实的,只要一发弹,即便是像“金角杨”那样的高手也无处躲藏,那才好呢,嘿嘿。。</p> 殿前李登阁走后,陈志同作揖到:“成师兄远来辛苦。”</p> 成志远也拱手道:“陈师弟见外了,这次王母寿诞,定有不少高手前来,成某只想早到几日,也好做些帮衬。”</p> 陈志同说道:“师兄不知,那博望门又有人来。”</p> 成志远双眉一挑:“莫非又是那‘金角杨’杨垣金前来捣乱?”</p> 陈志同道:“师兄莫急,‘金角杨’自然是‘金角杨’,只是来的是另一只羊角。”</p> 成志远诧异道:“哦?难道是那杨坍金?”</p> 陈志同点头道:“正是,但那杨坍金长相胖胖墩墩,说话和和气气,跟他大哥迥然不同,功力到底如何也就不得而知。”</p> 成志远拈须沉吟道:“此人只怕也非善类,不可不防啊。”</p> 陈志同道:“是这个理,周师弟已将其安置在别院休息。”</p> 成志远笑道:“我倒想会一会这‘金角杨’。”</p> 陈志同道:“师兄且随我来。”于是引他去见杨坍金。</p> </p> 第十六日上,离闾山近的一些门派都陆陆续续赶来,刚过辰时,那知客的门子只见一名年长的道姑带着十名年轻道姑来到闾山山门前,却又不知是哪门哪派,即近前作揖道:“有劳众位道友驾临。”</p> 那带头的年长道姑发有参白,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容貌却仍清丽,神威却是不减,大声道:“去通知你们金玄掌门,就说蓬莱派海澄来了。”</p> 那门子一听,只知道蓬莱派掌门是海瀛,这位道姑既然自称是海澄,那肯定是海瀛掌门的同门师姐妹,立即回头对另一名门子说道:“你去通知知观,我先带道长到三清殿,道长请。”</p> 那名门子即可飞奔前来报知王志清,王志清一听,心里也是不住盘算:海瀛掌门不到,却派她师姐前来,这海澄三十年前即已名动江湖,色艺双绝,人称‘蓬莱仙姑’,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剑法超群,武功其实并不弱于她掌门师妹海瀛,实乃当世一流高手,蓬莱派掌门不到,掌门师姐到,此中必有深意,而且这海澄还比自己大着十岁,他当即从方丈室来到三清殿,只见蓬莱派一行人已进殿来,王志清对海澄作揖道:“仙姑莅临,蓬荜生辉啊。”</p> 海澄看了一眼王志清,然后说道:“金玄掌门呢?”</p> 王志清道:“家师已闭关数月,这次的王母圣诞,他老人家大概也不会出面了。”</p> 海澄双眉一立,说道:“他不出面?那这次的王母圣诞谁来主持?难道是你?”</p> 王志清道:“不敢。”</p> 那海澄顿了一顿,然后说到:“我赶路累了,想先休息。”</p> 王志清道:“早已为仙姑腾出客房,就在东厢,离师父寝室不远,甚是雅静,仙姑请。”</p> 历来所有来闾山的贺客都住在西厢房,这次王志清却为蓬莱派腾出东厢的房间,显然是不一样的待遇,没有把她们当外人看,那海澄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对王志清的安排稍显满意,点了点头,然后随一名闾山知客道人径往东厢,十名蓬莱弟子也随她而去。</p> 王志清只见那十名弟子之中还有一名小弟子,看上去有十岁不到,原先被海澄高大的身形挡住,直到海澄转出三清殿,她也跟随而去,王志清才看得到她,想来也该是海澄的孙辈,不仅暗暗纳罕。</p> </p>(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神功初成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他现在才明白刚才的一切可能是他全然入定,而狼群却在房外不住骚扰,以致产生这些幻象,是自己在打通玄关之前的心魔所致,而最后那一声大叫,用尽全力甩珠击狼,也将其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全部贯通。 原来打通玄关需要真气先行在所有经脉中运转才行,倒不是那水气要去灭那心火一脉,他深愧自己错怪了这黑珠子。 现在真气行于手少阴经一脉,虽然不似先前那般寒冷,但也不热,李登阁终究还是把那真气都驱回了丹田内。 他本来练有闾山内功和蓬莱派的孟掌内功,但都太弱,就像两个小婴儿一般,现在玄关一通,那丹田内犹如瞬间挤进了好几十个大胖子,将李登阁原来练的真气排挤的都不见踪影。 李登阁细心查察,发觉那孟章神功见势不妙,早已遁入了足厥阴经一脉,与此经内的黑水真气合在一起,温温润润,不生不灭,令李登阁不禁想起萧紫嫣的音容笑貌,感叹蓬莱派内功确有过人之处。 只是黒珠内这股真气毕竟在他手少阴经内滞留时间过长,从而落下病根,日后他又长久单持这一颗至阴致寒的黑水珠子,而且这股内力又是极为强劲,他体内又没有其他内力与其抗衡,就算他总是小心摄住真气不让再流入手少阴经和手太阳经,但终归还是年经,有时定力不够,不免会有些许少量凉气渗入其心脉中,导致他日后常犯心疼病,这种情况直到李登阁成年后收了白金珠子才有所缓解,而直到他拿住了烈火珠子后才彻底消除了病根。 当下李登阁收回元神,只听房外寒风呼啸,房内漆黑一片,冷风不断从门缝和窗缝中钻进来,但那黒珠内存的乃是至阴至寒之气,从此以后他也不再怎么怕冷,只是却没有听到狼群在房外逡巡徘徊的声音,他也无心理会。看看夜色大概刚过子时,想到自己从早上行功一直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个时辰,竟也不觉得饥饿,于是把被子披起,怕体内真气又会反复,出现异状,就一直打坐到天亮。 一夜无事,天亮睁开眼来,结束好走出房外,只感觉神清气爽,身子轻了好多,心想打通任督二脉当真不是盖的,整个闾山派大概也就我跟金玄老掌门能通此玄关,那如果我跟老掌门过招,不知道孰胜孰败? 侧头只见左侧地上两具狼尸,呈七窍流血状,这才想起昨夜自己在运功时就是这些狼群在扰乱修行,致使心神纷乱,一声长啸,崩发玄功,竟而打通任督二脉,心想你等虽居心不良,但也算有助于我,遂将狼尸拖到房后,挖坑掩埋。 然后他立在房前,只感觉天地间无限美好,虽触目皆是枯松白雪,却也觉美丽如画,于是右手托起黑珠说道:“你既久居湖底,必有翻江倒海之能,且让我开开眼来!” 接着他催动真力,反手将珠子挥向大湖,只见那珠子贴近湖面疾速飞过,所经之处雪片纷飞,那湖面坚冰‘砰砰砰’尽皆裂开分向两边,现出一条近百米的湖水,倒映蓝天。 李登阁惊叹不已,发功收珠,跑近那湖水,放眼望去,只觉那湖水虽深,却也尽可见底,比起这黑珠子的墨黑一亮也无,自是小巫见大巫了,不禁心惊这黑珠子到底能蓄存多少水体。 过得一会竟见到湖底水族尽浮头呼吸,他立即拔出长剑,看准一击,竟连穿三尾鲜鳞,他大喜过望,将其甩在一旁,又是一剑击去,又是三尾,不禁雀跃道:“哈哈哈哈哈,今天可以改善伙食了。” 就这样连着忙了半个时辰,捉了五十多条鲜鱼,其他鱼儿见有太岁当头,也不敢露头了,李登阁收起长剑,将那五十多条鱼提回房内,架火烧烤,只觉美味难当。 如此这般,日日食鱼,夜夜练功,吃的五六日就觉腻歪,况且那神功已然至强至盛,非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不见些微增进,他毕是少年心性,蹦跳活跃,又开始筹思回山之计,心想我来时用了三个月时间,随身米粮吃尽也还没到,那我要打多少只狼捉多少尾鱼才能够囤足回闾山的口粮? 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只要有此珠在手,就是在这里待上个三五载大概也问题不大,可是如果有弟子回闾山跟知观和成叔叔说我死在湖里了,那家里老娘知道了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行,还是要尽早回山! 打定主意后带上长剑匕首,往四周看了看,心想湖鱼已被吓怕,不敢再浮头,只有到山上去打猎了,于是径往房后北面那山行去。 !! 16、虎口夺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极北之地落雪极厚,常常是一脚下去就过膝甚至及腰,李登阁穿着又厚,在山上转了半天,什么活物也没见到,全身几乎冻僵,禁不住既怒又悔,心想这珠子就是再神骏,这功力就是再深厚,我也宁愿坐在闾山客房里念经做忏再不出来了!但叫我能回到闾山,找到那行凶之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转了半个时辰,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找个背风的所在歇歇脚,渴了就抓两把雪塞入口中,运起玄功御一御寒,然后又起身去搜猎。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将近傍晚,才在山北面抓到一只山鸡,悻悻而回,只感觉自己浑身已然冻透,烤了山鸡,一边吃一边想到,定是前些时日那火山震动将此山野物尽数驱离,既如此,那明日往更北面那山去试试运气如何。 于是第二日拿好家伙往北火山后面行去,到那山脚下,看看那山比北火山要高些,他用黒珠开路,荡开积雪,一步一步爬上山来。转了一个多时辰,不见猎物,又往上爬,走的一会,只听“呼啦”一声!旁边雪地里蹦出一只狐狸,那狐狸全身白色,李登阁看这个东西却也稀罕,有生以来还真是没见过,急奋力追去。 可那狐狸在山林间转得几转,隐入雪地里看不到了,他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白色,又到哪里找去?心灰意懒,自觉丧气,又往上爬去,行的一会,扑棱一下,又蹦出一只花鹿来! 李登阁高兴,心想不枉我辛苦这一回,微运神功,提起脚跟,足不点地般踏雪追去。 他现在神功初成,体健身轻,但那花鹿也甚是灵活,左蹦右跳,把个李登阁晃的遮架不住,连摔好几个跟头,最后李登阁发狠,定要生擒此畜。 恰在此时那鹿不知为何也停了下来,他看准机会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挥出匕首,人还未落地,只听一声哀嚎,那鹿已倒在地上。 李登阁忙奔过去看,只见那匕首深深插入了那花鹿的颈项内,他心内开花,收回匕首,正要拖起花鹿,忽听树后一声低吼,忙抬头望去,这一惊当真不小,又是一只吊睛黄斑大虫! 为何说又是?只因他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已经见过一回了,而且还跟那大虫一番狠斗。 但这只大虫比那只更大,饶是他现在已具天地间的无上内功,却也是手心出汗,双腿打颤,一个纵跃,竟跳不起来,又用力一纵,才腾起身来,抓住旁边一棵大树,三两步爬的老高,往下看去。 那大虫过来往上望了望,李登阁心想,你可别上来啊,那大虫还真就没上来,只低头咬住鹿颈绊绊磕磕而去。 他见那虎走的远了,溜下树来,越想越感觉不对:这鹿分明是我打到的,它为何竟要抢去?你大虫又怎地?大虫就可以不讲理了? 李登阁压不住心内火起,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胆气,径追到那虎身后,大声道:“兀那大虫!你且住了!” 那大虫放下花鹿,回头一看,李登阁又害怕了,躲到一棵树后说道:“你、你、你不能这样把鹿带走。” 那大虫却不理他,又叼起花鹿继续往山上爬去。 李登阁现在也是艺高人胆大,从后面紧紧坠着它,直追到快到山顶了,那大虫在一棵大树后一闪身,不见了踪影,李登阁快赶两步,挨着那大树向树后望去,只见那大虫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将花鹿放在身后,自己就趴在洞口。其实那也不算是个山洞,只是一堵山崖下面凹了一大块进去,那大虫衔了一些杂草树枝铺在地上权作栖身之所。 李登阁徘徘徊徊绕到那虎岤前,那大虫见他过来,对着他大吼一声,李登阁吓的赶忙退到一棵大树后躲起来,心里砰砰乱跳,暗想到:古人云人为财死,兽为食亡,我现在只怕跟野兽也别无二致了,这此若能从虎口中讨得斤半鹿肉,定要回三清殿天天磕头,日日烧香,感谢三清爷爷暗佑活命之恩。 !! 17、大虫小虫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又壮起胆子侧头往树后望去,只见那大虫只是趴在原地,并未起身驱赶,他又慢慢挪过去,那大虫仍像前般只对着他大叫一声,还是没有爬起身来,李登阁心想这大虫好脾气,感情是常常烧香吃斋,心内起了善念有了灵性,不吃人不怕人,看我也跟它沟通一番,于是抖着个嘴唇说道:“大虫、虫前辈,俗话说什么老虎不发威,就是只病猫,我可没把你看做病猫,只是那鹿是我击杀在先,你分我一点,我立刻就走。” 那大虫哪听得懂他说什么,只是对着他吼了两声,李登阁也是无奈,两次想绕到它身后,那大虫总是不让,于是只能这样僵着。 大概过了盏茶时分,那大虫竟躺倒身子,似乎是睡着了,李登阁心内有气: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先不说我剑法当今已是罕有敌手,但就这颗黑不溜秋的珠子也足够敌你十个八个。 他正要走上前去想强抢那花鹿,却听那大虫身后“啊啊”两声犹如婴儿般的啼哭,李登阁大惊!心想莫非这孽畜竟是偷到山中猎户家里,将婴儿都叼了来吃?那小爷今天可是要替天行道了! 这时那大虫抬起头来往身后看去,李登阁也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那虎尾下面竟是一只刚分娩出来的小老虎!李登阁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大虫慵慵懒懒不想跟他争斗,原来竟是要生小大虫。 只见那小虎浑身还裹着一层黏黏的胎盘,眼未睁、腿发软,只会呀呀嚎叫。 李登阁看到这小生命也是高兴,那大虫奋力抬起身来想调过身去,怎奈娩后无力,李登阁见此,壮起胆子莽撞撞靠过去,那大虫当他是要来抢那小大虫,奋起全力要与他拼斗,李登阁说道:“莫急莫急,我只是帮你。” 然后他把那小虎托起放到那大虫面前,那大虫伸舌头舔去那层粘膜,又帮那小虎理顺一身金毛,直累的脱力,又躺了下去,它见李登阁无甚恶意,也就不再费力驱赶他。 李登阁跨过大虫到那花鹿身上用匕首割下一条鹿腿,说道:“你也不用谢我了,我最见不得坐月子的女人,先告辞了。”然后就扛着鹿腿兴冲冲下山去了。 走了一段路,只听左边呼喇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他面前一窜而过,跑到右边去了,他吓了一跳,见天色暗了下来,只想尽快回到湖边的木房里,这时却听远处‘呜--’的一声长啸,他一听是狼,更是害怕,刚要加快脚步,那大虫娩后无力的情形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心想那大虫婆娘刚生完小大虫,如果这群狼去跟她恶斗,那岂不是要吃亏?可是我也怕狼啊,那怎么办? 思来想去,软下心来,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我刚接生的孩子不出满月就夭折了吧?回去回去,然后又扛着鹿腿爬上山来。 到那虎岤前只见那小虎已经是自己摸索着到虎腹下喝奶了,他看那小虎可爱,可那大虎却是不善,又对着他不住吼叫。 他也不理,只到那崖下远些的地方,拾了些干柴枯枝,取火折点起火堆架肉烘烤,烤的半生不熟割下就吃,糊弄饱肚子,也不去理那大虫母子,除丢一只耳朵倾听周围动静外,然后就打坐运功,神游物外。 堪堪过了两个时辰,听到远处一阵杂音,知道肯定是有动物过来,他睁开眼来抬头望望,只见月至中天,照的四周一片光亮,再看那大虫时,也已经醒来,望着密林远处凝神戒备。 慢慢的只见那密林里透出一个个光点,再过一会,那亮点逼近,才看清楚是一片狼群,略微计数有十一头,就跟自己昨夜练功时看到的一样。他拔出长剑,握住匕首,靠到那大虫旁边,将那小虎跟鹿尸挡在身后,狼群散成半圆将他和大虫围在核心,大虫大吼意欲吓退狼群,那狼群也吼,毫不示弱。 李登阁想到自己神功初成,气血正旺,想再吼一次将狼群震退,但又怕震坏身后那只小虎,想起早上看到那狼七窍流血之状,心下不忍,将长剑还鞘,从地上捡起一根松枝,折做两段握在手里说道:“你等再不退去,我可不客气了!”他跟狼群交过两次手,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害怕。 狼群不理,李登阁一个纵起,跃入狼群照头就敲,前后左右不停乱挥,每头狼至少挨了两三计闷棍,直被打的嗷嗷嚎叫,夹住尾巴夺路闪入了密林深处,李登阁追出老远,将狼群打散才回到虎岤。 那大虫也无力追击狼群,只趴在洞里看住那小虎。 李登阁又坐到那火堆边打坐运功,直至天亮无事。 !! 18、以咳为号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第二天,那母大虫只是哺乳小虎,夜里李登阁仍旧戒备,那狼群虽又折回,但再也不敢靠近。 下半夜里李登阁昏昏欲睡,那极北塞外乃苦寒之地,他一个不查,一股邪气从后颈渗入体内,竟然不住咳嗽起来,他想早回到湖边木房里休息,又怕母大虫吃不住那么多只狼或是其他野兽,仍是忍住咳嗽,日夜照看大虫母子。 那鹿腿吃完了,他也不去跟那母大虫分那剩余鹿肉,只是偶尔去摸一摸那小虎,仗着功力深厚一连撑了五六日,那小虎终于算是能行动自如,那鹿肉也已吃尽,但李登阁的咳嗽似乎不见好转,那大虫过来舔了舔李登阁的脸,虎舌极为粗糙,黏黏糊糊,李登阁虽不受用,但想这大概是它们示好之举,心下也是高兴。 这一日等到了下半夜,母大虫醒来唤小大虫一起行去,李登阁正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声音,追上去问道:“那母大虫,你哪里去?”母大虫只作不理,他见那小虎走起路来仍是步履蹒跚,抢过去一把抱起,跟上那母大虫。 李登阁跟那母大虫在林海雪原间兜兜转转,走了好一会,忽然,只见那母大虫在一个雪丘后面趴下身来,李登阁也趴下来,心想难道又是狼群?他慢慢爬近,从那雪丘后望过去,借着月明地,只见不远处一片花鹿!有的在拨雪啃草,有的在卧地休息,李登阁大喜,心想原来这母大虫是带我来觅食了! 那母大虫伏地身子,慢慢绕到鹿群后面,李登阁心想,老虎果然是一种极聪明的猛兽,只是没有信号,怎么同时发起进攻?恰巧他这时喉内奇痒,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忽听得雪丘后鹿群四蹄攒蹦,散乱奔逃,再看时竟是那母大虫已跃出埋伏捕杀鹿群,李登阁忙抱起小虎,拔出长剑也冲了上去,却见那鹿群早已跑的远了,一番白忙活,他跟母大虫都是大喘不已,一人二虎只能是悻悻回巢,只见天已微亮。 第二日晚上,他又跟那母大虫出去捕猎,这次是一群狍子,没等那母大虫绕到狍子身后,李登阁那时又忍不住一声咳嗽,只见那大虫猛然纵起直扑上去,李登阁大怒,尚未埋伏好就冒然进攻,这如何能成? 果然这次还是一无所获,李登阁禁不住向那母大虫大声说理,那母大虫只对他吼了几声,李登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第三天夜间,两虎一人又早早出去打猎,在路上看到一只山鸡,李登阁心想这次不等你埋伏了,我自己来!于是拔剑出鞘,干咳一声,正要跃出,只见那母大虫早已冲上前去,一把扑住,李登阁似有所悟,这母大虫莫不是把我咳嗽的声音当做攻击的信号了? 他也不去跟母大虫争那只山鸡,等它吃完了,母大虫又带着李登阁环环绕绕,又找到了前天那片鹿群。 李登阁将一股真气蕴在肺腔,忍住咳嗽,等那母大虫爬过去埋伏好位置,他一声咳嗽,抱紧小虎首先跃出,果然那母大虫也跟着跳出,鹿群见前后皆敌,夜间又难辨方向,登时大乱。 那母大虫合爪扑住一只,李登阁甩出长剑,刺穿一只花鹿脖子,又见一鹿奔近,他来不及从靴筒中拔出匕首,潜运神功使出神珠,把那鹿头击烂,余鹿皆散。 李登阁一手持小虎,一肩扛两鹿,那母大虫自己叼住一鹿,同返虎岤,天还未亮。 他放下小虎,那小虎围着花鹿蹦蹦跳跳,欢快已极,母大虫用那满是鹿血的虎口舔了舔李登阁的脸,虽是好意,但气味却不好闻。 李登阁见一鹿头被击碎,心内歉疚,心想森林狼过于凶残,被击碎狼头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花鹿温驯食草,不该这般死,这珠子如此刚猛,真不知是何人铸成?。。。 从此以后,他的咳嗽就成了每次捕猎的攻击信号,李登阁武功高,那母大虫又是山中大王,一人二虎再也不用忍饥挨饿,那小虎也慢慢长大,李登阁还时常带大虫母子到湖边去捉鱼,在木房内休息,晚上有狼群来骚扰,那小虎害怕,李登阁就把它搂在被窝里睡。 如此这般,一边捕猎,一边练剑,过了三个月,气温渐渐回暖,有些向阳的积雪竟开始融化。 李登阁心想,只要雪一化,就会有人进山,我向他们问明路径就可回闾山了,蓦然间竟有些舍不得大虫母子,也不知道回闾山之后该向谁问罪,他虽然喜欢贪玩胡为,现在也忍不住想念自己父母。 一日,母大虫带着李登阁和小大虫往西面那座火山行去,走了半天,到了山脚下。 李登阁心想这三个多月里我总在北面那座火山下活动,西面这座火山我还真是没到过,竟不知跟北面那山又会有甚分别。 他心里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乒乒乓乓一阵兵器打斗的声音,他心里一惊:这里怎会有人?我这三个月来竟一直未发现。。。 !! 第五回 房危宿穿针引线 老金玄力斗玉尊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挑拨离间 却说李登阁随着大虫母子到了大湖西侧火山下,刚定住脚,就听到有兵器交斗之声。 他抱起小虎,带着母大虫往那打斗处行去,行了一会,见一片密林后面人影来往,激斗正酣,他让母大虫圈住小大虫,自己轻轻走上前躲到一棵大松树后面瞧去:只见一男一女被二十几个身穿黑衣、手持唐刀之人团团围住,那女的三十岁左右,相貌秀美,那男的也不过三十四五岁,二人剑花飞舞,来回穿梭,接连踢倒好几名黑衣人,然数次突围皆不能成,但这二十几人一时半会也不能将二人拿下,黑衣人中有两人武功高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正是此一男一女的对手。 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姚刚,你放下长剑,我全你性命。” 那姚刚停下来说道:“白林,你想取我性命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另一名黑衣高手也停下来对那女子说道:“侯静怡,你离经叛道,竟跟房宿无媒苟合,还要投入东博门,赶快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见掌门,或可从轻发落!” 李登阁一听,心想又是博望门,难怪他们都用唐刀,那‘金角二杨’也都用唐刀,可什么又叫‘无媒苟合’? 这时只听那侯静怡正色道:“刘大哥,我跟姚师兄早有婚约,何来无媒苟合一说?就算我跟姚师兄结成连理,到了洛阳,我也仍是西博门门人,再说东博门跟西博门本来就是博望门一个门派,不应该分作两派。” 那姚刚却早已忍耐不住,说道:“师妹,别听刘崇信胡说!我二人之事他又知道多少。” 那刘崇信紧接着说道:“不错!博望门本来就只有一门,西博望门乃是正门,东博望门只是分门。”他说完之后看看白林。 那白林定力却是极好,既不跟刘崇信斗嘴,也不受侯静怡挑拨,只说道:“你二人避开俗世,在此极北之地隐居,没想到我们会找到吧?岂不知天下有水之处就有我博望弟子。” 姚刚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什么隐不隐避不避的,我二人喜欢这里景色,与你何干。” 刘崇信说道:“‘房’宿何须狡辩?你们挑的这块地方可并不太平,三个月前博望五老说紫微大帝降世,玉斗玄尊临凡,然后五老用星盘对出位置就在这里,不会这么巧吧?” 李登阁一听,心想玉斗玄尊临凡了?那他会不会来找我要回他这颗宝珠? 只听侯静怡委婉地说道:“刘大哥,白大哥,看在洪掌门的份上,真的不能放我夫妻二人一条生路吗?” 刘崇信对她沉着声音说道:“洪冥根本就没有做过本派掌门,你莫要再混淆是非,拖延时间!” 白林也缓缓摇了摇头。 侯静怡收起长剑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二人退出博望门便是。”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李登阁只见那令牌跟杨垣金和杨坍金的令牌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印着一个“危”字。 那姚刚立刻止住她道:“师妹,你疯了!难道你忘了当初接令时的誓言了吗?我们二十八宿誓死效忠总掌门,宁死也绝不出让宿令!” 侯静怡叹声道:“唉,我当然记得,只是博望门已非洪总掌门当家,东博望门今时今日已不是昔日明决善断时可比,西博门虽说比东博门好,但也差不了多少,你我留在此门中也是徒劳无益。” 李登阁感觉她话语之间总是在挑拨白林和刘崇信,希望他们起争执。 !! 2、翻脸无情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姚刚听了她的话后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刘崇信大声道:“大胆侯静怡!竟敢指摘掌门是非!” 白林也道:“‘危月燕’着实放肆!” 刘、白二人竟不受她挑拨。 但稍过片刻那刘崇信却又缓了口气,说道:“你既离心已生,多留无用,你交出‘危’宿令,本宿便放你一条生路。” 侯静怡高兴的说道:“此话当真?” 刘崇信自傲的说道:“‘斗木獬’几时打过诳语!” 白林也说道:“姚刚,你若交出‘房’宿令,我也放你一条生路。” 姚刚默然不语,抬头看看侯静怡,只见侯静怡对他点了点头,姚刚又长叹一声,慢慢从怀内摸出了一块黑色令牌,李登阁只见那牌子上面印着一个古篆体“水”字,那姚刚又翻转过来,只见另一面是一个“房”字。 姚刚不停抚摸那块黑令牌,显得甚是不舍,侯静怡一把抢过那块令牌抛向白林,自己的令牌掷给了刘崇信。 白林还看了看那块“房”令,刘崇信则是看也不看就直接揣在了怀里,然后拔刀对侯静怡说道:“我说给你一条生路不杀你,但没说不带你回去见总掌门,给我拿下这个叛逆!” 这一次连那还在把玩“房”令的白林也是没想到他会翻脸这么快,姚刚大声道:“姓刘的!你好!” 侯静怡则是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在空中连划两个剑花,径取刘崇信。 李登阁一看心想:咦!这招怎么那么像‘有凤来仪’?这是两仪剑的招式啊,他再细看,又感觉不像,但侯静怡的招数里确实掺杂了不少两仪剑的架势。 刘崇信见她来得急,也不敢大意,挺唐刀迎了上去。另一边白林跟姚刚也斗在了一起。 刘崇信比侯静怡大着好几岁,但两人过招,竟是旗鼓相当,他不想久斗,跟旁边黑衣人说道:“一起上!”只是两人刀劈剑削,招数极快,旁边黑衣人武功平平,插不进手,一名黑衣人抢的太近,被侯静怡一剑划伤大腿,登即鲜血直流。 刘崇信心想,这娘们儿看来是狠了心了,我们“玄武七宿”武功都差不多,但不知他们“青龙七宿”却又如何,于是一边跟侯静怡斗,一边往旁边斜看了两眼,只见白林紧守中宫,姚刚法度严谨,两人更像是在切磋,并不是在拼命,不禁暗恨道:这白林枉称“角木蛟”,却是一点鬼主意也没有,等你取胜之后再来助我,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只能是我先助你了。 于是他大声对白林说道:“白掌门,‘危’宿已经力竭,看我即刻将她拿下就来助你!” 姚刚听到侯静怡要输,关心情乱,一着不慎,被白林架住长剑,一掌击在当胸,气息受窒,急退两步,再举剑时只见白林跟十二名黑衣人已挺刀将其团团围住。 侯静怡虽恼恨刘崇信狡诈,却也关心姚刚安危,偷眼往旁边瞧去,只见十三人将姚刚围住,生死未卜,方寸渐乱,刘崇信见有机可乘,加力施为,旁边十二人也呐喊助威,侯静怡猛攻两招,回身想去救出姚刚,却早被刘崇信料到,将长刀掷去,然后紧握刀鞘跟进,侯静怡回剑挡开,刘崇信却已近前,用刀鞘点中她右手肘部小海穴,侯静怡手臂一麻,长剑落地,刘崇信又点她右膝后面浮郄穴,侯静怡站立不住,跪了下去,待到她回过头时,已是十二柄唐刀指住了她。 李登阁本来期待侯静怡能赢,因为她毕竟粗通两仪剑,说不定是成叔叔的同门,待见她被擒,心内不愠。 这时被侯静怡划伤的那名黑衣人大吼道:“刘掌门,反正她已经退出本门,让兄弟先砍她两刀出出气!”刘崇信不置可否,只是对着侯静怡冷笑,等她求饶。 眼看那黑衣人唐刀就要砍下,忽然只听“嗷嗷”两声,李登阁回头一看,见大虫母子就在自己身后,只见那小虎咬住母大虫尾巴,母大虫吃痛,一爪扑出,那小虎滚了两圈,嗷叫了两声。 !! 3、初试锋芒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它这一叫不要紧,所有人都望向了李登阁藏身的松林这边,白林、刘崇信、姚刚、侯静怡均想:原来有高手一直伏在左近,此人内力如此深厚,我等竟无一人察觉。 刘崇信大怒,右手一挥,三枚攒心钉直奔李登阁而去! 李登阁回头看到小虎在闹,再转过头来想去看众人打斗时,却见三枚钉器直扑面门,他手已来不及挡架,但体内玄功却已感应危险,只见那黒珠骤然浮现,三枚攒心钉正好击在那黑珠子上,尽数没入,一响也无。 李登阁立刻躲在松树后面,心内惊的怦怦大跳,定了定神,右手拿起那珠子摇了两摇,什么声音也没有,再往下抖了两抖,只见那三枚钉子慢慢露了出来。他年少识浅,也不管暗器上有没有喂毒便用左手接住,只见那三钉两寸来长,通体黑色,掂在手里很有分量,心想那刘崇信虽说是用计赚了侯静怡,但发暗器这般快速有力,功夫当真不赖。 这时只听外面白林大声道:“请前辈现身一见!” 当刘崇信发暗器时,白林也看到了树后是一个身量不足的少年,心想定有其师长同在林后,于是称李登阁为前辈。 李登阁心想,我这一出去,你们再发暗器,我怎么办?还是先把这三根宝贝还给你们的好,于是气凝右掌,看准刘崇信、白林和那名准备刀砍侯静怡的黑衣人,猛力掷出! 刘崇信见是自己的钉器,知道没毒,想用手去接,不料那钉来得极快,待到他想出手时那钉已到脸前,他应变也是极快,一个铁板桥下去避过那颗攒心钉,只听身后“唉吆”一声,那钉竟打入了一名围攻姚刚的黑衣人屁股上。 白林见有暗器飞来,举刀格挡,只听“噹”的一声,直震的他手臂发麻,长刀险些拿捏不住。 那第三枚钉器打入了那名黑衣人的肩窝里,只痛的他丢掉手中刀,浑身颤抖不已,口中不住乱骂。 这一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方才只知道那高手屏住气息躲在林后观战,现在才发觉那高手这漫天花雨掷金针的功夫更高。 李登阁听到身后两人在不停喊痛,心想这群人怎会这般不济?我此刻正好出去,跟他们周旋一番,实在打不过他们,就把他们都引到湖心里,然后用黑珠子将湖冰打碎,让他们掉在水里,则那姚侯二人可趁机逃脱,也算是我对得起成叔叔的一番教诲之恩了,于是他紧了紧腰带,撩了撩乱发,大摇大摆走出去,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道:“方才何人唤我?” 白林和刘崇信刚帮那两名门人取出钉器,只见都是深入数寸,不禁暗惊,待见到是这么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出来,都诧异不已。 白林拿着一枚攒心钉说道:“小孩儿,这暗器是你所发?” 李登阁眉一横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名被钉到屁股的黑衣人说道:“白掌门问是不是你打的这丧门钉?唉吆,真他妈疼啊!”其余黑衣人见到他的狼狈样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登阁也笑道:“这丧门钉是这位刘掌门所发。” 刘崇信听到左一句丧门钉,右一句丧门钉,大是光火,心想我这攒心钉乃经名匠打造,历经七火七炼,十淬而成,硬逾钢铁,坚比金石,上钉天王,下震魍魉,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懂!他对着李登阁大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执明内功?” 李登阁一听执明内功,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他可能是看错了,也无暇多想,说道:“我就是我,你管我会什么功夫。” 刘崇信见他也就十一二岁,真不信他有这般功力,连责带问道:“刚才你为何用暗器伤人?” 李登阁指着他说道:“常言道,人无害虎心,虎无伤人意,之前可是你用暗器先打我的哦。” 刘崇信心想果然就是他,他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功力? 白林说道:“小孩儿,这是我们博望门自己的事情,此二人违犯门规,总掌门要我们带他们回去,你勿要插手。” 李登阁也不理他那么多理由,只是对着侯静怡说道:“这位姐姐,你方才用的可是两仪剑?” 侯静怡心念急转,想了想,说道:“不错,此剑法是楼观派前辈道长所授,举世无双,只是我还没有练熟。” 其时李登阁有浑厚内力在身,剑法上的修为早已超出此四人,他心想:你的两仪剑法确实不行,不过你既然说是楼观派前辈所授,说不定你跟成叔叔就是师兄妹了。 侯静怡鉴貌辨色,又说到:“小兄弟,你快走吧,这不关你的事情,不要连累你。” 李登阁一听这话果然雄心登起,感佩五内,心想她跟我萍水相逢竟如此关心我的安危,可比闾山派的那些师叔师兄们要好多了,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助她二人脱困!于是直接对刘崇信和白林说道:“你们快放了她,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胜的了这二十六名博望门徒众。。。 !! 4、兵不血刃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一名黑衣人凶恶的说道:“小孩儿,好大的口气!”说罢一刀砍向李登阁。 李登阁抽出长剑,后发先至,看准空隙,一剑刺在那人手腕上,那人长刀脱手,李登阁再要刺时,那人已躲到了刘崇信身后。 刘崇信和白林看到李登阁一出手果是不凡,不禁佩服。 李登阁看到刘崇信不敢轻进,刘崇信接过一名黑衣人递来的长刀,慢慢走向李登阁,白林和其他黑衣人也慢慢靠拢过来,只剩下六人分两拨看住被点了穴的姚刚和侯静怡。 李登阁毫无临战经验,刚才一击也是灵感一来,瞬间即逝,现在看到这么多人要围住自己,于是想起原先的主意,慢慢退到了被一片白雪覆盖的湖面上,众人见他暗器、出剑样样在手,也不敢靠太近。 李登阁等这二十人都上了湖面,收起长剑,暗运玄功,将黒珠钻入湖底,然后把二十人所在的一片湖面尽数敲碎,就算是白林和刘崇信这等高手也未料到他会出这一招,二十人全部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那看管姚侯的六名博望弟子见骤起突变,忙赶过来相救。 李登阁一个纵起跃到地面,跑到侯静怡身边,侯静怡说:“小兄弟,我被点了浮郄穴。” 李登阁虽然知道浮郄穴的大概位置,但仓促之间哪能辨认准,干脆将右掌贴在她后腰上,将一股浑厚的内力传入她体内,侯静怡只感觉一股清凉的洪流从腰后诸大穴进入背部经脉,她引导这股内力到浮郄和小海两穴轻轻一过,穴道立解,她起来又帮姚刚解开穴道,等二人站起,只见李登阁拿着二人长剑说道:“这是你们的剑。” 二人接过,倒持剑柄一起作揖道:“多谢相助。” 这时那二十名博望弟子也已经陆陆续续爬上岸来,有的在拧衣服,有的不停咒骂,冷风一吹更是凉快,都在瑟瑟发抖,除了白林和刘崇信等几人还拿着刀,大部分人都把刀丢在了湖水里,一群人见姚刚和侯静怡持剑逼近,吓的二话不说,哆哆嗦嗦逃遁而去。 等他们走的远了,姚刚大叫一声:“糟了!忘了问白林和刘崇信要回‘房’‘危’令!” 侯静怡安慰他道:“算了师兄,以后还有机会。” 姚刚甚是不快,只沉吟道:“师妹,你是否早有此意?” 侯静怡答道:“师兄,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博望门规不准同门间自相残杀,我们只要交出令牌,退出博望门,也就不会再瞻前顾后。” 李登阁暗想:当日那‘虚日鼠’在三清殿内对各派掌门都使出一击,唯独没有袭击杨坍金,原来如此,看来这大门大派确有可取可敬之处。 只听侯静怡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交出令牌后,博望门内必然会为甄选新宿而起争执,则你我或可多过两天清净日子了。” 李登阁不禁佩服侯静怡心机之深,虽是女流却不让须眉。 姚刚听后只是摇头,说道:“我没想过退出博望门。” 侯静怡转过来对李登阁说道:“小兄弟,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登阁刚要随他们走,忽然只见姚侯二人睁大眼睛望着自己身后一动也不动,慢慢拔出剑来,好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李登阁被他们吓了一跳,后颈凉飕飕的,心想莫不是白林和刘崇信又折而复会? 姚刚轻轻说道:“小兄弟,你不要出声,慢慢走到我二人身后来。” 李登阁却感觉那黒珠早已附在自己后腰肾俞穴附近,心想你倒乖巧,就怕别人抄了你老窝。他慢慢走到二人身后,从侯静怡纤腰侧后望将过去,只见是大虫母子,难怪难怪,他哈哈大笑走了过去,姚侯二人想阻止他势已不及,李登阁跑过去将小大虫抱起,母大虫就过来亲他的脸,直看的姚刚和侯静怡目瞪口呆。 李登阁笑道:“二位莫怕,无妨无妨,这大虫母子是这三个多月来我在山里的好玩伴,它们没有敌意。”李登阁让他二人摸一摸小虎,二人只是摇手,不敢近前。 !! 5、正反两仪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抱着小虎跟随他二人走到西山后面的一栋小木屋里,将大虫母子关在屋外,三人在屋内叙话。 只见那木屋虽小,但柴米油盐却是一应俱全,回想起先前白林的话,看来二人已在此度过不少安稳时日。 侯静怡帮李登阁冲了一杯清茶,他见到缓缓升起的热气呆呆出神,心想自己已三个多月不进热汤热饭,那夜竟不知谁这般狠心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经历这件事情之后,当真沉稳不少。 姚刚见他不说话,遂言道:“山野人家,器具粗陋,切勿见怪。” 李登阁只说道:“很好很好。”捧起杯子轻轻呷了一口,只感觉那茶虽不是名品,但也入口清香,可是一到了肚子里,瞬间就被那股清凉的真气融合了,心内暗愠:这颗丑珠子真是阴魂不散,将这么一大股凉气捅入我的体内,散也散不出,甩也甩不掉,有他在,我以后喝热汤吃热饭岂不是一辈子都淡而无味?若不是念他有救命之恩,当真是把他摁在那火山口里,将其化为蒸汽。 这时只听侯静怡问道:“小兄弟,我有一事相询。。” 李登阁放下杯子说道:“侯姐姐但说无妨。” 侯静怡道:“却不知小弟你是何门何派?上下名讳?师承何处?” 李登阁心念电转:我若说是医巫闾派,他们定要问我何以孤身一人在此,然后不免要抖出我被人推下冰湖之事;我若说无门无派,可是又有如许功力,这珠子灵异无比,未知邪正,不便多讲,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不答反问道:“侯姐姐,不知你的两仪剑法从何学来?” 姚侯二人对望了一眼,知道他不肯轻信陌生人,于是侯静怡当先说道:“小兄弟,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我夫妻绝不会对你有半点隐瞒。” 李登阁点了点头。 姚刚接着说道:“我跟师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喜欢使枪弄棒,师妹又好抱打不平,也算是志趣相投了。有一次我二人在洛阳西市地面教训一群地痞无赖,虽然得胜,但也受了伤,这时一名旁观的道士捻须说道‘力虽不足,但心尚有余,殊可嘉勉!’我二人当即抱拳作揖,那道士带我们到了东市一座道观内,说我二人能仗义出手,惩治奸邪,足见古道热肠,决定授我二人一些粗浅功夫,以备日后防身之用。” 李登阁听的神采奕奕,心想这道士定然不俗,他传授的功夫也绝对不粗浅,急着问道:“然后呢?” 侯静怡接着说道:“那位道长传授给我二人只一套剑法,但事实上却可称作两套。” 李登阁听的皱起眉头,侯静怡继续说道:“他传给师兄的剑法称作正两仪剑,传给我的称作反两仪剑,一正一反,然后再合而为一,威力无穷。” 李登阁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啊,我看你刚才用的剑法似是而非,像又不像。”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 姚刚说道:“这位道长便是上清派掌门潘师正,潘师讲他常与楼观派前掌门金紫四品光禄大夫歧辉切磋道法武功,故此二人同创出一套反两仪剑来。” 侯静怡也道:“只是当日匆匆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潘师,我夫妻二人至今引为至憾。” 李登阁心想:此二人忠义在心,方才我又救了他们,应该不会扯谎骗我,嗯,先不急。 他自从被人推下大湖后,心态大变,不肯轻易相信人。 。。。。。。。。 !! 6、博望分宗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他自从被人推下黑湖后,心态大变,不肯轻易相信人,于是又问道:“那二位又为何至此呢?” 姚刚道:“我二人得潘师传功后闭门修炼多时,后来剑法初成出关视事,多听闻博望门乃江湖第一大门派,又帮唐室奠定万年基业,于是同投博望门,我分在青龙七斗,掌‘房’宿门,师妹分在玄武七斗,掌‘危’宿门,可是我二人入门不到一年,就听闻信任总掌门洪冥已然遇害。” 李登阁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侯静怡说道:“不管此谣言是真是假,总之我们是没见洪掌门一面,于是博望门内派系四起,骤起争斗,主要分为了两派,我所在的玄武七斗仍留在长安,世人称为西博门,而师兄所在的青龙七斗出走洛阳,另立门户,江湖多称东博门,两门都自认是博望门正宗,且不许门人弟子间往来。” 李登阁一听,说道:“怎么会这样?” 姚刚道:“分宗之后,我跟东博门掌门多次劝说,师妹也向西博门掌门数次求告,只希望能了我二人夙愿,但却屡屡不允,后来听有些弟子说洪掌门其实并未离世,只是在极北四大火山之境隐居,我二人便使借口先后来到此地,只希望能再见到洪掌门一面,求他老人家大发宏愿将两宗合而为一,也好全我二人心愿,就算找不到洪掌门,我二人也不回去了,就在此定居。”说罢深深叹了口气。 侯静怡接着说道:“后来我们果然也没有寻到洪掌门仙迹,也就只能在此地隐居,远离世俗纷争。” 李登阁暗想原来如此,那他们肯定在此定居好久了。 姚刚又道:“今日那白林是东博门青龙七宿中的头宿‘角木蛟’,那刘崇信便是西博门玄武七宿中的头宿‘斗木獬’,二人武功皆在我夫妻之上,定是两宗总掌门要他们搜寻至此,我只当时隔多年,我二人已被俗世忘却,哪成想又起风波。” 侯静怡道:“今日若不是小兄弟仗义援手,我二人恐难脱此劫。”说罢二人又同起身作揖。 李登阁忙站起不住摇手道:“不用谢我,不用谢我,那“角木蛟”跟“斗木獬”如果跟二位单打独斗,未必是二位的对手,我只是无意间帮了一个小忙而已,贤伉俪不须客气,请坐请坐。” 李登阁想了想说道:“小弟姓李,名讳上登下阁,有一位成志远成掌门,你们可认识?” 姚刚道:“成掌门是楼观派的嗣教掌门,武林中无人不晓,若论资历,我夫妇二人还低他一辈呢。” 李登阁笑着说道:“小弟算得上是成掌门的入室弟子了。” 侯静怡说道:“李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登阁笑道:“事实上,成叔叔只传过我两仪剑一些粗浅的入门剑招,我们算不上是真正的师徒关系,小弟是挂在医巫闾派门下,算作三代弟子。” 姚刚握着茶杯笑道:“北镇闾山是名门大派,专收世豪子弟,一听李兄弟名讳就知道家世必定不俗啊。” 李登阁却无心与他论门第,只说道:“今天那刘崇信曾提到过玉斗玄尊临凡之事,二位又久居此地,不知对此事了解多少?” 他此言一出,姚刚和侯静怡同时笑了起来,侯静怡起身去给他又添了杯茶,李登阁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二人,姚刚说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竟也相信此无稽之事吗?” 李登阁满面疑惑,问道:“何为无稽?” 姚刚沉吟道:“玉斗玄尊临凡之说早已风传数百载了。” 李登阁一听,想起下山前王志清师傅更说过奉祭玉斗玄尊已是闾山近百年之规,不禁感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但却总是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只听姚刚继续说道:“常言道,神有神界,人有人寰,且不说神人难通,单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已足费解,我二人猜测当初洪掌门来到此地是为了寻那《凌烟十三剑》。” 侯静怡道:“我二人在此地隐居十数载,唯有朔风野兽相伴,再就是每年冬至,各大门派来此地奉祭玉斗玄尊的信众,但他们都住在大湖北面山脚下。” 李登阁听他二人如此说,不禁叹了口气。 !! 7、踏雪出山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听他二人如此说,不禁叹了口气。 侯静怡见他如此,止不住问道:“李兄弟,你可是有甚难言之隐?” 姚刚也说道:“李兄弟,你是我夫妇二人的恩人,我们不想使你忆起什么伤心事,但你说过的任何话,我们都会替你守密。” 李登阁听到这番话,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姚、侯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侯静怡轻拍他背脊,柔声说道:“小兄弟,你心里委屈就别说了。” 李登阁抬起头来止住哭泣,伸手来回抹了抹眼泪说道:“姚大哥,侯姐姐,你们是好人,你们肯信得过我,对我说出你们的来历,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去年初刚入闾山山门,三个多月前由三师叔带领来此奉祭玉斗玄尊,可是就在来此的第二天晚上,我跟各门派很多小弟子跑到探湖石上去追那五色玄光,不想竟被人推下石顶!” 姚侯二人吃惊不已,姚刚怒道:“怎会有人开这种玩笑!” 侯静怡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李登阁只是摇头,想了想说道:“等我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处湖冰之中,各派弟子也都不见了踪影,当天夜里我杀了一头袭击我的大狼,第二天到后山去打猎时就遇到了那母大虫。” 侯静怡听他把那母虎唤作母大虫,忍不住笑。 李登阁也破涕为笑,继续说道:“后来我帮那母大虫产仔,又怕她产后力乏被狼欺负,于是守在虎岤里七天七夜,竟不慎染了风寒,天天咳嗽。” 姚侯二人听到这里既惊讶,又对李登阁为人甚是钦佩,虽小小年纪,却是侠肝义胆,勇气过人。 李登阁说道:“再后来我随那母大虫去捕猎,不想那母大虫竟把我咳嗽声当做进攻的信号,前两次不成,再后来屡屡得手,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月,直到今天碰到你们。” 姚侯二人听到这里已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李登阁刚想告诉他们黑珠之事,这时门板响处,小虎钻了进来,那母大虫也探进头来,姚刚和侯静怡立刻提神戒备,李登阁只能是抱起小虎说道:“看来他们是不想在外面等我了,姚大哥,侯姐姐,今天我们聊的也够多了,明天我再过来跟你们说话,我就住在湖北面闾山派的木房里,你们如果有事可来寻我。” 不想姚刚却说道:“李兄弟,实不相瞒,我二人行迹已经暴露,明日便要离开此地了,其实前天我们就已经发现了博望门的哨探,昨日就应该离开,只因师妹留恋此地,故而多待了这一日,不想竟酿出这些麻烦。” 李登阁郁闷道:“我也想离开这里,只是现在积雪尚未消融,大雪仍旧封山,难辨道路啊。” 侯静怡忙说道:“我二人早已探明道路,可从一条捷径出山,极为近便。” 李登阁大喜:“果真如此?” 姚刚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登阁道:“好!明日我跟你们一起下山!” 姚侯二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因他内功高强,如果路上再遇到功力高强的博望门门人,也好有个照应。 侯静怡道:“李兄弟,你现在立刻回去收拾东西。” 李登阁道:“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姚刚道:“明日一早我跟师妹就来寻你。” 李登阁满口答应,抱着小虎,兴高采烈的下山而去。 。。。。。 下载免费阅读器!! 8、强买强卖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带着大虫母子回到大湖北岸闾山派住处,心想我本来是想问他们关于玉斗玄尊的一些消息,他们却都说这是假的,那这颗灵珠到底又会是谁的呢?我的功力全部来自于这颗珠子,可是这等蹊跷之事又该如何跟他们说清楚?嗯,还是明天跟他们先回到闾山再说,说不定我一离开这湖,珠子就自动离开我而留在湖里呢。 然后他捧起珠子说道:“大黑啊大黑,不管你是谁的,不管你有何目的,还是应该多谢你救了我,后来又助我击退狼群,还帮我打通任督二脉以抗拒此地严寒之气,我明天就要回闾山了,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呢?” 那珠子一动也不动,李登阁也是默然,又看看大虫母子,心想这三个月来就你们两个活物跟我在一起,明天一走,不知何时又会再相见,心下惆怅不已。 就这样胡乱过了一夜,第二日卯时刚过,姚刚和侯静怡就来打门,李登阁将母亲的镯子、父亲的铜盒和六七十两散碎银子并两套衣服卷在一个包袱里背在身上,随姚侯二人南归。 起先大虫母子一直跟随,李登阁数次止住他们,母大虫终于会意,不再跟着三人,但小大虫却不住跟着李登阁。 李登阁抱起小虎亲了又亲,十分不舍,最后终于狠下心来,几个起落就纵出很远,小虎终于追赶不上,回到母大虫身边。 三人顺着山南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慢慢下山,直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出山,到了平原之后,只见大地回春,已有些许绿意,而这时那山上却仍是天寒地冻,玄冰厚雪,李登阁不禁感叹,有道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当真不假。 出山之后,连走了三天,到了一处小镇,侯静怡先买了两件衣服给李登阁换上,李登阁梳洗一番之后登即焕然一新,姚侯两人不禁感叹好一个俊美少年,又见他头顶周围有一团青气乍隐乍现,显是内功已有极强造诣,不禁吃惊他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学修为。 三人先找了一家面店饱吃一顿,吃完正要准备赶路,这时只见一个穿夹袄、戴皮帽的中年汉子牵着四匹马来到店前,那四匹马高头密鬃,膘肥体壮,确是良品,只见那人将马拴在门外,进店而来。 三人吃完后,姚刚给了店小二五两银子说不用再找,店小二满口答应着,姚刚指着那穿夹袄之人问道:“小二哥,这是神马人?” 店小二说:“这是往契丹去的马贩子,每年开春去,在契丹将这四匹马高价卖了,然后再花点小钱买些马种回来,将那不好的甩卖给本地人耕地拉车,好的种马自己留下,等过两年养大养肥了就再去倒卖,一来一往,也有二三百两好赚呢,可比整天在家种地强得多了。” 姚刚听后看着侯静怡,侯静怡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姚刚就走上前去说道:“兀那贩马的,你这马多少钱一匹?” 那人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姚刚,也不说话,仍旧喝茶。 姚刚有怒,又问道:“跟你说话为何不答?” 不料那人瞪起眼来说道:“这是给契丹耶律大爷的马,误了耶律大爷的事,你担待的起吗!” 姚刚道:“我管你耶绿大爷还是耶黑大爷,你卖是不卖?” 那是摇手道:“不卖!不卖!快快走开!” 姚刚一把抓住那人前襟将其提起,那人看到姚刚发怒,口气不再强硬,服软道:“卖卖卖!五十两一匹,四匹合计两百两,拿钱来!” 姚刚哼了一声,放开那人,从侯静怡手中接过三锭五十两大银放在那马贩桌上,然后说道:“爷只要三匹,留下一匹自己用吧!” 李登阁出身富贵,从小大把使钱,如何能让别人出资?但一想自己身上最多不过七十两散碎银子,拿出来寒碜,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还姚刚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9、追风骏马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马贩子甚是惊愕,估计是不相信姚刚能一次拿出那么多银子,还不跟他还价,忙将一百五十两银子放入怀中,冷笑着说道:“这位爷,马我是卖给你了,但能不能上路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嘿嘿。。” 姚刚道:“这个不用你担心。”回头对侯静怡和李登阁一挥手,三人走出店来同去牵马,姚刚和侯静怡刚把手放在那马缰绳上,只见两匹马就“吁哷哷”跳起前蹄来要踩二人,二人急后退三步,但那第三匹马见李登阁过来,却是不住后退,似乎极为害怕。 李登阁过去将手贴在马颈上摸了两摸,那马慢慢平静下来,小店内外行人无不奇之,那马贩更是睁大小眼,不敢相信。 李登阁将马牵给姚刚,又将一匹马牵给侯静怡,然后再牵一匹自己上去,三人三骑扬长而去。 刚出小镇不远,只见那马贩子骑着第四匹马快速赶来,那人将马并在李登阁身边说道:“喂!小兄弟,你从何处学的驯马之术?” 姚刚和侯静怡见那马贩子过来忍不住好笑。 李登阁挠着头道:“这位大哥,我并不懂什么驯马术啊。” 那人怪道:“你这小娃,不说实话,我这马虽不算极品,却也精良,岂是常人随便受用的。” 侯静怡白了那人一眼,不想跟他说话。 李登阁又道:“这位叔叔,我自小家教甚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后来入了道门,那也只是每日习剑练武,念经打忏,真没学过驯马之术。” 那人愈奇,抬头望天想了想道:“那你最近可曾遇到过什么猛兽?” 李登阁点头道:“这个倒有,小弟最近这三个月一直跟两头大虫住在一起,同食同卧。” 那人张大了口合不拢,呆了一会儿,讷讷的说道:“难怪,难怪,定是你身上的猛虎气味将我这马镇住,它才能如此怕你,任你驱驰。” 他虽然已将马卖给姚刚三人,但仍然认为这是他自己的马,而且他这句话也帮姚侯二人解开了心中的这个谜团,唯有李登阁无心在意,只想赶快回到闾山,向师傅报平安,同时希望找出暗害自己的真凶。 后面接连好几天,那马贩子就一直跟着他们三人,他跟姚刚和侯静怡说话,姚侯二人不理他,他就跟李登阁说话,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月,越往南,气温越暖,人也越多。 又到了一处市镇,四人找了一家店,要了个雅间,吃完之后那马贩付了钱,姚刚和侯静怡也不知他什么用意,这时只见那马贩又拿出一锭五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道:“在下吴识骏,只因从小爱马、识马,故人送外号‘追风吴’,今日在此结识三位实属三生有幸,这位小兄弟既然能降服我这烈马,这五十两银子我也不要了,权当是把这马送给兄弟了!”言下情辞恳切,确是诚意结交。 李登阁双手乱摇道:“不行不行!这位大哥,你那马怕我是因为我身上有猛虎气味,并非是小弟会什么御马之术。” 两人再三推让,这时只听侯静怡当先抱拳道:“在下侯静怡,江湖人称‘危月燕’。” 姚刚见侯静怡报了家门,也说道:“‘房日兔’姚刚。” 吴识骏抱拳道:“原来二位是博望门二十八宿,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啊!” 姚刚道:“吴兄休要取笑,我二人是到此探亲。” 李登阁见此也说道:“我叫李登阁,小弟何以至此,唉,不说也罢。” 那吴识骏却不依,胸膛拍的砰砰响,大声道:“兄弟,说一说啊,若有难处,做哥哥的替你做主。” 李登阁看了看侯静怡,侯静怡点了点头,于是李登阁说道:“小弟山西太原人氏,一年前入医巫闾派,三个多月前,随本门师叔到那黑山湖边去做祭祀。” 吴识骏插口道:“你们到那里去做祭祀啊?” 李登阁道:“那里怎么了?” 那吴识骏沉默一会,悠悠的说道:“那黑湖甚是诡异,五年前深秋,我追着一只獐子到了那山坳中,夜间只见那五色极光在空中变化无端,后来那玄光下入湖中,一会冰面上闪出两个光影打斗,那光影如鬼似魅,速度极快,我想这湖中定有古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不过听说三个月前那黑山大震,喷出火来,后来却又不知如何了。。。” 李登阁道:“吴大哥说的是,彼时我等弟子都在场,那山火将那黑湖坚冰融化,是夜我跟其他门派弟子到那探湖石上去赶捉冥光,不料却被人从后推下黑湖,再醒来时只见岸上空无一人,只能跟猛虎做了三个月的伴儿。” 吴识骏听来也是惊诧不已,说道:“谁人这等欺心?” 李登阁摇头道:“小弟委实不知。” 吴识骏又道:“那你与其他门派可有仇隙?” 姚刚道:“吴兄,李兄弟入道门前只在家读书,入门后也只是念经做忏,哪像你我久历江湖之士刀来剑往,有那许多恩怨纠葛。” 吴识骏道:“那你在同门中可有情敌?” 一句话说的姚刚忍不住哈哈大笑,李登阁一想到萧紫嫣就脸红,心想她只在闾山待了三天,除了跟我耍子又哪有时间去跟别人交流长短,侯静怡却沉下脸来说道:“吴兄,小妹敬你是号人物,如何却又说出这许多胡话来?” 吴识骏看着侯静怡却指着李登阁说道:“你让他自己说!” 李登阁道:“绝无此事,不过我跟董师兄和他的那两名弟子确是有些不和之处。。。” 吴识骏一拍大腿说道:“照啊!肯定是你那董师兄喜欢你的娘们儿,于是跟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合计陷害你。” 一番话只说的三人不住摇头。 那五十两银子,李登阁想给姚刚,姚刚坚辞不受,李登阁最终还是还给了吴识骏。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思凡下界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从此以后,三人路上说说笑笑,再不似先前那般各自戒备,吴识骏颇识当地水土人情,每到一处就给三人讲解风俗典故,滔滔不绝,花样百出,姚侯二人虽觉他不甚正派却也佩服,而李登阁听的心情也舒展了不少。 晚上一有时间,李登阁就跟姚刚和侯静怡切磋两仪剑,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李登阁反两仪剑也学会了,又过了三日,已到肇源城。 三人在城内宿住一夜,第二日出城南不远就看到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从桥上过,只见那河水竟分作两种颜色,北半边河水清澈如碧,南半边河水浑浊如泥。 吴识骏说道:“此河名曰归流河,源于北部高山雪水,但流到前面不远处又有南来的一条饮马河汇入其中,这饮马河水热,多带水虫杂草,与归流河冰冷的雪水完全不同,故而此河一半清澈,一半浑浊,且冷水热水互不相溶。” 听他一番话,三人始知原委。 过了那桥,只见河对岸是两棵参天的大榆树,那树根拱出地面,犹若蛇走龙蟠,四处伸展,侯静怡笑道:“吴大哥,这两棵大树又有什么故事?” 姚刚听她如此说,也只笑笑不语,心想这马贩子不知道又会编出什么故事来。 李登阁却盯着吴识骏,希望他多说些典故。 吴识骏下马上前,左顾右看,绕到了树后面,李登阁三人也纵马跟着过去,只见吴识骏挑了根最粗壮的树根坐在上面说道:“这两棵榆树啊,” 李登阁下马来坐到他身边,正准备听他说下一句,却听吴识骏喉咙里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河边,“啪”的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到了河水里。 李登阁听他咳时已经感觉恶心,又见他将痰吐到河水里,心想,这条河叫归流河是吧?以后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饮一口此河之水! 吴识骏坐回到树根上继续说道:“这两棵榆树啊,确是有个典故。话说当年天宫之内,王母池边有一仙娥,玉帝辇前傍一神将,那仙娥常向神将眉目传爱,二人是日久生情啊,遂决定私自下凡,欲享受人间欢乐。” 李登阁问道:“那神将是玉斗玄尊吗?” 吴识骏白眼一翻,说道:“神将怎么可能是玉斗玄尊!玉斗玄尊是大神仙,地位极高,与玉帝差相仿佛,你小孩子不懂,不要插嘴。” 李登阁不敢再乱问。 吴识骏继续讲到:“二人私自下凡之后不久,玉帝殿前点卯时神将缺列,王母也见宫娥不在,玉帝就命王母来处理此事,王母来到人间,觅得此二人时只见二人正在归流河边洗衣烧饭生孩子呢。” 李登阁问道:“他们两人怎么能同时做这么多事情?” 吴识骏眼一横,怒道:“他们是神仙嘛,当然能同时做很多事情了!你小娃子又懂什么!” 李登阁不敢再开口,而姚刚和侯静怡只是暗笑不已。 吴识骏接着说道:“王母见到他们之后,当场就指责二人违犯天条私自下凡,按律当斩!” 李登阁抓住吴识骏手臂说道:“那后来呢?” 吴识骏看他着急,反而慢悠悠的说道:“后来二人要跟王母理论啊,王母二话不说,手一挥!就将他们变成了这两棵大榆树,而且还用头上玉簪在两树中间划开一条大路,让他们永世不能接近。” 李登阁又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神仙来为他们说情吗?” 吴识骏很严肃的说道:“那可是王母啊,哪有神仙感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他们说情?所以说李兄弟,你以后千万不要找婆娘,女人迟早会害了咱们男人啊!” 下载免费阅读器!! 11、兵燹战乱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侯静怡见李登阁黯然,不禁骂道:“呸呸呸!你这马贩子,就知道瞎编些故事戏弄小孩子,早知如此就不让你说出来了,还什么男人不能找老婆,那你别找婆娘就行了,莫带掣上别人也跟你一样,到老了也光棍子一条。” 吴识骏见侯静怡发怒,忙赔笑道:“侯家妹子,话不是这样说啊,你看啊。。” 没等他说完,只听李登阁嘘声道:“不要说话。” 吴识骏不再说话,李登阁将耳朵靠过去倾听树后动静,三人不明所以,也听不到树后有什么动静,姚刚跟侯静怡干脆拉转马缰从树后出来,只见大路另一边的那棵大榆树底下果真坐着八九个道士在歇马坐谈。 姚侯二人止不住心惊,深恨只听吴识骏在那里满口胡柴,没有用心提防左近。 只因他二人一路上一直小心在意,就怕有博望门弟子从后偷袭,好在眼前是一群道士,但如果是一众博望弟子悄悄掩近的话,二人恐难以轻松脱身,同时也对李登阁深厚的功力钦佩不已,如此细微之声竟也能听到。 这时却见李登阁两眼含泪从树后闪出,奔过去扑在一名道士怀里,抽泣道:“成叔叔,你方才所言,可、可否属实?” 原来这一众道士正是成志远、王志清三兄弟和董国全等几名闾山弟子。 那日不见了李登阁,闾山弟子四处寻找不见踪影,当晚周志和就想先回闾山将此事告知王志清,毕竟他带着这么多的弟子,只怕再有人走丢,乱上添乱,恰巧在第二日,董国全谎称见到李登阁已三盘山的栖云老道提前下山了,周志和将信将疑,但总算存着一线希望,便想追上栖云去问个明白,但要离开之时,崔清玄百般央求周志和再多停一日,说不定李登阁会有消息,周志和也知道此事不会善终,于是又在湖边多寻一日,仍是没有消息,到第三日上,周志和终于决定下山追赶栖云道长,只能是盼望李登阁吉人天相,崔清玄虽然不愿离去,但也无可奈何。 当夜周志和带领五十九名弟子顶风冒雪,急急向南追赶栖云而去。闾山派一走,其他各派就开始盛传什么玉斗玄尊临凡,要活人生祭等语,再加上闾山派走得匆忙,各派年长带头弟子见这山坳混混冥冥、莹莹恶恶,当天也都陆陆续续离去,一众胡人见势头不对,也不敢在此住宿,连夜卷起铺盖走人。三日之间,这山坳里、镜湖边,竟无一人尚还逗留。 周志和带闾山弟子下山之后追上三盘山栖云一行人,问询之下才知他们根本不知道李登阁是谁,周志和已无心再去跟董国全理论,带着其余闾山弟子急急回到医巫闾山,然后向王志清说明事情前后经过,王志清大惊!先安顿好刚刚回山的弟子,然后仨师兄弟各带领自己的大弟子一起回湖边找人,周志和也叫董国全随行。 恰巧此时成志远来到闾山,说太原被突厥兵洗劫,李登阁父母下落不明,他本来不知道如何跟李登阁说明此事,却听到王志清说李登阁三个月前北祭玉斗玄尊至今未归,生死未卜,众人也不知为何这么多事竟然碰在了一起,成志远知道李登阁顽皮,也没空去抱怨周志和,话不多讲,当即跟闾山弟子一人一骑往北疾驰。 成志远下了狠心定要寻到李登阁,以报李兴祚知遇之恩,跟王志清一行人连赶了一个多月,这一日正好到了肇源,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榆树下休息,他跟王志清聊起李登阁父母之事,不禁唏嘘,恰巧李登阁此时正在另一棵大榆树后面听吴识骏胡诌,但他此时内功已是极为深厚,听力尤佳,隔着两棵大树便远远听到成志远的声音,说自己父母不知行踪之事,忍不住从树后出来,一边流泪,一边跑到成志远身边询问。 成志远见到李登阁平安也是欣喜,但一想到李登阁父母却又伤心,只缓缓说道:“官兵们清扫战场时并未发现你父母尸首,他们或许尚在人间。。。” 李登阁年纪还小,接连变故令他不知所措,但也令他快速成长。 一众道士见到李登阁安然无恙也都放了心,七嘴八舌的问他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李登阁抬头一看,只见董国全也赫然在列,他虽然不确定此事是董国全所为,但对他早已是怨愤在心,有意无意的对着董国全说道:“那日我到探湖石上去看那玄光,不知被谁从后点了大椎穴,随后就被推下了探湖石,幸大难不死,被湖水冲到岸边,然后又上山打猎,凿冰钓鱼,方能活命,后来又遇到了姚大哥和侯姐姐,才有机会下山来到此地跟你们相会。” 这时姚刚和侯静怡也走了过来。 成志远当即向姚侯二人拱手道:“多谢二位仗义援手,成某此生永感大德!”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以一对二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姚侯二人刚要回敬,只见大路上缓缓走来一队博望弟子,姚侯二人一见到博望弟子就怕,也无心再跟成志远寒暄,正要上马极速离去,这时却听头顶“呼喇”一声,从那大榆树的树冠里跳下两个人来,只听一人说道:“‘房’宿,‘危’宿,还想往哪里走!” 姚刚跟侯静怡见到二人后甚是惶恐,立即下马行礼道:“不知御史到此,尚请宽宥则个。” 那两名御史中一人说道:“‘危月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打伤同门!” 另一人说道:“姚刚,几年不见,你功夫有长进嘛,连白林都不是你对手了。” 侯静怡昂然道:“‘危’宿并未打伤同门。” 前一人说道:“既然不是你,那就是姚刚了!”说罢手起一掌击向姚刚,姚刚忙起掌相迎,登即被震退好几步,侯静怡抢过去扶住他。 李登阁见这两名博望门高手比刘崇信和白林更厉害,忙对成志远说道:“成叔叔,你快救救他们,他们是好人,是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成志远看了看,走上前去说道:“众位同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那两人看了看他,也不理睬,一人说道:“房’宿,你当日不听我劝阻,执意要来此寻水元君,十年了,可有发现?” 姚刚道:“周御史,你我皆蒙洪掌门栽培,他老人家至今生死未卜,你说出这话可对得起洪掌门的提携之恩?” 那周御史抬头看天,不答他话。 另一人说道:‘危’宿,你当日私自离开博望门,可有想过后果?” 侯静怡说道:“沈御史,我跟师兄一个目的,就是要找到洪总掌门,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那沈御史说道:“圣掌门死的不明不白,水元君洪冥虽传为博望门第二十九代圣掌门,可是我等却从未在历年的博望大会上见到过他,此等军国大事,岂同儿戏,仅此一点,他就不能算是我博望门的圣掌门,你们说是不是?” 沈御史说完后看看周御史,又看看姚刚和侯静怡,三人均觉他说的在理,所以没有一个人反驳。 “既然如此,杨总掌门不能为你做主吗?”沈御史继续说道。 侯静怡冷笑道:“‘天元君’只顾跟‘地元君’争斗,哪里顾得了我们死活?” 沈御史怒道:“你、你。。。” 那周御史说道:“沈兄,不必跟他们多费口舌,你我一人一个带他们回去,请王总掌门和‘天元子’发落就是了。” 沈御史也说道:“对,把他们带回去,请杨总掌门和‘地元子’自行处置便了。” 二人虽然一个西博门,一个东博门,平日见到必起争斗,但在对付姚刚和侯静怡时,却跟刘崇信和白林一样,目标一致,只是二人对各自总掌门的称呼不一样罢了,西博门的掌门人是”天元子”,姓杨,东博门的掌门人是“地元子”,姓王。 瞬间四人便斗在了一起,成志远见侯静怡女流,冲过去帮她夹击沈御史,但那沈御史以一敌二,兀自不落下风。 王志清听李登阁说姚刚救过他,也拔出剑来去斗那周御史,不想周御史掌影飘忽,竟是一名大高手,双剑对双掌,姚、王二人仍是险象环生。 陈志同跟周志和等一众闾山弟子挡住博望门弟子,不让他们接近,李登阁空自着急,却不敢上前相助。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真相大白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这时,只见从另一株大榆树里落下一个灰影扑向姚刚,此人一掌击出,竟是对准了姚刚的剑尖,姚刚蓦然间见到一名白发道人将一只肉掌推向自己剑尖,想要撤剑,势已不及,这时却感到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同时自己长剑瞬间断为数截,最后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臂只握着一根剑柄而已,不禁大惊! 王志清跟周御史也都住了手,那道人看看姚刚,只是摇头,紧接着他又冲向侯静怡,侯静怡反撩一剑,那人伸指在剑锋上一弹,侯静怡拿捏不住,长剑落地,那道人跟进一掌,侯静怡不及躲避,闭目受死,那人右掌将要击到侯静怡时却停了下来,看着侯静怡又是摇头。 李登阁被这白发道人的功夫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然后看那道人又上前跟沈御史和周御史缠在了一起,沈周二人功力深厚,甫遇对手,精神抖擞,对这白发道人的出手看的清楚,兼且二对一,那道人一时占不到便宜,双方竟是打了个平手。 就在所有人都在注视他们三人打斗时,吴识骏挨到李登阁身边说道:“小兄弟,这么多闾山弟子,你看其中可有那想害你的董师兄?” 这一句倒提醒了李登阁,他对吴识骏说道:“吴大哥,你小点声,董师兄虽然跟我不和,但也不一定是那黑湖边害我之人,你不可胡乱猜度。你快看这老道人,他功夫可有多厉害!” 吴识骏看了一眼说道:“我不懂功夫,也不知道谁占便宜、谁占上风,趁大家都在看热闹,李兄弟,你听我说,你那董师兄是不是害你之人一试便知,有这么多高手在此,正好做个见证,我来教你。” 然后他在李登阁耳边耳语几句,李登阁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董国全身边说道:“董师兄,你当日为何要害我?” 当此之时所有人都在看三人赌斗,董国全也是一样,被李登阁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忙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胡说什么!你可有证据?” 他本来是忌惮李登阁乃皇室旁支,但现在李登阁父母生死未卜,他也就不再心有顾虑,自古以来世人多是见风使舵,更何况这唯利是图且欺软怕硬的董国全。 李登阁二话不说,抓住他腰带,飞身纵起,三两步就上了那老榆树的树顶,立在一根小树枝上,董国全被他提在半空,四肢使不上力气,往下面一看,离地面足有十数丈之高,只要李登阁一松手,势必摔的粉身碎骨,心中害怕,口上便求饶。 李登阁厉声道:“你当日为何要将我推下探湖石?当着这么多师傅的面一一道来!” 董国全哀求到:“小师兄饶命,小师兄饶命,我当时本、本没想推你下水,只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才起了恶念,我以为你会凫、凫水,所以就回去睡下了,没想到第二天没见到你。” 李登阁此时才终于弄清楚是谁在背后害了他,还真亏了吴识骏这一记狠招,他原先还以为是其他门派弟子一不小心将自己推了下去,现在才发觉世上根本没有不小心巧合这一说,不禁恨恨说道:“既然没见到我,为何不叫师叔和师兄们寻我?” 董国全已经吓的哭了出来,满声哭腔说道:“第二日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去寻你了,可是没、没寻到。” 李登阁怒道:“寻不到就不寻了?” 董国全断断续续的道:“第三日也、也寻你了,可是仍、仍没有寻到。” 李登阁气道:“你们寻了两日就回去了?” 董国全哭着使劲点头,李登阁此时也已是屈泪满眶,心里难受至极,抽泣着说道:“你可知、你可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没被湖冰冻死算是命大,没被饿狼咬死算是运好,今日!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这无助的滋味!”说完他右手一松,将董国全丢了下来,同时自己也飞身而下。 !! 14、报仇雪恨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王志清跟成志远一直在关注沈周二御史跟老道人的打斗,但陈志同跟周志和却在树底下看的清楚,只见李登阁将董国全抛下,快要到地面时,周志和一招移星换斗帮董国全缓得一缓,董国全随后重重跌在地上,虽然浑身疼痛,但总算保的一命,睁眼往上一看,只见李登阁也落了下来,他拼命爬起躲到周志和身后说道:“师父救我!师父救我!小师弟以为是我让他在那黑湖边迷路,故而想害我性命呢!” 董国全原以为自己害死了李登阁,想到关键时候也只能是求周志和为自己撑腰,所以这三个多月来对周志和加倍恭谨,端茶洗脚,样样俱到,就差没替周志和吃饭喘气了。 李登阁虽然气极,但却并没有狠到要杀董国全的地步,他跟着跳下,就是想在董国全快要落地时再将他拿住,只吓他一吓而已,不想董国全被周志和救后竟然立即翻脸,恨得他是咬牙切齿,大吼道:“你这个无耻败类!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现在竟又反悔,今天不杀你就对不起我这三个多月来受的苦楚!”说罢抽出长剑走向前来。 周志和板着个脸说道:“李登阁,你想做什么?刚才你也听到了,并不是国全有意害你,你却狠心将他从树顶丢下,你可有顾全同门之谊?就算他以前想害你,但也罪不至死,你现在活的好好的,如何便要害他的性命!” 李登阁现在只是恨死了董国全,哪有心情跟周志和斗嘴,只说道:“周师叔你让开,我今天要替闾山清理门户!” 陈志同也过来帮腔道:“你这孩子好大口气,竟如此无礼,对长辈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来,现在是非尚未分明,你竟要对师叔动手吗?!” 在陈志同和周志和的眼里,只把李登阁当小孩子,根本就看不起他的功夫,只是因为成志远的关系才多看他两眼。 王志清和成志远在远处忽然见他们对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过来查看。 李登阁长剑刺出,一招“礼上三清阙”,陈志同拔剑相迎,李登阁轻身纵起,再一招“童子拜道尊”,周志和急举剑封顶,不想李登阁往周志和剑身上一点,借力越过二人,轻飘飘落在董国全面前,一掌摁在了他胸口,动作流畅至极,陈、周二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成志远、和王志清三兄弟都惊诧不已,成志远心想,阁儿这孩子当真用功,仅三个月竟在那冰天雪地间将功夫练到这般境界;王志清三兄弟又想这定是成志远私底下传给他的功夫,要不然他小小年纪,轻功和剑法怎会达到这般境界。 董国全却切身感觉到李登阁掌上一股强劲而又极冰冷的内力,在自己胸前膻中穴口徘徊,知道自己命在顷刻,只能再次跪下告饶道:“小师兄,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敢了。” 周志和怎见的自己弟子如此狼狈?挺剑击出,说道:“无礼小贼!还不快放开你师兄!” 陈志同见周志和击剑,他也就一起上前。 李登阁头也不回,仍对着董国全说道:“你当初害我之时可曾想到有今日?!” 他怒极而勇,体内深厚的内力激发出来,将右手剑在身后感觉有内力之处一搅,陈、周二人长剑登即‘啪啪’断为两段。 这一次旁观众人无不大惊,若说方才李登阁越过陈、周二人头顶只是轻身步法极佳,但这次震断二人长剑却非浑厚内力辅助不可。 陈、周二人对望一眼,扔掉半截短剑,再次发掌袭向李登阁,这时却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志同、志和让开!” 二人听到后急向两旁退开。。。。。。 !! 15、片甲不留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这时也感觉身后一股极强内力浑天漫地般涌了过来,他忙将董国全一推,但他内力本已在掌缘,这一推却是不经意间将一股大力摁进了董国全体内,众人见到的只是董国全被李登阁轻轻一推,哼也不哼一声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李登阁回过身来,运起得自那黑珠子的浑厚内力,将双掌迎向了身后那股极强内力,‘砰’的一声!四掌相对,他才发现原来此人竟是方才跟博望门沈、周二御史赌斗正酣的白发老道人,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跑了过来,从背后偷袭自己。 这时只听成志远说道:“掌下留人!” 李登阁感激不已,心想就成叔叔关心我,你们枉自称我的师傅、师叔和师兄,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打我,你们也不阻止他,我跟你们的缘分此刻算是到了尽头了。这白发道人定是董国全的老亲戚,他自己知道他将我推下黑湖闯了大祸,所以偷偷叫他外公过来给他撑腰,可是我不能给成叔叔丢脸,今天我就看看我这颗宝珠能不能打败你这董外公,如果打不过我就死在这里,反正我家里人都被突厥人杀了,只剩我一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也要随他们而去。 他通起任督二脉和足少阴脉的雄浑内力,不断输送到自己双掌之上,初时只感觉那老道人内力还算强劲,但渐渐的竟不住往回缩,而自己的内力则渐渐侵入了那董老外公的双掌之上,他这内力在自己体内还算温和适度,但一到别人身上却是寒冰,那董老外公的双掌上瞬间竟全是霜雪,李登阁抬头看他脸面时却又见大汗淋漓,心想这老外公招数那么厉害,但内力怎会如此不济? 再过一会儿,那董老外公小臂上也开始泛白,汗流的更多,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条腿在李登阁面前跪了下来。 陈志同见状,向周志和丢个眼色,周志和会意,二人同时起掌拍向那董老外公身后,助其抵抗李登阁的内力,但二人内力比起董老外公的内力来相差太远,跟李登阁更是没法比,只坚持了一会儿,二人就不住颤抖,嘴唇发紫,想撤掌,但又被董老外公的内力吸住脱不了身,眼看三人就要支撑不住了。 只听王志清朗声说道:“小子不得无礼!这是本派金玄掌门!”他其实也想加入战团帮助师父金玄,但毕竟心存一丝仁义,感觉三个大人对一个小孩已是不该,自己再加入就更不成话,虽然他加入也不可能赢得了李登阁。 成志远也大声说道:“阁儿还不快快住手!”但心里却只是想,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莫非他天资聪颖,超出常人,竟将医巫闾派的所有功夫都已学会,而且修为还超过了金玄老掌门了? 李登阁一听是金玄掌门,那是知观的师父啊,他怎会来此?他立即收功撤掌,那金玄如释重负,立刻席地而坐调理内息,陈志同跟周志和也是一样。 这时李登阁却听到身后刘国谋惊恐的说道:“大师伯,董师弟他、他死了!” 李登阁吃了一吓!回过头来,只见董国全像一摊烂泥一样歪在刘国谋怀里,双目紧闭,胸口也不起伏,王志清和成志远跑过来仔细查看,一抓手腕,果然已无脉息。 接着所有人都望向李登阁,李登阁被众人的眼神盯的六神无主,一边倒退,一边说道:“我、我、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想过要杀他,我只是想吓、吓、吓、吓、吓唬吓唬他。。。” 刘国谋狂啸道:“你这天杀的小贼!还师弟命来!” 陈志同的大弟子孙国智也叫道:“对!还师弟命来!你还师弟命来!” 但二人都被李登阁方才的功力所深深震慑,竟无一人敢上前索战。 成志远叹息道:“阁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跟王知观回闾山,听候发落,切不可再乱用蛮力伤人。” 李登阁更是害怕,感觉天地之间竟无一人还跟自己站在一起,止不住泪如雨下,哽咽道:“不!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爹娘!”说罢反身往西飞奔而去,成志远从后追来,不住喊道:“阁儿!阁儿!” 孙国智和刘国谋也跟着成志远赶来,唯有王志清的大弟子李国义守在王志清和董国全身边。 下载免费阅读器!! 16、老虎吃人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但李登阁步法极速,众人只见他奔到河边,一个纵跃便轻飘飘的过了有十几丈宽的归流河,成志远跟孙刘二人只能是绕过来上桥过河,就在众人站在桥上时,只见李登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撞晕了过去,闾山众人只想尽快跑过去将他擒住,不想此时一只吊睛黄斑大虫从林后奔出,一口咬住李登阁将其拖到密林里去了! 孙刘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怦怦大跳,不敢再上前,纷纷撤回,唯有成志远一人向前追去,他仗剑深入密林里许,就算是至阴至暗处也不见一角黄斑黑毛,只能是悻悻回到河边,心想:阁儿这孩子命苦,先前没了爹娘,现在又被大虫拖走,唉,这样也好,要不然留他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活在世上没人疼没人爱,可有多苦。 他越想越悲,止不住泪眼模糊,坐在河边沉思了一阵,掬河水洗了洗脸,然后回到大榆树下,只见孙国智和刘国谋正在跟王志清七嘴八舌的说李登阁被大虫吃了,王志清也是吃惊,问成志远可有此事,成志远也只能是缓缓点了点头,众人围在那里替金玄掌门、陈志同、周志和护法。 沈周二使先前跟金玄赌斗正酣,忽然那金玄猛击两掌将二人击退两步,然后便见他转过去跟一名小弟子粘在了一起,那小弟子年纪虽小,但内力却极强,竟把这老道带两名大弟子一起压了下去。二人自负久混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金玄掌门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方才他的武功也配得起他这身份,但这少年高手,二人当真是闻所未闻,可是这少年高手转瞬间又被老虎给吃了,当真是世事多变幻。 二人见金玄元气大伤,也不再跟闾山派计较,四处寻时却早不见了姚刚跟侯静怡,不禁大悔,此二人定是方才趁乱闪身而去,博望弟子竟无一人察觉,于是散开弟子四处查问,一会儿一名弟子奔过来说:禀御史,南面过来的两名乡民见到过这样两个人并骑往南驰去,于是博望门弟子又轰轰隆隆的往南急追而去。 吴识骏先前只拿李登阁当小孩子看,现在才发觉他武功竟是如此厉害,倏而又见李登阁罹难虎口,也顾不及悲伤,牵着李登阁留下的马,一人两骑向西驰去。 这边厢王志清见博望门人离去,心情稍微松缓些,然后就只焦急的等着金玄运功。 直过了好半天,金玄才缓缓睁开眼来,慢慢站起,陈、周二人虽已不再颤抖,面色也显正常,但仍是又坐了一个多时辰,周志和一睁眼就见弟子们在替董国全挖坑准备掩埋尸身,金玄过去掐了掐董国全手腕,说到:“这个已经废了,但还有口气在。” 众弟子无不惊诧,只见金玄将一只手掌贴在董国全胸前,另一只手贴在他后背,缓缓将两股真气输入董国全体内,然后两气一撞,董国全猛的睁开眼来,金玄收掌,董国全‘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污血,神智渐渐清醒,众弟子吓的急后退两步,皆窃窃私语,对金玄掌门的功夫无不钦佩之至。 王志清对董国全说道:“还不快拜谢祖师爷的活命之恩。” 董国全只拱手点头,嘴唇翕动,竟是无力发声。 金玄对着陈志同、周志和说道:“志同、志和感觉如何?”二人勉强点了点头。 王志清对金玄执礼道:“师父出关,为何不知会子弟们一声,却一人只身到此?” 金玄不答,只是望着李登阁被大虫叼走后奔入的密林沉思,良久之后启声问道:“你们真的见他被大虫吃了?” 孙国智说道:“对呀,对呀,他确是被大虫吃了!我亲眼看见的!” 刘国谋也说道:“那大虫好大啊,一口就把李师弟的头给咬下来了!” 孙国智又道:“我见那大虫还围着他转了两圈,好像是在查看他身上的肉哪里最好吃,还挺挑食!” 李国义却说道:“你净是胡扯!小师弟只是被那虎叼着走了,那虎哪里有咬过他!,我大老远就看的清清楚楚。” 。。。。。。 金玄深深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回山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执明神君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众人走走停停,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回到医巫闾山。 一回山,金玄就直奔方丈,众弟子有的跟着涌入,有的侯在室外。 只因金玄掌门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很少在闾山公共场所露面,所以闾山三四代弟子皆欲一窥其庐山真面。 金玄一见这么多人进来,白眉微蹙,周志和大声说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众弟子呼呼剌剌又都出去,各归各寝,方丈室内就只剩下了王志清仨师兄弟和成志远。 金玄对成志远说道:“成掌门,都是老道御下无方,致使小儿殒命虎口,惭愧之至啊,他日定要拜上楼观台,亲拈宝香,替此子超度亡灵。” 成志远也叹息道:“唉,老掌门言重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可强求啊,志远现在就向您辞行,回楼台观建醮祈福去了。” 陈志同跟周志和忙对成志远致礼,王志清见成志远走的急,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握了握他手,成志远团团一揖,转身出方丈室,下闾山而去。 金玄望着窗外思虑许久,自言自语叹道:“执明内功当真是名不虚传呢!以此神功再配上黑水执明神君,称此子一声玉斗玄尊倒也不为过。” 周志和问道:“师父,什么是黑水执明神君?” 金玄微笑道:“你们没有看到吗?” 陈志同问道:“看到什么?” 金玄道:“当时此子与为师拼斗时,他头顶上有一圈光晕,你们可曾注意到?” 三人点了点头。 金玄铿锵道:“光晕中心那颗黑珠子就是黑水执明神君!以你们的功力应该看不到,为师当时也只是从那光晕当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三人一片茫然。 金玄怅然道:“执明神君出自何处已无从可考了,我太师父听人说此宝乃上古年间天地灵气孕化而成,专吸江河湖海、池沼洼塘之水湿精气,无始无终,无穷无尽。能持此宝者翻江倒海,无所不惧,到现在为止都无人知晓那宝珠里蓄存了多少水量,直令人叹为观止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答。 金玄接着说道:“但此宝已失传数百年,直至前朝炀帝时,天下官员争相向皇帝献宝,于是有人便想找出此宝献予炀帝,然此宝现在何处竟无一人知晓,不知哪位监官说已用玄微术数,测出此宝深埋于极北之境的深山密林里,于是天下间不管朝廷内外、武林盗匪,皆蜂拥而入老黑山去寻那执明神君。但是此宝到底是不是在那黑山边的镜湖里谁也不确定,是以近百年来不仅一无所获,倒有不少人冻死在那黑湖边上,还有些人往更北边的柏柏尔湖(即今俄罗斯贝加尔湖)去寻找,也是杳无音信。 为师也不信这些谣传,只是遵从师父教诲,年年带你们去祀那黑湖,其实几十年下来,天下武林人士都已经不相信有什么宝物沉在那黑湖里,只是在冬至那天祭祀玉斗玄尊图个吉利而已,你们也都看到了,除了能在那湖边见到一些奇异天象,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为师要闭关修炼,故而让你们三兄弟代为师轮流去奉祀,不想今年竟出了真人,早知如此,为师此次真该与你们同往。。。” 周志和说道:“师父说的真人就是指这小弟子?” 金玄道:“不错,当你们三人带弟子离开闾山后,派内就传言有弟子在今年的奉祀中平白无故走失,为师知道其中定有文章,于是一路尾随你们到了肇源。 起先,为师以为是博望门那两名‘宿’使得到了执明君,但跟他们一交手就知道不可能,执明内功天下第一,乃博望门传世神功,为师当年有幸在长安见过博望门前圣掌门刘乾坤的身手,当真是无人能敌啊,那两名博望御史也都是好手,再过个四五十招,为师说不定还会败给他们,但他们的执明功修为仍然尚浅。 为师在跟二使比斗时远远听到树上他们二人对话,则宝贝肯定要着落在李儿身上了,于是为师撇开博望二使去跟他对掌,不料那小儿竟已深得执明神君真传,奇经八脉皆已穷通啊!” 三人听后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金玄说过的话,李登阁小小年纪,竟已达到这般境界?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祸福相依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金玄心里却只是想:我年届花甲,早已无所牵挂,只是因一时心动欲与执明神君较量,竟还搭上了两个爱徒,唉,愧悔当初何必如此执着。。 陈志同说道:“师父,此事也只是江湖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假,还需仔细分辨。” 周志和也说道:“是啊师父,天底下哪有什么执明神君?这小孩儿只是不知有何奇特际遇,偶然间得到了深厚的功力而已,想当初太师叔不也是这样吗,看来我医巫闾派自来就有上天护持,凡间又有帝王眷佑,如此这般定能长久兴旺啊。” 陈志同也是使劲点头。 王志清比陈、周二人年龄大了十岁,对此事的认识却又更理性些,心里想:太师叔此番际遇是好事吗?当年太师叔也是像李登阁一样去湖边祭祀时无意间功力陡增,诚可谓打遍天下好手而未有败绩,但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太师叔最后仅以一招之差输给了江南上清派掌门潘师正,他不甘心,回闾山后苦练三年,想再找潘师正比试,但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人了。后来有一次太师叔在长安地面遇到一个叫袁守城的算命先生,说他这一生事业虽然辉煌,却不能到达顶点,就像宰相一样,位极人臣,却终不能称王称帝。太师叔大怒,当场掀翻了那先生的算命摊子,回山后收拾东西又去到那黑湖边上沉下心来习武,发狠定要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可是连续两年未有任何消息,后来在第三年冬至的时候,师父带领闾山弟子去祭山,被一名眼尖的弟子发现冰面上有衣衫一角,众人奋力凿开冰面,才发觉是太师叔,原来已冻死在那冰中多日了。阁儿现在竟然也有相同际遇,只是他比太师叔当时要年轻多了,他还是个孩子,唯有希望他别像太师叔一样有同样的结局才好。 王志清不想再回忆伤心往事,于是问道:“师父,您为何说那名姓董的弟子已经废了?却又说还有口气在?” 金玄冷笑道:“这犊子心存不良,损人不成终害己,还无意间成就了别人的一世英名,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 三人全然不解,金玄于是直白的说道:“他全身经脉寸断,从今以后再也无法习武了。” 王志清三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李登阁只轻轻一推,就将董国全伤到如此地步。 只听金玄继续说道:“我念他追随医巫闾派一场,折损元气帮他续命,让他回家去见见家人,也算咱们仁至义尽了,可别死在闾山上,弄得不干不净。他以后如果小心保养,或许能走过不惑之年,但饶是拼尽人力也不会长寿,能救他的就是那李儿,但那小儿现在又跟大虫跑了,根本无从寻找。” 陈志同问道:“师父,那小子不是被大虫给吃了吗?” 金玄笑道:“傻徒儿啊,为师问你,以为师的功力,需要多少张虎口才能咬下为师一块肉来?” 陈志同摇头道:“多少大虫也不可能,除非是师父自己先已力竭。” 金玄道:“是啊,那孩子功力十倍为师,你认为那大虫能吃的了他吗?那大虫能不死算是前辈子烧了高香,说不定还会跟他交朋友呢。” 陈、周二人虽明着知道猛虎不可能与人为善,知道金玄是玩笑话,但却是笑不出来。 王志清心想,成志远刚才走时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莫非他也知道李登阁不可能被那猛虎吃掉? 周志和又问道:“师父,为什么博望门那种杂派却用执明内功这等神功来传世?如此一来那执明神君岂不是成为他们的镇派至宝了?” “小子不可胡说,博望门怎会是杂派!”金玄正色道,“此门派以前在江湖上那可是威风的很呢,只是最近确有中衰之象,虽是如此,派中仍是高人云集。 以前的恩怨纠葛就不说了,只说去年,他们北七宿中的‘虚日鼠’常来为师房里串门,我几次设计想要擒他,都被他轻巧的身手躲过,好在他也无加害为师之意。 今天见到的那博望二御史,功夫就非常规矩了,他们的功夫在你三人之上,哪怕是碰到为师这等高手仍无乱象,不可小看呢。” 三人想起“虚日鼠”的身手,又想起沈、周二使的功夫,不禁羞愧点头。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退隐江湖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金玄缓口气道:“至于这宝物,我师父说他贯通人性,只要功力练至绝境,任谁都可驱使,可是你们想啊,以为师这般功力,那宝物也只是来了个犹抱琵琶,若想见其庐山真面目,甚至是占为自有,却又要何等深厚的内力做根基呢!” 三人想了又想,只是想不到边,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尤其是陈、周二人还跟李登阁走过两招,此时才意识到当时是一个何等强大而且可怕的对手站在自己面前,他二人还直斥其非,如果不是李登阁念在跟王志清还有这么一年半载的空虚师徒名分,用了‘礼上三清阙’、‘童子拜道尊’这种并不刚猛的招式,二人当真是难逃此劫,想来李登阁对董国全也是手下留了情了。 他们却是不知,李登阁平日里就这几招练的熟,故而跟陈、周二人一交手就用上了。 金玄见三人沉思,正言道:“天道轮回,罡煞有数,汝三人经此一役,如能悟到大道玄理也是获益良多了,从今日起,志同、志和跟为师闭关,派中一应事务全由志清负责,为师将传你们拔毒延寿之方。” 陈志同听后抬头木然道:“师父,我们真的伤的那么厉害吗?” 周志和也说道:“是啊师父,我们从小跟着您修炼闾山内功,怎会比不过一个小孩子的功夫?” 金玄拍着大腿恨道:“痴啊!痴啊!执明神君已与那小儿融为一体,执明内功在他体内那是玉液金丹,但一出他体外那就是寒毒一块,碰到就冰,入体便寒,就算是为师这双肉掌不出一月也要褪掉数层皮呢,要不然天下第一大门派要用此作为镇派之功,彼时若不是志清跟志远及时喝止此子,你我三人早已命丧当场!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若不是有为师在前帮你们挡住,现在早已是两具冰尸了,还在这里执迷不悟!大言不惭!” 陈、周二人不敢抬头。 金玄又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玉斗玄尊乃是天斗中的帝星,世人之所以称那黑水执明神君为玉斗玄尊下凡,就是因为此宝既能摧天彻地、颠倒乾坤,又能廓清宇宙、润泽万民,有这般能耐,哪怕是争得天下,登基大宝,也不是没可能啊,数年之后,待此子长成,定是天下第一号人物,你们还想到江湖上争个什么呢?。。。。。” 三人不能发一言。 金玄道:“唉,只可惜啊,这么有能耐的一号人物竟不是我闾山弟子。” 周志和抢着说道:“师父,他是我们闾山弟子啊,他是大师兄的徒弟。” 陈志同也说道:“是啊师父,此子是楼台观成掌门举荐来的,说是他父亲久慕咱们闾山威仪,故而相托至此清修。” 金玄迟疑的看着王志清,王志清对金玄点了点头,金玄摸着一丛花白胡子沉吟道:“此子姓李,那他父亲是谁?” 王志清道:“他父亲就是刚在突厥叛乱中殒命的太原府府尹李兴祚。” 金玄冷笑道:“原来是他,此人乃是帝室旁支,整天关注朝廷举动就够忙了,哪会将江湖之事放在心上。唉,志清,从今年前,每年冬至去黑山湖的祭祀可以免了。”说罢不住叹息。 王志清答应。 !! 第六回执明君偶得凌烟剑 轸水車鞭打采花奸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随虎上山 话说李登阁因一时冲动,摔在地上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子离地在急速漂移,他稍微定了定神,一抬头,看见原来是那母虎咬住自己衣服在密林里穿行,旁边跟着那小虎,李登阁挣扎着说道:“放下我,放下我。” 母虎会意,放他下来,累的趴在地上只是喘,那小虎过来舔他脸面,李登阁乍一见到大虫母子也是高兴,把小虎抱在怀里,回忆起先前跟陈志同和周志和交手,后来那年老的金玄掌门抢过来跟他对掌,再后来刘国谋说董国全被他打死,他就吓得跑,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想来这母虎定是在李登阁跟姚刚和侯静怡离开那大黑山后,带着小虎一路追来,先前因为人多一直没有现身,直到李登阁被众人追赶摔倒之后才将他带到这密林里来,他现在父母生死未卜,自己又因为手重打死了同门师兄,天地间已无容身之处,忽然感觉这一大一小两只老虎竟是世间最亲近之人,想想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他感念这母虎通人性,如此远的路程竟一直追随,摸了摸那母虎,那母虎起身往前行去,李登阁心里乱糟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一直跟着她,一人两虎一边走一边抓野物,李登阁虽然不识道路,但也看得出那母虎是在带着他一直往北走,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他已经认出一些道路,猜想这母虎是要带他回那黑湖边上去,因为她的虎岤就在那里,李登阁不知道该不该随她回去,但一想家人已经不在,闾山又再不能回去,看来也只能是随这母大虫回黑山上暂时存身了。 又走了几日,开始上山,李登阁还要带着他们尽量躲开人多的地方,以免惊吓到平民,好在越往山上走人烟越少,他想人少了也好,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恩怨,人少了反而清静。 他现在也分不清自己是伤心,还是沮丧,还是无助,总之就是不想再见到世人,只想躲到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静思。 终于,一人二虎又回到了那黑湖边上,但这时已经是五月份,除了南面那座最大的黑山光秃一片,其余三座山上全是高挺的松林和桦树,葱葱绿绿,林林总总,黑湖也已经没有了寒冰,碧波荡漾,湖映着山,山对着湖,景色如画。 李登阁见到美景,心情也开活了不少,到了北山脚下闾山派搭建的木房里,看到一排排床位,想起以前跟师兄弟们种种过往,心内五味杂陈,搬起自己的铺盖到了西山背面姚侯二人先前宿居的房子里。 他环顾一周,见到房子角落里有一坛米,米坛旁边还有一个小坛子,他上去打开一看,竟是一坛人参,皆饱满硕大,少说也有三四十支,基本都已经成型,梁上还挂着一些猎物,姚刚跟侯静怡还在房子后面辟了一块地方种菜。 李登阁开始学着自己煮饭烧菜,虽然前两顿烧的菜基本上无法入口,但几天下来,也逐渐摸到了一些蒸煮的门路。 只是那大虫母子却是食量甚大,每天至少要三五斤肉果腹,如此这般,三四天下来,梁上的猎物已基本告罄,它们又吃不得米面菜食,李登阁只能是束起皮裘,抄起钢叉,跟他们上山打猎去来。 一天下来,两虎一人又逮了两头鹿,一匹獐,还带了三只野鸡,那母大虫只是往虎岤边行去,李登阁心想,人兽毕竟不同,它们母子定是闻不惯人的气味,确是苦了它们跟我待了这几天,也好,我也去你们那虎巢里客居两日吧,于是一人两虎拖着猎物又到了那块山崖下。 !! 2、白骨如山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一过去,只见早有些秃鹫、乌鸦和狐狸,在那里吃他们以前留下来的一些碎骨,一群禽兽见到大虫和李登阁过来,‘呼喇’一声全都散了开去,李登阁笑道:客人倒是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这些动物就一直围着虎岤周围转悠,李登阁对母大虫说道:“你这老窝直可谓门庭若市呢。” 那大虫怎解的他的意思,将一块吃剩的鹿骨叼起,拖到山崖后面丢掉,那些扁毛畜生一齐涌了过去。 李登阁夜深人静时搬运小周天,只感觉体内功力犹如清水般缓缓流转,每每午夜子时最为活跃,不禁心想:这功力当真厉害,金玄老掌门那是知观的师父啊,何等的功力,竟也经不住大黑这一击,当时他手掌上全是寒霜,不知现在身体如何了。唉,其实他跟二位师叔都以为我功力厉害,可是我也只是内力深厚,招数上肯定比不过你们,这两招“礼上三清阙”、“童子拜道尊”是有感而发,只是不想失了我对二位师叔的恭敬之意,你们跟大黑拼内力肯定是要输的,他在这冰天雪地里都不知修炼了几百年了,但是你们如果跟我比功夫路数,我大概走不了十招。 李登阁到此时都不知道是他在控制着黑水执明神珠,而不是他的大黑在控制着他。慢慢的又想到父母不知下落,内心悲痛,泣不成声,母大虫过来舔了舔他脸,以示安慰,李登阁心下感激,伸手抹了抹眼睛,靠在大虫身上睡着了。 又一日,天清气朗,阳光普照,李登阁见到好天气,悲痛之情稍减,看到那大虫在奋力拖着一条獐子脊骨往崖后走,他过去一把抄起,说道:“虎大娘,还是让晚生来帮你吧。” 然后他提着獐骨走到崖后,一转过去,正要抛掉獐骨,却不觉吃了一呆!只见一个小土坳里竟全是动物骨骸,白琳琳一片,心想这大虫当真是山兽之王,她凭着勇力就可杀食其他弱小动物,而这些小动物见到她还不敢反抗,而是掉头快走,想想那董国全,他自己心里不快,就要拿我出气,二位师叔到最后了还在帮他说话,甚至老掌门也不分青红皂白见我就打,可见这世上当真是弱肉强食者多,秉公执正着少。 他将獐骨往前一丢,一群鸦鹫、山林小兽趋之若鹜,李登阁又冷笑道:“还有这么多等着捡点现成小便宜的候在这里。” 众兽争抢厮斗声中,他正要离去,蓦然一束亮光从那白骨丛中直射过来,照进他眼里,晃的双目苦受。 李登阁心里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感情这獐子只剩骨头了还有命在? 他往旁边移两步,那光便不再照他,他心内坦然,想来定是有什么金属晶器在那骨堆里反光,只是这穷山僻岭里还能有什么金银珠宝? 李登阁心里虽无意,腿下却好奇,踩着琳琳白骨慢慢步了过去,那些鸟兽争的正急,以为他过来也是争抢那獐骨,竟有两只秃鹫从上向下对着他头脸啄了下来,李登阁用左手护住头脸,俯身用右手抓起那獐骨远远甩出,一众鸟兽皆飞奔过去。 他拨开鸟兽骸骨,从一顶被雨雪浸烂了的马鞍下把那光源取出,只见是一块一尺见方的鹅黄物事,沉甸甸的,将衣袖来回一擦,黄光更是耀眼,果然是四四方方一大块黄澄澄的金子! !! 3、这一篇序言也花了五六天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这一段时间被绝望和无助笼罩,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心跳加速,心里只想:不知又是哪个跟我一样倒霉的人被这母大虫吃了,这么一大块金子丢在这里也无人问津。 他壮起胆子去扒那堆白骨,心里一边想:如果这里有人骨,定是被这母虎吃掉了,那我绝不能再跟她待在一起。 翻了好久,只见有一具马骨,没有人骨,心下一块石头落地,还好,这母虎并未吃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希望见到这母虎吃人,只是感觉天地间已无处容身,只有这一对老虎母子能容留他,他竟在不知不觉间将这大虫母子当做了自己最亲最近之人。 李登阁将金子带回虎岤,再擦一遍,更是吃惊:原来那块金子竟是将一页页金片用金丝穿起,然后装订成的一本金书!金书封面上凸雕着‘凌烟十三剑’五个大字,字两侧饰以龙纹。 李登阁一阵心跳,遮莫不是武林中人为此争抢不休的凌烟秘籍?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来看,粗略一翻,共计十六页,再细观之,除去前后封页和第二页的序言,记录武功的金册一共十三页,每一页只录一种兵器或武功,分别是刀、剑、棍、枪,斧、锤、盾、鞭,腿、指、掌、拳,最后一项是内丹。兵器或武功的名字是阳刻,而内容皆是阴刻,打眼望去,一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甚为详备。 李登阁合上金册,双手捧着这么一大块宝贝,不知如何是好,但最多的还是疑问:这到底是不是江湖上谈论的‘凌烟十三剑’?如果是的话,这武林至宝又怎会在这里? 他茫无头绪,也百思不解,于是又打开来去看那第二页序言,只见写到: 盖闻太极无象,聚灵冥以修真,两仪有形,化寒暑以开物。是以查天鉴地,俗愚皆识其端,窥阴觑阳,哲贤尽穷其数。然天地包乎阴阳,而易识者,因其有形;阴阳处乎天地,致难穷者,以其无象也。故知形显可征,虽愚不惑,象潜莫睹,在智犹迷。 况乎弓马崇巧,听气控力,弘济万卒,典御十阵。举威灵而无上,抑神力而无下,大之则弥于三军,细之则摄于行伍。一阴一阳,历千载而亘古;时静时动,运神力而延今。妙功凝玄,习之莫知其际,武流杂冗,挹之莫测其源。故知蠢蠢凡愚,区区庸鄙,投其旨趣,能无疑惑者哉! 然则神功之存,散于民间,伏蛟龙于浅涧,隐猛虎在莽间。古者分形分迹之时,言未驰而成派,当常见常隐之世,民勤练而分帮。真经海布,常将三花聚顶,丹训广宣,总证五气朝元;功有罡,能分太极八卦,武有煞,皆源阴阳五行。 吾皇太宗文皇帝者,天可汗是也。少有灵鉴,早习济世之道,长而神武,总怀安民之心。起定祸乱,躬擐甲胄,每攻必取,逢战必胜,拯济含识,荡扫群寇,英姿盖世,四海威服。既天下初践,修齐庶政,拔人物不私于党,负志业咸尽其能,夕刻异材勃起,旋间俊彦云屯,金銮殿煌烁繁列,十六卫焜耀简编。父皇听断不惑,从善如流,陈正闭邪,各尽所怀,比迹汤武,庶几成康。孤从父皇之言,合天下大小门派之功、名实难定之技,弗避古今,不拒中外,集成兵器拳脚之术,凡一十三册,以功高勋巨之臣取义,定名“凌烟十三剑”,冀求颁于衙卫,传于军兵,旦夕调教,谙熟于心,是时则可内除割据,外拓疆土,威服异邦,称雄寰宇,贞观一朝,臻于至治。实我大唐万世之基,保我李室江山永固! 最后左下方是‘大唐贞观二十年冬至吴王恪治’. !! 4、繁刀繁剣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看完这篇序言,再无怀疑,这肯定是《凌烟十三剑》的正本,说不定还是孤本,原来这本经书是由太宗皇帝命吴王所作,以前听父亲说过,如若论资排辈,这吴王算是我的堂祖父,只是皇室修订的武书何以会落在这里?我原先以为《凌烟十三剑》只是一十三路极高明的剑法,原来不是。若不是我被这大虫引导至此,那这部经天纬地的武学宝典岂不是就此湮没在这穷山辟岭、累累兽骨之中了吗?此地远离两都,深处塞外,若由外族获得,岂非大违堂祖父之志? 他知道自己所闻有限,也无暇多想,只希望能从中迅速学到一些武功奇技,好去给自己的父母报仇!于是掀过序言,去看那刀册,只见第一句是:刀着,霸道之兵也。凡刀皆一面开刃,力之所至,劈肉斫骨,若背实刃利,断石开金,皆为常理。 李登阁想了想,感觉非常有道理。 接着后面介绍了单刀、双刀、砍刀、鬼头刀、柳叶刀等等十几种刀式,对每一种刀法都有详细的介绍,每介绍完一种刀法,接着再介绍这种刀法的不足之处,最后再对刀法做最后的总结,几乎每一种刀法,书中都能找到缺点和不足。 其中讲到东镇有一门沂山刀法甚是厉害,书中也作了不少说明,李登阁一年前见过沂山掌门赵猛的扑风刀法,跟书中所讲基本相符,但书中所列招式比赵猛的要多很多,据书中所说,这门刀法实际上是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功,但赵猛似乎尚未领悟到其中的奥妙。 刀册中讲唐刀篇幅甚多,从唐刀制作材料到如何使用,一招一式,丝毫不爽。 这一册最后说道,西域白衣大食国盛产乌兹钢,面饰回纹,质地极硬,乃钢中上品,武林中人多唤其作西域寒铁,中原少之又少。 李登也管不了什么寒铁、热铁,只是感觉这刀册中所列武功过于深奥,翻过去又看那剑册。 只见剑册第一句是:剑着,君子之器也。 李登阁心里欢喜,这个兵器好,只是剑虽是君子剑,但是用剑之人未必都是君子,像那董国全,其实陈、周二位师叔也有些糊涂,多亏那“追风吴”不会用剑,要不然还真是糟蹋了这一样兵器。 然后下面是对江湖上各种著名剑法的介绍,列的密密麻麻,还是跟刀册一样,先介绍各路剑法,然后再剖析其不足之处。 李登阁仔细看去,只见闾山派的三十六路北斗七星剑和楼观派的十三路两仪剑都赫然在列,不禁感叹这《凌烟十三剑》真不愧是天下武学的汇总之本,难怪声名如此之盛,天下武人都想据为己有。 但他发现一件事情,书上介绍北斗七星剑时只有十八式,而分析其不足之处时又列出十八式,加起来一共三十六式,但他在闾山学的正是这三十六式剑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王志清师傅早已阅过此本剑册?那既然他见过此剑册,为何不把它存在闾山呢?百思不可解。 这一册最后,吴王总括到:天下诸般剑法之中,唯青城派‘天师剑法’破绽最少,而楼观派的‘两仪剑法’若逆向推演,也可成一套独立的剑法,正反两仪剑法天衣无缝,只是若所有剑法都如此试炼,不免坠入魔道,大违道家中正无为之理,望后世慎之又慎。 李登阁推想侯静怡也就三十岁,姚刚也不过大她三四岁,而这本武册成书于三十五年前,姚侯二人当时尚未出生,而成叔叔说楼观派前掌门岐晖逝于贞观四年,所以当时江湖上只有上清派掌门潘师正知道有这么一路反两仪剑法,但听说潘师乃是得道高人,怎会将一路跟正两仪剑相克的剑法公诸于众?如此说来吴王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从正两仪剑中勘出一路反两仪剑,看来我这位堂祖父当真是一位武学奇人呢! 李登阁看了两页,眼睛渐感疲累,发觉这剑册比刀册更深,心内沮丧。 抬头看时,天已向晚,他合上金册,放在地上当枕头,枕在下面休息,不一会渐渐睡着了,梦中还在照着秘籍中所列的招式比划。 !! 5、天下四绝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第二天,李登阁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捧起金册继续翻阅,跟昨日一样,一天参阅两页,四天下来便已经把前八页的兵器部分匆匆看完一遍,只感觉金冊中所说的任何一种兵器练起来都是困难无比,像那盾册,还详细介绍了弓箭的使用技巧。 李登阁想:我年纪尚幼,有些兵器像什么锤啊、盾啊、雷阵挡啊见都没见过,还谈什么练?不学不学!从明天开始看那拳掌功夫,我既有深厚功力,必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功夫路子,嘿嘿,就这么办。 第五天,他开始参阅腿功和指法,只看了几段就大是叹息,因为这两项比那兵器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艰深,晦涩难懂,但好在那腿功的最高境界似乎是以足少阴经一脉内力为根基,这跟他体内功力正好相符,不禁暗喜。 但那凌烟指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里面罗列了天下各门各派一共几十种爪法、指功,直看的李登阁眼花缭乱,头晕脑胀,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指冊最后还举出了岭南罗浮山的陵光丹指,这路功夫他曾听海澄在闾山四御阁里提到过,金冊中对这门指法也甚是赞赏,说此功擅采纯阳之力击人穴位,点、戳、拿、打,无所不精,称其为天下武功四绝之一。 最后吴王写到:藏域高原亦有一路指法,曰明王法指,据称指力所致,开裂碑石,同陵光指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僧一道,俱为六根清净之士,有道无为之尊,只恨无缘得见也,故而难定高下。 李登阁回想一年前在闾山演武校场,各派掌门围攻那藏僧邬金,邬金出指如风,接连戳断好几人的长剑,他的功夫莫非便是这里所说的明王指?海澄道长说那邬金还有一个师兄,听起来好像比那邬金更厉害,嗯,但愿我今生不再碰到那邬金,更无缘碰到他那师兄。 第六天,李登阁已经翻到了凌烟掌册和凌烟拳册,那掌册搜集到了天下有名有姓的掌法一共六十四路,排的疏密有致,还是一样,先介绍招数,然后再解注。 文章里面提到了一路掌法,叫做孟章绵掌,亦为天下武功四绝之一。 李登阁眼前一亮,因为他曾得萧紫嫣指点练过此掌,当时萧女称此掌乃天下第一,现在看来其所言不虚。 李登阁一想到萧紫嫣,忍不住从怀里摸出那只翠玉镯子,抚来抚去,心内对她甚是挂念。这时只见那大黑不知从何处落入了李登阁的手中,竟似有催促他继续参阅凌烟掌册之意,李登阁耐不住烦,只能是收起玉镯,继续去看那掌册。 只见掌册上面将孟章绵掌的前后七式说的清清楚楚,李登阁回忆去年海澄曾道,孟章绵掌乃蓬莱派不传之秘,这么绝密的功夫都能让吴王探到,实在佩服。 金冊还说到:‘大圆满劲’为藏区武林所独有,只是行功法门乃密宗一路,极难修炼,数十年来亦少闻此道高人临世。 然后对‘圆满劲’略微做了些介绍。 李登阁心想,看来此功在中原地区确实少见,以吴王如此能力竟也只了解到些许皮毛而已,只是那邬金擅用此劲,而且功力高深,不知他此来中原所为何事?是只图《凌烟十三剑》还是另有阴谋。。。 休息片刻,他又去看那凌烟拳册,此册记录的拳路更多,共有八十多套。 李登阁实在是耐不住了,不想再看下去,但一闭目就想起太原老家为突厥兵洗劫,父母惨死,怒恨交迸,咬碎钢牙,又横起心来去看那拳册。 仔细观来,发觉天下各门各派皆有一套不俗拳路,虽皆有瑕疵,但开宗立派,收录子弟,已足体面。 李登阁也顾不了那么多,极速略过,只想能尽快翻完这一册,但是到最后还是有一大段总括,他不耐烦的读到:尝闻西域有一路拳,以监兵君起名,被誉为‘神拳’,唤作‘监兵神拳’,然江湖上已失传数百年之久。孤遣人访遍中原各府、西域诸国,皆无所获,后又详查敦煌遗册,幸于魏晋孤本中佚出‘监兵神拳’拳谱,共五十二路,尝与近卫试演,刚猛无俦,可列入天下武功四绝。 然后金冊上罗列出五十二路监兵拳招,只见每一招又分出五六种变化。 李登阁看到此处,想速成的念头更无望了,再也忍耐不住,将那金册合起,甩手扔进了那虎岤深处!同时敲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十年!二十年!真是年都过完了,我还不能报仇!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我的仇家还在不在世上!不练不练!” 看看天色已晚,从旁边抓起一只野鸡,三下五除二拔掉鸡毛,生着吃了两根鸡腿,倚在那大虫身上沉沉睡去。 睡到下半夜,大虫起身,将其唤醒,李登阁知道肯定是叫他去打猎,于是便跟那大虫母子围着山头转半夜,将两只花鹿拖回山洞,歇了一会,跟那小虎玩一玩,然后径自回到姚、侯二人的木房休息。 下载免费阅读器!! 6、四绝内丹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独自过了五天,甚是无聊,而且每天晚上常常梦见自己在练剑,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读过那《凌烟十三剑》的缘故,可是里面记载的武功都太过艰深,很难修炼,他又太年轻耐不住心性,总是静不下心来,想着只要有大黑在,就算突厥人有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就怕大黑到时候不听使唤。 那凌烟剑册最后一章是内丹,说的肯定是行功运气的法门,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更高深的学问,书中说过天下武功有四绝,我只看了三绝,看来这第四绝肯定在这一篇了,思来想去无可奈何,走出木房,硬起头皮又往那虎岤行去。 他先是用大黑抓到十条大鱼,用麻绳穿起,等到了虎岤,只见那小虎早将金冊从洞内拖出来,正在洞外玩耍呢。 大虫见到李登阁,跑过来亲他脸,那小虎也过来围着他转。 李登阁见那两只鹿尸已经被大虫母子基本吃完,便将鱼放在一旁,那大虫母子也不顾腥气,就都过去啃食。 他将《凌烟十三剑》金冊捡起,下山而来。 等回到西山木房,伸衣袖擦一擦上面的灰尘,径直翻到最后一页去看那凌烟内丹篇,只见上面写到: 天有阴阳,地分五行,凡五行汇聚处,皆为行功运气绝佳之境。 凡人皆有真气存身,然终不能与自然之力可比,真气既由外生,则必分五行之性,或水或火,冷热不一,北地虽冷,但乏水,南方虽热,却多水,故而益加复杂。 概泰山、青城山、茅山、黄山、武夷山等雄峻之地,钟灵毓秀,藏风纳气,故而多有高手存焉。 蓬莱仙境洞天福地,蓬莱派孟章绵掌天下一绝,孟章内功必有其独到之处,孤观此功乃一股柔劲,擅缠人内力,致对手力抑不能发,从而克敌制胜。 李登阁想起去年在闾山,海澄用孟章内功跟邬金对攻,确实不是一击致效,只是暂时减弱了邬金凌厉的指劲;半年前自己打通经脉时,他得自萧紫嫣的孟章内功虽然微弱却极是柔韧,对比起来跟凌烟金冊上所说一致。 他接着看到:据信,近六七代蓬莱派掌门人俱不能练至此功第六层,则此功之难由此可见一般,孤王得众武师相助,虽第六层也算勉强修成,然限于功力,势已不能再贯通第七层,饶是如此,以孤看来,这路掌法尚能再精进一式,可算作第八式。 李登阁心下禁不住赞叹:海澄功力有目共睹,海瀛掌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如许功力也只练到第四式,每再进一式便如似登天,她去年之所以没有参加闾山派的王母寿会皆因练功之故,吴王如此资质,得众人相助也只勉强通过第六层,现在这本剑册上竟又多列出一式,他在佩服吴王的同时,不禁感叹武学一项,无边无垠、无穷无尽,当真是难见峰境。 此册同时说道:藏边‘大圆满劲’固然雄强无比,藏人皆谓掌中之魁,然遇我孟章绵掌八式,必偃旗息鼓也。 吴王言下之意对自己所悟的孟章掌第八式甚至得意。 接下来是八式孟章内功的具体心法口诀,什么春华发于时,又是什么虫豸醒于斯,李登阁耐不住,只大略通读一遍,继续往下看去。 只见金冊后面写到:丹鼎派起自东晋太宁年间,时有丹阳郡人葛洪,带门僮弟子前往岭南罗浮山开宗立派,传至今已逾十二世,香火绵延不绝,盛名播于江南。陵光内功多出自心经一脉,功少,指力不济,功多,易急火攻心而岔入魔道,故而比孟章功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内功非有大缘法之人,不可得也。 李登阁看到这里不仅纳罕,照这般说,吴王肯定是见过陵光内功了,但是又为何说要有大缘法之人才可得呢?他翻到前面的凌烟指冊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果然只有详列陵光指法,却并未有任何陵光内功的心法口诀,如此一来,这陵光丹指岂不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练与不练又有何差别? 他思虑少许,心想吴王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管不了那许多,继续往后看去:孤虽与众师傅竭力集出监兵神拳五十二路,然似乎仍未足完整拳数,且因此拳极为神骏,内功深者仍需十年方有大成,内功平者非二十年不见成效,故而本王只在此聊列已得监兵内功心法,冀望后人有青出于蓝者,能不辞劳苦,得觅真迹,大成此功,补全拳谱,亦不枉我王府诸公西域一番跋涉之苦。 李登阁心想,原来孟章绵掌、陵光丹指、监兵神拳都有各自独特的内功做依托才好修炼,紫嫣教我孟章内功最适宜在辰时修炼,那陵光内功跟监兵内功肯定也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时刻,当真不好炼呢,不知这第四绝又会如何绝法。 。。。。。。。。。 下载免费阅读器!! 7、复极而剥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順着下面看去,只见金冊上写到:博望门创派已近千载,却并无铁证‘执明内功’亦存世千载矣。 李登阁心下暗惊,博望门创派竟已近千载了!这等杂乱无章的门派还能出什么神功?这执明内功,好像听那北七宿之首的刘崇信提起过,我一直想向姚大哥和侯姐姐打听明白此事,却已没有机会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又去看那金冊,后面写道:‘执明内功’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外虚内实,表冷里热,看似羸弱可欺,实则刚猛无比,有此神功护体,天下不论何门何派武功皆可运使无碍。 李登阁心下大惊:这门内功这么厉害! 顿时情绪激动,手也抖了,继续往下看:此功虽为博望门镇派之功,刘乾坤掌门亦仗此横行江湖,然据孤王所见,刘掌门当尚未达此功之绝境,孤与刘掌门数次对掌,只觉此功时冰时火,忽柔忽刚,难以应对,当为天下四绝奇功之首! 李登阁大喜,抱着金冊连翻了三个筋斗,心想只要把此功练成了,胜过前面那些不知名姓的所有功夫了,但当他往下看时,却见文字另起一段,没有像前面一样详细介绍执明内功的修习法门,不禁大是茫然,怎么会这样?吴王既然跟刘掌门数次交手,肯定知道怎么修炼此功,为何在这里引而不发、题而不立?这凌烟内丹篇岂非徒有虚名? 他带着满腹疑窦去看下一段,只见下面的文字比前面的文字稍微小了一点,也是密密麻麻:以上诸功皆为信史,以下诸文虚实难定。 李登阁心想,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虚法:江湖传言,上古年间,昆仑山中有五枚神器,以五行定性,威力无穷。传至西汉,曾俱为博望门掌管,人言博望门执明内功可控此五行神器,博望掌门为大汉朝立下不世奇功,此为博望派之肇也。后此五神器于西晋时散佚,旋即五胡入华,天下大乱。本朝开国帝皇高祖讳【渊】公起事之时,亦得神器暗助,建我大唐万世之基,然毕竟传言,虚实难考,今有术士袁天罡及罡师袁守城,双双预言五行神器在沉寂五百年后当于本朝再度复出,执掌法秉,开创盛世,父皇问其出于何处,曰天有五星,皆以辰星为首瞻,故水器于北冥之境先降,其余四器依次跟进。此言与前朝传言相一致,一时朝野轰动,争相发于北。孤不解者,父皇乃经天纬地之才,竟听信谣传,岁岁供养玉斗大玄尊。然军国大事,实非儿戏,宁信其有,弗信其无,既传执明内功能掌控五行神器,则孤王亦难录此功心法于册,因一谣传而费一神功,岂非天下之悲哉。 这一段文字虽然短,但却是整部书中最令李登阁心潮起伏的篇章,他唤出大黑,对其自言自语道:“感情你便是那五枚神器之首的水器?则你传我的定是那执明内功了,难怪‘斗木獬’刘崇信说我为什么会执明内功。闾山派来此奉祭已过百年,看来江湖上早有你要出世的传闻,这袁氏师徒如此一说,天下更是没人安生,年年到此祭你,料来你也不一定想出世,只是我在湖边被董师兄推下寒潭遇害,正好给你做了嫁衣裳,借我躯体重出江湖,只是这几百年了,就没个人掉湖水里让你戏弄一番?如此看来,你我缘分当真不浅。” 过了一会,他又想,我可没那么大志向去开创什么盛世,也不想穷尽天下武学,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报父母大仇,于愿已足,就怕你到关键时候不听使唤,或是有比你更厉害的神器存世,那我可真是无计可施了。 然后下面的文字皆是描绘其余四神器的一些奇谈怪论,风言谣传,说什么火器可于水底燃烧,李登阁心想,这个勾当我倒想亲眼见见;然后是金器地底玄宫有大量珠宝和无尽神兵,见之者盲,触之者亡,李登阁又想这不是发大财了;木器可藏万斤草药,千副良方,擅医百般疑难杂症,且藏于神农鼎内,外有铁桦剑守护,无人可近,李登阁想有了这个宝贝,定能长命百岁;还有土器乃是一块田黄良玉,但内蕴奇功,人若触之皆化为干尸,与泥土别无二致等等,李登阁暗想最这个毒。 我若能得此四神器,倒也真能做一番业绩,只是谣传真真假假就难说了,但既有水器存于我身,其余四器也应该存在,只是不会如此神奇罢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8、玄武起舞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将金冊放在一旁,盘膝坐定,暗暗想到:看来这功还是要练呢,只是这么大一部书,这么多的功夫,该从哪里练起?或许我该去楼台观找成叔叔,让他给我指点一些迷津。凌烟金冊中说道执明内功外冷内热,可是我怎么感觉外冷内也冷啊,我这练得是执明功吗?还是我练的方式不对? 他又捧起大黑进入深处,那五色玄光将其簇拥着找到那小黑珠,李登阁将那龙眼般大的小黑珠握在手中,感觉内力在体内圆转如意,搬运了两个小周天。 可是他一直在想,此功在与人争持时何以才能忽强忽弱,收发自如呢?想的一会儿,有些困顿,望向四处,一片漆黑,只有自己身边还算有点光亮,他托起小黑说道:“你说你也算是天地间的灵器了,怎么会在这么个乌漆麻黑的地方修行?要不是我八字硬,还真不敢呆在这里练功,要是能有个东西倚一下就好了。。” 没想到,他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背后有个东西撑住了,他先是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不知道是谁早将一个石墩子放在了自己背后,他以前打通玄关时曾见到各种奇幻景象,也不以为意,知道定是这龙眼小黑在暗中搞怪,然后就倚了上去。 少时又感觉双臂下坠,拉着肩颈,于是又说到:“要是能有两个靠枕就好了。”果然,左右两边从黑暗深处又移过来两个大黑墩,李登阁初始没怎么在意,等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两个犹如磨盘大的乌龟爬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只因从来没见过这般大的乌龟,又一想,那背后是什么?倏然立起,回头去看,果然也是一头大黑龟,正探出一个长长的大头来,似乎在对自己笑。 左右那两头大龟慢慢爬到了先前那大龟的两侧,形成一个品字形,三龟伸着头不住摇晃,似乎是在招呼李登阁过去靠着休息。 李登阁心想,前时在此见到了狼群,那大狼三只头,凶神恶煞,但现在神功已成,又无外邪滋扰,此应是祥物而非魔障也。于是大胆靠了过去休息,虽触处坚硬无比,但聊胜于无。 休息片刻,又见有十头大龟隐隐从正面爬了过来,背上好像都还竖着一根杆子,李登阁心想这些个大王八又想耍什么花样? 慢慢近前,才看清楚,哪是什么杆子,原来是十条大黑蛇,那蛇身竟比自己小腿还要粗!只因那大黑蛇将前身探起,故而从远处看像一根杆子般竖立。 这次李登阁着实有些害怕了,虽说玄武乃北方水神,是龟蛇合体之态,但这王八还算温和之物,这么粗的巨蛇却不知是恶是善。 他正要起身离去,只见那十对玄武停了下来,然后在李登阁面前摆出各种不同姿态,动作颇为齐整,李登阁暗道莫非他们是想教我一些武功路数?但看得一会儿愈发觉得不像,那十对玄武一会儿碰碰头,一会儿撞撞肩,更似在戏耍,同时他又感觉身边的三头大龟也在随着他们的节奏晃动,一回头,才发现原来这三龟背上不知何时也停了三条大黑蛇在上面,他竟然不知道,乍一看见,着实一惊! 然后这三对玄武也加入到了那十对玄武之中,一时间只见蛇盘九曲,摆罡显煞;龟走六位,驮图顶书。 舞到兴处,那一十三条大黑蛇犹如麻绳一般缠在一起,蜿蜒扭绕,那一十三头大黑龟左跑右蹿,直撞的那大龟壳噼啪作响,看的李登阁前仰后跌,捧腹大笑。 那一十三对玄武见他高兴,都爬了过来,李登阁盘膝在地,评价到:“你等虽愚昧村鲁,丑恶不堪,此舞步法也是拙劣难看,但大道之心尚在,也算难能可贵了。” 他刚一说完,那一十三对玄武似乎极为高兴,十三头大龟都围了过来,口中喷出紫雾,熏蒸的李登阁黯然销魂,那十三条大黑蛇从龟背上溜下,皆扑在李登阁怀里,李登阁躲无可躲,被那十三条大粗蛇缠住四肢头颈,然后十三只蛇头对着他嗤嗤吐信,把个李登阁看的是爆裂肝胆,双眼翻花,炸翻心脾,烦恶欲呕。 他虽知彼等是善意,但却忍耐不住,放开手中黒珠,看准头顶一线光亮,蹭的窜出,收摄元神,立刻跑出木房,大喘两口,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不想这小黑身边还有这么十三对活宝,以后可有的乐了!” 又想,神功大成那夜,这冥境中曾出现过各种奇幻之象,但都是猛恶之象,不像今日这般善意温存,看来这黒珠的内丹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收受,如果闯不过那一关,那便是真气乱走,经脉寸断,当场毙命!闯过了便就是另一番新天地,他此刻想起当时的险境,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 下载免费阅读器!! 9、众说纷纭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休息一天,第二天晚上去北山虎岤找到大虫母子,一起出去打了四头鹿回来,给他们留了三头,自己扛着一头回到西山木房,然后开始练功。 一个月的时间里,耐着性子将那凌烟刀册里记载的武功都基本练习了两遍,自认已经熟悉了,这一日下山往虎岤行去,想去找大虫母子叙旧。 当行到大湖北面时,远远听到脚步声沉重,他起了戒备,进入密林里隐身前行,等到了那一片各门派搭建的木房子时,只见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原来各大门派弟子又都回来了,而且比去年冬至祭祀时的人要多很多。 其中最大的一座木房上面,却没有写是什么门派,里面的人时进时出,看服色竟是官府的公人,再去看那医巫闾派的木房时,却是房门紧闭,竟无一人出入。 李登阁心想,闾山派为何没来一人?莫非金玄老掌门和陈、周二位师叔都已经仙游了?就算如此,不还有王志清师傅嘛。 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但有一点能够确认,那就是这些人来的目的肯定跟凌烟剑册有关,怎么样才能探听到他们的一点口风呢? 正郁闷时,只听湖里传来一阵笑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湖北边浅水处一群各门派的年轻弟子在洗澡,嬉戏打闹,当时正值六月天,天气炎热,李登阁心想我也好久没洗澡了,正好,也下水玩一玩吧。 于是他跑到湖边远一些的地方,将衣衫脱下放在一片高草丛里,握住大黑潜入水底,看看靠近那群人时,不声不响的浮出水面,丝毫没有被察觉,只听一人说道:“赵师弟,你们沂山派最近可有发现?” 那赵师弟说道:“孙师兄,跟你说实话,我来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发现。” 那孙师兄问道:“却是为何?” 那赵师弟说道:“孙师兄,诸位师弟,我且来问你们,我们来此是为了发现什么?” 那孙师兄楠楠的说道:“是为了发现旷世武功。” 那赵师弟又问道:“到底是什么旷世武功?” 那孙师兄不知如何作答,只说到:“我师父说,这里的猎户曾对他言到,这黑湖晚上会有人影出现,或是打斗,或是疾驰,非常厉害。” 他旁边一人抢着说道:“可能是凌烟十三剑!” 那赵师弟问道:“刘师弟,你见过《凌烟十三剑》剑谱什么样子吗?” 那刘师弟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见过。” 那赵师弟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说,我们来这里都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又怎么可能找的到这个东西。” 浸在水里的十几名弟子一齐点头。 但那刘师弟又说道:“可是我听大师兄说,这里肯定有高手存在。” 现在一群人已经不相信这些谣传了,一人说道:“你也只是听你大师兄说而已。” 另一人道:“就是啊,他怎么那么肯定?” 那刘师弟说道:“我大师兄是听闾山派的刘国谋刘师兄说的。” 那赵师弟问道:“闾山派刘师兄说过什么?” 那刘师弟说道:“刘师兄说这黑湖边上是有高手隐居的,他只轻轻一掌就把自己的一名师弟打的经脉俱断,要不是有他们派的金玄老掌门出手,那名师弟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李登阁一听,心想这名闾山弟子是不是董师兄?他、他还活着? 其他各派弟子一听是金玄掌门出手,都不禁感叹:“原来金玄老祖尚在人间啊!” “金玄老祖出手,那弟子肯定能化险为夷了,” “不知道他老人家今年多少岁了?” 。。。。。 那赵师弟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闾山派为何到现在了都不见一个人过来?” 那刘师弟无话可说,众人也都默然。 那赵师弟又问道:“你大师兄既然那么肯定闾山派的话,那名被打伤的弟子可有名姓?” 那刘师弟恢复了自信,忙说道:“有的,有的,我听大师兄说好像是叫董、董、啊董什么全。” 李登阁心里急的默念到“董国全!” 那赵师弟说道:“董国全!” 那刘师弟惊讶道:“对!是董国全,赵师兄,你怎么知道?” 那赵师弟说道:“闾山近几代弟子以玄、志、国、清排辈,不是董国全就是董清全,这还有什么难解之处。”一群人都不住点头,佩服那赵师弟见闻广博。 李登阁一听董国全没死,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双手合十不住祷告:“无量天尊,无量寿佛,满天神佛保佑弟子,总算没有造下杀业。” 可是他这一祷告,其余十几名弟子都听到了,那赵师弟回过头来看了看他,问道:“这位师弟,你是哪一门哪一派的?” 李登阁睁开眼来,一看大家都在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我、。。。” !! 10、浑水摸鱼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想说自己是闾山派,可是闾山派这次未派一人前来,而且自己打伤了老掌门和师叔师兄,其实早已不能算是闾山派弟子,可是如果随便说一个门派,他们纠察起来没有我这一号人物,也是麻烦,这该怎么办?他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心想今天只能是制造点混乱,自己乘机溜走了。 于是大声说道:“其实我是。。。你们看那是什么?”他把手指向众人后方湖中心的位置,众人自然都往他指的方向瞧去,他这时用力将黑水神器甩向湖底,众人正纳闷湖中心什么都没有,忽然只听“砰”的一声,一道水柱直冲天际,湖面掀起巨大的波浪,向一群人直冲过来。 众人见状,忙不迭的往岸边游去,李登阁趁乱潜入湖底,收回大黑,转而往西游去,然后上岸穿好衣服,回到山后的木房里,一想起董国全没死,心胸顿时大畅:我只轻轻推了他一下,怎么可能会死嘛,那刘国谋就知道吓唬我,苍天在上,我并没有打死他董国全,也求苍天保佑我的父母家人未遭狄人所害。然后他心中默默祝祷。 过一会儿又想:往年奉祭大黑都是在冬至,现在三伏天,各大门派竟然都来了,看来肯定是刘国谋泄露了我跟老掌门和师叔们拼斗的事情,我一个年轻小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么多高手,自然是有宝物相助了,亦或是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有高手传授武功,所以才能跟三位高手相持,然后各大门派便蜂拥而至,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怀疑是闾山派窃取了《凌烟十三剑》,好一招移祸江东,看来这黑湖边上从此以后是不会宁静了。 他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傍晚胡乱用些菜饭,等天黑了又悄悄摸到了北岸,只见一排木房里灯火通明,最东边的一间木房上面写着沂山派,房子前面一群弟子在交流刀法,不时有人在用手比划招式。 他从密林后转出,想靠得近一些看看清楚,这时一名魁梧的汉子从木房里走出,对众弟子说道:“大家站好,将为师昨天教的沂山拳练一遍!” 李登阁认得此人,正是沂山派掌门人赵猛,他怕被认出,刚想离去,却见众人纷纷都聚拢过去,如果自己此时再离去,便会太过显眼,容易被发现,只能是往前走快两步,一边走一边想你昨天可没教我。 李登阁夹在沂山派众弟子中间,然后站在最后,只听赵猛说一声“起!” 李登阁也学者沂山弟子分开双腿,握紧双拳,前臂贴紧两肋,他只从凌烟金冊上见过沂山刀法,不想沂山派还有一路拳法,心里正在叫苦,只听赵猛说道:“白云出岫!” 只见沂山弟子左腿前弓,然后右拳击出,他也忙学着做,然后赵猛说道:“六月飞寒!” 他也跟着沂山弟子一起练,练的两式,发觉这套沂山拳跟沂山刀法若合符节,直到赵猛说道“狮子摇头”时,他终于发觉沂山派拳法跟刀法的相通之处,遂怯心尽去,越练越如意。 堪堪一套沂山拳练完,感觉浑身舒适不少,这时只见一名弟子走上前去跟赵猛说道:“师父,弟子近日来勤习本门刀法,又有不少心得,想请师父指点。” 李登阁定睛看时,只见这名弟子正是日间在湖中洗澡的那赵师弟,他当时在湖水中夸夸大谈,无人能辩的过他,却不知功夫如何。。。。。 !! 11、小试牛刀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赵猛高兴的说道:“很好,崮儿,你就与师弟们演练一下吧,注意轻重。” 那赵崮深深一揖,转过身来,拔刀在手,说道:“哪位师弟愿与我切磋?” 李登阁怕被他看见,连忙低下身来正要离去,只听一名弟子说道:“我来与大师兄切磋。”那人越众而前,抱拳一揖,抽出刀来跟赵崮斗在了一起。 李登阁心想,原来他是沂山派的大师兄啊,难怪说起话来盛气凌人的样子,低着头刚走出两步,只听身后沂山众弟子哄然大笑,原来那名弟子跟赵崮斗不上十招就输了,那弟子拨开众人,躲到人墙后面。 大家这样一回头,李登阁又不好离去,忙矮下身来从地上抓了两把泥土抹在脸上,那泥土中还夹杂有两颗石子,他将石子扣在中指和无名指上,暗暗记着凌烟金冊中丹鼎派陵光指的手法,心想如果你们围住盘问,我就不客气了,先放这两粒石子出去,就像当时放刘崇信的攒心钉一般。 这时却听人从中“唰”的一声,一人抽出单刀,大声道:“我来跟大师兄过两招,咱们点到为止。” 众人忙又围过去,只听赵崮道:“师弟,请!” 听到身后的打斗声,李登阁松了一口气,忙往密林里走去,进入密林,躲到一棵大树后,转过身来去瞧他们比斗。 众人包围当中,只见赵崮刀风霍霍,日间李登阁见他虽在湖水中巧舌如簧,但现在看来却也有勤练沂山刀法,另一名沂山弟子对不了几招便左支右绌,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渐渐的只见那赵崮越舞越急,众人都慢慢往旁边让开,猛然间赵崮一脚踢在那沂山弟子右肋大胞穴位置,那弟子内息一窒,右手单刀便提不起来,那赵崮却是使顺了手,一个转身,一招“力士开山”,直直往那名弟子的头顶上劈了下来。 他本来以为那师弟已经被自己踢的后退了,或是已经举起刀来挡架,转过身来才发现师弟竟低着个头任由他砍,但此时收手势已不及,就算把刀往旁边一斜,也不免将那师弟的头皮削去一大片。 沂山众弟子见状都睁大了眼睛,掌门人赵猛大声道:“崮儿住手!”但那赵崮又哪里反应的过来。 李登阁在树后看的明白,他救人心切,体内真气流转,两枚扣在中指和无名指上的石子弹射而出,只听“噹噹”两声,虽说是两声,但两枚石子几乎是在同时撞到了赵崮的刀上,可说是一声。 赵崮的功力又怎是执明功的对手,单刀被两枚石子撞的直落到湖里,他自己也被刀柄带的斜走好几步,一跤歪在地上,止不住喘气,右手手臂震得发麻。 沂山众弟子都舒了一口气,但也在纳罕,谁人功力这般厉害,竟将大师兄也撞倒了?众弟子虽然深深佩服弹发暗器之人的功夫,却不知此人隐于何处,一拨人过去扶起赵崮,另一拨人扶住那名险些丧命的师弟,帮其揉搓胸口穴位。 唯有赵猛看得明白,往房后密林里大声说道:“什么人?”话音甫歇,顺手抽出一名弟子的单刀往李登阁所藏的大树奔来。 李登阁吓了一跳,转身便跑,这一来正好暴露了行踪,赵猛看到人影,从后一刀砍来,李登阁听到金刃劈空之声,身子忙往左一斜,不想赵猛单刀砍到一半,竟然也转向左横削。 李登阁在这一个月里看的全都是刀法,对沂山刀法自然也是烂熟于心,这一招是沂山刀法中的高明招式,叫做“朝秦暮楚”,意思就是这一刀砍下,后面又有诸多变化。 其实赵猛先前一刀砍下,已经预料对方会往好几个方向躲避,而横削正是变招之一,李登阁明白这一招的厉害,但凌烟金冊中也讲到了破解这一招的法门。一般人听到背后偷袭都会向右斜身,而他偏偏向左,正是破解这一招的关键所在。 他当即趴在地上,然后一翻转,同时用右腿压住赵猛右手单刀,左脚踢向赵猛胸口,赵猛本来想用左手挡架,却被右手压住,不得其便,而这一砍、一削、一转、一踢都是一瞬间之事,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极上乘的功夫。 但李登阁在地上一转身的同时,看到赵猛身后沂山弟子点着一片松明火把正赶过来,到时候赵猛势必看到自己的庐山真面,他忙将左脚变踢为踏,借力一个后翻立起身来,提一口气,往密林深处奔去。 等一众沂山弟子拿着火把赶过来,早已不见了李登阁身影,有几名弟子大胆向前,欲往林深之处搜索,被赵猛止住,说道:“回去!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赵猛原先见那弹指的功力,认定是哪一派的掌门人见急出手,此人虽说有救急之功,但却是躲在暗处偷拳,正好与之切磋一番,没想到自认刀法老道的他,一上来就被对方一招制住,而且看身形是一名身量未足的少年,不禁大是疑惑。 众弟子听掌门人如此说,又见掌门人脸色阴晴不定,都随着赵猛陆陆续续返回木房。 尤其是那赵崮,一夜未睡,终于肯相信这黑湖密林深处有高手存焉,而且还帮了他一个大忙。 李登阁闪入密林之后,先是跑到北山后面,又从北山后面跑到西山后面的木房里,只感觉一颗心“砰砰砰”跳得厉害,想那赵猛虽不是绝顶高手,却也是刀法名家,没想到他按照凌烟刀册里的法门一招制敌,大惊之际复又大喜:我这堂祖父真没骗人,记载的武功竟然如此有效,难怪天下人人皆想将这《凌烟十三剑》据为己有,看来我以后要认真修炼才行。 !! 12、鸡鸣狗盗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从此以后,李登阁收拾起散漫心,每天辰时修炼孟章绵掌,申时参研监兵神拳,晚上子时或坐或卧运转执明内功,其余时间皆去看那八般兵器和陵光丹指,虽说他年龄小、理解慢,但仗着有执明内功的深厚功力做根基,却也颇有进益。 匆匆之间过了一个月,他又有些耐不住了,心想我参研这凌烟剑法如此困难,何不去看看他们是怎么练的?就算不能面谈交流,对比一下也是好的,只是小心一点,别像上次被发现就好。 他心中既已打定主意,吃了晚饭之后,趁着月明地又悄悄的摸到了大湖北岸各大门派住处,但这次却很奇怪,各大门派的房间里虽然灯火通明,外面却并无一人,他知道各大门派不乏好手,因此不敢靠的太近,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有人出来,只能是先行回去。 第二天,他又早早去等,仍然不见有人出来练功,两番如此,他也纳闷,莫非那沂山掌门人赵猛已经先行通知各门派,晚间不可出来练功走动,以防不测吗? 但又想,那赵猛自恃沂山掌门,跟我过招又没占到便宜,这等没面子之事又怎好向其他门派说知,今天晚上再去查探一番,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吃过晚饭刚要出门,发现自己衣服腋下开了老大一个口子,也不知道是跟那母大虫捉猎物时撕的、还是一个月前逃避赵猛追赶时划的,只感觉左腋下挺凉快,李登阁生性乐观开朗,虽处孤境,但仍是笑着自言自语道:“娘亲跟家里的丫鬟们不在,这等针线活只能是自己动手了。”他想侯静怡跟姚刚走的匆忙,肯定有什么针线女红留在这里,于是去翻床头柜上的那只蓝花绒线箱子,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两件黑衣,一件大,一件小。 李登阁想:这肯定是姚侯二人的夜行衣,只因二人避开博望门到此,而每年冬至,朝廷和各大门派又会派人来祭祀大黑,他们想打探消息只能如此了。 他先将那件大的换上,只感觉全身衣服呼呼哒哒,自己像掉在一个大口袋里一样,不禁大笑,想那姚刚快40岁了,腰宽体胖,而自己也不过十二三岁,确是不合适,于是脱下来,又将侯静怡那件小的换在身上,感觉这件除了肩处有些窄,其他地方都合身。 他心想今天晚上就这样去吧,哪怕靠到窗户底下去听听消息也无妨,我既蒙面,又跑的快,就不怕暴露身份,虽说董师兄没被我打死,但我跟老掌门和师叔对掌,闾山派肯定认为我忤逆犯上,我这“昭昭恶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刘国谋他们传到江湖上,只是各大门派此来,图的就是大黑或是《凌烟十三剑》,这个倒是不可不防啊。 李登阁一边想一边往各大门派的住处靠去,时值七月天,浑身热,他又蒙着头蒙着面,侯静怡衣服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气蒸的李登阁有些熏熏然。 今天晚上比前几日不同,可能是太热的原因,各大门派在房外之人颇多,李登阁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的不是很清楚,刚要从树上溜下来走的近一些,忽然发觉自己前面那棵树树叶一动,他此刻内力深厚,周围物事一动一静他都看的清楚、听的明白,于是他立刻屏住呼吸。 果然,只见前面那棵树上也躲着一个人,那人从树上悄悄溜下来慢慢摸到了各大门派的木房后面,李登阁心里贼喜:原来想偷窥的人不止我一个,嘿嘿。。。。。 !! 13、拳剑互通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只见木房前面一块空地上,聚集了各大门派的一百多名子弟,在那里互相演武比试,李登阁认识的就有: 沂山派掌门人赵猛, 吴山派副掌门贾二, 青城派大弟子甘道荣, 会稽山龙瑞宫宫主贺玄石, 上清派大弟子郭崇珍, 蓬莱派掌门海瀛大弟子葛志轩,海澄大弟子丁志莲, 还有四五个门派的掌门人或是大弟子,李登阁却不识了,心里只是想,不知道楼观派有没有派人来。 只听又是那贾二首先开口道:“贺宫主,贵派可有发现《凌烟十三剑》?” 贺玄石将判官笔在手里转了两圈,捻须说道:“本宫此来只为赏月吟诗,并不贪求剑法武功。” 众人都微笑着不住点头。 赵猛说道:“听说贾副掌门的五峰剑法享誉西陲,连华山派掌门都甚为赞许,趁此机会何不演示一番,让我们大伙开开眼啊!” 很多人一听此话都不禁开始起哄,丁志莲也说道:“贾掌门,你就露两手吧。” 只见那贾二微微一笑,拔剑在手,剑尖斜指向地,左手背在身后说道:“有哪位掌门人想赐教?” 他说这话意思自然是想跟他过招的必须是哪一门派的掌门人,一般的角色都不配跟他过招,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剑法甚是自得。 众人见他身形虽不算高大,说话也是怪里怪气,但这一站却犹如渊亭寺峙,甚有风度,不愧一派掌门至尊,都是肃然起敬。 郭崇珍拔剑说道:“贾掌门,请!” 那贾二点了点头,意示可以跟他过招。 只因郭崇珍乃上清派大弟子,不是掌门人,上清派掌门潘师正武功出神入化,但近些年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些人甚至推断他早已羽化了,茅山上清派现在由郭崇珍管理诸般事务,是事实上的上清派掌门人。 只听郭崇珍说道:“贾掌门,在下不仅有手里这把剑,还有袖底的飞箭,你当知晓。”他抬起左手,拉下衣袖给贾二看了看自己绑在左手前臂下的机关暗器。 贾二右手倒持剑柄,抱拳道:“五峰十七剑,请!” 众人见到二人的独白后暗想,这定是一场君子之战。 一开始,贾二一招“五峰挺秀”直刺,郭崇珍一招“三茅开山”相迎,两人都是以快打快,旁观众弟子瞧的目驰神悬。 十数招过后,二人双剑缠住,出左掌对了一掌,各自退开三步,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喝彩。 片刻间,二人复又蹂身而上,斗在一起。 但这次那贾二的剑法忽变,招式甚为古怪,有时候郭崇珍接的他两招,却再也接不住他第三招,旁观众人都是暗暗称奇,方才两人实力相当,为何现在却相差如此悬殊。 可躲在树上的李登阁却早已看出古怪,贾二这套剑法倒像是将监兵神拳用剑耍了出来,难道这样都可以?他心里也是在不住的犯嘀咕。 如此一来,郭崇珍挡不住贾二的剑法便不住后退,但退的几步,心想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怎能一味退缩? 他看那贾二靠的近了,就举起左手袖底箭将其逼退,但那贾二却是退一步进两步,郭崇珍一剑扫过,贾二又直逼过来,郭崇珍看准时机直接将袖底箭对准了贾二的鼻子。 贾二一惊之下,一个铁板桥躲了开去,连着后翻两个筋斗! 但郭崇珍却并没有发箭,他见贾二后退,正要上去补上一剑,忽见两枚暗器打来,一枚直接打进了他左臂下的袖箭筒里,另一枚打中了他的右手虎口。 众人看的清楚,是枚石子,原来那贾二趁后翻之际从地下捡了两枚石子做暗器攻击郭崇珍。 郭崇珍右手一麻,贾二上前急挑,将其剑挑到了天上,郭崇珍往上一看,贾二一掌击在他当胸,郭崇珍连退好几步,输了这一仗。 贾二嘴角带笑,拱手作揖,郭崇珍虽心中不服,但还是施了一礼,退了下去,吴山派人从中发出一阵鼓掌叫好之声。 这一仗下来旁观众人都是无语,有暗器的没发暗器,没暗器的连打两枚暗器,但平心而论,那贾二的剑法确实难挡。 !! 14、显道真人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上清派皆忿忿不平,仗着人多势大,派中高手众多,有些弟子跃跃欲试便想再上前挑战,其他各派掌门挡在两派中间,怕成群殴之状。 这时只听贺玄石说道:“久闻青城派天师剑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可否赐教?”说罢他将两只判官笔在双手中转了两圈,然后用力一技互击,只听“噹”的一声清亮的响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各派掌门都是心中庆幸,还是读书人点子多,这样一来,众人便都去看他跟别人比剑,而不致再将方才的比试拿来争吵。 只见青城派大弟子甘道荣大踏步向前,说道:“请!”将剑在空中舞个剑花,直击过去。 贺玄石左手判官笔一挡,右手判官笔随击而至。 此二人的比试却并不像方才贾郭二人的比试一样刚开始以快打快,二人是以慢打慢。 那天师剑法灵动飘逸,好看至极,贺玄石的判官双笔施展开来却像在写书法一样,怡人心目。 众人均想:我只道武术就只有快准狠,原来也可以如此潇洒自如,修养心神,看来还是要认真修炼呢。 转眼间二人已经拆了三四十招,速度也是慢慢加快,二人笔剑纵横,激荡的风势将周围人众逼的不住后退。 斗到分际,贺玄石左手笔掷出,跟着右手笔也戳了过去,甘道荣一剑撩开飞来的掷笔,右臂已是震的隐隐发麻,见又一只笔跟了过来,劲贯右臂,奋力一挡,只见一笔一剑同时从二人手中飞了出来,贺玄石提一口气,将双掌推向了对方,甘道荣也顾不了手臂酸麻,当真是奋起平生之力,去接贺玄石的双掌,二人武功的强弱胜败就在这一招之下便会分出来了。 旁观众人却都在想:这二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斗到最后还是拼了命啊,这一掌下去肯定要死一个了,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而甘、贺二人也是同样的心情,可是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二人双掌碰在一起的当际,只见一条青影迅捷无伦的奔到二人中间,出双掌接住了甘贺二人的四掌,六掌相交,甘贺二人只感觉自己像击在了一堵墙上一般,被震的连退三步方拿桩站定。 李登阁看时,只见是一个青衣道人,四十岁左右,其貌不扬,身材也不甚高大,但功夫却甚是厉害,受了二人的奋力一击,看上去似乎是安然无恙。 但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却都忍不住了,大声道:“显道真人,别人比武,你是去横插这一腿做什么!” “不是横插了一腿,是横插了两掌!” “武夷山会仙观有什么了不起,我看武功也是稀松平常!” “他会仙观观主无非就是想展示自己功夫比别人强那么一芝麻粒而已。” 。。。。。。 众人七嘴八舌,言辞咄咄,基本上都是在说显道真人的不是。 但那显道真人似乎并不在意旁观众人的评论,只是对甘、贺二人说道:“二位这一掌下去,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要形同陌路,而且怕有性命之虞,何苦如是?” 甘、贺二人同时作揖道:“多谢真人救急,我二人都想停掌罢斗,只是水火之际,难以自制啊。” 然后甘道荣对贺玄石说到:“贺宫主,在下佩服,甘拜下风。” 贺玄石忙摇手到:“不,今日天师剑法跟判官双笔斗得平手,未分胜败。” 他如此说,意思就是青城派跟龙瑞宫平起平坐,两派的拿手绝活各擅胜场,不分伯仲,说罢三人都哈哈大笑。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明显是贺玄石技高一筹,各派掌门对显道真人的及时救场都是佩服不已,只是那些好事之徒仍旧喋喋不休的说嘴不止。 !! 15、将军开路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众人的纷扰声中,李登阁只见医巫闾派的板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作一个秀才打扮,戴一顶飘巾,背一只大箱子,向官府所在的那间大木房走去。 快要走到大木房时,只见里面也正好走出一队人来,并未金盔金甲,都作常服装扮,为首一人手一挥,八人从木房后牵过十匹坐骑,那秀才对为首之人作礼说道:“在下只是去采些草药,何劳薛奕将军如此护卫?” 李登阁心想这秀才模样的人原来是个医生,难怪背着个大箱子,看来里面都是药材,我还以为是金玄老掌门派人来找我呢。 薛奕道:“张先生休要客气,本将只是奉天后旨意在此护卫张先生安全,只要张先生能找到医治圣上的良药,我等弟兄们也不枉这一番辛苦。” 薛奕自己骑上一匹坐骑,指着另一匹空的坐骑说道:“张先生请上马。” 那人上马后,一队人马正要开拔,只见一众武林人士塞住道路,薛奕马鞭在空中虚挥一技,众人都往这边看来。 薛奕在马上大声喝道:“而等武夫,就知道殴斗比武,全不体念当今圣上以文治天下,况且此地祭祀已逾百年,来到此处的文人骚客、绿林大盗无数,就算有什么绝世武功也早被他们发现掠走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掘地三尺般搜索,通通给本将军让开!” 他将两腿一夹,那坐骑会意,吁哷哷一声立起前蹄,众人都纷纷让开,薛奕在马臀上再挥一鞭,当先行去,后面九骑鱼贯而出。 本来众人还要再比试几场,被他这一闹腾,都没了兴致,有些人则快速回到了自己门派的木房里,不想招惹官府;有些人看了刚才的两场比试,感觉自己功夫太差,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露乖,也回去了。慢慢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显道真人、贾二、郭崇珍、贺玄石、赵猛、丁志莲和葛志轩师姐妹等寥寥数人。 李登阁也是恼那将军,本来想再看几场比试,这下没戏了,他去看那从树上溜下来的黑衣人时,只见又多了一人,两人在木房后面好像商量什么事情,这时只见郭、贺、贾、赵四人快速向木房后面绕去,显道真人和丁葛二姐妹随后跟来,木房后两名黑衣人似乎意识到了已经被发现,急忙往房后林深处奔去,七人紧追不舍,片刻间九人便消失在密林中。 李登阁正要从树上下来去看看情况,忽然只见左边第二棵树上又下来一人急追而去,右边第三棵树上也下来一人追去,李登阁只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么多人在此地偷窥,我竟然没有觉察到,他又等了一会不见再有人从树上下来,才悄悄纵下地来也追了过去。 但前面十一人都是武功高手,轻功甚佳,片刻间都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还是晚上,林深树密,乌漆嘛黑的,他追了一阵,一个人也没看到,心里有些后悔,应该早点下树来紧跟。 又寻了一会,还是看不到一人,心情懊丧,正要离去,这是却听到左首边一个小丘后面有呼哧打斗之声。 李登阁心下一喜:还是让我追上了! 。。。。。。。 !! 16、邪魔外道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慢慢的爬过小丘,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漏出两个眼睛,只见郭、贺、贾、赵四人围着先前的两个黑衣人缠斗不止,那两名黑衣人使两柄单刀。 过得一会儿,李登阁看明白了,那二人功夫还算不错,与郭、贺、贾、赵中任何一人相比都不落下风,但现在却是四对二,二人不占便宜。 又过了一会儿,忽见二人功力陡增,以一对二竟绰绰有余,李登阁心想原来这是两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啊,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很别扭,他想想看看,看看又想想,才发觉原来不是二人功力增强了,而是郭、贺、贾、赵四人动作慢了下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四人都是名门正宗的掌门或是大弟子,功力纯正,根基深厚,就算斗个百八十招也不会力乏啊,他还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旁观的丁葛二道姑却早已按耐不住,挺剑加入战团,那二人便撇开郭、贺、贾、赵四人,直取二道姑,这时只见郭、贺、贾、赵四人慢慢坐倒在地,盘膝运功。 那两名黑衣人却并不像方才狠砸猛砍般对付二道姑,但即便如此,十几招后二人还是像前面四人一般慢慢软倒在地,李登阁年轻识浅,看的云里雾里,难辨此中曲折。 只听显道真人直说道:“二位以如此功夫竟行此卑劣之举,日后传到江湖上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他如此一说,李登阁才明白这两名黑衣人是用了毒药或是暗器之类的手段才连胜六人,但却看不出来是如何使用的毒药和暗器,足见此二人手段之高明。 这二人听到显道真人的斥责却也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天底下哪条规定不让使用毒药和暗器吗?你有你也用啊!” 显道真人气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说道:“二位意欲何为?” 一名黑衣人说道:“快把《凌烟十三剑》交出来!” 另一名黑衣人说道:“这两个小妞我们也要带走!” 丁志莲和葛志轩虽然已过30,但二人俱是修道之人,不沾男女之事,蓬莱派的修行方法又是别有洞天,是以二人虽已而立之年,看起来却像刚届桃李,丁、葛二女听他此说心下都是一惊:莫非此二人是采花贼? 显道真人又道:“大丈夫敢作敢为,二位怎么称呼?” 一人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显道真人心想这些个邪魔外道也不会说真话,还是救人要紧,于是慢慢向两名黑衣人走去,他看过二人方才的打斗,知道二人功夫路数,只是怕他们忽然发射什么暗器或是用什么毒物,那就防不胜防了。 那两名黑衣人见显道走来也不害怕,只是持刀站在原地,显道刚走近丁葛二女身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只当是二女身上的脂粉气息,也不在意,再走近两步,那香气更浓。 显道真人武功高强,江湖阅历丰富,此刻心念电转:为何此二贼一动也不动?此地离丁葛二女如此距离怎会还有香气?夜深多鬼,其中定有古怪,于是慢慢往后退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显道后退,一人大声道:“老道士,你敢走近我面前一丈之内吗?” 另一人讥笑道:“老牛鼻子怕了咱们了!他不敢的,还是快滚吧!哈哈哈哈哈。。。” 显道一听如此,心下犹豫,难道这香气不是毒气?为何他二人站在那里却毫发无损?就在此时,却见二人持刀向显道直冲过来,显道心想正好,我不敢过去,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省的我去你们面前冒险。 只见一人手一挥,显道真人以为他是在放暗器,睁大眼睛想看看是什么暗器,却见那黑衣人洒出一片粉末,显道急忙后退,刚退两步,又觉一阵金刃劈空之声扑面而来,原来是另一人趁乱将单刀掷出,直取显道心口,显道伸指一弹,将单刀弹走,正要上前生擒此二人,就在这时感觉一股劲风袭向背后。 显道心下一惊,背后还有他们的同伙!刚要回头,那人双掌已经击在显道背上,显道背上一痛,喉头一甜,知道已受内伤,背后来敌显然是个高手,现在才明白为何这两人在前面攻的这么急,是为后面那人偷袭制造机会。 他不及回头,反手一掌,击了个空,往前进两步,回过头来正要跟那人正面交锋时,却见那人出指如风,啪啪啪瞬间点了他胸腹腿三处大穴,显道真人支撑不住,坐了下来。 看那人时,只见三十多岁,削瘦脸庞,戴一顶包巾,穿一身裘袍,衣饰华贵,竟是个富家子,望着显道真人只是冷笑。 !! 17、武氏三思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两个黑衣人赶过来,一人竖着大拇指说道:“武大人好功夫!” 另一人道:“这老道是个硬茬子,不好料理。” 那武大人说道:“你们两个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平手较量,我也难说。” 显道真人心想:这人虽忽施偷袭,但说话倒也坦诚,是个真小人。 一个黑衣人说道:“何必跟他硬碰硬?只要能胜了他就行。” 李登阁听他如此说,就知道这两个黑衣人绝非正派人士,可是这武大人如此装扮,竟也乐于做这等低劣的勾当吗? 只听那武大人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一黑衣人说道:“唉,这几人嘴硬,就是不说把剑谱藏在和何处了。” 显道真人坐在地上说道:“我等各大派来此地也只是近两个月之事,哪有发现什么剑谱?” 另一黑衣人说道:“嘿,老牛鼻子,倒是我们冤枉你了?武大人,你说怎么办吧?。。。” 那武大人沉吟道:“他们就算今天没有找到,日后不一定找不到,留他们在世上,终是后患呢。” 李登阁听他的意思是要把这六大门派的首脑人物都杀了不成? 果然,两名黑衣人说道:“好!就照武大人的意思做,只是我们想留下这两个娘们儿。” 那武大人看看丁志莲和葛志轩,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显道真人一直在暗暗运气,感觉体内被那武大人打散的真气正在慢慢汇聚,心想能拖的一刻是一刻,于是长叹一声,慢慢说道:“我显道一生与人交手无数,像今天这般一败涂地还是头一回,三位可否告知名姓,我这六位道友又是如何中毒的,也好让老道士死个明白。” 一黑衣人说道:“老东西,你拖时间也没用,我们的姓名告诉你也无关紧要,本人道号法明,这一位是我师弟处一。”他指着另一名黑衣人说到。 显道真人说道:“原来两位都是我辈中人。” 法明嘿嘿冷笑道:“谁跟你是同辈中人?大家虽然都是修道,但拜的泥胎却并不相同。” 显道恍然道:“啊,原来你们是和尚。” 法明也不理他,只是指着那武大人说道:“这一位是朝廷右卫将军,武三思武大人,当今皇后是他的亲姑母。” 显道心想原来是他,三十多岁竟有如许功力,看来是拜上名师了,又说道:“然则我这几位道友呢?” 处一从怀中掏出一束香,说道:“这是我师父精心调制的欢淫香,味道与寻常熏香无异,但药力惊人,闻后全身酸软,武功尽失。你们在来此之前,武大人就已经点上了,我们三人事先都已服了解药,所以你们不是对手,你这老道可能是离的远,功力又深厚,所以这药香没有对你起太大作用。” 郭、贺、贾、赵四人以及丁、葛二女被香药所迷,浑身乏力,正在潜心运气护住心脉,不便开口说话,但听到处一如此解释,都是深悔太过冒进,竟然着了这两个采花和尚的道。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江湖险恶,由此可见一斑。 显道哼了一声道:“你们师傅是谁?量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法明怒道:“就凭你也配知道我师傅的法号?受死吧!” 说罢扯住显道头发往后一拽,显道脖子便露了出来,处一挺戒刀上前,一刀砍下。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京兆义福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此时,只听密林后面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李登阁心神一动,暗想又是一个高手!他念的这八个字显是用上了极深厚的内力。 法明和处一被此人的传音功,震的耳鼓嗡嗡作响,处一这一刀便没有砍下来。 紧接着,只见从林后步出一个和尚来,李登阁借着月光隐约可见此人脸上没有皱纹,应该很年轻了。 武三思也是被这和尚震的旌曳神摇,心想又是个硬手,听他功力竟是不在我和显道功夫之下,看模样比我还要年轻十岁,这般年纪竟有如许功力,定是大有来头,于是他目示法明。 法明会意,举戒刀指着那年轻和尚吼道:“兀那秃驴,好大的胆子!敢来坏大爷的好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师兄,我们也是秃子。”处一忙小声提醒他道。 法明才恍然大悟,转而问道:“那野和尚,你是哪里来的?” 那年轻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位师兄何以要斫杀这位道兄?” 显道真人一听他如此说,心想援兵来也。 法明大手一摆,生气地说道:“我们念的经里没有好生之德!” 年轻和尚问道:“那二位师兄是在哪家寺院悟道?” “你又是在哪里出家?”处一反问道。 年轻和尚说道:“小弟义福,现在京兆慈恩寺,家师神秀。” 此言一出,除了李登阁外,其余四人都“哦”了一声,李登阁暗想有什么好“哦”的?是“哦”这和尚年轻还是“哦”他师父厉害? 果然只见法明和处一抛去手中戒刀径直奔向前去围着义福,法明满脸堆笑问道:“师兄,小弟法明,现在白马寺参禅,家师近来可好?” 处一说道:“小师兄,在下处一,我二人敬仰神秀禅师久矣,劳烦小师兄引荐引荐。。。” 义福被他们的热情所环绕,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支支吾吾说道:“家师、家师徒弟甚众,是以近年来以已鲜纳新徒,而且当今皇后常常召家师入宫论禅,我等师兄弟近两年亦难晤师颜。” 法明和处一一听此说甚是沮丧。 只听义福又说道:“但师傅每隔三年都会在慈恩寺开坛说法,我到时候提前通知二位师兄,则彼时定有引荐之机。” 二人一听这般说又都高兴起来,对义福团团合十行礼。 义福抓住二人手,高兴的说道:“去年我师兄普寂到洛阳时,就是在白马寺挂单,想来二位师兄定是见过他了,普寂师兄已得我恩师禅法之精要,不知二位师兄当时有没有向他请教过?” 法明听义福这样一说,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啊,普寂大师啊,见过见过,他所住的禅房都是由小弟亲自打扫的,他每天所用的斋饭都是小弟亲自给他端去的。”说罢便向处一挤了挤眼。 处一也忙说道:“普寂大师禅法精湛,他在我们白马寺连讲了三天的《文殊般若经》,合寺僧众受益匪浅啊。” 义福一脸羡慕的说道:“原来普寂师兄口才这般好,平时倒真是看不出来呢。” 法明和处一一听心想谎言要被拆穿了,却听义福说道:“既如此说,大家是一家人,那便请二位师兄放了这几位吧,他们都是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江湖上威名素著,他们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弟子们肯定非常担心他们了。” 李登阁心想这位义福师傅确实有道。 义福这一说,法明和处一才发觉这小秃驴竟把我们都绕进去了,于是眼望武三思示下。。。。。 !! 19、针锋相对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义福见他们都看着面前这位衣饰华贵之人,也不敢怠慢,双手合十道:“这位施主,小僧有礼了。” 武三思正从身后取出一柄折扇,见义福合十,忙拱手作揖道:“武三思回礼。” 义福一听忙回道:“原来是皇后爱侄,失礼失礼。” 武三思听到他话中似有嘲讽之意,笑了笑,将折扇一甩,那扇子“铮”的一声散展开来,竟是一把铁骨扇,那扇面上有字有画,但黑夜之中,李登阁无法辨认清楚,只听他说道:“大师何以深夜现身于此极北密林之中?” 义福缓缓说道:“只因听人说三个月前此地有凌烟剑谱踪迹,家师命小僧前来一探究竟。” 李登阁心想他这句话轻描淡写,江湖上还不知道疯传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神秀大师这等方外高人也对《凌烟十三剑》如此在意?”武三思疑问道。 义福忙辩道:“江湖上有谣传说家师从宫中盗取凌烟剑谱而据为己有,小僧此来只为辨明清白,以正视听。” 武三思将骨扇摇了摇,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有件事情在下还要向大师请教。。” 义福忙道:“不敢。” 武三思问道:“听说凌烟剑谱在编纂之时,神秀禅师也曾参与其中,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义福笑道:“此事说来惭愧,世人皆言凌烟剑谱成书于贞观年间(627-649),而小僧出生于显庆三年(658年),中间相隔最起码十年,是以彼时之事小僧无法知悉。” 武三思也不听他说,继续讲到:“神秀大师禅法武功俱臻化境,实乃我大唐国师,《凌烟十三剑》若藏于宫中,则我大唐可立万世之基,若流于民间甚至关外胡地,轻则刁民暴动,重则天下大乱,此七人皆有窝藏剑谱之嫌疑。”他说到这句话时正好经过显道真人身畔,趁着夜色倒转扇柄点了显道真人的哑穴,继续说道:“大师通晓佛法,深明大义,你说这七人该不该杀?” 法明说了一句:“是五人。” 李登阁听他如此说差点笑出声来,使劲憋住。 义福迟疑道:“然则方才小僧听到有人说并未见过什么剑谱啊。” 武三思心想,你这和尚属驴的,耳朵这么长,仍然说道:“那是他们的脱白之辞,岂能轻信!” 义福心想:就算除去其余六人不说,这显道真人乃福建武夷派的有道硕德,精通儒道经义,名闻江南,会仙观每天人潮涌动,门庭若市,皆为听他讲经说法,别说他没有窝藏凌烟剑谱,就算他有剑谱也不会煽动民众造反。这武三思靠着裙带关系坐上了右卫将军,现在又巧言令色污蔑显道真人,说不定待会还要我亲刃这几位武林高手,看来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他看了看法明和处一,二人也不说话,只是慢慢走了开去,于是他对武三思直言道:“武将军,请你放了这几位道友,让他们随我去吧。” 武三思叫道:“大胆义福,你明知这几人有窝赃嫌疑,仍要本将军放了他们,你该当何罪!”说罢收拢铁骨扇,径直点向义福胸口。。。。。 !! 20、軫蚓搪鞭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武三思大声道:“大胆义福,你明知这几人有窝赃嫌疑,仍要本将军放了他们,你该当何罪!”说罢收拢铁骨扇,径直点向义福胸口! 义福见他来的猛恶,不敢大意,左袖一挥,挡开他的戳心骨扇,右掌往他肩头拍去,武三思一沉肩,同时倒转扇柄,变戳为打,义福收掌,同时拔起一脚,踢向武三思小腹。。。 二人瞬间交换得七八招,都是暗暗佩服,再拆十余招,仍是难解难分,而且义福掌力浑厚,内功不弱,武三思性急,怕夜长梦多,心内骤起奸谋。 他看义福又是一掌拍到,起左掌接住其右掌,同时右手折扇直击义福咽喉,义福手无兵器,临敌之际只能是用左手抓住武三思的折扇,武三思奸笑两声,只听义福“啊”的一声惨叫,左手手掌已被两柄尖刀穿过,鲜血直流下来。 原来武三思那骨扇的两根大扇骨里面藏有尖刀,扇柄处有机括,他趁义福捉住其扇头的机会发动机括,义福手掌便中刀。 义福手掌中刀,心神纷乱,武三思放脱骨扇,右掌接连两掌都击在义福胸口,义福吃受不住,瘫倒在地。 武三思奸谋得逞,从义福手中拔出骨扇,伸展摇晃,仍是潇洒自如。 李登阁只看得气愤异常,真恨不得亲自上去手刃了这奸险歹人,但就怕功夫比不过他,只能是趴在树后一动不动。 法明和处一忙奔过来又是一阵阿谀奉承,武三思手一举,说道:“快快料理了这几人,马上离开这里。” 法明和处一忙从地上捡起戒刀,紧接着便对准了贾二和郭崇珍的头颅。 李登阁还沉浸在刚才武三思击败义福的回忆之中,没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上轻叹一声,一人从大树的枝叶丛中跳了下来。 李登阁吓了一跳,怎么这树上还藏有人?我竟然一直都没注意。 只见那人一个起落就到了法明和处一身边,手中不知用的什么兵器,挥向法明,法明挺刀直砍,虽然砍中那人兵刃,脸上却早中招,顿时血肉模糊,直痛的他哇哇大叫,那人飞起一脚踢中法明腰部巨髎穴位置,法明顿时痛的直不起身来。 接着那人又将兵刃挥向处一,兜头砸下,处一黑夜中看不清楚那人兵器,忙举刀一封,背上又中一技,痛入骨髓,那人一掌拍在处一胸口膻中穴,处一胸口一窒,那人抬起一脚,将处一踢到了旁边。 李登阁高兴的想,这个更厉害,他不怕武三思,则这八人有救了! 不料武三思竟也拍掌说道:“九节鞭!好功夫!” 李登阁才明白那人用的是九节鞭,端的厉害,那人抬起右臂一晃,那九节鞭便像一条灵蛇一般缠在了其右臂上。 武三思不紧不慢的道:“阁下又是怎么称呼?” “老子车光翚!”那人转身昂然道。 李登阁见那人三十五岁左右,身形魁梧,中气充沛,是条好汉! 武三思道:“听闻华南有一武人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人称“轸水車”,不会是你吧?” 那人道:“正是老子!” 李登阁心想:不会又是博望门二十八宿中南七宿之一的“轸水蚓”吧?这博望门真是乱到家了,手底下的人到处跑,也没个人出来管管? 武三思说道:“你功夫不错,你走吧。” 不料那车光翚却说道:“谁让谁还不知道呢!”说罢右臂连连抖动,那九节鞭就像一条毒蛇一般向武三思绕去。 武三思让车光翚走,倒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江南薄有名声,而是他见车光翚出手快速,自己对这件兵器还真是摸不着门路,见车光翚又将九节鞭挥来,只能是后退。 车光翚一鞭接一鞭,武三思边看边退,偶有机会纵到车光翚身后,刚要出手,却见车光翚手臂将铁鞭一搪,那鞭梢便往他身后击来,武三思又退一步。 有时车光翚直挥,武三思瞧的真切,用铁骨扇将鞭头击落,却见车光翚用脚一踢,那鞭子就像毒蛇一样死而复活,又直击过来。 几个回合下来,武三思也已经大体看出这九节鞭的一些诀窍,但终究还不是很清楚,侧头看看义福,只见他已经坐起身来盘膝运功,想来真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那显道真人如果不是刚开始就将其击伤,现在怕是早就站起来跟这姓车的一起夹击我了。 但车光翚鞭速却是丝毫不减,将身体笼罩在一片鞭影之中,武三思根本无从下手。 。。。。。 !! 21、胆小如鼠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车光翚鞭速丝毫不减,将身体笼罩在一片鞭影之中,武三思根本无从下手。 只见他又是一鞭横扫过来,武三思再也忍耐不住,决定犯一次险,将铁扇一竖,这次车光翚的九节鞭却并没有中途拐弯,而是直接缠在了武三思的扇骨上面,这次武三思终于是只看到一条鞭子了。 车光翚却暗叫糟糕!紧接着感觉鞭子那头传来阵阵厚实的内力。。。 原来武三思见兵器上不能占便宜,便要与车光翚比拼内力,他得名师指点,内功方面已经是高手之列。 而车光翚方才见过他偷袭显道真人,用两掌将义福击倒,自揣内力一道不是其对手,是以一上来便用九节鞭抢攻,没想到武三思竟然勉强应付了下来,还寻到机会来攻己之弱。当此情形,只要他一撒手,鞭子便送入敌手,自己必败,无奈之际只能是跟武三思拼一拼内功了。 武三思却是感觉到了对方内力不如己甚,连催三次内力,车光翚抵敌不住,放脱了鞭子,武三思快步冲上,满拟一击制胜,却见车光翚左掌虚晃,右掌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击了过来正中自己胸口。 武三思以为胜券在握,毫无防备,竟被车光翚偷袭得手,顿感喉咙里一腥,心想博望门里专出这等邪魔外道,这种招数也亏他想的出来。 车光翚顺手夺了武三思的铁骨扇,要想学武三思按动机括弹出骨刀,却不知机括藏在何处,正迷惑间,武三思强自忍住嘴里血腥气,左手前探抓住了骨扇,右手出指如风,连点车光翚双肩和双膝四大关节穴道,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在车光翚腹部。 车光翚只感觉自己被踢的直掼出去,“砰”的一声背脊抵在了李登阁藏身的那棵大树上,双臂和双腿一片酸麻,骨扇又被夺了回去。 武三思也是累的大喘气,忙坐下来运功调理内息。 李登阁将头往后一缩,心里也是大惊,看来这几人都要被武三思给杀了。 这时却听树的另一边车光翚说道:“这位前辈,你要几时才肯出手?” 李登阁一听,心想难道还有人藏身此间?他忙站起身来侧耳倾听,除了树背后的那十二人外再无一人了啊。 只听车光翚又道:“原来你是个女子。” 李登阁又想:女子?他低头闻闻自己穿的衣服,才恍然到他不会是在说我吧?看来他早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了,于是捏紧嗓子说道:“你是在说我吗?” 车光翚道:“你、你果然是个姑娘,我闻到你身上的脂粉味道了。” 李登阁想说这不是我的衣服,但又想他把我认作女人最好,我就怕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他也不敢露出头去,怕被武三思看到,只隔着树小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我出手?” 车光翚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就姑娘你、你功力最、最深。”他被武三思伤的较重,说话断断续续。 李登阁道:“他功夫很厉害,我、我打不过他,你也打不过他。” 车光翚道:“我当然知道打不过他。” 李登阁奇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手?” 车光翚道:“这叫不得已而为之,我总不能看他害了这几位好汉的性命吧。” 李登阁听完这话,对车光翚肃然起敬,这里十三个人,他武功不一定排第一位,但人品却是翘首!顿时热血上涌,便要从树后步出,也做一回英雄,但一想到武三思的功夫,不禁心下又是惴惴,只说道:“这位大哥,你跟义福大师侠义为怀,在下很是佩服,可是你跟义福大师这般功力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岂不是连三招两式都跟他走不了?” 车光翚心想这姑娘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怎么一点招式都不会?如果把我的内力比作是一条小溪,她的内力就是长江大河,可能是因为她太年轻,太过胆小,但形势所逼,如果她不出手,我们就都要葬身此地了,于是对李登阁说道:“这武三思最厉害的就是手里的骨扇,里面有暗器,你只需将其骨扇打落,然后跟其比拼内力即可,如此一来他便万不是你的对手了。” 李登阁想了想,又侧眼看了看义福手上的刀伤,终究还是不敢,说道:“我没把握。” 车光翚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先帮我解开穴道,我先救义福大师和显道真人,这三个歹人待会再说。。。” 李登阁说道:“也好,你被点了何处穴道?” 车光翚说道:“我被点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武三思一边大笑一边站了起来,李登阁和车光翚同时一惊:他这么快就恢复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连消带打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车光翚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武三思一边大笑一边站了起来,李登阁和车光翚同时一惊:他这么快就恢复了!? 义福和显道被武三思打伤,待见到车光翚将其逼的打坐运气,心想机会难寻,趁这当口恢复功力,正好将武三思等三人擒住,不料只一会功夫武三思就站了起来,二人均想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武三思心胸狭隘,心想这么多人就车光翚把我逼入绝境,虽说能勉强站起,但胸口还是疼痛,管你是天上星还是地下蚓,先把你杀了再说! 他看车光翚一直在自言自语,大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死到临头了,有什么话去阴曹地府对阎王爷说吧!”说罢一掌直击过来。 车光翚急忙说道:“我被点了双肩缺盆和双膝伏兔。” 李登阁仓促之际哪还能辨认穴位,立刻从树后伸出右手抵在他右肩后面,将一股浑厚的内力灌入他体内,车光翚瞬间感觉背后之人的内力就像一股洪流一般涌入自己体内,右肩被封穴道立刻贯通,看武三思正一掌击来,伸出右手跟他对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武三思当即被震的连退五六步。 这一来,所有旁观人众都吃了一惊! 车光翚兴奋不已:我在树上时就感觉这姑娘内力高强,不想竟如此强! 武三思暗想这条蚯蚓本来已经被我打的半死不活了,怎么休息了这一会功力竟变的如此厉害?连我的护体真气都奈何他不得,还会自己解穴。 李登阁却感觉到武三思的内力既燥且硬,跟自己体内温润柔软的执明内功迥然不同,五形之中,中黄土克北黑水,武三思的内力似乎正是这黄土一路,是他的克星,只是他的功力跟自己比起来是差得远了,但若假以时日,确是不可小觑。 武三思一击不胜,心下微怯,不再冒进。 李登阁趁机输内力冲开车光翚体内其余被封穴道,同时用一股柔和的执明功在他体内五脏六腑游走一遍,如此一来,武三思刚才留在他体内的一些真气便都被冲洗出去了,而且他本身的功力还得到加强,虽说时被武三思击败,还重重踢了一脚,却是因祸得福,功力大胜于前。 车光翚谢道:“有劳姑娘费心了。”想支撑着站起来,但武三思的点穴手法甚是怪异,他虽穴道已解,双腿却仍是酸软乏力。 就在这时李登阁说道:“你快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车光翚忙望向武三思,只见他左手四根手指夹着三颗铁蒺藜,右手铁扇扇骨里藏的尖刀也已经伸了出来,看来是定要置己于死地呢。 “你快躲到树后来。”李登阁急道。 车光翚只站起来就甚是困难,别说移到树后了,就在此时只见武三思左手一举,三颗铁蒺藜向他飞了过来。 李登阁想用黑水神珠帮其挡住,但此物是正是邪还不能断言,这里人多眼杂,此宝一旦现身,天下定要大乱,又一想博望门二十八宿不是都有一面令牌吗?这车光翚既是轸宿,肯定也有,于是急忙说道:“用令牌!” 车光翚只当这次是再也躲不过去了,一听有人如此提醒,急忙从怀里掏出令牌,正好挡住了武三思的三颗铁蒺藜。 但这三颗暗器上附有内力,跟车光翚的令牌一碰,同时弹了开去,李登阁看那令牌,也是黑乎乎一块,又是夜里,不甚清楚,想来肯定是一面写“水”字,一面写“轸”字。 就在他看令牌时,只听车光翚“哎吆”一声,李登阁忙抬头一看,只见武三思手持铁骨扇向车光翚刺了过来。 车光翚双腿不能快速移动,心想今日要命丧于此了,却听到树后一声叹气。 李登阁本来不想掺和进今天的争斗当中,但被车光翚一番微言大义的言语警醒,又见车光翚命悬一线,此人是一号人物,不能不救,心想:今天是躲无可躲了,只有奋力一搏! !! 23、深不可测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当即从树后跳了出来,右手握住黑水神珠,冲向武三思,他将内力笼在黑水神珠周围,且那珠子本来就黑,又是夜里,一般人都看不到。 武三思起初见树后又出来一人,知道此人定是方才助车光翚之人,功夫很厉害,待见他将一只手掌迎向自己的骨刀,心下窃喜不已,堪堪将要戳穿那人手掌,忽然发觉自己手里骨扇“啪”的一响,竟分散开来,铁骨扇分成七八片扇骨飞向空中,再低头一看,那黑衣人将双掌推了过来。 武三思只能举掌相迎,片刻间,只感觉对方真力像决堤的江河一般直涌入自己体内,他忙运气抵御,挡的一挡,内力又被冲垮,同时自己身体也被击的不住后退。 李登阁对付武三思这等高手真的是一刻也不敢大意,猛吸一口气,将双掌同时击出! 武三思被震的飞了起来,退了八九米,然后重重撞在一棵大松树上,几欲昏去,同时感觉体内真气七零八落,他身后那棵腿粗的大松树也同时“咔”的一声从中断为两截。 这三四个月来李登阁每每回忆起跟金玄老掌门的对掌,想起金玄双臂上的玄霜常常恻然,知道这黑水神珠的厉害,不敢再用全力跟人对攻,如果不是他这份恻隐之心,武三思只怕已命丧当场。 李登阁这一出现,除了“轸水蚓”车光翚外,其余十人无不大惊! 这武三思功力虽不算登峰造极,但也已进入高手之列,竟被这黑衣人轻轻击败,而且余力还将一棵大树崩断,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法明跟处一这时已能立起,李登阁道:“拿解药来!” 那法明见了李登阁的神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献上一个小瓷瓶,说道:“大侠,解药便是这瓷瓶里的味道,中毒之人闻过之后便能解毒,大侠不防先查验一下。。。” 李登阁想打开来看看究竟,心想八成也不是什么好味道,走到葛志轩面前,刚要把瓶盖打开,又看了看法明,见他仍垂手肃立,量他也不敢再耍心机,于是打开瓶盖给葛志轩闻了闻,没想到葛志轩一闻,双手便有力气,一把将瓷瓶推开,恰好推到了李登阁面前,李登阁登即闻到一股特异的臭,心想果然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于是马上把手臂长伸去给丁志莲闻,然后陆陆续续给郭、贺、贾、赵四人解毒,四人闻过之后片刻间手脚便能动弹。 只是李登阁在闻道臭味的那一瞬间,法明却露出一丝奸笑,心想这瓷瓶中的臭味虽能解“欢淫香”毒性,但也是有毒之气,这叫以毒攻毒,你这小妞闻过这味道之后还不立马昏倒吗?武大人如此功夫都打不过你,却被我略施小计就将你摆平,哈哈哈哈哈。。。 可是后面他却见到李登阁行如常人,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不禁暗想到,高手果然是高手,连如此厉害的毒药都不能奈何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慢慢往后退到了处一身边,跟他窃窃私语。 郭崇珍和贺玄石甫一解毒,便立刻过去给显道真人和义福解开穴道,帮其推宫过血。 李登阁此时却有很多疑问,他首先问贾二道:“你何以会凌烟剑册中的功夫?” 不想贾二抬起双眼不解的说道:“什么凌烟剑册的功夫?” “就是你先前跟他比试时耍的那套剑法。”李登阁指着郭崇珍说道。 贾二道:“那是我吴山派祖传的五峰剑法,跟《凌烟十三剑》又有什么关系?” 李登阁见他不似作伪,回想刚才他的剑法确实跟“监兵神拳”有几分神似,但比起“监兵神拳”来差之远矣,看来天下之大,能人甚多,不一定非要奉凌烟剑册为尊。 !! 24、各有所思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帮众人解毒,身上的香气为众人闻到,加之方才车光翚称他为“姑娘”,是以都认为他是个年轻女子,听他如此一说,均想:看来这姑娘练过《凌烟十三剑》,不然何以会有此一问,难怪她功夫如此了得,《凌烟十三剑》当真名不虚传呢,只是这年轻女子又是何许人也?她既会凌烟功夫,为何还会在此地出现?难道只是为了救我们这几个不相干的人性命? 他们却不知李登阁虽然会凌烟剑册中的武功,但方才救车光翚和击败武三思却是用的执明内功和执明神珠。 因为义福的师父神秀禅师好像也见过《凌烟十三剑》,李登阁正要再问义福一些问题,却见来路一片火光晃动,想是各大门派弟子见自己掌门和大师兄一直未归,遂结伴来寻。 法明跟处一见此阵仗,忙架起武三思就往山上跑。 众人刚解毒、解穴,皆浑身力乏,忙对李登阁说道:“别让他们跑了!” 李登阁正要去追,忽然只见三人飞也似的又跑了下来,往山下跑去,就像见了鬼一样。 众人不解,心想他们看到什么东西了? 这时只听到山上密林深处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走了过来,过得一会儿,那脚步声从林后转出,众人一看皆是一惊:竟然是一只吊睛猛虎! 李登阁却认出了母虎,往后一望,只见小虎躲在一棵树后徘徊观望,暗想这母虎肯定是出来找寻猎物,听到我们的打斗声赶了过来,还把那小孽障也带了过来。 李登阁来不及管它们,只想问义福凌烟剑册的事情,一回头只见那片火把已经很近了,一人大声说道:“你等可都看清楚了?他们真是往这边来的?”听声音是将军薛奕,想是他护送那御医采药回来后,各大门派弟子求他来此找人。 一人回到:“将军,错不了,我是亲眼看到大师兄往这里来了。” 李登阁心道,今天看来是没机会再问他们了,等他们一过来看到大虫母子,还不来个一番恶斗啊,还是先带它们离开吧。 于是他跳到母大虫身后,抓住其虎尾一扯,接着一把抄起小虎往山上密林深处奔去,那母虎会意,回过头来随李登阁去了。 群雄看到这等场景,当真是目瞪口呆,这女子今夜接连救他们性命,尤其是这第二次,只怕下山之后再跟别人提起也不会有人相信。 赵猛心想,前几天晚上是一个男子救了我的弟子,今晚晚上又是一个女子救了我,这深山密林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高手? 贾二却是愤懑不已,这女子说我会凌烟剑册武功,如此一来,大家不就都疑心我吴山派有《凌烟十三剑》了吗?此地水太深太浑了,还是尽早离去为是。 显道真人和义福功力较深,回想李登阁空手拆烂武三思的铁骨扇,其中定有玄机,不知这女子是用什么兵刃做到的。 唯有车光翚心想,这女子内功似是我博望门的执明内功,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的执明内功,连我们擎阳使都差之甚远,当真是令人称奇啊。 !! 第七回孙药王虎撑撑虎口 贺宫主吮乳复前缘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记忆犹新 李登阁带着二虎径直跑回了西山木房中,持着黒珠慢慢摄住心神。 经此一役,他开了眼界,如显道真人和义福这般的高手也敌不过武三思这种人的阴谋诡计,武三思纵然奸猾,却挡不住车光翚的九节快鞭,而自己只不过借助夜晚,用黑水神珠险胜而已。 若是白天,众目睽睽,黑水神珠肯定被公之于众,则自己再也无法在这黑湖边待了,昨天晚上大家一致以为我是以《凌烟十三剑》占得先机,如此最好,这黑水神珠亦正亦邪,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其实力怕是也只发挥了一两成而已,万不能让其见到一众武人,要不然不仅武林大乱,就是朝廷恐怕也要派兵征讨了。 不过那贾二的五峰剑法着实了得,他当时是这样一甩,又这样一提。。。想着想着他便进入了那黑水珠子的冥境之中,提起剑来学者贾二的动作,但总是感觉不对。 这时只见那一十三对玄武慢慢从周围靠了过来,中有一蛇从龟背上滑下,将尾端翘起,若一把剑般指住李登阁,李登阁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蛇尾直击,方位跟招式与贾二的五峰剑法如出一辙,李登阁忙挺剑相迎,练的几遍便将贾二的那套剑法基本掌握了,不禁暗道:不想你这黑水神珠竟还有这般本事,临摹别人的剑法几乎可以假乱真。 从那以后他长了记性,再去偷窥各派练剑时始终是躲在暗处不动一动,哪怕是再有变数他也稳如泰山,记不住的地方,那黑水珠子自会在冥境中与他演练。 秋去冬来,匆匆三个多月,他已将凌烟剑册中的刀篇和剑篇基本练完,自觉剑法大增,但那十三对玄武只能帮其演练招数,却无法帮其行功运气,这一件事还是那小黑珠子在行,引着李登阁体内浑厚的执明真气来回游走于足阙阴经和足少阳经之间,几个月下来,他竟已将孟章绵掌的第一式和第二式练完。 李登阁自觉神功初成,还真是想去各大门派的门前去炫示一番,于是黑夜未至便已躲到闾山派的木房之后等待了。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正在扫兴之际,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甚是刺鼻,他用力嗅了嗅,发觉这股子草药味正是从闾山派的木房里发出,三个月前各大门派掌门人比武较技之时,他曾见到过这座房子里出来一个郎中,后来由朝廷的那个大将军护卫着去采草药了。 这两三个月来,他也曾闻道些许的草药味,但从来没有如此浓烈,惊奇之际不禁慢慢挪步到了闾山派木房后面,只是那木房甚是结实,从外面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那木房的窗户又有些高,李登阁才十二三岁,身量不够,飘起脚后跟也看不到。踟蹰半日,想起自己神功大成之夜,狼群叠罗汉的法子,于是快速奔到房后密林里去,寻了一块有丫的大树枝,哼哧哼哧扛回来时天色已经全黑,然后悄悄架起树枝在窗下,伸脚踩住枝丫,一下子便高了三十多公分,房间里物事一目了然。 只见房里有长者两人,童子两人,地上到处都是药草,两张床上放着六七副药臼、药碾以及药钵等诸般制药器具,另有八个药鼎,两名童子不住的往鼎下添柴加火,那股浓烈的药味正是从此八鼎中发出。 两名长者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叙话,其中一人李登阁认得,正是三个月前随薛奕夜间外出采药的张先生。 下载免费阅读器!! 2、鹤发童颜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只见木房里有长者两人,童子两人,地上到处都是药草,两张床上放着六七副药臼、药碾以及药钵等诸般制药器具,另有八个药鼎,两名童子不住的往鼎下添柴加火,那股浓烈的药味正是从此八鼎中发出,两名长者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叙话,其中一人李登阁认得,正是三个月前随薛奕夜间外出采药的张先生。 这时另一人对那张先生说道:“师兄,师叔已经到了!” 那张先生说道:“师弟,这可是你亲眼所见?” 那师弟道:“确然无疑,朝廷已经派人跟踪师叔半年多了。” 张先生喃喃说道:“果如天后所言,师叔会来此地。” 李登阁心想:这又跟宫里什么关系?其师叔又是何人? 只听那师弟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把师叔他老人家迎回宫里替圣上治病啊。” 张先生说道:“师弟,你计谋多,你看此事该如何办?” 那师弟沉吟道:“师叔他老人家性情最是执拗,文请只怕不易。。。” 张先生说道:“那武谏又有几成把握?” 师弟笑道:“师叔虽是治病高人,但用毒也是一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所有的金吾卫加起来都不够师叔撒一把毒的,要不然他老人家怎会有‘药王’的称号。” 师兄弟二人思来想去甚是为难,难觅良策。 李登阁再想听他们交谈,却听到脚步声响,似有人寻了过来,忙从枝丫上下来,扛起树枝奔向房后密林深处。 又一日,李登阁起床后想起接连一个多月已经不见大虫母子了,于是捉了十条鱼往虎岤而去,大虫母子见到李登阁自是十分欢喜,李登阁拿出湖鱼与之同享。 生吃一条鱼之后正要练功,却见那母大虫口中嗬嗬有声,用爪子不住的乱扒自己虎口,李登阁想这母大虫平时最是安静,饱食之后便即躺倒睡觉,此刻怎会有此动作?忙过去查看,原来那母虎只顾贪吃,不小心竟把一根鱼刺卡在后牙槽里,拔又拔不出,咽又咽不下,甚是难受。 李登阁见了也是啼笑皆非,想把手伸进去帮她拔出那根鱼刺,但又怕拔出时,母虎一疼,将两排铁牙床合起,那自己这条手臂岂不是要送给她做食物了?踟蹰良久,终是不敢,想起西山木房里姚刚和侯静怡经营日久,定有器具可供使用,于是带着大虫母子下山而来。 行了一会儿,快要到西山背后的木房时,只见迎面走来两人,一老一少,那老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持一根竹杖,上面挑着一个大葫芦,那少年身量跟李登阁差不多,背着一个大竹篓。 二人一见到大虫母子都不禁赫然,止步不前,山中猛虎,谁见了不魂离魄散。 李登阁甚感歉然,就怕大虫母子吓坏了这一老一少,忙温言道:“老神仙,借过。”他挡在那老者和母大虫中间,那少年则躲在那老者身后。 刚走过两步,只听身后那老者说道:“且慢。” 李登阁停住,问道:“仙长还有何事?” 那老者捻须说道:“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李登阁说道:“仙长莫怪,我也就这两个亲人了。” 那老者逾奇,又问道:“你要带它们去何处?” 李登阁说道:“这厮贪吃,竟将一根鱼刺卡在嘴里,我正要想办法帮其拔出。” 那少年却早已是两股颤颤,只说道:“师、师父,咱们还是快、快些离去吧。” 那老者观那大虫摇头晃脑,见人不咬,早就觉察其中定有古怪,听李登阁如此一说,才知端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若真是如此,老道可助你,但就怕此物反噬。” 李登阁喜道:“道长莫怕,我可降之,却不知道长如何拔出这根鱼刺?” 。。。。。 !! 3、虎撑撑虎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喜道:“道长莫怕,我可降之,却不知道长如何拔出这根鱼刺?” 那老者想了想,回身从那少年所背的竹篓中取出一物,李登阁只见那物事圆圆的似一个钢箍,问道此为何物,那老道人说:“这是我以前在五台山炼丹时,垫在丹炉口的一个钢圈,此圈历经文火武火千锤百炼,故而坚硬异常,后来仇家寻来,见我不在,便将丹炉打碎,只剩此圈尚还完整。” 李登阁心想,这还是个仙物啊,忙把那大虫摁住头、掰开口,那道人将钢圈撑到虎口里,那少年早已跑到远处躲到一棵大树后。 李登阁见那虎口有钢圈撑住,已是极为安全,抬手便往那虎口里伸去,道人忙止住他道:“年轻人毛躁,下手不知轻重,此虎也是天地间一灵物,何况病况不明,万不可莽撞行事。” 于是那道人把手慢慢伸入虎口,左右查看,反复斟酌,发觉那鱼刺竟是一根弯刺,倒钩入内,如若径直扯出,必定划开一大块肉,流血难愈倒还罢了,就怕这大虫不耐疼痛,激出兽性,彼时李登阁为保护这一老一少,只能是像对付那狼群一般,用黑水珠子将大虫击死,这大虫一母一子也只能是可悲可叹了。 片刻间,只见那道人扭动手腕,左旋右转,以最小的伤害把那根鱼刺从虎口中取出,期间那母虎几度欲腾身而起,终是被李登阁以蛮力制住,拔完刺之后李登阁又拉大虎口,那道人将钢圈从虎口内取出,大功算是告成。 从此以后,虎撑便成为了江湖医生的必备之物,只不过后来的虎撑与孙思邈当时用的虎撑已是大相径庭。 那母大虫蹦跳欢跃,带着那小虎往林深处奔去,李登阁也忙作揖道:“李登阁代那大虫母子多谢道长妙手除刺。” 那道人笑道:“你叫李登阁?” 李登阁道:“正是。” 那道人向远处树后那少年招招手,那少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人指着少年说道:“这是贫道的药僮刘神威。” 李登阁对刘神威拱了拱手,说道:“不敢请教道长法号?” 那老道人说道:“我叫孙思邈。” 李登阁一怔,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只听刘神威说道:“我师父人称‘药王’的便是。” 李登阁一听这个称号才恍然大悟,“药王”孙思邈,那是一个大医家啊,天下间有名的大夫,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已经羽化升天,还有人说他躲在深山了清修,不意竟在此极北之境得见仙颜,他一阵激动,又是深深一揖。 孙思邈说道:“少年人不需多礼,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老道倒真是很想跟你学学这御虎之术呢。” 李登阁不禁尴尬,笑道:“此山背后是小子的草庐,先生可愿一坐,让小子奉杯清茶?” 孙思邈点头道:“好啊,请。”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并不以李登阁是一个少年而少了礼数。 !! 正文 4、千金要方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道:“此山背乃小子草庐,先生可愿一坐,让小子奉杯清茶?” 孙思邈点头道:“好啊,请。” 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并不以李登阁是一个少年而少了礼数。 李登阁路上将在山中打猎遇到母虎,又跟到虎岤里帮母虎接生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孙思邈大奇,轻拍李登阁肩膀赞叹他勇气可嘉。 到了山后木房里,李登阁将姚刚和侯静怡留下的茶叶抓了些给孙思邈师徒泡了两杯茶,可是药王却并不急于品茶,而是将那木房前后左右看了几遍,李登阁笑道:“先生可是嫌弃这房子太小?” 孙思邈道:“小是小了点,我有一个想法,我跟神威在你的房子旁边再搭建三间房子,我们住在一起可好?” 李登阁喜道:“承蒙先生眷爱,晚辈愿与先生比邻而居。” 刘神威忙说道:“师父,这里有大虫出没,咱们、咱们还是另选个地方吧。” 李登阁说道:“贤弟放心,这母大虫与我乃是至交,最听我话,而且这里远离中原,量先生的仇家难以寻到此地。” 不料孙思邈却深沉的说道:“我正是为找寻仇家而来,听人说他就住在此地。。。”然后望向远方,似有所思。 李登阁睁大了眼睛合不拢,世人都是躲避仇家,而这位药王竟是逆流而上,寻觅仇家,前辈高人处事毕竟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大大的不同。 接下来李登阁便与刘神威到深山密林里砍伐各种大树搭建新的木房,孙思邈也与二人同行,但他却是去采集草药,有时候李登阁跑去偷看各大门派练剑,刘神威便不敢独自出门,生怕碰到那母大虫,而孙思邈却浑不在意大虫猛兽,经常独自一人去往深山,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两个月下来,三人已建起了三所木房,一给孙思邈住,一给刘神威住,还有一间是草药的储房,熬药的药室。 这一天李登阁进到那药房里,只见一半空间堆满了各种药草,跟闾山派木房里一样,桌子上放满了药碾、药杵、药筛、药壶等诸般药具,地上还有药刀,桌子底下摆满了药坛和药钵等种种盛药器皿,中间架着十个药鼎,味道比那张先生师兄弟的更浓。 靠近窗台的一张木桌上摞着一堆的书,最上面的三本是《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和《伤寒杂病论》,封皮破烂,看来已经被孙思邈和刘神威翻看过无数次了,下面还有扁鹊的脉经,华佗的针灸经,不知道是真品还是托伪之作,还有很多其他各种医书,林林总总有几十本,叠在案上。 书案正中间摆放着一本书,上面写着《备极千金要方》六个字,比其他各种医书都要厚,李登阁翻开第一页,只见写到: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故而此书名曰《千金方》。 李登阁心想原来此医书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再看到第一卷,只见讲的都是些医德、医行之类的医生品行问题,什么“大医习业”、“大医精诚”,接下来两卷讲的竟然是妇人药方,然后才是各种药石和灸脉篇。 李登阁又想这位大夫当真是开古今未有之先河,我倒真想知道此书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这时孙思邈和刘神威正好进来,孙思邈看到李登阁在看那本《千金方》,便说道:“阁儿,这本书你白天可拿去阅览,但晚上要还回来。” 李登阁问道:“孙先生何以要晚上还书?是孙先生晚上自己要看吗?” 刘神威说道:“这本书是孙先生所撰,后半部分还没有修完,晚上先生要修书。” 李登阁恍然大悟,原来这本《千金方》是孙思邈的毕生心得,我竟没有猜想到,真是笨!提起手来照着卤顶拍了两巴掌。 孙思邈连忙止住道:“你这孩子这是为何?” 李登阁笑着说道:“我恨自己太笨了,反应慢。” 孙思邈笑道:“无须如此,贫道这本书还没有撰完,但就算撰完也无法与前人的佳作相比呢。” 李登阁忙道:“不,先生将医德放在首位,又极为重视妇科偏方,开古今未有之先河,小子很是佩服呢。” 孙思邈呵呵笑道:“过誉了,神威,你将这几副药熬出来,我要跟登阁出去采药。” 接着他便背上一个竹篓,带上一把锄头,跟李登阁一起出去采药。 正文 5、不辞辛劳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一路上孙思邈走的挺快,李登阁紧紧跟着,只见他下的山来,径直往南面那座火山行去。 李登阁心想:那山去年腊月刚喷发过,彼时岩浆四溢,烧树蒸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虽然已经过了快一年了,但也不见得会在这么短时间里长出多少植被来,却不知他去那里采集什么。 他虽口上不说,但心下嘀咕,孙思邈既没有问,他也就没有说,只是紧紧跟在他后面。 到了那火山脚下,时值十月天气,已届深秋,但那塞外极北之地却早已经飘过雪花了,加之那火山又高,山顶上已经覆盖有一层积雪,就像给这座山戴上了一顶白帽子。 孙思邈也不犹豫,看了一下路径便往上爬去,李登阁这次再也忍耐不住了,问道:“孙先生,这火山去年冬至刚喷过火,山顶周围寸草不生,您这又是想采什么草药呢?” 孙思邈说道:“你有所不知,火山喷出的熔岩带有大量硫磺,硫磺对止痒杀菌、除疥去癣有奇效,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况且适时采药极为重要,早则药势未成,晚则药势已竭,如果是夏天来采,气温高,这硫磺经蒸晒之后散发出的气体却是剧毒之物,现今冬天温度低,而且山顶又有白雪覆盖,正是采药的良时。” 孙思邈一番话直把李登阁说的是佩服无已,真恨不得立刻拜孙思邈为师,向他学习这无穷无尽的医学之道。 两人一边爬山一边找寻硫磺,却只见黑硬的岩石,哪有一点黄色? 渐渐地到了山顶,踏入积雪,更是难寻,李登阁颇有下山之意,但见孙思邈一直坚持不懈,自己也就跟着。 等到了山顶,见到的竟是一个径许三四十丈的大圆坑,李登阁被那火山口深深震撼。 就在这时,只听孙思邈说道:“在这里了!” 李登阁一回头,只见孙思邈半个身子已经没入雪中,显然是他用带着的药锄刨开积雪,在厚达半米的雪下找了珍贵的药材,李登阁亦代之欣喜。 两人挖了两大块硫磺矿放入竹篓中,想先带回去看看疗效如何,既然找到了矿藏所在,日后有的是时间再来采集。 忙活了大半天,等两人爬出火山口已甚是疲累,于是双双坐在了那山顶上稍事休息,此时的镜湖已经是一片冰封了,湖北面那一排各大门派的木房,虽然离的远,但也大体可见。 李登阁坐在火山口上,望着镜湖不禁感慨:如果不是这火山将这大湖的封冰溶开,就不会将这颗黑珠释放,如果没有这如画般的景致,我们也就不会到探湖石上去捉那五色玄光,那我也就不会被董国全推下水,说不定现在正在闾山三清殿里跟师兄们诵读道德经呢,唉,这一切又该怪谁呢? 他正在沉思中,只听孙思邈问道:“阁儿,你在此居住多久了?” 李登阁回到:“孙先生,我在此居住差不多快一年了。” 孙思邈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冬至了。” 李登阁淡淡的说道:“是的。” 孙思邈又问道:“我见你常去看他们练剑,你可知那边都有哪些门派?” 李登阁将那里的十几个门派说了一遍,孙思邈问道:“你在那边可曾见到有博望门弟子?” 李登阁道:“那里并没有博望门子弟,但是。。。” 孙思邈一听说但是,立刻提起了精神认真倾听。。 李登阁道:“三个多月前,应该是博望门南七宿的“轸水蚓”,名车光翚者,曾至此地,他的兵器叫九节鞭,很是厉害!但还是输给了朝廷的一个将军叫武三思。” 孙思邈诧异道:“武三思也来过此地?” 李登阁道:“是的。” 孙思邈问道:“他来此地做甚?” “自然是来找那《凌烟十三剑》的剑谱了。”李登阁道。 孙思邈道:“那车光翚为何又与他起争执?” 李登阁叹道:“他跟两个和尚,一个叫法明一个叫处一,用迷药将各门派一众高手迷倒,在探听剑谱无果后欲杀人灭口,车大哥仗义出手,险被武三思相害。” 孙思邈对于武学一道并不热心,李登阁说车光翚不敌武三思,他竟也不问车光翚为何人所救,李登阁见他不问也就不说了。 正文 6、物物相克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叹道:“他跟两个和尚,一个叫法明,一个叫处一,用迷药将各门派一众高手迷倒,在探听剑谱无果后欲杀人灭口,车大哥仗义出手,险被武三思相害。” 孙思邈对于武学一道并不热心,李登阁说车光翚不敌武三思,他竟也不问车光翚为何人所救,李登阁见他不问也就不说了。 只听孙思邈说道:“你说的那两个和尚不是善类,以后不要与他们接触。” 李登阁想起那两个和尚就想笑,说道:“这两个和尚用了一种很厉害的迷药将一众高手迷倒,之后对其中蓬莱派的两位仙姑意图不轨,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就被车大哥踢翻在一边,后来他们交出解药,但说也奇怪,他们的迷药是一种香味,但解药却是一种臭味,真是古怪。” 孙思邈奇道:“你怎么知道?” 李登阁从怀里掏出法明给他的那个瓷瓶给孙思邈看,刚要打开来给孙思邈闻一闻,却听孙思邈说道:“你说的那种迷药是不是叫欢 淫 香?” 李登阁惊诧道:“先生怎会知道?”心里不住想莫非他当时也躲在暗处偷看? 孙思邈却说道:“那两个和尚来自白马寺,他们住持叫薛怀义,就是他炮制了这种迷药,专门用此来干些采花的勾当。” 李登阁听他如此说,心里才稍稍镇定了些。 孙思邈继续说道:“那怀义和尚不仅会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而且武功高强,又竭力趋炎附势,在朝中颇受待见,他制的这种解药其实也是一种迷药,被患者吸入体内之后与先前的欢 淫 香两两相撞,以毒攻毒,两种药力便可化于无形,达到解毒之功效。” 李登阁听后恍然大悟,忙将瓷瓶盖紧,不敢再闻里面的味道,但他见孙思邈问博望门,于是问道:“先生找博望门可是有事?” 孙思邈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毕竟博望门是江湖上第一大门派嘛。” 李登阁说道:“其实我住的那所木房是博望门的“房日兔”姚刚和“危月燕”侯静怡所建,他们逃离各自的门派来到此地住了十几年,说是找什么前任掌门。” 孙思邈忙道:“可是要找洪冥?” 李登阁答到:“对对,就是那个叫洪冥的前辈,先生,这个人很厉害吗?” 孙思邈缓缓说道:“论武功他肯定算得上是当今的一流高手了,要不然怎能做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人。” 李登阁只是想着当今一流高手这几个字,不知道他跟老掌门和成叔叔相比如何,他却并没有听到孙思邈自言自语道:“十几年都没有洪掌门的行踪,莫非洪掌门真的已经仙游了吗?” 又坐了一会儿,孙思邈起身往山下行去,李登阁也就跟上,他看到镜湖北岸一排房子上冒出炊烟,想起一事,问孙思邈道:“孙先生,我有一事相询。” 孙思邈笑道:“你问吧。” 李登阁说道:“先生这一生除了收有刘神威兄弟这一个徒弟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徒弟?” 孙思邈笑道:“神威并不是我徒弟,你怎么会有这一问?莫不是想做我徒弟?” 他却想不到李登阁说道:“在湖对面闾山派的木房里有两个宫里来的御医,我两个月前听他们说,他们的师叔已经到了这里,他们想请师叔回宫里替皇上治病,文请不行便要武谏。” 孙思邈对这件事比较好奇,详细询问了此二人的模样,李登阁都一一如实回答,然后孙思邈说道:“就凭他们这两块料,还想来武谏!” 李登阁自从认识孙思邈以来,见他从来都是态度和蔼谦逊,这么不客气的口吻李登阁还是第一次听到,遂试探道:“孙先生,这二人你认识吗?” 孙思邈笑而不答,只顾走路,李登阁心想他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追上前去正要再度询问,却听孙思邈疑问道:“医巫闾派乃唐唐北镇,可称得上是塞外第一洞天福地,北境第一大派,他们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两个庸医在?” 正文 7、拜师不成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却听孙思邈疑问道:“医巫闾派乃唐唐北镇,可称得上是塞外第一洞天福地,北境第一大派,他们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两个庸医在?” 李登阁不会撒谎,支支吾吾说道:“其实,其实。。。” 孙思邈看他难言的窘态甚是有趣,笑着问道:“其实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忽然变的吞吞吐吐的?” 李登阁照实说道:“其实我就是医巫闾派的弟子,但不是正式弟子,只是暂时挂单的。” 孙思邈听他提及自己的来历,顿时起了兴致,一边走一边问道:“还有呢?” 李登阁跟在他后面说道:“我是前年才进入闾山派的,去年冬至随师兄弟们来此祭祀玉斗玄尊,当时这火山喷发,将湖面坚冰融化,恰巧有天上的五色玄光飘来落到了水底,我跟各门派的很多同龄弟子一起跑到那探湖石上去看。” 孙思邈也点头道:“嗯,这五色玄光乃是从北冥之地而来,绚烂多彩,变幻多端,当是有天仙降临之兆。” 李登阁心里想,什么天仙,只是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而已,但他嘴上却不能如此讲,而是说道:“当时我正在捉那五色光,却不防被人从背后点中了大椎穴,接着便被推下了水。” 孙思邈也是听得匪夷所思,只说道:“何人竟有如此歹心?那你岂不是要葬身湖底了?” 李登阁叹道:“我也只当自己死了,很快晕了过去,可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活着,但是各大派的人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后来我又上山打猎,下水捉鱼,跟那大虫一起抗拒狼群才勉强活到今日。” 孙思邈想到当时这冰天雪地间只剩下这么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与猛兽为伍,以生肉为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活了下来,着实可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轻拍他背脊说道:“好孩子,可也真是苦了你了。” 李登阁并没有说自己得到了一颗好玩的黑珠子,只因这珠子来历不明,也没有说姚刚和侯静怡带他下山,他将金玄老掌门打伤之事,只因心底里怕孙思邈会说他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好在孙思邈也没有追问他。 李登阁感觉孙思邈安慰自己,对孙思邈的好感更增,深深一揖说道:“孙先生,我也是名门子弟,并不是什么野孩子,求孙先生收我为徒,我想跟孙先生学医术。” 孙思邈却想此子聪慧过人,福缘深厚,他日若悉心调教定成大器,只是来日大难,我却不能连累了他,只说道:“我孙思邈一生从不收徒,神威也只是替我熬药煎药的道童而已,你这个例我是不能破的,但我的那些医书你可拿去翻看,若有不明白的随时来问我就是。” 李登阁微感失望,因为他想找到可以医治自己心疼病的法子,问孙思邈道:“先生能医治因练功所受的经脉内伤吗?” 没想到孙思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抓住他的手腕按了按他的脉搏,脸色倏然变色,惊道:“你这孩童好深厚的内力!难怪那大虫对你如此臣服!” 李登阁摇手道:“不是,不是,我在没练成执明内功前就已经跟大虫打过架了,而且这些内功也是在无意间学到的。” 孙思邈捻须道:“执明内功?据称这是博望门的传世神功,极难修炼。” 李登阁道:“确如先生所言,此功乃是一股极寒之力,我将其运行于足少阴经和足太阳经之内,但是此功却常常渗进手少阴经和手太阳经之内,搞的晚辈常常心腹绞痛。” 孙思邈奇道:“还有这等事?我听闻此功练到深处可冷可热,看来你还尚未参透此功的真谛。” 李登阁笑道:“量我小小孩童又怎能参透的了这天地间第一神功,只是在神功练成之前,晚辈的心绞痛还望前辈能给治一治。” 孙思邈不住点头,说道:“我来想想办法,但能不能治愈也很难说,因为贫道毕竟不是武学一道的行家。” 李登阁称谢不迭。 正文 8、人有三急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一日,李登阁夜里去湖北岸偷窥各派练剑,却独独不见那所最大的房间里有人出来,那是朝廷派来做事的公人,他悄悄挪了过去,往里一看,才发现三十几人一人对着一个盆在不停的呕吐,有的人能呕些东西出来,有的人却只是在干呕,这一幕却也有趣。 他回去后跟孙思邈提了此事便去打坐运功了,不想片刻之后刘神威过来敲门说:“虎兄,你睡下了吗?” 李登阁过去给他开门,笑道:“还没睡,贤弟何以这般称呼?” 刘神威道:“你能役使老虎,所以便是这般称呼了。” 李登阁也不再跟他计较这些,问道:“有什么事?” 刘神威道:“先生叫我配一副药,然后给那些呕吐之人送去以解其倒悬之苦,先生还说你脚程快,就麻烦你再去一趟了。” 李登阁忙道:“好啊,我跟你一起配药。” 于是二人便一起到了那间药房里,李登阁看着刘神威如何择药、如何称重、如何调配,他本就聪明,一看便会,等配好后刘神威又跟他说了每人药量,他便又往湖北岸行去。 李登阁运起轻功,盏茶功夫间便到,悄悄躲在门后,见三十几个公人还在不停的呕吐,不禁心里纳闷:一般的胃肠不适呕一会也就没事了,可是这几十人即便是呕干净了胃里的东西却还是在呕,直想把胃肠都呕出来一般,你说奇不奇? 他见那位薛奕将军坐的比较靠外,趁他将茶碗端起漱口时用指甲将一小撮药粉弹到了他的茶杯里,那薛奕虽未将漱口茶咽下,但说也奇怪,等他再准备呕时却感觉症状大大减轻,再过的一会儿便一点儿也不呕了。 李登阁看到那将军不再发呕,也是欣慰,而且还吃了一吓,此时才发觉此药的威力。 那薛奕不呕之后便命其余的三十几人排队来饮那杯茶,一会儿喝完后又倒入新茶,李登阁照旧将药末弹入杯中,如此这般,十几杯茶之后,更无一人再呕,李登阁大功做成,急急奔回来跟孙思邈说知此事,孙思邈点了点头,让他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李登阁又去偷功,发现又是那三十几人竟跑到房后密林里腹泻不止,真是好玩,李登阁也不看别人练功了,马上跑回来跟孙思邈说了此事,果然,孙思邈又叫他跟刘神威配药去给他们服。 古语曰:人有三急,如厕、洞房、生孩子,这如厕急是第一急。 那三十几名公人昨天呕了一天,一喝薛将军茶便没事了,皆暗想将军的茶可能是药,争先恐后的去跟薛奕抢茶喝,薛奕虽身为金吾大将,却是拦也拦不住,李登阁心想如此最好,仍旧是如昨日般依样葫芦,将药粉弹入薛奕的茶杯中帮他们解毒。 到第三日晚上,李登阁发觉这三十几人却又是另一番奇怪,三十几人全身奇痒,不停的抓啊挠啊,有好几人甚至把臂上腿上的皮肤都抓破了,李登阁忙奔回对孙思邈如此如此说,孙思邈又教他如何配药,李登阁又去帮他们止痒。 这一次,他刚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有极细微的脚步声,知道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已经被发现,于是他折而向东边的密林里奔去,跑了一会儿见前面有一小丘,正要纵跃而过甩开追敌,忽然听身后一人说道:“神威,你、你且住、住了!” 李登阁一愣,心想他们不会是把我认作了刘神威吧?于是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只见两个人追的大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李登阁背对着月光,二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却看得清此二人的长相,正是那御医张先生和他的师弟。 只听那张先生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几时学的这般轻功?你、你想累死师兄啊!” 另一人问道:“小师弟,师叔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他老人家。。” 李登阁也不确定他们说的师叔是不是孙思邈,于是学着刘神威的声音说道:“孙先生并没有收我为徒。” 那张先生诧异道:“师叔还没有收你入门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李登阁又试着问道:“你们找孙师叔做什么?” 正文 9、君子协定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又试着问道:“你们找孙师叔做什么?” 另一人说道:“皇上病的越来越重,请师叔回去给皇上治病啊!” 李登阁听他如此说,基本确定他们说的师叔就是孙思邈了,因为他在师叔前面加了一个‘孙’字,这二人并没有反驳,而且前段时间他跟孙思邈在火山顶上聊时,孙思邈说“就凭他们这两块料还想武谏”,李登阁问他是不是认识此二人,孙思邈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现在看来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李登阁说道:“皇宫大内御医皆三折股肱,有妙手回春之力,又何必劳动孙先生?” 那张先生师弟说道:“那些个庸医又怎比得了师叔!小师弟,实话跟你说,我们这三次用药,皆被师叔轻松破解,所以师叔圣手,我们干拜下风啊。” 李登阁恍然大悟,怒道:“原来这班公人的上吐下泻跟奇痒之症,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二人皆不解,不知他为何这么问,那张先生说道:“小师弟,那你以为这会是谁做的?平常之人吐泻也就一时三刻便了,谁还会似这般呕泻不止?” 李登阁恼他们竟拿人身体健康开玩笑,以之作为向孙思邈恭维拍马的手段,生气道:“孙先生说了,如果你们以后还似这般胡作非为,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去替皇上治病的!”说罢他跳过小丘,急速消失在暗夜里,二人追之不及。 他怕有人跟踪,向东行了一会儿又折向北边,又从北边折向西边山后的一排木房里,将所遇之事跟孙思邈说了,只听刘神威说道:“孙先生,只怕张御医和李御医早已经发现我们了。” 李登阁不明所以,问道:“孙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思邈叹了口气,甚是无奈,只是怔怔的望着屋外的皑皑雪山,过了良久说道:“以后湖北岸的各派弟子若再生病,你们俩都不要理会就是了。” 李登阁待要再问,刘神威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然后拉着他出去了。 李登阁出来后只能是问刘神威到底何故,刘神威只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孙先生跟张御医和李御医有过什么协定,谁能解的了对方布下的疑难病症,输局的一方就要答应赌胜一方的请求。” 李登阁怀疑道:“长辈跟晚辈之间还有这种事?” 刘神威道:“很久之前我也只是听李御医提过一次,现在记不清了,总之孙先生说不要我们管,我们以后不要再管就是了。” 李登阁暗想,这刘神威真是好孩子,我如果能像你这般听话,大概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他又问道:“这张御医和李御医跟孙先生是什么关系?” 刘神威道:“这张御医名叫张文仲,李御医名叫李虔纵,他们都是孙先生师兄的弟子,也就是孙先生的师侄,以前听孙先生说他们都是宫中御医。” 李登阁心道原来如此,看来他们之间有过节,我也就不便多问了。 从那以后,他专心练功,甚至晚上都不去偷功了,只静心练习孟章绵掌和监兵神拳,日有精进,而且时常听孙思邈给他和刘神威讲解千金方及各种古书医理,医术也是与日俱增。 正文 10、有冤难辩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三个月后,春日渐渐回暖,李登阁久静思动,一天晚上,又悄悄摸到湖北岸去偷功,一路上心想:封山的积雪已经溶开,不知道各门派有没有离去?。。 一到那里只听几名楼观派弟子一边跑一边说道:“快去吴山派看大南瓜!” 李登阁也是好奇,跟着众人到了吴山派的木房边上,门口人头攒动,也没人注意到他。 李登阁往里一望,乖乖不得了,原来吴山有十名弟子躺在床上,全身浮肿,果然像一个个大南瓜一样,各人浮肿的皮肤上面还有各种红色小斑点,吴山副掌门贾二本来一张削瘦脸庞,现在也成了个大胖子。 蓬莱派丁志莲和葛志轩顾不得避嫌,带着两名女弟子在前前后后、进进出出的帮他们料理。 那张文仲和李虔纵面有忧色,在商量着什么。 李登阁挤出人群,回想方才看到的一幕不禁有些呕意,可是一想到张、李二人在那里装腔作势,看似是要帮吴山弟子治疗,其实却是等着看孙思邈出丑,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躲在医巫闾派木房旁边暗处,等那张李二人回来取药之际,出手点倒他们,一手一个,把他们拖到了房后密林里。 李登阁双脚踩住二人,怒斥道:“好你个张文仲!好你个李虔纵!你们好毒的心呢!竟将吴山无辜弟子整成这般模样,实话告诉你们,孙先生是不会再跟你们斗法了,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将他们治好,快快滚吧!” 只听李虔纵问道:“神威,是你吗?干嘛还蒙着脸啊?” 张文仲却说道:“小师弟,你何出此言呢?你又不是不知,这毒与我们无干啊,是师叔下的毒。” 李登阁更怒,大声道:“好啊!你们还信口雌黄,血口喷师叔!” 李虔纵道:“神威,你整天跟着师叔,你怎会不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点穴了?” 李登阁道:“我不是刘神威。” 二人一听,始有惧色,张文仲道:“你、你到底是谁?” 李登阁说道:“我只问你们,为什么要抵赖不承认是你们下的毒?” 李虔纵辩解道:“这毒确实与我二人无关呢,孙师叔只是想用此计难倒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离开此地。” 李登阁想起刘神威的话,知道他们师徒之间确有此协定,于是放开了他们,解了他们的穴道。 张文仲道:“小兄弟,不想你小小年纪,点穴手段竟如此高明。” “方才我用三般手法解穴,竟也无济于事。”李虔纵也道。 李登阁一惊,暗想他方才竟换了这么多方法想逃脱我的掌控。 那张文仲见李登阁又要动手,忙说道:“小兄弟,慢来慢来,我二人武功是打不过你的,但是这毒确确实实与我们无关。” 李登阁道:“孙先生只治病,又怎会下毒害人?” “小兄弟,你别忘了,师叔人称药王啊,什么毒不会用。”李虔纵答道。 李登阁想他的话也在理,说道:“嗯,你曾经说过,所有的金吾卫加起来都抵不过孙先生撒一把毒。” 二人也是吃惊道:“原来你早就在跟踪我们?” 李登阁不屑道:“我只是想偷功,谁懒的跟踪你们。” 二人看出他并无恶意,遂道:“师叔在哪里?你定是见过他了?快带我们去。” 李登阁道:“孙先生不想见你们。” “可是皇上的病怎么办?”张文仲急道。 李登阁道:“你们只要治好了吴山弟子,孙先生说不定就能答应你们的请求了。” 李虔纵道:“药我们已经基本配好了,只缺一副硫磺。” 李登阁道:“火山口里就有。” 张文仲道:“只是一来一往又要一两天。” 李登阁道:“孙先生那里倒是有现成硫磺,是去年我跟他一起采挖的。” 李虔纵道:“那就麻烦小兄弟去一趟,帮我们带些过来。” 李登阁道:“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看他态度坚决,也是无可奈何,张文仲首先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请到闾山木房里详聊如何?”。。。。。 正文 11、泰极否来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张文仲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请到闾山木房里详聊如何?” 李登阁一想到自己两年前被人推下探湖石之事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不去,长话短说。” 张文仲说道:“师叔人称‘药王’,你小兄弟应该是知道的吧?” 李登阁道:“说我不知道的。” 李虔纵说道:“师叔药王名头传出去之后,慕名而来求医的病人门庭若市,偶有些庸医将一些疑难杂症来找师叔,事实上是信不过师叔医术,前来挑衅,但孙师叔皆来者不拒,唉,此事也怪我。。” 李登阁问道:“你怎么了?” 李虔纵道:“我当时挂出招牌,说只要有人能将怪病难倒师叔,师叔便将药王称号拱手相送,本来孙师叔被人称药王就已太过招摇,而我这一说,则更有沽名钓誉之意了。有一天,一个黑衣汉子来找师叔,说只要能治好他的手指,他才真正服了师叔,我们看他双臂双手,却是完好无损,何来治疗一说?不想就在此时,那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轻轻一划,便将自己左手的四根手指齐齐割了下来!” 李登阁也是一震,问道:“他这是为何?” 张文仲道:“我们当时也是不解,都认为他是在故意挑衅,来坏师叔名声,可是他却忍痛说道‘什么药王,什么名医,我看应该叫毒王才对,我们圣掌门被你们害死,这笔账迟早要跟你们清算!’” 李登阁问道:“他们掌门是谁?” 李虔纵道:“他们圣掌门就是博望门前掌门刘乾坤。” 李登阁也是惊诧道:“刘乾坤掌门?他的武功很厉害啊!” 李虔纵道:“那人走后,孙师叔拾起他的四根断指看了看,说他可以帮那黑衣人接续断指,只是这一桩冤案他却是百口莫辩了。。。” 李登阁听李虔纵说孙思邈可以帮人接起断了的手指,不禁咋舌。 张文仲道:“从那件事情之后,师叔就离开了我们四处漂泊,我跟师弟数次遣人想用怪病难住他,让他跟我们回长安,可是都没有成功。” 李登阁暗想:你们这药王一门,真是谁见了你们谁倒霉。 李虔纵道:“其实刚开始师叔还是在尽力解决我们出的这些难题,但是后来他发现是我跟师兄所为,任何人登门求救他都不再治疗,更是躲的我们远远的,近来皇上痛风愈甚,我们只能上报朝廷,动用金吾卫四处打探,跟踪师叔到了这里。” 张文仲道:“可是就算我们亲自赶过来,师叔也不跟我们回去,现在看来是见也不想见我们一面。”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见他们坦诚,便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帮你们一次吧。” 张、李二人大喜。 李登阁回去将几块大的硫磺悄悄带来,张、李二人将其捣碎配药,李登阁夹在人群中见张李二人如何敷药、如何换药、如何针灸、如何止痛,手法纯熟至极,接连几日都跟他们住在闾山派的木房里,白天晚上听他们谈论诸般医药理论,又是大有增益。 等把那十名吴山弟子治好之后,李登阁问道:“不知痛风竟是何症?倒要向二位先生请教。。” 张文仲道:“风痛乃是气血受阻所致,一般风痛只需用金针疏通血脉,便无大碍。” 李登阁道:“吾观二位医理精熟,手法甚稔,何以凭二位之力却不能为皇上分忧?” 李虔纵道:“当今圣上是头风,但是圣上年事已高,这头风尤甚,我等诊议,需将圣上头盖揭开,或是从脸侧血脉释放淤血,当能治愈。” 李登阁惊道:“这如何使得?!” 张文仲道:“所以这等针术非名医圣手不可为啊,当今圣上以至本朝先皇最信赖的便是孙师叔。” 李虔纵又道:“孙师叔还有一种药香,可致催眠,最宜开颅解剖之前使用。”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难怪这两位御医跟三十几名金吾卫赖在这里一直不走,如果他们请不回孙思邈,回去只怕也是死罪难逃,一想通这一节,他倒有些同情这班金吾卫和张李二人了。 一连两个多月,李登阁背着孙思邈跟张文仲和李虔纵悄悄来往,他发觉张李二人虽不如孙思邈医理医论积淀深厚,但也已进入名医之列,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正文 12、辣手断骨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进入六月,天气开始热起来,晚上李登阁又跑到闾山派木房里跟张、李二人热论医理。 刚到那里,只见赵猛并几名沂山弟子抬着三个人进了闾山派的木房里,接着各门各派弟子听到消息后也都围在闾山门口看热闹。 李登阁也随着众人过去,侧头一看,不仅不是热闹,还吓了一跳!原来四名闾山弟子腿骨臂骨都断成了三截,不知何人与沂山派有这般深仇大恨,而且此人功力不俗,指功强劲,难道又是孙思邈?他竟下得了这个狠手吗?。。。 那赵猛不住口的求张文仲和李虔纵快施圣手搭救自己弟子,丁志莲和葛志轩又带了两名女弟子过来帮忙,张李二人本就有些手足无措,门口各派弟子吵吵嚷嚷更增烦躁,李虔纵见李登阁夹在人群中,走过去将其拉进房内,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房间里就只剩下李登阁和张、李并两名药僮,以及赵猛和沂山四名重伤弟子以及丁、葛四名蓬莱派女弟子,李登阁怕赵猛和丁、葛二人认出自己,只蹲在那里跟那两名药僮煎药。 李虔纵分别掐了掐四名沂山弟子的手腕,眼中闪出异样神色,张文仲对赵猛说道:“赵掌门,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赵猛只是急着说道:“哎呀,不知道啊,我沂山派向来不与人结仇。这四名弟子下午去就近密林捡些干柴煮饭,却迟迟没有归来,我又带了几名弟子亲自去寻,找到他们时就是这般模样了,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虔纵说道:“赵掌门,能否将你这四名弟子治愈,我与师兄殊无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 张文仲说道:“就怕断骨能够接续,日后也是很难再练功呢。” 葛志轩道:“先救命再说。” 李虔纵道:“好,我与师兄带有上好的跌打膏药,现在便可施救,但希望各位能够回避。” 赵猛跟丁、葛二女均想,这倒跟我们习武之人避嫌偷功有异曲同工之处,于是一男四女马上便都出去了。 李登阁待他们都出去之后,抢过来看了看四名沂山弟子,只见那赵崮也在其中,只是双目翻白,双臂和双腿断骨处已不成形状。 张文仲小声说道:“师弟,你将他们支出去是何道理?” 李虔纵说道:“师兄,你看此事可是师叔所为?” 张文仲只是摇头,不置可否。 李登阁现在是巴不得一步跑到孙思邈那里去问个明白。 李虔纵又道:“而且我发觉他们脉息有异。” 张文仲忙扣了扣四人腕脉,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李虔纵,李登阁见状也搭住赵崮腕脉,只感觉其脉息极为凌乱,而且在断骨处的经脉竟然若有若无,不禁抬头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文仲道:“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断骨已经移位。” 李登阁吃了一惊,此人下手竟如此之狠?论医术,孙思邈连割断的手指都能接续,将断骨移位自然是可以做到,但为了将朝廷公人薛奕和张、李二人赶走,这一手也太毒了些吧? 三人忙将四名沂山弟子断骨处细细查验一番,果然是断骨被人为地翻转了方位,三人大惊!想象此事是在四名年轻弟子尚有意识之时所为,则彼时疼痛可想而知。 张文仲怒道:“师叔日常教导我们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行善积德,不昧真良,不想他自己竟然、竟然。。。”只气得一句话接不下去。 李登阁也是愤懑不已。 李虔纵道:“先不要过早定论,此事是不是师叔所为有待商榷,还是先救人吧。” 正文 13、妙手回春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虔纵道:“先不要过早定论,此事是不是师叔所为有待商榷,还是先救人吧。” 张文仲和李登阁想他说的也是,于是三人将四人断骨处反复仔细查看,确定无误后先由李登阁劲透指力,将断骨周围的穴道点住。 李登阁毕竟年少,有时候认穴不准,张、李二人便帮他确认穴位。 然后三人再慢慢的将断骨一截截扶正,这时一名药僮将熬好的两贴褐色膏药递了过来,李登阁远远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眼里泛出欣喜的光芒。 李虔纵笑道:“小兄弟不用这般羡慕,师叔熬制的跌打药比我们这要好很多。” 李登阁心想,待此间事一了,倒要回去向孙思邈多请教请教。 三人将断骨一一矫正后敷上药膏,再将木板固定住,直忙活了一个晚上,见四名沂山弟子面色并无大异,心里都是舒了口长气。 张文仲道:“小兄弟,你内力深厚,你再与他们切一切脉。” 李登阁于是又摁住赵崮腕脉,将一股柔和的执明功输入他体内,一穴一穴、一脉一脉行去,基本畅行无阻,张、李二人亦甚欣慰。 李登阁输入的内力虽少,但执明内功岂同泛泛,只将这一小股内力在他们四人体内游走一遍,便为他们断骨恢复助力不少,张文仲让他帮四人切脉也是有这一层存想。 三人并两名药僮忙活了一个晚上,张文仲和李虔纵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李登阁叫一名药僮去给赵猛报平安,然后自己径自回到了西山后的木房里。 李登阁一夜未归,孙思邈和刘神威见到他很是高兴,李登阁却是面色不善,问孙思邈道:“孙先生,你猜我昨夜是在哪里过的?” 孙思邈道:“在哪里过的?” 李登阁道:“在大湖北岸闾山木房里过的。” 孙思邈只是淡然说道:“你下次去跟他们说,我不可能随他们回宫。” 李登阁心想,看来他早就知道我跟张文仲和李虔纵处在一起了,于是直说道:“既然先生知道他们的用意,那直接跟他们坦白便可,何必要饶上沂山四名弟子的性命?” 孙思邈本来在低着头看医书,这时抬起头来问道:“阁儿,你说什么?” 李登阁想起赵崮等四人的惨状,急于向孙思邈求证此事,说道:“先生当真不知吗?” 孙思邈急道:“知道什么?你这孩子有话快说。。。” 李登阁于是将赵崮等四名沂山弟子昨日受伤,以及他跟张、李二人连夜帮他们治疗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孙思邈听完后放下医书,想了想,又详细问了一下赵崮等四人的伤势,望着窗外不住思索,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他望着李登阁说道:“登阁,此事绝非贫道所为!” 李登阁见他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双眼中神色坚定,知道他没有骗自己,高兴的说道:“我相信先生的话。”又问道:“那两个月前吴山派那十名弟子得的怪病,肯定也不是先生所为了?” 孙思邈缓缓摇头道:“贫道毫不知晓,只听神威说你从药房取了两块硫磺下山,不知作何用处。” 李登阁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孙思邈又详细的问他吴山弟子的怪病,李登阁一一与其陈述,孙思邈又陷入思索当中。 李登阁迟疑道:“既非先生所为,却不知是何人作恶?” 孙思邈说道:“现下先不去理会这些,我叫神威配两副药,你给她们送去。” 李登阁不解道:“却不知先生为何人配药?” 孙思邈道:“那六名蓬莱派女弟子。” 就在此时只听窗外一人“嘿”的一声。 李登阁此时执明功已是深厚无比,虽然那人声音极低,但已为他察觉,孙思邈刚要再说,李登阁止住他,接着整个人从窗口急纵出去。 斜阳晚照,只见木屋拐角处一角衣衫急速隐去,李登阁提一口气直追过去,刚拐过墙角,却见竟是一条狗子,李登阁心想狗也不能放过你,又追,却见那狗子撒开四腿拐了几拐,没于深山密林里。。。。。。 正文 14、奇毒怪病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此时只听窗外一人“嘿”的一声。 李登阁此时执明功已是深厚无比,虽然那人声音极低,但已为他察觉,孙思邈刚要再说,李登阁止住他,接着整个人从窗口急纵出去,斜阳晚照,只见木屋拐角处一角衣衫急速隐去,李登阁提一口气直追过去,刚拐过墙角,却见竟是一条狗子,李登阁心想狗也不能放过你,又追,却见那狗子撒开四腿拐了几拐,没于深山密林里。 李登阁悻悻而回,见到孙思邈和刘神威都站在门口,孙思邈问道:“可追到吗?” 李登阁道:“原来是一条狗,可是我当时分明听到有人‘嘿’了一声。” 刘神威道:“可能是他听到孙先生戳穿了他用毒的伎俩,不得不佩服。” “然后见我追的急,又用一条狗子引开了我的注意力,自己逃之夭夭。”李登阁接着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 李登阁又问道:“方才先生说为蓬莱派弟子配药,却是为何?倒要向先生请教。。” 孙思邈道:“这两副药,一副是给那四名骨折的沂山弟子,祛炎止痛,另一幅是给那六名善心助人的蓬莱派女弟子,只怕她们在帮忙料理吴山派和沂山派弟子时已经中了奇毒,只是还未有知觉而已。” 李登阁惊道:“果真如此?” 孙思邈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登阁不禁感叹对于用毒之道自己真是差的太远。 当晚孙思邈指导刘神威和李登阁如何配药,孙思邈还嘱托李登阁在为蓬莱派弟子用药时,尽量便宜行事,李登阁一一答应,当夜便将两副药送到了张文仲和李虔纵那里。 张文仲和李虔纵听说是孙思邈命李登阁送药来皆兴奋不已,只以为孙思邈已经答应他们回宫。 李登阁说道:“孙先生并不想随你们回宫,但吴山派和沂山派弟子中的毒确实不是孙先生所为。” 二人心头一凛,既然不是孙思邈所为,却又不知是何人用心如此歹毒?难道又有什么乡野庸医想向师叔的医术挑战? 李登阁又道:“这里还有一副药是为蓬莱派六位道长所配,但孙先生并没有说她们所中何毒,委实令晚辈猜测不透。” 三人打开看时,只见是一堆白色药粉,竟不知作何用处。 张、李二人先让药僮将治伤的药熬好,给沂山四名受伤弟子服下,然后令一僮去请丁志莲和葛志轩前来。 李登阁只坐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与二僮煎药。 张文仲和李虔纵轮流给二女诊脉,却不见任何症状,又不敢声张,只得让她们先回去了。 过了一个多月,赵崮等四名沂山弟子已能慢慢起床活动,赵猛带人将他们抬回自己房内安养,李登阁也舒了口气,就怕赵猛和赵崮将自己认出。 到了八月,沂山四名弟子不用拐杖也能自行活动了,一是张、李二医的药好,二是四人都是年轻的习武之士,身体健壮,自行恢复的快,看来受伤虽重,但假以时日,未始不能尽复旧观。 接连两个多月,李登阁时时提防那在房外偷听自己跟孙思邈谈话之人,但是那贼人却是没有任何行迹可寻,亦或是见李登阁武功厉害,不敢贸然行动,已经遁去,也未可知。 正文 15、八面埋伏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进入九月,炎炎夏日渐渐远去,秋风送爽,晚上甚至有些许凉意,李登阁思揣好久没有跟那大虫玩耍,于是入夜之后径行往北山后的虎岤行去。 到了山上虎岤,那大虫母子见到他也甚是欢跃,那小虎体型急速成长,已与母虎相差无几,一人二虎又干起了他们的老行当,夜间外出捕猎。 刚下山来没走几步,那母大虫忽然停住虎步,放低虎躯,慢慢往前挪动,李登阁跟小虎也慢了下来,一人二虎挪到两棵大松树后面。 想来老虎夜间视力极强,能看清松林间的一草一木,但李登阁从树后望出去,却只见前面一片乱树林,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李登阁夹在两虎之间,侧耳倾听,果然发觉密林深处有八人的呼吸声,极其细微,看来武功都不弱,其中一人功力较其余七人功力要强,但他身侧却有一名庸手,呼搭呼搭喘气,似乎心跳都能听得到。 这时只见母虎向那功力最弱之人冲去,原来这母虎也已观察了很久,知道这颗柿子最软最好捏。 李登阁抬头望去,月明地下只见树后竟跳出一条狗来,他借着月光细细辨认,正是那三个月前伏在窗外偷听自己跟孙思邈说话之人养的那条狗。 李登阁心想,原来这功力最弱之人不是人,竟是一条狗,难怪呼吸声如此急促。 母虎不惧此狗,仍旧向前冲去,忽然一人从暗处跳出,一掌拍向母虎,李登阁见那人动作迅捷,正是那躲在暗处的八人之中 功力最强之人,正要出手相助母虎,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从一颗大树后飞来一枚暗器击向那人,那人将手中长剑一甩,暗器击在长剑上发出“嗡”的一声沉闷响声,竟不知他用的是何种兵器。 接着不知谁发一声喊,从树上、石后、灌木丛中跃出七条黑影。 李登阁模糊中见两人身形瘦挑,依稀便是丁、葛二女。 母虎自追那狗子消失于密林间。 丁、葛等七人各挺兵刃围住先前那人,那人凛然不惧,也不拔剑,只将手中长剑连剑带鞘持在手中等七人出招。 七人中使判官笔者 清声说道:“无耻贼子,竟接二连三对我等下毒!若不是显道真人早有察觉,我龙瑞宫弟子又要遭你毒手!” 李登阁一听便知此人是贺玄石。 那人虽被重重围困却也不惧,只笑道:“本尊当时一步踏的重了,被显道那老贼听到,这次让你们会稽山逃过一劫,算你们命大。” 七人之中又一人持刀在空中舞个刀花,大声道:“好个腌臜泼材,今天老子要替我那几名弟子报这断骨之仇!快说你竟是用何等手段害的我那几个徒儿手足俱残?” 李登阁一听也无须细思,这是赵猛。 那人还是嘿嘿笑道:“这只能怪你们沂山派技不如人,难道怪得了别人吗?” 赵猛气的呼呼大喘,不知该如何作答。 又一用剑之人枭叫道:“害我之人便是你这货了?”此人声音尖细阴沉,暗夜之中听来犹如厉鬼泣诉,令人悚然生怖。 李登阁听到这个声音,头皮一麻,知道贾二也来了,想是来报那被毒的全身浮肿之仇。 那人听到贾二问他,笑的更加厉害了,说道:“你这牛鼻子这般瘦弱,我是想帮你增增体重,那样看起来也好看呢,哈哈哈哈哈。。。” 贾二怒不可遏,当先一剑急撩而去,其余六人一起动手,跟那人斗了起来。 李登阁心想,原来这便是那用毒毒害吴山派之人,他不知是用何等手段拗断了沂山派四弟子的骨头?如果是用指力,那此人武功当真不可小觑,看来今天他又要对龙瑞宫的人动手,却被武夷派的显道真人发现,大家一直追他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这母虎对着那狗直冲过去,他大概也不会现身。 正文 16、关系匪浅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七人之中还有两人动作稍显迟滞,虽是黑夜,但李登阁鉴貌辨行,猜测当是张文仲和李虔纵了,二人医术精湛,但于拳脚功夫显然是不如其余各派掌门人。 果然只听张文仲问道:“阁下为何一再对众位武林同道出此辣手?而且用毒手段绝非泛泛之辈,还是自报家门吧。” 那人一边回击一边说道:“本尊用毒的手段多着呢,这才用了不到一成,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切磋,你们还是先给这两位女侠解毒吧,哈哈哈哈哈。” 接着只见他托的跳出圈子,往那大虫和狗消失的方向追去,众人哪里肯舍?也追着他去了。 唯有丁、葛二女没有追去,只是将剑拄在地上,摁住胸口不住喘气。 张文仲对李虔纵道:“师弟,我跟过去,你照顾一下她们。” 李虔纵道:“师兄小心,此人用毒之技只怕犹在你我之上。” 张文仲管不了那许多,向众人消失的方向直追,可是过来一会儿又回来了,李登阁定睛一看发现不对,原来回来的那人不是张文仲,而是贺玄石。 只见他奔过来扶住丁志莲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李登阁一听,感觉此二人关系不一般。 丁志莲道:“快追!不要管我!” 贺玄石问李虔纵道:“李先生,这该怎么办?” 李虔纵道:“先扶她们回去。” 于是贺玄石扶住丁志莲,李虔纵搀住葛志轩,四人慢慢回到了大湖岸边的闾山派木房里,李登阁从后隐隐跟着,一是怕还有高手半路截杀他们,二是想看看丁葛二女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中了什么怪毒,何以三个月前孙思邈就已经猜测到,但是到现在才现出症状。 那小虎原先还跟着李登阁,但后来见他到了湖边,到处是人,便自己回去了。 显道真人和其余各大门派掌门人见他们四人回来,忙问端的。 李虔纵道:“二位女侠受了伤,先带她们回来治伤。” 显道真人问道:“其他人呢?那贼人抓到了没有?” 贺玄石摇了摇头。 当下一行人将丁葛二女扶到床上躺下,各派弟子涌进来很多人要看李虔纵治病,李登阁也夹在人群中进入了闾山派木房里,但他只是坐在药炉边跟二僮煎药,顺便将些黑灰涂在脸上一两处,把头发也拉下一些盖住脸,以防被人识出。 李虔纵有意炫耀自己医术,一手抓住丁志莲左手,一手摁住葛志轩右手,帮二人同时诊脉。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二位可是中暑?” 丁志莲没有作声。 葛志轩道:“李太医,我们只是有些伤风,并无大碍。” 李虔纵见丁志莲神色有异,站起来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二位女侠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副药就没事了,都出去吧。”把一群想看热闹的各门派弟子都赶了出去。 众人见她们没事也就都各回各门了。 可是那贺玄石却并没有出去,丁志莲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李太医不是叫你们都出去吗?” 贺玄石道:“师妹,我是担心你啊。” 丁志莲把脸别到一边道:“谁用你担心了。” 贺玄石还要再说,李虔纵道:“贺掌门,你帮我看着门外,谨防有人窃听。” 贺玄石忙出门巡视两遍,回来又把门关好,说道:“房前房后并无一人。” 李虔纵点了点头,这才问葛志轩道:“二位到底感觉哪里不适?” 正文 17、胸前是非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虔纵见众人都出去了,才问葛志轩道:“二位到底感觉哪里不适?” 丁志莲看了看葛志轩,葛志轩点了点头,于是丁志莲说道:“李太医还记得那十名吴山弟子和四名沂山弟子受伤之事吗?” “记得。”李虔纵虽称记得,心里却在打鼓:这里面又有什么古怪? 丁志莲道:“自从这十四名弟子伤好之后,我和师妹以及四名女弟子,手背上都生了一片痱子。” 李登阁一听如此,忙凝神静听。。 丁志莲继续说道:“可是过了三天,手背上的痱子不见了,可是手臂上却又是一片疹子。” 贺玄石瞪大了眼道:“竟有这等怪事?” 李虔纵只是捻须静思。 众人等她再往下说时,丁志莲却不说了,只低着个头。 葛志轩接着说道:“再过五日,手臂上疹子是不见了,但是、但是却从我们六人胸前又冒出来了。” 李登阁心想: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李虔纵道:“可否容在下诊视?” 丁志莲看了看贺玄石,贺玄石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们。 李虔纵要李登阁帮忙,将斜在墙角的一面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竖了起来,贺玄石被挡在了外面。 葛志轩指着李登阁道:“这位是?” 李虔纵大嘴道:“二位不必介意,我这两名药僮似这般疑难怪症见的多了。”他说的是那两名还蹲在那里煎药的童子,却不是说的李登阁,但二女却并没有听出他话中漏洞。 丁志莲跟葛志轩解开上身衣衫,李虔纵和李登阁睁起那 五轮八宝神水眼 定睛一看,只见二女胸前雪白的肌肤上生了十八九个如黄豆般大小的疱疹,皆顶脓冒血,且伴有阵阵腥臭,葛志轩还算运气好,可那丁志莲竟在乳 峰上也生着两个大脓疹,直让人匪夷所思。 李登阁说道:“这等怪症着实少见!” 李虔纵也不敢再炫耀,只附和道:“嗯,着实少见。” 贺玄石在屏风后听他们如此说,更是想见见丁志莲伤势,直急的搓手顿脚。 李虔纵将手洗净,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葛志轩乳侧一枚脓疹,想试着将其挤出,李登阁将棉布抵在那脓疹之下接住,不料他甫一用力,葛志轩便疼痛难忍。 李虔纵无奈,只好又将一枚银针刺入脓头,然后快速拔出,看了看上面的毒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来这脓疹毒根深种,唯有用口将脓血吸出,再敷以金药,方可治愈。” 丁志莲喜道:“这个容易,我与师妹互相帮助便能完成,劳烦这位小兄弟将我那四名弟子也唤来,请李太医一同医治。” 李登阁刚要起身,却听李虔纵道:“且慢,此脓疹乃极阴之症,女体本阴,若由女口吸出,只怕会阴上加阴,脓血尚未吸净,毒疮的毒根已经漫入你们体内五脏六腑,彼时便药石罔效了。” 丁葛二女吃了一惊: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让李太医帮我们吸净脓血不成? 李虔纵捻须说道:“我们这里也就只有。。。” 说道这里,他目视李登阁,李登阁会意,忙接口道:“贺掌门!” 贺玄石吓了一跳!从屏风后两步转了过来。 丁葛二女连忙转过身去。 李登阁道:“贺掌门,我们这里也就只有你能帮她们治病了。”他说完之后便又过去跟那两名药僮一起扇火煎药了,同时心内窃喜不已,且看这书呆子如何应对。 贺玄石茫然道:“我能帮什么忙?” 李虔纵道:“贺掌门武功深湛,此事还要劳烦你了。” 贺玄石道:“李太医但说无妨。。” 李虔纵道:“你只需用口将二位女侠胸前脓疮的毒血吸净,然后多漱几次口,再服我师叔研制的两枚玄邈丹即可,这等毒质于你纯阳之体无甚大碍。” 贺玄石惊讶道:“这、这、这如何使得?” 丁志莲更是气苦,说道:“我就是死也不用他治!” 贺玄石急道:“师妹,师妹,你这是为何吗?身体重要啊。” 正文 18、负心书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贺玄石无辜的问道:“师妹你何出此言啊?” 丁志莲怒道:“我何出此言?我问你,七年前,你我既已订有婚约,为何你未在吉日吉时来迎娶我?害我被同门耻笑,想跳崖却又被师父拦住。” 说罢不住啜泣。 贺玄石道:“师妹,此事原委,我已经给你写过好几封信,陈述清楚了啊。” 丁志莲气道:“什么信?什么信?我一封也没有收到!” 贺玄石道:“当时我正在江南道抓一个采花淫贼,这贼人常在江南出没,作案数十起,害了无数良家妇女贞洁,这次终于有这个机会,我岂能放过他!” 丁志莲追问道:“你只顾别的女人贞洁,就不顾我的贞洁了是吧?” “没有啊师妹,我当时不是去信跟你说婚期延后嘛,只是稍晚一点,我还是一样娶你过门。”贺玄石解释道。 丁志莲哭道:“误了吉时,一生不是,吉时既已过了,你也就不用、不用再来了!” 说完又是哭泣不止。 贺玄石见此,不住安慰她道:“我的好师妹,再挑个更好的吉时结婚就是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读书人是不信什么吉时不吉时的,但这次让贼人跑了,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再抓住他。” 丁志莲道:“什么采花淫贼?全是借口,你不想娶我直说就是!我再问你,那贼人既然作案数十起都没有被抓住,就凭你这一对破笔杆子还想抓住他?想来江南的好汉都死绝了是吧!” 贺玄石随道:“师妹说的是,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肯定是不如蓬莱派诸位女侠有范了,我当时是得人相助才将其擒住。” 丁志莲道:“谁会帮你?谁肯帮你?丹鼎派远在罗浮山,武夷派显道真人潜心向学,不理俗务,上清派自从潘师走后,能人都出在河北,江南近些年也没见出什么能人,齐云山上倒是有几个高手,可你认识吗?还说有人帮你,净是胡诌!” “师妹,这你就不懂了,这次帮我的人是郭坤。” 贺玄石笑道。 丁志莲一听,哭泣渐止,问道:“可是那博望门郭坤?” 贺玄石道:“正是此人。” 丁志莲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郭坤身居博望门二十八宿中的“柳土獐”,你碰到此人也是业缘,博望门里竟然也能出个好人,真是历代博望掌门积德了。” “师妹,不要看不起人嘛,仗义多从屠狗辈。”贺玄石道。 丁志莲接口道:“负心皆是读书人!” 贺玄石哈哈笑道:“好好,从今往后我不读书就是了,我看还是先帮你把毒吸出来吧。” 李登阁只听丁志莲不住口拒绝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不用你,谁稀罕你帮助了,谁稀罕。。。。。”渐渐地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下了轻微的呻吟声。 葛志轩对李虔纵说道:“李太医,我的毒该怎么办?” 李虔纵指着李登阁说道:“等一会让这小弟子帮你吸毒疗伤。” 葛志轩看看李登阁,感觉似曾相识,论年龄可以做他母亲了,让这么一个少年帮自己吸毒再合适不过了,就怕毒血对这少年有害,李虔纵告诉她不用担心这一点。 正文 19、奇宝疗毒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过了大半个时辰,贺玄石从屏风后转出,李虔纵将孙思邈配的药粉给他,再让他给丁志莲敷药,贺玄石照做不误,敷药之后,二人一同从屏风后出来,只见贺玄石喜上眉梢,丁志莲却甚是忸怩。 李虔纵说道:“这病不仅要外敷,还要内服一副药解除体内毒质,你二人稍待片刻,我已命僮儿在煎药了。” 然后他对葛志轩和李登阁说道:“你们进去吧。” 李登阁跟葛志轩转到屏风另一侧,二人相对而坐。 葛志轩道:“小先生,这次劳烦你了。”然后慢慢解开了胸前的衣衫。 三四年不见,李登阁身形和相貌已有很大变化,她乍见之际并没有辨认出是当年在医巫闾山上的那名小弟子。 李登阁忙闭上双目,同时说道:“前辈也请闭目。”其实他现在更想问问萧紫嫣的一些情况,数年不见,也不知她在蓬莱过的如何,只是现在这种形势,实不便透漏自己身份。 葛志轩心想,这孩子搞什么玄虚?他闭着眼睛,也让我闭上眼睛,两个人都闭着眼睛,如何治病吸毒?但又一想,他既然这样说可能自有他的道理,我且随他就是,于是在解开衣衫之后也闭上了双眼。 李登阁悄声对她说道:“葛前辈,待会不论有何种异样感觉都不要作声,也不要睁眼。” 葛志轩点头,心里却想:他如何得知我的姓氏?这名小药僮与那两名小药僮颇有不同。 李登阁将执明珠握在手中,慢慢放在了葛志轩胸前,然后运起玄功,摧动神珠将葛志轩胸前那十几枚毒疮的脓血一一吸入。 其间葛志轩感觉一股清凉的洪流在自己胸前来回窜动,伤口处又麻又痒,忍不住眼睁一线,却见这小药僮持着一颗黑色珠子在自己胸前行功作法,自己体内的毒血都被吸入了那宝珠之中,她忍不住惊诧,开口道:“这是何宝。。” 李登阁忙止住她道:“不要说话,闭上眼睛。” 葛志轩生生忍住后面的话,又闭上双眼,但心里却是砰砰乱跳:这是何宝物?不仅自己没见过,也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看来宫中大内御医确是有寻常乡野庸医所不可得之物。这李虔纵明明有这般宝器能治我们师姐妹之毒,却偏要贺师兄亲自用口给师姐吸毒,看来他是有意玉成二人之事,我还一直担心这少年会怎样将口亲到我胸前,现在看来真是白担心一场,则我那四名弟子也是幸运了,只是那贼人布下这等奸计让我们中毒,用心着实险恶,这黑山镜湖当真是世间玄幽冥境,又是什么《凌烟十三剑》剑诀,又是什么玉斗玄尊临凡,什么古怪之事都能出。 她却不知李虔纵让李登阁帮葛志轩吸毒实是另有因由,一是因为李登阁是童子之身,武功又深不可测,周身纯阳之气,阴毒不易侵入,二是李登阁齿龄尚幼,外人也不会因男女之事对他与葛志轩纷加议论,如果让自己或是师兄帮这六名蓬莱女弟子吸毒,就算治得好她们的病,只怕师兄弟二人也无法在这湖边待下去了。 李虔纵却不想李登阁另有妙策,盏茶功夫间便已用执明珠将葛志轩体内的毒血吸净,然后敷上疮药。 二人睁开眼来。 李登阁低声道:“前辈,此间之事万不可对外人说起,包括你门内中人和张、李二位御医。” 葛志轩受他帮助治病,自然是听他嘱托,但心内却打鼓:难道他竟不是张李两位御医的药僮吗? 这时丁志莲已将其余四名蓬莱派女弟子带来,葛志轩一一将她们带入屏风之后,并叮嘱她们不可睁眼,李登阁怕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将她们的双眼都蒙上了。 但他在治疗的过程当中发现这四名女弟子因为体质不同,中毒的程度也不尽相同,葛志轩功力深厚,毒入体内较浅,这四名女弟子毒质入体都比较深,有两人因为体质羸弱,毒质已经开始侵入任脉,如果再迟两日,只怕是无可救药了,这等奇毒只用男口吸取已不能起效,多亏自己有这颗珠子帮助,才能救转五女活命。 想想自己被董国全推下探湖石而后被嵌在冰中三日,又想想自己打通玄关时的诸般险恶,现在看到自己凭这颗宝珠能救人活命,满腔怨愤登即化为乌有,感觉天地万物、冥冥之中自有造化,不需怨天尤人。 正文 第八回韦小七仗剑配奇毒 玄邈仙罹难又蒙冤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有备而来 一群人忙活了一整夜,天亮时基本将蓬莱派六女的毒疮治好,稍微休息片刻,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杂沓,众人忙出门查看,原来是赵猛、贾二和张文仲回来了。 李虔纵忙问昨夜追那贼人之事,三人只是摇头,赵猛和贾二身上还有斑斑血迹,那贾二只提着半截断剑,气鼓鼓的说道:“那贼人兵刃竟不知是何物铸成,极为坚硬。” 显道真人怕那贼人再来偷袭,在户外守了一夜,见三人能平安回来甚是欣慰,叮嘱他们快回去休息。 李虔纵将蓬莱派诸女病况与张文仲说知,二人皆感叹孙思邈医道精熟,料事如神,坚定了迎其回宫之心。 过了半日,李登阁又查看了一下丁志莲的病情,怕贺玄石肉体凡胎,未必能吸尽丁志莲体内的毒质,诊断之际,发觉其体内毒质已基本除尽,不禁心想,这贺掌门用口吸毒也真够卖力。 堪堪到了傍晚,快要掌灯之际,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李登阁忙跟张、李二人一起奔出,只见在那座最大的木房前面,一群人围住,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各大门派弟子也都出来跟了过去。 走近中心一看,只见贾二持剑跟一人激斗正酣,那人也持一把剑,但并未出鞘,脸庞清瘦,也不蒙面,显是有备而来。二人刚斗得几招,好几个门派掌门便认出,此人正是昨夜想毒害龙瑞宫的贼人,不禁大声鼓噪。 李登阁心想,昨夜在密林之中,我感觉其内力虽也深厚,但甚是古怪,若跟各派掌门比试,单以功力而论,未必占得上风,现在何以这般大胆来此地挑衅? 那人逼退贾二,将剑拄地,环视一圈,大声说道:“基本都过来了是吧?” 这时只见从那座最大的木房里冲出来一队人,各个手持火把,分开人众,将那人作圈围住,然后房内大踏步走出一人,李登阁一看,正是薛奕。 薛奕近前朗声说道:“都过来如何?都没过来又如何?只目下这些人,一个一脚便能把你踏作肉泥。” 各派弟子听后都窃窃私语,暗想这金吾将的话确实提气,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南衙十六卫将军。 那人虚作一礼道:“薛将军,久违了。” 薛奕正色道:“你是何人?想要怎的?” 那人道:“本王只有一个提议,若是你们有人能胜我一招半式,今夜我就放过你们这些人。” 那人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笑成一团,有人讥笑,也有人冷笑,更有人捧腹大笑。 赵猛道:“你是什么王?” 那人道:“鄙人’药王’便是。” 张文仲道:“药王是我师叔孙思邈,你又是哪里来的冒牌货?竟在这里大言不惭?” 那人道:“今夜过后,我便是药王了。” 那人侃侃而谈,竟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早就激怒了青城派大弟子甘道荣,只见他拔剑在手,大声说道:“口出大言必有惊人艺业,且让甘某开开眼来!”说罢走向前去,刚刚迈出两步,只见一人从其头顶跃过,一支铁笔已点向那人胸前要穴,甘道荣定睛看时,正是龙瑞宫宫主贺玄石。 原来贺玄石先前恼那人下毒害丁志莲,现在又大言胡吹,虽常读圣贤书,心性平和,此刻却早已怒不可遏,越过甘道荣直取那人胸口,那人仍不拔剑,连剑带鞘撩开贺玄石的致命一击,也向贺玄石胸前点去,贺玄石微微一惊,莫非此人也是点穴高手?不敢怠慢,舞动双笔与那人智斗。 过了十数招,那人一招“神农劈山”,连剑带人猛砸下来,贺玄石左手横笔一架,右手判官笔正要出击,却见左手铁笔已被那人重剑砸的弯了下去。 贺玄石一惊,忙后撤两步,只见左笔已成牛轭,无法使用,他将左笔一扔,只持右笔,想再与那人斗,却听那人说道:“一招之甚,岂可再为。” 贺玄石哼了一声,丁志莲拉住他手臂,将其拽入人群中,低声问道:“没受伤吗?” 贺玄石道:“没事。”其实心里在想怎么破那人的招数。 这一来大家也都看清楚了,那人手里持的那把剑,竟是不知用何物铸成的一件神兵,重量自不必说,硬度似乎也胜过一般的铁器,难怪口出大言。 正文 2、暗剑伤人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这一来大家也都看清楚了,那人手里持的那把剑,竟是不知用何物铸成的一件神兵,重量自不必说,硬度似乎也胜过一般的铁器,难怪口出大言。 只是他这一砸,竟将很多人的自信都砸没了,一时之间竟无人上前挑战,甘道荣对贺玄石先前越过自己接敌颇有怒气,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先跟这人比斗,要不然众目睽睽之下兵器被人崩断,狼狈之态可想而知。 薛奕看看一众武林人士无人接战,于是对左右言道:“来人!把这狂徒与我拿下!” 右边一名亲兵低声道:“禀将军,我等兵器皆为唐刀,比那判官笔更显单薄,与之相斗只怕不利啊。” 薛奕怒道:“一群废物!” 这时只见人从中走出一人,右手持剑,站在那人对面,李登阁认得那人正是上清派大弟子郭崇珍。 众人见他手中也就是一把寻常铁剑,能挡得住那神兵利器吗? 郭崇珍道:“上清派郭崇珍,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那人颇有不屑之色,见郭崇珍挺剑直刺,他也便还击,三招过后,郭崇珍一个转身大声叫到:“看暗器!” 那人吓了一跳,双臂一交护住身前要害,却见郭崇珍并没有发射暗器,不禁大怒,挺剑直砸过来。 郭崇珍展开上清剑法与其周旋,那人见郭崇珍身法轻灵,躲避居多,接战甚少,显是怕自己手中的这件神兵,那人耐不住磨,拄剑站在原地喘气,这时郭崇珍左手又是一挥,叫到:“看暗器!”那人忙矮身一躲,却见郭崇珍又是虚招,更是恼怒,连剑带鞘直挥过来。 这次郭崇珍不再闪躲,冲向前去跟他硬对硬的过招,那人一招挥的老了,被郭崇珍一剑摁住,抬不起来,同时抬起左臂,射出暗器,正中那人左肩窝内,那人痛呼一声,郭崇珍左掌向前正要再补一掌,忽然不知从何处奔过来一条犬,直扑郭崇珍,郭崇珍一怔,左掌稍显迟钝,那人抓住机会,右手往上一提,拔出了那把重剑,同时带开了郭崇珍的左臂。 郭崇珍心里一凉,只当自己左臂要被切断,忙向后退,抬臂看时,却见左臂底下除了衣服被割开一道口子,手臂并未有任何伤口,不禁大奇。 看那剑时,只见那剑剑身通体棕色,剑刃似乎尚未开封,同时一股浓香之气扑鼻而来,旁观的各派弟子大都闻到了这股香气。 李登阁也闻到了一股香气,但同时感觉自己后腰一颤,只见那黒珠倏然飞到自己鼻下,李登阁不仅再也闻不到香味,甚至连先前吸入的那些香气都被那黒珠吸了出来,只一股清新的水草气息充溢鼻腔,他正要用手将那黒珠拿开,却见旁边张文仲和李虔纵急忙用手遮住口鼻,并快速往后退出人群。 而此时在人群中间,只见那人挥剑乱砍,众人见他犹似发疯一般,皆避让不迭。 慢慢的,各门各派弟子竟都软倒在地,从薛奕带领的一众金吾卫到上清派、青城派、泰山派、沂山派、会稽山派、吴山派。。。。。。唯有蓬莱派的十数名女弟子不爱凑热闹,吃过晚饭后都在房内盘膝打坐,竟而躲过一劫。 那人只要见到还有人站立不倒,就过去挥舞几剑。 等所有人都卧倒在地,那人摁住肩头,回到郭崇珍身边问道:“拿解药来!” 郭崇珍虽然浑身酥软,但神志仍尚清醒,对那人怒道:“你当所有人似你一般擅用毒伤人吗!” 那人丢掉宝剑,扯开左侧衣衫,从怀内掏出一把药镊,忍住疼痛,从左肩窝内抠出一颗铅珠,然后又用力挤了挤伤口污血,果然见都是鲜红之色,才放了心,然后从前襟撕下一块布条扎住左肩伤口,动作娴熟至极,再从地上捡起宝剑架在郭崇珍后颈之中说道:“偷袭暗算,卑鄙无耻,今天先结果了你!”说罢便向郭崇珍颈后斩落。 郭崇珍心想,这剑虽未开刃,但却厚重异常,这般斩下,不死也必重伤,但方才无人敢撄其锋,贾二昨天也被他在山后密林里折却宝剑,我却将其击至重伤,显然我已胜贾二一筹,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闭目待死。 忽然只听身后一人叫道:“休的伤人!”那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少年一掌击至,急举掌相迎,只听“砰”的一声,那人连退三四步。 低头看时,只见右臂跟右手上一片寒霜,不禁惊道:“执明内功!” 正文 3、一老一少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人见一名少年一掌击至,急举掌相迎,只听“砰”的一声,连退三四步,低头看时,只见右臂跟右手上一片寒霜,不禁惊道:“执明内功!” 这少年正是李登阁,他得执明珠护佑,并未中毒,见那人要砍郭崇珍,便使出拿手功夫将那人击退,待的听到那人竟能道出自己的武功路数,心下暗赞一声,正要将其一举擒住逼其交出解药,不料仍是那条细犬,按了按爪子,向李登阁直扑过来,李登阁一闪,那人已趁机向密林里逃去。 李登阁本要追去,却想现在各派弟子一齐病倒,解毒乃是当务之急,况且那人中了自己一掌,若是内力不纯,短期内难以复原,于是急忙回来,打起火把,找到张、李二人,二人虽早察觉到那香气是毒,却也并未来得及避开。 李登阁提起二人回到闾山木房内,叫两名药僮先去通知蓬莱派诸女不要急着出门救人,等过得一时三刻香气散尽再出门来救人,然后他用执明珠放在二人口鼻之前尽量将毒气吸出。 只是那香气入体即溶,刚中毒时施救尚能见效,现在时刻已久,毒性进入四肢百骸,那执明珠纵是神器也收效甚微,况且这毒是一股气体,并不是液体,执明珠更是无计可施,能护住李登阁一人不被毒害已是万幸。 李登阁又将执明功传入二人体内,过的片刻,二人慢慢醒转,张文仲对李登阁道:“小兄弟,别管我们,快、快去保护师叔,那人是冲着药王而来。” 李虔纵道:“师叔必有解毒之法,纵无解毒之法,也请你协助师叔将此人擒住,逼其交出解药,以全师叔药王之名,绝不能让此贼得逞。” 李登阁见二人中毒较浅,执明珠又替二人吸出些毒气,知道二人乃医药大家,必有缓毒之策,于是冲出房门,头也不回的往西山奔去。 李登阁急奔了小半个时辰,快要到山顶,只听前面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师父,我怕。”李登阁忙停住脚步,月明地下只见山路上又是一老一少。 何谓又是一老一少?因为孙思邈跟刘神威也是一老一少,只是这少年看起来比刘神威和自己却小的多了,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这时只听旁边那老者问道:“怕什么?” 那少年道:“这里好黑,树又高又密,我怕有麻胡。”说罢紧紧的抓住那老者的手臂。 那老者道:“徒儿别怕,你还小,麻胡来了先吃大的,先吃师父,不吃你。” 那少年胆壮了不少,说道:“师父对我好,我也不让它吃师父。” 李登阁听到这一老一少的对答,不禁悲从中来:这少年自是不会武功了,这老者步履虽也算轻捷,然明显不是什么上乘功夫,就这二人深夜赶路,若是碰到那大虫母子,定会成为虎口美食,但少年有老者关怀,内心不再惧怕,这种安全感真是胜己百倍。 想自己被师兄妒忌而至掉入冰窟之中,后来又打伤老掌门,被同门追拿,虽说无意间习得上乘武功,但最无助时却无任何人可依靠,唯有这颗黑不溜秋的珠子始终护在自己身侧,又与野兽为伍,凄凄凉凉,越想越悲,不禁滴下泪来,只想待此间事一了,自己便马上回山西老家看看,皇天护佑,寄希望于万一,尚能寻到一两个亲人,也能稍慰思乡之苦。 就在李登阁垂泪思乡之时,只听那少年又道:“师父,七师叔真的在这深山里吗?” 李登阁一听,起了戒心,看来他们也是来寻人,只是这座山前后就自己这几间木屋,他们莫不是也来寻孙先生?于是暗暗跟在他们后面。 那老者说道:“大致不错,你七师叔应该就在附近。” 少年问道:“七师叔为何要到这里来?” 老者道:“你七师叔是来了却他心底的一桩恩怨。” 少年不解道:“师父,什么叫了却恩怨?” 老者直接道:“就是报仇。” 少年大骇,道:“师父,我们神农涧跟什么门派有深仇大恨?” 李登阁心道,原来这师徒二人是神农涧弟子,却不知来此作何。。。 那老者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少年道:“师傅,有多久了?” 那老者握着他的手笑笑说道:“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少年来了兴致,急道:“师父,快跟弟子说一说。。” 那老者点了点头,慢慢讲道:“二十年前,我跟你师公和你七师叔一起去黄山采药。” 李登阁心道,二十年我也没出生,果然是很久以前了。 正文 4、一尸两命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少年来了兴致,急道:“师父,快跟弟子说一说。。” 那老者点了点头,慢慢讲道:“二十年前,我跟你师公和你七师叔一起去黄山采药。” 李登阁心道,二十年我也没出生,果然是很久以前了。 那老者继续道:“当我们从黄山上下来时,碰到了一队乡农出丧,那棺材底下还不断有血迹渗出滴在地上,想是个新死不久之人,一个汉子扶助棺盖恸哭不已。这时你师公看了看地上的血迹,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救’。” 那老者此言一出,不仅那少年甚为震惊,躲在暗处的李登阁也极是诧异,难道这老者的师傅竟有起死回生之力? 老者说道:“正当我们三人追上去看那具棺材时,只见前面不远处两个乡农扶着一个头发花白之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一名乡农对抚棺痛苦的那汉子说道’张三哥别哭了,这是皇宫里来的大夫,我跟李四哥在路边聊天,说起你的事情,他听后说你的婆娘还有救,我们就带他来了,你快让他给看看’。那抚棺汉子听后对着那皇宫御医跪下连连磕头,那御医将其扶起,命众人开棺,我们三人也凑过去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妇人,大着肚子,想来应该是难产致死,而且那孩子还没有生出来,虽然死去多时,那妇人面色仍旧红润。” 少年说道:“那岂不是一尸两命?” 老者笑着说道:“死了自然是一尸两命,但如果救活这妇人,说不定能救两条人命!” 那少年拉着老者的手臂不停摇晃,说道:“师傅,师傅,你快说后面如何了?” 李登阁也是在心里暗骂,你这老家伙真是吊人胃口。 老者说道:“当时那御医先是看了看那孕妇的血渍,翻了翻她的眼睑,看了看他的舌头,听了听她的心跳,然后将其半身扶起,在其后背推拿一阵。” 其实一个死去的人忽然在棺材中坐起,自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且又是在晚上,但李登阁和那少年被老者讲的故事所吸引,竟未感觉到丝毫恐怖。 老者道:“然后他捉住那妇人右手,取出一枚金针,开始慢慢思量,彼时你师公也蹲在一边使劲思考。只见那御医捏住妇人右手小指,在其少冲穴上稳稳扎了一针,果见那妇人慢慢醒转,这时你师公也站起来说道’当在少冲穴’,但那御医已将孕妇救醒。后来那御医给那妇人服下一枚药丸,在他的帮助下,那妇人还真生下了那个孩子,是一个大胖小子,一众乡民兴奋不已,称那御医为“药王”,你师公见那妇人转危为安甚是欣慰,然后便带着为师跟你七叔离去了。日后你师公说他最想知道那枚药丸是如何配制而成的。后来江湖上一传十十传百,那御医“药王”之名传遍大江南北,他就是’玄邈二仙’中的’玄仙’张思玄。” 李登阁心道没听说过张思玄这个名字。 老者道:“十年之后,你师公离世,有一次你七叔下山采药,回来后为师发现他脸上有伤痕,忙问端地,你七叔说’江湖上盛传我们神农涧医术浅陋,连替孕妇生子都不会,我气不过,跟他们动手,吃不过他们人多,脸上着了两拳’。我当你七叔是意气用事,江湖上怎会有这种传言?后来我明察暗访,发觉果然有人在江湖上挑事,我便叮嘱你七叔以后不可再外出采药,不想此事对你七叔打击甚大,他潜心钻研,十年之后医术大成,屡次想外出行医,我知其仇恨之意未消,每每皆不允。去年六月,你二师叔忽然跑来跟为师说供在农德殿里的“铁桦剑”不见了,于是为师与你五个师叔将神农涧大小山谷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你七叔,他其定是出谷来寻仇了。其实那张思玄在救了那孕妇之后第二年就出事去世了,他的师弟孙思邈接过了“药王”衣钵继续行医,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何必一直耿耿于心。。。” 李登阁心想,原来孙先生还有一位师兄,比他成名更早。 少年道:“那我们来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莫非那“药王”孙思邈是在这座山上?”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听你在宫中太医署供职的师兄说,在这镜湖边上发现了孙药王的行踪。” 李登阁心想这师徒二人来此作甚?莫不是要帮助那少年的七叔来害孙先生?若他们真有这等歹心,我干脆在这里结果了他们利索。 正文 5、神涧来客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心想这师徒二人来此作甚?莫不是要帮助那少年的七叔来害孙先生?若他们真有这等歹心,我干脆在这里结果了他们利索。 就在这时却听那少年说道:“师傅,我感觉师公的医术跟那张思玄的医术差不了多少。” 那老者道:“徒儿何以这般说?” 少年道:“当你们在黄山脚下救那孕妇时,张思玄考虑片刻便要下针,而师公为求慎重故而多思虑了一会,只这片刻之差,“药王”之名竟是拱手让于他了,一众乡民只看到了张思玄用针救人,却并没有看到师公为这一针所做的诸般思虑,真可谓愚蠢之至。” 李登阁心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俐齿伶牙。 那老者捻须沉吟道:“话虽如此,但救人之机往往起于毫发,若是错过病时,便是谬之千里之恨呢,此间道理你我同辈中人皆甚明了,但你师公的谨慎斟酌也是极为重要,况且那是一尸两命。” 少年道:“如此说来,七师叔为我神农涧争这药王之名也持身甚正啊。” 那老者一听此语才发觉自己被这小徒弟给绕进去了,怒道:“大胆!你竟为你七叔开脱,我辈虽说是折肱拔苦、悬壶济世,实际上也是在炼魔存性、参悟大道,既然要悟道就不可追名逐利,贪恋虚誉,你七叔深陷俗世红尘,与人争勇斗狠,仗着自己有些医道基础就想将别人压服,此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举岂是我被悟道之人可取!” 这一番话把个李登阁也是说的佩服不已,感觉这老者当不会害孙思邈。 那少年见老者生气,低着头道:“师傅,弟子知错了。” 老者道:“知错就要改,以后你若再替你七叔说话,看我怎么罚你,还不快走,等一会麻胡来了先吃你!”这句话果然管用,那少年跑前两步紧紧抓住师傅衣袖。 李登阁暗暗跟着他们,只见他们转过山头来到了自己木房之前,那老者近前两步起手道:“神农涧朱襄拜见药王。” “呀”的一声,木门开处,只见孙思邈左手扶着刘神威,右手持一碗灯走了出来,问道:“可是那龙首山神农涧朱庄主?” 朱襄道:“正是弟子,药王最近可好?” 孙思邈将那碗里的豆灯凑近照了一照,见真是朱襄,笑道:“什么弟子、药王,我们都这些年纪了还要这浮名作甚,你唤我孙思邈,我唤你朱襄便是。” 朱襄也笑道:“弟子怎敢僭越。” 孙思邈笑道:“敢于不敢,你都来了,快进来吧,你们也真大胆,这山上有虎,你们难道不知吗?”那少年听说有虎,一个箭步当先跨了进去。 李登阁见这老者真无恶意,便从暗处走了过来,孙思邈见是李登阁,忙对他招手道:“阁儿也回来了?” 李登阁点了点头,走到那老者身后,那老者武功虽不甚高,但也颇有些功底,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回头一看却真有一个人,心内一惊:世间当真有内力如此深厚之人吗?走路如风般听不到任何声音? 众人进屋之后,刘神威沏了三杯参茶,一杯孙思邈,一杯朱襄,一杯李登阁,然后便站在了孙思邈身后,那小弟子站在朱襄身后。 朱襄起身道:“弟子此番是为我那不肖七弟韦慈藏前来,只怕他会对药王有所不敬,故而弟子来提前示警。” 孙思邈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他呀,难怪我觉得这怪病似曾相识,那吴山弟子中毒和沂山弟子折骨都是他所为了?” 朱襄惭愧道:“都是弟子御下不严之过啊,竟让那厮偷偷溜出神农涧外,好在张师兄和李师兄回春妙手,才不致酿成大祸。” 李登阁心想:原来他的七弟就是日间向各大门派挑衅然后被自己击伤之人,难怪那人说今日之后他便是药王了,看来他这次下的毒应该是奇毒无比了,想难倒孙思邈师侄三人,然后窃取那药王至尊。 李登阁越想越有气,因为蓬莱派六名女弟子也中了奇毒,如果不是自己这颗宝珠,只凭贺玄石一人不可能帮六人都吸尽毒血,于是问道:“朱先生,你的七师弟可是一个削瘦脸庞,持一把褐色重剑之人?” 朱襄恨道:“原来那厮真的盗走了铁桦剑!这位小兄弟,你可曾见到我那七弟?” 李登阁道:“见是见过,今天傍晚他持你说的那把什么剑到各大门派前挑衅。” 朱襄急道:“这厮又去做什么?那他有没有拔出剑来?” 李登阁道:“他刚开始没有拔剑,但到后来紧急之际拔了出来,毒倒了几乎所有各派弟子,好厉害!幸好我跑的快,没有中毒,张先生和李先生要我来向孙先生报信,并请孙先生速速救援。” 朱襄大怒,叫道:“这个孽障啊!他竟敢悖逆祖宗法度,真是无法无天了!”说罢在房内转来转去,一时之间竟也难觅良策。 李登阁见孙思邈也紧锁愁眉,于是问朱襄道:“朱先生,不知贵派这把宝剑上面涂了何种奇毒?为何一拔出,众人便都中招?” 正文 6、十年一剑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见孙思邈也紧锁愁眉,于是问朱襄道:“朱先生,不知贵派这把宝剑上面涂了何种奇毒?为何一拔出,众人便都中招?” 朱襄黯然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把铁桦剑乃是敝派九世祖于长白山中苦觅四年所得,然后又由十世祖打磨了六年,才最后成器。” 李登阁惊道:“十年磨一剑!果然宝剑!”然后又问道:“不知你们九世祖在长白山中觅得何等玄铁?抑或是在铸剑之时加入了什么其他矿料,何以这把剑剑身竟作褐色?” 那小弟子嘿嘿直笑,朱襄斥道:“不得无礼。”那小弟子不敢再笑。 朱襄道:“敝派这把剑的原料乃是东北长白山上极其罕有的木料铁桦木,这种树木生长十分缓慢,十年也就长一两公分,故而质地极为坚硬,比钢铁还要硬三分呢。”说罢朱襄捋着自己的胡须,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方才他被韦慈藏气的在房内直打转,现在才又恢复了自信。 李登阁顿时后悔有这一问,连那小弟子也在笑我,难怪他们九世祖寻了四年,如此坚硬的材质又花了六年时间才打磨成一把剑,说道:“原来这种木料竟是剧毒之质。” 朱襄顿了顿道:“非也,这种木质并没有任何毒质。” 李登阁不解道:“那为何湖边各大派弟子都晕倒了?” 朱襄又想了想,说道:“这把剑虽硬过金、土之质,却敌不过水、火二行,十世祖将其打磨成型后,把剑身浸在数十种奇花异草泡过的水中,久而久之此剑剑身便散发出一种独特香气,常人闻后自然是心脾俱沁,但若这种香味与其他数种奇花异草之气相交,却能产生剧毒之质,所以敝派从十世祖开始定下严规,除非我农德庄遭受灭顶之灾,否则任何时刻都不可将此剑拔出示人。”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难怪那人虽然持有这么硬一把重剑,却始终都不拔出来使用,其实那剑剑刃尚未开封,但就算开封了只怕也杀不死人,不过如何将此剑开封倒也真不是件容易事。 孙思邈道:“朱庄主,此刻唯有你七弟知道给各大门派下的是什么毒,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赶到那边,他现在说不定尚未走远,正躲在暗处等我们去。” 朱襄道:“孙先生说的对,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众人即行起身前往镜湖北岸,只是镜湖北岸离西岸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以李登阁的轻功自能在小半个时辰内从容往返,但孙思邈虽医道精熟却不会武功,朱襄虽有些功底,但要说到轻功提纵之技也是与一流高手相差甚远,两名小弟子更是不用说了。 孙思邈不禁叹道:“若有两匹马就好了。” 众人皆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忽然李登阁停住脚步,双手叉于胸前防备,对路旁两株高大的松树喝道:“什么人?现身吧!” 过了片刻果然从树后走出两个黑色身影,再近些时,把那朱襄和朱临魁二人着实吓了一跌,原来竟是大虫母子,那刘神威也是往孙思邈身后躲,李登阁却大喜望外,对众人说道:“这不是有坐骑了吗?”只见他奔过去摸了摸两只大虫的头,二虎围着他挨蹭亲昵,吓得那二朱直把双眼闭了看也不敢。 李登阁道:“荒山野径难觅良骑,就这两个老虎,大家将就着用用吧,孙先生骑这只母虎,她年纪大,稳妥些,朱庄主用这只公虎。” 那朱襄道:“你这孩子是让我们骑虎去给各大派治病?这不是胡闹嘛,你快过来,别靠近那大虫,它们会吃人的!” 孙思邈却道:“此子乃山中猎户,惯有伏虎之计,朱庄主不必担心。”说罢骑上那只母虎,双腿一夹,那母虎会意,腾起四爪,向镜湖北岸直奔而去,只把那朱氏师徒看的目瞪口呆! 李登阁摁住另一只虎头,请朱襄坐上去,朱襄战战兢兢,心内恐惧至极,始终不敢上去。 李登阁轻轻一纵,上了虎背,然后又跳下,接连示范两次。 朱襄也依葫芦画样,靠在那大虫身侧,刚提起一只脚,却见那大虫回过头反咬一口,把个朱襄吓了一跌,连退四五步。 李登阁大怒,摁住虎头大声斥责,不料那大虫猛然暴起,向李登阁直扑,李登阁一掌拍出,击在大虫头顶那个“王”字上,大虫虽退了两步,却浑然无惧。 李登阁出掌后有些后悔,因为他把这小虎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一般,怕掌力伤了它,但击出一掌之后却感觉那小虎体内竟然有一股真力反击出来,原来这小虎自出生之日起就整日跟李登阁厮混在一起,白天黑夜扑打较力,得到了李登阁和执明珠的内力浸染,竟然在不经意间成了一名内功高手,这次连李登阁也大出意料之外了。 朱襄也看出了这其中的机窍,说道:“此物非一般凡虎可比,李少侠不要再勉强它了,老夫走路去就是了。”说罢迈开大步当先行去,朱临魁紧追而去道:“师傅,别丢下我!” 李登阁顺了顺那虎背的鬃毛说道:“行啊小子,内功都练出来了啊,任督二脉打通了没有?” 刘神威躲在李登阁背后战战兢兢的说道:“虎、虎兄,我们快走吧,孙先生说不定已经到了。” 李登阁看看刘神威,暗想他肯定是不敢骑上去了,我还是带他走路吧,然后他把左掌抵在刘神威后背,展开轻功,如飞般急追朱襄而去,那小虎虽然体型已经长成,但奋力奔跑,仍旧落后李登阁两三丈。 正文 7、毁尸灭迹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看看刘神威,暗想他肯定是不敢骑上去了,我还是带他走路吧,然后他把左掌抵在刘神威后背,展开轻功,如飞般急追朱襄而去。 那小虎虽然体型已经长成,但奋力奔跑,仍旧落后李登阁两三丈。 刘神威只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身子像凌虚一般向前飞去,当真是从所未有之奇遇。 片刻间李登阁带着刘神威已经追上朱襄师徒,他伸出右手,从朱临魁后面扣其腰带,也带着他一起往前飞奔,那朱襄竭力追赶犹有不及。 又赶了一会儿,终于追上那母虎和孙思邈,李登阁带着两个孩子在前飞奔,母虎驼着孙思邈紧跟在后,那小虎紧跟母虎,朱襄落在最后。 一炷香功夫,赶到了镜湖北岸闾山派房前,此时已是二更天了,李登阁放下两个少年,二人都是一般的感觉,只觉天旋地转,一跤坐倒在地上。 那大虫母子见人多之地,不愿多待,相伴着奔向山后密林深处。 过了一会儿,朱襄才赶到,五人推门进去,只见张文仲和李虔纵都坐在床上闭目打坐,二人见孙思邈到来,皆是喜出望外,孙思邈示意他们不要下地,朱襄也止住他们道:“不可妄动,亦不可强运真气疗毒,一任自然。” 二人本来甚是担心,一见孙思邈到来,心想师叔必有祛毒之计,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刘神威见到那两个煎药的僮子自是有另一番欢喜。 孙、朱二人先是到各大派房里去查看一遍,只见除了蓬莱一派女弟子,其余各派弟子有的昏迷、有的发热、有的身寒、有的狂癫,几乎是一派一个症状,号其脉象,皆紊乱不已,难以定性。 二人叮嘱各派弟子不可自行运功疗伤,放平内心,专候解药,又叫蓬莱派女弟子不可靠众人太近,然后二人回来坐在床畔,张、李二人向他们详细讲述了中毒的经过。 朱襄惭愧道:“都是七弟那个孽障,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老夫一定将其捉住,先解了众位所中之毒,然后听凭药王发落!”同时他心里却有一问:听张、李二人回述,这个名叫李登阁的少年当时应该在场,何以七弟的铁桦剑之香对其并未起任何作用?。。 就在此时,只见闾山派大门被一脚踹开,进来一人,众人一看,正是那朱襄七弟作恶之人韦慈藏,他腿边那只细犬还在不住的摇着尾巴,似乎是在向众人示威。 韦慈藏见到朱襄,高兴的说道:“大师兄,你也到了!正好,你我合力将他们师徒六人除掉!则天下药王之名非我神农涧莫属了!” 朱襄怒道:“孽障!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快快交出解药,还想作恶到几时?” 韦慈藏道:“大师兄,我全是为神农涧的名声着想啊,你怎么就不能体谅小弟的一番苦心呢?” 朱襄凛然道:“药王是谁天下人自有公论,岂是你昧心作恶所能得的?说什么苦心,我看是毒心,你将各大派弟子这么多人都放倒,日后传到江湖上,我神农涧还不被天下乱刀分尸,遭受灭顶之灾?” 韦慈藏道:“所以我请师兄跟我一起将他们一并铲除,然后把尸首扔到镜湖里,反正再过几天湖面就会冰封,这些尸首全都被冻在湖底,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察觉,永绝后患!” 刘神威和朱临魁等四个小弟子直听的目瞪口呆。 张文仲和李虔纵直看的胆战心惊。 孙思邈不住摇头。 朱襄不住呵斥道:“住口!住口!你这个孽障!师傅给你起’慈藏’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像地藏菩萨一样仁慈,不想你竟如此歹毒!为兄也不想跟你多缠,快把铁桦剑叫出来!” 韦慈藏道:“等我杀了这几人,我就把剑给你。”说罢他持住那把木剑,连剑带鞘直刺孙思邈。 此时各大派的无数高手都因为中毒不能动弹,蓬莱派一众女弟子虽然没有中毒,但早已被孙思邈和朱襄劝回到自己房里不敢出来,刘神威等四个少年不懂武功,孙思邈虽然医术称神,但不会武功,张、李二人中毒之后又不敢擅动。 朱襄见状,提掌向韦慈藏迎了过去,韦慈藏见是朱襄,自然不敢僭越,撤回铁桦剑,伸左手跟朱襄对了一掌,说道:“大师兄,你不要逼我!” 朱襄见韦慈藏眼神坚定,显是内心决然、义无反顾,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心道:这个老七啊,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名利冲昏了头脑,不认真勤练武功研读医书,非要学那些绿林大盗杀人斗狠,一块习武学医的大好材料,竟这样作践自己,看来是天要亡我神农涧啊,我作为神农涧农德庄一庄之主,今天就是把他就地正法,也不能让他毁了神农涧祖传千百年的基业! 于是他径直走向韦慈藏,并大声道:“把剑拿过来!” 正文 8、真假神兵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朱襄见韦慈藏眼神坚定,显是内心决然、义无反顾,心想我作为神农涧农德庄一庄之主,今天就是把他就地正法,也不能让他毁了神农涧祖传千百年的基业! 于是他径直走向韦慈藏,并大声道:“把剑拿过来!” 韦慈藏见朱襄不再跟他讲那些迂腐的大道理,同时目光由柔转刚,杀机已现,便也不再犹豫,连剑带鞘向朱襄直砸过去。 朱襄一闪,右手直向他手腕钩去,韦慈藏挥剑向上一撩,朱襄右手一撤,左手同时急探,又去拿他双手,韦慈藏左手反拿,二人以快打快,皆是用的小擒拿手。 刘神威等四名小弟子自是看的目不暇接,但在李登阁眼里,这些都只是平常功夫,只不过二人动作稍微快了一点而已,而且有好几招都是无用的招数。 猛然间,朱襄抓住机会,左手摁住韦慈藏右臂,右手便要夺下铁桦剑,忽然感觉后腿被人拿住,他一怔之下忙回头查看,却见是韦慈藏那细犬咬住了自己的跟腱。 其实那细犬自是识得朱襄的气味,也并未下恶口猛咬,但朱襄却是吃了一吓,微一迟钝,韦慈藏脱出左手,点中了朱襄右侧大胞穴。 朱襄只感觉自己胸腔像被韦慈藏用剑贯穿了一般痛楚难当,韦慈藏扶住他慢慢坐下,说道:“都是老七的不是,日后再向师兄赔罪。”说罢提剑又向孙思邈砍来。 堪堪便要砍到孙思邈头顶,忽然从侧面伸过来一根棍子,架住了他的木剑。 韦慈藏一看,正是昨天傍晚将其击伤的无名少年,片刻间便感觉自己握住的剑柄又有一股凉气袭来,忙撤剑后退。 这少年正是李登阁,他知孙思邈不会武功,那韦慈藏砍得又急,于是从两名药僮正在煎药的火堂子里抽出一根烧火棍架住了韦慈藏的木剑,同时潜运玄功将其逼退。 韦慈藏两度着执明功的道,不禁怒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子?净是坏爷的事!” 李登阁拿着根黑不溜秋的烧火棍,站在孙思邈身畔说道:“我姓李,是这山里的猎户。” 韦慈藏道:“我管你姓什么,我问你,你跟博望们是什么关系?” 李登阁想又是博望们,等哪天见了博望们那些大大小小的掌门御史,定要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于是说道:“我跟博望们无任何关系。” 韦慈藏道:“小孩子信口雌黄,既无关系,为何你会执明内功?” 李登阁道:“这是我自己练得,跟他们没任何关系。” 韦慈藏心想:这执明内功乃是天下第一等神功,岂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练就?况且他还这么小,内功就已经这么深了,昨天傍晚被他打了一掌,到现在还浑身冻得哆嗦,听说经脉为执明功所伤,只能用执明功来救,其他任何功夫都无济于事,那我现在岂不是要求他给我治伤? 他越想越怒,不禁恨恨的瞪着李登阁,李登阁也不惧他,说道:“韦先生,你如此作恶,就不怕神灵怪罪吗?” 韦慈藏道:“世间哪有神灵?这都是用来骗那些村夫愚妇,我等行医之士是绝对不信。” 李登阁心道,医生治病救人,见惯了生死离别、血肉残肢,如果没有坚韧的神经还真是干不了这一行当,但这也并不能说世间就无神灵存在,像我这颗珠子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真想有个人能告诉我这珠子的来历,于是说道:“世间有无神灵不是你说了算,你如此胡作非为,就算神明治不了你,药王和你大师兄在此,难道他们就管不了你吗?” 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孙思邈,孙思邈对他点了点头,他又望向朱襄,朱襄也肯定的对他点了点头,李登阁再无顾虑。 韦慈藏微微一怔,想自己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就差临门一脚了却被个小毛孩子坏了全盘,莫非天地间真有神灵,见我行事乖戾,故而假借这少年之口来告诫与我,让我止步?哼!师傅虽已去世,但他说没有神灵就没有神灵,今日势已至此,决不可后退,于是拔剑出鞘,意与李登阁决战。 他一拔剑,众人马上闻到一股浓香,韦慈藏道:“看清楚了,这才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正文 9、奇毒难解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他一拔剑,众人马上闻到一股浓香,韦慈藏道:“看清楚了,这才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李登阁感觉那黑珠子又马上升到面前封住自己的口鼻。 韦慈藏得意的说道:“事已至此,也不怕你知道,这香气并无毒性,常闻反而还与人体有大益,但这香气若与其他几种奇花异草混合,那便是天下第一奇毒,住在此地有多少门派,那我便用了多少种奇花,那便是有多少种毒。” 李登阁道:“平时如何不见你下毒?” 韦慈藏道:“我在你们的饭菜里下毒,你们又如何得知。” 李登阁心念电转,转头对张文仲和李虔纵的那两名药童说道:“遮住口鼻,扶你们师傅赶快出去!”因为这个房间里,孙思邈和刘神威住的远,韦慈藏并没有给他们下毒,朱襄和朱临魁自然更是无事,唯有张、李师徒四人被下了毒,于是李登阁让他们赶快出去。 韦慈藏也不阻拦,只说到:“救的四人又能如何?你能救得了所有人吗?”说罢他望向孙思邈,意图很明显,是向孙思邈的药王名号和医术宣战。 孙思邈只是在闭目打坐,对其挑衅恍若未闻,但既不敢应承,自是承认韦慈藏技高一筹了。韦慈藏得意异常,要知道他偷盗铁桦剑,然后不远千里来给武林各大门派下毒,就是要让孙思邈让出药王头衔,现在孙思邈终于服膺,他的目标也达到了,唯一心里不解的是,为何这少年却混若无事?自己给这个房间里下的毒并不少,而且是亲眼看见他们将饭一口一口吃下去的,莫非他得大师兄指点,早已在口鼻内塞入了药物?但看上去却又不像,管他有无防备,一剑砍了利索! 于是他对孙思邈直说道:“既然承认技不如人,那就赶快让贤!”挥剑向孙思邈急砍。 李登阁仍旧想用那根烧火棍架住他的木剑,不料刚一接触,只听“咯”的一声,木棍竟被砍断!说时迟那时快,李登阁双足一点,身体向后急拔,只见那木剑从自己胸前一划而下,饶是李登阁快速异常,胸前的衣衫也被划开一道口子,若是稍慢一毫半寸,便是开膛破肚之祸! 李登阁心内也是一惊,只当这是一把木剑,神农涧十世祖果然厉害!竟将一根木头打磨的如此锋利! 韦慈藏见一击不中,挥剑又劈,李登阁忙往旁边一闪,“咔”的一声,那木剑又将一张床榻砍做了两截,李登阁见这木剑锋利,不敢直撄其锋,想用执明珠对付他,但又怕这香气进入自己体内中毒,身边又无称手的兵器,只能是不住后退。 但十几招过后,只见韦慈藏又是将木剑一剑砍来,砍过之后又是一劈,李登阁猜到,看来他们神农涧虽然医术称神,但于武学一道却并不在行,刚开始他们师兄弟虽然擒拿手使的惯熟,他也只是平常招数,既是如此,看我擒他。 李登阁装作吃吓,反身急奔,韦慈藏见状叫道:“哪里走!”提一口气举剑直追,却不料李登阁忽然停住,两脚像打了桩一般稳稳钉在原地,韦慈藏一剑砍下时,他前胸已经贴在了李登阁后背上,暗叫一声“不好”!同时感觉李登阁左肘已经撞在了自己的气海穴,腹部一痛,麻遍全身,李登阁右手再一举,轻松将铁桦剑夺在手中,韦慈藏慢慢软倒在地。 那小弟子朱临魁见状,忙奔过来张开双臂,俯身遮住韦慈藏说道:“你不要伤我七叔。” 李登阁从他眼里看到的却是恐惧,心想这小家伙倒是忠心。他将铁桦剑还入剑鞘,发觉那剑鞘其实是金属制成,只是在外面嵌上一层铁桦木而已,想来将一块硬过钢铁的铁桦木抠成一只剑鞘确实不易。 然后他打开窗户,将房内香气散尽,然后给朱襄解开穴道,将铁桦剑还给他,说道:“请朱庄主定夺。” 朱襄站起来,二话不说,冲过去就要打韦慈藏,却被朱临魁死死拦住,朱襄怒道:“你给各大派下了什么毒,说是不说?”韦慈藏虽然全身酸麻,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李登阁心里也是想,此人如此决绝,就是打死了也不会说的,却是用什么办法才好? 只是李登阁在肘击韦慈藏之时将一股执明真气撞入了他丹田内,那真气连同昨天的一起发作起来,韦慈藏只感觉全身入坠冰窖之中,缩作一团,不住颤抖。 朱襄见他那副模样,想来毕竟是自己师弟,心下不忍,走过来跟李登阁道:“请少侠留他一命,待会还要靠他给众人解毒。” 李登阁点了点头道:“朱庄主勿忧。”然后他走过去将韦慈藏扶起,把手掌贴在他后腰肾腧穴附近。 韦慈藏忽然感觉后腰一股真力犹如激流般进入自己体内,全身冷意顿去,不再颤抖,渐渐地那真力越入越多,自己全身犹如在一片汪洋上漂浮一般,甚是受用,意识也慢慢模糊。一会儿自己飘到岸边,那岸上有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只见是自己师傅朱子在钻研医书,他立刻上前拜倒:“师傅!想煞弟子也!” 正文 10、真真假假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韦慈藏感觉自己全身犹如在一片汪洋上漂浮一般,甚是受用,意识也慢慢模糊。 一会儿自己飘到岸边,那岸上有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只见是自己师傅朱子在钻研医书,他立刻上前拜倒:“师傅,想煞弟子也!” 朱子也不转身,背对着他说道:“小七,你如何来此啊?” 韦慈藏道:“师傅,徒儿已帮你报的大仇,将药王称号夺回来了!” 朱子问道:“如何夺的?” 韦慈藏道:“师傅还记得铁桦剑之故吗?” 朱子道:“你不会是去跟别人比剑然后乘机下毒吧?” 韦慈藏道:“正是如此,若不用此计,他们还当我们神农涧是欺世盗名之辈!” 朱子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此计妙虽妙甚,然进退之际,只恐万有一失,快跟为师说一说此中曲折。。” 那韦慈藏便将如何得知孙思邈行踪之后偷取铁桦剑到镜湖边,刚开始如何戏弄张、李二人,然后又如何折辱各大派弟子,最后在各派饭中下毒,再用铁桦剑香味毒倒众人的前后经过一一跟朱子道来。 朱子听后拍案叫绝:“好你个小七!干的好!” 韦慈藏俯首道:“全凭师傅教诲。”同时心里想,师傅以前叫我们只用药,不用毒,看我今天做出此番业绩,师傅还不是夸我?哪像大师兄胳膊肘子往外拐,总是帮别人对付我。 朱子道:“你在他们饭中用的是哪几味药?” 韦慈藏道:“我给蓬莱派用的是九圣迷仙吼,给青城派用的是马钱子,给吴山派用的是野狼毒,给沂山派用的是一品红,给会稽山用的是黑曼陀罗,给孙老头师侄用的是断肠草。。。。。”然后他把给镜湖边十几个门派下什么毒一一说与朱子。 朱子听后点了点头,捻须说道:“七儿用毒之术又有大进,这十几位药的毒性还算可以,只是给孙思邈师侄用的这断肠草,如果他们像我们神农涧的先祖神农一样,喝两口茶就解毒,那七儿岂不是白忙一场?” 韦慈藏笑道:“师傅说笑呢,那都是上古谣传,做不得真,这断肠草之毒,我辈中人固然能解,但如果跟我派铁桦剑上的香气一混合,那就难解,徒儿已试验多次了。师傅有所不知,这张文仲和李虔纵二人近几年深居大内太医署,不仅有万千药典可供参考,而且还深得那孙思邈真传,皇上和皇后已经离不开他们了,要不是为了到这镜湖边请孙思邈,他们绝不会出宫,这次若不趁机除去此二人,日后定成我神农涧之患呢。” 朱子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然后他转过身来,因为光线昏暗,韦慈藏竟看不清朱子的面貌。 只听朱子道:“小七,为师深知你的孝心,但我神农涧素以治病救人为宗旨,此等下毒之事日后不可再为。” 韦慈藏道:“师傅,为了药王尊号,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这孙思邈一日不服,弟子就一日不给他们解药。” 这时只见朱子站起身来,推开侧旁一扇小门出去了,韦慈藏忙追上去道:“师傅,您老人家是生气了吗?师傅、师傅。。。”忽然听到身后朱临魁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来,只见朱临魁正不住叫到:“七叔!七叔!”门外天已大亮,方才不过是黄粱一梦。 韦慈藏推门出去,见大师兄朱襄持着铁桦剑正与孙思邈道别。 朱襄见韦慈藏出来,便说道:“孽障,还不快走!” 孙思邈道:“韦小七,你既慕药王之名,就当脚踏实地行医救人,靠勤奋和医术博取世人认可,而不是似这般妄动无明,强取豪夺,贫道看你习武行医俱有天与之赋,你从现在开始潜心医道,十年之后这药王之名非你莫属啊。” 韦慈藏待要反驳,被朱襄厮拉厮扯着走了,他一边下山一边回思往事:这几天我用铁桦剑跟他们比武,给他们下毒,这都是真实的事情,虽说昨夜这梦有些蹊跷,但我思念恩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常理,对了!那个少年呢?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不怕我下毒,现在他到哪里去了?这镜湖边莫不是真的像他们传言有什么神明存在?竟然连这天下数种奇毒都不放在眼里?还有这孙思邈如何得知我的小名叫韦小七?。。。 朱襄师徒三人走后,孙思邈回到房里,问道:“解药配制的如何了?” 张文仲道:“都配好了,神威他们正在煎药,多亏了李少侠,才让那韦慈藏吐露实话。” 李登阁从屏风后出来道:“张御医言重了,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想他一股冲劲,不见师尊是不会低头的。” 原来李登阁趁给那韦慈藏疗伤之际,将其元神带入了执明珠的冥境之中,自己假扮他师傅朱子,将其给各大派下的什么毒都用话套了出来。 只是那韦慈藏籍此也得入北冥境中,虽未见到十三玄武,但其本身修为亦提升甚大,日后定是长寿之格。 一连四五天,李登阁跟他们师徒六人不断给各派煎药诊脉,韦慈藏下的毒虽然极为奇特,一般医师固是束手无策,但既有孙思邈在,知晓此毒来龙去脉之后,对症下药,痊愈的也很快,十几天之后,各派弟子已无大碍。 十几派弟子上百号人,这次死里逃生,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但却知道是药王孙思邈救了他们,一旦恢复,几乎是在一夜间全都下山去了。 蓬莱派留到最后,那九圣迷仙吼只有在碰到铁桦剑的香气时才转为剧毒,平日进服竟是大补之药,孙思邈给十几名女弟子亦配了一副祛邪补虚的方子,调养了几日,也让她们在大雪封山前下山回蓬莱了。 正文 11、冥境密议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蓬莱派诸女所中的九圣迷仙吼只有在碰到铁桦剑的香气时才转为剧毒,平日进服竟是大补之药,孙思邈给十几名女弟子亦配了一副祛邪补虚的方子,调养了几日,也让她们在大雪封山前下山回蓬莱了。 不到半个月,这镜湖边走了个鸦雀无声,只剩下了孙思邈师徒六人和薛奕带领的一众金吾卫。 这天晚饭后,张文仲和李虔纵“扑通”一声跪在孙思邈面前垂泪道:“肯请师叔回宫!”同时门外一阵脚步杂沓声,肯定是那薛奕带人将闾山派围住了。 孙思邈见势已至此,再也无法躲避,只能是随薛奕和张文仲他们回洛阳给高宗治病了,于是在房内朗声说道:“薛将军,等明日祭完玉斗玄尊后老夫便随你们回洛阳,今夜你们就不必在此守候了,贫道想静一静,思考如何替圣上疗疾。” 孙思邈一如此说,薛奕和张文仲、李虔纵以及一众官府兵役都是不胜之喜,只听薛奕大声说道:“你们这一队今夜留在这里护卫药王安全,若有急事,速来报我!” 不料孙思邈怨声道:“薛将军,老夫说的是你们都回房去,一个人也不要留在这里。” 此言一出,屋外群相动容,张文仲迟疑道:“师叔,皇上病已甚笃,片刻耽搁不得啊。” 孙思邈怒道:“混账!你以为师叔说话不算数吗?” 李虔纵见孙思邈上火,怕又惹他生气,闹到最后拒绝跟他们回洛阳,忙打圆道:“哎,师兄,师叔说话一言九鼎,不会诳我们的,薛将军,你们就都回去吧。” 不料孙思邈对张、李二人也说道:“你们四个也出去,今夜不要睡在这里!” 二人这次是真紧张了,若说不让薛奕守在外面是不想见官府的公人,让他们二人也出去,那岂不是又想溜走? 孙思邈见他们犹豫,眼一瞪,二人不敢违拗,只得带着两个僮儿也出去找地方睡了。 接着,李登阁便听到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想是他们都回去了,孙思邈又让刘神威出去查看一番,其实他知道薛奕他们是不会离去的,只是他们别靠近自己所在的这所房子就行。 李神威转一圈确认近处再无一人,孙思邈才对李登阁说道:“登阁,贫道有一事相求,” 李登阁忙执礼道:“先生若有吩咐,但说就是。。” 孙思邈道:“贫道此一去生死难料,望你能将我这部《千金方》流传后世,造福万民。” 李登阁问道:“先生回去是替皇帝治病,宫廷御医,百官爱护,何来性命之忧?” 孙思邈道:“这里面颇有难言之处,你有所不知。”然后他让刘神威出去把门,如果有人靠近,即刻出声警示。 李登阁道:“先生是怕别人听到我们说话?” 孙思邈道:“正是。” 李登阁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地方,可与先生畅谈,且不惧任何人偷听。” 孙思邈环顾四周,说道:“莫非这房里有地下密室?” 李登阁笑着摇摇头,说道:“先生只管闭目打坐,我带先生去就是了。” 孙思邈茫然无绪,不知他一个小娃子会搞什么玄虚,但他既然如此说,照做就是,于是便闭目静心,正襟而坐。 李登阁坐在他旁边,右手持定黑水神珠,左手握住孙思邈右手,将一股执明内力缓缓输入孙思邈体内,孙思邈顿时只感觉全身轻飘飘的,犹如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随着波浪上下浮动,他即便想用力却也无力可用,这时李登阁出现,将他带入了一个漆黑一片的环境当中。 孙思邈除了感觉自己右手被李登阁握住之外,其余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只见有一片亮光慢慢靠近,到了近处,只见那亮光只能照见一两丈方圆,四周围仍是一团黑,那光亮也不知从何处照射过来,他与李登阁就坐在这正中间。 孙思邈不禁问道:“这是何处?” 李登阁说道:“这是我平时练功的地方。” 孙思邈又问:“你我何以至此?” 李登阁便将两年前自己被董国全推下探湖石,然后被这颗黒珠强行灌入真气,后来金玄跟自己对掌,自己被大虫带回湖边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孙思邈思考片刻,兴奋的问李登阁道:“此物现在何处?可否容贫道一观?” 李登阁将右手伸出,只见那黒珠已托在他手中,他以为是那小黑珠会出现,没想到竟是大黑珠,想来是这珠子第一次见孙思邈,故而不以真面目示人。 孙思邈双手颤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便是紫微大帝的神器!” 李登阁问道:“谁是紫微大帝?他跟玉斗玄尊什么关系?” 正文 12、犹抱琵琶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孙思邈双手颤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便是紫微大帝的神器!” 李登阁问道:“谁是紫微大帝?他跟玉斗玄尊什么关系?” 孙思邈来不及回答,只是把双手往前探,急切的想摸一摸那神物,李登阁忙道:“先生小心,此乃极寒之物,金玄老掌门那般深厚的功力,手臂上都生了寒霜。” 孙思邈经李登阁一提,才意识到周围环境瞬间变凉了,待他手掌离黒珠还有一尺之处时,只感觉寒冷彻骨,再也不敢往前探手,只能是隔着两三尺的距离远观。 这时暗处忽现四点亮光,犹如黑夜里天上的四颗星星,渐渐的、那四点光亮慢慢靠近,来到李登阁和孙思邈的身边,只见是一狼,后尻上趴着一狈,乃是一狼一狈。 孙思邈颇是惊惧,但李登阁却是见得多了,不住哈哈笑道:“好个蠢物,今天有客到访,你们竟又弄出这些花样来吓唬人。” 孙思邈不解,却见李登阁不知何时,手里竟然握着一把金镶玉如意,照着那狼狈一顿猛打,那一狼一狈被打的围着孙思邈不住转圈躲避,后来又被李登阁打到暗处,又从暗处打到明处。 等从暗处出来时,只见那一狼一狈已经化作了一龟一蛇,那龟有磨盘大小,那蛇有小腿粗细,李登阁见它们现了原形方始住手,对孙思邈致歉道:“先生莫怪,这才是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不想孙思邈立刻下跪,对着那龟蛇不住磕头,李登阁忙搀起问道:“先生这是为何?这两个蠢物何劳先生行此大礼?” 孙思邈却说道:“孩子啊,你有所不知,此乃神物,神物啊!” 说罢又磕了三个头。 李登阁任他行完礼,将他扶起,然后对那一对玄武说道:“你们那十二对兄弟呢?怎不出来相见?” 孙思邈忙止住他道:“万万不可!能见到一对,老夫于愿已足,如果都出来,只怕要折煞老夫了。” 李登阁极目远望,只见那十二对玄武远远躲在暗处,显是不愿出来见孙思邈,李登阁也无法强求,总不能拿着如意把它们都敲个遍吧,于是说道:“你们过来,让孙先生靠一靠,休息一下。” 却见那一对玄武一动也不动,李登阁发怒,又要上前作打,孙思邈忙喝止他道:“登阁,莫要再冲撞神明!” 李登阁听其言,对那一对玄武挥手道:“退下!退下!” 那一对玄武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孙思邈春光满面,显是高兴至极。 李登阁说道:“先生,这里是弟子平日参悟玄关之处,外人看来只见我们在打坐,你我在这里作任何谈论别人都听不到,但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先生有甚话语但讲无妨,先生先前说我有所不知,不知是什么事情?” 孙思邈叹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日若不跟你说,只怕日后也没机会说了。” 李登阁正襟危坐,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孙思邈想了想,说道:“贫道幼时体弱多病,家中为了给我治病,多方延医,颇费资财,但收效寥寥。” 李登阁点了点头,心想孙先生的少年时期跟我一样,也是挺苦。 孙思邈自然不可能想到他这些心思,继续说道:“18岁那年,我立志行医,更拜名士为师,当时有一人已入师门,名张思玄,他虽出生于大统八年,比我小一岁,但入门时间早,我便呼之为师兄,师兄勤奋好学,医术殊不亚我,我二人互勉互励,互帮互助,在前朝时已驰名关内关外。” 李登阁心想:朱襄曾经在那天晚上提到过张思玄,他才是第一位药王,我以为他会比孙先生大很多,原来比孙先生还要小一岁。 孙思邈说道:“贞观二年,贫道应本朝太宗文皇帝之请,与师兄同赴长安,任职太医署。皇室典藏医书甚丰,我与师兄日日参研,医术更有精进,师兄还收了两个徒弟,就是这张文仲和李虔纵了。” 李登阁本以为孙思邈还有其他师兄,原来就只张思玄这一个师兄弟。 孙思邈继续道:“但时日一久,我二人还是分了彼此,师兄更精于与人切脉诊治,而老夫却独喜收集各类药材偏方,从那以后,便是师兄诊病、师弟抓药,二人配合入榫入卯,彼时我二人皆已近百岁之龄,世人遂呼吾二人为’玄邈二仙’。” 李登阁回忆朱襄也曾提到‘玄邈二仙’,于是说道:“那朱襄有言张思玄前辈曾经救治过一名难产的妇人,那妇人生孩子差点死掉,但张先生只给她服了一枚药丸,那妇人就顺利产下了一个娃娃。” 孙思邈笑道:“那是贫道调制的一枚蝉蜕珍珠丸,于妇人生育难产有奇效。” 李登阁哦了一声,心想这药王之名其实本来就属于孙思邈,实至名归。 孙思邈沉思了一会,似乎在回忆往事,然后说道:“贞观二十三年,文皇帝驾崩,当今圣上嗣位,不久将武氏从感业寺接回宫中。” 李登阁问道:“是武则天吗?” 正文 13、罹难蒙冤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孙思邈回忆道:“贞观二十三年,文皇帝驾崩,当今圣上嗣位,不久将武氏从感业寺接回宫中。” 李登阁问道:“是武则天吗?” 孙思邈笑笑说道:“然也。” 当时武则天已自称天后,世人皆避其名讳,如若有人直呼其名,必是杀头之祸,但孙、李二人在这天地都管不到的地方议论此事,自然是怎么说都行了。 只听孙思邈继续道:“当时恰逢国舅长孙无忌大肆清除帝室旁支,以巩固当今圣上皇权,那吴王李恪便排在首列。其实吴王英明果决,实乃文皇帝诸子中出类拔萃之材,但其母却是前朝公主,即炀帝之女,嫌疑颇重,不过吴王武功高强,身边能人众多,从来也不惧宵小算计。当时长安有一人叫刘乾坤。。。” 还没等孙思邈说完,李登阁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此人是博望门掌门!” 孙思邈笑道:“你这孩子倒知道挺多,此人正是博望门前掌门人,听说此人武功奇高,内外功俱为当时翘首,只怕吴王亦有所不如。他常与吴王来往,参研武学,关系弥笃,二人几乎形影不离,据称那享誉江湖的《凌烟十三剑》就是此人与吴王合力而作,所以要除吴王,必先铲除此人!” 李登阁心想,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这凌烟剑册当真不凡呢。 孙思邈说道:“可是此人身居博望尊位,那博望门乃江湖第一大门派,派内高手如云啊,什么擎羊、魁钺二使者、三元、四御、五老、六司,外加云天二十八宿,个个武学精强,急切之间竟难以下手,长孙无忌颇为踟蹰。。。” 李登阁心想这博望门以前竟如此厉害,他想询问博望门的一些情况,但见孙思邈全心回忆往事,实在不忍心打断他的话。 孙思邈道:“我有一个徒儿,得我真传,医术已颇有火候,在长孙府当差,他跟我说有一次他亲眼见到武氏之母杨氏拜访长孙无忌,大概是希望长孙无忌能支持其女为皇后,就算不支持,也不要太过阻挠武氏。当时的皇后王氏,乃关陇门阀大族出身,这长孙无忌也是陇右世卿,可说是同气连枝,长孙无忌自然是不会支持武氏而扳倒王皇后,但据说武氏一门在进宫前曾与江湖人士过从甚密,长孙无忌见有机可乘,便敷衍说吴王年富力强,为当今圣上肘腋之患,如能除掉吴王及其侍从,皇位巩固,则论功行赏,武氏亦颇有登顶凤仪之望,杨氏听后忙回宫与武氏计较此事。” 李登阁问道:“后来如何?” 孙思邈道:“不知是武氏手段有限,还是个中另有曲折,杨氏回宫后很久都不见有丝毫动静,长孙无忌不耐久候,遂放言要亲自动手,武氏见此便横下心来要除掉刘乾坤。” 李登阁问道:“是她杀了刘乾坤?” 孙思邈不答他问,继续说道:“当时武氏已怀有身孕,一日,师兄奉旨进宫为武氏请脉,临行之前跟我要了一束玄邈香和一副鹤顶红以及一副番木鳖。” 李登阁问道:“鹤顶红和番木鳖皆为剧毒之物,那玄邈香又是何物?” 孙思邈道:“那是我跟师兄炼制的一种麻醉药物,是为做手术而用。” 李登阁点了点头,回忆曾经请教过张、李二人头风是何症候,那李虔纵曾言师叔有一种独门麻醉药香,可为高宗做开颅术用,果然如此。 孙思邈说道:“我当时也是不解,问师兄要这毒物何用?师兄只说莫问,他也不知作何用处,窥探内宫机密乃是大罪。” 李登阁嘟着嘴说道:“肯定不是做好事。” 孙思邈道:“第二日,坊间便传出博望掌门刘乾坤死讯,据称死因是在密室中练功时走火入魔,当场毙命。此事很快传遍武林,接连七日,到长安弔祭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吴王亲自主持了刘掌门超度法会,五岳四渎之士塞满长安大街小巷。” 李登阁道:“我敢肯定,此事定与那武皇后有关!” 孙思邈心想他小小年纪,竟也颇有主见,继续道:“三日之后的夜里,我与师兄正在太医署伏案撰写《备急千金方》,忽然一阵风吹过,然后一人立在我们面前,持剑指住我二人说道‘你们干的好事!上路前还有何话说?’” 李登阁听的也是非常紧张,‘玄邈二仙’虽医术精湛,但都不会武功,而此人显然是个武林高手,只怕不会有好结果。 孙思邈说道:“当时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千牛卫和金吾卫个个都是高手,此人竟来去如风,并未被任何卫队发觉,当真不是一般角色!” 李登阁也说道:“此人武功很高啊。” 孙思邈也点头道:“当时师兄问他‘不知我们干了什么事?足下又是何人?’ 那人冷笑道‘好叫你们死得明白,吾乃博望门水元君洪冥,刘掌门死时我就在他身边,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束未燃尽的香束,我与师兄一见便知那是玄邈香,当时我就一个感觉,我二人是被别人陷害了,或是被别人当枪使了,师兄说道‘这是我二人之物,但我们并没有害刘掌门,此种定有曲折’。” 李登阁也说道:“是啊,这里面肯定是误会重重,张先生又怎么可能去害刘乾坤?” 孙思邈道:“我只记得当时洪冥气愤的说‘你们承认就好,就算你们不是害刘掌门的罪魁,但肯定也是帮凶,你们联手将刘掌门害死,这就去给他陪葬吧!’说罢那洪冥便一剑刺入了师兄的身体,他将剑拔出正要刺向我时,一个和尚冲了进来帮我挡开了那一剑,然后两人便斗在了一起,那和尚武功也很高,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短时间内难分伯仲。这时门外一阵乱嚷,那洪冥见已惊动了侍卫,遂夺路逃跑,那和尚紧追而去。我忙将师兄扶起查看伤情,只见那一剑将师兄身体穿透,已无法医治,师兄屏住最后一口气说道’玄、玄、玄邈二仙生平只救人,不、不杀人,你当去跟博望水元厘清此事,还我二人公、公道!’说罢师兄便溘然长逝,唉。。。” 正文 14、得偿所愿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孙思邈道:“洪冥见已惊动了侍卫,遂夺路逃跑,那和尚紧追而去。我忙将师兄扶起查看伤情,只见那一剑将师兄身体穿透,已无法医治,师兄屏住最后一口气说道’玄、玄、玄邈二仙生平只救人,不、不杀人,你当去跟博望水元厘清此事,还我二人公、公道!’说罢师兄便溘然长逝,唉。。。” 李登阁也是黯然。 孙思邈说道:“此事细细想来,当是武氏所为,师兄与她请脉那日,她曾要过玄邈香。” 李登阁使劲点头道:“定是她所为!” 孙思邈说道:“经此一乱,我便辞去太医署之职,离开了皇宫,为了遵从师兄医嘱,想去找洪冥说明此事,就算是死也无遗憾。可是我找博望弟子打听,都说那水元君并不在长安,到底去往何处也不确定,难道那天晚上他已被那和尚给杀了吗?后来听人说在这极北之地曾见过他,于是我便携神威来此,可是现在看来,他也不在此地。” 李登阁想不到孙思邈跟博望门还有这许多恩怨,可是他更关心的是自己这颗黑珠子的来历,忙问道:“先生,你说我这珠子是宝物,不知宝在何处?” 孙思邈捻须含笑,掐指算道:“今日老夫有幸得见执明真君一麟半爪,年寿可再增加一甲子。” 李登阁瞠目道:“先生此话当真?” 孙思邈道:“执明真君面前怎敢诳语?不怕紫微大帝怪罪吗?” 李登阁问道:“不知紫微大帝是何人?他现在何处?” 孙思邈哈哈大笑,正要跟他讲论,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刘神威的声音:“先生,薛将军他们已经来了。” 李登阁心想这么快?忙携孙思邈还回元神,孙思邈睁开眼来,只见刘神威正在躬身禀报,李登阁也醒了过来,孙思邈出门去见薛奕,刘神威也跟着出去。 只听孙思邈在门外说道:“薛将军,文仲,虔纵,咱们这就走吧。” 张文仲和李虔纵说道:“全凭师叔吩咐。” 孙思邈又对薛奕说道:“将军,这间木房里面草药甚多,但于治疗圣上风疾无益,将军可差人将其锁闭,待老夫回宫将圣上风疾治愈之后再行折回,另作他用。” 薛奕只想赶快将孙思邈带回长安,孙思邈说什么他都照办,于是马上吩咐手下人将闾山派木房上锁。 李登阁自然明白,孙思邈是不希望有人见到自己,心下对孙思邈甚是感激。 张文仲说道:“师叔,我们还是先去祭拜一下玉斗玄尊吧。” 不料孙思邈怒道:“地上的皇帝重要还是天上的皇帝重要?” 有唐一代奉道教为国教,玉斗玄尊又是天斗中的帝星,位高权重,自然是谁都不敢亵渎,可是孙思邈已经一百多岁了,而且刚才也已经由李登阁引领拜过执明神君了,自然是不想再多此一无聊之举。 张文仲听孙思邈如此说,实不知该如何作答,薛奕说道:“自然是天皇重要了。” 他这样说是一语双关,天皇自然是天上的皇帝,肯定是神比人重要,可是当时李治已自称天皇,天皇当然是重要了。 孙思邈听他如此一说不禁哈哈大笑,张文仲和李虔纵也是佩服薛奕的随机应变,于是一行人也没有去祭祀玉斗玄尊,急匆匆觅路下山而去。 正文 第九回小碧玉力斗玄冥兽 老归元曲解五行源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小小玉童 李登阁躲在房梁之上,待众人走远,又过了半个时辰,听到屋外再也没有人在,轻轻从梁上纵下,跳出窗去,见三间木房都被上了胳膊大锁,锁上贴着两道封皮,上书“御用金吾卫封”,他双手抓紧锁链,运起玄功轻轻一扭,那锁应声而断。 他握着锁链怔怔出神,湖北岸各大派弟子都被韦慈藏吓跑了,然后孙思邈师徒六人又随薛奕回宫了,他都没来得及向孙思邈问清楚自己这颗珠子的来历,只感觉天地间又只剩他一人了,该往哪里去?他回到西山后面的木房里,只见除了《备急千金方》,其余医书都在,而《备急千金方》一书,李登阁早已背的烂熟,他见桌上纸笔,于是研开翰墨,默写起来。 一连写了三天,感觉甚是乏味,于是又去凿冰钓鱼,钓了二十余尾大鱼穿将起来,径行提着去找那母虎和小虎,二虎见到李登阁自是喜出望外,那小虎已经三岁,三年间那小虎体形急速成长,已与母虎相差无几,连李登阁有时候都难以辨认雄雌。接连七天,李登阁都在虎岤中渡过,白天修炼孟章绵掌和监兵神拳,夜间就随二虎出去捕猎。 七天下来就觉腻歪,于是又回西山木房里练功,冬去春来,匆匆三个月,李登阁已将孟章绵掌的第三式和第四式练完,监兵拳也已基本练会,只是在辗转腾挪之际,总感觉有些地方别扭,他心想:吴王说这监兵拳乃天下武功四绝之一,我一个毛头小子怎能轻易练成,还是需要多多参研呢。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封山的积雪已经开始慢慢融化,但那大湖仍是冰封雪盖,白茫茫一片。 一日,李登阁闲步大湖北岸,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到此地时,那火山喷发,自己被师兄推入湖中,又回忆起各大门派弟子在此习武练剑,他日日偷拳,至今已经三年多了,借助大黑和《凌烟十三剑》指导,自觉武功已渐成,该是时候下山为父母报仇了,一想起自己老家被突厥兵洗劫,父母惨死,当真是悲愤填膺,浑身颤抖,立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他将执明珠扔到湖面上的冰雪中,任其潜入冰底湖水中修炼,自己信步间从地上捡起一根三尺来长的松枝作剑,按正反两仪剑法舞了起来,想象着自己四周都是突厥兵,他挥剑斩杀,越舞越急。 等练到第二十招时,一转身间,只看到不远处立着四人,前面是一道一僧,后面是两个身量未足的道童,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个两三岁,那道人头发花白,双目炯炯,那老僧也是满脸皱纹,但太阳穴高高隆起,显是内力极为深厚。 李登阁甚是惊诧,则这四人何时来到自己身边,自己竟毫无察觉。 只听那道人对那老僧说道:“看上去像是两仪剑。” 那老僧口宣佛号,双手合十说道:“确是楼观派的两仪剑,但其中杂有五式反两仪剑,分别是第四式、第六式、第十式、第十六式和最后一式。” 那道人诧异道:“莫非老和尚也会反两仪?” 那僧人摇头道:“贫僧不会,只不过于三十多年前在茅山见潘师演过一次,印象比较深刻。” 这次李登阁是大感吃惊了,对方不仅说出了自己剑法的名字和招式,而且似乎对武林中的各派绝学也都有涉猎,他知道这次是遇到高人了,不像以前都是些草包,而且光天化日,自己也是躲无可躲,但就是不知道这一僧一道是敌是友,于是将右手松枝垂下,高声说道:“小子献丑了,不敢请教列位高姓。” 那老僧又是宣了声佛号,说道:“贫僧无相。” 李登阁又望向那道人,那道人侧头对身后的两名道童说道:“你们上去试一试。” 只见那两名道童走向前来,同时抽出双剑又同时说道:“请!” 李登阁细观那两个童子,比自己矮半个头,难得的是二人几乎一个模样,白白 粉粉的,一般的青布道袍,一般的持剑姿势,李登阁见此二童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心里想,如果是两个女娃娃,我李登阁倒也乐意让你们在身上戳几个窟窿,可惜是两个男娃娃,那小爷可就不能跟你们客气了。 这时只听左边那道童回头说道:“师父,他没剑。” 那老道人说道:“他右手里拿的是什么?” 右边那道童说道:“那是根松枝。”语音甚是稚嫩。 那老道人说道:“你们胜了他手中的松枝,他才会出剑。” 那二童听罢,左手剑指一指,右手持剑直冲过来,唰唰两剑,李登阁见二童法度严谨,确是名师之徒,不敢怠慢,挥剑向上一撩,荡开二人长剑,还一招“钟馗捉妖”,挺剑直刺左边那道童,左边那道童一挡,右边那道童立刻出击,李登阁退一步,刚要还击,左边那道童又刺一剑,李登阁只能又退一步,又待要还击,右边那道童的长剑已经递将过来,李登阁只能再退。 正文 2、欺人太甚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二童听罢,左手剑指一指,右手持剑直冲过来,唰唰两剑,李登阁见二童法度严谨,确是名师之徒,不敢怠慢,挥剑向上一撩,荡开二人长剑,还一招“钟馗捉妖”,挺剑直刺左边那道童,左边那道童一挡,右边那道童立刻出击,李登阁退一步,刚要还击,左边那道童又刺一剑,李登阁只能又退一步,又待要还击,右边那道童的长剑已经递将过来,李登阁只能再退。 如此五次三番,李登阁不住退,那二童不住进,李登阁只感觉此二童的剑法一环扣一环,虽然有很大破绽,但二人只攻不守,让对方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二人真不愧是孪生兄弟,配合直可谓天衣无缝,就连《凌烟十三剑》中也没有这等剑法,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边退,一边搜索剑谱中的诸般剑法,忽然想到天师剑法跟此二人剑法颇有共通之处,皆为以快取胜,剑谱中言天师剑法是所有剑法中破绽最少的,并不是说天师剑法没有破绽,而是此剑法速度太快,对手根本来不及攻其破绽而已,吴王说若破天师剑,只有以快制快,可是我现在连还剑的机会都没有,又怎能比他们更快?看来我的天师剑法练的还是不行啊,只能是欺负欺负他们了。 他将浑厚的内力贯于右手松枝之上,看到左首那道童一剑击来,然后就一剑迎上。 两个童子剑刚刺出,已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直扑面前,冷不防打个颤,左边道童那一剑便刺的慢了几分。 旁观的那一僧一道同时“咦”了一声,显是瞧出了其中的机会。 右边那道童见师兄稍慢,于是先戳一剑,然后快速向前一圈,然后一抹,想再占先机。 可是李登阁等候已久,趁此童转身之际,提一口气冲到此童身后,左手从其腋下穿出扣其右手手腕,那道童要穴被制,登即全身瘫软,右手剑掉在地上。 另一童见师弟被擒,疾向前抢攻。 李登阁将执明内功附于松枝之上,跟其击来的长剑对刺,这时只听旁观的一僧一道同时叫到“不可”!李登阁剑已刺出。 那道童又怎是执明功的对手,虽然看到自己的刺中的是一根松枝,却只感觉自己长剑刺到了一大块玄冰上一般,但那道童并不停手,而是运尽全身气力与李登阁相抗。 李登阁哼了一声,再稍微一摧内功,那道童立即被震的连退七八步才立定,只感觉全身气血翻涌,难以自控。 李登阁赢了这一仗,初始没有察觉,现在才感觉口鼻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他低一低头,那香气就浓些,头再低点,那味道越浓。 他忙低头看扣在自己怀里的那道童,却见那道童早已红晕双颊,再细观之,发觉其娥眉凤目、削尖下巴,似乎是个女童。 这时只听远处另一童叫到:“还不快放了我妹妹!” 李登阁吓了一跳,双手一松,只听那道童“唉吆”一声娇叱,果然是个女娃娃。 李登阁慌了手脚,心内懊悔不已:这次交手第一招“钟馗捉妖”就用错了,果然捉了个小妖女,这可如何是好? 想去扶她却又不敢,此时另一童已经走了过来,对李登阁斥道:“走开!” 李登阁忙让在一旁。 那道童扶妹妹回到一僧一道身边,说道:“师父,他使诈!” 道人捻须说道:“他怎么使诈了?” 那男童气愤的说道:“他用上了内力!” 道人道:“你们刚开始比试时有说过不可以用内力吗?” 那男童无语。 无相和尚呵呵笑道:“道兄调教的好徒儿啊,如果这位小施主不用内力,只怕难以胜的了碧尘子,我观其在第三十招时想用天师剑法中的“一鹤冲天”来反击,欲以快制快,但终究还是慢了一分,所以后面才用上了内力。”那道人也认为如此。 碧尘子还要再说,那女童低声道:“哥哥,不要再说了。” 那碧尘子仍是显得忿忿不平。 李登阁方才一颗心也是跳得厉害,现在稍微平静了些,指着那道人说道:“你这老道真坏,为何不事先与我说知她是个女孩?” 那道人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咱们江湖中人比武较技,是不是要先报知对方的性别属相?” 李登阁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道人又说道:“如果我这徒弟不是个身轻体弱的女娃娃,你一只手能抱她这么久吗?” 这一番话只说的李登阁面红耳赤,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想:这两个童子年纪尚小,身轻如燕,学这套以快取胜的剑法是再合适不过了,我真是笨!怎么没想到他们有可能是女孩呢?竟然用内功伤了他们。 只说道:“我不跟你理论,我还有事,要跟我朋友去打猎。”说罢转身就走。 不料那老道又说道:“慢来,占了我徒弟便宜就想一走了之吗?” 李登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拱手深揖道:“小妹妹,在下多有冒犯,请多多包涵。”说完转身又行。 那老道又说道:“就只道歉吗?” 李登阁忍耐不了,转身正色道:“你待怎样?” 那老道奸笑不已,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想这样,你跟我比试,如果输了,你就自杀,保住我这女徒的贞洁。” 李登阁更是愤怒,嘿了一声道:“如果我赢了呢?” 那老道沉思了一下,看了一下那女童,说道:“如果你赢了,那你就把她娶了,全了她的名节。” 老道此言一出,不仅李登阁和那男童女童惊的合不拢口,那老僧也是笑着不住摇头。 正文 3、左右逢源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更是愤怒,嘿了一声道:“如果我赢了呢?” 那老道沉思了一下,看了一下那女童,说道:“如果你赢了,那你就把她娶了,全了她的名节。” 老道此言一出,不仅李登阁和那男童女童惊的合不拢口,那老僧也是笑着不住摇头。 李登阁大声道:“绝不可能!” 那老道指着那老和尚说道:“你看你看,无相大师也不同意你的说法,要你一定全我徒儿名节。” 那无相和尚忙说道:“道兄道兄,你、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道人抢话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那无相和尚只是摇头。 李登阁低声说了句“为老不尊”,然后愤然转身离去。 不料身后又飘来一个声音:“你走可以,把《凌烟十三剑》留下!” 李登阁知道这次是不可能轻易溜掉了,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 那老道说道:“就算我前面都是戏谑之言,这次可不是了吧。” 李登阁道:“你凭什么说我有《凌烟十三剑》?” 那老道拔剑在手说道:“有没有,一试便知,我徒儿不能探到你底,老道可就不一定了。” 李登阁过去捡起丢在地上的那根松枝说道:“正要向道长请教。”于是将右手松枝斜向下指,说道:“请!” 那道人说道:“我大你甚多,你先出招吧。” 李登阁也不再谦让,使一招天师剑法中的“礼拜三清”斜着刺了过去。其实他用的是一根松枝,不可能如剑般锋利,但招数巧妙,瞬间便罩住了那道人的上中下三处要害。 那道人颇有轻视李登阁之意,但见李登阁剑未刺到,一股寒气已经扑了过来,显是内力极为深厚,赞一声:“好个礼拜三清!”斜身避开,还了一剑。 李登阁见这一招又被对方识破,始有惊惧之意,招招抢攻,不再给对方任何机会,数十招既过,那道人竟都接了下来。 李登阁只求速胜,耐不住那老道磨,他在使那招“襄公列阵”时剑风稍缓,那道人看出机会,反守为攻,寻罅抵隙,着意进逼。 李登阁开始倒退,后悔不已,有心想运气唤出执明神珠相助,可是此刻全力舞剑应敌,一口气转不顾来,体内真气不畅,那珠子就难以现形,早知如此就该一攻到底,把他彻底解决了,现在让他反过劲来,却又如何能再占上风。。。 这时只听旁边那无相老和尚说道:“小施主,你方才五十招中,用了十招天师剑法、七招北斗七星剑、正反两仪剑各九招,另有蓬莱派的神女剑六招,还有三招上清派剑法,其余六招恕贫僧眼拙,看不出来。” 李登阁心里现在已经不是佩服了,而是恐惧:那六招剑法是我跟贾二学的,将监兵神拳的招式用剑法使出,他因此不知,如果他如此熟悉我的剑法,那这老道士的修为应该是跟他一样的,他们如此熟悉我的招式,看来我是必输无疑了。 不料却听那老僧说道:“只因你在用上清派的那招‘襄公列阵’时转身太慢,致使我这位道兄扭转乾坤,占了上风。” 李登阁心想这老和尚当真眼尖。 那老僧又说道:“你所学剑法已然甚全,但却尚未融会贯通,倘若你专用一门一派的剑法,不必转换,说不定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李登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老和尚是在帮我吗? 他想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如一试。 他平日里练的最熟的就是北斗七星剑和两仪剑,但听方才他们所言,这老道好像并不会反两仪剑,那我就用这路剑法反击。 计议已定,见那老道又是一剑削来,他一低头,一招“有凤来仪”反手撩出,接着将两仪剑的招式全部反转,招招跟进。 果然!十招之后,那老道招架不住,渐现颓势,胜败又再次扭转。 如此一来,那老道又不高兴了,大声道:“你这老秃驴,帮我还是帮别人?” 那老僧哈哈大笑,说道:“道兄,你想胜还不容易?这位施主用的可是根松枝呢。” 这句话倒真是提醒了那老道,他疾挥两剑,架开李登阁的致命杀招,同时一个后翻,人未落地时剑已急急刺出,对准了李登阁的右肋。 李登阁万料不到他在全面溃败的情况下出此一招,急忙向下甩剑格挡。 其实他从一开始斗剑,真气就一直附着整根松枝,故而没有被那道人锋利的钢剑削断,仗着自己内力充沛,斗了这三百多招,竟不觉丝毫疲累。但当此情急之际,真气难免稍显窒滞,一剑挥在那老道的剑上,松枝应声而断,他应变奇速,双足左右一踏,身体凭空向后拔起,已避过了那老道的这致命一撩,同时整个人急速往后飘出一丈,姿势曼妙已极。 旁观的那老僧心下叹服不已,那男童见李登阁如此功力,甚是震惊,那女童心底却是暗暗羡慕。 但那道人却并不以削断李登阁手中的松枝而自负,只是把剑往那两名道童处一扔,碧尘子将剑鞘向上伸出,那剑竟自行落入剑鞘之中,方位准确至极。 李登阁忍不住在心里喝一声彩。 那老道将两手伸出,说道:“平手过招,全凭自身功力,怎么样?” 正文 4、四象神掌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老道将两手伸出,说道:“平手过招,全凭自身功力,怎么样?” 李登阁心想:小爷正是求之不得呢! 那老道见李登阁脸上自信的表情,心里只是想:看你有多巧妙的拳掌功夫来胜我一招半式。 李登阁见这老道虽然削断自己手中的松枝,但却并没有乘势进逼,那无相和尚也曾出言助我,此二人在分辨出善恶之前,绝不能唤出执明珠击之。 他看那老道一掌击来,便使一招四象掌中的“混沌初判”回击而去。 不想那和尚无相立即说道:“是‘混沌初判’。” 李登阁一惊之下,只听那老道也说道:“是四象掌!” 李登阁更惊:他们早已熟悉天下各门派的武功招式,我却并不知他们的根底,这便如何是好? 心头一急,手下加力,第三招便用上了“龙战于野”,双掌平平推了过去。 这一招出自周易六十四卦中的坤卦,“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意思是在与对手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不要贸然发难,否则结局可想而知。 这一招往往是武林人士跟对手过招,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跟对方拼命的招式。 李登阁感觉自己每出一招都会被对方看透,处境极为不利,不如直接来跟那老道拼内力,说不定能一战制之,他自认内力深厚,又有神珠相助,无所惧怕。 无相和尚忙道:“这一招道兄要小心了。” 那老道心想年轻人就是急躁,想一掌打死老夫吗?于是也挺双掌迎了上去,自揣内力一道不会输给一介无名少年。 不想两人相距尚有一丈距离,那老道只感觉一股极寒之气扑面而来,暗道莫非这少年真的从《凌烟十三剑》中悟得大道,内功胜于老夫吗? 只这一迟疑间,李登阁又近了两米,那道人猛的拔高,从李登阁头顶跳了过去。 刚一落地还未回头,只听身后“咔啦”一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李登阁浑厚的掌力已将衡山派的木门击的直飞出去。 旁观的两道童止不住心里砰砰直跳。 无相合十说道:“罪过,罪过。” 那道人心想,这一招我若硬接却也难说。 李登阁见一击不中,复又攻来,数招过后,又使出“凤仪在望”,只是这“凤仪在望”是从手少阴心经发功,手少阴经李登阁不仅没练过,而且常常被足少阴经的寒冷真气侵入,搞的他常常犯心疼病,他这一招自然是没有方才那一招“龙战于野”的威力大了。 那老道沙场老手更是早就窥出了端倪,硬碰硬的跟李登阁对了这一掌。 李登阁退了两步,那老道不住微笑点头。 瞬间两人又斗在一起,李登阁双拳一握,猛的击出,那老道叫到:“好一招暴虎冯河!”也是双拳击出。 但他却并不像李登阁那么老实地从手太阴经发力,而是从手少阴经发功,四拳相撞,李登阁只感觉自己的双拳像击在了两块火炭上一样烫,心想这老道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看他的功力总走手少阴心经这一脉,跟我的足少阴肾经正好相对,看来今天是碰到死敌了!而四象掌就这“龙战于野”、“凤仪在望”、“暴虎冯河”、“灵龟刳肠”四招最是厉害,现在三招已过,第四招务必要将其击倒才行,说不得,要用点手段了。 于是他将“孟章绵掌”暗暗隐于四象掌中,伺机徐徐削弱那老道的内力,以达到釜底抽薪之效。 果然,又斗十数招,那道人出掌闪躲之际,感觉真气有些不继,他见李登阁每次出掌,手掌都有些微摇晃,似乎暗暗隐藏招式,才恍然大悟,对无相说道:“老和尚,你在旁边怎么替我把的关啊?” 无相茫然道:“道兄何出此言?他每出硬手,我都提前将其揭破。” 那道人说道:“这孩子所学甚博,连釜底抽薪之计都用上了!” 无相思索片刻,猛然道:“莫非他连蓬莱派的孟章绵掌都学会了?不可能啊!孟章绵掌繁琐渊深,似他这般年龄最多也就学会了第一层。” 那道人生气的骂道:“老和尚就是蠢,我看他连第五层都学会了!” 无相被那道人骂却也不生气,只是凝神观战。 李登阁心想,我需尽快使出那招“灵龟刳肠”! 于是猛击两掌,后撤一步,用上了八成内力,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左掌先出、右拳后进,但到了中途却是右拳先于左掌了。 “灵龟刳肠”出自《庄子》,子曰神龟虽有灵性,却终不免刳肠之祸,意即难不能避、祸不能免。 而四象掌中的这招“灵龟刳肠”右拳左掌,右拳是主攻、左掌是辅助,遮挡右拳的同时还可以迷惑对手,让对手无法避开这一凌厉的杀招,是四象掌中最厉害的四招之首。 但那无相反应也快,他看李登阁用出了这猛恶的一招,稍一思考便说道:“那道兄便用避实就虚之计。” 那道人也是武学行家,一听便明其意,只见他双手用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只伸出食指和中指,用上了九成力道,看准李登阁的来势,左手剑指先戳在李登阁左手手背的裸穴上,李登阁一痛急忙缩手,于是便露出右手的冲拳,那道人又看准他右手合谷穴,一指戳下! 李登阁虎口一痛,拳虽握不紧,但执明内功绝非等闲,仍是打在那道人身上,那道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正文 5、观音圣手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无相和尚稍一思考便说道:“那道兄便用避实就虚之计。” 那道人也是武学行家,一听便明其意,只见他双手用拇指扣住无名指和小指,只伸出食指和中指,用上了九成力道,看准李登阁的来势,左手剑指先戳在李登阁左手手背的裸穴上,李登阁一痛急忙缩手,于是便露出右手的冲拳,那道人又看准他右手合谷穴,一指戳下! 李登阁虎口一痛,拳虽握不紧,但执明内功绝非等闲,仍是打在那道人身上,那道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李登阁趁势后跃,只感觉两股极燥热的真气从手臂冲入五脏六腑,与自己体内的执明功相遇,慢慢都归入了手少阴经一脉,气定之后,只感觉心内暖融融的,暗想如果不是跟这道人放对,真希望他能多传些真气到自己的心内。 无相和两名道童急忙过去扶住那道人坐下,无相说道:“是执明功?”那道人点点头,似乎是被李登阁的执明内功所伤,不便开口讲话。 无相转身走近两步,对李登阁说道:“这位小施主,非我等以大欺小。” 李登阁心道:你们也知道自己在以大欺小?说不定待会还会以众凌寡。 只听那无相继续说道:“小施主身负数派绝学,若不是有名师指点,则定是参研了拳经剑谱之故,敢问小施主是哪派弟子?” 李登阁道:“我没有师傅。” 无相又问道:“那定是学自《凌烟十三剑》了?” 李登阁也不再回避,说道:“是又怎样?” 自从他在一年前见法明和处一用药香迷倒各派掌门,并奉承武三思,还要杀人灭口,他心里便认为和尚也并不都是好人,而这老道人用的剑指里隐含一股炽热之气,功夫很像那藏边邬金和尚一路,他对这几人已没有了好感,只是还不确定该不该用执明神珠对付他们。 这时只听无相肃容道:“小施主,这就请你将剑谱给我吧,你小小年纪,能学到这许多功夫已是不易,也是不该,老衲跟这位道长都可收你为徒,望你能潜心向善,不可再为祸世人。” 李登阁见他敛颜肃容,已非方才的庄严宝相,而且这一番话听似和蔼友善,其实是在命令自己,反感更增!说道:“你几时见我为祸世人了?” 无相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那男童碧尘子抢过来说道:“你把我师父打伤了就是为祸世人。”又转头对无相说道:“大师,不必跟他多言,先收回剑谱再说。” 此时那道人也站起身来说道:“尘儿说的对,还是先拿回剑谱吧。” 李登阁心下也是一凛:方才我用了八成功力击他这一拳,虽说中途被他指力所扰,但最起码也有四五成功力打在了他身上,他片刻间调整就又能起身,看来内力绝非泛泛。 无相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李登阁只见那道人慢慢踱到了自己左侧,而无相绕到了自己右侧,一道一僧将他夹在中间。 他心想:二人显然是忌惮执明功之故不敢靠我太近,这和尚内力深厚自不必说了,这道人每每发功都是一股炽热之气,虽说每次都能被我吸收,但吸收过程却并不舒畅,常常影响甚至削弱我发出的执明功,而且此二人深知我剑法和掌法的路数,看来我要用一套中原少见的功夫才能跟他们较量较量。 李登阁思索片刻,计较已定,于是双手握拳,慢慢从身侧提起,提至胸前时双拳猛的撞在一起,同时大喝一声,此正是凌烟剑册中记载的监兵神拳起手式---沙场祭旗。 只是他这一声大喝,却是用上了九成功力,直震的那男童碧尘和女童碧玉双耳嗡嗡作响,林间的飞禽也被他震的呀呀四散,无相和那道人也是心头大震:不意其内力竟是深厚如斯! 二人认定李登阁是为非作歹之徒,功力越深为祸越大,心下更是坚定将其铲除之意。 右边无相当先发难,挥舞双掌抢了过来。 李登阁暗想:“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你这老和尚方才对我的功夫指指点点,就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才实学。 迎着无相也冲了过去。 甫到中途,忽见无相双掌连晃,接着双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片刻间周身一圈掌影。 李登阁着实一惊:这可是最上乘武学,来此地祭祀的各大派掌门,甚至是显道真人和义福禅师也没见他们这样用掌,瞧这架势,倒像是凌烟剑册中记载的“观音圣手”,世间竟真有人能如此用掌?吴王说对付这套掌法,需用“避虚就实”之策,可是这老和尚周身一圈手,那两只手是实的??他这般漫天挥舞,胸口无法防守,弱点会不会在这里?。。。 正踟蹰间,无相已经抢到跟前,李登阁吃了一吓,不敢再迟疑,一招“将军出塞”向无相胸前猛击过去,果然只见无相双掌一封护在胸前。 李登阁这次总算是看到了两只手,刚要再击一拳,忽见无相又是掌影飞舞,难辨真伪。 他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只是用足真力,把监兵神拳对着无相一拳一拳击出,果然无相从来没见过这路拳法,出掌之际有所顾虑,不敢离李登阁过近。 旁观两名道童直看的是眼花缭乱。 那老道人在佩服无相掌法的同时,见李登阁仍能应付自如,提一口气加入了战团。 李登阁对无相猛击两拳,回过身来又跟那老道斗在一起,想是那道人被自己的四式孟章绵掌缠的内力散乱,只用剑指跟自己对攻,不过他的指力却比那无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那道人对着自己胸前和双臂的要穴一阵猛戳,招数虽然大开大阖,很是正派,但有时也是极为刁钻,其认穴之准、力道之猛,比孙思邈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登阁自认这道人是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第一高人,各大派掌门和显道以及义福比起他来皆远远不及,如此高手竟也要抢夺凌烟剑册?。。。。。 正文 6、凌空发指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道人对着自己胸前和双臂的要穴一阵猛戳,招数虽然大开大阖,很是正派,但有时也是极为刁钻,其认穴之准、力道之猛,比孙思邈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登阁自认这道人是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第一高人,各大派掌门和显道以及义福比起他来皆远远不及,如此高手竟也要抢夺凌烟剑册? 转瞬间,二人交手数十招,李登阁越看越惊,因为他发觉这老道人用的功夫跟凌烟剑册上列举的“陵光丹指”功夫几乎一模一样,他自己也曾经照着这些招式练过,却始终练不出这般力道来,则这道人跟丹鼎派肯定是大有渊源了。 好在他虽不会这路指功,但却熟悉这路功夫的招式,凭着这一层认识,他得以避过那道人递过来的大部分招数,但到最后仍被那道人戳中两指,直疼的痛入骨髓,他仗着有执明内功护体,勉强撑住,那道人还将两股炽热真气随着穴位传入他体内,搞的李登阁内息翻江倒海一般。 李登阁此时方才发觉自己的孟章绵掌还是练的不到家,对抑制此道人的内力还是远远不够,蓬莱派海瀛掌门练到第四式孟章绵掌就裹足不前,如果跟这道人比试,肯定也是不占赢面。 一僧一道看出了李登阁的破绽,同时向前想将其一举而擒,李登阁定住心神,将五十二路监兵神拳舞的水泼不进,那一僧一道从未见过这路拳法,不知该从何下手,暗叹《凌烟十三剑》当真是天下武学第一秘笈,我二人纵横江湖六十余载,于天下武学可说是无所不窥,但这少年用的这套拳法竟是从所未见,这一来更坚定了二人打败李登阁的决心。 李登阁虽自保有余,只是辗转腾挪之际,有数次想出拳还击,竟总是踏不到位置,不禁想起凌烟剑册记载的果然不是此拳法的全套路数,要不然只凭此路拳法便可给这一僧一道一个好看。 他现在深悔刚见到这四人时就该将执明珠唤回,武学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孩子,这四人可全都占了!现在执明内力全力施为,又哪有余裕唤回执明真珠? 他见那道人的剑指不仅凌厉,而且指端真力十足,自己深受其害,偏偏凌烟剑册上对此功的破解之法介绍不全,不禁暗骂一声“好厉害的牛鼻子”!只是你总将内力走手少阴经一脉,我就不会吗? 他暗运神功,将执明真气通过手太阴经传入双臂、进入双拳,见那道人又是两指戳到,挺双拳直直崩了上去,拳指相撞,只听“波”的一声! 李登阁感觉双拳像顶在了两支烧红的铁剑上一般。 那道人却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戳在了两块玄冰上一样。 本来南火克西金,这道人用的这一路指功正好克制李登阁用的这一路拳法,可是李登阁用以北水为根底的执明内功摧动这一路拳,这样一来便打乱了五行当中的生克之道,二人不住催动真力往指端和拳锋上撞去,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李登阁只听身后无相高声宣道:“阿弥陀佛!”接着排起双掌直推过来。 李登阁暗道:这老和尚果然仍存善念,从后面偷袭我之前竟出声警示。 他深知无相功力极为深厚,尚有一丈距离,已隐隐感觉到他附在双掌上的雄浑内力,可是自己有大仇未报,却不能折在你们手里。 危急之际,他分出部分内力惯于双腿,一招鸳鸯连环,将那道人逼退三丈。 那女童碧玉见状娇声叫道:“师傅小心咯!” 李登阁一听这口音不似北方人,更加确定他们是来自南方。 那碧尘子则是拔出长剑直冲过来。 李登阁随地踢起两块小石头,一中那道人,那道人歪头躲过,另一中碧尘,正好打在其膝盖上。 碧尘腿上吃痛,摔倒在地,碧玉忙过去将他扶起。 李登阁反过身来正准备对付无相,忽然感觉自己后背上的肾腧穴、命门穴被人点中,心想肯定是那道人所为,可是我已将其逼退三丈有余,何以瞬间又近我身后? 他微一侧头,更是一惊!只见那道人竟是三丈开外凌空发功,指力之强不输在他身畔亲力亲为。 这两处穴道都是肾脏背面的要穴,此二穴一封,李登阁执明功内力登即减半,无相双掌推到,李登阁勉力迎战,只听“嘭”的一声,立刻被击的斜退四五步。 二人见他遭受如此重击仍然屹立不倒,也未呕血受伤,深知他的执明内功已是极为深厚,不敢立即靠前,生怕他又使出什么自己从未见过的怪招,想象一个少年人竟有如许功力,其际遇当真不凡! 二人只是慢慢逼近,可这样一来,却是给了李登阁喘息的机会,他横下心来:不管你们是不是丹鼎派的高人,总之今天是不能放过你们了! 他伸出右手,费力摧动被无相打乱的执明神功,唤醒那潜入湖底的执明神珠。 那一僧一道只听湖面上“咔”的一响,湖心坚冰竟被击碎,却不知湖底藏着何种怪物,紧接着那湖怪不断顶破湖面坚冰向这边直冲过来,湖面上雪片四散飞舞。 二人均想:一条鱼任你体形再大、骨头再硬,也不可能比坚冰还硬,更不可能有这般快速,却又不知是何物在作怪? 瞬间那湖怪冲出水面,飞到李登阁身前,李登阁伸出右手,那物事立刻停驻,并浮在他手掌上漂浮旋转。 这时那一僧一道和那两道童才看清楚,原来是一颗黑如玛瑙般的珠子,同时周围的温度立刻冷如寒冬。 李登阁闭目运功,用那小黑珠子的功力将自己背部穴道冲开,片刻间内息便运转如常,他睁开眼来正要迎战,忽然发现那老僧低眉顺目,双手合十说道:“无量寿佛。”那道人也是拇指扣住无名指说道:“无量天尊。” 李登阁生气的说道:“你们怎么不打了?不会是怕了吧?”。。。。。 正文 7、黑水执明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生气的说道:“你们怎么不打了?不会是怕了吧?”右手一抖便要将那黑珠子甩出。 不想那道人双手乱摇道:“慢来,慢来,你一祭寳,我们认输便是。” 李登阁见他们服软,童心登起,哈哈笑道:“你也知道我这宝物的厉害?” 那道人说道:“原来是紫微星下凡,我等真是鲁莽了。” 李登阁以为他们在说笑,用左手指着右手中的珠子说道:“你说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是紫微星?” 不料那僧道二人互相一对视,哈哈大笑起来,那男童碧尘抢过来说道:“紫微星乃是九天之上众星之主,若是落到凡人身上,便是帝王之命。” 那道人斥道:“就你多嘴!”那碧尘嘿嘿笑着躲到无相身后。 李登阁道:“什么紫微星、勾陈星,我这宝物就是一颗水珠子,有他在,你们别想再赢我一招半式。” 无相说道:“我等凡夫俗子怎敢与执明神君放对。” 李登阁更是迷惑,他只从凌烟剑册中知道他这个宝物是源自昆仑山中的那枚水器,紫微和勾陈是天上的大星,他的内力叫执明内功,可这执明神君又是何人? 那一僧一道见他确是茫然不解,无相当先说道:“小施主,据我二人所知,你手中所持的这枚宝器便是黑水执明神君。” 李登阁将信将疑,心想他们怕我这宝器,莫不是又编些谎话来糊弄我,然后伺机骗走凌烟剑册?于是问道:“你这道人可认识岭南罗浮山丹鼎派的归元真人?” 那道人捻须笑道:“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跟他很熟唻。” 李登阁心想,果然果然,又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那一僧一道只是微笑不语,只听那女童碧玉说道:“我师父便是归元真人。” 李登阁一震!原来他就是归元,海澄道长曾赞他武功出神入化,现在看来确实不假,吴王当年肯定是向他求教陵光丹指而不可得,吴王帝室之尊,带的礼物宝贝肯定不少,他却为何不授?他不授吴王,凌烟剑册上便没有陵光丹指的心法口诀,导致我今天一败再败,好在他剑下留情,和尚掌下留意,情知再跟他们斗下去徒劳无益,于是说道:“二位前辈武功甚高,在下佩服,但在下习练《凌烟十三剑》是为报仇,等大仇得报,便会将凌烟剑册送还朝廷,在下虽习的凌烟功,但却从未为非作恶,今天到此为止,二位如若再作纠缠,你们看!” 他潜运神功,通入执明珠内,那珠子猛的飞起,急速略过旁边两棵小腿粗细的大树,然后又快速回到他手中,那一僧一道正茫然间,只听“咔啦啦”两声响,那两棵大树从中间断折,树干、枝丫散落一地,四人同时一惊!此时天色近晚,四人竟并未看清那珠子是如何将大树摧断。 李登阁转身便走,刚行出两步,只听身后无相和尚说道:“少侠留步!” 李登阁转身问道:“大师还要作甚?” 归元道:“孩子,你就不想知道你这宝珠的来历吗?” 李登阁迟疑道:“知与不知又有何不同?只要我练成凌烟神功,再有宝珠相助,便可天下无敌,何尝大仇不报?” 无相道:“未必尽然,少侠,你可知这宝珠本有四颗,你这只是其中一颗而已。” 李登阁问道:“本有四颗?你这老和尚就知道瞎说,这宝珠本有五颗。” 无相点头道:“贫僧当然知道,世人都是这般说,但当初昆仑山中只有水火木金四珠,还有一枚是后人添上去的,凑做了五枚。” 李登阁一听,心想看来他们真的知道不少大黑的秘密,可是又如何才能相信他们? 归元和无相见他难下决断,便慢慢向他走了过来,李登阁立刻警觉道:“站住!你们又想比斗?归元道长,刚开始可是你先叫你的徒弟出手的。” 归元说道:“惭愧惭愧,方才确是我等鲁莽了。” 李登阁哼了一声,说道:“这三年来,似你等这般来此地劫夺剑册之人不在少数,你们说我为非作歹,我看你们才是居心叵测。” 不料归元和无相还未开口,碧尘抢前一步大声说道:“你这人好不识趣,无相大师乃是岭南一带高僧硕德,我师父更是丹鼎派的第十三代掌门人,二位师父宿以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为己任,一年前,师父听说《凌烟十三剑》剑诀现于此地,便约无相大师同来,欲取得凌烟剑谱南归中原,就算不能还于剑谱主人,但最起码使剑谱不会落入胡人手中,危害我大唐江山社稷,你一介草莽寒士,焉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归元斥道:“尘儿不得无礼!” 李登阁听了此话,心想难道真的错怪他们了? 无相说道:“碧尘子虽言辞简约,但前后情由大致如此,我二人皆出家之士,不敢打诳语,亦无争强好胜之心,只想天下安定,万民安乐。” 李登阁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好说好道便是,何必要一味狠斗?看我祭出宝物,却又吓的不敢动手。” 归元道:“孩子,此种因由并非如你所想,我等虽从未见过五行神器,但见你手中所持之宝,大致便是那黑水神器,此宝非紫微星不能持,我二人乃是在致礼紫微星也。”李登阁更是大惑,问道:“你说我是紫微星下、、下凡?” 归元和无相同时点头。 李登阁这次彻底懵了,记起方才碧尘说过紫微星在凡间是帝王之命,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并无忤逆之心,我只是、我只是想给父母报仇,然后就将凌烟剑册还给朝廷。” 无相忙安慰他道:“少侠莫慌,紫微星虽是天上帝星下凡,但却并不一定会反抗当今朝廷,也可能只是封王拜相,亦或掌握一方大权而已。” 李登阁听了这话心内稍安,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抬头见归元和无相关心的望着自己,忙拱手作揖道:“晚辈无礼,尚乞宽宥。”归元和无相忙伸手扶起。 李登阁见天色已晚,湖边虽是各大门派的一排房舍,但黑灯瞎火,想来各大门派离去时肯定是柴米皆已用磬,于是说道:“晚辈在西山后侧有三四间房舍,不知四位今晚可愿屈尊?” 正文 8、畅所欲言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见天色已晚,湖边虽是各大门派的一排房舍,但黑灯瞎火,想来各大门派离去时肯定是柴米皆已用磬,于是说道:“晚辈在西山后侧有三四间房舍,不知四位今晚可愿屈尊?” 归元微笑点头,无相合十道:“善哉,善哉。” 于是五人往西行去,走出几步,李登阁回头见碧玉搀着碧尘,一瘸一拐,忙奔回来道:“这可是为兄的不是了。” 他双手盖住碧尘膝盖,潜运执明功,碧尘只感觉李登阁掌心中内力犹如一股洪流般冲入自己体内,沛不可当,不仅膝盖处复旧如常,而且那内力在其体内周游一圈,碧尘顿感神清气爽,体力骤增,忙起身致谢,同时心中暗想这少年功力跟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能挡住无相大师和师傅的联手进攻,看来我们凡人跟紫微星真是无可比性啊。 李登阁道:“走吧,天快要黑了。” 五人脚步甚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西山后侧的木房边。 李登阁进房掌灯,解释说:“去年孙思邈先生曾在此居住,所以房间里免不了会有些草药味道,诸位莫怪。” 归元问道:“可是那‘药王’孙思邈?” 李登阁点头说道:“对呀,道长也识的孙先生吗?” 无相合十道:“数十年未见,不料孙施主竟尚在人间。” 李登阁听他们如此说,心想他们之间肯定是有很多故事,但见二人不再说,他也就不再问。 碧玉厨艺精,快速整治几样小菜,李登阁跟碧尘煮饭,归元、无相和碧尘兄妹一个多月来只顾着进山寻觅凌烟剑册,直至今日方才吃上一顿像样饱饭,不禁对李登阁甚是感激。 饭后李登阁说道:“今晚道长住我那间,大师住孙先生那间,玉妹妹住第三间,碧尘兄弟就跟我住那间草药房吧。” 无相说道:“出家人四海为家,不用这般讲究,我跟道兄同住一间,其余三间你们仨分住吧。” 李登阁见归元真人点头同意,便说道:“既如此,那我就住那间草药房,诸位连日来赶路进山,定是疲累已极,早休息吧。” 岂料碧尘子刚被李登阁以浑厚内力疏通经脉,这两三个月的疲累都不见了,归元和无相本就功力深厚,今日跟李登阁比斗,实则是二对一,并未损元气,精神也是很好,无相当先说道:“少侠,那《凌烟十三剑》今夜可否容我等一观啊?” 李登阁作难道:“非是晚辈推拒,只是那凌烟剑册现下并不在此。” 四人皆不解,归元问道:“少侠不会到现在还信不过我们吧?难道仍把我们当奸邪之辈?” 李登阁忙双手乱摇道:“不是不是,晚辈实无此意,只是,唉。。。。。” 碧玉说道:“哥哥可是有难言之隐?” 李登阁想了想,缓缓说道:“这凌烟剑册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我十岁那年,家父托人讲我送到北镇医巫闾派寄宿,想在北镇挂单三年,然后再到楼台观或是嵩山静修。” 无相问道:“那医巫闾派弟子皆是望族之后,想来少侠定也是名门子弟,却不知少侠家父上下怎生称呼?” 李登阁站起说道:“家父姓李,名讳上兴下祚。” 归元点头道:“原来是帝室旁支。” 李登阁坐下,无奈的说道:“晚辈无意功名,但家父却醉心于此,并给我起名登阁,将我送到闾山,我深明其意,故而在北镇不安心修行,遂被师兄嫉恨。” 然后他便将自己三年前来此地祭祀,被师兄推下探湖石,然后得执明珠救助,以及到后山打猎遇虎之事一一道来,只是感觉对不住金玄老掌门,将其与之对掌之事略了过去。 四人逾听逾奇,尤其是碧尘兄妹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但归元和无相对其仗义救助那母虎母子之事甚是赞许,夸其勇气可嘉。 归元问道:“那这凌烟剑册你又是从何得来?” 李登阁道:“这还是要感谢那母大虫。” 碧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登阁未历风尘,也不明白她笑什么,继续说道:“我在那母虎吃剩的骨堆中发现一具马尸,那马鞍下面就是这《凌烟十三剑》,好在我翻遍骨山,并未发现有人骨,要不然我也不会跟她母子做朋友了。” 无相忙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碧尘兄妹想象李登阁在骨堆中左翻右找,虽都是动物骨骼,却也是毛骨悚然。 归元问道:“那这“凌烟十三剑”现下不会在那虎岤中吧?” 李登阁说道:“真人高见,三天前我到那虎岤中与母虎外出捕猎,顺便将剑册带去参研,临行之时并未带回,现在那《凌烟十三剑》正是在那虎岤中矣。” 碧玉不敢想象李登阁明天要去虎岤中拿回那无上武功宝典,无相大师却说剑册在那里定会很安全。 其实凌烟剑册的来历李登阁已知晓大半,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在这极北之地出现,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大黑的来历,遂有意引导归元和无相说道:“但有一事除外,晚辈这一身内功却并未得自那《凌烟十三剑》,而是得自此宝。” 他一边说一边将右手绕到后腰,再绕过来时手里已多了一颗黑珠子,碧尘兄妹皆认得,此物正是下午李登阁用以击断大树之器. 无相和归元皆合十行礼。 只是他一将此物取出,整个房间里顿时冷若冰窖,碧尘强自忍住,碧玉却已冷的牙关打颤. 李登阁忙收摄心神,整个房间复又温暖如初。 归元点头叹道:“执明神君当真名不虚传呢。” 无相也说道:“上古神器重现人间,实乃可喜可贺,却不知少侠如何摧动宝器发功?” 李登阁自嘲道:“当时我被师兄推下探湖石,紧接着就被这孽障裹住全身,硬将一层内力逼入体内,从此便与之难分彼此,后来我入其冥境,他又将更多内力传我体内,我善加引导,调配龙虎、取坎填离,贯通体内任督二脉和六奇脉,然后我意念所至,他窜高伏低,随用无碍。” 四人听到这般奇事,有的佩服,有的暗赞,有的称奇,有的羡慕。 正文 9、花容失色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道:“我将这股真气善加引导,调配龙虎、捉坎填离,贯通体内奇经八脉,然后我意念所至,他窜高伏低,随用无碍。” 四人听到这般奇事,有的佩服,有的暗赞,有的称奇,有的羡慕。 碧尘年少,见那珠子在李登阁掌中悬空漂浮如若无物,说道:“李兄,小弟能否亲手触之?” 李登阁惭愧道:“为兄无能,目前只能稍稍抑其寒力,你等若近前,定有冻伤。”他见碧尘将信将疑,于是说道:“贤弟可将那碗水一试。” 碧尘便端着一只水碗缓缓近前,尚有半米距离便见碗中之水倏然凝结成冰,同时那寒气顺着碗口往碧尘手臂迅速延伸。 碧尘一惊,急忙松手,那碗摔成七八片,那冰却仍是磁实一块。 众人更是称奇。 李登阁见碧玉眨着一双明眸也是奇心大盛,便叫她到自己身后,碧玉伸手紧紧抓住李登阁右臂,因为她发觉只要不离李登阁身体就是温暖如春,一旦离开他手臂便是冰冷彻骨。 李登阁引导她将右手顺着自己右臂缓缓伸到那珠子下面。 碧玉一只白玉般小手隔在那珠子和李登阁手掌之间,只感觉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像狂涛巨浪般穿过自己手掌上下流动,她内心不禁一颤,站立不稳,左手忙搂住李登阁腰腹,心想:似这般内力,只怕师父和无相大师也有所不及,看来李世兄与师父和大师比斗之时仍是存了敬心,并未全力施为。 李登阁将右手向上一挑,那珠子慢慢落到桌上的另一只水碗中,瞬间便将碗中之水凝固成冰,那珠子自己也嵌在了冰中。 碧玉如释重负,感觉自己右手腕曾被李登阁扣过的地方豁然通畅,同时右臂间隐隐有一股真气在自然流动,忽然又发觉身体紧贴李登阁后背不说,左手还环在他腰间,顿时羞窘无地,忙松手坐回原处,同时心内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在晚上灯光不是很亮,其余四人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归元和无相只是不住口的称赞好宝物。 碧尘说道:“李兄,你方才说入其冥境传功,却是何故?” 归元和无相心内也正有此一问。 李登阁沉思片刻,说道:“那是一个很黑暗的地方,但却便于传功授丹,嗯,小可提醒诸位如果见到不祥之物须即行撤出,不要多作逗留。”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他讲的所为何事。 李登阁说道:“请诸位凝神静气,望入此珠深处。” 四人听他所言,盯住黒珠,只感觉那珠子似乎有一股魔力般将四人心神牢牢吸住,片刻间便进入到一片极为广阔的天地,而且身边再无旁人,只己一身,于是妹妹寻不见哥哥,和尚找不到道士,兼且四周漆黑冰冷,唯有远处数点光亮慢慢逼近。 四人都以为那定是李登阁提灯来寻自己,但等到了近前才辨认清楚,那哪是什么灯,更不是李登阁,只见那高处亮的是熊睛,地上闪的是蛇目,四周一片全是虎豹豺狼、飞禽猛兽,向自己狠扑过来!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传来李登阁声音:“大家快出来!” 归元和无相功力深厚,知道此皆幻象,定住神炁,收回心元,缓缓睁开眼来,见李登阁正焦急的望着自己,再去看碧尘和碧玉,双目紧闭,额头冒汗,显是深陷魔障。 李登阁站在两人身后,双手贴住二人后背大椎穴,将一股执明真气推入二人体内。 那碧尘猛的睁开眼来,深吸两口气,平息紊乱内息,兀自心有余悸。 那碧玉却是迟迟不能回元,李登阁连摧内功,众人只见碧玉紧闭双目,最后更是喊出:“李哥哥救我!李哥哥救我!” 李登阁无奈,撤回双掌,重新进入那黑暗冥境,只见碧玉正在虎狼群中持剑奋力砍杀,花容失色! 李登阁手持金镶玉如意,冲到碧玉身边,将一众猛兽连敲带踢,打的四散奔逃。 碧玉直吓的冲过来拦腰紧紧搂住李登阁,死也不敢放手。 李登阁大声对四周猛兽喊道:“都给我回来,向我朋友致歉!” 碧玉忙颤抖着声腔说道:“不,不,哥哥,让它们离去吧,莫要再回来了。” 猛兽显然是听李登阁话,慢慢返回了,碧玉吓的钻到李登阁怀里不敢睁眼。 李登阁柔声道:“妹妹你看。。。” 碧玉缓缓睁开眼来,只见一只磨盘大的黑龟,龟背上盘着一条黑色巨蟒,嗤嗤吐信,碧玉本已心力交瘁,见此奇兽更是险些晕去。 李登阁挥挥手,只见龟蛇口中同时喷出皑皑紫烟,碧玉闻之顿感身心舒畅,飘飘欲仙。 李登阁趁此忙将其元神带回,众人只见碧玉面容舒展,缓缓醒来,都是松了一口气。 碧尘道:“妹子,你看到什么了?” 碧玉仍有些懵懂,讷讷的说道:“我看到了一对龟蛇,体型奇巨。。” 碧尘奇道:“怪哉,何以我等只看到了恶虎猛兽?” 无相说道:“想是我等浊体凡骨,玄武真君不愿与我等凡俗之人晤面呢。” 归元也是捻须点头,说道:“玉儿倒是好福缘,竟能得见玄武真君。” 碧玉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刚开始看到的也是猛兽,是李哥哥将他们打跑了之后又让他们回来道歉,我方得与真君照面。” 李登阁也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我第一次入这冥境时比你们见到的恐怖百倍,后来打通玄关之时更几乎身首异处。” 碧尘瞪大眼睛吐吐舌头。 李登阁继续说道:“后来玄关一通,他们便以真面目示我,并经常与我参研武功,其实这冥境里一共有一十三对玄武,而且我们今天比斗的招式,这十三玄武皆已铭记在心,日后可经常与我演练,并能指点我不足之处。” 众人又是一阵感叹,无相说道:“不管什么前因后果,这便是缘分,李少侠能日日与玄武真君对练,当真是千古奇缘呢!” 正文 10、伏羲聚气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无相说道:“李少侠能日日与玄武真君对练,当真是福缘深厚呢!” 李登阁解释道:“这玄武极有灵性,这黑暗冥境便是他们的天地,可大可小,可冷可热,上次我带孙思邈先生进去时,他们便以狼狈之像参见,被我一顿好打才现出本身,而且也只一对,其余一十二对任我如何运功催促,就是躲在暗处不肯现身,想是他们今天见到我与你等比斗,故而对你等百般刁难,等过几日我再带你们进去试试。” 归元忙道:“此事万万不可,孩子,这冥境以后就只属于你与十三玄武,外人万不可再入,药王学究天人,贯通阴阳,方能觐见玄武真君,我猜测他见到真君之时定是行三跪九叩之礼。” 李登阁睁大眼睛奇道:“道长如何得知?” 无相叹道:“凡俗之人皆有见玄武之日,但那也是一个人行将就木之时。” 碧尘大惊,急忙说道:“师父!师父!那我们。。。” 归元真人不理他,对李登阁说道:“凡人能与四象真君朝面已是大大不该,有违天地大伦,但若得脱此劫,日后勤加修炼,阳寿可多延一甲子,我等入此冥境,虽未见到真君,阳寿却已增一纪,仗你护持,此次可算全身而退,下次再入,只怕难保周全。” 无相也说道:“五行神器乃天地间最有灵性之物,认定主人之后便会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李登阁趁机忙道:“却不知这五行神器是何等神物?正要向大师和道长请教。。。” 无相对归元说道:“道长,这五行神器乃你道家之物,你来与少侠说说吧。” 归元说道:“嘿,你这老和尚现在倒分起彼此了啊,这五行神器你难道不知吗? 无相只是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归元也不再与其争执,挺了挺身子,清了清嗓子。 李登阁见状,忙将一碗白开水递到他面前。 归元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上古年间,混沌初开之时,天地间最高的那座山唤做昆仑山,据说山上有很多宝物,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而且随便从山上捡一块石头来,放到八卦炉里都能练成长生不老丹,采几株涧边水草,等到了山下就成了救命灵芝,枯藤上的奭瓠拿到凡间就成了紫金宝葫芦,能镇宅收鬼,驱邪避灾。” 碧玉眨着一双大眼说道:“师父,你见过长生不老丹吗?” 碧尘忙喝止她道:“不要打岔,听师傅说。” 无相只是双手合十,闭目静听。 归元笑笑继续说道:“但进入昆仑谈何容易,那主峰高逾万仞,非凡人可近。后来天皇伏羲到昆仑山上,他也想取一件宝贝作为自己族人的传世之宝,但挑来捡去,皆不如意,后来伏羲下山,想回去问问族人的意见,但事有凑巧,就在他偶一回头间,发现昆仑山顶盘绕着五色玄光,时隐时现!” 李登阁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定又是那珠子在作怪,伏羲不会跟我一样吧? 只听归元说道:“羲皇大奇,重上昆仑山来查探究竟,在昆仑山顶发现果然有五股灵气,以五行定性,法力奇巨!” 碧尘跟碧玉都是睁大了眼睛认真倾听。 归元说道:“同时羲皇仰观天文,发觉这其中的四股灵气还与天上众星宿相对应,天空中每一象星宿出现,代表那一方的灵气就占据昆仑主峰,时间持续三个月,天上斗转星移,地上四灵交替,丝毫不爽。他又俯察地理,发现另一股灵气始终稳据昆仑山中,不与其余四灵争锋,伏羲感觉这五行灵气当是昆仑山最灵秀之宝了,但是这五股灵气终日游荡于昆仑山间,不仅灵动异常,飘忽不定,而且极为霸道,难以驾驭,于是羲皇潜心钻研,创立五行八卦阵,那五行灵气果然渐渐自行聚拢于阵中,不再四处游荡,羲皇将其带回中原,以之作为自己族裔的传世之宝。” 李登阁问道:“却不知后来吉凶如何?” 归元心想,看来这孩子是没少吃这可宝珠的苦啊,继续说道:“羲皇穷其毕生之力将五行灵气渐渐聚拢,其灵性也就愈强,可是后来羲皇一离世,其族人竟无一人能掌控这五股霸道之气。五行灵气进入天地间游荡,被五个不同的族群控制,其中共工掌水行,祝融掌火行,神农掌木行,少昊掌金行,黄帝掌土行,这五行之间经过各种较量,尤其是祝融跟共工之间的较量最为激烈,最后是黄帝将其他四人或败或并,再一次统一了五行,更开创华夏一族,此为我辈之先祖也。他还根据天上星宿排列位置,与五行灵气定名,如 木行灵气每每春日活跃,时天有六星,曰:角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其状如龙,遂定名为青龙灵气; 火行灵气总在夏日冲天,时天亦有六星,曰: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张宿、翼宿,其形若雀,遂定名为朱雀灵气; 金行灵气时时秋后肃敛,时天也有六星,曰:奎宿、娄宿、胃宿、昴宿、毕宿、参宿,远观似虎,名为白虎灵气; 水行灵气常于冬日静修,时天之六星曰:斗宿、牛宿、虚宿、危宿、室宿、壁宿,此六星乃龟蛇合体之态,号曰玄武灵气, 土行灵气稳坐正中,与天上帝星对应,名为麒麟灵气。” 李登阁知道那水行灵气就是自己手里的这颗黑珠子,碧玉也指着桌上碗里的执明珠说道:“那龟蛇合体灵气就是李哥哥的这颗珠子吗?” 归元点了点头。 无相说道:“这五股灵气皆乃天地所赐,或刚、或柔、或缓、或烈,适才李少侠带我等进入的便是这四象之中最刚猛之一象,我三人还好说,只是玉儿娇柔弱质,那玄武真君又怎会轻易放你离去?彼时若不是李少侠援手,玉儿只怕难脱此劫呢。” 碧玉正想再向李登阁道谢,却听李登阁说道:“大师,却不知这执明功如何才能刚柔并济?”因为他一直记得吴王说过跟刘乾坤比武时,刘乾坤的执明功忽刚忽柔,忽冷忽热,他认为练到这种程度应该就是大功告成之日了。 正文 11、黄帝炼气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无相说道:“这五股灵气皆乃天地所赐,或刚,或柔,或缓,或烈,适才李少侠带我等进入的便是这四象之中最刚猛之一象,我三人还好说,只是玉儿娇柔弱质,那玄武真君又怎会轻易放你离去?彼时若不是李少侠援手,玉儿只怕难脱此劫呢。” 碧玉正想再向李登阁申谢,那碧尘却想妹妹都已脱离险境,无相大师还在这里事后诸葛亮,有什么意义,他想多听听后面的故事,急着说道:“师父,黄帝真是了不起,却不知后来如何了?” 归元说道:“后来黄帝将五行灵气传颛顼,颛顼传帝喾,帝喾传唐尧,然后是虞舜,在舜时天下发洪水,百姓多罹难,舜将五行灵气交于禹,让其治理水患。大禹借鉴乃父治水经验,认为是五行灵气尚不完善之故,天有不全,故而地有不正,他先是在每一象之中增加一宿,如在青龙中增加亢宿,在朱雀中增加轸宿,在白虎中增加觜宿,在玄武中增加女宿。” 李登阁一听到轸宿便想起了车光翚,他当时身受重伤,但仍仗义出手救人,彼时我用执明内功通其体内,帮其解穴疗伤,现在应该好了吧。 归元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每一象便都具阴阳二气和金木水火土五行,四象合成廿八天罡之数,然后他又用土行灵气疏浚阻塞的淤泥,然后用水行灵气改变洪水的流向,同时他命人搜集天下金器,铸造了九鼎,鼎上绘有五行灵气功绩和天下山川地理形势,还锻造了一根长达百米的铁柱,用来测量各大江河湖泊的深浅。” 碧玉笑道:“那么长的柱子,人如何使用它呢?” 归元道:“禹王自是用金行灵气控之了,但是禹王忙于治水,有时候疏于掌控五行灵气,后来有一次火行灵气作乱,致使此铜柱遗失在江河里,不知所踪啊。” 众人听后都是叹息不止。 归元说道:“大禹王治理好水患,功勋彪炳千古,他更建立夏朝,传王位于子启,启将五行灵气代代相传。” 无相口宣佛号:“大禹王拯救黎民于洪涛巨浪,功德无量,历来能控五行真气者皆需担当大任,造福百姓。” 李登阁不理无相,只问道:“三皇五帝真的都曾掌控过五行灵气吗?” 归元捻须道:“这也难说啊,依贫道看来,如伏羲和黄帝这般人物,世间不仅是凤毛麟角,简直就是绝无仅有了,羲皇能将昆仑山顶的五股灵气引入凡尘已属难能,何况还要掌控并不断将其提炼,而黄帝,贫道说他也未必就是掌握了这五股灵气,黄帝应该是凭借军事力量将其余四行打败,然后将四行灵气占据或是禁锢,掌握一行灵气已极为不易,何况是五行?但不管黄帝用什么手段,这五行的确是在黄帝时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至于后面的代代相传,延续不绝,谁也说不准,多半是今人的牵强附会罢了。” 无相听罢,缓缓说道:“长安大慈恩寺玄奘法师执着一念,翘心净土,乘危远迈,策杖孤征,往西方天竺国求取三藏真经,前后逾一十七载,这些都不消贫僧饶舌,期间法师将所见所闻著成《大唐西域记》一书,记录西域一百五十多国物产风俗。二十年前,贫僧曾与玄奘法师畅谈数日,法师言经疏勒(今喀什)越葱岭渡阿姆河,便出我大唐国界,再往西是波斯国,波斯再西便是大屎,大屎再西乃是一海,沿岸诸国林立,南岸有一国曰埃及。此国历史极为久远,据传两千五百多年前,此国星师据天狼星出没规律,已能定制完备历法,其境内有一大河,每每夏至前后天狼星与日同升之日便是此河河水泛滥之时,洪水过后,两岸虽淤泥遍地,却极利种植谷物,此国国君亦偏暴戾任性,曾岁役十万民夫,穷二十年之功建成一座巨墓,高近五十丈,远远超出贫僧所见之任何一座浮屠。贫僧遍览诸子百家各类典籍,发觉唯有前朝北魏熙平年间所建永宁寺塔可与其相媲,然永宁寺塔只存世十八载,永熙三年即焚于雷火,不知此埃及国王之墓今尚存否。” 碧尘迟疑道:“两千多年了,不可能还存在吧。” 碧玉却说道:“这要看此塔坚固程度,若是用钢铁做骨,外敷硬石,亦未不可久存也。” 无相跟归元相视一笑。 无相说道:“此言不差,据三藏法师言此塔即用巨石垒就,每石皆数吨之重。” 李登阁和碧玉、碧尘皆瞠目。 无相继续说道:“那塔底座亦七十丈见方,粗略算来,需数百万巨石方就其功。” 归元看见三个孩子的表情,说道:“为君者当体恤民力,解百姓之苦,唯有此方能久延国祚,似此君这般,享日定不久长。”他说完话忙关注李登阁,只见李登阁默默点头,似有所悟。 无相说道:“似这般巨石,即便合数人之力亦难撼其分毫,吾与道兄同议,皆认为彼时民役定是借水流之利搬运巨石,故而此塔亦有玄武真君之功。” 归元说道:“大师,那是玄武灵气之功呢。” 二人同时拊掌大笑。 无相接着说道:“后五百岁,那海北岸亦立一国,曰赫梯,此国与南岸埃及国不同,可能是境内多山石之便,此国工匠发掘金器甚早,熬铜炼铁,多置兵刃,败周围数十国,领土骤增。” 归元说道:“彼时正是大禹王所立夏国第三帝太康之时,此君玩忽职守,致使后羿灭国,故老相传彼时天有十日,炙烤大地,后羿箭法通神,射落九日,天下复又安定,但贫道与大师商议,认为定是太康帝不寻阴阳之规,致使五行灵气相互攻讦,那南方火行朱雀灵气催逼西方金行白虎灵气,才使白虎真君于此时移至此赫梯国,助其成就大业。” 李登阁不禁慨然:“天下之大,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文 12、文王招气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碧玉指着碗里的黑珠子问道:“那五行灵气是不是就像现在的样子?” 归元笑道:“不急不急,若将五行灵气变成五行真珠还要两位前人的努力。” 碧尘问道:“师父,是哪两位?” 归元说道:“一位便是周文王姬昌。” 碧尘高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西伯侯姬昌,他是西周的开创者。” 归元点头含笑,意示嘉许,说道:“商朝末年,商纣王也算是一代雄主,此君天赋异禀,能掌控五行灵气,想凭此开创一代霸业,流芳千古,但其好大喜功,杀伐过重,不遵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竟致五行灵气四散于天地之间。此时的五行灵气虽能力巨大,但仍齿龄尚稚,一旦乏人管束,便趋懵懂顽恶,流入民间更是为奸邪之人所用,一时间生灵涂炭,民怨沸举,周文王姬昌有鉴于此,决定推翻商朝,拯救黎民于水火。” 无相又是合十宣佛。 归元说道:“周文王姬昌精通五行八卦,此事人所共知,他择吉卜卦,发现只有聚齐五行灵气方能成其大事,于是他便择地建五行八卦阵以招集此五方灵气。” 三个年轻人皆是朦朦胧胧,碧尘说道:“羲皇不是建过此阵吗?何以文王又来重建?” 归元道:“羲皇建的是先天八卦阵,而文王建的是后天八卦阵,不可混淆等同。” 三人也并不十分了解其中不同,只是嗯嗯点头。 归元道:“文王费劲心力,终于聚拢了此五方灵气,并把他们进一步修炼,其能力已经与此前不可同日而语,五行灵气自我意识开始觉醒,文王称之为五行真气。” 李登阁忙道:“五行真气?” 归元道:“不错,文王将不可琢磨的五行灵气凝练成可见的五行真气,事实上就是像碗里执明珠一般大小的五颗珠子,但这五颗珠子全是由真气组成,而不是像执明真君这般五颗实实在在的真珠,于是有人称文王乃五行珠之父,而非羲皇。他们之所以这样说大概是因为羲皇的成就年代久远,难以考据,而文王却是有确凿的史料记载,令人无可辩驳,总之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执一辞。” 李登阁问道:“那道长跟大师又是如何认为?” 无相道:“此五行宝珠之起源,只怕要由李少侠日后亲自去探究了。” 李登阁心想:中原有诸多五行珠遗迹,西域亦有不少五行珠传说,似归元真人和无相大师这般高人又进不了五行冥境,看来要将此事下个定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归元说道:“本来是商纣王的五行灵气,现在已成为周文王的五行真气,天下改朝换代之势已不可逆转,但文王自己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他临终前将诸子及丞相姜尚聚其身边,文王让次子姬发拜丞相为相父,让丞相姜尚协助姬发完成伐商大业,姜尚不辱使命,得五行真气之力,屡破纣王大军,攻入朝歌灭亡商朝,为西周八百年的基业打下了基础。” 无相说道:“五行真君往往于改朝换代之际善择明君,并助其完成伟业,定鼎天下,故而持五行宝珠者皆身兼重任,责无旁贷。” 归元也附和道:“大师所言甚是。” 李登阁听到话里有话,心想:莫非他们是在暗示我什么?。。 归元继续说道:“传言姜尚通冥,伐商期间,商周双方死节之士皆被其召入玄台,敕封神职,一人应天上一星。” 李登阁问道:“那天上有多少星就有多少神吗?” 归元点头道:“大抵如是。” 李登阁困惑不已。 归元继续说道:“那二十八宿分作四象,每一宿皆有数星,而每一象则更难计数,姜尚遂亦将四象封神。五行真气渐聚渐强,与天上神明相对应,如东方青龙真气曰孟章神君,南方朱雀真气曰陵光神君,西方白虎真气曰监兵神君,北方玄武真气曰执明神君,中央麒麟真气曰勾陈神君。” 李登阁恍然大悟,至此才知晓孟章、陵光、监兵、执明四神的来历。 无相接着说道:“四神君之名,武林中多有借用,如那东海蓬莱派有一路掌法,绵密繁复,被誉为掌中之魁,武林中称之为孟章绵掌;归元道兄这一手内家点穴功夫便称为陵光丹指,那执明内功刚猛之至,贫僧年轻时曾在长安地面与博望门前掌门刘乾坤略作切磋。” 李登阁心想,此二人的略作切磋还不知道打了几天几夜呢。 无相继续说道:“刘掌门的执明内功彼时已是极为高明,恕老衲直言,李少侠在内力深厚方面已与刘掌门看齐,但细微曲折之处稍有不如。” 李登阁忙说道:“晚辈怎敢与刘前辈比肩,实在是献丑了。” 无相问道:“只是后来,李少侠用了一路怪拳,恕贫僧眼拙,竟瞧不出来是哪派功夫。” 李登阁心想,难得听到你们讲有不知道的事情,遂说道:“这是晚辈从《凌烟十三剑》中所学,叫做监兵神拳。” 此言一出,归元和无相都“哦”了一声,归元说道:“原来世间真有这么一路拳法!” 李登阁道:“凌烟剑册乃吴王所撰,想必二位前辈都是知道的了?” 归元和无相都点了点头。 李登阁道:“吴王在剑册中写到他派人访遍了中原和西域,最后在敦煌经册中发现了此拳。” 碧玉问道:“师父,敦煌是哪里?” 归元道:“那是西域的一个地名,离此路途遥远。” 李登阁继续说道:“但吴王说这路拳一共七十二路,而敦煌经册中只载有五十二路,晚辈邯郸学步,故而有些不伦不类,等明日晚辈将剑册呈给二位前辈,二位自然便见分晓。” 归元恍然道:“难怪啊,我见这路拳威猛无俦,却并不符合罡煞之数,有些奇怪。” 无相道:“设若凌烟剑册中载有全谱,则你我二人在拳脚功夫上未必能胜的了李少侠呢。”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正文 13、姜尚凝气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思虑片刻,感觉此乃天赐良机,正好向他们问清心中的诸般疑团,日后只怕也很难碰到似他们这般博闻强识之人了,于是直问道:“道长,不知紫微大帝又是何人?为何很多人说此物是他的至宝?” 归元看了看无相,无相合十道:“道兄但说无妨,反正这一层关系迟早是要向李少侠讲明的。” 李登阁心想他们弄什么玄虚。。 只听归元说道:“神有神阶,星有星主,这满天群星之主正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俗称玉斗玄尊,就是天上的北极星。” 碧玉道:“就像是玉皇大帝一样。” 归元道:“二人差不多,这紫微大帝上统诸星,下治酆都,乃万法金仙之帝,众星所拱,为万象宗师。” 李登阁心想:天上比较亮的星只分为四象,他竟是万象宗师! 只听归元继续说道:“紫微大帝身边神将众多,如左辅右弼、三台星君、北极四圣、南斗六司、北斗七元、十二元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等,大家且随我来。” 然后四人跟着归元走出屋外,是夜天朗气清,归元道人手指天空,先是教大家辨认三垣,然后又将正北天紫微垣中的华盖、天柱、四辅、五帝、六甲、尚书以及御女、天床诸星位指与众人。 无相说道:“紫微星若是下到凡间,便是帝王将相之命。” 李登阁问道:“那跟这颗珠子又有什么关系?” 归元带大家回到屋内,那碧尘在屋外兀自抬头观望。 归元说道:“就算紫微神团缈不可信,但那云天二十八宿,每七宿所对应的四象神君却就在我们面前,世人皆言,能得五行神君者便是紫微大帝在凡间的化身呢。” 碧尘听到后从屋外跑进来说道:“那李兄只要再集齐其余四神器,便可封侯拜相了!” 碧玉却道:“若是别人也想封侯拜相呢?那岂不是要来抢走李哥哥的宝珠了?” 只见李登阁慢慢说道:“我既不想封侯拜相、也不想裂土封王,更不想登基大宝,我只想报仇,杀了仇人之后,这宝贝谁想要谁要。” 无相大师不住摇头。 归元真人说道:“你这孩子净说傻话,你当五行神珠是谁人都可以掌控的吗?此五宝乃天地间至真至灵之物,凡人近不了身,要不是有紫微星看顾,你势必与他人一样冻死在这冰湖里,你有没有想过,五百年了,此宝为何偏偏在这时出现,还与你心灵相通?” 李登阁此时只是想着医巫闾派自己是回不去了,老家又遭兵燹,还管他什么宝、什么五百年,只说道:“姜丞相既然已经将五行真气封神,那这五宝为何不升到天上与众星宿同列?留在世上作甚?” 归元嘿了一声道:“那姜丞相也只是用五行真气完成了伐商大业,彼时的五行真气可不是现在样子,还要修炼好久才能成型呢。大周建立之后,他避居齐地,因为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文王临终前让他将五行真气继续修炼,直至凝聚成型,只有这样,天下才能永享太平,但完成伐商大业之后的姜尚已是年逾古稀,丹未炼成便离开了人世。他临终前将此重任留给了武王之弟周公旦,可此时大周刚刚建立,社稷不稳,四方纷乱,武王又匆匆离世,继位的小皇子年纪尚幼,无力理政,周公作为丞相整天忙于政事,于是只能将修炼五行珠之事暂且搁置一边了。” 碧玉问道:“师父,后来如何了?” 归元说道:“周公日理万机,等天下趋于平定之后,周公便开始修炼五行真气,但进程并不顺利,周公虽为一带名相,但在五行八卦方面的才能毕竟是逊文王和姜尚一筹,他发现此五行真气实为天地间至真至灵之气,只要将一行真气修炼成型恐怕就要耗费其一生精力,要是他在世间,尚能将此五行真气囿于周地,一旦他离世,五行真气恐怕又要四散于天地间,那时天下将永无宁日。” 归元说到这里时表情凝重,目光深邃,众人也都屏息凝气。 碧尘却想:既然是五行真气,又怎么会是四散于天地之间?应该是五散于天地之间才对,尽管是如此想,他也没有说出来。 归元继续说道:“即便如此,周公还是用余生将五行中的一行尽量修炼成形,也就是将五行真珠进一步压缩,凝聚,其灵性也就更强,同时他还访察了中原地区黄河两岸,并将麒麟真气囿于洛阳地面,因为此地是天地间的正中,五行之中土行的方位正是此地,只有将麒麟真气放在这里才能将其长久困住,以待后来人慢慢将其修炼成形。” 碧玉问道:“难道周公的后人中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掌控五行真气吗?非要分而治之?” 归元说道:“嗯,周公晚年遍查诸子,发现确无一人有此大才能接替他掌控五行,五行真气具如此灵性,并不是随便找个人便能将其控制,所以他才为土行选择了永远的修行地洛阳,一旦稍有差池,最多也就是四行,而不是五行在天地间为害。” 李登阁心想:那我这颗黑珠子也是在天地间为害了? 归元道:“而且五行真气仅一行便已经是威力奇大,五行聚首,能力自然是无法想象,分而治之也是明智之举了。周公临终前为自己未竟文王和姜尚嘱托而深感愧疚,但又不放心将未修炼成型的五行真气传给后人,于是便又命人将除麒麟真气外的其余四行放回了五行阵中,并立下严规,不准任何人擅入五行阵将四行真气取出而为己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做完这些之后,他便离开了人世,可以说周公已是尽了全力了。” 李登阁虽不屑持有执明神珠,但归元历数往事,他也不禁钦佩前人努力。 碧玉说道:“师父,后来如何了?那四行真气真能安心待在阵中吗?” 正文 14、始皇定气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虽不屑持有执明神珠,但归元历数往事,他也不禁钦佩前人努力。 归元笑道:“八卦阵算是牢固,四行真气也能安心修炼,但阵外之人就未必能安心了。西周初年,历代君王都摄于周公之威而无人敢近五行阵,但西周末年,出了一位周幽王,此君昏聩无度,先是废长立幼,又为博美姬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仅仅如此,那还罢了,他竟然胆大包天,不听臣下劝阻,闯入五行阵,擅动四行真气!那四行真气早已厌倦阵中困顿,一见阵形稍有松动,即寻罅隙而出,重回天地间激荡,大乱之势已无可避免啊。西方有蛮族曰犬戎者闻此,知大患已除,周都已是无险可守,遂倾巢出动,攻入周都,纵火抢掠,杀死幽王,灭亡了西周。幽王被费长子却为诸侯拥立登基,是为周平王,他听取大臣建议,迁都尚有土行真气的洛阳,是为东周。” 李登阁道:“如此说来,这五行神器总于朝代更迭之际出现了?” 无相道:“少侠此言差矣,首先,五行神君那时还只是五行真气,再者,五星神君并不是总于朝代更迭之际出现,而是五行神君的混乱往往导致朝代更迭。” 三个年轻人都是不住点头。 无相继续说道:“及那三行真气破阵而出,尤其是水火二行重回那古埃及国激荡。” 碧尘问道:“大师,那文王八卦阵中不是羁着四行真气吗?怎么只出来了三行真气?”碧玉也是充满疑惑。 李登阁慢慢说道:“想来是有一行真气留在了阵中,此一行当是姜尚和周公尽力炼制的那一行了吧?” 归元和无相都是含笑点头。 碧玉道:“那周公临终前不是一直在锤炼麒麟真气吗?” 归元道:“周公临终前只是将麒麟真气圈在了洛阳地面,他尽力修炼的是白虎真气。” 无相道:“那白虎真气经过文王、姜尚和周公的重点锤炼,其悟性与其余四行已不可同日而语,故而八卦阵虽有松动,这一行真气也并未出世,天下倒少了很多兵乱。” 李登阁只想听听自己这颗宝珠的事迹,遂问道:“却不知那玄武、朱雀二行真气又闯下多少祸来?” 无相哈哈大笑,说道:“水火二真气乃是阴阳互换之理,天精地华之质,此二行虽历来相克,但也只是顺天应命,焉能说是闯祸。距今一千年前,孔老墨孟庄在中原争辉,释祖于天竺始创佛学,苏鲁支在波斯建立火祆教,天下文坛诸子骤起,蔚为大观,敢不说是文昌星君下凡呢!” 碧玉道:“若真如此,那李哥哥登科及第岂不如探囊取物?” 归元笑道:“阁儿既有凌烟功底,武举也未尝不可啊。” 无相继续说道:“那朱雀真气自也不甘寂寞,传言古时大食地面邦国林立,散作一团,那波斯以火祆教立国,东征西讨,扩展极速,将月氏、亚述、赫梯等等诸国相继兼并,并威逼玄武真气所在的埃及国,那玄武真气躲无可躲,只能是北上避难,文昌帝君继而进入古希腊,又创设另一处文明,使古埃及国或多或少有所延续吧。” 碧尘指着碗中的黑珠说道:“那朱雀真气就此放过他了?” 无相道:“朱雀真气自然不想放过玄武真气,但地中海北岸与南岸大不相同,岛屿星罗棋布,那波斯君王数次进攻皆被击退,从那以后便再也不敢正觑希腊诸邦国了。” 李登阁指着碗里的珠子说道:“五行之中北水克南火,这厮总不会任人欺负不还手吧?” 归元说道:“波斯立国后两百年,希腊城邦北马其顿国迅速崛起,连灭数十国,并将波斯帝国击败,所以说玄武真气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对朱雀真气的一场胜利。” 无相接着说道:“马其顿国虽很快覆灭,但后来破坏性继承了希腊文化的大秦国经济繁荣、人烟稠密、臻至鼎盛,将波斯和大食势力远驱数千里,那朱雀真气见无机可乘,便东返中原,彼时正直我大汉朝御天,东汉遂以火德立国。” 碧玉问归元道:“大秦是始皇帝建的朝代吗?” 归元笑着说道:“不是,那是大食更西一国。” 碧尘说道:“却不知那木行真气破阵而出后又有何作为?” 李登阁也很想知道此一行的事迹,毕竟五行之中北水生东木,每每念起萧紫嫣,心下便是一阵暖意。 归元道:“此一行真气自出阵之后,可谓是四处颠沛,几度易手啊。” 李登阁道:“道长何以有此一说?” 归元道:“西周覆灭,青龙真气随周王室东出潼关,但周平王已失去对青龙真气的有效控制,这木行真气以青龙作象,往往被认定为中原之主,天下诸侯群起纷争,争霸之势渐成。且不说郑庄公,那齐国桓公得名相辅助,帅先据有青龙真气,然后整顿军备,尊王攘夷,奠定霸业;然后是晋文公;此时秦穆公也想称霸,但他却独缺青龙真气,因而导致其东出潼关的制霸之路屡屡受阻;楚庄王一度想夺取周王室潜藏在洛阳的麒麟真气,但没有成功。” 无相说道:“李少侠需当铭记,此一行与称王利害重大。” 李登阁暗道,我又不想称王称霸。 碧尘问道:“师父,那五行真气如此四散分离,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现在的五行神君?” 归元缓缓说道:“五行神君的最初成型是由始皇帝来完成的。” 李登阁一听,心想这还只是最初成型。 碧玉道:“师父,是不是每一个皇帝都有控制五行真气的道法?” 归元和无相哈哈大笑。 无相道:“非也,非也。” 归元道:“这还要从周幽王说起,他将三行真气释放出阵,唯独那白虎真气仍在阵中自行修炼,并在无意间促成了秦朝的强大。商鞅变法之后,秦朝国力快速增强,秦人至此才认识到五行真气的巨大威力,他们在牢牢控制白虎真气的同时不断招引青龙真气,秦朝始皇帝登基后更是亲历亲为,软硬兼施,奇谋百出,终于,青龙真气重又笼罩于关中大地。此时,水火二行正在波斯忙于大战,难以招引,始皇帝有了青龙真气,自认是真龙天子,更有白虎真气造就的强大兵力,不等到聚齐五行真气便开始了一统天下的步伐。首先,他灭掉东周国都洛阳附近的韩国和魏国,将麒麟真气收入囊中,然后北降燕国,南制强楚,最后取齐国。一统中原之后,始皇更是召集全天下有道之士群策群力,终将玄武、朱雀二行真气收至首都咸阳,并把五行真气进一步提炼成日后震动天地的五行神君。” 正文 第十回感皇恩姜女受遗诏 兴汉室葛祖朝天殿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姜女寻夫 归元道:“一统中原之后,始皇更是召集全天下有道之士群策群力,终将玄武、朱雀二行真气收至首都咸阳,并把五行真气进一步提炼成日后震动天地的五行神君。” 碧玉指着碗中的执明珠说道:“就是这个样子吗?”归元摇了摇头。 李登阁说道:“是不是有如龙眼般大小?” 归元和无相惊诧不已。 无相问道:“少侠何以得知?” 李登阁道:“我每入冥境之中,便有一龙眼黒珠与我传功授丹,珠体虽不甚大,但内力有似无穷,在下本想引四位进去观之,不想其竟设置重重魔障,不让你等近前。” 归元叹道:“孩子,那可是天地间的灵气啊,我等凡夫俗子焉能近前?独玉儿得你相助才勉强一见,我等有幸能入那冥境已属难能。” 无相又说道:“少侠,你既得执明真君相助贯通奇经八脉,那你便是这冥境之主,日后你若带良人进入,非但不能晤见真神,反而容易伤及自身,若是带恶人进入,也似你有这般功力,他便会想 方法谋害于你,所以你日后万不可再带人入内。” 碧玉道:“李哥哥内力深厚之至,只怕大师和师父皆有不及。” 无相不明其意,碧玉伸出右手掌说道:“玉儿方才亲手试过,李哥哥不仅将我右腕穴道贯通,而且还有少许真气存我体内,玉儿平日里与二位师傅切磋,三位功力深浅一试便知。” 无相和归元听此一言,皆欣慰不已。 归元慢慢说道:“据我丹鼎派祖师葛先师称,那五行真气凝聚成型之时就是有如龙眼般大小,但已经灵异无比,道士们将其献于始皇面前,始皇还未动手,那五颗珠子已经飘起围着始皇转了五圈了,始皇手一摊,五颗珠子便飘落掌中,并在其掌中顽皮嬉戏,始皇大悦,重赏诸人。道士向始皇柬言,五行神君乃天地间灵气所钟,辅以人力,方凝聚成行,五行聚则天下安,五行散则天下乱,尤其那白色的监兵神君,乃大秦帝国龙脉所在,望始皇慎重持之。始皇知道白虎真气和青龙真气在其统一大业过程中居功至伟,但当他看着这五色珠子在自己身边来回蹦跳,怎么也不相信他们有此般神力,可是后来他发现每当他将五珠中一珠与其他四珠分开保存,这一珠子所代表的那个方向就会出现大乱,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以致兵变,始皇是时方信众道士的盛世危言,从那以后更加谨慎对待五行珠。” 无相合十道:“阿弥陀佛。” 归元继续说道:“彼时齐国为西周丞相姜尚封地,齐国姜氏有一长女,谓孟姜女者,其夫为齐国大将杞梁,精通兵法,秦军攻齐国时,杞梁带军多次挫败秦军进攻,始皇怒之,后齐国终为秦国所灭,时北方狄人每每扰边,始皇便将齐人发往燕地修筑长城,其中就有杞梁。” 此时只听碧玉轻轻“嗯”了一声。 李登阁说道:“此一走,只怕有去无回。” 归元看着他们笑了笑,继续说道:“杞梁一走就是三年,谣无音讯,孟姜女念夫情切,心急如焚,遂孤身北上寻夫,至燕地后方知夫已离世,且骸骨竟已被筑于城墙之中,她对城大哭十日,城为之崩!” 无相听着不住摇头,李登阁和碧尘、碧玉三人惊诧不已。 归元说道:“始皇闻后大震,招姜氏女觐见,一见之下为其顷国之色所迷,难以自拔,于是便推说招杞梁修长城实非本心,乃兵丁误捕劳役,同时将监督杞梁的士兵发往山东帮杞梁赡养家人。然后他便想招姜女为妃,姜女不从,且多次欲寻短见,亏的宫人发觉,才不致酿成惨案。始皇无奈,决定为其建一所豪华行宫,以动其心,建至中途,始皇前去验看,发现此宫盘结旋绕、廊腰缦回、屈曲簇拥,惟有’四阿房广’方能形容,遂赐名曰阿房宫。始皇携姜女莅临阿房宫,认为姜女定会为此宫之宏伟构建所慑,从而臣心于己,不料姜女仍不为所动,始皇想自己贵为天子,当无所不能,为博美人一笑,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法宝—五行神器。” 李登阁惊异的问道:“始皇真这么做了?” 归元道:“那还有假。” 无相道:“李少侠以为有何不可?” 李登阁挠头道:“我以为、我以为这五行神君乃国之重器,怎可轻易示人?况且这姜女身负血海深仇,实与始皇帝不共戴天呢,始皇怎会这般做?” 无相合十道:“我佛慈悲!” 归元正色道:“阁儿,日后当需谨记,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万不可因美色而误国啊。” 李登阁凛然道:“弟子谨遵二位师傅教诲。”心里却想,我又不是皇帝,而且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这二位师傅岂不是瞎操心嘛。 碧尘却急着说道:“师父,后来如何了?” 归元说道:“当时始皇还刻意选了个漆黑的夜晚去阿房宫,姜女见天子夤夜降临也不敢怠慢,忙起身迎驾,但面上仍无丝毫欢愉之色。始皇执其手,将五颗珠子放在她手中攥紧,然后命宫女将宫中所有灯火熄灭,姜女不明所以,这时只见自己手中有亮光,摊掌看时,五行神君交相辉映,宫闱上下甚至整个都城咸阳顿时亮若白昼,饶是姜女戒心仇意再重,见此神器再也把持不住,遂笑逐颜开!始皇大悦,接连数日流连阿房宫,无心朝政。” 碧尘摇头道:“妖女误国。” 李登阁也是使劲点头。 碧玉道:“此事与姜女何干?她死了丈夫,其实也是个苦命人。” 归元笑笑继续说道:“五行神君起初也只是游戏姜女,令其高兴而已,但时日一长,她便发现了五珠的惊人神力,比如能让偌大一个池塘中水瞬间干涸,能让宫内灯火瞬燃瞬熄,能让草木四季如春等等。奸臣赵高见此,便劝始皇将五君收回,姜女闻后不悦,复若从前,始皇百般思虑之后,将五君掌管天下大势的秘密告诉了姜女。” 正文 2、无妄之灾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说道:“五行神君起初也只是游戏姜女,令其高兴而已,但时日一长,她便发现了五珠的惊人神力,比如能让偌大一个池塘中水瞬间干涸,能让宫内灯火瞬燃瞬熄,能让草木四季如春等等,奸臣赵高见此,便劝始皇将五君收回,姜女闻后不悦,复若从前,始皇百般思虑之后,将五君掌管天下大势的秘密告诉了姜女。” 李登阁摇头道:“此事万万不该。” 归元捻须道:“姜女听后也是惊恐万状,她心想有了这五行神君,推翻始皇统治为杞梁报仇,但如此一来,天下不免大乱,黎民定会饱受战乱流离之苦,这更是她不愿看到的,于是她不敢再持五君,但始皇雄才大量,仍常将五君放置阿房宫,陪其嬉戏。当时南方有蛮族侵扰,政事不稳,姜女也是饱读诗书,深知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她向始皇进言,南方火地,秦朝本金,故而如是,若将大秦转换成水,以水压火,必能应验,始皇问道,如何转换?姜女说尊孔老之道,不可再焚书坑儒,始皇然其言。” 碧尘趁机说道:“看到了吗?美女必淑。” 李登阁跟碧尘互望两眼,无言以对。 无相说道:“但这一转换为时已晚啊,始皇一统天下之后,筑长城、开驰道、修陵墓、建宫殿,到他驾崩前已是天怒人怨,四方暗流涌动。一天晚上始皇留宿阿房宫,对姜女说,朕之一朝徭役过繁,行政过苛,长子扶苏心地慈善,为人正直,当为太子。第二天始皇没有带五行神君便匆匆出巡去了,但是在巡游的过程当中突然病逝。姜女不料始皇此一去竟是永别,但她仍牢记始皇临行前说的话,欲将五行神君交付扶苏太子,但奸臣赵高先行一步,早已矫诏让扶苏自尽,立二世胡亥为帝,姜女不知该如何是好。” 归元接着说道:“是夜,始皇托梦于姜女,叫她不要轻信人言将五行神器交出,第二天果见赵高带领宫人来传圣旨要她交出五行神君,并要她给始皇殉葬,姜女听后犹如五雷轰顶,始信昨夜之梦,遂抗旨不从。赵高命左右拿下姜女,姜女知五行神君威力巨大,便想用此对付他们,但他也只是知道一些掌控五行神君的粗浅工夫。” 听到这里,李登阁说道:“却不知是哪一行神君先行动手?” 归元捻须道:“阁儿认为是哪一行呢?” 李登阁道:“三年前,我在湖北岸的闾山派木房里被群狼围攻,几有碎尸之厄,紧急关头,这孽障将头狼狼头击碎,血髓四溅,我才得保周全。” 他说到这里时只听无相口宣佛号。 李登阁说道:“大师不必为这些孽畜慈悲,我若不杀它们,它们定要讲我咬成碎肉碎骨吃掉。” 无相又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李登阁继续说道:“这孽障虽然平日里贪玩胡闹,但若你丹体有厄,他必拼死护卫,故而我猜测这五行神君定不会让姜女受辱。” 归元道:“阁儿说的很对,当那些侍卫上前要捉拿姜女时,只见那陵光神君腾空而起,他只围着前殿转了一圈,那班假传圣旨的宫人连同赵高便全身都是大火,急忙逃出宫外。姜女终于舒了一口气,接着便想将陵光君收回,但发现陵光君早已不知去向,姜女大悔。” 碧尘说道:“我还以为始皇将五行神君带到了墓里呢。” 归元说道:“五行神君虽能延寿,却未必能使人长生,况且彼时五行神器初具雏形,与现在比自不可同日而语,但始皇陵都是在五行神君的指导下建成的,始皇就算不能长生,皇陵里自也是另一番天地呢。” 众人思慕始皇陵盛景,无不悠然神往。 李登阁问道:“道长,后来如何了?” 归元说道:“经此一役,那赵高再也不敢擅闯阿房宫了,姜女小心翼翼的保管其余四行神君,慢慢滴掌握了控制宝器的诀窍。” 碧玉问道:“师父,却不知那陵光神君到哪里去了?” 归元道:“那陵光神君最后落到了西楚霸王项羽的手里。” 无相说道:“那项羽自称’力拔山兮气盖世’,除他之外只怕也无人能配此宝了。” 归元道:“确实如此,当时秦军极为强盛,天下无人能敌,是监兵神君的极盛之态,而项羽拥陵光神君,五行之中南火克西金,所以项羽破釜沉舟,在河北巨鹿一战击溃了秦军主力。” 李登阁思想急速旋转,慢慢说道:“那先前晚辈用监兵神拳时,道长就已经想好了用这路指法来对付我了?” 归元道:“不然,不然,这路陵光指乃是贫道的看家本领,除非遇到极强高手,一般不会轻易使出,再说,你换药不换汤,虽用的这路监兵神拳,但却是用执明内功摧动,所以我们才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登阁心想原来他早已看出其中蹊跷,忙道:“晚辈怎是前辈的对手,道长抬爱了。” 无相道:“少侠不必过谦,我二人若与你单打独斗,只怕也无多少胜算,少侠身具此等神功,实乃可喜可贺,唯望日后能为黎民苍生计,多多行善。” 李登阁道:“晚辈谨遵大师教诲。” 碧尘道:“师父,那五行神君后来都到了项将军的手里吗?” 归元道:“不是,当项羽与秦军主力决战巨鹿时,汉王刘邦却钻了空子,他趁关中兵力空虚,先入咸阳灭亡秦朝,然后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深得秦人拥护。是夜,刘邦宿阿房宫,姜女闻后,斗篷遮面,宝盒盛珠,径往刘邦宿殿迩来。人未至,香已传,刘邦大悦,及至,刘邦只见此女子身行婀娜,纤纤细步,至邦前盈盈拜倒,皓腕如雪、指若葱白,献上宝盒,说愿为汉王统一天下略尽绵薄。” 碧玉说道:“这姜女人美,心也美,她是想为天下一统尽一份力。” 李登阁和碧尘对望一眼,心想好看的女人心就美吗?。。。。。 正文 3、紧追不舍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刘邦先入咸阳灭亡秦朝,然后约法三章,深得秦人拥护。是夜,刘邦宿阿房宫,姜女闻后,斗篷遮面,宝盒盛珠,径往刘邦宿殿迩来。人未至,香已传,刘邦大悦,及至,刘邦只见此女子身行婀娜,纤纤细步,至邦前盈盈拜倒,皓腕如雪,指若葱白,献上宝盒,说愿为汉王统一天下略尽绵薄。” 碧玉说道:“这姜女人美,心也美,她是想为天下一统尽一份力。” 李登阁和碧尘对望一眼:好看的女人心就美吗? 归元不理他们,继续说道:“刘邦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宝物,忽然其时手下大将樊哙急入报告军情,姜女起身回避,偏偏樊哙携来一阵劲风,将姜女猩红的斗篷吹落。邦只见姜女柳眉俊眼,朱唇樱口,一头青丝更是如瀑布般泻 了下来,长及腰际,姜女大窘,放下宝盒,转身离开,而刘邦却是三步并做两步,早已抢到她的前面,伸出手来便向其手腕抓去。堪堪将要抓到,忽然只听他“啊”的一声往后退去,似乎是受了刀割剑刺一般,但却又未见姜女手中持有利器,卫士将其团团围住。刘邦伸掌看时只见一道极深的口子不住的流出血来,再看姜女时,只见其雪白的手腕上面就只有一颗跟其手腕一般洁白的珠子而已。” 碧玉不住摇头道:“这刘邦好色,不是好人。” 碧尘反驳道:“好色之人就不是好人了吗?” 李登阁心想这对兄妹也真有意思,说道:“好也罢坏也罢,与我等无关,道长,后来如何了?” 归元道:“此事早有人报于邦妻吕雉,等姜女走到大门时,吕雉已在阿房宫大门等候。少时见一美女红装高髻,俊美无比,翩娴而至,其夫刘邦远远蹑身其后,既对其垂涎三尺,又不敢过分靠近。吕雉不禁怒气上冲,对姜女斥到“留下宝珠,饶尔一命!不然定要让汝受那剜眼割舌、断手断足之苦!”姜女不睬,继续向前行去,吕雉益怒,下令“放箭!”其身后转出两排弓弩手,拈弓搭箭,射向姜女,刘邦爱美心切,只是还没有说那句“且慢”,弓箭已经冲向姜女,却只见所有的弓箭在离她一丈处慢慢停了下来,掉在地上,弓弩手又是两番急射,尽皆如是。” 归元说这句话时望向碗中的执明神君,众人也都向那嵌在碗中的黑珠子望去,想来这缓箭之功当非执明君莫数了。 归元继续道:“吕雉惊怒交迸,定要再试深浅!手一挥,从其身侧窜出几十名军汉,铠甲鲜明,手握宝剑,冲向姜女,但姜女仍旧向前行去,片刻间几十人又是身受重伤,弃剑后撤。吕雉这次瞧的分明,全是这四颗珠子在搞怪,当黄、白珠接仗时,黑、绿珠护其身,而当黑、绿珠接仗时,黄、白珠又护其身,如此一来,那是无人能近其身了。这时萧何奔至,说到“沛公,项羽将至,宜速离去!”刘邦无奈之下只能引军出关中。项羽入咸阳,也听闻五行神君的巨大力量,径入阿房宫找寻姜女,但姜女早已不知去向,项羽大怒,火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灭,唉,可惜啊,一座美仑美奂的宫殿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无相吟道:“宫阙万间都化作了土啊。。。” 李登阁心想无相大师这句话不会又有什么深意吧?。。。 碧玉却是沉浸在项羽烧房子的火光中,心想始皇帝和姜女当年在此何等恩爱,竟被项羽这楚霸王付诸一炬。 碧尘却问道:“师父,那女子后来去哪里了?那吕后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归元道:“确是如此,那姜女出阿房宫后,吕后也不随刘邦出关中,也不管项羽入关中,独骑一匹健马追姜女而去,不料姜女身轻如燕,那吕后骑马犹有不及。姜女离咸阳、出潼关,一路东行,有时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吕后死力紧跟,马累脱力了就自己跑,一直跟随姜女到了山海关前。 姜女回头见吕后气喘吁吁,满面灰尘,遂道:“姐姐何苦如是?” 吕后定定神说道:“只求定国安邦之策。” 姜女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会通军国大事?” “你不知,但你的宝贝知道。”吕雉指着姜女手里的宝盒说道。 姜女也不辩驳,只是怔怔的说到:“姐姐知此何处?” 吕后答道:“辽东地界。” 姜女苦笑道:“姐姐问我军国大事,而辽东这个地名,妹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闻,妹妹只知此地乃先夫埋骨之处。我为陛下侍妾已是大大不该,而现在更是有负陛下嘱托,未能将五行神君交于扶苏皇子,致使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吕后一听,暗自窃喜:此女果然有平定天下之能,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其为我所用。。。 这时只见姜女打开手中宝盒说到:“姐姐请看,此宝称做五行神君,原有五颗,小妹不慎丢却一颗,才使天下如此大乱,想来那一颗定是为项羽将军所有了。五君通神,灵异非凡,能力巨大,五君聚则天下安,五君散则天下乱,现在我将此转送于你,望你能辅佐一位明主完成定国安邦的大业,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说着便把四珠交给了吕雉,吕雉大喜,颤抖着双手正要接过,不料姜女对其正色道:“料来你定是命途多舛,才致心肠如此歹毒,五珠虽能助你达成宏愿,却也未必事事如意,你若为非作歹,记住此五珠反噬之力,诛灭尔九族就只在反手之间!” 吕雉惊出一身冷汗,还没有来得及再向姜女请教,却见姜女跳崖坠海而死,尸骨无存呢。” 碧玉止不住垂泪道:“好可怜呢,好可惜啊。” 众人也都不禁动容。 归元道:“后来这吕雉凭借五行神君之力辅佐刘邦统一天下,但在高祖死后,她专权独断,先是大肆戕害高祖后嗣,后又残害其他后宫嫔妃。有一位貌美的戚姬就被她斩断双手双足、割掉耳朵舌头、挖掉眼珠、灌下哑药,扔在猪圈中挣扎三日而亡。此外她还干涉朝政,后来群臣起而诛灭吕氏一族,果真应了姜女当时的讖言,终至一朝覆灭,所谓善恶昭昭自有报,天地神明不可欺,若要国祚久长时,常行仁义勤礼道。” 正文 4、万花之主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吕雉在高祖死后先是大肆戕害高祖后嗣,后又残害其他后宫嫔妃,此外她还干涉朝政,后来群臣起而诛灭吕氏一族,果真应了姜女当时的讖言,终至一朝覆灭,所谓善恶昭昭自有报,天地神明不可欺,若要国祚久长时,常行仁义勤礼道。” 无相合十宣佛。 那碧玉听到吕雉凭借五行神君掌权后如何残害戚姬,当真越想越怕,回忆自己方才在那漆黑的冥境中独对一众恶兽,仍是心有余悸,不禁靠在李登阁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就怕那执明珠一下暴起,会像吕后一样残害自己。 无相道:“那吕太后虽毒辣阴狠,欲杀尽除自己儿子惠帝之外的所有高祖之子,但也有失策之时,汉高祖第四子刘恒乃薄妃所出。薄妃孕时曾梦见苍龙盘其腹,宫中皆传言刘恒出生时,高祖便将麒麟神君赠与了薄氏,后高祖崩,吕后便向薄氏强索麒麟君,薄氏却说并无此物,吕后不信,命人将薄妃寝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但她屡次想加害刘恒皆无果而终,吕后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心想既不能致其于死地,那就为我所用,于是将薄氏母子流发到了代国。” 碧尘问道:“代国在何处?” 归元道:“就是太原。” 李登阁忙道:“那里靠近边关啊。”因为他的家就在太原,而且因为突厥的洗劫,自己父母皆惨遭横死。 归元道:“这吕后正是想将刘恒母子放在太原,让薄妃用麒麟神君帮其抵御北方的匈奴,如果守得住那是最好,若守不住,正好可假借匈奴人之手除去高祖的这一支子,此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谓不毒啊。” 三个少年听到这里都是愤恨不已。 无相道:“那吕后还将自己外孙女张嫣配于惠帝为后,并将孟章神君送给她作嫁妆,但惠帝却紧守礼教大防,从未与自己的外甥女行周公之礼。” 碧玉问道:“吕后为何将孟章神君送给她呢?送其余三神君不好吗?” 归元道:“这孟章君主荣光之象,具年少朝气,又富含诸般神奇药草,我跟无相大师猜测那吕后是想凭此,让其外孙女早些怀孕,以求让惠帝这一支永远流传下去,世世王于汉廷。” 三人皆叹这吕后用心之深。 归元继续道:“那张嫣13岁嫁给惠帝,15岁守寡,吕氏一族覆灭后,她将孟章神君交给了朝廷,她自己40岁离世,至死都是处子之身,民间多传言她逝后被敕封花神,乃万花之主。” 李登阁和碧尘对这种神职自是不感兴趣,但碧玉却是羡慕不已,心想自己以后会被封为什么神职?那张皇后是花神之主,我只喜欢玫瑰,我只是这一种花的花主就满足了。 无相继续道:“那执明神君、陵光神君和监兵神君在吕氏被抄家时皆不知去向,后来刘恒入继大统,便只拥麒麟和孟章二君而已,故而接连两代都不敢过分对外扩张,对北方匈奴只是用和亲政策敷衍之,只求天下太平,但由此也开创了文景之治。” 李登阁心想:原来盛世是要静心养性,息止兵戈。 归元道:“但到了武帝时政策发生了变化,经文景两朝治世,西汉国力已经是极为雄厚,武帝废除了对匈奴的和亲政策,决定对外用兵。” 碧玉心性平和,最不喜欢打打杀杀,而李登阁和碧尘一听对外用兵,却是兴致大起,瞪大眼睛听归元讲述。 只听归元继续道:“但汉廷经过50年的修养政策,虽然经济殷富,军事实力却并不强大,士兵操练不够,战车马匹不足,甚至兵器都不如匈奴的弯刀坚硬,武帝深以为患呢,于是大发求贤诏书,征求治国方略,广聘天下豪杰,四方德才兼备之士瞬间云集长安。 其中一人名叫东方朔,精通六壬之术,武帝问他如何才能击败匈奴,东方朔向武帝详细讲述五行神君的来历,说需集齐五行神君才能成大业,武帝说现在朝廷只有两神君,其余三神君不知何处,东方朔便排出天地盘、占准月将课,观阴阳、辨生克,方知那监兵神君竟在长安城北细柳营中,而那执明、陵光二神君又回到了八卦阵中。 武帝说此二神君具摧天坼地之能,历来最难约束,为何这次竟然安分待在八卦阵中修炼,而不是到天地间厮混?东方朔曰因有圣人出,执、陵二神君故在此相侯其余三君,以成旷世神功,武帝大悦。” 李登阁暗想:这五神君果然够灵,这六壬术又是如此精确,待会还要向他们讨教。 归元道:“武帝得五行神君佑助,待兵强马壮之后,派大将军卫青两次出击匈奴,大获全胜!后又将监兵神君赋予年轻将领霍去病,命其帅三万精锐骑兵西出祁连,通河西走廊,护送张骞去西域,联合西域各国共抗匈奴,西域诸国苦匈奴久矣,见有汉使到来,皆愿与之结盟。” 无相也道:“霍将军兵发河西期间,武帝曾派人将一百坛美酒送去以犒劳众将士,但人多酒少,难以均分,霍将军遂命人将所有美酒倒入一口泉水中,与众将士同享美酒,那个地方即今酒泉郡。” 碧玉对酒自是不感兴趣,但碧尘听的却甚是起劲。 李登阁心道,为将如此,兵士安能不效死力。 归元又说道:“那卫青将军姐姐名叫卫子夫,鬓发绝美,尤擅舞技,为武帝纳入中宫封后,并赐予孟章神君,望其永驻娇颜。 卫皇后育有一子,名刘据,刘据7岁时被封为太子。 太子为政温和仁慈、谨慎持重,与武帝的杀伐果决、好大喜功颇为不同,却深得武帝喜爱,武帝为其建博望苑,取广博观望之意,并允许太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博望苑结交宾客,故而博望苑百流汇集,门庭若市,甚至很多侠义道中人亦前去做客。 少傅石德、太傅周建德等人建议太子可成立博望门,文士可为太子出谋划策,武士可为太子建功立业,其实是为太子以后继承大位储备人才。” 正文 5、太初天玺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人说道:“汉武帝太子刘据为政温和仁慈、谨慎持重,与武帝的杀伐果决、好大喜功颇为不同,却深得武帝喜爱,武帝为其建博望苑,取广博观望之意,并允许太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博望苑结交宾客,故而博望苑百流汇集,门庭若市,甚至很多侠义道中人亦前去做客,少傅石德、太傅周建德等人建议太子可成立博望门,文士可为太子出谋划策,武士可为太子建功立业,其实是为太子以后继承大位储备人才。太子大悦,问道何人可为博望门主?众人皆谦逊推让,太子遂道看天之意,下一个过博望门之人便为博望门主,众人皆望向博望苑大门口,少时只见飞将军李广下朝之后往博望苑而来,待他走过博望苑大门,众人皆向其道贺,李广忙问何喜之有,众人遂将前因后果对其陈述,李广开怀大笑,遂受博望尊位。” 李登阁打断归元问道:“这个博望门就是现在的博望派吗?” 归元笑道:“正是,卫太子所立的博望门正是现今博望派前身,想不到第一任博望门掌门竟是你的先祖吧?” 李登阁圆睁大眼茫然若失,三年前自己在闾山三清殿上曾差点被杨垣金一掌拍死,来到这镜湖边上又得姚刚和侯静怡帮助,两年前自己又曾帮过车光翚,没想到一个如此杂乱的门派竟和自己先祖渊源颇深。 归元笑了一会儿,又道:“武帝太初元年,有天外飞石大如斗,砸落博望苑门前,太子忙问休咎,众门客或言善,或言恶。少时,只见宫内黄门持节前来宣旨,说武帝即将出游,朝廷由太子监国,并赐太子执明神君,先前言善之人顿时睥睨左右;又过片刻,北军校尉奔来言道,大将军兼大司马卫青去世,这次不管言善之人还是言恶之人都深虑不已。” 李登阁心道,太子位望尊崇,又有何所虑? 归元看出来他的顾虑,说道:“俗语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只因这卫将军乃太子当朝连襟,他一死,太子便再无外戚辅助,若是有群小构陷,太子也只能亲自与之周旋,不免引祸上身呢。自来外戚一道,比近权枢,用之恰当,则天下大治,若用之失宜,便是亡国之祸。目今当朝皇后武氏,便过于强势,当今圣上龙体每有抱恙便让她垂帘,若是圣上一夕崩逝,却又该如何是好?竟不知是福是祸啊。。。”说罢不住叹息。 李登阁心想:三年前,闾山三清观内海澄道长怒斥武后杀子屠兄,也不知是真是假,去年张文仲和李虔纵又来请孙思邈回去给圣上治病,自是不想我李唐皇权旁落,但听他们所言,圣上这病也不是怎么好治,这武后又如此健康强势,看来未来我李唐皇权确实是多有变数,祸福难测。 无相道:“当时有人安慰太子说武帝既然让太子监国,料想不久便可正式传位于太子,想当初秦朝覆灭时,传国玉玺不知流落何处,我等何不将此天降陨石刻一方印玺献于武帝,以博其欢、取其信? 太子然其言,请来能工巧匠,但工匠发现此石极为坚硬,刀劈斧凿竟不能动其分毫,最后还是有人建议用大陨石旁的细小陨石做钎,才将此石凿出了一品半尺见方的黑印,印四周凿以’太初天玺’四字,而在黑印下面,则刻以’承天之命,恒寿永昌’八字。想那五行神君有摧天坼地、移星换斗之能,难以贮藏操控,监于此玺质地极为坚硬,料来必不怕五行神君奇冰、烈火、阴透、戳割之诡力,太子又命工匠在玺印上方雕五盘龙纽,那黑龙舞爪张口,五张龙口中正好可以放下龙眼大小的五行神君,等武帝巡幸归来后,太子将此玺进献武帝,武帝甚悦,仍将此玺由太子保管,等其日后登基时自用。” 三个少年听到无相描绘的栩栩如生,都是惊叹不已。 李登阁更是想:如果能亲手摸一摸这方印玺不知是什么感觉。 归元道:“武帝中年之后宠幸李夫人,并将监兵神君赐予其兄李广利,让其帅兵驰骋疆场,建功立业,这李广利曾两次征伐大宛,获汗血宝马数十匹,并擒杀大宛国王,威震西域,故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说。” 李登阁和碧尘听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四字,当真是热血沸腾,只想着自己也能有一把刀一匹马,可以如前人一般驰骋疆场,杀敌报国。 碧玉更是言道:“如此看来这李广利将军很厉害啊。” 无相摇头道:“在武帝征和三年,李广利率军出击匈奴,因轻敌冒进,大败亏输,竟将十五万大军葬送在漠北草原,他自己也被匈奴俘虏杀死,晚节不保啊。” 碧玉听后脸都红了,碧尘更是吃了一惊,心想兵凶战危,这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之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李登阁暗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十五万大军都能失败,真是草包将军。 归元接着道:“只是他输仗也就罢了,竟将武帝赐予的监兵神君也送于了匈奴,匈奴单于依仗监兵君之力,数次跃跃欲试南侵攻汉,武帝深恨不已,将李广利全族诛杀!” 李登阁和碧尘碧玉三个少年一听诛九族,都是吃了一吓。 归元道:“武帝晚年宠幸赵婕妤,赵婕妤亦育有一子,曰刘弗陵,李夫人死后,赵婕妤处心积虑,想助其子谋求太子之位,于是频频与奸臣江充和黄门苏文密谋勾结,终致在征和二年爆发巫蛊之祸。江充将事先埋好的桐木人偶从太子东宫的地下挖出,诬陷太子行巫蛊之术诅咒武帝,彼时武帝在甘泉宫养病,远离长安,太子无法当面向武帝陈述,于是听从少傅石德建议,将江充捕杀,并将一种胡人巫师烧死在上林苑。黄门苏文逃出长安,跑到甘泉宫对武帝说太子谋反,武帝深爱太子,亦深知太子,认为太子是被江充所逼,绝不可能谋反,于是让苏文回去请太子到甘泉宫亲自对武帝陈述此事,苏文听说江充被杀,因而惧怕太子,还没到长安城就跑回甘泉宫谎称太子谋反之势已成,请武帝极速派兵围剿,武帝大怒,命宰相刘屈氂率领大军杀奔长安。” 。。。。。。。。 正文 6、子盗父兵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武帝晚年,江充借巫蛊之事诬陷太子,彼时武帝在甘泉宫养病,远离长安,太子无法当面向武帝陈述,于是听从少傅石德建议,将江充捕杀,并将一种胡人巫师烧死在上林苑。黄门苏文逃出长安,跑到甘泉宫对武帝说太子谋反,武帝深爱太子,亦深知太子,认为太子是被江充所逼,绝不可能谋反,于是让苏文回去请太子到甘泉宫亲自对武帝陈述此事,苏文听说江充被杀,因而惧怕太子,还没到长安城就跑回甘泉宫谎称太子谋反之势已成,请武帝极速派兵围剿,武帝大怒,命宰相刘屈氂率领大军杀奔长安。” 李登阁口中不住低声道:“奸贼!奸贼!。。” 碧尘道:“武帝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等谗言怎能轻信?” 无相合十道:“罪过,罪过。” 归元继续说道:“太子不甘做扶苏第二,跑去未央宫问计于卫皇后,卫皇后支持太子起兵,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孟章神君取出交给太子,并将未央宫所有马车、兵器和卫队都交由太子指挥,太子又将长安数万市民武装起来,在西门外与刘屈氂大军鏖战五日,太子持执明神君和孟章神君,宰相刘屈氂持麒麟神君和陵光神君,以二对二,刘屈氂刚开始并不占优势。太子又命亲信如侯持符节潜到宫外欲调动京畿卫队前来助战,但侍郎莽通亦同时赶到,莽通将如侯斩杀,并告诉京畿诸卫说如侯符节是假,如此一来京畿诸卫队就都去助阵刘屈氂,太子军寡不敌众,只能出逃,长安城南门守将田仁知太子是被诬陷而被迫起兵,放太子出城,后来田仁亦被刘屈氂斩杀。” 李登阁和碧尘都是叹息不已。 无相道:“当时太子妃史良娣育有一子名刘进,刘进妃王翁须育有三子,前两子已长大成人,第三子刘询尚在襁褓之中,若出城避难,辗转之际亦难以存活,太子无奈,将孟章神君用红丝绳束在孙儿刘询手腕上,并留下一百士兵护卫,他自己只带两个长孙和执明神君出城而去。后来卫皇后以死明志,太子妃史良娣、皇孙刘进以及皇孙妃王翁须皆于同日遇害,唯有襁褓儿幸存。” 无相说完之后,只听碧玉“啊”了一声,泪水已是滚滚而下。 归元接着说道:“两个月之后,有奸人告发太子藏在河南灵宝,地方官纠集重兵围捕,太子刘据力战不屈,二十八名死节之士将太子和两个皇孙紧紧护住,众兵丁一时之间竟无可奈何。本来太子持执明神君,就是有再多官兵也不会失败,但他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又不想被捕后受辱,遂自缢身亡,那二十八名死士见太子自缢,亦皆自杀,两个小皇孙亦同时遇害,执明神君被收回宫中。” 李登阁再也按耐不住,豁的站起,右手五指成爪,只见那执明珠“嘭”的一声从碗中的封冰里挣出,落在了他的手里,李登阁启左指对握在右手里的执明黑珠怒骂道:“你这黑杀才枉称神明,僭居乾位,竟不能为太子申辩冤屈,留你何用!”说罢他进入执明珠的冥境之中,双手持两把铜锤,将着心里那一股恨意要把那十三玄武尽数敲杀。 等李登阁进到了冥境中心,十三玄武早已围了过来,李登阁正要落锤,只见那十三黑蛇和十三巨龟竟泪水直流,悲哀已极,见李登阁举锤相向,皆引颈就戮,俯首待死。 归元见李登阁发狂,忙抓住他右手臂说道:“阁儿,这都是过去之事,你不可在里面冲撞神明!” 无相也抓住他左手说道:“罪过,罪过,李少侠不可冲动啊!” 李登阁懊丧至极,丢掉双锤,瘫坐在地上,那十三玄武都围了过来,李登阁轻抚黑蛇后颈和玄龟巨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跳出冥境,问道:“都说武帝雄才大略,总不能让卫太子如此冤死吧?却不知后来如何了?” 归元和无相见他恢复理智,都甚欣慰。 归元道:“太子出逃之后,壶关三老冒死向武帝进言曰:阴阳和调,万物茂成,父慈母爱,子女孝顺,若阴阳不和则万物夭伤,父子不合则家室丧亡,昔者虞舜乃至孝之人,却被其父认为不忠,西周伯奇孝顺之至,却遭毁谤被父流放,骨肉离间,父子相疑,此皆积毁之所致,故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也。卫太子乃汉室嫡嗣,为皇上宗子,可承万世之业,而江充只是一介布衣,市井之徒,曾用谗言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陛下却重用他,他便假陛下之威迫蹴太子,行奸邪之举,太子进不能面见陛下,退又被乱臣所困,有冤无处申告,内心愤懑,起兵而杀江充,最后惧捕潜逃,子盗父兵只是为救难自免,并无奸邪之心。诗经有云: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伍子胥尽忠而忘其号,商比干尽仁而遗其身,望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亟罢甲兵,让太子早日回宫。” 武帝深受感动,开始对巫蛊之事有所觉悟,认为太子只是害怕而起兵自卫,其实并无叛逆之心,急忙下诏宽恕太子,令其回宫,但此时太子已经自缢身死啊!一年之后郎官田千秋又为太子鸣冤,武帝终于幡然醒悟,拜田千秋为大鸿胪,并开始对构陷太子之人进行严惩:罪魁江充虽然已死,武帝将其开棺戮尸,并诛其三族,侍郎莽通功劳最大,亦被处死,黄门苏文被烧死在横桥之上,那些在河南灵宝对太子和皇孙兵刃相加之人皆被灭族,凡是因与太子交战而获封侯之人不是自杀就是被武帝处死,宰相刘屈氂被诛九族。” 李登阁和碧尘听到这里,心里才稍稍宽慰了些,碧玉伸衣袖擦了擦眼泪。 无相说道:“五年之后,武帝六十八岁了,寿数将尽,将赵婕妤以不守宫廷礼仪之名处死。” 李登阁心里一震:所谓伴君如伴虎,武帝性情爱憎分明,从年轻的时候攻打匈奴,到年老的时候替儿子报仇,爱固然爱的深切,憎也憎的彻底,凡是陷害自己儿子之人,一个也逃不掉,刘彻这个名字倒也没有叫错,正如其人! 正文 停更通知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正文 7、I am back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昭雪翻案 无相说道:“五年之后,武帝六十八岁了,寿数将尽,将赵婕妤以不守宫廷礼仪之名处死。” 李登阁心里一震:所谓伴君如伴虎,武帝性情爱憎分明,从年轻的时候攻打匈奴,到年老的时候替儿子报仇,爱固然爱的深切,憎也憎的彻底,凡是陷害自己儿子之人,一个也逃不掉,刘彻这个名字倒也没有叫错,正如其人。 他却不知赵婕妤之死固然是有谋害太子的原因,还有一层原因是武帝即将传位于赵婕妤子刘弗陵,而赵婕妤本人却甚年轻,如果再上演一起汉初的吕后专权闹剧,大汉王朝危矣,所以赵婕妤只能是提前给武帝陪葬了。 无相继续说道:“就在武帝准备托孤霍光时,有擅长占卜望气之人言道,有真龙之气从长安城监狱中射出,武帝大骇,命人将长安所有监狱的犯人不论何罪一律杀掉,等他们到了皇宫掖庭门前时,只见廷尉邴吉持剑站在门前,不让他们进去抓人。” 碧玉小声问道:“霍光是谁?” 碧尘道:“不知道。” 李登阁小声说道:“就是霍去病的弟弟。”其实他也不知道霍光是谁,只是随口而答,竟然言中,碧玉点了点头。 归元道:“话说那襁褓儿刘询在巫蛊之案中逃过一劫,被送入皇宫掖庭,这邴吉在太子巫蛊案之后调入长安追查巫蛊之事,他知太子乃是冤死,于是格外看视太子后人刘询,亲自选派稳厚持重的两名女囚胡组与郭征卿,哺育世子刘询,看顾甚有恩德。” 忽然碧尘惊叫道:“哦!我知道了,那真龙之气乃是孟章神君所发,太子逃离长安前曾将其拴在刘世子手腕上以避祸。” 李登阁跟碧玉也想了起来。 归元笑着点头道:“尘儿头脑甚是机敏。” 无相道:“而现在这些愣头谒者竟要将太子唯一的独苗杀掉,邴吉自然不会同意,仗着有孟章神君在手,那些胆大之人数次想闯进去杀害刘询皆被邴吉挡了回去,如此僵持了一个晚上,武帝终于醒悟到刘询乃是自己的亲曾孙,于是大赦天下,并派宗正将刘询录入皇室宗籍。十三年后,刘询登基帝位,将武帝皇后卫子夫、武帝太子刘据、太子妃史良娣、皇孙刘进、皇孙妃王翁须全部追谥,其母王氏一家全部封侯,邴吉拜相。” 碧玉、碧尘,至此才笑逐颜开,李登阁回想归元的话,善恶昭昭自由报,天地神明不可欺,果不虚言。 归元也道:“汉宣帝刘询即位后,有逃过灾祸的博望苑门客,将私藏的太初天玺交于宣帝,受到宣帝重赏,他亲手重建博望门,并将拼死护卫太子且最后追随太子自杀的二十八人以天上二十八星宿之名追谥,并找来能工巧匠,将当初雕凿太初天玺剩下的陨铁刻成一枚大令牌和二十八枚小令牌,那大令牌由博望门主持有,二十八枚小令牌由博望门内的二十八名宿使分别持有,并一直传至今日。” 李登阁回想起杨垣金的“牛”令和杨坍金的“亢”令,侯静怡的“危”令和姚刚的“房”令,还有车光翚的“轸”令,不住使劲的点着头。 归元见李登阁点头,遂道:“想来阁儿是见过这些黑令牌了?” 李登阁道:“晚辈确实见过几位博望宿使持有黑令,想不到竟有这许多波折。那黑令非金非革,不知是用何物铸成,坚硬异常。” 归元道:“贫道和老和尚也见过几次黑宿令,但那大黑令乃博望掌门独有,我们也是无缘得见,而且那太初天玺在后来几经波折,流落世间,更是无从可找,所以有很多人大胆揣测这天玺乃是虚物,根本就没有过,只不过是博望门杜撰出来骗人而已,但博望门二十八宿的黑令却是真实存在,故是否真有太初天玺又令人将信将疑。” 碧玉道:“我认为真有太初天玺。” 碧尘道:“我认为不一定有,就算真有,但是无法找到,那还是跟没有一样。” 李登阁心想:既然有博望门黑令,那就肯定有太初天玺,只是那黑令坚硬异常,可以想象要雕出一品半尺见方的玺印,还要在上面刻出五条纹龙,该有多么困难啊。既然此物已经丢失,再多辩论也是无用,却不知这五行神君后来如何了,于是问道:“那李广利将监兵神君丢给匈奴,匈奴岂不是要南下侵汉?” 归元道:“宣帝乃大汉明君,早在武帝时就曾派乌孙公主到西域和亲,乌孙公主薨后又派解忧公主与乌孙王和亲,解忧公主育有三子一女,并将他们全部送到长安国子监学习,宣帝将陵光神君赐予解忧公主,汉军遂与乌孙军联合,左右夹击大败匈奴,但混乱之中并没有寻到监兵神君。 到元帝时,匈奴呼韩邪单于遣使汉廷交好,元帝将后廷宫女王嫱盛装打扮,赐号明君公主,与呼韩邪联姻,呼韩邪见明君公主落雁之姿,大为感激,竟将监兵神君归还汉廷,宫女王嫱以一己之力而令汉匈罢兵一甲子,当真前无古人,后启来者。” 碧玉拍手道:“这位明君公主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儿,汉室的公主们没一个像她这么勇敢!” 碧尘笑道:“这个呼什么单于爱女人不爱江山,哈哈哈哈哈哈。。。。。” 李登阁也笑道:“这位公主竟能令大雁都从天上掉下来,肯定是美之极矣,何况一颗监兵神珠!” 无相道:“李少侠,你说是天下安定之势重要还是一女子之姿色重要?” 李登阁一听就知道这老和尚肯定又要向我说教了,不耐烦的道:“大师言之有理,自然是天下大势重要。” 无相脸露喜色,归元也是捻须点头。 李登阁心想:从古至今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娇美奇妍,被你们这些整天喜好说教的老夫子们埋没在荒草野冢之间,竟未留下只言片语、一名一姓,更别说一副画像了,跟你们谈论风花雪月当真是浪费感情。 正文 8、燕啄皇孙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成帝时,赵皇后内宫独宠,据称那赵后体态轻盈,能在成帝掌中作舞,成帝刘骜亦偏昏庸,竟将五行神君赠与赵后,当真令人无语凝噎呢。” 碧玉疑道:“女子就算体态再轻,也不可能在人手掌中跳舞。” 碧尘则道:“想来那成帝定是一个粗壮大汉,那赵后体态又轻,才成绝配。” 此言一出,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无相笑道:“碧尘子以为成帝是楚霸王了,贫僧与道兄猜测,定是那五行神君之故啊。” 李登阁恍然大悟:那五行神君有翻江倒海只能,令一女子飘然起舞又有何难?只是不知结局会是如何。。。 归元道:“那赵后只侍奉君王也还罢了,其妹赵合德亦进宫待侍,赵氏姐妹宠冠后宫,无人敢近。可是那赵合德竟生绝心,挟赵后之威将后宫所有皇子诛杀啊,民间有’燕进宫,啄皇孙,成帝后,再无人’之说,这五行神君为赵后所持,其虽无此意,却因其妹而成此祸,留下骂名也是再所难免。” 这时所有人都望向桌上碗里的执明珠,只见水溢碗口,那珠子潜到水底,当是因为自己以前的过失也羞于见人了。 李登阁有意为自己宝物开脱,转移话题道:“两汉之间群雄混战,竟不知这五颗宝物又如何自处?” 归元看了看李登阁,笑道:“五行神君为东汉开国立下不世奇功,故而在明帝时,将随光武帝四处征战的二十八名大将,按四象封爵,名曰云台二十八将。” 李登阁道:“这跟那博望门二十八宿倒也相似。” 归元笑道:“你这小子胳膊肘子外内拐,知道这博望门跟你祖上有关系之后,就想把什么功劳都行揽到博望门头上去。” 李登阁赧甚,红着脸笑道:“弟子并无此意,实无此意。” 归元又道:“那东汉明帝时,还有一事,就是那白马驮经建寺,这件事情的前后情由就请老和尚给你们说说吧。” 无相合十道:“阿弥陀佛,道兄熟通经史,贫僧自愧不如,还是由你来说吧。” 归元劝道:“大师,这是你们释门家事,怎能由外人来讲?你比我了解的更清楚,你来你来。” 无相点了点头,想了想,慢慢说道:“那贫僧就絮烦了,自从佛祖释迦牟尼创立佛教之后,经阿育王的大力传播,释门已广布于印度以及西域诸国,想那博望侯张骞凿空西域时定是见到了一番景象,只是后世记载少之又少,我等也不好妄加揣测。等到了东汉时,明帝曾梦见一金身大神显灵,遂派人去西域请来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禅师来洛阳弘法,他们用一匹白马驼来《四十二章经》,明帝命人在洛阳以东20里处建寺供养,故而此寺名曰白马寺。” 碧尘道:“如此说来,这白马寺算是我中土第一寺了?” 无相点头称是。 碧玉道:“这白马寺既为中土第一丛林,想必定是梵宇栉比,高僧云集。” 不料无相却说道:“此事说来惭愧,这白马寺虽为中土名寺,只是当今天后礼拜我佛甚笃,去年竟命其亲信薛怀义做了这天下第一寺的住持。皇后拜佛,乃是我释门幸事,只是这薛怀义做住持,却是我释门的罪孽啊。” 李登阁想起那两个熟嘴和尚法名与处一,孙思邈说他们的师傅薛怀义专门弄些迷香祸害良家妇女,连蓬莱派的两位道长都差点遇害,无相大师既如此坦诚,想来这白马寺现在已成藏污纳垢之处了。 无相道:“那怀义和尚虽称怀义,但却一点也不心怀正义,专门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兼且其武功又高,人又圆滑,讨的皇后信任重用。老衲曾想将其引出洛阳,以无上佛法化解其体内戾气,引导其转入正途,不料他竟识破老衲本意,无奈之下,老衲与其比武斗狠,虽略胜其一筹,但被他在紧要关头施放毒气,借机得脱,此后便再未有机会与其比斗,老衲本是想替武林除去一害,不想竟因此令其起了戒心,即便再有人想去行刺也很容易被其发觉,甚是惭愧啊。” 李登阁暗暗好笑,这无相大师武功极高,佛法也甚渊深,怎么会如此迂腐?那薛怀义既然擅长投毒,定是半路出家的野和尚,说不定还是江洋大盗,又怎会听你给他讲解什么无上佛法而化解戾气,不过能得到无相大师称赞一句武功高,证明这薛怀义的武功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归元道:“那薛怀义虽是白马寺住持,其实也就二十多岁,以后你们仨如果闯荡江湖,肯定有机会与其照面,一定要多加小心,这里无相大师已经给你们提醒 了。” 李登阁将两年前在山后密林里遇到法名、处一、武三思及义福和车光翚之事向众人说知。 无相道:“那法名和处一便是薛怀义的徒弟,其实两人比薛怀义还要大十岁,他们向恶之心是有的,但手段有限,故而不足虑也。” 归元道:“那武三思功夫如此诡异,依老和尚之间,他会师从何处?” 无相皱眉沉思,只是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不想神秀师兄强将手下无弱兵,义福师侄竟如此了得,实乃可喜可贺。” 归元也道:“那博望门还是有两个能撑住门面的人儿,阁儿,他用的就是执明内功,你若用他的九节鞭,肯定舞的比他好。” 李登阁道:“道长见笑了,我当时是用执明神君打败那武三思的,他的暗器和骨扇很厉害,我不敢靠近。” 无相道:“据称这武三思心胸狭隘,奸诈无比,仗着皇室姻亲,得以出入禁宫而无阻,大内高手如云,他的武功到底习自何处也就很难断言了,经此一役,他必定更拜名师苦练,下次你们若再相遇定会更是凶险。” 碧玉急道:“那师傅和大师就赶快说明白这五行神君的来历,好让李哥哥早日修得正道,也好替武林除害,替天下锄奸呢。” 无相道:“玉儿说的在理,道兄还是先将五行神君的经历跟李少侠明说了吧。” 正文 9、诸葛禳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无相道:“道兄可先将五行神君的经历与李少侠明说知。” 归元道:“嗯,五行神君一直为两汉朝廷所持有,到了汉末,群雄并起,四方征战,所谓乱世必出枭雄啊,刘备、曹操、吕布等人占有中原各地,再有冀北袁绍、江南孙坚、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西凉马腾,各据一方。敝派葛祖师所著《抱朴子》续篇中言道,乱世之中虽然各方势力混杂,但称得上真枭雄的就几人而已,如冀北袁公路世代公卿,据有麒麟神君,但后来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官渡之战中将其击败,麒麟神君虽说回归朝廷,其实一直被曹贼所窃据;刘皇叔汉室正统,持有孟章神君;孙坚父子将太初天玺盗至江南,那太初天玺自制成之日起就一直被卫太子盛放执明神君,故而执明神君一直在江南;关羽仅凭一己之力持有凌光神君;西凉马腾借地利之便占有监兵神君,那“锦马超”多赖监兵之利。” 李登阁、碧玉、碧尘三人只听的云雾缭绕,难辨各军方位。 归元看三个孩子听的找不到方向,于是直说道:“建安十三年,曹操经过一系列准备,号称百万大军,大举南下,意欲一统中国,彼时麒麟神君虽壮,但毕竟只一行之力,刘备孟章君和关羽陵光君虽弱,还有孙权的执明君,以三对一,赤壁这一仗还没打,曹操其实败局已定。 后来那马超追随刘皇叔,故刘皇叔据有孟章、陵光和监兵三神君,进占汉中,兵势正盛,最有可能完成天下统一,但这三君聚在一起,相生之力小,相克之力大啊,紧接着关公持陵光神君急躁冒进,被孙权用执明神君从后偷袭,水火无情,好不利害,关羽直落得身首异处,陵光神君竟不知去向。 孙权将关公人头送与曹操,曹操惊见人头开口说话,骤生头风,难以治愈,平原人管铬进言曰此乃关羽之灵缠身所致,何不替关羽置一桃木假身,禳解厚葬,当可消此灾,曹操急令人筹办,下葬之日,那凌光神君感其恩德,从千里之外赶来欲与关公同入地下,后被曹操用麒麟神君启出,经此一事,曹操反倒因祸得福,持有麒麟、陵光两神君,为日后统一奠定基础。” 碧尘道:“那刘备的孟章神君与曹操的麒麟神君相克,曹操既不能为我所用,又杀不得,最后终成大患。” 碧玉道:“可惜了关老爷的陵光君,竟被敌人所用。” 李登阁指着碗里的执明珠说道:“想不到这厮竟数次作恶。” 无相口宣佛号,说道:“五行之理相生相克,五行之中每一行代表一种物体、一种性格、一种兵器,想那卫太子用执明神君对抗刘屈氂,武帝认为执明君恶,是不是如此?” 李登阁使劲摇头道:“不是这样,这黑厮没错。” 无相又道:“那赵飞燕用五行神君夺得后位,但其妹赵合德杀尽汉室子孙,后人认为飞燕啄皇孙,是不是如此?” 李登阁先是使劲摇头,后来又点头。 无相又道:“孙权用执明君打败关羽,后人认为关羽死的冤,是不是如此?” 李登阁不敢再回答,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何为善何为恶?” 无相喃喃念道:“杀我者善,救我者恶。” 碧尘想了想豁然道:“大师的意思是五行神君无所谓善恶,就看为谁所用。” 无相双目放光,笑道:“尘儿颇有慧根啊。” 碧玉忙道:“那关将军追随刘皇叔,乃汉室正统,江东孙氏为乱世割据,他用诡计害了关将军,那他就是恶!” 归元叹道:“过去的恩恩怨怨,哪又能分的那么清楚?阁儿,记住,助我大唐者善,乱我大唐者恶,别听老和尚在那里绕口令。” 此言一出,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李登阁听到归元的话,感觉通俗易懂,是善是恶很容易分辨,但无相的话似乎隐含很深的哲理,只是一时半会参不通透。 归元道:“那蜀汉政权以刘皇叔的孟章神君和马超的监兵神君立国,此二行历来就相克,仗着诸葛以奇门遁甲相调和,才勉力与魏、吴鼎足而三,诸葛晚年曾披发跣足用禳星之术移五行之性,变四时之令,想收回执明、陵光、麒麟三神君,但在紧要关头,蜀将魏延闯入急报军情,导致诸葛阵法大乱,功败垂成啊。 诸葛一去,孟章、监兵二君相克之力加剧,本来是西金克东木,但这时青木占位,反而于西金不利,故姜维虽持有监兵神君,掌管蜀国军权,却感觉难以在后主刘禅身边立足,只能是远离成都,长久驻于蜀魏前线。” 李登阁道:“就像那神农涧的铁桦剑一样,当真是硬逾金铁!” 归元奇道:“你见过那铁桦剑?” 李登阁便将去年韦慈藏为夺“药王”尊号而谋害各大门派的事情跟他们说知。 无相道:“难怪这湖边一个人也没有,这韦慈藏虽然作恶,但旨在为神农涧正名,却也是一片冰心。” 归元道:“江湖传闻那铁桦剑乃神农涧镇派之宝,不仅剑身涂有剧毒,无人敢碰,而且锋锐无匹,能见此剑之人不是眼盲就是身死,加以农德庄历来将其珍藏,秘不示人,故而无人知晓此剑为何物,不想竟是一把用铁桦木做成的木剑。” 李登阁道:“此剑虽是木身,但比钢铁还要硬三分,真乃稀世宝剑。” 无相道:“这龙首山神农涧秘密甚多,龙首山后有一秘涧,传闻里面珍藏有定鼎天下之宝,只是那涧里皆为奇虫毒草,即便是农德庄朱庄主也不敢踏入,世人皆奇之。” 碧玉和碧尘想那木剑又是剧毒,又是极硬,禁不住好奇之心,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龙首山去亲手把玩一番。 李登阁最想知道五行珠的经历,于是问道:“道长方才言到江东孙氏只持有这执明一行,却何以能与魏、蜀三足鼎立?” 正文 10、冉闵灭胡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碧玉和碧尘想那铁桦剑又是剧毒,又是极硬,禁不住好奇之心,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龙首山去亲手把玩一番。 李登阁最想知道五行珠的经历,于是问道:“道长方才言到江东孙氏只持有这执明一行,却何以能鼎足而三?” 归元道:“五行之中历来以水行为首瞻,故执明神君在五行当中能力最大,能以一敌二,葛祖甚至言道能以一敌三,此中至理非我辈所能窥也。” 无相也道:“现在五行真君重出江湖,自也是以执明真君为首发。” 李登阁道:“大师何以称其为五行真君,不是五行神君吗?” 无相道:“此中来历还是由归元道兄与你说知吧。” 归元点了点头,说道:“却说那晋武帝司马炎收集五行神君一统天下之后,不思国基新集易动,应励精图治,反而奢靡腐化,自满懈怠,大封诸王,羊车望幸,放松警惕之心,致使奸臣生乱,隔断忠良之路,晚年困笃尤甚。东宫太子,所传非人,尤其那太子妃贾氏形貌粗鄙,性情乖戾,操纵大权排除异己,致生八王之乱,八王互相攻伐,掏空了西晋王朝的元气啊,五行神君在此大乱之中也流出宫外。 此时关外异族趁乱大规模迁入内地,五行神君浑噩之际,竟被五个较大的胡族所掌控,分别是匈奴、鲜卑、羯、狄、羌,八王停止内斗之后,他们怕被晋朝调转枪头赶回塞外,于是依仗五行神君纷纷揭竿而起,当时中原地区先后有一十六个胡族立国,从此天下大乱,人称五胡乱华。” 碧玉不解的问道:“历来皇后都是姿貌出众,知书达礼,何以这贾氏竟生的这般丑恶?” 无相道:“那贾南风母郭氏贿赂晋武帝皇后杨氏,武帝听而信之,让那贾氏做了太子妃,晚年虽甚是后悔,但为时已晚,本朝太宗文皇帝评晋武曰,奸竖当除而不除,卒令扰乱华夏;惠帝可废而不废,终使倾覆洪基,取轻德而舍重功,畏小忍而忘大孝,实非圣贤之道也。” 李登阁心道,文皇帝固然是弃兄弟而安社稷,只是这弑兄之罪,却不知后世会如何评价?看来人生处世,临危当断则断,不可迁延不决,致生千古之憾。 无相和归元见李登阁眼神坚定而且不住点头,都是大慰老怀。 碧尘道:“如此一来,我汉人焉有容身之地?生此乱世如何自处?” 归元道:“尘儿说的对啊,我中原汉族子民在此次大乱中死伤过半,而且很多胡族还吃人肉,喝人血,简直匪夷所思,灭绝人性!” 碧尘一听人吃人,吓的心里砰砰直跳,想象刚才在执明珠里见到的那些冥兽会不会也在五胡内乱中吃过人肉?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李登阁身边靠拢,紧紧抓住李登阁手臂。 无相接着道:“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汉族将军姓冉名闵,高举义旗,率我汉族军众东征西讨,攻无不克,拯救我大汉黎民于水火,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归元道:“冉将军还数次发布灭胡令,凡见高鼻深目,突额黄须之人,杀一个官升三级,全体臣民戮力同心,逐渐将数百万胡众驱逐出中原,延我大汉族纯正血统。” 李登阁回忆起在草原地带见过的契丹族,皆人马彪悍,想来突厥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那个时候还是五胡一起在乱华,若不是冉闵用灭胡令这等极端方式将他们驱逐,只怕是很难在军事上胜过他们,虽然难免杀戮,但也是无奈之举。 归元继续说道:“可喜的是那五行神君也随着冉将军的四方征战,从胡族手中陆续收回,但他只收回来四颗珠子,还有一颗执明神珠仍然在鲜卑胡族手中,当时我丹鼎派葛祖师也随冉将军四处征战,且功绩卓著,为冉将军左膀右臂,葛祖雅好丹鼎方术,于是冉将军对他承诺将五君聚齐后供其做参研之用,葛祖大喜。” 碧尘和碧玉兄妹听到自己的祖师爷竟也参与此战,都是激动不已,认认真真听归元讲述往事。 归元指着碗里的黑珠子说道:“很快,鲜卑军携执明神君前来挑衅,这执明水君为五行之首,实力在五行中最强,冉闵和葛祖虽持有其余四神君,但这执行君能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竟丝毫不惧。冉将军和葛祖师领军出战,誓要夺回我大汉这五颗至宝中的最后一颗,二人率军十战十捷,将敌军杀的是王八撵西瓜,滚的滚爬的爬,丢盔卸甲,不住奔逃啊。” 三个少年听到这里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无相也是笑着不住摇头。 只听归元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不料啊,这竟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汉军很快进入了鲜卑军的包围之中,汉军一万对胡军十四万,冉将军率军左冲有突,始终无法冲出重围。 后来,冉将军受伤,体力不支,但葛祖师依仗其精妙剑法,使敌人始终无法进入他周身三步之内,冉将军于是将四行神君付与葛祖,叫他冲出重围,待日后聚齐五行神君后为他报仇,彼时葛祖誓要与冉将军同生共死,但在冉将军的严辞军令之下只得率众突围,突围之后他身边也只剩下数十人而已。 冉将军后来终为胡虏所害,葛祖义愤添膺,就在冉将军遇害当夜,他打叠精神,独自一人勇闯鲜卑军营,连日里鲜卑军因为对汉军大胜皆放松了警惕,葛祖倚仗轻功卓越再加四行神君的襄助,在军营中来回纵跃,觅到其中军大帐,先是找到执明神君,接着刺杀主帅慕容恪,然后割其帅头,扬长而去,奔回后用敌酋头颅遥祭冉闵将军。” 碧玉不住拍手道:“葛祖好厉害!好厉害!” 碧尘道:“师傅,这些事以前怎么没听您跟徒儿提起过?” 归元道:“以前你们也没问啊。” 李登阁心道:这葛祖师当真是好功夫,他又擅长修道炼丹,这五行神君莫不是在他手里变成现在的样子? 正文 11、鬼使勾人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沉思到:这葛祖师当真是好功夫,他又擅长修道炼丹,这五行神君莫不是在他手里变成现在的样子? 无相道:“冉闵将军遇害之后,天地无不为之动容啊,在其遇害之地遏陉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月,半年时间里天上滴雨未降,而此时葛仙师也已携带执明神君去往江南,绝对不会再回来为胡囚降雨,胡主慕容俊大惊,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闵将军为武悼天王,当日天降大雪,过人双膝。” 三个少年感叹于这天人感应,幼小的内心里波澜叠起。 归元道:“冉闵将军死后,其手下将领绝望至极,纷纷守节自缢,少部分逃往东晋,无一投降鲜卑者,中原几百万汉人亦不甘受辱,纷纷逃向江南投奔东晋,东晋大军未能及时接应,使得几十万百姓中途受到截击,死伤无数,晋将自杀谢罪。” 李登阁不住摇头道:“胡汉大军争权夺力,互有胜败也还罢了,只是苦了我中原千千万万的百姓。” 无相深深合十道:“李少侠仁侠高义,当真是菩萨心肠。” 李登阁从来没有听人这般夸过自己,忙说道:“无相大师言重了,三年前突厥大军南侵,晚辈家人皆殁,于百姓受辱可说是深有体会。”想起自己家人都被突厥害死,眼里禁不住泛起泪花。 无相合十宣佛。 李登阁不想因自己家事让大家都不开心,于是说道:“归元道长,贵派葛先师当真是英雄无敌,这五行神君定与他有不解之缘吧?” 归元见他强忍内心伤痛,很是赞赏,于是回答他道:“确是如此,葛祖收齐五行神君之后便去了岭南罗浮山潜心修炼,起先他发觉五珠亦正亦邪,故而有的人能掌控,有的人不能掌控,似李广利一般,不知如何使用监兵真君就会吃败仗,赵飞燕姐妹空有五行真君,竟不能用到好处,致留青史骂名,好在葛祖文武全才,他自制丹鼎,将五君置其中,每日由童子扇火炼丹,他则在鼎侧以内功助火,五神君得葛祖“三昧真火”日日熏陶,得到进一步凝练,渐与葛祖心灵相通,葛祖不论上山采药还是下山治病都随身携带五君,五行神君于世间大仁大义、大奸大恶、大是大非、大善大伪竟也能渐渐辨认,葛祖遂将其定名为五行真君。” 李登阁道:“五行真君?” 归元笑道:“不错,在那冥境当中与你传功授丹的便是这执明真君,只是我等此生此世都是无缘得见了,哈哈哈哈。。。五行之中唯水行马首是瞻,执明君又是五神君当中实力最强者,故而执明真君又有小紫微之称,这执明真君虽说是北方水神,拥有雷霆之力,却又能节制鬼神,所以又兼冥君副职,想我辈凡夫俗子若不是厌倦了残生抑或是想羽化,又有谁想进入这冥府之中与冥君对话?” 李登阁暗想:难怪这执明珠里面乌漆墨黑,刚开始我也是想,既是如此通灵的一颗宝物,何以会有这么阴暗的修行地?原来如此。 无相也说道:“只我凡人不想与玄武真君接触也还罢了,主要是人鬼两界各司其职,六道轮回无休无止,这森罗殿每日也要有人去报到,于是那不可见的鬼使们便在这鬼门关前布下无数虚拟幻象勾引信人,命硬的能逃过一劫,命薄的都枉送了性命。” 李登阁回忆前事,茅塞顿开,说道:“确是如此,那火山喷发跟五色玄光皆为自然天象,可是这玄光竟然落入水中,并且可以在水底来回穿游就不正常了,可笑的是我等一众小辈弟子竟在鬼门关前悠游嬉笑。” 无相道:“这正是玄武真君在行法作怪,贫僧猜测当时执明神君早已卯上你们一众小辈中几个资质出众之才,故而先在那天空盘旋,后又在水底迁延不走,专侯有人落水,恰在这时你阴差阳错落入水中,玄武真君未必是想去救你,但你却因祸得福,得以与玄武真君融为一体。” 李登阁暗道:什么因祸得福?我差点被这黑厮给弄死! 无相继续侃侃大谈:“你既收了冥君,也就拯救了当时跟你在一起玩耍的那些小弟子们,也拯救了无数苍生,李少侠,你因机缘巧合,以无上之大智慧、大定力能坐拥执明真君,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李登阁回想自己被董国全点中穴道推下探湖石,当真是与谋杀无异,后来在打通玄关之时又是九死一生,想象一般人若不是像归元道长说的不想活了,又有谁能接触到这执明珠?就算进到了冥境之中也未必能顺利打通层层玄关,进而与玄武真君连为一体,董师兄害我是真,而我与这执明神珠有大缘法也不假,这无相大师这般夸赞,莫不是又想点播于我? 碧玉问道:“师傅,那葛祖师有没有进入这冥境之中?” 归元捻须道:“这就难说了,书中记录到,自从葛祖与五行真君心灵相通之后,时刻不忘兴复中原,想用五行真君为北伐大业尽一份力,但他发现这五宝虽为天地间至真至灵之物,但其实就只是一团气体而已,执明真珠里其实没有一滴水,陵光真珠里也没有一丁点火,同样的监兵真珠里没有一件兵器,孟章真珠里也没有一片落叶,麒麟真珠里亦没有一粒尘埃,设若五珠既能生水,亦可吐火,那于行军打仗岂不大有功效?但话虽如此,他亦不知该如何修炼。 一日晚间,葛祖在编纂抱朴内篇,只见桌上烛光忽明忽灭,葛祖知那五珠定是又在以五行互生互克之理较力,于是搁笔起身到院子中查看,刚一到院子里就见执明珠跟陵光珠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而且那陵光珠已是大占上风!” 就在这时只见水碗里的执明珠猛然跃起,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也骤然下降。 归元道人笑道:“慢来慢来,真君不必动怒,贫道只是在叙述往事而已。” 李登阁眼一瞪,那执明珠慢慢又落入了水碗的冰里。。。 正文 12、水火无情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人笑道:“慢来慢来,真君不必动怒,贫道只是在叙述往事而已。” 李登阁眼一瞪,那执明珠慢慢又落入了水碗的冰里。 归元心道:这宝珠虽被称为执明神君,其实就是水魔!若不是这少年命大不怕死,将这魔头控制住,那这湖边十几个门派的弟子就都会死于非命,看来这少年日后肯定是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啊,他继续说道:“当时执明珠被逼迫的不住倒退,狼狈不堪,慢慢被逼到了墙角上,龙眼般大小的执明真珠由于受到陵光真珠的炽热冲击,真气外泄不少,已不如以前那么大了,但散逸出来的真气仍然紧紧靠在执明真君周围不散不乱,虽然是撤退,但也是有序撤退,葛祖怕事情闹大,五行真气受损,刚要收回陵光真君,忽见眼前白光一闪,监兵神君冲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将旁边一口大水缸的盖子劈了开来,里面是整整的一缸水,执明真君绝地逢生,一头扎进了缸中,陵光君大怒,冲向监兵君,这时执明君从缸中升起,葛祖看的明白,只见那执明真珠如拳头般大小,中心是墨黑的如龙眼般大小的执明真君,周围却是透明的水体,陵光君见执明君复活,那是撒腿就跑啊!” 归元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同时感觉房间里已不再冰冷,反而有丝丝暖意,不禁感叹这执明真君果然通神。 归元继续道:“执明真君穷追陵光真君而去,葛祖跑到墙角一看,一整缸水涓滴不剩,原来执明真君已将一整缸水浓缩在了如拳头般大小的咫尺之间,葛祖认为。。。” 李登阁笑着说道:“这监兵真君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与人对决都要靠自己的真实本领,何况他们还是天地间的神灵。”虽然如此说,但想象自己宝贝当时能绝处逢生,心里却甚是喜慰。 碧尘问道:“那这一仗是谁赢了呢?” 归元道:“他们打着跑出去了,葛祖也不知道谁赢谁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归元道:“经此一事,葛祖认为五行真珠之所以不能含蓄水、火、木、金、土五种实体,大抵是因为五行真气凝聚过紧,密度过大,根本就没有五种实体的空间了,但是如果能从五珠当中剥离出一部分真气环聚在五珠周围,剥离出来的这些真气比五珠的密度要小,其含蓄之功定然会大大提升。 此时恰巧有弟子来报说珠江水又泛滥成灾,葛祖大喜,心想来的正好,且看我这宝贝能收多少水,于是带领两名徒弟下山治水,尚未到珠江边已经是大水漫溢,葛祖用五行相克之理使执明君剥离出一部分真气环聚在执明珠周围,然后把珠子放入水中。果然,那水渐渐退去,执明珠原先是透明的,但随着水量的增多,渐渐变成蓝色,最后变成了黑色,而这时,葛祖也已经到了珠江边上,水位不再下降,开始稳定,葛祖知道执明君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于是将其收起,发现蓄存了如此水量的执明珠重量竟无丝毫增加,感慨之余不禁叹服先贤的智慧,感激自然的恩赐。 他依法施为,又将陵光珠剥离出一部分真气,把他放在了云南腾冲的地火之中,那也就是像我们旁边的火山,那陵光君在地心中一待数年,葛祖也不去管他,由他自行去修炼。然后又到川西的群山之中挑选铁矿富足之处,由监兵真君自己吸收纯白色的金铁来充实自己,又渡海到天涯海角,为孟章真君选取最硬的木材做衣裳。” 李登阁道:“不知孟章真君与那神农涧的铁桦剑有何区别?” 无相道:“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碧玉道:“那麒麟真君呢?” 归元望着碧玉单纯幼稚的双眼说道:“总要为麒麟君做件衣裳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归元说道:“适时恰有武夷山白云叟派弟子传书,邀葛祖去品茶,葛祖想带五君同去,但三君入山,唯有执明君已基本修炼成型,而麒麟君尚未雕琢,于是葛祖便带执明、麒麟二君同行,刚一到武夷仙界,那麒麟君便钻入山中不见踪影,葛祖想这宝珠定是发现有可取之物,任其自去,他独自带执明君去与白云叟喝茶。书上说白云叟那茶叫做大红袍,乃武夷山特产,甘甜浓郁,确是茶中上品。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论道,忽忽不觉已过半月,葛祖夜间打坐,感知麒麟君并未有离开之意,他便向白云叟辞行。 三年之后,葛祖将陵光、孟章、监兵三君相继收回,然后又去武夷山收麒麟君,但他发觉麒麟君仍未修炼成型,葛祖复国心切,急切想带齐五神君去建康面见晋帝,于是他用陵光君带路,来到了一条大河旁边。” 碧尘道:“这陵光君份属心火,何以会带祖师爷到了一条大河边?而且河水也不利于麒麟君修行啊。” 归元道:“尘儿想的透彻,葛祖当时也是这般考虑,认为是陵光君带错了路,但五行真君实属天地神明,不可能犯错,葛祖无奈之下,用孟章君以五行相克之法逼麒麟君现身,只见那孟章君猛然跃起,然后极速下落,坠入土中,砸出一条大地缝,葛祖猜测难道麒麟君竟在地底中修炼不成?正要过去查看,只见一颗金色的宝珠慢慢从地缝中滚出,正式那麒麟真君!但经过三年的修炼,这麒麟真君也就如鸡子般大小,比执明神君等其余四君明显是小了一圈不止。”归元指着桌子上的执明珠说道。 李登阁道:“那看来麒麟君还没有修炼完成啊。” 归元道:“正是如此,可是似这般金灿灿的黄玉石,麒麟君三年时间也就收集了这么一点,葛祖不耐久候,将五君聚在一起,仍旧称为五行神君,只是中心那龙眼般大的灵珠称为五行真君,五君自此定名,然后葛祖携五神君北上建康。”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 正文 第十一回 盗剑还复被人盗 搏熊杀猪赖尾锏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麒麟神君 归元道:“葛祖无奈之下,用孟章君以五行相克之法逼麒麟君现身,只见那孟章君猛然跃起,然后极速下落,坠入土中,砸出一条大地缝,葛祖猜测难道麒麟君竟在地底中修炼不成?正要过去查看,只见一颗金色的宝珠慢慢从地缝中滚出,正式那麒麟真君!但经过三年的修炼,这麒麟真君也就如鸡子般大小,比执明神君等其余四君明显是小了一圈不止。” 归元指着桌子上的执明珠说道。 李登阁道:“那看来麒麟君还没有修炼完成啊。” 归元道:“正是如此,可是似这般金灿灿的黄玉石,麒麟君三年时间也就收集了这么一点,葛祖不耐久候,将五君聚在一起,仍旧称为五行神君,只是中心那龙眼般大的灵珠称为五行真君,五君自此定名,然后葛祖携五神君北上建康。”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 碧玉问道:“师傅,葛祖有没有见到晋朝皇帝?” 归元道:“葛祖弱冠之年曾随吴兴太守平定叛军,因军工而迁伏波将军,朝廷内外皆颂其名,此刻二次临朝,觐见天子,呈上三神君。” 碧尘忙说道:“师傅,不是五行神君吗?怎么只有三神君了?” 归元道:“这里倒是有个说法,葛祖认为秦末之所以大乱,皆因姜氏女不慎弄丢陵光神君所致,前车之鉴,不可复蹈,所以他决定将这最具破坏力的一行先由自己来掌控,而那麒麟神君也尚未修炼成型,故他只将其余三神君先呈与晋天子。” 李登阁深知执明神君的能力,心想这五行神君根本就是五头猛兽,如此一分,脱离葛祖控制,定要又起事端。 归元继续说道:“晋帝大悦,诏书颁下,赐爵关内侯,葛祖亦甚欣喜,只等晋帝发兵北伐,自己当求为先锋,不求封王拜相,只求克复中原,还我北疆。但葛祖回去之后一连数日,却不见朝中有任何动静,夜间,葛祖跃上房顶,见皇宫方向五彩斑斓,绚丽无比,才知晋帝根本就没有命令大军准备开战,而是将三神君私留在后宫供自己享乐,看来这晋室偏安东南一隅,已无意复兴中原了。 葛祖大悔啊,当即以内力催动三真君,想将三神君收回,不料那三神君虽是出了皇宫,却并未再回到葛祖身边,原来那三君远离葛祖多日,混沌之心又起,出宫之后便四散而去,葛祖怕三君再次落入胡族手中,因为此刻的三神君已具有摧天坼地之能,但他用内力感应,却发觉三神君并未再到天地间厮杀,而是分别凭着自己的喜好而去找修行福地了,葛祖虽不能将其收回,他们却也并未再混世,如此已是最好结局。第二天葛祖挂印封金,辞去关内侯一职,孤身一人北上洛阳,仍将麒麟神君藏于此地。” 无相插口道:“一千五百年来,洛阳一直是麒麟真君的修行地,麒麟神君在此会安分守己,就算有猇首狼顾之人想犯上作乱,若与麒麟君无缘法,也是无济于事。” 归元点头称是,说道:“经此一事,葛祖深感荣位势利,臂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去不可留,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臾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悔吝百端,忧惧兢战,不可胜言,不足为论,遂绝弃世务,锐意松乔,修习玄静,参研道术,渐与陵光神君心意相通,而我丹鼎派亦将其作为镇山之宝,代代相传,就算有几代掌门不能似葛祖般与陵光君通心意,那陵光君也并未弃我丹鼎派而去,以至生出大乱。” 无相说道:“这陵光神君乃五行神君中最嗜杀之君,葛天师能将此魔君降服,实大有功于世人。” 碧尘碧玉兄妹心想,原来我派祖上竟是如此有大功德于天地,不禁顿生自豪之情,现于颜色。 李登阁也无心思去揣摩无相话中之意,只是暗想,难怪归元道长的内力犹如火烫一般,看来他练功时从陵光真君处多有借力,这陵光珠是我这宝物的死对头,何不让他拿出来展示一番,以后真有个什么山高水低、翻脸闹将起来,我也好有准备,于是问道:“道长可有将陵光神君带在身上?何不取出一示,以解弟子心中疑惑?”同时心里想着,若他拿出来时,执明珠暴起伤人,我定要用全力将其制住,接着暗运玄功,只侯有变。 碧尘跟碧玉早有此意,只是不好开这个口,怕有不敬之意,却不料归元道人深深叹了口长气,无奈说道:“陵光神君现在并不在老道身侧,也不在罗浮山。” 此言一出三个少年瞪大了眼睛,同时问道:“不在罗浮山?那在哪里?” 李登阁豁然开朗:难怪这黑厮赖在冰碗里一动也不动,想来大敌当前,他定会暴跳如雷,早作防范,原来大敌并不在此,害我为他空担心一场。 只听归元道长说道:“这其中又是一番曲折啊,为师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师公,当年按照祖传规矩掌控陵光神君,整个岭南甚至江南地区咸与知闻,慕名而来求教者络绎不绝。贞观十五年(641),本朝太宗文皇帝应吐蕃赞普之请,远嫁文成公主,与吐蕃结为秦晋之好。” 李登阁见碧玉眼中放出光芒,似乎她自己都成为了一名公主一般,不禁甚是好笑。 只听归元道:“实际上文皇帝是想用联姻控制吐蕃,不让他们阻断西域丝绸之路,则公主的嫁妆必定要异常丰厚,一是叫吐蕃群臣不能小视我大唐,二来还能震慑吐蕃政权中些许宵小之辈,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当时除了传言执明神君在此地之外,谁也没见过其余三神君什么样子,麒麟神君虽一直驻跸洛阳,但洛阳城何其大?根本无从查找,孟章神君和监兵神君更是踪影俱无,唯有陵光神君一直供在罗浮山我丹鼎派的大堂里,受无数善信瞻仰。 文皇帝封你们师公为金紫光禄大夫,领江南道、岭南道、剑南道、山南道和淮南道六道宗教事务,并赐印绶,师公明白,朝廷是想征用陵光神君,既然是为国效力,责无旁贷,师公将陵光君献于文皇帝,文皇帝便将其作为嫁妆随文成公主入藏。 只是陵光神君这一去音信全无啊,师公并不能像葛祖和阁儿一般用内力感应陵光君的所在,十多年下来,我们一直以为朝廷在供养陵光君,师公向礼部连发三道奏疏,望临终前能再看一眼陵光神君,都似泥牛入海,无任何回复。” 碧玉瞪着大眼睛问道:“难道是公主私自吞没了陵光君?” 正文 2、坚赞诺布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文皇帝便将陵光神君作为嫁妆随文成公主入藏,只是陵光神君这一去音信全无啊,师公并不能像葛祖和阁儿一般用内力感应陵光君的所在,十多年下来,我们一直以为朝廷在供养陵光君,师公向礼部连发三道奏疏,望临终前能再看一眼陵光神君,都似泥牛入海,无任何回复。” 碧玉瞪着大眼睛问道:“难道是公主私自吞没了陵光君?” 碧尘道:“你别胡说,大唐公主怎会吞没国家财物?而且那陵光君也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 李登阁心里暗道,我猜的没错,肯定在吐蕃出事了。 归元道:“你们师公带着无尽的疑惑离开了人世,临终遗言,谁能找回陵光神君,谁便可为丹鼎派掌门,为师继承师公遗志,执掌丹鼎一派,忝居掌门之位数十年,其实鲜有作为,直到有一天,那是十年前了。” 碧玉道:“师父,那个时候我们到罗浮山了吗?” 碧尘道:“十年前你才两岁,话都不会讲,进什么山。” 此言一出,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碧玉也忍不住好笑。 归元说道:“十年前,一个少年来到罗浮山,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枣圆脸,肤色较深,顺眉顺目,口称是从雪山上下来的,遵从师命有一事相告。为师见他们一行五人都斜披大红僧袍,想来定是释氏一门,于是叫来无相大师一同相见。” 无相合十宣佛。 归元道:“那少年说他师傅法号善慧,是吐蕃国国师,有弟子八人,他是最小的弟子,名叫坚赞,今年十三岁,而他的大师兄已经五十了。” 碧玉听到如此大的年龄差,不禁甚是吃惊。 碧尘更是问道:“那他们师父多大了?” 李登阁道:“不知他此行目的为何?” 归元道:“他说甲木萨公主入藏后,藏王为其修建了一座布达拉宫。” 碧玉问道:“甲木萨公主是谁?” 无相道:“甲木萨是藏语,意为汉人公主,就是指文成公主。” 归元道:“坚赞说公主携有明王神珠,其实就是陵光神君,明王珠入夜之后能照亮整座布达拉宫甚至整个逻娑城,坚赞及其师父善慧大师跟七名师兄弟自是日夜祈祷念经,守卫明珠,公主还对善慧大师说知明王珠来自汉地的罗浮山。但是甲木萨公主入藏后第三年,吐蕃大论作乱,大论就是吐蕃的丞相,那大论带领数千人一度冲进布达拉宫,叛乱虽很快平定,公主无忧,但明王珠却不知去向。” 碧尘说道:“肯定是那群和尚偷去了!” 归元捻须道:“是吗?何以见得啊?” 碧尘道:“那些和尚日日围着陵光君念经做忏,他们了解陵光君啊,想那陵光神君如此暴横,又岂是一般人能随便掌控的。” 无相点头道:“尘儿分析的有理,那小沙弥坚赞说,众人后来确定明王珠是被他大师兄木顿给偷去了。” 李登阁一听木顿,心道难怪这和尚功夫厉害,原来是有陵光神君支持啊,他的师弟邬金能用手指戳段长剑,想来这股刚劲也定是习自陵光神君了。 归元叹道:“难怪我师父临终前连上三道奏疏,朝廷都无任何回复,坚赞说那木顿不仅趁乱偷走了明王珠,而且还打伤了善慧大师,只是那大论作乱未成,然后带着数万军队投奔了大唐,我大唐对其等礼待有加,皆赐以官职,仍带队御边,但那木顿夹在乱军之中,亦混入了大唐。” 李登阁忙道:“这还了得,那木顿如果在我大唐境内作乱,岂不危害我大唐社稷?!” 归元道:“阁儿说的在理,那坚赞此行目的正是在此,不仅要将陵光神君物归原主,而且还要替师父报仇。无相大师怕此中有诈,对其百般执难辩问,发现那小僧坚赞精通大小五明,且尤擅‘大圆满’。” 无相说道:“那日老衲与那少年坚赞畅论禅宗密法,而道兄又与之切磋武学,坚赞将‘大圆满劲’献与归元道兄,而道兄亦将陵光指法授与之,坚赞遂习陵光内功,双方互通有无,高原密宗遂与罗浮山结为至好。” 李登阁一听大圆满,忙道:“这个厉害,‘大圆满劲’掌力浑厚,确实厉害。” 无相跟归元忙问端的,李登阁便将三年前在闾山见邬金闯观被围之事与他们说知,只是略去了自己英雄救美一事。 归元道:“能与老玉顶对个平手已属不易。”无相也是不住点头。 李登阁从他们话中语气听出来,他们对玉顶真人的功夫颇多认可,但跟他们二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于是道:“这‘大圆满劲’在《凌烟十三剑》中亦有载录,但记述颇为简略,一如道长的这一路指法。” 归元笑道:“这是我丹鼎派刻意而为了,算来是陵光神君失窃的第二年,文皇帝之子吴王李恪便来到了罗浮山,向家师求教陵光丹指,家师向吴王质问陵光神君是否尚在吐蕃,那吴王顾左右而言他,师傅发觉吴王有异,遂婉言谢绝了吴王的求教,只是将陵光指法教给了他,并未传授口诀,其实师傅是一片好意,他怕陵光内功四散传播之后被奸邪之人所利用,进而危害天下,现在想来吴王也是为此考虑,但他既不说陵光神君所在何处,便难以取信于师傅了。” 李登阁心想,难怪吴王说非有大缘法之人不可得,于是道:“如此看来,天下四大神功,凌烟剑册也只录其一而已,排位第一的执明内功,剑册中只录其名而未录其详;陵光丹指只录招式,未录口诀;监兵神拳一共七十二路,而剑册中只有五十二路;唯有孟章绵掌,剑册中不仅录有全部七式,而且吴王还多加上一式,共八式孟章绵掌,‘大圆满劲’掌法也只是略作介绍而已。” 归元和无相一听多出一式孟章绵掌,不禁兴致大起,急欲一窥《凌烟十三剑》剑谱全册,李登阁见他们心痒难搔,觉定即刻就去虎岤取回凌烟剑册,但无相见已是二更天时,况且那虎岤非片刻即至,有二虎守护,量必安全,还是决定天亮后再去取。 正文 3、盗中有盗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第二天天一亮,李登阁就到湖里捉了二十多条大鱼,到虎岤里送给大虫母子,两只大虫见了李登阁自是一番欢喜,李登阁将剑册取回时,归元等四人才刚刚起床。 用过早饭后,李登阁将凌烟剑册呈给归元和无相,二人只看到首页五个大字就已经是兴奋无比,翻过厚重的金册首页,只见扉页上刻着吴王作的序言,二人不禁又是一阵感慨,然后二人交替着将后面的十几页看完。 碧尘和碧玉兄妹站在归元和无相身后,看到金页上的文字既密密麻麻又晦涩难懂,简直就像看天书一样。 归元大致看完一遍,说道:“此当为《凌烟十三剑》无疑!” 无相也说道:“确为凌烟剑册!” 李登阁问道:“只是有一事,弟子不明,既然这剑册为吴王所撰,当供在长安宫中的凌烟阁内,何以会出现在此地?莫非宫中有贪心侍卫将此剑册盗出,然后跑来此地意图隐居独修?” 归元笑着说道:“这还是你们闾山派的功劳啊。” 李登阁虽不知道归元的意思,但猜测肯定又是一件武林中的大疑案。 无相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此事虽不甚确定,但现在看来大致无误。” 碧尘攀着无相的手臂说道:“大师,什么事不甚确定?快说说看。。。” 碧玉听师父的意思,好像是说闾山派门徒将凌烟剑册从宫中盗出,遂对碧尘说道:“干你什么事啊?看你急的样子。“ 无相看着碧尘碧玉笑了笑,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话说永徽五年(654),长安宫中出了件大事,当今皇后武氏生了位小公主,娇萌可爱,陛下非常高兴,赐名安定公主,可是小公主刚出满月,在一天晚上竟然离奇死去。” 无相此话一出,三个小年都是睁大了眼睛,惊诧不已。 归元见到三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表情,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无相继续说道:“哎呀,当天晚上整个皇宫是乱成一团呢,皇宫守卫加强了两倍人手不止,饶是如此,侍卫们第二天却发现存放在凌烟阁内的剑册不见了!皇上甫失爱女,又丢剑册,雷霆震怒,将看管凌烟阁的侍卫全部打入死牢,命有司严加拷问,可是众侍卫都口称并未偷凌烟剑册,也不知是被何人盗取。 据称当时皇上差一点就把这些侍卫全部处死,恰有长孙宰相进言曰可让烈犬一试,于是上百只灵犬被带到凌烟阁内,左闻右嗅,接着追出皇宫,又追出长安城,往东一路追去,然后进入东都洛阳,在城内绕了好大一圈,出东都又折向北,在淀山湖附近失了踪迹。” 归元说道:“当时冀北一带成名的门派就三个:三盘山,北岳恒山,五台山。既然线索在此地失踪,这三座山自是脱不了干系,山里的和尚道士虽被官府百般拿问,甚至被封山封院,也未得到些微线索,其实大家都知道更北还有一山,那就是医巫闾山,只是此山乃太宗文皇帝多次驻跸之处,朝廷内卫和官府亦不敢多作惊扰,搜过两次无甚结果,遂致此事久拖不决。” 碧玉问道:“那为什么就说是闾山派做的呢?” 归元笑道:“好不害臊的小妮子,还没嫁给别人呢,现在就忙着替别人说话了?” 碧玉一听羞红了脸,不敢再说。 无相说道:“老衲与道兄思量,这冀北三山之中,三盘山栖云道长久已不问世事,恒山跟五台山近几十年少有成名人物,唯有关外闾山派掌门江复初老师,道号金玄者,武功高强,若说在皇宫大内进出而不被察觉,他当可为之。 后来老衲与道兄同访闾山,与金玄掌门略作切磋,江老师虽会几招陵光指,可陵光丹指素来驰名江湖,似他这等年纪会几招自是不在话下;江老师对四象掌中‘龙战于野’亦有独到深解,有他这等武功造诣,融汇蓬莱派些许功夫也在常理;后来他在与老衲过招之际用了几手怪拳,现在想来当是这监兵神拳了,但当时我二人并不知这监兵神拳来历。” 李登阁问道:“后来呢?” 无相想了想,说道:“老衲这一套‘观音圣手’历来是不外传的,当年只赠给吴王录入凌烟剑册而已,主旨亦是为国为民尽一份绵力。但老衲在与江老师走招时,发觉他明知此套掌法,却故意装作不知,假意输给老衲一招半式,目的自是打发我二人速速离去。老衲当时并未揭穿,下山之后与道兄筹议,认定是金玄掌门取走了《凌烟十三剑》。” 归元手托凌烟金册笑道:“金玄这老儿当真有一手,竟然敢夜闯皇宫盗走宝册,他运气也好,大内侍卫高手如云,连贫道都不敢轻易尝试,他竟未被发觉,这等诛九族的大业竟被他做的天衣无缝。” 无相道:“也可能是他早已窥视许久,终于等到公主出事这一千载难逢之机遇,遂乘乱下手,后又安然逃遁。出宫之后还不放心,在洛阳城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将唯一的线索沉入了淀山湖里,就这样嫁祸给了冀北三山。” 李登阁心想,无相禅师虽寡言少语,却心思敏捷,观察细致入微,每每切中要害,确是有道高僧。 归元道:“阁儿,你在闾山有几位师叔?” 李登阁道:“弟子在闾山时的师傅是王志清,有两位师叔,名为陈志同和周志和,道长何以有此一问?” 无相摇头道:“少侠岔了,王道长一共四兄弟,陈道长为三师弟,周道长为四师弟,还有一位二师弟,名唤叶志羽。” 李登阁怔怔的听着,感觉仅一个闾山派竟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归元道:“当时我二人下山之后,明知是金玄这狡兔盗去了凌烟剑册,但再登门硬讨,他定是不给,若恃强豪夺,亦有失仪范,实不知如何是好。在山下守了两天,到第三天夜里,忽然听到从山上奔下来一匹马,马上一人,借着月明地看的清楚,正是金玄二徒弟叶志羽,我二人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过了两个时辰,天快要亮时,从山上又奔下一匹马,马上那人却是金玄,看他快马加鞭催赶甚急,我二人便展开轻功从后追去。金玄策马向北一路疾驰,白天赶路,晚上换坐骑继续赶,一天只休息一两个时辰,在第七日赶到扶余,追上了叶志羽,叶志羽见了金玄急忙又跑。” 正文 4、缘来缘去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道:“当时我二人下山之后,明知是金玄这狡兔盗去了凌烟剑册,但再登门硬讨,他定是不给,若恃强豪夺,亦有失仪范,实不知如何是好。在山下守了两天,到第三天夜里,忽然听到从山上奔下来一匹马,马上一人,借着月明地看的清楚,正是金玄二徒弟叶志羽,我二人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过了两个时辰,天快要亮时,从山上又奔下一匹马,马上那人却是金玄,看他快马加鞭催赶甚急,我二人便展开轻功从后追去。金玄策马向北一路疾驰,白天赶路,晚上换坐骑继续赶,一天只休息一两个时辰,在第七日赶到扶余,追上了叶志羽,叶志羽见了金玄急忙又跑。” 无相道:“当时老衲与道兄认为叶志羽肯定是东上长白山了,不想那江老师竟也与我二人同念,第二日向东急追,连追两天,却不见了叶志羽踪迹,又折回扶余往西追。江老师一边追赶,一边沿路打听叶志羽行踪,终于在第五日又追上了叶志羽。” 归元继续道:“记得那是在一个阴霾的下午,金玄策马狂追叶志羽,贫道与大师在后面远远缀着,叶志羽见金玄越追越近,驱马拐入了一片草地里。那草地青青翠翠,偶有几洼积水,当时贫道认为马入草地岂不更利于奔驰?况且一片平坦,根本无可躲避之处,就在这时只听前面金玄坐骑‘吁哷哷’一声嘶叫,失蹄跌入了一洼积水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金玄双手用力在马背上一撑,整个人噌的蹿起,接着右脚在下坠的马鞍上轻轻一点,身体已飘过那片水洼。再看那马时,只瞬间就沉的不见踪迹,不想小小一洼积水竟如此之深,至此我二人方知那叶志羽拐入这片草地的用意,皆庆幸有金玄掌门在前面履险,我二人才不致马失前蹄。” 碧尘碧玉只听的心口扑扑直跳,想象一匹高头大马竟也沉没,那水定是极深,竟不知水底还有何物。 李登阁却想,金玄老掌门何等功力,这自然是难不倒他。 无相口宣佛号。 归元说道:“当下我二人在后面跟的便慢了,金玄虽失了坐骑,但仍旧施展轻功急追,奔跑之速竟不输骑马,叶志羽见师父失马本来高兴,却见师父轻功追赶更快,遂回头道:‘师父何以追赶弟子?’ 金玄道:‘小兔崽子,明知故问!快把凌烟剑册叫出来,师父可饶你不死!’ 至此我二人才最终确认金玄掌门盗走了《凌烟十三剑》,但是旋又被其徒盗走。 叶志羽回头道:‘师父错怪弟子了,弟子根本没有什么凌烟剑册,不信你看。’ 叶志羽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抖开,只见除了两件衣服,一本道书,几两碎银子外再无他物,身穿的也只是一件单衣而已。金玄随手将那本道书抓在手里,一边追一边翻看,然后扔掉,继续直追。但他于运功奔跑之际开口说话,又被叶志羽丢东西干扰,离叶志羽便渐渐远了。 金玄道:‘既未盗剑,何必逃跑? 叶志羽道:‘弟子只是想回家探望老娘。’ 金玄气道:‘放屁!家在河南,却往北跑,南辕北辙。’ 这时叶志羽又道:‘弟子听三弟跟四弟说他最近刚得了一本什么剑诀,两人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共同修炼,师父的剑册定是被他们盗去了。’ 草地萱软,本就不利奔跑,金玄又被徒弟引的开口说话乱了真气,况且那叶志羽抖净了身边的物什也不见凌烟剑册,金玄最后看追赶不上便停了下来,目视叶志羽纵马一路往北而去。” 无相道:“江老师调匀内息后回头远远看了看我二人,看来他早就知道我二人跟踪他,我二人见他没了剑册便回来了,现在看来,当时叶志羽应该是把剑册藏在了马鞍下面,从而瞒过我三人耳目。只是后来他在这北境不知又有何际遇,与人争斗抑或是殒命虎口,致使凌烟剑册落入虎岤,数十年不为人知啊。”说罢手抚凌烟剑册不住叹息。 归元道:“此事如此当还罢了,后来却被好事人乱传,说医巫闾派金玄掌门练就凌烟神功,连败岭南无相大师和归元道长等数十位高人,当世已无敌手。此谣一起,医巫闾派登门拜师的弟子多如过江之鲫,但也引来其他各大派嫉恨,想必阁儿对此应有切身体会了。” 李登阁不住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无相说道:“好在凌烟剑册失而复得,并未落入胡人之手,李少侠,金玄掌门虽得之失礼,但医巫闾派毕竟与之有缘,望你能勤习凌烟功,造福武林呢。” 李登阁忙拱手道:“大师误会了,弟子只是无意得之,习之以报家仇,然后便将其还给朝廷。” 归元道:“此剑册乃吴王编纂,算起来吴王也是你的堂祖父了,你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还不还的。” 李登阁笑道:“道长万不可这般说,此乃朝廷公物,小子怎敢私相吞没,况且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此中诸多武功实是高深莫测,加之口诀晦涩难懂,小子三年多来一直难以悟到实处。” 归元笑道:“哦?竟有这等事?什么武功这么难练?左右反正无事,我等何不一起来参详参详?” 无相也是慢慢点头道:“如此甚好。” 李登阁大喜,站起来深深一揖,说道:“多谢二位前辈指教。” 从此以后,三人整天聚在一起练功。 正文 5、同策同力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笑道:“此中诸多武功实是高深莫测,加之口诀晦涩难懂,小子三年多来一直难以悟到实处。” 归元笑道:“哦?竟有这等事?什么武功这么难练?左右反正无事,我等何不一起来参详参详?” 无相也是慢慢点头道:“如此甚好。” 李登阁大喜,站起来深深一揖,说道:“多谢二位前辈指教。” 从此以后,三人整天聚在一起练功。 刚开始,无相和归元多是指点李登阁去练一些稍显繁难的武功,先测其内功深浅,然后渐渐开始进入深处,像青城派的天师剑法就花去了他半个月的时间才习的熟练,这还是他以深厚的执明功做根基,若无执明功则练得时间更长。 楼观派的正反两仪剑,两个人同时习练最为合适,碧玉和碧尘虽内力有限,但有两位名师指点,剑术也是大进。一个月后,李登阁再与两人以快剑对攻,未用内力只比招式,二人也已招架不住。 只是无相和尚素将空手与人过招,而归元道人擅长剑法,二人对刀法这一册,竟并未给李登阁多少指点,稍显遗憾。 但无相将“观音圣手”详细说与李登阁知道,并不断纠正他习练过程中不足之处;归元亦将陵光丹指的心法口诀一一解释给李登阁听,且每日午时与之同时打坐一个时辰,修炼陵光内功;三人还同策同力,意欲破解监兵神拳那缺漏的二十招。 三个多月下来,李登阁已将“观音圣手”练会,但施展之际,尚不能像无相一样招数炫繁而劲力不断,只老实板正的一招一式使出,不能圆转如意,少了惑敌之效,倒多了几分刚猛,他自知仍未窥得此套掌法的真谛,同时感叹无相掌法之深,非自己一朝一夕所能比肩。 对于陵光丹指,归元强调的是“心指归一”,就是“心”要与“指”连在一起,连成一线,“心”有所向,“指”力随至;“心指归一”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心”不能有旁骛,即凌光内功在发功时不能受其他内力干扰,但李登阁本身的执明内功早已深厚无比,而且执明功跟凌光功历来是水火不容,要他做到这一点当真是不可能之事了。只是自从他修炼了陵光内功后,感觉自己胸腔左侧一股内力暖融融的,时强时弱,倒把自己多年的心疼病治了个差不多。 归元对他说道:“有玄武真君在此,执明内功早已渗入你体内奇经八脉,且根蒂极深,手少阴经内执明功虽少,却亦不能免,若非如此也难以打通玄关。要你再修习陵光内功,一是为正本清源,将你手少阴经内的执明功驱出,二是在日后若遇到陵光神君时,亦可用陵光内功干扰陵光神君内的陵光真君,克敌制胜的几率便大了几分,若真亦能将陵光神君收服,龙虎调配,阴阳相和,太极圆转,天地交泰,谈何容易?就算是葛祖当年也只是粗控五行神君,而并未调和之,但你现在年轻,当努力修炼,誓要为前人不可为之事,如此才是紫微帝星本色。” 一番话直把个李登阁说的心潮澎湃,自信满膺。 三个月的时间,李登阁已能凌空戳中一丈开外之物,但要像归元一样准确点中三丈开外之人的穴位,非二三十年之功不见成效,饶是如此,归元已对其大赞不已。 但他自己心里却想,既然是指力要与体内功力连成一线,那我将指端六脉接入足少阴经,然后一指点出,会不会迸出寒冰?但他只是心里想想,却不敢转移穴位去尝试。 转眼到了七月份,本当酷暑时节,但此地远在塞外,且海拔又高,只中午有些微暑气,其余时间倒犹似春风送暖,清秋蕴寒,爽气怡人,归元、无相、李登阁三大高手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勉强整理出十三式监兵神拳,此后便再难悟出一式了,三个人既不服气,又无可奈何,想这监兵神功乃天下四绝之一,果非虚言,况且刚整理出的这十三式还未必都跟真正的拳路一样。 归元叹道:“这监兵神拳当真不好对付。” 无相道:“看来吴王撰此拳经也已是尽了全力,有刘乾坤等一众武师相助,他们未必不能再理出二十式来,肯定是感觉不如原来拳路精妙,只好作罢,我们现在也只是在步彼等之后尘而已,正是前车之辙,吾等复蹈矣。” 李登阁道:“吴王他们在七式孟章绵掌后又总结出第八式,但他好像并没有练成,甚至连第七式他也没练成。” 归元道:“这监兵神拳依罡煞之理,是有一套完整的拳路,而蓬莱派的孟章掌乃循序渐进之功,就算练成了第八式,怕是还会有人去考虑第九式,唉,我们这些老骨头是不可能再有时间去练这等绣花的功夫了,只能是由你们这些后人去做,况且这门功夫偏重阴柔之力,我等纯阳之身亦不适合修炼。”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那这门功夫倒适合碧玉来练,于是他抽空将孟章绵掌的前两式入门功夫告诉了碧玉,碧玉虽聪慧,但限于功力和经历,三个月的时间也只勉强练会第一式而已,并且还是在李登阁以内力助之的情况之下,而李登阁以深厚内功做根基,已经练完第五式了。 如此这般六个多月下来,李登阁突飞猛进,将凌烟剑册上所载的武功已大部练完,而大雪封山之日也渐近,众人均知分别之时将届。 一日吃过早饭之后,归元对李登阁说道:“阁儿,凌烟剑册中的武功,大师跟贫道已基本与你解说完毕,日后你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李登阁道:“小子想求二位前辈施展神功,将此剑册送回长安皇宫凌烟阁内供养,正是完璧归赵。” 无相笑道:“完璧归赵也好,完金归李也罢,我二人这把年纪再去做这等事已无多大意义。况且此剑册中尚有十好几处疑点难点,像那执明内功的行功之法,老衲与道兄亦不能解,少侠还是将其留在身边,待日后再遇有缘人求解妙蒂为是。” 李登阁心想是这个道理。 正文 6、依依不舍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归元又道:“当今圣上龙体欠安,享祚只恐不久,那武后把持大权,虎视鹰盼,志在龟鼎,若真有朝一日倾了你李唐国基,你等李世子孙如何向太祖太宗交代?他日你持此剑册进献皇上,定能封侯拜相,彼时你可与叔伯兄弟们联合一起弹压武逆,保住这李唐国基,使朝廷不起大的动乱,也就保住了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的利益。” 李登阁心想我一个小孩子,哪有这等能力,苦笑道:“弟子委实不做这等考量。”归元和无相见李登阁一心报仇,不念军国大事,取小家而舍大家,皆眉头紧锁,不住摇头。 这时碧尘和碧玉背着四个包袱从房内步出,那碧玉满脸不欢气,李登阁见状忙道:“怎么这就要走吗?” 无相道:“此间大事已了,能说的老衲都已说了,李少侠,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四人转身便行,李登阁甚是不舍,直送下山来,一边走一边将碧玉拉到最后,把孟章绵掌的第三式说给她听,等到的山下,碧玉已基本记熟。 归元问道:“阁儿,执明神君何在?” 李登阁指着已经冰封的镜湖说道:“那厮潜入湖中多日,身倦意懒,屡唤不出。”归元和无相呵呵大笑,对着镜湖拜了三拜,归元向碧玉和碧尘招招手,四人就像来时一般飘然离去。 李登阁一揖到地,说道:“弟子恭送二位师傅。”等他起身时,四人已去的远了,唯有那小姑娘碧玉还时不时回头多望两眼。 归元四人一走,李登阁甚感落寞,感觉天地间,镜湖边,又只剩自己一人了,正要往虎岤去探望大虫母子,这时只听湖心内坚冰“砰”的一声,那执明珠破冰而出,直追归元四人而去。 李登阁心下一惊! 这孽障要做什么?莫不是恼了两位前辈讲述他的过往,要对四人下死手?正要展开轻功去追上四人,忽然耳畔响起了归元和无相的声音,这才顿悟原来执明珠是去跟踪归元四人,他忙在一棵大松树旁坐下,将神元进入执明神君冥境,只见冥境之中归元四人在缓缓前行,只听无相问道:“道兄,你看李少侠能当大任吗?” 归元道:“能当不能当,你我已把话与其说透,就看他日后如何安排了,按理说水神看中的人必是紫微星的不二人选,但贫道观他似乎仍颇犹豫。。。” 无相道:“此正是老衲担心之处,执明神君实乃水魔共工之化身,李少侠若因年少,定力不够,被水魔引入歧途,那就不是福,而是祸了!不行,老衲要回去再对其开导,让其坚定扶国之心。” 不料无相刚行出一步,却被碧玉拉住衣袖说道:“大师,您就别去再白跑一趟了,我看李哥哥甚是有主见呢。” 归元也说道:“是啊,老和尚别回去了,这少年心思明敏,领悟极快,确是文昌帝君化身,再说他已先入为主占据水魔,贫道以为这不仅仅是因为水魔勾他,他本心亦甚向往水魔之阴力,现在你再要他交出魔珠,只怕水魔自己也未必愿意,到时反而自取其辱,何必呢?” 无相道:“水魔能力奇大,日后只怕其余四魔亦不出其掌握,到时若李少侠不扶朝廷而助外贼,天下岂不大乱?道兄与我难逃历史罪责啊。” 归元大怒,斥道:“老秃驴,你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什么罪责不罪责?你这般眷恋红尘,死后还想不想见到佛祖了?还是先过好自己剩下的这几年吧。” 无相被他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合十道:“道兄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啊,老衲听道兄的就是了。”然后四人下山而去。 李登阁收回执明珠,自言自语道:“原来别人背后都这般称呼你,那我岂不成魔君了?那执明内功就是魔功,博望门就是邪魔外道,难怪世人皆不齿博望门,理有焉然,这二位前辈想开导我一心向善,为国为民,可是我却只顾家仇而忘了国恨,实在是难匹高人,惭愧惭愧。” 从此李登阁将军国大事立为行事之本,心智渐现成熟。 转眼一个月过去,大雪封山,鸟兽具无,李登阁念及大虫母子,这一日,到湖里捉了十条鱼慢慢踱上山来,那小虎体型此时已经超越母虎,李登阁更不知他日后还会不会再长,但此刻已与一头牛无异。 李登阁在虎岤过了一天,第二天,那母虎带着小虎下山而来,李登阁心想这大虫往往都是夜间行猎,今日怎么白天就出来了?但见二虎前行,他也就从后跟随。那母虎引着小虎和李登阁,过了一山,又过一山,往日有鹿群出没的地方,那母虎也不坐地等待,只是往前走,最后在一棵大树的树洞前面停了下来。 李登阁正要抱怨,只见那母虎径直钻入洞中,接着洞中传出激烈的兽斗之声,李登阁听到母虎遇险,跟那小虎正要向前助阵,忽然见那母虎从洞中跳出,其后一头熊罴紧追了出来。那棕熊头圆腰粗,体甚肥硕,比那母虎大了一倍不止,脸旁一道口子不断流出血来,想来是被那母虎抓的。 李登阁乍见这等猛兽也是害怕,一边跑一边想,难怪这母大虫连鹿都不捉了,原来是想换口吃熊掌!他内功深厚,看到旁边一颗大松树,三五步就纵了上去,攀住了一根大的枝丫,回头看那母虎时,只是她也已经跑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只留那小虎独自面对棕熊而已。 那小虎虽体型比棕熊略小,但毕竟年少,从未独自面对这等猛兽,看那棕熊直冲过来,转身便跑,那棕熊本在冬眠,陡被闹醒,又被抓伤,愤怒已极,紧追小虎不放。小虎见熊罴来的凶猛,绕着一颗大树打圈,那棕熊跟着转了两圈,忽然掉头,跟小虎撞了个正面,熊罴起爪一挥,将小虎左前腿抓了五道伤痕,血流如注。小虎痛喝一声,转身急跑,熊罴仍旧穷追不舍。 正文 7、虎毒食子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小虎虽体型比棕熊略小,但毕竟年少,从未独自面对这等猛兽,看那棕熊直冲过来,转身便跑,那棕熊本在冬眠,陡被闹醒,又被抓伤,愤怒已极,紧追小虎不放。小虎见熊罴来的凶猛,绕着一颗大树打圈,那棕熊跟着转了两圈,忽然掉头,跟小虎撞了个正面,熊罴起爪一挥,将小虎左前腿抓了五道伤痕,血流如注。小虎痛喝一声,转身急跑,熊罴仍旧穷追不舍。 李登阁在树上看的心急,却见那母虎依旧蹲在远处石上闲看,竟无出手相帮之意。李登阁心想,你这母大虫,有心惹事,无力弥灾,今日说不得,只能拿这肥熊来祭执明神君了。他从树上跳下,唤出神珠,便要向前助阵,只见那母虎也从石上奔了下来,李登阁心想,看来她是在等我一起动手,如此甚好,不料那母虎竟跑过来横在了李登阁面前,李登阁道:“你做什么拦我?快去救你儿子啊!”那母虎只是拦住李登阁去路。 李登阁大怒,说道:“你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添乱?快快让开!”那母虎竟起了急,要跟他动手。 李登阁一手叉腰,一手启指骂道:“嘿!你这孽畜啊,难不成是要眼睁睁看那小孽畜横死在此地?我们人类常言,虎毒不食子,你见死不救,与食子何异!”再看小虎时,只见那熊罴追的更近了。 小虎挺直尾巴,作锏一般不住挥打紧追在后的棕熊,虽力道有限,但偶有一次扫在了那熊罴眼角上,熊罴吃痛更是凶猛,急赶两步,一个纵起,合身将小虎扑倒在地,一熊一虎扭打在一起,只见虎背控起万钧力,熊腰扭动千斤体,翻滚扑腾为哪般,咬你一口占便宜。 李登阁看的心急,想绕过母虎去救那小虎,不料那母虎总是拦住他不让过去,李登阁大叫道:“快快让开!要不然爷不客气了!”那母虎见他起凶,竟一口咬来,李登阁见昔日女友反目成仇,转身便跑,口里还嘟囔道:“这母大虫疯了!她疯了!” 那小虎见母虎和李登阁迟迟不来救援,微一分神,被熊罴摁住前身,一口咬在后腿上,熊牙直扎进了虎骨!小虎剧痛,大吼一声,满山皆震!李登阁和母虎同时回过头来,只见那小虎挥舞双爪,熊罴见小虎猛恶,向后一退,又直扑过来,小虎忍痛跳起,落在那熊罴背上,伸出右爪,照熊罴脖子下用力狠抓一拉,熊体肥胖,只是抓破了皮肉而已,左爪又拉一把,将那棕熊的喉管扯了出来!熊罴哀嚎一声,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在地上,抽出了一阵,然后死去。 那小虎也已满身是血,一下倒在地上,全身不住颤抖,李登阁急忙跑了过去,那母虎却仍旧立在远处,也不看那小虎伤的如何,也不管那熊罴是否已死去。 李登阁顺了顺虎背,说道:“兄弟,方才苦了你了,不是我不想救你,是你那没良心的老娘不让我过来,还跟我起急,我是情非得已啊。”他将执明神君握在手里,运起神功,那执明珠流下水来,将小虎伤口洗净,小虎疼痛稍减。 李登阁回头寻那母虎时早已不见了踪影,看看天色已暗,还是早回虎岤,于是他紧了紧腰带,将那数百斤重的熊尸举起扛在肩上,慢慢往回走去,那小虎见状也从后跟来,只是被熊罴伤了两条腿,一瘸一拐,气哈哈的走两步歇五步,赶得很慢。 李登阁叹到,今天真是急郎中遇到慢伤兵,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看看那小虎赶过来后,将左手伸到虎腹下面,一把又将小虎抄起,右手熊,左手虎,不下七八百斤的力道,展开轻功,往虎岤奔去,不消半个时辰便到。 原来那母虎早已倍道赶回,李登阁将熊尸放在一旁,嘴里一边咒骂母虎,一边将小虎放下,查看其伤口,流血渐止,只是那小虎难忍疼痛,口中呼呼喘着大气。李登阁心下甚是焦虑,这小虎虽然体型硕大,但也就三四岁光景,未经历大的变故,骨骼并不结实,若吃不住痛,就此一命呜呼,岂不甚枉?想来人兽一理,只是不知这大虫体内是否也跟人类一般有诸种经脉? 于是他盘膝坐地,将一只手贴在宽阔的虎背上,另一只手贴在虎腰上,将一股轻微柔和的内力慢慢推入小虎体内。那小虎乍受神功,大吼一声,甚至惊动了那母虎,但过得片刻小虎呼吸渐显匀称,显然是执明功起了功效,这执明内功犹如涓涓细流一般逐步浸入小虎体内经脉,不仅帮其消肿止痛,还帮其疏通经络,大有助于恢复。 李登阁运功半个时辰,小虎已沉沉睡去,这小虎虽体型渐长,但在李登阁眼里犹如刚出生时一般,只是个小孽障而已。李登阁轻轻站起,走到那母虎身边坐下,说道:“母大虫,你今天何以一反常态在白天捕猎?而且还挑了这么强大一个对手?莫不是你有事要离开我们,所以才想帮我们储备一些肉食?”那母虎只是低吼两声,李登阁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李登阁取下一只熊掌,架火烘烤,未熟即食,感觉味道也就一般,而且皮筋韧硬,难以消化,看来未得烹饪之道,确是糟蹋了一道美味,然后他又用匕首将整张熊皮一点一点小心剥下,只等晾干后做件褙子来御寒。 第二天,小虎醒来已能自由走动,虽仍有些蹒跚,但明显恢复不少,李登阁见执明功见效,于是接连七天,夜夜帮其运功疗伤,七日之后,那小虎已恢复大半。李登阁心道,难怪人人敬畏猛虎,看来虎这种动物确实有灵性,昨日替他运功,感觉执明内功在他体内已能自行运转,若是换做一个平人,由我这般帮他连递七日真气,也早已成为一个如显道和义福一般的大高手了,这小孽障日后虽不能似人一般到江湖上行侠仗义,但肯定也是这山中之主。 正文 8、死战猪精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从此以后那小虎,上山爬树如履平地,捉鹿捕獐爪到擒来,李登阁跟他日常嬉戏,心想如果他是一个像归元和无相一样的大高手,那我跟他拆招过式岂不更有意思?回想那日他用虎尾扫略熊罴,倒是可以把他虎尾炼成一根锏,日后与其他猛兽对敌,先用拖刀计,待敌兽追近时一锏挥出,敌兽必败无疑!可称作“虎尾撒手锏”。 李登阁定下这项计策之后,先是将凌烟剑册中关于锏的武功路数自己练熟,然后趁那小虎酣睡时将绳子绑住其四肢,从树上折两根杯口粗细的木棍,照着虎头一顿暴打,那小虎吃痛,欲待反击却四肢受缚,只有虎尾可用,然后李登阁又专照其后尻敲打,那小虎自用虎尾防守反击,一来二往,加以李登阁百般引诱,那小虎虎尾之力渐强,脑子也越灵活,虎尾渐现武学招数,如此练得两个多月,有一日,那小虎将体内执明功通入下肢,一尾挥去,只听咔咔两声,李登阁手中两根木棍齐断,但他却甚喜,心想这小孽障的“虎尾锏”已成。 一天天,一月月,一人二虎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虚度着光阴,二虎虽不会言语,但李登阁有时说话,他们便会意,且二虎与李登阁厮混已熟,绝不会因物种不同使心计害他。 李登阁不禁心想:其实这人有时候还不如这俩孽畜来的实在,想那突厥本已归顺大唐,不想一夜之间反心又起,还大肆劫掠河东河北两道;那番僧木顿见猎心喜,乘乱偷窃,搞的陵光神君至今下落不明;那武后本一介女流,竟欲窥窃神器,为当皇后不择手段;董国全师兄也是,怕我说出他的糗事竟而对我拳脚相加,唉,人呢,不知道该怎么说。。。等日后报的父母大仇,我就将凌烟剑册交还朝廷,将执明神珠送给归元,然后我再回这黑山上镜湖边,与这一对孽畜过这逍遥日子吧,什么匡扶社稷、荣登殿阁,什么紫微下凡、五行神君,跟我有关系吗? 忽忽三个多月已逝,李登阁在这镜湖边又过了一年(15岁),天寒地冻,银装素裹。 一日,李登阁跟大虫母子又出去捕食,这次是往东行去,过了一山又一山,过了一岭又一岭,捉了一只花鹿,一人二虎饱餐一顿,窝在雪里睡一夜,第三日继续东行。 李登阁从来没有跟大虫母子走这么远觅食,接连两次催促母虎想回去,那母虎恍若未闻,到第四日上,母虎走在最前面,小虎紧跟其后,李登阁拉在最后,满心怨气,一边咒骂,一边拖拖拉拉的跟着母虎踏雪而行。 忽然,只见母虎伏低身体,那小虎也警戒起来,李登阁慢慢跟上去,躲在一个雪堆后面向前张望,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隐隐听到松林后面有很重的呼吸之声,乍听像牛,再听似虎,猜不出是什么东西,莫非又是一头大熊?竟不知这母大虫打的是什么算盘。。。 就在这时那巨兽顶开压雪松枝,从林后转出,李登阁吃了一惊:原来竟是一只长獠刚鬃大野猪!那野猪体型比三个月前的熊罴还要大,但见:后颈鬃毛似戟,根根竖立,四柄獠牙像刀,刃刃朝天;四肢骨健比牛壮,鼻长若象总探前。 李登阁也从未见过这等猛壮之兽,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心想一只野猪能长到这般奇巨体格也是少有,不仅命好,小时候没碰到过大的天敌,而且在危急时刻定是有反击之力,熊罴、狼群皆不敢近,看它那厚厚的硬皮,只怕狼牙都未必能咬透,这母大虫不会是又想去拔这颗毒牙吧?何必如此?我们捉些山羊野鹿充饥就是了,我最多过个一年半载便要下山,你们母子俩就不能好好过活吗? 猛然一想,对啊,我准备离去,所以才教了小虎使用虎尾锏,这母大虫是不是也要离去,才教自己儿子一些抗击猛兽的本领?他想到这里,去看那母虎时,只见她一个纵起,已向那野猪直扑过去。 野猪见母虎扑来,逃跑已晚,干脆挺獠面对,同时把头放低,随时准备往前硬拱,摆出攻击姿势,那小虎见状也跑上前去夹攻,野猪见小虎体型比母虎还要大,不禁有些惧怕,慢慢往后退挪。 其实李登阁目测,这二虎加起来只怕也没这野猪体大,不禁心想,这倒也是个机会,且看这小孽障的虎尾功力如何,于是爬上一棵大松树,从上往下闲观。 一猪二虎僵持一会,李登阁不耐久候,在树上放开嗓子咳嗽一声,那母虎闻声,向野猪直冲过去,野猪低头一顶,母虎不敢再冲。 那野猪嘴边两根獠牙有半米多长,嘴后两根也有一尺,像四根利刃一般从嘴侧直伸出来,令二虎惧而不敢近前。 二虎左右突袭,令其难以兼顾,终于那母虎一个纵起,跃上了野猪背脊。 李登阁在高处看的明白,那母虎先是照猪背啃了两口,根本啃不动,又用爪子狠抓几把,也只是抓下一些鬃毛皮垢,这野猪简直就是一带甲大将,这可如何是好? 母虎伸出虎爪紧紧抓住猪背,那野猪左右摇晃,终于把母虎晃了下来,野猪见母虎跳下,不顾后面小虎骚扰,低着头向母虎直冲过去,母虎见状转身便跑,野猪紧紧跟住,将母虎逼在了一堵雪山前,就在小虎咬住野猪后臀时,前面猪鼻已经将母虎顶在了山石上。 母虎照猪头急抓两把,野猪一退,母虎紧忙跃起,这时野猪又是一拱,竟将一根獠牙戳进了母虎的后腿肉里! 母虎痛吼一声! 野猪一退,将獠牙拔出,再向前一拱,母虎低头躲过,可是那野猪却将又猪蹄踏在了母虎受伤的后腿上。 那野猪体重,这一踏几将母虎踏的骨折筋断。 李登阁看的急了,从树上折下一根手臂粗细的枯松枝,从这棵松树跃到另一棵松树,接着再跃,如此换了三棵树后已经到了那山石旁边,看那野猪控着背、低着头又要再拱,他赶紧从树上跳下,照着猪头狠狠砸落,只听“咔嚓”一声,那松枝是敲在了猪后颈上,却断做了两截,看那猪却混若无事。 李登阁不禁吃惊:这猪已成精! 正文 9、同归于尽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看的急了,从树上折下一根手臂粗细的枯松枝,从这棵松树跃到另一棵松树,接着再跃,如此换了三棵树后已经到了那山石旁边,看那野猪控着背、低着头又要再拱,他赶紧从树上跳下,照着猪头狠狠砸落,只听“咔嚓”一声,那松枝是敲在了猪后颈上,却断做了两截,看那猪却混若无事,李登阁不禁吃惊:这猪已成精! 只是这一砸转移了野猪注意力,竟朝李登阁直冲过来。 李登阁定住心神,看那猪冲到面前时提气一跃,接着在猪背上一点,已经落在了野猪后面,回头看那猪时,又朝着小虎拱了过去。 李登阁管不了那许多,对着母虎埋怨道:“看你这母大虫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同时俯身去看那母虎伤势,他在虎腿伤口周围摁了摁,母虎痛的低声哀嚎,足见那猪獠刺入颇深,而且被野猪拱踏数次,筋骨受伤也重,已不能站立。 李登阁心想,看来今天势必要拿下这头猪! 再看那小虎跟野猪搏斗,猪在后面追,虎在前面跑,古语云“扮猪吃老虎”,这猪不用假扮就能直接把老虎吃了,而且还一吃吃两只。 小虎绕了两圈,甩起虎尾锏照猪头狠砸下去,“啪啪”有声!又是一锏,直把一根半米长的猪獠都打断了,只是那猪皮厚,猪骨硬,虎尾锏砸在两獠牙间的猪头上竟未能见效。 那虎尾有两次打在了猪眼上,野猪害目,只挣一眼,却更增凶势,死追小虎不放。 小虎被野猪追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猛然间急扭虎躯,对野猪大啸一声! 那野猪略一迟钝,小虎已趁机窜上野猪后背。 李登阁也感觉出方才一声虎啸竟有执明功的底子,看来那数日治疗也使执明功深深融入了小虎的五脏六腑里头,要不然似此猪如此雄躯怎会惧怕一声吼啸。 那小虎牢牢扣住猪背,拟似杀熊一般也要抓破野猪喉咙,可是那野猪总是低头欲拱,很难抓到它喉咙底下,而且野猪皮硬似铠甲,虎爪虽能抓破外皮,却不能深入肉里。 野猪左晃右甩,往山上磨,往树上蹭,忙活好一番后终于将小虎从后背上赶了下来。 李登阁见小虎身上也已是遍体鳞伤,红一块,黄一块,黑一块,大小伤口不能尽数。 那野猪也是浑身流血,一番交战见小虎不好对付,扭头想逃。 小虎长啸一声,野猪混混沌沌跑的更慢,被小虎赶上,照猪后腿狠咬一口! 野猪痛到心里,嘶嚎一声,调转雄躯对小虎一技猛拱,将另一支长獠直直扎入了小虎肩内,接着再用力一甩,只听“咔”的一声,此獠牙亦断,且尚有一半还深深嵌在小虎体内。 小虎痛的提不起前腿,而野猪却发疯似的猛顶狂拱,小虎只能用另一支前爪摁住猪头,被野猪大力拱的不住后退。 李登阁飞身跃起,使出监兵神拳和四象掌,对着野猪浑身一顿狂拍,野猪恍若不闻,只是将小虎狠狠顶在了一棵大树上。 小虎受伤很重,已无力站起杀猪。 李登阁扯住一只猪后腿,使出浑身力气,将野猪往后拖了五六米远,然后跑过去将小虎扶起。 野猪也已无力逃跑,攒了攒力气,冲着李登阁和小虎直冲过来,竟欲同归于尽! 李登阁暗道:此猪倒也是猪中好汉,今天就成全了你! 他于是扶正小虎,将一股至纯的执明内功从虎背输入小虎体内,小虎会意,将虎头往后稍微一撤,然后向野猪使劲啸出。 那野猪顶着小虎用九成执明功发出的虎啸,又往前拱了四五步,终于被啸声震的头脑麻木,难以再往前踏进一步。 李登阁抓了抓虎尾,小虎掉过头来,将虎尾高高竖起,然后一锏挥下,正好打在野猪两排獠牙中间,将猪头敲的头骨碎裂,一击毙命。 小虎使尽最后力气将野猪杀死,累的伏在地上好久爬不起来,李登阁看看那根獠牙,抓住漏在外面的部分,摁住虎肩,吸了口气,然后猛的拔出! 小虎长嘶一声,吓得林中鸟兽呀呀四散,鲜血瞬间急喷而来,溅了李登阁一脸。 李登阁唤出执明神珠,用清水帮其将伤口洗净,同时说道:“虎弟,这可算是你的成人礼了,从今往后,你便是这山中百兽之王,应该没有其他什么野兽来挑衅你的王位。” 那小虎只痛的前半身直打哆嗦,哪理会李登阁说的什么意思。 这时那母虎蹒跚着走了过来,舔了舔小虎的伤口处,也舔了舔李登阁的脸,那虎舌甚是粗糙,李登阁向后让开,说道:“母大虫,不用这般客气,你还是多帮你儿子舔舔伤口吧。” 他用匕首将野猪开剥,发觉猪皮厚度接近一寸,难怪虎爪如此锐利竟不能伤之。 这大野猪浑身腱肉,少有板油,李登阁在猪腹处觅得些许猪脂,将其涂在大虫母子伤口处,一为御寒,二为恢复,切下一条猪后腿放在大虫母子面前,然后回过身来细细观察野猪尸骨。 李登阁发觉自己的每一拳每一掌无不击在野猪要害部位,换做一个常人,只这七成力道的执明内功足以令其瞬间毙命,但此猪骨肉既厚且硬,拳力虽能深入数寸,终不能对心肺大器造成致命伤害,故而野猪对他的拳掌攻击全当做了挠痒痒,置之不理。 李登阁心下感叹,自己功力尚未到至刚至纯的境地,仍需多加练习。 他将野猪四根獠牙取下留作纪念,心想如此一来又多了一张猪皮,可以做好几件衣服,只是此皮如此之厚,做两副铠甲倒是不错,又见二虎都负了重伤,就算蹒蹒跚跚也回不了虎岤,只能就地过夜了。 他先用执明神君堆起一米多高的雪墙挡风,觅一些细软杂草,攀几根枯干松枝,生一簇火,烤块猪头肉,倒也甚有滋味,半夜里狼群狐兽想来占便宜,皆被李登阁打散。 正文 10、自力更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第二日,李登阁查看二虎伤势,母虎伤在后腿,情况好些,小虎伤在前肩,病况堪忧,不得已,只能是再将执明内功输入其体内助其疗伤,一连输了五日,小虎伤势渐现好转。 又待了五日,母虎已能自由走动,小虎却还不甚利索,没办法,一人二虎又待了七八日,小虎方能站起走路,李登阁扛起野猪,二虎跟在他后面慢慢往虎岤行去。 回到虎岤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月,母虎已经大好,小虎也恢复的越来越快。 一日夜间,母虎外出捕猎,李登阁守着小虎打坐运功,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见母虎回来,又等了一天,还是如此,连等三天都不见母大虫。 李登阁害怕母虎不会又去找什么猛兽单挑吧?她的伤才刚刚恢复,这小孽障不会似我一般小小年纪就丧父丧母?可是这崇山峻岭,怪石嵯峨,又该到哪里去寻那母大虫? 一连几日,虎岤中无食无肉,李登阁只能是到镜湖边凿冰捉鱼,那小虎怕自己落了单,也跟着李登阁一起去捉鱼。 一人一虎在冰上捉几条便吃几条,连吃了三日,李登阁感觉自己打嗝都是腥味。 他对着小虎说道:“虎弟啊,你娘只顾到其他山里去跟姘夫厮混,不管我们了。” 那小虎对着他吼叫几声。 李登阁道:“你不信?那她为什么这十好几天了都不见人影?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瞒着我们去找她相好的。冬天是你们大虫交he时节,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就是在冬天,” 忽然,只见小虎站起身来,向着李登阁身后的密林直瞪。 李登阁知道虎目擅能远视,急催执明神君在手,转身看时,除了一片林海雪原,什么也没有见到,但那小虎仍旧紧紧盯着那片松林看。他细细寻找,只见一棵大松树后隐现黄斑一角,然后急速遁去,原来是母大虫。 李登阁心想:原来这母大虫一直跟着我们,只是不现身而已,这是为何? 忽然他想起一事,急忙往西山后的木房里跑去,翻出孙思邈的《千金方》,找到鸟兽部,其中一则写到:大虫,虎也,常居山林,夜间伏击野兽为食,冬日jiao媾,孕期三月,每胎娩一至三仔,三年之后待幼虎长成,母虎离之,另觅栖地。 李登阁猛然悟到,这小孽障如今三岁多了,已经成年,母虎并不是有什么事要离去,而是见小虎长成,要让其独立生活,她则离开此地另觅新岤,难怪这三个多月来她一直在挑大的猛兽下手,而且还不要我帮,原来是要训练小虎的捕猎机巧,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李登阁心中对母虎不禁肃然起敬。 其实那小虎又何尝不知母虎的这般用意?只是他无法对李登阁用言语形容,而且从出生之日起就跟李登阁厮混在一起,加以李登阁数次以天地间至刚至纯的执明内功为其续命,这小孽障竟渐渐有了人气,与李登阁难分难舍。 李登阁知道自己离去之日就在今年夏天,还有半年时间,怎么样也要留点东西给这小孽障,其体内执明内功已有自己五六成火候,俨然是武林中的一位大高手了,虎尾锏也越练越纯熟. 但东北虎力量多出自强壮的前肢,虎尾锏多是诱敌时的拖刀计,想来一般的山林小兽见到大虫时跑都来不及,还会赶过来追他吗?所以这虎尾功并不常用,还是要多练一练正面临敌之技。 这东北虎虽然身强力壮,但肉多了却并不利于奔跑,想那林中鸟鹿皆为轻捷迅奔之体,何以能在野兽察觉前将其捕获便是此中关键,这小虎既有吼啸之能,加以深厚的执明功,将虎啸功练熟便是再好不过了。 从此以后,李登阁白天练功,夜间修炼内功的同时也替小虎梳理体内的执明功。 一人一虎常常隔三差五去深山捕猎,小虎伏在猎物一侧,李登阁绕道猎物另一侧,然后一声咳嗽,小虎使出虎啸功,体格强的勉力逃命,身段弱的皆成为李登阁和小虎的口中食。 匆匆三个多月,大地开始回温,积雪慢慢融化,湖水渐现暖意。 来湖边的鸟兽也多了起来,李登阁更是不愁吃住,只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常常暗自思量:再过两个月我就可以出山了,回想自己刚来此地时被董国全推下探湖石险些毙命,赖执明神君得以幸存,孙药王师徒教我医道,归元道长和无相禅师传我武功,又有这一对孽障陪了我三四年,如果当初我不是担心母虎分娩时被狼群欺侮,也不会发现这凌烟剑册,思来不禁感慨,归元道长和无相禅师的意思是要我到长安辅佐当今圣上,可是我大仇未报,焉有他念,目下看来第一要务自是先回乡报仇,医巫闾山也不用去了,直接回太原就是。 李登阁定下决心之后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其实除了《凌烟十三剑》金册和孙思邈的《千金方》之外倒也没什么好带。 只是那小虎自从母虎走后颇为神伤,日日与李登阁厮跟在一起,李登阁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当真是形影不离。有时候李登阁将其带回虎岤,趁其夜晚睡着时自己回来,可是第二天那孽障又出现在了门外。 正文 11、难舍难分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定下决心之后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其实除了《凌烟十三剑》金册和孙思邈的《千金方》之外倒也没什么好带,只是那小虎自从母虎走后颇为神伤,日日与李登阁厮跟在一起,李登阁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当真是形影不离,有时候李登阁将其带回虎岤,趁其夜晚睡着时自己回来,可是第二天那孽障又出现在了门外。 又过了一个月,封山积雪开始融化,下山道路渐渐露出,李登阁夜夜带小虎外出捕猎,一个月下来,在虎岤里囤积了十匹鹿,八头獐,山鸡野雁无数。有两个晚上,狼群见他们获猎甚多想来分一杯羹,被李登阁用陵光指戳死了两只,从此不敢再来。这黑山地处极北,气候清凉,动物尸肉不易腐坏,足够这小虎吃上两个月了。 等积雪全部溶开,道路坚硬之后,李登阁穿上自己做的熊皮褙子,带上凌烟剑册和《千金方》,收起父亲的黄铜暖盒,握着自己四年前从医巫闾山捎来的长剑,装备齐当后开始下山。 刚从西山上下来走了二里地,身后脚步声轻捷,李登阁回身,只见那孽障又跟来了,李登阁甩手让他回去,可是那孽障反跑过来围着李登阁打转。李登阁知小虎不舍得自己离开,回想这四年经过,自己也着实不忍,于是又回到虎岤跟小虎度了一个月,后来挑一个月黑风高夜,趁小虎熟睡时展开轻功悄悄下山,不告而别。 李登阁下山后施展轻功,连奔两三个时辰,天色渐亮,心想这次那孽障不会再跟来了,于是放慢脚步,徐徐而行,第二天傍晚错过了宿头,只能在林间将就一夜。 睡至半夜,只听灌木丛后脚步声踏地,极轻极微,李登阁早已会过无数恶灵猛兽,亦不惧鬼神,于是全身戒备,朗声说道:“何人作祟?现身相示。。”只听“呼喇”一声,那小虎竟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李登阁拍着大腿叹到:唉,这孽障到底还是跟来了。 那小虎见到李登阁,冲过来对着他一阵拱怂亲热,又舔又抓,李登阁见小虎四肢脚垫下皆有血迹,想来这两日定是嗅着气味急追猛赶,才在傍晚追上自己,不禁黯然神伤。 李登阁提起虎爪轻抚伤口,温言道:“你这又是何必?你我人兽殊途,早晚是要分离,难道你还能跟我一辈子不成?”想他这两日来定是少进食物,于是从后背行囊中取出自己储备的湖鱼分给他吃,那孽障好胃口,把李登阁行囊中所有食物吃个干净,兀自未饱,李登阁遂骂道:“这孽畜!就知道你跟来没好事!”那小虎却只是滚翻在地,口中连连打着饱嗝。 他思来想去,这孽障既跟到此地,再赶他回去便太不近情理了,况且我复仇需要猛士相助,这孽障正好助我一臂之力,待日后报的大仇再赶他回山吧,只是明天就要到人烟辏集之地了,带他去岂不是要吓坏路人? 第二天一人一虎走了半日,果然见前面一座市镇挡在了路上,李登阁让小虎待在密林里,自己一人独自进镇。他在市面上买了一口羊,两只鸡,打了一角酒,又回到密林里,那小虎早就闻到香味,李登阁将半只羊切下给小虎吃,他自己就只吃根鸡腿。 吃到一半,他将那角酒喂给小虎喝,那孽障也不会分辨,咕咕饮下,一会儿便迷迷糊糊,趴在地上,李登阁提起他硕大的虎爪掀了两掀,小虎眼神迷离,李登阁呵呵笑道:“想不到你这孽畜也有混沌的时候。” 睡了一夜,那小虎酒醒,李登阁将剩下的半只羊包裹起来,绕过镇子继续往南行去,两天后一只羊吃完,李登阁便再觅市镇给他买酒买肉吃,有时候连走四五天也看不到市镇,只能是到山里捉山鸡野鹿充饥。 就这般边走边吃,过了两个多月,来到一片草原。 李登阁回忆起四年前去黑山祭祀时,周志和带他们曾走过此地,当时草原上马匹牛羊成群结队,牧民们来往驰骋。李登阁不禁悲从中来,心想过了这片草原便是医巫闾山了,回山复有何益?徒增伤悲,不去不去,直接回家吧。其实他在太原的老家早已不复存在,但在他心里,那里仍然是自己的家乡。 于是一人一虎转向西行,当时正值八月天,关内烈日似火,骄阳曝晒,关外却是凉风轻拂,草原上花开遍地,鸟语莺歌,一人一虎踏着厚厚的草甸,慢慢悠悠赶路,草原上牛群羊群成片,还有野驴群,一人一虎不愁吃,倒也逍遥自在。 到第三日上,李登阁见一小丘下开着一片野花,五彩斑斓甚是好看,于是动手扎了两个花环,自己戴一个,给那小虎戴一个。 忽然,只见小丘后面转出一人一骑,俯视李登阁片刻,然后策马远去。 李登阁也不以为意,戴着花环,哼着歌儿,跟小虎继续赶路,过了一会儿,只见远处奔来十几骑,皆髡发配刀,李登阁认出他们是契丹人。 十几人骑马远远围着李登阁打转,不敢靠近,李登阁走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李登阁停住脚步,运内力朗声说道:“何以拦我去路?”自思以这般功力说话,这些契丹人隔得虽远也定能听的清楚,但是十几人却是无人作答,李登阁猜想他们可能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可是自己也不会说契丹话呀,这可怎么办?只能是继续往前赶路。 那十几人仍旧远远围着,李登阁生怒,心想我又不曾偷你家的瓜、割你家的肉,这般阴魂不散到底是何居心?想让大虫扑过去将他们驱散,但他们未曾动手,自己怎可先动手,岂不理亏?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又奔来两骑,一人并未髡发,再走近些,李登阁认出那人竟是吴识骏,于是大声叫道:“吴大哥!吴大哥!” 那吴识骏起先并未认出李登阁,想催马走的近些,可那马却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迈一步,吴识骏大怒,向马臀上急挥两鞭,不料那马不进反退,吴识骏无奈,只能是下马步行近前,往前走了十几步才发觉这少年背后既不是一匹马,也不是一头牛,更不是一只驴,乃是一虎!当即吓得脚下连退三步,终于醒悟为什么周围十几人的坐骑都不敢近前了。 正文 12、毛遂自荐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又奔来两骑,一人并未髡发,再走近些,李登阁认出那人竟是吴识骏,于是大声叫道:“吴大哥!吴大哥!” 那吴识骏起先并未认出李登阁,想催马走的近些,可那马却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迈一步,吴识骏大怒,向马臀上急挥两鞭,不料那马不进反退,吴识骏无奈,只能是下马步行近前,往前走了十几步才发觉这少年背后既不是一匹马,也不是一头牛,更不是一只驴,乃是一虎!当即吓得脚下连退三步,终于醒悟为什么周围十几人的坐骑都不敢近前了。 李登阁却已跑到他近前,说道:“吴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吴识骏对着李登阁脸,左右端详几番,摇了摇头,李登阁将凌乱的头发重新整理一遍挽成髻子,吴识骏还是认不出。 李登阁道:“我是李登阁啊!吴大哥,你忘了我了?” 吴识骏茫然道:“咦,这名字有印象啊,但是记不起来了是在哪里认识的。” 李登阁笑道:“三年前,我曾送你一匹马,我们在肇源。。。” 吴识骏一听“三年前肇源”几个字,顿如醍醐灌顶:三年前,在肇源城外两棵大榆树下,一个叫李登阁的少年跟一个白发老头对掌,赢了之后又被一头猛虎叼走,他问李登阁道:“你不是被老虎吃了吗?这就是那老虎吗?”同时警惕的往李登阁身后看了看那只虎,发觉这老虎虽不如马高,但却跟牛一般大,这等奇兽当真是从所未见,周围这十几匹马若不是有人在驱使,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李登阁见吴识骏认出了自己,很是高兴,说道:“这不是那只虎,那母虎也没吃我,此虎是那母虎所生,乃是我的玩伴。” 吴识骏心想,这玩伴可着实够你玩的,口中却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造化!” 李登阁问道:“吴大哥,你怎会在此?你不是一直在往东北老家贩马吗? 吴识骏道:“唉,一言难尽呢,自从三年前跟你们分别之后,时运不济,贩了两次马都生病死去,马主要我赔偿,我哪有钱?只能是来这草原上给契丹人养马了。” 其实这吴识骏并不是时运不济,而是时运大济,得了姚刚和侯静怡一百多两银子和李登阁的那匹马,来到这草原上之后将两马高价卖掉,心一黑,又买了四匹瘦弱的小马驹带回乡里,以高价转卖给乡农。不想过了一年,小马驹不适应东北气候,得病死去,乡农要吴识骏赔钱,吴识骏假意说回家取钱,却偷偷从后门溜走,心想当地名声已坏,又不想赔钱,便来到草原上给契丹人养马为生,时日一久,契丹话也说得流利了,被一大牧主相中做传译官,他人又圆滑,甚受重用,聊天混日。 吴识骏又问道:“李兄弟,你怎会在此地?” 李登阁将这三年来大致情形说与他知,然后道:“本来是想借道此地回家,不想这几个胡人总是围着不散,问他们话也不回答,想吓唬他们又感觉不好,不知如何应对。。。。。” 吴识骏哈哈笑道:“兄弟,是你先进入了他们的地盘啊。” 李登阁不解道:“他们的地盘?茫茫草原,天地之间,怎么说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吴识骏道:“此地乃我大唐松漠都督府属地,为契丹人所世居,这契丹共分八部,其中一部名迭剌部,便在此地,只是你往日从此地经过倒还罢了,恰巧今日迭剌部首领夫人生子,一个多时辰了还是生不下来,大家都很焦虑啊。。。”说罢捻须摇头,愁容现于颜色。 李登阁只听他继续说道:“先前迭剌部一名骑尉巡逻至此,发现一少年与一猛虎正向大帐方向行进,怕这猛兽惊扰了夫人,一个不甚,岂不一尸两命啊,于是便派出了十几人过来想将你劝走,只是这几人与兄弟你一来言语不通,二来他们坐骑皆怕你这玩伴,只能是远远跟随,不敢造次,又派我来与你沟通,叫你调转方向,另走他路,免生误会。”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他素来心性开阔,从不与人过于计较得失,当下便道:“多谢吴大哥提醒,小弟这就往南行,不再往西了。” 吴识骏拱手作揖,执礼甚恭,他于三年前就见识过李登阁武功,三年过去了,武学肯定更有精进,况且还有一个太岁跟在他身畔。 李登阁带大虫往南行了几步,回身看时,只见吴识骏正跟那骑尉说着什么,他走近说道:“吴大哥,小弟略懂些医术,于这妇人生子之道也有些研究。” 吴识骏惊奇的看着他,说道:“李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登阁坚定的回道:“生死大事,岂敢妄言。” 吴识骏考虑了一下,对那骑尉说了几句契丹话,那骑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登阁,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吴识骏说道:“李兄弟,你可以跟我去看看首领夫人,但是这虎不好一起跟过去啊。” 李登阁也犯难道:“实不相瞒,这厮也是小弟接生的,他从小跟我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并且从镜湖边一直追随小弟到此,我怎忍弃之?” 于是吴识骏又与他骑尉交流,这次那骑尉坚决的摇了摇头,吴识骏对李登阁说道:“他不让,我也没办法。” 李登阁对吴识骏说道:“你跟他说,这虎最听我话,从未伤害过人,甚至生肉都不大吃,只吃熟肉,他跟着过去也绝对不会伤害你们契丹族人。” 吴识骏又对他骑尉解如此如此说,那骑尉还是摇头,后来李登阁又百般解释,那骑尉总是不允。 李登阁想了想,回头跑到小虎身边,轻轻一跃便落在了虎背上,说道:“你们骑马,小弟骑虎,此乃我胯下坐骑,这你们总放心了吧。” 一众契丹人见李登阁与这虎如此亲密,皆惊叹不已,直把李登阁当做了天神下凡。 李登阁驱虎向前,吴识骏和那骑尉连忙后退。 李登阁道:“人命关天之际,倘若夫人能顺利产下孩儿,则是上上大吉,若是因你等延衍拖沓而至夫人难产,其罪大焉。” 那骑尉见李登阁这般能耐,定有助产之术,只是这虎一旦也跟了过去,闹出乱子来麻烦更大,考虑了一会,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于是十几名契丹人骑着马,李登阁骑着虎,急往首领大帐行去。 。。。。。。。。 正文 第十二回夺旗鼓四火宿争功拒突厥迭拉部披难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闲庭信步 话说李登阁和吴识骏并十几名契丹人急往首领大帐接生,李登阁跟吴识骏还临时学了几句简单的契丹话。 一行人盏茶功夫间便到. 契丹迭剌部各帐见一骑虎少年被簇拥而来,都出来观看. 契丹人素以勇猛著称,倒也不甚惧怕熊虎等猛兽,但乍见到体型如此巨大的老虎还是心生畏惧. 吴识骏和那骑尉直接引李登阁来到首领夫人帐前。 迭剌部首领名叫耶律颏领,夫人难产,他将其余各部名医、庸医甚至是巫师全都划拉来,两个多时辰了,孩子还是生不下来,听说又来了郎中,急忙出来迎接,却见到一头猛虎,还有一个身穿熊皮的少年,急忙问吴识骏缘故. 吴识骏把李登阁吹上了天,耶律颏领半信半疑,但病急乱投医,还是决定让李登阁一试。 李登阁随两名侍女刚要进帐,那大虫也要跟进去,无人敢拦,李登阁将右掌贴在大虫卤顶,将一股执明功输入其体内,然后左手轻抚其背,那大虫慢慢趴了下来,待在原地不动. 其余围观人众都看呆了. 李登阁对吴识骏说:“可用一羊犒之,以安其心。” 吴识骏向耶律颏领解释,耶律颏领立刻命人去置办,然后李登阁进入耶律夫人帐中。 三人一进帐内,只见十几个产婆围着一个大肚子妇人团团转,却都束手无策,那妇人甚是美貌,但此刻面色煞白,痛苦不堪。 李登阁将产婆都赶出帐外,只留两名贴身侍女服侍,然后取出一枚蝉蜕珍珠丸,命侍女给那妇人用水服下,那是他从《千金方》中跟孙思邈学到的方子。 过了片刻,等珍珠丸起了药效,他将执明神君拢于袖中,慢慢贴在那妇人腹前,帮其保胎。 那妇人顿感一股清凉之气进入体内,神志渐渐清醒,李登阁用刚学到的契丹话对她说道:“慢慢来,慢慢来。。。” 那妇人本来感觉自己在洪涛骇浪之中无处借力,但自从这少年将手掌贴在她腹部之后,渐渐感觉体内胎儿在轻轻蠕动,慢慢往外分娩。 她寻着这个规律慢慢用力,待到无着力处,那少年手掌总能传递出力量来给她。 过了一刻,只听身下一声嘹亮的哭声,胎儿已经娩出,是个大胖小子。 如此一来,帐外的那些名医、庸医和产婆全都阿弥陀佛了。 吴识骏本来在帐外急的团团转,就怕李登阁不行,耶律颏领会怪到自己头上,等一听到婴儿啼哭,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耶律颏领最是高兴,给儿子起名叫耶律耨里思,整个迭剌部大庆三日。 当晚,耶律颏领大摆宴席,李登阁坐了个主宾位。 耶律颏领赏李登阁一百匹马、一百头牛、一百只羊和一百两白银,李登阁本来不想受,但吴识骏在他旁边撺掇,李登阁便收下了,并说此皆是吴识骏引荐之功,把这些赏赐全转给了吴识骏,耶律颏领又大赏吴识骏。 大虫就趴在李登阁身边,案上摆着两只肥羊,那孽障只顾吃,李登阁命取酒饮之,大虫熏熏然,众皆称奇不已。 吴识骏趁机将李登阁大夸特夸一番,说他是中原武林第一雄杰,为人豪阔,武功天下无敌,是未来医巫闾派和楼观派的内定掌门人,大唐国师的不贰人选,当今圣上的第一谋臣。 众人均知吴识骏喜欢夸大事实,但李登阁既能御虎,又会医术,却又将信将疑。 有三名契丹勇士喝了几杯酒,顿起兴致,立在中庭说道:“既是武功第一,下场比试一场如何?” 吴识骏将其意思说给李登阁听,同时心里暗笑:这孩子三年前就已经将自己师傅和师公打的落花流水,现在三年过去了,就凭你们这几块料还想站他便宜?可是他心内虽如此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坐在那里静观。 大场面上,若是换做汉人,就算不服,也会说“领教”一番,彼时契丹族初创未久,契丹人不饰言辞,心直口快,心中不服就直接说了出来。 李登阁也是个爽快性子,见那三名大汉如此直言挑战,遂起身走到中庭,对三人抱拳点了点头。 一名大汉将双臂一伸,把其余两人拦到身后,然后紧了紧腰带,意思是他先上,且不要二人相助,接着手起一拳,向李登阁直击过来。 李登阁看这大汉身形步法,已知其底,只见他不闪不避,待那大汉拳到,看准机会,右手倏起抓其手腕,然后往右一带,同时脚底下一钩,那大汉扑的跌在地上。 围观众人一阵哄笑。 有经验的契丹将军却窥出李登阁用劲极巧,别看小小年纪,竟真如吴识骏说的是一名武学高手。 那大汉倒地后立刻站起,又是一拳直击过来,李登阁故技重施,又摔其一跤。 那大汉怒了,向其余两人招手,然后三人将李登阁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使一眼色,三人同时向李登阁扑来。 李登阁左接右引,闲停信步之间就将三人的攻击化于无形。 旁观众人都不再说话,心内暗暗敬佩李登阁。 李登阁见三人仍旧围住自己不放,暗道我这般用劲取巧,终不能令三人信服,若用监兵神拳和陵光丹指对付他们,他们必会受重伤,思虑片刻,已有计较。 他见两汉同时扑至,一个转身绕到二人身后,伸手抓住二人腰带提一口气,大喝一声,将二汉雄壮的身躯如提小儿般举过了头顶。 那第三人刚要进攻,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待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耶律颏领站起来说了一句契丹话,吴识骏立刻翻译道:“勿下杀手!” 李登阁将二人轻轻放下,心想我扛猪扛熊时都是直接摔在地上,你二人虽无熊猪之能,却比它们更受礼待了。 二人立定之后,回过神来,对着李登阁翻身扑倒便拜,李登阁连忙搀起。 大帐内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众人此刻终信吴识骏之言,频频过来向李登阁敬酒。 李登阁来者不拒,海量豪饮,契丹人对他愈加敬佩。 正文 2、八部盟会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将二人轻轻放下,二人立定之后,回过神来,对着李登阁翻身扑倒便拜,李登阁连忙搀起。 大帐内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之声! 众人此刻终信吴识骏之言,频频过来向李登阁敬酒,李登阁来者不拒,海量豪饮,契丹人对他愈加敬佩。 从此,李登阁便在迭剌部住了下来,耶律颏领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并时时和迭剌部将领一起向李登阁请教武功招式,李登阁皆倾囊相授。 吴识骏私下对李登阁说契丹人愚昧村鲁,没必要对他们讲的那么详细,要留一手。 李登阁却大不以为然,认为契丹人都真诚朴实,既然他们对自己坦诚,自己也要如此对待他们。 各帐有生病生癖者都来找他,李登阁皆一一治愈,有些甚至多年不能治愈的痨病,李登阁也尽量想办法帮他们减轻症状,契丹人对其恭敬无已。 那大虫每天一只肥羊,长得更加膘肥体壮。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李登阁契丹话倒也学了不少。 一日,李登阁到吴识骏帐中说到要回老家,因未能在父母临终前尽孝而深感惭愧。 吴识骏对李登阁的遭遇也略知一二,说道:“李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了,这天灾人祸年年都有,错不在你。” 李登阁咬牙道:“只恨不能手刃突厥贼人,为父母报仇!” 吴识骏灵机一动,低声道:“既是突厥贼人所为,李兄弟何不在此多住几日,十日之后便是契丹八部首领盟会,到时候不仅八部首领都会来此,朝廷也会派官员与会,那突厥也会派首脑人物前来,凭你李兄弟的身手,杀几个突厥头目自是不在话下吧?” 李登阁一听,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免得我再去找他们,当即点头同意,又问道:“却不知这契丹八部首领盟会所为着何?” 吴识骏说道:“这八部盟会由来已久,每三年举行一次,公选一人做八部总首领,八部当中以大贺氏实力最强,所以历届盟会总首领皆由大贺氏出任,贞观二年(628),契丹首领大贺摩会率八部附唐,文皇帝按契丹旧俗赐给他锦旗金鼓,契丹八部从此便尽属你李唐皇室了。” 李登阁笑了笑。 吴识骏继续道:“本来大贺摩会受唐皇锦旗金鼓,自以为首领位置固若金汤,无人可撼,不想这锦旗金鼓竟激起八部称雄夺帅之心。 从大贺摩会开始,历届八部盟会上对锦旗金鼓之争尤为激烈,于是在贞观二十一年(648),大贺窟哥率八部首领朝拜文皇帝,文皇知其意,赐大贺窟哥‘李’姓,在契丹属地设松漠都督府,以李窟哥为都督,其余八部首领皆封刺史,同时设营州都督监视他们,从那以后,这锦旗金鼓之争稍微平息了些。 但是时过境迁呢,现在大贺氏首领名叫李尽忠,乃李窟哥之孙,此人虽有首领之名,却无首领之能,好战喜功,管理失调,御下无方,人心尽失,只是不自知耳,今年的八部盟会轮到迭剌部筹办,料来定会再起风波。” 李登阁见迭剌部人强马壮,那耶律颏领更非俗流。 吴识骏靠近李登阁小声说道:“而且近几年突厥反叛之心日盛,我见这几日不断有突厥人来拜会耶律颏领,想来定有奸谋,则此次八部盟会,突厥也定会派首脑人物与会,到时候就是你李兄弟报仇的好机会了!” 李登阁使劲地点头,心想这吴识骏虽是鸡鸣狗盗之才,但出的主意也确实见效。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耶律颏领大帐里有人大声呵斥,李登阁和吴识骏急忙出帐查看。 只见耶律颏领跟侍从粗鲁的将两名突厥人推出帐外,并大声说道:“滚!全都滚!我迭剌部誓死拥护大唐,绝不生贰心与你等行叛逆之举!” 看来是突厥使者想联络耶律颏领一起反叛唐朝,却被耶律颏领一顿大骂。 李登阁心想:既然那李尽忠如此不贤,何不让迭剌部做契丹八部的总首领? 又过五日,只见其余各部陆续到来,纷纷在迭剌部周边水草丰处扎下营帐。 吴识骏向李登阁一一指认,说这是达稽部、这是纥便部、这是独活部,那是芬问部、那是突变部、那是芮奚部,这是坠斤部,加上迭剌部,一共八部。 李登阁见契丹八部人马甚众,若是被突厥说动反叛,则不知多少中原苍生又要如己一般变作孤儿受苦,心中暗暗求祷,希望耶律颏领在这次八部盟会上能夺得旗鼓,重整契丹,以为大唐东北藩篱。 再过五日,契丹八部盟会正式开始。 李登阁心想此地处于塞外,与医巫闾山相距不远,到时候如果有医巫闾派弟子前来凑热闹围观,岂不正好认出我来。 他于是也学契丹人一般髡了头发,借了两件契丹人的衣服穿,弄了三只羊放在自己的帐里,将那大虫锁在了里面,然后独自一人去参加八部盟会。 还没到近处,李登阁远远便望见大队人众簇拥,他快步奔近,奋力挤到人群中间。 吴识骏见到他也凑了过来。 只见中间立一高台,离地一丈,高台正中竖立着迭剌部大旗,其余八部大旗在两边一字排开。 耶律颏领坐在正中,在他左边坐着一排人,都是契丹装束,在他右边也坐着一排人,与契丹人装扮大有不同。 吴识骏说道:“左边这一排是契丹八部首领,最前面两人便是大贺氏李尽忠与其族弟孙万荣。” 李登阁心想,既然是同族兄弟,竟然一“李”姓,一“孙”姓,这契丹八部可真够乱的,只问道:“那李尽忠身后所立者何人?” 吴识骏觑眼看了看,说道:“那是他李尽忠的两员得力干将,左侧那人名叫李楷固,右侧那人是李楷固婿李楷洛。” 李登阁见此二人赳赳虎势,气度不凡,着实难得,又问道:“右边这一排又是何人?” 吴识骏道:“右首主宾位是营州都督赵文翙。” 李登阁见那赵文翙也就20多岁,一脸傲色,漫不经心,似乎是看不起这契丹八部盟会,不禁心想:朝廷派这么年轻一位都督监视八部契丹,岂非取祸之道? 这时只听吴识骏道:“李兄弟快看,这右首副宾位便是突厥首领默啜!” 正文 3、难定输赢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只听吴识骏道:“李兄弟快看,这右首副宾位便是突厥首领默啜!” 李登阁一听突厥首领,心下一警!当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看:只见那默啜吊着一双三角眼,突着个嘴,真真一副夜叉相。 他当下忍不住便要上去手刃仇敌。 吴识骏拉住他道:“此地耳目众多,不要急于一时,而且那默啜既这般有恃无恐,身边肯定有高手守卫。”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李登阁,忙往默啜身后瞧去,只见其身后立着两人,一人做突厥人打扮,年纪甚长,另一人做汉人打扮。 吴识骏道:“他身后那老者叫特勤,是一名宿将,据称刀法独到,另一人量来身手也不错。” 李登阁看默啜身后那汉人甚是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这时只见耶律颏领站起,走到高台中央,大声说道:“今天是契丹八部会盟的好日子,迭剌部能主持这次盛会,深感荣幸,今天也来了很多远方的朋友,我们先请营州赵都督说两句。” 众人都往右边去看赵文翙,只见他慢慢腾腾站起,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照以往旧例,谁能夺得锦旗金鼓,谁便是八部首领,本都督自会向朝廷申报,封他为征西大元帅!” 八部契丹对锦旗金鼓自是垂涎已久,但见赵文翙如此态度,又禁不住心中生气,感情根本就没有将我们八部契丹放在眼里,最后还拿朝廷来压我们。 那墨啜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但一现而隐,心想我尚未挑逗,你们已现裂痕,正合吾意。 李登阁问吴识骏道:“为什么契丹八部如此怨怒?做征西大元帅不好吗?” 吴识骏沉吟道:“这赵文翙历来对契丹八部苛刻,名声很坏,而且做元帅是好,可是做征西大元帅就不一定了,近些年西域很不太平,谁得了旗鼓,谁便要率自己族人随大唐军队去西域征战,赢了自是重重有赏,输了只怕罪加一等,就算撇开输赢不论,损兵折将在所难免呢。。” 李登阁心想原来如此,但大唐国势如此强盛,又怎会输呢?这八部首领真是瞎担心。 过了一会儿,只见孙万荣站起说道:“锦旗金鼓历来都是我大贺氏所有,我看大家也不用比了,还是由我们大贺氏执掌旗鼓就是。” 孙万荣话未说完,只听会场外一震骚动,人喧马嘶。 众人忙回头张望,只见四五十匹健骑快速奔至,为首一人大声道:“旗鼓为何都由大贺氏所有?我看今年该换换主了!由我们突变部掌旗三年如何?” 其余骑兵都大声附和叫好。 这时又一彪军奔至,也有好几十人,领军之人叫道:“你们突变部有什么能耐掌旗鼓啊?我看是我们独活部才是这旗鼓的正主呢!” 随其而来的骑士都抽出弯刀举天大吼,助其声势。 忽听远处又有人吼道:“突变部、独活部休要猖狂,这次盟会,锦旗金鼓逃不出我们坠斤部的手心!” 话未说完,六十多骑已到近前,跟前两部的骑兵不住大声喝骂,吵作一团。 随后芮奚部、纥便部等其余七部也都过来,会场顿时人生鼎沸,哄乱不止。 李尽忠和契丹八部首领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只听那突厥墨啜开口道:“既如此,那便由他们比试一场就是,谁赢了,旗鼓便属谁家。” 赵文翙故作高深,不置可否。 李尽忠却点了点头。 八部首领均想:如此一来,这数百骑兵岂不是要血溅当场? 只见李尽忠身后李楷固说道:“此举不妥,一旦有人伤亡,八部盟会便有失会盟之义,目今秋草高沃,禽兽遍野,何不让他们去打猎一决胜负?谁家的猎物多,谁便掌旗鼓。” 此言一出,众皆称是。 李登阁也暗道:这李楷固明决果断,确有大将之风。 赵文翙道:“便是如此了,大贺氏与八部各选十名骑兵,给你们两个时辰之限,两个时辰之后不管获猎多寡,都必须回来,由本都督勘定各部输赢。” 当下八部各选精壮之士、耐力好马,配够箭镞,带定苍鹰,约好时间,向四面八方散奔而去。 大贺氏本来凌驾八部之上,但近十几年来却有中衰之势,本来是想八部打个稀里哗啦,大贺氏好坐收渔人之利,不料却被李楷固一语解了困局,李尽忠后悔带李楷固前来参会。 时间忽忽而过,两个时辰之后大贺氏骑兵和八部骑兵都陆续奔回。 赵文翙派人核定各部猎物: 芮奚部、芬问部、达稽部所获最多,各有六只鹿,五只狐,七八只兔; 坠斤部和纥便部所获稍少,各有五只鹿,两三只狐,八九只兔; 突变部和独活部所获更少,各有三只獐,一只鹿,一只狐,二三只兔,但却各钓了七八条大鱼; 迭剌部猎了一鹿一獐,三只兔,但却捉了一头狼,这个确实少见; 大贺氏骑兵所获最少,只有一只獐,三只兔而已,为首一人说本可以捉一头野驴,却碰到了一只猛虎,有牛那么大,一声吼叫,把他们坐骑吓的直往回跑,故而获猎最少。 众人听后都说大贺氏骑兵胡扯,草原上哪会有虎?而且还像牛一般大,因为没猎到什么野物,所以才编出这老虎吓人。 迭剌部自称一头狼抵得上十只鹿,突变部和独活部却说一条鱼抵得上一只狐。。。。。 赵文翙见无法统计,只得说道这次比试不做准,待两日后擂台相见,各凭武艺,谁胜谁败在此一决。 当晚契丹八部将所获猎物犒劳打猎勇士,迭剌部杀牛宰羊,排出全驼宴,大会宾朋,众人直喝的大醉方才罢休,然后各归各营不题。 正文 3、锦旗金鼓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第二日,忍了半天,李登阁再也按耐不住,持匕首准备刺杀墨啜,却被吴识骏撞见,将其拉到了耶律颏领大帐中。 吴识骏向耶律备述李登阁父母前事,耶律颏领道:“李兄弟,你的苦衷我能理解,但现在刺杀突厥人不是时候,近来突厥各部反心渐成,此刻若墨啜一死,正好给他们找到了反叛大唐的借口。” 李登阁道:“小弟见那李尽忠与墨啜眉来眼去,真恨不得把你们八部首领尽数剿灭方才称心。” 吴识骏道:“一旦没了八部首领,则契丹八部数万兵马又可听其大贺氏调遣,到时候他们极有可能合兵一处劫掠南下,大唐危矣。” 李登阁听吴识骏一如此说,心想那时候河北、关内各道岂不又要像太原老家一样遭受池鱼之殃?归元道长和无相禅师教导我要时时以天下为己任,可是我报仇心切,竟将前辈教导抛于九霄云外了。 吴识骏又道:“所以说李兄弟,那墨啜现在杀不得。” 二人同时目视李登阁,看其作何决定,二人均知,若李登阁现在怒起直奔墨啜大帐,取其人头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李登阁暗想,你二人心心念念的便是希望我助你们夺得这契丹八部总首领之位,目前看来帮你总好过帮那李尽忠,我遂了你愿便是,于是说道:‘好!小弟便帮你夺了这锦旗金鼓!” 耶律颏领喜道:“耶律此生绝不叛唐,誓做大唐东北藩篱,若违此言,族灭人亡。”李登阁深信之。 当晚,李登阁教了耶律颏领很多独到的擒拿手,又教他如何更好使用弯刀,如何克制弯刀,三人一直练到很晚才散。 第三日天一亮,李登阁便直奔擂台,就怕那墨啜提前走了,自己大仇无法得报。 只见那擂台上不知何时已经立起了一个十多丈高的木架子,最上面是一面锦旗,锦旗一面印着一条金龙,但细细看去,也只三爪而已,另一面印着一只狼头,旗子迎风招展,金龙和狼头栩栩如生,锦旗下面挂着一面大鼓,那鼓通体金色,围绕鼓身镶嵌着八只黄金兽首,猛恶威武,想来当是太宗皇帝赐予大贺摩会的锦旗金鼓了,果然华丽无比,难怪各部死力争夺。 渐渐地太阳上来,各部人众陆续围了过来,墨啜亦随赵文翙和各部首领坐回原位,李登阁心下稍定。 今日与前日不同,那李尽忠身畔只孙万荣一人,想来因前日之事,李楷洛和李楷固二人已被李尽忠禁足了,而那墨啜身后出现了四名头遮斗篷的黑衣汉子,宽袍大袖,看不出什么来路。 李登阁心想,搞什么名堂?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耶律颏领向赵文翙小声耳语几句,赵文翙点了点头,然后耶律颏领大声道:“只因前日比试打猎未能分出胜败,今日重新来过,大家看!那高架顶端便是‘天可汗’御赐的锦旗金鼓!今日谁能最先登顶摘的旗鼓,谁便是我契丹八部总首领!” 还没等耶律颏领说完,契丹八部挑选出的精壮之士已聚在高架下准备攀登了。 每一部大概有三十人左右,架子下面人头密密麻麻,围的是水泄不通。 赵文翙看了看时辰,站起大声道:“开始!” 只见每部三十人分作左中右三队,左右两队专门给别部制造麻烦,保护自己中队爬上高架。 这些契丹八部勇士各个体魄强健,平日里虽然打猎打仗都是骑马,但平地上的扑斗之技也甚是熟练,顿时高架下面就乱做了一团,分不清哪一部是哪一部,哪一队是哪一队。 过了一会儿,只见两队人最先登上高架,开始往上攀爬。 再过一会儿,又有三队人上了高架,最后其余几部也都上去了。 虽说是二十人负责断后,十人负责攀爬,但有几部上去了十四五人,而有几部只上去了六七人。 李登阁抬头望去,见到迭剌部上去了八人,其中六人皆是跟自己日常切磋较技之士。 迭剌部虽然人数不多,但此八人在十几米高的架子上甚是灵活,其他部众在往上爬的同时对他们拳打脚踢,皆被他们用小擒拿手卸开,故而此八人爬的最快。 其余没爬上高架的人也不再厮打,都结成人墙,随时准备接住不慎跌落之人,同时为自己部落呐喊助威。 渐渐的,八部人众都接近高架顶端的锦旗,迭剌部爬的最快,眼看就要触及旗杆了,忽然另一支部众从高架侧面转了过来,跟迭剌部缠在一起。 此部人数较多,有十四人,其中八人拖住迭剌部,另外六人便要去取锦旗。 其余各部人众见他们马上就要取得旗鼓,都禁不住大声鼓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顶端把他们踹下来。 李登阁乍见此部也是吃惊,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身手不弱,仔细观之,才发觉是大贺氏族众,难怪大贺氏每每取得旗鼓,看来确有八部不可得之秘技。 李登阁暗想,本来是答应耶律颏领帮迭剌部夺得旗鼓,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没柰何,他只能是将一把小石头扣在手里,谁去拔旗,就用石头暗暗弹之,直到迭剌部夺得旗鼓为止。 就在此时,只见下面一黑衣人如飞般迅速攀到高架顶端,将一正要拔旗的大贺氏先锋一脚踹了下来,下面的人慌忙接住,好几人手臂都受了伤。 李登阁见此人功力不俗,看这轻功倒似乎是执明功的底子。 其余契丹人见忽然冒出个高手,纷纷问道:“你是哪一部的?” 那人看看众人,嘻嘻笑道:“老子哪一部也不是。” 又有人问道:“既然不是契丹八部,那为何要夺旗?” 那人仍旧呵呵笑道:“老子喜欢这旗子,所以便拔了。” 接着,那人又快速从高架顶端奔下,同时还将好几名挡道的契丹人从架子上踢了下来。 正文 4、四火禽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此时,只见下面一黑衣人如飞般迅速攀到高架顶端,将一正要拔旗的大贺氏先锋一脚踹了下来,接着又快速从高架顶端奔下,同时还将好几名挡道的契丹人从架子上踢了下来。 他一落地,众人将他团团围住,更有好几人抽出弯刀直劈,那人左手持定锦旗,右手将兵器一挥,一众契丹人皆退后三步。 李登阁定睛看时,只见那人手里握的是一根钢鞭,再看那人时,只见豹头环眼,凶神恶煞,他问吴识骏道:“吴大哥可识的此人?” 吴识骏缓缓摇了摇头。 接着那人将锦旗一抖,便要走下高台,忽听一人在身后大声道:“兀那汉子!哪里去?留下锦旗!” 李登阁看那说话之人是孙万荣。 黑衣人转身道:“老子偏要带这旗走,想拦我过来啊!” 孙万荣心想今年争夺旗鼓如此激烈,差点被迭剌部拔了头筹,好在我大贺氏勇健,眼看就要夺旗了,不想被你这不知何处来的邪魔外道从中干扰,功亏一篑,越想越气,现在又见他这般挑衅,耐不住心头火起,从身旁卫士手中夺一根长矛,抢过去跟那黑衣人斗在一起,战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契丹八部看的眼都花了。 但李尽忠和墨啜都看的明白,那黑衣人左手持旗,只右手持鞭,等于是单手与孙万荣打个平手,胜负高下已判。 孙万荣见不占便宜,使个眼色,大贺氏部众都围了过来,看来想以群斗取胜。 果然那黑衣人单拳难敌四手,左支右绌,不得已只能将那锦旗丢在了一边。 契丹八部见锦旗无主,都过去争抢。 这时骤听高架上一声大喝,又一名黑衣人从上面猛然跳下,那人身形粗胖,落地又重,直把个高台都震的晃了两晃。 只见他用脚一挑,将那锦旗抓在了手中,右手将狼牙棒一立,甚是威风。 契丹八部中亦不乏高大之人,见他拿了锦旗,于是一窝蜂拥向那人。 那人前后左右看了看,轻轻纵起,契丹人冲的太急,便都碰在了一起。 最前面的五六人头碰头,瞬间鼓起两个大包。 这时那人又重重落下,踩在两人背上,直压的两人哭爹喊娘的直叫。 那人毫不理睬,只对先前那夺旗的黑衣人大笑道:“秦老六,你来的挺早啊!几年不见,功夫也木啥长进,就这么几个蛮夷都料理不了,要不要做哥哥的帮帮你啊?” 其余契丹人见他身形粗笨,以为他动作也会很拙,不想他轻功也是一流,虽见两人被他踩的大声直叫,也都战战兢兢不敢向前相救。 不想这黑衣人却早听的烦了,他从两人背上跳下,对两人大声斥道:“嚎什么嚎!死了娘还是没了爷?这般七十三八十四的鬼嚎!滚!”说罢砰砰两脚,将二人踢得直飞起来,落在了高台下面围观的人群中。 李登阁忙过去查看二人伤势,发觉二人虽被这胖黑衣人先重踩旋又重踢,却并未受内伤,足见此人脚下留了情,心想此人虽然貌似粗笨,骂契丹人是蛮夷,却心存仁善,粗中有细,不肯轻易伤人性命。 秦老六见这胖黑衣人拿着锦旗,又用言语奚落他,一边跟大贺氏众人缠斗,一边怒道:“吕老猪休要捣乱!这锦旗已为我秦九江先得,你这般乘人之危,对得起你‘室宿’的身份吗?有本事上去取那金鼓!” 李登阁一听此话,心想这吕老猪不会是“室火猪”吧?难道又是博望门?此门派都已经乱到这塞外草原上了。 此时却从高架上又跌落两人,同时顶端传来一女子之声:“吕大哥,秦大哥,这金鼓属于小妹了!” 众人正要抬头看时,那女子已从高架顶端跳下站在了高台上,只见她右手叉腰,左手高举金鼓过顶,虽一副水蛇腰,身形纤细,却是膂力过人。 李登阁见这女子三十岁不到,甚是貌美,三分柔腼中透着七分妖娆,蓬莱派葛志轩在各大派中是公认的美人,却仍不及这女子远矣。 整个契丹八部以及台上诸首领皆是一阵骚动。 吴识骏咋着舌头道:“这娘们儿,真的是。。。” 李登阁见他不断吞咽口水,好奇的问道:“吴大哥,你认识此人吗?” 吴识骏叹息道:“我要是认识她就好嘞!” 李登阁又问道:“那你与她有深仇大恨吗?” 吴识骏道:“没有啊。” 李登阁道:“那你为何像生吃了此人的样子?” 吴识骏哈哈笑道:“兄弟啊,你不懂,你不懂啊。” 大贺氏众人本来在围攻秦九江,见这女子取了金鼓,也不再打斗。 秦九江跟吕老猪同时过去围着那女子叙旧,对台上台下众人恍若不知。 李登阁见他们这般亲密,暗想秦九江和这女子说不定也是博望门中的头面人物。 而台上大贺氏和契丹八部首领以及墨啜等人却早已按耐不住,招呼武士将三人围在垓心,思考如何将三人一举擒住,夺回锦旗金鼓。 李登阁也在回忆方才秦九江跟孙万荣的比斗。 这时只见其身畔一名中年契丹人大踏步走上台去,分开众人进入高台中心,对那博望门三人说道:“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吕兄、秦兄和张妹妹都吹来了?” 李登阁一震:此又是什么人物?听他话意思,好像是在此地潜伏很久了。 那美女放下金鼓,高兴的作揖道:“王大哥也来了!” 吕老猪抱拳道:“王兄弟好久不见。” 秦九江也道了声“王宿使”。 那王兄弟握住吕、秦二人双手说道:“岂止是好久不见,想煞哥哥了!”二人见他这番情谊,都不禁动容。 那王兄弟又道:“三位可是为这旗鼓而来?” 吕、秦二人一听此话都立刻警惕。 那美女道:“擎阳使有命,小妹不得不从。”她话的意思是有上司命令她来取这旗鼓,她本人并不想跟别人争抢,但却不得不跟别人争抢。 那王兄弟低声道:“兄弟我 跟三位说实话,这锦旗金鼓岂止是这契丹八部和我们博望门想要,天下还有很多人都想要呢,但契丹人狡猾,他们做了好几套旗鼓想惑人耳目,所以,得到旗鼓后第一件事便是辨认这旗鼓真伪。” 三人心想老王这话有理啊,于是吕老猪和那美女同时将旗鼓交给那王兄弟分辨。 正文 5、四四相对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王兄弟低声道:“兄弟我跟三位说实话,这锦旗金鼓岂止是这契丹八部和我们博望门想要,天下还有很多人都想要呢,但契丹人狡猾,他们做了好几套旗鼓想惑人耳目,所以,得到旗鼓后第一件事便是辨认这旗鼓真伪。” 三人心想老王这话有理啊,于是吕老猪和那美女同时将旗鼓交给那王兄弟分辨。 一众契丹人听不懂汉话,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只见到这最后上来的尖嘴猴腮之人,只一番话就让二人交出了旗鼓,比我们这般大动干戈确实厉害多了。 那王兄弟左手擎旗,右手托鼓,左端详右查看,然后快速后退三步,大笑道:“看来这锦旗金鼓皆为实物啊!如此做哥哥的便愧领了!” 三人一听此话方知上了此人恶当,皆愤怒不已,只见秦九江握紧单鞭,吕老猪挺起狼棒,张美女从腰带里抽出软剑,同时挥向那王兄弟。 王宿使转身便跑,却不想迎头一刀劈至。 李登阁见此劈刀之人正是突厥老将特勤。 王宿使极工心计,忙将金鼓往头上一挡。 李尽忠跟八部首领同时惊呼道:“将军小心!” 特勤无奈,硬生生撤回了这一刀,没劈到别人,自己反而摔了个大跟头,心内怒极,起身挥刀狂砍。 王宿使每每将旗鼓往其刀口上迎,特勤招招受制,空有无上刀技,却全无用处。 此时秦、吕、张三人又从后逼来,王宿使欲施故技,想用旗鼓挡开三人的攻势,不料三人不为所动,见其将金鼓来挡,直挥猛砸,毫不珍惜,多亏王宿使躲得快,要不然金鼓早就成一堆金豆了。 李登阁暗想,看来秦、吕、张三人只是受命来捣乱八部盟会,至于旗鼓,他们并不在意。 只是如此一来,王宿使便迭遇险境,三对一,眼看着旗鼓将会不保。 李尽忠和孙万荣再也看不下去,挺刀持矛也向王宿使攻来。 其余契丹八部首领也想加入战团,只是他们于骑马打仗都很在行,但这擂台上咫尺之间躲闪腾挪,他们却与武林高手差得远了,只能是在旁边观战。 这样一来,王宿使便是功夫再高,也敌不过这六头十二臂了,可是他心思转换也快,一边左支右绌一边说道:“秦、吕、张三宿使,我二十八宿一脉同枝,先前接令时的誓言都忘了吗?为何要助敌自残?你们如此执迷不悟,可对得起博望门规?可对得起弟兄们歃血为盟的情谊?” 果然此语一出,那美女张宿使首先便停剑不发。 秦九江却道:“张家妹子莫要听他胡侃,他王摯对得起兄弟们歃血之盟,于是便把你手中金鼓给骗去了。” 张宿使一听确是如此,刚要再战,只听王摯又道:“而且你们要想清楚,死我王摯一人不算什么,可是契丹八部会放过你们吗?如此多的高手,你们又如何突出重围?” 这一次,那吕宿使也停棒了。 秦九江却仍然道:“先结果了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然后我们三人合力冲出重围便是!”说罢配合李尽忠、孙万荣、特勤不住向王摯急攻。 王摯见吕老猪也停棒了,于是又加了把劲儿道:“秦兄弟,且听我一言,这次我王摯确实错了,我们四火禽星先合力突出重围,等出去后,做哥哥的绝不会再与你们争这旗鼓,你信我这一次。” 秦九江见王摯已经认错,而且被李尽忠砍中手臂,流血不止,最后还是软了,急挥一鞭,帮王摯荡开孙万荣的致命一击,说道:“姓王的,我秦九江便再信你一次,日后若再要反悔,可别怪我鞭下无情!” 王摯终于舒了口气,说道:“好兄弟!哥哥记你这情了。” 李登阁心想,这王摯武功自是不弱,能在此六人的合攻下坚持了这许久,只不过嘴皮子功夫比起拳脚功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攻守之势再次反复,秦、吕、张、王四人合力围攻李尽忠、孙万荣和特勤三人。 大贺氏部众在旁边不住骚扰前四人,却被吕宿使一棒挡开,还伤了好几人。 就在一众契丹人犹豫之际,只见默啜身后那身穿汉服之人分开人群,大声道:“都不要抢!这女人是我的!”说罢一刀砍向张宿使后腰。 张宿使竖起软剑一挡,“波”的一声,只觉右臂微震,暗想此人倒也不可小觑。 如此一来,台上便成了四对四的局面,一时难分胜败。 李登阁自从前日就一直在想默啜身边这汉服之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现在听到他话音,又见他色眯眯的样子,终于想起一人,便是三年前在镜湖边上意图用迷烟陷害各大门派的法明和尚,难道他还俗了? 就在此时张宿使横剑直削,那人竖刀一挡,张宿使软剑绕弯,登时将其头上的纱帽削了下来。 众人眼前一亮,是个光头! 李登阁暗道:果然是他! 法明见帽子被削,大怒不已,其实契丹人皆髡发,与秃头无异,法明的光头在契丹人中并不显得很突兀,但他自己却认为纱帽一丢现了原型,于是挺戒刀向张宿使猛砍。 李登阁发觉他专往张宿使手臂和腿上招呼,并未砍向心腹要害处,微一沉吟,心内已明其意:他是想将张宿使活捉,然后对其污辱,看来这厮是见张宿使貌美,老毛病又犯了! 想想不禁笑出声来,同时又见他步法也还算严谨,偶出几手高明刀法,连张宿使也得退让,心想这厮定是遇到名师了,只是心猿意马不认真学,搞的这般上不上下不下,就算是遇到美人也抓不住,干着急。 反观那张宿使虽然年轻,但基本功扎实,舞剑之际身形灵动飘逸,既实用又美观,二人一反一正,这场比斗倒也颇为耐看。 正文 6、萨满法师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反观那张宿使虽然年轻,但基本功扎实,舞剑之际身形灵动飘逸,既实用又美观,二人一反一正,这场比斗倒也颇为耐看。 另一边,秦九江单鞭对李尽忠单刀,吕老猪狼棒对孙万荣长矛,王摯握旗转鼓与特勤周旋。 契丹人只对旗鼓关心,都去围观王摯和特勤的比斗。 而李登阁却时时注意默啜的一举一动,见他稳坐高台,身后四名黑衣人岿然不动,不禁心头火气,心想今夜就潜入其大帐将之暗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管不了你突厥想不想造反了。 此时台上的比斗已过了半个时辰,博望四宿明显比对手武功高,只是周围全是契丹人,数次突围都不成功,但四人扎紧圈子,契丹人也不敢过于向前,只紧紧围住,等待四人体力慢慢耗竭之后一鼓而擒。 忽然,只见默啜站起来大喝一声:“众人退下!” 特勤当先停刀,法明也停了下来。 一众契丹人不知他所意为何,默啜目示李尽忠,李尽忠会意,一声令下,契丹人缓缓退下高台,博望四宿暂时缓了口气。 默啜对博望四宿厉声道:“早点交出旗鼓,送给李都督,要不然死无全尸!” 李登阁心想就不交出来,你能怎么样? 吕宿使将狼牙棒拄地,高声回道:“就不交出!狗蛮子!有本事自己来拿!” 默啜最恨别人称他为蛮,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见他手一挥,那四名身穿披风、斗篷遮面之人走向前来,分站四角,将博望四宿围在中心,双手一举,从披风下亮出了兵器。 李登阁只见一人持一双弯刀,刀身上刻有各种花纹图案,不知是突厥文字还是咒符; 另一人兵器比较有趣,乃是一面鼓,李登阁暗思这玩意也能当兵器? 第三人兵器更奇特,竟是一双鹿角,有一米多长,扭曲分叉,角尖甚是锋利; 最后一人兵器最是独特,竟是一对动物骨骼,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大腿骨,也不知是马骨还是牛骨抑或是其他动物骨头。 李登阁问吴识骏道:“吴大哥可识的此四人?” 吴识骏道:“闲居草原多年,这般兵器却也着实少见,倒像是四名祭师的来头。” 台上吕老猪也问王摯道:“王宿使,这是什么古怪道道?” 王摯慢慢说道:“看不出来。” 秦九江道:“管他什么道道,试一试就知道了!” 提一口气,向那手持鹿角之人砸了一鞭,那人左手持鹿角架住,同时一转,竟用角叉将秦九江单鞭锁住,同时右手鹿角直戳过来。 秦九江情急生力,用力往回一拉,才将单鞭夺回。 吕宿使甩起狼牙棒向那持兽骨之人横挥,那人用右手骨往外一别,同时左手骨往狼牙棒上一击。 吕宿使手臂一震,狼牙棒竟险些脱手,不禁道:“嗯,有点门道。” 此时张宿使也一剑刺向那持鼓之人,那人将鼓一挡,张宿使剑锋早已绕鼓而过,可是剑到中途竟停住不动,后撤也撤不回,不知那鼓另一面是什么兵器,竟将软剑剑锋卡住,她连催两次内力,才勉力将剑撤回。 第四名手持弯刀之人不等王摯进攻,抢先已将右手弯刀砍了过来,王摯自是用金鼓往上一挡,不料那人手臂甚长,左手弯刀竟从鼓下直戳王摯心口,王摯忙将金鼓往前一送,那人立即后撤,同时将金鼓一脚踢回,王摯接住。 几招过后,四人均知今天遇到了对手。 王摯将锦旗往上一甩,那锦旗又插回了高架顶端,迎风飘扬。 契丹人敬慕勇士,见王摯露了这一手,虽知他是敌手,但也忍不住大声喝彩。 王摯将金鼓往高台中心一放,对四人大声道:“四位怎么称呼?博望宿使不杀无名之鬼!” 那四人斗篷深遮,一言不发。 此时那法明走上前来,现下他已将纱帽戴回,只听他大言道:“此乃我大突厥四大萨满法师,法力无边 !你们博望四小宿遇到萨满四法师还不成博望四小鬼吗?反正你们已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位持弓刀者乃貅屠法师,这位持鹿角者乃孛额法师,那位持狼骨者乃骨都法师,这位持祭鼓者法号翁衮。” 他说完之后回头望了一眼默啜,那默啜得意之情现于颜色。 李登阁小声道:“呸!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狼骨有那么长吗?哪有那么大的狼?” 但是转念一想,我那虎弟不也是跟牛一般大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真有那么大的狼,但这般奇兽诚可谓凤毛麟角了,不知我那虎弟有没有机会与这等奇兽一争高下。。。 王摯冷笑道:“好好好!今天咱们四火宿便来会一会这四法师!” 说罢他后退两步,把一名亲兵踢飞,将他手中长棍夺了过来,一棍挥向貅屠,同时说道:“张妹攻孛额,吕升对翁衮,秦老六砸骨都。” 三人知他甚智,当下听他分派分击三人。 孛额、翁衮、骨都先前被秦、张、吕三人攻了三招,兵器上很占优势,不料这么短时间,这群汉人说变就变。 孛额见张宿使软剑刺到,忙举鹿角挡拆,不料那软剑似灵蛇一般绕过角叉扑面而来,危急之际只能低头闪躲,不想他低首,那剑锋也转而向下。 骨都见状挥起狼骨砸向张宿,秦九江一鞭挡住,只听“嘣”的一声,两人手臂皆震,但秦九江单鞭乃寒铁所铸,骨都手中狼骨却是中虚,如此这般杠上几次,只怕要开裂。 孛额见状又往翁衮身后躲,翁衮正要将张宿软剑制住,却见吕升一棒砸来,那棒头上布满狼牙钉,这一棒下去,鼓皮不划出几道口子才怪。 但被骨都和翁衮缓得一缓,孛额已绕过张宿直取秦九江,骨都空出手来架开吕升的狼牙棒,翁衮再次有机会对阵张宿的软剑。 三人在高台上转着圈的打,直将李尽忠和契丹八部看的是眼珠子转了又转,也看不过来八人招式。 李登阁在台下却将八人招式路子看的一清二楚,暗想这般缠斗,两方之中有一人败阵,这一方定会快速崩溃,我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四火宿? 正文 7、同生共死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在台下却将八人招式路子看的一清二楚,暗想这般缠斗,两方之中有一人败阵,这一方定会快速崩溃,我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四火宿? 八人又斗十几个回合,吕升看准翁衮,向其祭鼓狠砸下去,满拟将其祭鼓砸个稀烂,却听张宿使娇声呼道:“吕大哥小心!” 吕升知道后面有人偷袭,忙往旁边一闪,侧眼看时,原来是骨都将两根狼骨袭向自己后背。 只是他这一躲,骨都两根狼骨便敲在了翁衮祭鼓上,只听“嗡”的一声,台上众人,包括赵文翙、李尽忠、契丹八部还有默啜等人都是一阵眩晕。 当骨都再敲一次,孛额与貅屠已退到了翁衮身侧,收起兵器,帮翁衮同时架住祭鼓,骨都便敲的更稳更重。 赵文翙本来就对众人争夺旗鼓不闻不问,现在被震得两耳乱鸣、烦恶欲呕,也不管旗鼓归于谁手了,马上命近卫扶其离去。 李尽忠和契丹八部也是受不了鼓声,但都想夺得旗鼓,故而谁也不愿离去,只能是捂住耳朵,尽力支撑。 台下契丹人靠的近的,双眼乱星,靠的远的跑的更远。 李登阁却知这鼓声中明显附有很强的内力,四个萨满法师,功力加起来跟归元或是无相倒也有的一比,他有执明珠护身,这点微末道行对他不起丝毫作用。 但吴识骏也受不了这鼓声要离去,李登阁抓住他手腕,将执明功通入其内体帮其护住真元,吴识骏立即感觉舒服多了。 而台上秦、吕、张、王四火宿也不能久持。 翁衮和骨都等四人见状,更是直接抬起祭鼓围着四人一边转圈,一边敲鼓。 四火宿被鼓声所传出的内力震得全身气血逆行,感觉天旋地转。 吕升抓着狼牙棒乱甩,但就是打不到翁衮等四人。 四火宿中王摯功力最深,他将背抵住吕升,运内力强行稳得一稳,看准翁衮等四人步法,一棍掠去,将骨都左手狼骨挑飞。 骨都一愕,王摯又将其右手狼骨打落。 台上台下除了李登阁外,所有人终于能喘口气了。 王摯架起吕升,对秦九江和张宿说道:“快走!” 三人忙互相搀扶着往台下走去,翁衮等四人怎会容他们轻易离去?掏出兵刃直取四人。 王摯斜着身跪在台边假装头晕,却暗暗积蓄力气,待四人奔近,一棍扫去,正好击中四人小腿。 四人痛的跪在台边直搓腿,秦九江等三人去已去的远了。 王摯踉踉跄跄也从后跟来,走了十几步后神志渐渐清醒,一是因为他本来功力就深,二是翁衮四人内力究属有限,对四火宿造成的伤害仍是尚浅,恢复比较容易。 但是李尽忠功力也颇深,待稍微清醒之后见四火宿已下了高台正要逃离,忙吹起警戒号角,靠的最近且并未昏厥的几十名大贺氏骑兵弯弓搭箭直奔过来。 李登阁也抢了一匹马从后跟着。 李尽忠一挥手,契丹箭矢便如飞蝗便射向四火宿。 王摯将棍一横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秦九江刚搀着吕升走出几步,张宿回身站在王摯身边道:“王大哥,小妹与你一起断后!” 王摯厉色道:“你回来干什么!胡闹!快走!” 此时大贺氏骑兵已经奔近,向王、张二人直射,王摯用棍棒将箭矢尽数挡落,张宿用软剑敌矢虽极为不便,却仍无丝毫离去之意,王摯护着她且战且退。 这时一骑越众而前,回头对大贺氏骑兵们用契丹话说道:“不要射那女人,李都督要抓活的!” 李登阁定睛一看,原来又是法明,心里笑道:你虽对张女有污心,但此番救人之情却也可嘉。 大贺氏骑兵听他如此说,大都停箭不发。 王摯和张女见契丹骑兵停箭,转身急奔。 李登阁心里暗道:快跑!快跑! 不料法明坐骑甚快,从后奔近,一刀砍中张女左腿,张女弯下腰来。 王摯忙回身相救,契丹骑兵一阵急射,有一箭射中王摯肩窝,王摯恍若不闻,仍旧往回急奔。 两名契丹骑兵举起弯刀正要砍向王摯,忽然远处一鞭一棒直飞过来,将两骑兵倒撞下马,原来是秦九江和吕升回来支援。 法明见他们又回来了,对大贺氏骑兵大声道:“将他们全部砍死!” 三十多名大贺氏骑兵冲向秦、吕、王三人。 李登阁叹了口气,抓起石子,接连弹出,击中冲在最前面的十名骑兵马臀,马儿受痛撩起后蹄,将十人全部掀下马背,后面的骑兵见状不敢再冲。 秦、吕、王三人各抢了一匹坐骑,意欲杀回就出张女,却见张女早已被围了里外三层。 张女在重围中大声道:“三位哥哥快走!不要管我!” 三人同时大声道:“二十八宿同生共死!” 张女将软剑横在颈边大声道:“你们再不走,‘翼火蛇’便自刎于此!” 法明见状,忙将其软剑一把夺过,张女抓住其手臂,欲将其拉下马来同归于尽,一名大贺氏骑兵手起一刀,砍重张女左肩,张女慢慢倒地。 秦九江和吕升泪满双目。 大贺氏骑兵见他们三人迟迟不攻过来,于是又搭箭急射,三人无奈只能离去。 王摯忍住肩上箭痛回头大声道:“三日之后必来劫营!” 法明大笑道:“好!老子三日之后便等你们来劫营!哈哈哈哈哈哈。。。” 法明命人将张女绑了押回先前高台,此时赵文翙和八部首领都陆续归座。 赵文翙看了看情况,然后说道:“今日有贼人前来捣乱,还好旗鼓都在,这样吧,明日再重新比过。”说罢站起就要回营。 默啜连忙拦住他道:“大人,其实今日胜负已分,在这四贼人没来生乱之前,大贺氏已夺得锦旗,所以这旗鼓当归大贺氏所有,而且这也是历来的规矩。” 台下契丹各部早已吵成一片: 什么这是历来的规矩? 我怎么没看到大贺氏摘了锦旗啊? 在这四人尚未生乱之前,应该是迭剌部最有可能取得旗鼓。。。 正文 8、比武打擂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赵文翙看了看情况说道:“今日有贼人前来捣乱,还好旗鼓都在,这样吧,明日再重新比过。”说罢站起就要回营。 默啜连忙拦住他道:“大人,其实今日胜负已分,在这四贼人没来生乱之前,大贺氏已夺得锦旗,所以这旗鼓当归大贺氏所有,而且这也是历来的规矩。” 台下契丹各部早已吵成一片。 赵文翙早已不耐其烦,大声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比个彻底!也不用爬那个劳什子木架了,直接比打擂,谁的功夫好,谁就得旗鼓!” 同时他看到张女容色绝丽,心想如果将此女献给圣上,肯定龙颜大悦,只可惜是个飞贼,还是别惹乱子的好,看这些蛮夷也没个像样的女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此女贼送给他们做战利品? 于是他指着张女又道:“这女人,谁赢了就归谁!” 此言一出,台下契丹人登时采声雷动,赵文翙见此心里却道:真是便宜了你们这些粗人。 然后赵文翙命耶律颏领叫大夫来看看张女,别让她一时死了。 耶律颏领忙命李登阁前来给张女医治,李登阁将她腿上伤口和肩头伤口周围穴道点住,众目睽睽之下不宜扯开其衣服直接包扎伤口,只用绷带将其伤口缠住。 张女见其契丹装扮,对其骂不绝口。 李登阁干脆点其哑穴,顺便将其软剑放回她腰带内,并将捆绑的绳索松了松。 张女暗想:这契丹小狗倒也不是很坏。 很快,擂台比武开始,大贺氏和契丹八部的熊兵猛将们先后上台过招,半个多时辰过去,不断有人上台,不断有人失败。 李登阁发现契丹人虽身强力壮,但多擅扑击摔跤之技,于汉人的步法站位、擒拿内功皆一无所知。 比到最后,还是与朝廷接触较多的大贺氏占了上风,孙万荣内外功俱有相当造诣,无人能敌,大贺氏部众彩声雷动,夺得旗鼓已近在咫尺。 李登阁看了看耶律颏领,耶律颏领对他点了点头,于是李登阁携吴识骏登上了擂台。 孙万荣身侧一名亲兵叫道:“你们是哪个部的?” 吴识骏道:“迭剌部。” 那亲兵道:“迭剌部刚才已经输了,怎么又上来比?难道大人没种让小孩上吗?” 台下大贺氏部众一片哄笑。 李登阁道:“废话少说!打赢了再吹不迟!” 那亲兵怒了,踏着大步直冲过来。 吴识骏刚要后退,却被李登阁顶住后腰,那亲兵一拳直击,李登阁左脚尖在吴识骏右脚后跟轻轻一点,吴识骏右腿飞起,一脚将那亲兵踢下了擂台。 台下大贺氏部众无一人再笑,迭剌部却是大声叫好。 孙万荣惊的站起,看吴识骏一副干瘦像,不信他有这般力气,也是一拳击来,脚下同时防着吴识骏踢阴腿。 李登阁心道好奸贼! 待孙万荣拳到,他将吴识骏身体一扭,踢吴识骏左脚一钩,孙万荣一拳打空,身体往前一冲恰被吴识骏钩住,李登阁再从吴识骏腋下穿出一掌击在孙万荣后背上,孙万荣承受不了,“砰”的一声直扑在地上。 但他忍住疼痛又爬起来,双拳左右出击,吴识骏不住后退。 李登阁在吴识骏身后连点其左右脚后跟,孙万荣只见吴识骏先是左脚踢来,忙起右脚抵住,倏然间见其右脚又到,来不及抵御,腹部重重受了一脚,倒在地上。 两名大贺氏亲兵忙将其扶起,孙万荣左手抚背,右手抚腹道:“你、你。。。” 吴识骏道:“我怎么了?你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怪别人啊!” 台下迭剌部又是一片叫好之声。 李尽忠、特勤、法明、张宿使皆是武学高手,看着吴识骏每一招都很简单,而且很慢,但孙万荣就是避不开,不禁都在琢磨问题出在哪里:既然他武功已如此高,又何必带一个少年在擂台之上碍手碍脚?莫非这少年有古怪? 孙万荣还要再上,李尽忠道:“贤弟,你下来吧。” 孙万荣无奈,只得坐回原位休息。 孙万荣刚一退下,默啜身后那四名身披斗篷的萨满法师便冲过来将吴识骏和李登阁围在擂台中心。 吴识骏吓的心里砰砰直跳,李登阁却想,正要跟你们请教呢! 四人亮出兵刃直取吴、李二人。 李登阁晃着吴识骏躲了十四五招,感觉实在不好弄,只得用力一掌将其推出圈外,吴识骏忙奔下擂台躲入迭剌部人从中。 特勤和法明等人始信先前判断,原来真是这少年一直在作怪,忙将自己武功与台上比斗做印证。 李登阁在鹿角、狼骨和弯刀丛中左躲右闪,四人却始终不能碰到其分毫,不禁又惊又怒。 台下契丹人都替李登阁捏着一把汗。 尤其是迭剌部,直到此刻才发觉李登阁武功如此之高,若是能学到其哪怕是十分之一的功夫,也定能成为契丹第一勇士。 张宿使忍痛观看台上五人拼斗,心想这契丹少年武功如此之高,一人斗翁衮他们四人竟丝毫不落下风,当真从所未见!我博望四火宿自信四人同闯这契丹八部盟会定是胜券在握,不想番邦之中竟也伏着这等高手,真是太大意了。 李登阁跟四人翻来覆去斗了四五十招,心想手中没有兵器如何反击? 恰巧他此时退到了张宿使身边,于是灵机一动,从张宿使腰间抽出软剑往上一举,那剑头短时软软垂下。 围观人丛中发出一阵哄笑。 李登阁嘴角一吊,哼了一声,将执明功通入剑身,那剑顿时笔直如一,众人不敢再笑。 张宿使也暗暗心惊:这需要极高深的内力才能做到!看这少年也就十四五岁,难道内力竟已练到这般地步? 正文 9、天神下凡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恰巧此时退到了张宿使身边,于是灵机一动,从张宿使腰间抽出软剑往上一举,那剑头短时软软垂下,围观人丛中发出一阵哄笑。 李登阁嘴角一吊,哼了一声,将执明功通入剑身,那剑身顿时笔直如一,众人不敢再笑。 孛额见状舞鹿角直取李登阁,李登阁用剑一挡,孛额忙转动鹿角将其剑锁住,不想李登阁略一运功,横剑直削,竟将其鹿角叉给削平了。 翁衮又持鼓来斗,李登阁仍如张宿使一般将软剑绕其鼓身而过。 张宿使大声道:“小心被他缠住!” 这时却见李登阁右手一松,整支剑像游蛇一般绕到了翁衮面前,翁衮忙撒手弃鼓后退。 李登阁左手接住软剑,起一脚将鼓踢起,正好撞在翁衮脸上,只听“嗡”的一声闷响,翁衮只感觉天旋地转。 张宿使不禁笑着摇头道:如此用剑倒是最好,只是我功力不够,如何能做到这般收缩自如? 又斗几个回合,李登阁见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恰好此时骨都一骨打来,李登阁左手用软剑缠住狼骨这一头,看准位置,右手食中二指重重点在了骨都右手虎口合谷穴上。 骨都一痛撒手,李登阁已将一根狼骨抢在手里。 四人看他如此功夫,再也不与之短兵相接,翁衮、孛额、貅屠三人收起兵器,合力托住大鼓,然后骨都一骨敲了上去,“嗡”的一声,众人又开始头晕。 赵文翙刚要站起走人,李尽忠跟默啜拦住他道:“胜负未见分晓,大人这次不能轻易离去。” 赵文翙无奈,只能是用手紧紧捂住耳朵,嘴里不住口的咒娘骂爷。 李登阁对着翁衮四人冷笑一声,将擂台旁边的金鼓搬到擂台中心,然后也是用骨都的狼骨狠狠的敲了一骨。 众人也听到“嗡”的一声,但这金鼓发出的声音却甚是祥和,犹如春风送雨,听后令人心胸开阔,呼吸顺畅,与翁衮等四人嘈杂的鼓声正好相反。 骨都见此加快了敲击速度,李登阁也跟着加快,整个擂台上只听到“嗡嗡嗡”的鼓声不绝于耳。 台上台下众人再次被鼓声蹂躏,好在李登阁敲出的柔和鼓声盖过了骨都等人的刺耳鼓声,众人才能待在擂台边观战。 渐渐地,骨都敲的越来越慢,但每一次都敲的很重。 李登阁也随着他们敲的变慢。 最后四人使出全身力气重重的敲了一骨! 李登阁感觉到这一声所蕴含的力道,知道他们想凭此一举将自己击溃,于是运上七成功力,也狠狠的敲了一骨! 只听“嗤嗤”两声,原来翁衮的鼓受不了李登阁执明功冲击,鼓面被震的裂了两道口子。 如此一来,强弱立判,迭剌部大声欢呼,赵文翙也鼓掌道:“好!裂的好!早该如此!若此鼓不裂,本督的头便要裂了!” 正当迭剌部要上台欢庆时,只见翁衮等四人把兵器一丢,然后双手一撕,将自己身穿的遮面大黑长袍扯得稀烂! 台上众首领看的清楚,四人皆鹑衣百结,脸戴恶鬼面罩,双臂一展,犹如五彩羽衣,手中持定诸般法器,然后围着李登阁一边转圈,一边念着令人听不懂的萨满咒语。 台下众人见这般神秘阵仗,都止步不前。 此时翁衮等四人越转越快,步法也越来越诡异,同时口中发出似梦呓、似鬼哭、似兽吼、似妇叹等各种尖声怪叫。 李登阁被围在中心,看着四人的丑面唳嚎倒也镇定自如,因为他早就见过比此更诡异的事情,于是干脆坐在金鼓上,看四人还有什么花招。 可是待四人转了八圈之后,擂台旁巽位上骤起一股阴风,台下众人一阵颤抖,忙后退四五步。 那阴风漫上高台,将翁衮等四人和李登阁罩在一起。 李登阁此时才稍微警惕,忽然感觉自己腰后的执明珠抖动不已,心想:看来四人还真有点鬼门道,竟想抄我后路,好!小爷便跟你们斗一斗法。 他盘膝在金鼓上坐定,然后进入执明神君的冥境之中,远远便望见翁衮等四人各个手持长枪大刀围住十三玄武不住砍杀。 那十三对龟蛇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却被四人紧紧围住难脱险境。 李登阁从未见过十三玄武如此魂不守舍,可能翁衮等四人的咒语真的有不为人知的魔力,或是四人练过执明功,从而能进入此冥境之中。 李登阁跳入中间,蹲在一头巨龟背上,将玄武真君握在手中运足内力,那十三对玄武立刻镇定下来,十二只巨龟齐头向外对准翁衮等四人吐出青蓝迷烟。 整个冥境顿时一片蓝雾缭绕,翁衮四人见状,挺枪持刀冲过雾阵直奔李登阁所在的位置。 不料刚迈两步就被四条巨蛇绊倒,然后一蛇绕颈,一蛇缠胸,一蛇绑双臂,一蛇捆双足,四蛇对一人,还剩一条呢。 李登阁不住催动执明真气,四蛇肌肉收缩,越缠越紧,翁衮等四人在地上不住打滚。 李登阁恼他们进入自己修行之地胡作非为,毫不仁慈留情,再一催力,只见翁衮等四人疏忽不见了。 他放开玄武真君,跳出冥境,收摄元神,睁眼看时,只见翁衮、骨都、孛额、貅屠四人倒在擂台上不住抽搐,双眼翻白,口中吐着白沫。 默啜忙过来将貅屠扶起,貅屠指着李登阁道:“此、此人是天、天神,我等皆不、不敌也。。” 迭剌部终于抢上擂台,围着李登阁不住欢呼。 李登阁将高架顶端锦旗取下,一手持旗,一手托鼓,交给耶律颏领。 耶律颏领大声道:“李兄弟乃我迭剌部,不!乃我契丹八部第一勇士!有谁不服?” 台下契丹八部大声道:“没有!此人是契丹第一勇士!” 两名大汉扛起李登阁在擂台上转着圈的欢呼。 李登阁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正文 10、因祸得福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貅屠指着李登阁道:“此、此人是天、天神,我等皆不、不敌也。。” 迭剌部抢上擂台围着李登阁不住欢呼。 李登阁将锦旗金鼓交给耶律颏领。 耶律颏领大声道:“李兄弟乃我契丹八部第一勇士!有谁不服?” 台下契丹八部大声道:“没有!此人是契丹第一勇士!!” 两名大汉扛起李登阁在擂台上转着圈的欢呼,李登阁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默啜等人扶着翁衮等四法师匆匆离去。 法明本想孙万荣能赢,到时候求李尽忠将张女送给自己,没想到不仅孙万荣不行,连翁衮他们也不行,不禁心里暗骂:什么他妈的四大萨满法师?装神弄鬼,到头来还是不堪一击,比起师傅来真是差远了! 契丹八部首领数十年来受制于突厥,早就心怀怨愤,现在见迭剌部重挫了突厥四大法师,无不通了心结,笑逐颜开。 唯有大贺氏依附突厥,屡生反心,但李尽忠和孙万荣见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带着大贺氏部众先行回帐。 耶律颏领对赵文翙道:“今晚迭剌部开全驼大宴,请赵大人来主持。” 赵文翙只想早回帐休息,立刻答应,然后带随从下台去了。 李登阁对耶律颏领道:“小弟有一事相求,” 耶律颏领高兴的说道:“李兄弟说罢,什么要求都行!” 李登阁道:“请耶律大哥把这女子放了吧。” 耶律颏领道:“赵大人早就说过了,谁赢了擂台比武,这女的就归谁所有,李兄弟,她是你的了,你做主吧。” 李登阁道:“谢谢耶律大哥,她伤的不轻,我先去给她治伤了。” 耶律颏领道:“今天晚上的宴会一定要来。” 李登阁答应,然后扶着张宿使回到了自己帐内。 契丹八部仍围着擂台庆祝了好长时间。 李登阁扶着张宿使一进帐,那大虫便冲了过来,张宿使乍见一头比牛还要大的猛虎,即便受了重伤也是吓的往外跑。 李登阁忙挡住大虫道:“翼火宿别怕,这是我的玩伴,他不吃人。” 那大虫过来嗅了嗅张宿使身上味道,然后趴在一边自己玩去了。 李登阁见他已将两只羊吃完,于是又叫人送了一只过来,那大虫躲在一边只顾吃羊,更不向李张二人看一眼。 张宿使道:“你这人不仅武功怪,脾气也怪,竟将一头猛兽做朋友。” 李登阁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就是他的武功也是我教的。” 张宿使听后更是瞪圆了大眼,心想动物还会武功? 李登阁心想塞外草原,没有针刀药石,只能是用执明珠帮其治伤了,于是将其身上缠的绷带一圈圈解下,然后闭上眼睛,将其腿上裤子撕开,将其肩上衣服脱下。 张宿使刚要阻止,却见李登阁闭着眼睛,不禁问道:“你闭着眼睛怎么看得见?” 李登阁混世心起,笑道:“那你希望我睁开眼睛?” 张宿使羞红了脸,不敢再说,任由李登阁摆布。 李登阁对她说道:“你也闭上眼睛吧,我这疗伤之法不宜给病人看到。” 张宿使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 李登阁还没等她说完便道:“我不会。” 张宿使想了想便也闭上了眼睛。 李登阁先用执明神君帮其冲洗伤口。 张宿使只感觉有水流过其伤口,但那水并没有顺流而下,反而是往上流,忍不住好奇,悄悄睁开了一只眼,见李登阁仍紧闭双目,接着又看到他手中握着一颗黑亮如墨的珠子,水从珠子中流出,清洗过自己伤口之后又流了回去。 她乍见这等奇异之事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时李登阁道:“为何睁开眼睛?我这宝物等闲不让常人见到,所以才叫你闭上双眼,如果被你吓到,他一个不小心,给你留下一个大伤疤,须怪我不得。” 张宿使紧张回答:“我、我忍不住痒,随便看了一眼,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知此事。” 同时心想,难怪这少年能力战四大萨满法师,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清洗完伤口污血之后,李登阁睁开眼来,看到其雪白的肩膀上面有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露出了锁骨。 李登阁先用执明珠治其骨伤,然后再用手将伤口捏住,用执明珠帮其慢慢缝合,又用同样办法帮其治愈腿伤。 一个时辰之后大功告成。 此时帐外一名亲兵说道:“首领有请勇士去大帐赴宴!” 李登阁道:“我一会儿就来,你们先去吧。”那亲兵去了。 然后李登阁又对张宿使说道:“你今天被四法师还伤了经脉,我先帮你调匀内息,再去赴宴不迟。” 张宿使忙道:“不用了小兄弟,治好刀伤,翼火蛇已足感盛情,你去赴宴吧,我自会慢慢调理。” 李登阁想了想,说道:“我这宝珠最擅调理经脉之气,留他在此助你。” 然后他把手掌贴在张宿使后腰之处,将一股执明内功慢慢输入其体内,那执明珠感应到执明内功走向,便也附在张宿后腰处,帮张宿梳理紊乱的体内真气,好在张宿功力尚浅,梳理起来也甚容易。 李登阁自去赴宴不题。 那张宿使被李登阁一股极强的执明功塞满诸大脉,又有执明珠在其体外行功做导引,顿时只有听之任之的份,感觉自己就像身处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身体混不自主,全不受力,不禁惊叹这少年执明功竟如此之强,只怕擎阳使亦与之相去甚远。 她本意是想尽快将李登阁支开,自己好寻机逃走,不想现在搞成这样。 但经此一事,她因祸得福,功力陡增,李登阁这一掌抵得上她自己修炼二十年之功,从而助她一举步入一流高手行列。 正文 11、欢歌笑语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却说李登阁到耶律颏领大帐赴宴,赵文翙与耶律颏领同坐首席,左边是李尽忠和契丹七部,右边是赵文翙带来的一干营州将领和默啜诸人。 耶律颏领让李登阁坐在他旁边。 赵文翙还从营州带来八名舞女助兴。 有酒、有肉、有歌、有舞,各部首领三巡过后便开始熏熏然了,再走三杯,有人便开始东倒西歪。 李登阁觑眼默啜诸人,发现众突厥将领竟无一人喝的烂醉,不禁心惊:此人勒部甚严,野心又急,当真不可小视,不如今夜便刺之,国仇家恨一并消除! 再尽数杯,有些契丹将领竟站起到大帐中心跟八女同舞,欢笑声、斗酒声此起彼伏,充斥整个大帐,场面虽是豪兴却甚混乱。 期间李登阁发现那默啜端起酒盏,然后挨到李尽忠身边敬酒,两人私聊不断。 李登阁指示耶律颏领,耶律颏领会意,又暗示赵文翙,赵文翙大笑道:“此二人鼠辈耳,若真要反叛,便先来杀我赵某人!” 耶律颏领听后不住摇头。 【史书记载,公元696年5月,松漠都督府都督李尽忠率兵攻陷营州,杀赵文翙。】 各部首领、将领轮番向赵文翙和耶律颏领敬酒,赵文翙敞着酒口大声道:“这八名舞女虽不算国色,却也是百里挑一,但仍是不能跟宫中景色相比,有一次圣上在后宫设宴,为太平公主庆贺生辰,仙乐飘飘,媖娥尽舞,那才叫一个绝啊!只怕天宫胜境亦有不如焉。” 在场的大部分人别说进皇宫,就是长安城都没有去过,又怎能想的到皇宫盛景,故皆唯唯诺诺,不管赵文翙怎么说,大家一并尽力夸赞就是。 赵文翙又道:“只是我们这里也有一女,不输宫中颜色。” 众人交头接耳,互相讨论,不知赵文翙说的是谁,莫非是耶律夫人?耶律夫人之丽从小便播于契丹草原,好几个部落为此还大打出手,最后是耶律颏领争得丽人芳心,迭剌部从此也渐渐走上强盛之路,赵都督说的不会是她吧? 赵文翙指着李登阁道:“便是今日那来搅乱会场的女贼人!小兄弟,今天晚上可是便宜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都不禁点头,若论相貌,翻遍整个突厥和契丹几万帐,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而李登阁却甚囧,原来他们都认为我将张宿纳为妻室了,连连向众人解释。 遇到这种事情,众人又怎会听他解释,只是车轮般向其敬酒。 李登阁无奈,连饮二十几碗,因为没带执明神君,终于支撑不住,向众人告饶,跑出帐外找个偏僻角落一阵呕吐。 呕吐过后舒服多了,口中喃喃骂道:“吴大哥说过女人早晚会害了男人,无相大师也说过女人不如事业重要,看来前人之语足以为戒。” 然后坐在草地上运气打坐。 过了一会儿行功正到要紧处,忽然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后两人将其双手紧紧扳到背后。 只听一人小声说道:“契丹小狗,老实点!要不然抹了你!” 李登阁点了点头。 那人又问道:“你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何以会说汉话?” 李登阁听他声音依稀是白天搅乱会场的博望四宿之一王摯,于是实说道:“我是汉人,只因为报杀父大仇而潜伏于此。” 接着他感觉自己后背陶道、灵台二穴被点中,登即半身酸麻,动弹不得,但他的武功罩门在腰腧穴附近,所以问题不大,暗运内力,不断冲击穴道。 此时三人从他身后转过来,李登阁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果真便是王摯、秦九江和吕升三人。 只听秦九江道:“小子,不会是骗我们吧?听你方才所言,倒是个始乱终弃的坯子,十足的纨绔劲儿!” 李登阁听后笑着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李登阁绝不是负心薄幸之人。” 吕升用狼牙棒顶住他胸前问道:“今天被你们抓住的那名女子现在关在哪里?快说实话!要不然先在你身上砸几个窟窿放血!” 说罢已将狼牙棒高举过顶,随时准备砸下。 李登阁却念他们仗义,今夜就来劫营救“翼火蛇”,王摯临走前说道三日之后来劫营,原来是放的烟雾,好叫契丹人放松警惕,于是说道:“三位快走!此地不安全,张翼宿我已救下,现在我帐中疗伤,三五日之后便会大好,到时候我让她去找你们就是。” 王摯将匕首抵住李登阁前胸,阴冷的问道:“小子,想耍我们?” 李登阁这时已冲开背上穴道,夹手将王摯匕首夺过,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三位跟我来。” 三人见他片刻间就能行动自如,不是高手就是鬼神,见他当先引路,不知该不该跟过去。 吕升犹豫片刻,当先跟去。 秦九江和王摯也跟了过去。 李登阁带着他们左穿右拐,慢慢到了自己帐前。 李登阁先进去,那大虫见他回来,扑过来又挨又蹭,甚是亲热。 吕升三人也陆续进去,一见一头猛虎,三人认定是圈套,刚要抢出,李登阁心想他们这一出去,肯定会惊动契丹守卫,后果不堪设想,当即出手如电,点了三人穴道。 吕升怒道:“你这小贼竟敢骗。。。” 话未说完,李登阁手起一指又点其哑穴。 三人见他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当真从所未见,此刻方知他能在片刻间冲开后背两穴位亦非奇事。 王摯心下恨道:到底还是上了他的当! 那大虫过来嗅了嗅三人脸,又嗅了嗅三人衣服。 三人头一次见到这等奇大猛兽,只闭目待死。 那大虫闻到王摯肩头有血腥味,便停在他前面不动了,李登阁扯了扯虎尾,那大虫围着王摯转了两圈,然后自去一边啃骨头。 秦九江道:“阁下当真奇人!高人!我三人死在你手里也不枉了。” 王摯道:“只是二十八宿入博望门时立誓同生共死,你们契丹到底有没有害我张翼宿?还望给句实话,也好叫我三人死个明白!” 正文 12、搬弄是非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王摯道:“二十八宿入博望门时立誓同生共死,你们契丹到底有没有害我张翼宿?还望给句实话,也好叫我三人死个明白!” 李登阁笑了笑道:“博望四火禽宿,义则义耳,只是太过猜疑。” 他往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指,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翼火蛇”正在打坐运功。 李登阁将执明神君收回,张女也慢慢睁开眼来,见到吕升、秦九江和王摯三人站在帐中,忙抢过来高兴的笑道:“三位哥哥怎么才来?” 王摯三人此人心态又一转,皆想这小子没骗我们啊。 张女见他们三人只惊奇的望着自己却不说话,明白他们被点了穴道,那肯定是与李登阁产生了误会,于是问李登阁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李登阁不答她问,只对王摯三人胸前击了三掌,穴道立解,三人同时起手道:“多谢少侠相救,博望门同感大德。” 李登阁最好结交豪义之士,也忙对三人拱手。 就在这时却听帐外吴识骏说道:“李兄弟,在里面吗?” 他怕大虫,故不敢轻易进帐。 李登阁示意四火宿不要说话,同时对吴识骏道:“吴大哥,我已睡下了,你们自去欢饮便可,不必理我。” 不料吴识骏在帐外笑嘻嘻的说道:“李兄弟,今夜良宵难得,连赵都督都说了,这女贼人比宫中颜色都不逊色丝毫,你可要稳睡啊。” 此言一出,王摯、秦九江、吕升三人同时望向李登阁,李登阁被三人看的一阵紧张。 只听吴识骏又道:“这女贼虽有歹心,但毕竟是我汉人一脉,似这般美貌,若让这群契丹人给糟蹋了,兄弟我还真是不忍心。好在你也是汉人,今夜成了这好事之后,你二人可一同南下,寻个无人之处,生他个十个八个,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哈哈,李兄弟,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时王、秦、吕三人盯的李登阁更紧,皆想:到底还是给这契丹狗骗了!世间哪有这等好人?既救人,又治伤,还要送我们离去?原来他是看中翼宿之美了,难怪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整个博望门自掌门、副掌门到二十八宿大大小小首领,哪一个不知翼宿之美,但都自惭形秽而不敢近之,没想到竟让这契丹小狗给占去了便宜。 李登阁见三人脸色,早已知晓他们心中之意,只是双手乱摇,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吴识骏又道:“我跟你说李兄弟,她虽会点剑法,也大你几岁,但武功跟你比起来毕竟差的太远,关键时候她若反抗,我教你,你就霸王硬上弓!卸了她兵器铠甲,让她知道什么是爷们儿!嘿嘿嘿嘿。。。” 张女听到这些话后,早已是一手遮口,一手抚腹,前仰后合,但仍使劲忍住,不笑出声来。 李登阁心想怎么样才能堵住你老吴的嘴? 斜眼看旁边大虫在抱着一块骨头又啃又舔,计上心来,对帐外吴识骏大声道:“吴、吴大哥,你叫人给我抬六只羊来,我那虎弟饿了,要是他吃不饱,到时候冲出去搅扰了众首领的宴席就不好了,再提六坛酒来,我将其灌醉,让其早睡。” 四火宿听后面面相觑,心想:这大虫还能喝酒? 吴识骏道:“好好,兄弟你稍等,我这就叫他们送来。” 说罢连声嬉笑着离去了。 李登阁听他走远,忙对四火宿深深一揖道:“四位切莫听此人胡言,小弟敬重博望门众侠士高义,这才出手相救,除此之外别无他心。” 三人转过头去,都不信他话。 李登阁又说道:“今天我打伤那十骑,见你们抢了三骑离去之后,。。。” 秦九江打断他道:“且慢,那十骑是你打伤的?” 李登阁道:“是啊。” 王、秦、吕三人至此才知先前就已受其恩德。 李登阁接着说道:“他们将张宿使羁在擂台边,说谁能取胜谁便得旗鼓,同时将张宿使许给胜者以激其斗志。后来我打败那四个萨满法师,得到旗鼓,并求耶律颏领放了张宿使,他说她已归我,任我处置,我见其伤重,便扶其回帐治伤,然后就去赴宴,后来碰到了你们。” 三人均想,那四个萨满法师非一般较色,我四人合力都斗不过他们,竟被这孩子一人击败,此子功力当真不一般。 翼火蛇也说道:“三位哥哥,他说的是真的。” 三人才渐渐放下戒心。 过了一会儿六只羊、六坛酒已抬至帐外。 李登阁出去将酒和羊都搬进来,先把两只给那大虫,其余四只都给了王摯三人。 吕升见到酒肉便要下口,秦九江拦住他,李登阁明其意,先撕了一块肉自己吃了,然后又在四坛酒中各饮一碗,吕升三人才开吃。 王摯连干两碗,待饮到第三碗时,李登阁问道:“王大哥,你的箭伤如何了?” 王摯此时才想起还扎在肩内的箭头,正所谓关心则乱,右肩一痛,酒碗掉在地上。 李登阁和张宿使忙扶其躺下,李登阁扯开其肩头衣衫,只见王摯整个右肩已是於黑一片。 李登阁先点其肩膀周围数处大穴,然后唤出执明神君,对准其伤口,将箭头缓缓吸出,淤血立刻迸出来,都被执明珠吸入,待污血吸尽,敷上金疮药,包扎完毕,王摯上半身已全是汗水。 李登阁将右掌贴其后背,用执明功帮其稳住体内元气,王摯神智渐渐清醒。 张宿使哭道:“王大哥,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重伤。” 王摯道:“妹子不要这样说,要不是你,我三人说不定早已身首异处了,所以我们三人才连夜劫营,就怕你受辱。” 秦九江道:“博望二十八宿同生同死,谁又欠谁的了。” 吕升扯着一根羊腿大声道:“秦老六这句话算是说对了,来!干了这一碗!” 李登阁将一只羊放在王摯面前,王摯挨着吃了几块肉便躺下休息。 正文 13、错综复杂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秦九江举起酒碗对李登阁道:“小兄弟,今日多亏了你,四火宿才能活命,我秦九江是个粗人,方才有不敬之意,你千万别见怪。” 李登阁道:“不怪不怪!” 跟他干了一碗。 吕升也举起酒碗道:“李兄弟,以后我吕升的命就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姓吕的绝无二话!” 李登阁道:“吕大哥豪爽!”也跟他干了一碗。 秦九江又问道:“先前听李兄弟说为报仇才潜入契丹,既然仇人在契丹,李兄弟又何必出力帮迭剌部夺旗?” 李登阁恨道:“小弟仇人不是契丹人,而是那突厥默啜!他领兵南略,小弟父母皆死于乱军之中。” 吕升道:“那默啜可在此地?” 李登阁道:“那默啜受邀参观契丹八部盟会,我欲杀之,吴大哥说近年突厥反心蠢蠢欲动,若杀了默啜,突厥便会立刻反叛,还会带契丹一起造反,迭剌部首领耶律颏领忠于大唐,于是我便助夺其了这锦旗金鼓。” 吕升听罢立刻站起,提着狼牙棒道:“兄弟且在此稍等,待我去打杀了那默啜给你出气!”然后往帐外走去,李登阁跟秦九江立刻拦住他。 李登阁道:“吕大哥不要去!” 秦九江也说道:“老吕莫要冲动,既然那默啜就在此地,害怕他插翅飞了不成?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不料吕升怪眼一翻道:“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受地元君指使来夺这旗鼓,现在空手而会,看你怎么向地元君交待。。。” 秦九江万没想到他又翻出旧账,于是回道:“你这头猪,你不也是受天元君指使来抢这旗鼓吗?现在谁也没有得到,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吕升道:“西博门乃博望正宗,天元君是博望门总掌门,你东博门乃是博望伪宗,地元君带着你们这一帮小丑又能成什么大事,嘿嘿嘿嘿。。。” 秦九江道:“我呸!自从刘总掌门逝后,天元君便窃据博望总掌门尊位至今,你们玄武七宿也为虎作伥,随其招摇撞骗数十年,好不知羞!且不说博望三元之上还有擎阳、魁钺二副使,单以武功而论,天元君也未必便是博望第一,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吕升将狼牙棒一挥,大声道:“好!秦老六!那咱两今日便先见个分晓如何?” 张宿使见他们骤起争执忙过来相劝。 王摯本来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二人大吵后也坐了起来。 张宿使道:“二位哥哥这又是何必?咱们博望门到现在还不够乱吗?” 吕升气道:“妹子,你莫要劝,今日我定不饶他!” 秦九江也问张女道:“张宿使,你说,擎阳使是不是认他杨之鉴为博望总掌门?” 张宿使踟蹰道:“我、我不知道,我来之前擎阳使只说别让李尽忠他们得到旗鼓就行,其他的我们不管。” 李登阁见他们吵得厉害,插口道:“二位大哥这是为何?博望门乃当今武林第一大派,又有这么多高手,难道还选不出一个总揽全局之人吗?我看找到洪掌门后任何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秦九江道:“李兄弟有所不知,这水元君几十年来不见踪迹,生死不知啊!” 李登阁道:“博望门内高手众多,少一个水元子又怎么了?难道就不能从其余高手中选出一人来统领群雄吗?” 秦九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道:“此乃我博望家丑,不说也罢。” 不料吕升却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来跟李兄弟说!” 于是他拉着李登阁手坐会原位说道:“李兄弟,你与我们素昧平生却仍出手相救,足见侠义之心,今日我老吕便将博望之事跟你说个明白,你来于我们评个公道。” 李登阁嗯嗯点头。 只见吕升干了碗酒,气鼓鼓的说道:“我博望门乃当今武林第一大派,可是后来刘掌门一死,派内有些人便想散伙,地元子带着他们青龙七丑去了洛阳,还自称什么博望正宗,当真好不要脸!” 说罢又自干了一碗。 秦九江也回击道:“谁不要脸?天元子乃是绿林响马出身,我博望门镇派之功执明内功,他又会得几成?竟想僭越尊位当总掌门,凭什么?就凭你们玄武七宿这一点微末之力吗?” 吕升启指骂道:“秦老六,你说谁是微末之力?” 秦九江道:“说的是谁,谁自己知道!” 两人又要动手,张女忙站在中间将他们分开,然后两人背向而坐,各吃各肉,各喝各酒,不说一句话。 王摯见状也深深叹了口气,躺下休息了。 李登阁听的出来,这博望门里不仅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几大高手的武功也是参差不齐,于是问道:“不是说水元子是继任的总掌门吗?” 张女说道:“刘掌门去后,派内虽有传言说水元子洪冥是新任总掌门,可是在当夜的博望大会上,水元子却并未现身,而且以后也从未现身,只叫人传来几道令旨而已,所以我们都推测他可能也已随刘掌门而去。” 李登阁回忆孙思邈对他说过,洪冥曾杀死其师兄张思玄,后来一个和尚出来,他才侥幸逃过一劫,说不定洪冥已被那和尚与大内高手杀死了,要不然从永徽四年到现在都快30年了,那洪冥为何从未现身?我到底该不该跟他们说这件事情呢?。。。 只听张女又道:“当夜博望大会上,大家便起了争执,天元子甚至跟地元子斗了起来,但二人功力相仿,打了个平手。后来地元子王守制带着东都御史及秦大哥他们青龙七宿出走洛阳,另立一派,江湖上皆称东博望门,北都御史和吕大哥他们玄武七宿留在长安,公推天元子杨之鉴老爷子为新总掌门,但江湖上常称西博望门,擎阳使带着南都御史及我们朱雀七宿到了江南。” 李登阁现在分得出吕升应该是玄武七宿中的“室火猪”,难怪秦九江叫他吕老猪,秦九江当是青龙七宿中的“尾火虎”,此宿在青龙七宿中排第六位,所以吕升叫他“秦老六”,这张宿使该是朱雀七宿中的“翼火蛇”了,那王摯又是哪一宿? 于是他问道:“王大哥现在归在哪一派?” 正文 14、功力遽增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听的出来,这博望门里不仅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几大高手的武功也是参差不齐,于是问道:“不是说水元子是继任的总掌门吗?” 张女说道:“刘掌门去后,派内虽有传言说水元子洪冥是新任总掌门,可是在当夜的博望大会上,水元子却并未现身,而且以后也从未现身,只叫人传来几道令旨而已,所以我们都推测他可能也    已随刘掌门而去。” 李登阁回忆孙思邈对他说过,洪冥曾杀死其师兄张思玄,后来一个和尚出来,他才侥幸逃过一劫,说不定洪冥已被那和尚与大内高手杀死了,要不然从永徽四年到现在都快30年了,那洪冥为何从未现身?我到底该不该跟他们说这件事情呢? 只听张女又道:“当夜博望大会上,大家便起了争执,天元子甚至跟地元子斗了起来,但二人功力相仿,打了个平手,后来地元子王守制带着东都御史及秦大哥他们青龙七宿出走洛阳,另立一派,江湖上皆称东博望门,北都御史和吕大哥他们玄武七宿留在长安,公推天元子杨之鉴老爷子为新总掌门,但江湖上常称西博望门,擎阳使带着南都御史及我们朱雀七宿到了江南。” 李登阁现在分得出吕升应该是玄武七宿中的“室火猪”,难怪秦九江叫他吕老猪,秦九江当是青龙七宿中的“尾火虎”,此宿在青龙七宿中排第六位,所以吕升叫他“秦老六”,这张宿使该是朱雀七宿中的“翼火蛇”了,那王摯又是哪一宿? 于是他问道:“王大哥现在归在哪一派?” 张女看了看躺在一边的王摯,小声说道:“本来魁钺使带着西都御史和白虎七宿去了西域,只留王大哥在中原监视东西博望门的一举一动,但听王大哥说近些年魁钺使也很少跟他联系了。” 李登阁心道,原来“觜火猴”是一人在孤军奋战呢,他想了想,说道:“设若当日博望大会上,有一人能以武功挫败其余各高手,那博望门也不会似今日这般四分五裂,你们看那水元洪冥有这般功力吗?” 张女摇了摇头,说道:“有一次擎阳使对我们说,当夜他之所以带我们离开就是因为他看了天元子跟地元子的拼斗,自认能胜的博望三元一招半式,但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水元子应该跟天元子和地元子差不多。” 李登阁回忆归元和无相对他说起的过去种种,这博望门乃为忠义而存,第一任掌门为吾先祖飞将军李广,不想现在搞到这种地步,心下叹息不已。 当夜四火宿分在帐内四个角落睡觉,李登阁搂着大虫睡在正中间。 第二天一早,李登阁去见过了耶律颏领,迭剌部众人还在庆贺,他自带酒肉回帐,分与大虫和四人。 四人不敢白日出去见人,于是就在帐内安心打坐,一连两日还算安定。 到第三日,王摯得李登阁雄厚的执明内功相助,元气已复,唯肩头箭疮尚需时日,他对李登阁说道:“连日多蒙李兄弟耗费真元为王某续命,此恩此德永不敢忘。” 李登阁忙回道:“王大哥太客气了。” 王摯又说道:“若王某猜得不错,李兄弟这也是执明内功?” 李登阁道:“正是。” 四火宿一听都是一怔,秦九江凝力点其后背大穴,却被他片刻间就冲开,王摯得其内力相助,不仅箭疮恢复极快,且自觉功力亦大有进境,而翼火蛇得到他和执明神君两重助力,功力急遽增长,自感已可与博望四御平起平坐,唯逊于擎阳、魁钺二使和博望三元而已。 李登阁见四人都盯着自己不说话,笑道:“小弟乃是情急之际习得此功,只为保命,别无他意。” 四人跟他相处了这几日,基本熟悉他的脾气,知道他说的话不会作假。 吕升说道:“李兄弟当真好功夫,我吕升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你虽年龄尚小,但当真令吕某佩服!” 秦九江也叹道:“李兄弟,若是三十年前你能参加那届博望大会,我们博望门也会有今日这般衰颓景象。”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王摯,既然这少年执明内功如此高深,为何不劝其加入博望门?怎么样才能将其留住呢?翼火蛇之美,众人有目共睹,看她与李登阁也差不了几岁,这招美人计不知能不能奏效?。。。 后面接连两日,李登阁又指点四人修炼执明内功,虽只两日,四人皆大有进益。 正文 第十三回 壁水貐指路 水元子追恨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1、义薄云天 第六日一早,李登阁正要去见耶律颏领,只听吴识骏在帐外说道:“李兄弟,你醒了吗?“ 李登阁出帐,说道:“吴大哥,你这般早莫不是有事?“ 吴识骏一脸焦躁,只说道:“兄弟,赶快收拾东西随我南逃吧。。“ 李登阁不解,问道:“出了什么事?“ 吴识骏道:“突厥人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快跑啊!“ 李登阁这几日只顾跟博望四宿参详武功,倒忘了默啜了,于是问道:“那默啜不是想带契丹一起反叛吗?为何会攻击迭剌部?“ 吴识骏道:“兄弟,你这几日早出晚归,只腻在女人的怀里,早就忘了外面的事情了。这次迭剌部得了锦旗金鼓,耶律颏领又很得人心,于是契丹八部都愿奉其号令,那默啜见大势如此,于是去撺掇耶律颏领反叛,不想被耶律颏领一顿好骂,默啜气极,大贺氏趁机怂恿默啜先灭迭剌部,其余七部便可尽归其所属,于是默啜起两万铁骑蜂拥而来,迭剌部只区区五千,如何能敌?还是走为上策,走为上策。“ 李登阁回到帐内,对四宿说道:“这默啜当真胆大包天,竟要灭迭剌部!“ 王摯道:“方才我四人已在帐内听到。“ 李登阁道:“既如此,四位赶快走,想来迭剌部不会轻易就范,定能抵挡一阵,我正好趁此机会杀那贼首,为父母报仇!“ 吕升将狼牙棒一顿,大声道:“李兄弟当真太小瞧我博望火宿了!“ 李登阁一脸不解,问道:“吕大哥这是何意?我从未小瞧博望门里任何一位英雄。“ 吕升道:“你既然称我为大哥,则你之父母亦为我之父母,今你我父母为贼人所害,你我兄弟当勠力同心为父母报仇,何将我遣归,独你一人赴难?此绝非丈夫所为也!“ 秦九江也道:“我与李兄弟同去!“ 王摯跟翼火蛇也同时点头。 李登阁心想这些人都是视死如归的好汉子,真英雄,将义气看的比命还重,我太小视他们了。 可是沙场凶险,难免不出意外,我尚有执明珠护卫,似他们这等肉血之躯关键时刻又当如何自处?他问王摯道:“王大哥箭伤如何?“ 王摯扭了扭头,摇了摇肩,说道:“都已经好了。“ 李登阁一手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拉开他肩头衣襟查看,其脉息强劲,已大胜往昔,又用手摁了摁他的箭疮,王摯眉头微皱,李登阁知他伤势尚未大好,不禁焦虑。 王摯明白李登阁意思,将肩头衣服盖好,说道:“我说好了就是好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李登阁又切住翼火蛇腕脉,只感觉其内息澎湃,想来这几日功力大增。 这时只见张女转过身来背对吕、秦、王三人,然后一手扯开胸前衣襟给李登阁验伤。 李登阁万料不到她虽一女子竟如此豪迈,待见其左乳饱满倔挺,口内不禁一阵干涩,伤口都没来得及看,便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伤还早着呢!“ 翼火蛇不禁疑惑:我这伤明显已经好了大半,为何他如此讲? 李登阁再次说道:“我劝各位还是先走吧,我武功如何各位有目共睹,我自有杀敌自保之技,各位不必担心。“ 但王摯等四人根本没有一丝离去之意,李登阁看出了他们眼中坚定之志,想了想,无奈说道:“唉,既如此,吕大哥和秦大哥可随我上阵前,王大哥和张宿使便留在这边保护耶律夫人等一班老弱。“ 王摯听后不住冷笑,李登阁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王大哥也可随我到阵前,但尽量不要下马,其实你之箭伤比张宿使刀伤更深,而且恢复的也慢。“ 王摯领命。 翼火蛇不解道:“那我为何不能上得阵前?“ 不料李登阁圆眼一睁,双眉一竖,说道:“自古哪有女人上阵打仗的?“ 翼火蛇登即被他反问的无语凝噎。 王摯等三人笑着不住摇头。 李登阁帮他们找来四套契丹人衣服和四匹马,吕升问道:“李兄弟,只有四匹马,你骑什么?“ 李登阁摸着虎头说道:“这便是我的坐骑。“四人皆一阵眩晕。 整顿好之后,李登阁带他们去到耶律颏领帐前,只听一众妇人说首领已带人到西面高坡上御敌了。 于是李登阁留下翼火蛇,带三人又往西急奔,一顿饭功夫,只见前面人喧马嘶,黑压压一片,远处高坡上一锦旗高竖。 马群见大虫到来都远远避开,李登阁四人顺利奔到那锦旗下面,耶律颏领和吴识骏忙迎了过来,甚是喜慰。 只听耶律颏领道:“李兄弟,你终于来了!“ 李登阁道:“耶律大哥深明大义,不与奸邪为伍,小弟焉能不助一臂之力!“ 二人随即登上高坡,只见坡后乌都都更大一片,少说也有迭剌部四五倍之众,在突厥骑兵最中心是一杆黑幢大纛,想来当是默啜和特勤等突厥首领所在之处。 迭剌部将领和王摯等三人见此阵仗都是一片忧虑。 李登阁问耶律颏领可有周密计划,耶律颏领只是摇头。 王摯看了看,说道:“敌军数倍于我,看来也只有。。。“ 他还为说完,只见突厥军阵前让开一条路,从默啜大纛下驰出三骑,快速奔到迭剌部阵前. 众人均想:突厥人这是要搞什么玄虚? 待三人奔近,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大声道:“谁是耶律颏领?“ 耶律颏领向前一步,说道:“我便是!“ 那将军神态傲慢至极,指着耶律颏领道:“你到底降是不降?我大汗再问你最后一次!“ 耶律颏领正气凛然道:“耶律既已为唐臣,便誓死不降突厥!” 那将军怒不可遏,伸手欲拔刀相向,终究还是忍住,又问道:“你既想死,也不必连累别人,交出锦旗金鼓,大汗或可饶你全族性命。“ 耶律骂道:“旗鼓乃天可汗亲赐,岂是你等乱臣贼子可得之物!滚回去奉劝默啜,莫要做非分之想,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2、紧追不舍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将军神态傲慢至极,指着耶律颏领道:“你到底降是不降?我大汗再问你最后一次!“ 耶律颏领正气凛然道:”耶律既已为唐臣,便誓死不降突厥!“ 那将军怒不可遏,伸手欲拔刀相向,终究还是忍住,又问道:“你既想死,也不必连累别人,交出锦旗金鼓,大汗或可饶你全族性命。“ 耶律骂道:“旗鼓乃天可汗亲赐,岂是你等乱臣贼子可得之物!滚回去奉劝默啜,莫要做非分之想,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那将军再也忍耐不住,大叫道:“耶律小儿!好不识抬举!死期将至,竟还这般嘴硬!“ 接着拉转马头,往敌阵奔回,同时一边回头喊道:“等我军铁阵将你迭剌部踏为齑粉,定要先将汝乱刀分尸!“ 李登阁一听突厥铁阵将迭剌部踏为齑粉,顿时想起自己家乡被突厥兵蹂躏之惨,想自己父母当时定也是这般无可奈何,压不住心头火起,右手一摧真力唤出执明神君,向那突厥将军掷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将军只感觉胸前一凉,心口一痛,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体中心一个透明窟窿,登即痛死而去。 另两名亲兵见状,急催马往回跑,李登阁从身畔抓起两根长矛投去,二人皆被穿胸而过,滚鞍下马。 李登阁骑上大虫,干咳一声,那大虫如风般向突厥军阵直冲而去. 王摯等人见李登阁已急冲向前,忙绰枪跨马从后跟来. 耶律颏领见状也跨上马背向身后一挥手,迭剌部五千大军蜂拥而前,争先恐后。 默啜见耶律颏领先杀其特使,而后挥兵直进,忙命近卫吹起号角摆出大阵。 李登阁骑虎尚未冲到阵前,远远就见突厥步兵皆挺矛直对,盾阵环列,不禁烧起心火,双手将一股执明内功传入大虫体内。 那大虫体内真气如要爆胀,调了调脚步,一声虎啸急吼而出,阵前防守的突厥兵霎时只觉头痛欲裂,眼前金星乱冒,弃了盾矛滚在地上,马匹听到虎吼,顿时怪嘶乱跳,突厥军阵顷刻大乱。 迭剌部骑兵见此,加紧催马随李登阁冲入敌阵一阵砍杀。 只一段饭功夫,默啜就折了三四千兵马,但依仗人多势众,仍命人稳住大纛,加紧调整部署。 李登阁见那黑幢大纛仍竖立不倒,知那默啜便在纛下,催大虫径直奔来。 有突厥兵见李登阁只一人一骑就无人能挡,催马过来拦阻,待奔到李登阁近前,才发觉其坐骑竟是一只吊睛猛虎,连人带骑回避不迭。 默啜见李登阁勇猛如神,再也不敢硬挺,双腿一夹,带身边近卫弃纛而走。 李登阁折断大纛,死追默啜不放。 吴识骏见突厥大纛已倒,叫契丹骑兵用突厥话大叫道:“突厥大汗已死!突厥大汗已死!“ 喊声顿时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整个草原上尽是“突厥大汗已死“的叫声,突厥兵回头果见大汗黑纛已倒,顿时军心涣散,耶律颏领率兵乘势掩杀,突厥兵死伤无数。 虽然胜负已分,但李登阁仍在骑虎紧追默啜,王摯等三人骑马紧随。 特勤派人连设三四道防线,皆被李登阁等人轻松突破,最后特勤纠集五百散兵紧紧围住李登阁等四人,李登阁两次突围,回头见王摯三人仍身陷重围,又两次折回,只能眼睁睁看着默啜带领十余骑远去。 吕升道:“李兄弟,都怪我们无能,本想助你,却反而拖累了你!“ 李登阁道:“大家若认我做兄弟,以后就莫要再说这等离心之语。“ 李登阁看这数百突厥兵皆存死志,正要用虎啸功成全了他们,就在这时耶律颏领带大军赶到。 李登阁对身后三人说道:“三位哥哥保重!“ 然后一声吼啸,骑上大虫杀出一条血路,急追默啜而去。 那默啜等十余骑已成十余个小黑点了,在广袤的草原上越来越小,李登阁催着大虫不住追赶,直跑了两个多时辰仍未能靠近多少距离,看看天色将暗,随手捉了只羊,扒去羊皮跟大虫吃了一顿,只见远处也有火光升起,原来那默啜等人也停下来进食,李登阁心下稍定。 吃了两块羊排骨后,李登阁想骑大虫再追,不想那大虫近两个月来吃的油了,身上长肉,今天又杀了一天,疲劳至极,吃完羊肉后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李登阁想撇下他不管,却又不忍心,看看远处默啜等人也未起身,于是静下心来一边运气,一边盯着天边的火光,一直守到下半夜,实在打熬不住,闭眼睡了一个时辰。 李登阁再醒来时天边已现微蓝,看远处早已没了火光,他一脚把大虫踹起,自己展开轻功当先赶去。 大虫醒来晃了晃虎头,闻到是李登阁的味道,不情愿的紧紧追上,一人一虎赶到时,早就不见默啜等人了,唯有火堆还冒着青烟。 李登阁恨恨不已,早知这墨啜如此狡猾,在八部盟会时就该提前结果了他。 这时那大虫围着火堆转了两圈,然后顺着一个方向行去。 李登阁本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才醒悟原来是大虫顺着默啜等人留下的气味在跟踪敌人,心想这孽畜比狗都好用,于是跟着他不紧不慢的追赶。 这一赶就是两个时辰,从黎明一直追到天亮,在翻过一个小丘之后,终于看到远处有十余骑在不紧不慢的行进。 李登阁心内暗自庆幸:差点就让你们给跑了! 于是骑上大虫从后赶来,追的还剩百米远近时终于被他们发觉,那十三人还未快马加鞭,胯下牲口早已没命价狂跑,因为后面有大虫在追。 李登阁紧追了半天,最后跟他们距离越来越远,那大虫体重,不住喘着大气。 李登阁无奈,只能是停下稍事休息,默啜等人见李登阁停下,他们也就停下。 很快天又黑了,两堆篝火隔着半里地距离,你不再追,我也不跑,就这样互相提防着歇息脚力。 正文 3、道冲渊湛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紧追了半天,最后跟他们距离越来越远,那大虫体重,不住喘着大气,李登阁无奈,只能是停下稍事休息,默啜等人见李登阁停下,他们也就停下,很快天又黑了,两堆篝火隔着半里地距离,你不再追,我也不跑,就这样互相提防着歇息脚力。 李登阁这次运转执明内功,打跌精神始终不睡,紧紧盯住仇敌一举一动,但在四更时还是没忍住打了小半个时辰的盹,醒来时默啜等人又不见了,于是又带着大虫直追,追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踪影. 此时来到一条河边,只见那大虫越过小河赶了两步,抬起头来迎着朔风嗅了嗅,然后又跑回来往南赶了两步,趴在地上闻了闻,如此这般两三次,最后停在李登阁身边望着李登阁. 李登阁起先不明白这孽畜是什么目的,是嗅觉不灵了还是默啜等人跟当年金玄偷凌烟剑册一样将踪迹沉入了水中. 后来才明白原来是默啜这一十三人分做了两队,一队往西北逃,一队往西南逃。 塞外草原本就人烟稀少,再往西北更是人迹罕至,而西南方却是突厥人历来的放牧之地. 李登阁心想这默啜定是制造假象让我往西南追,而他自己却往西北跑,哈!老子便不上你当,就往西北追,看你还能跑多远。 计较已定,他扯了扯虎须,往西北方追去,一连追了两天,不见踪迹,但隔一天便能寻到一两处火堆,心想这次你们是跑不掉了。 等到了第三天傍晚,终于追上这一队突厥兵,远远望去大概有十人. 他心想这里面定有那默啜,奸贼再狡猾,也不可能独自带两骑往南冒险. 但这十人也同时发现了李登阁,于是又成了你追我跑同时歇脚的情况。 这一次十人再也没有分作两队逃跑,而是一直聚做一团跟李登阁打追逐战. 李登阁死追,他们就狂跑。 李登阁一直跟了他们两个多月,从夏天一直追到深秋,从河流草原一直追到山上密林,又追了三座山,到第四座大山时终于不见了踪影。 李登阁回忆这两个多月,可能是默啜故意设局让他追踪,而他自己早就在两个月前带着两骑南返了,不管这十人里有没有默啜,现在还是追丢了。 那大虫见到深山密林却甚是兴奋,捉两只花鹿,吃的甚有滋味。 李登阁随着大虫在深山老林里胡龙一个晚上,第二天翻过大山,面前竟现出海来. 深秋十月,临近初冬,这里又处在极北之地,甚是寒冷,海面早已冰封,一望无际. 李登阁万没想到两个多月时间已走了这么远距离。 一人一虎来到海边,只见海冰厚达两尺多,阳光映照下泛出晶绿之色,犹如千年玄冰,光幻迷人。 李登阁用心寻找海冰上和岸边是不是有马蹄印,一连三四里地,毫无发现. 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一人蹲在冰面上,凝神望着眼前一个冰洞发呆。 李登阁与大虫慢慢走近,见他后鬓边有几根白发,于是问道:“老伯,你有木有见几个突厥人从这里走过?“ 只见那人左手一举,示意李登阁不要说话. 李登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见他面前那个冰洞里一只海豹甫一露头,又沉入水下,那人右手去抓时,海豹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人回过身来对李登阁怒目而示,待见到李登阁身后一只巨大的猛虎,眼中又露出恐惧之色. 想来是他在海面上凿了一个冰洞,等待海豹探出头来呼吸时抓取,不料被李登阁惊吓,功败垂成。 这时李登阁身后大虫一越而前扑向那人,李登阁还未来得及阻止,那人一个闪身,动作甚是敏捷,躲过了大虫这致命一扑,只听“噗通“一声,大虫竟扑入了那冰洞之中,只留两只后腿在外. 李登阁忙伸手抓住,奋力将大虫拖出洞来,只见大虫口中竟咬着方才那只海豹! 海豹使劲儿挣扎,仍不能脱离虎口. 李登阁见大虫咬来咬去,总是不能咬中海豹要害,于是在海豹头上轻轻拍了一掌,海豹登即死去。 大虫晃了晃上半身的海水,围着李登阁转了一圈,甚是得意。 李登阁招呼那人过来一起享用,那人起先有些犹如,最后还是挨挨蹭蹭的靠了过来. 大虫见那人过来吼叫两声,示意不允,却被李登阁呵斥,不敢再叫。 那人见这少年竟能御虎,甚是惊异,只说道:“你找突厥人做什么?不会又是为了报仇吧?“ 李登阁说道:“你怎么知道?“ 抬头看那人时,只见其四十岁左右,双目甚是有神,看样子功夫有些根底,但尚未进入一流境界。 那人道:“汉武帝时苏武出使匈奴被扣留,然后流放在此地十九年,那怨气积到现在也有快八百年了,你说来此地的哪个不是为了报仇?“ 李登阁道:“苏武不是被流放到北海了吗?那是个湖啊,这里是海,哪来的什么苏武,什么怨气。“ 不料那人哈哈大笑道:“年轻人,这里便是北海,只是这北海湖比较大而已,你以为这是北冥吗?“ 李登阁一呆,不想这湖竟如此之大,不要说一眼,就是两眼三眼也望不到边呢,登即感叹不已。 那人看了看他,问道:“少年人,你方才所用的是什么功夫?“ 李登阁知道他有点武功底子,起了警惕,说道:“就一般的功夫。“ 那人正色道:“道冲渊湛,象帝之先!“ 李登阁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人见李登阁不说话,顿时有些失望,只慢慢说道:“三天前,有十个人骑马从这里经过,往北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突厥人。“ 李登阁一拍大腿道:“肯定是他们!你怎么不早说啊!“话未说完,扯了扯虎尾,跳起身来就往北跑去。 正文 4、北极白熊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那人慢慢说道:“三天前,有十个人骑马从这里经过,往北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突厥人。“ 李登阁一拍大腿道:“肯定是他们!你怎么不早说啊!“话未说完,扯了扯虎尾,跳起身来就往北跑去。 待跑出十几米后,回头一看,只见那大虫仍在翘着屁股使劲吃,他又跑回来,用匕首将海豹肚皮上比较肥厚的一块割下留给那人,然后抓起海豹尸体就跑。 那贪吃的大虫见此,才从后跟来。 这一跑,直跑了两个多时辰,也不见湖边有任何人迹。 李登阁有些失望,算来都有三天了,默啜他们肯定都已经跑远了。 他放下海豹,大虫从后赶来,大喘一阵,然后把那剩下的海豹吃了个干净。 李登阁骂道:“你这孽畜,就知道吃。“ 没办法,又到湖心中用执明珠打出个冰洞,捉了一只海豹,自己切下一小块来,把余下的大部都给大虫吃。 好在这北海中湖鱼、海豹甚多,一人一虎也不用上山打猎,只傍着湖边就有肉吃。 如此这般,又赶了一个多月,却不见任何马粪或是篝火堆的痕迹。 李登阁心想莫不是追错了方向?既然那渔人说见过他们,那肯定就是这个方向没错,再追两天看看。 于是一人一虎又追了十多天,直到走到了大湖的尽头。 此时已经入冬,气候非常寒冷,往山上看是一片林海雪原,往湖里看是冰封一片,哪里有半个突厥人身影?。。。 李登阁甚是沮丧:这默啜竟如此狡猾,诡计多端,当初如果不是往这西北追,而是往西南追的话,说不定抓住默啜的机会更大些,唉,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是顺着湖西岸再找一圈了。 当下他打定主意,明日开始沿大湖西岸南下。 这天傍晚,李登阁用执明神君打开一个冰洞,捉了一只海豹和四条湖鱼,那湖鱼又肥又大,李登阁只吃一条就有些饱,勉强吃下两只,肚子有些胀了。 而那大虫胃口却是极好,不仅吃了两条大鱼,而且又吃下了半只海豹,李登阁见虎肚子都快要贴在地上了,不禁指着大虫又笑又骂。 原来这湖中不论鱼还是海豹,肉脂都生的甚是肥厚,这老虎吃滑了口,不知不觉间体重迅速增加,李登阁实在看不下去了,暗想如何给他减肥。 吃饱了之后,李登阁挖了两个雪坑,一人一个,那大虫卧在雪坑中就睡,李登阁却打坐一个时辰,直到将腹中生鱼肉消化掉为止。 堪堪睡到三更,忽然只听那大虫爬起来望着山上一片松林一动不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李登阁爬出雪坑,借着月明地抬头望去,什么也没有看见,恼这老虎疑神疑鬼,又钻入雪坑中继续睡。 一觉睡到天亮,人和老虎从雪坑里爬出,伸伸懒腰,打两套拳,神志逐渐清醒。 就在此时,那大虫又转过身去对着山上一片雪地低吼不已。 李登阁心想这老虎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了失魂症吧?怎么总是对着空处较劲? 猛然间,只见那大虫跃起,冲向山上一块雪堆! 就在此时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雪堆竟也动了起来,跟大虫缠在一起,咕噜咕噜从山上滚了下来。 李登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两次,才发现那雪堆原来是一只熊罴! 只不过这熊罴通体白色,也不知是本就生成这样,还是有人恶作剧,将戏台上丑角的妆粉给它涂了,真个是白的俊俏,白的纯洁。 李登阁从来没见过这等奇兽。 俄而这白熊竟翘起前肢,像人一样只用两后腿立了起来,足有两米多高,体型甚是巨大。 可大虫也不示弱,吸一口气,也站了起来,竟比这白熊还高出半头。 白熊见此有些气沮,落下前肢想转身逃跑,可大虫却是不依不饶,立即从后面扑了过去。 白熊反身迎战,提起熊掌一阵急挥。 大虫稍微一退,踊身跃起,从上往下扑向白熊,瞬间虎爪已落在白熊颈边,然后一摆,在白熊脖子上拉出了两三道血痕。 白熊吃痛,一口咬住大虫肩膀。 大虫痛吼一声,虎爪乱舞,白熊松口,退了两步。 李登阁见白熊腹部扁平,可能很久都没有进食了,就算如此,仍能对大虫造成伤害,已着实不易,看来也是孤注一掷了。 于是他一个箭步冲在两兽中间,二兽见血后都极生猛,同时冲向李登阁。 李登阁用执明神君做出一个巨大的水球将自身裹住,二兽顿时感觉落入了水里一般,怎么游也游不到李登阁身边。 李登阁在虎头和熊头上各击一掌,二兽踉跄着各自退开。 那大虫身负执明神功,勉强还能站住,那白熊却感觉头晕眼花,慢慢委顿在地。 李登阁心想别一掌把它打死了,忙将昨夜大虫未吃完的半截海豹拖到白熊面前,那白熊见到海豹尸肉也顾不得头晕,大口大口的啃吃起来。 不想大虫见白熊吃它剩下的肉,顿时暴跳如雷,又要扑过去打斗。 李登阁拖着虎尾走到冰面上,又凿出一个冰洞来捉了两条鱼给他吃才算安抚住了。 湖鱼见有洞口可供换气,纷纷探出头来,李登阁不一会儿功夫就叉了二十多条,他将十条鱼抛到岸上给那白熊,其余的都留给大虫,如此才保的这两个巨兽相安无事。 等到最后还抓了一只大肥海豹,这一日可算是收获满满。 他将海豹分开来给熊虎各半,自己只吃很少就饱。 正文 5、深入北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到了第三天,那白熊吃饱后有了气力,向李登阁和大虫这边走了过来. 大虫立刻警惕,李登阁稳住他,仗着艺高人胆大,也向那白熊走去. 白熊靠近李登阁后先是闻了闻他身上气味,然后伸出舌头来T了T他脸. 原来熊舌跟虎舌一般粗暴,刮的李登阁脸皮沙沙生疼,但这应该是其示好之举,李登阁默默忍受了,暗想这等奇兽也着实少见,而且体型如此巨大,跟一头大象一般,就是鼻子短了点而已。 俄而见其走路时后腿有些蹒跚,于是绕到其后尻处,见其后腿上有老大一条伤痕,看样子应该伤了很久了,但并没有恢复好. 李登阁将十几条大鱼放在前面吸引其注意力,然后生上一堆火,将匕首在火头子上烤了烤,将其伤口轻轻割开,竟然露出骨头来。 再仔细看,才发现不是熊骨,而是一只熊牙,看来这大白熊在来此地之前曾跟其他熊罴有过恶斗,有熊罴咬住其后腿,但也把熊牙折断,嵌在了这白熊肉里。 李登阁轻轻取出熊牙放在那白熊面前,白熊先看了看,又嗅了嗅,一掌将其拍到了湖中的冰洞里。 李登阁笑道:“这是你失败的物证,所以你不想看到是吧。“ 又用执明珠帮其重新洗净伤口,用线缝合,只等慢慢恢复。 本来李登阁是想跟大虫南下继续寻找默啜等一众突厥人下落,被这白熊一耽搁,又在湖北端待了六七天。 待其伤口长合,李登阁帮其将线抽掉,感觉能在此地相遇也是缘分,又替它捉了十几条鱼和一只海豹,然后便带着大虫南归。 李登阁和大虫还没往南走,却见那白熊独自往北行去。 李登阁甚是失落:此物虽外形奇异,但毕竟还是个动物,想我为他忙活了这十多天,它竟一声谢谢也不说,就这样离去,唉。。 就在他失落的时候,忽然见那白熊回过身来,像先前一样立起前肢望着他和大虫。 李登阁心想不道谢也就罢了,怎么还想跟我们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白熊竟向其挥手。 李登阁心想这是何意?。。。 于是跟大虫往前走了几步。 那白熊见他们跟来,又转过身去往北行。 李登阁跟大虫停下,白熊见他们停住不走,又转过身来对他们挥舞熊掌。 李登阁此刻才确定,这大白熊是让我们跟他走,可是往北走有什么? 忽然心中一亮:莫不是它知道默啜等突厥人的所在,所以才给我带路?如此最好!想来如此奇兽怎会没有灵性!哈哈哈哈哈。。。 他马上将湖边的十五条鱼和海豹用绳子穿起背在身上,带着大虫跟那白熊往北行去。 大虫毕竟年幼,浑没什么主意,只要有肉吃就行,李登阁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从此,一人一熊一虎结伴北行。 离了北海便是冰天雪地,崇山峻岭,又是三九天,很少见到什么飞禽走兽。 大虫和白熊在北海湖边存的脂肪甚厚,刚开始还能挺的住,但四天之后仍旧没抓到什么猎物,熊虎有些扛不住了。 李登阁将从湖边带来的十五条鱼和海豹分给它们吃,如此又顶了七八天。 李登阁数次想带着大虫南返,但又想若是那默啜真的走这条路,走到这里了半途而废,放跑了他岂不可惜?而且这白熊示意我们跟着它必有深意,于是继续北行。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多月,翻过了两座山岭,地势开始变得平缓。 再走两天,出现了一条大河。 白熊跑到河面上用前肢使劲砸击冰面,想敲出个洞来,但河冰冻的很深,白熊费劲忙活一番却没有一丝裂缝。 李登阁走过去说道:“真是笨狗熊,让开让开!“ 他甩出执明神君,轻轻一敲便砸出一个径许一米的冰洞出来,然后一人、一熊、一虎便趴在洞边等鱼露头。 捉到一只,熊虎争着吃;捉到两只,熊虎各一只;捉到海豹,熊、虎、人分着吃。 一人、一熊、一虎就这样沿着河边走啊走,走啊走。 有时候河流到西边,他们就往西边走,走了半个多月后河又拐向东边,他们就又朝着东边走,但不管往东还是往西,总是在曲曲折折朝北走。 河冰底下不可能一直有海豹,其实捉到海豹的几率很小,一般都是鱼多些。 李登阁只吃很少一点,大多都分给熊虎吃。 有时候连鱼也捉不到了,白熊就带他们上山捕猎,甚至有时候连猎物也捉不到,那白熊就拍段枯树干,吃里面的蛀虫,大虫还抢着吃。 李登阁看着蛀虫在那里弯曲扭动就止不住恶心,仗着功力精纯,宁肯饿肚子也不让自己变成野兽。 走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林海雪原望不到边。 三个月的时间里,李登阁发现气象也跟着改变,夜越来越长,昼越来越短,那五色玄光在天上飘逸变幻,行踪不定。 李登阁知道这玄光不是好兆头,不禁暗骂:这孽畜到底是要带我们去哪里?默啜那奸贼会来这种地方吗?再这样走下去,又找不到食物吃,看那大虫不跟你这白熊起急才怪。 但说也奇怪,又走两个月,天又变得长了起来,算起来关内都已经是四五月天了,这极北之地仍是银装素裹,白雪一片,但松林渐渐变少,低矮的灌木植物越来越多。 李登阁只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是快要走到天尽头了吗? 正文 6、狼口夺食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又走两个月,天变得长了起来,算起来关内都已经是四五月天了,这极北之地仍是银装素裹,白雪一片,但松林渐渐变少,低矮的灌木植物越来越多。 李登阁只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是快要走到天尽头了吗? 就在他饿的眼里泛花儿时,忽然,只听灌木丛后一阵轰隆隆的响声震天动地! 李登阁带着熊虎将身体伏低,探出头来,顿时大喜过望:原来是一大群麋鹿狂奔而过! 这次大虫和白熊再也不想等待,争先恐后跃出,直扑鹿群! 麋鹿又怎经得起熊虎同时扑击,顷刻间一只大鹿就被它们扑翻在地,可叹那麋鹿还未断气、尚在哀嚎,大虫跟白熊就已经用尖牙利爪撕开鹿皮饱餐了。 李登阁甚是不忍,走过去一掌将麋鹿击死,拔出匕首,也割了一块生鹿肉吃。 麋鹿群在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渐渐远去。 本来李登阁和熊虎可以捉住更多的麋鹿,只是现在饿鬼一般,身上力气也钝,再说这一只大鹿也够他们吃了。 李登阁吃下两块血淋淋的生鹿肉,运执明功消化消化,双手渐渐生出力气,浑身气血也缓缓运转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大虫吊起眼来对着李登阁身后不住低声呜吟,白熊也抬起头来对着李登阁身后露出尖牙。 李登阁后背一凉:不会又有什么珍禽异兽出现吧? 但他同时感觉执明珠只在其头顶悬着,并未护在其后腰肾腧穴附近,心下登即坦然:量来身后也不会是什么猛恶之怪,要不然执明神君早就去护自己老巢了。 他一边吃着生鹿肉,一边转过身来,发现原来是九条灰狼紧紧盯着他们。 李登阁此刻才醒悟到,原来是这群狼在后面紧追鹿群,所以麋鹿群才如此轰轰隆隆的没命价狂奔,看来狼群没有捉到一只麋鹿,所以才来我们这里分一杯羹,想想也有道理。 李登阁便砍下两根鹿前腿丢给那狼群,可是狼群只嗅了嗅,然后又过来围住他们。 李登阁嘴里骂道:“还真是不知足啊,那你们就慢慢等等吧。“ 于是将执明神君放在自己后背,低下头来继续吃生鹿肉。 白熊和大虫见他如此,也不管狼群了,饿得要死,也俯下身来继续吃。 群狼也很郁闷,这三只怪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仅抢我们的口粮,而且还无视我们的存在,于是慢慢逼近。 一只狼见李登阁身形最小,从后偷袭。 李登阁此时恰好剔出一根肋骨,头也不回,一甩手将肋骨掷向那只狼,正好打在狼头上。 这肋骨上面被李登阁附上了一成执明内功,这狼又怎受得了?嗷嗷叫着躲得远远的,不敢再过来。 又一只狼从未在此地见过大虫这等猛兽,别看身上很多黑黄条纹,说不定只是唬人用,估摸着应该比较好欺负,于是照着大虫后腿咬来。 可是大虫却不会如李登阁这般仁义了,运功竖起虎尾锏一挥而下,那狼立刻被打的脑浆迸裂而死! 其余狼群吓的立刻退避三舍,不敢再近前。 李登阁一边吃一边说道:“兄弟!打得好!“ 那白熊也吼叫两声,李登阁虽然不明白它说的什么,但大体意思应该跟自己说的差不多。 一人、一熊、一虎直吃了半个多时辰,基本将麋鹿肉厚的地方吃完了。 李登阁擦了擦匕首放入靴内,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北行去。 狼群见走了一个,又都围了过来。 大虫和白熊见李登阁离去,也恋恋不舍的跟着去了。 一人二兽终于饱餐了一顿,心情大好。 李登阁心想既然有如此大的麋鹿群,以后当不会再挨饿。 那白熊仍旧带着他们继续北行,三天之后又碰到一群麋鹿。 李登阁带着二兽抓了两头,一头当场吃掉,另一头李登阁抗在肩上,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月,李登阁发觉昼越来越长,夜越来越短,一天之内只有一个时辰是夜,其余时间尽是白昼,但太阳位置很低。 到最后黑夜干脆没了,一天之内全是白昼,太阳在天边贴着地平线转悠,不落下去了。 气候仍是非常寒冷,同时朔风带来阵阵腥气。 李登阁心想,这是要到北冥了吗?那里可是阴君治所,这孽畜是要带我们下地狱啊! 一个月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大海,那执明神珠见到海洋后一个俯冲钻入水中,任李登阁如何召唤,总是赖在水里不出来了。 李登阁心想这冰天雪地倒是执明神君的绝佳修行之地,可是白熊带我们来此做甚?总有原因吧,只是这孽畜不会说人话,真是闷煞人。 李登阁正望着海冰发愁,忽然一道水柱从冰缝中直冲向天,俄而冰层开裂,随着水流四散漂移。 李登阁用内力感应执明神君,发觉那珠子深深沉入海底,并未浮在水面,莫非这水底除了执明珠之外还有其他巨怪? 《南华经》有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莫非这巨怪就是经书上所言的巨“鲲“? 就在他自言自语时,只见远处海面上漂来十几条船,每条船上有五六人,皆手持长矛利器,顺着裂开的冰封划了过来,此时岸上也围过来好几十人。 白熊一见有人过来,立即带着大虫躲得远远的。 李登阁却想看看这巨鲲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禁往海边又多迈了几步。 。。。。。。。 正文 7、北冥有鱼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白熊一见有人过来,立即带着大虫躲得远远的。 李登阁却想看看这巨鲲到底是什么样子,不禁往海边又多迈了几步。 这时那巨鲲已经被十几条渔船围住,不断有人往其身上投掷渔枪,巨鲲之血染红了附近的冰面和海水。 陡然间,一人从小船上跳起,落在了那巨鲲背上,将一根长矛狠狠插入。 只听一声哀嚎从水底传来。 巨鲲猛然扭身,将那人甩入水中,同时翘起巨尾,将一条渔船拍的稀烂,然后来回旋转,又将五六条渔船打翻。 只是这群渔人虽然被巨鲲痛击,却仍奋勇向前,不断有人将长矛刺向巨鲲,那巨鲲翘起巨尾,将这群渔人全部打入了水中。 十几条渔船最后只剩两条还没有翻,却已远远划开,不敢再靠近那巨鲲。 李登阁看的心潮起伏,心想,我那虎弟是山中之王,这巨鲲可称为水中之霸,果然名不虚传! 落水的渔人纷纷爬上一块巨冰躲避巨鲲的追杀。 那巨鲲带着满身长矛像刺猬一样,围着巨冰游了两圈,没见到一个人,于是潜入水底,将巨冰顶的东倒西歪。 岸上众人不住对着冰上众人大喊。 李登阁虽然听不明白,但大概意思应是叫他们紧紧抓住巨冰,不要落水。 过了一会儿,那巨鲲果然不再从底下顶撞巨冰,可是那块巨冰却开始缓缓移动,往海中不断漂去,离岸边越来越远。 这次岸上众人和冰上众人都开始急躁起来。 巨鲲显然是想将冰上众人推到深海之处一一杀死,就算杀不死也能将他们饿死,就算饿不死也能冻死。 李登阁心想这就有点邪恶了吧?这一众渔人虽然想将你杀死,但你皮糙肉厚并没死,侥幸逃过一劫就快走吧,不想你还要报仇,你虽是这北冥奇兽,可是你要杀人,那就是恶兽了,今天放着李登阁在此,总不能叫你害了这四五十名渔夫的性命。 于是他运起轻功,双脚点着散碎在海面上的冰块,连续跳了十几次,终于落在了那块巨冰上。 众人见他轻功如此之高,都认为有救了,纷纷聚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可是李登阁却一句也听不懂。 他分开众人,围着巨冰转了一圈,什么也看不到。 一名渔夫一边对他说话,一边用手往下指,意思是说那巨鲲就在冰下捣鬼。 李登阁走到巨冰中心看了看,然后取过一名渔夫手中的长矛,运足执明内功,将矛头重重往下一戳,只见矛杆深入一米多,却仍未将冰层穿透。 众人见他如此膂力,不禁相顾失色。 李登阁拔出长矛,运上九成内力,顺着先前的冰洞再往下一戳,只听冰下一声嚎叫! 原来长矛不仅穿透了冰层,而且还直接穿入了那巨鲲体内。 巨鲲吃痛,翻动巨大的身体将冰层顶的不住摇晃,众人纷纷落入水中。 李登阁亦不能幸免。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指着远处大喊。 李登阁回头一看,见那巨鲲张开巨口往这边游来,誓要将众人吞入腹中。 他心下一凉:今日莫不是要葬身鲲腹? 一众落水渔夫惊的四散乱游。 李登阁只等巨鲲游近,想趁机翻到其背上,再将长矛扎入其体内。 就在离那巨鲲还有一两米距离时,只听“砰“的一声,一道血柱从那巨鲲头部直喷上天,原来是执明珠见李登阁有难,再也顾不得水底玩耍,赶来将巨鲲击死。 李登阁舒了口气,心里骂道:你这孽障,方才死哪里去了。 众人见李登阁不知用什么手法将巨鲲杀死,都游过来拥着他爬上巨冰,然后两名壮汉将其扛在肩上不住庆贺。 李登阁催动执明神君,将巨冰慢慢推到岸边,又见十几人登上五六条小船往那巨鲲尸体划去。 他至此方才明白,原来此地渔人是以巨鲲为食,倒不是跟这巨鲲有什么过节。 他招呼众人回来,然后将执明神君丢入海中,顷刻间,海面掀起巨浪,将那巨鲲尸体慢慢冲上岸来。 李登阁细观那巨鲲,其实就是一条大鱼,只不过这鱼太过巨大,长度有十几丈,虽不像书中描绘有几千里,却也足够惊人。 人们欢天喜地,拿着各种匕首刀具分解巨鲲。 海边各种鸟雀、狐狸等兽类也都围了过来想分些残羹碎炙。 李登阁万料不到这极北冥地竟也能如此万类聚集。 一名白发老者,看上去应该是这群渔人的首领,将分解巨鲲后舀到的第一碗鲲血呈给李登阁饮用。 其余众人都看着他。 李登阁心想这可能是他们的一种仪式,即将第一份战利品送给头等勇士,于是他捧起鲲血一饮而尽,虽然味极腥恶,但仍强自忍住。 众人见他饮了鲲血,皆手舞足蹈,大声欢庆。 那白发酋长带着上百人忙活了三四天,才将巨鲲分解成大大小小的无数碎块,然后运回他们部落。 那部落位于一处海边,建有数十座冰屋,即用巨大的冰块建成的房屋,其中还散落着数十栋木屋。 极北之地,处处都是玄冰,这冰屋倒是好建,只是这数十栋木屋的木材却不知从何处运来?李登阁暗想这部落内必有能人。 当夜,部落里的男女老幼一共三百多人聚集在那栋最大的木屋内,像过年一样庆贺捕猎巨鲲成功。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鱼肉、鹿肉、海豹肉,中间架篝火烧着好几十把水壶。 李登阁坐在那白发酋长右边。 起先多是些年长者到他面前对他点头致谢,到后来不住有年轻姑娘走过来给他递肉添水,围着他说着令他听不懂的话,甚是亲热。 李登阁自从六年前跟萧紫嫣分别后,除了归元道长的女徒弟碧玉之外,再也没有跟女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而且是十几个女孩子一起,不禁甚是忸怩。 正文 8、黑白无常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坐在那白发酋长右边。 起先多是些年长者到他面前对他点头致谢,到后来不住有年轻姑娘走过来给他递肉添水,围着他说着令他听不懂的话,甚是亲热。 李登阁自从六年前跟萧紫嫣分别后,除了归元道长的女徒弟碧玉之外,再也没有跟女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而且是十几个女孩子一起,不禁甚是忸怩。 这时只见酋长左边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相貌很是清俊,狠狠瞪了李登阁两眼,然后出屋而去。 李登阁心内一紧,这年轻人坐在酋长左首边,肯定是酋长的子侄辈,不会是我言行有失礼之处冲撞了他吧?他为何如此瞪视于我? 老酋长看出了他的紧张,提前自己面前那把水壶给李登阁加了一杯水。 热气上腾,李登阁顿时闻到一股清香,捉起杯子呷了一口,当即说道:“这是清茶啊!“ 那酋长也不说话,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李登阁将一杯茶饮尽,酋长又给他倒了一杯。 李登阁刚开始以为这极北之地定是荒无人烟,禽兽难觅,不料巨鲲、白熊、海豹、各种鸟兽云集迭至,一派生机盎然,现在又能品到中原的茶水,不禁感叹天下虽大,但凡有人处便有文明。 这一顿聚餐欢庆了好久,只因太阳一直不落,没有黑夜,李登阁也无法计算时间,到最后人们饱饮而去。 李登阁见他们男男女女都睡在同一间冰屋内,不禁惊到这怎么可以?既无羞耻之感,且有乱L之兆。 有好几个姑娘招呼他去一起睡,李登阁跳上冰屋专心打坐,对她们视若不见。 众人见他不下来,都进屋自去睡了。 李登阁坐在屋顶,用内力感应执明神君,发觉那珠子在海底尽情撒欢,吸取极寒之气,李登阁也看准时机先后运转大小周天,不觉功力又有进境。 三个时辰之后人们醒来,招呼他下来吃些早饭,然后一起拥着雪橇又出去打猎了。 一天下来,自然是他的猎物最多,功劳最大,但他毫不居功,将所有猎物分给众人,自己只吃很少一点,部落里的人对其更加敬重。 从此,李登阁便在这北冥住了下来,跟部落里的人出去打猎,同吃同住。 那酋长也会时不时的请大家欢聚,李登阁从他言行举止当中发现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是他儿子,可是这老酋长有七十岁了,其子才二十岁,甚是不解,但以后只要是酋长之子出去打猎,他就不出去,以免有争功之嫌,加重与其的矛盾。 一个月之后终于有了黑夜,先是一个时辰,然后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慢慢加长。 那五色玄光又出现在了夜空中,色彩妖艳多姿,常常经夜漂于空中。 李登阁初时猜想这可能是此北冥之地的一种惯常天象,但后来每当他将执明珠拿出来时,那玄光便隐而不现,他暗恼:原来一直是你这孽障在作怪,这里定是你的绝佳修行之地。 李登阁挑了个午夜子时,将执明珠丢入海中,然后扛着一头海豹,运起轻功直奔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雪坡,运内力学大虫般虎啸。 等了一会儿后果然见那孽畜带着白熊哈达哈达跑了过来。 李登阁抱住虎头好不亲热,回忆自从离开医巫闾山后,只有这大虫与自己相依为命,又见它掉了不少膘,不禁甚是心疼。 等它与白熊将那海豹吃尽,对它说道:“以后每隔数日,我便给你们送吃的来,你我兄弟还不知要在这北冥待多久,一定要养足精力,待机而动。“ 那老虎哪里懂得他说的话?只是对着他一阵猛T。 又过两个月,夜越来越长。 一天,李登阁扛着一只大麋鹿去找那大虫和白熊,待大虫和白熊吃完,李登阁便往回走去。 走到一半,他停下来,然后转身对着一处雪堆说道:“出来吧。“ 两个月前,李登阁有一次去给大虫送食物,听见后面有细碎的声音跟着自己,回头看时只见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了黑夜,那声音还是有,回头看时又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暗想:莫不是黑白无常鬼要来勾自己去阴府见阎君?我这条命自从父母去后就已是残躯,倒是想早点到地府去跟父母团聚,只是大仇未报,却不能就此任命。 他时刻感应执明神君就在离自己不远的海底,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不惧怕这些魑魅邪祟。 后来经历过几次,他终于确定应该是有一个人一直在跟踪自己,论内功那人不如自己,但此人动作迅捷,熟悉地形,自己数次想逼其现形都无果而终,今天终于感觉那人离自己近了些。 他素来心胸磊落,不屑于设诡计暗害别人,于是干脆开门见山请其现身,不料那人躲在雪堆后并不出来。 李登阁又道:“你动作虽然干净利落,但功力毕竟与我相差悬殊,此地猎户渔夫皆膂力强壮而已,而你这明显是中原武功,我也是从中原来的,何不出来切磋一番?“ 那人仍旧不出来,于是李登阁暗暗戒备,慢慢往那雪堆后走过去,同时心想:莫不是我听错了?难道这世上真有黑白无常吗?我倒要看看。。 就在他快要踏上那雪堆时,突然雪堆后扬起一片飞雪,迷乱了视线,紧接着一股劲力从飘雪中直击胸前。 李登阁感觉这道劲力太强,自己的执明内功虽然深厚,但仓促之际硬接硬架也难说好歹,况且他心里一直存着一个想法,这可能是无常鬼在向自己索命,先自己怯了,于是一个铁板桥躺下身去,只见一黑无常鬼从自己身上飞了过去。 他双手在地上一撑,一个鲤鱼打挺又立了起来,尚未转身,只觉那黑无常从身后直击自己后腰。 李登阁暗惊:这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动作这么快! 正文 9、博望水元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就在李登阁快要踏上那雪堆时,突然雪堆后扬起一片飞雪,迷乱了视线,紧接着一股劲力从飘雪中直击胸前。 他感觉这道劲力太强,自己的执明内功虽然深厚,但仓促之际硬接硬架也难说好歹,况且他心里一直存着一个想法,这可能是无常鬼在向自己索命,先自己怯了,于是一个铁板桥躺下身去,只见一黑无常鬼从自己身上飞了过去。 他双手在地上一撑,一个鲤鱼打挺又立了起来,尚未转身,只觉那黑无常从身后直击自己后腰。 李登阁暗惊:这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动作这么快! 李登阁自认下山以来还从未如此狼狈过,接连两招都是被动,而且还看不清对方面目,只觉身后那无常鬼马上就要击到自己后腰。 他暗运神功,平地拔起。 身后那鬼便扑了个空,同时轻轻“噫“了一声。 李登阁身在半空,头下脚上排双掌往下击去,那黑无常急闪到一边。 却不料李登阁前臂一拧,手掌转弯,跟着击去,那鬼躲无可躲,硬接了李登阁这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各退开三步。 李登阁此时方最终确认这是个人,不是黑无常,只是穿着一身黑衣而已。 他定了定神,说道:“会说汉话吗?“ 那人也不回答,一拳直崩过来。 李登阁见他拳路很正,没有虚招,于是双拳一提,用上了监兵神拳的招式。 数招既过,那人停了下来,望了李登阁一会儿,接着五指成爪,又向李登阁抓来。 李登阁起了兴致,蜷起三指,伸出食中二指,指对指跟那人过招。 他的指招自然多是丹鼎派的陵光丹指,但那黑衣人的指法时正时邪,不断变化。 李登阁可以认出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出自何种门派,但却不能似他这般临敌之际不断变换,心内不禁暗暗佩服。 再过数十招,那人招数又变成了掌法。 李登阁也变,用最熟练的四象掌跟孟章掌两种掌法跟他对攻,但那人掌法灵活多变,三十招内竟连变了七个门派的掌法。 李登阁看的是目不暇接,暗道:此人简直就是一部活的凌烟剑册! 二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没有外物侵扰,全神贯注转换招式斗智斗勇,不知不觉间已经换了三四百招。 此时正值午夜子时,李登阁体内执明内功越运越旺,越转越盛,自从跟归元和无相一别之后还从未与人如此酣斗过,从凌烟剑册上看到的招式基本上都使用了一遍,再也无新招可换,于是大笑道:“好了好了,你见多识广,你赢了。“ 不想那人听到李登阁认输,陡然间往后一跃,同时双掌稍微往下一坐,然后向李登阁直推过来。 李登阁道:“对了,内力还没有比过。“于是排起双掌也向他推去。 待靠近时见其双掌隐藏在两团浓厚的真气之内,掌影甚是模糊,知道此人内功已臻极高境界,于是也暗暗使出了九成内力。 此时那执明珠感觉到李登阁快要将内功发挥到绝境,知道自己丹体随时有难,于是从深海中飞快浮出,紧紧附在了李登阁后腰上。 李登阁得执明神君助力,内力陡然加强,那黑衣人一惊,尚未比拼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内力与李登阁相差巨大,但此刻收掌势已不及。 眼看就要山崩地裂,恰巧此时李登阁内力过盛,将那黑衣人全身衣服包括面巾都吹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这黑衣人竟是那部落老酋长,于是大声道:“快让开!“ 这老酋长也想让开,只是势已不及。 李登阁无奈,将双掌左右分开,任由其双掌击在自己胸前,而自己的双掌却击向了两边,将旁边两块巨型玄冰击的粉碎。 那老酋长满拟自己双掌会将李登阁击成重伤,不想掌力撞到李登阁身上,却被他体内功力反击,震得自己连退三四步。 李登阁借执明神君调整一下自己内息,揉着胸前说道:“老先生,你真想跟我拼命啊?“ 那老酋长见其功力竟如此深厚,自己开碑裂石的双掌对其丝毫不起作用,当即抱拳道:“佩服!佩服啊!“ 李登阁惊诧不已,抱怨道:“原来你会说汉话啊,老先生,你瞒的我好苦啊。“ 那老者捻须叹道:“想不到我洪冥古稀之年竟能再见中原后起之秀,老天对我着实不薄。“ 李登阁脑子里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老前辈,你是洪冥?“ 那老者摸着颌下一丛花白胡子说道:“正是。“ 李登阁又追问道:“就是那博望门水元君洪冥?“ 那老者答到:“正是。“ 李登阁惊的合不拢口来,只说道:“你、你不是已经。。。“ 洪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唉,老夫确如你所言,虽生犹死。“ 李登阁道:“我没说你那个,只是你已经失踪太久,很多人都在找你。“ 洪冥淡淡的说道:“是吗?“ 然后不再发一言,只是望着远处海冰出神。 李登阁万万料不到眼前这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竟是博望门掌门,他曾杀过孙思邈的师兄,“房日兔“姚刚和“危月燕“侯静怡曾在黑湖边等了他十几年,偌大一个博望门因为见不到他而致四分五裂,却不知他为何躲避在此。。 过了一会儿,洪冥说道:“你跟我来。“ 李登阁便跟着他。 那洪冥在冰天雪地里兜兜转转,带李登阁到了一座巨大的冰室前。 进去看时,吃喝住用一应杂物都很齐备,却并无一人。 李登阁帮他生起篝火,然后到室外装了一壶冰雪放在火上,两人围着火堆便聊了起来。 洪冥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至此?来跟我说说。。。“ 正文 10、畅叙前事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洪冥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至此?来跟我说说。。。“ 李登阁照实答道:“晚辈李登阁,本是医巫闾派挂名弟子,五年前我随大家到那黑山镜湖边祭祀玉斗玄尊,老前辈,你知道那黑山湖吗?“ 洪冥望着火堆,点了点头。 李登阁继续说道:“当时湖面上有玄光环绕,我跟很多小弟子跑上那探湖石去观望,不想就在此时有人从后面出黑手,将我推下湖水,。。。“ 李登阁还没有说完,只听洪冥抬起头来大声道:“竟有这等事?王八蛋!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登阁见他年逾古稀,脾气还是说来就来,暗暗观察他的性格,继续说道:“唉,当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那姓董的师兄所为,我父与楼观派掌门成志远真人是好友,所以成叔叔将我举荐到了医巫闾派,我可能平时太过招摇了,被这董师兄恨在心里,所以趁此机会加害于我。“ 洪冥道:“你小小年纪,能看出这些道理也不容易,后来如何了?“ 李登阁兴奋的说道:“后来我狠狠地揍了那董师兄一顿,出了这口恶气!“ 洪冥大声道:“好!人生在世,快意恩仇!你小子很对我脾气。“ 李登阁本来就对他有好感,现在又听他这般说,顿时感觉遇到了知己,心里美滋滋的甚是受用,但想起金玄掌门又是忍不住沉悲,叹道:“只是不小心伤了那金玄老掌门,唉,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洪冥疑道:“你这功夫可是执明内功?“ 李登阁道:“是。“ 洪冥追问道:“你从何处学来?功力怎会如此深厚?你应当知道此乃我博望门镇派之功。“ 李登阁犹豫未答。 洪冥道:“此地只你我二人,而且我功力还不如你,你还有什么好忌讳?“ 李登阁想了想,把执明神君从腰后拿了出来。 洪冥顿时感觉冰室内又凉了好多,火头也暗了下来,遂问道:“此为何物?“ 李登阁道:“当时我们在探湖石上见到那玄光沉入了水底。“ 洪冥道:“这怎么可能?“ 李登阁猜想他应该也在那黑湖边住过一段时间,说道:“我被师兄推下水后就被这货所困,我体内的执明内功也来源于此。“ 洪冥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李登阁说的话,声音颤抖着说道:“原来、原来传说都是真的,世间真有这五行神器存在!“ 一边说一边要亲手摸一摸这黑珠子。 李登阁忙止住他道:“前辈不可,此乃极阴寒之器,触之只怕不宜,归元道长说这是冥君之物,生人见了恐将折寿,所以晚辈才一直没敢拿出来。“ 洪冥却痴痴的说道:“对,对,这是玄武真君的法器,凡夫俗子见了折寿,有道之士见了延纪。“ 但他此时只看见这珠子里有一片五彩霞光,元神忍不住被深深吸了进去。 李登阁见状,忙将执明珠收起,一甩手扔向了冰壁,那珠子瞬间隐入冰内,然后渗透过冰壁,直落入了那深深的冰海之中,又去自己修炼了。 洪冥如梦初醒,李登阁问道:“前辈,你看到了什么?“ 洪冥道:“只看到一团极光,五彩绚烂,正要随之而去时,被你拉出来了。。。“ 李登阁庆幸道:“还好,还好,没看到邪祟。“ 洪冥道:“老夫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魑魅魍魉,你且试言那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 李登阁道:“里面全是虎豹狼虫和无数残肢断体的怨灵,我有一次险被它们生啖,后来玄关一通,邪祟尽去,却出现了一十三对龟蛇,虽丑恶村鲁,但甚是灵异。“ 洪冥道:“原来如此,那些怨灵肯定都是以前想得到这宝器的贪婪之辈,但此宝如此灵异,又怎会听他们使唤?就像一个妙龄女子,绝不会委身下嫁一无赖之徒,而那一十三对龟蛇便是玄武正神了。“ 李登阁轻轻点头。 洪冥又道:“你有此宝器护体,又得归元老道指点迷津,难怪年纪轻轻,功夫就有这般造诣!“ 李登阁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武功皆习自凌烟剑册,归元道长和无相大师只教了我陵光丹指和观音圣手这两路武功而已。“ 洪冥惊疑道:“凌烟剑册?什么凌烟剑册?无相那老秃还没死吗?“ 李登阁道:“前辈且听我道来,后来我在黑湖北岸的山里救了一只老虎,在它吃剩的骨堆里发现了那《凌烟十三剑》,我方才的武功都是从此剑册上修习得来。“ 洪冥不信,李登阁便将凌烟剑册的序言和上面所记载的武功都背诵给他听,并将归元和无相跟踪金玄的事情一一据实相告。 洪冥听后沉思良久,缓缓说道:“三十年前,长安宫内大乱,凌烟剑册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官府追查良久却无任何发现,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我当时也怀疑是金玄老儿偷去了剑册,于是去闾山追查,可到了山下发现各条上山的道路都被高手把住,我趁夜潜入闾山内,一连搜查了三四个月,却无任何发现,当时还以为是冤枉了他,没想到啊没想到。。。“ 李登阁道:“前辈去闾山,肯定是在我那二师叔离山之后了。“ 洪冥颓然叹道:“老夫在那黑湖边住了十年之久,没想到这两件绝顶之器就在眼皮子底下,我却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那凌烟剑册现在何处?“ 李登阁道:“后来我得知太原老家被突厥兵洗劫,父母惨死,于是我便去找突厥人报仇。“ 然后他把如何替契丹人夺旗鼓、如何救助博望四火宿、如何追踪默啜到北海,后被白熊引到此地等事一一道来,最后说道:“我临走之前让贵派的“翼火蛇“张宿使替我保管随身物品,那张宿使虽然是一年轻女子,但却极为仗义,应该能靠的住吧?“ 洪冥迟疑道:“翼火蛇姓张?还是一女子?“ 李登阁心里咯噔一下:这张女不会是假的吧? 正文 11、高官厚禄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洪冥迟疑道:“翼火蛇姓张?还是一女子?“ 李登阁心里咯噔一下:这张女不会是假的吧? 只听洪冥道:“博望门翼火蛇原姓邳,名叫邳蝰,后来在随太宗平天下时死于战阵,此后这一宿位便一直未立新人,这女子又是何人?“ 他想了想又问道:“她多大年纪?“ 李登阁道:“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容貌极美。“ 洪冥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豁然道:“难道是那丫头?“ 李登阁问道:“是谁?“ 洪冥还是有些不大确定,只说道:“二十年前,我与斗刃曾救过一位大臣。“ 李登阁插口道:“这斗刃是贵派的那位擎阳使吗?“ 洪冥点头道:“正是。“ 然后继续说道:“这位孙大人被酷吏周兴陷害入狱,其家眷和田产皆要被籍没入官,我得到消息后约斗兄弟同去,但等我们到时已经晚了,只救出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已,我们以为她是孙大人的闺女,没想到她说自己叫张巧儿,是孙大人的童养媳。 后来斗兄弟花钱疏通关系,将孙大人救了出来,家眷和田产都物归原主,我们想送她回去,她却死活不回去,说大官人虽有意护她,但却不能时时事事都如此,有时候大官人出去公干,那官人二娘便欺侮她,让她干粗活重活,大娘也不管不问,我们问她为什么不据实告诉孙大官人?她说孙大官人惧内。“ 说道这里,李登阁忍不住笑了起来。 洪冥也是不住摇头,接着说道:“那丫头活脱一个美艳坯子,我给她改了个名儿叫张玉奴,斗兄弟见她既可爱又可怜,便收容了她,亲自教她武功,没想到现在已经是博望翼宿了。“ 说罢连连叹息。 李登阁道:“此女为人仗义,但武功太弱,我指点了她几招。“ 洪冥慢慢点头道:“你指点的这几招,够她受用一生了。“ 李登阁感觉他似乎话中有话,于是岔开话题道:“贵派的房日兔和危月燕二宿使曾去那湖边寻过前辈,但想来前辈已离去许久。“ 洪冥喃喃道:“他们去找我做什么?“ 李登阁笑道:“他们想请前辈给他们主婚,如此便再无人反对了。“ 洪冥苍老的脸上现出笑容,说道:“他们是想让我回长安主持大局,不要看博望门继续分裂。“ 李登阁道:“但前辈却早已看淡尘世纷争,只醉心于武学一项。“ 洪冥缓缓摇头,却并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洪冥才转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兄弟们最终还是分了,这都是我的不是,我有负圣掌门的托付,是博望门的大罪人呢。“ 李登阁宽慰他道:“人物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也不能算到前辈身上。“ 洪冥道:“此事就应该算在老夫身上,若我当时不去替圣掌门报仇,而是先去博望大会,说不定博望门就不会分裂了。“ 说罢望着火堆只是出神。 李登阁问道:“前辈所说的圣掌门,就是贵派的前掌门刘乾坤吗?“ 洪冥抬起头来对着李登阁笑道:“你小小年纪,知道的倒也不少。“ 李登阁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是从凌烟剑册上看到的。“ 不想洪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也正是因这部剑谱而起啊。。。“ 李登阁道:“晚辈愿闻其详。。“ 洪冥看到李登阁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疑问,便说道:“好吧,此事这么些年了,老夫从未跟人提起过,难得你想听,老夫就跟你说一说。。“ 李登阁盘膝坐下,认认真真听洪冥讲述往事。 洪冥先想了想,然后慢慢说道:“想当年,我博望门在圣掌门带领下助太宗文皇帝平定中原,后来天下初定,博望门中好几位宿使都得到了高官显位,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都有好几个呢。“ 说罢,洪冥自傲之情溢于言表。 李登阁惊道:“真的吗?前辈快跟我说说有哪几位?“ 洪冥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着说道:“有这几位,斗木獬尉迟敬德,曾单骑救主,勇猛无敌,敕封鄂国公;氐土貉张公瑾,临事决疑,助定奇策,敕封邹国公;星日马屈突通,前朝时就已身居高位,对圣掌门忠心不二,后来他驻守长安,文皇帝久攻不下,后知其为博望门氐宿,遂让圣掌门劝降,圣掌门对其晓以大义,屈突通终于归降;还有奎木狼侯君集,策划玄武之变,后拜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在西域屡立战功,后敕封陈国公。“ 李登阁听的不够尽兴,说道:“前辈,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些?“ 洪冥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会对这些陈年旧事这么感兴趣?“ 李登阁急道:“晚辈崇拜英雄,特别崇拜大英雄。“ 洪冥笑了笑,叹道:“唉,只可惜世事多变呢,我博望门虽屡立战功,然毕竟起于草莽,很多兄弟在得到朝廷爵位之后都主动退出,与门中兄弟们都断绝了来往,其中这四位国公也多是如此。“ 李登阁一听,不禁心下一凉,高官厚禄当真有如此魔力,竟让人望了当初的结义之情吗?难怪洪前辈不想多讲过去的事情。 洪冥继续说道:“尤其是奎宿侯君集,在攻打西域高昌国时私匿财物,后又纵兵抢掠,被人弹劾后怀恨在心,竟要起兵反抗文皇帝,虽然没有成事,但文皇帝对我博望门的信任当真是一落千丈啊。“ 李登阁反驳道:“既然他们都已离开了博望门,那奎苏造反便跟博望门无瓜葛了,这干刘掌门什么事了?“ 洪冥苦笑道:“孩子,你是这样想啊,但别人就未必了,起先圣掌门一直跟随在文皇帝左右,但经奎宿反叛一事,有人趁机进谗言,说圣掌门武功高强,若似奎苏一般暴起行凶,左近无人能挡,文皇帝便命圣掌门去跟吴王合撰《凌烟十三剑》了,其实是将圣掌门支离了身边。“ 李登阁摇头道:“又是谗言害人。“ 正文 12、功高震主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洪冥道:“文皇帝最终还是将圣掌门支离了身边。“ 李登阁摇头道:“又是谗言害人。“ 洪冥道:“圣掌门虽然失去信任,却也不以为意,他老人家早已看淡得失荣辱,但在历届博望大会上他仍训话门众,要以忠义为本,绝不能再出第二个侯君集。“ 李登阁深以为然,不住点头。 “经此一事,圣掌门重新调整了博望门内部各人事,尤其是二十八宿各门的掌门人都重新严格审查一遍,品行端正的可继续留任,微有瑕疵的直接革掉替换新人,若暂无合适人选就干脆不选,容后再议,像那'翼火蛇'之位便一直空置,直到圣掌门去世都未选新宿使。“ 洪冥说道。 李登阁暗道: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张玉奴那美娇娘。 洪冥道:“圣掌门虽离开了文皇帝身边,但晚年在吴王府却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那吴王也极喜好舞枪弄棒,练的一身好武艺,要不然文皇帝也不会让他编纂绝世剑谱了,有时候吴王找不到的武功典籍,圣掌门便发动门众一起寻找,天下虽大,但有水处便有我博望门人,找几本书原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李登阁想这天下第一大门派果然名副其实,当真不是随便乱叫的。 洪冥深深的沉浸在回忆当真,笑道:“有时候吴王还跟圣掌门切磋武艺,吴王最佩服的便是圣掌门的执明内功。“ 李登阁插口道:“我知道,我知道,凌烟剑册中有提到过,但是吴王说执明内功能掌控五行真君,而五行真君又有摧天彻地之能,所以他不敢把执明功写在凌烟剑册上。“ 洪冥点头道:“吴王也是遂文皇帝的旨意办事,圣掌门武功虽然已臻至极高境界,但现在看来其执明功仍尚未达到最高境,未必能唤动五行真君,只有达到似你这般绝境,方能与神明相通。“ 李登阁道:“说来惭愧,晚辈当时也只是力求活命而已,未作他想。“ 不料洪冥却道:“话不能这么说,天地万物都有其自然规律,更何况这至神至灵的五行真君。五行神珠本来就是属我博望门所有,现在神灵选择了你作为他们在人间的表率,你就应该继位博望门圣掌门之位,这一点绝对无人敢怀疑反对!“ 李登阁惊诧道:“洪前辈,晚辈刚刚讲过,当时只是为了活命,这博望掌门之位是绝对不敢当的,老前辈武功高强,你回中原,你来当,我看绝对无人敢反对。“ 不料洪冥霍的站起,怒道:“大胆!“ 李登阁吓的跳了起来。 洪冥大声道:“博望门圣掌门掌管天下数万之众,位高权重,富可敌国,人人侧目,你以为老夫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博望门历来以执明功传世,掌控五行神君,秉持忠义,扶危济困,只因种种原因,五行神君遁世隐居,不见世人。目今天下纷乱,朝纲失礼,五行神君才重出江湖,来整治这混乱局面,而且选择你来带领众兄弟们同赴国难,你竟说出这等不知轻重、不负责任之语,你可对得起天地神明!?“ 洪冥说一句便朝李登阁迈一步,同时李登阁也往后退一步,后背慢慢抵在了冰壁上。 最后洪冥干脆说道:“这博望圣掌门之位,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没得商量!“ 李登阁看到他怒恶的模样,虽然自己武功比他高,但心里却着实害怕,只说道:“晚辈、晚辈悉听老前辈安、安、安、安排便是。“ 洪冥听他如此回答,怒气才稍解。 李登阁心里却想:难怪有人说博望门是邪门杂派,流氓无赖,原来确有其理,他们将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功据为己有,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分明是功高震主,却自诩忠义满堂,呸呸呸! 洪冥坐回火堆边,说道:“你过来,我跟你讲我们博望门的九十大律令,一百八十项细规。“ 李登阁一听,心内反抗之心顿生,回想起成志远让自己抄写道德经的往事,当真是生不如死。 但见洪冥怒气尚未全消,却又不敢直接违悖其意,想了想,于是说道:“前辈,您消消气,都是我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 洪冥道:“我知道你一直想为你父母报仇,此为忠孝大义,我不阻你,但好男儿志当存高远,你做了博望门主,你之仇便是数万博望门众之仇,弟兄们同仇敌忾,何尝大仇不报?“ “前辈说的有理,有理。“李登阁不住点头。 其实洪冥也一直在观察李登阁,见他遇到自己直面挑衅,就算身具玄功仍然妥协退让,实不知他是因为尊重自己还是本性就是如此,心里只是想:他以后掌控一个如此大的门派,这个年纪确实是经验不足,但执明真君乃天地灵气所钟,为五行神君中最强大一行,神明选的人怎么可能会错?或许此子真正过人之处仍未显露,我实不该过分强迫他。 只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学这些繁琐的规定,不学就不学吧,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 李登阁顿时笑逐颜开,同时转移话题问道:“那前辈何以会来到此地?“ 洪冥见此暗道:此子果然是个叛逆之性,要不然怎会被师兄暗害?肯定是他招惹师兄了,不畏强权之人必能怜惜老弱、爱护下属,但愿他以后能好好待兄弟们,这也算是我博望门之福了。 洪冥心里虽喜,脸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只叹道:“跟你一样,也会糊里糊涂便到了这里,回不去了。“ 李登阁道:“莫非前辈也是被那白熊引诱到此地?“ 洪冥缓缓摇头道:“不是。“ 过了一会儿又道:“唉,此中情由甚是曲折,但你既然是博望弟子,也该知道这其中经过。“ 李登阁坐在他身边认真倾听。。。 正文 13、思量南归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李登阁坐在他身边认真倾听。 洪冥刚要说,李登阁手一摆,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同时用手指了指外面。 洪冥点了点头,笑着对李登阁道:“不必紧张,那是犬子。“ 然后洪冥对外大声说道:“思南,你进来吧,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么?“ 李登阁暗想:洪前辈武功果然有独到之处,竟能听出外面那人是谁,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整日跟我打猎较劲的那年轻人? 少顷,那人推门而入。 李登阁定睛一看:果然是他!我猜的没错,他确是洪冥之子,原来他叫洪思南。 李登阁站起抱拳,道了一声:“洪兄。“ 洪思南看了一眼李登阁,径直走到洪冥身边说道:“爹,三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洪冥道:“你几时过来的?“ 洪思南道:“刚过来还没听清楚你说一句话,就被你发现了。“ 洪冥执其手走到李登阁目前,说道:“思南,来见过李少侠,李少侠功夫非常好,爹亦有所不及,你以后要多向他请教。“ 洪思南本就对李登阁反感,现在又听说他武功比自己父亲还要好,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抬起手来拱了拱,什么话也没说。 洪冥两只手拉着二人坐在火边,说道:“正好你们俩今天都在,我把知道的都跟你们说清楚,若我做不到,日后你们俩要替我完成。“ 洪思南一听自己父亲好像要交待后事的样子,忙说道:“爹,您在说什么呢?有什么您办不到的?“ 李登阁也道:“前辈方当盛年,若前辈做不到的事情,晚辈也未必能做到。“ 洪冥挥挥手,只说道:“你们不要说,听我说,自从奎木狼反叛之后,圣掌门就远离了文皇帝身边,去跟吴王编纂剑谱,同时他也开始传授我执明内功的诸多心法口诀,助我修炼执明功。“ 洪思南不耐烦的插口道:“爹,这些事情你都说了无数遍了,圣掌门派你来北冥建立博望分部,您却有负圣掌门托付。。。“ 洪思南还没说完,洪冥怒道:“我今天说的跟以前说的一样吗?你个臭小子就是不认真听!“ 洪思南不敢再说,洪冥继续说道:“圣掌门助我练功,起先我并不在意,因为圣掌门对门内众兄弟一视同仁,他对谁都指导过武功,但是后来他让我参与编纂《凌烟十三剑》,其实我哪里是参与,只是跟在圣掌门身边学习罢了。“ 李登阁道:“那老前辈应该知道监兵神拳了?“ 洪冥道:“不错,但我只见过圣掌门跟吴王府内拳师试练过几次,学的并不全,方才你我刚开始对拳时,你用的应该就是这套拳吧?“ 李登阁道:“不错,前辈好眼力,只是凌烟剑册上说这套拳目下并不全,好像还缺了二十路,晚辈与归元道长和无相大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只探出了十三路,已是竭尽全力。“ 洪冥当即赞道:“那已是不得了的成就啊!“ 李登阁羞赧道:“老前辈见笑了,我现在就耍一遍,请前辈指教。“ 说罢,他站起身来拉开马步,就要试演。 洪冥忙止住他道:“年轻人不要急,你们有的是时间,坐下,坐下,先听我把话说完。“ 李登阁忙坐下,继续听洪冥叙述往事。 洪冥道:“圣掌门对我的偏爱,使我认为可能有大事要发生。果然,没过两年,文皇帝便病倒了,诸皇子围绕储君之位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夺,太子李承乾与奎宿合谋造反,后被镇压,奎宿身死,太子被流放岭南,三子李泰生性狂狷,难当大任,如此便只剩下了二子李恪与四子李治,可是这李恪生母又是前朝公主,所以四子李治为皇储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四皇子生性谦和仁孝,文皇帝病倒后,他亲尝汤药,随侍左右,却不知宫中妖孽就伴在身边,他反而并未察觉。“ 洪思南问道:“宫中有妖孽?皇帝乃真龙天子,纯阳之体,妖孽又怎能近身?爹你在开什么玩笑“ 李登阁却道:“前辈说的应当是那武则天吧?“ 洪冥捻须道:“思南,你该向李少侠多多学习啊。“ 洪思南一听,知道李登阁又对了,自己又错了,虽面带微笑隐忍不发,心内实深嫉之。 洪冥道:“那武逆身为一介女流,其权欲之心竟无以复加,她见文皇帝即将升天,已无多大利用价值,竟趁四皇子探病之际,对其狐媚引诱,做下了那乱L之事!“说到这里,洪冥站起来在冰室内来回踱步,愤恨不已。 过了一会儿,他怒气稍解,又继续说道:“后来文皇帝驾崩,按礼制后宫所有妃嫔命妇都要去感业寺守孝三年,这武逆算是暂时离开了皇宫。当今圣上刚继位时甚是年轻,也就比思南大三岁而已,朝中大权被国舅长孙无忌把持,连宫中皇后的人选都由他说了算,圣上不忿,专宠萧淑妃,皇后失宠,建议圣上接武逆回宫,其实是想让武逆钳制萧淑妃。“ 李登阁道:“此乃取祸之道也。“ 洪冥也是不住摇头,说道:“后来圣上去感业寺进香,那武逆又花言巧语迷惑圣上,于佛前座后勾引圣上行那不知羞耻之事,终于,在守孝三年期尽之后,圣上将其接回了宫中,大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洪思南道:“有什么不可收拾的?她一个女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洪冥不理他,说道:“武逆一回宫中便独获专宠,王皇后与萧淑妃皆被圣上冷落。“ 洪思南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这王皇后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说罢又是捧腹大笑。 李登阁道:“确是如此。“ 正文 14、玄邈二怪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洪思南说道:“这王皇后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李登阁道:“确是如此。“ 洪冥道:“这王皇后乃王仁佑之女,与长孙无忌一脉同枝,皆为关陇门阀,王皇后既然失宠,长孙无忌便想除掉武逆,但他见圣上过于仁弱,二皇子李恪却是经日习武,年富力强,暗揣其有觊觎皇位之意,于是他便想用个一石二鸟之计,先用武逆除掉李恪,然后再废掉武逆。“ 洪思南立刻道:“此计甚妙!长孙宰相果然是高啊!“ 李登阁见洪思南兴奋的样子,心想他原来喜欢这种阴谋诡计,此计虽妙,只是太过阴损。 洪冥道:“当时圣掌门在长孙府内安插了很多眼线,但后来大都被长孙无忌一一拔除。据仅剩的两个府内眼线回报说,武逆之母杨氏曾秘密拜访长孙府,为武逆求情,那长孙无忌巴不得将其女儿除掉,自然是不会支持武逆做皇后。但听说武逆在入宫前与江湖人士过从甚密,长孙无忌见有机可乘,便敷衍说吴王年富力强,为当今圣上肘腋之患,如能除掉吴王及其侍从,皇位巩固,则论功行赏,武氏亦颇有登顶凤仪之望,杨氏听后忙回宫与武逆计较此事。“ 洪思南道:“那武逆真能杀死吴王?“ 李登阁也问道:“她会不会先从吴王身边的侍卫下手?“ 洪冥道:“你们莫嚷,且听老夫细说,那杨氏访过长孙府不久,有一日老夫随圣掌门去吴王府赴宴,席间老夫曾与吴王府管事杨之鉴比武助兴。” 李登阁好奇的问道:“前辈所说的这位杨管事便是现在长安的西博门总掌门吗?“ 洪冥“呸“了一声,怒道:“就凭他这点功夫还当总掌门?真是不够丢人,当时我二人在吴王府切磋时,他就差点输给我。“ 洪思南笑道:“爹,你当时没输的很惨吧?“ 洪冥道:“当时我一不留神,让他赚了一掌,主要是当时执明功还没有练成,若有现在这般功力,三掌他都接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洪思南道:“爹,您就别吹牛了。“ 洪冥道:“好好,说正事,当时我们欢饮而散,圣掌门喝的多了点,吴王便让人将其架到王府厢房休息,我在门外守候。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房内传出浑浊的呼吸声,又过一会儿,听到'噗通'一声,好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我担心圣掌门安危,大声喊道'圣掌门,你没事吧'?不料里面竟传出圣掌门粗重的咳嗽声,我当即破门而入,只见房内烟雾缭绕,圣掌门大声道'洪兄弟快出去,烟里有毒'!我一听,二话没说,屏住呼吸,跑到里边将圣掌门扛了出来。“ 李登阁道:“洪前辈果真是重情重义。“ 洪思南拍掌道:“爹,你好厉害,嘻嘻。“ 洪冥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当我把圣掌门救出来时,他已满口鲜血,圣掌门武功极高,别说一般高手,就是绝顶高手也难将其伤到这种程度,很明显他是中了剧毒,当时他从怀中取出掌门黑印交给我说不用替他报仇了,传令下去,谁能找到太初天玺,谁便是下一任博望门圣掌门,唉。。。“ 洪冥说罢不住叹息。 洪思南道:“如此说来,此事与吴王有关啊,因为圣掌门是在他的府中中了毒。“ 洪冥道:“此事与吴王无关,吴王知道圣掌门出事后,急赶过来要到房内寻找线索,是我提醒他,他才幸免于难。 同时还说这间房间是他经常练功静坐之处,每日都有人清理洒扫,实在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那肯定是有人想害吴王,刘掌门却不幸误入圈套,替吴王挡过了这一劫。“洪思南又说道,“莫非真是那长孙与武逆所为?“ 洪冥道:“一个时辰之后,等房内烟雾散尽,杨管事派人进去搜查,找到了三支未燃尽的香束,吴王一看便知是玄缈香。“ “什么是玄缈香?“洪思南问道。 李登阁只装作不知道。 洪冥道:“那是皇宫内御医'玄邈二怪'研炼的一种迷香,吴王常出入宫内,所以一见便知,此香并无毒性,但若掺入其他剧毒之物,那就难说了。“ 李登阁道:“我在那黑湖边时曾见过药王孙思邈,他跟我说起过此事。“ 洪冥愠道:“那老东西还没死吗?他去黑湖边做什么?“ 李登阁笑道:“孙药王身体仍甚健旺,后来朝廷派人来请他回去给圣上治头风去了,他听人说老前辈曾在黑湖边出现过,于是也寻到了那黑湖边,希望向前辈说清楚此事,并不是他们害了刘掌门。“ 洪冥叹道:“这也正是老朽疑惑之处啊。。。。。“ 李登阁只见他抬头思虑了一会儿,然后又坚定的说道:“虽然'玄邈二怪'不曾直接参与谋害圣掌门,但毕竟是帮凶,帮凶也该死!“ 洪思南问道:“爹,你把他杀了?“ “圣掌门之死实令老朽痛心不已,当时我跪在圣掌门身边哭了好久,直到哭干了眼泪,然后便要背着他尸身回博望总殿,叫众兄弟们同来吊唁。“ 李登阁见他一边说,眼里一边含着泪花。 “但是吴王阻住我说,既然圣掌门将掌门黑令交给了我,实是对我寄予了厚望,一旦我将圣掌门送回总殿,那擎魁二使、三元、四御、五老、六司等人肯定尽来争夺掌门之位,他见我武功还未到佳境,想留我三日,传我几项上乘武功,也算是报答了圣掌门与其一番知遇之恩,老朽彼时心乱如麻,吴王说什么我都听了。“ 洪思南道:“那吴王功夫真有那么厉害吗?“ 洪冥沉吟道:“吴王天纵英才,于天下间所有成名武功均有涉猎,要不然也不可能编纂出一部武功旷世绝典,而圣掌门虽不如吴王见多识广,但他却将执明内功这一门功夫运使到了极高境界,可算与吴王平分秋色呢。“ 李登阁暗道,原来习武之道在精,而不在滥。 正文 15、汉中四煞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洪思南又问道:“爹,吴王当时传了你多少功夫?“ 洪冥叹道:“唉,当时吴王传给我的都是很深的功夫,像监兵神拳、陵光丹指、正反两仪剑法这几项,我一看就知道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也不一定有成绩,我当时心浮气躁,只学了一天便趁夜摸进  宫里,想先杀了那'玄邈二怪'替圣掌门报仇!“ 洪思南急道:“爹,你疯了?那皇宫内都是高手啊!“ 洪冥斥道:“叫什么,爹如果当时在宫内遇险,今天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吗?大惊小怪!“ 洪思南嘿嘿笑着。 洪冥继续道:“那夜我伏高窜低,找到了宫内太医院,一进门,只见那'玄缈二怪'正在看医书。我把几束未燃尽的'玄缈香'扔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问他们死到临头还有什么遗言?他们还狡辩,我正想多盘问一番,却隐约听到窗外有极微弱的呼吸声,看来是有高手潜伏在侧,机不可失,我手起一剑先刺死一怪,不料那高手并未现身阻止我。当我准备刺杀另一怪时,外面脚步声杂沓,看来应该是惊动了侍卫,此时那高手才从窗外跳进来架开我长剑,救了那'药王'一命。“ 李登阁道:“看来是有人想假借前辈之手除掉'玄邈二仙'啊。“ 同时心里暗想,难怪孙思邈不想回宫,原来宫内有人想杀他。 洪冥道:“正是如此!“ 洪思南道:“爹,后来如何了?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说起过这些事情?“ 洪冥道:“当时拦我之人是个和尚,年纪不大,功夫很好,我见侍卫越来越多,只能是先谋脱身再说。不想出宫之后,那和尚还是紧紧跟着我,我想回博望门,他也不让,还带上'汉中四煞'围追堵截,一个月之后的博望大会我也没有到场,致使兄弟们四散纷争,唉,老朽实为博望门大罪人呢。“ 李登阁问道:“洪前辈,那'汉中四煞'是不是很厉害?“ 洪冥回忆道:“这四煞据称最先在终南山修炼,因屡犯门规被逐出山门,后来不知四人在汉中又有什么际遇,竟然功力大增,称霸汉中,还时常翻过太白山到关中闹事,官府屡次缉拿不成。这和尚能唤动他们来堵老夫,肯定也是耗费了一番唇舌,破费了不少银子。“ 洪思南嘻嘻笑道:“爹,你后来被他们抓住了?“ 洪冥双眼一瞪,神威四射,大声道:“放屁!爹会被他们抓住?当时爹一直在追查一件宝物。“ 洪思南急问道:“什么宝物?“ 洪冥道:“圣掌门逝后半个月,长孙无忌便找借口冤杀了吴王。“ 李登阁和洪思南听后都是神经一紧,浑身一颤。 “那吴王府杨管事跟他俩个侄子一起入了我博望门,这杨之鉴武功虽然不如我,但也已有极深造诣,老朽猜测他应该是想借助博望门之力帮吴王平反冤屈,如此一来他便需要坐上这圣掌门之位,只是我博望门里众兄弟只服刘乾坤掌门,他就没这威望了,博望大会一战,大伙儿分了家,他虽然占了博望门总殿,却不敢再僭称'圣掌门'这三个字,只是自称'总掌门',地元王守制到洛阳也自称博望正宗,擎阳使跟魁钺使下落不知,我博望门悲哉。“ 李登阁和洪思南见他悲伤,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洪冥道:“半年之后,宫里又出了状况,听人说那武逆之女猝死,皇宫大乱,可是供在凌烟阁内的《凌烟十三剑》竟也不翼而飞。这部武学宝典虽说是出自吴王之手,可是圣掌门亦出力不少,决不能就此失传,紧接着官府差役追到淀山湖不见了贼人踪迹。我猜测是闾山金玄盗去,潜伏在闾山半年多也没有发现,后来又听人说那剑谱在北边的黑山湖里,我又追到黑山湖边,待了十年也没有发现。“ 洪思南也无聊道:“如此说来,这绝世剑谱就这样消失了?“ 洪冥指着李登阁道:“剑谱后来被李少侠找到,在一个深山虎岤里。“ 洪思南似信非信的看了李登阁一眼,暗想爹说他武功极高,说不定是真的。 洪冥继续陈述道:“那黑山湖虽然偏处北境,但每年到那里祭祀的人流络绎不绝,后来我还是被'汉中四煞'发现,那和尚带了更多高手来堵我,于是我继续往北走,一直到了贝加尔湖。那和尚还不肯放手,我干脆挺入北冥,那和尚带着四煞和一众高手直往北追了我七日七夜,最后追赶不上才算作罢。“ 洪思南高兴道:“爹,你行啊,他们那么多人都斗不过你。“ “可是爹就此也迷路了,糊糊涂涂到了这里,再也回不去了。“洪冥略带自嘲似的笑着不住摇头。 洪思南搂住洪冥手臂笑道:“咱们干嘛要回去啊?那里那么多人要追你,思南陪爹在这里过一辈子不好吗?“ 洪冥轻抚其额头,眼中深情无限,父爱拳拳,柔声道:“爹回不回去不打紧,你却是一定要回去的,你跟李少侠一起回去。“ 李登阁心内一动:莫非洪老前辈早已有南归中原之计? 洪思南道:“爹,你回去不就是为了争那博望门圣掌门之位吗?中原高手如过江之鲫,太难了,你在这里统领着我们这上万号人,不也是一派之主吗?跟中原那圣掌门又有何差别?“ 洪冥道:“差别大了,这里虽说也是我博望门一分部,可是闲散日子居多,我博望门立派宗旨,上在向天子尽忠,下在安黎民社稷,惩罪力全,除恶务尽,在这里又如何能做到这一切?。。。“ 李登阁回忆八百年前戾太子建立博望门的初衷,暗道这博望门不仅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而且还是天下第一正义门派,现在竟然乱成这个样子,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更乱。。。 洪思南想了想,又问道:“爹,其实我感觉既然刘掌门将博望黑印都交给了你,你就应该是下一任博望门圣掌门,还有什么好争的?“ 正文 16、掌门黑令 - 执明神君传 - 金庚辛 洪思南道:“爹,你回去不就是为了争那博望门圣掌门之位吗?中原高手如过江之鲫,太难了,你在这里统领着我们这上万号人,不也是一派之主吗?跟中原那圣掌门又有何差别?“ 洪冥道:“差别大了,这里虽说也是我博望门一分部,可是闲散日子居多,我博望门立派宗旨,上在向天子尽忠,下在安黎民社稷,惩罪力全,除恶务尽,在这里又如何能做到这一切?。。。“ 李登阁回忆八百年前戾太子建立博望门的初衷,暗道这博望门不仅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而且还是天下第一正义门派,现在竟然乱成这个样子,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更乱。。。 洪思南想了想,又问道:“爹,其实我感觉既然刘掌门将博望黑印都交给了你,你就应该是下一任博望门圣掌门,还有什么好争的?“ 洪冥只是笑着摇头,说道:“孩儿,你不要忘了圣掌门去世时说过的话,他说谁能找到太初天玺,谁便是下一任博望门圣掌门。“ “嗨呀,爹!你太认死理了!这这什么天玺,世间真有这东西吗?如果永远都找不到,那这圣掌门之位是不是永远都空在哪里?“洪思南当即大声反驳道。 洪冥表情凝重,只是望着火堆呆呆出神。 李登阁也是疑惑道:“洪前辈,世间真有太初天玺这方玺印吗?“ 洪冥道:“你们可知这太初天玺的来历?“ 洪思南摇头,李登阁点头。 洪冥遂简略说道:“汉武帝太初年间,有一块天外飞石落在了长安,此石色黑,极为坚硬,据称刚开始时,戾太子只是想用其来盛放五行神珠。“ 洪思南插口道:“什么是五行神珠?“ 洪冥不理他,继续说道:“但后来又有人建议将其刻成一放玺印献给武帝,因为前朝始皇帝的传国玉玺在秦末战乱时不知所踪,这传国玉玺乃是玉质,被人毁坏的可能性也极大。“ 洪思南道:“爹爹跟我讲过,那西楚霸王项羽攻入长安,火烧了阿房宫三个月,看来这传国玉玺也是被他给毁了。“ 洪冥脸上现出笑容,李登阁也是抚掌大笑。 洪冥继续说道:“既然这黑石如此坚硬,不容易毁坏,做传国玺印是再好没有了,这才有了这方天玺。“ 李登阁暗想:原来这天玺是为了实用,倒不是为了其他什么花哨的用途。 只听洪冥道:“那玺下方也是模仿传国玉玺,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且在玺座四周也刻着四个字,太初天玺。“ 洪思南道:“爹,你刚才不是说这黑飞石很坚硬吗?既然如此坚硬,又如何刻字?可见这谣传是假的!“ 洪冥道:“这你别管,古人总是他的办法。“ 洪思南把嘴翘的老高,仍旧不信。 洪冥道:“后来戾太子出了事,这方印玺一同失踪,待到宣帝即位时,有以前失散的戾太子门客将这方印玺献给朝廷,宣帝追忆祖父孤戾,极为珍视此玺,从此这方印玺便成了大汉朝的传国天玺。后来凡登大位者若无此玺,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得之便是受命于天,失之便是气数已尽,所以这太初天玺引来历朝历代无数雄主争夺,致使此玺数十度易手,辗转天下七八百年,忽隐忽现,最后终于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啊。。。“ 李登阁心想:这可真是个宝贝疙瘩! 洪思南使劲摇头道:“假的假的!世间绝对没有太初天玺!“ 洪冥道:“小孩子懂什么,如果太初天玺是假的,那博望黑令又如何是真的?当年宣帝即位后重建了博望门,而且感念当年拼死护卫其祖父的二十八名勇士,按云天二十八宿排位,把全天下的博望门众分成了二十八个小门派,同时将雕刻太初天玺剩下的石料,转刻成了二十九枚黑令。这大黑令便由博望圣掌门持有,其余二十八枚黑令,分赐给博望门二十八个分部的门主,这可不是假的吧?“ 洪思南两手一摊,说道:“这些黑令,我也没见过啊。“ 洪冥嘴角上皱纹往上一翘,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黑黝黝的东西,递给了洪思南。 洪思南接过看了看,双眼里放出光来,声音也颤抖了,说道:“爹,爹,你行啊!这么些年,你一直瞒着我呢!“ 洪冥笑着说道:“给李兄弟看看。。“ 洪思南又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将其丢给李登阁。 李登阁接住时就感觉沉甸甸的,定睛看时,只见是一枚黑色的令牌,但这枚圣掌门令牌明显比杨垣金、杨坍金、姚刚、侯静怡、车光翚、博望四火宿的令牌大了两圈,同样看不出来是用何物铸成,正面印着一个古篆体的“水“字,反面印着一个“圣“字,雕工古朴粗放,刻痕大气凝重,也不知传了几百年了,真真一块古物呢。 他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洪冥身边,恭恭敬敬的将令牌交还给洪冥,洪冥点头,意甚嘉许。 洪思南见到李登阁又得到父亲赞许,心内妒心越重。 洪冥说道:“从明日起,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你二人便来此次练功,李少侠武功精湛,思南,你要多向李少侠请教,等你们什么时候把功夫都练成了,我们也就可以南归中原了。“ 洪思南和李登阁异口同声答应。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