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女尸 - 抛尸现场 - 葆光 () 抛尸现场 一 初冬季节,风城,中国南方的一座小城,人口不足百万,由于地处冷暖气流交汇处,通常风城的冬天并不是十分冷,倒是经常雾蒙蒙的。可最近几天不同,一股强冷空气南下,受其影响,笼罩风城的雾霾顿时散的干干净净,气温下降了好几度,人嘴里呼出的都是白白的雾气。 星期一,凌晨5点不到,路灯已经发出凄惨的光。大街上走着的是不畏寒冷早起去公园晨练的人们,附近高中毕业班的学生也开始返校,三五成群骑着电动车急匆匆穿过。风起处,掠过街道两侧法桐树梢,发出“嗖嗖”的声响,更催促行人加快脚步,裹紧了棉衣。 “死人啦。”一身凄厉的喊叫当空划过,怔住了晨练的人们,过早的催醒了风城冬季慵懒的早晨。 声音是从5号院墙外发出来的,发出这一凄厉喊叫的是一位环卫女工,她在打扫卫生时冷不丁发现了一具女尸。这阵仗,可把这位女工吓个够呛,你想,扫大街多少年了,哪见过这种事? 5号院是市政协机关的家属院,院墙是用铁栅栏做的,尸体是从紧靠东墙根一侧的草坪里被发现的。风城的环卫工人就像辛勤的蚂蚁,他们起早贪黑,天不亮就要开工,等上班高峰来临时,街道已经被他们清理的干干净净。负责清扫这片区域的环卫女工像往常一样,很早就来到她的卫生区开始忙碌。最近几天风大,垃圾被吹得满地都是。在扫完主干道路后,她很尽职的将吹散在路两侧冬青从上的塑料袋、废纸等用手捡拾干净。这一排冬青丛很长,等捡拾到5号院的东墙外时,透过冬青丛,靠近5号院东墙边草地上一堆什么东西吸引住她的目光。仔细一看,是个人躺在那里,头部被一件及膝的羽绒服盖住了,看不见脸,但从露在外面的头发来看应该是个女的。谁家姑娘媳妇大冷天的不回家,还躺在外面?刚开始,她以为是个女疯子。最近,大街上的疯子、流浪汉突然增加了不少,肯定是周边城市怕影响市容趁黑夜遣送来的。 但是,哪地方不对?从那件暗红sè羽绒服来看,不像是流浪的疯女人啊,这一看就是高档货,应该还是本季的流行款,很受时尚女士青睐。那到底是谁?这个疑惑仅仅停留了三秒,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让这位可怜的环卫女工倒吸了一口冷气。等她的目光落到伸出羽绒服外的那双细白小腿和纤纤玉足时,她感到刚才的判断得到了印证,流浪的人哪里会有那么一双美腿,那么一对玉足?而但凡正常人,谁会大冬天的不穿裤子不穿鞋?于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冲口而出,打破了风城的宁静。 二 正在沉睡的侯勇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昨天是周rì,不加班,难得有空闲,技侦大队老刘请客,大家围着火锅热热闹闹地撮了一顿。这老刘也太能劝酒了,啤酒不算,5个人光白酒就喝了6斤,一直折腾到晚上11点多。侯勇连怎么回的家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到家后倒头就睡。幸亏女儿周末跟老婆回娘家了,老丈人家离女儿的学校近,周一老婆可直接送女儿去学校,周rì晚上娘俩就没回来,要不然,让老婆看到侯勇喝成这样,那绝对少不了一通埋怨,捎带着还要褒贬老刘一通。 这个时候有电话来,一定是有案子。侯勇是老刑jǐng了,出于职业本能,铃响两声一把抓起电话,果然,是支队内勤小辛打来的,小辛在电话里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5号院外发现一具女尸,技侦大队的人已经到了,支队安排你们一大队出外勤,发案现场集合,一会大正去你们家楼下接你。” 听完小辛的介绍,侯勇浑身一阵激灵,刚才还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变得异常清醒。根据职业敏感xìng,侯勇意识到这次案件肯定非同小可。风城一向治安状况良好,近十年来人命案子只发生过两起,一起案件虽与风城有关,但却发生在300里外的顺城市,三名歹徒在顺城抢劫了一辆出租车,把司机搞死了,选择风城郊外的一条河流进行抛尸;另一起发生在5年前,一名外地流窜犯缺钱缺急眼了,趁黑夜抢劫了城东的一家五金工具行,老板要钱不要命,硬是不说保险柜的密码,被歹徒当场捅死。这些案件虽然血腥,但案情相对简单,容易侦破。而这次不同,尸体竟然在闹市区的马路边被发现,不排除凶手胆大妄为当街作案的可能;更大的可能xìng则是故意抛尸,制造恐慌,挑战jǐng方的办案能力。不过眼下却容不得侯勇多想,放下电话后,他匆忙抓过衣服,三下两下穿好,就急匆匆往楼下赶。 侯勇刚下到楼梯口,队里那台三菱吉普就一路颠着冲进来,然后一个急刹车。大正从驾驶室探出脑袋,看到了侯勇,急火火的喊:“侯队,来大活了,rì他的,是个人命案子。” “走,直接去现场。”侯勇顾不上多说,拉开副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上去,吉普车在楼前打了个旋,调转车头,冲出小区,一溜烟向5号院方向驶去。 技侦大队的人早到了,侯勇老远就看到老刘那光秃秃的脑袋。“喝那么多酒竟然没事,这老刘可真行。”侯勇心里说。 老刘是大家对技侦大队大队长刘涣涛的尊称,刘涣涛是老法医了,直呼其名自然不合适,称大队长体现不出对知识的尊敬,但称刘老有点过,叫老刘正合适。这老刘与侯勇都是转业兵,老刘要长侯勇几岁。侯勇曾经是边防部队的军官,转业后进了市公安局,选择了干刑侦,经过摸打滚爬,混了一个大队长的职务。老刘是军医,按理说,像他这类专业技术人才部队不舍得放,可老刘家属身体不好,为照顾老伴和孩子,老刘就申请转业回地方,进了市公安局当了一名法医,几年后,也熬成了技侦大队的大队长。两人工作上是合作关系,私下里更是无话不谈的好伙计。一得空两人就在一起喝酒。老刘的酒量大,在整个刑jǐng支队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在局里都罕见敌手,就没有人见他喝醉过,更神的是,无论什么时间喝酒,无论喝多少酒,老刘从来都没耽误过工作,别人都说他是“酒漏子”。喝酒方面,侯勇绝对不是老刘的个,有几次侯勇不服,非要够一下老刘的底,结果自己反被喝趴下了事。 吉普车在靠近5号院的公路边停下。此时,天已经亮了,附近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110民jǐng提前赶到,在现场外侧拉起了jǐng戒线,有民jǐng在jǐng戒线外执勤,阻挡看热闹的人们进入现场。队里另外两名年轻同事云杰和尚男也已经到了,正蹲在路边给那位环卫女工做笔录。可以看到,刚才的惊恐还没有散去,那位女工肩头不停的抽动,低声啜泣着。尚男是女同志,心细,只好不停地安慰她。看到侯勇到来,云杰和尚男站起来,摆摆手打了个招呼,侯勇示意他们继续。 出于职业习惯,侯勇到达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现场为中心向四周环视了以下。现场位于5号院的东墙外,紧邻一条南北马路,再向北100米左右的地方就是一个十字路口,此地离市电视台不远,远远地可以看见市电视台那高耸的发shè塔。马路的东边是以前市保安公司的大院,侯勇当初还受邀来过这里给新招聘的保安员们上过课,如今保安公司搬上新的办公楼,这个大院基本废弃了,部分车库和物资仓库连同院子一并出租给一家个体印刷厂作了生产车间,透过铁栅栏门还可以看到院里堆弃的杂物。 “这附近有没有摄像头?”侯勇问身后的大正。 “这不是主干路口,应该还没有装。听信息支队的人说,本来这样的路口也打算安装摄像头的,计划也早在一年前就报上去了,可市里没钱,至今也没有批下来。”大正回答。 “这样,你到周围看一下,有没有小区、单位自己安装的摄像设备,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视频资料。”侯勇吩咐大正。 “好的。”大正返回头,从印刷厂开始,一家一家看有没有摄像装置。大正走到印刷厂门口,刚想推门进院,一只黑黄相间的大狗汪的一声从门后窜起来,吓了他一个趔趄。仔细一看,是一只德国牧羊犬,身形足足有一只牛犊那么大,这种狗能咬得死一头猪,还好,有铁链拴着,不然今天这小命可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这边大狗咬不到,急的上蹿下跳,抖动的铁链子哗哗作响,汪汪的叫声让人骨子里打寒战。狗的叫声早惊动了印刷厂的人,一个中年男子从对过屋里探出头来,看见是jǐng察,眼神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请问,有事吗?” “养这么大的狗,有证吗?” “有、有、有。”屋里的人忙迎出门来,“这不是用它看门吗。” 大正不再言语,养狗证也不是他检查的范围。 顿了顿,大正问“你这儿按没按装监控设备?” 那人一愣,继而指着那条牧羊犬说:“没有,这不有它吗,不用那玩意。” “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大正问,这人让他有点疑惑,别人都在马路对面看热闹,这人离得这么近,却躲在家里,马路对过发生的事他好像漠不关心似地,也够淡定的。 “昨天很早就睡了,没有听到什么?”那人冷漠的回答,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见没什么可问的,大正干脆不进院了,退出来。临走撂下一句话:“拴好你的狗,别咬了人。” “是、是、是”那人连声回答。 大正顾不上回头,急匆匆赶往下一家。 这边技侦大队的人正在进行现场勘察,两只现场勘察箱开着,两名年轻的痕迹技术员正在忙乎,一个在草坪和冬青丛中仔细翻检,搜寻着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和微量证据,另一个则在尸体附近的墙面上用磁力刷沾着铁粉仔细的刷着,试图发现指纹方面的痕迹。 老刘正在仔细检查着那具女尸,呈僵硬状态的尸体,不太听从老刘的指挥,他好几次试图扳开紧攥着的拳头都没有成功。助手陈涛脖子上挂着一部相机,正按老刘要求对尸体上的特征进行拍照,尸体周围已经被撒了一圈石灰,看来马上就要移走了。 侯勇认识执勤的民jǐng,跟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撩起jǐng戒线,径直走向草坪。 “乖乖,先等一等,这还没弄完呢,别给弄乱了。”老刘见侯勇进来,连忙摆手制止,侯勇只好停在冬青从外,看着老刘他们忙乎。 “什么情况?”侯勇问。 老刘没有搭腔,抬起头,斜睨了一眼侯勇,继续摆弄着尸体。 “真残忍哪,胸部和yīn部都没有了。”助手陈涛见老刘没答话,就接过侯勇的话茬。 侯勇只感到头部“嗡”的一下,表情一下怔住了。看来刚开始自己判断没错,这次可能遇到变态杀人狂了,以前只在电影、小说里看到、听到,没想到却在现实中出现了,而且就发生在风城,自己的辖区。这样的案件侦破难度会相当大,好吗,遇上这样的大案子,自己的刑jǐng生涯这下算是完美了。 “还没吃早饭吧?但愿你还能吃得下。”看到侯勇的表情,老刘调侃道。 “还吃饭呢,躺着的这位今后是不用再吃饭了。”侯勇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对死者太不敬了,忙追了一句,“快干活吧,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尽快破案,为死者伸冤。” “有什么发现没有?”侯勇问老刘。 “一具裸尸,除了盖在上面的羽绒服,可以说一丝不挂。尸主是位年轻女xìng,胸部、yīn部被残忍割除。现场没有采集到多少有用的证物,干草叶子上有几处踩踏的痕迹,从状态来看,凶手应该戴了脚套,加上草坪是干的,草叶很快恢复了原状,没有采集到有用的脚印。” “是作案现场吗?” “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应该在别的地方。现场血迹不多,也就是说,尸体被送到这里时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尸体是仰面躺着的,从尸斑分布情况来看,不只集中在背部,胸部也有,尸体应该被移动过,这里应该是抛尸现场,而非第一现场。”老刘说。 “死亡时间呢?” “从身体僵硬度判断,死亡期间应该超过了7个小时,低于9个小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夜里12点至1点的范围内。” “其他的呢?” “目前已知的就这些,有用的并不多,具体情况只好等解剖结果了。”老刘说。 “死亡原因呢?” “脖颈部位有一处明显窗口,致命伤应该就是这儿,Ru房和yīn部没有多少出血痕迹,应该是死亡以后再割掉的。” 侯勇往前探了探身子,这时,揭掉羽绒服的死者完全暴露在侯勇面前。尸体已经变得僵硬,血已经流干了,皮肤显得白惨惨的,明显已经没有了质感,由于失水,看上去比正常人瘦小了不少。接着映入侯勇眼帘的是死者那双绝望而又愤怒的眼睛,圆睁着,好想仍在诉说着生前所经历的恐怖经过,那惊恐的眼光太深遂了,好像要把人的心吸住,让侯勇不寒而栗。死者嘴颊两侧明显看到有勒痕,肯定是凶手为防止死者发出声响,用某种东西勒进了死者的嘴里形成的。喉部左侧的皮肤被割开,一直到脑后,形成一道斜斜的创口,皮肤已经收缩,红sè的肌肉组织外翻。死者的胸部也只剩下两个碗大的创口,Ru房是被环切掉的,一看用的就是十分锋利的工具,创口没有断茬,足见凶手刀法娴熟,一气呵成。被割开的皮肤惨白惨白的,残存的Ru房组织则黄灿灿的,让人一阵恶心。割掉**的手法与Ru房基本相同,也是环切,**只剩下一个窟窿,露出一段白生生的耻骨。侯勇不忍再看下去,退后了两步。虽然干刑jǐng多年了,死亡现场也经历过几起,侯勇还是感到一阵的恶心。 “有没有凶手的线索?”侯勇继续问。 “目前还没有发现。” “死者的身份能确定吗?” “是女xìng。” “这不废话吗,这么长的头发,那么大的Ru房创口,是人都能看出是个女xìng。” “Ru房和yīn部没有了,你也能看出来?”老刘白了侯勇一眼。 “有些服用雌激素的男xìng身体也具备女xìng特征,如人妖、变xìng人等,仅从外观来断定有点武断。我们是从尸体其他特征判断死者为女xìng的,例如骨骼尤其是关节的粗壮程度、趾骨、喉部,尤其是骨盆特征和残存的卵巢、**组织来判断的。”助手陈涛也是科班出身的法医,几年前考公务员进了公安局,现在给老刘当助手。 “死者年龄呢?” “在25-30岁之间,且没有生育过。” “怎么判断的,现在女人普遍保养的好,仅靠脸蛋可看不准?” “从小腿部位皮肤的松弛度可以看出,死者年龄在20岁至30岁之间,具体多大还要看解剖结果。至于是否生育过,从腹部皮肤的松弛度,尤其是骨盆的形状可以判断出来。”陈涛接着说。 侯勇不再做声,老刘和陈涛的判断是准确的。 25-30岁的年轻女人,一丝不挂,一件当下流行的羽绒服,这点线索,别说是找凶手,连查清死者是谁都难。死者到底是谁,因为什么原因被杀,何以又被残忍的割掉胸部和yīn部,凶手是谁,动机是什么,割掉胸部和yīn部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侯勇,这一切问题都需要理出个头绪,一阵头痛袭来,他下意识的搓了搓额头。 “别想了,一会回局里还要开会呢。”老刘说。 一通忙碌后,尸体被抬上担架,装进运尸车,拉回实验室进行解剖。现场勘验的差不多了,一些细微的证据被一一收进了证物袋。那件羽绒服也被陈涛仔细的叠好,装进大号证物袋,封好口,带回去作进一步检查。云杰和尚男已经做完笔录,看样子也没有收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正巧,这边大正也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侯勇问他。 “5号院装了监控设备,但只朝向院里,看不到背面的情况。再就是北边十字路口附近一家超市装有摄像设备,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他们昨天晚上存储的资料我都调出来看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大正说。 “收队吧!”侯勇一声令下,队里的人跟在技侦大队的人后面撤了,jǐng察一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第一章 凌晨女尸 第3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3 侯勇赶回局里后,向支队长陈常义作了汇报。汇报完后,侯勇看了一下表,9点不到,离局里的调度会还有半个小时,早点摊应该还没撤。“走,吃饭去。”侯勇招呼大正他们,忙乎一早上了,大家肯定都饿了。一听组长请客,大正哧溜站起来,云杰和尚男也跟着出来了,四个人到公安局外面的面摊上囫囵吃了碗面垫吧了一下,就急匆匆赶回去参加局里的案件调度会。 会议由分管刑侦的王局长主持,大家都到齐了,离预定时间晚了三分钟,王局长才急匆匆走进会议室。大家见王局长进来,都纷纷起身。王局长边走边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人还没有落座,王局长就开了腔:“都说说吧,发生这么大的案子,我们风城历史上可不多见,市委主要领导高度关注,一上班,李书记就听说了,专门打电话问情况,一会我还要跟局长过去作汇报。谁先说说?” “侦查大队先汇报一下吧。”陈常义支队长示意侯勇,侯勇站起来,将整理好的情况作了简要汇报。接着,老刘代表技侦大队通报了现场勘察情况,内容与侯勇在现场了解到的一致。 听完大家的汇报,王局长站起来,“现在,我通报局党委的决定,立即成立专案组,今天是1月29rì,就叫1.29专案组,老惯例,还是由刑侦为主侦办,技侦大队全力配合。组长由我担任,专案组人员以侯勇的一大队为主,必要的话随时从其他队抽调。从现在起,全体停止休假,一大队立即停下手头其他工作,全力靠上搞侦破。” “同志们,发生这样的大案子,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同志来说都是挑战,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一定要变压力为动力,本着对市委、市zhèng fǔ和全市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克服一切困难,尽早破案,给死者一个交代,大家有没有信心?”王局长接着说。 “有!”与会人员全体起立,铿锵的声音振聋发聩。 “好,散会!” 对于侦办这样离奇的案子,不是谁都能够胜任的。这点王局长这位几十年的老刑侦最清楚不过了。侯勇是王局长的老部下,跟着他摸打滚爬十几年。王局长担任刑侦支队长的时候,看他是块料,就提拔他当了一大队的队长,一大队是整个刑侦支队的尖刀,负责大部分市区内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而侯勇也不负重望,近年来,风城市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上千起,侯勇所在的大队破了近一半。对于这位老部下,王局长最了解了,不仅用起来顺手,关键时候冲得出,打得赢。俗话说“鞭打快牛”,侦破1.29案自然非他莫属,这也是王局长点将的原因。 会后,侯勇让大正他们先回队里,自己则跟在王局长的屁股后面一前一后出了会议室。 “不去排兵布阵,跟着我干嘛?”王局长问。 “这不有困难吗,需要领导给解决解决。”侯勇腆着脸回答道。 “什么困难?还没有工作就开始讲条件,这还了得!”王局长吼道。 “领导别生气呀,一件小事而已。” “有屁快放。”王局长听说有困难,干脆不开门了,直接在楼道讲话,省的这小子达不到目的瞎磨叽。 “就是上次跟您汇报过的,我们大队副队长一职不是空着吗,人家大正业务能力强,符合提拔条件,局党委研究一下,把他的问题给解决了吧。” “这事要局党委会研究才能决定。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局符合提拔条件的大有人在,要符合组织程序。”听说是这事,王局长口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你看你看,领导又打官腔了不是?当下专案组成立,正是用人之际,需要调动积极xìng嘛。”侯勇不放弃。 “这样吧,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全力以赴破案,只要案子破了,个人一切问题都好说。”王局长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领导一言,驷马难追,破了案我可来找你,到时候不许反悔。” “行,我说的,保证不反悔。” 这边侯勇像得了圣旨,屁颠屁颠的跑了。 在王局长眼里,这也是侯勇的可爱之处,他这人就这样,自己干大队长很多年了,论理也应该提拔个支队政委什么的,可这侯勇就这样,对于自己的事从来不上心,但对于自己的属下,却一直关爱有加,经常替他们出头争取一些实际利益。可这事,王局长不能给侯勇肯定的答复,一来用人涉及组织原则和组织程序,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另外,现今公安部门人才济济,符合提拔条件的干jǐng那是太多了,都在那翘首盼着呢,提拔谁、不提拔谁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影响整只队伍的积极xìng。局党委会也多次研究,权衡利弊,与其造成被动不如维持现状。因此,王局长只能暂时将侯勇支应回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风城发现女尸的消息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被迅速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人们街谈巷议的无不是这件案子,什么情杀啦,什么采花大盗出现了,一时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单身女子也不敢出门了,上夜班的女工都由家属接送,高中也暂时停了走读生的晚自习课,防止意外发生。一时间,人人自危,1.29专案组一成立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人人都卯足了劲,想尽快破案。 第二章 第一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二章尸体解剖 1 1.29专案组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是在上午召开的,技侦大队那边派陈涛来参加会议。说是会议,就是大家简单地碰下头,“头脑风暴”一下。地点就在一大队的办公室,参加会议的人每人拿一个笔记本,拽把椅子,围成一圈坐着。大正将白板拉过来,将现场发现的情况逐一罗列的白板上,有的地方还画了草图,显得简单明了。 侯勇先发言,“情况大家都了解了,不多说了。从当前的线索来看,可以说有用的没有多少。凶手非常狡猾,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抛尸现场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看来要想找出他,比大海捞针还困难。我觉得我们应该制定一个侦查计划,分步走,避免像没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 说完,侯勇环顾了一圈,见没人发表意见,他接着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当前首要的任务是确定死者的身份,然后确定下步侦查方向,制定侦查计划,逐步找出第一案发现场和凶手,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大正说。 云杰和尚男点头表示同意。 “羽绒服上有什么线索没有?”侯勇问陈涛,侯勇知道,昨天陈涛回来后,应该第一时间就会对这件羽绒服进行检查。 “羽绒服应该是新的,没有洗过。衣物在生产过程中需要进行抗皱增白处理,会大量使用氧化剂、催化剂、去污剂、荧光增白剂等化学物质,尤其是一种NPE成分是水溶xìng的,洗过后浓度就会变得很低。从这件羽绒服纤维组织存留的物质来看,应该是还没有经水洗的衣物。但奇怪的是,羽绒服上灰垢到不少,油灰塔拉的,看了让人恶心。另外内衬里发现不少黄sè的毛发,经检验,不是人类的,是狗的毛发,具体是哪种狗的,还要配合DNA分析,进行认真比对后才能确定。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满是油污的羽绒服?狗的毛发?这代表了什么?难道真像发现尸体的环卫女工判断的那样,这是一个流浪的女人,整天跟流浪的猫狗呆在一起?但从这件羽绒服来看,又不像,流浪的人会买得起这种价值的衣服。难道是哪个好心人施舍的?还是本来人好好的,突然间受过什么刺激,一时间疯掉后离家出走的?那又是什么原因遭遇这种横祸呢?或者,这本来就是富家的女子,喜欢豢养某种带毛的宠物,应该不是一般的狗,或许是某种名贵的犬种吧。但富家女谁会油灰塔拉的,衣服上沾染那么多油垢也不去清洗?侯勇一时理不出任何头绪。 “尸体解剖定在什么时间?”侯勇回头问陈涛。 “下午3点开始。死亡证明昨天就开出来了,解剖申请今天上午局长也批了,尸体现在存放在殡仪馆,下午两点前运到实验室去。”陈涛回答。 “要想确定死者身份,只能寄希望于这次解剖了。这样,下午的解剖我和大正参加。”侯勇说。 “好的,回头我跟刘队汇报一下。现场勘验的时候,正处于尸僵状态,尸表检验也不彻底,解剖前还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尸表检验,正好需要侦查做记录,你们去正好。”陈涛应道。 “就这么定了。” “不过时间可能会很长,中途不能停下来吃晚饭,中午需要多吃点,免得到时候肚子饿。”陈涛笑道。 “这没问题,我们侦查员的肚子都是铁打的,绝对能抗。”侯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回答。 “这样,云杰和尚男利用下午时间到案发现场周围访一访,看有没有目击者?要多走几家,调查要全面一点,争取多了解一些线索。”侯勇布置到。 “好的。”云杰和尚男同时回答。 “就这么定了,大家分头行动。”侯勇话落,大家纷纷起身。 “哎,忘了告诉你们一声,现场对面的印刷厂可养了一只大狗,小心点,别被它咬了。”大正刚起身,想到了这点,连忙提醒云杰和尚男。 “我会小心的,多谢正哥。”云杰说。 “不光你小心,重要的是保护好咱们队的大美女。”大正笑侃到。 “谁要他保护?”尚男不好意思的笑了。 “哎哎,大家看,这美女脸可红了啊。”大正继续调侃尚男。 也难怪,云杰和尚男jǐng校毕业分来没多长时间,俩人同岁,一个美女,一个帅哥,刑jǐng支队公认的郎才女貌。大家也有意撮合他们,经常安排他们一起出任务,平常也经常调侃他们。 “有一只大狗?”侯勇没顾上笑,直觉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死者的羽绒服上不是有狗毛吗?继而他又释然了,这年头,人得爱好千奇百怪,有养狗的、养猫的、养鸟的、养鱼的,更有甚者,还有养蛇、养蜥蜴的,侯勇的一个朋友就居然在家里养了一只大蟒蛇,时不时的还要带出来遛一下,见到的人无不狂奔。饲养大型犬科动物的就更是大有人在了,印刷厂养一只狗很正常。 第二章 第二、第三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2 2点30分,一辆jǐng车驶近东方大学风城分校的大门口,见是jǐng车,保安没有盘问,直接按下弹簧门按钮,jǐng车随即驶入校园。虽然是冬季,松柏、冬青等常绿植物还是一派浓浓的绿意,丝毫感觉不到萧条的景象。jǐng车沿校园幽深的柏油路七折八拐行驶了几分钟后,在一座几十层高的现代化写字楼前停下。老刘、陈涛、侯勇、大正一行四人下车。午后刺眼的阳光通过大楼玻璃幕墙折shè过来,让侯勇眼里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这下看清了,门口的牌子写着这儿是东方大学风城分校医学院的实验楼。 实验楼刚刚投入使用没有多长时间,是集教学、科研于一体的现代化实验基地,是风城市最现代化的医学实验楼了,重要的是,风城市几家重量级的医学实验室就设在这里。大楼的1-4层是医学院基础教学部的教学实验室,下午上课时间已到,上实验课的医学院学生正沿台阶鱼贯进入这座大楼。在这样的菁菁校园,尤其看到女学生们清纯靓丽的身影,侯勇心底涌起一阵融融的暖意,脸上的肌肉不再紧绷,舒展开来。 一行四人跟在学生后面进入一楼大厅,与学生们不同,老刘他们不走楼梯,而是直奔电梯口。电梯正好停在一楼,大正摁下按钮,电梯门打开,四人乘上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停地变幻,一会功夫,11楼到了,电梯稳稳地停住。四人的目的地就是这座大楼的11层,这儿是风城市交管局法医实验室的所在地,今天的解剖就在这所实验室里进行。 刑jǐng队也为法医提供了一间实验室,老刘、陈涛他们经常就泡在刑jǐng队的实验室里。但那间实验室不仅规模小,设备也有限,只能搞搞痕迹鉴定、物证分析什么的,简单做点化学实验也还可以,解剖就需要到专门的解剖室进行了。风城市因普通刑事案件导致的死亡案例很少,倒是交通事故死亡人数不少,而且逐年攀升,市交管局就专门设立了自己的法医解剖实验室。过去刑jǐng队的法医需要解剖尸体都是在市人民医院的病理实验室里完成的,交管局的实验室落成后,刑jǐng支队的法医解剖工作就转到了这里。 出了楼梯,老刘他们先奔向主任室,因提前联系好了,实验室的孙主任已经等在那儿了。看到老刘他们进来,孙主任马上迎出来,跟老刘握了握手。老刘将侯勇和大正作了介绍,孙主任一一握手。一通寒暄后落座,工作人员泡上茶来。老刘无心喝茶,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都按要求准备好了。另外,医学院陈教授问可不可以安排他们的研究生见习观摩?”“我看最好不要,现在案件尚未侦破,有些信息处于保密阶段。”没等老刘回答,侯勇抢着说。“那这样,我一会给陈教授回电话。”孙主任回答。 出了孙主任的办公室,四人来到解剖室,在消毒区进行了喷雾消毒后,来到更衣区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次xìng解剖服。这种解剖服是无菌连体的,用无纺布做成,由帽子、上衣、裤子和鞋套四部分组成,虽然拿在手上很轻,裹在身上却很紧,让侯勇感觉到有点不舒服,尤其是戴上口罩后,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要穿好,不要留缝隙,有的尸体带菌,容易传染的。”老刘提醒侯勇和大正,陈涛帮助他们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问题才放心。其实,这种解剖服就是廉价货,一套也就几十块钱,真正碰上有传染的尸源,估计也起不了多大的防护作用。陈涛他们就经常抱怨:人家国外的解剖服防护功能怎样怎样好,咱们的就一地摊货,这不拿人不当人吗?但有就比没有强,穿戴好是必要的。 四个人拉开解剖室厚重的不锈钢推拉门走了进去,实验室的两名解剖医师作为今天解剖工作的助手已经等在那里了,在老刘他们到来之前,这两名医师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工作。侯勇看到,尸体被盖上了一层白布,静静地躺在不锈钢做成的解剖台上,从姿势来看,应该是平躺着的。尸体的两只脚露出来,足尖微绷着,优雅并且xìng感的向内靠拢,一只脚的大拇指上用塑料紧扣拴着一只吊牌,记载着这具尸体的有关情况。 再次见到尸体,侯勇的心头一阵酸楚,两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就像我们熟悉的某个人,有亲朋好友的关爱,也有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如今却只能静静地躺在这里,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为人所知,代表她的只是吊牌上所记载的某个冷冰冰的号码。想到这里,侯勇一阵苦笑,生命真是吊诡。 大正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死者,刚开始还感到很好奇,使劲往前凑了凑,等陈涛揭开盖住死尸的白布,露出尸体那扭曲的五官时,大正立刻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腾,胃里有什么东西不住地往上涌,加上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传来,怎么也压不住了,呕吐物冲口而出,受到口罩的阻挡,形成回流,结果溅了个满头满脸。看到大正的窘相,陈涛幸灾乐祸的指着他笑。侯勇挥手示意他出去。大正得了赦令,立刻一溜烟逃出去洗漱了。 “恐怕这个月他都吃不下饭喽。”老刘说。 老刘他们继续忙活。白布被完全揭开,这下侯勇看清了,这是一个不锈钢的解剖台,尾端伸出一些水龙管,水管的下面是一个凹槽形的水池。解剖台的四周有凸起的边沿,使整个解剖台呈现一个长方形的铁盘子形状,就在这个“大铁盘”的下部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圆孔,与解剖台下边的集水管线连接,解剖过程中,血液和清洗器官产生的污水会随着下面的管线流走。一个小小的工作台就放在解剖台前,上面摆满了解剖用的器械。侯勇看了一下,最多的是型号不一的各类手术刀、止血钳等,这些与一般的手术器械差不多。与一般手术器械不同的是,多了一把小锤子、一把T形前端类似凿子的工具,都是用金属制成的,显得很jīng致,侯勇从形状猜测,大概是分离骨骼用的。另外,工作台上居然还有一把电动转锯,跟装修工人切割大理石用的电锯形状差不多,只是尺寸要小点,这让侯勇很疑惑。“这是干什么用的?”侯勇指着电锯问老刘。“一会你就知道了。”老刘故意卖了个关子。 尸体就被盛放在类似大铁盘子的解剖台上,腰部下方已经被垫上了一块用硬塑料制成的中间有点凹陷的物体,为的是将腹部以上抬高,方便解剖cāo作。截止现在,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近40个小时,尸僵现象已经完全消失了,尸体又恢复了弹xìng。虽然两处Ru房没有了,但其余部分的曲线仍然堪称玲珑完美,毋庸置疑,死者生前一定是一位身形xìng感匀称的美女。 “今天就麻烦大队长给我们做现场记录了。”陈涛拿着一个夹子走过来,递给侯勇。“本来是大正的活,看他那熊样,今下午他是不敢再进这个屋子了。”陈涛继续说。 “没问题。不过怎么个记法?”侯勇问。 “整个过程会录像,录音。”陈涛指了指从不同角度指向解剖台的三部摄像机说,“这边的医师会把解剖发现的情况记录在尸体解剖检验记录单上,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解剖过程如实记下来就算完事。” “不过不要使用煽情xìng的语句,要使用陈述句。”这时候了,老刘还不忘开玩笑。 “懂了,忙乎吧您哪,保证把您每一刀都记得清清楚楚。”侯勇笑道。 3 解剖开始前必须进行一次细致的尸表检验,这是规定动作。这些自然要由陈涛来完成。陈涛先打开一个现场勘验箱,取出一个类似微缩涂料辊子的小工具和一个油墨盒,用小辊子沾上油墨后,在尸体手指头上进行均匀涂抹,然后用指纹胶带提取指纹,再剪下对折,这样死者的指纹就被固化下来了,方便扫描进电脑。陈涛先提取得是死者左手的大拇指,然后依次提取下一个,直到十个手指全部取完。对提取指纹的程序侯勇最清楚不过了,但陈涛的cāo作却与平常提取活人指纹的程序不同,不是拿着被提取对象的手指在指纹胶带上滚动,而是相反,拿指纹胶带围着死者的手指缠一圈。可能是死者的手指缺乏弹xìng,容易导致指纹变形的原因吧?侯勇想。 提取完指纹后,陈涛又逐一检查了尸体的头发、头部、胸部、腹部、四肢,直到脚趾,尸身外部的状况全部被细致的进行了检验。与现场检查的情况基本吻合,没有什么出入。检验过程中,陈涛不停的讲话,描述检查到的情况,诸如:“死者胸部被锐器切掉”、“致命伤在喉部”等等,协助解剖的一位医师按照陈涛的讲述,认真地将检验情况填写在解剖检验记录单上。这个时候,老刘则显得很悠闲,倒背着手仔细端详着尸体。他一定是在观察从哪个部位下刀吧,就像屠夫在思考如何对他的猎物下手,这样的想法让侯勇很开心。 检查完体表特征后,陈涛又从尸体的相关部位分别提取了体液标本。本来应该提取死者**分泌物的,说不定那儿会有凶手的**,如果死者曾经被凶手强jiān的话。即使凶手带着避孕套,至少也能提供一些微量证据。但这儿只剩下一个空腔了,再也不会有什么分泌物了。但细心的陈涛仍不放过,仔细地理了理耻骨上方的**,试图发现一点jīng斑之类的东西,如果凶手选择体外**,**最容易发现jīng斑残留。很快,陈涛失望了,凶手很狡猾,**里什么也没有。做完这些后,陈涛用一个金属器具拉开了死者的口腔,准备提取唾液样本。突然,他的话停了。侯勇听不到陈涛的声音,便抬头望了望,见陈涛调整了一下头部的电灯光,用镊子在死者的口里小心地扒拉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侯勇赶紧问。 “一根塞进牙缝的毛发。”这时,陈涛已经将东西取出,用镊子夹在半空中,抬头仔细端详着。 “不像是人的头发。”陈涛继续说。一时间,解剖室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看着陈涛的发现。凑近了后侯勇才看清,那是一根非常粗壮,根部白sè,梢际略微发黄,但稍微有点蜷曲的毛发。 那绝对不是头发,头发没有那么粗。那是什么?比头发粗壮,略微蜷曲,会不会是**?如果是**,那肯定不是死者的,死者再傻也不会扯下自己的**吃掉吧。如果不是死者的就一定是别人的。那又会是谁的**呢?它是如何进入死者的口腔里呢。突然,侯勇感到一阵兴奋,像被打了强心针似得。他意识到,这或许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线索。过程他也想到了,凶手一定是位xìng变态者,强迫这位可怜的女xìng跪在他面前为其**,随着女人的吸吮,凶手的喘息声逐渐增大,高cháo即将来临,于是他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一下一下用力抽送着,yīn部整个没入了女人的口中,**甚至进入了女人的喉咙,就这样,女人的牙齿触到凶手**的根部,一根**就这样被女人的齿缝夹住留了下来。想到这里,侯勇感觉这根**简直就是圣物,如果它不是一根**,是别的什么东西,如果它不是出现在死者嘴里,不这么让人恶心,侯勇可能会甘愿趴在地上亲吻它。这边陈涛也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不已,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根毛发放进了证物袋,又小心地捏了捏。接着,陈涛又取了一些其他的样本,特别提取了几根死者的**,以便与死者口中发现的毛发进行比对。 整个检验过程持续了1个多小时才告结束。现场的另一名解剖医师则将提取的样本仔细的封存好,并一一做了记号,这些样本还要送到不同的实验室做进一步检验比对,借以分析样本的来源,确定死者的DNA,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等等。 第二章 第四节、第五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4 陈涛忙完了这一切,接下来就是正式解剖了,这时候需要老刘出马了,不过陈涛仍然不能闲着,他还要继续给老刘当助手。陈涛忙乎这一切的时候,老刘已经端详了很久,从哪个地方开始下刀他早已经心中有数了。只见他拿起一把大号的手术刀,先沿喉部直线切下去。刚才,陈涛在尸表检验时,已经对这处创口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检查,确定了这处创口是导致死者死亡的最直接原因。老刘先要将此处切开,对创伤情况进行进一步检验,以便确定凶器的种类、大小、长度等等。喉部很快被切开了,侯勇看到,导致死者死亡的这个创口很深,动脉血管被切断,环状软骨都被切开一处,可以说一刀毙命。老刘拿过一把尺子,对创口的长宽和深度进行了仔细测量,边量边报出数据:“创口长度12厘米,最深处3厘米,创口规则,呈斜直线型,靠近喉部位置最深,应该是从死者的背后下刀,自喉部往脑后拉切造成的。”一旁的医师认认真真的将数据记录在解剖检验单上。 做完喉部检验,接着就是胸腹了。老刘先用手术刀自死者心口附近一直往下拉,直到已经被抠出yīn部而暴露在外的耻骨位置,然后再沿两侧锁骨分别拉切至心口,这样在尸体表面就形成一个大大的“Y”字,与影视剧的描写不同,这个“Y”不是直直的,而是刀口圆滑,连接顺畅,呈现一种流畅的曲线型。皮肤割开后,映入侯勇眼帘的是皮下那黄澄澄的脂肪,足有2公分厚。手术刀的长度有限,没有切透脂肪下的组织,脏器还没有露出来。老刘拿过一把大号的剪刀沿手术刀的路径一直剪下去,这样整个腹部被切开了。最先露出来的是死者那花花绿绿的肠子。接着,老刘分离了胸以上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将其整个掀开,接着往后一拉,死者的头部就被自己的皮肤和肌肉结结实实地盖住了。 好吗,侯勇想,这下不用再看死者那绝望的眼神了。自打掀起白布那一刻起,侯勇就没敢直视死者的眼睛。不知怎的?一看到死者的眼神,侯勇内心就会感到一阵的不安。如果人是有灵魂的,那么,此刻,死者的灵魂应该就在上方几米远的距离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有她才最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她试图告诉现场的人们一些东西,但无论她怎么尝试,应该都是徒劳的,生死之间yīn阳两隔的何止是这短短的几米。想到这,侯勇叹了一口气,难掩心中的感慨。 这边老刘动作很快,对皮下组织的出血情况进行了检验。这时候,那把电动转锯派上了用场,老刘拿起电锯,沿肋骨与脊椎之间的软骨走线,将两侧的肋骨切除,这样整个腹腔被完全打开,这时候,所有的脏器全部暴露在外。老刘先将死者的肠子与其他器管进行了分离,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在接下来的解剖过程中,肠子内部的粪便污染其他器官。这一切做完,便是将器官从尸体分离出来的工作了。老刘采用一种叫做“罗基坦斯基”的解剖技术,这种技术区别于一件一件分离器官的“维尔肖法”,是将相连的器官整体摘除,然后再逐个分离。老刘先将肺、心脏、气管、支气管一次xìng分离出来,放到准备好的一个大盘子里。接着,又一次xìng取出脾脏、肝脏、胰腺以及胃,最后取出了肾脏和膀胱。由于女xìng的生殖器管位于骨盆深处,凶手只切除了死者的外yīn部和部分**,位于**后部的**、卵巢等生殖器官仍保存完好,老刘最后将这部分器官进行了摘除。至此,器官摘除工作全部完成,各sè的器官摆满了两大铁盘子,这让侯勇没想到,这么纤细的腰肢,没想到腹腔内的货sè还这么多。 接下来需要将这些器官逐个分离出来,还要做切片进行分析,尤其是要对胃部内容物进行检验,确定死者胃容物的成分以及消化分解的程度。一般情况下,对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来说,胃部内容物的消化程度和排空程度与时间成正比,因此,分析胃部内容物对确定死亡时间最有帮助。如果幸运的话,通过死者最后进食的食物可以确定死者最后进餐的地点等,对查出死者身份甚至凶手信息会有极大地帮助。不过这些工作需要陈涛和另外两名解剖医师来完成了,老刘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老刘到水龙边洗了手,脱下塑胶手套,摘下口罩,招呼侯勇:“歇一会,抽支烟吧?”“这儿还能抽烟?”侯勇问道,其实他的想法是,瞅着这一摊子颜sè不一的货sè能有什么心思抽烟。“不要紧张吗,这儿有他们。呶,咱们到那边歇会去。”老刘指着墙角的一排椅子对侯勇说。侯勇现在巴不得离解剖台远一点,立即放下记录夹,摘下口罩,与老刘一起休息去了。这边陈涛和另外两名医师则没住下忙乎,陈涛负责将器官分离,一名医师忙着做组织切片,另一名医师则负责检验。 老刘递给侯勇一支烟,侯勇也不客气,拿过来点上,狠狠吸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吐出来,感觉心里面舒坦了很多。 “有必要这么大卸八块吗?”侯勇冲尸体呶了呶嘴,问老刘。 “尸体检验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仔细,慎之又慎,”老刘看了看侯勇,接着说:“当年,美国的雷曼博士就是本着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才最终揭露了连续谋杀38名被害人的医生杀手唐纳德哈维。” 这个案例侯勇熟悉,作为一名侦探,侯勇大多数闲暇时间用来研究中外案例。这个唐纳德哈维是美国辛辛那提的一名护士助理,他利用出入病房的有利时机,通过投放氰化物、砒霜等剧毒药物,先后毒杀至少68名病患,被称为“死亡天使”。1987年,他毒杀了因交通事故住院治疗的约翰鲍威尔,当时,各界一致认为约翰鲍威尔死于颅脑损伤导致的肺炎。负责解剖的雷曼博士虽然在解剖中发现了死者有严重的肺炎症状,但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不是就此收手,而是继续检查其他器官,终于在死者胃部发现大量氰化物,才揭开这一惊人连环谋杀案的帷幕,最终唐纳德哈维被绳之以法。 作为一名jǐng察,尤其是一名刑事jǐng察,谨严和细致绝对是必备的工作态度,稍一松懈,就有可能导致错案发生,放过了罪犯还是小事,如果冤枉了好人,后果是绝对无法挽回的。侯勇知道,老刘刚才说的绝对不是说冠冕堂皇的话,这么多年来,经过老刘手亲自检验的案件那是太多了,但却没有一起错案发生,靠的就是这种谨严细致、认真负责的态度,这也是让侯勇最敬佩的地方。 想到这儿,侯勇看了看老刘,此时老刘正眯着眼,好像很享受香烟的样子。侯勇突然觉得很好笑,便打趣道:“你说你这双手经常接触死尸,晚上怎么在人家晓君的身上划拉呀?”晓君是老刘的老伴,平常侯勇叫她嫂子,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因此侯勇也不见外,经常在嫂子面前开点带sè的玩笑。老刘一愣,没想到侯勇会说这个问题,“都老夫老妻了,还划拉什么。”老刘笑答。“也是,整天神经兮兮的,不是案发现场就是死尸,即使有想法也提不起jīng神头了。”侯勇也笑道。说完这话,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5 “天哪,这是什么?” 老刘和侯勇休息了没有二十分钟,解剖室里间的检验室就传出负责检验的那名医师的喊叫声。老刘和侯勇赶紧掐灭手中的烟蒂,快步走进来。那边陈涛和另一名医师也从解剖台边一溜小跑进来。“发现了什么?”侯勇急急的问。“应该是棉絮。”这名解剖医师肯定的说。就在他面前的一个工作台上,死者的胃容物摊满了金属盘子,除了流质的食物外,一些大小不一的絮状物掺杂其间。一时间,在场的人全愣住了,只听说过抗rì英雄杨靖宇吃过棉絮,还没听说过正常的人有吃棉絮的。 “从棉絮的形态来看,应该不是一次xìng吃进去的,应该是死者在一段时间内断断续续吃进胃里的。”医师继续说。 “其他食物呢?”老刘问。 “死者最后一餐应该是一碗甜沫。从消化情况来看,是死前两个小时吃下去的。”医师回答。 甜沫是流质食物,用玉米糊糊加白菜帮子、菠菜叶子剁巴剁巴做成,风城的大街小巷不少甜沫摊,赶早的人们一般清晨要上一碗这样的甜沫,再泡上点硬饼子或者糍粑什么的,就算是一顿省时省事的早餐了。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这东西不太顶饥,谁会用它当晚餐? “还有其他食物残留吗?”侯勇问。 “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医师回答。 在场的人都不做声了,这位可怜的死者可能正处在饥饿的边缘,时时吃不饱饭,不得已用棉絮充饥,就在濒死的那个晚上,仅仅吃下去一碗甜沫汤。相对于这种生存状态,侯勇感觉,死亡对她或许是一种解脱吧?侯勇现在相信,这位死者一定是一位流浪的疯女人了,要不然,当今社会,谁还能吃不饱饭,甚至用棉絮来充饥。至于那件高档羽绒服,一定是哪位好心人看不下去送给她的,要不就是偷来的。这种心智,处于这种生存状况,偶尔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也不足为奇。至于那双玉足,那优雅的美腿,谁知道呢?或许她刚开始也是一位富足的女人,平常很注意保养,后来,突然受到某种刺激,结果疯掉了,最终离家出走开始流浪。至于疯掉的原因吗?应该是在感情方面受了什么刺激,或许是男朋友抛弃了她,要不就是丈夫有了外遇。 这边侯勇还在沉思,那边老刘已经走出检验室,开始穿戴。陈涛他们已经将器官分开。接下来,需要切开颅脑组织了,自然得老刘出马了。另一名医师已经将垫在死者腰部的塑料块挪到了颈下,这样死者的头部整个被垫起来了。老刘先用手术刀从死者的左耳际位置横拉,直到形成一个圆环,这样整个头皮被先行剥离下来。接着,老刘拿起刚才切肋骨用的的那把电锯,沿刚才手术刀的走线开始切割颅骨。这下侯勇看呆了,原来颅骨是这样切掉的。在法医的眼里,死尸应该跟装修工眼中的大理石板没什么两样,就是一物件,与生命毫无关连。这边侯勇还在瞎想,那边老刘已经将死者的颅骨切开,露出了白白的脑组织。老刘看了一圈,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器质xìng损失,即使有jīng神病也不是器质xìng的,与颅脑损伤无关。” 至此,整个解剖过程全部结束。分离下来的器官被放进瓶瓶罐罐中保存,切除的脑组织则被放进准备好的福尔马林溶液里,两名助理医师开始缝合腹部和头部被切开的皮肤组织,力争恢复原样,然后暂时冷冻,待案件侦破后再行火化。 “过不了一周,经过浸泡的脑组织就会变硬,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的核桃。”老刘告诉侯勇。 趁老刘他们洗刷的功夫,侯勇看了一下表,时针已经指向7点40分,5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 一行人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天整个黑了,远望去,风城灯火璀璨,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星星在天上安详地眨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一阵清冷的风,侯勇裹了裹上衣,直到这时,他才感觉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走,吃饭去。今天收获很大,应该庆祝一下,喝点酒,我请客。”侯勇对老刘他们说。“早就盼着你这句话了。”老刘笑道。四人沿台阶快步走下来,奔向停在楼下的jǐng车。大正正躺在驾驶室打盹,被侯勇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看到侯勇他们出来,大正赶紧调整座椅,旋转钥匙发动车辆。 “走,醉仙楼。”侯勇拉开副驾驶车门,对大正说。 大正打开车灯,jǐng车缓缓行进,沿原路驶出校门口,融入风城璀璨车灯汇聚成的海洋中。 第三章 发现疑点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三章发现疑点 1 刑jǐng支队一大队,云杰和尚男敲了敲侯勇的办公室。 “请进。”里边传来侯勇沉稳略带沙哑声音。云杰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侯勇指了指沙发,云杰和尚男并排坐下。 “队长,找您汇报一下昨天下午现场访查情况。”云杰坐下后,边摊开手中的笔记本边说。 “有什么收获没有?”没等云杰汇报,侯勇先着急发问。 “现场周围的小区、单位我们都走遍了,没有目击者,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可疑情况。”云杰回答。 “那边的印刷厂是什么情况?”侯勇记起大正说过印刷厂有一条大狗,直觉让他想起来,便问云杰。 “老板说印刷厂最近效益不好,今年chūn天的时候雇的工人回家收麦子后就没有再回来,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里看门。偶尔也开一开机器,加工点学生用的本子什么的,大的活基本上没有了,现在处于半停产状态。”云杰回答道。 侯勇问道:“老板的家人呢,有没有见到?” 云杰接着说:“听附近的邻居说,印刷厂的老板过去有媳妇,而且长得很漂亮,也很风sāo,去年冬天的时候跟手下一个雇工跑了,现在只剩下老板一个人。” “还有什么可疑情况没有?”不知怎的,侯勇心里总是对这家印刷厂存有疑惑。 云杰回答:“听周围的邻居们讲,自从媳妇跟人家跑了后,这家印刷厂的老板像变了个人似地,很少出门,整天神经兮兮的,看人的眼神也怪怪的,也不认真搭理生意了。过去的一些客户也逐渐与他断了来往,生意一落天丈,就成了现在这局面,不过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情况。” “一个人,还有一条狗。”侯勇笑了笑,接着问:“周围其他住户的情况呢?” “5号院安装了监控设备,但由于院落很大,最近的住宅楼离这儿也有30米远,监控主要集中在住宅楼附近,因此拍摄不到这地方。过去5号院有5名保安,现在在职的市领导没有住在这个地方的,所以目前减到2名了,轮流值班,平常就蹲在大门口的值班室,也不出去巡逻。听当晚值班那名保安说,他一晚上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情况。楼上的住户我们也访问了,大多数是离退休老干部,年龄偏大,有几位身体还有毛病,通常睡得比较早,没有人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情况。” 听完汇报,侯勇沉思了一会,说:“就这样吧,咱们开会去。” 三人起身,来到外边的大办公室,大正、陈涛还有从二大队、三大队调过来的三名同志已经等在这儿了。会议没有套话,大正先将这几天调查情况作了通报,便于大家了解进度,尤其是从别大队调过来的同志,对情况还不熟悉。 侯勇问陈涛:“你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的侦查手段与过去侯勇刚当侦查员的时候相比,几乎不可同rì而语了,刑侦科学rì新月异,我们国内的技侦水平也在不断提高,在过去好多案子的侦破中,侯勇就得益于技侦大队的有力支持,在侯勇的眼里,老刘他们就是神仙和救星。侦破女尸案,自然得充分发挥技侦大队的优势。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惦记死者嘴里那根毛发的情况,希望早知道答案。 看到侯勇猴急的样子,陈涛不慌不忙的说:“死者的DNA样本已经送检了,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不过,”说到这里,陈涛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别婆婆妈妈的。”侯勇早急了。 陈涛扑哧一笑:“是这样,死者口里的毛发是断裂的,没有根部毛囊组织。” “什么意思?”侯勇不解。 看到侯勇的样子,却是真急了。陈涛不再卖关子:“没有根部毛囊组织是没有办法进行DNA鉴定的。” “啊!白瞎了?”侯勇差点跳起来。 “不要急吗?虽然不能进行DNA测定,但我仔细比对过了,这根毛发根本就不是人的毛发,更不是人得**,而是一根狗毛,没有DNA鉴定和比对的必要xìng。”陈涛终于揭晓谜底。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用处了?”侯勇不甘心。 “也不是没有用处。我认真比对了,这根毛发虽然与盖在死者羽绒服上的毛发颜sè不一样,但应该是来自同一条狗,只是部位不同。应该来自于狗的腹部,yīn部也说不定。”陈涛继续说道。 “狗的**?”侯勇差点要跳起来,不仅是侯勇,现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即使一个人再亲近宠物,也不会将狗的**含在嘴里吧,除非她亲吻狗的yīn部,也就是说为狗**。 “是什么狗?”侯勇问。 陈涛答道:“我分析过了,这些毛发应该是来自德国牧羊犬一类体格较大的狗。” 短暂的沉默后,侯勇先开口打破沉静:“无论多么离奇复杂,我们都要尊重事实,现在综合各方面情况来看,我觉得死者生前流浪过的可能xìng很大,而且很可能心智不太正常。我认为,我们下步侦查的重点应该放在这个方面,大家有什么意见?”侯勇就是这样,他虽然雷厉风行,在多数情况下,因为经验在这儿,他的意见通常是正确的。但他绝不武断,对同志们的想法,他总是认真征询,对好的意见绝对采纳。刑侦工作就是这样,每个人都不是圣人,必须发挥群体的智慧,才能发挥最大的工作合力,对此,侯勇很清楚。 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不同意见,侯勇立即直奔主题,开始布置任务:“目前迫切需要解答的疑问很多,死者是谁?凶器是什么?第一现场在哪儿?没办法,只能一个一个来,首先完成第一个任务,摸清死者情况。死者的照片经处理后,容貌特征也基本还原了,我们可以立即据此开展排查。DNA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对查清死者会有很大帮助。这样,我们分下工,大正和尚男一组,云杰与二大队同志一组,三大队两名同志一组。大家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大家齐声回答。 侯勇继续布置道:“云杰一组负责到民政部门调查一下,看有没有符合特征的流浪人口,如果民政部门没有信息,要到各个社区走访以下,一定要细致,重点要掌握jīng神状态有点问题人员的情况,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死者jīng神状态有问题的可能xìng很大。” “好的。”云杰回答。 侯勇将目光转向三大队抽调来两名同志:“你们两个负责将死者照片发到各个派出所,看最近一段时间失踪人口中有没有相符的。另外还要留意一下内网上的协查通报,尤其是附近几个市的,不排除外地抛尸的可能xìng。” “是。”三大队两名同志干脆利落的回答。 “别忙,还有,”侯勇接着说:“通告后发完,你们再去一下市交jǐng队,将凶案发生当晚12点至到凌晨5点的监控记录调一下,尤其是靠近抛尸现场的几个交叉路口,要过过筛子,一遍不行两遍。既然这儿不是第一现场,尸体肯定要从别处运过来,需要运输工具,就一定会在监控上留下相关信息。” “没问题。”两名同志点了点头。 布置完这一切,侯勇慢悠悠的说:“应该去会一会那位印刷厂的老板了。” “有什么发现吗?”大正问。 “你想,他的位置靠近抛尸现场,尸体上又发现了不少狗毛,偏偏他养了一只大狗,多了解一下总没有什么坏处吧?” “这任务就交给我和尚男吧?”大正见刚才侯勇没有点他的将,有点急了。 “就这么着去?”侯勇反问道,“你已经和他接触过了,云杰和尚男也到他那儿调查过,再去就会打草惊蛇了,万一他jǐng觉了,岂不是增加侦查的难度。” “我懂了。”大正也是老侦查员了,侯勇的意思他一听就明白。 “我们不与他正面接触,从侧面入手,全面摸清他的情况。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大正起立,拍着胸脯急吼吼地回答。 “那好,就这样,两天后的下午三点,我们还在这儿集结,凑一下进展情况。现在,全体都有,马上出发。”侯勇一声令下,大家分头行动。 第四章 悲惨童年 第一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四章悲惨童年 1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x省南部的一个偏僻山村,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池塘边、山坡上到处都披满这耀眼的黄锦,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不停地觅食。像蜜蜂一样,勤劳的农人们也已经驱赶着耕牛下地chūn耕,开始了一年的劳作。 此时,村民陈茂才却无心农事,他的媳妇怀孕十个月了,今天就要临产,像大多数村民一样,陈茂才盼儿子无比的心切,希望这次媳妇能给他生个儿子。于是,起早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摆下香案,烧纸并焚香祷告,企盼上天赐他一个儿子。这已经是茂才媳妇第二次生产了,头胎是个丫头,茂才哪能罢休,这次绝对要生个儿子。 焚完香后,陈茂才收拾好摆香案用的家什,给瓮里挑满了水,将院子扫的干干净净。此时,接生婆已经请来了,正在里间进进出出的忙乎,他也插不上手。母亲正在柴房里烧水,一会接生要用。陈茂才见忙得差不多了,打开鸡舍的栅栏门,挑个大的公鸡抓了一只,捏了捏鸡嗉子和鸡胸脯,感觉还满意,就将两只鸡爪拎住,用细绳捆了,扔在一旁。公鸡可能意识到将自己将要成为盘中餐,拼命地挣扎,翅膀拍打着地面,掀起不小的尘土,这样折腾了一会,见没有什么效果,也就不动了,只是不停地“咯咯”叫唤。 “水、水。”隔壁孩子她婶从里屋端一只木盆跑出来,茂才老娘赶紧掀开锅盖,用舀子把木盆舀满,她婶小跑着端进去了。茂才老娘就怔怔地站在门外等信,不一会,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里屋传来,茂才“噌”的站起来,急火火地探身往里望。 “他大爷,生了。”她婶和接生婆从里间出来了,她婶看到茂才猴急的样子,咽了咽,继而,又无奈的说:“是个闺女。” 茂才这下怔住了,老天爷呀,我不是给你叩头上香了吗?茂才只感到眼前一阵黑,她婶看事不好,赶紧扶住,茂才顿了顿,终于没有倒下。接生婆看到这般光景,知道这顿午饭是没有指望了,扭了扭嘴,出门回家了。 “哎呀,我的个天爷呀!”茂才捶胸顿足,掩面嚎啕大哭。孩子的nǎinǎi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继而,走向那只公鸡,解开捆在鸡爪上的绳子,“滚吧,不会下蛋的玩意。”公鸡得此大赦,绝处逢生,自然撒开两脚,丫的一溜烟窜了。 这一切,躺在炕上的茂才媳妇听的真切,她不能起身,更无法分辨,眼泪夺眶而出。茂才媳妇长得很俊,是远近十里八乡有名的俏姑娘,人也有文化,一直读书读到高中,学校里,给她递纸条的男生不在少数,眼看考大学了,父母却死命把她拽下来,怕她考上大学飞走了,非要用她给傻儿子换个媳妇不可。现在的人可能不理解,但在当时的乡下,这种事很常见,谁家的儿子娶不上媳妇,如果有女儿的话就不用愁了,可以用女儿跟人家换一个媳妇回来。在他们眼里,女儿也就是一物件,可以换来换去,其实都一样,在当时很多农村人眼里,女人是什么?不就是发泄jīng力和传宗接代的工具吗?茂才媳妇自然不同意,也抗争过无数次,但架不住母亲用上吊、喝农药来相逼,无奈,被迫嫁给了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男人。婚后的生活可想而知,毫无幸福可言,每天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下地干活、回家吃饭、上炕交配兼生孩子。 此时,站在炕前的大女儿看到母亲哭了,也跟着哭出声来,边哭边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茂才媳妇拉了拉懂事的大女儿,又看了襁褓中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此时,孩子的哭声已经止住,只是眼睛还没有睁开,小嘴在不停地砸着,应该是饿了,茂才媳妇赶紧擦了擦眼泪,摸摸大女儿的头,示意她不要哭了。接着抱起刚出生的孩子,不顾身子虚弱,强撑着喂nǎi。这孩子得了**,如获至宝,立刻一阵猛砸,茂才媳妇感到一阵疼痛,这孩子,这劲怎么这么大? 不知不觉,孩子满月了。这一个多月,茂才就没进里屋看过,孩子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整天只知道借酒浇愁,也无心农事,别人家chūn播已经结束,他家的地还没有耕。茂才媳妇已经能下炕了,看到茂才这样,也不理他,倒是婆婆不时的甩脸子,偶尔撂下句难听的话,茂才媳妇只当没听见。 这天傍晚,茂才媳妇胡乱吃了点饭,就上炕给孩子喂nǎi。这时,邻居大哥急匆匆的跑进来,边跑边喊:“茂才出事了,她婶,快去看看吧。” 原来,傍晚时分,茂才喝了酒后,觉得闷得慌,就出门去走走。媳妇一连生了俩闺女,让他感觉颜面无光,在农村一直流传这么一句话,叫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初,父母用自己的妹妹为他换了这么一个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为此,妹妹还忍受了嫁给傻子的痛苦。可偏偏媳妇的肚子不争气。这几天,茂才走路都感觉村民们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尤其是村里那帮娘们,看他来了,都埋头纳鞋底,表面上装的挺严肃,等他一走过,她们就哈哈大笑,肯定笑话他无能。 “没有儿子,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茂才心想。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村前的水塘旁。此时,月亮很好,月sè倒映在池塘里,那么的静谧温柔。以前没有媳妇的rì子,茂才晚上寂寞了,就透过窗棂瞅着月亮睡觉,在他的梦里,这白白的月亮,就像光腚女人的nǎi子蛋蛋,让茂才的梦境充满无限的遐想。娶了这年轻漂亮的媳妇以后,茂才的豪狠劲都发泄在了媳妇身上,虽然他也没有多少豪狠劲。今晚的月亮这么白,这么圆,让茂才感到久违的温暖。他就这样瞅着池塘里月亮的倒影看呀看,看呀看,不知什么时候,水中泛起一阵涟漪,水中的月影随着泛开的水波摇荡散碎开来,茂才伸出两手想拢住它,不想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池塘的淤泥很深,没过了茂才的小腿,茂才越挣扎陷得越深,这时,酒jīng的劲也上来了…… 最先发现茂才尸体的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他晚饭后习惯沿村外走一圈,当他在池塘边驻足时,一簇黑魆魆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一看是个人,坏了,是谁想不开了?于是,他赶紧招呼,几个会水的壮汉闻声赶来,将茂才从水中拽了出来,但为时已晚。 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茂才媳妇只是怔了怔,没有哭喊,一种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清楚,总之,不是切肤的痛楚,更不是绝望。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来说,茂才活着,自己只不过是他每晚用来发泄jīng力和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她每天过得其实是苦苦挣扎的rì子。现在这个男人死了,只是痛苦的程度更深了一层而已。在jīng神层面,甚至她还感到了一丝解脱的慰藉。但对于襁褓中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说,没有了父亲,也许人生轨迹会从此不同,不过谁知道呢? 说到这里,忘了告诉各位看官,这个新生的孩子,母亲给她取名叫陈德莉,今天看来一个非常土气的名字。 陈德莉刚出生一个月父亲就死了,母亲,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她和姐姐艰难度rì。好在农村生活穷则穷已,只要种好地,吃饭是没有问题的,加上村集体免除了她家的提留、义务工什么的。有时候农忙季节,治保主任还安排民兵帮她家干点活,rì子还算过得去。这样,姐妹俩渐渐长大了。 陈德莉的xìng格跟姐姐完全不同,姐姐比较沉静,典型的女孩子xìng格。陈德莉则相反,有很强的控制yù,是一群孩子的王,一些年龄比他大的男孩子也臣服于她。有一次,姐姐被班上的男孩子欺负了,陈德莉听说了,在放学的路上拦住那个男孩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打,可怜那个男孩个头比她高,力气比她大,竟被她打得好几个星期不敢去上学。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治保主任这样帮助她们,风言风语不胫而走,什么寡妇跟治保主任有一腿啦,不一而足。这些,姐妹俩都没有当真,也不懂。 直到陈德莉10岁那年夏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在学校吃午饭,而是跟老师请假回了家。刚走到院墙外,就听到自家院里柴草房里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夹杂着还有女人痛哭的呻吟声。谁在打架?她顾不得多想,拾起一根柴棍冲进柴房,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治保主任的光身子正压在母亲的光身子上面。陈德莉料定是治保主任在欺负母亲,抡起柴棍对着治保主任的光屁股就打,这可吓坏了地上正在忙活的两位,治保主任赶紧起身,抓起旁边的裤子穿上开溜了,剩下赤条条的母亲坐在草堆上抹眼泪。其实,就陈德莉的年龄而言,男女这种事她还很懵懂,只知道不光彩。但这种事被女儿发现,做母亲的总是感觉很丢脸,怎么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自此,陈德莉也开始同村里人一样,骂自己的母亲脏,也不正经上学了,经常旷课,学习成绩一落天丈,母亲批评她几句,他就顶撞;“先管好你自己吧!”母亲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其实这也是很无奈的的事情,大家想想,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农村,没有男人可依靠,怎么讨生活?作出这种苟且的事倒也不全是为了满足原始的情yù,更多的则是需要男人帮衬着她来养家。 第四章 第二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陈德莉14岁了,到了上中学的年龄,为了给她换个环境,也是希望找个人管教管教她,母亲将她送到五十里外的县城她大姨家,顺便在县城读中学。她大姨家庭条件很好,她大姨是纺织厂的挡车工,每月有工资,孩子的姨父则在县城经营着一家台球厅,兼放映录像,是亲戚里公认的能人。姨家的孩子上大学走了,平常不在家,陈德莉就吃住在姨家,课余时间也能帮助姨父照看生意。 就这样,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陈德莉已经升到初三,此时的她已经逐渐长成,发育的很好,该凸的凸,该鼓的鼓,虽然穿的是校服,但浑身上下仍透出一股逼人的青chūn气息。像很多同龄的女孩子一样,陈德莉也到了怀chūn的年纪,心底里也暗恋着某个男生,幻想着他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幻想着两人一起升高中,考大学,相恋到相守。就在她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时候,此时,一件突如其来的遭遇却将她少女的美梦撕扯得粉碎,就像天使被撕去了翅膀,拔掉了羽毛,体无完肤的扔进鸡栏里一样,她的梦想被击的粉碎。 那是一个周rì的晚上,大姨到上夜班去了。第二天就是周一,也没有人来打球看录像,陈德莉就帮姨父收拾好东西,早早的收摊了。陈德莉先是做好晚饭,招呼姨父吃了,忙了一天,她感觉很累,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睡下。朦胧中,陈德莉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睁眼一看,姨父正一丝不挂的趴在自己的身上,死命的舔着、啃着。她想挣扎,无奈姨父太沉了,怎么也挣不脱。刚要叫喊,姨父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叫吧,叫吧,看谁更丢脸。”陈德莉闭上了嘴巴,不再吭声了。姨父见她不再反抗,从容地褪去她的衣裤。陈德莉感到一阵痛楚传来,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来自心底的,以至于今后很多年,这一幕都令她时时想起。陈德莉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哭泣而已。姨父发泄完兽yù后下了床,悠闲地点起一支烟,看了看躺在床上默默流泪一动不动的陈德莉,说:“不要让你姨知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姨父的心肝宝贝,我会对你好的,给你买衣服,供你读书。” 第二天,陈德莉没有起床,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大姨以为她病了,抹了抹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烫,以为她在装病逃学,就不再理她,径直去上班了。起初,姨父还担心她说什么,见她没吭声也就放心了。上街买了很多好衣服和好吃的东西讨她欢心。第三天,她仍然没有起床;第四天,第五天,她就这样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不吃也不喝。二姨吓坏了,忙前忙后为她招呼医生,医生来了,也诊断不出什么,未知可否。 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陈德莉想了又想,过往生活的一幕幕如影片一样,从母亲与治保主任在自家柴房的那一幕,直到姨父发泄兽yù是那扭曲的嘴脸,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播放,从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从小就被人欺负,母亲将我托付给姨父,谁知所托非人,姨父竟是禽兽,夺去了我宝贵的少女贞cāo,这一切为什么都要摊到我的头上,命运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想到这一切,陈德莉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哭完了,陈德莉擦干眼泪,姨父犯下这样的罪孽,她无法追究,甚至不能说出来,毁掉这个家,等于毁掉了大姨的一切,不管怎么说,大姨对自己有恩。至于自己遭受的屈辱,等将来再说吧,眼下,陈德莉只能将切齿地痛恨埋在心底。此时,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呼喊:“不公的命运啊,我不要任人宰割,我要活下去,我要奋起抗争。”想到这里,她感觉稍稍有了一点力气,此时,腹中饥饿感汹涌澎湃的传来,“我要吃东西。”她轻声说出来。大姨见她睁开眼睛,高兴坏了,赶紧为她端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面条,上面有特意为她盖的两个鸡蛋,陈德莉见了,鼻子又是一酸,“大姨呀大姨,要是你知道我被姨父欺负了,你还会对我这样吗?”但这次她忍住了,没有流泪,强忍着吃下面条。 经过这一番脱胎换骨的转变,大姨发现陈德莉完全变了,本来学习成绩就不是很好,现在整天跟学校里甚至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那些小混混们大多是她家台球厅的常客,整天泡在这,不是搓台球,就是看录像,无所事事,平常她都认识,眼见这帮人与自己的外甥女勾肩搭背,眉来眼去,作姨妈的怎能不急,妹妹替自己的傻弟弟换了媳妇,做大姐的没能拦住,本来就愧心,加上孩子从小失去父亲,现在妹妹将孩子托付给自己,孩子不学好,怎么向妹妹交代?于是,就隔三差五跟陈德莉谈心,希望她能屏除杂念,好好学习。谁知,陈德莉竟当做耳边风,根本拿她的话不当回事,而且变本加厉,甚至发展到逃课,班主任找过她好几次了。终于,在一次班主任家访后,大姨忍无可忍了,罕见的冲陈德莉发火了:“你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你们姐妹不容易,就希望你们能有出息,你竟这样,究竟想干什么?” 陈德莉怔了怔,大姨人很好,平常不会发脾气的,此时,她也气不打一出来,冲二姨吼道:“我妈怎么了,就知道拐汉子。” 老实巴交的大姨怎么也没想到,陈德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抬手就是一耳光,这一下,可把陈德莉打懵了,愣了一会,她才慢慢缓过劲来:“你不是我妈,凭什么打我。”“现在我就要替你妈管管你!”大姨还在气头上。 这边陈德莉却出奇的冷静,她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儿了。虽然很快就要中考了,可考试对陈德莉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背地里她早打定主意了,这学她不想上了,班里不少同学都已经辍学打工去了,姐姐成绩好,很可能考上大学,她再读书,母亲供不起,禽兽姨父虽然答应出钱供她读书,但陈德莉不想用他的钱。那次事件之后,姨父又背地里上过她很多次,陈德莉心中已经没有了痛苦,她已经麻木了,但用这个禽兽的钱来读书,那算什么,**? 现在的陈德莉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她很少睡过一个安稳觉,晚上成宿成宿的做恶梦,梦中自己老是被追逐,要不就是被人扼住脖子不能呼吸,再就是被某种可怕的动物啃噬。好几次她都在夜里一两点钟被吓醒,醒来一看,四周黑漆漆的,耳朵了充斥着吓人的嘶鸣声,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天亮。难以启齿的是,有几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尿床了,四岁以后,她就不再有尿床的经历了,这是怎么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不仅自己不会遭遇欺辱,还能保护母亲。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可以张全身量,至少对付村里的治保主任绰绰有余吧,可她竟然是个女人。有时候,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但她做不到,为此她痛恨自己,无数次,甚至扯住自己的头发往墙上撞。平rì里,她放浪形骸,与那些男孩子勾肩搭背,借以麻醉自己,但根本不奏效。换个环境或许好一点,她想。大姨这么说,正好为自己离开找到了藉口,她现在只想摆脱姨父的魔掌,呼吸一点zì yóu的空气。至于读书,让有福的人去做吧,她们都是天山上那圣洁的雪莲。至于我,卑贱的生命,就像脚下的尘埃,不配享受这种奢侈。 陈德莉没有理会不停道歉的大姨,进屋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留下大姨在那里叹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么了,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孩子了,肯定是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姨心中开始充满愧疚,后悔刚才的冲动。可陈德莉内心的苦楚,她如何能够知道。 收拾好行李,陈德莉出了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她驻足了几秒钟,然后,头也没后,步行来到汽车站,搭车回家了。临走之前,她还想再看看母亲。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毕竟母亲年龄大了,母亲再不好也是母亲,母亲不是不爱自己,这点陈德莉很清楚,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她明白,一些东西,母亲不是不给,而是没得给,给不了而已。 即将踏进家门的那一刻,陈德莉想哭,但她忍住了。院子里边传来母亲唤鸡的声音和老母鸡“咯咯”的叫声。她揉了揉眼,推开栅栏门,抬脚走进这曾经非常熟悉的院子,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院子里的一切都有点陌生了。 从她推门走进院子的那一刻,母亲就站在屋门外的台阶上不住眼得看着她,是的,没错,是莉莉,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怪不得这几天眼皮老是跳,原来是女儿要回来。陈德莉上前拉住母亲的手,就在台阶上坐下来,母亲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搂住女儿,陈德莉就这样靠在母亲的膝下,母女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几天后,陈德莉告别母亲出发了,她没有说辍学外出打工的事,只是告诉母亲要返校读书,经历过这么多挫折,陈德莉已经有了一份超出同龄孩子的成熟感。她一个同班同学已经在风城为她联系了一个服装厂干缝纫工的工作,听说待遇还不错。临走之前,陈德莉围着村子转了转,贪婪的看了看老家的一切,想要把它们全部装进记忆里,之后,她就出发了,目的地―风城。 第五章 初现端倪 第一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五章初现端倪 1 外出侦查的队伍很快有了消息,云杰与二大队那名同志从市民政局赶回来,第一时间向侯勇汇报调查情况。从二人进门时的兴奋状态来看,收获一定挺大。侯勇赶紧示意二人坐下,亲自为他们冲泡了茶水。云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候队,有收获,死者身份基本上是仈jiǔ不离十了,你的判断也太神了,真准,应该是个流浪女。” “赶紧说说。”侯勇一听来了兴致,立即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将身子凑过来。 “我们带着相片过去的,起初,走访了很多人都说没见过。谁知,皇天不负有心人,社保科的一个女同志看了相片后说说应该是邮局附近的一个流浪女,入冬的时候她还与其他同事一起为她投寄过棉被子。”市民政局为防止流浪汉冻死,入冬的时候都会投递一些御寒物资,因此,基本熟悉全市流浪人口的情况。 “会不会认错,照片是处理过的,可能与原先的面貌有点差异,加上流浪汉灰头土脸的,容易认错?”侯勇按耐住心中的惊喜,想再确认一遍。 “应该不会认错吧?”云杰答道。 “这样,你们还得劳动劳动,到邮局附近看看,争取找到她的落脚点,看她现在在不在,如果不在,那基本上就没跑了。”侯勇知道,这些流浪的人在一段时间内都有固定的落脚点,既然入冬的时候还在,现在应该不会挪窝,要挪窝一般也会在明年chūn天以后,到落脚点实际看一下人还在不在,疑问自然会解开。 “这样,为确保万无一失,你们争取找点东西回来,毛发、指甲什么的都行,与死者DNA比对一下,她是不是死者自然就清楚了。”侯勇继续吩咐道,作为老刑jǐng,他相信直觉,但绝不迷信直觉,一切要靠事实和证据说话。 “好嘞。”云杰一口喝干茶杯中余下的水,和二大队那名同志去了。 俩人很快来到了邮政局服务大厅,一前一后推开门进去,像全国大多数邮政局一样,大厅里没有几个办理业务的人,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敲键盘,一封电邮很快发出,谁还寄信?穿绿sè工作服的邮局工作人员在齐腰高的柜台后面闲得发慌,有的干脆在织毛衣。云杰走向最中间的那个窗口,一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一副爱搭不搭的样子。云杰掏出工作证亮了亮,见是公安,中年妇女态度明显好转,站起身来。云杰示意她坐下,隔着小窗口问:“跟你了解个情况?”“了解什么情况?”中年妇女很惊愕,没跟公安有什么来往呀? “是这样,你们门口附近有一个流浪的疯女人,她在哪儿落脚?”云杰忙说。 “啊,这事呀。”听到问这事,中年妇女放心了,接着说:“她就在门口左手边的台阶上,台阶上不是有个围栏吗,就在围栏后面。不过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是不是呀,乔兰?”怕回答错误,中年妇女回头求证后边的另一位工作人员。 “不见了得一个多月了吧?”那位叫乔兰的工作人员回答。 “那谢谢了。”打听出消息,云杰自然很高兴,立即同二大队那名干jǐng出门,很快找到了刚才邮局工作人员所说的流浪女的落脚点。 云杰环顾了一下,这地方确实不错,在邮局大门口的左边紧贴墙面有一处高起的台阶,台阶的前边是一米多高的大理石围栏,流浪女的落脚点就在这围栏的后面,这个位置很背风,南风、北风都刮不着,很是理想。一卷灰塌塌的被子堆在那儿,平常这地方过不来人,环卫工人们都知道这是流浪女的窝,嫌脏都躲得远远地,再说,也可怜她,打扫卫生时故意绕开这儿,所以流浪女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蒙了很厚的土。两人赶紧戴上一次xìng橡胶手套,拉开被褥,用放大镜照着仔细翻检。这次收获挺大的,不一会的功夫,俩人就找到了好多头发,有的还是成绺脱落的,云杰挑毛囊完整的收进了证物袋,仔细封好了口。这还不放心,云杰又回到邮局大厅,还是来到刚才那名中年妇女的窗口前,敲了敲玻璃。 中年妇女见jǐng察回来,赶紧站起来。 “有没有大一点的塑料袋?”云杰一边比划一边问。 “有有,我这就给你找。”中年妇女很爽快,很快从里屋找出一个包装快递包裹用的大黑塑料袋,新的,还没用过,递给了云杰。 云杰接过,道谢出来,再次来到流浪女落脚点,将检查过的被褥仔细卷好,整个装进了塑料袋,又压了压,将空气挤出来,用塑料袋口的自粘胶带封好口,整个带回去,再交给技侦支队的人仔细检查一遍,以免有什么遗漏。忙完了这一切,两人又来到了大厅,这次没有奔向窗口,而是来到墙角的门口处,靠近门口那名叫乔兰的工作人员打开从里边闩好的门,两人进来后,所有的工作人员见公安进来了,全部停下手中的活计,织毛衣的也不织了,看报的也不看了,全都看着俩人。 “是这样,我们想了解一下这流浪女的情况,你们离他落脚点近,应该熟悉?”云杰说道。 那个叫乔兰看来是这儿的主管,听到公安的来意后,从空闲的办公桌前拖来两把椅子,云杰俩人坐下,云杰拿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在腿上摊开。这些女人本来闲的没事干,这下好,有公安民jǐng陪她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不一会功夫,俩人就对这名流浪女人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女人们绘声绘sè叙说的当空,云杰仔细听着,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 从邮局出来后,俩人又找到负责这片区域的环卫工人,她整天在这儿收拾卫生,对流浪女应该更了解。环卫工人把知道的情况向云杰细说了,与刚才从邮局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基本相仿。其实,这名流浪女在这儿很长时间了,周围的人都熟悉,关于她身世的传言大家也都知道。只是,环卫工人提供了一个其他人都不了解的情况,那就是流浪女失踪的时间:“我每天来得很早,我来的时候一般她还在睡觉。平常我都从家里将剩菜剩饭带来给她当早饭吃。那天,应该是1月10rì,头天是我孙女的生rì,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像往常一样过去给她送饭,谁知,我叫了几声没人应,我从下边往围栏里探头一看,没人,但铺盖卷还在。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见她。” 1月10rì失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1月29rì凌晨。听到这里,云杰心底很振奋,从时间上来看相符,死者是这名流浪女的可能xìng很大了。想到这里,云杰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或许谜底就要揭开了?至少死者身份就要确定了,这无疑表明,侦破工作向前迈进了非常关键的一步。向这名环卫工人道谢后,俩人带着流浪女的被褥,赶紧回队里向侯勇汇报情况去了。 第五章 第二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2 这边按下不表,负责调查印刷厂老板的大正一组马不停蹄,立刻开展走访工作,通过密集的访查,印刷厂老板的背景轮廓被清晰地勾勒出来。 老板姓陈,名字叫豪保,30多岁,是风城市下边一个区县的村民。几年前进城,租了市保安公司这处院落,进了点二手的彩sè印刷设备,开了这家印刷厂。主要给客户印刷宣传广告、手提袋什么的。刚开始,由于老板励jīng图治,四处请托拉关系招揽活计,生意一度做的很好,也渐渐有了一些积蓄。 像大多数暴发户小老板一样,有了一点钱的陈豪保生活变得花花起来,开始出入夜总会、发廊等一些高消费娱乐场所。一开始是为了应酬客户需要,后来,渐渐变成了一种生活习惯,几天不去消遣一下就觉得浑身痒痒,不得劲。就这样,辛辛苦苦挣得几个钱被这样挥霍掉了。有一段时间,他迷上了一家发廊的女老板,就天天到她那儿去洗头、按摩,一出手就是几百上千,显得挺阔绰,女老板见是有钱的主,自然倾心相迎,一来二去,就勾搭在一起了,后来俩人还结了婚。结了婚的陈豪保收敛了很多,不再光顾sè情场所,一心一意陪着漂亮媳妇,认认真真做生意。他的想法是,既然成了家了,将来无论男女生个孩子,就这样好好过下半辈子。 谁知那发廊的女老板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从十几岁开始就从事**行当,攒了点钱后,就开了这家发廊,明面上做的事洗头、按摩的生意,背后却干着老鸨拉皮条,手下养着好几个**女。近年来,这些街头的皮肉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一来好看点的洗头妹不好找,漂亮的妞也都去了夜总会、星级酒店等的高档场所,二来公安查得严,三天两头罚款,眼瞅着有了今天没明天,女老板就考虑着找个可靠的人嫁了,改行从良过过安稳rì子。陈豪保经常到她这儿来,出手很阔绰,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加上人长得也不丑,年龄比自己大个三四岁正合适,就打算把后半辈子托付给他了,同意同他结婚。 谁知结婚后,女老板才明白,陈豪保根本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有钱,陈豪保虽然做生意,但挣钱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加上近年来挥霍的不轻,根本没存下钱。更为要命的是,陈豪保在那方面差点,也不是不行,30多岁的人,放在正常人身上,每星期搞上那么三两次不算是什么事,对他来说就难了,一个星期都轮不上一次,临了还经常掉链子,刚把媳妇的兴致撩拨起来,自己就先把持不住shè了。去看医生,诊断结果是过去单身生活时手yín过频,落下了病根。加上这几年整天花钱买笑,甚至动用强壮剂,一来二去,元气大伤。当然,也不是没得治,医生说首先得节yù,减少次数和频度,另外适当吃点滋补的东西。关键是夫妻二人要密切配合,不能急躁,越急躁反而形成心理疾病,更难治愈。你想,这女老板是谁?三十出头年纪,正值生理旺盛期,过去又干过**的行当,每天少了两三次就像吃不饱饭似的没jīng打采,自然没那个耐xìng等陈豪保好起来。每天晚上逼着陈豪保要,满足不了就骂他“窝囊废”,弄得陈豪保每次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结果越来越糟,先是撑不了多久,后来干脆不举了。 这女老板哪能挨得住,就四处寻摸,后来,厂里一个小青年进入她的视线,这小青年是陈豪保老家的人,也姓陈,管陈豪保叫叔,与陈豪保没出五服,算是本家。女老板使出浑身解数,先是施以小恩小惠,见不行,就直接sè诱,刚开始,陈姓小青年怕叔叔发现,没敢贪这口腥。那女老板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以“告诉你叔你摸我nǎi开除你”相威胁,本来以小青年这年龄,二十浪荡岁,每天晚上都一柱擎天,对男女之事那是如饥似渴,别看刚开始拒绝,那都是强忍着拿一把而已,见女老板来硬的,自是不能拒绝,立刻**,一点就着。 长久了,这事自然瞒不住。刚开始,陈豪保很好奇,一连几天媳妇没来撩sāo自己,这让他很纳闷,有点反常呀?仔细一瞅,哪里不对劲?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媳妇由于跟自己不能满足,天天恓惶的面孔发黄,皮肤干糙,最近怎么面sè突然间变得红润起来,那两个腮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这才像刚结婚的小媳妇。过来人的陈豪保自然明白,媳妇这肯定是背着自己得了什么滋润了,就留了个心眼。那天,陈豪保佯装出去谈生意,说晚饭也不回来吃了。在外边猫了有半拉小时后,陈豪保迅速杀了个回马枪,直冲卧室。这下,可把俩人抓了个正着,这边自己媳妇早已经脱个溜光,张开双腿,饥渴的等在床上,那边陈姓小青年上身脱光了,正在脱裤子。陈豪保二话不说,扯过媳妇的头发一通暴打,小青年见事不妙,顾不上拿衣服,一溜烟跑了。 打完媳妇后,陈豪保有点后悔了,其实,媳妇这样做,都是自己无能逼的,甚至他还想,就这样算了吧,媳妇毕竟年轻,长期压抑也不是个事,今后也不管她了,谁让自己不行的,只要媳妇不跟自己离婚,这绿帽子戴着就戴着吧。哪想,当天晚上媳妇就不见了,家里的细软也被带走了,打电话问老家,得知那陈姓小青年也没回家,肯定是俩人一起开溜了。这下,陈豪保算是傻眼了。自此以后,陈豪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蹶不振,生意也顾不上打理了。客户是维持的,你不去维持,客户自然走掉,慢慢的,印刷厂陷入了停顿。陈豪保也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邻居们很少看到他出门,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瞅着家里那条狗发呆。 听完大正他们的汇报,侯勇再次陷入沉思,这陈豪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1.29案件会不会与他有关系?一切看似不像,但又总感觉这人很神秘,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想,抛尸现场周边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会不会第一现场就在附近,要想杀一个人,而且一点不为人所知,对住楼房的人来说的确有点困难,但如果有一个院子,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女尸身上发现了狗毛,陈豪保住处正好养了一条大狗,会不会就是这条狗身上的毛发;凶手这么残忍,可以说有点变态,竟然割掉了死者的Ru房和yīn部,陈豪保媳妇背叛了他,他心理的yīn暗面会不会膨胀,会不会从此憎恨一切女人,尤其是女xìng器官。案发后,他很快可以说是第一时间进入了jǐng方的视线,难道这是天意? “你对这个陈豪保怎么看?”侯勇一时理不出头绪,问身边的大正。 “我觉得此人嫌疑很大。”大正回答。 “说说看。”侯勇道。 “这人身上疑点很多,第一次与他接触时我就怀疑他了。那么多人聚集在那儿看热闹,而他不闻不问,除非你心中有鬼;其次,他那儿离抛尸现场那么近,有没有就近抛尸的可能xìng;第三,现场发现的狗毛被证明是大型犬,而他家的狗正好符合。有一点巧合还说的过去,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不能说没有疑点了。”大正分析的头头是道,侯勇听了直点头。 “我建议,对陈豪保进行监控。”分析完了,大正起立说。 “你的意见呢?”侯勇问一直没有开口的尚男。 尚男说:“我同意大正的观点,对陈豪保上监控。” “好,就这么定了,从现在起,密切监视陈豪保的一举一动。”侯勇下令,大正、尚男得令,立刻去安排监控事宜了。 这边三大队两名同志也回来了,详细的向侯勇汇报了这一组调查情况,派出所那边没有有价值的消息,通过反馈情况来看,近三个月,风城市并没有任何关于失踪人口的报案记录。监控那边,俩人将案发当晚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当晚11点以后,可能经过抛尸现场的通行车辆并不多,也就那么10几辆车,而且从车牌来看,都是市内的,并不复杂,俩人遂将车牌号一一作了记录,准备查清车主后,实际检查一遍。 最后,俩人提到,11点多的时候,靠近5号院南侧的路口监控上,发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径直往南去了,两个小时以后又按原路返回。从监控上来看,后斗里拉了一床被子,下边应该是盖着什么东西。骑车的人穿一件绿sè的军大衣,戴一顶深sè有套脖的帽子,遮住半边脸,看不清骑车人的面目。俩人觉得可疑,就将这段画面拷贝下带回。 侯勇一听,直觉暗示他这人可能有问题,大冷天的,而且深更半夜,一个人骑三轮车出去干嘛?会不会就是抛尸?但又有问题,抛尸一般是从别处来,抛下后赶紧离开,而这人则是从抛尸现场附近驶出,而后又返回抛尸现场附近,正好背道而驰。 但侯勇是谁,老刑侦了,心底又有一个疑问产生,会不会是抛尸现场附近的人作案,就近抛尸,然后故意远去,制造迷局迷惑办案人员?想到这儿,侯勇赶紧说:“下午咱们碰一下头,一起看一下这段视频。” 接到通知后,各组人马赶回局里,侯勇早等在那儿了,见人到齐了,内勤开始播放视频。刚开始有几辆车从画面里呼啸穿过,一会光景,人力三轮车上场了,视频马上定格,放大,直到满屏。 画面刚一定格的瞬间,大正发出一声惊呼:“是他,对,就是他!” “是谁?”侯勇赶紧问。 “陈豪保,没错,就是陈豪保。”大正肯定的回答。 “那个印刷厂老板?”侯勇追问。 “是他,别看盖住了半个脸,从身形来看,是他没错。”大正答道,监控虽然模糊点,但大正也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刑jǐng了,眼睛非常毒。他过去在车站派出所干片jǐng,专门从事反扒工作,几年下来,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能从众多旅客中一眼就看出谁是扒手,然后采用紧贴战术,趁扒手动手之机抓现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十有仈jiǔ是正确的,全市年度抓捕扒手的记录也是他创造过,至今无人能破。侯勇见他是个人才,死缠硬打,硬是从派出所把他挖了过来,对于他的判断,侯勇自然深信不疑。 这无疑是一个戏剧xìng的场面,大正说完,轮到侯勇他们兴奋了,看来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陈豪保,早就看他不是等闲之辈,抛尸案件肯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先是现场勘察时的反常表现,接着死者身上发现了狗毛,与他家的养的狗的种类相契合,更为巧合的是,他又出现在了案发当晚的监控画面中,而且时间也吻合。 假如陈豪保是凶手,作案动机很好理解,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并直接导致他经济上面临破产的境遇,可以说无论从jīng神还是物质上,彻头彻尾地欺骗了他,从而使他对女人产生了憎恨心理,在这种心理支配下,他要报复,于是劫持并强jiān了一个在街头流浪的疯女人并最终实施了杀人行为。加上陈豪保xìng能力不强,不能满足女人的xìng需要,长期处于自卑和压抑的境地中,无法宣泄,可能导致他产生逆反xìng变态心理,最终促使他干下切掉被害者Ru房和yīn部的可耻行为。至于狗毛吗?或许他用狗来恫吓被害人,促使她就范。至于被害人口中的狗毛,可能与狗搏斗撕咬产生的,不过不对呀,与狗撕咬应该有别的伤痕,尸身上没有发现呀?要不就是陈豪保强患有xìng施虐症,强迫死者与狗**,抑或是先强迫死者与狗xìng交,然后再**,只是由于yīn部被切掉,**的证据被随之破坏掉而已。 强迫别人与动物xìng交是xìng施虐症的一种。xìng施虐症就是我们俗称的**,行为者以男xìng居多,其中,长期xìng压抑是诱导发病的原因之一。具备此类心理的人xìng格多怯懦,具有xìng卑劣感,以对xìng爱对象施加心理或躯体xìng伤害作为自己xìng兴奋、xìng满足的主要手段,采用的虐待手段更是五花八门,甚至达到令人毛骨耸然的程度,有殴打、咬啮、绑缚、鞭笞、针刺、脚踩、烙烫、割伤等,用动物来迫害被施虐人也是其中之一。近年来,关于**的报道经常见诸媒体,甚至还有人专门组织**俱乐部,专为满足此类人的变态xìng需求,可见此类人应该不在少数,国内就曾经有同xìng恋者实施**导致被施虐人死亡的案例发生。 如果这一切成立的话,陈豪保出现在监控画面上就很好解释了,至于行进路线与抛尸路线反其道而行的原因,很可能是他知道住处周围的重点路口都有监控设备,如果jǐng方调查抛尸线索,肯定会调取监控录像,如果没有发现抛尸线索,很可能怀疑凶手就近作案,自然会首先怀疑到他。于是陈豪保就耍了这么一个小手段,反其道而行之,就近抛尸后,故意骑车外出兜了一圈,目的是转移jǐng方的视线。不过,毕竟他的道行还浅点,殊不知这样做的后果无异于掩耳盗铃,反而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想到这里,侯勇浑身上下充满了信心,他起立,发出铿锵的声音:“同志们,看来我们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死者身份很可能就要确定了,或许我们还摸住了凶手的尾巴,现在需要我们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拿下1.29案件。” “现在就抓捕吗?”大正问道。 “仅靠目前的证据,还为时尚早。”侯勇答道。 说完,侯勇回头问大正:“对他的监控安排的怎么样了?” 大正回答道:“全都布置好了,他的一举一动现在都在我们监视之中。” “先看看再说,目前尽量不要打草惊蛇,防止他毁灭证据,要盯紧他,一旦有充足证据,立即实施抓捕。”侯勇很谨慎,他知道,一个杀人后还要切掉死者胸部和yīn部的罪犯绝对不同于突发xìng暴力犯罪的当事人,此人一定心思缜密,稍有不慎就会陷于被动。因此,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手,侯勇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最后,侯勇布置道:“从现在开始,都给我瞪大眼睛,把人盯紧了,决不能出纰漏。” “是。”大家领了任务各自去了。 第五章 第三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3 大正具体负责对陈豪保的监控事宜,他早在现场勘察那天就对周围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他知道,5号院内的一处楼房是很好的监控地点,那是一家住户的厨房,面向东边正好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从那儿望出去,对面印刷厂的情况一览无余。大正通过5号院的保安们,找到了这家人家,住户是一对老夫妻,男的是市里的退休干部,听说了jǐng方的需要后,二话没说,领着老伴搬到儿子家去暂住了,把钥匙直接交给了大正他们。大正安排了一组人轮流盯在这里,支好了望远镜、摄像机等设备,又稍稍作了一下伪装,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任何问题。做好这一切,大正还不放心,又让侯勇逐级请示了领导,请行动技术支持支队的人帮忙,对陈豪保的手机和固定电话实施24小时监听,现在,陈豪保的一切都在jǐng方掌控之中,就等着蛇出洞了。 一连几天,陈豪保都没有什么动静,平常时间他都蹲在屋子里,除了上厕所很少出现在院子里,倒是那条老狗经常在铁门附近来回溜,听到门外有动静,就不住的汪汪,监控的人都有点着急了,狗叫声让人心情烦躁。这天,侯勇来到了监控地点,他拿起手持式望远镜,朝着对面大院仔细看了看。 “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大正汇报到。 侯勇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吭声。当过侦查员的人都知道,“蹲坑”是最让人难受的工作,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确实是最考验人心智的时候。不过侯勇明白,你急,犯罪分子更急,双方比拼的就是耐力,关键在于坚持,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从边防公安到侦查员,多年的职业生涯,这样的“蹲坑”侯勇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磨练出他处变不惊的xìng格,骨子里顽强的要命。因此,对大正他们表现出的心焦不以为然。其实,他这个时间来,就是考虑到大正他们该焦急了,他来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们打一针强心剂。 “干脆搜查他一次不就完了吗?”大正难掩心中的失落。 蹲坑这工作比他在车站反扒难受多了,在车站的时候,有时候他一天能抓好几个扒手,那叫一个痛快淋漓。而在这儿,只能等着,耗着,等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一个准确答案。最难受的是不能进进出出,还要尽可能的少走动,几个大老爷们只能窝在那里抽烟,一直接一支,房间里到处都是呛人的烟味。 “同志们,你们烦不烦哪?”侯勇问。 大家没想到侯勇会问这个问题,能不烦吗?不过烦能说吗?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一定很烦,我知道,因为我也是打你们那时候经过的,蹲坑那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一蹲几天,甚至几个月也有。”侯勇不顾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他这么一说,一屋子小伙子来了劲,非要他说说那时候的经历。侯勇笑道:“你们真想听呀?” “快给大伙讲讲,让他们长长见识。”大正也来了兴趣。 “那就给你们讲一段当边防公安时伏击毒贩的经历吧。”说完,侯勇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拿出一支衔在嘴里,刚想摸口袋找打火机,旁边的小刘早打着火伸过来,侯勇也不客气,低头点上,吸了一口后,往椅背上一靠,就要开讲,手下这帮弟兄见状全都聚拢过来。 “你就别过来了,盯着点。”大正见正在执勤的小王也要过来,赶紧制止他,小王应了一声,不情愿的回过头去,继续监视。 这边侯勇慢悠悠的开了腔,把他过去在公安边防部队缉毒的一段经历绘声绘sè的讲给大家听。 那时,侯勇还是边防支队缉毒队的一名基层军官,一天,上级来了指示,说根据线报,一批毒品要通过他们防区过境,具体走什么路线不清楚。经仔细研究,大伙认为最近边卡这边查得紧,毒贩不会走边卡,过河穿林线的可能xìng会更大一点。侯勇他们就做好了打伏击的准备,一队人带着装备和干粮趁夜sè进山了,就在毒贩可能经过的区域布好了伏击圈。谁知,他们一连蹲守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什么消息,好多人都泄气了,有的说是不是线报有问题,要不就是毒贩经由其他渠道过境了。 侯勇冷静分析了一下形势,认为线报出错的可能xìng不大,加上这么大宗的毒品,毒贩不会蠢到直接走卡,先前的判断应该是准确地,只是毒贩们还没有行动而已。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后,侯勇让大家不要慌,沉住气,不要暴露。果不其然,两天以后的深夜,一个背背篓的身影出现在红外望远镜的观察范围,肯定是毒贩无疑,眼看着毒贩进入了伏击圈,就在大家攥紧枪准备动手的时候,侯勇突然感觉不对,怎么只有一个人?这不符合常规。经验让他迅速作出判断,此人应该是探路的,大队人马还在后边。侯勇连忙改变方案,先将这名毒贩放过,派了两名同志悄悄跟稍。果然,一个小时后,见前边的同伙没什么事,大队毒贩出现了,都是一样的背篓,一样的jǐng惕xìng。等他们进入伏击圈后,侯勇一声令下,大家一拥而出,毒贩被从天而降的战士惊呆了,来不及反抗就全部落网了,现场搜出十几公斤的毒品。伏击完成后,侯勇赶紧通过无线电通知盯梢的同志动手,第一名探路的毒贩也被顺利擒住。结果从他的背篓里只翻出一些违禁的中药材,没有任何毒品的痕迹。事后,大家都感到很后怕,假如提前发现不了动了手,这次伏击任务很可能功亏一篑。 故事讲完了,见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侯勇趁机道出此行的目的:“现在,众多的文学作品、影视剧把我们jǐng察都描写成神,其实他们都不了解我们的工作,侦破案件靠的是什么?不是运气,更不是天才,靠的是我们过硬的专业技术和耐心细致的工作态度。就拿我们现在的蹲点来说,只要大家咬紧牙关,毫不松懈,坚持到底,就一定能揪住对手的尾巴。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泄气呀,否则前边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放心吧,候队,我们一定会盯住他,绝不松懈。”大正代表现场的全体同志表了态,大家的情绪被抓捕毒贩的故事调动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信心满满。 见大家这样,侯勇放心了,又交代了大正几句,就忙别的事情去了。 第六章 辍学打工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六章辍学打工 陈德莉是第一次出远门,从坐上公交车那一刻就开始紧张。听别人说,车上骗子多,有的不仅骗钱还拐人,尤其是年轻女孩子,被拐卖了当媳妇的有的是。陈德莉打定主意一言不吭,防止被人看出破绽。车行了一段时间后,陈德莉感觉出,坐在斜对面戴眼镜的那个老头老是用藏在眼镜后面眼睛的余光打量自己,陈德莉立刻紧张起来,扭过头去佯装看车外的风景,其实心里怦怦直跳,心想,怕是遇上坏人了吧?这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办?结果这招根本不奏效,那老头看陈德莉胆怯,更是变本加厉,这次不是用余光了,而是直接盯住不拔眼了,而且盯的部位是陈德莉的胸部和两腿,嘴角还在不停地抖动,看样子哈喇子要流出来了。 终于,陈德莉火了,一个声音在心底呼喊,“撕碎他,挖出他的眼来!”她不再胆怯,扭过头来,瞪住老头怒目相向,眼睛里要喷出火来。这样持续了仅仅几秒钟后,那老头终于败下阵来,胆怯地扭过头去,擦了擦嘴巴,再也不敢看陈德莉这边了。 其实,老头是“常客”了,经常在公共场所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一般他碰上的小姑娘都很胆小,不敢吱声。又一次,老头还趁人多,紧贴在一个小姑娘屁股后面磨蹭,刷了人家一身“浆糊”,小姑娘只是不停地掉眼泪,竟然没敢吭声,这让老头很兴奋,胆子也越来越大。不想,今天算是“栽了”,看样子,如果再继续下去,这小姑娘会上来把自己掐死。 经过5个小时的颠簸后,车终于到达风城。到站后,陈德莉四处打听同学在信中提到的那家厂子,最后还是花15元钱搭乘了一辆带蓬的三轮“蹦蹦”车,才找到了那家单位。“蹦蹦车”直接把陈德莉送到了厂子大门口,陈德莉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跟站岗的保安说明来意,保安让她等着,打了几通电话后,联系到了那位同学。正好同学今天轮休,在宿舍里休息,听见陈德莉来了,赶紧出来迎接。不一会,陈德莉看见老同学从里边急匆匆的跑出来。一年多没见,老同学的变化简直是太大了,她都有点认不出来了,脱去了臃肿松垮的校服,一袭时髦服装,尤其那条低腰牛仔裤,把身材衬托的十分xìng感。甚至还化了妆,修了眉,抹了口红,青chūn靓丽的同时,多了一份超出年龄的浓艳和妖娆。同学在来客登记簿上做了登记后,陈德莉才得以跟着进入厂区。 同学先领着她到了宿舍,这是位于厂区后部的一座五层高的楼房,这个厂子的工人都是四里八乡的打工者,最远还有四川的,厂家就提供了这座五层楼当宿舍。因为是服装厂,所以女工居多,一到四层住的都是女工,只有五层上住男工。陈德莉的同学住在三层,不一会就到了。推开房门的一瞬,两只脑袋从两张上下床的上边探出来,朝着门口张望,陈德莉朝他们善意的笑了笑,两人报之以微笑,还好,看来这儿的人并不是很难交往。 见到来了新朋友,那俩人赶紧下床,帮着往里拿东西。正好下铺还有一个空床位,大家帮着铺好床,陈德莉就在这间宿舍住下来。另外两名女孩年龄也不大,都是农村孩子,初中毕业后外出打工,四人年龄相仿,都是无话不谈的年龄,很快就聊在了一起。通过她们的谈话,陈德莉很快就对这儿的环境有了深入的了解。原来这是一家以外贸出口为主的服装厂,只是对外承揽加工业务,厂家没有自己的品牌,接到外贸订单后,照单加工,然后转口到香港,依照客户要求打上商标,再出口到欧美等国家,为的是绕开配额限制。 大家聊得很投机,忘记了时间,这时墙上的闹钟响了,同学看了一下表,时针正好指向12点。说道:“快中午了,咱们去吃饭,下午带你去厂部报道。” 午饭是在厂子里的食堂吃的,陈德莉刚来,没有买饭票,同学请的客。吃完饭后,见时间还早,大家回宿舍稍事休息。下午上班时间一到,同学就领着陈德莉来到了位于大门口左侧的厂部办公楼,敲开了一间挂着劳资科牌子的办公室。 开门的是一个胖胖的妇女。同学介绍:“这是管劳资的文科长。”陈德莉赶紧鞠躬、问好。胖女人倒是很和蔼,手一挥:“不用客气,什么事?”同学赶紧说道:“这是我的老乡,还是同学,家里穷,不上学了,想来找点活干?” “好说、好说。”胖科长听说这事,倒是很爽快。 原来最近厂家最近接了很多单,急需人手,她这负责招工的劳资科长急的团团转,正准备外出招工去,见陈德莉自己来找活,加上又是老员工介绍,知根知底,自然喜出望外,忙安排陈德莉进行登记,为她安排了缝纫工的工作。这倒是一份技术活,不过需要事先学徒一个月,学徒期只发三百块钱生活费,出徒后才能单独上机子作业,到时候发计件工资。 安排好活计,陈德莉心里踏实了许多。老同学又带着她到厂区转了转,熟悉了熟悉情况。之后,俩人来到车间,拿着胖科长开具的通知单找车间主任报了到。车间主任是一个四川女人,说话声音尖尖的,让人感觉不舒服。看得出,同学对她也很惧怕,说话细声细气的。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陈德莉,问道:“这活你能干吧?” 陈德莉赶紧回答:“能。” 车间主任没再问什么,斜瞅了瞅陈德莉一眼,说:“明天来上班吧!”之后,扭头去忙活别的事去了。 “以后工作小心点,千万别去惹她,有名的刑婆婆。”同学告诫陈德莉,继而,又莞尔一笑:“走,趁我今天有时间,带你出去逛逛”。 第七章 回到原点 第一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七章回到原点 1 侯勇走后,大伙着实兴奋了一阵子,人人jīng神抖擞,期望有所收获。可就奇了怪了,一晃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对面的陈豪保竟然啥动静没有,这一个星期他就没出过门,也没见有什么客户来联系业务,厂子里也听不见机器的轰鸣声,倒是那只大狗,经常无缘无故的“汪汪”,惹得人心烦。这期间,陈豪保甚至连院子也少出来,只是天冷了,需要生炉子了,才到院子里取煤、倒煤灰,再就是上厕所,其他时间就整天猫在屋里。前天,风城下了一场小雪,雪停以后,他出来扫了扫院子,整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后,就又回到房间里去了。这可把大正急坏了,眼看着大家的jīng气神又一天天衰落下来,甚至连他自己也坐不住了,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屋子里不停地兜圈子,兜得其他人都烦了,要求他停下。大正没有理会,继续在那转圈,心想,好吗,这算是遇上宅男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侯勇视察这儿的第八天黄昏,陈豪保终于从里屋出来了,手中拿着一把笤帚,径直走到南墙边,掀起一块广告布。值班的侦查员看清了,广告布下面盖着的正是出现在监控中的那辆人力三轮车。这一下,整个屋里的人来了jīng神,大正一把夺过望远镜,陈豪保出现在视线内,只见他将那辆三轮车推到院子zhōng yāng,用笤帚将车斗的灰尘清理干净。忙完这一切后又返回屋里,不一会,抱出一床棉被,放在车后斗里。 明摆着,这是要行动呀。大正赶紧吩咐道:“盯紧了,目标要出门了。”可接下来,陈豪保竟然又将车子推回原处,自己则返回屋里继续猫去了。这可瞒不住大正,他明白,陈豪保这是在做准备工作,天刚刚傍黑,要干见不得人的事,自然得等到深夜才动手。 时间还早,正好趁这段时间吃饭,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干活,大正吩咐小刘赶紧去准备晚饭。 老陈说:“今晚要行动,可得吃点好的。” 大正说:“那就盒饭吧。”小刘得令,飞一般的去了。 不一会功夫,小刘就提着两大兜盒饭上楼了。大家赶紧凑上去,拉桌子的拉桌子,找椅子的找椅子。饭菜摆下后,大家打开一看,倒是很丰盛,不仅有菜,还有鱼、蛋和肉,弄得满屋子都是香气。老陈忍不住了,撕开一次xìng筷子,先夹了一大块肉送进了嘴里,边嚼边说:“终于不用吃他妈的倒霉方便面了,这几天吃得我打嗝都是方便面味。”大正回他:“吃你的吧,肉也堵不住嘴。”大家一阵哄笑。 将近晚上11点的功夫,陈豪保终于从屋里出来了,穿着监控录像上显示过的那件军大衣,头戴能够遮住面部的防寒套脖。陈豪保并没有急于出门,而是走到大门边,jǐng惕的四下望了望。冬季,晚上11点多,四周的住户大多已经睡了,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自家的狗听见动静爬起来,见是主人,没有叫唤,只是“呜呜”了两声,又趴下睡自己的觉了,看来对主人夜出已经习惯了。 确信没人注意后,陈豪保蹑手蹑脚地打开大门,推出人力三轮车,然后关上大门,轻轻的骑上,顺着一溜下坡,滑向无边的暗夜中,很快消失了。 5号院大门口附近,一辆黑sè桑塔纳轿车上,四名荷枪实弹的队员严阵以待。这时,对讲机想起,大正赶紧接通,听到嫌疑人出发的消息后,大正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停顿了几分钟,估摸着嫌疑人注意不到了,才下达了出发命令。桑塔纳没有亮灯,在夜幕的保护下,直接驶向大路,然后向右一拐,沿着嫌疑人刚刚出发的方向,悄悄地跟了上去。约摸两分钟功夫,那个穿军大衣,骑三轮车的背影就出现在jǐng方的视线中。jǐng车明显放慢了速度,始终与嫌疑人保持几百码的距离。这时候,桑塔纳里的人需要借助红外望远镜才能看清嫌疑人的情况,嫌疑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后边有车跟踪。 三轮车时快时慢,尽量不走大道,只穿小路。一通七折八拐后,在一处十字路口猛地来了个急转弯,驶出小路,拐向右边去了。由于绿植的阻挡,看不清右边道路上的情况,桑塔纳赶紧加大油门,正要右拐,开车的大正眼尖,一眼就看到三轮车正停在右侧的马路边上,嫌疑人没有下车,正在车上jǐng惕的四下张望。老陈赶紧一正方向,驶过十字路口,驶进对面的另一条小路,直行而去,车里的人也习惯xìng的卧倒。好险!差点被发现。 约摸三轮车上的人看不清楚这边的情况了,桑塔纳赶紧停下,四人下了车,沿原路往回奔。快到路口了,借助绿植的掩护,大正瞅了瞅,奇怪,三轮车怎么不见了。坏了,准是跟丢了,难道被发现了?大正小声问跟在身后的老陈:“这是什么地方?” 那名侦查员回答到:“这是老建材机械厂,过去生产砖机的,早就停产了,正在申请破产。”“应该就在附近,大家分头搜索,有情况及时联系。”大正说完,人员自动分组,老陈一组沿着西墙向北搜索,大正则带一名同志向东搜索。 大正他们刚搜索到一半,耳机里传来老陈的声音:“北墙外树林里发现车辆,我们正隐蔽观察。”大正他们赶紧来到通报的方位。厂子的北墙外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建筑,目前已经被某个单位用铁丝围栏围了起来,看来要准备开发,围栏内栽植了一些速生苗木,形成一片小树林。大正他们在一处围栏缺口处看到了那辆熟悉的人力三轮车。老陈与另一名同志正在隐蔽,见大正他们过来,起身扬了扬手,大正他们赶紧退进树林,就地隐蔽起来。 人到底去哪儿了?大正脑子在飞速思索,难道踩点准备劫持走夜路的女同志?这儿是过去的老工业区,不少废弃的厂房,还有树林,应该是最佳的隐蔽地点。西边的马路上经常有下夜班的女工经过,难道嫌疑人盯上了他们?那么说,先前的受害人也是女工了?也是在这儿被劫持的?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嫌疑人这时或许正隐蔽在这片树林里,伺机作案。又会不会发现了我们,会不会打草惊蛇了?短短几分钟,大正的脑袋里就窜出无数个问题。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能动,先看看再说。 大约过了有半小时功夫,对面机械厂墙内出现一些动静,大正他们赶紧jǐng惕起来,附耳仔细听着。声音很小,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人走动,踩到了干枯的草。偶尔还夹杂几声比较清脆的声音,像是金属的撞击声。大正他们赶紧掏出枪,隐蔽好身体,眼睛则牢牢的盯着。一会,声音又没了。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功夫,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比先前大多了,那是砖头相碰的声音。 透过微光,大正看清了,墙根的砖正从里边被一块一块的抽掉,渐渐地露出一个能容一人爬过的洞。不一会,一袋子很沉的东西被从洞里推出来。看来东西很沉,推了好几次才推出来。接着,一个人的脑袋探出了洞口。就在那人半个身子穿过洞口,另外半个身子还在墙内的时候,大正他们猛地从隐蔽处现身,大喊一声:“不许动。”瞬间,四支枪从不同的方向指向那人。这下可把那人吓坏了,赶紧捂住脑袋,就地趴在那儿,口中大呼饶命。大正看清了,正是陈豪保。两名侦查员将陈豪保从墙洞内拖了出来,戴上手铐。搜了搜,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凶器。大正一拎口袋,好家伙,挺沉的,打开一看,满满一口袋机床上用的刀头。敢情,折腾这么多天,连跟踪带潜伏,竟然抓了个小偷。 “带回去,连夜审讯。”大正下令,老陈去开车了,大正呼叫总部,另派一辆皮卡车把那辆人力三轮拉回去,陈豪保则被带上桑塔纳,押回刑jǐng支队。 第七章 第2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2 听说陈豪保被抓捕归案,侯勇很兴奋,亲自参加审讯。这陈豪保早吓得尿裤子了,敢情,四只枪同时指着他,这阵势,打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见过?早在那时候他就尿了。突审一开始,便竹筒倒豆子,彻底交代了个干净。事情被彻底搞清楚了,原来,陈豪保生意一落千丈,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媳妇拐跑了,生计都成了问题。无奈,要吃饭呀?可这小子好吃懒做,加上几年没出过力了,费力气的活他还不想干,就想到了偷鸡摸狗。经过一番寻摸,他发现了这家位于城郊的机械厂。厂子已经停产多年了,院内到处是丛生的杂草,杂草里散堆着不少机床上用的废弃刀头,都是钢的,可以卖给收破烂的换点生活费。 经过踩点,他发现,机械厂虽然有保安,但跟没有一样。那群保安都是农民工,没有什么职业jīng神可言。你想,偌大一个厂区,到处都空荡荡的,白天一个人走几圈都觉得瘆的慌,晚上人就更不敢出来了。保安们白天还出去转几圈,到了晚上,基本上就蹲在大门口的jǐng卫室喝茶。可以说,晚上只要进到院里了,爱怎么折腾都行。加上厂子要倒闭,开不出工资,留下值班的那帮工人也成心破坏,机器设备能砸的砸,能变卖的变卖,自己不往外偷就已经烧高香了,谁还去管那些废弃的刀头,丢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用说有人追究。因此,偷盗这儿安全系数比较高。 一番计划之后,他就动手了,趁黑夜带着撬棍在北墙根上抠开了一处洞口,又将墙砖按原样放回去,如果不细心观察,根本看不出这儿竟然有个洞。就这样,他不几天就来一次,先从院墙上翻进去,用口袋将散落的刀头装一些,得手后从墙洞里鼓捣出来,再把墙砖按原样放回去,用三轮车运走。为了防止被路人发现,还盖上一床被子作掩护。一时竟没有被发现,如果不是被当做1.29案的嫌疑人怀疑、跟踪,他的秘密还不知道被隐藏到什么时候。 那些困扰jǐng方的所谓疑点也被一一搞清了。凶案发生的当晚,陈豪保的确又干了一票,这也是他出现在主要路口监控设备上的原因。自从他干了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后,见了jǐng察就紧张,有时候,jǐng车从他住处外面的马路上走过,他也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凶案发生那天,他看见那么多jǐng察在那儿,自然不敢出去。至于凶案是怎么回事,他压根就不知道。至于大正到他家询问情况,他也疑心自己被发现了,所以表现的不正常。至于那只狗,就是一只看门狗而已。按理说,陈豪保现在连自己也养不活了,更不用说养狗了,加上这狗食量惊人,隔不几天还要吃顿荤的,否则就“汪汪”直叫。但养了好多年了,老婆走后,他也就这么一个伴了,偶尔还能给他解解闷,所以舍不得扔掉,就一直养着。1.29案件发生后,陈豪保也着实吓了一跳,包括后来jǐng察找他谈话,都使他坚定决心不再干了,这也是大正他们一连盯梢十多天没有收获的原因。后来,终于没能战胜贪念,又着手偷窃,结果被抓。 第二天天一亮,大正他们就对陈豪保的住处进行了彻底搜查,在仓库里又搜出不少这样的刀头,但没有发现与1.29案件有关的线索,看来陈豪保这小子没撒谎,交代的都是真的,1.29案件确实与他没有关系。 事情搞清楚了,大家苦笑不是,尤其是侯勇,那份沮丧劲就别提了,安排人将这意外发现的案子转交给治安支队,并捎上一句:“严肃处理”了事。 大正则气得用拳头擂墙,案件没有侦破不说,还留下了笑柄。二大队的高队长口没遮拦,见了他就打趣:“大正,听说你们用四只枪同时抵住一个小偷,吓得人家尿了裤子。敢情,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呀。”说完哈哈大笑。大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怪自己,分析来分析去,分析的那叫什么呀?自己被耻笑就算了,还连累候勇被王局长一顿臭骂。 侯勇心里也是五内翻腾,这样的败仗他吃的不多。王局长骂他倒没什么,他早已经习惯了。王局长就这样,骂谁那是喜欢谁,等到他不骂你了,那就是对你彻底失望了。令侯勇着急的是,眼看着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案件却迟迟没有进展,1.29案件是大案子,市里领导都关注,群众也都在看着呢,如果不能按时破案,怎么向领导、同志们和全市人民交代? 不过侯勇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没有大正那么脆弱,他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继续给大家打气。通气会上,他甚至还讲了两个笑话。他看得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虽然听完他的笑话大家也都笑了,但笑的很勉强,那是怕他这个大队长面子上挂不住,应付应付而已。 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这不,陈豪保被捕的第三天上午,法医陈涛送来了最新的DNA鉴定结果。经比对,邮局发现的流浪女人毛发上的DNA数据与死者DNA信息不符,不是同一个人的。也就是说,死者根本就不是那个流浪女人。好吗,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死者不知、凶手不知、动机不知,一切都成了未知数,一切都得重来。 侯勇安排云杰将流浪女人的脏铺盖卷还回去,云杰不情愿,侯勇只得命令:“谁弄来的谁去还,怎么弄来的怎么还回去。”云杰无奈,只得从陈涛那儿要回来,用原来的塑料袋包了,原封不动的给送了回去。流浪女人还没有回来,云杰只得交代给那位环卫工人,请他代为照看点,别弄丢了。 云杰走后,侯勇点上一支烟,案件情景如幻灯片一般在他脑海里上映,他从中努力发掘着疑点,想想还有哪儿被遗漏到?他就这样努力思索着,但头脑中一片空白,一时半会理不出任何头绪。不知不觉手中的烟已经燃完了,烟灰翘得老高,直到感觉烫着手了,他才意识到,赶紧将烟蒂掐灭。侯勇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不能乱了阵脚,如果自己乱了,那才是真正失败了。 想到这里,侯勇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间,看见专案组的同志们都在,就大声说:“今天晚上聚贤楼,专案组的同志一个都不能少,这是政治任务。有不在的大正你通知一下。” 大家纷纷起身,望着侯勇。是的,没有听错,是侯勇要请客。不是吧,取得胜利要请客,失败了,而且败得这么惨也要请客?一时大家都不知侯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怔在那儿。 “这个时候哪还有他妈的心情吃饭,还是免了吧。”大正说出大家的心声。 “我说过了,这是政治任务,一个都不能少,六点半准时到。”侯勇瞪了一眼大正,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明显抬高了八码。 大家见侯勇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默认了。 晚上六点半,聚贤楼12号包间内,专案组的同志们大多都按时到了,大家围桌坐着。云杰因为家中有点事情,打电话说晚来一会,让大家别等,先喝着。 侯勇坐首席,大正副陪。大家你这么瞪我,我瞪你,谁也不说话。侯勇见状,俯身用手指将桌面转起来,笑道:“怎么了,吃个饭就像是上刑场一样。我可说好了,今天有指标,男同志每人至少八两,女同志随意,完不成任务谁也休想走。” 这时,云杰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大家都来了,向对面的侯勇解释道:“家里有点事,来晚了。” 侯勇调侃道:“相媳妇去了?告诉你,要是到外边相媳妇,咱们这里可有人不答应。”那边尚男的脸早红了。 云杰赶紧说:“没有,没有,哪敢呀?” 大家这才轰然大笑。见气氛有所缓解,侯勇赶紧吩咐站在旁边的服务员上菜、倒酒。 大正一把从服务员手中夺过酒瓶,逐一给大家倒酒。 老陈是从二大队调过来的,第一次参加过专案组的聚会,不摸cháo水,拍被一大队的人灌醉,想留一手,就推脱道:“白的不行,我来点啤的吧?” 侯勇说:“少废话,早听说了,你在二大队无人能敌,怎么,到了我们一大队就不喝了?” 老陈一听,干脆一挥手,“好,那就一醉方休,反正有人请客。”大正赶紧给他倒满。 菜上的差不多了,酒也都到满了。侯勇见差不多了,起身端起酒杯,大家见主陪起身,也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侯勇说道:“同志们,这一段时间大家确实辛苦了,我很感谢大家。虽说案件又回到了原点,但是,不代表我们输了,只是说明我们遇到硬骨头了。只要我们有信心,再硬的骨头也能啃下来。只要我们不灰心,就一定不会输。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喝酒,大家敞开来喝,能喝多少喝多少,喝完了明天好有百倍的jīng气神继续干活。”说完侯勇先干为敬。 今天请客,侯勇是深思熟虑过了的。他这么做,就想保持住士气。作为一个老兵他知道,只要士气不倒,案件迟早会侦破。作思想工作侯勇不是行家里手,大道理他知道,但不会讲,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最佩服的人就是政委了,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劝服了。侯勇经常说政委那张嘴简直神了,死的能说活了。可佩服归佩服,轮到他却不行,肚里有话说不出来,他天生就不太会表达。其实是他从心底里觉得那些话有点假,讲出来不实诚,所以他从不跟人讲大道理。从在部队时起他就养成习惯,需要跟谁沟通、谈心了,他就请人家喝酒。两杯酒下肚,无话不谈。甚至彼此心领神会,只喝酒,不谈事,酒喝完了,目的照样也能达到。 可大正这家伙,听到侯勇说到这里,竟然开始干嚎,一个大男人当家的面“呜呜”直哭,而且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大家怔在那里,让他这一曲弄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全都放下酒杯,瞧着他发愣。也没人劝他,也没法劝呀,怎么劝,难道说,“哎呀,别伤心了,案件迟早会破的”,这话领导说还行,在座的人级别都没有侯勇高,大家也不好说呀。气得侯勇指着大正骂:“再弄那熊样给我滚出去!”大正知道自己不应该当众出丑,这不丢人吗?但不知怎的,他就想哭。听见侯勇骂他,大正赶紧一抹眼泪,擦了擦鼻涕,端起酒杯,说道:“来,什么也不说了,我一定亲手抓住那龟孙子。现在,我们喝酒。”说完,一扬脖,杯中酒见了底,大正将酒杯一亮相,然后坐下。大家纷纷鼓掌。 侯勇说:“这才像我们专案组的人吗。来,全都干了,一点不要剩。”大家重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八章 梦靥难除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八章梦靥难除 早上7点半,陈德莉准时来到上班的车间,一堆工人闹嚷嚷的早来了,排队等在车间外边。队伍里成员以女工居多,夹杂着为数不多的几名男工。这些男工大多手里拿着扳子、钳子等工具,一看就是干保全维修的。长年累月夹杂在女人中间,男人们已经没有了应有的阳刚之气,眉宇间一脸的yīn柔。甚至有一个瘦子,个子高高的,面容非常的白净,看上去倒是十分俊秀,只是很容害羞,两只眼睛不敢直视人,这让陈德莉很好奇。 由于第一天上班,她无来由的从心底里感到紧张,早上五点多钟就醒了,怕影响着别人,没有起床,一直在被窝里躺着。不一会,舍友们都醒了,她才起来。快速洗刷后,一起到食堂吃过了早点。早点很简单,油条、稀饭、鸡蛋,还有咸菜,一rì三餐厂子都管,月底扣工资,省的工人们出去吃饭误点。对陈德莉来说,这样的饭菜可以说很丰盛了,她一连吃了两个鸡蛋,三根油条,还喝了一碗稀饭。 吃完饭后,她们就急匆匆的往车间赶,到了的时候,陈德莉看了看表,时间刚刚好。不一会,车间的大门打开,陈德莉随着众人鱼贯而入。进入车间后,各人都奔向各人的缝纫机,开始擦拭保养。班组长则忙着到车间领活、分活,一时间,机器轰鸣声响起,连说话声都听不清楚。 陈德莉到车间办公室,车间主任不在,核算员带着她找到师傅,一个三十岁模样的中年女xìng,慈眉善目,显得挺和蔼。见陈德莉年龄不大稍显紧张,就劝慰她:“不要紧,很简单的,很快就能学会。” 就这样,陈德莉在这家服装厂安顿了下来。很快,她的伶俐劲也发挥出来了,在这一拨学徒中第一个出徒,第一个dú lì上机cāo作。加上周围的人对她都不错,让她惊恐的心稍稍得到安定。只是,梦里那恐怖的情景依然会经常出现。最近几天,她老是梦到自己被老鼠啃噬,先是自己的脚,接着是自己的手,她想逃避,但怎么也逃不掉。像以前一样,这一次,她又被吓醒了,惊叫声吵醒了室友,大家惊恐的望着她,她只得解释说做了一个噩梦。室友们以为她刚开始工作,心里紧张,加上初次离家,可能是想家了,就安慰她。陈德莉没有言语,下床去上厕所。回来后,发现被子已经被汗液湿透了,不过还好,没有尿床。从那以后,她晚上睡觉都要小心翼翼的,等到大家都睡熟了她才睡,就生怕半夜醒来。还有一次,是上班时间,她突然想到了禽兽姨父,想到了她十岁时那个下午看到的一切,电动缝纫机被她踩得轰响她都没有觉察到,直到差点砸着手,她才醒过来,定睛一看,好端端一块布料已经让她跑成了麻花。 没事的时候,陈德莉尽量避免与人交往,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会让她感到不适,如坐针毡。她喜欢这份工作,虽然简单枯燥一点,但她喜欢的正是这种简单枯燥,心里可以不想任何事情,眼睛只是盯着眼前的缝纫机,看着布料在自己手中乖顺的打卷,翻折,随着缝纫机的轰鸣,不住地向前伸展。 通常,舍友们都会在闲暇时间凑在一起,买一大堆零食吃,边吃边谈天说地,借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大多数时候陈德莉总是默默地听着,很少发言。又一次,老同学突然问她为什么不继续上学,考大学出人头地,却跑来这里打工,被别人“打工妹、打工妹”的称呼,还遭人白眼。同学还说:“你不是有一个姨父挺有钱的吗,记得你还住在他家里,他还供你读书,为什么你辍学了?”这问题让陈德莉无来由的感到烦躁,一听到别人说起她姨父,她就会感到紧张,甚至全身打颤,“不要提他!”她大喊到,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了,她转身向里躺下,扯过被子蒙住头,再也不理她们了。舍友们也都感觉很反常,不知就里,面面相觑。老同学还以为自己说话不注意,无意中提到陈德莉家境贫寒的现实,一般人都不喜欢被别人说自己贫穷的,老同学以为自己的无心之语可能伤了陈德莉的自尊。渐渐地,大家也就都默认了这种事实,尽量不去刺激陈德莉,以为她天生就是这样,xìng格有点孤癖而已。 不知不觉,来到这儿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周围的环境也基本熟悉了,工作也基本稳定了,每月收入虽然只有几百块钱,不算多,但省着点用,也够她花了,每月还有节余。第一个月的工资她没舍得花,购买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后,全都寄给了家里。姐姐很快要高考了,家里正需要钱。 到风城的第三天,陈德莉就到外边的公用电话亭给母亲打了电话。家里没装电话,给母亲打一次电话不容易,先要打到村部去。村部里装了当时全村唯一的一部程控电话,除了办公外,还为村民服务。电话接通后,陈德莉听清楚了,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她叫:“五婶。”对方应了。听出是陈德莉后,五婶很惊讶,问她:“妮子,你不是在县里上学吗,怎么这号码是外地的,你怎么到外地了?”陈德莉解释说:“已经不读书了,现在外地打工,也不远,就在风城,几百里地而已”。五婶明白了,要她过半小时后再打来。 挂断电话后,五婶赶紧用大喇叭广播,要陈德莉的母亲来村部听长途电话。听到广播时,陈德莉的母亲正在田里打猪草,心下纳闷,平常不会有电话呀,自己的亲戚没有在外地的,最远的就是大姐家了,还是在县城,有事一般都找人捎口信,很少打电话,这是谁打来的? 纳闷归纳闷,电话还得接。她放下活计,一路颤颤巍巍的来到村部。五婶见她进来,告诉她:“等一会就打来了,是你们家二妮子。”“从县里打来的?”陈德莉的母亲问五婶。“二妮子不是不上学打工去了吗?电话是从外地打来的,长途。怎么,你还不知道?”五婶听到陈德莉的母亲还不知情,感到很纳闷。 这下,陈德莉母亲可慌了。一会,电话铃响,她抓起电话,没等对方开腔,劈头盖脸的就问:“妮子,你在哪儿?你怎么没去上学?”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陈德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她说:“我跟同学到风城打工了,不上学了,从家里走后,我就来了。这儿很好,管吃管住,每月有600多块钱呢。”“你干什么呀?你这死妮子,你要急死我呀,你快回来,快回来去上学。”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焦躁且带着哭腔,陈德莉感到一阵心焦,眼泪夺眶而出,她抑制着,不让母亲听到自己的抽泣声。顿了顿,陈德莉平静地说:“妈,您别着急,我在这儿挺好的,工作已经安顿好了,同学对我挺好的。您要保证身体,我有空会给您打电话的。”说完,陈德莉挂断了电话。剩下母亲在那边焦急的对着话筒“喂、喂………”,听筒里只有滴滴的提示音。陈德莉的母亲确实急了,在母亲的心目中,自己的女儿才16岁,以前除了读书根本没怎么接触社会,现在却独自一人到外地去打工,这让她怎么能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她要五婶照号码给她拨电话,她要问问自己的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交给她,她怎么给照看的?怎么就辍学了呢?而且一头扎到风城去了。 电话接通了,陈德莉的母亲劈头就骂…… 第九章 心理画像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九章心理画像 第二天,侯勇闲来无事,给大家开了一通会后,就来找老刘。他还有点不死心,尸体或者现场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有被发现? 案件进行到这儿,他确实有点烦躁。这么多年来,经他手的案件那是太多了,光档案就装满了整整几大橱柜,可像这么复杂的案件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倒也不是这宗案件案情有多复杂,而是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供使用,可以说无从下手。 其实,刑jǐng的工作大多数情况下就像解密题一样,犯罪分子是出题人,能不能解开题,很大程度上决定于这道题的难易程度,而难易程度则完全取决于出题人的智商。从理论上来说,犯罪人一般情况下在这场博弈中都处于劣势,因为再聪明的犯罪人都是在单打独斗,加上时间、jīng力、能力有限,相对于无论人力、技术、时间都处于优势的jǐng方来说,案件一般很快会被侦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加上犯罪人大都数情况下都不怎么聪明,因此大多数罪案都不太复杂。拿凶杀案件来说,别看有的案件犯罪人手段可能极度残忍,但原因都很简单,无非是情杀、仇杀、劫杀几大类,现场一般会遗留很多证据,jǐng方据此能很快的锁定嫌疑人,直至抓获。 过去,侯勇经手的大部分案件都是这种情况。嫌疑人作案后,根本没有那么强的素质,会从容的处理掉现场的一切痕迹,一般会选择立刻逃跑。因此,只要细心,现场一般会发现足够多的证据。即使嫌疑人对现场进行了处理,结果可能是弄巧成拙,反而暴露更多的信息。如有一次,一个小贼入室行窃,连续作案多起,但现场就是找不到指纹什么的。法医们都认为是戴着手套作案。结果,侯勇他们在一家失主楼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罪案人戴的手套,很轻松地得从手套内部提取了作案人的指纹,一比对,是个惯犯,犯罪人很快就被抓获。 就拿一些高智商犯罪来说,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高智商”,只是犯罪人利用了一些高科技手段而已。现在计算机技术很发达,每一次cāo作都可能被记录,可以说越是高科技犯罪,越容易留下痕迹。侯勇就曾经侦破过一宗所谓的高科技犯罪。当时作案人利用熟悉计算机技术的特长,将别人账户的钱转到了自己开设的账户上,又通过自动提款机将钱提走了。钱是被转走并提走了,但银行系统内的交易记录却删不掉,资金转移过程中,cāo作过程被完整保存了下来。陈勇他们据此很快锁定了嫌疑人,仅用48小时就侦破了案件。为此,省厅还对他们进行了嘉奖,称他们是“侦破高科技犯罪的神探”。侯勇想到这件事就偷着乐,什么高科技犯罪?什么神探?犯罪分子虽然对计算机技术非常jīng通,却是个十足的白痴,竟然利用自家楼下网吧的电脑犯罪,IP地址一下就被查到。犯罪人取钱时,还故意戴一顶棒球帽遮盖脸部,那种帽子别人很少戴,更是暴露了自己。当jǐng方将ATM上截取的监控画面交给网吧老板时,他一下就认出是楼上的住户,犯罪人同样很快被抓获。 可以这么说,案件的复杂程度不取决于凶手的犯罪手段,关键看遗留线索的多少。只要能找到充足的线索,jǐng方就会抽丝剥茧,最终确定嫌疑人。理论上说,无论什么样的案件,只要发生了,凶手一定会在现场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随着刑侦技术的rì益发展,侦破手段越来越高明,这些蛛丝马迹即使再微小,都有可能无所遁形。可这次,侯勇真的是碰上对手了,现场竟然没有发现一丝有价值的线索。这让侯勇很沮丧,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铁栅栏围困的巨兽,想四处突围,却不知从哪儿下手。有时候他想,是什么人竟敢当街抛尸来挑战jǐng方的办案能力,现场又处理的如此“干净”,可见嫌疑人绝非常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思维该是多么的深邃和冷静,心肠又是多么的狠毒和残酷。甚至于让侯勇感觉对于能否侦破案件,心里也没有了充足的底气,别看在队友们面前他表现得很豪迈,还一个劲的给别人打气,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恓惶”两个字来形容。 技侦大队不在刑侦支队办公楼里办公,他们有自己的办公地点,其实也不远,都在一个院里。过去工作条件简陋,技侦大队曾经与刑侦支队其他单位合署办公。后来,市里改善公安局的办公条件,就在原刑侦支队办公楼前的位置兴建了新的刑侦支队办公楼。新楼建成后,刑侦支队其他单位都搬到新楼办公去了,将老楼整个给了技侦大队。 说话间,侯勇已来到了老楼前,他抬眼往上望了望,这座楼虽然旧点,但技侦大队接手后又重新进行了装修,将大门换成了自动门,木窗子全部换成了塑钢的,其他地方则基本没动,还与原来一样。 侯勇是个比较怀旧的人,每当看到这座老办公楼,他就感慨万千。几年前,他刚从部队转业来市公安局刑jǐng支队报道。面对新环境和未知的前程,他心中自然充满了不少的忐忑。当时,他记得就是站在这座楼前,也是现在站的位置,往上望去,看着上高悬的刑jǐng标志,一股豪迈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稳步走进了大楼,开始了他的刑jǐng生涯。接下来的rì子里,他几年如一rì,在这个岗位上尽情挥洒才情和汗水,为人民群众默默地撑起保护伞。而如今,一晃几年过去了,这几年经他手侦破的案件无数,他的职务也已经升为大队长了。几年刑侦生活的历练,他感觉更加自信了,没有了刚来时的紧张的胆怯,更多的是异于常人的深沉和稳重,乃至波澜不惊。 想到这里,侯勇又抬眼望了望最左边的那间窗户,那曾经是他的办公室,现在老刘在那里办公。老楼年代久远,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由于是冬季,爬墙虎的叶子基本落尽了,剩下一根根深褐sè的青筋,让侯勇感到不怎么舒服。 老刘正好在窗户附近抽烟,一眼看到了侯勇,拉开窗户,冲他大喊:“干什么呢,在我们这儿鬼鬼祟祟的?”“找你呢。冲好茶水等着,我一会上去。”侯勇回他。老刘笑呵呵的拉上了窗户,冲茶水去了,侯勇赶紧迈步上楼。 老刘知道,侯勇无事不登三宝殿。案件进展到现在,他也心急,程度甚至不亚于侯勇。他知道,侯勇这回表面上看不出来,内心肯定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家都是多年的老伙计了,彼此都十分了解。老刘也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侯勇一把,其实侯勇不来,他也正好要去找他,跟他聊一聊,一来看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二来谈谈心,排解排解烦恼。 不一会,侯勇那咚咚的脚步声就在楼道想起,老刘一听就知道是侯勇,他总喜欢老式穿三接头的皮鞋,而且走路步伐很重,与别人走道声音不同,老刘一听就能分辨出来。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呼啦一下打开,伴随着侯勇进门的还有风城冬季那沁骨的凉气。老刘赶紧起身,将侯勇身后的门闭上,“大冷天的,赶紧闭上门,刚攒点热乎气。” 侯勇可不管那些,看到老刘早就冲好的热茶,立刻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凑到鼻子上闻一闻,然后猛呷了一口,说道:“还行,味道不错,什么茶?” “算你有口福,这不是咱们南方茶,是我一个同学从rì照给我寄过来的,地地道道的明前茶。北方那边光照足,茶叶味道比咱们这儿的香多了,一般人我都不舍得给他喝。”老刘也坐下,边说边喝了一口茶。 “临走给我包上点,别什么好东西都自己搂着,没听那句话,叫什么吃独食,拉黑屎。”侯勇还真不客气,喝着不算,还要拿着。 “行,就给你2两,不过中午饭可没地方吃。”老刘也不是省油的灯。 侯勇哈哈大笑。 公安局的经费有限,招待费很少,到了他们刑侦支队,就更没有招待费一说了。但由于办案需要,干jǐng们经常加班,不能准点吃饭,各大队他们就自己想办法搞点经费贴补贴补伙食。没办法呀,工作xìng质决定了,你总不能让手下的人饿着肚子给你抓贼吧?要不就是到饭点了,让大家散了,回去吃饭去,等吃饱了肚子再来抓贼,那也不现实。在这方面,这些大队长们各显神通,使什么招的都有。有到企事业单位拉赞助的,有罚款留成的,更有甚至,直接给下级单位摊派,也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轮到技侦大队这边就不行了,这可是十足的穷衙门,也不对外打交道,更没有罚款这一说,根本就没有来钱的门路。即使局里给点经费,也让老刘添了实验设备了,出去吃顿饭都得自己掏腰包。而侯勇这边不管怎说,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因此,老刘他们就经常借机揩油,蹭吃蹭喝。 俩人正在笑着,侯勇的电话突然响了。侯勇忙止住笑声,掏出电话一看,是王局长打来的,这可耽误不得。侯勇赶紧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王局长低沉的吼声:“干什么去了,不在办公室?”“报告首长,我这不正跟老刘研究案情呢。” “现在,你还有老刘,你们俩家伙赶紧跑步到我这儿报道。”王局长说完,没等侯勇应声就挂断了电话。 侯勇瞅了瞅老刘,一股的得意劲:“好了,老哥,中午饭不用我张罗了,咱们二当家的有请,中午就吃他了。”侯勇说完,赶紧起身往外走。老刘也顺手抓起皮包,紧跟着侯勇出门。 侯勇刚走出门口,像忘记什么似得,回头张望。看到老刘正要带上门,赶紧说:“我的茶叶呢,不是说有二两吗?” “你今天又不请客了,等什么时候请完客再给你。”老刘说完就要闭门。 侯勇二话不说,一把推开门,搂起桌上的茶叶筒子,直接塞进了自己口袋,用肩膀蹭开老刘,大步流星往外走。老刘也没怎么拦挡,只是抱怨了一句:“这还带抢的?”见侯勇不理他,也就默认了,俩人一前一后找王局长报道去了。 第九章 第二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2 王局长见他们进来,赶紧起身倒水。倒不是因为侯勇,平常他对侯勇可没这么客气,一般是连训带骂。侯勇在他这儿,哪轮到自己站起来,一般是让这小子站着听训,训完了赶紧走人。要想喝水,好吧,自己倒,没人伺候。这次不一样,老刘也来了。王局长年龄虽然比老刘稍大那么一点,但论资历、论职务都要比老刘高出一截。可老刘跟侯勇不一样,那是刑jǐng支队响当当的专家,技术型人才。你想,就侯勇来说,如果撂挑子,很快可以选出人来顶替他。可老刘要是撂了挑子,你上哪找人顶替去?领导自然高看一眼,也是对知识和人才的尊重。 老刘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端起茶杯就喝。王局长刚想倒第二杯,想到什么似得,突然停住了。侯勇会意,赶紧说:“我自己来吧。”说完一把抢过暖瓶,自斟自饮。这还不算,还将王局长面前的口杯也给添满了。 大家都落座后,王局长也不拖沓,直奔主题。“这次找你们是要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一会儿咱们就走。” “见谁呀?”侯勇是老刑jǐng,对王局长这样突然布置任务早已经习惯了,但还是禁不住要问。 “一个专家。”王局长回答。 “什么专家?”侯勇打破沙锅问到底。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局长有点不耐烦了,侯勇赶紧闭嘴。 “另外,1.29的资料你带没带?”突然想到这点,王局长赶紧问侯勇和老刘。 “带什么资料,不全都在这儿吗?”侯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王局长笑了,这点他相信,侯勇绝对不是在吹牛,案件的所有细节,只要他曾经接触过的,肯定会记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出差错。倒不是他记忆力多么超强,而是不停地琢磨,翻来覆去的在脑子里倒腾,想记不住都不行。 王局长走到窗口处,向楼下张望了一下。他的办公室位于公安局办公大楼的三层,从窗口望出去,楼下的情况一目了然。这时,一辆黑sè的索纳塔从车位上驶出,正是王局长的专车。司机几把方向后,索纳塔稳稳地停在了楼前,车头向外,烟囱里不停地冒出淡淡的水汽,看来室外温度很低。 见车来了,王局长抓起外套,边穿边向外走。侯勇赶紧跟上,老刘也抄起手包,紧跟着出来。一行人出了大楼,打开车门,鱼贯而入。索纳塔驶出公安局大门,左拐向北,屁股上带着白烟疾驰而去。 还是东方大学风城分校,不过这次可不是法医实验室,汽车左拐右拐在学校的对外交流中心前停了下来。对外交流中心,顾名思义,是学校开展对外交流的地方。这里有报告厅、会议厅,还有宴会厅,与之相配套的,还有众多客房,完全是按照四星级酒店的标准兴建的。东方大学风城分校的对外交流活动比较多,学校会定期邀请一些国内外知名的专家学者来做报告,都是在交流中心完成的。 一下车,王局长就头也不回往里走,侯勇、老刘紧跟着进入大厅。刚进大厅,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映入眼帘,上书“热烈欢迎知名专家徐晋南教授来我校作报告”。侯勇明白了,敢情就是这位专家了。 王局长直接奔向前台,服务小姐见有人来了,赶紧起身。王局长直接问:“报告厅在哪儿?”服务小姐优雅的说:“请跟我来。”在她的指引下,三人很快来到位于交流中心二楼北侧的报告厅外。此时,一场报告会正在报告厅内进行,报告人那磁xìng的声音在门外就能听见。王局长轻轻推开门,三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报告厅。报告厅很大,足足能容纳上千人,但大多数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可见报告很吸引人。三人只能在最后面一排座椅找地坐了下来。 这下,侯勇看清了,投影幕上显示的是“异常人格理论在刑事侦查中的应用”。作报告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此人定是徐晋南无疑。对于徐晋南,侯勇多少有点了解。他以研究犯罪心理学著称,尤其是在异常人格犯罪心理理论研究方面,堪称走在国内前沿,在学术界享有很高的声誉。侯勇一下明白了王局长带自己来这的原因,敢情,是请老教授帮助侦破1.29案件呀。这下,侯勇来了兴趣,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起来。老教授充满磁xìng的声音在整个报告厅回荡。他的讲座旁征博引,诙谐幽默,把繁杂异常的犯罪心理学讲的深入浅出,引人入胜。尤其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案例,让侯勇兴致盎然。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报告会结束了。老教授向大家鞠躬致谢。三人赶紧起身,来到前排。怎奈学生们兴致未尽,还不肯走,缠着老教授请教一些问题。好容易等学生们一一散去,三人这才得以上前来。王局长快步走上去,老教授则笑容满面,张开怀抱,两人来了个热情相拥。 “早就看到你们来了,报告没结束不好打招呼。”拥抱还不过瘾,拥抱过后,老教授又直接拉住王局长的手,微笑着说。王局长没有了平常的一本正经,满脸堆笑,说道:“我今天是专门来看您的,时间有的是,不要紧。您还是那么硬朗,师母最近可好?” 敢情,此人是王局长的老师,怪不得王局长这整天板着脸的人今天也笑的这么灿烂,侯勇心下嘀咕。这边王局长看了看表,对老教授说:“时间到了,老师,咱们吃饭去吧。几年没见了,可得好好聊聊,喝几杯。”“那是当然。”老教授回答。侯勇赶紧拿过徐教授手里的包,几人一起出了交流中心,上车远去。 通过饭桌上的交流,侯勇很快得知,原来徐教授是公安大学的教授,过去王局长曾经到公安大学培训过一段时间,当时徐教授是他的指导老师,俩人得以认识。王局长经常趁出差到běi jīng的功夫,探望探望导师,所以感情很深厚。这次徐教授是应邀来风城讲座,只有两天功夫。临来之前,给自己的爱徒打电话,想见一面,叙叙旧。 吃过饭后,大家回到交流中心,来到徐教授的房间小坐。一会儿,服务员送来茶水,大家边喝边聊。这时,王局长给侯勇递了个眼sè,说道:“你不是有问题要请教老师吗,还不趁机会。” 侯勇赶紧应道:“是是是,这不工作上遇到疑难问题了,想请教一下?” 徐教授哈哈大笑,指着王局长说:“我说嘛,这么热情,还要请我吃饭,原来有目的。”不过他又很爽快的说道:“说吧,只要我们帮上忙,绝对有求必应。” 从徐教授的角度来说,他虽然是知名的学者,但他很喜欢跟基层的同志打交道,为什么呢?原因在于,你从事研究工作离不开工作实践,尤其是研究犯罪学的,必须要研究各种实际案例,甚至跟形形sèsè的罪犯打交道,闭门造车或凭空臆想对犯罪学研究来说是没有出路的。所以他每次到基层,都愿意主动跟基层的同志交流,了解当地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例,用专业的视角给予意见。听说侯勇有问题请教,他自然很高兴。 侯勇赶紧把1.29案件的发生始末和所有情形向徐教授作了介绍。徐教授仔细听着,不住的点头,随着侯勇介绍的深入,他的眉头开始紧缩起来。 最后,侯勇说:“现在案件侦查工作又回到原点了,我们甚至连死者什么身份都没有查清楚。” 老刘补充道:“关键是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咱们现在的指纹库只有过去有案底人的记录。前几年,我们响应公安部号召,开展过流动人口指纹采集工作,但后来因为工作量过于巨大,也就作罢了。死者的指纹不在指纹库内。现场也没留下凶手的指纹。” 徐教授没有搭腔,他在沉思着,杀人,然后选择闹市区抛尸,这样的案例他遇到的还真不多。看到徐教授在思索,三人也停住了嘴,怕打搅到教授的思路。 终于,十几分钟后,徐教授说话了,“你们找我,到底想了解什么?” 侯勇说:“我们下步不知道怎么走了?” 徐教授回答道:“怎么侦查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描绘一下凶手的大致轮廓。” “给凶手画像!”侯勇惊奇的说。 徐教授笑了:“是画像,但不是你说的素描像,而是心理画像。” 王局长插了句:“就是帮你把凶手的心理特点勾勒一下,方便你下步侦查,省的像没头苍蝇一样。”侯勇明白了,这还是新鲜事,仅凭现场那点信息就可以给凶手的心理画像,这他以前倒没听说过。 “你来看。”徐教授招呼他,接着移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侯勇、老刘赶紧凑了过来。电脑开着,屏幕上显示着“异形人格心理分析”,教授一张一张翻动幻灯片,一些字幕相继映入了俩人的眼帘,那是异常人格的种类,如意志薄弱型、情感缺乏型、爆发型、激奋型、自我显示型、偏执型、情绪易变型、软弱型、自卑型、忧郁型。 “凶手应该有心理缺陷,是多重甚至是变态人格。”教授说完,又点了几下,这时,屏幕上出现了近期一个轰动全国的变态杀人犯的图片,这是教授为了方便讲课,援引的一个案例。教授接着说:“此人即是此类人格,幼年的遭遇让他产生深深的自卑心理,但天赋聪颖又使他的自负心理极度膨胀,这种极度自卑又极度自负反复交织、反复碰撞,最终塑造了他忧郁悲观的人格。这种人格就像炸弹一样,长时间的压抑使内心反抗的力量凝聚的越来越强烈,最后只需一根导火索,如一个突发事件,便可以爆破出无限的能量。” “能不能具体一点?”侯勇问。凶手有变态心理,这点他应该一开始就清楚,正常的人不会这么残忍,这么嚣张,除非心理有毛病。 “有这么几个显著特征,”教授回答道,“首先,此人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很可能出生并成长在单亲家庭。其次,此人肯定遭遇到一连串的打击,导致他对这个社会绝望,仇视任何人,尤其是女人。第三,不排除女xìng作案的可能。” 啊,凶手是女xìng这点让侯勇很惊讶,一直以来,变态狂都是跟男xìng连系在一起,没听说过有女xìng变态狂。 “这点从凶手极端仇视女xìng特征可以判断得出,一般的男xìngxìng变态者,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恋物癖,出于收藏需要,才割除所恋女xìng的个别部位,如双足,也有割双手的,总之不一而足。但没有割除女xìngxìng器官的。此种手法纯粹为了破坏,以破坏女xìngxìng器官满足自己的变态yù望。目的很显然,纯粹为了报复。当然,极度压抑的xìng无能者可能为此种行为,但更大程度上是女xìng所为。如果是女xìng的话,与死者之间很可能是情敌关系。” “这点能确定吗?”侯勇还不太肯定,毕竟这听起来有点象说天书,让他接受一个美女因为夺情之恨而杀死情敌,并破坏她的xìng器官这件事还有点困难。 “应该可以确定,即使有男xìng加入,很可能也有女xìng从中主导,或者是男xìng杀人,女xìng毁尸。这是有理论根据的,女xìng犯罪人更倾向于极端残忍的报复。割掉这些器官,难道不算极端残忍?”徐教授不愧是专家,说话有根有据,最后一句反问更增强了语气的肯定xìng。 这下,侯勇、老刘都没话说了,心中只有惊愕的份了。 “还有什么吗?”顿了顿,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点,侯勇又接着问。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徐教授的目光看上去有点冷,但说出的话更冷,“这绝对不是第一具尸体,应该还有第二具,甚至第三具。” 啊,这下不光是侯勇和老刘惊讶了,王局长惊得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嚷:“老师,你不会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嘛?”徐教授处变不惊,但神情却足够严肃,直盯着王局长看。 “这是从哪里说起的吗?”王局长还不死心。 “凶手手法如此娴熟,处理现场如此冷静,绝对不是初次作案。更重要的是,他的抛尸地点选在闹市区。这说明了什么?答案就是他在挑战jǐng方。敢于挑战jǐng方,这是何等的自信?这种自信的来源是什么?告诉你,那是建立在过去行为基础上的。也就是说,此前,他至少犯过同类案件,不过没有被发现。所以他相信,这次同样不会被发现,因为他是一流的,他是完美的,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现场所有的人不说话了,如果徐教授的的观点是正确的,他们遇到的不仅是变态杀人案,更是连环杀人案。也就是说,除了现在的死者,此前应该还有冤魂,只是没有被发现,不知沉寂在哪儿而已。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在风城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 “如果不能定期破案,凶手还会作案。而且作案周期会越来越短。因为对凶手来说,杀人是满足其疯狂yù望的手段,他会逐渐上瘾,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潜意识会强迫他继续犯案。这是规律,颠扑不破。”徐教授继续抛出重磅炸弹,直至将现场所有的人击的彻底无言以对。 “能不能给点具体信息,如凶手的特征等等,便于追捕。”侯勇最后问道。 “凶手的特征吗,也不是一点信息没有,只是这东西太唯心,可靠xìng也不太高。”徐教授慢条斯理的回答。 “是这样,”见大家一脸的困惑,徐教授接着说:“意大利著名的犯罪学家龙勃罗梭曾经有过惊人的论断,所有的犯罪人均具有先天的特质,也就是著名的天生犯罪人理论。他还对监狱的犯罪人进行抽样调查,通过大量实例证明他的理论,甚至还解剖了意大利著名的土匪头子维莱拉的尸体,打开了他的头颅。” “结果怎样?”侯勇的兴致上来了。连老刘也听呆了,乖乖,这龙勃罗梭也算是自己的前辈了,他也是cāo解剖刀的。 “他证明,所有犯罪人在颅骨上都便显出一定特征,不同的犯罪人特征不一样。”徐教授解答道。 “那这1.29案件的凶手该有什么特质?”侯勇今天算是逮着专家了,只要有利于破案,他穷尽所能想知晓一切答案。 “他应该有一个上翘的下巴,而且很宽。这种宽区别于咱们常说的天顶平阔、地颌方圆的宽,是一种突兀的宽。也就是说,应该有一块巨大的颌骨。”徐教授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说道。最后,出于专业jīng神,他又谨慎的说道:“当然,身形应该比正常人瘦小一点,很可能身体还会虚弱。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自我封闭意识很强。其他的,还真给不了什么。虽然龙勃罗梭关于杀人者的体貌特征描述很多,但一直以来饱受诟病,对他的论述,我也持怀疑态度,所以仅做参考,不一定准。” 辞别了徐教授,王局长他们连怎么出的屋都不知道,王局长也没顾上跟徐教授客套一番,三人直接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对外交流中心。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天晴了,阳光很好,驱散了不少寒气,气温开始明显上升。但此时三人的心里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徐教授的话还在耳前回响,犹如千年寒冰,把三人从头到脚冰的哇凉哇凉的。学校很快要放假啦,有提前离校的同学拉着行李箱从校园里走过,更增加了三人心中那无边得萧索和悲凉。三人谁也不说话,来到停放车子的地方,拉开车门直接上车。看到这情形,司机有点纳闷,吃饭时还好好的,怎么谈会话的工夫就变了脸,这是怎么了?出于职业习惯,司机没敢多问,而是发动车子,索纳塔稳稳地驶出学校的大门。 侯勇从副驾驶座位回过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王局长和老刘。王局长没有了平rì老是端着的领导架子,惨淡的愁云笼罩在脸上,挥之不去。“不拿架子也像个人样”,侯勇心里说,可他绝对不敢说出来,否则王局长会要了他的命。 “你的那个导师说的不会那么灵验吧?他又不是神仙。”想了想,侯勇问道。 “但愿他只是随口说说。不过,虽然他不是神仙,却赛过神仙,这可是专家,国内少有的顶尖专家。”王局长眼神很茫然,没有了往rì的沉稳和威风。 “如果是真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刘干脆搓起了太阳穴。 第十章 滚蛋,伊恩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十章滚蛋,伊恩 1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或许rì子就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陈德莉想,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那是陈德莉来这儿的第五个月的一天,像往常一样,上班时间都要先训话。大家在车间空地上站了好几排,就等着“刑婆婆”来了。一会,“刑婆婆”果然驾到,只见她一脸的威严,豪迈得从车间办公室走过来,随着屁股一扭一扭,高跟鞋有节律地敲击着水泥地板,发出“嘚嘚”的声音。女工们开始窃窃私语,“熊样,装什么装”、“假正经”,不过,声音很低,“刑婆婆”绝对听不见。 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大家发现“刑婆婆”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而且非常帅气的小伙子。说他帅气,绝对不是说他浓眉大眼,像朱时茂那样的,切,那样的早就过气了,现在的女孩谁稀罕。而他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他的眼睛不大,加上随时在笑,看上去像眯着一样,更增添了几分喜兴。稍微有点卷曲的头发,泛着淡淡的酒红sè,在额前还形成一个小小的刘海,与他的脸型正好相配,看上去就让人感觉一片阳光。身形算不上高大,而是比一般人稍高,但很瘦,一件黑底白花的修身衬衣,袖口直接挽到了手肘以上,露出一小段胳膊,皮肤看上去很细白。一条淡黄sè的紧身牛仔裤,将腿部拉长,益发显得高挑了许多。这才是当今女孩眼中玉树临风的形象吗,整个一韩星莅临,让不太能自持的女孩子立时心旌神摇。这时,全体女工的目光瞬间从刑婆婆身上移开,全都定格在这位小伙子身上,当然,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片“哇”的惊呼声。 陈德莉刚开始没怎么注意,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她才向这边仔细瞅了瞅,谁知这一眼望去,她只感觉心底里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掠过,久久不能平复。潜意识让她想多看几眼,可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不要再去看人家了,那多不好意思。 “刑婆婆”知道这帮sāo狐狸们开始意yín了,赶紧正了正嗓音,将大家的思绪,关键是那些贪婪的目光拉了回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保全工老宋不是上个月辞职了吗。这是新同事,接替老宋干维修。小伙子姓白,叫白峰。以后你们谁的机器坏了,甚至需要保养什么的,可以找他。”刑婆婆说道。突然间,她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人家刚来,要多多照顾,可别欺负人家。”“刑婆婆”太了解自己手下这帮姑娘们了,自己看到刚来报道的这个小伙子时,都心花都怒放了一阵,还少有的感到脸红心跳,说话也磕巴起来,差点失态,幸亏自己老辣马上控制住了局面,不然可就糗大了。就更别说那些大龄未婚姑娘们了,搁在她们身上,恨不得能直接扑上去,不提醒一下怎么行?所以最后拽上了这么一句话。 “知道了,心痛还来不及呢,谁舍得呢?”不知谁接了这么一句,引起现场一片哄笑。小伙子也禁不住脸红了起来,气的“刑婆婆”直翻白眼,只得下令解散,各忙各的。 白峰的到来,就像一阵风,迅速在缝纫车间姑娘们中间掀起不小的波澜。一时成为缝纫车间姑娘们的新鲜事,怎么说呢,像过节一样。姑娘们抢着跟他打招呼,有条件的跟他招呼,没条件的创造条件跟他搭讪。一会这个喊:“白峰,我的缝纫机坏了,你快来呀。”一会那个嚷:“白峰,白峰,哪儿去了?我需要你。”可把白峰累坏了,一会这、一会那,没有一刻空闲。姑娘们则笑嘻嘻的看着白峰忙乎,掏出纸巾为他擦擦汗,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家的男人一样。有一个姑娘甚至见了白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说话很粗鄙的,但一见白峰来了,声音立刻发哋,不知道还以为是从香港过来的。 “咦,这不没事吗?机器很好用呀,没毛病。”白峰说。 “是吗,刚才还不好用来着,你一来就好了。咦,奇了怪了,敢情机器听你话呢,白峰,你真厉害。”说完咯咯一笑。 白峰哭笑不得。 第十章 - 抛尸现场 - 葆光 () 这一切,陈德莉看在眼里,她感觉就是闹剧。白峰帅则帅矣,模样虽然好看,但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车间里姑娘这么多,喜欢白峰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其中不乏比自己长得漂亮的。跟白峰交朋友,陈德莉想都不敢想。所以,她也不去趟这趟浑水,看着别人那腻乎乎的样子,陈德莉感觉很好笑。 陈德莉不仅是外人感觉上的xìng格孤僻,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那深深的自卑感。曾经经历过的创痛像一颗粗粝的沙子,无情地种在她的心底,让她痛得无法忍受。那种痛,不是肌肤之痛,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痛彻骨髓。于是,她像受伤的河蚌一样,紧紧地闭上了壳,关上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任凭谁都无法打开,借以逃避更多的伤害。无人的时候,她默默地独自舔舐伤口,用肌体分泌的汁液把这尘沙包裹,一层又一层。有时候,她想,任凭岁月的溪流从自己身上流过,或许最终会忘掉一切。可她错了,她真的做不到,越是想忘记,那记忆越深刻,痕迹已经刻在了灵魂的深处,可能需要用一生来平复。 因此,就在别人找机会与白峰搭讪时,陈德莉丝毫不为所动。在她眼里,白峰与她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像是来自天堂,是带着翅膀的天使。而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甚至连丑小鸭都不如,是一直曾经受过伤的丑小鸭,注定成不了美丽的天鹅。此时,白峰在她眼里,倒还不如一个叫伊恩的小伙子更能引起她的关注。 伊恩就是陈德莉上班第一天见到的那个非常羞涩、胆怯的小伙子。从上班第一天起,他就引起了陈德莉的注意。她注意他倒不是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的那种注意。相反,陈德莉总是感觉这小伙子有点特别,与众不同。怎么说呢,他从来就不会笑,就没人见他笑过。在陈德莉眼里,她感觉伊恩就像墙角的一株小草,虽然不起眼,但很有故事。 这种感觉,她刚来时就感觉到了。当时,陈德莉第一天上班,他也在排队,他个子很瘦小,夹在人群当中,一点也不起眼。当陈德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竟然羞涩的躲开了。一个男人,害怕一个陌生女孩的目光,这让陈德莉很好奇,这是她认识伊恩的开始。; 接十章 - 抛尸现场 - 葆光 () 接下来的一件事,让陈德莉对他印象更加深刻。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外边下着雨,这雨已经下了足足有三天了,而且还没有停的意思。刚刚忙完了一批订单,由于吃计件工资,谁先干完活就可以先走人,工人们走的都差不多了,余下的人也都忙完了,正在擦拭机器,准备下班。陈德莉直起腰,一天忙碌下来,她感到腰酸背痛。她用两手在后背锤了锤,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她抬眼环视了一圈,车间了只剩下很少的人了,缝纫机全停了,耳朵里再也听不到那震耳yù聋的“哒哒哒哒”的声响,显得出奇的安静。她弯腰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突然,“咣”的一声巨响传来,那是金属与金属之间猛烈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她被惊倒,抬眼望去,声音来自墙角。她看到,伊恩正弯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大锤,抡起来狠命的砸地下某个金属物件。陈德莉看清了,那是一个缝纫机的踏板。可怜的踏板在他猛力敲击下,已经严重变形。而伊恩并没有停手,而是疯了一样继续抡锤砸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让陈德莉惊奇的是,此时伊恩的脸变得扭曲,眼睛血红,脖子上青筋暴突,这情景她可从来没见过。车间其他女工也都被巨响所惊扰。大家见是伊恩,就像熟悉了一样,不去理他,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情。邻桌的女工看到陈德莉惊奇的表情,赶紧过来拉了他一下,低声说:“走吧,不要怕,神经病犯了。” 陈德莉随着工友一起走出车间,边走还不停的回头张望。 “他是怎么了?”陈德莉问。 “经常这样。受了刺激了,不要管他。”女工回答道,边说边拉着陈德莉快步走出车间。 “受了什么刺激了?”终于走出车间,现在说话伊恩应该听不到了,陈德莉赶紧问。 “她老家的媳妇跟人家私奔了。不过,这只是诱因,他一直以来就不太正常,神经兮兮的。”说到这里,女友告诫陈德莉,“尽量少跟他来往,我感觉他一直jīng神不正常。” 陈德莉无言了。原来伊恩的女人背叛了他,怪不得他这么愤怒。此时,她有点同情伊恩了。这个可怜的人,竟然遭遇到这种事情。联想到自己的遭遇,陈德莉从内心深处感觉亲近了伊恩许多。她开始有点讨厌起身旁的工友了。人家伊恩这样的遭遇,多么可怜,这全是被那个倒霉催的女人害的,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生气,谁不愤怒?我们不去同情他,安慰他,任凭他消极、堕落,自我伤害,反倒指责他jīng神不正常,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唉,世态炎凉,人情淡漠。伊恩,你可要挺住,你要坚强,天下好女孩有的是,不值得为那样的女人伤悲。想到这里,陈德莉禁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伊恩还在车间,倒是其他工友陆续从车间里走出来。她不死心,又使劲探头望了望…… 第十章 4 - 抛尸现场 - 葆光 () 还有一次关于伊恩的事件,在车间里引起不小的轰动,让陈德莉更加同情伊恩。伊恩与老宋一样,都是保全工,老宋是保全队长,也是伊恩的顶头上司。有一次,两人不知为什么事情起了争端。老宋火了,上来采住伊恩的衣领,照准了挥手就是一拳。当时,大家正在忙碌,谁也没有注意,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起的争执大家也不知道。而且也没有发生争吵。在大家的眼里,争执是在比较突然的情况下发生,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前奏。就像一幕惊喜剧,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直接到了高氵朝。令人惊奇的是,伊恩没有还手,鼻子上两道血痕淌到了嘴角。伊恩没有擦,任凭血液留着。就这么歪着头,眼睛斜睨着老宋。陈德莉看清了,伊恩的嘴角歪着,不是被打歪的,而是在笑,很冷静的笑。老宋被彻底激怒了,再次挥拳打过去,一拳、一拳,又一拳,伊恩照例不躲,相反,迎着拳头把头伸过去,这次,冷笑没了,脑袋倔强的伸着,好像在说:“来呀,打呀,打死才好。” 倒是老宋支持不住了,他眼神留露出一丝胆怯,“你找死,小子,等着,等着我成全你!”说完,狠命吐了一口唾沫,用力一拉,伊恩瞬间跌倒,老宋借势赶紧开溜了。伊恩慢慢地爬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愤恨,冲着老宋离去的背影死命碎了一口,然后用衣袖擦了擦鼻血,一步一瘸的走了。 争执就这么结束了,开始得快但结束的更快,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围拢了过来,一些挤在后面的看不清楚,使劲往前探头,但什么也看不到,人已经走了,高氵朝已经结束,惊喜剧已经演完了,没有华丽丽的谢幕让周围的观众多了一丝遗憾。陈德莉最不好事,俩人争执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直到大家疯了般往这儿跑,她才感觉有事情发生,根本容不得她多想,跟着大家跑过来。此时,现场的人已经开始散开了,什么也看不到。倒是看完热闹的工友们的议论让她对事情有了基本的了解。 “真残忍,都流血了,啧啧……” “老宋怎么了,从来都对人笑嘻嘻的,就没见他生气过,竟然也会打人?” “伊恩怎么了,竟然不还手?” 听到这里,陈德莉明白了,虽然她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她终于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伊恩被老宋打了,而且还流了血,而伊恩任凭老宋打却不还手。 此时,她心底竟然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担忧,担忧伊恩会不会有事?血流的多不多?伤的重不重? 见大家散了,陈德莉也跟着回到了岗位。但接下来,她开始没有心思工作了,脚下的踏板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平常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老是控制不好快慢?明明是一段小碎针,力度竟然大了,缝纫机没有刹住车,直接跑偏了。这可倒好,还得拆了重来。 整整一个下午,陈德莉都不在状态中,好容易捱到下班。回到宿舍的时候,她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直接上了五楼,那是男工宿舍。来工厂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上楼来。陈德莉的脚步蹑手蹑脚的,就像生怕惊动了谁一样?伊恩住508宿舍,这她事先就知道。此时,男工们都去食堂吃饭去了,走廊里没有什么人。她轻手轻脚来到伊恩的门外,刚想敲门又没敢,正在徘徊着。此时,隔壁一个壮汉猛地推门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饭缸子,把陈德莉吓了一跳。她赶紧低下头躲避,还好,时是壁车间的,大家彼此。这楼道经常有女工来回串动,都谈恋爱的青年男女,趁宿舍没人时偷偷亲热亲热,在这样的环境,这事是司空见惯了的,壮汉已经见怪不怪,以为陈德莉也是来约会男朋友的,就没搭理她,径直走了。 楼道又恢复了平静,这次,陈德莉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门,有人下床的声音,接着门开了,正是伊恩。见是陈德莉,伊恩很惊讶,但他没有害羞,不再低头躲避目光,而是直直盯着陈德莉看了有几秒钟。倒是陈德莉被他看得有点脸红了。 “有事吗?”终于,伊恩问话了,声音出奇的冷静。这让陈德莉始料不及,起先,她设想的是,见到自己来看望他,伊恩肯定又脸红了,甚至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对自己到来肯定很高兴,千恩万谢的。 但这样的开场白让她有点蒙,接下来该怎么说? “是这样,刚刚听说在车间了发生了一点事情,我、我、我不放心,过来看看。”陈德莉勉强把这句话像挤牙膏似得挤出来。为此,她还故意翘了翘嘴,想笑笑,显得轻松些。 谁知,伊恩根本不领情,眼睛直直地盯住陈德莉,这次轮到陈德莉脸红了,她开始躲避,不敢看伊恩的目光。 “与你有关系吗?”谁知,陈德莉料想的千恩万谢没有来,来的是这句冷冰冰的话。这下把陈德莉打懵了,也激怒了:“我就是好心来看看,生怕你被别人打死了。得得,好心当了驴肝肺了。对不起,打扰你了,是我多心了。” 说完,陈德莉头也没回,蹬蹬蹬,几步就离开了五楼。她心中那个气呀,伊恩呀伊恩,你是什么玩意?你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我不过是好心问问,就算是不领情也不能那种态度呀,至于吗?行,算你狠! 从此以后,陈德莉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伊恩。 那次打架事件发生后,老宋就辞职了,陈德莉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一次,陈德莉从食堂吃过饭后出来,刚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的那一刻,她看到,伊恩站在那里,见陈德莉过来,伊恩往这边一横,正好挡住陈德莉的去路,陈德莉被迫站住了。她抬眼看看伊恩,伊恩不说话,只是拿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德莉。陈德莉感到很厌倦,伊恩已经伤害了她本已经脆弱的自尊,眼下,她不想理这个人。于是,她往左边移开,没想到,她往左,伊恩也往左,她往右,伊恩也往右,像一堵墙,死死挡住陈德莉的去路。这下陈德莉火了,她抬起右手,食指直抵伊恩的鼻梁,指甲差一点就要戳到鼻梁骨了。看架势,火气挺大。伊恩见陈德莉这般形象,有点胆怯,想了想,略微停顿了几秒钟后,扭头扬长而去。这下,陈德莉更加生气了,心底那一丝残存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什么人呢这是?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至于当初伊恩跟老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德莉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了,在她心里,伊恩这个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开始就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十二章 疑点再现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第十二章疑点再现 就在1.29专案组陷入困顿和焦躁的境地之时,一丝曙光突然再次出现,一个重要发现让人们重新燃起希望,大家重新忙碌起来,更加百倍的投入到侦破工作中。 拯救专案组的竟然是从三大队暂时借调过来的那两名同志。这一个月来,专案组可以说经历了过山车,先是大喜,后是大悲,喜得是很快锁定了嫌疑人,悲的是最终却无功而返,还被引为笑谈。 而三大队借调过来的那两名同志根据侯勇的安排,没有参与核心侦破工作。而是从交jǐng队的监控视频查起,默默地做了大量的工作,通过抽丝拨茧的细致排查,最终锁定了一辆嫌疑车辆。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俩人先去了市交jǐng支队,对1月29rì当晚抛尸现场附件所有可能找到的道路监控画面全部调出来。这项工作耗时耗力,稍有疏忽,嫌疑车辆就有可能被放过。于是,俩人没白没黑的趴在监视器上,仔仔细细地查找,发现可疑的就把车号放大并记录下来,然后按图索骥,最终确定,有13辆车在抛尸时间有可能经过现场。其中,有三辆车是带斗的小型卡车,从抛尸现场周围不同的区域驶入抛尸现场附近的盲区,期间应该经过抛尸现场,最后,从别处的监控画面中出现,有出城的,有进城的,不一而足。有两辆空车,后斗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而且从驶入监控盲区到重新出现在监控画面上前后相差也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应该不具备抛尸的时间条件。你想,尸体被摆放的很规整,现场有没有留下痕迹,作案人需要时间来做这一切,没有十几分钟根本不行。这两辆车应该能够排除嫌疑。 有一辆车引起了那两名侦查员的注意,这辆车在监控盲区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二十分钟,从时间来看,应该具备抛尸作案的时间条件。不过,从监控图像来看,同样是空车,后斗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块篷布被卷起拴在驾驶蓬顶部的栏杆上。从卷起形状来看,比较细长,根本不可能包住尸体。驾驶室又太过狭小,而且副驾驶上还坐了个人,脸部特征看不清楚,不过从头发来判断,应该是个女的。这是一辆单排座的微型卡车,驾驶室本来就很狭窄,又坐上两个人,驾驶室应该也放不下像尸体这样的大物件。所以,那两名侦查员暂时先把这辆车排除了。 剩下的就都是轿车、面包车了,统计了一下,有八辆,在监控盲区内停留的时间不一而足,有几分钟的,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更有超过半个小时的,还有一辆车号是75222的面包车,竟然在第二天早晨才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为了寻找它,两名侦查员整整看了一天的监控录像。 抛尸案件的嫌疑车辆应该就藏在这些车辆里边,肯定是驾驶它们的某个人实施了这残忍的行为,并选择抛尸。想到这里,两名侦查员顾不上劳累,坚持着把这些嫌疑车辆的车牌号放大,并记录了下来,直至查清它们全部的登记信息。 做完这一切,耗费了两名侦查员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接着俩人马不停蹄,开始了漫长而枯燥的排查工作。 公安工作大多数情况下没有想象的那样具有传奇sè彩,那都是文学作品、影视剧大肆渲染给公众造成的误解。真实的公安工作,尤其是刑侦工作充满了枯燥和乏味,根本没有什么传奇sè彩可言,这一行最不能有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和传奇sè彩,有的只是千篇一律的重复xìng工作和谨严的逻辑xìng。 如果说蹲坑的枯燥系数排第一的话,那排查工作绝对能排第二。 正好是冬天,加上快过中国人的传统节rì――chūn节了,好多单位已经放假了,有的单位根本找不着人。有几辆卡车是营运车辆,临近年关生意都比较好,外出拉货去了,连车的影子也见不到,勘查更谈不上了。俩人只好耐下xìng子,一辆车、一辆车的排查。 没几天功夫,排查工作就有了重大发现。也就是前面提到的那辆面包车,竟然已经报废很长时间了。这是什么原因?俩人心头一阵困惑。坐在监控前的老许是老交jǐng了,对这种情形非常熟悉。他回头说对趴在肩膀后边的老崔说:“这是套牌车,利用已经报废的或是正在运行的其他车辆信息,伪造的车号牌。” “能不能查到车主的信息?”老崔问。 “这很难说,如果经常在监控中出现,应该能排查出活动范围。但如果活动量较少的话,一般很难找到。” 老崔他们陷入沉思。无疑,这是重大发现,一辆深夜出现的面包车,还是套牌,在1.29案件案发当晚途径抛尸现场附近。更为诡异的是,接着一晚上就不见了,第二天凌晨才再次露出踪迹,这一晚上功夫它去哪儿啦,到底干什么去了?而恰恰这时候,1.29抛尸案件发生了。如果完全用巧合来解释恐怕有点说不过去。说不定这辆面包车就与1.29案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就是嫌疑人乘坐的车辆。 想到这里,两名侦查员赶紧向专案组首长作了汇报。侯勇听闻后,身体就像一台久未发动的机器,猛然间被打着火,瞬间高速度旋转起来,每个细胞都透着jīng气神。这也难怪,这几天实在把他憋得不轻,自从与许教授一番对话后,他脑中就时时显现犯罪嫌疑人的样子,有时候他是面目狰狞的怪兽,有时候又变幻成吸血狂魔。总之,他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努力想弄清楚凶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侯勇知道,凶手不可能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哪吒,相反,或许他就在我们中间,外貌与我们每一个正常人相同,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听到老崔他们的汇报后,侯勇彷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沮丧和yīn霾一扫而光,他心中重燃起希望的火焰。 查找一辆套牌面包车,这对侯勇来说并不难。过去的刑侦经历,经常需要查找一辆套牌车,结果总能找到。侯勇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只要能嗅出猎物的踪迹,它就休想跑掉。 “全体人员立即集合!”一听完汇报,侯勇脑子里的计划就已经成了形,他对站在旁边的大正下达了命令。 “任务很简单,查找一两套牌面包车,红sè的,八成新。从今天起,大家分两组,一组对照照片开始周密排查;另一组在城区范围内设卡,只要发现面包车,就要盘查。”侯勇对着集合好的队伍,布置了任务。“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找到这辆车。”怕大家有疏忽,侯勇又强调道。 这下风城热闹了,这样的排查任务,需要大量的人手,为此,王局长向局党委作了汇报,抽调了全局近一半的jǐng力协助排查。一时间大街小巷jǐng灯闪烁。群众不明就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开展新一轮严打的,有说风城准备承办国家级运动会,临时戒严的。你还别说,这样的行动还真有威慑力,自从排查工作开展以来,大小贼王瞬时老实了很多,风城市的治安案件发案率下降了一半。捎带着抓住了不少流窜犯,甚至还有一名公安部网上追逃的要犯。 十一章 第2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很快,这辆面包车被发现了。自从设卡盘查以来,大小面包车皆有被盘查的经历,这样的行动自然在全市范围内传开。而这辆面包车由于是套牌车,车主一听说查面包车这件事,根本就不敢上路,一直猫在家里没动静。 倒是开展走访调查的一组人马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们将监控画面上截取的面包车图片下发给各基层派出所和各个社区。有一个社区干部提供了这么一条信息。他们社区有这么一辆面包车,车号跟这个差不多。车主就住在社区内,那辆车晚上就停在楼道前边的车位上。不过令社区工作人员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辆车在这儿很多年了,想不到竟然是一辆套牌车。 侯勇他们悄悄的来到社区,不错,那辆车还停在车位上,车号正是75222,车轱辘上还挂满了风干后的泥浆,那是雪后泥泞形成的,最近一场雪是两个星期前下的,看来这辆车有一段时间没开动过了。 通过社区干部,干jǐng们了解到车主的基本情况,一个28岁的青年男子,就住在这座楼的三楼,是一个从事电脑销售的个体户。周围住户反映,近期,车主定期上下班,没有什么异常。有了上次的经验,侯勇不再莽撞。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化装成派出所民jǐng以查询户籍为由先与车主接触接触。 巧的是,车主正好在家,侯勇与大正一道,在社区干部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社区干部摁响了门铃,一只眼睛从猫眼里往外张望了一下,见是社区干部和jǐng察,房主开了门。 这是一个很伶俐的小伙子,头发梳成朝天的形状,远看去,就像一支毛笔的笔尖,显得很滑稽。 社区干部介绍了一下:“这是派出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 小伙子赶紧让座,端茶递水。 侯勇赶紧制止,在沙发上坐下,示意小伙子也坐下。 小伙子拘谨的拉过一张矮凳,在侯勇对面坐下来。 “楼下面包车是你的吗?”侯勇见小伙子这种形象,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迂回,而是直奔主题。多年的经验,让侯勇看人很准,第一眼见到小伙子的瞬间,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杀人凶手,绝对不是。这种人属感xìng思维极强的人,相反逻辑思维会差一点,与其迂回,反而会把他绕蒙了,不如直接出击,他的防线会很快被击垮。 果不其然,听到jǐng察的问话,小伙子暗暗叫苦,早听说jǐng察正在查面包车,自己好长时间不敢开车上街了,没想到jǐng察找的竟是自己的面包车。叫苦归叫苦,小伙子不敢隐瞒,如实回答:“是。”配合着回答,身子还像虾米一样的点头哈腰,侯勇看了直想笑,就这德行,敢杀人,杀鸡也够呛。 “1月29rì晚上干什么去了?”不给小伙子喘息的机会,侯勇瞬间亮出第二掌。小伙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往右上方转动了一下,这一微小的动作还是被侯勇捕捉到,这是明显的“回忆”动作,显示出这小伙子的大脑正在回想过去的情形。这点侯勇很清楚,多年的缉毒生涯,很多毒贩被抓住,都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拒不承认。但他们目光的变化会出卖自己,如果他的目光往左上方转动的话,证明他是在编瞎话,在说谎,这点屡试不爽。因此,看到小伙子的眼神动作,侯勇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小伙子与1.29案件无关。 终于,小伙子没有回忆起什么,问道:“jǐng察同志,实在想不起来了,能不能给点提示?给一点好不好,我一定老实交代。” “你犯的事你会不记得了?”大正忍不住了,冲他大吼。 “你的面包车怎么是套牌的?”侯勇赶紧接过话茬,直接问道。 “是这样,我不是销售电脑吗,甚至维修电脑、装程序、卖耗材这些活都干,需要一辆车,但又没有钱买新的,就从一个修车的朋友那里花5000块钱买了一辆旧车,已经拖审了,就找别人买了这么个牌照挂着,这不都是没钱逼得吗?”小伙子见jǐng察说到自己的车,知道自己摊上事了,敢情这段时间大街小巷jǐng车不停地转,到处还有路卡,难不情为的就是自己。想到这里,哪敢隐瞒,老老实实“交代”了。 “1月29rì晚上12点多,你开车经过政协5号院,直到天亮后才回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直到现在,侯勇对收获什么已经没有一丁点信心了,直接给出了提示。 “那次呀?”这下小伙子回答的很爽快,很明显,有了侯勇的提示,他很快记起来了,“那天,我一个同学从外地来,我们一起喝了点酒,不过瘾,就又到chūn城夜总会嗨了一晚上,直到天明。经过5号院了吗?嗯,应该是经过了。”见jǐng察直盯着自己,他又举起右手,“我说的都是真话,jǐng察同志,不信你们可以找我同学了解情况。夜总会那里也应该查到监控信息吧。” “好了,不打扰了。”听到这里,侯勇抬起屁股就走。 大正正在纳闷,怎么不把这小子带回去审审,不给点手段看来是不招啊。看到侯勇起身走人,赶紧跟上。到了楼梯口,大正终于提出自己的疑问:“直接传他算了,不给手段看来不说实话。” “不用传了,他根本不是杀人犯。”侯勇边说边快步走向停在外面的jǐng车,这下老崔蒙了,问几句就知道他不是杀人犯,万一他说谎呢?老崔百思不得其解。 大正将情况向侯勇作了汇报。侯勇明白,这次侦查方向又错了,不过他没有上次那么沮丧了,相反,他心中充满了希望,他有一个直觉,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凶手迟早会露出马脚,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十二章 白马王子现身 - 抛尸现场 - 葆光 () 十二章白马王子现身 就在陈德莉恼恨伊恩并发誓再也不理他的时候,幸运突然降临到她头上。 那天,她正在擦拭机器准备收工,白峰突然来到她面前,直接趴在她的工作台上,眼神显得很羞涩。这让陈德莉始料不及,这么个帅哥,缝纫车间人见人爱,不知是多少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竟然不请自到,趴在自己面前,眼神温柔的打量着自己,太有杀伤力了。 顿时,陈德莉窘迫起来,“干嘛呀?”脸上不自觉的泛起红晕。 白峰没有言语,用手指挽起一段布头,在手指上缠绕着,天哪,那眼神看上去太让人怜爱了,陈德莉有一种想把这张脸蛋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能不能请你看场电影?”终于,白峰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小声说,眼睛同样不敢看陈德莉的眼睛,只是羞涩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和手指上缠绕的五sè布头。 陈德莉笑了,紧张一扫而过,白峰就是这样,在他面前,陈德莉感到很放松,丝毫没有压迫感。 “怎么想起请我看电影呢?”一时,不知是回绝好还是答应好,陈德莉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问道。 “赏个脸吧,这个周末都有空?”白峰突然趴下身子,脖子向上扭着,讨巧的自下而上看着陈德莉。 这由不得陈德莉不答应了,她禁不住笑了。白峰看到陈德莉的笑容,直接站起来,甩手给了陈德莉一个飞吻,“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晚上6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说完,白峰飞快地跑走了。 天上掉馅饼了,直接砸中了陈德莉的脑袋。这个馅饼可真是太大了,直接把陈德莉砸蒙了,陈德莉就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难捱的两天过去,周末终于到了。陈德莉一番jīng心的打扮,换上了新买的连衣裙。这件衣服花去了她将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这钱花的绝对值,那淡雅的紫sè,加上白sè蕾丝的花边,跟陈德莉的肤sè极为相称,把陈德莉打扮的像一个天使。陈德莉还用同学的口红抹了抹嘴唇,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镜子里的她显得非常美丽而且xìng感,一头飘逸的长发,婀娜多姿的身形,眼神一转顾盼生辉,衣服更是端庄得体,这哪是穷苦的乡下女孩?简直是城里的大家闺秀。 同学见她在打扮,眼神很是不屑,嘴角一扭,讥诮的说道:“行了,不就看场电影吗,至于吗?” 陈德莉没有理会,现在,他跟白峰看电影的消息整个宿舍都知道了,与陈德莉的兴奋相反,大家很是郁闷,甚至要抓狂。这还了得,白马王子竟然跟丑小鸭一起去看电影,不对头呀,他们不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我们哪一个不比陈德莉长得漂亮,白峰眼光怎么了?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穿帮了,要不就是有人脑袋被驴踢了? 陈德莉走出门口,下楼去了,白峰正在楼下等她。 陈德莉刚出门,同学就从床上窜起来,抓住门把手猛力一带,宿舍门“咣”的一声关上了。“sāo货。”同学嘴角甩出这句话,宿舍里其他人都听见了,但没有人吭声,这句话道出了此时大家的心声。 今天的电影是一部老片子,好莱坞的,叫《情归巴黎》,也叫《萨布瑞娜》,是一部爱情片。白峰去买票了,陈德莉独自站在那儿,手里拎着白峰买的矿泉水和爆米花。看电影的人很多,售票窗口挤满了人。白峰被夹在人群中间,进不去出不来。别看他是小白脸,很讨女孩的欢心,可排队这种力气活,却不是他的长项。排队的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小白脸,根本不买他的帐,一个大汉就一把把他拨拉开,直直地挤到他前边去了。白峰看了一眼大汉,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得个,没敢吭声,默认了。 急躁加上天热,让白峰大汉淋漓,无奈,拿起手中的一张宣传海报当扇子,不时还踮起脚尖往前张望。看到白峰着急忙慌的样子,陈德莉心底涌起一阵爱怜,有这样一个帅气的男孩正为自己受苦,这让陈德莉心底的幸福感无以复加。 她满足的四下张望,电影院对面是一片居民区。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居民区的门口晃了一下,没等她看清是谁,倏地一下缩进里边去了。那是谁?身影怎么这么熟悉? 陈德莉正在愣神的功夫,白峰终于买完了票过来了。看到陈德莉正在发愣,而且眼睛直盯着对面看。白峰顺着陈德莉的目光望去,什么也没有呀。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了,看什么呢?” 陈德莉回过神了,“好像是一个熟人,一晃不见了。” 十二章 第二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管他呢,看电影去。这票太难买了。” 陈德莉高兴起来,看到白峰脸上汗津津的,便从挎包里掏出手绢,翘起脚尖,为白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白峰顺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深情地望着陈德莉的脸。陈德莉脸红了,低下头,但没有拒绝。过了一会,陈德莉用小手拍了一下白峰的肩膀,说:“走吧,快开场了。”俩人挽着手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快开场了,灯光已经关闭,白峰没有找座位,而是拉着陈德莉在倒数第二排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来,周围没有其他人,视野还开阔,虽然对观影来说稍微远了点,但值得。 刚坐下,白峰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一把搂过陈德莉亲吻起来。虽然陈德莉有过被侵害的经验,但谈恋爱还是第一次,她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想挣脱,但又感到浑身无力,想推开白峰,但却伸不出手,只有小声哼哼着,间或呢喃着:“白峰,不要这样,快别这样,不要,白峰……”,但根本无济于事,陈德莉无力地拒绝对白峰来说无异于告诉他不要停止,而且要加快步伐。他直接用嘴对准陈德莉的嘴,这下陈德莉发不出声音了。她只感到一阵**滚烫,心就要蹦出来了,激动地浑身打颤。 白峰这样的小伙子可不是初次恋爱了,以前被漂亮女孩倒追着,不至于多少女孩有过缠绵悱恻的故事,一看就知道陈德莉是个雏鸟,没有什么经验,胆子更加大起来。手直接搭在陈德莉的腿上,轻轻地向上滑动,快要伸进陈德莉的裙底了。这边白峰口手并用,陈德莉那经过这种事,立刻酥软起来。就在白峰的手指刚要触到陈德莉的**时,忽然,陈德莉心中一阵悸动,她感到呼吸急促,这不是快感,绝对不是,心灵深处的某根弦被触动了,发出尖利的、刺耳的声音,就像玻璃被砂石划过一样,让陈德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几年前的一幕幕往事重又浮现,眼前的白峰逐渐变大,直至变成肥头大耳的形象,陈德莉看清了,那是姨夫,那个禽兽,正趴在自己身上,舔舐着、撕咬着…… “不要!” 尖叫声就在一瞬间发出,女主角萨布瑞娜的声音被完全盖住,整个放映厅的人都被惊醒了,几百只眼睛齐刷刷往这儿望。白峰完全惊呆了,他想不到陈德莉的反应这么大。他知道,陈德莉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直觉告诉他要控制节奏,不要吓着她。但一时兴致来了,可能过激了点,但没有想到,陈德莉的反应更是过激,这让他始料未及。他看了看躺在自己怀中的陈德莉,还在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脯随着呼吸不停地起伏,脸上的惊恐表情让白峰感到害怕。 这下白峰愣住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这可怎么办好。还好,大家见是情侣,以为吵嘴呢,没有理会,都转过头去继续看电影了。 这么一弄,白峰再也提不起兴致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陈德莉。几分钟后,陈德莉平复下来,呼吸也逐渐顺畅了。她看了看白峰,倒头靠在他的肩上,嘴中呢喃着:“对不起,白峰,我爱你,真的爱你,但是我好怕,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 白峰也平静了下来,刚才的一幕也把他吓坏了。看在陈德莉平静下来,他放心了,伸手揽住陈德莉的肩膀,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说:“不要紧,可能是紧张的缘故。我喜欢你,我会等你,我有耐心。” 陈德莉依靠在白峰肩上,此时,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出了电影院,白峰看了看表,十点多钟,时间还不算晚,俩人都觉得肚子饿了,不远处就是小吃摊,售卖馄饨、烤串等零食。 “走吧,去吃点东西。”白峰愉快的说道,出了影院,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白峰的心情舒畅了很多,yīn霾一扫而净。没等陈德莉应声,白峰拉住陈德莉的手,向小吃摊走去。 “让人看见多不好。”陈德莉抽了抽手,但白峰攥的很紧,根本抽不出。小吃摊坐满了人,有几个人还是同一个厂子的工友,虽然不是很熟,但经常在厂区打照面,陈德莉自然认识。虽然她们看到陈德莉跟白峰在一起,知道是在约会谈恋爱,故意装作不认识,尽量不往这边看,但陈德莉还是显得很拘谨。别看在电影院里任凭白峰放肆,甚至自己也渴望那样,但在别人面前,陈德莉还是有点放不开。怎么说呢,用当下的说法是,“人前要把我当作正经人,人后请不要把我当作人”。 白峰可不管这些,将陈德莉的手攥得更紧了:“走吧,别管这些,我们又不是jiān夫yín妇,正大光明有什么可怕的?” 读者大大,读到这里,您或许会说,切,假的!什么年代了,拉拉手都害臊,你是哪儿人?火星来的! 各位看官,请您息了雷霆之怒,您还别说,这一轱辘还真不是我虚构的情节,我还真是亲眼见过这样的。那些来城市打工的农村姑娘和小伙子都很实诚,虽然时代不同了,比过去开放多了,但当众拉手亲嘴的事,怎么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说的可是真的,如假包换。 俩人来到馄饨摊前坐下,叫了两碗混沌。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上来了。 白峰端起碗,放到陈德莉的面前,说:“你先吃吧。” 陈德莉说:“我不饿,你先吃。” “怎么会不饿,肯定饿了,快吃!”白峰催促道。 陈德莉只得拿起筷子,小口吃起来。 过了一会,另一碗才端来。白峰端起自己的碗,小口喝了一点汤,尝了尝咸淡,又加了点盐,放了点炒辣椒,才有滋有味的吃起来。这当空,陈德莉抬头看了看白峰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刚想提醒他慢点吃,忽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就在对面一个摊点的太阳伞底下,还不住地往这边张望。看到陈德莉抬头,那身影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想躲避,但来不及了,虽然灯影很暗,还是被陈德莉看清了,那是伊恩…… 十三章 灵感突现 - 抛尸现场 - 葆光 () 十三章灵感突现 1 侯勇依靠在老板椅上,两条腿直接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桌子上的红塔山烟盒已经瘪了,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烟头。侯勇嘴里却还在一口一口不停地抽着,弄得整个屋子里都是呛人的烟味。抽烟是他的老习惯了,从当兵的时候就开始抽。每当他想集中思绪想事情的时候,就总是烟不离手,而且总喜欢找个没人的地方,边抽烟边寻思。大多数情况下,思路很快就有了。但今天不同,一包烟已经见底了,也没见大脑里有什么灵光闪现。 他干脆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来。很明显可以看到屋里的烟雾顺着窗户的上方流出去,室内空气逐渐清爽起来。院子四周的玉兰树没有落叶,但在冷风的劲吹下,已显现出萎黄的颜sè,没有了往rì的生机。倒是院子中间的那颗雪松依旧傲然的耸立,风姿挺拔。 冷风一吹,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思绪也跟着活起来,像长了翅膀的鸟,顺着这迷蒙的烟雾振翅飞出窗外,飞过钢筋混凝土骨架构建的城市,飞过郊外连绵的群山。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走一走了,虽然是冬季,但郊外应该别有一番景sè,他想。 一阵敲门声传来,是连续三个“梆梆梆”,紧接着又是三个“梆梆梆”,声音急促而有力,不用说,这是大正。 作为一个出sè的侦查员,对细节的观察和体味能力那是必要的。侯勇在这方面的能力可以说是惊人的,一来可能有天赋的因素,更多情况下则来自于他平常注意观察、细心积累得习惯。 人得潜能是无限的,记不起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事实上一点不假。君不见,好多盲人两眼虽然失明,但确都有过人的听力、感知力和记忆力。盲人算师就是极好的例子,告诉他你的生辰八字,他就能把你的前世今生顺畅流利的推算出来。倒不是说他算得准,而是将算命的口诀记住了,甚至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没有眼睛,全靠口耳相传,加上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这需要多么巨大的记忆量。根本不像普通的“神算”那样,还需要翻书查资料。这倒不是上帝觉得他们可怜,格外赐给他超能力,以弥补缺憾。相反,这是充分挖掘潜力的结果。可见人绝对是一座潜能的宝库,只是大多数潜能被浪费掉了,没有发掘出来而已。 果然,听到进门的许可后,大正推门探进半个身子。一开门,他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大正不抽烟,也讨厌人家抽烟。自然皱起了鼻子,没再往里进,而是把办公室的门开得大大的,散发散发气味。 “这么吸烟可不行。”大正说。 对于侯勇的这种习惯他早已熟知,劝也没有用,侯勇根本改不了。烟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已经沾上一辈子都戒不掉。曾经有个同事戏谑的说:“谁说戒烟很难,绝对容易,每周可以戒三次,说戒就戒,绝不拖泥带水,今天戒了明天再抽吗。” “什么事?”侯勇问道。 “明天不是周末嘛,大家约好了一起去郊外CS。在虎山那儿新开了一家真人CS场,听说不错。大家让我来约你一起去。”大正说。 “不去了吧,还有很多事。”侯勇想拒绝。 “忙了这么长时间了,放松一下嘛。你如果家中有事,嫂子那边我帮你请假。”大正不达目的不罢休。 想了想,侯勇应道:“好吧。” 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想,于是就答应了。这一段时间,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一来是案件没有丝毫进展,更为关键的是,徐教授的话时常在他耳边回荡,他老是担心,什么时候会有新的尸体出现。人的焦虑不是来自于已知的威胁,如果对手很明朗,他就不可怕,总会想出对付他的办法。怕的就是对手不明朗,这时才是最令人焦躁的。侯勇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那未知的第二具、甚至第三具尸体就像是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而他对此竟一无所知。 第二节 - 抛尸现场 - 葆光 () 2 第二天,侯勇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约好在这儿集合,统一出发。侯勇早来,并不是他玩起来比较积极,平常他就这样,无论寒暑,无论刮风下雨,无论周末还是上班时间,他都会很早来到办公室,除非有任务。 一会,大家都来了,大正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辆商务车,总共7个人,正好7个座位。“同志们,真人CS一rì游,现在出发!”大正一声快活的吼叫,群情振奋起来,商务车在车载喇叭高分贝DJ音乐的伴奏下,驶出公安局大院,直奔郊区而去。看到大家兴致这么高,侯勇的心情也很快愉悦起来,什么案件、凶手统统见鬼去吧。 商务车速度很快,两侧的风景飞快的从车窗外掠过,渐渐地,两侧的高楼大厦稀少起来,代之以大块的农田,白墙黑瓦的农舍,微冻的池塘里残荷只剩下枯管和败叶,两只水鸟在薄薄的浮冰上行走,意图寻找鱼儿什么的当食物。酽酽的风刮起,枯草随风舞动,树枝上仅存的几片叶子在风中颤栗,不屈的宣示着仅存的生命迹象。大片的水田里已经没有了水,泛着盐碱的白sè。地里只有过冬的油菜,叶子被冻的墨黑墨黑的,像一朵朵绽放的绿sè大丽花。没有生机不等于没有美感,那是另外一种美,一种凄凉的但却是成熟的美,美得让人回味,美得沁人心脾,彻入骨髓。 虎山坐落在风城市的东北郊。风城市四周是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山势自东向西延伸,经过风城时正好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像张开的手臂般,为风城遮风挡雨。懂风水的先生都说,风城是个好地方,就得益于这群山的环抱,什么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说的很玄乎,但其实就是山环水抱的意思,背后有靠山,左右有沙山,前面有弯曲的水道。总之,风城占尽了地气。好像是为了应附历代风水先生的说法,风城市还真出过不少的大人物,有武将、有文臣,光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有几十个,甚至还出过状元。 虎山就是这十万大山的起点,在环抱风城的众多山体中海拔最高。车子进山了,宽阔的柏油马路瞬间变成水泥铺就的乡间道路,多亏了“村村通”工程的实施,郊区的村庄之间才有了像样的路。车子在这样的路面行驶,速度明显降低了很多,不降低也不行,路面是沿山势修建的,自然起伏的厉害。 快到半山腰了,一个近百户人家的小村子傍山而建,水泥路面分出一条支路直通向村子。这时,一股刺鼻的臭味传来,虽然隔着车玻璃,仍然能闻得到,那是猪粪味。大家看清了,一家养猪场就在村子的前面,养猪厂外堆满了猪粪。还好是冬天,要搁在夏天,那臭味难闻不说,苍蝇肯定满天飞。想到这里,侯勇一阵恶心。商务车轮面宽,卷起不少的沙粒,甩在挡泥板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养猪场的一条大狗被行驶的车辆惊醒,冲过来,朝商务车一阵狂吠。这么青山秀水的地方建这么个养猪场,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突兀,十分不协调。 这时,愉快的歌声在车厢里响起,将侯勇的思绪拉回来。那是云杰和尚男在唱歌。本来他们不想唱,耐不住大正他们一直起哄。两人合作了一曲荷塘月sè,虽然没有原唱好听,但也有那么一点缠绵的味道,激起一阵掌声和叫好声。大正还不放过,非要逼着他们再唱一首,尚男说什么也不唱了,大正这才作罢。 22日更新 - 抛尸现场 - 葆光 () 车辆又七折八拐的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不再爬坡了,直接驶上一处平坦的林间小路。侯勇看清了,路标一块松木制作的仿古指示牌上写着“虎山真人CS”,然后一个箭头直指正前方。侯勇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果不其然,两分钟的光景,游戏场那宽敞的门楣就映现在眼前。没有售票的人,没人拦阻,车辆径直驶向里边。这座游戏场在山腰处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面积很大,不仅有真人CS项目,更有水上公园、攀岩场地等,是在原来森林公园的基础上兴建的。虽然是冬季,很多公司利用快过节的空当组织员工来这里开展拓展训练,人也不少,甚至还有人直接在空地上临时搭起了帐篷,短暂休憩。 商务车在CS场地停下,司机下车,从手套厢里拿出包烟,自顾自溜达去了。大正他们买好票,领来装备。侯勇一看,好家伙,敢情一个突击队的装备,一支班用机枪,三只冲锋枪,两支自动步枪,一支狙击步枪,都跟真枪大小差不多,但形状不同,明显粗壮了很多,不过都是激光的,发shè的是激光束,而不是枪弹和颜sè弹。另外,每人配备一付带激光探测的背心,一个戴某种仪器的头盔。游戏场的工作人员过来,讲解了装备的使用要点,注意事项,简单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 大正跟他说:“行了。哥,我们都是玩家,真的没玩过,电脑CS还没玩过吗,你去忙你的去吧。” 工作人员去了。按规则,需要大家简单分组。侯勇说话了:“我和老陈都是老兵,这种游戏简单,这样,我么两人一组,挑战你们小年轻队,2:5怎么样,敢不敢应战?” 大正来了jīng神:“什么,太狂妄了,敢跟我们五个小年轻叫板。”然后回头问其他人:“怎么样,灭了他们?”“灭了他们!”声音倒是很齐,很有气势。 侯勇和老陈对视了一下,笑了。侯勇就喜欢手下这帮年轻人的jīng气神,宁可战败,绝不服输。 战斗打响了,年轻队一上来气势很盛,一个劲的往前冲,侯勇和老陈被撵得屁滚尿流,老陈的战术帽都跑丢了,被云杰当场缴获。 大正一看,更加骄躁,指挥着“部队”拼命往前冲。侯勇一看,骄兵必败,时候到了,跟老陈对了一下眼,老陈会意,俩人赶紧稳住阵脚,趁势往两边分开,各自依托一棵大树作掩护。眼看着年轻队只顾冲,都刹不住脚了,瞬间进入伏击范围,侯勇抬手就是一枪,激光枪发出哒哒的叫声,可怜尚男,还没玩过瘾,身上的装备已经发出中弹的惨叫声,顿时“挂了”,不得已,撤出战斗。 大正也是不赖,见状就势一滚,进入了旁边的草窝子,身后的队员也学着大正的样子,隐蔽起来。顿时,枪声大作,但没有人中弹。 很快,年轻队稳住阵脚后,又发动了攻势。这下,侯勇和老陈架不住了,侯勇往后一望,山腰处有一个洞,大小能容两个人藏身。侯勇说道:“先撤到洞里再说。”俩人赶紧抬枪一连打出几梭子,压住了进攻的火力。借势赶紧后撤。年轻队那肯放过,边打边追。眼看着侯勇和老陈退进洞里去了。 洞口很小,但里面很大,光线照不进去,显得很黑。老陈打开头盔上的强光手电,这下看清了,洞口是依山挖就,明显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看形状,应该是附近村民用来存放板栗或者红薯等农作物的。附近建起游戏场后,村民搬离了,这个洞也就废弃了,被游戏场改作天然掩体来使用。 就在这时,洞内一床破破烂烂的棉被映入侯勇的眼帘,看来是村民防止冻坏储藏物,用来盖在上边的。就在这时,侯勇突然感到灵光一闪,一种他最近一段时间苦苦搜寻的感觉终于出现了,洞穴,棉被,意味着什么?他豁然开朗,兴奋的打起响指,老陈看到他这样,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打搅他。 大正从外面冲进来,大喊:“缴枪不杀!” 老陈赶紧摆手示意他停下,大正愣了,不知就里,愣愣的看着侯勇。这时,大家全都进来了,看到“战斗”停止了,都感到很纳闷。侯勇回过头来,眼睛都在放光,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癫狂状态,“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他大嚷。接着,一把拉过大正,指着地上的被子让他看,声音都颤抖起来,“洞穴、被子,你想到了吗?”没等大正回答,他接着说:“死者皮肤很白很白,肯定是有一段时间不见阳光,胃里有棉絮,肯定是吃不饱。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大正一时没有想到。 “死者生前被囚禁过,就囚禁在像这样的山洞里,或者农民自家的菜窖里,总之被囚禁过。” 这下,大家都愣住了。 “只要找到囚禁死者的洞穴,就能找到被子,找到死者遗留的其他东西,就能查清死者身份,甚至找到凶手!”侯勇幽幽的说,眼神直视前方,彷佛那个洞就在眼前。 十四章 众矢之疾 - 抛尸现场 - 葆光 () 十四章众矢之疾 陈德莉与白峰谈恋爱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车间,甚至其他车间的人也都听说了。人们倒不是关注陈德莉,相反,关注的是白峰。这么一个大帅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对象了,还让人家活不活了? 这几天,陈德莉明显感到周围的环境与往常相比有了微妙的变化,具体什么变化她也说不清楚?总之,无论她走到哪儿,总感觉有人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等她注意到投去目光时,人家又扭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她成了众矢之疾。更有甚者,四车间一个有名的丑女竟然跑到陈德莉所在的车间大闹,非要跟她决一雌雄,还扬言陈德利是sāo货,非要扯碎她的衣服,脱下她的裤衩扔到大街上。幸亏被“刑婆婆”拉住了,一通教训了事。这还不算,那丑女临走撂下一句话:“等着,我跟你没完!”这可把陈德莉吓得不轻,见过痴情的,没见过这么痴情的。她曾经问白峰,究竟跟丑女什么关系,弄得人家寻死觅活的。谁知,白峰压根就不认识这丑女,甚至连照面打没打过都记不起来了,完全是丑女一厢情愿。“八婆!”陈德莉骂了一句。 这些陈德莉都能忍受,最难以让人接受的是舍友们的态度,本来大家都是好朋友,无话不谈。但自从陈德莉跟白峰交往以来,所有的舍友瞬间结成同盟,矛头一致指向他,仿佛她是公敌一般。老同学不仅不理她,还时不时甩脸子给他看。又一次,白峰约陈德莉出去,就来宿舍等她,看到白峰到来,老同学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直接坐在了白峰的对面,东拉西扯的跟人家聊天,还不时的抛媚眼,用露骨的话语挑逗他,弄得白峰躲也躲不开,坐也坐不住,那份尴尬劲就别提了。 这令陈德莉很伤心,她不知道到底错在哪儿了?这些女孩喜欢白峰她知道,尤其是老同学,那天排队时接话茬的就是她。自从白峰一来,她的心就已经不再她的腔子里了,全部跑到白峰身上去了,整天白峰长、白峰短的,甚至做梦都想着白峰,仿佛白峰真是她男朋友似地。不想,白峰没看上她,竟然选择最不起眼的陈德莉,这让她火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陈德莉怎么觉得不顺眼,处处找她的茬,现在她开始后悔给陈德莉介绍工作了。 陈德莉的苦闷劲就别提了,别人的白眼她能接受,反正平常她也不怎么理他们,就当没看见。但老同学这种态度让她没有想到,大家住在一起,以后可怎么相处?关键是老同学对自己有恩,即使给自己气受也不好搞得太僵。不过烦闷归烦闷,陈德莉根本没打算让步,爱情这种事,必须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自己也喜欢白峰,最重要的是白峰喜欢自己,这就够了,任凭谁也阻挡不了。 好在白峰挺好的,一直对陈德莉关爱有加,任凭别人怎么追也不动心。倒不是陈德莉有怎么怎么的好,只是别人都那么腻歪他,走到哪里都有漂亮的女孩子追,这使他养成了高傲的xìng格,对所有的女孩子都不放在心上。唯独这个陈德莉,从他来第一天起,就没正眼瞧过自己,这让白峰那高傲的心有了挫折感。他不理解,这个女孩子那么沉静,不太说话,也不与周围的人交流,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有时,他会那么“偶然”的出现在陈德莉面前,没想到陈德莉头不抬,眼不睁,这使白峰有了进一步了解的打算。 就这样,白峰暗地里了解陈德莉的一切情况,背后默默地观察她。谁知,一来二去,白峰心中起了异样的变化,每当看见或者想起陈德莉心中就会涌起一丝淡淡地温暖。继而,有几天见不到陈德莉,就会感觉缺少了什么似地,抓耳挠腮得难受,甚至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十四章 后半部分 - 抛尸现场 - 葆光 () 白峰心想,完了,坚守多年的阵地这是要失陷呀。有一想,这不可能呀,我白峰什么人物?只能别人喜欢我,我不可能被别人拿下,不可能主动去追女孩子的。话虽这么说,可架不住心底里那种煎熬的感觉太强烈了,任凭自己怎么克制都不管用了。 白峰想象着,陈德莉就是自己的敌人,正从正面冲锋而至,自己筋疲力尽,没有招架之力了,只有退缩。可这“敌人”太强大了,一会这块阵地失陷了,一会那块高地没有了。仅剩下自己抱着旗杆在最后的高地上坚守。最终,这根旗杆太重了,白峰有点扛不住了。他心一横,干脆投降算了。也不算太丢人哈?喜欢一个女孩很正常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想开了的白峰阵地失陷之快连他自己都想不到。打定主意要交往陈德莉之后,他甚至想到陈德莉面前单膝跪下,就像王子,向他心爱的公主表白心意,甚至要献上一束玫瑰才像样子。就在他走到陈德莉跟前约她看电影之前,他的内心经历的煎熬非常人所能忍受。到底去不去?被拒绝怎么办?后来他又释然了,我白峰从来都是拒绝别人,不可能被别人拒绝。在这样一种自信心驱使下,他走到陈德莉跟前。事实与他预料的一样,陈德莉打内心里也喜欢白峰,只是由于自卑,不敢去奢望而已。 所以白峰这么一出手,立刻就把陈德莉彻底拿下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速度之快超出了白峰的想象。刚开始,他计划约陈德莉看第一次电影时,拉拉她的手,第二次的时候亲亲她的嘴,第三次将她整个拿下。没想到第一次出来看电影,就亲到了陈德莉的嘴,还摸到了她的大腿。这让白峰欣喜若狂,对下步行动充满了信心。虽然触到敏感部位时陈德莉的反映有点过激,但正说明陈德莉没有经验,还是雏鸟,这不正是白峰想要的吗? 十五章 另辟蹊径 - 抛尸现场 - 葆光 () 十五章另辟蹊径 离chūn节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市里好多单位都提前放假了。但公安局除外,节rì期间全部暂停休假,全体人员上长班,随时待命。没办法,越是年关将近,治安形势越不好。“为了让风城老百姓过一个快乐祥和的chūn节,我们公安民jǐng就一定多付出,放弃休息,以更加饱满的热情,百倍的干劲站好岗。谁让我们是公安干jǐng,穿上这身jǐng服就要舍小家、顾大家!”局长从市里开会回来,传达了市委的要求,很煽情的做了动员。最后这句话让所有干jǐng感到一阵凄楚和无奈。豪迈的话谁也会说,但说归说,谁没有妻子儿女?谁不想陪家人过个好年?可大家都清楚,公安工作xìng质决定了,越是人家闲着的时候,公安工作最繁忙。这么多年来,哪里轻轻松松过过一个chūn节?就这些队长、政委们,有谁的年夜饭不是在岗位上吃的? 侯勇参加完动员会回来,继续在他的办公室发愣,桌子上摊着一堆1.29案件的资料和照片,他一手夹着最爱的红塔山香烟,另一只手使劲搓着太阳穴,试图从里边挤出些什么东西来。 参加CS游戏时,意外发现的洞穴,让他瞬间有了灵感,意识到先前关于1.29案件死者的猜测是荒谬的,根本不是什么流浪女,而是死者生前被囚禁过,导致缺衣少食,才以棉絮充饥。至于身上的那件高档羽绒服,一定是死者生前穿过的,这也证实了死者的身份绝对不是流浪女。至于衣服上的灰垢,就很好解释了,肯定是在被囚禁期间形成的。意识到自己的发现后,他无比兴奋,第一时间找到老刘,请求对羽绒服进行二次检验,试图发现一些其他什么东西。 结果很快出来了,陈涛真的在羽绒服里发现了一点东西,什么呢? 一些土,还有一粒植物种子。 各位看官肯定要问了,谁的衣服上不带土? 这也是第一次检验时陈涛没怎么注意的原因。不假,谁的衣服上都会有点灰尘、土渍,这很正常。至于植物种子吗,经常在户外的人,衣服上沾上粒草种、树种不也很正常嘛?即使发现了有土粒、植物种子什么的,一般情况下,也很难对破案有帮助。 大多数情况下,法医们检验的重点都放在血渍、破损痕迹、口袋里的遗物这些东西上面。因为这些东西对破案会有极大的帮助,能借助它们很快查到死者身份,确定死亡原因,甚至还会找到凶器和凶手。 不过,侯勇他们请求再次检验,检验就检验呗,陈涛不抱太大希望,毕竟第一次检验时,自己已经做得很仔细了。不过,这次检验陈涛可比第一次仔细多了,甚至连放大镜都用上了。 陈涛是近视眼,观察细小的东西很费劲。为此,他甚至专门去配了一副新眼镜,再加上放大镜的帮助,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在羽绒服纤维组织的内部发现了细小的土壤颗粒,尤其是屁股位置,土壤颗粒更多,让这个部位显现出一个红sè的屁股形状。看来死者生前经常坐在这种土壤上面。甚至在帽子上发现了一处剐蹭形成的破损,更为惊奇的是,在破损处内部,竟然发现了一粒植物种子。对于自己的发现,陈涛不是很惊喜,因为土壤颗粒和植物种子很常见,不知道对破案有没有价值,但他依然按程序报告了老刘和侯勇。 侯勇与陈涛的看法不同,这时,哪怕一丁点的发现他都很兴奋,此时,他盼证据那简直是如饥似渴,任何发现他都欢迎。 通过咨询地质专家和植物学家,结果出来了。这种土壤是山地红壤,呈刺眼的猩红sè,是由花岗岩和砂页岩风化而成,主要成分以铁和铝为主,显酸xìng。至于种子吗,则是当地一种香樟树的种子,黑黑的,圆圆的,更像一粒小豌豆。 进一步调查后,侯勇更加兴奋了,专家们说,这种土壤分布在风城市周围的大小山丘中。至于市区,土壤则与之完全不同,是另一中叫做山地黄壤的土壤,从颜sè上就能分辨出来。更重要的是,市区一般是熟土,像这样新鲜的红sè土壤显然属于未耕作过土壤,是生土,根本不是建筑用土。香樟树市区倒是有,但处于盛果期的香樟树却不多,这样的香樟树大多在郊区。这就够了,所有的信息都指向郊外。 这下好了,范围缩小了。一个位于郊外山区的洞穴,天然的或者人工开凿的,周围肯定有一排香樟树。就这两点发现给出了关于1.29案件的重要信息,大致勾勒出了死者生前被囚禁的环境。至少,侦查方向可以移到郊外去了,不用像以前一样四处兜圈子了。 瞬间,在侯勇的脑中有了一个清晰的图像,透过这朦胧的表象,他仿佛看到,位于郊外的一个山丘上,周围密布着高高的香樟树,就在树丛的掩映下,一个洞穴,可能是垂直的,也可能依山而挖的,总之,很深很深,一个被囚禁的青年女xìng透过一束微薄的光亮,饥渴的看着外边的风景。没有食物,至少是没有足够的食物,她只能靠吃棉絮充饥。没有饮用水,只能张开嘴接清晨香樟树叶上滴落的露水解渴。时不时的还要经受非人的摧残。就在她极度绝望的时候,一粒香樟树的种子从树稍上掉下来,滑进了洞穴。这在这个可怜女人的眼里,这肯定是一道异常美丽的风景,或许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可就在这时,一个狰狞的身影正慢慢逼近……。 后面的情景,侯勇不敢想,更不忍再想下去。 按照rì期来判断,香樟树的结果期在每年的8、9月份,果实成熟则在10月份以后,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则是在1月份,两者之间至少相差2个月,也就是说,死者生前被囚禁了至少2个月以上。怪不得曾经崭新的羽绒服布满油污,这几个月,死者一定度rì如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rì子。 面对着桌上这一堆照片和资料,侯勇分析来分析去,觉得眼下只能从羽绒服和有可能是囚禁死者的地方这两条线索入手了。别的路已经走不通了,眼下只有这两条路还行的通。 其实,现场发现了羽绒服,本身就是重大线索之一。但当初侯勇没有从这儿入手。原因在于,这种样式的羽绒服,正是应季的款式,市场应该很大。想要通过查清羽绒服的卖家,再通过卖家找到死者的可能xìng就很小了。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调查羽绒服的来源这个任务交给了云杰和尚男,因为尚男是女士,说起时装更是头头是道,对时尚把握的很准,这样的工作交给她,应该会得心应手。加上云杰也是年轻人,两人搭档,简直是绝配。 这件羽绒服的牌子是“伊人”牌的,样式很时尚,做工也还行。领到任务后,尚男先上网做了一通搜索,调出了关于“伊人”品牌的所有资料。资料显示,这是一家不怎么知名的服装企业。从产品样式来看,没有很独特的地方,都是当下比较流行的款式。这样的公司很多,自己没有设计团队,专门跟随当下最流行的设计风格生产时装。这无形中增加了调查的难度。 一般情况下,大的服装品牌都有自己的专卖店,经销系统管理得很完善,不仅商品的流向通过条码系统来管理,有的还会对顾客作登记,建立起客户档案。但像这种品牌的服装,一般不会有这么严格的客服管理体系,能不能查到经销商都难说,查到购买商品的顾客就更加困难了。不过,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运气了。 俩人先从风城市有名气、有规模的百货商场开始查起。风城市上规模的百货商场就有七八家,都没有经销过这个品牌的服装。看来大的门市是不行了,那就从小一点的查起吧。这下难度更大了,风城市大大小小的服装门店近千家,这可是不小的工作量。云杰想了个好办法,先找工商局,从工商登记看,有没有这个品牌的专门营销店,如果有的话,直奔主题就行了,结果还是令人失望,没有专卖店。这个品牌的经销途径走的不是大商场,不是专卖店。先前的判断有误,这根本不是什么高档服装,只是大路货,这下调查的难度上去了。一个城市,上百万人口,经销大路货服装的商店、地摊那可多了去了,用灿若繁星来形容绝不为过。 别的办法没有了,只剩下笨办法,那就是逐一查找。还是云杰脑筋活络,从工商局拉出了全部服装门店的登记信息,尤其是电话信息。这就不用逐一跑腿了,每人抱着一部电话,通过电话逐一询问有没有这个品牌的经销信息。把经销过这种品牌服装的门店先找出来,最后再逐一登门核对。这确实是不小的工作量,你想,全市1000多家门店,每人平均有500多个电话要打,看来得忙乎一阵了。 他们在忙乎这一切的时候,侯勇则集中jīng力,开始排查可能藏匿死者的那个“洞穴”了。其实,对能不能通过羽绒服找到死者,侯勇抱的希望不是很大。他还是寄希望于能找到这个“洞穴”。因为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死者生前被囚禁的处所应该是一个“洞穴”,位置应该是在郊区周围的山上,洞穴附近应该有很多五年以上树龄的香樟树。 风城市虽然属中等规模城市,附近山岭丘地也很多,但天然的洞穴不多,特别是能藏匿住人,且几个月不被发现的应该就更少了。找这样的洞穴总比大海捞针似的找羽绒服的主人强多了。 就这样,安排云杰和尚男去排查羽绒服这条线索后,侯勇将1.29专案组的主力人员全部压倒了周围的山区农村,开展排查搜寻工作。为确保搜寻效果,还从消防支队调来了jǐng犬,协助搜索。 十六章 彻底绝望 - 抛尸现场 - 葆光 () 十六章彻底绝望 1 自从与白峰交朋友后,陈德莉感觉心理的重负轻了很多,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没有再在夜里被惊醒,也没有尿过床。虽然心底里的疮疤还在时时作痛,但有了爱情的抚慰,明显比过去好多了。 现在,陈德莉不再是无人痛爱的丑小鸭,相反,丑小鸭来了一个华丽丽的转身,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拥有洁白羽毛和美丽翅膀的白天鹅。有时候,陈德莉对着镜中的自己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狠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不错,都是真的,她放心了。 一天,白峰趁工作的间隙,来到陈德莉的工作台前,一脸的坏笑,直直的看着陈德莉。 “干什么,这样看着人家?”陈德莉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明天就发货,没有新订单,车间肯定放假。这样,咱们去友谊湖划船吧?”白峰止住笑,发出邀请。 “挺累的,不要去了,在家休息吧?”陈德莉对划船这样的事不感兴趣。 “别这样嘛?很长时间没有休班了,好容易有时间,放松一下。”白峰哪肯罢休。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邀请陈德莉去划船的。他都计划好了,俩人一起去划船,船到湖zhōng yāng时,没有其他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彻底打消陈德莉的顾虑,完成先前的计划,使俩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陈德莉哪想到白峰这样的“坏招”,即使知道,也不会刻意防范。自从俩人一起看电影后,已经公开了恋爱关系,在别人的眼里,俩人就是情侣。好多像他们这样的情侣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出去找间房租下来,一起起伙过rì子。因此,陈德莉很愉快得答应了。 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rì子,一大早,俩人就换上了休闲的装束,坐早班车出发了。友谊湖在城东区植物园的内部,是一个内湖,面积很大,公园就是在原湖区周围就势修建的。公园就依靠这方水面建起了这座水上游乐场。这儿一度是青年们的天堂,周末很多情侣会来这儿划船嬉水。一说到友谊湖,人们首先想到这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买好票后,俩人选择了一只玻璃钢的双橹小船。 陈德莉怕水,不敢登船。还是白峰颤巍巍的将她抱上船了事。陈德莉在船头的横木上坐下来。白峰则坐在船尾,负责划船。陈德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峰。小船推开水波,在湖面掀起阵阵涟漪,向两侧泛开去,小船则稳稳地驶向湖心。 两岸的山坡并不高,但树木很是丰茂,有高高的香樟树,还有红栌和杉木,在水面形成无数的倒影。贴近水面的地方是一些洋紫荆,形成一排绿障。湖底青荇很多,有的已经长到水面上来,向四面铺散开去,随着水波浮游摇曳,就像在水面上铺就了一床巨大的草毯,更为湖面增添了不少的幽深和静谧。 小船劈开林木的倒影,伴随着白峰摇橹的“哗哗”声,不一会就驶到了湖心。白峰从橹架上把橹卸下来,放在船仓里。陈德莉看了看周围,不远处有几对情侣乘坐的小船随着水波在湖面上飘荡。船上的人正忙着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任凭小船随波逐流。 看到这样的景象,陈德莉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起来。 白峰看到陈德莉这样子,更加喜欢的不得了。从船尾靠过来,紧贴着陈德莉坐着,俩人都没有说话,怕破坏这迷人的气氛。几分钟后,见时机差不多了,白峰从后边伸手揽住了陈德莉,陈德莉就势靠在了白峰的肩上,俩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如果仅是这样,那白峰就不用事先计划这么一个场景了。 等了一会,他开始行动起来,扭过上身,正对着陈德莉。陈德莉也抬起头,看着她心中的白马王子。白峰用指尖挑起陈德莉的下巴,陈德莉配合地抬起头,双颊泛着红晕,就像chūnrì淡淡的桃花,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白峰按耐不住,呼吸急促而低沉,他低下头,开始用力亲吻起来。先是吻在额头,接着是眼睛,鼻子,紧接着双唇相对,胶着在一起。陈德莉顺从地闭上眼睛,身子沉下去,任凭白峰亲吻、爱抚。两只孤寂的灵魂在这静谧的湖面上怕打着洁白的翅膀,愉快地缠绕、飞升,越来越高…… 快了快了,眼看就要够到云端了,俩人很快就要飞升天外了。突然,不知哪儿窜出一阵yīn云,瞬间笼罩住天地,将天使从云端打落,一直打回原型。就在白峰脱掉了陈德莉的内裤,准备进入的瞬间,一阵梦魇从陈德莉的灵魂深处苏醒,瞬间充斥了陈德莉整个躯体和大脑。她的眼神再次充满惊惧,浑身不停地战栗。白峰的脸庞在她眼中再次模糊,幻化成姨父那狰狞的嘴脸。毫无疑问,她再次大声惊叫,惊恐的推开白峰。 她这一推不打紧,小船剧烈摇晃起来,白峰一个猝不及防,跌进湖里。等陈德莉意识到时,赶紧去拉,小船哪里经受的住这种剧烈晃动,陈德莉也跟着落进水里,小船整个扣了过来。 陈德莉不会水,在水中死命的挣扎,但无奈,水不停地呛进喉咙,她开始失去知觉。 等她醒来时,还在船上。小船已经翻过来了,白峰浑身湿透,发梢上还滴着水,坐在旁边,直直地看着她。见她醒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向后依靠在船帮上,大口喘息着。 幸亏白峰会水,他落水的瞬间,挣扎着浮上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船已经翻了,不见陈德莉的踪迹。他着急地四下寻找着。这时,附近的人们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划船过来帮忙寻找。一会功夫,陈德莉的头发出现在水面上,一上一下地随水波咣当着,看来人是被呛晕过去了。在大家的帮助下,白峰将陈德莉拉出水面,从她腹中挤出了足足有十斤水后,陈德莉的呼吸才算是恢复了。见没有大碍,大家帮着把船翻过来,才一一散去。 陈德莉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没了,幸亏穿的是裙子,要是穿裤子的话,早掉了,此时应该是与白峰**相对了。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紧贴在身上,薄纱的材质,见了水,连胸衣和内裤的颜sè都看的清清楚楚。更可笑的是,脚趾上居然还缠着几根青绿sè的水草。 她勉强笑了笑,想向白峰道歉。白峰明显还没有回过劲来,惊恐的望着陈德莉。看到陈德利冲自己笑,他气愤地扭过身去,躲开陈德莉的目光。他不明白这女孩到底是怎么了,曾经在电影院闹出那一曲,让别人笑话是恐龙。现在又整出这么一折,差点让俩人同时送了命。现在,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陈德莉了,这女孩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对于俩人的未来,他还要好好想一想。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