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啊混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文悦无力地抚着额头,头疼得厉害,胸口也很闷,恍惚间听到金石轰鸣之声,她皱了皱眉,自己不是被老大拉过去挡枪子儿当场身亡了吗?怎么会知道疼?这么黑,难道是下了地狱? 哧―― 一道刺眼的光线划过,文悦的双眼习惯了黑暗,一时不适应,不由半眯起来,朦胧中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的脚边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幻觉!一定是刚才睁眼的速度或者眨眼的频率不对! 文悦使劲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发现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自己躲在两尊佛像之间,透过狭小的缝隙,借着清冷的月光,她看到这是一间废弃的破庙。 一个清冷肃杀的背影站在几米开外,他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却奇迹般的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在他脚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恐慌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要想知道,就去问阎王爷吧。”拿剑的人冷冷道。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地上的男人再无声息,鲜血汩汩而流,湮红了他整具身体。 文悦惊愕地瞪大眼,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撞上这一幕,但在街头混了那么久她也明白,在撞破别人秘密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出来。”黑衣杀手突然转身,面向文悦藏身的方向,那是一张冷酷的脸,在皎洁的月色下,像是用冰雪雕刻而成。 糟糕,难道被他发现了?文悦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缩到佛像后面,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出来!”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沉重的脚步声在佛像面前停下,然后转了个弯,向佛像后面走来,躲在幔布后面的文悦除了将自己的身体往角落里缩得更小之外,别无他法。 文悦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是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还是他那身拍古装片一样的打扮,或者说这破庙?不不,都不是。她突然低下头,长大了嘴巴。原来,最大的违和感来自于她本身,她十八岁的曼妙身材,怎么变成了十多岁的小豆芽啊混蛋!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幔布被人一把扯下,昏暗的烛火倾泻而下,黑衣人高大的身躯矗立在她面前。 “原来是一只小猫。”他嘲讽地说道,“既然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去死吧。”话音刚落,便一剑刺向文悦。 -------------------------------------------- 十四开新文了,老文会尽快完结的,新文是宠文,大大滴宠文,各色美男都有,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啊! 少年,请自重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寒光四射的长剑顺势向文悦的胸口刺来,速度快得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剑尖刚好触及肌肤的时候,眼前男人的动作突然凝滞,五官痛苦的扭曲,原来一柄长剑从他的后背贯穿到左胸,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下。 文悦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倒地。 “哟,师妹,原来你在这里藏着呢。”温润柔和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 白衣的少年从黑衣人背后走出,那是一张普通至极的脸,却长着一双狭长迷人的凤眼,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暖暖的笑意,薄唇高高翘着带着几分调皮,全身流露出欢快轻松的气息,全然不像刚杀过人的样子。他抽出长剑,在黑衣人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缓缓插入剑鞘,动作优雅而潇洒。 看着他逼近,文悦不由后退了两步,虽然跟着老大混迹在十三区,看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像眼前这个在谈笑间就要了人命的少年还是让她起了警惕之心。 “这是怎么了?见到师兄也不打声招呼?”少年笑眯眯地看着文悦,伸出手,想要摸她的头。 文悦偏了偏脑袋,他的手扑了个空,经过刚才那一幕,她已经确定自己是穿越了。既然少年叫她师妹,肯定是认识这具身体的主人,她怕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是警惕地盯着他却不说话。 少年毫不在意地收回落空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莫非师妹是在责怪我没有及时出手,让你受惊了么?那师妹真是误会我了,我方才在横梁上不小心睡着了,并不是故意不出手……” 少年,你真的好啰嗦!文悦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摆出一副非常纯真无辜的表情,做混混这么多年,演戏的功夫她学得最好!她怯生生地打断还在滔滔不绝的他,“你是谁?” 少年好看的凤眼眨了眨,修长白皙的手便落在了文悦的额头上,一脸幽怨的表情,没错,就是幽怨。 “小悦悦,你怎么可以忘记师兄我呢?告诉我,这是笑话对不对?” 文悦默默地“拿”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少年,请你自重!” 这种表情不是她应该有的,在她那张小脸上永远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云惜夜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唇角却翘了翘,“看来悦儿是真的生气了,不理师兄,师兄可是很伤心呢!” 这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就是讲不通道理呢?死了穿越到别人身上,她也很困扰的啊,除了装失忆,她已经别无他法了,少年你配合一下会死吗,会死吗! 你确定让我放开么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无语地抚了抚额头,“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知道头疼得厉害。” 说着,她摸摸了后脑勺,那里有个大包,估计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被什么东西砸中脑袋,一命呜呼,而她的灵魂碰巧进入了身体。 云惜夜皱了皱眉头,他在横梁上看得真切,这丫头趴在佛像中间偷看外面那两人打斗的时候,确实被屋顶落下的碎瓦片砸中了后脑勺,难道因此失忆了? 文悦用眼尾扫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沉重,继续道,“我的头现在还有点痛呢”,说完低眉顺目,单手扶头做可怜兮兮状。 冷不防被一只手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文悦吃惊的抬起头,只见云惜夜一脸关切之色,小心翼翼的扒开她的头发,喃喃自语,“没想到居然肿了?” “喂,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说话的空档,身体已经腾空,他抱着她闪电般在夜空里飞荡。文悦赶紧抓抱住他的腰,她恐高啊混蛋! “放开,你确定要让我放开么?”云惜夜低头看着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文悦,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感觉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有了松动的迹象,文悦连忙抱紧他,恨恨地威胁,“你敢放手试试,老娘绝对让你好看!” 老娘?这自称够霸气啊!只可惜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脱口而出就只显得可笑了。 云惜夜欢快地笑了起来,“师妹,没想到你失忆了,更加彪悍了!” 文悦直翻白眼,彪悍,彪悍你妹啊!她还有很多脏话没有来得及说呢! 云惜夜带着她飞身落在一家豪华客栈面前,房檐下,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悠悠摇曳,烛火照得牌匾上“悦来客栈”四个大字清晰无比。 “哎呀,云公子来了,您里面请!”两人刚一落地,小二就一溜小跑着过来,乐呵呵地欢迎他们两人。 看来,是熟识的人了。文悦这样想着,不满地挣了挣被云惜夜牵住的左手,可是他握得很紧,感觉到她挣扎,侧过头微笑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这人还真是,完全没有领略她的意思,文悦语气不悦,“师兄,我可以自己走。”言下之意,请放手! 天知道这声师兄她叫得有多困难,云惜夜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师妹,你刚才叫我什么?” “师兄啊!”这人耳朵不好使吗? 云惜夜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揉了揉她那头乱糟糟的,像枯草一般的头发,咧嘴笑道,“还真是转性了,你以前可是直呼我的大名云惜夜的!” 文悦无语,她突然很好奇他口中的师妹是怎样一个人。 “惜夜,悦儿,你们站在外面做什么,怎的还不进来?”突然而至的女声打断他们的谈话,一个身着红衣的貌美女子莲步款款地走来,她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柳玉,也是云惜夜母亲的好友。 云惜夜朝柳玉抱歉一笑,“玉姨,打扰您休息了。” 柳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温柔,“这孩子,和玉姨客气什么?赶紧上楼去吧!” 二楼对面的廊柱后面,一双冰冷的视线注视着云惜夜二人往楼上走去,然后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去死吧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走廊尽头的天字一号房里,一名锦袍华服的少年斜倚在卧榻上,他用左臂支着额头,黑绸般的长发滑过肩头柔顺垂下,掩住他半边脸,眼眸微垂,视线落在右手中的白玉酒杯上。 一名劲装打扮的男子单膝跪在卧榻前方,埋着头一动也不动。 锦袍少年微微抬头,深邃的黑眸犹如寒冰一般,薄唇嘲讽地勾起,声音不高不低地“哼”了一声,劲装男子的头埋得更低了,双肩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声音颤抖地说道,“属下该死!属下没能从叶三口中得知云妃母子的下落,还让他跑掉了!” 又是一声轻笑,而后薄唇一掀,声音冷如寒冰,“无能的蠢材,那就去死吧!” “是!”劲装男子磕头领罪,抬头,面如死灰。 锦袍少年修长的手指一弹,酒杯堪堪飞向跪着的男子,男子双手接住酒杯,猛地仰头灌入口中。转瞬,强壮的身体倒向地面,七窍流出黑色的毒血。 少年眼眸将抬未抬,挥了挥手,冷冷道,“将他处理掉。”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包厢里,他面无表情地向少年行礼,右手一挥,抄起尸体跳窗而出。只片刻功夫,他便回到房中,仍是面无表情,束手立于卧榻左侧。 少年已直起身体,黑发尽数披于背后,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高挺的鼻梁,略往下钩的鼻尖,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冷酷,双目深沉而冷漠,性感的薄唇却微微上扬,缓缓道,“无影,追查得如何?” “回殿下,叶三逃跑之后被人在城外的破庙里杀害,属下在佛像后面发现了杀手的尸体。杀手是被人从背后一剑毙命,看来这件事还有幕后之人。” 少年正是楚国的二皇子楚萧。 “哼,杀人灭口,看来有人想阻拦本王追查下去。”楚萧眼睛微眯,双眸中射出阴冷的光芒,“杀手身上可有线索?” “身上没有任何与身份有关的东西。” “你继续追查云妃母子的下落。飞鸽传书无绝,三月三日之前赶赴星城,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低沉寒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殿下。”无影想起刚才在廊柱后面看到的情形,又道,“殿下,文丞相的女儿和一个白衣的少年也来了这客栈,看情形,他们与这客栈的老板娘是熟识。” 楚萧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突然掏出一块玉佩扔向无影,下巴抬了抬,“把这个送给姓文的小丫头,小心提防她身边的少年。” 既然这么巧,他们也住到这家客栈,那就顺便送她一件小礼物吧。看着无影消失的方向,楚萧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皇都就要起风了。” 擦药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走进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之后,云惜夜放开了文悦的手,转身走进内间,很快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白瓷小瓶。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文悦面前,打开瓶盖,一股清香立刻溢满空气。 文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他唇角翘了起来,迷人的凤眼中满是笑意。 他的手刚伸出来,文悦就条件反射地想躲开,他轻笑了一声,“别动,这药可是很珍贵的。” 原来是替自己擦药啊,文悦撇了撇嘴,乖乖地任由他扒开她的头发,感觉他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自己的皮肤,一股冰凉舒适的感觉蔓延开来。 “师兄,我是谁?”既然在古代重生,她就要好好地活下去,自然也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云惜夜一边替她擦药,一边说道,“你是齐国丞相文峰的三女儿文悦,从小体弱多病,在六岁那年遇到了师父,师父看和你有缘,就带你回了逍遥门,你每年都会下山回家住两个月。这次你与师父打赌,要是能独身一人以乞丐身份生活半月,师父便答应教你制毒。” 讲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越发柔和,“师父当时用话激你不许依靠别人的帮助,你的性子又倔自然是不会向别人求助,我怕你有危险便暗中跟着你,没想到在破庙外被你发现,你一怒之下便说了一些重话,我当时也是气急才会撇下你不管,没想到刚好撞上那两个人――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记忆的。” 文悦越听越头疼,还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复杂的背景,以后的日子麻烦了,在文家和师父那能蒙混过去吗? 正担心,却发现云惜夜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感动,前世的时候,她是十三区的大姐大,普通人都用厌恶鄙视的眼神看她。手下的小弟表面对她恭恭敬敬,背地里骂她的大有人在,从来没有人真心关怀过她,连收养她的老大在生死关头都将她拉过来替自己挡子弹。 她唇角一翘,垫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你不要自责了,其实我这样也挺好的,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我还是你的师妹,你还是我的师兄。” 这丫头以前总是想办法整他,突然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一时还真是不习惯,云惜夜好笑地挑了挑眉,“悦儿,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好,师兄慢走。”文悦暗地里松了口气,做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她那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云惜夜的眼睛,他眼中泛起兴味之色,也没再多说什么,挑了挑眉便走了出去。云惜夜刚走,小二就送来一桶热水,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之前假扮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确实需要泡个热水澡了。文悦脱下身上的脏衣服,挂到屏风上面,解下腰间的荷包随手放到了屏风外面的桌子上。然后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泡到了热水里。 师兄,男女授受不亲!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热水澡泡得太舒服,文悦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竟然还做了梦,梦中她才五六岁,手里拿着一支棒棒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等妈妈来接她,可是等到天黑,她都没有等到妈妈,最后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告诉她能帮她找妈妈,让她跟着他走。也就是这个男人,在十多年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到身前替他挡住了子弹,在枪声响起的刹那,文悦猛然惊醒过来,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刚好听到窗户嘎吱嘎吱的响声。 “谁?”文悦沉声冷呵,从一旁的小榻上扯过一件外衣将自己包裹起来。 装饰豪华的房间里,并没有半条人影,文悦警惕地四处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半掩半闭的窗户上,她记得她刚才关了窗户的!难道有人来过?仔细检查窗户,果然看到窗户上的插栓有过移动的痕迹。 半夜入室,十之是为了求财,文悦赶紧检查房间里的物品,她这人有个特别的能力,那就是过目不忘,刚进屋的时候她已经观察过四周,知道房中有哪些摆设。墙壁上用作照明的夜明珠,以及奢侈的古董书画等物并没有丢失,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荷包也还在。 文悦摸了摸荷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自从穿越过来,她就还没来得及好好审视现在这副身体,以及她身上的物品。好奇地打开荷包,发现里面有几个小纸包,小纸包里包着各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荷包最下面有个夹层,在夹层里,文悦居然发现一块玉佩,通体碧绿,上面刻着古朴的文字,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奇怪,既不是为钱,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来,那个爬窗潜入的人到底有何目的? 文悦想事情想得太过认真,不小心撞到椅子,将椅子“咣当”撞倒在地,痛得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尖叫起来。 文悦正抱着膝盖默默咬牙,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了,云惜夜一阵风似地刮到她面前,“师妹,发生了什么事?” 文悦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撞到膝盖了!” “真是个笨丫头!”云惜夜又好笑又好气,俯下腰想要抱她。 文悦赶紧躲开,“师兄,男女授受不亲!”她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就裹了一件外套,万一曝光就丢脸了! 云惜夜先是一愣,优美的凤眼里渐渐泛起促狭的笑意,薄唇微微一翘,“翻墙爬树下塘捉鱼,你何时把自己当成女孩子了!”说着也不等她答话,直接弯腰就要抱人,文悦急得赶紧挣扎,外衣本来就只是裹在身上,被他们两人这么一抓一挣,腰间的腰带就被拉开了,衣襟立刻敞了开来。 一切动作都静止了。 文悦僵硬地看着自己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暴露在他的面前,再缓缓抬头,对上同样僵硬掉的云惜夜,气得指着门口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师妹,不要生气嘛,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文悦顺手抓住一只鞋子向他扔去,“滚!” 危险勿靠近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没想到穿越来第一天就被人看光光,文悦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可是看都看了,她总不能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吧,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鸵鸟,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就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进入梦乡。 翌日。 云惜夜站在门口,正欲抬手敲门,那张小脸上紧张的表情却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他嘴角轻扬,修长的双眼微眯,略一提气便推开了房门,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先在门口站定,房间里一片寂静,温暖略带清香的房中,只有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倒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声响还没能吵醒她。 云惜夜凤眼微眯,身形一闪便到了床前。 睡梦中的人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偶尔还咂咂小嘴,似乎正在享受美食。 “悦儿,起床了。” 云惜夜双手抱臂居高临下,还颇为好心的叫了三次,可床上的人只是皱了皱眉便转身继续睡。他嘴角勾起,师妹,这可怪不得我,我可是叫了你的。 正在睡梦中和满桌美食打持久战的文悦突然感觉身上一凉,一惊之下睡意去了一半,睁开惺忪睡眼,发觉自己竟然只穿着中衣,光着双脚站在软软的地毯上,旁边还立着一身白衣笑得不怀好意的云惜夜。 经过瞬间的呆愣,一声高亢的尖叫声打破整家客栈的沉寂,“云惜夜,你这个混蛋,现在才几点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天知道,她文悦起床气最大了,以前要是有人敢打扰她的清梦,绝对拳脚伺候毫不含糊! 云惜夜揉揉惨遭噪音荼毒的耳朵,长长的眼睫毛扇扇,一脸无辜,“悦儿,都说了一大早要送你回去,天亮了会引起怀疑。” 文悦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怒目而视,“那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吗,非得用这么暴力的行为叫我起床?还有,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进我房间了?你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文悦气得都忘掉这是在古代。 云惜夜自动过滤掉不懂的词汇,继续纯良无辜的摸样,“以前在师门都是我叫你起床,何况我都叫你三遍了,谁让你一直赖床,我可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合着还是我的不是了?文悦面部抽搐,在这个外表看似无害的少年身上打上了“危险勿靠近”的标记。 对这种药感兴趣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出了门文悦才知道,云惜夜所谓的带自己回去,是回丐帮。问他为什么还要回丐帮,而不是回丞相府,他笑着扬眉,“你和师父打赌的半月之期还有几天,如果你打算认输,我不介意送你回丞相府。” 文悦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和师父打了个劳什子赌,说是能在丐帮混满半个月,师父便教她用毒。 用毒……文悦脑袋里闪过一抹亮光,连忙掏出荷包里的那几个小纸包,拆开其中一包问云惜夜,“师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惜夜接过纸包,放到鼻端闻了闻,然后神色古怪地盯着她说,“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居然对这种毒药感兴趣。” 文悦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药?” 云惜夜似笑非笑,“春、药。” “对春、药感兴趣怎么了?春、药就不是毒药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精、尽而亡吗?”文悦鄙视地翻了个白眼。 云惜夜凤眼一眯,上下打量眼前瘦弱的她,白玉般的手指拖着下巴,轻声笑道,“原来师妹对春药还深有研究,难道这就是你向师父学习制毒的缘由?” 文悦眉梢一挑,刚要说话,只听到一阵吆喝声,“小叫花,小叫花,吃了这顿没下顿吃了这家吃那家,羞,羞!哈哈哈――”远远看见一群人围着,时不时传来嘲笑声。 云惜夜看了一眼文悦诧异的神情,唇角一翘,“想不想看热闹?” 文悦默许了,云惜夜好笑地扬了扬眉,拉着她七窜八窜就挤到了人群最中间。只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小孩,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小乞丐大声调笑,每个华服小孩身边,都站在一个小厮或家丁模样的人盯着那小乞丐,仿佛看着一只时刻会发狂伤人的老虎,而旁边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小乞丐解难。 见没人敢阻止,那伙孩子越来越过分,不光笑话小乞丐,还用手中的小石子扔他。那小乞丐双手紧握一脸倔强,一双黑眸闪着亮光,全身上下散发出冷漠的气息。 文悦看着小乞丐,就像是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她也曾像他一样被人侮辱欺负,眼眸不由一冷,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向前迈出几步走到那伙仗势欺人的孩子面前,她扫了一眼四周,确定右边个子最高,微胖的孩子是这次嘲笑活动的领头人,双手抱肩,懒洋洋的看向他,“我倒是觉得乞丐比你们这些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欺负别人的二世祖高贵多了。” 忍不住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云惜夜见文悦上前阻止,右脚也迈出了半步,但当他听到她那句带有讽刺意味的话时,又将右脚收了回来,墨玉般的双眸中满是看好戏的味道。 那胖小子闻言脸色一变,见文悦打扮朴素,弱不禁风,一副随时可以晕厥的营养不良样,嘲笑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叫化子,本少爷看见你就知道我们齐国在闹饥荒!就你这样的小兔崽子,还敢在本少爷面前出言不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说完便无比恶心的笑了,像是吞了只苍蝇,众家丁小厮也哈哈陪笑。 文悦也上下打量他,那眼神像是在审查牲口,半晌,嘴角上扬,“真巧,我看见你就知道闹饥荒的原因!” 围观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哄然大笑。 云惜夜虽然没有笑出声,但高高扬起的眉头可以看得出他此刻心情非常好。 胖小子小脸由红变白,恼羞成怒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家丁,“爷都被欺负了,狗奴才还在发呆,还不给我上!” “是,是”被踹的家丁连忙挥了挥手,“大家一起上!” 一伙家丁登时涌了过来,将文悦团团围住,文悦眼神犀利地扫过众人,当她这个十三区的大姐大是吃素的么!众家丁对上她凶狠的视线不由一怔,但很快又释然了,气势再凶也不过是一个小叫花子,能把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样!随着一声高呵,一个家丁率先向文悦袭击而来,文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身子一矮躲过那人的横踢,小拳头毫不犹豫地击中那人的腹部,场中立刻响起杀猪般的尖叫声。 云惜夜暗中捏起的暗器又收了回来,唇边的笑意更胜了,那伙人想要欺负他的小师妹,看来还没有那么容易呢。 文悦仗着自己身体小,在家丁群里钻来钻去,还趁机偷袭,只一会儿工夫地上就躺了好几个哀嚎的家丁,但是她毕竟身体小,力气也不足,不一会儿那些人就恢复过来再次将她围住。 云惜夜捏在手中的暗器刚要发出,却见一条白影从天而降,总算是忍不住出现了么?云惜夜优雅的凤目微微一敛,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身形一闪,迅速闪入人群之中。 随着一声“大哥哥小心”, 文悦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背后一股压力迅速靠近,转身发现一只脚在离胸口一厘米处停了下来,另有一条腿正稳稳的架住它,只见那条腿顺势向上一踢,偷袭之人便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一个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一抬头就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只见他身着白色锦袍,白玉束冠,脸如刀削,高鼻,薄唇,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犹如深潭的黑眸,彷佛能让人在里面溺死。帅也就算了,脸上居然还带着几分冷漠肃杀,睥睨世间的神秘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探究。 文悦愣愣地望着他,一时忘了身处何方,楚萧没料到她会有这种表情,凉薄的唇边竟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春日阳光般温暖,融化了冰天雪地。 “大哥哥,你没事吧,不会吓傻了吧!”一只脏兮兮的小手蓦地出现在文悦眼前,挥了又挥。 文悦赶紧收回心神,看了一眼那小手的主人,原来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小乞丐,他此刻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文悦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叫我?”大哥哥?这是什么称呼,她明明是女的啊小鬼! 小乞丐更加担忧了,“大哥哥,十减二是多少?” 还真当我傻了!文悦没好气,“八!” 小乞丐又问,“八减二呢?” 文悦翻白眼,“六!” “那六减二呢?” 文悦怒了,“小鬼,你一直考我数学做什么?我是见义勇为,又不是来考试的!” 小鬼,她以为自己多大啊?楚萧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小乞丐歪着头,笑眯眯地说,“都答对了,大哥哥,原来你没傻啊!”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瞧这小鬼,纯真得简直让人觉得可耻。 文悦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记起刚才帮她的美男还站在一旁,连忙学着古代人抱拳说道,“多谢大侠相救。” 楚萧神色冷清,“举手之劳,小兄弟不必在意。我看你们还是快走吧,免得惹上麻烦。” 文悦点点头,刚才那伙小孩看起来都挺有来头,很可能会叫来帮手,她扫了一眼人群,想叫上云惜夜一起走,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道是看自己惹上麻烦,他就独自溜了? 文悦撇了撇嘴,冲楚萧挥了挥手,“后会有期!” 抬脚便要走,却觉得衣服被人拽住了,文悦不解地回头,正对上小乞丐一脸讨好的笑容,“大哥哥,我还没有谢谢你为我解围呢!” 直觉他的笑容太邪气,不会有什么好事,文悦边拽衣服边摇头,“不用谢,顺手而已!” 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小乞丐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拽得更紧了,“哪能啊,我可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郑重决定,要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从今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说完就往她身上一扑,眨巴眨巴漆黑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脸上还泛起一丝娇羞,没错,那确实是该死的娇羞,显然周围的人也看到了小孩的表情,“哦”声一片且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连美男也是满眼的探究和惊讶。 文悦满脸黑线,死小孩,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怜我一名青春美少女,就这么被人误会为同志了! “我说小孩,你有完没有,我还忙着回家吃饭呢,告辞。”一把拉开他,打算脚底抹油。 “大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啊,呜呜呜,人家的命好苦啊,两岁死了爹,三岁死了娘,连从小养到大的旺财前天都死了,现在只是想要加入丐帮都没人理我,呜呜呜,我不要活了拉――”小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文悦头疼不已,这小鬼,比自己的演技还好!“小弟弟你不要再哭了,我帮你加入丐帮。”反正自己现在也混入丐帮了,再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哥哥真的同意了?”小乞丐脸上泪水一扫而光,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大哥哥最好了!” 被发了好人卡的文悦扬了扬眉,拉起小孩,面向楚萧,“后会有期。” 楚萧神色淡然,“后会有期。” 没想到文家的小丫头还有点意思,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楚萧看着走远的文悦二人,淡淡道,“暗中跟着,小心别被发现。” 本来空空如也的身后突然闪出一人,无影双手抱拳称是,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身而去。 云惜夜双肩抱臂优雅地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他望了一眼楚萧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文悦他们远去的方向,唇角愉悦地勾了起来,然后选择从另一条街道走去。 文悦和小乞丐两人边走边聊天,得知他叫小七,父母已经在洪灾中丧了生,为了混口饭吃,他才想加入丐帮。可是丐帮在哪里呢,他肯定是不知道的,而文悦没有云惜夜带路,也找不到地方。 两人正犯愁呢,不远处一伙三人向着他们大步走来,走在中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左边那个脸上一道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而右边的瘦瘦弱弱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三人见到文悦当即两眼放光,就像是捡到宝一样,络腮胡子激动地说道,“四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把三位哥哥担心死了!” 文悦一双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又碰到熟人了? “四弟,你没事就好,哥哥三个正打算去找你呢!”刀疤男一巴掌抡在文悦肩膀上,她的身子登时矮下去三分。 瘦弱男温和地笑,“四弟,怎么一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文悦烦恼地挠了挠头发,“三位贵姓?” 三人脸色登时就变了,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地看向文悦,异口同声道,“四弟,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大宝,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是真的失忆了。”温润的声音带着欢快的笑意。 一身白衫的云惜夜手中摇着两支冰糖葫芦,缓缓走来,他笑眯眯地望着众人,薄唇边勾起的幅度调皮而恣意。 “属下见过无忧公子。”忙着跟文悦认亲的三人,见云惜夜走来,连忙抱拳行礼。 云惜夜笑着挥了挥手。 文悦一看见他心头就冒火,“云惜夜,你竟敢临阵脱逃,太不讲义气了!” “悦儿,我可不是临阵脱逃,我是替你买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去了,喏――”云惜夜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摇了摇。 文悦哼了一声,“以为用冰糖葫芦就能收买我?” 云惜夜挑了挑眉,笑意吟吟,“悦儿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扔了!”作势扬了扬冰糖葫芦。 文悦又不是小孩子,她当然不可能被一串糖葫芦诱惑,但是她身边的小七就不同了,眼巴巴地望着云惜夜手中的冰糖葫芦,还舔了舔嘴唇,这一切都落在文悦眼里,她从云惜夜手中一把夺过糖葫芦,傲然地扬了扬下巴,“既然是买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喜欢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情!”说着,将糖葫芦全部塞到小七手中。 大宝兄弟三人听了云惜夜的解释才明白,原来文悦真的失去记忆了,感慨了几句,又一一向文悦做了自我介绍,文悦才知道他们三人是兄弟,络腮胡子是老大名大宝,刀疤男是老二名阿虎,瘦弱男是老三名阿风,自己和他们三人是在半个月前义结金兰的,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过却知道自己和无忧公子云惜夜是师兄妹。 丐帮三公子:无忧公子、无双公子、无绝公子三人是丐帮响当当的人物,丐帮除了帮主洪啸天之外,就属他们三人最有声望,不过无忧公子又稍微胜出另两人一筹。 “没想到你知名度这么高!”文悦上下扫视云惜夜,这小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能博得丐帮那么多人的认同,不简单啊! 云惜夜摸了摸鼻子,笑容灿烂而明媚,“怎么,突然发现师兄我很厉害,很有魅力了?” 文悦一本正经点头,“师兄一表人才,英姿卓绝,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吵着闹着要嫁给你的小姑娘一定很多吧?不知道师兄有没有看得上眼的,我不介意当红娘哟!” 云惜夜眼神闪烁,白了她一眼,“年纪小小的,不知道成日在想些什么?我很好奇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咦,师兄,你不会是害羞了吧?”文悦发现新大陆般惊奇地大叫,她的声音太大,引来好多人的注意。 “我们该走了!”云惜夜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一手拎起文悦的衣领,一手拎住小七,向大宝三人点了点头,使用起轻功在人群里穿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谣言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丐帮,云惜夜的房间里,此刻热闹非凡。 “哇,小七啊,原来你这么可爱啊!” 文悦一脸兴奋的打量已经梳洗干净,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一双魔手已经在他脸上左捏捏右揉揉。皮肤好好哦,又白又软像面团一样,她既羡慕又嫉妒,手上便更用力了。 小七好笑又好气的瞪着面前这个十多岁的女子,她竟敢在自己的脸上又捏又揉,看来自己这副样子确实太好欺负了,开始怀恋以前在家中闹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的日子,要不是为了二哥,哼哼,小七暗中冷笑,这一切我都会讨回来的。 云惜夜坐在椅子上,优雅地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兴奋的文悦和惨遭她蹂躏的小七,唇角一翘,“悦儿,再过两天就是齐国的百花节,无绝公子在望京楼设宴邀请我们一起参加,到时候你可要恢复女装,打扮漂亮一点儿。” “丐帮三公子之一的无绝公子?”文悦一双魔手继续在小七脸上作怪,心不在焉地回答,“没兴趣,不想凑那份热闹。” 云惜夜好笑地看着她,目光灼灼,“无双公子也要参加,他可是被称为齐国第一美男子,你确定不想去看看他的真面目?” “这……”天人交战中。 “百花节是齐国最热闹的节日,悦儿姐姐,我好想去玩!”小七可怜巴巴地摇晃文悦的衣袖。 “那,好吧!”文悦对眼前这只萌萌的小包子毫无抵抗能力。 云惜夜将茶杯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欲言又止,“悦儿,皇都里最近流传着一些谣言。” “什么谣言?” 云惜夜咳嗽了一下,担忧地看着她,“都与你爹有关,有的说他和楚国二皇子暗中勾结,还有的说他是赈灾银两贪污案的主使,还有的说他驱赶灾民粉饰太平……总而言之,都是对他不利的。” 文悦眼神一凛,她早就从云惜夜口中知道文丞相是一个勤政爱民的清官,在民间口碑一向都很好,怎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对他不利的流言呢,那只能有一个可能,“有人故意陷害他!” 云惜夜眼中浮现一抹赞赏,“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为他洗刷冤屈!”文悦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文丞相,但是她用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应该知恩图报。 你不要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天色刚黑,云惜夜就来到文悦房间里,“悦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话音刚落,他就单手拉过她,脚尖轻点人已跃向空中。 看着眼前花红酒绿,笙歌燕舞的地方,文悦一脸不可置信,这人大老远的带着她就是为了逛青楼!旋即狠狠白了他一眼,还是未成年少年呢就乱搞,严重鄙视之! 云惜夜脸一红,“你别想歪了,我们来可是为了文伯父的事情。”说完就拉着她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切,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纳税。文悦鄙视的看看被各色美女围在中间的云惜夜。 云惜夜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把拉过正腹诽不止的她,对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还扑簌簌往下掉的老鸨说道,“麻烦妈妈找一间干净的屋子。” 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银子,老鸨大饼脸皱成一朵干菊花,连连道,“两位公子楼上请,楼上请。” 房间倒是还算干净雅致。 “秋玲姑娘今日可有空?”云惜夜拦住要出门的老鸨。 哟,还有熟识的姑娘,文悦打量云惜夜的眼神越来越鄙夷。云惜夜装作不知,脸上却有了一抹可疑的颜色,为了追查流言的来源,他可是调查了很多地方,连这青楼也不例外,当然对楼中当红的姑娘也有所了解。 “原来公子是秋玲姑娘的熟客,不过今日秋玲姑娘被人包了,公子要不换一个姑娘伺候?”老鸨一脸讨好。 云惜夜挥挥手,“算了,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我们去秋玲房间。”云惜夜压低声音,不由分说拉起文悦走出房门。 看着眼前一排一摸一样的房间,文悦奇道,“这怎么找,难不成冲到房间里?” 云惜夜不答话,只是拉着她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前,四处看看,然后轻跃到屋顶,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一丝微光从洞口射出。轻车熟路的样子,明显是惯犯所为。 文悦嘴角抽了抽,想要凑上前去,却被他一把挡开,“这个……你不要看……”说完脸上一红。 越是不让她看她越好奇,文悦突然手指一指,仰头看天,“快看,牛在天上飞!” 趁着云惜夜抬头的空隙,她飞快扑到洞口,只见房间里两个赤条条的人正在玩成人游戏,虽然以前帮中兄弟有大胆的让她目睹了不少现场版,但她自己却从来没有那种经历,再加上现在变成了小孩,身边还有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登时觉得尴尬无比,掩饰性咳嗽两声转过头,云惜夜一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敢情碰到一个比他更害羞的他反倒不害羞了! 你干嘛跟我解释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隐隐有呻吟声从屋里传来,二人皆尴尬地避开对方的视线看向远方,那神态认真得仿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中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好一会儿,一个甜美娇弱的声音响起,“三爷,何时才赎奴家出这青楼啊?” “放心吧,最近刚得了一笔银子,我绝不会亏了你。”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是文大人给的么?”慵懒的声音透着喜悦。 “他?哼,不过是欠了赌场几百两银子,就狠心不认我这个侄子,还不如那些楚国人。”男人恨声道。 “那些楚国人为何要给你银子,你可要防着他们点儿,别让人给利用了。”女子倒有一些见识。 “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少管这些事。”男人不耐烦道。 夜空又恢复了宁静。 只几个起落,文悦发现他们两人已经站在大街上,白日热闹的大街现在冷冷清清,昏暗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现在明白了?”云惜夜清朗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文悦已经从那个叫三爷的男人话中分析了一些信息,抱着手臂看向他,“看来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兄被楚国人收买了,只怕这些谣言也是他散布的。” 云惜夜赞许的点点头,“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真相公之于众,还文伯父清白。”说着咳嗽了一下,“那个,其实,我以前没去过青楼,要不是为了文伯父的事,我――”云惜夜很不爽她鄙夷的眼神。 文悦奇道,“你干嘛跟我解释?”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多么具有杀伤力。 云惜夜脸一红,不再说话,只是陪着她静静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不知走了多久,安静的夜色中有一丝不安的悸动,文悦感觉腰上一紧,人已经被护在云惜夜身后,正前方一个蒙面黑衣人迎风而立。 云惜夜冷冷道,“阁下何人,为何拦住我二人去路?” 黑衣人双手抱拳恭敬道,“无忧公子,属下奉主子之命特来监视文三。” 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心底升起,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文悦暗自回忆,感觉身前云惜夜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他挥了挥手,“有劳大哥费心了。” 黑衣人又是一拱手才飞身而去。 文悦拉拉云惜夜的衣袖,“那人是谁,我好像认识他。你口中的大哥又是谁?” 云惜夜面色古怪,“到时候自会让你知道。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还文大人清白吧!”他眼中泛起一抹有趣神色,轻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主意!”文悦眼珠子一转,兴奋的拉过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反击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皇都最大的酒楼――望京楼的大厅角落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另一个瘦弱书生打扮,那书生正一脸神秘的凑到刀疤男的耳边,声音却不是很小,“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多林大人的传言吗?” 刀疤男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书生看看四周,貌似怕人听见,假装没有注意到邻座人称“八卦百晓生”的男人微微前倾的身体,故意压低声音,“那是因为……”他突然凑到刀疤男的耳边一阵耳语。 “什么?” 刀疤男激动得站了起来,差点带倒了凳子,“竟然是文三传出来的,我不相信,他可是文大人的亲侄子。”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说完才发觉书生正一脸不悦的瞪着他,周围人的目光也全聚到这一桌,这才讪讪的坐下压低声音,“那依你的意思,这些传言都是假的?” 书生脖子一扬,摇了摇手中折扇,正色道,“那当然了,文大人可是咱们齐国公认的好官!” 刀疤男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侄子怎会陷害亲叔叔呢?” 书生冷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文三本叫做文景山,是文大人哥哥的儿子,排行老三,外人也只叫他文三,因父母去世得早,跟着叔叔生活,但是他不务正业,整日吃喝嫖赌,文家人也拿他没有办法,这花街柳巷大小赌场谁不知道他的名字,臭名远扬的一个人什么做不出来?” 刀疤男还是不信,“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好处,要被文大人知道那还了得?” 书生不乐意了,不管不顾的抬高了声音,“你不相信,那跟我去龙门客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说完便气冲冲的叫来小二结账。 刀疤男满腹疑惑,自然跟了上去,他们两人边走还一边辩驳,就像是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跟了一大群等着看好戏的观众。而那些等着看好戏的观众,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丐帮三兄弟里的阿虎和阿风。 另一边,文三跟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进了龙门客栈,顺着左边走道向后院走去,心里边纳闷,每次那个人都是在望京楼的包厢里见他,这次地点怎么变了,而且还是在这么一间黑乎乎的房间里? 拆穿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从文三一进房间就感觉不妙,房里黑黢黢的连灯都没有点一盏,只能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端坐在椅子上,难道他们想灭口?他手心开始冒汗,正打算往外冲时,大胡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公子交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 文三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道,“还没有,文峰那老头子居然把印章随身携带,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得手。” 大宝暗暗道,无忧公子分析得果然没错,此人未被灭口必定还有用处。 端坐在椅子上的白衣人突然冷哼了一声,文三吓得跪了下去,慌忙说道,“二皇子放心,再给我一天时间,一定会拿到印章。” 白衣人没有说话,大宝冷冷地说道,“那就好。你可别想耍花招,从你放出流言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要完成任务,殿下必不会亏待你。” 文三暗自松了口气,讨好道,“那是那是,殿下的话小人自然是相信的。小人一定会偷来印章献给殿下,文峰与殿下作对,那是自讨苦吃罪有应得。” 文三这番话刚说完,就听到一片哗然之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所遮的黑色幔帐被哗啦一下拉开,刺眼的光芒让他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发酸,闭了闭,再睁开,这才发现自己正对着赫然坐满人的大堂,众人皆一脸愤然和鄙夷。 文三仔细打量这房间,原来是两块木板把大堂右侧的出口给夹在中间,顶上盖着一张木板阻挡光线,而面对大堂的一面只遮了一块黑色的布。就像是搭好的戏台子一样,而他就是那个当众表演的戏子,可想而知,他刚才所说的话都一字不漏地被众人听到了。对面所坐的白衣人哪里是什么二殿下,而是一个长像平凡的少年。 周围人的谩骂和嘲笑,像潮水一样涌来,现在他唯一的选择便是落荒而逃。 文悦扫过文三狼狈逃走的身影,和假扮二皇子的云惜夜相视而笑。然后向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传播流言角色的阿虎和阿风以及假扮二皇子侍从的大宝竖起了大拇指。 大堂里欢呼声一片,没有人注意到客栈门口出现的两人。 “公子,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一身黑衣的无绝对身旁华服玉冠的男子恭恭敬敬道。 “不用着急”,楚萧淡淡的扫了一眼人群中得意洋洋的文悦,冷冷道,“我们还有筹码,先让他们高兴一阵。”说完径自迈出客栈。 擦擦口水吧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三月三,齐国百花节。 整个皇都成了一片花海,花团锦簇,万紫千红。 文悦拉着小七四处乱逛,逛着逛着,发现和云惜夜走散了,小七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啦,云大哥一定会在望京楼等我们的!”说完,就兴奋地跑到另一个小摊面前,激动地挥手,“文悦姐姐,快来这边,快来。” “看这个,是不是很漂亮?”小七将一条腰带献宝般捧到文悦面前。 文悦接过腰带,金色的底面绣着一朵朵紫色繁花,花瓣层层叠叠,有点像牡丹,“这花是……” “小姐好眼光,这正是牡丹极品――魏紫。”小贩殷勤笑道。 “……”她都还没说是什么啊。 “文悦姐姐,这腰带是不是很美?我觉得姐姐佩戴最合适了,别人戴可都显不出腰带的贵气来,只有姐姐这么有气质的人才能相得益彰。”小七眼睛闪亮,狗腿的望着她。 文悦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鬼,你吃糖了啊,嘴巴怎么这么甜呢?” “哪有啊,我是实话实说!”小七歪着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你这小鬼……”看准她对他无辜卖萌的表情毫无抵抗力。 在小七的夸奖诱导下,文悦豪爽的掏出银子,买下了腰带,还当场扎了上去,可别说,配着她一身淡蓝的衣裙,还挺好看的。 两人意气风发的向望京楼挺进。一座华美的楼宇出现在眼前,雕栏画栋,美不胜收。大门口站着一名白衣胜雪的少年,正是等待他们已久的云惜夜。看到他们的身影,云惜夜修眉高高地扬了起来,薄唇边带着愉悦的笑容。 文悦跟着云惜夜爬上望京楼二楼,摆设奢华的大厅里早已坐满了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临窗而坐的一位华服公子。 云惜夜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位就是无双公子。” 丐帮三公子之一,容貌无双的无双公子!只见那无双公子面若冠玉,精致绝美的五官就如雕刻一般,他长眉微挑,薄唇微抿,嘴角带着一丝慵懒,一双狭长桃花眼,不知让多少女子芳心碎了一地。 一方手帕递了过来,云惜夜一脸好笑,“擦擦口水吧。” 文悦瞪了他一眼,转向无双公子左手边的青衫帅哥,面如刀削,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此人一定就是神出鬼没很少露面的无绝公子,没想到也是大帅哥一枚! 呃,青衫帅哥旁边坐着的,不就是上次拯救小七时遇到的冷面美男吗,他也是丐帮弟子? 楚萧感觉到文悦探究的目光,很自然的朝她点点头,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角却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丫头居然换了女装,这戏倒越来越有趣了! 二皇子请自重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云惜夜朝四周拱了拱手,笑道,“今日来迟了,还望各位海涵。” 无双公子仍是半个身子靠在椅子上,双眼微眯,似醉非醉,懒懒道,“无忧公子可是来迟了,该罚。” 言罢,优雅的挥挥手,身后的小厮便上前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送到云惜夜面前。 云惜夜轻笑,却并不接酒杯,神态自若地走到无双公子座前,弯身作揖,“在下先行告辞。” 无双公子身子向前一倾,修长白皙的手指捋了捋垂下的青丝,抬眼妩媚一笑,“这酒还没喝,无忧公子可是醉了?” 云惜夜脸上浮起明朗笑容,一双黑眸亮如星辰,“在下是怕一会儿喝多,忘记告辞,失了礼节。”说完扫了一眼旁边端酒的小厮。 无双公子自然明白他话中隐含的意思,轻笑出声,挥退小厮,叶不再强求他喝酒。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酒还是少喝为妙,免得一会儿会有人误会本王喝醉了酒说胡话。” 楚萧面无表情起身,“今日借丐帮无绝公子名号召集诸位,是为了当众澄清一些误会。” 他缓步踱到文悦面前,无视她莫名其妙的神色,缓缓道,“这位文悦小姐便是本王的未婚妻。” 又转向一脸震惊的文悦,声音温柔起来,“悦儿,等你及笄以后我定会迎娶你过门。”言罢,抬起左手打算替她整理垂下的头发。 文悦一怔,这是什么状况,貌似当众表白,可为何她闻到阴谋的味道?她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手,扫了一眼尚在震惊中未回神的众人,冷冷道,“想来阁下就是楚国二皇子,男女授受不亲,二皇子不要污了小女子的清白。” 这二皇子用谣言打击文丞相不成,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 云惜夜终于回过神来,闪身挡在文悦面前,冷冷道,“二皇子请自重!” 无双公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表情,“原来是楚国二皇子,失敬,失敬。不知此次来我齐国有何贵干?” 楚萧面向众人,神色冷然,语间不带一丝感情,“自是求亲而来――”又转向云惜夜,眉毛微挑,“文丞相已答应这门婚事,悦儿已是本皇子的未婚妻。” 云惜夜脸色顿变,正要开口却被文悦抢先,“单凭二皇子一家之言,我等自是不信,可有证据证明?”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楚萧脸上突然绽出极其灿烂的笑容,好似阴雨连绵的天空突然放晴,让人倍感温暖,可是文悦却没有心情欣赏他的笑容,只觉恶寒阵阵。 “悦儿,可否让大家看一下你荷包里的玉佩?”声音温柔似春风。 文悦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晚在客栈里有人莫名其妙入侵,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难道那块玉佩有问题? “悦儿,为什么不把玉佩拿出来让大家瞧瞧,难道你害怕了?”楚萧深邃的眼眸直直看着文悦。 情侣腰带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小姐,你就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吧!”有人起哄了。 文悦只得不情不愿打开荷包,拿出那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楚萧越过云惜夜,伸手拿过玉佩举到空中,冲离他最近的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说道,“田大人可还认得这块玉佩?” 那田大人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这才双手接过玉佩,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回答说道,“回二皇子,这块玉佩确是那日皇子提亲时送给文大人的聘礼。” 满屋子顿时哗然。 “田大人,你可看仔细了?”无双公子声音虽慵懒,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田大人浑身一颤,小心翼翼道,“下官确实看清了,那日文大人气得把玉佩扔在地上,是下官捡起奉还,当时因纳闷便多看了两眼。” “田大人为何恰巧在二皇子提亲的时候出现在文府?”无双公子修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那日文大人退朝时叫住下官,说是有任务吩咐下官,便一同回了文府。不想刚要告辞,便遇见二皇子上门提亲。” 无双公子不再言语,眉眼低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捋着青丝,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也不能证明我爹答应了你的求亲。”文悦高声道。 楚萧唇角微勾,眼睛看向文悦的腰部,“悦儿,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文悦脸色一变,冷冷道,“我何时答应了,你不要胡说八道!还有,不许叫我悦儿!” 她已是气急,不再管什么礼节,反正她也不是犯齐国的上,要治罪也轮不到他。可是这番言语却吓到了旁人,除了云惜夜和无双公子,其他人都是一副惶恐神色。 楚萧并不动怒,只是摇摇头,“那文小姐可知道,你腰上的金腰带是出自楚国,在腰带上绣牡丹也是楚国待嫁女儿的一种风俗。” 文悦冷笑,“齐楚两国通商已有多年,我戴着楚国出产的腰带又有何奇怪?更何况,文化风俗无国界,这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云惜夜眼里闪过惊诧,无双公子也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楚萧仍是微笑,语气温和,“那文小姐可知道,这条腰带是楚国皇子皇妃才有资格佩戴的?”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一模一样的腰带。 情侣腰带! 文悦顿时瞪大眼睛,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 “小七,你快帮姐姐证明,这腰带是在来望京楼的路上买的,不是什么楚国皇室专用腰带!” 文悦飞快的窜到小七面前,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拉到楚萧面前。 真不知是说她笨,还是应该说她天真容易相信人,楚萧暗中摇头,好整以暇的望着文悦。 小七努力挣开抓住他衣袖的小手,一派天真无邪,甜甜道,“文悦姐姐,我们今天并没有买东西啊,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就佩戴着这条腰带了。” 文悦心中一沉,虽然猜到了,却还是不想承认,但他却亲口告诉了她答案,原来从头至尾他都在欺骗她,一直潜伏在她身边,就是为了一步步引导她走到这一步! 我承诺只娶你一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冷冷地望着小七和楚萧,一大一小两张脸,看起来有几分相似,她曾听云惜夜说起过,楚国共有四位皇子,最小的七皇子不过才七八岁,所有的一切疑问便都有了答案,她异常冷静地说道,“很好,你们算计得非常好,二皇子和七皇子殿下,小女子佩服!” “文悦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呢!”小七精致的小脸上带着迷惑的神情,但漂亮的眸子里却滑过一丝不忍。 楚萧惊异不已,他没有料到文悦会拥有那种冷漠而倔强的眼神,她的冷静理智,也显得非同寻常,这丫头,真的勾起他的兴趣了。 文悦不再看小七一眼,一步步走到楚萧的面前,冷冷地笑,“二皇子,你不是说要娶我吗?好啊,我等着,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楚萧面无表情,就像刚才那个笑得温柔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文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在我之前或者之后,你娶了其他人或是纳了小妾,我们的婚约就作废。简而言之,你若要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听说他现在已经十八岁,而自己才十岁,要等到自己及笄,他都二十二岁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皇子在二十二“高龄”还没有纳妾或是娶妻的。更何况在这四年里,会有各种各样的变故,她一定会想办法摆脱掉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 皇子只娶一人,这在古代可是惊世骇俗的想法,文悦此话一出,就引得所有人的瞩目,特别是楚萧和云惜夜两人。 楚萧深深地望着文悦,没有说话。 文悦嘲讽地笑,“婚约是双方愿意才能达成,既然二皇子不愿意只娶我一人,那这婚约就――” “好。”简单的一个字打断了文悦的话。 “你说什么?”文悦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萧,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墨玉般的眼眸却深邃无比,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看她惊诧的表情,楚萧竟然觉得心情大好,眼中渐渐涌起笑意,那是不同于刚才毫无温度的笑容,“我说好。” 他身后的无影大惊,“殿下!”这不是一场阴谋吗,怎么会真的定下婚约?要是被凤妃娘娘知道,那就麻烦了! 楚萧竖起手掌打断无影,定定地看着文悦,像是发誓一般,一字一句说道,“我承诺只娶你一人。” 文悦傲然地扬起头,毫不示弱地望着他的眼睛,“好啊,我等着。”我等着毁掉婚约的那一天! 云惜夜面无表情地盯着楚萧,深邃的眼眸带着沉冷之意,薄唇紧抿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不允许勾搭别的男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夜已经很深了,但文悦却没有一点睡意。 楚萧为什么要用流言攻击文丞相,又为什么要与自己定下婚约,这些疑问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原本以为师兄会为自己做出解答,却不想刚从望京楼回来,他就一溜烟不见了人影,也不知现在回来没有。 “嘎吱”一声轻响,一条黑影从窗户跳了进来。 “谁?”文悦猛地翻身坐了起来,眼前一花,那条黑影已经到了她面前,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别怕,是我。” “楚萧,你来做什么?”文悦警惕地盯着他,身体往床里边挪动。 “告别。”楚萧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的面前,“拿着。” “不要!”文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楚萧唇线绷紧,双臂一捞,就把文悦拎了过来,文悦连忙挣扎,“混蛋,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大,根本不是文悦能抗衡的。 楚萧一手控制住她拳打脚踢的身体,一手将手中的东西给她戴到了脖子上,俯首在她耳畔低语,“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要是你敢弄丢,我不介意告诉所有人文丞相卖女求荣,叛国通敌!” “你无耻!”文悦气得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还狠心地用牙齿使劲地磨了磨,感觉到嘴里溢出一股血腥味这才松口。 楚萧压抑地闷哼了一声,一双剑眉由于疼痛微微蹙了起来,深邃的眼眸流动着莫名的光彩,他趁着她松口的瞬间,低头猛地咬上她精巧的锁骨。 “混蛋,色狼,你他妈的放开我!”文悦痛得一脚踹到他的胸膛上。 楚萧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文悦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大骂,“死混蛋,你变态是不是,老娘才十岁,你居然也下得去手,老娘总有一天要阉了你!” 楚萧左躲右闪避开她的攻击,居高临下看着暴怒的她,那双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明亮的眼睛就像是黑宝石一样迷人,他冷硬的唇角勾了勾,淡淡道,“有了本王的印记,再不允许勾搭别的男人!” “你神经病啊!”文悦抓过一只枕头,飞快地朝他砸去。 楚萧侧身避开,几在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云惜夜担忧的声音,“悦儿,发生什么事了?” 楚萧目光一凛,飞身向着窗户的方向奔去,同时低声威胁,“记住本王的话,若敢勾搭其他男人,本王见一个杀一个!” 文悦深呼吸压住心里的愤怒,说道,“师兄,我没事,房间里跑来一只老鼠,我在打老鼠呢!”摸了摸锁骨上的咬痕,她在心底暗骂,混蛋楚萧,最好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房门外,云惜夜听说没有发生什么事,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文悦点上油灯,仔细看了看楚萧戴到她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块胡豆大小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盈盈光芒,看起来价值不菲。既然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文悦哼了一声,毫无心理压力地将宝石收了起来。 师父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里,楚萧在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下,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一圈很深的牙印明显地印在上面,隐隐渗出血来,眸光闪了闪,淡淡下令,“明天返回楚国,通知那个人,继续追查云妃母子的下落。无绝,你以后就留在齐国,有什么事情,直接报给本王。” 无绝应了声“是”,无影怀疑地说道,“殿下,云妃母子会不会已经身亡?” 楚萧冷哼了一声,“五年前,云妃母子坠崖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尸首,前段时间,那个人汇报说在皇都发现云家人的踪迹,既然云家的人从楚国来到齐国,说明这里一定不简单。”当年云妃在侍卫叶三的帮助下,使用金蝉脱壳之计,放火烧流云殿逃离皇宫,最后被追兵围堵在清风山,母子俩双双坠崖,但到底死了没有,却无人知晓。 楚萧本想从叶三着手调查,却不想叶三在追查过程中被人杀害,明显就是有人杀人灭口,想断了他们的追寻线索,但这也证实了云妃母子很可能还活着。 无论如何,楚萧都要找到云妃母子,他不允许有人阻碍自己前进的道路! ﹡ 翌日清晨,文悦刚睁开眼就发现床边多了一条人影,条件反射地一脚踢了过去,还差几尺踢中对方胸口,她的右脚已经被人抓住,同时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悦儿,这就是你向为师问好的方式?” 眼前的中年大叔一身青衫,英俊潇洒,自称是文悦的师父,文悦上下扫视了几眼,最后慢悠悠地收回了右腿,说道,“原来是师父啊,冒犯了,你老人家进来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呢。” 师父李梦然笑道,“好了,你也别拐着弯儿地骂我了,为师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等文悦收拾好了,来到客厅,李梦然和云惜夜已经坐着等她好一会儿了。 李梦然放下手中茶杯,说道,“悦儿,听惜夜说你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你放心,为师一定想办法医治好你。” “谢谢师父。”文悦可不觉得他有办法医治好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失忆,转移话题道,“师父,我们这场赌是我赢了吧,你可不要忘记教我制毒啊!” 李梦然哈哈大笑,“你赢了你赢了,为师当然不会忘记!”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能跟你回师门?”文悦前几天跟人打架差点吃亏,昨晚又被楚萧制服,深刻意识到现在小胳膊小腿力量不够强大,所以急着想要提升自己。 “现在还不行,为师要出一趟远门,你先和惜夜回府住一段时间,两个月后再回逍遥山。”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也是时候回去见见名义上的亲人了。 李梦然叮嘱了一些事情,云惜夜和文悦一一答应下来,师徒三人聊了一会儿,文悦问出了心中疑惑,“师父,楚国二皇子又是散播流言,又是设陷阱害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看你多性感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李梦然正色道,“这还得从楚国皇室的一个传统说起。楚国每位皇子到了十八岁便要接受考验,如若通过,便会封王,继而有机会立为太子,如果没有通过便只能保留皇子身份。楚萧今年刚好十八,而楚帝给他的题目便是离间齐国皇帝和文丞相之间的关系。” “原来如此,不过师父,为什么你会知道楚萧的考验题目?” 李梦然神秘一笑,“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这中间的缘由,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的。” 文悦虽好奇,但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想了想道,“那他一定是先从我堂兄文三那里入手。”文三是文丞相的弱点,抓住弱点攻其不备,这是兵家常用之计。 “没错,他先是收买文三放出谣言想引起齐帝对文大人的不满,却被你和惜夜轻易化解了。你们两人不愧是为师的弟子!” 得到师父的夸奖,文悦一脸淡然,“楚萧没有直接杀文三灭口而被我们破坏了他的计划,说明文三对于他来说,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不知道文三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云惜夜接过话题,“楚萧原本想利用文三偷取文伯父的私人印章,极有可能模仿文伯父的笔迹写一封有叛国嫌疑的信,然后装作无意传出,再加上楚萧求亲一事,只怕文大人有口也说不清!” 文悦沉思良久,突然抬头,深深地望着云惜夜,“这些事情,你和师父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整个细节知道得那么清楚,文悦不会笨到以为这是事后分析得出。 云惜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终没说出口。 文悦脸色蓦地冷了下来,自穿越后,她真的将云惜夜当师兄看,却不想再次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 李梦然摇了摇头,柔声道,“悦儿,这不能怪你师兄,他也不知道原因,这都是为师吩咐的,你要怪就怪师父好了。” 文悦没有说话。 李梦然继续说道,“为师现在只能告诉你们,楚萧一定得通过这次考验,以后你们自会知道原因。” 虽然师父这么说,但文悦心里还是梗了一根刺,回文府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跟云惜夜说过。 眼见文府高大气派的宅院就在面前,但是文悦却面无表情,闷不吭声,云惜夜拦住她前行的脚步,“悦儿,气还没消呢?” “云公子言重了,我哪敢生气啊!”文悦看都不看他,直接避开他的手臂就往前走。 这丫头,从小就是犟脾气,失去记忆了也不例外。云惜夜单手拉住她的后衣领,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了回来,表情甚是无奈,“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文悦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要我消气也可以,围着文府跑十圈,不许使用轻功。” “……” “当我没说,麻烦让一让。”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云惜夜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好,我跑!” 于是,文府门前出现了这么一幕奇观,一个白衣少年围着宅院跑了起来,一名少女坐在府门前高高的台阶上面,一边嗑瓜子一边呐喊助威。 “跑快点儿师兄,你行的!” “加油啊师兄,还有两圈!” “师兄,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多性感,隔壁卖猪肉的小花都看呆啦!” 刚要跑到终点的云惜夜听到最后一句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地上,而文府的管家刚好在他最糗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哎呀,小姐和云公子回来了,老奴这就去禀告老爷!” 闭门思过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楚国二皇子求亲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齐帝虽然明着不好干涉,但又怕文峰真的与楚国结亲,特意在朝堂上指出文家小姐年幼贪玩,与楚萧定亲只是个人行为,没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不能作数。同时敲山震虎,治个文丞相管教不严之罪,好压压他的风头。 于是文悦悲剧了。她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和文老爹培养感情,圣旨就下来了。大意是批评文丞相治家不严,指名让文悦在家里闭门思过,说白了就是禁足。 文丞相虽然疼爱女儿,但皇命在前,他不得不遵守,可怜文悦就被困在后院闭门思过。 云惜夜白日里要忙丐帮的事务,没空陪她在家里思过,于是就她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后院和偶尔飘过来的几个仆人。 春光明媚,青草尖上的露珠闪着耀眼的光,文悦穿着一身淡蓝衣裙,单手托着腮帮,烦闷的坐在草地上发呆。琴棋书画,古代闺房女子聊以度日的文娱活动,她样样不会,这接下来的两个月,可怎么活呀! 唉! “文姑娘,从清晨到现在你足足叹了十几次气,姑娘不嫌烦,在下的耳朵也嫌烦。”一个慵懒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文悦回头,只见一身华服的无双公子正懒洋洋的倚在一旁的假山上,右手持一把折扇优雅地轻摇,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姑娘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听听。” 文悦被人扰了清闲,有些没好气,“我有没有烦心事,关你什么事?没想到你还有擅闯民宅的嗜好!” 无双公子修长的桃花眼一眯,懒洋洋道,“那你可就猜错了,我可是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的。” “也包括偷听我说话?” “你又错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听,何来偷听之说,从一开始我就站在这里,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文悦刚才来时已经四处打量见空无一人,这才没有形象的一屁股歪坐在地,知道他这是撒谎,再看他一脸欠扁的微笑,心中更是不爽,嘲讽地说道,“难道你来这就是为‘堂堂正正’听我说话?” 无双公子好笑地看着就像是被人惹急的小猫一样的文悦,挑了挑眉,“说到这里,你可得感谢我,我是特意来带你出门的。” 文悦狐疑地看着他,让自己禁足,那可是皇帝亲自下的旨,连文老爹都不敢徇私,莫非他比老爹更位高权重?但在齐国,谁大得过皇帝!于是凉凉地说道,“大侠,你开玩笑呢吧!” 无双公子轻笑了一声,侧身对假山后说道,“青霜,告诉丞相大人,本殿下要带文小姐出府。” “是,太子殿下。”回答的声音似曾相识。 文悦顿时有种无力感,原来这家伙是齐国太子齐逸轩,难怪他有本事进入这由众家丁把守的院子。 齐逸轩好笑挑眉,“文姑娘,你再不走,本殿下就要反悔了。” “走,谁说不走!太子殿下一番好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文悦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仰首阔步地赶到了齐逸轩身边。 你是第一个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跟着太子殿下就是有肉吃,一路上都没人敢拦他们,看着那些给齐逸轩恭敬行礼的家丁们,文悦很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齐逸轩的豪华马车就停在府门口,文悦为难地站在高大的马车面前,让她踏着小厮的背上去,她实在做不出来。 齐逸轩率先上车,懒洋洋地靠在舒适的坐垫上,轻笑道,“文姑娘怎的不上来,不如让青霜帮帮你?” “文小姐,多有得罪。”齐逸轩的近身侍卫毫无存在感地飘了出来。 眼看对方伸出手,文悦急忙阻止,“不用了,我自己上去!”说着双手往马车上一撑,灵活迅捷地跳了上去。 齐逸轩双眼微眯,唇边带着慵懒的笑意,“你想去哪里?” 文悦莫名,“不是你要带我出去的吗?” 齐逸轩轻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带某个在府里困得快要发狂的人出去透透气而已。” “受人之托?受谁之托?” 齐逸轩用扇柄敲了敲她的额头,“当然是你的师兄云惜夜,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他是好兄弟么?” “……”有人告诉过她么? 文悦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壁上,听着马车行驶的声音,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忽地直起身体,看向齐逸轩,“你是不是曾派人跟踪文三到青楼?” 齐逸轩大方承认,“没错。” “那人就是青霜?” “正确。” 文悦面色一沉,“青霜也就是大宝?” “你很聪明!”齐逸轩单手托腮,笑意吟吟,墨发披散在肩头,妩媚优雅别有一番风情。 难怪她会觉得青霜的声音听起来耳熟,因为青霜和大宝是同一个人!难怪云惜夜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原来他背后有一个太子殿下,收集到的信息肯定很多!看来这个美得像妖孽一样的太子也不简单,自己是丐帮三公子之一,还把侍卫安插到丐帮,难道丐帮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成? 文悦再次看向齐逸轩,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深沉。 齐逸轩凤眸弯了弯,“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也被我的美色所迷惑了?” 文悦面无表情,“太子殿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自恋?” 齐逸轩眉梢一挑,薄唇微扬,“你是第一个。” “小女子深感荣幸!”文悦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下去,她怕自己被他这自恋的家伙气到暗伤。 车内的气氛正显得尴尬,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文悦猝不及防差点撞了出去,好在齐逸轩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稳,扬声问道,“青霜,外面发生何事?” ----------------- 周末加更啊,大家也留一下言,让十四有动力呀 你一定很有钱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青霜的回话被淹没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 “我们也下去看看。”齐逸轩眸色一动,撩开帘子跳了下去。 文悦推开齐逸轩想要扶自己的手,也灵巧地跳了下来。 此刻马车停在一条胡同里,路边的臭水沟上漂浮着烂菜叶和老鼠的尸体,周围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子簇拥在马车周围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而青霜正被好几个孩子包围着讨要银子或是食物。 那些孩子大都瘦得皮包骨头,仰着小脸,伸出枯瘦如柴手臂讨要着东西,文悦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心头不由一阵酸楚。她轻声问一旁的齐逸轩,“你身上有碎银子吗?” 齐逸轩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将钱袋抛给青霜,青霜将碎银子分给大家,然后回到两人身边,说道,“殿下,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都是临安水灾逃难到皇都的,无依无靠只得沦为乞丐。” 齐逸轩神色难得凝重,“他们还年幼,做乞丐不是长久之计,得为他们想一条出路才行。” 文悦想起自己那个世界所有的孤儿院,脱口说道,“不如为他们开办一家孤儿院吧!” 齐逸轩二人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文悦详细解释了孤儿院的定义,又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开办孤儿院,交给他们一项技能,不仅能谋生,还能防止他们因为贫穷走上犯罪的道路。” 齐逸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失忆还能让人变聪明。” 文悦嘴角抽了抽,懒得回话,她属于行动派,想到什么就立刻着手操办,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开办孤儿院需要置房产,请老师,还得打通衙门关系,凭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不过身边多了个太子殿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文悦用胳膊肘捅了捅齐逸轩,不怀好意地笑,“我说太子殿下,你一定很有钱是不是?” 齐逸轩是何许人,见她那副神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潇洒地展开折扇,笑而不语。 文悦实话实说,“办孤儿院需要不少银子,我是没有一点积蓄的,你既然是太子,就应该为你的百姓做一点事情,捐出一点银子,不算很难吧?”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每件事情都这么简单,那还要朝廷做什么?只需本殿下四处散播银两就行了。” 下金蛋的母鸡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没想到齐妖孽说话这么犀利,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文悦眉头微蹙,深思了半晌,缓缓说道,“这件事不宜由朝廷插手,毕竟这中间油水太大,说不定会有心怀不轨之人,也有可能朝廷监管不严,出现虐待儿童的现象。我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由朝廷资助一部分资金,由丐帮自己开办管理。” 齐逸轩眼中带着赞许之色,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见解,确实不简单,不过,她到底还有多少能耐,他拭目以待!当即微微一笑,半真半假地说道,“不如,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只要你在一个月内凑够一万两银子,我便替你打通关节。” “……”一个月一万两,他当她是下金蛋的母鸡么? “怎么,不敢答应,还是没有能耐做到?” 虽然知道对方是使用激将法,但是文悦还是忍受不了他那副玩味的口吻,冷哼了一声,“谁说我不敢答应,我就在一个月内凑齐一万两银子,让你大开眼界!” 齐逸轩笑意更胜,“好,我拭目以待。不过你若完不成,我便不会插手此事。” “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我要自由出入丞相府。”既然注定要做亏本买卖,就要争取足够多的福利。 齐逸轩想了想,拿出一块金牌递给她,“有了这块令牌,就算是大内皇宫,也没人敢拦着你。” 文悦欣喜地伸出手。 “不过,”齐逸轩右手一扬,将令牌收了回来,“一个月后,必须还给我。” 文悦翻白眼,小气鬼! 承诺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此后的几天时间,文悦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凑齐一万两银子。偷?就凭她现在的小身板,估计还没爬上墙头就被人抓住了。抢?更加不可能,谁会带着那么多银票在身上,如果分批次劫财,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凑足。 “悦儿,怎么坐在这里发呆?”云惜夜一回府就看到文悦双手托着脑袋趴在凉亭里。 文悦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师兄,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今天才过晌午就回来了,往常可都是晚饭时分才回来的。 云惜夜随手取过一盏茶,饮了一口,“你前两日不是嚷着无聊么,今日事务少,处理完了陪你出去逛逛。” 文悦想了想,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到街上逛逛,就能想到筹钱的好办法。为了方便,她换了一身男装,由于年幼,眉清目秀,倒也分辨不出男女来。 两人在热闹的街头闲逛着,只见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在一张告示面前,有的惋惜摇头,有的低声窃笑,文悦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不由好奇地问旁边看热闹的人,那人回答道,“哎呀,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江南首富王家出价两万两招纳贤能人士将大小姐打造成淑女,参加江南选美大赛,这消息都传到皇都了!” 两万两!文悦两眼直冒光,蹭蹭蹭穿过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下告示,扬着下颌高声道,“这告示,我揭了!”不就是打造淑女吗,小菜一碟! 你到底行不行?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扇子就要从文悦手中抢告示。 文悦灵巧地避开,“谁说我是瞎掺和,我可是冲着这两万两来的!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告示是我先揭下来的,你要是也想接任务,就问问人家王府的人乐不乐意!” 这江南首富王家,可是财大气粗,想着皇都藏龙卧虎,所以才大老远地将告示张贴了过来,还专门派人守在这里,那家丁一见揭告示的是一个小孩,心登时凉了半截,又见那书生也想揭,连忙说道,“乐意乐意,两位都请随小的一起回府吧,其他人还有愿意揭告示的也欢迎之至!”反正老爷说了,不管人多人少,只要有人能把小姐打造成淑女就行! 这里围观的人大都知道王大小姐的丰功伟绩,哪里还敢不要命地冲上去,纷纷后退半步,留在原地的就只有不明真相的书生和沉浸在“天上掉馅饼”喜悦之中的文悦。 云惜夜咳嗽了一下,低声提醒文悦,“你真的打算接这个任务?” “没错。”两万两啊,那可是一笔巨款! 云惜夜无奈地摇摇头,“你一定不知道王大小姐是多么特别的一个人”望向家丁,问道,“在这之前,你们一共请了多少人?” “十个。”家丁赔笑。 “结果呢?” 家丁笑容登时扭曲了,五官快皱成一团,仍旧据实回答,“八个断手断脚,一个疯了,还有一个吓死了。” 那书生一听,脸色吓得惨白,立刻弃权,“我,我不接了!”狼狈地逃走了。 吃惊之色只是一闪而过,文悦稳稳当当地攥着告示,“既然我已经接了,就不会放弃,这位家丁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江南?”此去江南需要一个月时间,她还得跟文老爹好好沟通一下! 没想到来一趟皇都,居然只找到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家丁心里直打鼓,怀疑地看她,“小兄弟,你到底行不行?” 文悦双眼眯了眯,淡淡道,“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么?”竟然敢小瞧自己,看来自己这副样子,还真是太弱了! 她说得也在理,不如找到一个是一个,先把她送到江南,自己继续招纳其他人,打定主意之后,家丁与文悦定好了时间,又唤来同伴交代了一些事情。 回丞相府的路上,云惜夜一直没有说话,文悦琢磨着该怎么说服文老爹,也没有多在意,直到快要到大门口,云惜夜突然顿住脚步,郑重说道,“悦儿,我决定和你一起去江南!” 文悦不解地看着他,“那丐帮怎么办?”她知道帮主洪啸天非常器重他,将丐帮许多事务都交给他打理。 “丐帮除了我,还有很多能人,紫电和惊雷也可以帮忙处理。” 云惜夜说得一脸坦然,文悦却听得很无语,紫电和惊雷与青霜一样,都是齐逸轩安插在丐帮的眼线,分别化名为阿虎和阿风,被他这么一说,她怎么深深地有种丐帮被齐逸轩掌控了的感觉。 减肥是第一要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撒谎说是和师父师兄一起出远门办事,文老爹才勉强同意了,还再三叮嘱让她多加小心,不可再任意妄为等等。 王府的两名家丁驾着豪华马车,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他们,待两人上车之后,马车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江南而去。 王家这次是下了血本,拉马车的都是汗血宝马,原本三天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两天就到了,四人下了马车又上了一条豪华大船,行了一两个时辰,眼前便出现一座帝王般的宫苑。 湖光山色,豪宅画楼,犹如仙境般迷人。 穿梭在其间,云惜夜神色淡然,文悦虽然心中震惊,但表面上也很镇定,领着他们前行的家丁见两人表情平静,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心里的质疑慢慢减轻了许多,带着他们一路到了后院,边走边说道,“两位公子,按照我们老爷的要求,二位只要能在这沁香苑完好无损地待上半天,便是通过测试,才有资格继续教导我们家小姐。” 文悦与云惜夜对视了一眼,笑着点头道,“好,没问题。” 家丁带着他们来到一座独立的宫苑,里头传来粗嘎难听的歌声,十分刺耳,文悦知道这就是王家大小姐王盈盈的住处了沁香苑了。 文悦三人站在宫苑的入口处,往里望去,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翩翩起舞的舞女,一个胖姑娘坐在凉亭里,边唱边啃鸡腿。 家丁说道,“那就是我们家大小姐。小的只能将两位送到这里,希望两位能够平安地走出这扇大门。” 他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惊雷,“酥饼拿来!”震得文悦和云惜夜两人吓了一跳,惊愕地往王盈盈瞧去,她左手还抓着鸡腿,右手已经向丫环手中捧着的酥饼伸去,抓过一个,一口咬去一大半。 文悦庆幸地说道,“还好,我只是负责把她变为淑女。”这个世上,还是有胖淑女的,比如杨贵妃。 家丁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公子,你似乎忘了一条,我们家小姐是要参加选美比赛的。” “所以呢?”文悦有种上贼船的感觉。 云惜夜敲了敲她的脑门,“所以你不光要让王小姐变成淑女,还要漂亮,有气质,有风度……” “行了,我明白了!”文悦打断他,“看来,减肥才是第一要事。只有先瘦了,才能做其他的训练。”搁现代,哪个女人没有一点儿减肥的心得,文悦此刻可说是自信满满,却不想她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给我滚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家丁好心地告诫了几句,比如不要离他们家小姐三尺以内等等,文悦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然后和云惜夜一起踏入沁香苑。而家丁也要赶着去自家老爷王湖海那里回禀,招手叫来几个同伴仔细看着,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文悦和云惜夜走近王莹莹,这才发现她不仅胖,而且又高又壮,难怪那些老师会被横着抬出去。 王莹莹此刻两手都抓着吃的,左右开弓吃得酣畅淋漓,脸颊上手臂上全是油光,两边腮帮鼓鼓的就跟小山包一样,再看她双腿叉开摊着肚子的豪放坐姿,偶尔打一个饱嗝发出的巨大声响,云惜夜双眉不由一蹙。 文悦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前世见多了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她的接受能力已经很强了,只不过很好奇,一个堂堂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养出一副家里宅大叔的德性? 王莹莹已发现有人靠近,抬眼一瞧,见是两名少年,登时呵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本小姐的沁香苑?” 声音低沉粗嘎,很是难听。 文悦笑了笑,“我们是新来的礼仪老师,专门帮你减肥学习礼仪。” 王莹莹大怒,“谁要减肥,给我滚!” 说话间,她已经扔掉手中东西,腾地站了起来,一双大掌猛然向着两人攻击而来,力道非常大,文悦连忙跳开,云惜夜身形看似没有移动,但人却已经在一米开外,她的掌风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谁让我减肥,我就让谁受罪!”王莹莹一招不中,勃然大怒,迈动着小山似的躯体追击而来。 文悦一边闪避,一边咯咯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发胖也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吗?” “我行动自如,哪有受罪?”虽然她每走一步身上的赘肉不停地颤抖,但是她的功夫并不弱,动作也不迟缓。 文悦眉梢一挑,似笑非笑,“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难道你不怕别人叫你肥婆,或者肥猪吗?” “你敢!”王莹莹最忌讳别人说她像猪,身形一闪,双掌砰地一声向着文悦胸前拍去,这一掌若是拍上,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云惜夜刚想出手阻拦,却见文悦迅速矮身,躲过了那猛力的一击,同时右腿扫向王莹莹的下盘,她那沉重的身体顿时踉跄了一下,文悦趁机逃开,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拔腿追了出去。 下杀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一边高声嚷着“肥婆,肥猪”一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存心想将王莹莹累趴下,果然追了几圈,王莹莹气喘如牛,汗水直流,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 “喂,肥婆,来追我啊!”文悦见她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怎么样,现在知道肥胖的不好之处了吧!” 王莹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息不稳地谩骂,“臭小子,看我捉住你,不把你抽筋扒皮,我不姓王!”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肚子又饿了,她又抓过盘子里的酥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文悦眨了眨眼,觉得再多跑几圈一定更有利于她减肥,于是叫了一声云惜夜,示意他看王莹莹手中的酥饼。 云惜夜会意,抿唇一笑,顺手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用两只手指夹着,轻轻挥了出去,他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既不至于伤到王莹莹,又刚好打落她手中的酥饼。 王莹莹手中酥饼落地,迅速伸手抓向盘子里剩下的,却不想云惜夜再次抛出一片树叶,将石桌上的琉璃盘打得个粉碎。 “臭小子,你欺人太甚!”王莹莹骂着追向云惜夜。 云惜夜会轻功,真要逃跑,比文悦可简单多了,但他明白文悦的深意,存了心思逗引王莹莹多跑几圈,脚步看似很慢,只要王莹莹一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衣角,但每次偏偏就是抓不到,急得她直骂娘,最后索性跺了跺脚,大吼道,“小翠,把长矛给我取来!” 躲在一旁观看的丫环小翠,连忙跑到房间里取来一柄长矛。 王莹莹一手夺过长矛,“咣”一声插在地板上,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直响,冷着一张脸呵斥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还是不滚?” 文悦刚才一直坐在假山上看她四处追逐云惜夜,见她真的动怒了,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悠闲地摇晃起双腿,凉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懂什么叫做“滚”,不如你替我示范示范?” “好你个臭小子,给我滚到地府里去耍嘴皮子吧!”王莹莹怒目圆瞪,长矛挥舞得虎虎生威,杀气凌厉地向着文悦刺去。 云惜夜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文悦身边,单手揽过她的腰际,将她带至怀中,抱着她在空中翻转了好几次才躲开长矛,当真是险象环生。转瞬间,云惜夜已经抱着文悦站到高高的阁楼顶上,冷冷地看着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王莹莹,说道,“没想到你的心肠如此歹毒,我们二人是为你好,你却对她下杀手!” “凡是让我减肥的,我就不会放过他!”王莹莹虽然累得走不动,嘴里却一点也不饶人,又骂了几句,“这笔账,明天再算!”然后唤来丫环扶她回房,冲凉进补去了。 师兄你太狠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悦儿,有没有伤到?”云惜夜抱着文悦飞身落在院中,眼中隐着担忧之色。 文悦摇了摇头。 云惜夜脸色和缓了一些,忍不住教训她,“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她的功夫在你之上,要是伤到你怎么办?” 文悦笑眯眯拍他马屁,“有师兄在,你一定不会让她伤害我的!” 乖巧可爱的表情,让云惜夜不再狠得下心指责她,只得恨恨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丫头,下次再敢胡闹,我直接将你打包带回丞相府,让文伯父禁足你一年!” “师兄你太狠了!”文悦可怜巴巴指控。 云惜夜负气地哼了一声,撇开视线不理睬她可怜兮兮的表情。 年少老成的他居然露出这种表情,实在可爱得紧,文悦刚想调侃两句,却见刚才领路的家丁一溜小跑过来,恭敬行礼,“两位公子,我家老爷命令小的请两位到客厅,老爷亲自替两位接风洗尘。” 看来刚才在这沁香苑发生的一切,已经传到王湖海的耳朵里了,不然也不会特意邀请他们到客厅。 云惜夜优雅地笑了笑,“那就有劳小哥带路。” 他暗中握住文悦的手,文悦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由着他去了。 王家的客厅,自然是奢华无比,入目的都是古董器玩,昂贵的家具。 老远就看到一堆中年夫妇端坐大厅中央,男的长相富态,白白胖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就是江南首富王湖海,而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他的正妻,也是王莹莹的母亲王刘氏,瓜子脸柳叶眉,虽然上了年纪却丝毫不显老。 “两位公子当真是英雄出少年!”王湖海的目光在云惜夜和文悦之间流转,爽朗地笑了起来。 云惜夜礼貌抱拳,“王老爷过奖了。” 王湖海笑道,“不知两位尊姓大名,师承何处?”听家丁来报,两人都会武功,特别是这位年长一些的少年,身手相当好。 云惜夜淡淡笑道,“在下云惜夜,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文悦,师父他老人家很多年前就退隐江湖了,恕难以奉告。” “好说,好说!”王湖海哈哈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两位今日也见过小女了,不知有几成把握让她改变?” 云惜夜将视线投向文悦,王湖海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文悦,心下不由怀疑,眼前的小孩不过才十多岁,就算会点功夫,但真能坐到那么高难度的事情么? 文悦认真思索了一下,缓缓道,“九成。” 王湖海一怔,“当真?” 报复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正色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讲!” “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用何种方式改造小姐!” “这……”王湖海看了一眼王夫人,夫妻二人面有难色,万一他们做出有损伤害女儿的事情怎么办? 文悦冷哼了一声,霍然站了起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吧!” 少年虽然年幼,但隐隐透出的气势却不容小觑,说不定他真能有办法,王湖海咬了咬牙,猛地一拍桌面,高声道,“好,我同意你的条件,不过你也得保证,不能伤害我女儿!” 文悦唇角扬起自信的笑容,“我保证!”她已经决心要创造奇迹! 一连两天,文悦都用第一日用的法子,打算逗引王莹莹多运动而达到减肥的目的,但她发现王莹莹确实被累得半死,但却越累越胖,经明察暗访,才知道她累倒了,却睡的更好,吃的更多,如此一来,想不胖都不行。 而且王莹莹已看出文悦的用意,竟也不再上当,故意搬来大桌佳肴,摆明的要吃给文悦看。 眼看追赶方法已行不通,文悦不得不另想办法。她挠了挠头发,想出一个见效快却很无耻的法子,“不如喂她吃泻药,让她一泻千里!” 云惜夜嘴角抽了抽,但也没有反对。当下两人合作,搞了不少泻药,暗中搅拌在食物上,王莹莹并不知道这件事,还大口大口吃得欢畅,当天就捂着肚子一遍遍跑茅房,只拉得双腿发软,脚步虚浮。 几天下来,王莹莹果然瘦了不少,却体力不支,倒在了床上,请来郎中,才知道自己被下了泻药,顿时气得两眼直冒绿光,心中琢磨着一定要好好报复一回! 下药这件事虽然引来了王湖海,但是他有言在先不干涉文悦,同时这又构不成伤害的罪名,所以只能私下里叮嘱文悦,让她减少分量,可别将自己女儿泻出好歹来。 其实文悦也打算停止下药了,她很明白泻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真要将王莹莹那身肥肉减下去,还得靠节食和运动。她下药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想帮王莹莹减肥,而是对她那天狠下杀手的小小报复,削削她嚣张的气焰。暗地里,文悦已经写好了一份减肥和训练的方案,最重要的是让王莹莹配合自己。 王湖海当着女儿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了她几句就走了。 王莹莹更是气得快爆炸,不知这两个臭小子使了什么花招,居然让最疼爱自己的爹爹都不再管自己的死活,更是打定主意要狠狠教训他们! 暗算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王莹莹也不是笨蛋,泻了几天之后,她让郎中开了处方,拿来当解药,又吩咐厨子在她的眼皮底下准备食物,以防被下毒。她左思右想,决定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准备暗中把文悦和云惜夜毒打一顿,最好是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丢出王府,让他们永远不敢回来。 打定主意之后,她找到最佳时机,让丫环在他们两人的饭菜里下了,眼见着两人回到房间睡得人事不省,她才偷偷命令丫环将文悦转移到云惜夜的房间,将两人并排放在同一张床上。 扫了一眼两人,她扳着手腕活动筋骨,冷笑一声,“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说完两臂一张,泰山压顶般往两人身上压去。 就在此时,云惜夜的双眼突然睁开,深邃的黑眸犀利而冰冷,他唇角嘲讽地勾了勾,右腿一抬,轻轻松松将王莹莹踢了出去。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王莹莹肥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然一声砸在地上,四肢展开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地叫着,那形象,好不狼狈。 文悦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懒洋洋地说道,“师兄,人家好歹是女子,出手也别太狠嘛!” 云惜夜一双黑眸亮若星辰,唇角俏皮地扬了起来,夸张地耸了耸肩,“女子?抱歉,我没有看到,我就看到一头肥猪想要偷袭我们。” 王莹莹趴在地上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文悦缓缓踱步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在我师兄面前玩毒,你还嫩了一点儿!”也不打听打听,她那个师父,可是医毒双绝啊!当然,武功也很好! 王莹莹咬牙切齿,“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到现在还死不悔改,”文悦惋惜地摇了摇头,“那你惨了,我师兄脾气可是非常不好,他很讨厌别人知错不改。” 云惜夜非常配合地冷哼了一声,竟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不威自怒的气势。 文悦甜甜地笑,“师兄啊,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那我们也该送点小礼物给她,你说好不好?” “好啊,”云惜夜挑了挑眉,“你想怎么做?” 文悦拍了拍王莹莹的脸颊,诡异地笑,“既然她不愿意减肥,那我就帮她割掉那些多余的脂肪啊!” 快准狠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你,你敢,我爹不会放过你的!”王莹莹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文悦笑容越发诡异,“你爹曾答应过我,不管我用什么法子帮你减肥,他都不会过问!”文悦故意隐去不能伤害她这条前提条件,满意地看到她脸色变得煞白。 文悦随即敛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师兄,将她绑起来!” 王莹莹还想反抗,被云惜夜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云惜夜温和地笑道,“王小姐,多有得罪。”口上这么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当真将她绑了起来,捆在床头的柱子上。 “放开我,你们两个混蛋!”王莹莹大声谩骂,不停地呼救。 云惜夜出手如风,再次点了她的哑穴,她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愤怒地瞪着他们两人。 文悦从小皮靴里抽出一把匕首,这可是临走前文老爹送给她防身的,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她抽出匕首,用刀身在王莹莹堆积满脂肪的腹部拍了拍,一派云淡风轻,“帮你减肥,你还当我整你,你想当猪是不是?好,你既然要当猪,我就把你身上的肥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王莹莹惊恐地瞪大双眼,由于被点了穴道她根本没办法动弹,也看不到她的匕首在腹部移动的动作,只能凭感觉,这更加深了她的恐惧,张大的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害怕的小兽,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文悦温柔地笑,“现在想求饶啊,太晚了!”说完不再理她,将匕首递给一旁的云惜夜,“师兄,这么血腥的事情,一点也不符合我的气质,还是交给你好了,记得,出手要快――准――狠!” 云惜夜接过她手中的匕首,了然一笑,“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一片一片割下她全身的肉,还保证不让她断气。” 王莹莹眼中的恐惧更深,呜呜地叫着。 “你放心,不会很痛的。”云惜夜说笑着,一刀往她腰部切去,当真切下两根手指宽的肉片,腥红红的,还渗着血液,往她眼前晃去,鲜血掉落到她的脸颊上,王莹莹一翻白眼,顿时晕死过去。 文悦咳嗽了一下,“师兄,你当真切下她的肉?” 云惜夜一副无辜的表情,“当然,不是你说的吗?” “这也……太残忍了吧……我本来是想让你给她放点血就行了……”文悦知道云惜夜自幼跟着鬼医师父,切肉开膛的功夫自是不赖,所以才把匕首交给他,原本是想让他控制好分寸,吓唬吓唬她就好,没想到他当真一刀就切了下去! 真会整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要不是我提前识破她的阴谋,发现饭菜里下了药,现在被她折磨的就是我们俩了,难道就不残忍?” 云惜夜笑眯眯地把那肉片在文悦眼前晃了晃。 文悦差点作呕。 “放心,我还没残忍到那种地步,只划下她一点儿皮而已。” 文悦忍住恶心的感觉,往那肉片瞧去,虽是两指宽,却薄如蝉翼,再瞧瞧王莹莹左腰上的伤口,有若磨破皮一般,已经凝起血疤,不由感叹,“师兄,你可真会整人……” 云惜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女人,若不能让她有一次刻骨铭心的害怕,她是不会甘心听话的,我可不想下次三更半夜地被她给杀了。” 文悦顿时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同时计上心头,“不如再加重一点效果,我去厨房找新鲜的猪肉!” 云惜夜拉住她,“还是我去吧,你不懂轻功,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很快回来。” 文悦应了一声,在云惜夜出门之后,单手托着下颌,围着王莹莹打转,这女人五官其实长得还不错,要是能减肥成功,再加上魔鬼训练,说不定还真能在选美比赛里获得名次,只可惜她那颗脑袋就跟顽石一样,怎么也不开窍,逼得文悦不得不使出凶残的一招。 云惜夜一出门,就看到十几名丫环焦急地围在外面,她们都知道王莹莹的报复计划,可是一直不见她出来,反而云惜夜现在好端端地出现了,慌张地想询问自家小姐的处境,云惜夜淡淡地说道,“正在里面减肥呢,都散了吧。” 不等丫环离开,他已经往厨房那边走去。 丫环们虽然担心小姐,但她们却相信云惜夜两人不敢要了小姐的命,再说老爷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干涉小姐减肥,她们担忧也没法子,只狐疑地看了几眼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离开了。 王府人口众多,每天都会杀好几头猪作为伙食,云惜夜很轻松就割下一块新鲜的猪肉,带回了房间。猪肉鲜活还带着鲜血,看起来和人肉没有什么差别。 文悦见状,直接抓起桌上一壶冷茶,猛地泼向王莹莹脸上,然后站到凳子上,一下一下拍着她湿漉漉的脸颊,“喂,醒来了!” 王莹莹睁开眼见到文悦,吓得猛地一抖,文悦满意地跳下凳子,说道,“师兄,替她解开穴道。”随即威胁王莹莹,“你如果敢尖叫,我就立刻割下你一块肉作为惩罚!” 王莹莹不由想起刚才血淋淋的场面,哪里还敢尖叫,身上穴道被解,也不敢再挣扎,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乖乖地站着。 --------- 谢谢我的神啊7739和默小宸两位亲赠送的红包和礼物,十四会加更表示感谢O(∩_∩)O~ 咱们一起睡(红包礼物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抓过桌上的猪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冷冷地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从你身上割下来的肉!” 王莹莹见那肥肉白里透红,鲜血渗流,吓得两眼发直,脑袋急忙往后缩去,“不要……不要……” 文悦狠厉道,“不要?如果你不减肥,我就把刀子插进你的肚皮里面,然后猛挖猛刮,像挖西瓜肉一样挖出油来,这样就可以不伤外皮,又能减肥。” 文悦冷笑,右手抓着匕首用力扭得咬牙切齿,看在王莹莹眼里,当真就跟身上的肉被剜刮一样,吓得作呕,急往后缩退。 “不……不要……” 文悦硬把肉块逼前,王莹莹早吓得浑身如筛糠,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不要过来,不要割我的肉……” 文悦冷声道,“不切行吗?谁叫你那么胖,又不减肥?” 王莹莹被她所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不要割,不要割,我减肥就是……” “早说减肥不就没事?非得要挨上一刀!”文悦心里已经笑开花,脸上却是一副冰冷神色,举刀划断捆绑着王莹莹双手的绳子,她已抱头痛哭。 云惜夜知道已经将她制住了,玩味地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倘若割肉无效,就用滚烫烫的热锅把你的油炸出来,看你还能胖到哪里去?” 王莹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哭得稀里哗啦。 文悦不耐呵斥,“哭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减不了肥,还有得你受的!还不回去收拾收拾,明日辰时在花园等候!” 王莹莹此时已经把这里当做地狱,将文悦和云惜夜当做吃人的罗刹,惊惧地回答着“是”,慌不迭地往外跑,却被云惜夜叫住了,不紧不慢地说道,“慢着,再看一眼你的肉再走!” 王莹莹颤抖地说“是”,却不敢回头看那血淋淋的肉一眼,冷不防云惜夜冷冷的哼声传来,她逼不得已看了一眼,胃里阵阵犯呕,慌忙夺门而出,跑到栏杆边扶着柱子呕吐起来,一边呕吐一边惊恐地哭。 等到哭声远去,文悦才偷笑,“看她以后还敢嚣张!” 云惜夜扬了扬眉,“对付那种没有定力的人,就应该好好吓唬她一番,谅她以后也不敢了!” 文悦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很晚了,我要回房睡觉了,师兄晚安。”明天还要早起训练那个女人呢,她得赶紧回去睡觉。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房中一片狼藉,云惜夜眉头微微的跳动了一下,狭长的凤目一眯,随着文悦走了出去。在文悦打算关上自己房门的时候,他侧身挤了进去。 “师兄,我要睡觉了。”文悦看着这个强制性挤进来的少年,好脾气地提醒。 “我知道啊,咱们一起睡。”云惜夜坦然地笑着,就像是谈论天气一般自然。 生气太多,不长个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混蛋,不要把引人误会的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文悦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那边,慢走,不送。” 云惜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表情,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促狭地笑道,“别瞎想,我的房间里满是血腥味,实在忍受不了,所以到你房间里打地铺咯。” 文悦想想也是,搁她这里也不能忍受,于是缓和了语气,“那好吧,你在外间,记住,不能半夜偷偷摸进来!” 云惜夜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戏谑地说道,“你不相信我的人品,也该相信我的品味!就你这样的小豆芽,咬一口还怕咯牙。” 文悦怒了,一脚踹去,“云惜夜,你给我闭嘴,再啰嗦半句,滚回去和猪肉作伴!” “师妹,我能理解为你这是恼羞成怒么?” “云惜夜!”伴随着一声厉吼的,是文悦随手扔出去的花瓶。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大的火气!小心生气太多,个子长不高哟!”云惜夜轻轻松松接过花瓶放到一旁的桌上,转身往外走,还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时辰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文悦对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默默磨牙。 折腾大半夜,她确实很累了,刚躺到床上,就睡熟了。倒是云惜夜,睡在外间的卧榻上,挺拔的身子不得不蜷缩着,感觉很不舒服,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辰时,文悦责怪云惜夜不叫醒自己,云惜夜委屈扁嘴,“你不是说过,不许我进入内室么?” 文悦被他的话噎住,只得瞪了他一眼,忙着洗漱,却没看到云惜夜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其实他醒来之后,本想叫醒她,但见她睡得香甜,又退了出来。 两人走到花园,远远地就看到王莹莹面带惧意地站在园中,那些丫环们则远远地站在游廊里,不再敢用零食服侍她们的小姐。 文悦见状,知道昨晚那一幕已经震慑了她,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你已经等很久了?” 王莹莹低了低头,应了一声“是”。 “吃过早饭了?” “吃过了……” 文悦扫了一眼远远站着的丫环们,“照着你们小姐的早餐,给我和师兄各准备一份。” 丫环们连忙下去准备,很快就端来非常丰盛的几大盘,什么香酥鸡,莲子羹等等,摆了满满一桌。文悦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王莹莹立刻吓得脖子一缩。 “你忘了自己在减肥,还这么个吃法?” 王莹莹头垂得更低,呐呐道,“以后不敢了……” 文悦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你吃多少,就会长多少,我一看就知道了,如果超过一定分量,我会将你关起来饿个两三天,要是还减不下去,只好再把你绑起来割肉,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贪吃过量,明白了吗?” 王莹莹急忙回答,“明白了!” 胡萝卜加大棒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满意地点头,“其实你也别怪我无情,要不是你爹想让你参加江南选美大赛,也不用这么逼迫你。” 王莹莹其实早就知道自家父亲的意思,但由于自制力不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参加什么选美大赛,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贪吃贪睡。 女人嘛,总是有虚荣心的,文悦循循诱导,“其实你五官长得还不错,只要减去这一身肥肉,跟我学习礼仪和才艺,一定会变得漂亮、有气质,参加什么选美大赛,根本不在话下!”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人夸奖自己容貌不错,王莹莹心情很是复杂,文悦见她脸色有了变化,再接再厉,“我已经做了一系列减肥和训练计划,只要你肯配合,一个月内,我一定让你脱胎换骨!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会使出非常手段,照样让你能参赛。”她的声音陡然一变,阴森森道,“我的手段就是把你整个人切成苗条身材,然后在外面沾上表皮,也就是分身裂骨,植皮再造的意思,懂不懂?” 王莹莹听得毛骨悚然,既惊又惧,她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小孩,确实能做出这种事,连连点头,“我配合,一定配合!” 在文悦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之下,王莹莹诚心实意地配合减肥,事情就好办多了。文悦先让她围着沁香苑跑十圈热热身,而她则和云惜夜坐在凉亭里,凑在一堆讨论她早就写好的减肥和训练方案。 这份方案写得清晰明了,而且可行性高,云惜夜当即对她刮目相看,难怪她会当着王湖海的面说有九成的把握。 文悦指着才艺和礼仪这两块,重重地点了点手指,“师兄,这两部分就交给你了!”她一个混混,哪里会什么才艺,最大的能耐也就是过目不忘了。古代的礼仪,那更是一窍不通。 这个礼仪还好说,才艺嘛,云惜夜好笑摇头,“琴棋书画这些,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学会的。” 文悦坏笑,“找几个舞姬,教她跳舞啊,这个简单,不管怎样,这两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云惜夜没有再多说,好笑地扬了扬眉,算是默许了。 文悦记得以前曾在网络上看过一套减肥操,说是非常有效,她依样画葫芦地教给王莹莹。又自创了一套旋转甩手臂减肥法,虽然并不能瘦身,但王莹莹每天旋转得头昏脑胀,食欲大减,自然而然瘦了下来。再加上跑步、跳绳、控制食量,十天下来,效果非常明显,足足瘦了百余斤,赘肉减了将近一半。 全面打造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王莹莹简直脱胎换骨,特别是颈部、腿部、腰部瘦了下来,轮廓显现出来,整个人高挑挺拔,双眼看起来炯炯有神,已经从当初的过胖变成了稍显丰腴的美女。 不光丫环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王莹莹自己也不敢相信亲眼所看到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没有那么恨文悦和云惜夜他们了,训练得也更加用心,一大早就在花园里练习,简直有点走火入魔的趋势。 文悦一早吃过早饭,到花园里检查她的课业,发现她左右两手分别举着一块巨石上下托举,急忙叫道,“喂喂,你快停下!” 王莹莹现在已经非常听她的话,连忙放下石头,“怎么了?难道现在不需要练习了么?” 文悦好笑地摇头,“你是要参加选美比赛,又不是参加健美比赛,美女要体态轻盈、风情万种、肌肤有弹性,就你刚才那种练法,把双臂肌肉练硬了,比肥肉还难治,知道不知道?” 王莹莹庆幸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还好是软软的,也不禁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乱来。” 文悦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皱了皱眉,“你的声音粗嘎低沉,还得好好练习一下,美女说话要轻声细语,如出谷黄莺般动听。像你这样一张嘴就露馅了,什么美女气质都没有了。” 王莹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问,“可是该如何练习呢?” 文悦眼珠子一转,“你尖叫一声试试!” “啊?” 看她错愕的模样,文悦摇了摇头,直接一巴掌拍向她的臀部,王莹莹没料到她突然出手,“啊”地尖叫起来。 “不错,不错,尖尖的,有女人味儿了,你就按照这个样子练习。” 王莹莹虽然感觉很尴尬,但她已经相信文悦的方法确实有效,犹豫了半晌,尖叫了一声,文悦不满意,“掐着嗓子,再高点儿。” “高,高不起来……”王莹莹红着脸看了一眼明显憋笑的云惜夜,以及一众丫环。 云惜夜咳嗽了一下,递给王莹莹两颗莹润圆滑的珍珠,说道,“声音不光要尖,还要圆润,有感情,等你把声音练得够尖的时候,就把这两颗珍珠含在嘴里,以训练你舌头的灵活度,以后说话自然也就圆滑悦耳。” 练习声音的同时,云惜夜替她找来两名教坊舞姬作为舞蹈老师,针对她丰腴的体型,云惜夜建议老师教她贵妃醉酒。 每次授课,文悦也在一旁督促,见王莹莹总是表现不出杨贵妃那种醉酒后的媚态,便吩咐丫环道,“准备一壶酒来,不要太烈。” 丫环取来的是一壶女儿红,酒性不是很烈,文悦让王莹莹饮了两杯,酒意微醺,果然感觉好多了。 围观选美大赛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除了练习才艺,文悦在化妆和打扮上面也非常用心,专门让云惜夜请了城里最好的师父帮王莹莹梳妆打扮,量身制作了很多套适合她的衣服。不光如此,还让人给她按摩、做美容,凡是文悦认为能增添女性魅力的东西,都加诸于她身上。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王湖海夫妇检验了训练成功,表示非常满意,当即送上两万两银票,另外附上一万两作为额外的报酬。文悦当然是来者不拒,非常愉快地收到自己的腰包里面。 由于要赶着回皇都兑现与齐逸轩的赌约,文悦婉拒了王湖海夫妇的挽留,在选美大赛召开之前就离开了王家,王莹莹还有点舍不得他们,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 文悦也叮嘱了她几句,比如不可再贪吃,比赛的时候不要紧张注意仪态等等。王莹莹连连点头,见两人转身要走,咬了咬牙,情真意切地说了“谢谢”两个字。 文悦笑了起来,“虽然我不能看你的比赛,但你一定不能给我丢脸!” 王莹莹也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已经温润悦耳,“两位公子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一路出了王家的地界,马车在繁华的街头缓缓行驶,文悦颇感遗憾,喃喃道,“人都在江南了,却不能好好欣赏江南美景,真是可惜呀。” 云惜夜眼睛眨了眨,“其实你不用急着赶回去,送一封书信给大哥,说明情况就可以了。” 文悦知道他口中的大哥就是齐逸轩,仔细想了想,也有道理,奇怪地扬了扬眉,问道,“我提出离开王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云惜夜懒懒地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俏皮地扬了扬眉,“人在屋檐下,多无趣,既然要凑热闹,就应该私下里行动。选美大赛将在太湖畔举行,你明天可以给王莹莹一个惊喜。” 被他这么一说,文悦也心动起来,选美大赛,是江南一年一度的盛事,既然赶上了,怎么也得凑个热闹才行。当即雀跃地握了握拳,“好,我决定了,再在江南逗留两天!” 见她这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云惜夜眼中笑意更胜,这样的她才让自己感觉她还是一个孩子,于是唇角一翘,道,“那好,我帮你写信给大哥。” 文悦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谢谢师兄!”自己那一手蹩脚的繁体字,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春风徐来,细柳摇曳,亭台楼阁掩映在湖光山色之间,太湖畔已经停驻满画舫游船,挤满了人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岸上的那座高台上。 高台百米见方,四周都有台阶通往台下,左右两边摆置着十来张铺着红毛毯的太师椅,那是专门为选美大赛的评委们准备的。不远处有一座精美的画楼,此刻已经架起龙凤桥,以供参赛的小姐们通往高台。 文悦腰包里塞了三万两银票,也算是小富婆一枚,她毫不吝啬地抽出一张,雇了一艘宽敞的画舫,命令船家抢占了非常有利的观看位置。她和云惜夜坐在船头,面前摆着香茗和糕点,惬意地享受着,等待选美大赛开始。 “闪开,快给本大爷闪开!”随着一声高吼,文悦他们的画舫被一艘横冲直闯的船猛地一撞,猝不及防之下,文悦身体左右摇晃,眼见着往栏杆上撞去,云惜夜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身边,牢牢护住,随即冷冷地望向那艘船的主人。 特殊手段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闪开,快给本大爷闪开!”随着一声高吼,文悦他们的画舫被一艘横冲直闯的船猛地一撞,猝不及防之下,文悦身体左右摇晃,眼见着往栏杆上撞去,云惜夜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身边,牢牢护住,随即冷冷地望向那艘船的主人。 站在船头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长相倒还算潇洒,但一双鹰目深沉阴鸷,看起来十分阴险。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徐徐摇着,搭配上他那粗鲁的话语,根本沾不上风雅两字。“你们两个臭小子,看什么看?再看本大爷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云惜夜眼神一凛,右手在衣袖里微微一动,却被文悦按住了手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兄,现在不时候。咱们不要理睬那种野蛮人了,比赛就要开始了。” 没错,周围耳目众多,确实不是时候,一向冷静的自己,竟然会被对方激怒,只因为他胆敢伤害她!云惜夜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护在怀中的文悦,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好。” 中年男人只当两人怕了自己,得意地哼了一声,吩咐船家又挤开几条船,停在了最佳观看位置。云惜夜瞥了一眼他嚣张得意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渐渐地冷了下来。 随着“咣”地一声锣响,大赛的主持人登上台,打着官腔介绍了担当评委的各位达官贵人,在十位评委坐上各自的位置之后,大赛就正式开始了。 大赛不分什么初赛、复赛,二十名参赛者登场,一一表现美姿、才艺和机智,然后经过评审,即可分出名次。 锣声再次响起,二十名美女从画楼那边频频袅袅地走来,绫罗锦绣,香风扑面,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王莹莹是第五个出场的,只见她身着深紫色晚礼服,落落大方地走来,从远处看去,只觉得她有些丰腴,但当她走近,站在其他美女身边时,立刻显得她又胖又高,当即迎来一片哄笑声。 “胖成那样,还敢参加选美大赛,赶紧回家减肥去吧!” “哎呀,老兄,你是外地人吧,难怪你不知道,现在的王小姐比起以往可是瘦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文悦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那些所谓的美女都特别瘦呢,现在一比较,还有得比吗?” 云惜夜漂亮的凤眼若有所思地眨了眨,轻笑,“怕什么,先看看,必要时刻,使用特殊手段好了。” “特殊手段?”难道他想劫持评委不成? 云惜夜看着她布满疑云的脸,用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太伤风化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话音刚落,云惜夜白色的身影就飘逸地消失在天际,文悦心里暗暗羡慕,等和师父回到师门,她也一定要学习轻功。 王莹莹听到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面上虽然努力保持镇定,心里却敲起了小鼓,也开始泄起气来。 文悦看出她的窘迫,虽然自己已经拿了银票,不用再对她负任何责任,但她毕竟是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见不得她被人嘲笑,略一思索,高声叫道,“你们看,王莹莹就是不一样,她个高,说明她高人一等,她脚步轻盈,走起路来落落大方,比那些走路东倒西歪的美人们看起来舒爽多了,健康的,才是最美的!这才是真材实料的大美人呢,大家还不鼓掌!”文悦一口气将王莹莹的缺点都说成优点,带头鼓起掌来。 她的机智灵敏,让众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已经隐入人群的云惜夜好心情地扬起了眉头。 王莹莹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既惊喜又感动,眼眶都红了起来,望向文悦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文悦迎着她的视线,灿烂一笑,然后挥舞着右手呐喊,“支持大美人,支持大美人!”她响亮的声音传遍全场,一直在旁边观看女儿参赛的王湖海,连忙示意家丁们跟着起哄,很快,“支持大美人”的呼声就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主持人大叫了好几声“静一静”才镇住全场,继续介绍参赛的美女们,所有参赛者登场,接下来就要比第一项――身材与美姿。 美女们有的摆出美人托腮,有的表演天女散花,有的用最上乘的轻功表演踏水无痕,轮到王莹莹的时候,她先看了一眼文悦,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衣襟,包括评委在内,所有人瞠目结舌,文悦却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王莹莹脱下礼服,身上所穿的竟是一套黑色紧身衣,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但关键是,衣服的袖子很短,只到她的胳膊,这在现代不算什么,但是在古代可就太大胆了。当时文悦劝说了很久,才说服她这样打扮,好将她接下来表演的舞蹈发挥出应有的效果。黑色紧身衣显得王莹莹身材修长白皙,凹凸有致的地方也更加吸引人,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作为主评委的知县大人直嚷嚷,“太伤风化了,太伤风化了!” 文悦高声道,“既然是比身材,那就要真材实料才好,王莹莹将她真实的美展现在大家面前,这是一种无人企及的勇气和智慧,咱们的选美大赛,不就是要求参赛者们要美丽,有气质,有智慧吗?” 太缺德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此话一出,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文悦也不管他们,对王莹莹微微点了点头,王莹莹就跳起了文悦曾经教给她的减肥操,动作优美,甚是有韵律,然而这个时代的人不懂得欣赏,指指点点的大有人在,却没有人鼓掌叫好。 文悦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一阵清脆的笛声,配合着王莹莹的韵律悠扬地响了起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云惜夜悠然站立在画楼顶上,潇洒地吹着玉笛,黑色长发随风飘扬,即使他面容普通,此刻浑身也透着超然出尘的气质。 文悦只愣了片刻,赶紧跟着两人的旋律拍起手掌来,众人也忍不住开始拍手,越拍越来劲,王莹莹更是紧跟旋律不放,最后一个收势做得甚是漂亮,众人情绪激昂,大声叫好。 接下来该评比身材了。 以往都由专人拿着皮尺丈量,文悦知道,这样一来,又高又丰满的王莹莹肯定不占优势,正想着该如何解决,却见云惜夜不知从哪里提来一只大木桶,冲着参赛者们就泼了过去,冷水哗啦喷出,将来不及躲闪的美女们被泼了个正着,好几个浑身湿透,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原本的体型出来,大家尖叫着挤成一团。 云惜夜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台下所有人,包括文悦,这就是他说的特殊手段?也太缺德了吧! 云惜夜面对众女惊慌的场面,只有片刻的不适,然后坏心眼地说道,“你们看,三号荷包蛋,六号水桶腰,十号粗大腿,靠着皮尺丈量不可靠哟!” 被他点名的三人又羞又急,捂着脸急忙往后奔,其他人赶紧回画楼换衣服,场面一时乱成一团。 就这样,在云惜夜和文悦一唱一和的左右下,王莹莹竟然在第一项里胜出,接下来的才艺表演,她也以贵妃醉酒赢得了一片叫好声,最后获得了选美大赛第二名。虽然只得到第二名,但是王湖海和王莹莹都非常高兴,没有人留意到人群里一双阴鸷的眼睛隐隐带着兴奋盯着王莹莹。 王氏夫妇极力邀请文悦和云惜夜参加庆祝宴,被文悦婉拒了,刚从王家里出来,又再回去,实在有些无趣,还不如她和师兄两人四处逛逛。 夜色浓重,文悦和云惜夜倚在桥头看夜景,星辰般的烛火点缀了整座城市,湖上桨声灯影,流光溢彩,逍遥如仙境。 街上早已经没有了行人,夜风拂来,夹带着淡淡的脂粉香味,云惜夜突然揽过文悦,迅速躲避到桥洞里,文悦刚想张嘴,却被他捂住了嘴巴,用密室传音说道,“别动,有人!” 文悦睫毛眨了眨,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掠了过去,除了风声,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云惜夜习武多年,视力也犀利敏锐得多,他很清楚地看到黑影背上背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身上散发出的脂粉香味非常熟悉――是王莹莹,她被人劫持了! 采花贼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云惜夜简单地说明情况,然后叮嘱道,“悦儿,你就藏在这里,不要出来!”说完,他就闪电般地追了出去。 有能耐把王莹莹从守卫森严的王家劫持出来,那个人的武功显然不低,云惜夜追了将近一里路才将他在一座宅院面前拦截住。 黑衣人冷冷地盯着挡住自己去路的云惜夜,“想活命的,滚远一点!” 云惜夜扬了扬眉,“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想活命的,把你背后的人放下!” “臭小子,你找死!”黑衣人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条银色的长鞭,杀气腾腾地向着云惜夜袭来。 云惜夜飞身避开,笑容一冷,“找死的是你!白天饶你一次,没想到晚上你又撞了过来!”云惜夜辨人的能力一流,从对方一开始说话,就认出他是白天那个嚣张的中年男人,当真是冤家路窄,这一次他就不会轻轻松松放过他! “敢跟我叶如风作对,本大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黑衣人根本不把眼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招招狠辣。 “原来是四毒虫里的大色魔叶如风,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你可是害了不少良家女子!”云惜夜一边闪避他致命的袭击,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两人正式交手,叶如风才知道云惜夜不容小觑,他强劲的内力,连自己都差点抵抗不住,再加上背后还背着王莹莹,需得耗费不少体力,他的招式渐渐缓慢下来,再继续下去,无疑会落败。阴鸷的眼神一闪,他一手抵挡云惜夜的袭击,一手伸至背后迅速解开捆绑在背后的王莹莹,两指捏住她的喉咙威胁道,“住手,不然本大爷捏断她的喉咙!” “请便”,云惜夜淡淡一笑,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慢,凌厉的剑气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避开王莹莹,专挑叶如风的身体划去,将他身上的黑衣划破了许多条口子,血腥味霎时弥散在空气里。 见云惜夜不受威胁,攻击越来越致命,叶如风将王莹莹往旁边一扔,狼狈地逃窜而去。 云惜夜眼神一凛,指尖微微一动,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射向了叶如风。 叶如风听到细微的动静,翻身避开了两枚,却被第三枚扎了个正着,身体在半空猛地一颤。 云惜夜唇角扬了起来,那银针可是淬了毒的,那种毒,恐怕会让甚为注重容貌的他,生不如死吧!由于担心让文悦等得太久,云惜夜也不再追逐,任由叶如风狼狈逃走,他弯腰检查王莹莹的情况,见她只是被迷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损伤。 扛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王莹莹,云惜夜庆幸自己扛的是减肥过后的她,要是减肥之前的她,那自己还不被压趴下! 回到桥头,文悦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见到他,立刻惊喜地迎了过来,“师兄,你没事吧?” 云惜夜眉眼俱弯,“我很好,有事的是那个采花贼!” 文悦看了一眼被他扛在身后的王莹莹,“那她呢?” “完好无缺!”云惜夜俏皮地眨眼。 民风彪悍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云惜夜将王莹莹从采花贼手中救出,王家人对他千恩万谢,最后硬是塞给他一块令牌,说是凭着这块令牌,齐国各大钱庄的银两,随便他们取用。 文悦忍不住感叹王家的财大气粗,不愧是江南首富。 回京都的路上,文悦追问云惜夜到底下了什么毒给叶如风,云惜夜不答反问,“你知道叶如风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要不是他告诉她,她连叶如风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 “他最在乎的是他那张脸,我们那日在太湖看到的并不是他的真面目,据说他本人长相极美,光凭着那张脸就迷惑了不少女子。” “你下的毒,该不会是毁容的吧?”叶如风那个大色魔,所练的是邪功,需要采阴补阳,如果毁了他的脸,就等于毁了他的骄傲。 “没错!”云惜夜笑容灿烂,就像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好事一般。 文悦再次确定,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云惜夜,他简直就是天使的外貌,魔鬼的化身啊。 天色不早了,他们的马车停在一个小镇上,镇里唯一的客栈虽然有些简陋,但客人却很多,大厅里挤满了人,还有好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大厅虽然拥挤,有一张桌子却只坐了一位客人,那个人身着白衫,头戴黑色斗笠,黑色的面纱遮住了他的脸,他端起茶杯缓缓饮着,就像是没有听到周围的嘈杂。 文悦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 云惜夜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叫店小二,“小二,我要两间上房。” “不好意思,客官,只剩下一间房间了。” 文悦和云惜夜对视了一眼,云惜夜眼中涌起促狭的笑意,文悦想起在王家的时候,他无赖地和自己挤在一个房间,于是有些没好气,“算了,一间就一间吧,小二,前面带路!” “好嘞,两位客官,这边请!” 小二领着他们两人上楼,边走边含蓄地提醒他们,“两位客官,晚上要是没有什么事就不要乱走,穷乡僻壤的,少不得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确实是不好的事情,而且现在就遇到了,文悦眼睁睁看着一个猥琐的汉子搂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某间房。 小二早已见怪不怪,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显然这家客栈是允许这些事发生的,文悦有些无语,嘴角抽了抽,“你们这里,还真是民风彪悍……” 小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没办法,前段时间青楼发生火灾,这些姑娘们没地儿可去,就上这里拉生意了。” “哎哟,这位公子可真是生得俊俏,今晚咱们有特别的节目,公子如果感兴趣,可以过来瞧瞧!”又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扑了过来,摇着手帕,对云惜夜直抛媚眼。 脱我衣服干吗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文悦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一双大眼眨了眨,脆生生地说道,“这位漂亮的大姐姐,今晚有什么特别节目呀?” 女人眉开眼笑,脸上劣质的脂粉扑簌簌掉,捂着嘴笑,“小公子可真会说话,今晚上呀,咱们有两名雏开苞呢,小公子嘛就算了,可是这位公子……”女人暧昧地用手帕往云惜夜脸上挥去。 云惜夜脸上带着笑,脚下未动,却轻松避开了女人的骚扰,他的身形太快,除了文悦,其他两人根本没有看出异常,文悦知道他笑得越灿烂,其实情绪越糟糕,连忙打圆场,“漂亮姐姐,我哥哥今晚一定会去看节目的!” “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公子,咱们晚上见了。”女人说了一个地址,娇笑着挥手,显得依依不舍。 云惜夜当然不会将文悦的话当真,他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去招惹那些女人。但是晚饭时分,当他看到一个人,他就改变了主意。吃晚饭的时候,那个穿白衣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刚从外面回来,大厅里太过拥挤,小二上菜的时候不小心向他撞去,男人以极快的速度闪避开了,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抬起了右臂,就在众人屏住呼吸,担心他一掌劈下去的时候,他却猛地收了手,缓慢地向楼上走去。 小二吓得浑身直哆嗦。 云惜夜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脚步虚浮,明显受过内伤,面带黑纱,看来毒药的药效发作了呢。叶如风,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有趣! 文悦不明白为什么云惜夜突然改变心意,要去牛肉场看艳妓表演,云惜夜神秘兮兮地说道,“难道你不想看看叶如风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了么?” “这关叶如风什么事?” 云惜夜悠悠饮茶,“那个穿着白衫,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就是叶如风,他现在身受内伤,如果想要尽早恢复,就必须采阴补阳。那个女人不是说过么,今晚会有两个雏妓开苞,那么叶如风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怎么知道是他?” 云惜夜挑眉,“身形和声音都没错,我的辨人能力一向很好。” 文悦摸了摸下巴,“我确实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又被你毁容成什么模样,不如,我们玩大点儿的!” “你打算怎么玩儿?”云惜夜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文悦双眼直冒光,“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话音刚落,一双魔手就向他的衣服扯去。 “喂喂,你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别动!” “喂,你这是做什么?” “嘘,别吵!” 你看我美吗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客房的铜镜面前,文悦在鼓捣云惜夜的头发,见丫环们梳理过那么多次,她早就记得了,有模有样地将云惜夜的头发梳理成髻,然后插了一支珠花到发髻上面,调笑道,“师兄,你扮起女人来,可真是有味道。” 可不是嘛,他那张脸虽然很普通,但是他那双眼睛却非常迷人,扮作女人,显得清秀可人。 云惜夜拉了拉垂在耳畔的头发,苦笑,“这就是你说的玩大点儿?” 文悦边取过托店小二买来的女装塞到他怀里,边一本正经点头,“是啊,让你深入狼穴,怎么样,刺激吧?” “刺激,刺激得我都不敢看镜子了。”镜子里那个怎么看怎么奇怪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太可怕了! 文悦并不理睬他的话,盯着他的脸沉思,“虽然打扮出来挺漂亮的,但是我担心叶如风认出你来。”说着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咦,师兄,你的脸怎么感觉怪怪的?”皮肤不好吗,怎么有种厚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下巴摸了过去。 云惜夜赶紧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无奈地说道,“别摸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在自己脸上摸了几下,当着文悦的面,就从脸上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然后缓缓一笑,“这个东西,叫做人皮面具。” 文悦随着他的动作,眼睛越瞪越大,眼前这个惊为天人的少年,真的是她的师兄么?柔和的光线下,他一身白衣超然脱俗,容颜俊美,狭长的凤眼欢快地挑着,清澈的眼眸犹如两泓山泉,神采飞扬而又清澈见底。难怪一直会觉得他的眼睛漂亮得过分,原来,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只有配上这一张绝美的容颜才不会感觉突兀。 她呆呆的看着他,不由伸出手摸向他的脸,揉来又揉去,喃喃道,“你真的是我的师兄?不是妖孽变化的?” 云惜夜溪流般清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我当然是你的师兄。” 文悦渐渐回过神来,“原来你和丐帮三兄弟一样,都易容了。” 云惜夜促狭地笑,“师父说江湖险恶,不许我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回到师门才可取下面具。你失忆了,忘记这件事也很正常。”没想到看她震惊,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让人想……痛扁一顿,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让她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忍住心里的兽性,文悦继续替他打扮,换了一张脸,打扮出来的效果,那是相当惊人的,云惜夜简直美得倾国倾城,比起齐逸轩那个妖孽,一点都不逊色。 这个模样的他,到了牛肉场会引起怎样的轰动?文悦激动得身体都颤栗了。 激动归激动,正事她可没忘,上下打量过后,她从棉被里掏出两团软软的棉花,不由分说地塞到他胸膛里。 一切妥当之后,云惜夜冲着文悦抛了个媚眼,“悦儿,你看我美吗?” “美,美……”文悦捂着嘴。 云惜夜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你敢吐出来,我就立马换回男装!”他都牺牲到这种地步了,她却这么不给面子,也太不上道了吧! 不许偷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为了凑热闹,文悦自然也换上了女装,虽然没有云惜夜那般艳光四射,但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丽小姑娘。 小二见两男进,两女出,一时间呆愣当场,云惜夜则柔声交代了两句,媚眼一勾,便把小二的魂儿勾走了,还以为他们两人本来是女子,先前扮着男装,哪知道云惜夜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试了这一关,云惜夜信心大增,慢步往街上走去,引来不少骚动,偏僻小镇,很少见到美女,特别是像他那种倾国倾城的,男人们忍不住喧嚣起来,而女人们则羡慕嫉妒恨地盯着他们不放。 文悦低声笑,“师兄,没想到你扮女人扮得挺纯熟的嘛,那些人都被你迷死了!” 云惜夜挑眉,“那些凡夫俗子懂什么美人,叶如风一直在女人堆里混,想要瞒他,可并不容易,我们还得提高警惕。” “好啦,知道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了郊外一处大木屋,屋檐下点燃了几盏灯笼,门口还有两名壮汉守着。 文悦两人很容易就混了进去,刚一进门,就引起一阵骚动,一个老鸨摸样的老女人挡到他们面前,一双贼眼不停地在他们身上打转,“两位姑娘,这可是男人来的地方……” 云惜夜用手帕掩着嘴轻笑,“没有女人,男人还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姐妹两人,可是专程来投靠妈妈的。” 老鸨眼睛登时亮了,凭着这两人的长相,不管是谁,那都是能撑场面的人,这回可是发了!脸上立刻堆满笑,叮嘱了几句,就将两人领到后院,然后唤来一个龟奴,“快呀,去宣传,今晚来了两名绝色美女,保证叫他们看得过瘾!” 后院里布置了一张戏台,看得出是临时搭建的,戏台周围遮着幔布,十几个姑娘正忙着化妆换衣。 戌时刚过,后院里陆陆续续有人进场,清一色的男人,而且都往前面挤,又过了半刻钟,院里就站满了人。 云惜夜和文悦躲在后台看得仔细,并没有发现叶如风的踪影,文悦小声道,“他该不会不来吧?” 云惜夜笃定,“他一定会来的。”叶如风既然敢冒着生命危险跑去王家劫王莹莹,那他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疗伤的机会。 幔布外面不断响起男人的呼声,让美人们出来表演,老鸨也在外面急着叫文悦和云惜夜登场,云惜夜柔声应了一句,“来了,就来。”然后认真地看着文悦,“悦儿,你就在这里,一定不要出来,也不要偷看。” “哈?”不用出场没问题,不要偷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云惜夜突然冒出一句,“我是男人!” “所以呢?” “所以我不希望你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反正,你待会儿不许偷看!”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扮女人的糗态,云惜夜别扭地说了两句,然后在老鸨的再一次催促下,缓缓登场。 快脱啊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当然不会听他的,趴在缝隙里往外看,只见云惜夜一登场,台下男人们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有些忍耐力差的,甚至流下鼻血来。 云惜夜见台下的男人都**地看着自己,心底满是厌恶,但脸上却是柔媚的笑容,将舞姬教给王莹莹的贵妃醉酒当众表演了起来,纤细的腰肢妩媚地扭着,醉得众人方寸大乱,每一次旋飞,裙子都飘了起来,众人都倾头往下面瞧,两眼快喷出火来。 云惜夜存心戏弄他们,裙子一旋高,马上又用手压低,惹得观众又急又爱,有兴奋又失望。已经有人忍受不了,高声喝叫,“美人儿,快脱啊,脱一件,本大爷赏银十两!”说着将银子抛到了戏台上。 云惜夜狭长的凤眼危险一眯,越发显得妖娆妩媚,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伸手从发边取下一朵鲜花扔到台上,娇声道,“十两银子,只能买一朵鲜花……” 美人扔出的花,简直就跟黄金一样宝贵,大家蜂拥而上,扑上去抢花,鲜花转瞬间就变成一堆花瓣,落到一群人手中,有的亲吻着花瓣,有的往脸上、胸上抚摸着,脸上带着迷醉的神色,任何粗鲁的动作都做出来了。 “脱啊,十两不够,五十两够不够!” “我再加十两!” 一时间银子满天飞,云惜夜心底冷笑,动作却仍旧**无比,腰部缓缓地扭动着,双手落在衣襟上,在众人瞪大眼珠子等着他脱下的时候,却反手将头上的珠钗摘了下来,抛向那群已接近疯狂的男人,妖娆一笑,“那点银子,只够买这支珠钗……” 那伙人被他引得欲火炽燃,再也顾不得什么,将身上银子都扔到戏台上,云惜夜一边妖娆地笑,一边慢吞吞地脱着外衣,然后随手抛了下去。 “再脱,再脱!”众人情绪高涨,兴奋地吼叫着,有人不顾一切地冲到戏台上,追逐着云惜夜。 云惜夜故意让他追赶,若即若离,算好方位,故意绊跤,那人猛地扑来,云惜夜一扭身避开他,那人扑了个空,摔向台下,唉唉大叫,压得人群一片叫骂声。 文悦在后台瞧得真切,直接咬着手背忍笑,憋得脸色都变了,余光扫过,见一个显眼的白色身影远远地站在后院入口,虽然没有戴斗笠,但脸上却蒙着一层黑纱,那不是叶如风还是谁!瞧他那副模样,应该也是被师兄勾引了心魂! 文悦留意到叶如风,而云惜夜也早已注意到他,刚才卖力演出,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见叶如风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云惜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又脱了一件衣裳扔给大家,他就装出害羞的模样,一溜烟跑回了后台。 云惜夜的初夜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外面响起喧哗声,很快,老鸨就来到后台催促云惜夜再次登台,说是观众看得不过瘾。 云惜夜媚笑道,“妈妈,人家可是有价码的哦。” 老鸨眼睛一亮,“你也接客?” 云惜夜害羞地低了低头,“今晚是第一次,劳烦妈妈找个合适的人选。” “好,好,交给我去办!”老鸨笑得鼻子和眼睛都快粘到一起,扭着大屁股就跑到前台,热火朝天地拍卖起他的初夜来。 老鸨存了心要狠敲一笔,凡是开口叫价的,她都不回话,只是笑着摇头。 直到价格叫到五百两,她才向叫价的那位胖子笑了笑,似乎价格差不多了。 在穷乡僻壤,能出价五百两买初夜,已经非常难得了,那胖子骄傲地扬着头,等待别人跟自己抬价。人群一阵沉默,就在胖子以为势在必得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院门口飞掠而来,稳稳地落在老鸨的面前,两指间夹着一张银票,声音听起来有些冰冷,“这些银子,可够了?” 老鸨接过银票一看,差点乐得昏死过去,五千两,竟然是五千两!她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连忙乐呵呵地点头,“够了,够了,这位大爷,请跟我来!” 老鸨将叶如风领到一间客房里,说道,“大爷,您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安排卧房。” 叶如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老鸨怕他反悔,赶紧冲了出去,急匆匆吩咐龟奴从附近的民房里找一间宽敞干净的,而她自己则到了文悦和云惜夜这边,说道,“姑娘,你今儿个可是有福了,有个恩客愿意出四千两银子买你的初夜呢!”她私心少报了一千两。 云惜夜表示一分钱也不要,让她全部分给其他姑娘们,老鸨又是千恩万谢,说是一定会将他的好意传达给其他姑娘,然后就领着他去了龟奴已经联系好的农舍。 文悦跟随他们两人到了农舍,等老鸨走了之后,她悄悄趴在窗户上偷看,房间里只有云惜夜一个人,叶如风还没有过来,于是她也进了屋,跟云惜夜商量好之后,躲到衣橱里看好戏。 过了半刻钟,叶如风风度翩翩地进屋,脸上虽然蒙着黑纱,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淫邪之光却遮掩不住,坐到云惜夜身边,假惺惺地问道,“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怎会沦落至此?” 云惜夜装得楚楚动人,“不谈了,家父本是富商,却家道中落,我们姐妹二人被歹人卖到这里,现在只想赚了钱还债,也好早日脱身。” 说到伤心处,泪水快涌出来。 叶如风自诩见过的美人不少,却从没见到过这么绝色的女子,乍一见到云惜夜泫然欲泣的模样,禁不住一呆,满心只想一亲芳泽,他欺身上前,柔声哄着,“美人儿,你放心,我会替你赎身,只要你以后跟着我。” “真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好好服侍你……”云惜夜垂眸做娇羞状,叶如风再也忍不住,手指一弹,将烛火灭掉,扯下脸上的黑纱,抱住云惜夜就要亲。 云惜夜唇边笑意更胜,一口咬破口中所藏的迷药,轻轻吹往他的脸上。 叶如风已被美色所迷,根本没有预料到牛肉场的女子会下药,而此药气味极淡,他还以为是美女吐气如兰,根本不觉得有异,越吸越舒服,越来越沉迷于爱欲之中,视线也就变得模糊起来。 黑白双煞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美人儿,快来啊!”叶如风神智已经不清楚,嘴里还嚷着要和美女欢、好。 云惜夜一脚踹开他,跃至床下,点燃烛火,当着叶如风的面拆开发髻,披散一头青丝,然后从胸口挖出两团棉花,嘲笑道,“笨蛋,是男是女都没分清楚,就猴急的扑上来,活该你倒霉!” 叶如风全身酥软,根本动弹不得,视线恍惚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人,妖娆而妩媚,明明看着是女人,怎的突然又变成了男人? 见他那副**熏心的摸样,云惜夜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要不是为了陪悦儿玩耍,他怎么会牺牲色相勾引这种下流无耻的东西!厌恶地皱了皱眉,他将烛火凑近叶如风的脸,嘲讽道,“我说大**,你引以为傲的脸怎的变成这副摸样了? 文悦也从衣橱里走了出来,盯着叶如风那张脸啧啧称奇,“师兄,你这是什么毒?怎么把他的脸变成一半白一半黑,这是传说中的黑白双煞么?”眼前这张脸,左边白得过分,右边又黑得离谱,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叶如风未“变脸”之前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云惜夜笑声悦耳动听,“悦儿,这种药是我刚研制出来的,还没有名字呢,不如就叫黑白双煞,很霸气吧!”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叶如风被人调侃,心头火大,暗中运气,发现一股气息在体内乱窜,内力根本聚集不起来。 云惜夜看出他的企图,眉尖一挑,懒懒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运气了,不然气息跑岔了,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可怪不得我!” “你……”该死的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叶如风果然感觉气血上涌,连忙停止运气,但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劝过你了。”云惜夜惋惜地耸了耸肩。 文悦抽出防身的匕首,在叶如风脸上拍了拍,“叶如风,老实交代,二十多年来,你残害了多少女子?如果你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会念在你坦白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哦!” 叶如风一向好色,又因练习邪功,必须每天有女子供他采阴补阳,他玩弄过的女子不计其数,更不用说那些执意不从,被他先奸后杀的了,真要算,连他自己都算不清楚。他毕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多年,狡猾老练,当即转移话题,“你们可是与我有仇?” 文悦老实摇头,“没有。” 云惜夜也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今晚过后,他们就将结下仇恨了,叶如风这人心胸狭窄,性格暴戾,经过这番侮辱,不恨他才怪! “那你们为何要害我?” 文悦纯真一笑,“难道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为民除害么?”残害良家女子,竟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徒弟王莹莹身上,不恶整他一顿,简直天理难容! 扒色狼裤子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你们敢害我,我那三位结拜兄弟不会放过你们!识相的,赶紧放开本大爷!”叶如风见对方与自己并无仇怨,只是单纯的为民除害,以为稍加威胁一番就能让他们放弃。 云惜夜好笑,“你说的是另外三只毒虫呀,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没少做,如果他们要替你报仇,那小爷我刚好一并收拾了!你放心,看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能同时,死却能同穴,不用太感激我。” 叶如风被他激怒了,恨得咬牙切齿,口中不停地谩骂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文悦揉了揉耳朵,道,“师兄,把他嘴巴堵上,跟个娘们一样骂骂咧咧,听着真烦心。” 云惜夜挑眉一笑,顺手拿起一团破布塞到叶如风的嘴里。 叶如风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叫着,双眼瞪得大大地,里面满是愤怒和恨意。 文悦用匕首划开叶如风的衣襟,然后缓缓向下,快要接近小腹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云惜夜握住了,她不解地望向他,他苦笑,“悦儿,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知道啊!”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扒**的裤子了?反正他里面还穿了短裤,又不会看到让她长针眼的东西,她就是看不惯男人玩弄女子,就是要好好整治**一番! 云惜夜苦笑更胜。 文悦挣了挣,“放手啊,我自有分寸!” 云惜夜缓缓松开手,文悦轻轻挑断了叶如风的裤带,然后用刀尖将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挑开,露出了大片光裸的肌肤,连手臂和双腿都暴露了出来,只余下重点部位仍旧包裹着一条白色的短裤。 “啧啧,身材还不错,难怪选择做采花贼,果然还是有些资本的,不过,你要是做男妓会更有前途的,既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女人,还有钱赚,可谓是两全其美哟!” 文悦骂起人来丝毫不带脏字,气得叶如风身体都颤抖起来,眼睛都被怒火染上一层红色,就像是嗜血的魔鬼,文悦却不怕他,匕首在他的胸膛上游移,故作烦恼地说道,“师兄,我想在他身上刻几个字,你说是刻‘我是乌龟王八蛋’好,还是刻‘我是淫贼’好?” “两个都不错,不如都刻了吧!”云惜夜摸着下巴提议。 文悦惊喜,“好啊,这个主意不错,不如脸上就刻上‘我是淫贼’,胸膛上和背上刻‘我是乌龟王八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不过,先刻哪里呢?” 云惜夜再次提出建设性意见,“脸上。” 文悦叫了一声好,将匕首交给云惜夜,“师兄,我雕刻的手艺不好,万一刻出来效果不好,人家可是会怪罪咱们的,不如由你代劳吧。” “好啊,”云惜夜笑着接过匕首,存了心要吓唬浑身颤抖的叶如风,冰冷的刀锋在他脸上不停地比划,像是在找下手的地方一般。 叶如风虽然中了迷药,浑身瘫软,但是他不能让人毁掉自己最为重视的容貌,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云惜夜挥出了右拳。 报仇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叶如风的拳头抵达云惜夜鼻端一公分处的时候,被云惜夜稳稳地捏住了手腕,轻松一扭,就听到咔嚓一声,他的手腕就被扭脱臼了,痛得闷哼一声,眉头拧成一团,五官都扭曲了。 云惜夜轻笑一声,刚要抛开他的手臂,眼神却倏然一紧,死死盯着他手腕上那道伤疤――那是一个月牙形的咬痕,非常非常深,几乎可以透过凹下去的皮肤看到骨头。 云惜夜浑身透着冷厉的气息,文悦感知到他的不同寻常,问道,“师兄,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幽深的眼眸只是死死地盯着叶如风,声音冷得犹如寒冰,“五年前,你是否去过清风山?” 叶如风浑身明显一颤,那双眼睛里,布满惊诧和怀疑,看他的反应,云惜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唇角嘲讽一勾,“不用怀疑,我就是你们追杀的人,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 叶如风眼神顿时复杂起来,除了惊诧,还有恐惧。五年前,他听从雇主吩咐,追杀一对母子,将他们逼下悬崖,没想到那个十岁的少年,竟然还活着!今日落在他手里,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吧! 云惜夜身上冷厉的气息渐渐敛去,脸上惯常的笑容显得冰冷而没有温度,“这五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被我留下咬痕的人,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害死我母亲的‘恩情’呢?” 五年前,他和母亲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至清风山,他拼死挣扎,在为首的男人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男人一怒之下,将他打落悬崖,是母亲,奋不顾身地跳下悬崖在他下坠的过程中将他抓住,同时抓住了一根藤蔓,但是藤蔓毕竟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母亲为了让他活命,自己松手落下了万丈深渊…… 五年来,他总是想起母亲松手前说过的话,“惜夜,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替娘报仇。” 不要报仇,因为她不想他终日活在仇恨之中。他如她所愿,总是用笑容点缀着自己的人生,用笑容来面对一切,却不能忘记仇恨,他利用丐帮的庞大消息渠道,寻找当年害他们的人,整整五年,他终于找到仇人之一了。 云惜夜毫不留情地用匕首在叶如风的脸上,一笔一划地雕刻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叶如风疼得浑身战栗,额上的汗水掉落,混在血迹里,染红了身下的床单,看起来触目惊心。 文悦从云惜夜的话里,已经推测出他的母亲被叶如风害死,虽然有些不忍见到血腥的场面,但是叶如风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实在可恨,也就没有阻拦他,任由他发泄仇恨。 云惜夜认真地雕刻着,就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淡淡地问,“五年前,指使你们的谁?” 叶如风发出呜呜的声音。 云惜夜随手取下他口中的破布,“你如果肯说出背后主谋,我会饶你一条性命。” 大快人心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叶如风疼得快昏死过去,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楚国人……”当时与他接洽的人一直蒙面,也没有暴露身份,他还是从对方的口音判定对方是楚国人的。 楚国人……云惜夜眼眸动了动,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对方有何特点?” “没有……他们一直蒙着脸……给了我银子和任务,就消失不见了……” 从记事起,云惜夜就和母亲还有师父住在一起,每当他问起母亲爹在哪里,母亲都会说爹已经死了,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世,如果指使者真的是楚国人,那是不是有可能自己也是楚国人?自己的身世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云惜夜一边思索一边刻完最后一个字,而叶如风也疼得昏厥了过去。 云惜夜顺手扯过叶如风的外衣,擦干净手上的血迹,然后侧头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文悦,笑道,“对不起悦儿,让你看到血腥的一幕。” “比这更血腥的我都看到过……”文悦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师兄,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云惜夜只当她是宽慰他,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有什么问题,微笑道,“叶如风是官府通缉的要犯,把他交给官府处理好了。” 文悦撇嘴,“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就他犯的罪,肯定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确实让他太痛快了,云惜夜摸了摸下巴,忽而轻笑,“他不是喜欢女人吗?我们就把他送到女人最多的地方!” 女人最多的地方,那不就是青楼吗?本镇的青楼已经在火灾里毁于一旦,那个牛肉场就是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将叶如风扔到那里,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云惜夜和文悦连夜赶路,赶到了距离小镇最近的县城,将浑身赤、裸的叶如风挂上了城内最大的那座青楼的牌匾之上,他的脸上血肉模糊,胸膛上用毛笔写着“我是淫贼叶如风,我是无耻采花大盗”等字样。 做好这一切之后,文悦和云惜夜两人坐到青楼对面的茶楼里舒舒服服的喝茶,不多时,他们就看到早起的人围在青楼面前,对着叶如风指指点点,青楼老鸨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青楼女子们陆陆续续地跟了出来,再过了一会儿,昏迷中的叶如风醒了过来,就像是被吊在半空的蚂蚱一样,绝望地挣扎着。 远远地看到衙门的官差向青楼跑来,云惜夜满意地放下茶杯,“悦儿,一夜未睡,你也累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好啊!”看到恶棍落入法网,真是大快人心。 功亏一篑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两人回到客栈,云惜夜并没有休息,而是叮嘱了文悦几句,就出门了。 云惜夜找到丐帮在当地的分舵,让舵主将叶如风落网的消息迅速传播出去。他打算利用叶如风将五年前那场刺杀的幕后主使挖出来。 云惜夜和文悦在衙门外的大树上蹲点两天,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等来了三名刺客。 刺客偷偷潜入天牢,就在他们打算杀叶如风灭口的时候,一伙官兵将他们围了起来。 从刺客的身手看得出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那些衙门捕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出招狠戾,致命,很快惨叫声四起,鲜血四处飞溅。 云惜夜见形势严峻,让文悦躲在树上不要乱动,然后飞身落到院内,手持长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身白衣的他,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显眼,文悦躲在树上,紧张地观战。 “不想死的,赶紧滚开!”领头的刺客不屑地望着面前黑纱蒙面的云惜夜。 云惜夜一双凤眸冷冷扫过众人,“为什么要杀叶如风灭口?你们受谁人指使?” 刺客们对望了一眼,继而一拥而上,云惜夜扬剑迎了上去,矫健的身姿就如银龙一般在剑气交织而成的夜空里翱翔,大约半盏茶功夫,就躺下了两名刺客,只剩下领头模样的人用右手捂着胸口,还在咬牙硬撑。 “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云惜夜淡淡地称述事实,同时飞身一剑,凌厉的剑气“咣当”一声劈断了那人的剑。 领头人“扑哧”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是谁指使你们的?”云惜夜蹲在他的面前,两指扣住了他脖颈间的大动脉。 “哈哈……你永远不会知道的……”领头人疯狂大笑,声音戛然而止,双眼瞪得圆圆的,嘴角流出黑色的毒血。 云惜夜摸了摸他的鼻息,身体一震,再转向其他两人,全场已经没有一个活口,所有的人都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药,死了。 他懊恼地一拳打在树干上,要是先点了他们的穴道制服他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原本只差一点点,就能接近真相,可现在全都功亏一篑了! 跑江湖的这段时间,看到不少血腥的场面,文悦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好了,在云惜夜的帮助下从大树上下来之后,她围着那三个黑衣人的尸体打转,摸摸这个的**,拉拉那个的衣袖,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一件东西,那是一张人皮面具。 她将人皮面具随手戴到一具尸体脸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一名捕头见状,惊讶地说道,“那不是城东头的乞丐王三吗?” 云惜夜眼前一亮,“捕头大哥,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要不是云惜夜出手,他们这些捕快肯定都命丧黄泉了,因而都对他心怀感激,详详细细地说了王三的情况,这个王三并不是本地人,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他经常坐在城东头茶楼外面乞讨。 云惜夜当即到了丐帮分舵,向舵主证实了王三是丐帮的弟子。云惜夜眉头微微一蹙,对方竟然混入了丐帮,一埋伏就是好几年,这中间,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杀手的身份查到这里就断了,再也找不到线索,云惜夜虽然有心彻查这件事,但是随着和师父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也不好逗留下去,于是启程赶回皇都。 只要你喜欢就好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又用了一天时间,总算是回到皇都。 齐逸轩得到消息,很快就上门来了,他用一种甚是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文悦,“文大小姐,听说你凑够了一万两银子?” “那是当然!”文悦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扬起下颌,“太子殿下,你可要说话算话,我既然已经凑够一万两银票,你就要帮我疏通关节,将孤儿院办起来!” “当然,本殿下一言九鼎,岂会食言!”齐逸轩有趣地扬了扬眉。 三人又开了几句玩笑,便凑到一堆儿研究该如何建立孤儿院。齐逸轩决定采纳文悦的建议,由朝廷出资兴办,然后由丐帮自己管理,同时朝廷设置监察,定期监察孤儿院的管理情况。 孤儿院风风火火地筹备建设,文悦天天跑工地监工,偶尔和云惜夜一起到丐帮,了解丐帮的内部机构,当然也对丐帮帮主洪啸天和副帮主徐聪有了更多的了解。 洪啸天是一个硬朗潇洒的中年男子,据云惜夜介绍,他可是义薄云天的大侠,四年前临安发洪水,许多灾民涌到皇都,洪啸天带领弟子亲自照顾灾民,筹措粮食,可是获得了不少老百姓的好评! 后来,灾民们染上了瘟疫,而洪啸天也不幸感染上了,还好师父及时赶来,挽回了他和许多灾民的性命,不过那次之后,洪啸天的性情就改变了不少,也不太重视丐帮事务,几乎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副帮主徐聪和丐帮三位公子负责。 云惜夜动用手中的关系,暗中追查刺客们的底细,还没有查出眉目,远游的师父就回来了,带来口信,让他们师兄妹两人回逍遥山。 文悦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齐逸轩的暗卫青霜三兄弟,然后告别文老爹和家人,同云惜夜一起回到逍遥山。 逍遥门听起来挺大,实际上就四个人,除了他们师徒三人,还有一个专门照顾他们日常生活的哑娘,据说哑娘的儿子被山贼杀害,李梦然见她可怜,就将她带回逍遥门打杂。 山中生活平静而充实,文悦除了跟着师父学习武艺,还要学习医术和制毒,她的轻功和制毒功夫训练得越来越好,反而是救命的医术,一直停滞不前。这换来云惜夜毫不留情的嘲笑。 转眼到了中秋节,既是全家团圆的日子,也是文悦的生日,她吃完晚饭,就坐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赏月,心里忍不住感慨。 “悦儿,怎的还没有睡觉?”云惜夜舒朗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文悦回头,一身白衣,皎如明月的少年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是不是在等我的生日礼物?”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送上来?”文悦摊开手,说得理所当然。 云惜夜一脸苦恼,“啊,原来你真的在等呀,不过我却忘记准备,怎么办?” 文悦狠狠瞪了一眼愁容满面的他,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刚想好好教训他一下,却见他突然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一只漂亮的云雀乖乖的停在他的手臂上,小小的嘴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羽毛。 文悦兴匆匆的接过云惜夜递过来的云雀,温柔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其实云惜夜对她还是挺好的,虽然偶尔和她斗斗嘴甚至打打架,但那也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她抬头看着他诚恳的说,“师兄,谢谢你。” 云惜夜看着只及自己胸膛高的小丫头,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一双水眸流转着笑意,迷人的凤眼也弯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只要你喜欢就好。” 刺杀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不知不觉间,文悦只差两个月就满十四岁了。 师父出门远游还没回来,山上只剩下文悦、云惜夜和哑娘三人。夜深人静,一群黑衣人突然跃入院内,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数十人便分开行动,一批人朝东向着云惜夜的卧房而去,一批人朝西往文悦的房间行去。 黑衣人捅破了窗户纸,将迷药喷洒到房间里,然后五条黑影无声无息地窜入房间,步步向着床上熟睡的人逼近。 五人站在床头,互相对望了几眼,其中一人举起刀向着床上的人砍去,就在刀锋离他的头部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云惜夜突然睁开双眼,猛地一脚踢在来人的胳膊上,大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你不是中了迷药么?”领头人惊诧之余,挥手让其余四人一起对付云惜夜。 云惜夜双掌往床上一按,突地腾空侧踢,一一踢上一拥而上的五人,在他们狼狈不堪倒退的时候,气定神闲地翻身落到房间中央,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嘲讽轻笑,“你们的迷药太过劣质了,味道如此浓厚,生怕我闻不出来么?” “臭小子,别得意!你的师妹在我们手里,还不快束手就擒!”五人再度围攻上来,领头的男人一边出招狠戾,一边用言语威胁。 云惜夜目光一凛,“胆敢伤害她,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长剑一挥,用凌厉的剑气将五人逼退,迅速往门外掠去,他担忧文悦的安危,只想快速赶去搭救她,却被这五人缠住,他们功夫虽然不及他,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并且胜在人多,四面八方的攻击将他的招式堵得密不透风。 现在只有驱魔剑法才能云惜夜他摆脱困境,这种剑法需要深厚的内力作为支撑,以他现在的内力修为最多发挥七成的功力,那也足以将他们几人一招毙命,不过他自己也会因为用功过度而气血大乱,严重的还可能走火入魔。云惜夜现在担忧文悦的处境,也顾忌不了那么多,面色一沉,刚想催动内力,两枚飞镖嗖嗖飞来,打在离他最近的两人身上,那两人登时倒了下去,一个蒙面人随之赶来,加入打斗局面。 那蒙面人一面对付杀手,一面说道,“公子,属下救驾来迟,请恕罪。” 云惜夜没时间管他到底是谁,为何要帮自己,问道,“以一敌三,有问题么?” 蒙面人毫不犹豫,“没问题!” “很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云惜夜虚晃一招,逼退追杀他的人,闪电般地赶往文悦所住的西院。 不能放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刚到西院门口,云惜夜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心里不安,加紧脚步赶到院内,只见院中一高一矮两条人影被五个黑衣人围困在其中,暂时还没有露出败绩,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指尖轻弹,点燃了屋檐上的烛火,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被围困两人,矮的那个自然是文悦,而高的那位,居然是哑娘! 哑娘竟然会武功! 云惜夜心中震惊,动作却毫不迟疑,长剑一挥,便劈向了那几名黑衣人。 “师兄!”文悦看到他出现,惊喜地叫道,“你没事吧?”她刚才还一直担心他出事呢。 “我没事。”云惜夜扫了一眼毫发无损的文悦和哑娘,脸上才露出笑意来。 有了云惜夜的加入,局面瞬间扭转,只用了半盏茶功夫,他们三人就将五名杀手制服在地,为防止他们咬破毒药自尽,云惜夜出手如风地点了他们几人的穴道。而刚才帮他对付杀手的蒙面人也拎着杀手头领来到了西院,扑通一声,将手中的杀手头领扔到了云惜夜脚边。 “能找到这里,也算你们能耐,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云惜夜双眸危险地一眯,笑意吟吟地盯着那个趴伏在自己脚边,一动不能动的头领。 头领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彩衣楼的杀手,从不会出卖雇主!”彩衣楼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出得起高额的费用让他们杀人,他们就会为你卖命,而且也不会管你所要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云惜夜拍了拍他的脸颊,轻笑道,“是吗?原来你们彩衣楼的人还这么有骨气,很好。你不愿意说也可以,我会用一百零八种酷刑,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说这番话的时候,云惜夜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春风一样能抚慰人心,甚至于他的视线也是柔和的,但是那名头领却觉得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只是,如果他说出雇主的身份,彩衣楼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横竖都是死,他大义凛然地闭了眼睛,“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云惜夜笑着捏住了他的脖子,一寸寸地用力,头领无力地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急促地呼吸,随着他指尖力道的加大,慢慢地翻着白眼,瞳孔涣散,跟随他的那些手下,看不下去了,惊慌地大叫,“别杀他,我说!” 云惜夜手下动作不停,笑着看向那人,“说。” “是,是楚国人!其他的,我们这些小的,也不知道了――” 有意思,又是楚国人,看来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已经知道他还没有死,还想要继续要他的命了!云惜夜唇角嘲讽地一勾,松开了手中的人。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公子,不能放!”说话的是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公子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放走他们,将会引来更多的杀手!” 三殿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并没有回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属下无灵,保护公子是我的职责。”名叫无灵的黑衣人抱了抱拳,“请公子三思。” “让他们走。”不是想要自己的命吗,那他等着,等着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但是无灵和哑娘显然不赞同他的想法,同时叫道,“公子,不可以!” 云惜夜若有所思地看着哑娘,不光会武功,还会说话,却默默地潜伏在逍遥山十多年,他们是什么人?而自己又是什么人?他越来越好奇了。 文悦更多的是震惊,刚才她被人刺杀的时候,是哑娘突然出现救了她,而现在,哑娘居然开口说话了,在这逍遥山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行了,放他们走!”云惜夜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语气却是极其严肃的,无灵和哑娘对望了一眼,最终放弃了劝说,他们两人飞速解开杀手们的穴道,无灵冷冷道,“还不快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绝不留情!” 杀手们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扶着身受重伤的同伴,狼狈逃走。 “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惜夜将询问的目光投到哑娘身上。 无灵和哑娘再次对望一眼,踌躇半晌,默契地单膝跪下,哑娘恭敬地说道,“请公子恕罪,等神医回来,属下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 一个就像娘亲一样疼爱自己的人,突然跪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是很复杂的,云惜夜沉默地看着她,脸上惯有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敛去。 文悦连忙扶住哑娘的手臂,说道,“师兄,哑娘不愿意说,一定有她的难处,咱们就等师父回来再谈这件事好不好?”她不想原本像家人一样相处的两人,因为这件事起了罅隙。 云惜夜看着她脸上期待的神情,唇角缓缓翘了起来,就像往常一样叮嘱,“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哑娘,麻烦你带无灵去客房。” 文悦展颜一笑,“好,师兄也早点休息。” 从西院出来,云惜夜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到了逍遥山通往山下的唯一路口,布下迷阵之后,又查探了宅院四周,确定没有危险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没有等来彩衣楼新一轮的刺杀,却等回了李梦然。 游历在外的李梦然突然出现在徒弟们面前,本来二人已见怪不怪,反正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他却带回来两名陌生的黑衣男子,那两名男子一见到云惜夜就单膝跪了下去,“属下参见三殿下!陛下命令属下护送殿下回宫!” 三殿下?! 身世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望向和自己一样,错愕无比的云惜夜,最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到李梦然身上。 原来,云惜夜的母亲云如幽是当今楚国皇帝楚浩天的宠妃,因为不堪忍受皇宫的勾心斗角,使出金蝉脱壳之计,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云惜夜逃出了皇宫,在云家死士的保护下,一路艰辛来到齐国,最后与李梦然相识,让儿子拜他为师。 不过要瞒过楚浩天并非易事,他后来还是知晓了真相,在云惜夜三岁那年发现了他们母子的行踪。云如幽用自己的性命相威胁,楚浩天才不得不同意给他们母子十五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云惜夜在十八岁的时候,必须返回楚国接受皇室的成人考验。 云惜夜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睛,此时交织着复杂的感情,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原来这就是那些楚国人追杀他和母亲的原因,担心他回去争夺皇位继承权么? 李梦然黯然的脸上带着一抹沉痛,“你娘并不希望你介入皇室斗争,她希望你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帮楚萧过关的原因。据我所知,楚萧是几位皇子当中最有希望当太子的,这样就算你过关也不一定成为太子。” 听到他提起娘亲,云惜夜脸色苍白,眼中藏着沉痛之色。 李梦然看了看站在云惜夜身后的无灵和哑娘二人,缓缓道,“当年楚帝离开时,命令无灵和哑娘也就是无月留下来保护你们母子。他对你是极好的,才会把自己贴身的影卫留下。” 云惜夜冷冷地笑,“就算这样又如何?若不是因为他,母亲怎会离宫,怎会被人追杀,又怎会死于非命?”那日的情形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母亲让他不要恨,可是眼睁睁看着她为了自己坠入悬崖,那种无助和绝望深深凌迟着他的心,让他怎么能不恨? 李梦然叹息道,“当日为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如幽才会……都是为师的错。” “不,师父,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要怪,也只能怪他!”那日要不是师父及时赶到,双手早已无力的他肯定会随着母亲掉入悬崖。 “殿下,这不是圣上的错。当年圣上为了保护殿下和娘娘,甘愿留下贴身影卫无灵和属下,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回国。请殿下不要错怪圣上!”无月急急辩解。 云惜夜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子不再理她,终究,他还是不能放下对他的恨。 李梦然无奈摇头,“你父亲急着召你回去,一是因为血缘亲情,二就是为了牵制凤家势力。楚萧的外公和舅舅都是很有野心的人,只怕不好相与。惜夜,那个人是你的父亲,他也有难处,不要再怪他。” 云惜夜抿着唇,没有回答。 分离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午后阳光灿烂,云惜夜静立在树下,金色的夕阳勾勒出俊逸挺拔的影子。稀疏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文悦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云惜夜侧脸看她,缓缓微笑,“悦儿,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难事就到悦来客栈找玉姨帮忙,千万不要逞能。” 是啊,那个陪伴她,包容她,爱护她四年的人,明天就要回楚国了。 文悦用指尖掐着手心,轻轻地笑,“师兄,你也要保重,不要再恨皇上了,在宫中你只有他一个亲人,毕竟血浓于水呢!” 云惜夜沉默,文悦知道他还放不开,便转移话题,“师兄,你以后要记得给我写信,每两个月一封好了。” “好。我会让玉姨交给你的。”云惜夜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的笑容越发温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好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文悦好奇的看向他,他咳嗽了一下,方道,“悦儿,要是楚萧向你提亲,你会同意么?” “他干嘛向我提亲?”文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收了他的金腰带吗?那可是楚国皇室的规矩。”云惜夜提醒她。 文悦翻白眼,“我那是被骗的,再说了,齐帝都说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不得数的!” 云惜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真的不作数么?但是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楚萧当日在望京楼信誓旦旦的话,“我承诺只娶你一人。”那时候,楚萧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两人都沉默下来,文悦微垂着头,云惜夜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好半晌,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不似往日那般清朗,而是深沉磁性,“悦儿,你会等我么?”你会等我么?等我回来娶你。 文悦喉咙里一阵紧涩,僵硬着身体靠在他怀中,讪笑道,“什么等不等的,你任何时候回来,我都是你的师妹!” 师妹,只是师妹么?云惜夜迷人的眼中泛起苍凉,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师兄妹那么简单,可是年幼如她,又怎会明白他的心情? 他温柔地将她耳边的长发拂到耳后,眼中的忧伤已经敛藏,只剩下迷人的笑意,“好,这可是你说的,等我回来,可不要不认我这个师兄。” 文悦猛点头,鼻子早已经酸涩得不行,但脸上却还保持着笑容,她不能难过,不能让师兄走得不安心。 第二日,云惜夜在无月和楚帝派出迎接他的侍卫护送下,启程回楚国。为了防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半途截杀,阻止他们回国,云惜夜等人易容成商人掩人耳目。而无灵则留在了齐国,好像是楚帝交待了什么秘密任务给他。 文悦并没有去送云惜夜,却避开众人,悄悄地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漫漫尘土之间。 情意绵绵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一年后,楚国。 御花园内百花争艳,雕栏画栋美不胜收。 云惜夜身着锦绣缎袍,玉冠束发,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正与身边的女子轻声说着什么,那名女子长得极美,如玉的脸颊染着淡淡的红晕,娇羞地半垂着头。 两人低语轻笑,情意绵绵,正巧遇到迎面而来的凤妃娘娘,女子盈盈下拜,“向晚见过凤妃娘娘。” 云惜夜亦笑着行礼,“儿臣见过凤妃娘娘。” 凤妃拉过向晚的手,扫了一眼含笑而立的云惜夜,调侃地笑,“晚儿进宫怎的也不来本宫这里问声好,可是嫌本宫碍事?” 叶向晚娇羞地瞟了一眼云惜夜,娇声道,“娘娘,是晚儿错了,晚儿这就向您赔不是。” 云惜夜笑道,“娘娘,是儿臣的不是,您不要责怪晚儿。” “哟,这么快就护上了?”凤妃柳眉一挑,满是有趣之色,见叶向晚俏脸越发红了,便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得了,本宫也不在这里碍事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聊。” 云惜夜和叶向晚行礼,目送她离开。 凤妃转身,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走了一段距离,忽地停下脚步,仰首望了望天空,缓缓道,“时辰差不多了吧?” 贴身侍女兰心恭恭敬敬回答,“回娘娘,是时候了。”心中纳闷,这老爷也真是奇怪,平时都是让暗卫传信,怎么这次冒着被皇上怀疑的危险亲自来宫中。 凤妃挥了挥手,淡淡道,“回宫。” 凤翎宫里,凤妃屏退左右,望着跪在面前的威远大将军凤致桓,口气温和,“爹,您老快起来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凤致桓在凤妃的搀扶下起了身,缓缓道,“皇上对云惜夜越来越器中了。” 凤妃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个贱人!”想起楚浩天刚见到云惜夜那张脸时露出的温柔神色,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楚浩天甚至准许云惜夜不用更改姓名,这可是千古未闻,即使文武百官联名反对,他也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凤妃绝色的脸因为嫉恨极度扭曲。 凤致桓轻叹,“现在还不可妄动,我今日来就是告诫你的。” “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个贱种坐大?”凤翎羽强压怒气。 凤致桓面色威严,“女儿,怎么你一碰到那个女人的事就犯糊涂?这么多年在宫中都白活了!” 凤妃一怔,现在确实不适合,今天的反常情绪一定是因为御花园里那一幕引起的。 她稍稍平静心情,缓缓道,“那叶家丫头倒有几分厉害,云惜夜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听说皇上已经为他们两人定下婚期了!” 凤致桓目光一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是时候让萧儿去一趟齐国了。或许,文家那丫头还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凤妃喃喃道,“不能再拖了,明日就出发。” 提亲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一身淡蓝色衣裙的文悦单手托腮坐在草地上,望着湖边垂柳,不知在想些什么。 “文大姑娘怎的坐在这里发呆,可是有烦心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文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齐逸轩来了。文悦看着他缓缓走近,玩味地笑道,“齐大公子不在宫中陪着美人,怎的有空私闯民宅?” 自从云惜夜停止寄信的那一个月起,每隔两个月,他必定左拐右拐地拐到她面前,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些有关云惜夜的消息。文悦丝毫不奇怪他为何会得到这些消息,要是一国太子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那他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齐逸轩长身玉立,俊美的脸皎如明月,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喃喃道,“在下怎么觉得有股酸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说完夸张的四处嗅,似乎要找出源头。 见他如此,文悦也来了精神,她挑起他的下巴,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娘子如此貌美动人,小生我惊为天人,不如就从了小生吧?” 齐逸轩先是一愣,继而笑意从嘴角扩散到眼里,俊美的容颜如娇花照水,磁性的声音响起,“好啊!” 呃,文悦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瞅着他。 眼前猛然出现一张放大的笑脸,耳畔传来他的低语,“好啊,在下就从了姑娘。”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文悦的耳垂上,她全身一颤,一抹红晕飞上脸颊,看来自己还不是齐妖孽的对手,定力不够啊!她后退一步,瞪他,“齐大公子今日又有何事?” 他仍是懒懒神色,双手抱肩,“在下只是听说有人已经与叶家大小姐订了婚,担心某个一直傻傻等待的人伤心,所以特来关心一番。” 文悦冷笑,“他订婚,关我何事?我也不需要人关心!” 他眉头一皱,喃喃道,“果然是醋缸打破了。” “他有他的娇妻美妾,我有我的自由自在,何来的醋意?”文悦用手指点他的胸膛,“倒是齐大公子你,没事多陪陪美人,少八卦!” “真的没事?” “没事。” “哦”他长眉微挑,斜睨她一眼,笑得古怪。 文悦正色道,“齐大公子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可送客了!” “有,怎会没有,难道提亲还不算正事?”他仍是笑意盈盈。 文悦错愕,“向谁提亲?” “还能有谁,可不就在眼前么?”齐逸轩不太满意她的表情,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额头。 “齐大公子,你在发烧呢?”而且烧的还不低! 齐逸轩苦笑,“这算是拒绝么?” 文悦双手抱肩,懒懒看他,“有人曾说过,小女子既不漂亮也不温柔,敢问齐大公子看上小女子哪一点?” 女人果真是记仇的,齐逸轩眨眼轻笑,“文大姑娘的确是既不漂亮也不温柔,在下是为了解救另一名可怜的男子才作此牺牲,难道不够伟大么?” 文悦轻嗤一声,“齐大公子还是不要牺牲了,免得小女子也只能跟着牺牲。您老没事,就多陪陪美人,可别闲着那后宫佳丽三千。” 他并不生气,靠近她的耳边暧昧低语,“没有什么佳丽三千,本王的后宫可以只有你一人。” 他订婚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淡淡微笑,“多谢你一片好意,不过后宫是平衡各方权势的地方,只有我一人,只怕天下也乱了――” 这齐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朝堂斗争只怕不比楚国轻松。虽然齐国只有齐逸轩一位皇子,但却有好几个实力强大的外戚对这皇位虎视眈眈,单说皇后的亲哥哥镇南大将军韩松柏就是个盘踞临安虎视皇都的主,虽说齐逸轩是太子,但并不是皇后所生,皇后当然更有可能站在亲哥哥那边,这些道理,文悦看得清清楚楚。 他苦笑,“真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明。” 她眨眨眼笑道,“多谢夸奖!” 他盯了她半日,缓缓道,“如果是惜夜说出这番话,你会作何回答?” 文悦愣了,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在她心中一直是把云惜夜当哥哥的,连那些突来伤心她都只当是自己的恋兄情结,从来不敢多想。现在被齐逸轩这么一问,心中倒是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不知该怎样描述,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她虽没有回答但看她表情,齐逸轩已经猜到了答案,有时候人的自然反应比语言更真实可信。 他脸色暗了下来,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 文悦很奇怪齐逸轩的眼神,似乎有一团化不开的落寞,连她看到都觉得心神一紧,喃喃道,“齐逸轩,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从一开始莫名奇妙的求婚到现在的忧伤,这都太不像他!他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齐逸轩认真地看着她,缓缓道,“惜夜已经和叶向晚订了婚,你还在期待什么?” 文悦心里就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她紧紧地握了握拳,才缓缓抬头看着他,“我已经说过了,他定他的婚,我过我的日子,我们互不相干。” 齐逸轩深深地看着她,“如果真的互不相干,你为何伤心?” “我没有!” “你有!” “我说过了,我没有!”文悦几乎是怒吼出声,她没有,她真的没有,只是胸口有点闷而已。 “好,好,没有就没有,那么生气做什么?”齐逸轩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悦儿,错失一轮明月并没有什么,你还可以找寻到属于你的满天星光,何不看看你的身边?”我已经站在你身边一年了,为何要视而不见? 书信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昏暗的灯光下,文悦静静地坐在书桌前面,白日里,齐逸轩说过的话犹在耳畔,她揉了揉太阳穴,从抽屉里取出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三封信,然后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封,小心展开,再次阅读起来。 “悦儿,听玉姨说你感染了风寒,随信寄来一贴治风寒的药方,如果嫌苦可加点糖。这瓶白玉膏是治外伤的良药,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练习武功不可急功近利,须得循序渐进,医术不可懈怠,我回来要检查的……” 文悦轻笑,傻瓜,等你寄来药方,感冒早好了,口中轻哂,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向随身所带的荷包,那里面装着的正是他让人带过来的白玉膏。一封信洋洋洒洒,居然没有一句话提到自己,难道他不知道她会担心他么?担心他不能适应皇宫的生活,担心他和父亲搞不好关系,担心他遭到其他皇子打压…… 文悦放下第一封信,又拿起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第二封信。 “悦儿,别担心,我成功完成任务了。原来西夷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荒凉,迷雾森林也并非无人生还,师父教的医术就能化解里面的瘴气……西夷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当齐逸轩告诉她,云惜夜的成年考验是去西夷国找一种草药,她足足担心了两个月,知道他平安返回,先是高兴,接着又气他绝口不提其中凶险,只是捡途中有趣的事说。 放下第二封信,只剩下最后一封。 “悦儿,听说孤儿院新收了好些孤儿,记得给他们找些好老师学得一技之长……朝堂斗争激烈,提醒文伯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冲动,有事就找齐大哥帮忙……” 文悦轻笑,她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他倒是知道得很清楚,要知道她可从来没有回过他的信,最初是嫌繁体字难写,磨磨蹭蹭半天也写不出一封信。后来倒不嫌麻烦了,却又害怕一提笔就是想念他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回过,要说思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却说不清楚,只知道每次看他的信就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刺痛又窝心。 “悦儿,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不许再和齐大哥一起逛青楼……”文悦好笑,貌似某人也曾带她逛过青楼,她不过是好奇被人盛传的冷霜阁主如何的惊才绝艳,这才找了齐逸轩陪同前往。 “悦儿,上次文伯父为你安排的相亲对象林公子虽相貌堂堂,实则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还有那个张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要被骗了!其实你还年幼,不用急着相亲,还是再等一两年比较好……悦儿,昨日我很清楚地告诉他,我不想做什么太子,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陪着自己心爱的人,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闲时游山玩水,闯荡江湖打抱不平。但是他并不想放手,本来我想一走了之,只是想不到他会那么狠心来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是云惜夜写来的最后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提及自己的信,可他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悦抱着看了很多遍的信沉思,却总也理不出头绪。 从这封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信,直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改变那么多?半年来,他积极培植自己的势力,朝堂中,已经有过半大臣站到他那一边。他甚至为了拉拢叶丞相,而与叶家大小姐叶向晚订婚! 昏暗的灯光下,三封信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文悦愣愣的盯着它们,心像是在醋缸中泡过一样,酸酸的,软软的。 王爷请自重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夜已经很深了,微弱的烛光忽地跳动了一下,室内也显得更明亮了一些。 文悦放好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算上床休息,手刚碰到扣子,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王妃,别来无恙!” 这个声音很特别,就像冷冽的泉水流进四肢百骸,浑身都是凉的,即使过了五年,文悦也记得这个声音,她的手指倏然一紧,却并不回头,淡淡道,“原来二皇子也喜欢干私闯民宅的勾当!”他出现在房中,自己居然没有留意到,这个男人的功夫越来越可怕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文悦并没有回头,右手暗中伸向腰间的荷包,脑子快速运转,楚萧大老远的从楚国跑到齐国,又深更半夜地爬上丞相府的墙,不知安了什么心,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只怕是早已经制服了府里面的护院,眼下得先稳住他。 打定注意后文悦才缓缓转过身子,刚好楚萧也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尺。她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呼吸,一种与薄荷相近的味道从他身上悠悠传来。 文悦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这才抬眼打量他。 五年不见,他看起来越发地冷酷了,那张雕刻般的脸冷若冰霜,薄唇紧抿,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本王不过是来探望本王的小王妃,何来私闯民宅之说?” 文悦不悦地皱眉,冷冷道,“王爷请自重,这里只有丞相府二小姐,可没有什么小王妃!” 楚萧冰封不动的脸居然轻扯了一下,走上前一步,“小王妃似乎忘记了五年前望京楼上的定情宴?” 定情宴……眼前这位,扭曲事实的能力可真强!文悦嘴角抽了抽。 楚萧眉峰微挑,又向她逼近一步,“莫非小王妃是不满本王迟来一年?” 豁然逼近的气息,让文悦有种危险的感觉,她警惕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王爷,五年前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玩笑,你大可不必当真。” “是吗?本王可不觉得那是一场玩笑,本王已经当众宣誓,今生只娶你一人,今日就是来兑现诺言的,本王要带你回楚国。”楚萧语气淡然,就像是谈论天气一般自然。五年不见,她已经由当年的黄毛丫头成长为窈窕少女,她一身蓝色纱裙,黑发高高挽起,妩媚的丹凤眼偏生配了一只挺翘秀气的琼鼻,贵气中平添了几分灵秀,黑眸流转中灵黠毕现,很是惹人怜爱。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中毒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忽略他那意味不明的视线,淡淡道,“王爷既然是来娶亲,为何不光明正大,却这样鬼鬼祟祟的,难道是为了省那笔聘礼么?怎么说我也是大家闺秀,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哪能这样随随便便了事?” 楚萧眼眸一动,浮现淡淡的笑意,“小王妃不顾父亲反对,毅然与本王私奔,难道还要昭告天下不成?”说着人又上前一步。 这是想强行带她走的意思吗?无耻啊! 文悦整个人已经贴在墙壁上退无可退,眼前的男人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后无退路前有狼虎,她心里计较了一番,缓缓抬头,略带羞怯地说道,“麻烦王爷转身,我想换一身衣服。” 楚萧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向前两步,文悦身形一闪,一掌拍向他的后背,同时把右手早已准备好的迷药撒向他。 哪知就在她的手快要拍上他背部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已经平平滑出,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继而在空中翻身转向了她,不过饶是他身形再快,身上还是沾了不少粉末。 文悦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拍向他的那一掌根本没用全力,只是为了把他逼向门口,她的迷药一开始就是撒向门口的,他绝对料不到到了门口,还有迷药等着他。 楚萧自始没有说话,面色沉静,一步一步走向她。 “一步,两步,三步,你怎么还不倒?”文悦惊叫,“没可能的,你明明中了我的三步倒!” 楚萧从腰间取下香囊,摇了摇,淡淡道,“小王妃可闻出这是什么味道?” 一种类似薄荷的香味幽幽传来,文悦不太确定,“好像是**草的味道。”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错,就是**草。它做成的迷药,小王妃一定听说过,那就是――一盏茶香。” 文悦惊慌后退,想起以前听师兄说起这一盏茶香,她还笑它名字太土没有气势,师兄却敲敲她的头,说道,“你可别小瞧一盏茶香,这种迷药提取自**草,要一盏茶时间才能发挥出效用。它一旦发挥药效,就会克制住人的功力,让功力半点都发挥不出,如果七日之内中毒者还没有服用解药,那么就会功力尽失。**草只有迷雾森林才有,很难采得,所以这一盏茶香可是珍贵无比。” 她赶紧取下荷包,掏出三步倒的药瓶,正要往口中倒去,却听楚萧淡淡说道,“没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 果然,她已经感觉到手脚酥软,脑袋昏昏沉沉,心中顿时悔恨不已,都怪自己算漏了一盏茶香,这种迷药在没有发作之前刚好能与三步倒互为解药,所以楚萧才会利用一盏茶香解除她的三步倒毒性,但发作之后就没有这种作用了,饶是有三步倒在手里,也没有办法解毒,除非服用真正的解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被掳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恍恍惚惚地看着楚萧靠近自己,揽住自己的腰,想要挣扎,却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会对你下三步倒?”这个男人,早就算计好了,他知道她会用三步倒来对付他,所以预先戴上了装有**草的香囊,而那该死的**草刚好能解除三步倒的药性。 楚萧冷硬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因为,本王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五年来,虽然他没有在她身边,却从无绝那里得来的消息,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知道她的用毒习惯,知道她因为云惜夜的来信或喜或忧,知道她因为得到云惜夜订婚的消息而情绪低落。 文悦含糊不清地呢喃,“楚萧,你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多谢夸奖。”楚萧眼中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手指从她的下颌滑到了锁骨上,声音沉了下去,“本王送给你的项链去了哪里?” 文悦神智已经开始不清晰,断断续续道,“死混蛋……敢阴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告诉本王,那条项链在哪里?”楚萧抱着她的身体使劲摇了摇,想为软趴趴躺在怀中的女人唤回一丝神智,却无功而返,她已经躺在他的臂弯里,呼呼大睡了。 楚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冷声下令,“无绝,找到那条‘沧海之泪’!” 沧海之泪,皇宫里最珍贵的宝物之一,是皇上送给王爷的成人之礼,没想到王爷竟然将它送给了文小姐,无绝被这个认知惊得愣怔了一下,然后赶紧称“是”。 楚萧抱着文悦跃出高墙,一辆马车早已等在路边,无影一见他们出来,连忙掀开帘子,片刻之后,千里马驾起的马车就飞速向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马车消失在黑暗中,两条黑影才从屋顶上跳下来。 青霜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担忧地说道,“殿下,这样是否太冒险?只怕文姑娘她――” “放心吧,”齐逸轩打断他的话,“这丫头聪明的紧,她一定有办法保全自己,更何况,楚萧抓她是为了对付惜夜,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最重要的一点齐逸轩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夜风中,两人齐齐沉默。 良久,齐逸轩问道,“惊雷可有消息?” 青霜一拱手,“据惊雷回报,在临安发现徐聪的行踪,有关瘟疫的调查,还是没有进展。”在丐帮里埋伏了那么些年,总算是有些头绪,发现丐帮和几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瘟疫似乎有些关联,而洪啸天也是在那场瘟疫过后性情大变,副帮主徐聪就此掌握实权。 齐逸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让惊雷找机会把这个交给悦儿。” “是”青霜收好信,“属下告退。” 齐逸轩挥挥手,遥望远方,悦儿,你既然放不下惜夜,那我就只好成全你,我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你与惜夜的未来,可全在你们自己手上了。 ---------------------------------------------------- 十四的文文要上架了,感谢陪十四一路走来的亲,请转载的童鞋手下留情,十四在此严肃申明,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我相信真心喜欢文文的读者,会继续陪伴我,而我有你们的支持,就一定会努力下去! 今晚十二点之后,更新3万字,上架后一定会勤奋更新的! ----------------------------------- 精彩剧透: 1、文悦被楚萧抓走,楚萧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2、云惜夜与叶向晚订婚了,那他和文悦之间的感情又将如何发展? 3、齐逸轩明知道楚萧要抓文悦,却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抓走,他将如何护得文悦周全? 4、楚萧和云惜夜之间的权力争夺,谁输谁赢? 5、文悦到了楚国,又将陷入怎样的纷争和阴谋?她到底会爱上谁呢? ---------------------- 接下来,十四介绍几种【充值方式】仔细看哦,还有不明白童鞋就留言问十四吧 特别提醒:如果亲们网络不太好或者出门在外不方便上网时,有GPRS流量的孩子们,不妨用手机访问也行哦,也能看到本书的最新章节哟!小说阅读网手机站,走到哪看到哪,非常方便。 关于充值方式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因为很多亲们还在上学,办银行卡不方便,所以十四这里向大家推荐几种比较适合学生朋友使用的充值方式,让大家在网吧或者报亭就可以买到相应的充值卡充值,十四保证让大家花最少的钱,看最精彩的书。 1、骏网一卡通 推荐指数:☆☆☆☆ 同样可以在网吧、报亭、小卖部买到,起充10元,1元购买80个阅读币,方便经济。下面是操作步骤: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骏网一卡通――填写充值数额(起充10元,不支持余额卡,1:80)――下一步――确认――选择充值卡张数――填写充值卡面额、卡号和密码――正确输入验证码――确认支付 2、游戏点卡  推荐指数:☆☆☆ 网吧、报亭有售,盛大或者征途的点卡都能充值的,和骏网一卡通一样,1元购买80个阅读币,不过是20元起充,不过买了10元点卡的童鞋也表伤心,小说阅读网是支持两张10元的卡一起充值的,经常打游戏的童鞋们应该很容易就能买到了哈。其实步骤相似,这样操作就好了: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游戏点卡――填写充值数额(起充20元,不支持余额卡,1:80)――下一步――确认――选择充值卡张数――填写充值卡面额、卡号和密码――正确输入验证码――确认支付 3、神州行充值卡  推荐指数:☆ 只要童鞋们在充值手机话费的地方买就可以了,但是很难买到面额是10元的哟,如果童鞋们买不到这么小面额的,建议大家还是不要使用,这种卡是所有充值卡里面最实惠的,1元购买85个阅读币哟,买好之后,这样操作好了: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充值卡(1)――选择充值卡类型――选择充值卡面额――下一步――确认――填写序列号和密码――进行支付(起充20元,不支持余额卡,1:90) 这里提醒打算长期在小说网看书的童鞋注意了,童鞋们都不富裕,当然要用最实惠的充值了,可是大家都比较小,所以米有网上银行之类的,所以还是建议童鞋们买手机充值卡充值,只要大家找到在右下角有全国通用标志的联通充值卡,就可以在小说阅读网充值了。 童鞋们要是还有什么疑问,直接点击支付中心,就能找到在线客服了,服务时间是8:00~21:30,如果实在不方便在这个时间找客服,童鞋们也可以直接到交流中心看一下相似的情况哈。 希望童鞋们多多支持,十四会加油更新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突然蹦出个男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是雕花的车厢,又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昨夜中了迷药,此刻只怕正在去楚国的路上。 “醒了,感觉如何?”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她对面传来。 文悦扭动一下略觉僵硬的脖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文悦挣扎着坐起来,“那就是已经出了皇都,我们现在在哪里?” 楚萧深邃的眼眸一闪,“你就不关心体内的毒?” 文悦一脸不以为然,“我关心有什么用,你要解自然就帮我解了,不想解我关心也没用,何苦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面,还不如关心一些实际的问题,说吧,我们到哪里了?” 他盯了她好一会儿,缓缓道,“已经过了五座城池,再有两天时间就到边城临安。” 文悦面上神色平常,心中却暗暗琢磨,到了楚国境内,再想回来,那可就难如登天,看来得抓紧机会逃跑!可是她现在中了毒,失去功力,想要在楚萧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配制解药又没有材料,也没那个时间,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那条项链在哪里?”无绝将她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条项链。 文悦莫名其妙,“什么项链?” “五年前,本王送给你的蓝宝石项链。”楚萧突然觉得她那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很是刺眼。 蓝宝石,蓝宝石……文悦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啊,我弄丢了啊!” “弄丢?!”楚萧看她一点都不在意的表情,心里突然很火大,伸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你知不知道那块宝石有多重要?”该死的女人,自己送给她的定情礼物,竟然被她随随便便地弄丢了! “既然舍不得,你干嘛送给我?”文悦一脸不屑一顾,“我又没有求着你送给我!” “你!”楚萧恼羞成怒,却又无话可说,只是掐着她的下巴,狠狠道,“就算没有了沧海之泪,你也是我的女人。” “承蒙你看得起,只可惜,我对你毫无兴趣!”文悦皱着眉头,想要将他的手指从自己下巴上扒开,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冷冷地说道,“就算如此,你也别想逃离!我说过,不许你招惹其他的男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逃?”文悦轻嘲,“我现在功力尽失,又被你的手下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能逃到哪里去?王爷多虑了。” “最好如此!”楚萧放开她的手腕。 文悦揉着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垂眸讽笑,蓝宝石么,当然还在自己随身所带的荷包里,那么值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把它弄丢呢?不过,既然楚萧把它当成定情礼物,那她就必须否定它的存在。 接下来的两天,楚萧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冷冷的,就像是谁欠了他的银子一般。 文悦也不理睬他,安静坐着,在脑海里思索着该如何逃跑。 马车刚进临安城,她就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查探,临安虽不如皇都繁华,但因为处于齐国和楚国两国边境,又是通商往来必经之地,倒也比其他城市繁荣许多。 马车行到一家客栈门前,楚萧抬眼瞧了瞧文悦,又扫了一眼她那双开始浮肿的腿,冲车外吩咐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无绝掀开帘子,楚萧潇洒地跃下,将右手伸向文悦,文悦就像是没看到一般,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 楚萧面色平静地收回手,“今日就在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出发。”说完,看也不看她,径直向客栈走去。 “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小二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笑着迎了上来。 楚萧冷冷道,“三间上房,再准备一桌酒菜。” 掌柜的见眼前的男子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隐着贵气,自是不敢怠慢,忙吩咐跑堂的瘦子,“小三,快带客人到楼上休息。” 小三忙在前面带路,“几位客官,请跟小的上楼。” 熟悉的声音让文悦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丝笑意自眼底散开,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文悦舒舒服服地躺在小三送来的热水里,好几天都没有好好泡泡了,一泡进水里就感觉全身筋骨酥软了一般,特别是浮肿的双腿,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她满足的闭上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正泡得舒服,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女声,“小姐,您要的衣服送来了!” 衣服,什么衣服?她什么时候要过衣服了?文悦愣了愣,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姐,您在吗,我能进来吗?” “别,别,你放在门口,我自己来拿!” 文悦本打算再泡一会,但水开始凉了,肚子也饿得难受,她只好从水里爬了出来,胡乱披上换下的脏衣服,出了屏风,打算到门口取衣服,心想这客栈还挺贴心的,连干净衣服都替客人准备好了。走到门口才发现,刚才那个女孩,竟然将衣服放在了门外面。 文悦想要开门取衣服,但看了一眼身上的肚兜和罩在外面的外袍,又担心被人看见,毕竟左边住着楚萧,右边住着无影无绝,万一哪一个臭男人突然蹦出来,那她多丢脸啊! 打定主意,文悦转身往里间走,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衣服上的腰带滑到了地上,而她光着脚丫湿溜溜地踩到了腰带上面,一个没站稳身子向前倒去,紧急中她一把摸到门闩,借着门闩的力稳住身形。 冷风从门口吹进来,文悦心底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她缓慢地扭过脖子,正对上楚萧那双深邃的眼眸。 不该看的也看到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正要出门,听到隔壁的响动,担心文悦出事,踱步到她门口,正要敲门,却发现门自己开了,然后就看见露出雪白小腿,光着脚丫,外袍湿湿贴在身上的文悦正背对着站在门口。 楚萧正要不声不响地离开,不想文悦突然转过头来,惊骇地盯着自己。她虽然没有回身,但因为身高差距,他还是看见她若隐若现的粉红肚兜,以及被热水蒸腾得粉粉嫩嫩的脖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僵持半晌,文悦干巴巴地张嘴,“都看到了?” “唔。” 文悦暴怒,“唔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天啊,虽然她背对着他,但是她的外袍因为腰带掉了的缘故,全部敞开,露出粉红的小肚兜了啊混蛋! 楚萧上下扫视了一眼,淡淡地说,“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 “死混蛋,滚!”文悦“砰”地一脚踢上房门,突然又“砰”地一下拉开,在楚萧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火速将放在门口的干净衣服取了进来,再“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该死的混蛋,什么叫做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会死吗?! 文悦窝了满肚子火,一边在心里扎楚萧小人,一边换衣服,刚才那个好听的女声又传了来,“小姐,你要的饭菜来了!” 不就是被臭男人看了两眼吗,不气,不气!文悦深呼吸,然后缓缓说道,“进来吧。” 女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推门声过后,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捧着食盘进了房间。 文悦拉了拉身上的新衣服,好奇地问道,“你们客栈居然有女子当店小二,还为客人提供新衣服?” 女子笑着摇摇头,“并非如此,小女子是客栈老板的女儿,是隔壁公子叫来专门伺候小姐的,衣服也是他吩咐小女子为小姐买的。” 楚萧会这么好心?文悦只当他脑袋被门夹了!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吃起饭来,折腾这么久,她也确实饿了。 草草用过晚饭,文悦就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待夜幕的降临,她知道,会有人趁夜来找她。 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文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大街上打更的锣响,才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如水月色铺满半个房间,一道黑影正立在窗前。 文悦忙翻身跃起,光着脚丫就跑到黑影面前,惊喜地叫道,“三哥,你总算来了!” 扮作跑堂小三的惊雷,甚是无奈地笑了笑,“等了两天,你们可算来了!” 与她结拜的三兄弟里,惊雷轻功是最好的,如果有他接应,想要逃走,应该没有问题,文悦明亮的眼里全是喜悦的光芒,语气无比雀跃,“三哥,我们快走吧!”说完拉着他就走,为了这一刻,她可是和衣而睡,随时准备行动! 惊雷站在原地不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四妹,殿下吩咐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文悦连忙把信塞到怀中,拉起他的衣袖道,“三哥,再不走就来不及啦!”楚萧他们一行三人,都是绝顶高手,如果磨蹭太久,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惊雷无奈的叹口气,“四妹,我的任务,只是送信。” 只是送信,意思就是不带她走了?这么多日都白等了? 文悦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不带我走?是齐逸轩的意思吗?”齐逸轩明明知道她被掳走,却不将她救回,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确实是殿下的意思,殿下还说,如果你不想云公子有事,就必须跟着二皇子去楚国。”惊雷交待完这句话,由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塞到文悦手中,叮嘱道,“四妹,不要担心,三哥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如果不想师兄有事,就必须去楚国,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楚萧抓自己,是为了牵制师兄么?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更不能去楚国了,她不想成为师兄的负担! 文悦神色坚定,“三哥,你必须带我走!” “对不起,四妹!”惊雷说完这句话,就避开文悦的阻拦,赶紧使用轻功离开了,就像是怕她缠着自己一般。 文悦想要追着出去,却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文小姐,你还好吧?” 是无影的声音。 文悦从窗户上跳回房中,翻了个白眼,“我能有什么事啊,大晚上的,都被你吵醒了!” “没事就好,属下刚才发现一名刺客,担心小姐受惊,所以过来问问,还望小姐见谅。” “行了,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逃跑的事情,只能暂时搁下,文悦一边往床边走,一边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手掌上躺着的是惊雷刚才塞给她的东西。一块鸡心形状,通体血红的玉石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红光,看起来价值非凡,虽然不明白惊雷为什么给她这个,她还是细心地装到荷包的夹层里,和楚萧送给她的沧海之泪放在一处。 文悦从怀中取出齐逸轩带给她的信,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一切小心,有事血玉”,她不甘心的翻到背面――空无一字! 文悦气结,这个人明知道自己被楚萧劫走,既不解释原因,也不说明打算,什么叫‘有事血玉’? 血玉?难道那块血色的玉石就是血玉?文悦狐疑地掏出玉石细看,通体血色,倒是与名字很相符合,难道齐逸轩的意思是,让自己碰到麻烦,就带着这块玉石,自然就能找到人帮忙? 正思索着,窗户处突然想起细微的声音,文悦迅速闪身,躲到幔帐后面,几在同时,窗户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黑影跳了进来,黑衣人先是打量四周,见一片寂静,这才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锋在月光下寒光闪闪。 你是本王的王妃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苦笑,除了楚萧,她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怎么就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蒙面人手持明晃晃的匕首,几乎脚不沾地的飘到床前,一掀被子,愣了一下,人呢? 文悦听到他往幔帐这边走来,一股凌厉的杀气顿时袭来,她警惕地屏住呼吸,悄悄从腰间取出防身的匕首,猛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幔帐外传来,“出来吧!” 文悦眼神一凛,猛地出招,向着蒙面人扑去。 蒙面人显然已经有了警戒,身体一侧,堪堪躲过她来势汹汹的一刀,然后反手一掌击向她的胸前,另一手举起匕首就刺。 文悦冷静地对峙,两人身形极快,转眼间就过了数十招,蒙面人出手如电又是一刀已到了眼前,文悦刚要避开,却听到一阵金石相击的声音破空而来,斜刺里,一把长剑架住了匕首,来人长发飘垂,一身白衣霎是耀眼,只见他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交织,刀光剑影,根本分不清谁处于优势谁处于劣势。 “无灵,不要忘了,你现在的主人是三皇子!杀了她,不怕主子怪罪?”白衣人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灌入文悦的耳中。 师父,竟然是师父!而杀自己的人,竟然是奉命保护师兄的无灵,这是为什么? 无灵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你既然看破我的身份,那今日就留你不得!”说罢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软剑,剑尖直指李梦然。 李梦然脚尖轻点,几个闪身避过凌厉的剑气,正待飞身上前,却见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瞬间闯入三条人影,为首的楚萧身形一闪,已经护到文悦面前,李梦然见她再没有危险,便也不再恋战,转身冲出窗外。 无灵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反正刺杀姓文的丫头,以后还有的是几乎,当务之急,是将认出自己的李梦然灭口! 无影无绝仔细查探了一番,确定没有刺客,这才关好窗户,收拾好因打斗而变得凌乱的房间。 文悦看着他们收拾完,顿时觉得一阵睡意袭来,打了个呵欠,说道,“王爷,我想刺客应该不会再来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楚萧扫了一眼无影和无绝,“你们都回房吧。” “是!”无影二人抱了抱拳,然后离开了。 “王爷,你还有事?”他怎么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楚萧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反而拉了把椅子,潇洒的坐了下来。 文悦无奈,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王爷,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于礼不合,还请王爷回避。” 楚萧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清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你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同处一室,也合情合理。” 文悦扶额,“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一场误会,你到底怎样才会懂啊?” 楚萧看着她懊恼的表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淡淡道,“本王也说过,本王并不将它当成一场误会或是玩笑。” 他要么是疯了,要么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文悦已经不想跟他理论了,烦躁地挥了挥手,“随便你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楚萧定定地望了她一眼,突然说道,“本王就在室外,不会逾礼,你自去休息!”说完转过身,背对内室,果然不再看她一眼。 文悦愣了愣,回到内室也不脱衣服,和衣躺在床上,背对着外室而卧,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忍不住面向外室,透过朦胧的纱帘,看到楚萧的背影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几分冷清。 又过了两天,马车终于到了楚国国都凤城。 凤城高楼林立,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丝毫不比皇都差。文悦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一角,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自己终于被楚萧带到楚国了,他到底会怎样利用自己牵制师兄呢? “吁――”车夫突然拉住缰绳,猛地停了下来。 “王爷,前面有人吵架。”无影在车外通报。 楚萧淡淡道,“绕道。” 无影犹豫了一下,“禀王爷,吵架的人是镇远将军夫人的侄子和一位老人家。” 楚萧眉心微微跳动了一下,起身下车,同时吩咐文悦,“你就留在马车里,哪里都不要去。” “知道了,你忙你的!”文悦表示自己会很听话,但当他下车之后,就拉开了窗帘,望向马车前面等着看热闹。镇远将军凤清远是楚萧的亲舅舅,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处理这场闹剧。 马车前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挡在一名惊慌失措的年轻姑娘面前,手中拿着一根拐棍,指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个油头粉脸的公子哥,怒道,“臭小子,天子脚下,你竟然敢强抢良家妇女,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公子哥正是凤夫人娘家大嫂的儿子林俊雄,平时仗着姑父的威名,横行霸道,做了不少坏事,今儿个看上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硬要将人家抢回家,被一个打抱不平的老婆婆拦住了,心头不由火大,骂道,“哪里来的老妖怪,要管闲事也不先打听打听,你家小爷我的闲事也敢管,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几个,都给我上,将那老太婆给我拉开!本爷今天就要定了那个姑娘,又怎么着!” 老婆婆冷哼,“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小爷,胆敢在我面前耍横,就是不对!”说着手中拐棍往前一指,竟然向着林俊雄的喉咙取去,林俊雄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但是他快,拐棍更快,出手如风地在他身上十几处大穴一一点过,他就像木偶人一样扑通倒在地上。 林俊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着丝毫不显老态,反而精神矍铄的老婆婆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用拐棍直抵着自己的咽喉部位,吓得连声惊叫,“你,你大胆!我是镇远将军的侄儿,你敢伤害我,我姑父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真漂亮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老婆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镇远将军身名远播,爱民如子,怎么会有你这种德性败坏的侄儿,定是你这个不肖之徒假冒将军的名头做坏事,看我今天不为民除害!”说着,手中的拐棍毫不留情地向着林俊雄的咽喉刺去。 “住手!”一直在暗中观看的楚萧,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楚王爷,王爷救我!”林俊雄见到楚萧,就跟见到救兵一样,毕竟他们两人都和凤清远是亲戚关系,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楚萧看都没看林俊雄一眼,径直走到老婆婆跟前,从她手中取过拐棍,淡淡道,“胡闹!” 听到楚萧的训斥,那老态龙钟的老婆婆竟然嘟起了嘴巴,“萧哥哥,明明就是那个林俊雄不对,你干嘛骂我?”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年轻姑娘的声音,连表情也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老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还把英明神武的王爷叫做萧哥哥,简直太奇怪了! 楚萧对周围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淡淡地瞥了老婆婆一眼,“还敢回嘴,你又想被禁足了?” 老婆婆跺了跺脚,“你就知道威胁我,我不管他就是了!” “你先到马车上去。”楚萧扬了扬下颌,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 “知道啦!”老婆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听从他的话,往马车那边走去。 楚萧见她走远,这才转眼看向林俊雄,冷冷道,“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扫了一眼林家家丁,冷声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是!”林府家丁赶紧扶起他们家公子,一溜烟地跑了。 另一边,文悦看完热闹,刚放下窗帘,就有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将帘子拉开了,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是刚才那个打了林俊雄一顿的老婆婆。看到车内的文悦,老婆婆明显愣怔了一下,然后动作轻盈地跃上了马车。 “你的易容术很好啊!”文悦看着老婆婆,由衷赞美。 老婆婆又愣了一下,忽地笑了起来,“除了萧哥哥,你是第二个能认出我的人!” 文悦认真地说道,“虽然你的易容术很好,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手!”文悦示意她看自己的手,解释道,“作为一名老人,她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一双手!” “是哦,我是说为什么萧哥哥能认出我来,原来是这双手暴露了我的身份呀!”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很快又展颜笑道,“我叫慕慕紫衣,你叫什么名字?” “文悦。” 慕紫衣笑呵呵地坐到文悦身边,偏着头问道,“你多大了?” 文悦轻笑,“十五,怎么了?” 慕紫衣一脸认真,“我还差两个月才到十五,你比我大,我叫你文姐姐好了。文姐姐,你和萧哥哥很熟吗?为什么在他的车上?” “这个……我们其实不是很熟……”文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刚巧楚萧回来,听到她们的谈话,打断了文悦,“紫衣,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慕紫衣不满地扁嘴,“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我只不过比文姐姐小两个月!” 楚萧回到车上,优雅地坐好,闭上双眼养神,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不满。 “萧哥哥最讨厌了!还是惜夜哥哥好!”慕紫衣被他忽视,气得哇哇大叫。 文悦怔了怔,慕紫衣口中的惜夜哥哥就是师兄吧,看她似乎与师兄很熟的样子,那她一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文悦正想着怎样从慕紫衣口中打听云惜夜的事情,却见楚萧睁开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深邃的黑眸似乎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马车一路到了楚王府,楚萧将文悦安排在一间独立的院子里,吩咐管家送她到住的地方,然后就忙他的正事去了,倒是慕紫衣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们到了住所。 这是一座幽静别致的小院落,房间里布置得也很舒适整洁。 管家王伯弓着腰说道,“小姐,这就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院子,以后就由香儿和芸儿伺候您,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跟老奴说,老奴一定办到!” 文悦点了点头,看来她这个人质,待遇还不错。 慕紫衣见王伯毕恭毕敬的样子,又见院子布置得这么好,于是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文悦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你想什么呢?去把你脸上的东西卸了吧,我看着别扭!”看着她用老婆婆的脸,做着小女孩的表情,实在是别扭得慌。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卸掉!”慕紫衣欢快地挥了挥手,冲王伯身后的丫环说道,“香儿,你去帮我打一盆水过来!”慕紫衣经常出入王府,对府里的丫环家丁熟悉得很,而王府里的下人也都认识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遵照她的命令做事去了。 慕紫衣当着文悦的面,洗掉了脸上易容所涂抹的东西,露出一张俏丽可爱的脸。弯弯的柳叶眉,挺翘的小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笑起来就弯成可爱的月牙,怎么看怎么惹人喜爱。 “紫衣,你真漂亮!”文悦由衷赞美。 “谢谢夸奖,文姐姐你也很漂亮啊!”慕紫衣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孩子,多实诚啊!其实文悦也蛮喜欢她直率开朗的个性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文悦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来她是楚国第一神医也是楚国第一位异姓王爷慕剑凌的宝贝女儿,从小混迹在皇宫和豪门贵胄。当然,晃荡得最多的就属这五年前刚建起的楚王府。 “紫衣,你和云王爷也很熟?”文悦试探着问道。 “是啊,惜夜哥哥比萧哥哥温和多了,他从来不会骂我!” 文悦刚想问她更多有关云惜夜的事情,她却突然跳了起来,“哎呀,不好,我爹让我申时必须回家的,我居然搞忘了,文姐姐,我先走了啊,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火烧屁股地跑了。 臭味相投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就这样被楚萧禁足了,诺大的院子里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实际上布满了暗卫,只要她想走出院门,就会有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到了晚饭时分,香儿和芸儿布置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刚拿起筷子准备开动,突然听到守在门外的香儿叫道,“奴婢见过王爷。” 好嘛,把她扔到这里自生自灭一个下午,他终于出现了。 楚萧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双手背负在背后,阔步走到饭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文悦。 文悦懒懒地抬眼,“你来了,吃过饭没,要不要坐着一起吃?” “好。”简单明了的回答,让文悦差点噎住,她不过是礼貌性地让一让,他还真坐了下来。 一旁伺候的芸儿赶紧替楚萧添了一副碗筷,又帮他盛了一碗汤。 “下去吧。”楚萧挥了挥手,芸儿恭敬地行了礼,退出房间。 “住得还习惯么?”楚萧并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悠闲吃饭的文悦。 文悦轻笑,“还行吧,院子挺大的,还有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如果再能自由出入,那就完美了。” 假装没有听懂她话中的嘲讽之意,楚萧勾了勾唇角,取出一颗药丸递到她面前,“半柱香的解药,服下。” 文悦只看了一眼,随手接过,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楚萧眉毛微挑,“你不怕我下毒?” “要杀我,你早就杀了,留着我,自然有用处。”这些话,大家都知道,还需要说出来么。 楚萧不语,过了半晌,方道,“缺什么,就跟管家说,他会为你置办。” “知道了。” 又顿了半晌,楚萧就像解释一般,说道,“这几天,我比较忙,等有空闲,我带你出去逛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在她面前自称“我”了。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这种没有营养的寒暄到底要进行多久,为什么不直接切入正题,比如,他到底想如何处置她? “这一路上,你受苦了,多吃点,补一补。”楚萧夹了一块鱼肉,用筷子将鱼肉里的刺挑出来,然后将肉夹到她的碗中。 文悦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该死的,他到底想做什么,一刀砍下去给个痛快的不行么!“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猛地抬头,正对上楚萧惊讶的眼神,她又忍下了满腹的怒火,缓缓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吃饱了。” 楚萧微微颔首,从桌边取过一块干净的湿毛巾递给她,体贴入微的照料,只怕能感动所有对爱情抱有幻想的女子,但是文悦却对此视而不见,随意地接过毛巾,随意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胡乱地擦了擦手,再放到一旁。 “王爷,我想休息了。”毫不婉转地下逐客令,楚萧也不生气,还体贴地叮嘱她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等等,听得文悦眉心突突直跳,耐着性子微笑,“我知道了,多谢王爷关心。” 总算是把他送走了,文悦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怕他再多待一分钟,她就忍不住要背上刺杀王爷的罪名了! 第二日,慕紫衣当真又来探望文悦了,她现在是唯一被允许靠近文悦住所的外人。 文悦从她口中探听到不少有关云惜夜的消息,比如他和叶向晚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两人将于秋天举行婚礼;再比如,云惜夜越来越受到楚浩天的器重,他和楚萧是争夺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性情,对朝堂之事感兴趣,慕紫衣也不知道原因。 又过了几天,楚萧还是没有动静,每天傍晚照例陪文悦一起吃晚饭,文悦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他也不介意,饭桌上也不多说什么,也没见他吃多少东西,反而一个劲地帮文悦夹菜,为她服务。 慕紫衣每天都来探望她,说些城里发生的趣事,或是带来一两种她自制的毒药,两个喜欢摆弄毒药的人凑到一堆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逮住某个倒霉的暗卫试药,害得暗中监视文悦的那些暗卫人人自危,生怕被这“使毒二人组”抓住试药。 这日,文悦舒舒服服地躺在吊床上,一手端着磁盘,一手将里面盛放的樱桃放入自己口中,冷不防头上突然冒出一张放大的脸,“文姐姐,猜猜我今天带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来了?” 文悦翻身爬了起来,眯眼打量她,“这次带来的是什么毒?软筋散?**?还是迷药?” 慕紫衣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错了错了,这次不是毒药!这个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献宝般小心的摊开――一块通体血红鸡心大小的玉石! 文悦抑制住满心的喜悦,瞥了一眼藏在树上的暗卫,淡淡道,“不就是一张纸么,有什么稀奇的?”又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唉,浑身是汗,还是先沐浴吧!” 大大的浴桶里,慕紫衣惊奇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只穿着中衣的文悦,摸了摸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问道,“文姐姐,为什么我要陪你一起洗?而且,还穿着中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文悦睁开双眼,以她丰富的经验来看,最有私人空间,不被盯梢就是她上厕所洗澡的时候,不洗澡难不成让她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躲到厕所里商量对策?文悦眯着眼上下打量她,邪邪一笑,“不穿中衣,难道你想和我坦诚相对?” 慕紫衣赶紧双手抱肩,一脸戒备,“不要!” “很好,我也没有同性倾向。”文悦说得一本正经,“紫衣,那张图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昨日我去奇石阁找惜夜哥哥玩,刚好碰见刘叔拿着这幅图一筹莫展,一时好奇就问他怎么回事,刘叔说有一个中年富商拿了这个让他照着做,还说这玉石叫什么‘四结义’,约定三日后来取,刘叔当时只觉得是普通的玛瑙,满口应下来了,可后来才发现这用料竟然是极品红玛瑙,即使是楚国第一古玩店的奇石阁也找不出那样的材质来,只怕奇石阁的牌子这回是要砸了!”慕紫衣无可奈何地说道。 文悦已经从她口中得知云惜夜被封为云王之后,也得到了不少产业,经营古董珍玩的奇石阁便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 这图中的玉石明显就是齐逸轩送给她的血玉,那个拿着图画的中年男子会是谁呢?‘四结义’,这是暗示她结拜的事吧,难道是结拜兄弟中的一个?他将这幅图送到师兄的奇石阁,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么? 文悦眸光一沉,紧盯着慕紫衣,“紫衣,你为什么把这个给我?”只不过是一张图纸,又不是真正的玉石,她怎么会知道一定能起自己的兴趣呢? 盗宝计划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慕紫衣一双大眼眨啊眨,粉嫩嫩的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连嗓音都软绵绵的,“文姐姐,你也不想惜夜哥哥的奇石阁名声毁于一旦,对不对?” 文悦挑了挑眉,“然后呢?” 慕紫衣立刻换上一副坚定的表情,“只要我们找到极品红玛瑙,为刘叔提供制作玉佩的材料,奇石阁的招牌就不会砸了!” 文悦嘴角抽了抽,“你觉得极品红玛瑙这种东西,连云王爷都找不到,我们还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小姑娘,你是不是活得太天真了!”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慕紫衣凑到她的耳边一阵嘀嘀咕咕。 文悦伸手毫不留情地在她额头上敲了敲,“你这次未免玩得太大了吧!” 慕紫衣用极为鄙视的眼神看她,“那有什么?不就是盗宝么?反正是萧哥哥的东西,他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那你怎么不直接问他要?”既然楚萧手里有极品红玛瑙,那就直接伸手问他要啊,说不定他念在慕紫衣和他关系不错的份儿上就送给她了。 慕紫衣双肩一下子垮下去,悻悻地说道,“我也想啊,可是萧哥哥已经将它送给凤妃娘娘了。” 凤妃是楚萧的生母,也是宠冠后宫的西宫娘娘,想要从皇宫大内偷东西,这丫头还真是异想天开!文悦琢磨了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坚决与她撇清关系,“我说紫衣啊,我不反对你偷东西,可千万别说认识我!” “为什么呀?”慕紫衣天真地眨了眨眼。 文悦翻白眼,“担心被连累啊!我可想多活几天,大小姐你哪凉快哪玩去吧!”她倒好,是慕王爷的宝贝女儿,堂堂紫衣郡主,走到哪里别人都让她三分,连楚帝都对她宠爱有加,可是自己不同啊,自己现在是人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不安分点只怕脑袋就要搬家了! 说完她就伸手去拿屏风上的衣物,一直穿着湿衣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殊不知慕紫衣抗压能力极强,一个闪身上前,两手叉腰,直直挡在文悦和屏风之间,文悦往左,她就往左,文悦往右,她就往右,来来回回好几趟,就是不让。 文悦终于怒了,一把扯下身上的湿衣服摔到地上,也不管慕紫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吼道,“慕紫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哦不,不是帮我,是帮惜夜哥哥,你不知道,惜夜哥哥可好了,你总不希望看到这么好的人被人说成不讲诚信吧?”慕紫衣可怜兮兮地抱住文悦的胳膊摇晃。 这话从哪里说起,奇石阁只是师兄名下的一家店铺,店里生意好坏,再怎么也与他的人品扯不上关系,文悦虽然明白慕紫衣这么说,只是为了刺激自己帮助她,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动摇。不过,现实就摆在那里,文悦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是根本帮不了你!我又不是武功盖世的英雄,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拿着一把菜刀,冲到高手如云的皇宫里给人当活靶子吧?” “可是……” 文悦连忙堵住她的话,“当然,我相信你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不忍心看我花样年华就此丧身,所以,盗宝的事情,咱们暂时搁下不谈。” “可是……”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文悦冲她甜甜一笑,伸手做出送客的动作。 慕紫衣站在门口,岿然不动,“我想说的是,我们不用进宫偷取,我们可以在皇宫外面下手。”她忽地顿住,神秘地眨了眨眼,“只要你同意和我一起盗宝,我可以帮你逃走!” “好,成交!”文悦立刻将她拉入房中,关上房门,“说详细点!” “再过两天,普陀寺将要举行两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主持慧能大师亲自**,他会为两位有缘人算今生看来世!凤妃娘娘肯定不会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必定会出宫参加祭祀,我们就趁着那个时候行动!” “等一等,”文悦眉尖一蹙,伸手拦住她,“慧能大师真的能替人算命,看到来世今生?” 慕紫衣想了想,严肃的点点头。 文悦顿时起了好奇之心,那她这个穿越人的身份,他能看出来么?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凤妃出行,必定会有侍卫保护,凭我们两人的力量想要盗得玛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得好好计划一番,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确定一件事情。” 慕紫衣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讨好地拽她的手臂,“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一定帮你离开楚王府!” 文悦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漏洞,“不是离开楚王府,而是离开楚国!” 慕紫衣咋舌,“这个,这个也太有难度了吧!” “是么?”文悦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拂开她的手,“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慕紫衣犹豫不决,脸上一会儿一个颜色,明显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在文悦送客的手势下,终于咬了咬牙,“好,成交!为了惜夜哥哥,我豁出去了!” 两人又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盗宝方案,以及逃跑方案,慕紫衣才离开,临走之前,文悦再三叮嘱她不能将两人达成的秘密协定告诉任何人。 傍晚时分,楚萧照例过来陪文悦吃晚饭。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饭桌,文悦迟迟不动筷子,楚萧夹了她爱吃的菜放到她的碗中,她只是懒懒地扒拉着碗中的菜,也不往嘴边送,楚萧看得纳闷,关切地问道,“怎的不吃?不喜欢么?” “没有胃口,”文悦将筷子往桌面一放,将饭碗推开了一些,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日子越过越无聊了,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啊!” “……”她的生活不是过得挺多姿多彩的么?她和紫衣一起祸害他府中的侍卫牲畜,那些暗卫不时被他们俩人下的一些不知名的毒药,闹得狼狈不堪,怎的就无聊了呢。 重逢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越说越来劲,“都怪你,我好好的一丞相府大小姐,偏偏被你绑――” “嗯?”危险的鼻音。 文悦立刻改口,“偏偏被你带到楚国,成天困在这里小院子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还不允许我四处走走,”她越说越委屈,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一个女孩子,被你带回王府,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外面的风言风语?” “好了,是我疏忽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走走。”明知道她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楚萧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姿态。起身走到她身边,用锦帕替她擦着眼角。 文悦从他手中取过锦帕,自己擦拭着,“听紫衣说,过两天普陀寺祭祀,是楚国的一大盛事。” “你想参加祭祀?”楚萧看她的眼神变得幽暗。 “嗯,你不是说我去哪里,你都陪我么?”文悦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楚萧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你当真要去?” 不过是祭祀而已,需要犹豫不决吗?文悦心中抑郁,面上却是期待的表情,甚至学着紫衣撒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从没有参加过寺院的祭祀,比较感兴趣,就让我去一次,好不好?” 楚萧勉强同意。 文悦这才满意,高高兴兴地吃起饭来,不时还替楚萧夹菜,楚萧默默地陪她吃饭,偶尔看她一眼,眼神深邃幽暗,不知道藏着什么情绪。 深夜,齐国太子东宫。 墨发披垂的男子倚榻而卧,动作看似慵懒,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青霜,丐帮的事情查得怎样了?” 青霜恭恭敬敬回答,“回殿下,丐帮现今共有弟子二千五百名,比在临安瘟疫前少了足足一千名,据属下所查,临安瘟疫总共损失弟子三百多名,也就是说有将近七百名帮众不知去向!” 齐逸轩目光一闪,“接着查,一定要查出那些人的去向!惊雷可有消息?” “惊雷一路跟随徐聪到了临安,发现徐聪去了镇南将军府。” “徐聪见了韩啸天?” 这出戏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丐帮副帮主竟然千里迢迢地赶赴临安见镇南将军,父皇刚染疾不久,那些人就忍不住了么? 齐逸轩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神冰冷,又过了许久才道,“楚国那边怎样了?” “据紫电回报,文姑娘一直被软禁在楚王府,还没有机会接触三皇子。” 楚萧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是为了将悦儿作为人质才来齐国绑架她的么?怎么现在反而玩起按兵不动的游戏来?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齐逸轩绝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忧色,“她怎么样?” 想起紫电带来的消息,青霜就觉得好笑,“听说她还是改不了好玩的性子,在楚国结识了紫衣郡主,两人把楚王府闹得鸡飞狗跳,还得到了‘使毒二人组’的称号!” 齐临轩好笑地扬了扬眉,看来是白担心她了,只怕敢以她为人质的人更让人担心,他不由同情起楚萧来。 普陀寺祭祀大典那天,楚萧一大早就来到文悦院中。他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捂着脑袋在床上睡得正香,冷不防一只手拉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悦儿,不是要去祭祀大典么,赶紧起床了。” 文悦没睡醒的时候,大脑总是处于当机状态,含糊不清地应,“师兄,再等我一炷香时间,很快。” 她那声师兄叫得如此顺口,以至于楚萧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她那张睡意浓浓的脸,语气不由冷了起来,“给你半柱香时间,若是不从床上爬起来,那就不用去祭祀大典了!” 文悦恍惚间听到他威胁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腾地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跳下床,“好了好了,我马上收拾,劳烦王爷移步到厅外等候!” 楚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搞得文悦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 直到两人往楚王府外走,楚萧的脸色都沉静如水,虽然和平日的冷漠没有两样,但文悦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他情绪里隐藏着的怒气,但既然他不说,她也懒得去猜想他为何生气,跟在他身后走出王府,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靠在门外,慕紫衣从马车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迎向他们,“萧哥哥,文姐姐,你们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了好半天了。” 楚萧扫了一眼文悦,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很明显。 文悦自觉地举了举手,“是我的错,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出来了就好,我们快走吧,每年祭祀大典都有好多人,如果去晚了,就没办法上山了。”慕紫衣风风火火地拉着两人上车。 文悦对慕紫衣的话不以为然,不过是祭祀大典,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观看呢,直到马车在离寺院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才开始相信慕紫衣的话,前方密密麻麻停满了马车,根本找不到空位插入,难怪楚萧要一大早地催她起床。 看着前面水泄不通的场面,楚萧吩咐马车在这边靠近树林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一停稳,文悦就率先跳了下去,她仔细打量四周,观察地形,想着为稍后的逃跑做好准备工作。眼前是一片小小的树林,不知名的花树热烈地绽放,遮住了大半的阳光,雪白的花瓣如柳絮般闲闲飘舞。离他们马车不到五米的地方,停着另一辆马车,车前一个熟悉的人长身玉立。 他,云惜夜,玉冠束发,一袭锦缎银袍,将傲然挺拔的身姿修饰得潇洒俊逸,俊美的脸庞完美如昔,微微翘起的唇边,带着一抹恬淡的微笑,微挑的凤目专注地看着前方,微薄阳光下,他浑身散发出淡漠的气息。 姑娘,你哪位?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他,云惜夜,玉冠束发,一袭锦缎银袍,将傲然挺拔的身姿修饰得潇洒俊逸,俊美的脸庞完美如昔,微微翘起的唇边,带着一抹恬淡的微笑,微挑的凤目专注地看着前方,微薄阳光下,他浑身散发出淡漠的气息。 几片花瓣随风轻舞,静静坠落,轻柔地落在云惜夜的肩头,漫天飞花中,他遗世独立,风姿卓绝。 前方是一辆豪华精美的马车,云惜夜一手撩开帘子,一手稳稳向前探出,笑意吟吟地看着正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的人。 文悦怔怔地望着云惜夜,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从马车中步出的女子,忍不住在心底感叹,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薄薄的轻纱半披在肩头,香肩若隐若现,丝锦束腰勾勒出曼妙身姿,蝶形金钗在发髻上上翩跹起舞。再看她肌肤如雪,娥眉轻扫,顾盼流转间神采飞扬,抿唇温柔一笑连同是女人的文悦都看得痴了。 那就是叶丞相的女儿叶向晚吧,她确实如传言中美得倾国倾城,在她含笑把手放入云惜夜手中的那一刻,文悦只觉得心脏就像突然跌落谷底。 他们手握手站立,含笑对望,一阵清风拂过,衣袂翻飞,繁花点点。 原本赏心悦目的景色,此刻看在眼中却失去了斑驳的色彩,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晦暗一片,耳畔传来慕紫衣关切的声音,“文姐姐,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文悦缓缓收回视线,对上她关怀的眼神,笑了笑,“我没事,果真如你所说,来参加祭祀的人特别多啊!” “这还算好的,你不知道去年――”慕紫衣突然顿住,她这才看到远处的云惜夜和叶向晚两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叫道,“惜夜哥哥,向晚姐姐!” 云惜夜和叶向晚听到呼声,看向了他们这边。 一年了,终于与他重逢了,文悦暗地里掐着掌心,脸上却带着淡然的微笑迎接云惜夜的目光,正想走过去打招呼,他的目光却已经从她身上滑了过去,落到慕紫衣身上,温柔地笑道,“紫衣也来凑热闹了。” 文悦迈出去半步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慕紫衣提着裙裾,蹦蹦跳跳地跑到他们面前,笑嘻嘻地仰头,“惜夜哥哥,向晚姐姐,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云惜夜这才放开叶向晚的手,笑道,“紫衣,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文悦哂笑,温柔含笑的眼神,记得他以前也是这般看着自己,让刚来这个世界的自己像找到亲人般温暖,只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慕紫衣甜甜地笑,“不是啊,我和萧哥哥,还有文姐姐一起来的!”说着望向文悦这边,刚好楚萧也下了马车,淡淡地扫了几眼,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冷清的脸上居然多了一丝晦暗,一言不发的拉起文悦的手就要往前走。 文悦皱了皱眉,暗中挣扎,他却不管不顾,越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云惜夜含笑看着他们两人走近,礼貌地向楚萧问好,然后将目光转到文悦身上。 不知为何,文悦突然觉得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刺眼,在他开口之前,她就笑着调侃,“师兄,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有了美人相伴就忘记师妹,你还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说着,握起拳头往他的肩头捶去,这种动作,她以前做过无数次,已经相当熟稔,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但这次却失手了。 云惜夜后退避开她热情的打招呼的方式,笑得云淡风轻,“姑娘,你哪位?” 姑娘?文悦缓缓收回落空的拳头,微微一挑眉,忽地上下扫视云惜夜,继而扑哧笑了,“师兄,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幽默……” 云惜夜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子,她一身白衣,长发简单束于头顶,清丽精致的五官,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笑容虽有,却不达眼底,看起来有几分冷清漠然。他认真思索半晌,诚恳道,“姑娘,我们真的认识么?会不会是姑娘认错人了?” 文悦扫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叶向晚,她脸上带着礼貌温和的浅笑,在接触文悦的视线时,还微微点了点头,文悦也向她点了点头,这才回答云惜夜的问题,“或许吧,云王爷与我师兄很相像,失礼了。” 一阵清风拂来,几片花瓣在空中打着旋。文悦不由伸出手,刚好接住几片花瓣在手掌中,轻嘲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果真是因为太子之位,他处心积虑,甚至装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么? 文悦只觉得好笑,时间的流逝果然是可怕的,曾经熟悉的人,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正暗自思量,冷不防一只手将她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她还来不及惊呼,楚萧低沉的声音已经自头顶传来,“三弟,她便是你未来的嫂子。” 云惜夜温和地笑道,“原来如此,那就恭喜二哥和未来的二嫂了。” 二嫂,这两个男人都疯了吧!文悦怒极反笑,眼睛只盯着云惜夜,点着头道,“好,好得很!”又冷冷地瞥向楚萧,“放开我!” “悦儿,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楚萧脸色一沉,语气冰冷。 “那只是你自说自话,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文悦抑制多日的怒火终于蓬勃爆发了,指着楚萧的鼻端,道,“楚萧,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嫁给你!”不管你有什么阴谋,都统统见鬼去吧!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楚萧脸色越来越沉,干脆将文悦整个揽入怀中,文悦感觉他那双有力的手臂箍得她全身骨头生疼,愤怒地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随即狠狠一膝盖顶向他的小腹。 调戏她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纵使袭击出其不意,但楚萧还是以闪电般的速度躲开了,她的膝盖堪堪滑过他的腹部,虽然看起来惊险,但楚萧却一如既往地潇洒冷漠,丝毫不觉得狼狈,只是冷清的面容染上了几分薄怒,“女人,你还真是狠辣!”那一脚,带了十足十的内力,是想让他断子绝孙么? “哼,现在才知道,还不晚!”文悦冷冷地斜睨他,要不是碍着师兄在场,她一定对他大打出手,绑架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调戏于她,简直是找抽! 楚萧眼眸一凛,脸色越发的阴沉。 慕紫衣连忙跑过来,抱住楚萧的胳膊摇了摇,“萧哥哥,咱们不是要上山吗?赶紧走吧!”说着,又笑着招呼文悦,“文姐姐,要是不趁着现在上山,一会儿人会更多的,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惜夜哥哥,向晚姐姐,你们也一起好不好?” “好啊”云惜夜就像是完全没有留意到楚萧和文悦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优雅地笑了笑,很自然地握住叶向晚的手,“晚儿,我们也走吧。” 叶向晚娇美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含笑垂眸,轻声道,“好。” 文悦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神色一黯。 慕紫衣放开楚萧的手臂,蹦蹦跳跳的到了文悦身边,随意地挽住她的手臂,笑嘻嘻道,“文姐姐,我要和你一道走。” 文悦不想与楚萧走在一处,所以故意放慢脚步,和慕紫衣走在最末,慕紫衣性子活泼,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趣事,文悦时不时附和两声,明显心不在焉。慕紫衣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拉了拉她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文姐姐,你刚才那一下子,也确实太凶狠了,难怪萧哥哥会生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我凶狠?哼,你怎么不怪他蛮横不讲道理?”又不是她自愿来楚国的,还对她动手动脚,想让她甩好脸色给他看,没门儿!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慕紫衣顺着她的脾气说,“萧哥哥做的确实有点过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我们得手之后,你就从寺院后门出去,那里自然有人接应你。” “可靠吗?” “可靠,当然可靠!他们是我的侍卫,保护我好多年了,除了我的命令,其他人的话一概不听,连我爹的命令都不会听从。” “那就好!”不知怎的,文悦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很快,一行人就爬上了寺院,在山门前的院子里停了下来,只见成百上千的人挤在寺院里,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而且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之色。 想要从最末的地方挤到山门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楚萧,此刻正站在前方不远处等着文悦她们,而云惜夜和叶向晚两人正望着拥挤的人群,笑着说着什么。 楚萧看了文悦一眼,然后向她这边靠近,文悦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不动,却见他走到她的右方,淡淡道,“走吧。” 一行三人,在侍卫的守护下挤向人海,楚萧一直用身体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而另一边的慕紫衣也被无影保护得滴水不漏。 走出一段距离,文悦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云惜夜伸出右臂护着一旁的叶向晚,温柔体贴地保护着她前行。不由轻嘲,他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啊。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一道惊呼传来,“小心!”她猛地回首,只见一辆装满蔬菜的推车突然失控,直直地向她冲来,惊得周围的人纷纷躲避惊呼,她刚要躲闪,却被楚萧一把拉入怀中护得严严实实,然后带着她猛地转身,以后背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推车。 “砰”的一声巨响,推车倒在地上,蔬菜瓜果滚落一地。 文悦从楚萧的怀中抬头,发现周围人都惊愕地看着这边,推车后面,一个中年男人双手还放在推车车把上,几名侍卫将他团团围住,几把明晃晃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周围,而楚萧的后背正紧贴着推车,洁净的衣服上沾了好些菜叶和西红柿汁,一团一团红得煞是刺眼。 文悦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那辆推车快要撞上她的时候,是楚萧牺牲形象替她挡住了那惊天动地的一撞! 楚萧平静的转过身子,淡淡的挥手,命令侍卫们放了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着眼前的利剑迅速回鞘,身体像筛糠一样哆嗦,“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楚萧不再看他,只是吩咐无绝去寺院找一间厢房和干净的衣服。 慕紫衣拍着**跳了过来,拉着文悦四处打量,“还好没有受伤,文姐姐,这里人多,你可得小心一些。” 文悦下意识往云惜夜的方向望去,那里早就没有了他们的身影,想必早就往寺院那边去了。 楚萧打量了她几眼,确认她并没有受伤,又缓缓移开目光,照旧在她身边,替她挡开人群。 文悦一向恩怨分明,虽然她恼他绑架她,但是受他搭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撇开视线也不看他,只看着远方,轻声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一直看着前方的楚萧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冷清的俊脸居然生动起来,眼中也漾起了淡淡的笑意,淡淡道,“别再走神了,我可不保证下次还救你!” 文悦撇撇嘴,碍于他救命恩人的身份,也不再与他争执,由着他在前面开路,他后背上那一片鲜红尤为显眼。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双犀利的眼睛危险地扫过渐渐远去的三人,里面充满了狠戾和煞气,再一眨眼的功夫,那双眼睛已经没入人海。 萧哥哥,你生气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三人挤过人群,一座气势恢宏的寺院矗立在眼前。 院外,参天古松枝桠横出,树木葱郁,遮蔽大半墙垣。 厚重的大门紧紧闭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沙弥双眼微闭立在门前,口中念念有词,颇有些老僧入定的味道。 听到楚萧三人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双眼,右手置于胸前,躬身一礼,“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掌门师祖将于巳时三刻开坛**,请三位在院外等候。” 楚萧并不答话,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递到他面前,小沙弥看清牌子忙行礼,“原来是楚王殿下,殿下这边请。”说完身子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哪个年代都是有特权的! 文悦跟着他走了侧门,进门就闻到寺院特有的香火味道,小沙弥引领着三人来到专门供香客休息的厢房,这才行礼告退。 楚萧自去房中换衣服,而文悦则趁机拉了慕紫衣四处逛,她要勘探地形做好准备。 慕紫衣带着她走了片刻,来到了一间房前,压低嗓音说道,“红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更何况是西夷国进贡的极品南红玛瑙,那可是佛家珍品!听说凤妃娘娘打算借此机会献宝慧能大师以获得‘有缘人’的机会。在这之前,凤妃娘娘需要斋戒沐浴,姐姐只要趁机将这个和她脖子上的东西交换掉就可以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血红玛瑙塞到文悦手中。 文悦警惕打量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才摊开手掌,问道,“你确定这个东西能蒙混过关?” 慕紫衣俏皮地眨了眨眼,“放心吧,这个虽然比不上南红玛瑙珍贵,但同样价值连城,不比南红玛瑙假,同样价值连城,一时半会她是看不出的!” 文悦摸了摸胸口,那里藏了一包迷药,“你研制的迷药不会有问题吧?”迷药在这次盗宝行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文悦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毕竟,这是在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慕紫衣无语,“文姐姐,从昨天到现在你都问了五十多次了,我也第五十次的告诉你,绝对没问题!请你相信我的专业!” 文悦用极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她,“紫衣,我就是太相信你的专业了!你是整蛊专家啊,指不定啥时候就整蛊到姐姐我头上了,还是防备一点比较好!” 慕紫衣委屈地撅了撅嘴,刚想说什么,一个小沙弥小跑着过来通报,“两位姑娘,楚王爷正在寻找两位,请两位赶紧回西厢房。” 等她们两人回到西厢房,楚萧已经换好衣服了,俊美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幽深的眼眸只那么轻轻扫过,就让她们感觉到一阵寒意。 慕紫衣小心翼翼拉他的衣服,“萧哥哥,你生气了?”从小屁孩开始,她就喜欢追着他的屁股跑,很轻易地就从他的眼神里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 闻言,楚萧果然皱了皱眉,声音有些许冷清,“院中人多,怎的还胡乱跑?” 文悦嘲讽地勾了勾唇,这是怕她逃跑么? 慕紫衣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说了两句软话,楚萧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便摇着他的胳膊取笑,“萧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严肃的样子,像个小老头,你应该多笑笑嘛!” “顽皮!”楚萧没好气地瞪她,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无奈道,“紫衣,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样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楚萧虽然一脸冷酷,但是在面对紫衣的时候,偶尔会流露出邻居大哥哥般的宠溺之情,文悦看着他无奈的样子,蓦地想起云惜夜,曾几何时,他也曾以这幅表情面对过自己,也曾宠溺而温柔地看着自己。 提到云惜夜,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应该是和叶向晚在一起吧。 “文姐姐!”慕紫衣大叫了两声,才将文悦远游的思绪唤回来。 “有事吗?” 慕紫衣眨了眨眼,假装没有注意到她走神,说道,“文姐姐,时辰快到了,我们也该到山门口等待智能大师开坛**了。” 文悦点了点头,发现楚萧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她也不管他,抢先一步走到两人前面。 随着小沙弥来到山门前,这才发现云惜夜和叶向晚早已经在门侧站定,原本喧哗的人群,现在安静得连掉下一根针都清晰可闻,众人自动分成两列,等待慧空大师的到来。 “方丈大师到――” 随着一声清亮的喝声,一个身穿明黄袈裟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文悦错愕的望着十级台阶上,那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迎着阳光而来,金色的阳光披撒在他身上,一张能媲美齐逸轩的绝世容颜,一双能装进世间疾苦的清澈眼眸,一身仙风道骨的绝尘脱俗,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就如旷谷幽兰般清远空灵,犹如终南淡菊般恬静清雅。 原本以为慧能大师是得道高僧,却不想是二十岁左右的男轻男子。 众人都随着他的到来而痴了,就连楚萧的目光里也透露出些许崇敬。 慧能大师看向众人,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捻着一朵金婆罗花,缓缓而笑,“昔日佛祖拈花微笑,今日贫僧便借此题挑选有缘人,请问诸位,贫僧手中拿的是何物?” 寂静的人群忽地喧哗起来,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沉吟思索,这时一个如珠玉般圆润的声音传来,“一花一叶一如来,一佛一刹一报土。” 文悦循声望去,一顶华美精致的轿子正稳稳停下,说话的正是站在轿门前的中年美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听从轿中人的吩咐而回答。轿子四周还跟着几个使唤丫头,四名佩剑侍卫,处处透着不寻常。 有缘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楚萧的母妃凤妃娘娘驾临了。 果不其然,慧能大师双手合十,悠然笑道,“一花而见春,一叶而知秋,窥一斑而见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凤妃娘娘自是了悟了。娘娘大驾光临,贫僧未能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慧能大师话音刚落,众人已经跪下,磕头如捣蒜,“恭迎凤妃娘娘!” 楚萧看了一眼文悦,随即牵住她的手,踱步到了轿前,弯身恭敬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文悦随着他行礼。 云惜夜与叶向晚也快步赶到轿前,恭敬行礼。 轿旁伺候的中年美妇即是凤妃从娘家带出的丫环兰心,兰心伸手撩开帘子,身着华丽宫装的凤妃便弯腰从轿中走出,她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理成髻,雍容华贵。 凤妃玉手轻抬虚扶起楚萧四人,“皇儿不必多礼”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都起来吧!” 文悦原本想低调地敷衍过去,却不想被楚萧拖到凤妃面前,只得微垂着头,做娴静状,只盼凤妃不要留意到自己,但她还是将视线投射了过来,“萧儿,这位姑娘就是你经常提起的文姑娘?” 楚萧面色平静地称“是”,文悦微微福了福身,“民女文悦拜见凤妃娘娘。” 凤妃眼眸含笑,看起来温和慈爱,执起文悦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文姑娘不必多礼,将萧儿府上当做自己家便是,如果他欺负你,你就说与本宫听,本宫一定替你做主。” “娘娘客气了。”文悦低了低头,乖巧地说道,“民女何德何能,劳娘娘如此关照。” 凤妃满意地勾起唇角,也不再多说什么,在兰心的搀扶下向着寺院正门走去,文悦和楚萧等人跟随其后,慧能大师亲自步下台阶迎接,然后吩咐小沙弥将凤妃请到早已准备好的厢房里休息,而他则继续主持**。 有缘人已经选出一位,只剩下最后一位,众人都特别踊跃地说出自己所想的答案,却见慧能大师只是笑而不语,温和而平静的视线缓缓地落到文悦身上,眼中的笑意似乎更胜了,“不知这位姑娘对贫僧的题目有何高见?” 文悦怔了怔,慧能大师为什么偏偏挑中自己回答问题,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的穿越女身份?如果能被慧能大师选中,那她也将被引到厢房里斋戒沐浴,如此一来,也更加方便接近凤妃。 文悦眼神敛了敛,扫过他手中的金婆罗花,回答道,“小女看到的,不过是一朵金婆罗花。” 慧能大师面露赞赏之色,“色之自然,故为色。识之自然,故为识。佛家讲究顺其自然,一切事物皆是“自然”,姑娘果然与我佛有缘。”他微微一笑,抬高了嗓音,“今日的有缘人便是凤妃娘娘和这位姑娘。” 文悦一愣,并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能过关,台下众人一片唏嘘之声,有人羡慕有人感慨。 云惜夜淡淡地微笑,似乎这件事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楚萧也是面无表情,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灼灼。 在慧能大师的吩咐下,文悦暂时与楚萧等人分开,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特意准备好的厢房沐浴更衣,而她旁边的房间,便是凤妃娘娘。 “施主,请在一个时辰之后到主持的禅房。”小沙弥临走之前交待。 “我记住了,有劳师父。”文悦礼貌道谢,目送小沙弥离开之后,带着伺候她沐浴的两名侍女走进厢房。 屏风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浴桶,足足可以容纳两个人,浴桶里面已经装满了热水,水面还漂浮着许多花瓣,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花香。侍女们恭敬地垂手而立,轻声细语道,“小姐,奴婢为您宽衣。” 文悦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展开手臂,就在她们两人一左一右替她解开衣裳的时候,她忽地挥动右手,空气里顿时飘散着一片细细的粉末,那两个丫环还没反应过来,便“扑通”倒在地上。文悦用手推了推躺在地上的两人,确定她们已经昏睡,才麻利地扒下其中一人的衣服,快速换到自己身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到自己脸上,她立马就变成了一个长相平凡普通的丫环。 凤妃舒舒服服地靠在浴桶里,享受着丫环们替她**肩膀,忽地听到一阵笃笃的敲门声,便懒懒地向兰心使了个眼色。兰心快步赶至门口,低声道,“谁啊?有事么?” 门外,文悦提着一桶热水,喘息着说道,“启禀娘娘,奴婢为娘娘送些热水来。” 房里的人没有说话,就在文悦以为计划落空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兰心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文悦应了一声“是”,提着热水跟着兰心到了屏风后面,只见到凤妃的背影,她慵懒地倚靠在浴桶壁上。 “动作麻利些,别吵着娘娘。”兰心压低声音提醒。 文悦连忙将热水缓缓倾注到浴桶里,见一名婢女替凤妃**肩膀,轻声说道,“兰心姑姑,奴婢家祖传一种按摩手法,可以舒经活络,特别是对肩膀和背部疼痛有很好的治疗作用,不知道可不可以……” “大胆,这些事情也是你能做的么?还不赶紧出去!”兰心只当眼前面容平凡的丫头胡说八道以讨好主子,不悦地训斥。 文悦故作慌张地应了一声,缓缓地往外退,刚退了几步,就听到凤妃懒懒的声音,“兰心,让她留下吧。” 肩胛骨处疼痛,是凤妃的老毛病,纵使有神医开的良方,也只能缓解而不能彻底根除,这是文悦从慕紫衣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文悦福了福身,说道,“娘娘,奴婢家的祖传按摩手法不光能舒经活络,还有美肤养颜的功效。如果娘娘不嫌弃,奴婢可以为娘娘试上一试。” 偷梁换柱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听说不光能治疗疼痛,还能美肤养颜,凤妃的兴致更加高涨,按照文悦的要求,从水里起身,躺在屏风后面的卧榻上,舒服地闭上眼睛,由着她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按摩。 要说文悦舒经活络的按摩手法,还是跟着师父学的,不过用玫瑰精油香薰倒是她自己借鉴的现代的东西,她的按摩手法确实高明,只一会儿工夫,凤妃就舒服地闭上双眼,呼吸着淡淡的芳香昏睡过去。 没错,就是昏睡!实际上,文悦在热水里加了一种迷药,混合着玫瑰香味便会慢慢发挥药效,使人昏睡,这样就像是正常的熟睡一样,不会引起凤妃的怀疑。 文悦摸了摸凤妃的脖子,她果然将极品红玛瑙随身携带着,小心翼翼地从她脖子上摘下玛瑙,然后将慕紫衣给自己的替代玛瑙戴回她的脖颈间。 又装模作样的按摩了几下,文悦将玫瑰香薰撤去,换上薄荷味的香料,只要熏上半炷香的时辰,凤妃就会自然醒来。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凤妃悠悠转醒,见文悦还在替自己按摩,吩咐道,“行了,时辰差不多了,你先退下吧。让兰心进来。” “是。”文悦福了福身,退出屏风,向一直守在外面的兰心说道,“兰心姑姑,娘娘已经醒了。” 兰心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招来两名侍女,跟着她进入屏风。 文悦不紧不慢地出了房门,看四周无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厢房里,慕紫衣已经在房里等她很久了,文悦将得手的玛瑙交到她手中,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马车来了吗?” “已经在后门等候了,”慕紫衣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递到她手中,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表情,严肃地说道,“这是我们府上的腰牌,过城门的时候如果遇到麻烦,亮出来就好了。” 文悦也不客气,收过来放到怀中,郑重地道谢。 慕紫衣抱住她,“文姐姐,一路顺风,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也会记得你的!”文悦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时间紧迫,两人也不再多说,文悦脱下丫环的衣服,换了一身男装,同时还换了一张脸,慕紫衣替她把风,将她护送到后院门口。 院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文悦冲慕紫衣挥了挥手,轻盈地跃到马车上。 马车飞速下山,看着两边道旁景物不断地后退,后面并没有追兵,文悦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些。她放下帘子,拿出早就绘制好的地图研究,打算出了城后一路往西走,先到西夷边境,再绕道回齐国,以掩人耳目。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文悦掀起帘子查看,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根本不是官道,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些野花野草胡乱生长着。虽时值四月又当正午,树林里还是丝丝寒气侵入骨髓。几只乌鸦粗噶的吊起嗓子,瓜瓜乱叫。 荒郊野外,杀人越货的最佳地点。 文悦心下立刻警惕起来,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握在手中。 马车仍在奔驰中,文悦冷厉的视线扫过车厢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对面的座位上,那里似乎有移动过的痕迹,她轻轻撬开座位,下面竟然是一个一米多长的暗格,里面蜷缩着一个男人,手指放到他的鼻端探了探,已经没有呼吸了。 文悦眉头微微一蹙,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车夫,而外面那个驾车的人将他杀了,然后假扮成车夫的样子,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马车突然停了,听不到丝毫动静,整个树林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一股劲风突然掀开帘子,强劲的力道向着文悦胸前袭来,她早有防备,利用内力冲开马车顶,直直飞升了上去,双脚站在高高的树干上,望向地面,那个假扮为车夫的杀手也冷冷地看着她,嘲讽地笑,“没想到你反应还挺快,只可惜再快,也将成为我手下的亡魂!” 文悦记得他的声音,“上次在临安城刺杀我的,也是你,无灵!” “不错!”杀手挥舞着长剑,飞身而来。 瞬间,文悦就与他过了十几招,两人在树林里激烈地打斗。 一声闷雷炸响,天色说变就变,刚刚还阳光灿烂,只一会就乌云密布。狂风暴雨里,两人相持不下,文悦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获胜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对方的内力在自己之上,所以只能智取。心念一转,用匕首挡住他凌厉的长剑,冷笑道,“无灵,你如果听从楚帝的命令杀了我,你打算怎么跟我师兄交待?别忘了,他才是你的主子!” 无灵目中凶光一闪,既然知道自己是听从陛下的命令,那她就更得死了!招式也更加凌厉。 文悦再度冷笑,“无忧楼应该摘牌了,说什么对主子忠贞不二,誓死护卫皇子安危,不过是哄人的鬼话而已!” 无忧楼是专门保护皇族的暗卫组织,每个皇子身边都有两名无忧楼的影卫保护他们,当年楚帝命令自己的影卫无灵和无月留在齐国保护云惜夜,便是将主人的权力一并移交给云惜夜,按照规定,无灵和无月都只会听从云惜夜的命令,就算对方是楚帝也不能撼动这个权力。 无灵身体一僵,磅礴的雨水扰乱了他的视线,他狠狠地盯着同样被雨水浇灌的文悦,冷冷道,“你知道的事情倒是很多!” “那当然,你以为我这一年都是在家里混日子么?”过去的一年,文悦打听了不少与楚国皇室有关的事情,这原因嘛,当然是因为云惜夜,为了更了解他身处的境地。 无灵狠戾一笑,“虽然我杀不得你,却能让你再也见不到三皇子!”她说得不错,要是三皇子发现自己背叛他,自己该怎么向他交待?几年前在皇都他就看出三皇子对这位小师妹极为疼爱,不然也不会让楚帝觉得是一种威胁。 绑架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嘲讽地笑,“我本来就没打算见他,要不是你突然这么一闹,我已经出了凤城,再过几天,就能回到齐国了!” 无灵神色一沉,他一路跟踪楚萧他们来到寺院,也观察出文悦和慕紫衣在打什么小主意,他还以为她会想法设法混到三皇子跟前,却没料到她是想趁机离开齐国,不过,或许这丫头是在撒谎!他当即道,“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你必须跟我走!” 文悦冷笑,“不能杀我,就想囚禁我?” “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无灵已经不想和她浪费时间,长剑一挥,如注的雨水顿时如利剑般向着文悦袭击而来。 长短兵器交锋,文悦的匕首显然占据劣势,纵使将匕首挥舞得虎虎生风,挡住了大半的水剑,还是有极少数击中她的身体,幸好她运起内力抵御,才没有受重伤。 就在她狼狈抵御的时候,无灵的身影犹如鬼魅般飘过,指尖轻弹出一颗药丸,向着文悦脖颈后射去,她闷哼一声,缓缓地倒在了泥泞里。 无灵冷哼一声,提起她的衣领,快速奔走在山间林野之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悦清醒过来,想要动动身体,但身体僵硬得像石头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看来是被无灵点了穴道。她放弃挣扎,抬眼看到一堆燃烧的火焰,火堆边盘腿坐着无灵,他微微闭着双眼,似乎是在调息内力。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很深的山洞,向里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光滑的洞壁大概有三四米宽,应该是人工凿成。 文悦将视线放到洞外,暴雨已经停了,参天大树被清洗得青翠欲滴,夕阳斜斜穿过树枝,光点斑驳。算了一下时辰,估计自己已经睡了将近一两个时辰。不知道楚萧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有?会不会派人追捕? 无灵一直闭着双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苏醒。 文悦便静下心来,打算冲破穴道。却见无灵忽地睁开双眼,冷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自己,过了半晌,才道,“你暂时住在这里,我会找机会送你回齐国。” 这就是暂时不杀她的意思吧,文悦知道自己在树林里说的那番话起作用了,随口“哦”了一声。 反正都是被囚禁,她宁愿被关在山洞里,也不远再回到楚萧身边,毕竟无灵的企图很明显,是为了阻止自己与师兄见面,而楚萧意图不明,谁知道他会怎么利用自己牵制师兄呢,综述,还是留在这里保险。 无灵没有料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明显愣了一愣。 文悦却不管他有何反应,说道,“住在这里,我没有意见,不过是不是需要给我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呢?”没有被子衣服,也没有食物,是打算饿死她么? “待会儿我会下山一趟,你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如果敢耍花招,我不会再留你的性命!”无灵冷着脸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我爱惜小命得紧,不会挑战你的忍耐限度,我需要这些东西,你记一下……”文悦随口念叨了一大堆她认为的必需品,然后咽了咽唾沫,“有水吗?我渴了!” 无灵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生气,用树叶子从洞外的小潭里弄了一些清水过来,扶着她的脑袋喂她喝下。 “谢谢啊!”文悦随口说道。 无灵生硬的表情,微微动了动。 “一个时辰后,我会回来,你……” 见他再次摆出长篇威胁论,文悦连忙打断他,“我一定乖得很,你放心去吧,这山上荒芜一人,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无灵冷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弯下腰,双手摸向文悦腰间的腰带。 “喂,你想做什么?”文悦瞪着他。 无灵嘴角抽了抽,生硬地说道,“放心,我对你这种小姑娘,不感兴趣!”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解下了她的腰带,然后切成两段,分别捆绑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他母亲的,原来是怕自己冲破穴道逃跑啊,不过就算她真想逃跑,这条腰带也根本困不住她! 无灵似乎也想到了一点,冷冷地提醒,“忘了告诉你,我用的是无忧楼的独门点穴手法,你如果试着硬冲,会气血大乱,更有甚者,走火入魔。” 文悦咬牙切齿,“谢谢你的提醒啊!” 他母亲的,他打算就这么圈养她多久啊!一天之后,仍是手脚被捆的文悦无语地看着坐在火堆边烤鸡的无灵,“你打算就这么捆着我多久?” 无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逃跑的事情,已经败露,现在楚王爷在各大关卡布置了他的人,等风头过了一些,我自然会送你离开。” “我说过,我不会逃走,松开我的双手双脚。” 无灵冷冷地道,“以防万一。” “……”跟这种脑子像石头一样顽固的家伙,真是没法沟通。 文悦暗叹一口气,正想再说几句,却见无灵猛地抽出长剑挡到她面前,几在同时,一道青影闪进洞中,剑鸣之声破空而来。 无灵反应极快,一把将她从地上抄了起来,将长剑比划到她脖子上,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她的脖子就要光荣牺牲。 无灵冷冷的看着突然闯入的人,“阁下何人?” 来人身着青衫,手持长剑背光而立,看不清他的长相,只听得他缓缓道,“在下劝阁下还是放下武器为好。” 文悦惊喜,是结拜二哥紫电,两年不见,没想到他居然来了楚国。一直以来的疑惑顿时解开,一定是齐逸轩在楚国设了暗桩,这几年齐逸轩打探来的有关楚国的消息也一定是他们收集到的。而那块血玉,应当是联系他们的信物。 无灵冷哼一声,“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人质!放下剑,退出洞口,不然就等着看她血溅三尺!”他的手往前一送,文悦便觉得脖子一阵刺痛,细小的血珠密密渗出,这剑还真是锋利! 别伤她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紫电握剑的手指倏然一紧,指骨泛白,缓缓放下长剑道,“别伤她,我听你的就是。” 说着一边往后退,一边警觉的盯着无灵。 文悦感觉脖子上的剑往后撤几分,伤口也不再渗血,心神一动,淡淡道,“无灵,我已经答应你留在这里,就一定不会食言,这样吧,你先把剑拿开,我劝他离开。”她伸出右手淡然地想要拨开长剑,她知道他忌惮师兄,除非逼不得已,不会伤害她的性命。 无灵持剑的手一僵,他忽地拂开她的手,长剑蓦地贴近她的肌肤,冷冷道,“最好如此,胆敢耍花样,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 阴冷的感觉自脖颈间的肌肤传遍全身,感觉背后的人轻轻推了自己一把,她只得顺着他往前,手却丝毫不闲着,暗中偷偷伸向腰间。随身携带毒药是她的好习惯。 这边紫电已经退至洞口,见他的剑又紧贴她的脖颈,沉声阻拦道,“胆敢再伤她半分,你就没命走出这山洞!”他似若无意的瞟了一眼身旁,一阵青烟袅袅而来,淡淡的薄雾在洞口升腾而起。 文悦倒是很镇定,劝解道,“二哥,你快走吧,他不会伤害我的!” 紫电不知道她已经和无灵达成协议,只当她担心自己,温和地安抚道,“四妹,别担心,二哥一定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文悦很无语,她知道,紫电是三兄弟里最老实的人,若是他坚持不走,那无灵一气之下,说不定做出什么事! 不过还没有担忧多久,文悦就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洞口的雾气越来越重,借着山风灌入洞中,她渐渐感觉身体虚软无力。 无灵自然也注意到那诡异的雾气,但是当他闭气的时候,已经晚了,身体一阵虚软,内力不能聚集,豆大的汗珠自额头冒出颗颗滑落。 就是这个时候,文悦忙松开攥住荷包的手,右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身后的人。 无灵闷哼一声,顿时扑通倒地,不甘心地瞪着站在洞口处的紫电,“你……居然下毒……”话还没说完,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文悦松了一口气,同时踉跄着向前扑出,刚要倒下,紫电已经闪电般飞来,展开双臂接住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她的鼻端,文悦吸入一股幽幽的清香,很快就感觉精神起来。 紫电见她没事之后,才放开她,将捆在她双手上的腰带解开,她笑着地打量他,“二哥,几年不见,你越来越英气逼人了!” 紫电苦笑着摇摇头,“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调皮!”说着拉过她,仔细擦看她脖子上的伤口,“还好伤口不深!” 脖子上的本就是皮外伤,伤口已经停止流血,还结了痂,疼痛感也减轻了好些。文悦坏笑,“一点小伤有什么打紧的,倒是无灵中了你的迷药,没有解药可得睡上两天两夜了!就当回报他这两天将我捆绑成粽子的礼物好了!” 紫电好笑地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说道,“外敷药,一天两次,赶紧抹上,可别留下疤痕!” 文悦接过药瓶,一边往自己脖子抹药,一边问道,“二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知道你一直被困在楚王府,所以派了人留意王府的动静,得知你昨日出王府,我便跟了过来,发现你失踪之后,我在普陀寺周围的几座山头四处寻找你的踪迹,最后找到了这里。” 难怪他会第一个找到自己,翻遍这几座山头,一定花费了不少功夫,文悦心里感动,“二哥,谢谢你!” 紫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们兄妹之间,那么客气做什么!” 文悦感激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二哥,那个拿着血玉的图纸到奇石阁的人是你,对不对?” 紫电呵呵笑了起来,“没错,我知道血玉在你的手里,担心你找不到我们,所以故意到奇石阁放出消息,想引起你的注意。”他知道慕紫衣好奇心旺盛,又喜欢多管闲事,她如果撞见这件事,一定会从中插手,将这个消息与新交的好朋友――文悦分享。 没想到看似老实的紫电,也会有这么精细的打算,文悦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紫电不知她心中所想,说道,“四妹,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文悦单手撑着下巴,“听无灵说,楚萧满城地找我,如果现在出城,一定会被他抓住,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待上几天,等风声过了,再偷偷回齐国。” “也好,我在凤城有一处宅子,平素没有什么人,你先上那里住一段时间。” 文悦和紫电一起走出山洞,看着眼前密布的森林,顿时感慨无灵真是会找地方,这么隐蔽的藏身之处,也只有二哥这样一寸寸翻找才能找到。 文悦身上仍旧是一身男装,脸上也易过容,也不担心别人认出来,和紫电大大方方地下了山,进了城。 城门口聚集着一群守卫,每人手里都拿了一张画像,挨个挨个比对检查出城的人,进城的盘查就没有这么严格了,估计大家都认为文悦不会傻愣愣地再自己回到凤城。 文悦跳下马车,任由守卫检查马车,和另一名守卫攀谈起来,“这位大哥,怎么突然检查这么严格,是城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守卫也是个八卦的人,说道,“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听说楚王爷的未来王妃被歹人劫走了,王爷下令一定要找到王妃,所以让我们加强守卫。” 正说着话,文悦他们的马车已经通过检查了,守卫说道,“小兄弟,你们可以离开了。” 文悦说了两句客套话,掀开帘子,刚想爬上马车,却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的街头缓缓而行。正是云惜夜和叶向晚两人。 师兄的裸背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一袭锦缎银袍,身姿俊逸而挺拔,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侧头凝视着身侧的叶向晚,似乎在认真地倾听。 叶向晚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绝美的容颜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微扬着下巴迎着云惜夜的视线,含笑轻声说着什么。 一样的身世显赫,一样的相貌出众,他们确实很般配。 紫电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云惜夜两人,脸色变了变,在文悦肩头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四妹,我们该走了。” 文悦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对着紫电笑了笑,然后率先跳上了马车。 一路上,文悦很仔细地观察凤城的布局和路线图,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停在了紫电所说的宅院,院子里果然很清净,除了两名负责清扫的下人,再没有其他人。由于肩负着任务,紫电不能住在这里,所以,只剩文悦一人居住。紫电不放心她,打算派两个人保护她,被文悦拒绝了。 临走前,紫电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四处乱跑,需要什么,跟下人说就好,文悦一一答应下来。 等天色暗下来,文悦换了一身夜行衣,她已经受够了像鱼肉一样待宰的处境,她要查清楚为何云惜夜会变化那么大,他真的是为了太子之位才假装不认识自己的么? 夜色如水,文悦提气跃上房顶,在屋顶上迅速奔走,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已经将整个凤城的路线图牢记在心,只在脑中微微思索,便找到了云王府的方向。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文悦停留在一座豪华府邸面前,檐下,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悠悠摇曳,烛火照得牌匾上“云王府”三个大字清晰无比。她目光犀利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上,轻身一跃,便落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站得高,看得远,文悦借着府内星星点点的烛火和天上的月光,将王府的布局牢记在心,最后将视线抛向主院,那里灯火通明,显然,云惜夜还没有入睡。 王府看似宁静,实际上藏了很多侍卫,文悦担心暴露目标,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向着廊柱的方向抛出一颗小石子,石子打在柱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立刻从暗处跃出好几条黑影,警惕地高喝,“谁人?竟敢到云王府捣乱!” 文悦静静地躲在树上,那几个侍卫四处搜查没有找到人影,便低声讨论了一阵,分开搜寻了。 文悦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足见轻点,借着树木的遮掩,向着云惜夜的主院飞身而去。她轻轻降落在房顶上,俯身趴下隐藏自己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块瓦片。 房间里,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云惜夜端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忽然,他放下书,亲自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只见叶向晚手中捧着一只碗出现在门口。 云惜夜背对着文悦,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含笑的声音,“晚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叶向晚任由他将自己手中的碗接过去,莞尔笑道,“我熬了一碗安神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怎的还亲自送了过来。晚上路不好走,要小心些。”是嗔怪的语气。 叶向晚笑容更加甜美,“我知道了,时候不早,我先回房了。” “我送你。”云惜夜将汤碗随手放在桌上。 叶向晚犹豫,“那安神汤……” “一会儿回来再喝,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一片好意。”云惜夜开玩笑地说道。 叶向晚娇羞地垂下头,两人并肩走了出去,文悦知道他不会离开太久,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趴着。 果然,十分钟不到,云惜夜就独自一人返回来了,看样子,叶向晚居住的地方离这个院子也不远。没想到,两人刚订婚,叶向晚就住到了云王府里,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文悦冷笑。 云惜夜回书房之后,端起放在桌上的安神汤,先是闻了闻,然后一口饮尽,离开了书房。 文悦跟着他在房顶移动,最后停留在另一间房间的房顶上,揭开瓦片一看,几名丫环鱼贯而入,有的提来热水,有的替他更衣。 除去外袍之后,云惜夜便命令所有丫环退下,他穿着中衣推开了一扇酷似墙壁的暗门。 暗门后面,竟然是一片温室浴池,文悦立刻猜到他打算做什么,脸上一热,连忙移开了视线。当她再度将视线移回去的时候,顿时呆住,她本以为云惜夜已经入了水,哪知道他突然从水中站了起来,万幸的是,他是背对着她,完了,脸上更加滚烫了。 云惜夜的长发随意往前披散,露出背部的优美线条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背部也可以美到这样惊人的地步。 氤氲的雾气中,柔和的夜明珠光线下,他光裸的背部,肤色白皙得几乎透明,莹如美玉,平素出尘脱俗的身姿此刻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妖娆的旖旎,文悦虽然一直将他当做兄长,此刻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瑰丽的一幕只是瞬间,云惜夜取过放在池边的浴巾,便再次没入水中,背靠着池壁缓缓闭上了双眼。 文悦深呼吸几口气,才将脑中不停闪现的裸背压了下去。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再次回到书房那边,轻手轻脚地将瓦片多揭开了一些,估计能容下她的身躯,她才停下,然后缓缓飞身下去。 文悦在书房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忽地想起和云惜夜一起回到楚国的哑娘,或许可以找她打探一下情况,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很清楚。可是云王府这么大,该去哪里找她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书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严厉的呵斥声,“刺客一定还在王府里,大家要提高警惕,保护好王爷!” 师兄,你会救我么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有人行刺师兄,他没事吧?文悦心头一紧,赶紧从原路返回,再次回到云惜夜卧房那边的房顶,由于太急迫,揭瓦片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谁?”云惜夜几乎是立马警觉,倏然睁眼,转过身抬起头来,凌厉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文悦,文悦一惊,连忙飞身掠出,既然他没事,自己又被他发现,那就不能再久待。 除开自己,似乎还有人夜闯云王府,不然府中的侍卫不会突然警觉,四处搜寻刺客,不过,也亏得那名刺客牵制住一部分侍卫,文悦才能顺利逃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云王府戒备更加森严,文悦试了好几回都没办法潜进去,只好另做打算。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彻查云惜夜突然转性这件事上,至于楚萧,既然他想利用自己,那就让他利用好了,她倒想看看,他打算如何利用自己! 经过一番盘算,文悦打算混入云王府,她现在已经被楚萧冠上未来王妃的名头,而且还处于“失踪”阶段,如果没有好的理由,难以进入云王府,不过,如果她昏迷不醒,并且身重奇毒躺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他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两天后,文悦终于找到时机,云惜夜陪伴叶向晚去郊外的桃花谷游玩。在郊外的桃林里等候了将近半个时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这还是慕紫衣从她家有“楚国第一神医”之称的老爹那里偷来的呢,当初她好说歹说才要来一颗。 文悦毫不犹豫地服下药丸,为了显得逼真,她又用匕首在手臂上划了几条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红了她一身白衣。她忍着痛,躺到了马路中间,随着药效的渐渐发挥,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是脑中却总是有一张俊美的脸在晃动,她低声呢喃,“师兄,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林荫道上奔驰,夕阳透过树枝,斜斜铺洒在青草地上,一切显得静谧而美好。 车夫突然勒紧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嘶吼着停了下来,车中传来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发生何事?” 车夫连忙回答,“回王爷,路中躺着一名姑娘。” 不一会儿,坐在马车上的云惜夜掀帘而出,一袭绣线游龙银袍,绣金白靴缓缓落在落英缤纷的草地上。 他随着侍卫到了躺着的姑娘面前。 地上的女子,一袭白衫有些褶皱,右臂上几道刺眼的血痕还缓缓流着鲜血,青丝凌乱的贴在额前,那张犹若熟睡了一般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熟悉,云惜夜飞速地点了她的穴道止血,随后拂开她的发丝查看,眉间不由一跳,竟然是她,二哥的未婚妻文悦! 她脸颊酡红,像是喝醉了酒般,可嘴角偏偏还带了几分笑意,秀气的眉毛舒展着,像是正在做着美梦。 云惜夜视线再度落到她受伤的手臂上,越加肯定这不是普通的醉酒,仔细打量一番,突然道,“快马赶到慕王府,告诉慕王叔本王病了,请他过府医治!” 侍卫连忙抱拳称是,心里却纳闷,一向温润如玉的王爷怎的突然面色沉冷起来,难道王爷认识地上那名女子? 云惜夜伸手抱起文悦,快步往马车走去。 车帘被侍卫拉开,叶向晚见云惜夜抱着一名女子回来,连忙侧了侧身让他进来,待他安置好了怀中的人,才关切的问道,“王爷,她没事吧?” 云惜夜看着她,淡淡一笑,“应该没什么大碍。” 叶向晚不再说话,只是好奇的打量躺在垫子上的文悦,秀丽的容颜看起来很是眼熟,失声叫道,“是文姑娘!”但见她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双颊酡红,就像是喝醉了一般,关切地问道,“她伤得重不重?” 云惜夜安慰道,“她中了一种叫做幻醉的毒药,慕王叔有解药,至于手臂上的伤只是外伤,没有大碍。”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还是他未来的嫂子,他当然不能亲自动手,便找了干净的布条和伤药,放到叶向晚面前,“晚儿,有劳你帮她包扎一下伤口!” 在她点头说好之后,云惜夜侧过脸,避开了视线。 叶向晚将文悦的衣袖撩了起来,将药膏小心地涂到她的伤口处,然后用布条细心包扎。而云惜夜则望着窗外沉思,她不是失踪了么,怎的突然出现,还被人刺伤,下了那么狠绝的毒。 马车停在云王府面前,云惜夜抱着文悦刚下车,一位身着劲装的妇人急急赶来,“王爷,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 无月见他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等看清他怀中所抱之人,浑身一震,急声道,“王爷,那名姑娘怎么了?受伤了吗?” 云惜夜觉得奇怪,哑娘一向冷静自持,除非自己出事她才会担忧,今日她怎么担心起文悦来,于是看了她一眼,“哑娘,你认识她?”虽然回到楚国之后,无月恢复了影卫身份,但是云惜夜还是习惯称呼她哑娘。 无月这才醒悟过来,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的神色,“没有,属下并不认识她,王爷,慕王爷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闻言,云惜夜加快脚步向大厅走去,叶向晚紧随其后,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一到大厅门口,云惜夜就看见身着锦缎长袍,头束金冠的慕剑凌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细细品味。 云惜夜把手中的人小心地安置在椅子上,这才过去请安。 慕剑凌根本看都没看文悦一眼,放下茶杯,挥了挥手命令下属退下,只留下无月在大厅伺候,淡淡道,“那位姑娘中毒了!” 云惜夜微笑,“王叔好眼力,她中了幻醉。” 师兄,不要走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慕剑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刚才老远就见她毫无生气,却又无病气缠身,所以猜测她中了毒,却没料到竟然中了幻醉。 慕剑凌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起身到了椅子旁,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探了探鼻息,然后摸了摸她的脉搏,缓缓道,“才三个时辰,还好赶得及时!” 他看着云惜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到桌前,打开药箱取出一个檀木小盒子,然后从盒子里面拿起一颗红色的药丸。 一旁的无月早已端来一碗清水,将药丸丢入水中,遇水便化,房间里顿时弥散着淡淡的清香。无月扶起文悦的头,慢慢的喂她喝下解药。 云惜夜一直看着无月做完这些事,见文悦吞了药,面色才渐渐舒缓,吩咐无月送她到客房休息。 慕剑凌瞥了一眼云惜夜,再次端起茶碗,悠然饮着,“说吧,有什么想法?” 云惜夜微微一笑,“这药是王叔的独门药方,别人断然不会有这种药。” 慕剑凌似笑非笑地看他,“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紫衣那丫头。”每次他炼制了新药,那丫头准要想法设法偷取,这次的幻醉也不例外,他自己炼制的药,心里都有数,少了多少颗,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云惜夜面不改色,“紫衣虽然顽皮,却有分寸,自然不会拿这种药去开玩笑,那么,下药的到底是谁?” 慕剑凌放下茶碗,“幻醉是本王研制的新药,中毒者神态安详,犹如醉酒般沉睡。如果没有在五个时辰内服用解药,就会心神皆失,与傻子无异。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连神仙也回天乏力。虽然紫衣盗去两颗,但本王已经与她讲明这种药的狠辣之处,她应当不会乱用,本王也很奇怪那位姑娘怎么会中了毒?” 她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惜夜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心中不知涌起什么味道。 慕剑凌似若无意的扫了一眼面色古怪的他,放下茶杯道,“现在人也救了,茶也喝了,本王是否可以走了?” 云惜夜忙起身道谢,慕剑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我叔侄说那些客套话做什么,只是记得,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生病做借口,省的本王跑那么快,差点闪了腰。本王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侄儿记下了。”云惜夜笑了笑,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慕剑凌上了马车,也不吩咐赶路,静坐了好一会,才吩咐车夫去皇宫。 御书房里,慕剑凌望着对面那个身份尊贵,面无表情的男人,淡淡道,“皇上,看来无灵暗杀失败了。” 楚浩天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半晌,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不防隔岸观火,我的好皇儿也该出招了,不知凤家又会搞出什么花样。” 慕剑凌不太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云惜夜还是楚萧,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家丫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紫衣说起过她,知道她是个聪明有趣的丫头,没想到第一次见她居然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情况下。 “只是,放那丫头在惜夜身边没事么?” 楚浩天冷笑,“这不就遂了凤家的愿么?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一片寂静,只听到银箭金壶滴水的声音。 “剑凌,惜夜的病怎样了?还是每月都犯么?”楚浩天幽深的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每逢十五必犯,臣弟试过许多办法都不见效。前日又研制了一种新药,但愿能替他减轻一些痛苦。”慕剑凌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感,要不是因为自己,惜夜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楚浩天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是亲生骨肉,眼看着他吃那么多苦,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烛火摇曳,纱帐模糊了床上女子的容颜,她的半截手臂无意识的伸到锦被外面。无月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掀起纱帐,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入被中。叹了口气,正想离开,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回头见云惜夜向这边走来,连忙道,“王爷,你这是?”深夜进女子的房间,于理不合啊! 云惜夜明白她的顾虑,压低声音道,“本王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无月也不好多说什么,陪他站在床边。 透过纱帐,云惜夜隐约看到文悦一头黑发披散在枕上,显得她巴掌大的瓜子脸越发小了,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睡梦中都不是很安稳。心,莫名地紧了一下。 此刻的文悦正在做梦,在梦境里,她回到与云惜夜重逢的那一刻,花瓣随风轻舞,静静坠落,轻柔的落在他的肩上。他伸出手撩开帘子,含笑拉着叶向晚的手,将她扶出马车。 他笑得云淡风轻,“姑娘,你哪位?” 他一脸认真,“姑娘,我们真的认识么?会不会是姑娘认错人了?” 他突然向后退去,她追着他跑,大声叫着“师兄,别走!”可是他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似浮云飘向天际,转眼无影无踪。文悦双手捂着脸,缓缓蹲了下去,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那个和自己嬉笑斗嘴,那个一直陪伴自己的师兄,永远地消失了。 云惜夜站立了半晌,然后转身离开,刚迈出一步,突然听到文悦的低泣声,“师兄,师兄,别走!” 他还以为她醒了,转过身看她,却见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做恶梦,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拉开了纱帐。 她满脸泪痕,微闭的双眼还在不停地流着眼泪,红润的唇瓣微张着,低声呢喃,“师兄,不要走……” 她说过,自己长得像她的师兄。云惜夜轻叹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颊,缓缓抹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不哭,我不走。” 乖,不哭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熟悉的声音流入耳畔,文悦浑身轻颤,猛地坐了起来,扑到云惜夜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师兄,我不要你走。” 云惜夜身体一僵,手臂僵硬地伸在空中,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地收回手臂,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乖,不哭,我不会走。”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睡梦中找到突破口,文悦像个孩子一样,将眼泪抹了云惜夜一身。 云惜夜素来喜好整洁,居然也就由着她将眼泪擦了自己一身,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得乖乖睡下。 他坐在床头,替她把了把脉,发现脉象平稳,只是普通的梦魇。 无月在几步开外,看着云惜夜坐在文悦床头,用手指将她凌乱的头发拂到耳后,看他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翌日,阳光明媚。 文悦推开窗户,入眼的是满树碧绿,满园芬芳,她四处扫了几眼,确定这里是云王府,看来,师兄真的将自己带回来了,她心情甚好地伸了个懒腰,检查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是使用了治伤良药,已经愈合得差不多。 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她出了房门到院中散步,院子不是很大,却很幽静,出了院门往前行了丈远,就看到云惜夜的主院了,院门口树木葱郁,花香四溢。院内,一身白衣的云惜夜持剑飞舞,俊逸身姿矫若游龙,一旁身着蓝色衣裙的叶向晚盈盈含笑。 文悦脚下一滞,刚想转身离开,却见云惜夜已经收了剑,定定的看着自己。一时进退两难,叶向晚笑着向她走来,温婉地笑道,“文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文悦浅浅地笑道,“多谢向晚姑娘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叶向晚笑着说道,“没事就好,文姑娘可用过早餐了,不如我们一起吧。” 文悦扫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惜夜,委婉地拒绝,“不用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了。” 叶向晚瞟了一眼云惜夜,轻笑道,“怎么会打扰呢,文姑娘是府上的客人,我们应该好好招待才对。” 这么快就“我们”了,那自己不是外人是什么?文悦在心中冷笑,礼貌地说道,“承蒙王爷相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敢再给王爷和向晚姑娘添麻烦。” 不知怎的,看到文悦,云惜夜就不由自主想起昨晚她抱着自己痛哭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让自己竟有种怜惜的感觉。可是现在的她,疏远有礼,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看着很不舒服,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她客套的话,“手臂上的伤口怎样了?” 文悦没料到他突然出口,怔了怔,然后礼貌地说道,“已经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云惜夜“嗯”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既然还没有用膳,那就一起好了。” 叶向晚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讶异,在她的印象里,云惜夜一向都是温润有礼的,为何会用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文悦,她昨日明明看到他很紧张她的。 既然云惜夜开口了,文悦也懒得再客套了,不声不响地跟在他们身后,向着饭厅走去。 很丰盛的早餐,叶向晚很自然地帮云惜夜盛粥,那熟稔的动作,看起来已经做过很多回了。 文悦垂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口,安静的吃饭,假装看不到。 吃完饭,丫环端来一碗汤药,放到文悦的手边,福了福身,“文小姐,这是治伤的良药,请趁热喝下。” 叶向晚笑着说道,“这可是王爷亲手开的药方,喝下它,你的伤会更快痊愈的。” “那就多谢王爷了。”文悦笑了笑,端起药碗,难闻的中药味顿时扑鼻而来,她不由皱了皱眉,她从小就怕苦,不过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屏住呼吸,打算一口气喝下。 “慢着!”云惜夜突然出言阻拦,然后看向一旁的丫环,“取一些砂糖过来。” 丫环取来砂糖,加了两勺到药碗里,搅拌了几下。 文悦端起碗,一口气喝下,由于加了糖,苦味被压了下去,但是难闻的味道还是让她皱了皱眉。 “以后,汤药里都加两勺砂糖。”云惜夜淡淡吩咐,似乎谈论天气般自然。 文悦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只是他脸上神色淡然,根本看不出什么。 饭后,文悦打算回紫电的宅院一趟,告诉他自己现在的情况和打算。她将出府的事情跟服侍自己的丫环小清交待了一下,便出门了。刚走到府门口,一个带刀侍卫拦住她,“姑娘可是要出府?” 文悦点点头。 侍卫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姑娘请回吧,王爷吩咐过不让姑娘出门,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文悦眉毛一挑,只觉得好笑,师兄什么时候学起楚萧了,这是要软禁她吗? 正想着,云惜夜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文姑娘要出府?” 文悦转过身,云惜夜正迎着阳光缓缓走来,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他周身,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刷过一层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 她的脑海里,不由冒出他裸着后背的样子,心跳倏地加快,连忙避开他含笑的视线,说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出府一趟。” “正好,我也要出府,一道好了!”说完又冲她笑了笑,颇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 文悦有些眩晕,云惜夜啥时候这么有魅力了,还是自己抗美能力变弱了?恼怒的皱了皱眉,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英雄救美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出府,自然是为了公务,他这个王爷要负责户部和礼部的一些事务,平日都比较忙,在与文悦分路之前,他只是叮嘱了一句“小心”,便吩咐车夫继续前行。等马车走出一段距离,他叫了车外一名侍卫暗中盯着文悦,她莫名其妙地失踪,又突然出现在自己必经的道路上,到底是巧合,还是设计好的? 文悦知道身后有人跟踪自己,她假装不知道,在大街小巷里转来又转去,最后进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一身男装,还在下巴上贴了一小撮胡子,最后从店铺的后门离开了。 回到紫电的宅子,他还没有回来,文悦怕他担心,就交待了下人几句,留了口信给他。 出了宅子,文悦在街上闲逛,同时勘探地形,大概花费了半个时辰,她就将凤城几个出口和最主要的权贵住所摸了个清楚。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感觉腹中有些饿了,于是进了一家酒楼。 文悦在二楼找了张桌子,叫了几个小菜,等待上菜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是男子的调笑和女子的低泣声。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便坐在原处默默地喝茶,但是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吵,让她烦躁不堪,于是起身到了楼梯口。 往下一望,大堂里一群人围成圈,有的低声窃笑,有的指指点点。人群中间一名衣冠楚楚一脸色相的猥琐男,拉着那个唱大鼓书的娇俏小姑娘,笑得恶心,“小美人,跟着大爷我回府,吃香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干嘛非得在酒楼卖唱?” 文悦翻了个白眼,烂俗的对白,怎么古往今来的**都这么没有创意? “不,我不要跟你去!”小姑娘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苦苦挣扎着要脱离猥琐男的魔爪,只可惜旁边好几只走狗守着,刚挣脱开,又被抓了回来,根本没有机会躲开他的轻薄。 周围的人讨论得热烈,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世态炎凉啊! 文悦见她实在可怜,也气恼那些看好戏的人冷漠的态度,便往下迈步,打算管一管闲事,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破空而来,“放开她!”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少年,背负双手缓步踱来,亮如星辰的双眼犀利有神,精巧的下颌高高扬起,他虽然年幼,却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众人迫于他强大的气场压力纷纷避让。 少年走到猥琐男面前,“腾”的一步蹬到椅子上,斜睨猥琐男一眼,“小爷的人你也敢抢,吃熊心豹子胆了?”眼中看似笑着,实则透着阴冷的光,幽黑深邃的眼眸像是吞没一切风暴,奔腾翻滚,煞气逼人。 猥琐男被他冷厉的眼神一扫,有些心悸,但毕竟是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当即鄙视地翻白眼,冷笑道,“就凭你,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跟小爷抢人,也不打听打听……” 话还没说完,“砰”一个白色的东西不知从何而来,直直飞向他的脸颊,他突然杀猪般尖叫起来,“臭小子,竟敢暗算小爷,活得不耐烦啦!” “砰”又一个白色的东西飞速打来,这次猥琐男干脆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半天爬不起来。 猩红的鲜血从他捂着腮帮的手指缝中缓缓流出,地板上甚至还掉落了几颗带血的牙齿,猥琐男的那些家丁护卫早已经被吓傻了,愣在原地不停地颤抖,恐慌地盯着仍旧一脸笑意的少年。周围的人也吓傻了,同样愣住不动。 文悦定睛一看,猥琐男脚边的地板上落着几朵带血的花瓣,看来,刚才飞射而来的暗器就是那两片兰花瓣了。她扫了一眼暗器飞来的方向,对面二楼栏杆上摆满的花盆挡住了视线,只有几片兰花叶子轻轻摇摆,像是被风抚过。她嗤笑,看来,是无忧楼那些影卫搞的鬼了! 时间静止了大概几分钟,终于有人尖叫着起来,很快,人们像是发了疯一样,纷纷狂奔出门,剩下酒店老板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堂和绝尘而去的人群痛心疾首,“银子,我的银子!” 少年从椅子上跳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猥琐男,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右手,喃喃道,“这只手留着也是祸害,还是卸了得好!” 说着一脚踩在他的手臂上,猛地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猥琐男凄惨叫了起来,他的家丁听到惨叫声才如梦初醒般,鼓起勇气冲上来,还没近得主子的身,就见道道白光闪过,数朵花瓣一一打在他们腿上或是身上,他们相继倒下,一个个也学着他们的主子鬼哭狼嚎起来。 “小七,够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却带给人极端的压力。 一道潇洒俊逸的身形从大堂门口走了进来,精绣花袍,玉冠束发,冷清的容颜,不是楚萧还是谁?文悦将身体往里面挪了挪,自嘲的勾唇,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出门就碰到两位皇子。 “二哥,天子脚下,这些人居然还敢强抢民女,实在太可恨了!”小七气鼓鼓地说着,右脚踩上了猥琐男另一只手。 楚萧并没有阻拦,于是,猥琐男再次痛苦地尖叫起来。 小七报了仇,心里舒坦了,刚才在外人面前的老练神色全然消失,笑嘻嘻地走到楚萧面前。 楚萧并没有看他,视线冷冷地扫过大堂里哭爹喊娘的众人,“回去告诉林之甫,若是连儿子都管教不好,那他头上的乌纱帽也不用戴了!还不快滚!” 猥琐男是官二代,平日仗着老爹的势力胡作非为,没想到今天踢到铁板了,虽然他不认识楚萧和楚珏两人,但见他们气势骇人,也明白对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连忙忍着痛踉跄地爬了起来,在家丁的搀扶下,以极快的速度溜走了。 你这个臭女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酒楼里一片狼藉,桌椅碗筷倒了一地,血腥味混着打翻的酒菜,味道奇怪刺鼻。 楚萧使了个眼色,无影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哭丧着脸的酒店老板,“这些银子,应该够了吧?” 老板立马笑逐颜开,“够了,够了,多谢这位公子!” “走吧。”楚萧淡淡地看了小七一眼。 等两人走出酒店,文悦才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老板没有料到楼上还有客人,吃了一惊,文悦好笑,“老板,我点的菜,做好了么?” “做好了,做好了,公子请稍后。”文悦一身男装,还贴了小胡子,老板很自然地认为她是男人。 店小二很是聪明伶俐,在上菜之前,就麻利地清理好了大堂,文悦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边吃边思索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外面阳光很灿烂,不太适合出门,文悦吃完饭,找了一家茶楼喝茶听小曲,见太阳开始西沉,她才出门,来到慕王府。她把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守门的家丁,告诉他直接呈给紫衣郡主,那家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迫于她眼神的杀伤力,一溜烟的跑去禀报。 很快,家丁挠着头回来了,抱歉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家郡主出门还没有回来。” 文悦无语,紫衣那丫头,又跑到哪里玩去了?想要找她的时候,她半条人影都不见。笑了笑,说道,“这位大哥,郡主回来之后,麻烦你将手帕交给她,就说她有位朋友住在云王府,希望能和她见上一面。”说完,文悦很懂事地掏出几颗碎银子递给侍卫。 家丁乐呵呵地把银子塞到衣袖里,“好,我一定把口信带给郡主,公子放心好了。” 文悦见时辰差不多,也该回云王府了,为了不让人觉得她这副打扮太奇怪,她先找了个地方换回女装,卸了脸上的妆容,才悠闲地往王府走。 已近黄昏,宽阔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也显得无精打采。 文悦看到一个捏糖人的小摊,突然心血来潮,想让老板为自己捏一个。 云惜夜坐在马车里,随手撩起帘子,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站在一家塑糖人的小摊前,笑着和摊主说着什么。 “老伯,你要捏得像一点啊,不像我不付钱哦!” 云惜夜走到文悦的身旁站定,就听到这么一句,不由扬了扬眉,轻笑道,“老伯,我也要一个。” 文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脸上诧异的表情很是明显。 云惜夜好笑,“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文悦撇嘴,“原来你还会开玩笑啊!”与他重逢以来,他要么一副淡然的表情,要么一脸温和,对她彬彬有礼,全然不像以前的他。 云惜夜脸色微沉。 文悦看也不看他,注意力再度回到捏糖人的老伯手上,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就像是带了魔法一样,只片刻功夫就捏出一个和文悦长相酷似的小糖人。老伯笑呵呵地递给她,“怎样,小姐,像不像?” “像,像极了!老伯,你的手艺真好!”文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民间艺术,对栩栩如生的小糖人赞不绝口。 老伯笑得合不拢嘴,很快又捏了一个和云惜夜长相酷似的小糖人。 云惜夜刚要拿银子付账,文悦已经掏出几枚铜板塞到老伯手中。 两人走到马车边上,云惜夜替她掀开帘子,她一只脚刚踏入马车,正要往上爬,却听到一个稚气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三哥,你这是带二嫂去哪里?” 三哥?二嫂? 文悦脚下一空,要不是被云惜夜扶住,绝对摔个响亮的大马叉。 她缓缓回头,望向那个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的少年――楚浩天的第七子楚珏。中午刚在酒楼见过一面,这么快又再次见面,还被他看到自己和师兄在一起……孽缘啊! 文悦直想扶额。 不过,幸好楚萧不在,也算稍有安慰了。 小七话音刚落,文悦就感觉到云惜夜握着她的手倏然一紧,平素洋溢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一片清冷。 文悦不着痕迹的拂开云惜夜的手,淡淡地瞥了一眼小七,见他如玉的小脸上带着一种“看你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欠揍的表情,眉头不由轻挑,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啪啪”几下,在他头上敲了好几个爆炒栗子。 小七没料到她突然出手,愣在原地,也忘记反抗,竟然由着她敲了好几下额头。 云惜夜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小七猛地反应过来,捂着额头,怒瞪,“你――” “你什么你?”文悦吼得比他还大声,“臭小子,几年不见,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姐姐都不叫了,啊?” 最后那一声“啊”余音绕梁,直接让大街上围观看好戏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好半天回过神来,还觉得有圆圈圈在眼前直绕。 小七这个可怜的孩子,直接让她给吼傻了,乖乖的开口叫道,“文悦姐姐――” 文悦露出满意的笑容,摸摸他的头,“真乖,这才是好孩子嘛!” 当她的手落在头顶时,小七顿时醒悟过来,一张俊美的小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恼羞成怒,“放开我啦,你这个臭女人!” “讨打!”文悦也怒了,一把抓住他,仗着身高优势,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他的屁股上,“臭小孩,一点都懂得尊敬长辈,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你你,你敢打我!我要让二哥好好教训你!”被她一巴掌拍得颜面尽失的小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云惜夜忍住笑咳嗽几声,他走到二人面前,在小七爆发之前,抓住文悦的手,“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府!”又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小七,“小七,外面比不得宫中,早点回去,免得父皇担心。” 小七恨恨的瞪了一眼走远的二人,冲着身后的侍卫大吼,“回宫啦!”吼完就撩起衣摆赌气般大步而行。不行,那个臭丫头让自己这么丢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要是二哥知道她和三哥在一起,事情一定会很精彩的!小七突然邪邪一笑。 云惜夜,你个混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马车停在云王府门口,云惜夜率先下车,然后伸出右手,打算扶文悦下车。 看着他温和浅笑的脸,文悦不由自主想到他扶着叶向晚下车时的情景,笑着推开他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王府门口的大街上冷冷清清,没有半条人影,两人沉默地前行。 云惜夜走在前面,文悦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清冷的月光下,两人的倒影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她暗暗加快了脚步,追逐他的影子,玩着把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的游戏。 一不留神,撞到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香味在鼻端缭绕,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你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文悦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她心中一颤,后退一步,离开他的胸膛,淡淡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么?至于为何出现在这里,这更要问你了,为何将我救回来?” 云惜夜如墨的眼眸渐渐变得冷清,“身中奇毒躺在本王的必经之路上,难道只是巧合?” 明明只有两个人了,他还是不愿意与自己相认,他是真的想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的人生么?文悦越想越来气,握了握拳,极力压制住满腔的怒火,冷笑道,“你既然不愿意认我,又何必救我,让我死在路边不是更好么?” 云惜夜皱了皱眉,“相认?我们曾经认识?” 文悦只当他掩饰,嘲讽地笑,“耍我很好玩是不是?假装不认识很有意思对不对?行,云惜夜,你赢了!” “你把话说清楚――”云惜夜眼眸一紧,上前一步。 文悦愤怒地一把推开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要回房了!”凭着记忆,风风火火地冲回房间,看着房间里四处摆放的花瓶珍玩,她恨不得将所有东西砸得稀烂,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要冷静,冷静! 冷静的结果就是,她跑到花园,一掌劈断了一棵拳头粗细的树木。 “云惜夜,你个大混蛋!”文悦对着那棵轰然倒地的树又踢又打。 查清他性情大变的原因,似乎不重要了,他或许是自愿的!文悦开始觉得自己混入云王府是一个错误。 踢打半晌,她也累了,坐在树干上歇息,忽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她警惕的回头,“谁?” 一个中年妇人在几米开外站定,笑着说道,“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对着大树又踢又打,到底是为了什么?” 文悦借着月色打量她,“你是……哑娘?” 无月难得开起玩笑,“难为你还记得我,要不要过来,让我抱一下?” 话音刚落,文悦已经窜到她面前,紧紧将她抱住,“哑娘,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快告诉我,师兄到底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对朝堂的事情感兴趣了?” 无月笑着说道,“原来你这么高兴见到我,是为了问王爷的事情。” 文悦欢快地眨眼,“怎么会,我很高兴见到你,顺便问问他的事情而已!” 无月不再逗她,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连你都不知道……”文悦想起云惜夜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里面提到过的一句话,“师兄曾说过,他没有料到皇上会那么狠心,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不是皇上做了什么,使得师兄性情大变?” 无月面色凝重,“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始终找不到原因,其实,王爷不光是性情变了,还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文悦惊愕,“失忆?” 无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准确的说,是他忘记了一个人。” 文悦瞪大眼,“不会是我吧?” 无月点头。 文悦顿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难怪他会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自己,难怪他会疏远而礼貌地对待自己。 “怎么单单忘记我?”搁现代,她绝对会去买彩票。 “这个,还不清楚。”无月看着她,欲言又止。 “哑娘,有什么话,你直说。” 无月担心地看着她,“他和叶向晚订婚了。” 文悦平静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感情似乎还不错。” “他们的婚期初步预定在秋天。” “很好,还有半年时间。”半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找出他失忆的原因,比如帮他唤回失去的记忆,如果恢复记忆之后,他还执意要娶叶向晚,她也无话可说。 “其实,还有一件事……”无月正要说话,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老远就叫道,“月娘,不好了,王爷旧疾发作,风小姐快拦不住他了!” 无月急忙道,“悦儿,你先回房,我待会儿过来找你!”刚说完,她就急忙往主院走去。 “哑娘,我也去!”文悦快步赶上她,“师兄怎么了?他有什么旧疾?” 无月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道,“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管你待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只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云惜夜的院中,阵阵凄厉的惨叫自房中传来,并且伴随着叶向晚的低泣和劝慰声,无月眼眶一红,连忙推开门,快速走入房中。 房门大开,墙上的夜明珠照亮整个房间,文悦呆立在门前,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房中一片狼藉,地上四处散布着撕碎的布片和破碎的瓷片,汤药撒了一地,散发着浓烈的味道,云惜夜双手抱着头厉声惨号,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而叶向晚正抱着云惜夜,低声抽泣。 突然,云惜夜像疯了似的,暴吼着推开叶向晚,身体猛地向墙上撞去,无月连忙飞身上前,一手扶住差点跌倒在地的叶向晚,一手拉住猛力乱撞的云惜夜,文悦赶紧上前帮忙,紧紧抓住云惜夜的双臂。 非人折磨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无月出手如风制住云惜夜几处大穴,她知道,这只能暂时防止他伤害自己,却不能减轻他的痛苦,一阵阵痛苦的低吼从他的喉咙里冲出,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格外凄厉悲怆。 无月急忙道,“快,将慕王爷带来的新药取来!” 叶向晚流着泪摇头,“没用的,已经服用过了!” 又没用,他到底还要受多少苦?无月看着被病痛折磨得不堪入目的云惜夜,眼泪硬生生地掉落下来。 云惜夜被点住穴道不能移动,只能狠狠咬住嘴唇忍受噬骨疼痛,他的身子不住颤抖,犹如风中残叶。他头痛欲裂,额头青筋暴跳如雷,腹内气血翻滚,直往头顶涌来,终于忍不住,“扑哧”喷出一口鲜血。 无月见状,一把夺过犹自发呆的丫环手中的丝帕,替云惜夜擦拭着唇边的鲜血,见他又要咬自己的嘴唇,连忙叫人拿来干净的丝帕,硬是掰开他的嘴巴,将丝帕塞到他的口中,防止他咬伤自己。 云惜夜全身战栗,斜靠在雕花椅上,长袍破碎,头发凌乱,随意披散,双眼空洞无神,口里塞着白色丝帕很快被鲜血染红,他痛苦地低吼,呜咽之声冲破丝帕的阻拦,那苦楚的声音,就像是受伤的小兽在月夜里低低哀泣。 文悦看着这样的他,心如刀绞,鼻腔火辣酸涩,眼泪喷涌而出,右手颤抖着覆上他的脸庞,将他凌乱的发丝拂平,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师兄,你到底受了多少苦?曾经丰神俊朗的少年,怎么就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无月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着眼泪,柔声道,“悦儿,别担心,还有一刻钟,惜夜就会没事的!” 文悦咬牙忍住泪意,哑声道,“哑娘,师兄他到底是怎么了?” 无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同样声音沙哑,“乖丫头,惜夜没事,只是旧疾发作,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文悦渐渐恢复理智,她知道人多口杂,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于是擦去眼泪,点了点头。椅子上的云惜夜,已经安静了许多,眼神也不再空洞迷茫,渐渐有了神采。 文悦稍微松了口气,想弄点水帮他清理一下,却见叶向晚正端着一个铜盆进门,想来,她刚才中途离去,原来是端水去了。 叶向晚朝文悦点点头,走到椅子前面,放下铜盆,绞了湿帕子,仔细地帮云惜夜擦着脸和手。 文悦从来没有觉得时间那么难熬过,她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云惜夜,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慢慢恢复红润,无神的眼中恢复神采,呼吸也逐渐平缓,终于放下心来,这才发现背心里已经全部是汗水,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无月叹了口气,“终于熬过去了!”然后替云惜夜解开了穴道。 叶向晚取出他口中的丝帕,又解开手脚上捆绑的绳子,然后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哽咽抽泣。 云惜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扫了一眼狼藉的房间,知道自己又熬过了一个夜晚。 眼光突然触及到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她的眼中有心痛,怜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云惜夜浑身一震,文悦,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心痛和怜惜是因为自己么?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轻轻推开叶向晚,轻声道,“让你受苦了!”眼睛却看着站在一旁的文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见他恢复正常,叶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王爷客气了,这是晚儿应该做的。” 无月和叶向晚扶着疲惫不堪的云惜夜到了床前,叶向晚温柔低语,“王爷,你好好休息,晚儿先行告退。” 云惜夜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纱帐落下的刹那,他又看了一眼依旧立在远处的文悦,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无月拍了拍文悦的肩膀,低声道,“随我来。” 文悦望了一眼纱帐中安歇的人,才跟着她出了门。 叶向晚自回她住的院子,而无月则陪着文悦回她住的地方。 无月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一年前,惜夜突然告诉我,他要向圣上禀明不愿争夺太子之位,希望归隐田园做个闲王。此后大概过了半个月,陛下招他入宫商议政事,那晚回府以后,他就发烧头疼,请了慕王爷过府医治,慕王爷说是偶感风寒,吃几副药就没事。第二天他的病就好了,可是当月的十五,他就犯了头痛病。此后,每个月十五必犯,连慕王爷都查不出病因,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忍受非人的痛苦。” 文悦握了握拳,问道,“每次犯病,会持续多长时间?” 无月抹了抹眼角,“一个时辰,有时候实在不忍心见他受苦,就干脆用迷药将他迷晕。” 每个月都要遭受两个小时的非人折磨,师兄他一定很痛苦吧,文悦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师兄的病来得实在太蹊跷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皇上召见之后就病了,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无月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这府里不知道安插了多少陛下和其他皇子的眼线,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文悦皱了皱眉,低声道,“师兄失去记忆,我是说,他忘记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月认真想了想,“应该是从他犯头痛病的那一个月开始的,当时我还好奇,为何他不给你写信了,我当时提醒他,他问我‘悦儿是谁?’” 一场感冒而已,怎么会严重到留下每月必犯头疼病的后遗症?更不会严重到突然忘记某个人!文悦觉得这不像是生病,而是中毒,中了某种随着时间流逝,可以消磨人记忆的毒药。 找上门来(礼物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阳光透过树枝倾洒在地面上,金色光点调皮跳跃,院中偶尔响起几声鸟啼。 一大早,文悦就看到云惜夜在院中练剑。 叶向晚仍旧站在一旁伺候,手中拿着一条锦帕,见云惜夜练完最后一招,便笑着迎了上去,她想亲手替他擦拭额上的汗水,云惜夜微笑了一下,从她手中取过锦帕,“我自己来就好。” 文悦抿了抿唇,打算转身离开。却被叶向晚发现了,叫道,“文姑娘——” 云惜夜随之看了过来,文悦笑了笑,“王爷,叶姑娘,早上好。” “文姑娘,昨晚,真是谢谢你了。”叶向晚亲昵地拉住文悦的手,将她拉到云惜夜面前。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文悦打量了云惜夜几眼,这才发现他脸色略显苍白,估计是经过昨晚的折磨,又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王爷脸色不大好,还是要多注意调养。” 云惜夜抿了抿唇,淡淡道,“多谢姑娘关心,本王已经无碍。” 看他神色淡淡不太在意的样子,文悦有些生气,经过那样的病痛折磨,今早还起那么早练剑,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很想教训他一顿,可是他只当她是陌生人,她又有什么权利管他呢,只好沉默下来。 云惜夜扫了一眼她的右手臂,“你手臂上的伤,可痊愈了?” 文悦礼貌地回答,“已经痊愈了,多谢王爷关心。” 云惜夜随意地点头,“那就好,一起用膳吧。” 于是,文悦再次目睹叶向晚情意绵绵服侍云惜夜的场面,她可以肯定,叶向晚一定喜欢上了云惜夜,至于云惜夜嘛,他应该也是喜欢叶向晚的。 略为气闷地吃完早饭,文悦借口回房休息,而云惜夜则要到衙门里处理政事。 中午时分,文悦留给慕王府侍卫的那块手帕起作用了,慕紫衣蹦蹦跳跳地出现在她面前,见面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开心之余,好奇地问道,“文姐姐,你不是回齐国了吗?怎么突然到了惜夜哥哥府上?” “这件事说来话长……”文悦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然后问道,“紫衣,我们盗宝的事情,没有露馅吧?” 慕紫衣得意地扬了扬眉,“没有啊,你走之后,凤妃娘娘就把玛瑙献给普陀寺了。” 其实这事做得挺绝的,普陀寺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凤妃打算献的是极品南红玛瑙,所以就算他们看出这不是南红玛瑙,也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没事就好,”文悦右手拿着茶盖一下一下浮动着碗中的茶叶,几片绿叶在滚烫的水中打着旋,“紫衣,你知不知道云王爷的头痛病?” 慕紫衣皱了皱眉,“听我爹提起过,而且我也亲眼看到过惜夜哥哥犯病,实在是,太可怕了!” 文悦试探地问道,“你爹有没有提起过病因?” “那倒没有提过,我也问过他,他只说是疑难杂症,查不出原因。我见不得惜夜哥哥受苦,自己也帮他诊治过,但也查不出什么!” 文悦冷笑,疑难杂症,查不出原因,她看是故意隐瞒才对!慕王爷一直负责治疗师兄的病,足足一年,他没理由找不出蛛丝马迹。 文悦瞅着慕紫衣,“你当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慕紫衣忙点头表示忠心,还顺带举起右手发誓,加强效果,“我真的不知道,不然让老天罚我一辈子不能对人使毒!” “……” 文悦无语,恐怕也只有她视毒药为生命了。“那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毒药,能让人慢慢地忘记一个人。” “只忘记一个人?” “没错,过去所有事情都记得,单单忘记某个人。” 慕紫衣嘟着嘴,偏着头思索老半天,沮丧道,“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药么?让人失忆的药,都是一下子忘记所有事,哪里还有挑着人去忘记的?” 这也是文悦的困惑之处,她所学到的毒药知识,也没有涉及到这方面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慕紫衣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诡异地笑了起来,“我突然记起,我爹有一本非常珍贵的孤本药书,听我爹说那上面记录了不少失传的毒药,我想,那上面会不会记录了那种让人忘记某个人的毒药?” 文悦心中一喜,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这个说不准,你能想办法弄到那本书么?” “我爹平日里可宝贝那本书了,甚至都不让我碰它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把它藏在哪里……不过,我可以试试!”事实上,她对那种毒药非常感兴趣! 虽然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慕紫衣身上,但总算是找到一点希望的光芒了! 文悦将慕紫衣送走之后,就迎来了另一名客人——叶向晚。 文悦知道叶向晚一定会找自己私下里谈话的,毕竟,任何一个女人发现喜欢的男人身边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都不会忍太久。 对,文悦对自己的定位就是“莫名其妙”。虽然刻意与云惜夜保持着距离,但情急之下总是忍不住暴露出自己对他的关心,只要稍微用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一点,而她相信叶向晚已经发现这件事了。 所以,叶向晚才会找上门来。 叶向晚一身淡色衣裙,显得清新脱俗,行为举止间无不流露出她良好的教养,看起来贵气而高雅。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端着托盘的小丫环。 “文姑娘,这是我亲手熬制的莲子羹,特地端来请你尝尝。”叶向晚优雅浅笑。 文悦回以微笑,“那就有劳叶姑娘。” 小丫环伶俐地盛了两碗莲子羹,放到两人面前,然后乖巧地退出房间。 叶向晚优雅地搅动着小勺,微笑道,“说起来,我还要叫文姑娘一声二嫂,不知道二嫂和楚王爷的好事定在什么时候?” 很好,够直白,够开门见山! -------- 谢谢富贵故如此赠送的礼物,╭(╯3╰)╮ 天气预报说大雨将至,各位亲们出行要注意安全哟,么么 硬要把她抹黑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也学着她的样子搅动着莲子羹,轻笑道,“让叶姑娘见笑了,我和楚王爷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比得上你和师兄,听说你们将在九月份举行婚礼,到时候,我可得叫你一声师嫂了!” 叶向晚愣了愣,“你是王爷的师妹?” 文悦轻笑,“是啊,不然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待在这里,只不过,师兄似乎不记得我了,不知道师嫂知不知道缘由呢?” 叶向晚身体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悦那句“师嫂”,她抿了抿唇,说道,“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听慕王爷提起过,由于头疼病的影响,云王爷的记忆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文悦无奈,“看来真是这个原因了,不知道怎样才能医治好他。” 叶向晚神色渐渐恢复正常,“这一年来,我们已经试过许多法子,都没办法根治王爷的头痛病。” 文悦忽然兴奋地说道,“或许我师父可以治好师兄的病――” 叶向晚眼中滑过一抹惊愕,虽然细微,却被文悦捕捉到了,她脸上雀跃的表情又立刻变成了失望,“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 叶向晚神色明显一松,突然打断她的思路,“文姑娘,前段时间你失踪,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文悦立刻抛下先前的话题,一脸愤慨,“别提了,我那日刚从厢房里出来,就被一个黑衣人绑架了,害得我失去了让慧能大师占卜的机会。” 叶向晚一脸后怕之色,“你那日一身血污,身中奇毒躺在马路中央,实在太危险了,要不是遇到我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你可记得害你之人?” “那人一直黑纱蒙面,我也猜不透他是何人。” “楚王爷一直担忧你的安危,派人四处寻找,是否送封信,告诉他现在的情况?” “那就麻烦叶姑娘了。” “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让下人到楚王府报个平安,也好让楚王爷放心。” 叶向晚笑着告别,施施然离开了。 文悦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中泛起嘲讽之色,经过多方试探,她已经确定叶向晚知道师兄失忆的内幕,想要让自己相信师兄失忆是因为头痛病,有创意!明着送信给楚萧报平安,实际上是想将自己正大光明地送出云王府,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亮! 叶向晚行动力果然够强,三个时辰之后,楚王府就派马车来迎接文悦回府了。也就是说,连和云惜夜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文悦也不介意,她现在已经和哑娘站到同一战线上,就算是自己没在云王府,也不会少了府上的消息,既然楚萧还惦记着自己,那就回去看看呗,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回到楚王府,楚萧还没有下朝,迎接她的是王府管家王伯。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奴可盼了您好久了!”王伯激动得老泪纵横。 不止他,伺候她的香儿和芸儿,以及府中认识的不认识的下人和侍卫们,看到她回来都是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 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了?文悦好奇,问王伯,“大家不怕我再下毒?” 王伯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众人的目光也更加悲伤了。 如果硬要他们回答,他们宁愿选择这位爱使毒的小姐愉快地生活在王府里,也不愿意她莫名其妙地失踪,因为她失踪了多久,自家王爷就冷着脸了多久,冷得离他方圆百尺不敢出现任何生物,不然就等着冻僵吧。 文悦自动自发地回自己居住的小院,却被王伯拦住了,“小姐,王爷吩咐,帮您换了住的地方,请随着老奴走。” 好吧,人质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她耸了耸肩,老老实实跟着王伯到了主院。 文悦狐疑,“王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王爷住的地方吧?” 王伯笑成一朵花,“小姐好眼光!” 文悦嘴角抽了抽。 王伯热情地介绍,“小姐,这是您的房间,您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过来了……顺便提一句,隔壁就是王爷的房间。” 文悦脸部抽搐了,“王伯,为什么我要和王爷毗邻而居?”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她可是清清白白的未婚女子,楚萧这是硬要把她抹黑啊!已经口头上打上“楚王爷未来王妃”的印章了,他还想将她的名声毁得更彻底吗混蛋?! 王伯很是无辜,“小姐,这是王爷的吩咐,老奴只是按照命令办事!” 对于这种涉及到主权的事情,必须抗争到底,文悦只要一想到天天生活在楚萧的眼皮子底下,就觉得恐怖,于是抬头看了看天,专门选了一块阴凉处,往台阶上一坐,不挪脚步了,淡淡道,“好啊,那我就等楚萧回来,自己和他谈,王伯,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小姐,这样不好吧!”香儿和芸儿急得跟什么是的,一左一右想要拉她起身,未来的王妃席地而坐,要是被别人看到,太有伤风化了。 可是文悦是练过武的人,怎么会任由两个小丫头将她随随便便拖起来,稳坐在地上,屁股都没有移一下,还惬意地吩咐,“香儿,我要和雨前龙井。芸儿,替我准备时令水果和御香楼的糕点。” “小姐,您先回房好不好?”香儿和芸儿急得快哭了。 文悦懒洋洋地看她们,“好啊,不过不是这间房,而是我以前住的院子!” 香儿和芸儿无奈,将求救的视线转向王伯,王伯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见文悦坚决抗争,自己肯定拧不过她,于是开始使用哀兵政策,扑通一下跪倒在文悦面前,“小姐,您就可怜可怜老奴,听从王爷的安排吧!” 谋杀亲夫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王伯一叫苦,香儿和芸儿也跟着跪了下来,抹着眼泪,不停地祈求。 文悦当然看得出来他们的意图,想让她同情他们,只可惜她的同情心从来不会泛滥。看看天上的日头,已经开始西斜,这一块台阶也处在阴凉里,暑气并不是很重,于是她安安稳稳地靠在石柱上,开始打盹。 王伯等人哭了一会儿,半晌没有听到回应,抬头一看,那位已经惬意地睡着了,顿时傻眼了。三人互相看了几眼,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跪在原地,毕竟王爷交待的任务他们没有完成,如果王爷回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应该不会太过责罚他们吧,或许……大概……不会吧…… 于是,当楚萧一路急赶回府,看到文悦倒在台阶上睡得一脸酣畅,地上小心翼翼跪着三个下人的时候,冰封不动的脸,裂开了一条缝。 “这是怎么回事?”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某人。 王伯赶紧压低声音回答,“回王爷,小姐不愿意住在这里,她说要等您回来,亲自和您谈!” 楚萧眼神一冷,“那你们就由着她躺在烈日下暴晒?” 王伯吞了吞口水,刚想开口,楚萧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冷冷道,“下去,本月月银减半!” 王伯三人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月银减半,三人赶紧行了礼,乖乖退下。 楚萧弯腰看着睡得正香的文悦,她卷翘的睫毛几乎遮住了下眼睑,两颊染着淡淡的粉色,挺翘秀气的鼻尖上蒙着一层细汗,他忍不住用手探了探石板,稍微还有点热,她偏分睡得着。冷硬的唇角不由勾了起来,他伸手将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指尖柔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流连,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她失踪了半个月,他就担心了半个月,即使告诫自己,她只是手中的一颗棋子,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她现在何处,有没有受伤?当小七告诉他,看到她和云惜夜在一起的时候,他本应该高兴的,她已经按照自己所计划地那样,介入云惜夜的生活,那样不是很好么?可是他却感到很烦躁! 她不在的时候,他每晚梦得最多的就是她这张脸。 第一次觉得她有趣,是在皇都的街头,她神色淡然地反击无赖的欺辱,从容中带着睿智; 望京楼上她傲然地扬着下颌说,“你若要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当时觉得震惊又有趣,她怎么会有那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在临安的客栈里,无意间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突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回到王府后,一直忙着处理公务没时间管她,但每天总会听影卫报告她的行踪,听说她和紫衣打着“使毒二人组”的旗号横行府中,闹得人心惶惶,他本来愤怒的心脏,在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时居然平静了下来。 明明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让他觉得看着最顺眼。原本只是自己手中的棋子,他却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危,以至于,不想再将她推入争斗的漩涡之中。 楚萧摩挲着她的下巴,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她的唇丰润红嫩,就像是盛开的鲜花,看起来非常诱人,他的目光不由凝聚在她的唇上,心底竟然涌起一种陌生的冲动,她的唇形看起来很美,味道也一定很好。 不知道是因为遵守当年在望京楼上的誓言,还是为了不让她将他看扁,楚萧一直没有找过女人,像他这种已经二十好几,却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过的皇子,在整个皇室里,都可以称之为奇葩,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如果母妃没有让他去齐国带这丫头回来,他自己会去带她回来么?这个问题他曾经思考过,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不过现在,他心里突然有了答案,他缓缓俯身,离她的唇瓣越来越近。 睡梦中的文悦,感觉有什么东西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痒痒的,本不想醒来,可是又突然多出一股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有种很不安的压迫感,于是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哼唧了两声,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张放大的俊脸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她条件反射地一脚踹了出去。 差一点点就吻上她唇瓣的楚萧,根本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而且还狠狠地踹向自己,虽然以最快的速度闪避,还是被她踢中了右肩。 楚萧闷哼了一声,英挺的眉毛顿时攒在一起,咬牙切齿,“女人,你打算谋杀亲夫么?” 文悦翻身跃起,怒极反笑,“楚萧,你怎竟然想趁着我睡着,占我便宜,简直下流无耻卑鄙到极致!” 楚萧深邃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恼羞成怒,“你是我的王妃,做些亲密之事,又有何问题?” 死混蛋,一口一个“谋杀亲夫”,“我的王妃”,是打算气死她是不是?!文悦鼻子都快气歪了,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冷静,冷静!不能被他激怒而丧失理智!文悦自我催眠了两秒钟,慢慢收起满脸的怒火,双手抱着肩膀,冷冷地说道,“楚萧,我要和你谈谈。” 楚萧不悦地皱了皱眉,是不是自己太纵容她了,她现在连对自己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居然直呼自己的名讳了! 文悦对他臭臭的表情不管不顾,冷哼道,“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以前的院子!” 楚萧丝毫不妥协,“你必须住在这里!” 文悦横眉冷对,“为什么?” 楚萧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句话,“因为这是楚王府,你必须听我的。”他当然不能告诉她,住在他的隔壁会更安全,也更方便他掌控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楚萧已经被文悦的眼神杀死几百次了,她恨不得将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自我冷静催眠才发挥作用,缓缓地说道,“要我住在这里也可以,我有几个条件!” “说出来听听!” “在我早上开门之前,你必须离开院子;在我晚上关门之后,你才能回来;如果平时在院子里看到我,自动退避三舍,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最后,我要有自由出府的自由。” “……”她倒是毫不客气!楚萧咬了咬牙,眼中燃起怒火,“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请求伺候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痛快承认,“没错!我怕我看到你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本王偏不让你如愿!”楚萧气得直咬牙,冷着脸拂了拂袖子,越过她直接进房间。 文悦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她已经想通了,如果不想被楚萧气死,就要成为一个比他更高段位的人,努力将他气死! 于是,文悦努力淡定。 既然抗争无效,她淡定地住到了楚萧隔壁的房间。由于白天睡得很饱,大半夜的她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数绵羊,突然想起“要气死楚萧”这个伟大的目标,于是她心血来潮地翻身下床,从花园里翻出一块板砖,就像考古学家一样,蹲在连接着楚萧房间的墙壁面前,“砰砰砰”地有节奏敲击。 楚萧处理完公务,刚躺到床上合上眼睛,就听到隔壁传来“砰砰砰”有节奏的敲击声,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翻了个身,努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有节奏的敲击声,突然变了,变成时断时续的声音,每当楚萧就快进入梦乡的时候,已经消失的敲击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而且声音特别大,惊得他立刻清醒过来。 就这样被折磨了将近一个时辰,楚萧翻身下床,带着满腹怨气出门,来到文悦房外,使劲捶着房门。 敲了半晌,都没有人理睬,他皱了皱眉,提脚踹开了房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走到墙壁面前,借着夜明珠的光线一看,顿时气乐了。那个小女人,居然就这样手持板砖,靠在墙壁上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执着,就算在睡梦里,都还没有忘记敲墙壁这码事,时而抬起手臂敲那么一下。 楚萧又气又好笑,伸手想将她手中的板砖取出来,她却将板砖搂到怀中,紧紧抱着,就像是抱着金银财宝一样,毫不松手。 楚萧无奈,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将她放到床上的刹那,她立刻抱着板砖翻了个身,面朝着楚萧呼呼睡着。 这丫头,还真是执着。 楚萧在床头站了半晌,看着她甜美的睡颜,眼眸渐渐变得深邃,是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又站了半晌,他缓缓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天天被困在院子里无事可做,文悦又干起了老本行,没事就制制毒药,找府里的各种牲畜替她试药,同时,怀着满腔热情期待着慕紫衣的到来。 慕紫衣倒是来了几次,不过都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看起来慕王爷确实比较宝贝那本医书,紫衣翻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找到。 “一定还有地方,是你没有注意到的!”文悦如是安慰她。 慕紫衣大受鼓舞地握了握拳,“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一定会找到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慕紫衣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文姐姐,明天是叶丞相的五十大寿,你是不是也要参加寿宴?” 文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叶丞相五十大寿,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要参加?” 慕紫衣笑容有点古怪,“叶丞相邀请了萧哥哥,而你是萧哥哥的‘未婚妻’,自然也在被邀之列。” 文悦可不这么认为,叶丞相是叶向晚的父亲,他过寿诞,师兄肯定是要去祝贺的,楚萧被邀请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至于他邀请自己,只怕理由并不是那么简单。自己是云惜夜师妹这件事极有可能已经传到他耳中,叶家的人要见自己可能是为了摸底,担心自己妨碍云家和叶家交好。 同一时候,在楚国皇宫的御书房里,楚浩天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楚萧挺直着脊背跪在地上,“儿臣请求父皇赐婚。” 楚浩天缓缓抬头,沉声道,“是哪家的女儿,说来听听。” 楚萧回答,“齐国文丞相的女儿,文悦。” 楚浩天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一旁,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楚萧冷静地与他的对视。 楚浩天沉默了半晌,方道,“我们楚国没人了么?你竟想着要娶一名齐国的女子?” “五年前,儿臣承诺过要娶她,儿臣不能违背誓言。” 楚浩天淡淡地说道,“那不过是一场玩笑。” 楚萧表情丝毫不变,“儿臣并没有当它是玩笑话。” “如果朕不同意呢?” 楚萧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儿臣宁愿终生不娶。” “你是要逼朕?”楚浩天震怒,但幽深的眼眸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只是楚萧低着头,并没有看到。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竟然要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子终身不娶,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楚浩天怒火冲冠。 楚萧平静地回答,“她并不是不明不白的女子,她是儿臣在乎的人。” “你――好,很好,给朕滚出去,跪在书房门口!”楚浩天盛怒拂袖。 楚萧默默地退出书房,直挺挺跪在御书房外。 在这皇宫里,消息传得最快,很快,凤妃就带着两名丫环急匆匆地赶来了,走到御书房外的时候,她怜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从兰心手中接过莲子羹,莲步款款地走了进去。 楚浩天见她进门,仍旧沉着脸。 凤妃微笑着将莲子羹放到桌上,“皇上,这是臣妾亲手熬的莲子羹,你尝尝是否合口味。” “朕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楚浩天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可是萧儿惹你生气了?”凤妃一双素手落在楚浩天肩头,温柔地替他**着肩膀,柔声道,“若是萧儿惹你生气,你可以责罚他,但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臣妾可是会心疼的。” 楚浩天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叹,“萧儿请求朕赐婚,说是要娶齐国丞相之女文悦为妻,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只想娶她(礼物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凤妃脸上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跟着指责道,“萧儿这么做,确实不像话,堂堂王爷,却要迎娶别国的女子,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楚浩天叹了口气,“但见他的样子,似乎很喜欢那名女子……” 听他似乎有妥协的意思,凤妃连忙说道,“皇上,这件事还得三思而后行。” 楚浩天点了点头,“朕自然明白。” 凤妃原本想替儿子求情,但没料到他居然不顾自己的反对,到了楚浩天面前请求赐婚,当即决定不求情了,让儿子多吃点苦头,好打消他娶文悦的念头。 临走之前,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楚萧一眼,只是楚萧乖乖跪着,看也没有看她。 傍晚时分,已经在地上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楚萧,被太监请进了御书房。 楚浩天冷冷地看着他,“怎样,改变主意没有?” 楚萧平静地回答,“儿臣矢志不渝。” 楚浩天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就不能对你怎样!违抗朕的旨意,朕一样会让你人头落地!” 楚萧坚定地说道,“儿臣明白,只是儿臣想娶的只有她,还请父皇成全!” 皇室的子孙,从来就没有自己选择配偶的权力,楚浩天看着跪在面前一脸坚定神色的楚萧,似乎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沉默良久,楚浩天开口说道,“起来吧。” 楚萧脸色虽然没变,但眼中明显浮现喜色,他恭敬地行礼,“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楚浩天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表现出了妥协的意思,楚萧从书房里出来之后,望着天边的月色,心情突然轻快起来,连膝盖似乎也不是那么酸疼了。 还没出宫门,他就被太监请到了凤翎宫,凤妃屏退左右,面上带有愠色,“萧儿,你忘记本宫所说的话,文悦那丫头是制衡云惜夜的棋子,你怎么能娶她?” “母妃,儿子与云惜夜之间的事情,自己会处理。”言外之意,他并不想再将文悦拉入两人的斗争里面。 凤妃勃然大怒,随手取过茶盏扔到地上,“萧儿,你可知本宫寄予了多少希望在你的身上,你怎能和你父皇一样耽于男女之情,罔顾国家大事!” 楚萧皱眉,“母妃,这是两码事,儿子不再利用她,也有办法唤起云惜夜的记忆。” “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忘情水的毒性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要是有办法,何必将文悦接到楚国来?!”凤妃越说越来气,急火攻心,感觉一阵眩晕,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 楚萧忙上前扶住她,替她揉着太阳穴,轻声安慰,“母妃,你消消气,别急坏了身子。” 凤妃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楚萧又安抚了两句,确定她没事,才出了宫。 回到王府,已经接近亥时,楚萧进房间之前,习惯性地扫了一眼隔壁的房间,见还亮着烛火,便敲了敲门。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文悦打开门就问,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点像是等候许久的妻子对晚归的丈夫所说的话。 楚萧唇角勾了勾,“你在等我?” “是啊,我想问你一件事,结果等了你老半天!”文悦想从他这里证实叶丞相邀请自己参加寿宴的事情是否属实。 楚萧勾起的唇角立刻平整了,原本想要告诉她的一个消息,被他咽了下去, 叶丞相的寿宴安排在晚上,刚用过午饭,文悦就被按在梳妆镜前,一大群丫头婆子围着她转,细心地替她梳妆打扮。文悦歪着身子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都忍不住睡着了,忽然一声惊叫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小姐,你好漂亮啊!” 文悦看着镜中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有了瞬间的呆愣,没想到自己打扮出来,也能与叶向晚比上一比了。难怪别人都说,这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仔细打量镜中的人,乌黑的秀发披过双肩,只在顶上斜斜的绾了一个发髻,一支碧玉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清新雅致中又透着高贵气质。 文悦顶着丫环一个时辰的成果出了门,刚踏出门口,就看到楚萧身着紫金绣袍,头束金冠,侧身站在台阶上。 楚萧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精心打扮的文悦不由愣住。眼前的女子,肌肤胜雪,黛眉横扫,迷人的丹凤眼带着几分清冷,娇嫩红唇如玫瑰般诱人。她一身素雅长裙,裙裾上用金线绣着朵朵水仙,素淡纱衣轻笼香肩,一条绣着魏紫牡丹的金腰带束着纤纤楚腰。 楚萧冷俊的脸上渐渐泛起几抹笑意,“金腰带很适合你!” 文悦当然记得腰间那条腰带,那就是所谓的情侣腰带,让别人认准了她是他未来的王妃。她一想起被骗的事情,心情就不好,不冷不热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找到了这条腰带,花了不少心思吧。”连她自己都忘了扔到哪里,没想到又被他找了出来,还让人给她佩在腰间,看来今夜注定不太平! 楚萧也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淡淡地吩咐一句,便带着她上了马车。 高大的朱红漆门,威严的石狮镇守府前,正门之上有一块大匾,匾上书有“叶府”两个大字。门前的大道上还停着好些车马,三四个家丁在门口迎客,可以看出前来赴宴的客人很多。 楚萧的马车刚停下,就有一个专管车马的小厮急急上前掀帘请安。 文悦在楚萧的搀扶下走下车,随着领路的家丁走进风府。 入眼的是两米多宽的青石板路通向前院大厅,两边亭台楼阁,甚是豪华,他们跟着家丁顺着大道一路向北而行,走了将近半柱香功夫才来到正厅。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坐在右手边第二张椅子上的云惜夜,一身明黄绣袍显得他俊逸潇洒,温文尔雅。 ------------ 谢谢zyp5116赠送的礼物,抱住,蹭蹭 惊喜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抬眼打量四周,除了左手边空着的两张椅子,这屋子总共坐了十多个人,估计屋子正中而坐一脸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就是叶向晚的父亲――今日的寿星叶连成。他右手边第一张椅子所坐的是一位俊逸潇洒的中年男子,紫色锦袍,气势非凡。文悦暗中揣度他应该就是慕王爷慕剑凌。 叶连成恭敬地将楚萧二人迎了进来,慕剑凌笑道,“萧儿,你今日可是来晚了,当罚酒三杯!” 楚萧冷峻的脸上浮起几分笑意,淡淡道,“皇叔,一会侄儿自会多喝两杯赔罪。” 慕剑凌打量了文悦两眼,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似笑非笑道,“多喝两杯?就怕有人要怪皇叔不懂得怜惜人咯!” 文悦自然知道他话中的含意,面上一热,忙挣扎着要脱开楚萧的手。自下马车他就一直握着,挣了好几次没挣开也就由着他了,没想到被这么多人看到。还好,这次一挣,他就松了手。有些心虚的看向云惜夜,见他面色淡然端着茶杯饮茶,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心下方松了口气。 这时满屋子的人才按官衔品级,该行礼的行礼,该请安的请安。 楚萧又带着她一一介绍,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着的一脸威严的男子,正是楚萧的舅舅,楚国的镇远将军凤冰清。文悦微笑着行礼,凤冰清仍是冷着脸点头,看她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 坐在主人位置的叶连成虽然笑容可掬,但文悦总能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对劲,想想也明白原因,她可是他女儿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啊! 坐在最末位的男人,与叶连成长得一模一样,据说是叶连成的双胞胎弟弟叶飞鸿。虽然他们长得很像,但是要分清两人还是很简单,叶连成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而叶飞鸿的性格更接近凤冰清,不太爱说话,一副别人欠钱没还的表情。 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晚的寿宴还真是鸿门宴! 本来文悦和叶向晚都应该坐到女眷那一席,但是那伙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放她一马呢?很自然的,她们都以皇子未婚妻的身份,坐到暗流涌动的主席位上。 圆形大桌,共坐着八个人。位置以寿星为尊,从他的右手方开始,依次坐着紫慕雨、凤冰清、楚萧、文悦、云惜夜、叶向晚、叶飞鸿。 文悦暗中观察在坐每个人的表情,心底觉得好笑,除了叶向晚和自己两位女士,席上可是三冷三热风格鲜明,不知道不同的气场交错,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正暗自忖度,不曾想自己却成了话题的开端,慕剑凌笑道,“文姑娘,听说皇上已经允了你和楚王爷的婚事,老夫先在这里恭喜姑娘了!” 婚事?而且楚浩天还点头了?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文悦怔怔的望向慕剑凌,见他一脸笑容并不像是开玩笑。 文悦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楚萧却含笑开口,“皇叔,这件事我还没告诉悦儿,本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说完又转向文悦,温柔道,“悦儿,你不会怪我吧?” 惊喜?是惊悚好不好!文悦在心底翻白眼,脸上却扯出一抹笑容,做害羞状,“王爷说哪里话,一切由王爷作主。” 楚萧轻声笑了起来,替她夹了糖醋鱼放到碗中,说道,“悦儿,别总是低着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好歹尝尝叶丞相府上厨子的手艺。” 文悦笑了笑,“谢过王爷。”边说边用余光扫过正对面的叶连成,刚好扑捉到他眼中滑过的若有所思的神色,于是眼睛一弯,笑得更加欢畅,给楚萧也夹了一块鱼,说道,“王爷也尝尝。” 这期间她一直能感受到一双冷如冰霜和一双暖如春风的目光同时凝在身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那横眉冷对的,自然是不知为何对她充满敌意的凤冰清,而那微笑的自然就是慕剑凌了,他们两人,似乎都对她很感兴趣,时不时就盯着她看。 紫幕雨温和地说道,“惜夜,你和向晚的婚事可定下具体的日期?” 从一入席文悦就避免和云惜夜眼神交流,现在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大家的视线看向他。 没想到云惜夜这边也上演着温情一幕,他把筷中所夹的菜放到叶向晚碗里,笑着答道,“父皇说定在九月,只是得苦了晚儿再等些日子!” 叶向晚嗔他一眼,红着脸低下头,而他还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晚儿,你中午都没怎么用膳,要多吃些才好。” 文悦敏锐地注意到叶连成和慕剑凌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可想而知,他们非常愿意看到师兄和叶向晚结成一对,她握了握拳头,决定赌一把。 她看着云惜夜,开玩笑道,“师兄,我可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师兄师嫂的红包太薄了我可不依!” 云惜夜愣了愣,但是愣怔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温和地笑了起来,“师妹,二哥的银子还不够花么?还要讹诈师兄?” 虽然文悦不知道为何云惜夜愿意帮自己演戏,但很明显,她赌对了,叶连成和慕剑凌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里似乎带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叶家肯定知道她和云惜夜的师兄妹关系,说不定还通过叶向晚之口,猜到两人关系非同寻常,既害怕师兄被自己刺激恢复记忆,又害怕她这凭空冒出的师妹会抢了叶向晚的未来太子妃之位。此番夜宴不光是试探自己与楚萧的关系,还要试探叶向晚与师兄的关系。 既然做戏就得做全套,文悦深谙其道,她见楚萧看着自己笑,于是冲着他皱了皱鼻子,在外人看来,很是有种忸怩小女儿的娇憨可爱。 楚萧笑着摇摇头,用手点点她的额头,“就你调皮!”语气带着七分纵容。 慕剑凌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凤冰清和叶连成二人,笑叹,“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们可真是老咯!”那两人则笑着点头附和,文悦不禁松了口气。 你弄疼我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回到楚王府,文悦径直回房,楚萧说送她到门口,见她进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文悦只得出声提醒,“多谢王爷送我回房,夜深了,王爷也该回去休息了!” 楚萧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你就这么不希望看见我?” 文悦扯了扯嘴角,“王爷公务繁忙,还是多注意休息得好。晚安。”说完转过身往房间里走去。 楚萧脸上一寒,一把扳过她的身体,将她拉入怀中,强迫她看着自己,低声道,“你是在气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订婚的事情么?” 热气喷在耳朵上,有些痒痒的,文悦不自在地撇开脸,打算挣开他,可是他的双手就像铁箍一样把她固得牢牢实实,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文悦干脆放弃挣扎,抬眼望着他,冷冷道,“王爷多虑了,什么时候我可以自己做主了?” 楚萧冷俊的脸上浮起几分复杂的神色,他将她抱得更紧,用极其温柔的声音低声道,“悦儿,不要叫我王爷,每次听你叫我王爷,就觉得你离我好远,我情愿你叫我楚萧。也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在你的眼里心里,都只可以有我一个人。” 文悦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这还是楚萧么?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还是他入戏太深,还没有从宴席上的深情款款中走出来? “王爷,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何必还做戏呢?” 楚萧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蓦的放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我是在做戏?” 文悦撇撇嘴,斜睨他一眼,“难道不是么?说起来,我还要多谢王爷在寿宴上的积极配合呢!” 楚萧心里腾起一股怒火,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扶着她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原来她竟是这样看待他的! 他承认当初将她掳回楚国是为了利用她,但是当她失踪之后,他渐渐明白了她的重要性,当她再次回到王府,他更是明白了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他下定决心要娶她,不再让她陷入自己与云惜夜之间的争斗,他冒着忤逆父皇母妃的风险请求赐婚,可是在她的眼里,自己还是那个利用她的人! 楚萧的脸色越来越阴郁,看向她的眼中愤怒与痛苦交织,不断加重力道的手指让她怀疑他练就了九阴白骨爪,终于忍不住高声呼痛,“楚萧,你疯了,你**我了!放开我!” “你也会痛?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楚萧扶着她的肩膀低吼。 文悦被他吼傻了,呆呆的看着他,他以前也说过要娶她,不过,那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更多得是霸道和冷傲,就像是小孩子看中一件有趣的玩具,一定要抢到手一样。可是现在,他的表情不同,那是认真的,痛苦的,受到伤害的神色。 她吞了口唾沫,“楚萧,你玩真的?” 楚萧深深地看着她,低沉地说,“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么?”他不是已经表白过了么? 文悦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你先放开我!” 楚萧缓缓放开她。 文悦替他倒了一杯茶,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紫衣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娶她对你的太子之位也有好处……”慕紫衣是个很单纯的姑娘,文悦早就看出她对楚萧的感情,只是那丫头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不需要靠女人夺得太子之位,我只当紫衣是妹妹!”楚萧冷冷的打断她,眼中都可以喷出火来,她怎么可以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么? “是么?”文悦坐在他对面,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她要的只是一心一意的爱情,像他这种注定要后宫三千的皇子,她根本考都不会考虑。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能忍受N女共侍一夫。 楚萧面色沉冷,“我不介意提醒你,我当年在望京楼上的誓言,我,楚萧,今生只娶你一人!” 文悦嘲讽一笑,“你认为可能么?” 楚萧逼近一步,幽深的眼眸就如古朴的深井般可怕,“为何不可能,只要你肯相信我!” 文悦笑着摇头,她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怨恨,有感激,也有感动,但惟独没有爱。没有爱的承诺于她没有任何意义,“楚萧,我们真的不适合。” 骄傲如他,却一再被她拒绝,他不再听她讲道理,霸道地将她搂入怀中,咬牙切齿地说道,“女人,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文悦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趴伏在他宽阔的胸前,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就算是表白,也这么地霸道冷酷。 “楚萧,我警告你最后一次,放开我,不然后果自负!”文悦暗中曲起腿,但是想了想,最后又收了回来,改作将手伸向自己的荷包。 “怎么?又想踢我?还是想用迷药将我迷倒?”楚萧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呼吸着属于她的幽香,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文悦瞪眼,“知道我会这么做,你还抱着不撒手,赶紧放开我!” 楚萧轻轻地笑,笑声低沉而悦耳,他得寸进尺地用唇瓣摩擦着她的耳垂,暧昧低语,“如果你认为能赢得了我,可以踢我试试?当然,我更喜欢你用迷药的方式。” 文悦避开他不安分的嘴唇,冷笑道,“很好,那我就成全你!”该死的,看不起她是不是,竟然公开叫板! 文悦一气之下,拿出最近研制的,最为厉害的迷药,在他鼻端撒了一把。 扑通一声,楚萧高大的身体倒在了地板上。 文悦毫不怜惜地用脚尖踢了踢他,嘀咕道,“神经病,明明知道我有迷药,还硬要挑战。” 说完就上床睡觉,任由那个可恨的楚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可是当她躺到床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怨念地起床,将楚萧从地上搬到了卧榻上。 你是心疼我么?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醒来的时候,眼前赫然闯入一张俊脸。 楚萧侧身而卧,仅距她几公分,他胸襟半开,单手撑着下巴,眉眼俱弯,“悦儿,你醒了。” “你这无耻小人!”竟然趁自己睡着,爬上自己的床,文悦气得一脚向着身边的男人踹去。 楚萧一把握住她纤细的小腿,低沉地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文悦直接用上双拳,愤然道,“你若敢做什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楚萧一手捉着她的脚踝,一手捉住她的右手腕,再也没有办法阻拦她的左手,被她一记左勾拳打向脸庞,虽然他迅速侧头,但她的拳头还是擦过了他的脸颊。 文悦那一拳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但楚萧就像没事人一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完全不用,现在请你出去!”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个家伙破坏了,卧榻那么大,他却偏偏要爬上自己的床,故意气自己是不是! “快点洗漱,我今日陪你出府逛一逛。”楚萧离开之前,不放心地叮嘱。 文悦很想拒绝他,但是想想自己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出去走走也好。 于是,在大街上便出现这样一幕。 “这个,这个,这个……”白衣的女子边走边对着街上的大摊小摊指手画脚,摊贩们皆点头哈腰的把东西往她身后的冷面男子怀中一塞,然后就伸出手,眼巴巴的等着他掏银子。 楚萧看了一眼怀中抱的绫罗绸缎和各种杂物开始怀疑自己这趟来错了,这丫头哪里是逛街,她是开店呢,开到他们三人身上来了!只怕不到几个时辰,整个凤城的人都知道楚王爷陪着自己的未婚妻不要命购物的传言。 文悦昂首挺胸,丝毫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她当然知道大家都在看她“虐待”身后的楚萧,看就看吧,反正她又不收门票钱! 不知不觉间,两人也逛了大半日,文悦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看了一眼身边的楚萧,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瞧他怀中抱着,肩头扛着,腰间环翠叮当,怎么越看越像――圣诞树啊! 她笑弯了腰,眼泪都流了出来,“楚萧……你,真是太可爱了!不是有那么多侍卫吗,干嘛非得自己抱着?”她以为他会将东西转手给无影他们,却没料到他还老老实实抱在怀中。 楚萧等她笑够了,才缓缓地勾起唇角,“说好今日只有你我二人,还让他们跟着做什么?” 文悦一愣,他知道自己不喜欢有太多人跟着,他为了迁就自己竟然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再也笑不出来,一把夺过他抱在手中的布匹,扭头就走。 楚萧本来平静无波的眼中涌起笑意,沉静的脸色瞬间明朗,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戏谑的声音,“悦儿,你是心疼我么?” 文悦脚下一滞,深吸几口气,才微笑着转头看向他,“我是怕别人误会我带着圣诞树上街,王,爷!”后两个字恨不得咬碎在嘴里,“快走啦,饿死了!” 逛街真是个体力活!现在她能吃下两头牛! 两人到了凤城最为豪华的酒楼,楚萧将手中所有的东西放到柜台上,吩咐掌柜的将东西送到楚王府去。然后带走文悦上了二楼,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来过很多次了。 只一会儿工夫,掌柜的就亲自领着小二,将点好的菜送到他们的包厢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退出门去。 文悦等二人出了门,拿起筷子奋战美食,楚萧轻笑着劝她,“慢点,没人和你抢,小心噎着。” 他夹起一块鱼,挑掉鱼刺后放到她碗里,然后又夹了许多她喜欢的菜放到她的碗中,自己却不动口,只坐在一旁,看着她风卷残云。 文悦问他,“你干嘛不吃,不饿吗?” 楚萧摇摇头,突然把身子靠了过来,手伸到她的嘴边,用大拇指轻轻抹去她不小心沾到的菜汁。然后展演一笑,倾国倾城。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充满温情的笑容,就像是能融化冰雪的春风,熨帖地抚慰人心。 文悦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她才恍然回过神来,不太自在地瞪眼看他,“你打我做什么?” “有人走神了,我当然要想法子将她唤回来。” 文悦不自在的撇过头,就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打破了沉寂,冷冷的杀气扑面而来。 楚萧迅速闪身将文悦护到身后,冷厉地扫了一眼破窗而入的四条黑影,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的地方撒野!” 四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突然发起猛攻,一时之间剑芒如闪电,将他们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几在同一瞬间,楚萧飞速抽出腰间三尺软剑,遥遥划过一圈,揽住文悦飞向后倒退,堪堪避过三人的攻击。 他一边护住她往门口退去,一边和四人缠斗在一起,衣袂翻飞处煞气暗生,房间内金石相鸣剑气纵横,霓光乱舞,激战正酣。 四人哪肯放他们离去,其中两人飞身上前,手中长剑煞气逼人,左右夹击,另外两人早已几个翻身跃到门口堵住二人去路,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刚好从四面八方把他们死死困在中间。 楚萧一声低吼,手中长剑犹如一条银龙迤逦飞腾,长剑在空中划过一圈,暂时逼退四人的进攻,文悦看出他以一敌四已然处于劣势,便将匕首从靴子里抽了出来,铿然一声抵住某把长剑的袭击。 黑衣人大惊,看向她的目中爆出阴狠杀气,出手更为迅猛狠辣,凌厉剑气交织成细密的网把二人包裹其间,逼得他们无路可逃。 你喜欢他么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可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有些忌惮楚萧,并没有真正伤害他的意思,无非是逼他露出破绽,手忙脚乱无暇顾及,但面对文悦的时候,就是招招狠辣,招招致命,不难看出他们的目标是文悦! 文悦冷哼一声,“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杀手们皆是一震,其中一人开口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要让他做替死鬼?” 文悦还没回答,却听到楚萧冷厉的声音,“想要她的命,也要问问本王同不同意!”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信号弹,猛地弹到窗外,“噗”的一声轻响,一簇青烟缓缓在天边升起。 楚萧猛地挥剑,一剑劈在一名黑衣人肩膀上,顿时血流如注,那人颤抖着倒地,另外三人咬牙加强攻击。 文悦正与面前的黑衣人打斗,根本没料到倒地的黑衣人突然射出一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楚萧一把将她推开,同时闪身避开偷袭的匕首,但是却没有躲过斜刺里突然刺过来的长剑,那把剑原本是刺向文悦的,却被他刚好挡了上去。鲜血瞬时染红了雪白的衣衫,他扑哧喷出一口鲜血,强撑着对着文悦嘶吼,“走,快走!”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会伤到他,集体呆愣住,而文悦被他以身挡剑的行为震撼,也忘记了反应,被他再次吼叫惊醒之后,扬起匕首再次加入战斗,红着眼眶瞪着楚萧,咬牙道,“楚萧,你给我撑住了!我不许你有事!” 文悦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一边抵挡着三人的袭击,一面掏出毒药冲着三人撒去,那是她研制的能让人发痒的毒药,一旦沾染一点到皮肤上,就能让人痒上二十四个时辰,直痒得人挠心挠肺! “好痒,好痒……” 三人一边挠着身体,一边打斗,但很快,就痒得难以忍受,根本集中不了心神,渐渐的三对一也露出了败绩 楚萧一直扶着墙壁强撑着,见她没有生命危险,整个意识就渐渐模糊,缓缓地倒了下去。 几在同时,无影和无绝两人赶了过来,无影飞扑上去,出手如电地替楚萧点穴止血,而无绝则帮文悦解决那三个杀手,战况急剧扭转,杀手知道自己落败,统一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七窍流血而亡。受重伤躺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昏迷过去,也算是留了一个活口。 文悦也受了一些皮外伤,她一把挡开欲伸手来扶的无绝,走向已经被人架起的楚萧,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苍白的脸上剑眉深锁,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她紧紧握着拳头,声音略带嘶哑的问无影,“他怎样?” 无影内疚地低下头,“王爷伤得很重,都怪我,要是我暗中跟着王爷就没事了!” 文悦咬了咬牙,“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派人邀请慕王爷过来诊治!” 由于受伤大出血不宜移动,无影让酒楼老板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然后吩咐身后侍卫去请慕王爷。性命当前,也顾不得许多忌讳,在酒楼的房间里,文悦亲手脱下了楚萧的外衣,用干净的布条替他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那些侍卫本来就训练有素,只片刻功夫就安置好一切,而慕剑凌也很快赶到这里。 慕剑凌替楚萧检查了伤口,“剑再入一分就伤及肝部,还好凶手及时控制了力道。文姑娘,不要担心,萧儿身体底子好,再加上本王的独门治伤药,最多卧床半个月就可以复原。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他,多吃些补血补气的食物。” 慕剑凌为楚萧清理好伤口,吩咐了几句,留下一张药方就离开了。 文悦小心地替楚萧擦拭完身体,坐在他的床头,看着他没有丝毫生气的俊颜,心里涌起复杂的情愫。右手不由自主落在他紧蹙的剑眉上,一定很疼吧,在昏迷中他都一直皱着眉头,轻柔地替他揉着眉心,就像这样,就可以减少的痛苦一般。 也不知咬着唇坐在那里多久,文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慕紫衣气喘吁吁的狂奔而来,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漂亮的眼睛红通通的,她压低声音问道,“文姐姐,萧哥哥怎么样了?” 文悦看到这样的她,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内疚,顿了顿,才安慰道,“慕王爷说伤势不是很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慕紫衣愣愣地站在床头,看着楚萧惨白的脸色,眼中迅速溢满泪水,却又倔强地忍着没有哭出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脆弱的萧哥哥,他一定很疼……” 文悦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紫衣,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慕紫衣狠狠地抹去眼泪,倔强地说道,“我才没有想哭,我只是眼睛不舒服。倒是文姐姐你,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吧,萧哥哥可是你的未婚夫呢!” 文悦心里是很难受,她没有料到楚萧会为了自己而不惜牺牲性命,但是她的泪腺一向不发达,除了看到师兄犯病那次,她还从来没有哭过。 文悦听得出她语气有些异常,轻声道,“紫衣,你喜欢楚萧是不是?” 慕紫衣咬了咬唇,“我当然喜欢萧哥哥,我也喜欢惜夜哥哥!” 文悦叹气,“我说的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换个问法好了,你想不想嫁给楚萧?” 慕紫衣身体一僵,别扭地撇开头,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萧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萧哥哥的。” 文悦轻笑,“这算是承认你喜欢他么?” 慕紫衣恼羞成怒,“我都说过不会和你抢了,你还想怎样?” 文悦知道再逗下去,她铁定会翻脸的,她心性单纯,只要自己解释清楚,她就不会再心存芥蒂,于是将五年前的事情,以及自己被掳到楚国的事情粗略讲了一下,最后诚恳地说道,“紫衣,我不喜欢楚萧,所谓的未婚妻,我也不是自愿的,你愿意相信我么?” --------- 谢谢xxz520赠送的金牌,(╯3╰) 第三者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慕紫衣思索了半晌,郑重的点了点头,“文姐姐,我相信你!” 文悦笑了笑,“这就好,来来,姐姐传授一些追男人的秘籍给你,包你将楚萧追到手!” “你太坏了,竟然取笑我!”慕紫衣闹了个大红脸,跺了跺脚, “我是说正经的,女追男隔层纸,只要你方法得当,一定会将他手到擒来!”虽然没有亲自试验过,但是方法论她还是掌握了很多! 慕紫衣和文悦不眠不休照顾了楚萧一夜,第二日,他仍旧没有清醒。 她们决定将他转移回王府,顿时府中一片混乱。而凤翎宫里,也是一片混乱。 凤妃将手中茶碗猛地扔到地上,一脚踹开跪在地上的人,“饭桶,本宫养你们有何用?杀不了那丫头也就罢了,竟然还伤了王爷,说,王爷伤势如何?” “属下不清楚。”派出去四个杀手,咬毒自尽了三人,还剩一人被抓回楚王府,作为杀手首领的他确实不知道状况如何。 凤妃气得直咬牙,不过现在是在宫中,她不想走漏了风声,愤然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的儿子受伤,她心急如焚,想要出宫探望,又担心露出纰漏,只好忍下火气在宫中等消息。 楚萧受伤的消息虽被封锁,但还是来了不少听闻风头,借故探访的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在朝堂中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此次探访无非就是观风向。朝堂风云瞬息万变,这可是决定了他们的前途和命运。 由于府中没有能做主的人,王伯就把文悦搬了出来,说什么未来的王妃应该学会独当一面,这就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一夜未睡的她用冷水拍了拍脸颊,毅然跟着王伯往大厅走去。 路上,王伯忙着替她介绍,今天探病的是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五部的一把手一下子来了三个,压力还真大呀。 文悦勾起唇角,半眯着双眼,凑到王伯耳边嘀咕了几句,等他点头离开之后,才整整了衣裳,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跨入大厅。 她刚迈入大厅,三人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称给王妃道安。 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们就这么有眼力见,不愧是在朝堂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 文悦淡淡道,“三位大人请坐,不知三位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吏部尚书笑得虔诚,“听闻王妃与王爷定下婚事,下官特来恭贺王爷和王妃。” “三位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的荣幸!”户部尚书接口道。 然后,三人纷纷送上准备好的礼物,表示对她地位的肯定,同时拐弯抹角询问王爷近况。 文悦看着他们口中所谓的‘薄礼’: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东海夜明珠,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一颗价值连城的猫眼石,揣测这几位平时没少刮民脂民膏,于是毫无心理压力地将礼物手下。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直叹得三人不知所云地互相对望了几眼。半晌,她才语气萧索地说道,“各位大人有所不知,王爷他,唉,不说也罢!” 言罢泫然欲泣,捏起丝帕一角轻轻擦拭眼眶。 她本来就熬了夜,眼睛有些红肿,再加上一副怨妇的表情,三人心中顿时狐疑起来,难道关于王爷在酒楼受伤的消息是假的?这其中另有内情? 三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等她情绪平稳了一些,刑部尚书才小心翼翼试探道,“难道,王爷……” “是啊……”文悦打断他的话,幽怨的扫了一眼众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小手帕再一甩,嘴唇一咬,怨妇形象立马刻画得淋漓尽致。 三人一脸黑线,皆尴尬互望,一时之间空旷大厅只听到咳嗽声。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姐姐,萧哥哥呢?”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着蓝色衣裙的美丽女子已经飞奔而来,一把拉住文悦的手摇了起来。 文悦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笑得有些勉强,“原来是紫衣妹妹啊,王爷在哪,姐姐怎么会知道?” 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三人明显可以嗅到其中的火药味。 他们还清楚看到她握紧的拳头,些微抽搐的唇角,当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出现传说中的第三者了!原来第三者还是慕王爷的宝贝女儿――紫衣郡主啊! 紫衣忙讨好地说道,“好姐姐,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么?是我不好,我不该硬拉着你们去酒楼吃饭,还害得你和萧哥哥吵了起来。” 在文悦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还害得你差点把酒楼都拆了……” “你住口!”文悦再也忍不住,一把甩开紫衣的手,厅中温度急剧下降,怕死的三人连忙象征性的冲她们二人行了个礼,口中说着“不再打扰”云云,飞奔而出。 三人退出王府之后,发挥丰富的想象力,互相交流意见,最后认定楚王爷移情别恋紫衣郡主,导致文悦在酒楼发飙,使王爷受伤。根本不是传闻中的遭到刺杀。由此可见,楚王爷很可能与慕王爷联姻,而慕王爷在楚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得到他的支持,就更有把握了。楚王爷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文悦明白,那三人在官场沉浮多年,根本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眼下,只是暂时把他们给稳住了,她早已打定主意,现今先稳住各方势力,然后尽快帮云惜夜恢复记忆,如果记忆恢复后他还志在皇位,那她就帮他夺得天下。 见三人彻底消失,文悦和慕紫衣指着对方的鼻子,大笑起来。 “紫衣,你太会演戏了!” “哪里比得上你啊,你那个怨妇表情,简直就跟真的一样!”慕紫衣啧啧感叹。 两人正开着玩笑,老远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叫我师兄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男人身着明黄长袍,腰扎紫金镶珠腰带,身侧跟着凤妃,今日的凤妃比第一次见面看到的更为严肃,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是幽深的古井,沉静,阴冷。 文悦和慕紫衣跪在地上行礼。 楚浩天淡淡道,“起来吧!文悦,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文悦抬头,只见楚浩天端坐高堂,一双凤目凛然生威,面容俊朗冷峻,举手投足间有种睥睨世间的霸气。 楚浩天修长双眼微眯,定定的打量让自己两个儿子都倾心不已的女子,只见她一身淡蓝衣裙,面容俏丽,一双凤眼,明亮有神,清冷中又透着些睿智,再加上那抹淡然的微笑,竟让她有种脱俗的动人。他冷峻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倒是个乖巧的孩子,听说你守了萧儿一夜?” “是,这是民女应该做的。”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萧儿这孩子从小就习惯藏着心思,可那天,他却闯到朕的书房,说是要娶你为妻……”说着又将目光定在她身上,语调也抬高了几分,“朕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文悦淡淡回答,“民女明白,请皇上放心。” “朕将对外宣传萧儿是偶感风寒,这段时日,他可不比上朝。” “民女明白,请皇上放心。”其实楚萧受伤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不过既然皇上大张旗鼓地过来探望他,还替他遮掩,说明是非常在意这位皇子的,那些时刻盯着朝堂的人,当然也会领悟到这份深意。 楚浩天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向一旁的凤妃,“爱妃可有什么要说的?” 凤妃深深地望着文悦,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眼中却没有一丝温暖,“还望文姑娘好生照顾萧儿。” 文悦忙应声称是。 刚送走探望楚萧伤情的楚帝和凤妃,又迎来了楚萧的外公和舅舅,凤致桓和凤冰清。 凤致桓一派沉稳,凤冰清虽然冷着一张脸,但看得出有几分焦急,两人被下人迎进府之后,直奔楚萧的房间。 文悦礼貌地问好,凤致桓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凤冰清则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明显透着敌意。文悦吩咐丫环上茶,三人坐了下来。 凤致桓问道,“文姑娘,萧儿伤势如何?” “王爷服用了慕王爷开的良药,已经脱离险境。” 凤致桓微笑道,“还有劳姑娘好好照顾萧儿。” “这是我应该做的,将军客气了。” 文悦这句客套话说出口,凤冰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一直不赞同楚萧娶文悦,但见他们关系亲密,他就上火。文悦当然能看出他不喜欢自己,也没有什么话对他们说的,三人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他们就告辞了。 自他们走后,又来了好几拨探病的官员,文悦都让王伯婉拒了回去,回到楚萧的房间,慕紫衣还在他身边守着,细心地帮他擦着头上的细汗,文悦看她脸上露出的温柔表情,不禁有些动容。悄悄退出门去,想把这宁静的一刻留给他们。 傍晚时分,云惜夜也来探望病情了。 云惜夜看着面前的女子,清丽的脸庞清瘦了许多,虽然没有疲惫之色,但是眼眶下面有着淡淡的青黑色,不由皱了皱眉头,“你有多久没有休息了?” 文悦摸了摸鼻子,“十几个时辰吧……” 云惜夜眉头蹙得更紧,“我看还没等二哥醒来,你就会先倒下了。” “我很好,没有关系。”这是关心她么,这样想着,脸上也就显露出笑容来。 云惜夜没有再多说什么,唇角绷了起来,文悦知道这是他在生气的表现,连忙转移话题,“云王爷,最近你还好吧?” 云惜夜淡淡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师兄么,为何不叫我师兄?” “……”不是他自己否认了么? “像那晚一样,叫我师兄。”平静地宣布,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文悦无语,她发现云惜夜比以前更霸道了。 屋中燃着淡淡的檀香,清静安谧。 慕紫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早已经累得趴在床头睡着了,身上还披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文悦进门看到这一幕,正打算将她抱到一旁的榻上安睡,却发现楚萧已经睁开双眼,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他那双墨色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深邃的海洋,随时可以掀起狂风巨浪。 “你醒了!”文悦心中一喜,忙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只要没有继续发烧,就不怕伤口发炎引起并发症。 放心之后,刚要收回手,却被楚萧牢牢抓住,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眉头紧蹙,似乎这一动作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气。 “不要动。”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文悦心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没来由的有些堵得慌,担心他牵扯到伤口,文悦忙停止挣扎,默默的由他握着。 柔和的光线倾泻在两人身上,楚萧又静静地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微微闭上双眼,苍白的脸上神色平静。 文悦见他嘴唇干裂,便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去拿些水来。” 楚萧缓缓睁开双眼,摇摇头,低声道,“对不起。” 明明是他为了救自己而受伤,为什么道歉的却是他?文悦有些心酸,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分歉疚,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应该道歉的是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受伤。” 他捏了捏她的手安慰她,表情有些无奈,“你不懂,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杀你!” “你知道是谁要杀我?” 楚萧深深地望着她,“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文悦微微一笑,“其实,我也知道。”那些杀手顾忌楚萧,不敢伤害他,说明是站在他那边的人,既然幕后主使不是楚萧,那么就是支持楚萧的人――凤家。凤冰清对她的敌意,她老早就感受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要她的命。 睡觉不老实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还带着疼惜。 文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温柔地笑了笑,“好了,别说这些了,安心休息吧,你现在要好好养伤,快快好起来,不然我会内疚的。” 楚萧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唇边勾起暖暖的笑意,“那你要一直陪着我。” 文悦看了一眼趴在旁边睡得正香的慕紫衣,不由挣扎了一下,“你先放手,我答应留在这里陪你。” “不要,我要握着你的手。”诚挚的眼神和语气,让她根本狠不下心拒绝,再加上担心他牵动到伤口,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你先放开我,我把紫衣送回房间。”反正守夜只需要一个人,就让累了一天一夜的紫衣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文悦点了慕紫衣的睡穴,然后将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再回来坐在椅子上,任由楚萧握着手,她也是累到极致,脑袋刚沾上床头,便睡意朦胧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担心楚萧有什么需要,还叫了两声他的名字,回应她的是楚萧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乖乖睡吧。”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彻底熟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文悦是在楚萧的床上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他温柔的笑容,而她的脑袋枕在他的右臂上。 “你醒了。”磁性温柔的声音,却让文悦惊慌地跳下床,急忙检查身上的衣服,还好,虽然衣服皱巴巴的,但还是完整地穿在身上,看来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楚萧忍不住开玩笑,“悦儿放心好了,现在的我是有心无力!” 文悦顿时脸颊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刚奔到门口,就看到慕紫衣面色惨白地靠在哪里。 慕紫衣看到她,拔腿就跑。 文悦急得追了上去,“紫衣,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听!”慕紫衣捂着耳朵摇头,使用起轻功往府外冲,文悦也跟着使用上了轻功,追着她跑了没多远,突然听到王伯的呼声,“小姐,王爷的伤口裂开了!” 慕紫衣听到这话,身形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气冲冲地往外跑,文悦虽然急着解释清楚,但更担心楚萧的伤情,只好放弃了追她。 楚萧的伤口果然裂开了,鲜红的血迹侵染了包扎在胸前的白布,文悦一面替他清理伤口,一面埋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楚萧脸色虽然有点苍白,但精神却很好,轻笑了两声,“昨晚有调皮的猫儿在我胸膛上抓了两把,所以伤口便裂开了。” 猫儿抓了两把?文悦一下子想起自己刚醒来时,依靠着他胸膛的动作,难道是自己把他抓伤了? “猫儿,王爷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猫儿?”不明真相的王伯,低声嘀咕,打算待会儿告诉所有下人,将府中所有的猫啊狗啊都弄出去。 楚萧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 文悦的脸色却越发难看,她干咳了两声,说道,“王伯,王爷这里有我照看就行了,你派人去跟着紫衣郡主。”她担心那丫头一时伤心,干出什么傻事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文悦默默地替他上药。 楚萧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摸样,深邃的眼眸泛起笑意,轻笑道,“有人睡觉可真不老实。” “知道不老实,你还乱来!我明明在椅子上睡得好好的,做什么将我弄到床上!”害得紫衣也误会了! “在椅子上睡一晚,会全身酸痛。” 文悦也知道在椅子上睡一晚,肯定会肌肉僵硬酸痛,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怎么能滚到一张床上呢,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影响不好啊! “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作主张。”楚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萧索。 文悦不怕他霸道,不怕他无理取闹,这样她一定会强硬地反抗回去,但是他现在摆出一副委屈宝宝的表情,她一下子就没辙了,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重了,悻悻地说道,“我也不是怪你……算了……喝药吧。” 楚萧借着喝药的动作,遮掩住眼中计谋得逞的笑意。 慕紫衣已经两天没来楚王府了,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文悦始终担心她,叫下人到慕王府去打听一下情况,下人回报说紫衣郡主不在慕王府,而是去了云王府。 紫衣去云王府做什么?文悦正百思不得其解,哑娘突然给她带来口信,提醒她明天是十五,文悦猛地反应过来,每个月十五,那不是师兄犯病的日子么!紫衣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去云王府的! 这一天,文悦做事有些心不在焉,她担心云惜夜的身体情况,不知道他的头痛病有没有找到克制方法?想起上个月,他痛苦的模样,她就静不下心来。 “悦儿,你有心事?”楚萧看着沉默不语,照顾自己的人,终究忍不住问出口。 文悦替他擦脸的动作顿了顿,笑了笑,“哪有什么心事!药已经凉了,快喝药吧。” 楚萧看她将锦帕放到盆中,替自己端来放凉的汤药,“你的脸上已经明明白白写上,‘我有心事’几个大字了。” “……”有这么明显吗?她居然不经意间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情绪,太可怕了! 楚萧深深地看着她的双眼,“我知道你担心他,你若是想去,我不会拦着你。”他很清楚明天是十五,是云惜夜犯病的日子。 他越是表现得细心体贴,她越是不忍心伤害他。 文悦微微一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快,把药喝了,我还要帮你换药呢!” 楚萧不再多说什么,听话地喝了药,又乖乖地解开衣服,露出被白布条包裹的胸膛,文悦安静地替他换药。 楚萧看着她认真垂眸的样子,有种将她搂入怀中抱紧,再也不松手的冲动。而他也确实照做了。惊得文悦大叫,“伤,伤,小心一点呀喂,别动,你想再多躺几天是不是?!” 回应她的是楚萧低沉而磁性的轻笑声。 忘情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十五这天,文悦有种暴走的趋势。 中午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出了楚王府。临走之前叮嘱了香儿和芸儿数遍,要照顾好楚萧。 哑娘知道文悦会过来云王府,特意支开了下人,在后门等她,给了她一套丫环的衣服。 文悦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衣服,走出来,竟然看见慕紫衣站在哑娘身边。 慕紫衣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文悦顿时感觉脑袋大了,“紫衣,我想和你谈谈。” 哑娘看了看刚才突然出现的慕紫衣,又看了看文悦,说道,“我在房间里等你。” “紫衣,那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是我趴在床头不小心睡着了……文悦觉得自己的解释好苍白。 慕紫衣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文悦走近她,诚恳地说道,“说实话,如果是我撞见这么一幕,我也会很生气的,所以你生我的气完全没有错,你要不要骂我一顿,或者是揍我一通解气?” 看她郑重商讨的表情,慕紫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忽地一拳打在她的手臂上,嚷道,“我确实很生气,很生气……” “不要客气,努力地揍!直到你解气为止!”文悦站着一动不动,还热情地撺掇她。 慕紫衣一拳拳打在她的胳膊上,眼中渐渐涌起泪花,嘟着腮帮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在萧哥哥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你!以前我不懂什么叫喜欢,乐呵呵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是你让我明白了对他的感情,却又让他喜欢上了你,你怎么那么过分啊!” “是我不对,是我过分,你用力地揍,千万不要客气!”虽然她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却轻飘飘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慕紫衣突然收了手,扑到她怀中,哇哇大哭,“文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为什么萧哥哥不喜欢我?” 文悦鼻子一酸,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有的事,紫衣很优秀,她善良直率,楚萧没有看到她的好,是他的没有眼光!” 慕紫衣哭了一阵子,忽地抬起头来,猛地抹去眼泪,坚定地说道,“我不能放弃,我一定会让萧哥哥喜欢上我的!” 文悦替她打气,“没错,就是要保持这种状态!” 慕紫衣猛点头。 这就样,两人和好如初,说说笑笑地来到哑娘的房间。哑娘虽然对慕紫衣的到来略感诧异,但是看文悦如常的神色,便知道慕紫衣是可以信任的,便也由着她们了。 三人坐定之后,文悦问道,“紫衣,我上次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查得怎样了?” 慕紫衣说道,“前两天我终于找到我爹宝贝的孤本医书了,我翻遍整本书,发现一种毒药与惜夜哥哥现在的症状比较像。” 文悦和哑娘二人面上皆是一喜。 她接着说道,“它的名字叫忘情。据药书记载,这种毒药会使人忘记自己所爱的人。” “忘情?应该……不是这种药吧……”师兄又没有喜欢上自己。 哑娘别有深意地看了文悦一眼,缓缓道,“我倒是觉得郡主的猜测是对的。” 慕紫衣笑了笑,又道,“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又翻了不少医书,还打听了不少江湖里的事情,还真让我找到一条线索。听人说,几十年前,江湖上人人畏惧的毒花娘子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但是那个男人心中只有自己的妻子,毒花娘子为了让他爱上自己,就向男人下了一种毒药,让他忘记了妻子,娶了她。但不久之后,男人就犯了头疼病,而且此后每个月都会痛一次,后来毒花娘子不忍心让他难过,就找回他被休的前妻,终于帮他解了毒。据说,毒花娘子所下的毒药,就叫忘情!” 文悦愕然,难道师兄真的是中了忘情,他……喜欢自己? “悦儿,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哑娘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张纸,可以看得出来,这张纸是被人揉得皱巴巴的,然后又被抚平的信纸。 文悦狐疑的看了一眼哑娘,接过信纸仔细研究起来。刚看了前面几句,她就确定这是云惜夜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所有的内容都跟自己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一样,只是在信的末尾,多了一句话,“悦儿,等我回来娶你。” “这是我收拾房间时发现的,当时被惜夜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第二天他就进了皇宫。”哑娘柔声道,“悦儿,你就是惜夜喜欢的人,他应该是中了忘情,才会忘记你。要恢复记忆,就看你的了!” 原来他真的喜欢自己,文悦心中五味杂陈,她深吸一口气,问道,“紫衣,药书上有没有记载如何解毒?” “无药可解,不过据毒花娘子的例子分析,只要停止用毒,再加上所爱之人的不断刺激,就可以让他恢复记忆。” 文悦诧异,“停止用毒是什么意思?” 慕紫衣解释道,“忘情这种毒药比较特殊,需要不断地施药巩固药性,中毒之人每个月犯头痛病,就是忘情药效减弱,记忆不稳的缘故,所以为了防止他的记忆产生变化,就必须每月下毒,以巩固药性。” “那就意味着,这一年来,师兄都还在继续服用忘情!哑娘,平时师兄的饮食由谁负责?”要下药,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食物入手。 “都是由我亲自负责。” “难道和以前就没有一点不同吗?”文悦不死心,如果楚浩天没有继续用药,那师兄应该早就好了才对! 哑娘又细想了一下,突然眼中精光一闪,蓦地冷笑,“我知道是谁了!一会儿就让你们看出好戏!” 不见不散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一进主院院门,就可以看到抄手游廊旁的假山,清澈的湖水,繁花正茂的花树,偶有风过,满树的花瓣如雪般纷纷飘落。 文悦三人一路走了进来,碍于慕紫衣的身份,她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哑娘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快来了!”然后拉着文悦和慕紫衣藏到假山后面。 文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叶向晚莲步款款,自走廊尽头翩然而来。 她身着一袭浅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梅花,乌黑的秀发绾成髻,仅插了一玉兰花簪。整个人清新出尘,美若天仙。她手中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盛着一个青花瓷盅。 她离假山越来越近,三人又把身子往山后移了移。 等叶向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她们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哑娘压低声音道,“自她入府之后,每天下午都会准时给惜夜准备甜品。” 难怪楚浩天会让叶向晚入府照顾师兄,既可以培养他们的感情,又可以掩人耳目,让师兄彻底失忆以绝后患。 “紫衣,你留在这里,我和哑娘跟上去瞧瞧!” 慕紫衣点了点头,藏身在廊柱后面把风,文悦和哑娘几个轻跃便落在云惜夜房间的屋顶上。 文悦听到推门声,然后是叶向晚吩咐丫环的声音,“小莹,这是刚熬好的冰糖燕窝,等王爷回来,服侍他饮下。” 等叶向晚和叫小莹的丫环离开,文悦她们纵身跃下,和慕紫衣一起,走进云惜夜的房间。 哑娘端起瓷盅,闻了闻,皱眉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文悦从她手中接过瓷盅闻了闻,确实是正常的味道。 慕紫衣眨了眨眼,“忘情本来就是无色无味的。” 哑娘冷笑,“没想到送了半年的甜汤,原来藏着这些玄机。”原以为当初叶向晚向自己询问惜夜的饮食习惯是出于爱心,看来是低估她了! 文悦安慰她,“哑娘,不要再生气了!她送来的甜汤是不能吃了,换了吧!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泄露她的秘密,看看她背后的人有什么举动。 哑娘也明白叶向晚不过是被人利用,最重要的还是她背后的人,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忙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脚步声就在门外,离开是来不及了,三人纷纷跃上高高的房梁,压低身子趴在横梁上。 门被推开了,一身月白长袍的云惜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莹,恭敬地说道,“王爷,刚才叶小姐来过了,请您饮下冰糖燕窝。”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云惜夜挥了挥手,小莹便退了出去。 见云惜夜的手已经伸向瓷盅,文悦差点忍不住叫起来提醒他,幸好被一旁的哑娘捂住嘴巴。 再看向下面的云惜夜,他已经端着瓷盅站了起来,走到隔着薄薄纱帐的内室,他的背影顿时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看他弯了弯腰,只一会儿就端着空瓷盅走了出来。 文悦震惊,虽然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是她肯定他并没有喝甜汤,难道他早就知道甜汤有问题? 再看向他时,曾经熟悉的俊颜只觉得陌生,齐逸轩说得没错,师兄已经变了,不知道是因为身居高位,还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戌时一刻,云惜夜再次犯病了。 由于身份不便,文悦没办法陪在他的身边,一直躲在房梁上偷偷看着他。 云惜夜虽然服下了慕紫衣带来的新药,但还是没有作用,他的头痛病丝毫没有减弱,他的眼睛变成了可怕的红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地咆哮。最后实在拦不住他,哑娘担心他伤到自己,便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捆绑在椅子上。 文悦看着痛苦的他,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还是抑制不住泪意, 等他挨过一个时辰,文悦脸上满是泪水,胸前的衣服已经湿透,嘴唇上甚至被她咬出了血痕。 房间里终于平静下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文悦从房梁上跃了下来,放轻脚步走到云惜夜的床前。 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额头上还蒙着一层细细的汗水。 文悦取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替他擦着汗水,刚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清冷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眼眸,文悦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师兄,我过来看看你,你已经没事,我也该走了。” 云惜夜缓缓开口,“为什么?” “额?” “为什么要来?”她不是应该留在楚王府照顾楚萧么? 他平静冷淡的语气,让文悦很不舒服,当即有些气恼,“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放手,我要回去了!” 云惜夜并没有放手,“告诉我以前的事情,我们之间的事。” 紫衣说,唯一解“忘情”的方法,就是帮着他回忆过去,不断地刺激他,文悦也想试一试,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必须赶回去。 “我现在该回去了,等以后有机会吧!” “以后是多久?”他就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一定要到手才罢休。 文悦无奈,“明天下午申时两刻,我会在护城河边等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好,不见不散。”云惜夜松开她的手,感受她的手缓缓抽走,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对他的在意,可是他却不记得她,这种感觉实在糟糕,如果他们真的如她所说,是师兄妹,那他一定要唤回那段记忆。 回到楚王府之后,文悦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楚萧的情况,见他已经睡着,又问了香儿和芸儿,得知他并没有追问自己的去向,这才松了口气。 在她离开之后,楚萧缓缓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眼眸一片冰冷。 悦儿,我好想你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已近黄昏,夕阳铺洒在清澈的水面上,金辉耀耀,一阵风过,点点破碎的金色滟敛散开。 文悦依靠在大树底下,半眯着眼看着那个丰神俊朗的人策马而来,看着他翻身下马,看着他走近自己。她对着他轻笑,“你来了,你也找个地方坐下吧,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云惜夜也笑了起来,唇边弯起优雅的幅度,迷人的凤眼中笑意吟吟,融着夕阳的金色流光溢彩,他学着她的样子,斜靠着坐在树下,那姿势慵懒而优雅,怎么看怎么迷人。 文悦侧过脸,开始讲述冗长的故事。 随着她的讲述,云惜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渐渐变得幽深,那里面盛着震惊和心疼。 文悦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陷入回忆当中不可自拔,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 云惜夜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般,闷得难受,他竭力克制,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她那落寞的背影,让他无端地悲伤。 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而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念着古老的咒语,不断地在他脑中回荡,让他的头越来越痛,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文悦从回忆中惊醒,看到云惜夜脸色苍白,连忙冲过去扶住他,“师兄,你怎么样?是不是又开始头痛了?”该死的,如果一旦刺激他回忆就会让他头痛,她还怎么继续下去? “没事……我没事……你继续说……”云惜夜眉峰紧锁,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继续说!” “今天就先这样,以后再说好不好?”她不忍心看他受苦。 “不,我还可以坚持!”云惜夜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隐隐飘过,却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他急切地想要找到真相。 文悦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讲了起来,讲他们两人帮王莹莹减肥,恶整叶如风,讲他们回答逍遥山之后的生活…… 云惜夜脑中浮现的模糊画面也越来越多,但头也越来越痛,他一直咬牙强撑着,直到再也撑不下去,嘴唇都变成青紫色,缓缓地倒在了文悦的身上。 “师兄,放轻松,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会好的!”文悦急忙将他的身体放平,替他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掉眼泪,心里自责不已,要是自己不这么急功近利就好了,恢复记忆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慢慢来。 云惜夜听到耳畔的呼唤,略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蹲在眼前,替自己揉着额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胸膛上,就像是泉水涌入干涸的心田,慢慢渗入到四肢百骸,蒙着一层纱一般的脑海,渐渐拨开云雾,一幅幅画面慢慢清晰起来。 一幕幕的场景在他脑中飞速闪过,开心大笑的她,坏笑耍赖的她,皱眉生气的她,原来有关这个丫头的一切都被埋藏在他的记忆深处!即使忘记她,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总感觉有那么一个人很重要。 云惜夜缓缓睁开眼,眉头慢慢舒展,文悦松了口气,欲放开他,“师兄,你怎样?有没有好一点?” 云惜夜不答话,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文悦想了想,说道,“你先靠休息一下,我去找人帮忙。” 说罢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云惜夜唇边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眼睛里也溢满笑意,声音轻柔,“悦儿,不要走。” 文悦咬着唇看他,“你,知道我是谁?” “傻丫头”云惜夜坐了起来,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抱住,“悦儿,我好想你。” 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因为他这句话再次泛滥,趴在他怀中安心地哭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给她这么安心的感觉。 云惜夜把她搂得更紧了,眼中的爱怜浓得化不开,心中一直空旷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他用下巴在她头上摩梭,轻声哄着她,“乖,不哭了,我就在这里。” 又过了一会儿,文悦才停止抽噎,突然,她感觉他温柔地抬起她的脸,轻柔如羽毛一样的东西缓缓滑过她的眼角,轻轻地吸吮掉泪水,接着到了脸颊,唇角,如蜻蜓点水般落到她的唇上。 文悦错愕的睁开双眼,眼中盈满的泪水也顺势滑落,她看到的是云惜夜放大的俊脸和温柔宠溺的双眼。 他,吻了她? 他的唇并没有离去,依旧停留在她的唇上,有些滚烫,温热的呼吸如温柔的小手拂过她的脖颈,痒痒的。 “**,放开我!”文悦的脸霎时通红,心跳加速,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云惜夜将头埋在她的耳边,暧昧地说道,“就算是**,我也只对你有兴趣。” 文悦冷哼一声,“我看你对叶向晚也感兴趣的很!” 云惜夜低声笑了起来,闷闷的声音从胸腔传出,震得她的耳朵有些酥麻,“怎么?吃醋了?” “你们是要订婚还是同居,关我什么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文悦气他毫不在意的语气! 见她气鼓鼓的表情,云惜夜好笑,“怎么办?我给自己找了个醋坛子!还是反应非常慢的醋坛子!” “叶向晚聪明大方又不吃醋,师兄好福气啊!”文悦瞪了他一眼。 “小傻瓜。”云惜夜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把她紧紧的搂到怀里,低声道,“我和叶向晚,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既然知道我中的是忘情,难道还不知道我为何单单忘记你么?”因为她是他深爱之人啊!在没有忘记她的时候,他一直渴望能像现在这样静静的拥着她,一起看日出看夕阳,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文悦当然知道他喜欢自己,而且也意识到自己也是喜欢他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他遭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心如刀绞,更不会因为他恢复记忆而欣喜若狂。 吻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只因为,我喜欢你……”云惜夜在她的耳畔低语,说出了那句埋藏了许久的话。 知道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文悦脸颊滚烫,咬了咬唇,低声道,“那叶向晚……” 云惜夜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笑,“我早就知道她是父皇放在我身边的棋子。”就算忘记她,他也不会爱上一枚棋子。 “你牵她的手了。”文悦瞪着一双大眼控诉。 “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云惜夜拍了拍她的额头,“现在朝中,只有我能与凤家的势力抗衡,父皇当然不会放任我,他让我和叶家结亲,就是为了扩大我的势力。” 文悦当然知道他的处境,只不过看着他们卿卿我我,心里总是有些吃味的,听他耐心解释,心里那一点不舒服早已烟消云散,严肃地问道,“师兄,告诉我实话,你想要那个位置吗?”如果他留恋皇位,那她就帮他夺得,然后离他远去。一想到可能得到这个答案,她的一颗心就吊到嗓子眼。 云惜夜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沉默不语,文悦却沉不住气了,要从他怀里爬起来,他把手臂一收,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迟疑地说道,“如果我说要,你是不是会跑掉?” “是!”文悦毫不犹豫地回答,看来他真的已经变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师兄了! “既然如此,那我还怎么敢要呢?”云惜夜一双凤眼里满是狡黠。 文悦怔了怔,握起拳头捶向他的胸口,恨恨道,“云惜夜,你敢耍我!” 云惜夜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胸膛上,痛苦地皱起眉头,无奈道,“怎么办?不光是醋坛子,还会谋杀亲夫,我这算不算误上贼船?” 误上贼船,好像说得自己有多差劲是的,文悦愤怒瞪眼,“既然后悔了,那就赶紧下船找你的叶向晚去吧……唔……云惜夜你……” 她挥拳的拳头早已被他抓住,所有的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悉数被他用嘴堵在了她的口中。 这次他并没有安静地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而是轻轻的啃咬吸吮着她的红唇,用舌尖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灵巧的舌带来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感觉一股电流滑过全身,身体竟然瘫软了下来。 文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云惜夜眼中笑意更胜,长长的睫毛差点触碰到她的眼睛。趁她发愣之际,他的舌尖窜入她的口中,和她的舌缠绵在一起。他的吻正如他的笑容一般,清新香醇,让人如痴如醉。文悦无力的靠在他胸前,不由闭上双眼开始生涩回应。 不知不觉太阳早已滑落到地平线下,深蓝色的夜空苍茫寥廓,星辰游移闪烁。 云惜夜将文悦拥在怀中,两人共乘一匹马。原本是情人之间亲昵的动作,他却做得自然无比,就算刚开始文悦还有一点心理压力,但看到他坦然的神色,僵硬的身体也就慢慢放松下来。 文悦靠在他的怀中,问道,“师兄,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假装失忆?” 他把裹在她身上的袍子紧了紧,“嗯”了一声,“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凤家权倾朝野,若是我也退出来,那整个朝廷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我若是继续失忆,既可以对凤家起到威慑作用,也可以瞒过父皇的眼线。” 忘记她之前的云惜夜无心权力,而失忆后的云惜夜被楚浩天掌握在手中,对抗着凤家的势力,为了楚家的天下,也为了他们两人的性命,他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那你会娶叶向晚么?”他们的婚期定在九月份,距今也不过半年时间而已。 云惜夜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突破我的底线,我不介意抛下所谓的天下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文悦挑了挑眉,故意问道,“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逼我娶我不喜欢的人,这就是我的底线,”云惜夜敲了敲她的额头,暧昧轻笑,“你这小脑袋瓜别总是想东想西,多想想我就可以了。” 文悦嘴角抽了抽,“师兄,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和以前相比,变坏了?不管对谁,你都是这么甜言蜜语么?” 云惜夜笑眯眯地摸摸了她的头,“当然不是,我只对小傻瓜甜言蜜语。” “喂喂,不许侮辱我的智商!”文悦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眼,“哪里来的妖孽,居然敢假扮我的师兄!”眼前这货除了长得像云惜夜,言行举止哪里有温柔腹黑师兄的范儿?明明是一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云惜夜好笑地摇了摇头,忽地一收双臂,将她抱紧,在她耳边低声道,“悦儿,在你的心里,我占有怎样的位置?” 文悦淡淡地说道,“师兄啊!” “除了这个。” 文悦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一直将你当成哥哥。” “就只是哥哥?”云惜夜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文悦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不然,你以为呢?” 云惜夜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如果是哥哥,会这样对你么?”他忽地将她转过身,俯首吻上她的嘴唇,霸道的气息顿时席卷而来。 这个人,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当她是什么人了!文悦当真火了,猛地推开他,“云惜夜,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月色下,云惜夜脸上的神情有些骇人,他缓缓松开她,冷笑,“是我过分,不应该碰你,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文悦此刻也在气头上,听他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往城里走。混蛋云惜夜,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居然还说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化身为狼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拉着缰绳,顿在原地看着她气冲冲地走远,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策马飞奔过去,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要将她带到马上。 文悦当然不会如他的意,与他对抗起来,云惜夜担心伤到她,也就没有使出全力,两人过了十几招都没能制服对方,云惜夜无奈,“不要胡闹了,有什么事,上马再说!” “没什么好说的!”文悦冷着脸撇过头,“放开我,我自己回去!” 云惜夜看着她冰冷的侧脸,忽地放开她的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那我陪你一起走回去!” 文悦没有回答,率先迈步向前,云惜夜牵着马,跟在她的背后。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楚王府,在拐角的地方,云惜夜从后面一把拉住文悦,低声道,“为何生气?” 文悦撇开脸,“没什么。” “难道我碰你,就让你那么接受不了么?” 文悦终于侧过头看他,月色下,他绝美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落寞,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名义上,她是他的未来二嫂,而他也有自己的未婚妻,他们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会负责。”云惜夜唇边缓缓勾起笑意。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认真的。”他深邃的眼眸带着探究,“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她从来没有表态过,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文悦笑了笑,“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前世,她信任的人将她拉到身前挡枪子儿,这一世,就算遇到喜欢的人,她也不敢全心全意地投入,她怕再次遭到背叛。 云惜夜眼眸一黯,半晌,说道,“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你进去吧。”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一起回来,被人看见肯定惹人非议,文悦心里明了,道了一声“晚安”,向楚王府的侧门走去。 云惜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拳头缓缓地握了起来。 文悦回到主院,看到楚萧房间的灯还亮着,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房门顺着她敲门的动作缓缓地打开了,她这才知道房门只是虚掩着。 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楚萧安静地侧卧在床上,双眼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当她打算退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去哪里了?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文悦笑着回过头,“你怎么还没睡?” 楚萧深邃的双眼显得很是犀利,“我在等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下午你睡着了,我就出府找紫衣玩了。”文悦迎着他的视线,平静地回答。 楚萧脸色阴沉,“是么?可是慕王府的人说,根本没有看到你去找紫衣。” 文悦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什么?” “有人看到你出城了。”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楚萧怒火更加旺盛,“还有人看到云惜夜出城。” 文悦嗤笑,“既然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又何必再问呢?” 楚萧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拽到面前,狠戾地警告,“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文悦好笑地撇嘴,“楚萧,我想你又搞错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未来的丈夫。不管和谁见面,你都没有资格管我!” “我没有资格管你?好,很好!”楚萧怒火攻心,当他得知她与云惜夜私会的时候,就恨不得将她带回来绑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许她离开自己一步!她竟然说他没有资格管她,那他就要获取这种资格! 他猛地抱住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迫人的气息立刻席卷而来,文悦冷静地对上他被怒火染红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将你变成我的女人!”楚萧飞速地点了她的穴道,将她牢牢压制住。 “楚萧,你就这么点本事?把我变成你的女人,你认为我就会老老实实地嫁给你?”该死的混蛋,竟然点她的穴道,还要霸王硬上弓,她最近对他太好了是不是?! “就算你使用激将法,也没有用的!”楚萧不待她开口,冰凉的唇已经落在她的脸颊上,然后是她的唇瓣,文悦忍着心中的不适,猛地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唔……”楚萧闷哼一声,他抬起头来,露出破皮的唇角,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缓缓自唇角滑下,他抹去鲜血,冷声道,“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的双掌落在她的衣襟上,用力一扯,她的衣衫就被撕得粉碎,露出粉色的肚兜。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被肚兜包裹的丰盈上面,目光渐渐暗沉下来,手下的动作也不由温柔起来,他的指尖缓缓滑过肩膀上的细绳,向她的脖子后面滑去。 在他的手指落在肚兜带子上面的时候,文悦嘲讽地笑,“男人制服女人,就只会这一招么?不过是上床而已,我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你想要就动手吧!不过你记住,我终有一天要阉了你!” 楚萧动作一僵,脸色变得很难看,看着她充满讥讽的笑容,他愤怒的大脑渐渐恢复理智,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他很了解她的脾性,依她的个性,他若是用强,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楚萧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莫名的悸动,收回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文悦知道他改变注意了,心里也缓缓松了口气,面对他的攻势,其实她只是表面上镇定,心里早就慌了。幸好他还有继续下去。 楚萧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入怀中,然后闭上双眼。 文悦不满地哼了一声,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睡觉。” 这货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吧,他就这么淡定地搂着差点被他强那个什么的人睡觉了?文悦很想将他一脚踹下去!凌晨时分,在她冲破穴道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楚萧狠狠地踹下了床。只可惜他警惕性非常高,居然在身体腾空坠地的瞬间,非常潇洒地翻了个身,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诡异凶案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慕剑凌的药果然很有效,本来预计楚萧要养伤半月,缩短到十天。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的文悦总算是松了口气。 就在他伤好以后的几天,凤城发生了两件凶杀案,礼部侍郎梁远在书房被杀,而第二日都察院右都御史陈仲也发现死于家中。案发后,官府早在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而相关的知情人士也被勒令禁止四处散播消息。两人都是朝廷命官,楚浩天很是震怒,遂责令刑部彻查此案。 文悦此刻正和云惜夜坐在茶楼里,听他说起这件事,感觉很奇怪,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朝廷如此忌讳? 礼部侍郎梁远是楚王党,而都察院右都御史陈仲却是云王党,前几日陈仲还上书楚帝,称梁远有一笔来历不明的收入,另外今年税收也差几十万两白银,这笔不翼而飞的钱要是追查起来说不定会牵扯到楚萧头上,难道是他杀人灭口? 文悦直勾勾地盯着云惜夜看,他有些不自在的避过她的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 文悦挑了挑眉,难道这件事和他也有关? 见他避开自己的目光,她双臂一伸,故意把他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神秘地笑道,“师兄,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免,其他事情都可以,唯独这一件不行!”云惜夜一口拒绝。 文悦眨了眨眼,“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云惜夜苦笑,“你的小脑袋瓜里面装了什么,我还不知道么?想要介入这件凶杀案,绝对不行!” 文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心虚呢?难道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云惜夜又好气又好笑,“你胡说什么?” “那你心虚什么?”文悦小狗般扑到他身上,嗅着他的衣襟,皱起眉头喃喃道,“好像有桂花香味,难道是某人夜宿万花楼了?也不知那里的花魁姑娘漂不漂亮?或者是叶向晚突然改了品味开始喜欢桂花香了?” 云惜夜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里面装着丹桂,还是她亲手缝制送给他的,当即好笑地挑眉,“你说的是这种香味么?” “哇,原来还随身携带啊!”文悦从他手中将香囊抢了过来,狡黠地笑,“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还给你!” 云惜夜哭笑不得,知道她是故意刁难,可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又怕她和紫衣一起胡闹,于是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虽然我答应让你跟着我,但你不得乱来,一切都要听我的,记住了没有?” “好啦,我记住了,我们快走吧!” 虽然楚浩天将这件事交给刑部负责,但他同时又下令云惜夜协助调查,到底为什么要云惜夜介入这件事,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刑部的停尸房里,光线阴暗,像是永远都照不到阳光,几盏烛火轻轻摇曳着,一阵阵阴风掀起两旁的白色幔布。 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地躺在木板上,死亡的气息弥散在空气里,让文悦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云惜夜暗中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要是害怕,就不要看了。” 文悦低声回答,“我没事,我想知道梁远和陈仲是怎么死的。” 仵作领着他们两人到了一具尸体旁,恭敬地说道,“云王爷,这具尸体便是梁远,旁边那具是陈仲。” 云惜夜点点头,这两具尸体他早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他只是有些担心文悦,柔声劝道,“还是不要看了,我怕吓到你。” 虽然感觉屋中阴风阵阵,但文悦还是没有退缩,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吩咐仵作,“麻烦你,开始吧。” 仵作小心翼翼地拉开白布,一直瞪大眼睛留意他动作的文悦,瞳孔骤然放大,只觉得胃里上下翻腾,她忙捂住嘴,侧过身不住的干呕,云惜夜一手扶住她,另一只手遮在她眼前,低声道,“别看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文悦没有空闲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直到吐得胃里直泛苦水,没什么可吐的,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到嘴里,一阵清新的气息溢满口腔,整个人也舒畅了起来。恐怖的东西看过一次,总算有些免疫能力,她摇摇头道,“师兄,放心吧,我没事了!” 她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走到那具尸体面前,凝神静气,再度仔细观察白布下面躺着的人。 死者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整张脸像是被吸了进去,干瘪而腐烂,眼眶中浑浊的眼珠正往外淌着黄色的液体,嘴巴张开着,似乎正在呼救,血肉模糊的牙床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尖利而诡异,脖颈处带血的皮肉甚至在缓慢的往下滑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肠胃再次翻腾,文悦竭力控制住呕吐的**,问道,才两天时间,尸体怎么会腐烂到这种程度?”这也太诡异了! 仵作连忙解释,“并不是自然腐烂,案发当日在现场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是如此!” 文悦惊得连胃部的不适都忽视了,没听说过有当时死亡尸体就腐烂的,她忙掀开盖在另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果不其然,这具尸体也一样的诡异。 文悦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封锁消息的原因?” 云惜夜点点头,沉声道,“慕王叔也曾亲自检查过这两具尸体,他也不能解释为何尸体会腐烂得如此之快。而且除了脖子上有两个尖利的牙印,尸体上没有任何的致命伤。” 牙印?文悦第一个反应就是吸血鬼,但是也没有听说过被吸血鬼杀死的人会立马腐烂的!更何况吸血鬼只是西方传说中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证实他们的存在。 “没有致命伤,只有两个牙印,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文悦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忽地一个激灵,惊叫,“不会是中毒吧?” 调查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他们身上确实存在着一种奇怪的毒药,不过这种毒连慕王叔都没有见过,”他顿了顿,又道,“更奇怪的是,这两具尸体居然还存在严重的失血症状。” 云惜夜伸手指了指尸体,“你看他们的面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下去一样,深陷干瘪,可是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血迹。” 阴寒的感觉自脚底升到头顶,文悦背脊一阵冰凉,难道他们真是被吸血鬼咬死的?她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失血过多致使他们丧命?” “虽然失血过多,但还不至于丧命,我和慕王叔都怀疑是那种奇怪的毒药要了他们的命!” “刑部有什么线索?”文悦一开始怀疑与楚萧有关,但是看到这么诡异的死状之后,她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直觉这两桩凶杀案不是那么简单。 云惜夜摇摇头,要是这么快就查出线索,这件事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传得玄乎其玄,听说一些人走漏了风声,甚至把鬼神之说搬了出来,说什么梁远和陈仲都是贪官污吏,老天为民伸张正义而收了二人的魂魄。 两人都沉默起来,忽地,一阵冷风过,文悦不禁打了个寒战。 云惜夜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尸体也看过了,我们先出去吧。” 虽然文悦胆子够大,但是面对着那么恐怖的死相,她还是有些心悸,正好又想去看看案发现场,于是听他的话出了停尸房。 出了房间,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文悦感觉舒服了许多,说道,“师兄,给我说说案发当日的情况吧。” 云惜夜轻叹,“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好奇的毛病?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皇上定下了破案期限,他知道她是想为自己分忧,她不想让自己看破她的想法,他也就不戳破。 文悦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还有师兄在我身边呢!” 云惜夜无奈轻笑,“真拿你没办法。”他温柔地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抚到耳后,眼中满是无奈和宠溺。 他的指尖轻柔的划过她的脸颊,一抹红霞飞上她的脸庞。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师兄,带我去梁府吧,我想去看看案发现场。” “今日有些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我送你回楚王府。”云惜夜担心她太过劳累。 毋庸置疑的语气,文悦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只好听他的。第二天,文悦趁着楚萧出府,也偷偷地溜了出来,自从楚萧那次受伤之后,他便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要府并不是很难。 文悦跟着云惜夜到了礼部侍郎梁远府中,老远便看见高耸的朱门挂着几盏白色灯笼,灵堂里摆满了花圈挽联,身穿孝服的妇人和孩子正哭倒在地,场面甚是凄惨。 文悦随着云惜夜给死者上了香,这才压低声音问他,“师兄,昨日受害者的尸体还好端端的摆在停尸房,怎么今日就要出殡? 云惜夜解释道,“这是父皇的意思,死者应该早日入土为安。” 文悦皱眉,“尸体是死者留下的唯一线索,要是连这条线索都断了,那案子还怎么破?” “放心,慕王叔已经从尸体中提取了那种毒药,线索并不会埋进土里。” 这时,一位身着孝服中年妇人走了过来,对着两人盈盈一礼,强压着悲伤道,“妾身多谢云王爷前来祭奠亡夫。” 云惜夜伸手虚扶一把,说道,“梁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本王到府上,一来是祭奠梁大人,二来是想再查看案发现场,希望能找出些线索,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慰梁大人在天之灵。” 梁夫人眼中泛起珠光,悲伤之情难以抑制,微颤道,“多谢王爷,请跟妾身这边来。” 言罢,领着二人到了书房。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书房,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书籍,墙角的青花瓷瓶中插着几幅卷好的字画。 文悦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夫人,当日是谁最先发现梁大人被害的?”她相信这些问题刑部的人一定问过很多次了,但是她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和线索。 梁夫人答道,“是府中的管家刘叔,燕儿,去将管家叫来。” 刘叔跟着丫环燕儿来到书房,冲云惜夜恭敬地行礼,“回王爷,当日是老奴第一个发现大人遇害的。” 云惜夜点点头,“你将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 刘叔道,“当时刚过子时,老奴见大人书房还亮着灯,正想过去提醒大人早点休息,就听到一声惨叫,当时老奴慌了神,赶紧跑过去敲门,可是房间里却突然安静下来,也没有听到过打斗之声。老奴见敲门无人回应,只得叫来几个下人撞开房门,便看见大人躺在地上,已经撒手西去。” 文悦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刚过子时?听你的描述,房门应该是从里面锁住,那你可曾见到有人从里面闯出来?” 刘叔答道,“回姑娘,老奴习惯每夜子时巡夜,所以那晚才注意到书房亮着灯。房间确实从里面锁了,而且也没有人看见凶手从里面出来。当我们闯入书房的时候,只有大人一个人躺在地上,凶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密室杀人案件! 文悦认真地查看了窗户和墙上的气窗,然后一手扶着下巴,蹙着眉头思索,房门从里面上了锁,窗户没破,气窗太小,凶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听到惨叫之后,没有看到人出来,而刘叔一直在书房外敲门,凶手又是怎么避开众多视线逃出去的? 一旁的云惜夜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视线望向屋顶,文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高高的横梁构架成一个“土”字的形状,眼前蓦然一亮,足见轻点,提气跃到房梁上,只是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乎他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轻松一跃,稳稳的落在惊诧的众人面前,见云惜夜冲自己点了点头,便料到他已经知晓密室杀人事件的原委,于是问刘叔道,“刘叔,案发之后,有多少人走进这间房间,最后一个走出这间房的是谁?” 刘叔茫然地摇了摇头,“当时场面混乱,根本没人注意这些。” 果然如此,文悦了然地勾了勾唇,她抬手指了指房梁,凝神说道,“其实凶手一直都没走,在他听到敲门声之后就藏到了房梁上。” 云惜夜赞许地微笑。 刘叔不明白,“姑娘,你怎么知道凶手躲在房梁上呢?” 文悦扫了一眼众人,解释道,“房梁上没人打扫,所以积下很重的灰尘,凶手在上面留下了明显的印迹。而且上面的印迹杂乱,我想凶手很有可能一开始便藏匿于此,专门等待梁大人送上门。” 刘叔追问道,“那凶手又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刘叔,我刚才问你记不记得有多少人冲入了书房,显然,当时场面太混乱,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而凶手很可能就是趁乱混入人群逃跑的。”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文悦的眼神多了一份敬佩,云惜夜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 除了一堆脚印,难道凶手真的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文悦不死心,追问道,“刘叔,你老好好想想,从敲门到报官这段时间当中,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或是看到陌生人出入?” 刘叔面色凝重地想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 该问的都问了,除了推测出凶手是怎么逃走的之外,丝毫线索也没有。 梁夫人挥挥手示意刘叔离去,而文悦揉着眉头缓缓踱步,径直走到墙角,眼看就要撞到青花瓷瓶,她猛地顿住脚步,然后转身,她腰间佩戴的玉佩因她急速左转,堪堪撞上瓷瓶,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我想起来了!”正往门外迈步的刘叔听到玉佩的撞击声,激动得转身大叫,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当日老奴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就想去找人帮忙撞门,隐隐约约间听到一声铃声。由于听的不是很真切,老奴几乎忘记了这件事。” 铃声?一定是从屋内发出的,所以才会听的不真切,文悦沉声问道,“这书房中可有铃铛?” 刘叔摇摇头,梁夫人也摇头。 云惜夜扫了一眼书房,喃喃道,“肯定是从凶手身上传来的,不过,他为何要带着铃铛,不是太容易暴露目标了么?” 是啊,只要一动作,铃铛就会发出声音,那不是很容易就引起人的注意?文悦单手托着下巴沉思。 云惜夜突然神色一凛,修长的双眼精光暴射,脑中闪过一个恐怖而古老的传说,他的异常只是瞬间的事情,很快又恢复温和的表情。 文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礼貌地向梁夫人告辞,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才出了府。 刚出府,文悦就顿住脚步,仰起脸看着他,“师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惜夜温和一笑,“没什么,走吧,我们不是还要去陈仲府上么?” 他脸上笑容依旧,可是文悦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阴霾,她已经察觉到他刚才异常的情绪波动,见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下不禁一冷,脸色便也淡淡的,平平道,“不去了。” 言罢扭过身子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云惜夜一把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文悦头也不回地挣脱他的手,语气淡淡,“不敢再烦劳云王爷。”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刚刚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云惜夜叹息一声,紧走一步,扶住她的双肩,扳过她的身体,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我不许你再说方才那种话,我会伤心的。” 文悦看着他冷笑,“我都不被需要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如回去陪楚萧吃午饭,不管怎样,他还是我的未婚夫!”明明介意他不愿有事和她一起分担,但出口的却是那般伤人的话。 云惜夜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放在她双肩上的手臂加大力道,沉声说道,“以后不许再提他!也不许再说他是你的未婚夫!” 文悦怒了,“放手!我提他怎么了?他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我这么说有什么错?总比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强!” 云惜夜总算是知道她为何生气了,无奈地放松几分力道,苦笑道,“悦儿,你就不能不气我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文悦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心中所有不满都吼了出来,“为我好?为我好就应该什么事都瞒着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为你担心?以前写信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么?”以前在齐国等着他每两个月写来的一封信,他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近况,害得她担心不已,而他现在,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瞒着自己,文悦只觉得伤心。 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但她说出的话却让他欣喜,她是担心他的,她想与他同甘共苦,这算是一种变相地承认她心中是有自己的么?他眼中渐渐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忽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住,“悦儿,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混蛋,他的思维不要太跳跃了好不好?明明他们争执的不是这件事!文悦没好气地推他,“放开我!” 云惜夜并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柔声哄着她,“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嗯?” 紧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她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带动着她的心跳也乱了,她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异样,冷哼了一声,“让我不生气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有事情不许再瞒着我!” “好,”云惜夜好脾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单独行动,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他的眼神认真,不容置疑,文悦不由得点了点头,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吧?” -------- 谢谢薇风KISS恋赠送的红包,么么,下午加更 幽冥之蛊(礼物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缓缓道,“这是几年前,我在西夷听到的一个古老的传说。两百多年前,西夷总共有七个部族,其中最强大的是苗族,他们不但会养蛊,还拥有一处神秘的宝藏,这引起了其他六个部族的垂涎,便联合起来进攻苗寨。他们使用卑劣手段,在苗寨的饮用水里下毒,使得苗寨一夜之间几乎成为死寨。苗寨的大祭司为了保住宝藏,保住家园,毅然使用了一种巫蛊――幽冥之蛊。” 文悦好奇,“幽冥之蛊?那是什么蛊?” 云惜夜解释道,“据说这种蛊虫是在人体里面寄生,平常时候宿主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但是一旦上了战场,精力无穷,怎么也打不死,刀枪剑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文悦震惊,“不死战士!” “没错,他们确实是不死战士,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些不死战士在杀戮中竟然还会吸食人血,简直就如同从阴间爬出的幽魂,所以这种极为凶狠的蛊被命名为‘幽冥之蛊’!” 这种蛊确实太凶残了,文悦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阴毒的东西,她凝了凝眉, “有办法制服那些不死战士吗?” 云惜夜神色凝重,“有,不死战士全靠施蛊者通过铃声操控,只要施蛊者不再施法,不死战士自然也就变回普通人。” “施蛊者是怎样操控的?” “传说施蛊者有一个金制小铃铛,称为勾魂铃。勾魂铃是母铃,其下还有许多子铃,子铃被佩带在宿主身上,只要施蛊者摇一摇勾魂铃,方圆十里之内的子铃就会有所感应,而宿主听到铃声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文悦当下了然,难怪师兄听说案发现场有铃声就脸色大变,要是这件案子真的与苗疆的巫蛊之术有牵连,这件事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突发奇想,“宿主怎么任由施蛊者将子铃戴在自己身上?把子铃取下来不就没事了吗?” 云惜夜摇了摇头,“传说幽冥之蛊会迷惑宿主的神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勾魂铃响起的时间里干了什么。而子铃是施蛊者施法戴在宿主身上的,除非施蛊者本人,其他人根本取不下来。” 这么说来,除了找出施蛊者,阻止他下命令操控宿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云惜夜陷入沉思,“不过,传说并没有指出被不死战士吸食过血液的人会立马腐烂,被害者体内的神秘毒药又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只是巧合?这件事与幽冥之蛊并没有关系?”文悦抬头问道。 云惜夜回过神来,温柔地笑了笑,“不要多想了,你也累了,先回府休息吧。” 她乖巧的点点头,又笑着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往楚王府的方向走去。 云惜夜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融入似血残阳,淡蓝衣袂翻飞,似随时会离他远去,心里突然有种不安蔓延,随着她越走越远,这种不安更是强烈,他突然身形一动,飞快闪到她背后,蓦的搂住她的腰,飞身疾奔,沉声道,“悦儿,答应我,一定不要擅自行动。” 平日清朗的嗓音竟隐隐夹着不安,抱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文悦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他秀眉微蹙,修长的眼中凝着不安。 她心中一软,伸出手温柔的抚平他微蹙的眉头,柔声道,“放心吧,师兄,我不会乱来的。” “真的?” “真的!” 见他似乎有些不信,她悄悄将手放到他腰间,一挠,云惜夜全身惊颤,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是这么顽皮?”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因为我知道师兄怕痒啊!” 暖暖的笑意终于又浮上了他俊美无俦的脸,迷人的眼中一片温柔宠溺之色,高挺的鼻梁,**的唇线,被这样的他专注地看着,文悦心跳不由加速。 就在她感觉不太自在的时候,云惜夜缓缓俯身,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温柔的动作似羽毛一般,在她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知羞!”文悦脸上滚烫的厉害,赶紧将他推开。 云惜夜俯首暧昧轻笑,“悦儿,看看你的四周。” 文悦不疑有他,扫了一眼四周,额,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条四处无人的巷子?想起他刚才搂着她飞奔的情景,顿时明白了,没好气地瞪他,“你早就算计好了!” 云惜夜笑容暖暖地看着她,轻声说着,“我只是想你了。” “哦”文悦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就走。 云惜夜苦笑,“哦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你不应该回一句,你也想我了么?” 背对着他的文悦,脸上的笑容都快扭曲了,偏偏还要忍着笑,尽量用平静地声音说道,“师兄,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对不对?我要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云惜夜好笑地挑了挑眉,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过了片刻,他才撩了撩长袍,潇洒地走出小巷。 巷外,楚萧从一旁的茶楼里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迈着轻快脚步走远的文悦,然后将阴沉冰冷的视线落到正往这边走来的云惜夜身上。 显然,云惜夜也看到了他,微微一笑,“二哥。” 楚萧冷冷地看着他,“我们谈一谈。” 云惜夜应了一声“好”。 茶楼包厢里,两人对面而坐,云惜夜静静地饮茶。 楚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记起她了。” 云惜夜轻笑,“你知道了。” 楚萧嘲讽地勾唇,“你以为你们之间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 云惜夜笑而不语。 “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我便不会放手。”楚萧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云惜夜轻笑,“二哥,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楚萧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云惜夜也不指望他会回答,敛去笑容,认真地说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们成亲吧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捏着茶杯的手倏然一紧,只听到咔嚓一声,茶杯便有了裂缝,却没有碎,茶水缓缓地从裂缝里渗了出来。他冷冷地看着云惜夜,“我想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只是现在,未来可说不准。”云惜夜端起茶杯,瞥了脸色沉冷的楚萧一眼,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想要那把椅子,我可以帮你得到它。” 楚萧眼中带着嘲讽之色,“你的条件是得到她?” 云惜夜饮了一口茶,赞许地笑道,“没错,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江山与美人,本王都要得之!”楚萧沉冷的眼眸与他含笑的双眼对视,两人之间涌动着晦暗风暴。 云惜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如此,我和二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告辞。” 今晚的楚萧很奇怪,他用一种文悦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面对满桌佳肴都味同嚼蜡,试想想,谁会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一双犹如利剑一般的视线紧紧盯着。 文悦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筷子拍到桌上,迎着楚萧深沉犀利的视线,说道,“楚萧,你有话想对我说么?” 楚萧面沉如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好,我吃饱了,回房休息了,晚安!”文悦礼貌性地招呼了两句,起身就走,楚萧不紧不慢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悦儿,下个月十五,我们成亲吧。” 文悦先是愣了愣,然后很平静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儿戏。”不知什么时候,楚萧已经走到她背后,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父皇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文悦也不回头,冷笑道,“那是你的事情,我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派媒人去我家提亲,我父亲同意之后,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嫁给你。” 楚萧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下个月,我陪你回齐国,我会亲自登门提亲。” 文悦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失眠了。 听楚萧的语气,似乎并不是临时起意,他又想打什么主意,难道真的是想上门提亲?不管怎样,能有机会回齐国还是好的,不过师兄怎么办? 她正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窗外掠过一条黑影,惊得她翻身跃起,“谁?”随手抄起一件外衣胡乱披在身上,快速飞出房门。 月光下,一道黑影掠过墙头,很快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文悦跟着跃上墙头,只见黑影闪电般朝西北方向奔去,她正打算飞身追出,突然记起云惜夜白天里的叮嘱,正犹豫不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去睡觉,不要到处乱跑。” 楚萧一身整齐站在她身后,见她看着他,又加了句,“快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无绝,好生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话刚说完,人已经快速掠出,紧紧跟在黑影后面,向西北方而去,文悦有些不放心,如果那黑衣人真的是凶手,楚萧一个人就太冒险了,连忙对无绝道,“我们也跟过去,说不定能帮上忙。”己方有三个人,不算是独自行动,这也不算违背师兄的叮嘱了。 哪知道无绝那块木头只听从楚萧的命令,脚下动都不动,“王爷只吩咐属下看着王妃,王妃,请回吧。” 文悦气绝,怒道,“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王爷让你看着我,我们一起去,你不还是看着我吗?” 无绝想了想,无影出门办事还没回来,现今自己要保护王妃,如果王爷真出了事,他还真是担不起这个责任,上次因为王爷受伤的事,他和无影两人已经被无忧楼楼主责罚过了,要是再害得主子受伤一次,那么他们就会失去保护主子的资格,分析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只好认同文悦的主意,还不忘叮嘱道,“王妃可不要乱跑,紧紧跟在属下身后。” “好了,好了。再啰嗦人都让你跟丢了!”文悦没好气的挥挥手,什么倒霉王妃,她现在还是未婚呢,他们就叫上了,也不怕她糁得慌! 清冷月色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落在一处府邸房顶,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上,大大的“叶”字显得很是扎眼。 楚萧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何带我来这里?”刚才追赶黑衣人的时候,他一直忽近忽慢彷佛等着楚萧追一般。 黑衣人并没有答话,伸手指了指一处阁楼,然后身形一闪,瞬间飞出丈远。这次,楚萧并没有追出去,一是因为黑衣人已经使出全力飞奔,想追也追不上;二是黑衣人似乎对他并无敌意,主要目的是引自己来叶家,那他自然要去看看叶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好对辛苦了一晚上的黑衣人有个交代! 重重阁楼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有些诡谲,走廊里微弱的残烛影影绰绰,暗处假山怪石的影子狰狞可怖,就像是隐在黑夜里的鬼怪。 几个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在园中四处走动。楚萧趁他们不备,迅速舒展身形掠过层层楼阁,落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树干上,借着树枝遮掩住了自己的身体。 楚萧顺手摘下一片树叶,双眼一眯,正要击向巡夜的家丁,却听扑通一声,那个家丁已经倒地,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从房顶轻松跃下。他正待出手,定睛一看,却发现来人是无绝和文悦,不由怒火中烧,从树上跃了下来,刚好落在两人面前,压低声音怒斥道,“你们怎么来了?无绝,本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么,主子的命令也不听了?” 无绝身体一僵,低下头不做声。 -------- 谢谢margarita佳赠送的红包,晚上加更,么么 勾魂术(红包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没工夫理他,警惕地扫视一圈,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楚萧被她忽视,怒气更盛,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凑到她耳边压抑地怒吼,“女人,你不要命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又恶狠狠的瞪了无绝一眼,低声道,“还不快带她回去!” “来都来了,还回去做什么!”文悦压低声音反驳,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楚萧越加气愤,抓住她的手腕,命令无绝将她硬性带走,但她脚下像是扎了根,说什么也不动,两人正在对峙间,一阵脚步声从院外传来,楚萧忙拉着她躲到假山后面,低声道,“跟紧了。” 文悦知道他这是服软了,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现在留意着前方的动静,可能看不到她的动作,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放心好了。” 温热气息喷在楚萧的脖颈处,她的刘海轻轻抚过他的耳垂,酥麻的感觉让他心里微微一紧。 幸好,巡夜的人并没有走进院内,只在门口晃了几圈就走了。等脚步声远去,他们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楚萧扫了一眼眼前这个没有一丝亮光的院子,很显然这是一座废弃的院子,不知道方向,他只得拉着她凭着感觉往东面行去。 四周黑黢黢一片,路旁的假山怪石看起来就像怪兽一样,荒草里偶尔响起几声虫鸣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糁人得很。不知道是因为夜深的缘故,还是穿得太少,顺着走廊越往里面走,文悦越觉得寒气逼人,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曾在停尸房看过的那两具可怖的尸体,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楚萧的手。 楚萧本来正全神贯注地看路,带着她小心前行,感觉手上一紧,不由转头看向她,黑暗中,她的脸看不太清楚,但是依稀可见那双黑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他薄唇一抿,手上猛地用力,猝不及防的她就被他拉入怀中,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文悦怒火直冒,要不是顾及到现在的境况,她少不了给他一拳再补上一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趁火打劫呢! 她狠狠地瞪着他,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楚萧紧紧揽着她的腰,凑过身子低声道,“安分点,要不是看你害怕,本王才不会牺牲胸膛让你靠!” 文悦跟着压低声音,“谁说我害怕?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楚萧看了她一眼,突然轻声嗤笑了一声,那表情,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文悦恼羞成怒,一把掐住他腰间的肉,狠狠拧了一把,顿时看到他嘲讽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心情大好。 楚萧嘴角抽了抽,缓缓松开她。 突然,一阵如泣如诉的呜咽声随着夜风飘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尤为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楚萧凝神驻足,认真聆听了一会儿,下巴向右侧抬了抬,低声道,“在右边。” 一行三人往右拐去,那是一条漆黑的甬道,这一次找准了方位,他们直接施展起轻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过了片刻,三人落在一处看起来废弃已久的小院落里。 没想到,这处深院居然是院中有院,从外面看,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他们现在所站的是院落的中庭,凄冷的月色,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文悦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发现虽然是废弃的院落,但并没有出现野草丛生的荒凉景象。 刚才随风而来的呜咽声也越来越清晰,哀婉而凄然的哭泣声时高时低,高时好像是失去伴侣的孤狼,在满月的夜晚悲伤长鸣。低时就像是等待恋人已久的女子,柔声讲述一个关于凄婉的爱情故事。 那哭声是从房中传来,他们三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向着房间走去,随着他们离台阶越来越近,哭声中的悲哀情绪也越来越浓,开始感染起他们。 文悦听着那凄惨的哭声,脑中竟然浮现出自己和师兄经历的波折和磨难,不由悲从中来,胸口闷闷的,很是难受,在那瞬间,她就像是进入一个独立的空间,她看到幼年的自己被母亲扔在街头,她看到自己被老大抓过来挡住枪子儿,她看到云惜夜抱着头痛苦地哀嚎…… 所有痛苦的记忆全部袭来,她努力想要挣脱,就在她有种窒息的感觉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摇晃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悦儿,醒一醒!” 文悦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楚萧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茫然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怎么了?” 楚萧不声不响搂着她,“这哭声古怪,你刚才被迷住了心智。”对方明显在哭声里用了勾魂术,心中所藏的悲伤越多,越会陷入自己的幻境里,他素来冷清,悲伤的情绪也少,所以并没有被迷住心智。而她,似乎遭受过很多痛苦,所以才会陷得那么深。想到这里,楚萧心里起了怜惜之情,看她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文悦平复过来,连忙将他推开。然后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小心行去。 三人停在房门半掩的房间面前,房里只有一丝微弱的烛火,楚萧警惕地扫了一眼,突然伸手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白色幔帐层层叠叠,被破窗灌进来的风高高扬起,入眼的全都是触目惊心的白。 原本弱下去的呜咽之声突然一下子拔高,凄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扑棱”几声,几个黑影飞速闪过。 楚萧看着文悦,低声安慰道,“是受惊的夜鸟。” 屋中唯一的烛火藏在层层白幔后面,三人悄无声息的向那边逼近。 毒花娘子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登时,凄厉的尖叫声遽然敛去,又变成了呓语般的低泣。 楚萧蓦然出手,挥开幔帐,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背对着他们,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侧胡乱摆放着一盏灯笼,惨淡的烛火微微跳动,越发显得这房间诡谲邪恶。 如泣如诉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们三人的到来而停止,低低萦绕,像魔音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忧伤满怀。 文悦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清明,她跟随着楚萧的脚步,慢慢靠近那个正伤心哭泣的身影,好心询问道,“姑娘,何事如此伤心?” 听到她问话,那个白衣女子突然停止哭泣,骨瘦如柴的肩膀微微抖动着,竟然桀桀怪笑起来,那笑声怎么听都比哭声更恐怖,像是来自十八层地狱。 文悦神色一紧,正要说话,白衣女子却突然转过脸来,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眼窝深陷,眼中毫无神采,脸颊布满难看的疤痕,咧开的嘴巴里面血淋淋一片,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像是刚吸食过鲜血的厉鬼。 文悦条件反射地尖叫了一声,身旁的楚萧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用手挡住她的目光。 难道关于吸血鬼的传说都是真的?今日碰到吸血鬼了? 嘿嘿,嘿嘿…… 女子怪笑着站了起来,柔弱的身躯,可怕带血的面孔,如幽魂一般。 无绝连忙闪电般挡到楚萧两人面前,长剑一挥,挡在他们身前,锋利的剑身在烛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煞气逼人。 女子缓缓走了几步,忽地站定,冷冷地看着警惕的三人,破锣般粗嘎的嗓音回荡在空寂的房中,冷得不含一丝感情,“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说完,她干枯的右手只是微微一动,地上的灯笼就忽地飘升起来,缓缓飞到她的手中。她提着灯笼,看都不看三人一眼,转身向另一间房间走去。文悦这才注意到,幔帐后面还有一个出口通向后院。 女子不仅没有攻击他们,还劝解他们离开,可以看出她并没有恶意。她住在叶家,还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那个人? “等一下!”楚萧突然出言阻止,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哈哈哈……”女子闻言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她的笑声凄厉而疯狂,文悦听得出那笑声里包含着许多心酸。 没有人打断她,她又笑了片刻才停下来,提着灯笼的手有些颤抖,双眼茫然地望着夜空,喃喃道,“我是谁?不过是一个藏在黑暗里,不能见人的怪物而已。”她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像刀子一般射向文悦。 文悦知道她一定是气愤自己方才见到她时的受惊反应,但凡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刚才自己的本能反应一定伤害了她,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冷哼了两声。 楚萧抱拳道,“悦儿无心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女子静静的看了他们一阵,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傲然道,“你这小子倒还有几分见识,行了,这地方还是不要多待为妙,你们快走吧。” 楚萧眼神透着几分探究,“前辈留步,晚辈是被黑衣人引至此地,叶家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女子明显愣了一愣,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小子,你可知道那黑衣人是谁?” “晚辈不知,只是那黑衣人轻功极好,能够追上他的人,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 女子神色越加柔和,唇角甚至勾了起来,“那当然了,你们这些晚辈怎么比得过他?罢了,既然是他引你们过来,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这叶家,确实有人中了幽冥之蛊,只是这中蛊之人,我却是万万不能告诉你们的。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幽冥之蛊,也知道杀人并非他的意愿,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尽快找出施蛊者才是正理。免得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说着,她的神色突然一变,眼神变得冷厉起来,“要是诸位硬要抓着他不放,可不要怪我毒花娘子无情。今夜定要让你们有去无回!”言罢,空着的那只手手腕一翻,拈成兰花指,似乎随时打算出招。 楚萧淡然一笑,“前辈说得是,找出施蛊者才是正理,我等自然不会抓住宿主不放,前辈大可放心。” “如此甚好,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里。”女子疲惫地挥挥手,提着灯笼转身,只眨眼功夫,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没想到她就是慕紫衣曾经讲过的,爱上有夫之妇的毒花娘子,既然她藏匿在叶家,还这么护着叶家的人,看来她当年爱上的男子就是叶家人了! 回到楚王府,已是子时,本来楚萧把文悦送回屋就要走,文悦却拦住了他,心头的疑问得不到答案,她怕自己睡不着觉。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是毒花娘子的?”看他对毒花娘子的礼貌态度,就知道他已知晓她的身份。 “你听说过毒花娘子的故事?”楚萧不答反问。 文悦对毒花娘子的了解,仅限于慕紫衣所讲的“忘情”的故事。就算知道“忘情”,也不代表她知道师兄中毒的事,更不能说明师兄已经恢复记忆。所以她老老实实点头,“我知道的只是忘情的故事。” 楚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他半侧着身子淡淡道,“故事中的那个男子便是叶向晚的叔父,叶飞鸿。” 叶飞鸿,就是和叶连成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同胞兄弟。文悦感叹,“江湖传言只是到男子恢复记忆,与原配妻子破镜重圆就结束了,却有谁能想到当年江湖第一美女――毒花娘子一直藏匿在叶家的后院,过着鬼一样的生活?” 悸动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大多数人只看到英雄美人故事里的光鲜一面,又有谁记得落败者的下场?” 文悦摸了摸下巴,“毒花娘子的脸是怎么回事?是中毒么?” “在叶飞鸿与妻子复合之后,毒花娘子突然失踪了,有传闻说她是为了成全叶飞鸿夫妇,也有传闻说她是得了一种病,一种没人叫得出名字却毁坏人皮肤的病。” 毒花娘子一定深爱着叶飞鸿吧,为了不让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制造出失踪的假象,实际上却悄悄躲在叶家,一直关注着他。 文悦莫名地对她产生了同情之心。 她愣怔了片刻,突然惊叫起来,“你说她的脸毁容,是因为一种皮肤病?” 楚萧不明所以地点头。 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词,文悦毫不犹豫地抓住它,失声叫道,“卟啉症!” 楚萧不解,“什么?” 文悦兴奋得握拳击在手掌上,“没错,我记起来了,我曾经看过这种病症的资料,是卟啉症!” 感谢那些吸血鬼电影,让她对吸血鬼产生兴趣,所以她当年查过许多资料,惧怕阳光,面容苍白,由于毒素腐蚀了牙龈,使嘴巴看起来血淋淋的,还露出尖利的牙齿,毒花娘子的面部呈现出的症状和卟啉症患者的症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卟啉症通常是由于基因突变所引起的,但是过度饮酒和环境污染也会诱发这种疾病。按照楚萧的说法,毒花娘子并不是一开始就表现出这种症状,那她是怎么诱发病因的呢? 文悦问道,“毒花娘子饮酒吗?” 楚萧沉思半晌,“听说叶飞鸿恢复记忆之后,她就醉生梦死,整日与毒物作伴。” 文悦心中暗忖,一定是饮酒过度,再加上那些毒物所带的毒素诱发,所以才得了这病。 见楚萧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文悦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只可惜她当时并没有查过该如何治疗这种病,不然倒可以帮帮毒花娘子。 楚萧越听越惊讶,直到她讲完了,才问道,“连慕王叔都查不出这是什么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文悦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因为我师父有一本孤本医书啊,我曾经偷偷看过,刚好看到过这种病症。” 楚萧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再次问道,“那本医书的叫做什么名字?我也想找来研究研究。” 文悦白了他一眼,“都说是孤本了,哪里那么好找,除非你找到我师父,问他老人家借来看看!那本医术很破旧,封面上的名字早就看不清楚了!” 楚萧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涌动着不明的情愫。 文悦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窗外,感叹,“今晚月色真好啊!好困,王爷,你不困么?” 楚萧墨玉般的眼中浮起耀眼的笑意,如玉的脸庞在烛火下显得温润而妖媚,丝毫找不到往日冰山的迹象。 文悦被他的笑容震得当场石化,而他已经靠近她,伸出右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低声笑道,“悦儿这是在邀请本王么?” 寒,文悦一把拍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爷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王爷,夜已经深了,您老人家也该回房歇息了!” 楚萧还是低笑,语气带着轻松的调侃,“那悦儿是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毒花娘子身份的了?” 文悦暗中后退几步,免得他又突然凑到面前,“你既然这么想倾诉,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听一听了。” “如此,有劳文大姑娘了!”楚萧脸色严肃,眼中却是笑意泛滥,文悦怀疑他今晚把一年的笑容指标都用光了! “她的哭声里,用了勾魂术,当今江湖上,会用勾魂术的人已经不多了,那时,我就将她纳入怀疑名单之内。不知悦儿注意到没有,当我们进门之前,火光是在屋子的左边,但后来,我们却是在右手边的幔帐后发现她的。” 文悦猛然反应过来,这就是说,在他们推门的瞬间,毒花娘子就从屋子一边瞬移到另一边,光这轻功就高得恐怖,那她的武功也一定高得可怕! 楚萧又道,“她的武功极高,而且我以前曾听慕王叔说起过她的病情,所以,在见到她脸部的一刹那,我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原来毒花娘子是慕剑凌的病人,文悦将所有的事情窜起来想了想,骤然明白师兄所中的“忘情”来自于何处!也越加肯定慕剑凌与师兄中毒之事脱不开关系,他既然与毒花娘子是熟识,没可能查不出师兄所中的是“忘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奉楚浩天之命,掩盖着师兄中毒的真相。 文悦勉强笑了笑,“幸好她并没有打算与我们为敌,她故意使出隔空取物,是想让我们有所忌惮吧。” 楚萧笑而不语。 文悦打了个呵欠,“今晚还算是有些收获,至少我们知道是叶飞鸿中了幽冥之蛊。”能让毒花娘子如此维护的,也只有他了! 楚萧好笑地扬了扬眉,“既然困了,就休息吧,不要再多想了。” 文悦点了点头,折腾一晚上都快困死了,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便转身朦朦胧胧往床前摸去。 楚萧无语,自己被彻底无视了。 文悦踢了鞋子趴到床上,冲着仍旧站在外室的楚萧叫了几句,“不许进来,我要睡了!” 她可还清楚记得楚萧那个变态半夜偷偷摸上床,将她搂在怀中的前科呢! 楚萧嘴角抽了抽,一直站在外面,直到内室再没有动静,他才掀起珠帘走了进去,这丫头,有那么困么,居然连被子都没有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替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她的身子自然的朝被子里面拱了拱,安详的睡脸还在被沿上蹭了蹭。 楚萧眼中带着浓浓的暖意,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庞,心中竟然有一丝慌乱,又有些渴望,她的红唇就像罂粟一般迷人,指尖触火般,瞬间点燃全身,幸好心中还有一丝清明,他蓦的收回手,闭上眼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惊变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幽冥之蛊的事情,就这样断了线索,那两件凶杀案也从云惜夜手里移交到刑部,凶案一日不破,朝廷官员也就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某一天轮到自己。 入夜,文悦睡得正香甜,感觉有人推自己的肩膀,还低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心头陡然冒火,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嘟囔道,“楚萧,你丫有完没完?别烦我!” 一身夜行衣的紫电哭笑不得,继续推着背对自己的文悦,低声道,“四妹,是我,二哥。” 文悦不耐烦地皱眉,“二,二你个头啊……”她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了起来,正对着紫电,“呃,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好长日子不见你了,还好吧?” 紫电见她彻底清醒过来,也顾不上寒暄,连忙说明来意,“悦儿,楚王府戒备森严,我花了不少力气才混进来。我来是向你辞别的。” “你要回齐国?”文悦见他脸色不太对,又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知道齐帝身体不太好,而皇后的哥哥韩松柏又对皇位虎视眈眈,只怕也快变天了! 紫电沉声道,“齐国出大事了,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时候的事?”如果齐国真的变天,齐逸轩能不能撑住,文老爹会不会有危险? “前日的事。今日刚得的消息,殿下让你放心。” 放心?她怎么能够放心!文悦皱了皱眉,“皇上驾崩的事情,韩松柏知道了吗?” 紫电神色凝重,“即使殿下下令封锁消息,我想皇后的人也会刻意传出去。” 没错,皇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看来韩松柏是要打算行动了,不过,没有皇帝的命令,戍边将士是不可以擅自回朝的,齐帝死讯一日不传出,韩松柏就没有办法回去,他会找什么借口呢? “悦儿,我明日就要回齐国,你以后若是有事,就带着血玉到通和药房找掌柜的,他自然会想法帮你解决。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殿下自有安排。” 文悦不答反问,“二哥,现在韩松柏有什么动向?” “根据惊雷得到的消息,韩松柏正暗中纠集兵马,看样子已经做好了班师回朝的准备。现在他缺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回朝的借口,一个骑兵造反的理由! 他扫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外,凝重道,“天快亮了,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 文悦矗立在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不平之夜,不眠的除了她,还有楚国皇宫里面的人。 御书房里,楚浩天把手中的密信递给一身劲装的慕剑凌,脸色沉静,“剑凌,你对于这件事有何看法?” 慕剑凌看完信,眉间微蹙,“据无灵的消息来看,齐逸轩只怕要麻烦了,现在韩松柏等的只是一个理由,有了这个理由,起兵造反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丐帮也出现异动,恐怕也与这次变天有关。” 楚浩天负手而立,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道,“凤家也要行动了吧?”他凤眼微眯,眼中流露出危险的光芒。 慕剑凌道,“朝中很多大臣已经投靠二皇子。” 楚浩天冷笑,“那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们都是凤致桓的人。那只老狐狸还以为能瞒过朕么?”他眼中闪现一丝精光,冷声道,“让萧儿和惜夜去齐国!” 慕剑凌迟疑,“现在这个关头,恐怕不太合适吧?” “剑凌,如果你是凤致桓,你会作何选择?是在大局平定的时候弑君篡位,还是在乱世里重建王朝?你可别忘了,他们凤家的祖先是何许人也!” 慕剑凌怔了怔,随即沉吟,他只当凤致桓是为了扶持楚萧,才做了那么多事,却忘了凤家祖先曾是西夷苗族的头领,他们真的会安心为臣么? 楚浩天眼神一冷,淡淡道,“萧儿已经查到叶飞鸿中了幽冥之蛊,他只不过是被人操控的的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难道你还猜不出来么?” 幽冥之蛊是西夷苗族特有的巫蛊之术,也只有头领和祭司才有资格习得,而从无忧楼所查得的消息来看,凤家祖先也是苗族人,这其中的关联,可想而知。 慕剑凌神色凝重,明显已经推测出其中关联,楚浩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我们发现死者死于巫蛊之术,定会派人去西夷查个清楚,而派出去的这个人不是萧儿就是惜夜,到时候凤城中留下的有能力与他抗衡的皇子就只有一位了。可是对方算漏了无忧楼的黑暗力量,就算不派他们去百夷,你也会替朕查清楚他的来历。” 慕剑凌就是无忧楼的楼主,自从他接手无忧楼以后,为了掩人耳目,楚浩天封他为异姓王,而他的楼主身份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慕剑凌询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假装中计,明里让二皇子和三皇子去西夷,实际上却是去齐国?” 楚浩天赞许地点头,“不错,凤家借着齐国之乱,想要腾起巨浪,那朕就成全他。” “可是皇上,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且不说齐国即将剧变,两位皇子很可能身处险境,皇上独自坐镇宫中……” 楚浩天打断他的话,“剑凌,朕不会看错朕的两位皇儿,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化险为夷,那也只能说明,他们还没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缓缓道,“至于朕,不是还有无忧楼么?” 慕剑凌不再说话,大殿上站着的那个人,虽然已经不如三十年前那般年轻,但是他却从他眼中看到狂傲和自信,看到睥睨天下的霸气,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将会属于他! 吃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很快,文悦就得到消息,楚萧和云惜夜被楚帝派去西夷调查幽冥之蛊的事情,还说最先破案的人将会被封为太子。 要去西夷必定会经过临安,文悦打算跟着他们混到临安,然后和云惜夜偷偷甩掉楚萧回皇都,看看能不能帮上齐逸轩的忙,破案这种事就全权交给楚萧负责好了,反正师兄也不想当什么太子! 可是云惜夜并不赞同她的做法! 云惜夜一脸严肃地拒绝,“不行,这次去西夷太危险了,你就好好留在楚国等我回来!” 文悦撇嘴,不带就不带,她自己偷偷溜回去好了。 云惜夜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扶着她的双肩,沉着脸说道,“别想耍花招,否则我就让云起和哑娘跟在你身边,日夜守护!” “你――”文悦气急,摆脸色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剥夺自己的人生自由,她怒道,“你讲不讲理?去不去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吗?” 云惜夜脸色阴沉,紧握的双拳,蓦的砸向桌子,茶杯猛地跳到地上,“咣当”一声摔得粉碎,惊得文悦退后一步,他用极为受伤的眼神望着她,“我管不着?你就这么担心齐大哥?”甚至为了他甘愿深陷危机? “齐逸轩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担心他!”文悦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在云惜夜不在她身边的时候,齐逸轩一直陪伴着她,她也当他是好朋友。 云惜夜一步步的逼近,眼中的伤痛显而易见,让她心中一震,他右手用力的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望着他。“仅仅只是好朋友而已么?” 文悦看着他俊颜沉冷,不由愣了愣,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忽地笑了起来,“师兄,你在吃醋对不对?” 云惜夜也愣了一下,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俊美的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颜色,“我没有吃醋。” 文悦撇嘴,“明明就是吃醋了!” 云惜夜定定地看着她,“我从小便不吃醋。” 文悦眼珠子一转,说道,“没吃醋就好,男人嘛,就是要大度。我只当齐临轩是哥们,哥们出事了,我能不关心吗?” 哪知道有些人只听后半句,挑挑眉问道,“只是哥们?” 文悦点头,再次郑重其事教育,“师兄,男人要大度,太小鸡肚肠是很没绅士风度的,是不会招女人喜欢的,还有啊,你不能老是限制我的自由,你看我就没管你和叶向晚的事,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唔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惜夜已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他就像是在惩罚她一般,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嘴唇,还用牙齿轻轻咬着。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云惜夜才将她紧紧揉到怀里,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是吃醋了,你个小笨蛋!” 文悦埋首在他怀中,唇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她很自然地伸手环住他的腰,柔声相劝,“师兄,我们一起回齐国好不好?” 他不说话,下巴抵着她的脖颈温柔地摩挲。 她将他抱得更紧,“我不放心我爹。”她担心齐逸轩,也担心她爹,她并不是特意为了齐逸轩一个人而回齐国,她想要让他明白她的想法。 云惜夜感受她娇小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他是怕,怕他不在的那一年里她已经喜欢上别人,毕竟,她从来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轻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你留在楚国,齐国的事情,我会帮忙处理。”不管怎样,他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不管文悦说了多少理由,找了多少借口,云惜夜始终不松口,文悦挫败地推开他,“好了,不让我跟就算了!我该回去了!”她可是好不容易避开楚萧的耳目跑来见他的,也是时候回去了! 云惜夜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微笑,“路上小心。” 文悦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 次日,皇宫门口,楚帝和慕王爷亲自送楚萧和云惜夜出城。 文悦与楚萧站在一处,而云惜夜则和叶向晚依依惜别。 文悦并没有什么话对楚萧说,便暗中观察云惜夜和叶向晚两人。 “晚儿,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府中事务就劳烦你了!”云惜夜笑得温柔。 叶向晚柔声道,“王爷怎的如此见外?府中事务大可放心,倒是你在外要多多注意身体!”说着眼眶有些泛红,“此去西夷路途遥远,艰辛异常,王爷记得万事不可强求,有些东西不要也罢。” 虽然她说得隐晦,但是文悦却明白她的意思,神色微微一怔。这次楚浩天明言,两位皇子谁先破了幽冥之蛊的案子,就立谁为太子,她还以为叶向晚会希望师兄获胜,却没想到她反倒劝他不要太过执着。或许这个女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恶,她是真的喜欢师兄,这么想着,心里就涌起一阵莫名的味道。 云惜夜嘴边噙着笑意,“晚儿放心,我都记住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得闲了回家看看叶丞相,别一个人闷着。” 叶向晚羞得满面通红,记忆中他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温柔过,虽然他每次都对自己笑,但是她却觉得那笑容里更多的是疏远和礼貌,他的笑意也从来都没有到达眼底,可是今天他的眼中真的有她,卑微的爱着他的她。 文悦虽然一个劲的提醒自己,他是在做戏,但是心里苦涩的味道却越来越浓,视线一直胶着在他身上,连楚萧和自己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云惜夜终于和叶向晚道完别,径直走到她面前,淡淡笑道,“师妹,在二哥府中可要乖乖听话,不然二哥可是会担心的。” 明目张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多么疏远的场面话,外人绝不会怀疑他已经恢复记忆。 文悦很是配合,淡淡笑道,“听说西夷凶险无比,师兄可要多多保重,免得叶姑娘担心。” 叶向晚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 云惜夜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淡淡地道,“我会小心。”澄澈的眼眸却显得有些深沉,底下藏着的感情让她不敢再看。扭头看向一边,楚萧已经从与他道别的凤妃以及凤致桓等人的包围圈中走出来,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楚萧剑眉飞扬,寒眸似水,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他拉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温柔的将她的发丝拂到她的耳后,低声道,“悦儿,先前我说的话,你可要牢记在心。” “额?”他方才说话的时候,她都看云惜夜和叶向晚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听。 楚萧眼中一暗,握了握她的手,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等事情办妥,我会去文府求亲,征得文大人的许可。所以,等我回来娶你!” 在文悦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他的唇已经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冰凉凉,让她忍不住全身一颤,赶紧推开他。 她已经感觉到云惜夜灼热而愤怒的眼神一直锁定他们,心里一阵懊恼,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给他一巴掌,再骂一声“**”,所以只得低头做害羞小女人状,咬牙切齿道,“王爷,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上路吧!”最后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本来徘徊在脑中的那句“一路小心”也被她自动省去了,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两位皇子加上四位带刀侍卫翻身上马,英姿卓绝,威风凛凛,他们二人冲送行众人抱抱拳,“驾”的一声扬鞭策马,向着城门奔驰而去。 文悦抿唇一笑,拉了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到她身旁的慕紫衣,低声道,“准备好了?” 慕紫衣压低了声音,“已经在城外七里坡候着了!” 文悦满意地扬了扬眉,扫了一眼四周已经慢慢散去的众人,低声道,“记得甩开身后的苍蝇。” 七里坡是个拦路打劫的好地方,倾斜的土坡刚好在官道一旁,郁郁葱葱的树林,及腰的荒草,正好替那些山贼们做掩护。 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青山里回音阵阵。 不消片刻,几匹骏马就出现在七里坡三丈开外,一黄一白四黑六条人影手持缰绳催马奔七里坡而来。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而来的凄惨尖叫直冲云霄,惊得飞鸟扑棱而起。 林深草茂,根本看不到人影,反而让人更觉急迫。 “嘿嘿嘿,这里没人能救你,看你还能往哪怕!”一个穷凶极恶的声音震天响,然后是他桀桀的怪笑声,和呼救者求饶的声音,“求你放过我吧,那些钱,是给我娘治病用的!” 正纵马飞奔的云惜夜轻蹙眉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强盗横行,他不由紧了紧缰绳,拉住马,扫了一眼同样眉头微蹙停下来的楚萧,吩咐道,“云起,去看看。” 楚萧冷冷道,“不可,小心有诈,这呼救声不对。” 正好呼救声又响了起来,“救命啊……啊…” 云惜夜眉端为蹙,他听得尖叫声中气十足,气息流畅,如果是被歹徒追逐,应该气喘吁吁,气息不济才对,而且这声音……云惜夜突然扬眉笑了起来。 凄惨尖叫过后,彻底的无声无息了,连土匪凶狠的声音也没再响起,让人忍不住猜测呼救者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云惜夜吩咐道,“云起,去看看。遇到土匪也不要伤他,和呼救者一并带过来。” 云起领命正要离开,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不用了,你怎么猜到是我?一点也不好玩!”随后,两条人影从山上飞身而来,稳稳地落在他们的马前,定睛一看,正是换了男装的文悦和慕紫衣。 云惜夜出言调侃,“以前有人缠着我学变声的把戏,说是好玩,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场了!” 文悦想了起来,学易容时听师父说还要学会易声,她就天天缠着师兄教她。没想到他记忆绝佳,居然还记得自己改变过后的声音。 楚萧端坐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猛然意识到云惜夜说漏嘴,忙补救道,“我真笨,居然忘了上次在云王府缠着师兄学易声,师兄肯定会听出来的。” 楚萧脸色更沉,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云惜夜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微笑道,“悦儿,二哥已经知道了。” 文悦复杂地望着面沉如水的楚萧,原来他已经知道师兄恢复记忆的事情,那自己平时的遮掩岂不是多此一举?自己和师兄的关系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云惜夜看她的表情就能猜透她心中所想的事情,轻笑道,“你不是想要跟我们一起去么?怎的还站着不动?” 几乎同一时间,有两只手臂伸到文悦面前,面对一脸温柔的云惜夜和一脸冷俊的楚萧,文悦深感无语。 文悦扫了一眼两人身后的侍卫,想了想自己的身份,略带歉意地看了云惜夜一眼,伸出手,打算放到楚萧手中,手臂却突然被云惜夜拉住,她还来不及惊呼,他另一支手臂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轻轻松松将她抱上了马背。 楚萧脸色顿时一变,神色复杂的看了云惜夜一眼,手终于换了个方向,到了紫衣面前。 紫衣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把手放到他掌中,借他的力道稳稳跃到马背上,小心的环腰搂住他,楚萧脊背一僵,看都没有看云惜夜他们一眼,率先策马驰骋而去。 无影和无绝赶紧策马跟了上去。 文悦只觉得尴尬得要死,忍不住在云惜夜的腰间揪了一把,低声道,“你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她现在可是楚萧的“未婚妻”! 我相信你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唇边噙着笑意,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有什么?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文悦顿时面红耳赤,心虚地瞥了一眼左右两边的影卫――云起和哑娘,哑娘显然是听到了师兄的话,调侃的眨了眨眼,云起仍旧保持着雕塑般的身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文悦稍微放松了一些,也调皮的冲哑娘眨眨眼,然后低声提醒云惜夜,“再不走,楚萧就没影了!” 他轻笑,“二哥会在驿站等我们的。”又蹭了蹭她的头发道,“就知道你不老实,还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仰起脸好奇地问,“准备?什么准备?” 他微微一笑,策马向前,“替身。” 文悦顿时明了,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突然失踪,肯定会引来怀疑,却没料到他算准了自己要跟来,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已经替准备好了。 这次回齐国与上次被掳去楚国不同,文悦不必时刻琢磨逃跑,上马不多会儿,就埋在云惜夜怀里昏昏欲睡,后来,为了方便她和慕紫衣,云惜夜他们特意雇了一辆马车给他们。文悦更是睡得天昏地暗。经常是一上马车倒头就睡,然后再次醒来,就发现身处客栈或是借宿的人家里。 而紫衣就比较倒霉了,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她,居然晕马车,大概由于以前是短途,没有把她这个要命的弱点发掘出来,这次长途旅行,晕车症状纷至沓来,已经发展到一见到马车就条件反射地捂着嘴干呕几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孕在身,看向楚萧的目光也就多了几分暧昧和了然,所以,楚萧这一路都黑着脸,冷得跟冰山似的。 马车又走了一天,到了新的地方。 云惜夜依旧抱着睡得天昏地暗的文悦下了马车,而另一边,楚萧也抱着慕紫衣走了下来。 楚萧刚开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躺在云惜夜怀中,睡得香甜的文悦,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径直走向前面一家民居。 为了赶路错过了客栈,他们只好在这距离临安城数十里的村落借住一宿。 这是一家院落,红漆有些脱落的正门顶还挂着红灯笼,在傍晚发出柔和温暖的光。 哑娘上前轻叩大门,等了片刻,大门“吱呀”一声看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从门缝中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之色,“你们是何人?” 为了方便行走,云惜夜和楚萧都换下了扎眼的锦袍,打扮成普通商人模样,影卫们扮的扮管家,扮的扮随从,而哑娘仍是在云王府的身份――管家月娘。 她温和笑道,“这位小哥,麻烦通报一声,我们家公子错过了住店,还请贵府主子通融,借住一宿。” 小厮点点头,“各位请等一下,小的这就去通传。” 哑娘笑着道,“有劳小哥了。” 没等多会儿,门又开了,这次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他弯腰给众人问好,然后在旁领路,扫了一眼怀抱佳人的楚萧和云惜夜,最终把目光落在面带微笑的云惜夜脸上,微颤颤问道,“两位公子可是商人?” “正是,多谢老丈收留,我们兄弟二人才不至于露宿野外。”云惜夜见他疑惑的目光仍是停留在自己怀中所抱之人身上,他笑着道,“在下楚云,旁边那位是我大哥,我们兄弟本是皇都人,早几年到了临安城做生意,如今家人来信说父母思儿心切,便想着带内子回家探望,没想到赶路心急,到底错过了住店。” 随着他说话,老人扫了一眼楚萧怀中的紫衣,楚萧面色清冷,语气淡淡,“内子晕车,身子有些不适,失仪之处还望老丈见谅。” 老人眼中疑惑散去,但心里还是好奇,不过有些话他也不好多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文悦一睁开眼,看到淡粉的纱帐,古香古色的摆设,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过了临安城,她翻了个身,面向露出微曦的纱窗,正思索着天色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听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连忙拉过衣服穿好,打开门一看,慕紫衣正披着外衣,一脸苍白的站在院子中间指挥着众人,“月娘,你带着丫环们赶快去烧一锅热水。老管家你吩咐厨房里准备好参汤……” 文悦问道,“紫衣,发生什么事了?” 慕紫衣道,“文姐姐,你来得正好,帮我为王夫人接生!” “什么?”文悦大惊,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接生?” “没时间了!”慕紫衣拉起她的手,跟着丫环往另一处院子跑去,边跑边解释,“这家夫人要生产了,可是她的丈夫不在家,稳婆又住得很远,根本来不及接生,所以就由我们给她接生!” 文悦见她面色苍白,容颜憔悴,不由担忧,“紫衣,你行吗?你的身体还支撑得住么?” “放心吧,我没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别忘了,我老爹可是天下第一神医!”紫衣依旧拉着她飞奔。 慕王爷确实是神医,但是他不是妇产科医生啊!文悦太阳穴跳动得厉害,可是,现在府中就只有自己和紫衣,以及师兄会医术,师兄和自己都不会接生,那么就只能相信紫衣了! 两人赶到王夫人住的屋子,老远就听到她痛苦的尖叫声,两人的脚步忽地顿住,文悦瞄了眼紫衣,她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忙握紧她的手,坚定的说道,“紫衣,我相信你能行!” 云惜夜和楚萧神色肃穆地望着房间的方向,看到她们赶来,楚萧看着慕紫衣,问道,“怎样,可以坚持吗?” 紫衣见他眼中满是关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坚定,“萧哥哥,惜夜哥哥,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们母子平安的!”说完冲他们二人点点头,和文悦进了房间。 楚夫人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房间里已经有一位有生产经验的婆子带着丫环伺候着了,她们把王夫人的手腕绑在床架上方便她使力,用薄衾掩着她的下、身。 王夫人面如金纸,汗水湿濡了她的黑发,一绺一绺贴在额上,痛苦地咬着红唇,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慕紫衣连忙上前查看,发现羊水已经破了,她抢过旁边丫环手中的毛巾塞给文悦,“文姐姐,塞到她口里,防止她咬破嘴唇。” 文悦赶忙按她说的做。 慕紫衣深吸一口气,帮王夫人扶着肚子,沉声吩咐,“夫人,深呼吸,使劲……对……就是这样,不要害怕,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王夫人脸色煞白,颗颗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她痛苦地皱着眉,手指握成拳头,咬着牙关使力,可孩子就是赖在她肚子里面不肯出来。 慕紫衣急得直抹汗,孩子要是再不出来,母子都有危险,她蓦的取掉塞在王夫人口中的毛巾,端过旁边的参汤凑到她嘴边,“夫人,喝下这碗参汤补充补充体力。” 王夫人依言喝下,突然阵痛传来,又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文悦看着不忍,一边用毛巾细心的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鼓励她,“夫人,用力,不然孩子可就有危险了!”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王夫人突然瞪大了双眼,鼓足力气,随着一声惨叫,孩子终于露出脑袋,慕紫衣也连忙为她加油打气,孩子很快便顺利的生产了下来。所幸的是,产妇也没有大碍,只是累晕了。 慕紫衣抱起孩子,掏出他口中的粘液,又剪断脐带,倒提着他的一只小脚,用手拍拍他的脚后跟,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嘹亮的声音让外面等待的云惜夜和楚萧神色都放松下来。 慕紫衣把孩子递给一旁守着的婆子,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而文悦也松了一口气呼气,两人相视一笑。她们互相搀扶着走出房间,慕紫衣是劳累的,而文悦是紧张的。 云惜夜和楚萧一见她们这副样子,忙不迭的赶了上来,异口同声问道,“没事吧?” 不同的是,云惜夜眼睛看向文悦,而楚萧则是破天荒的抓住了慕紫衣的手。他心中想的是,慕紫衣本来就晕车,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方才又在产房劳累了那么久,关怀的话便脱口而出。其他人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文悦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而慕紫衣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她虚软的摇摇头,“萧哥哥,我没事――” 话音刚落,她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软,随即倒向文悦怀里。 文悦连忙扶住她,却被另一只手给揽走了。 楚萧打横抱起慕紫衣,快步向客房走去。文悦和云惜夜对望了一眼,也忙跟在他身后。 慕紫衣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笑脸在她面前乱晃,晃得她又有点想吐了,虚弱的伸出右手,拉住那个笑得一脸诡异的罪魁祸首,狐疑道,“文姐姐,你那是什么表情?” 文悦眨了眨眼,喃喃道,“上午某人晕了,而某人急得直跳脚,有情况啊!” 慕紫衣脸色顿时红成一片,小声道,“哪有啊,你不要乱说!萧哥哥只是把我当成小妹妹。”就像她前几次晕车一样,虽然他抱着她,但是她感觉的出来,他的心思都留在文悦的身上,连视线也时不时胶着在她身上。 文悦用手臂捅了捅她的肩膀,故意打趣,“快别掩饰了,我都看出来了。老实交代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噗嗤”,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笑声。 紫衣顺势望去,看到云惜夜潇洒地走了过来,脸色更红了,恨恨地咬着唇道,“惜夜哥哥也帮着文姐姐欺负我,你们都不是好人!” 云惜夜笑道,“紫衣,这可不是我的错,有人跟我打赌,说是输了就赔白银千两,看来这白银我是赔定了!” 楚萧推门而入,冷冷地打断热闹的气氛,“老三,闹够了吧!” 云惜夜无奈的看了文悦一眼,拉着她从楚萧身边快速闪过,还不忘调侃道,“二哥,不要不好意思嘛,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楚萧看了一眼眉目含笑,点头附和的文悦,眼神一暗,脸上仍然没有表情,淡淡道,“从外面把门关上。” 云惜夜有趣地挑了挑眉,拉着文悦走了才出去,吱呀一声关了房门。 房中顿时安静下来,慕紫衣面对楚萧,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感觉,她咳嗽了一下,问道,“萧哥哥,孩子还好么?” “恩” 这算什么回答?慕紫衣挑了挑眉,连加速的心跳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频率,撇了撇嘴道,“萧哥哥要是不想见我就算了,干嘛敷衍我?” 楚萧方才听到云惜夜和文悦调侃的话,就担心她误会,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将她当做小妹妹一般,从出凤城以后,对她呵护备至,也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爱,根本没有男女之情,现在他找机会和她独处,本来就是想跟她解释清楚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她一脸倔强的样子,想好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淡淡道,“你想多了。” 慕紫衣也不再说话,两人又陷入沉默中,突然,有人敲门,“楚夫人,奴婢可以进来吗?” 楚夫人?慕紫衣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偷瞄了一眼楚萧,只见他清冷的脸上似乎也有一抹尴尬,他微侧了侧脸,淡淡道,“进来吧!” 丫环到了床前,给两人行礼,“楚公子,我们夫人请楚夫人到房间一叙。” 楚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慕紫衣知道这是对她说的,忙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害臊,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丫环的服侍下穿戴整齐,跟着她往王夫人的房间走去。 只能嫁给我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王夫人也醒了没多久,正懒懒的靠在软垫上,手中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温柔地哄着,见慕紫衣进来,连忙让丫环看座,慕紫衣刚坐好,文悦也在丫环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王夫人把孩子交给一旁的婆子照顾,极力支起身子,感激地说道,“今日幸好有两位夫人在,不然,我母子只怕……” 两位夫人?文悦和慕紫衣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王夫人并没有留意到她们的窘况,诚挚地说着感谢的话,慕紫衣见她身体虚弱,连忙打断她,“王夫人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为医者的职责,何况夫人收留我们几人,这些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夫人笑了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怎比得上楚夫人的救命之恩。” 文悦见她们似乎要陷入谢来谢去的怪圈,忙开口打岔,“王夫人,怎么不见王少爷的身影?” 王夫人温柔地说道,“我家相公他,去参加丐帮的英雄大会了,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文悦无语,这个男人太不负责了,老婆就要生孩子了,还跑去参加什么英雄大会,难道名利比家人还重要么? 文悦只是不满,慕紫衣却已经出言质疑,“王少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难道他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很危险的事情么?” 王夫人连忙为丈夫辩解道,“其实我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要不是今早不小心摔了一跤,相公也是可以赶上生产的。” 慕紫衣不依不饶,“那也不行,你挺着个大肚子,本来就很危险,今天幸好有我在,要不然就等他回来后悔吧!” 王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头,眼中一片柔情,“相公锄强扶弱,一身侠义,他一直梦想着参加丐帮的英雄大会。等了好几年了,才有这样一次机会,我怎么能因为怀孕了而拦着他呢?” 她一定很爱她的丈夫,所以才这么地包容和理解他,文悦心里突然对她敬佩起来,笑了笑,问道,“夫人,王少爷是什么时候收到请帖的?”丐帮大会从临安瘟疫后就停办了,这都八年了,突然又举办起来,这是为哪般? 王夫人想了想,说道,“八天以前。” 文悦在心里粗略一算,大概就是齐帝驾崩的那几天,什么日子不好挑,专门挑选在国丧期间举办什么英雄大会,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那夫人可知道参加英雄大会的都有谁?” “听相公说都是各大门派的高手。” 各大门派高手在国丧期间齐聚皇都,文悦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又道,“夫人可知这次英雄大会为何举行?” 王夫人歉意地说道,“帖子上没有说,我也不清楚。” 文悦与慕紫衣对望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告辞,王夫人又说了些感激的话,才让丫环送她们离开。 在文悦的房间里,云惜夜和楚萧听完文悦从王夫人那里探听来的消息,脸色都变得沉重起来。 云惜夜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看来皇都传来的消息,说是丐帮有异动指的就是召开英雄大会了,那凤家也快要出手了吧!他眉间微微一拢,像是下定决心般,放下手中茶杯,定定地看着文悦,说道,“悦儿,其实我和二哥并不是去西夷。” 文悦莫名,“你们不是要去西夷查案吗?” “那是父皇的计策,表面上,我们是去西夷查案,实际上,我们是去齐国皇都。”楚萧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不冷不热的答道。 “为什么?”楚浩天这是搞什么鬼? 云惜夜咳嗽一声,“你不是要回皇都帮齐大哥吗?刚好顺路!” 文悦知道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既然他们不想说,那就算了吧,也就没再问下去。 楚萧放下手中茶杯,视线淡淡地扫过文悦,“今天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 将他们都送走,文悦回到房间,刚要更衣,却听到笃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楚萧。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这么笔挺地站在门口,趁着如水的夜色,显得越发的清冷。他薄唇一抿,“我们谈一谈。” 文悦侧了侧身,将他让房中。 桌上的茶水还没有凉,蜡烛燃烧得也正旺,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 “你想说什么?”文悦本来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但是他已经保持不动姿势半盏茶时间了,她实在忍不住。 楚萧看着她,“我们的婚事。” 文悦扶额,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楚萧,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我并不……” “我已经认准你,你只能嫁给我!”已经意料到她要说什么,楚萧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燃烧着怒气,“我不管你以前和惜夜是什么关系,以后,不许你和他走得那么近!”来齐国的路上,他已经受够了两人的卿卿我我,受够了她一副想将自己推到紫衣身边的模样! “楚萧,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文悦气愤地甩开他的手臂,“我只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没有权利管我!” “你说我没有权利?很好,那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那个权利!”楚萧被她激怒,在她甩手的瞬间,单手扣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部,闪电般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两人的身体,暧昧地贴在一起,她甚至能听到他因为激动而跳动过快的心跳声。 他的眼神,太过具有侵略性,危险的感觉瞬间袭来,文悦脑中快速闪过他以往生气之后的过激行为,于是在他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猛然出手,却被他轻松抵挡住,反身一按,将她压在了桌面上,文悦反抗之间将茶碗弄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两人正在剧烈地争斗,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爬上龙榻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两人还在僵持,就听到云惜夜关切的声音,“悦儿,发生什么事了?” 文悦狠狠地瞪了楚萧一眼,楚萧松开她的嘴巴,脸上明显带着警告的神色,她咳嗽了一下,说道,“师兄,我没事,刚才不小心将茶杯打碎了。” “没事就好,你早些休息。” 云惜夜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楚萧却仍旧压在她的身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那里面藏着许多复杂的感情。 文悦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怎么,还不想松手么?” “为何总是要气我?”楚萧用手指蹭着她的脸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萧索,“为什么不能是我?” 文悦怔了怔,这样的他,比冷傲霸道的他更让她难以面对,默默地垂了眼眸,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垂下了头,并没有看到他眼中骤然浮现的沉痛之色,只感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自己身上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早点休息”楚萧的声音很快就恢复冷静。 随着他的背影远去,关门声响起,文悦呼出一口气,懊恼地捶了捶桌子,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此时的齐国皇宫,也是不平静的一晚。 太子东宫,烛火通明。 齐逸轩从佛堂守灵回来,在宫女的服侍下脱下身上的孝衣,换上了常服。齐帝驾崩,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他头上,往日的逍遥日子算是过到头了,纵使累了一天,还得批阅奏折。刚拿起一份奏折,就听到宫女通报的声音,“太子殿下,韩姑娘求见。” 齐逸轩凝了凝眉,这么晚了,韩凌雪过来做什么?淡淡道,“请韩姑娘回去,就说本王正在忙。” “是”宫女应了一声,门外就再也没有动静。齐逸轩忙着处理公务,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不妨回寝宫的时候,发现一名白衣女子手端托盘站在自己的寝宫门口,定睛一看,正是韩松柏的女儿韩凌雪。 韩凌雪见齐逸轩缓步而来,不紧不慢地躬身行礼,“凌雪见过太子殿下。” 齐逸轩温和道,“韩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休息?可是有事?” 虽然夜已经深了,周围一片漆黑,但是走廊里却点着数盏灯笼,照得韩凌雪的面容也很清楚,齐逸轩明显可看见她脸上的娇羞笑容,“殿下,听说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亲手熬了参汤给您送过来。” “那就有劳韩姑娘了。”齐逸轩含笑的视线掠过她手中的托盘,落在她娇美的脸上,温和地说道,“夜已经深了,姑娘早些休息。” “殿下也早些休息。”韩凌雪依依不舍地往殿外走。 齐逸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用汤匙轻轻搅动手中的参汤,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空气里,突然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芳香,他吸了两口气,就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汤碗铿然落地,身体瘫软地倒在了桌面上。 此时的韩凌雪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听到动静,平静地转过身子,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齐逸轩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他的伸手拍了拍昏沉沉的额头,然后翻身坐了起来,刚想叫人进来替他宽衣,忽地发现不对劲,自己竟然是**着上身,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旁,他的身边躺着一名同样**的女子,再一细看女子的容貌,齐逸轩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冷意,果然是她,韩凌雪。 就在这时,韩凌雪幽幽转醒,蓦地闯入一双冷漠的眼睛,她吓得捂着被子尖叫起来。 齐逸轩嘲讽地勾了勾唇,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叫人进来伺候。 听到宫女们进来,韩凌雪惊得赶紧往被子里面缩,还嘤嘤地哭泣起来,委屈得好像是遭受了多大折磨一般。进殿伺候的宫女看到这样一副场面,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老老实实地服侍太子殿下更衣。 齐逸轩任由宫女们服侍着穿戴整齐,这才瞥了一眼哭泣的韩凌雪,懒洋洋道,“哭什么,大不了本王封你为妃好了。”说罢,一甩衣袖,潇洒地往殿外走。 刚走到门口,皇后就带着一群宫女嬷嬷浩浩荡荡地往东宫而来,齐逸轩见她面带愠色,有趣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行礼道,“皇后娘娘,您这一大早的,怎么到儿臣这里来了?” 皇后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太子,陛下刚刚驾崩,国丧期间,你却声色犬马,成何体统!” 齐逸轩轻笑,声音却透着难以抗拒的威严,“皇后,您何不问问您那外甥女,是如何爬上本王的龙榻的?” 皇后脸色一变,惊得扶住嬷嬷的手,颤声道,“你说什么?那个女子,是凌雪?” 齐逸轩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明显带着轻视之意。 皇后震怒,扶着嬷嬷的手,快步走入太子寝宫,只见韩凌雪裹着被子嘤嘤哭泣,明显受了欺负的模样,更是怒火冲天,指着齐逸轩的鼻子,道,“逆子,看你做的好事!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齐逸轩也不辩解,仍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又如何?本王封她为妃就好了。” 皇后面色沉冷,厉声道,“为父守丧期间近女色,此为不忠不孝;霸占大臣之女,此为不仁不义。你这逆子,还有何脸面沾沾自喜!来人啊,给本宫守住东宫,太子在此面壁思过,没有本宫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一口一个逆子,还真当自己是她儿子了!齐逸轩唇边嘲讽的幅度越发深了,却没有出言辩驳,该来的终归会来。 “太子殿下,得罪了。”侍卫统领带着一群侍卫闯入东宫,“礼貌”地将东宫围了起来。 皇后好言好语劝解着韩凌雪,让人将她扶回了凤仪宫。至于齐逸轩,就被彻底地软禁起来。 红颜祸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一行人,又赶了几天路,总算是到了皇都。 刚进城门,本来浑浑噩噩的文悦突然清醒过来,掀开帘子,看着城里熟悉的景象,心情激动万分,离家这么久,也不知文老爹和几个哥哥们是否安好。 马车很快到了悦来客栈楼下,文悦率先从马车里面跳了出来,在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看到她先是一呆,然后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地往客栈跑,还大呼小叫起来,“见鬼啦,见鬼啦,老板娘见鬼啦!” 老板娘柳玉没好气的声音远远传来,“你才见鬼呢!” 文悦一脸黑线,不过几个月没见,用不着那么咒她吧! 老远看见柳玉摇曳生姿的往这边来,文悦忙揉了揉脸颊,摆出最完美的微笑,等待着她的拥抱。 听到的却是“啊!见鬼了!”这句煞风景的话,柳玉花容尽失,持帕的右手颤抖着指向她,“悦儿,是你吗?” 文悦扶额,“玉姨,我还活着,只不过几个月不见,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原来你还活着,吓死我了!你这丫头忒没良心了,诈死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白伤心那么久!” 诈死,这是怎么回事?文悦想了想,望向了楚萧,楚萧就像是没看到她好奇的目光一样,面色如常。 “玉姨,几年不见您越发年轻了!”云惜夜往前两步,站在文悦身侧,笑着打招呼。 柳玉顿时喜上眉梢,“惜夜,你这孩子,要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两年不见,又长高不少,人也更俊了。”突然,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视线在他和文悦之间来回移动,笑容古怪,“看到你们俩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们一行人刚走进客栈,就引来无数探究的目光,楚萧和云惜夜不动声色的跟着柳玉上楼爬楼,而文悦则暗中打量这个气氛怪异的大厅。 大厅里坐满了武林人士,有斯斯文文摇着折扇的,有英俊潇洒佩带宝剑的,有一身霸气带把大刀的。文悦心中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为了参加英雄大会而来。 正思量着,文悦感觉一道冰冷犀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环视一圈四周,接收到不少打探好奇的目光,可就是找不到那双冰冷的眸子,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云惜夜见她蹙着秀眉,关切地询问。 文悦眉间松开,笑着摇摇头,“没事,走吧!” 吃饱喝足以后,文悦开始好奇柳玉说所的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缠着楚萧问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将自己从丞相府劫走之后,就让人一把火烧了自己的院子,造成失火的假象,也让文丞相误以为自己已经葬身火海。 既然如此,她现在若是以本来面目回丞相府,一定会把文家的人吓出好歹来。想了想,她便把云惜夜叫到房里,想让他帮忙易容,虽然她自己也会一些,但总归技术不如他,担心让人看出破绽。 云惜夜在文悦脸上涂抹了半天,然后笑了笑,“好了。” 文悦从镜子里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要不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让她自己觉得熟悉,她差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她满意的摸摸脸,说道,“师兄,我想回府看望我爹。” 此时的云惜夜也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扮回了无忧公子,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一片宠溺之色,“好,我让哑娘暗中跟着。” 文悦笑着点头,云惜夜单手搂住她,轻笑着低头,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在她的唇上,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邪气慵懒的声音随之传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云惜夜把文悦往怀里一带,手臂揽住她的纤腰,一副标准的表示占有权的动作,他挑眉看向靠在门上妖魅男子,轻笑道,“齐大哥消息倒是来得快,我们刚落脚,你就赶来了!” 齐逸轩一身华服锦袍,头束玉冠,懒洋洋地斜靠在门上,修长桃花眼一挑,薄唇微微上扬,“惜夜要回来,我能不跑快点么?”说罢,居然冲云惜夜抛了个媚眼。 文悦浑身一寒,夸张的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眨了眨眼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瞒着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吧?” 齐逸轩“扑哧”一笑,那绝美的容颜登时让文悦失神了一瞬,他潇洒地走了过来,手持折扇向她的头顶敲来,“你的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怎的冒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来。” “齐大哥今日来所为何事?”云惜夜不动声色地搂着文悦转圈,灵敏地躲过了齐逸轩手中的折扇。 齐逸轩有些失望的收回折扇,皱了皱眉,俊美的脸上泛起头疼之色,“我有麻烦了!” 文悦从云惜夜怀中脱离出来,赞同地点头,“再不说有什么事,你真的要麻烦了!” 齐逸轩苦笑,“红颜祸水,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文悦冷着脸哼了一声,他又补充道,“当然,你还不算红颜。” 文悦瞪了他一眼,讽刺道,“那敢问祸水殿下,你的红颜祸水又是哪位?”敢说我不漂亮,那你就乖乖承认自己妖孽众生吧! 云惜夜看了一眼齐逸轩,淡淡开口,“韩家的人?” 齐逸轩也不惊讶,一撩长袍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折扇,苦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云惜夜看似毫不在意地饮了一口茶,“说吧,这次是怎么一回事?” 齐逸轩修长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像是提到伤心事一般,满脸悲凄,连语气也萧索起来,“此事不提也罢,这是我人生当中最大的污点。” 被女人强了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与女人有关,又说是人生当中的污点,莫非…… 文悦把茶杯往桌上一拍,腾的站了起来,“齐逸轩,莫非你让人给强上了?对方还是丑女?” 齐逸轩和云惜夜顿时僵住。 文悦表情沉重的拍拍齐逸轩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兄弟,你节哀顺变!” 云惜夜“扑哧”一口喷出刚入口的茶水,很是同情的扫了一眼面部扭曲的齐逸轩,最后默默地转过头,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齐逸轩哭笑不得,“文大姑娘,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文悦摸着鼻子,古怪地笑,“不是你自己说的,是人生当中的污点么?不是与女人有关,难道还与男人有关?” 齐逸轩无语,“文大姑娘,你可记得皇都第一美人?” 文悦漫不经心地点头,“记得啊,韩凌雪对不对,”她的眼睛突然瞪大,失声叫道,“韩家人!原来你刚刚说的红颜祸水就是她呀!” “还不笨!”齐逸轩桃花眼一挑。 文悦恨铁不成钢,摇头叹息,“你这个花花公子,谁不好招惹,偏去招惹她!” 云惜夜扬了扬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怕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文悦眯着眼看他,眼中透出危险之色,“你的意思是人家半夜偷偷爬上了齐逸轩的龙床?”怎么这些臭男人犯错了,都喜欢把过错推到女人身上? 云惜夜见她面色不善,好笑地扬了扬眉,正要说话,齐逸轩却抚掌大笑起来,“文大姑娘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文悦狐疑地上下打量他,阴恻恻道,“你的寝宫怎么比青楼女子的房间还好进?” 齐逸轩耸了耸肩,“皇后娘娘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你可知道,韩凌雪已经在几天前被皇后接到了宫中。” 文悦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只是这当中实在有很多八卦呢,她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我说齐逸轩,你和韩美人,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什么?” “没有!”齐逸轩一口否决。虽然他当天晚上被迷药迷晕,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发生那档子事儿,不过想想也能明白,韩松柏不可能将女儿的清白陪在自己这个即将面临危机的人身上。 云惜夜脸上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色,“现在韩松柏等的那个理由也出现了,他也快回京了吧? 齐逸轩不紧不慢地说道,“算算行军速度,估计只需三日就要兵临城下了。” 文悦瞪眼,“那你怎么还不登基,到时候你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他就是乱臣贼子,平叛才理直气壮啊!” 齐逸轩轻笑,“文大姑娘,你可是忘了齐国的规矩,新皇登基得等到先皇入陵半个月之后。” 云惜夜安抚般笑了笑,“放心吧,悦儿,齐大哥早有打算,不然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跟我们闲话。” 是啊,瞧他们闲散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害得她平白担心了!文悦也定下心来,八卦地问了韩凌雪到底是怎么陷害他的,听完他的讲述,她打趣道,“你现在不是被禁足了么?还是赶紧回宫吧,可别被皇后娘娘发现此刻在东宫面壁思过的是替身!” 齐逸轩环抱双肩,瞥了云惜夜一眼,一本正经的点头,“是该走了,不然屋里的醋坛子该酸死我了。” 他背过身往门口走,冲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刚出门,青霜就闪了出来,抱拳行礼道,“殿下,至少有两方势力盯着客栈。” 齐逸轩轻描淡写的挥挥手,“这件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韩松柏现下到了哪里?” “徽州。” “徽州?”齐逸轩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唇边勾起冷冷的笑容,“他的速度倒是够快!” 又过了两天,丐帮的英雄大会正式召开,大会主要是号召英雄男儿报效国家以防止北越国入侵。 云惜夜也因无忧公子的身份接到了一份请柬,文悦则扮成他的小跟班随同前往。至于楚萧和慕紫衣,则随便找了个身份混入大会,那么多英雄好汉,谁知道是不是本人。 英雄大会是在丐帮总舵召开,文悦他们刚到丐帮门口,忽然听到耳边仙乐阵阵,花瓣雨从天而降,抬头一看,一群轻纱蒙面的粉衣少女手提花篮腾空而来,素手轻扬,将花瓣抛于空中。 粉衣女子们落地后分开两列而站,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一个身着白衫,容颜俊美的男子,摇着折扇踱步而来,那潇洒俊逸的模样,正是易容过后的齐逸轩!他倒是挺会享受,明明已经被下令面壁思过了,还能想办法偷偷溜出来,并且还找来这么多靓丽的小姑娘! 齐逸轩的视线也扫到他们,眼中笑意更盛,只几步便到走到他们这边,折扇一合,抱拳笑道,“无忧公子,好久不见。”话是对云惜夜说的,可桃花眼却瞄向身侧的文悦。 云惜夜不动声色的把文悦挡在身后,同样说这些场面话,“无双公子,近来安好?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么多美人,不知公子可有些力不从心?”说完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美女们。 文悦垂着头闷笑,她知道云惜夜是暗讽韩凌雪的事情,不过他刚才那番话,无异于直白的问齐逸轩“无双公子你最近可是肾亏?”师兄,越来越不厚道了啊! 齐逸轩不愧是妖孽,段位不是一般的高,他慢慢凑到云惜夜耳边,轻声笑道,“无忧公子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自然不用多说!云惜夜脸色瞬变,而文悦则是咬着嘴唇憋笑,他们这一番暧昧,招来了很多人的视线,还好有人替他们解围。丐帮帮主洪啸天的声音远远传来,“无忧公子和无双公子既然都来了,怎的还不进来?” 诡异梦境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院子里摆着几十桌酒席,中间筑起一个高台,台上摆着几张红木雕花的太师椅,正中而坐的正是丐帮帮主洪啸天,而他旁边坐着的是各大门派门派德高望重的代表人物。 丐帮弟子领着他们几人在临近高台的一张桌前坐下,院中众人一一落座之后,洪啸天站了起来,首先表达了对客人们远道而来的感激之情。而后他右手向下虚压,缓缓开口道,“承蒙诸位抬爱,丐帮获得了天下第一大帮的称号,我们丐帮也自当为百姓出力,近日来北越边境狼烟四起,瘟疫突发,老夫欲借此大会,联合诸位抗敌安民,不知道诸位英雄意下如何?” 洪啸天的一番言论引得在座的人热血沸腾,纷纷表示要保家卫国,他望着台下激情盎然的众人捋胡而笑。 文悦冷静地望着台上的洪啸天,总感觉他有作秀的嫌疑,倾身靠近齐逸轩,低声询问,“北方边境真的战火四起,瘟疫突发?”北越和齐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挑起战火了。 齐逸轩轻声嘲讽,“北越的军队翻过天山专门侵扰齐国边境,我倒也佩服他们的勇气。” 齐国和北越的边境天山悬崖峭壁,常年积雪,要想翻过天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大规模举兵入侵。北越人要真是侵犯齐国,纯属是吃饱了没事干!文悦很快意识到,北越边境燃起战火这件事,有可能是某些人放出的流言,或者是有人打着北越人的旗号故意侵扰边境。 人多口杂,文悦也没办法多问,恰巧洪啸天从台子上走了下来,手里端着酒杯挨桌敬酒,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他们这一桌。 “难得两位公子齐聚一堂,无忧,无双,你们今日可得多喝几杯!”洪啸天笑呵呵的端着酒杯。 齐逸轩举起酒杯笑道,“洪帮主为百姓尽心尽力,堪称典范,这杯酒,无双敬帮主。” 洪啸天豪爽的饮下酒,又和齐逸轩和云惜夜寒暄了几句,最后将视线投向文悦,疑惑道,“这位公子是?” 文悦还没来得及及回答,云惜夜已经微笑着答道,“他是师父新收的弟子,文云。”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小师弟不是一直想见洪帮主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就是大名鼎鼎的仁义大侠洪帮主!” 文悦连忙拱手行礼,惊喜道,“在下三生有幸能结识洪帮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帮主以百姓之心为心,以百姓之苦为苦,处处为老百姓着想,真乃当之无愧的仁义大侠!” 这番马屁拍的还不错,洪啸天仰天大笑,摸着胡须谦虚道,“少侠过誉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老一辈可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咯,为国为民的大业还需要你们年轻人来完成。” 众人又谦虚互赞一番,灌下不少酒,云惜夜虽然替文悦挡下不少,但她还是喝了两杯。 文悦酒量差,一杯下肚就面如火烧,只一会儿,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周围人声鼎沸,吵得耳朵嗡嗡直响,她感觉胃里都在翻腾,忙用手臂碰了碰云惜夜。 云惜夜见她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知道她肯定是醉了,笑着向在座的人解释了几句,然后带着她离席。 云惜夜扶着她到了后院,看着她红晕的脸庞,眼中带着心疼,“怎样,还是难受得厉害?” 文悦感觉自己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漂浮不定。云惜夜担忧的脸庞也变成了好几张,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眼睛一花,胃里又是一阵翻动,连忙推开他的手,扶着旁边的树哇哇的吐起来,吐过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无力的瘫软在树干上。 云惜夜将她抱入怀中,四处打量也没看见伺候的人,只得抱着她到凉亭里坐好,让她斜靠在栏杆上,叮嘱道,“悦儿,我去找些水来,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回来。” 文悦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云惜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身形极快地掠了出去,很快不见身影。 他一走,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文悦背靠着栏杆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即使紧紧抱着双臂,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想要睁开眼却又被梦魇了一般,怎样也睁不开。 似乎有脚步声逼近,然后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己身边,一双冰冷阴骘的眼睛像看猎物一般紧紧的盯着她,她想要睁开眼睛醒过来,但是手脚都被束缚了一般,怎么都醒不过来,她听到那人低声说着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懂,又过了片刻,那个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随即,一幕一幕奇怪的场景闪过眼前,她听见许多吵吵闹闹的声音,许多双血红的眼睛,那些眼睛全都渗出血来,恐怖诡异。 突然,场景一换,耳边是金戈铁马,厮杀怒吼的声音,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或者是人,浑身是血地向她扑来,腐烂干瘪的面部,空洞的眼眶,白骨森森的双手,仿佛来自地狱的十九层。 恐怖的梦境,一直在脑海里萦绕,文悦呼吸急促,面色惨白,不停地摇头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紧握着双拳,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像是在和恶魔搏斗。 刚进亭子,云惜夜就看到她这副模样,顿时被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茶壶,飞快掠去紧紧搂住她,“悦儿,不要怕,我在这里!” 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舒展眉头,缓缓睁开眼,看见云惜夜焦急的俊颜,安慰般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云惜夜见她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到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自责地说道,“都怪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方才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那样?” 一想到她那无助的表情,他心里就涌起疼惜,不由自主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揉到身体里去一般。 中蛊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古怪的梦境,于是说道,“我也不太记得了,师兄,我想回客栈。” “好”他抱起她,“我刚才碰到洪帮主,已经向他告过别了,咱们可以直接走。” 难怪他去了那么久,原来是碰到洪啸天了。 文悦还以为他只是抱她起身,却没料到他竟然径直抱起她就要出亭子,连忙提醒,“你打算就这样抱我出去?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要是被人看见,肯定会误会他好男风! “怕什么?”云惜夜修长的眉毛一挑,眼中皆是笑意,继续往前。 文悦抓着他的手臂不淡定了,“你――你不怕,我怕,赶紧放我下来!” 云惜夜好笑地挑了挑眉,终究将她放了下来。 窗外月光如水,屋内一盏灯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文悦在床上不断变换姿势,或仰,或趴,或侧卧,或蜷曲,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白日里的梦境来。 那一双双滴血的眼睛,诡异的尸体,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飘荡,不知不觉间,耳畔还响起了古老而幽远的低语,一阵刺骨的寒冷随着低语从心底涌起,一点一点啃噬着她脑中残留的理智。 微弱的烛光隔着纱帐朦朦胧胧,屋里的摆设好像都在光影里动了起来,就像起伏的海面一样,不断在她眼前晃动,文悦胆子并不小,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就像是突然破了一个洞,茫然而无措,还有种深深的恐惧感。 躲在被子里,越来越睡不着,文悦分外想念云惜夜温暖的怀抱,靠在里面,即使是冬天也感觉不到丝毫寒气。 隔壁房间里,云惜夜脱下外袍,刚想沐浴,窗户忽地开了,一柄匕首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嗖”地一声没入身旁的墙壁上。 “谁?”他飞身追去,跳出窗户,只见一道黑影在月光下急速奔走,很快消失不见。 云惜夜见追踪无望,转身回了房间,取下用匕首插到墙壁上的一张书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小心洪啸天”。 他眉头微蹙,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冷然。 门外忽地响起一阵笃笃的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 打开门,只见文悦怀抱枕头,赤着双脚站在门口,披散的长发柔顺的勾勒出一张小巧美丽的脸,迷人的凤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语气透着一丝懊恼,“师兄,我睡不着。” 云惜夜愣了愣,忽地轻笑起来,侧了侧身子让她进来,却并不关门,“想和我睡一个房间?”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是过来打地铺的,绝对不影响你睡觉。” 云惜夜脸上泛起头疼之色,“悦儿,我可是正常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正常的男人。”难道她会喜欢白痴傻瓜不成? 云惜夜无语地揉揉眉头,这丫头怎么就听不懂呢,他可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文悦见他面露头疼之色,也不管他的意见,直接抱着枕头就往里面走,霸道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其实她的意思是,她要和他睡在同一间房间里,偏偏她能把这句话说得那么自然,说得那么让人产生不了绮念。她似乎把这种事当作自然而然,并没有丝毫顾忌。 见她清澈的眼中不含一丝杂质,脸上全是耍赖的神色,云惜夜突然笑了,关了门,径直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怎的光着脚就出来了,要是着了凉如何是好?” 文悦虽然已经习惯了他亲昵的动作,还是忍不住面上一热,避开他含笑的视线,低声道,“出来得匆忙。” 云惜夜好笑地摇了摇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她白嫩的小脚上,她精巧的脚踝处一丝金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悦儿,你右脚脚踝上戴的是什么东西?”云惜夜打量半晌也没看出那是什么,只见淡淡的金色贴着肌肤若隐若现,在她的脚后跟部结成一个铃铛形状的小结,要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文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专注的看着他坚毅的下巴,**的红唇,挺直的鼻梁,突然听到他发问,她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脖子,茫然地抬头望向他,“没有啊,我右脚上没有戴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东西?他明明亲眼看到! 云惜夜抱着她的双臂,忽地一紧,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师兄,你看见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文悦见他脸色变化,忙低头仔细查看,可是空空的脚踝上确实什么也没有。 云惜夜脚下一滞,动作也僵硬了一下,脸上渐渐恢复淡淡的笑容,“没事,是我看错了。”他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躺到她身边,伸出手臂把她揽到怀中搂紧,像是怕她半夜跑掉一般,这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般流畅。 文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温暖俊朗的笑容,宠溺而深沉的眼神,一切正常。虽然她信任他,但是他这样将自己抱在怀中,还与自己睡同一张床,实在有些不妥,于是摸了摸鼻子,说道,“师兄,我们就这样睡?要不,我去打地铺好了。” 云惜夜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难道你不放心我?睡吧,我不会把你怎样。” 略显暧昧的话,让文悦脸上一热,见他坚持不放手,甚至已经闭上眼睛休息,只得应了一声,开始睡觉。 平稳的呼吸很快在耳边响起,知道她已经睡熟,云惜夜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的人,深邃的眼中涌起沉痛狠绝的复杂情绪,他没有料到,刚才那个黑衣人的提醒已经变成了现实,悦儿竟然着了洪啸天的道! 该死的,她竟然中了幽冥之蛊! 他紧紧的搂住她,眼中的狠绝变成懊恼和心疼,他不会让她有事的,绝对不会! 一起睡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月色如水,静静的倾泻在房间里。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正在床上熟睡的文悦骤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空洞无神双眼望向窗户,像是在倾听什么。 她白皙的脚踝上,一丝金色越来越亮,脚后跟上有一个铃铛形的小结不停的晃动,在清冷的月色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文悦并没有注意到脚上的异状,面无表情的从床上跳了下去,也没有穿外衣,光着脚,披散着头发,就向门口走去。 她刚跳下床,床头躺着的人就睁开了双眼,墨玉般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午夜清冷的大街,一个人也没有。 凄清的月色铺了一地,路旁屋檐下的灯笼静静燃烧,偶尔发出劈啪的火花爆裂的声音。夜风刮过,在街头掀起一片肃杀之气。 空旷的街头突然响起一个虚无缥缈的铃声,屋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灯火忽明忽暗,猛然间一抹耀眼的白色晃过街角,如幽灵般飘忽前行。 铃声越来越清晰,忽而如泣如诉,忽而高亢激昂,回荡在茫茫夜色之中。白衣女子脚踝上那抹金线急速的旋转,本来不太明显的小结随着铃声骤急,渐渐还原成一个铃铛模样,在月光下欢快的跳动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汉子提着铜锣从长街另一头走来,“咣”的一声锣响压住了铃声。 白衣女子原本茫然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嗜血的暴戾之气,空洞的眼中闪着捕猎的兴奋,诡异地勾起唇角,吐出一个字,“杀!” 打更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迷糊间感觉街头一道白影闪过,还没来得及害怕,喉咙间已然一紧,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手中铜锣蓦的落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打更人努力睁开双眼,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扼着他的脖子,那张突然蹦入眼帘的脸上暴戾之气毕现,犀利而凶狠的眼神让他浑身颤抖。 他翻着白眼,伸出手想要掰开那只让他窒息的手,可是那女子手上力道之大,让他根本反抗不得。 “救,救命……”他从喉咙里咕噜出几个字。就在他翻着白眼倒地的时候,一股劲风扫向这边,又一只手臂急速的拉向女子。 一直跟在文悦身后的云惜夜一见她出手,立马从房顶飞身而下,一把抓住她捏住别人喉咙的手,猛地向身边一带,这才把打更人给救了下来。 打更人捂着脖子直咳嗽,半晌才回过神来,灯笼铜锣也顾不得捡,跌跌撞撞仓皇而逃。 云惜夜生怕伤到文悦,也不敢硬生生与她对峙,只得左右闪躲。 猎物逃走,文悦把全部怒气都发在他身上,冷漠无情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四处躲闪的他,出手快如闪电,招招狠毒致命。 “悦儿,醒一醒,我是师兄啊!”云惜夜一边闪避,一边叫着她的名字,她虽然受幽冥之蛊控制,不会感觉到疲惫,可是她光着的双脚,以及被夜风侵袭的身子,他却是极为心疼的。 “傻小子,中了幽冥之蛊的人,岂是那么容易清醒的?”一个温和的声音自长街尽头传来。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黑纱蒙面的女子出现在街头。 “你是谁?”云惜夜一边闪躲一边打量她。 女子说道,“傻小子,先把那丫头制服了再提出你的疑问。” 说话间,文悦一掌拍向云惜夜的胸口,他身子微微右偏躲过,可哪知她只是虚晃一招,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往右躲,鬼魅般一闪,右手狠狠击向他的左胸,即使他迅速提气后退也还是被掌风伤到。 “攻她百会穴。”黑衣女子见他受伤,急声叫道。 还没等他找到机会下手,另一条黑影从天而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弹向文悦的后背,原本打得兴起的文悦忽然直挺挺往地面倒去,黑影连忙伸手扶住她。 云惜夜捂着胸口看向黑影,还没来得及道谢,女子已经飞奔过来,“惜夜,你怎样,是不是伤得很重?” ﹡ 阳光透过纱窗,洒在房间里,檀香自紫金香炉缓缓飘起,弥散在空气里。白色的纱帐下,隐约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两条人影。 文悦刚睁开双眼,就看见活色生香的一幕。 云惜夜俊美的脸上笑容温暖,修长的眼中闪烁着欢快的光芒,他的一缕黑发柔顺的垂下,刚好落在她的鼻尖,痒痒的。他的衣领半敞开,露出大片春色,而她正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贴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 “你醒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 文悦讪讪的放手,避离他温暖的胸膛,昨晚一时冲动爬上了他的床,现在只觉得尴尬。 云惜夜伸手扳过她的肩膀,见她面若桃花,眉目低垂,戏谑道,“害羞了?是谁昨晚把我抱得紧紧的,嚷着要和我睡?” “谁说我害羞了?一睁眼看到你,我不太习惯而已!”文悦被他的话刺激,忍不住辩解。 云惜夜看着她不服输的眼神,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如此甚好,那以后都和我一起睡吧!” “你……”文悦愕然抬头,却见他笑得温柔,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会睡觉的人,夜里统共踢人五次,踢被子八次,外加撞墙一次,没人管着可不行。” 昨晚真这么折腾人了?文悦瞪着一双大眼,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收敛笑容,无奈的问道,“是不是觉得身子有些酸,还有点痛?” 文悦认真感受,好像确实如此。 “那就对了,你昨晚从床的这头翻到那头,又从那头翻到这头,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都滚下床好几次了。” 文悦还是将信将疑,认真回想,却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 云惜夜打断她的思索,“快起床吧,我带你见一个人!” 野心(礼物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言语之中掩不住的喜悦,文悦心中一动,难道是师父回来了?连忙翻身跃起,又急急的推着身边的人,“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睡都睡了,还怕我看?”已经跳到地上的云惜夜不怕死的抛来一句话。换来的是光速飞来的枕头和文悦咬牙切齿的怒吼“云惜夜!” 赶走云惜夜,文悦才反应过来,昨晚她只穿着中衣,抱着枕头就窜到他房间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在原来房间里面呢!她打算趁着外面没人的时候,赶紧溜到自己的房间。 走廊上空空如也,楼梯也没有人,文悦刚跑到自己房间门口,楼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她慌忙推门,却刚好与里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云惜夜,他手中拿着几件她的衣物,想必正打算给她送过去。 文悦急忙把他往屋里推,压低声音道,“快进去,有人来了!” 云惜夜扫了一眼楼梯口,在看到正往这边走来的人时,原本想要后退的脚步顿住了,稳稳堵在她的面前,淡淡道,“不用躲了!”该来的早晚会来。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慕紫衣惊诧的声音,“文姐姐,惜夜哥哥,你们怎么――” 文悦头疼地抚了抚额头,然后转身,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站在慕紫衣身边的,那个一脸铁青色的男人,不就是楚萧么!这么乌龙的事情,就算能解释清楚,也没人会相信啊! 云惜夜并没有回答紫衣的话,也没有看面色阴沉的楚萧,而是若无其事地揉了揉文悦的头发,柔声道,“你先去换衣服,一会儿我来找你!” 文悦又看了一眼楚萧能杀死人的目光,知道此时解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点了点头,回到房间。 云惜夜和楚萧极有默契,只是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所想,两人沉默着进了一间豪华包厢。 两人面向而坐,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酷霸道,气质虽然不同,却同样让人感觉到压迫。 云惜夜缓缓饮茶,淡淡道,“事情如你所见,悦儿已经是我的人,二哥,你还不肯放手么?” 楚萧眼眸骤然一紧,犀利的眼神带着暴怒,他手中握着的茶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良久,风云骤起的眼眸渐渐恢复一片死寂,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除非她亲口承认。” 云惜夜挑了挑眉,果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过,他有办法叫他死心! 文悦跟着云惜夜进了柳玉的房间,她看到柳玉和一个陌生女子正在聊天,两人眼圈通红,都忍不住抹泪。 云惜夜拉着她到了那个陌生女人面前,笑道,“娘,这就是孩儿跟您提起过的文悦。” 娘?云如幽?她不是死了吗?文悦错愕地看着那个已经擦干眼泪,正笑意吟吟盯着自己的女人,她虽然已近中年,却仍旧美若天仙,柔媚中不失英气,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没来由的生出信任感。 “你,真的是云姨?” 云如幽笑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还活着?” 不光文悦,众人都很好奇。 云如幽笑了笑,“当日我坠崖之后,幸运地被一名世外高人所救,但是身受重伤,足足晕迷了六年,在我醒来之后,救我的那位前辈告诉我,他已经算出楚国有一场浩劫,若要平息这场浩劫,须得楚国两位皇子联手。而我,也听从他的吩咐,到西夷去调查了一些事情。” 说完,云如幽满是爱怜地看着云惜夜,“惜夜,娘亲醒来之后,没有及时来找你,你会不会怨娘亲?” “孩儿当然不会怨娘,倒是娘亲,这些年受了很多苦!”云惜夜如玉的脸庞带着黯然,眼中流露出的真情让文悦心头一酸,连忙笑道,“师兄,云姨回来了就好,以后师兄可要好好孝敬云姨!” “这个是当然!”云惜夜一扫沉郁的表情,暧昧轻笑道,“以后由你和我一起孝敬娘亲。” 文悦白了他一眼。 云如幽好笑地摇了摇头,自从昨晚看到惜夜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与文悦动手,她就知道她在他心中占据极重要的位置,她也诚心希望这两个孩子能修成正果。 “云姨,你刚才去过西夷,那可遇到了师父?师父前不久也去了西夷。” 云如幽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被推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悦儿,可是想念师父了?” 文悦定睛一看,一身青衫,笑意吟吟望着自己的不是李梦然是谁,惊喜道,“师父,您回来了!” 李梦然笑道,“其实为师四个月前就回来了,还记得你在临安客栈遇刺的事么?随后我一直跟着你们到了楚国,引你们去叶府的黑衣人也是我!” 文悦略一思索,就明白其中原委,说道,“师父一开始就知道叶孤鸿中了幽冥之蛊?” “也不尽然。为师也是调查其他事情,无意之间发现的。” “调查什么事?” “这还是如幽发现的,有关凤家的大秘密!”李梦然微笑着看向云如幽。 云如幽解释道,“其实,凤家祖先是苗族的大祭司,数百年前那场战争使苗族损失惨重,大祭司也因为擅自动用幽冥之蛊而被族长责罚,赶出苗疆。凤家祖先便隐姓埋名到了楚国,而幽冥之蛊也随着他的离去在苗疆失传。救我的那位前辈,就是让我到西夷调查有关凤家的事情,我在西夷的某个部落,发现有人患了一种奇怪的病,他们在犯病的时候,会吸食人血。” 文悦大惊,“难道他们中了幽冥之蛊?” 听她提起幽冥之蛊,云惜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李梦然和云如幽神色也变了变,只是她并没有发现。 云如幽摇了摇头,道,“不是幽冥之蛊,而是根据蛊毒研制出的一种毒药,有了这种药,就不需要勾魂铃控制宿主,宿主直接丧失所有神智,变成活死人!” “好歹毒的药!” 云如幽冷笑,“后来我查出,凤家在苗寨设立了专门研制毒药的基地,就是为了提高战斗力,如果他们在战场上使用大批的不死战士,那将是一场人间浩劫!他们的野心,可不止楚国!” 要是真把那些灭绝人性的怪物送上战场,这片大陆上的四个国家,没有哪一个有能力抵御,到时候将会血流成河,尸骨遍野! --------- 谢谢夏小落-童鞋赠送的礼物,么么 中春药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如幽的事情并没有刻意瞒着楚萧,甚至,楚萧还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礼,和文悦一样尊称她一声云姨。 自从早上被楚萧和慕紫衣撞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文悦再见到楚萧就觉得尴尬,还好他清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提到那件事,文悦才放下心来。 晚饭时分,上街买日常用品的慕紫衣还没有回来,众人担心她出意外,分头寻找,但几乎翻遍整个皇都大小街道都没有找到她。 正当众人焦急不安的时候,慕紫衣却突然回来了,她身上所穿的那套衣裙有些褶皱,看起来有几分狼狈,脸色苍白,神色恍惚,目不斜视地穿过众人身侧,径直往楼上走。 “紫衣,你去哪里了?”文悦看她神色不对,连忙赶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慕紫衣顿下脚步,轻声道,“我出去走了走。” 楚萧面色铁青,“你出去怎么都不打一声招呼,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慕紫衣愣了愣,继而咬了咬唇,垂下头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好了,好了,回来了就好!”柳玉见情形不对,连忙打圆场,说道,“紫衣,饿了吧?我让小二给你做些吃的送到房间里。” “谢谢玉姨,我不饿,就不用麻烦了。”慕紫衣局促地抚了抚衣角,似乎很不安。 楚萧也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皱了皱眉,问道,“刚才去了哪里?怎么弄得这副摸样?”他一直将她当成小妹妹,说话的语气也像一位兄长般强硬。 慕紫衣讷讷地垂下头,“我就是随便逛了逛,不小心跌了一跤。” “怎么那么不小心!”楚萧语气虽然恶劣,将她拉到身边,仔细查看,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她上楼,“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慕紫衣低低地“哦”了一声。 云如幽目送她上楼,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二日,慕紫衣便恢复了正常,整个酒楼里都充满了她的笑声,她自保奋勇地替众人准备食物,这让厨房里的人甚是惊讶,不过大家碍于她客人的身份,还是由着她的爱好了。她还炖了银耳莲子羹,一一送到每个人的房间里,说是为昨天的事情赔罪。 喝过莲子羹,文悦来到云惜夜的房外,打算找他商量事情,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答,她把耳朵紧贴房门聆听,屋内一片沉寂,好像没有人在。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正打算转身回房,却听到屋内响起“咣当”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 文悦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忙捶着房门大叫,“师兄,你在里面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除了文悦的叫声,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回应,她咬咬牙,袖子一撩,抬腿就朝房门踹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人已经闪电般奔入房间。 窗户紧闭,昏暗的房中并没有点灯,只有柔和的夜明珠的光芒,透过淡紫纱洒在室内,营造出暧昧温馨的氛围,一丝薄荷清香萦绕在空气里,沁入心脾。 整个房间整洁无比,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 文悦放下心来,点了蜡烛,屋中顿时明亮起来,她一边往内室走去,一边唤道,“师兄,你在吗?” 屏风后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云惜夜低沉压抑的声音响了起来,“悦儿,不要过来……” 文悦面上一热,暗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转身欲走,无意间扫到屏风前那个已经被打碎的瓷碗,顿住了脚步,犹疑道,“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过了好半晌,云惜夜才吐出这两个字,他就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声音不像往日那般疏朗,声线暗哑低沉,偶尔还发出一声闷哼。 难道师兄受伤了,怕自己发现?文悦心中的疑惑越涨越大,不再顾虑男女之防,也不管他沉声阻止,猛地撩起幔帐,闪到屏风后面。 大大的浴桶里面,云惜夜只穿着白色的中衣,面色绯红地斜躺在里面,墨玉般的眼眸显得有些迷离,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他饱满的额头上,以及他的脸颊和脖颈,整个空气里漂浮着躁动不安的情绪。 文悦大惊,忙扑身上前查看,云惜夜侧头避开她的手,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我没事,只是,喝醉了而已。” 她又不是傻瓜,怎么不知道他此刻面带红晕,眼神迷离,根本不像是普通的醉酒。 她惊愕,难道他是被人下了**? 文悦大怒,猛地起身,一阵风似地飞出房间,直奔紫衣屋子而去。今晚大家都是吃的她亲手煮的饭菜,如果真是中毒,很有可能是她下了毒,这丫头,到底玩什么把戏?! 云惜夜见文悦夺门而出,不禁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可身上和心里却干渴得厉害,浑身被火烧一般,即使在冷水里不能缓减,舔了舔滚烫的嘴唇,不由难受地哼了出来,那**的声音里饱含**。 慕紫衣居然又失踪了,文悦怒火迅速膨胀,硬是翻遍整个客栈,也没找到紫衣,没有解药,师兄怎么办,看他的样子,在冷水里泡着也没多大用处,难道真得硬撑着熬过好几个时辰么? 不光紫衣,连师父和云姨,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问玉姨,她也表示不知道。 虽然文悦在毒药方面广泛涉猎,可就是对**没什么研究,现在能问的人就只有楚萧了,她咬咬牙,又飞快地奔向楚萧房间。 可是,楚萧也不在!今日是见鬼了么? 文悦要抓狂。 她心里虽然纠结,脚下却不闲着,很快又回到云惜夜的房间,云惜夜无奈的看着她,声音里已有了蛊惑的味道,“悦儿,你出去!” 扑到OR不扑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云惜夜那一眼可谓是动人心魂,他发红的眼眶涌动着浓浓的**,文悦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问道,“师兄,你中了什么毒?” 云惜夜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他望着她的脸,丰润的唇一张一合,心里便升起急切的渴望,小腹肿胀得厉害,只得在水中握紧双手,还嫌不够,又咬了一口舌尖,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腔,他这才恢复一丝清明,声音暗哑地说道,“一夜欢。” 一夜欢! 文悦曾经听慕紫衣八卦过这种**,中毒者如果不和人欢好,就得忍受足足三个时辰的痛苦,而且,就算有了解药,如果不合欢,也得难受半个时辰。 她神色复杂地站在云惜夜面前,看着他软瘫在桶壁,脸越来越红,双眼被雾气氤氲,一片炽热,就像是快要喷出火来。她握了握拳,踌躇不决,难道,只能牺牲自己了么? 文悦眉眼低垂,缓缓伸出右手,向着衣领摸去,可刚触及衣领,又像是烫手一般很快缩了回去。 “悦儿,你赶快出去!”云惜夜的声音更加暗哑,明显透着压抑的痛苦。 文悦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咬了咬牙,算了,豁出去了! 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她还是第一次做,总是有些害羞的,当她故作镇定地脱下外袍,手不由主地抖了起来。 云惜夜察觉到她的想法,微眯着双眼,艰难地说道,“你快出去,我不想伤害你!”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为自己着想,文悦心下一横,三下五除二扒下衣服和长裤扔到一边,只一会儿功夫,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肚兜和白色的亵裤。 迷糊间,云惜夜看见她微颤颤的俯下身子,雪白的肌肤就在他的眼前,晃得他心里酥麻不已,万蚁挠心般,深深地悸动渴望着,她身上的水红肚兜根本掩不住胸前跳跃的春色,引得他喉间一动,鼻腔里也痒痒的,还没反应过来,两股热流已经滑到了唇边。 耳边传来她的惊呼声,他用衣袖无意识地抹了一把鼻端,一片鲜红映着雪白的衣衫,煞是刺眼。 他终于又清醒了几分,拂开她忙着帮自己擦鼻血的小手,有气无力的恳求,“出去,我不想在这种时候伤害你。” 本来还有些羞怯的文悦,此刻心里涌起满满的感动,冲他温柔地笑了笑,仔细擦去他鼻端的血迹,抬腿跨进浴桶,幸好浴桶够大,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文悦不管他的挣扎,俯身趴在他的身上,柔软的触感让云惜夜浑身一颤,双手蓦地握紧,墨色双眸虽然很是迷蒙,但口中却仍呢喃着让他离开。 文悦心下一片柔软,主动抱住他的脖子,用行动告诉他,她是自愿的。 她轻轻吻上他的脸颊,然后到了唇边,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他始终紧闭着嘴唇,不让她打算入侵的小舌得逞。她打定主意替他解毒,也便不再担心那么多,抛开羞怯心理,含住他泛红的耳垂,舔舐挑逗,直到他舒服得哼出声来,才再次转战到嘴唇。 她青涩的挑逗,让他身上的火焰越燃越烈,抵抗也越来越无力,她的舌尖微微用力,抵开他紧闭的双唇,温柔地深吻,双手也不闲着,解开他身上的衣扣,像蛇一样蜿蜒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她的手所到之处便点燃一簇火苗,云惜夜呼吸急促,喉结不停地颤动,小腹紧绷得难受,只想从她的吻里获取更多,双手不由自主将拉她的身体拉近,两人贴得更紧,他的右手伸向她的肚兜,滚烫的手心贴上她滑腻肌肤,温柔地抚摸着。 文悦轻颤着娇哼,感觉到抵在自己腰部的僵硬,睫毛微颤,脸颊一片粉红,趴在他的颈窝处低低喘息。她柔媚的低吟,让云惜夜恍然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她,又狠狠咬了一口舌尖,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头脑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喃喃摇头,“不,我不能这么做。” 傻瓜!我都不介意,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文悦心疼地看看着他唇边的血迹,咬咬唇,继续欺身上前,哪知他借着那分清醒,忽地翻身躲开,文悦扑了空,激起一片水花。 云惜夜面色痛苦的看着她,“悦儿,不要这样,我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文悦又羞又恼,一掌拍向水面,翻身立起,恨声道,“傻瓜,你难过死算了!”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他还往外推,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欣喜他的抵抗能力。 “唉,真是个傻小子!”一声叹气声幽幽响起。 文悦正待翻出浴桶,却被这突兀而来的声音惊得脚下一滑,堪堪扑倒在云惜夜身上,又引得他浑身一僵。 那个突兀而来的声音,熟悉至极,文悦却恼羞成怒,盯着屏风后面的人影,恨不得灼烧出两个洞来,“云姨,你到底看了多久的好戏?”这做人母亲的,也太过分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 “不长,从丫头你撞开惜夜的房门开始。”屏风后面的人笑容温婉,根本看不出丝毫窘迫。她手臂一扬,一个白色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稳稳飞来。“喏,接着,给惜夜服下一颗。” 文悦连忙接过瓷瓶,将里面药丸倒出来送到他的嘴边,看着他咽下,这才松了口气。目光抛向已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云如幽,文悦仍旧止不住心头的恼怒,说道,“现在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云如幽笑了笑,“别着急,我们出去再说。” 文悦看了一眼贴在身上的肚兜,顿时不自在起来,连忙捡起地上的外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看了一眼云惜夜,见他已经昏昏沉沉睡去,头靠在桶壁,面颊酡红,像是喝醉酒的小孩。 伤情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出了屏风,才发现原来屋中还藏了一个人,一见到她,她就来气不打一处来,“慕紫衣,师兄的**是不是你下的?你到底搞什么鬼?” 慕紫衣委屈的嘟着嘴,双手不安的绞着,“文姐姐,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说着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云如幽,“都怪云姨!” 什么? 文悦迅速扭头看向云如幽,那目光,明显带着谴责。 云如幽讪笑了两声,“放心吧,吃了解药,再加上冰雪莲克制,一炷香功夫就醒了。” 没想到她居然还承认了,文悦无语,“云姨,难道师兄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么?”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母亲? 云如幽咳嗽一声,正色道,“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心疼,可是不这样做,紫衣的任务怎么完成?凤妃的下一步棋又怎么钓出来?” 文悦轻蹙秀眉,她继续道,“你们一到皇都就被盯上了,昨天紫衣失踪,就是被对方绑架,逼迫她在惜夜和你的饭菜中下毒,紫衣拿着药犹豫不决,刚好被我撞见,便做主替她放了。” 文悦语气不善,“难道只能用这种办法解决吗?假装中毒不就得了?” “说得轻巧,对方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绑走紫衣,还给她下了毒,你认为那些小把戏能瞒过他们?” 文悦沉声道,“紫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我去街上买东西,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疼,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绑架了,对方给我喂了毒药,命令我在你和惜夜哥哥的饭菜里面下毒,如果不从,就不给我解药。”慕紫衣顿了顿,“我记得那个人的声音,是凤妃娘娘身边的兰月姑姑。” 文悦蹙了蹙眉,“她给你下了什么毒?” 慕紫衣叹了口气,“失心丸。” 文悦惊讶,“这是什么毒,从来没有听说过。” 云如幽说道,“这就是凤家通过幽冥之蛊研制出来的毒药,一共分为两类,一类是使人变成不死战士的死魂灵,另一种便是能够控制人心神的失心丸。失心丸需要用药两次,第一次控制者会把信念灌输到中毒者脑中;第二次用药,就会让中毒者完全听令于控制者。这两种毒药最大的区别就是,失心丸有药可解,而死魂灵却无药可治。而且,在没有控制者下令的时候,中了失心丸的人与常人无异,这与幽冥之蛊很相似。” 文悦关心地看着慕紫衣,“那紫衣她——” “紫衣只服用了一次,她并没有完全被控制,”云如幽笑着打断她,“紫衣不愧是神医的女儿,在被灌输信念之前就用金针封住自己的几处大穴,这才没有被对方信念完全控制。” 难怪她昨天回来的时候,神色会那么奇怪,文悦真诚地说道,“紫衣,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慕紫衣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文悦担忧地问道,“那你的毒怎么样了?” 她嘻嘻笑道,“云姨已经帮我解了,所以我才会记起兰月姑姑的事。” 云如幽补充道,“我和逍遥刚得知这两种毒药的时候,就尽力配制解药了,前段时间,刚好把失心丸的解药配了出来,也是紫衣丫头运气!”她接着道,“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声张,就装做没有解毒,凤妃如此动作,一定有所图谋,现在我们在明,她在暗,一切小心为妙。” 文悦认同地点了点头。 云如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既然做戏,就要做足了,丫头你今夜就在惜夜房间里歇息吧。”心里却叹了口气,希望有惜夜在,她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文悦正要拒绝,云如幽却打了个哈欠,冲慕紫衣使了个眼色,“紫衣啊,夜深了,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慕紫衣也极为配合,笑着看了看文悦,说道,“文姐姐忙了一天了,一定很累吧,你也早点休息哦!” 不等文悦发表意见,她们两人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文悦本想夺门而逃,但一想到屏风后面正昏迷不醒的云惜夜,心就软了下来,替他找出他的衣物搭在屏风上面。又拿来毛巾,细心地替他擦着脸上的水珠,然后就趴在桶沿等他醒来。 ﹡ 昏暗的烛火下,空寂的酒馆显得更加冷清,酒馆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耳边忽地传来一声低吼,“拿酒来!”惊得他的脑袋“咚”的一声磕到了桌子上, 老板无奈的揉揉头,躬身到了两名黑衣人守着的桌子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楚萧身边的影卫,冲背对他的灌酒的客人抱歉说道,“客官,您喝多了,小店要打烊了!” “拿酒来!”楚萧抬起够来,不悦地盯着老板,声音不耐烦地抬高。 无影扫了一眼面带难色的老板,冲无绝使了个眼色,无绝点点头,闪身出了店门。 楚萧见老板没动静,再度吼道,“酒,拿酒来!” 老板只得又拿了一壶酒,放到他面前。 已经微醺的楚萧,将酒杯放到桌上,摇摇晃晃地斟满了一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终究他还是输了么?她竟然迫不及待地和他住到了一起!虽然他们是被迫的,虽然他们是因为中了春、药。 给他们两人下春、药,是母亲吩咐的吧,她到底知不知道舅舅和外公暗中筹划的那些事情?终有一天,他要和他们站到敌对的两方,骨肉相残。这还是第一次,楚萧对自己追求的东西开始产生了动摇。 楚萧苦涩地扔掉了手中的酒杯,抓起酒壶就往口中狂灌,此刻,也只有酒才能暂时消除他心中的烦闷,他一边仰头狂灌,一边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凄清的月色倾泻,照得他一身孤独。 不安之夜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眼前浮现出文悦带着狡黠笑意的脸,唇边不由扯出一抹苦笑,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慕紫衣听说楚萧在酒馆里喝闷酒,立刻跟着无绝赶了过来,当她看到一身酒气,推开无影的搀扶踉跄着往外走的楚萧时,忍不住鼻子一酸,抿了抿嘴唇,快步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萧哥哥,感觉好些了吗?” 心里正难受的楚萧,耳边传来软软抚慰的声音,他侧头看到一张女子关切的脸,猛地一把将她抱住,喃喃道,“悦儿,不要离开我。” 慕紫衣身子一僵,许久才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轻声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楚萧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软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在无影和无绝的帮助下,慕紫衣将楚萧弄回了客栈,她帮他擦洗干净,又让无影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扶他躺下。坐在床头看着他紧蹙着眉峰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涩,手不由自主的拂了上去,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他却忽地抓住了她的手。 “悦儿,不要走” 慕紫衣无声地叹了口气,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他,“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沉醉中的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她又陪伴在一旁坐了许久,等他看起来像是已经熟睡这才打算抽手起身,可刚动了动手臂,就被他顺势一拉,猛地跌入他怀中,他将她搂得紧紧的,声音低沉而落寞,“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炽热的吻落到了她的脸上,唇边,他的呼吸沉重而急切。 她还来不及反抗,他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躯体紧紧贴着她的,激情的吻也顺着她的下巴来到了她的锁骨和前胸。 她咬着唇,不安地颤抖着,但身体又因他的撩拨多了一份陌生的悸动,她想要将他推开,但是又陷入他悲凉的眼神之中。最终,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承受着他带给她的一切。 ﹡ 初夏月夜如水,高高的城楼在皎洁的月色下清晰可见,几个站岗的士兵在城楼上踱来踱去,不放过丝毫异动。 老远就看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在空旷的大街上留下哒哒的马蹄声,士兵未及开口询问,来人已旋风般奔至城门,手掌在城门上拍出震天声响,高吼声吵醒守城将领,“太子殿下有令,林副将速开城门!” 林副将一边穿戴盔甲,一边领着几个小兵慌忙赶来,马儿正在城门前不耐烦地转来转去,马上的御林军一脸肃穆,林副将不敢怠慢,连忙命令小兵打开城门,来人立刻冲出城门。几在同一时刻,四条人影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飞奔而出,朝不同方向催马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月色下。 虽然方向不一,其实目的地都是一样,那便是韩松柏十万大军现今驻扎的湘越城。 ﹡ **的药效总算是过去了,云惜夜缓缓恢复过来,他刚睁开眼就看到文悦坐在浴桶边上,单手撑着头打瞌睡。就在她的额头差点撞上浴桶边缘的时候,他出手扶住了她的头。 文悦立刻惊醒过来,见云惜夜微笑着看着自己,惊喜道,“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没事了。” 云惜夜也不避嫌,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文悦连忙转过身去,咳嗽了一声,说道,“云姨说我们今晚要住在同一间房里,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 “好。”云惜夜唇角一翘,拿过毛巾擦拭身体。等他回到卧房的时候,她已经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睡下。 文悦感觉云惜夜在自己身边躺下,不太自在地缩着身体往里靠。 云惜夜看到这一幕,唇角勾了勾,伸出双手隔着被子环住她的腰,轻笑道,“怎么,害怕了?” 她用力挣了挣,无奈他箍得太久,只得放弃,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他往前靠了靠,把她揽到自己怀中,喃喃解释,“凤妃让紫衣给我们下毒,一来想逼迫二哥放弃你,二来想促使我和叶家决裂,三是想毁我名声。我一个大男人倒没有什么,夺兄长妻子这罪名背也就背了。可是,你将被全天下人嘲笑指责,那时,你一个弱女子将如何自处?” 文悦背脊一僵,低声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碰我?” 他将她抱得更紧,暧昧轻笑,“我也不想做柳下惠,因为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文悦又恼又好笑,推了推他,“睡吧,我困了!” 他笑着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到她! 明月爬上窗棂,洒下满屋清辉。室内一片静谧,温热而甜蜜的气息在空中萦绕。 突然,幽远而空灵的铃声响起,本来趴在云惜夜怀中熟睡的文悦,骤然睁眼,翻身坐起,梦游般飘出房门。就在她出门之后,云惜夜也起身跟了出去。 空旷的大街,一如昨夜般清冷,街边的灯笼随着夜风摇曳,两道白影一前一后飘忽而行。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辰,前行的白影终于停在一座府邸面前。悠悠铃声渐渐变得明朗起来,她伫足聆听了片刻,忽地飞身跃过墙头,落在院子里面。 院中的梧桐树下,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两只茶杯,其中一只正徐徐冒着热气,一名中年男子坐在石桌前面,他拿起茶壶,往另一只杯子也倒了茶,然后抬头望向庭中站立的文悦,微微一笑,“你来啦。” 文悦沉默不语,神情呆滞,静静地站在原处,她洁白的脚踝上系着一个金色铃铛,铃铛停止旋转,不再发出声音,清冷的夜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 谢谢xxz520亲赠送的礼物,周末的时候会加更感谢滴,么么 交易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中年男子也不再说话,手握茶杯,目光越过她,落在另一道刚刚落到院中的白影身上。 他微笑着点头,“三皇子。” 云惜夜缓步踱到文悦身边,唇角弯起优雅的幅度,脸上本带着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觉彻骨冰冷。他淡淡一笑,“洪帮主。” 月色透过梧桐投下斑驳疏影,洪啸天脸上一片晦暗,指了指身旁空位,淡淡道,“三皇子,既然来了,不妨过来喝一杯。” “那是自然。”云惜夜唇角仍带着笑意,牵起文悦的手到了桌前。 扶她坐好,他端起茶杯,眉眼低垂,悠然自得地饮着,洪啸天也悠闲的端着杯子,两人就这样安静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等一杯下肚,洪啸天终于抬眼,缓缓道,“三皇子今夜为何而来?” 云惜夜唇边的笑意有些冷了,“我要你解除悦儿身上的幽冥之蛊。” 洪啸天眼眸一动,笑道,“有何条件?” 云惜夜放下茶杯,温雅的笑容冷如寒冰,“你想要的。” 洪啸天眼神一紧,笑得诡谲,“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云惜夜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说了,我便知道。” 洪啸天略微放松,身子前倾,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要齐逸轩项上人头。” 云惜夜脸色瞬变,冷酷犀利的眼神射向洪啸天。 洪啸天冷笑着与他对峙半晌。 过了半晌,云惜夜终于淡然一笑,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洪啸天抚掌笑道,“三皇子果然够爽快!” 云惜夜不再看他,弯腰抱起神态茫然的文悦,转身留下清冷的背影,“明日午时,备好解药。” 洪啸天背负双手,若有所思的望着白影消失的方向,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聪明又如何,终究要为了女人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院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名女子,紧身黑衣,美丽容颜,正是凤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兰月,她走到洪啸天身边,冷冷道,“你当真以为他会杀了齐逸轩?” 洪啸天转身望着兰月,收敛笑容,“你应该也看到了他对那女子的维护!何况,连‘忘情’都抵挡不了她的魅力!”服用了忘情,却依然能记起她,不难看出他对她用情极深。 兰月冷哼一声,嘲讽道,“权势不是魅力更大么?” 知她暗讽自己,洪啸天面有恼色,心下愤然,要不是她是凤妃的人,他早就要了她的命,何苦忍受她的冷嘲热讽。 ﹡ 翌日一早,文悦醒来,云惜夜已经不在房中,她收拾好之后打开房门,刚好看到从楚萧房中走出来的慕紫衣,只见她衣衫凌乱,眼眶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紫衣,你……”文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没事!”慕紫衣慌乱地掩着面,打算从她身边溜走,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轻声道,“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慕紫衣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我还要给萧哥哥熬醒酒汤。” 文悦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擦着她脸上的眼泪,“都这样了,你还念着他?” 慕紫衣身体一僵,咬了咬唇,轻声道,“文姐姐,这件事与萧哥哥无关,是我自愿的。” 见她这副模样,文悦更是心疼,想了想,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撮合你们俩!” 慕紫衣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哀伤,“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也想开了,就像姐姐说的,天底下也不只萧哥哥一个好男人。” 嘴上虽这样说着,可是文悦看得出她眼中的伤痛,于是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背,极力引诱,“你就听我这一次,要是你们之间没有一点进展,那以后我再也不插手你们的事情了。” “可是我——” “哎呀,别可是了!”文悦见她仍一脸犹豫,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直到她勉强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楚萧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阳光透过纱窗,刺得他睁不开眼,又坐在床头歇了片刻,眼睛才适应了强光。正待下床,无意间瞥见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抹暗红的血色,心跳骤然加速,难道昨晚那一幕并不是梦? 恍惚中他记得自己抱着文悦,叫她不要离开,然后他就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只一想到昨夜的旖旎情景,他就感觉体温攀升,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 文悦端着一碗醒酒汤站在楚萧房外,正要敲门,房门却开了,楚萧一身齐整的站在门口。 她收回伸在半空的手,笑了笑,“你醒了。” 楚萧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接过她手中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下,不想太猛,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文悦掏出手帕,一边替他擦着,一边抱怨,“你也真是的,不会喝酒就不要学着别人猛灌嘛,昨夜紫衣扶你回来,你吐得她一身都是,还害她整整照顾了你一夜。” 楚萧猛地抓住她的手,“什么,你说是紫衣照顾了我一夜?” “是啊”文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挣扎着要抽出手,“她扶你回来,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楚萧失魂落魄的放开她的手,原来是紫衣啊! 文悦见他神色不对,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头还疼得厉害吗?” 楚萧怅然的摇摇头,摇摇晃晃往房里走,“已经没事了。” 文悦满意的笑道,“没想到紫衣一大早熬的醒酒汤还挺有作用的,你这么快就没事了!” 楚萧脚下一滞,艰难开口,“紫衣她,还好么?”咳嗽一声,掩饰道,“我是说,昨晚她为了照顾我,一直都没有休息。” 文悦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好不好我不知道,只是今早一熬好醒酒汤,她就不见了人影。听云姨说,好像是往河堤的方向去了。”说着,扫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楚萧,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紫衣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听到关门声,楚萧握了握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地冲了出去。 有毒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楚萧一路疾奔,也不知道撞倒多少行人,脑中只一个想法,紫衣,你千万不要出事! 都宁河就在城外,可楚萧却觉得,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赶到河边,六月的太阳已经有些灼人,刺眼的光亮晃得他睁不开眼,汗水湿透衣襟。 河边,慕紫衣双手抱膝坐着,阳光晃眼,让她本就红肿的眼眶更觉酸疼,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出一张苍白的容颜。 她苦笑着摸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也不知文悦姐姐是搞什么鬼,偏让她到都宁河边静一静,岂不知,心不静,在哪里都是一样。 痴痴的站着,六月骄阳似火!河水更显清幽! 她不由自主地脱去鞋袜,放到一旁,伸出左脚小心翼翼往水里踩去。 脚刚沾到清凉的河水,自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入宽厚的怀抱,楚萧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那么傻?” 慕紫衣哭笑不得,生命如此可贵,她还不会傻到为了这种事自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我是想玩水。” 楚萧缓缓放开她,两人默默地退离河边。 两人相对无语,过了许久,楚萧像是下定决心般,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紫衣,我会负责。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向慕皇叔提亲。” 慕紫衣心中五味陈杂,她喜欢的人向自己提亲,原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对双方的束缚,与其把他绑在自己身边,大家痛苦,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浅浅地笑了笑,“萧哥哥,昨夜的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负任何责任,也不必拿婚姻来补偿我。” 这等有悖世俗的话,对楚萧的震撼可想而知,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沉着脸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名声对女子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不管怎样,我都会负责的!”从小,他就像是对待妹妹一般,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慕紫衣扯了扯唇角,轻声道,“你若是娶我,文姐姐怎么办?你一直喜欢的都是她,不是么?” 楚萧身体一僵,深邃的眼中浮现痛苦之色。 他的神色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心中虽然难受,却还是倔强地扬了扬下巴,“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负责,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着就是了,不劳楚王爷费心。” 从她十岁第一次遇见他到现在,他还是头一回没有听到她叫他“萧哥哥”,楚萧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小女子,握了握拳,缓缓道,“我会对你负责。”而文悦,他也会强迫自己放弃,毕竟,她已经是云惜夜的人,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慕紫衣撇过头,淡淡道,“我不需要。” 她的心意,他全明白,可是除了名分,他已经给不起其他东西了。他沉默的看着她,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拒绝的事情,就绝没有回还的余地,还是等回楚国后,跟慕王叔好好商量一下。 他不再说话,硬拉着她坐到草地上,拿过一边的鞋袜,细心的替她穿好。 慕紫衣也不阻拦,抿着嘴望着清澈的河水,等他穿好了,蓦地从地上站起,伸伸懒腰故作欢快的大叫,“萧哥哥,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楚萧笑了笑,唇角缓缓勾起,“好。” 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的眼中有淡淡的温柔。而慕紫衣却捕捉到了,都宁河一趟,也不是全没收获。 ﹡ 太子行宫位于城北,平时太子在皇宫居住,很少到行宫夜宿,但最近迫于皇后和大臣的压力,他挥一挥衣袖,把众人的指责和不满通通抛开,躲到行宫里做起了逍遥公子。 此刻,他正在凉亭里悠闲享受,突然,一道亮丽的白色身影闪电般飞至亭中,双手抱肩,观赏着春色满园的一幕。 齐逸轩轻叹一声,推开怀中美人,眉头微蹙,看向来人,“惜夜,你来时怎么也不挑个好时候?” 云惜夜置若罔闻,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抬眼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抱歉,我没有出门翻黄历的习惯。” 齐逸轩挥退美女,身子往后一靠,懒懒瞥了他一眼,“心情不好?” 云惜夜一饮而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韩松柏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陪美女?” 齐逸轩无所谓的耸耸肩,懒洋洋道,“他想要这天下,给他好了。” 云惜夜神色微变,把手中酒杯举到空中,眯着眼看了半晌,突然道,“彼隐山万曲,我隐酒一杯。身不由己就得担起责任,保护自己关心的人。” “你今日怎的感性起来?像姑娘似的,长吁短叹?”齐逸轩身子向前倾,似笑非笑的望着满腹心事的他。 云惜夜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凉亭外的美景上,“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黎明百姓,他们的生死可掌握在你们这些执权者手中。权势并没有错,可为了它不择手段,受害的终归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 齐逸轩一怔,沉默半晌,伸手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你要是愿意,绝对是个好皇帝。” 见他一杯一杯灌着酒,云惜夜神色复杂,轻声道,“齐大哥,对不起。” 齐逸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惜夜,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 话还没说完,突然神色一变,眼神犀利射出寒光,可是满腔愤怒也阻止不了他的身体无力地往桌上倒去,他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声音发颤,“这酒,有毒,你……” “对不起。”云惜夜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悲恸欲绝的神色,修长的手指拂上他苍白的脸,合上他怒目圆睁的双眼。 云惜夜朝着他的颈部挥剑而去,殷红血雨四溅,他也不躲避,痛苦地闭上双眼,任由白色衣衫被血迹侵染。 捉刺客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55 太子殿下齐逸轩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前两天他还白衣飘飘,笑得风流潇洒,今日就满大街的人说他遇刺身亡?那不是太诡异了吗? 文悦顿时失去逛街的兴致,拉着慕紫衣赶紧回客栈。 她找到云惜夜,开门见山地问,“师兄,街上传遍了齐逸轩的死讯,这是怎么回事?” 云惜夜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消息是真的。” 文悦不敢置信,齐逸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那个在师兄离开的岁月里,陪自己安静呆坐的齐逸轩怎么会死呢? 她抱着一丝侥幸,“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的计谋对不对?他身边有那么多高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刺杀?” 云惜夜眼神一暗,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楼下有人高声叫道,“客栈里的人听着,本官怀疑你们窝藏刺客,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客栈里,没有本官命令不得乱跑。来人啊,给我把客栈围起来!” 云惜夜面色一沉,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打开窗一看,下面街道上站着数十名带刀侍卫,正中负手而立的正是刑部尚书陈良,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文悦一惊,刺客,怎么会和客栈里的人有关联? 正思索着,楼下传来柳玉的娇笑声,“哎哟,原来是尚书大人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真是另小店蓬荜生辉!” “柳老板,本官也是奉命办事,有人看见刺杀太子殿下的刺客逃入悦来客栈,不知可有此事?” 柳玉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本店住的可都是些老实人,怎么可能有刺客呢?莫不是大人听错了吧?何不让目击者当面说清,也好还本店一个清白,这窝藏刺客的罪名柳玉可是担待不起。” 陈良神色一凛,双手向右抱拳道,“本官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莫非柳老板想抗旨不遵?” 柳玉不卑不亢,“不敢。柳玉一没窝藏刺客,二没有阻止大人,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难道这也算抗旨?” 陈良冷笑道,“如此甚好!希望搜查过后,柳老板还能这般坦然自若。来人啊,给我搜!” 云惜夜皱了皱眉,关上窗户,将脸上一直戴着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俊朗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伸手将文悦搂到怀中,低声道,“悦儿,对不起。” 文悦瞪大眼睛望着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是你杀了齐逸轩?” “是,是我!对不起!”他脸上满是痛苦。 她摇着头推开他,“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 这时,房外响起侍卫急迫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 云惜夜置若未闻,只是看着文悦,“悦儿――” 文悦握紧拳头,冷冷道,“你快走吧。”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她不能让他有事! “不,没用的。悦儿,保重!”云惜夜捧过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角,温柔道,“对不起。” 他放开她,义无反顾地转身,文悦望着他的背影,心口突然撕裂般地疼痛,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挡在他面前,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去送死,就先杀了我!” 敲门声越来越急,侍卫高声叫道,“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撞了啊!” 文悦一边执着地盯着云惜夜,一边用带着些慵懒的语调高声道,“等一等,马上来。” 她把云惜夜一把拽到内室,将他推到床上,匆匆放下纱帐,然后飞快把自己身上的纽扣解开几颗,露出雪白的脖子,云惜夜一把抓住她的手,面色不善,“你要做什么?” 她甩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得听我的!把衣服脱了!” 也不等他回答,她闪身就往门口飞去,又把头发打散,然后才打开门,揉了揉眼睛,一副惺忪摸样,“官爷,你可是有事儿?” 侍卫上下打量眼前衣衫不整的女子,目光落在她春光无限的胸前,不自在的撇过头,“我等奉命来捉拿刺客,姑娘可看见可疑之人?” 文悦打了个哈欠,“妾身正在房间休息呢,不曾发现什么可以之人。” 侍卫咳嗽了一下,“请问姑娘,房中可还有人?” 文悦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妾身夫君身子不太好,也在屋中休息。” 侍卫坚持道,“为了两位安全着想,在下希望到屋内察看一番。” 文悦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有劳侍卫大哥了。请吧。” 透过内室的纱帐,侍卫模糊的看到有一条人影侧躺在床上,他刚想掀起纱帐,就被文悦一把拦住了,“侍卫大人,妾身夫君身子不太爽利,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侍卫甲挑了挑眉,声音古怪,“哦,不知尊夫得了什么病?” “这”文悦脸上浮起一抹红霞,半低着头不再吭声,只是小心的把自己胸前的纽扣扣好。 侍卫甲咳嗽一声,踟蹰了一番,还是掀开了纱帐。 床上的人面向墙壁侧卧,桃红锦被胡乱掩着他的身子,露出半边脊背和右臂,一头乌发凌乱的滑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侍卫扫了一眼满面尴尬的文悦,伸手扳过床上那人的身体,但见他俊朗非凡,脸上带着慵懒的睡容,精致的锁骨微微凸起,美得像女人一样。根本不是图纸上所画的刺客。于是尴尬地放下纱帐,又公式化的在屋中转了一圈,这才离开。 一关上房门,文悦就背靠在门上心跳得跟擂鼓似的,等平复下来,才走到床边,双手交叉抱臂,冷冷地看着床上神色安详的男人。 “人已经走了,你不用装睡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答她的是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她猛地拉到床上,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的脸上,文悦冷着脸挣扎,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抓住她的双手固在头顶,红唇猛的堵在她唇上。 探子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文悦怒目相向,刚想叫“放开我”,却感觉一个圆圆的东西趁机滑入自己口中,一股药材清香溢满口腔,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条灵舌窜入,只轻轻一送,她就被迫吞下了那颗古怪的东西。 云惜夜刚放开她,“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上。 文悦使出全身力气挥了过去,等手掌**的疼时这才傻了眼,愣愣地盯着眼前他那泛红的脸颊,他怎么不躲? 云惜夜深邃的眼中泛起复杂的情愫,他一言不发的起身,下床,穿衣,开窗,望了一眼撤退的侍卫,沉闷而尴尬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房间。 只有抽痛的胸腔,还在提醒文悦,她的心有多痛,她呆呆的望着帐顶,双手无意识的攥紧锦被,像是要抠到某人心里一般。 她的声音很平静,“我需要一个解释。”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只要他解释了,她就会相信。 云惜夜默立在窗前,看着大街又恢复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缓缓道,“是我杀了他,我有我的原因。” 文悦握着被角的手紧了紧,“什么原因?”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成功让她服下幽冥之蛊的解药,他就放心了,不想让她再卷入其他事情里。 文悦闭上眼,冷冷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云惜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离开了房间。 湘越城。 宝蓝色的夜幕下,驻扎着一排排帐篷,一列列守卫手持长矛穿梭其间。 韩松柏负手站在帐篷中沉思,全军在湘越城驻扎三天了,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两天前,皇后妹子派出亲信,说是齐逸轩迫于舆论压力躲到城外行宫过逍遥日子去了,这不是太荒唐了吗?虽然他打着为女儿韩凌雪讨回公道,替齐帝教训纨绔儿子的口号班师回朝,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本意,他就是想造反了,而齐逸轩怎么会不知道,还过得如此安稳清闲? 韩松柏皱了皱眉,推测出两个理由。其一,齐逸轩早已暗中做好准备,正在皇都等着他自投罗网;其二,那小子就是个花花公子,长着一张聪明脸,其实绣花枕头一包糠。不过,第二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那些跟着他造反的兄弟们了。 正想着,营地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以及兵器交战的声音,卫兵急匆匆跑到帐外禀报,“启禀将军,在营地北方一丈外抓住一名可疑之人。” “带进来!”韩松柏冷笑,齐逸轩,你终于忍不住了,很好! 很快,副将程虎就带着亲卫兵把一名黑衣男子扭送到帐内,从他们一进帐,韩松柏就感觉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睛锁定自己,其中似乎还夹着几分讥诮。 韩松柏脸上露出几分有趣神色,紧紧的盯着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嘴角溢出殷红血迹的男子,冷漠的脸,狠厉的眼神,猎物越是强大,猎人才越兴奋! 黑衣人扬着脖子与韩松柏对峙,浑身透着傲气和不屑。程虎看不惯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腿弯,怒道,“大胆,见着我们将军还不跪下!” 黑衣人本来就受了伤,受此一击,趔趄着扑向地面,但他还是咬紧牙关绷紧小腿,硬撑着没跪下去,抬头狠狠的瞪着程虎,那狠戾的表情,让程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嗬”程虎一声怒喝,“没想到你还有几分骨气,可惜,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说着又是一脚踢向他的腿弯。 黑衣人终是抵不住他使出全力的一脚,扑通一声跪下,可眼中的狠绝与冷酷依旧,扬着脖子不屈地望着韩松柏。 韩松柏冷冷一笑,踱步到他面前,“齐逸轩派你来的?” “呸”黑衣人不屑的啐了他一口。 韩松柏一把抹去脸上的唾沫冲上前一巴掌打在黑衣人脸上,“大胆,竟然敢对将军不敬!”虎抬手还欲打,侍卫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启禀将军,在营地东方抓住一名可疑之人。” 韩松柏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黑衣人,“带进来!” 韩松柏冷着脸打量帐中跪着的几个黑衣人,每当程虎要动刑,就会跑来一个小兵说是抓住一个可疑之人,北方,东方,西方,总共抓住三名。他蹙了蹙眉,突然双眼精光爆射,霍然起身快步向帐外走去,急声吩咐道,“程虎,跟我走。小五,把本将军的马牵来。小六,看好他们三人,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将军,我们这是往哪去?”程虎忙跟在韩松柏身后。 “哼,齐逸轩好手段,倒是我小看他了。去南面抓真正的可疑之人。”韩松柏一鞭子狠狠抽到马屁股上,骏马扬蹄飞奔,顿时拉开了与程虎的距离。 程虎也赶忙挥了一马鞭,心下不住纳闷,往南不就是湘越城吗,难道还有探子已经闯过了军营守卫? 月光下,一匹黑骏马飞奔向南,青霜身体前倾,双手紧握缰绳,正全力策马向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连忙用马鞭抽打,马儿吃痛,顿时发疯般撒蹄狂奔。 狂奔了大概一盏茶功夫,韩松柏终于借着月色,看到一道通向湘越城城门的黑色身影,要不是今夜月色好,估计就让他逃脱了。 等两匹马之间的距离拉近,韩松柏蓦的一收缰绳,提气猛地飞身向前,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黑衣人面前,一掌劈向他的后背。 青霜感觉后背一阵疾风扫来,忙向右一偏,同时缰绳一扬催马疾奔,程虎从背后取出绳套往青霜的马腿套去,然后狠狠一拉,马就嘶鸣着扬起了前蹄,刚好韩松柏袭来一掌,青霜来不及躲避,被扫下马背。 青霜就这样被两人捆住,一路用马驮回军营。 军帐里,韩松柏令人把所有的黑衣人都带了上来,当他看到其他三人在见到青霜进账时,眼中闪过的恐慌,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抓住的才是真正的探子。 鼓动叛乱(礼物加更)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 ( ) 韩松柏的军营驻扎在离湘越城十里地的地方,这里是从皇都到湘越城的必经之处,齐逸轩派出四名手下,分别从东西南北四门出皇都,是想避开皇后的耳目,出城后这四人又绕了一大圈才一起向南面的湘越城奔去。 为了掩护真正身负重任的青霜平安到达湘越城,其余三名侍卫,分别从军营的北面、西面、东面冲击,而且掐准时间,就在北面的探子被抓获的时候,西面和东面已经引起**,北面的守卫抓住探子自然放松守备,青霜也就趁乱偷偷绕过守卫向南跑去。 韩松柏冷笑一声,他不得不承认,齐逸轩还是很聪明的,居然使出声东击西的把戏来,只是可惜,遇到了他这名久经沙场的老将。 青霜已经被程虎打得满嘴鲜血,瘫软在地,但还是侧着脸狠狠的盯着坐在眼前的韩松柏,眼中的愤怒随时可以爆发。 韩松柏挥了挥手,还欲动手的程虎不干的收回手,退到一边。 “你真的不愿说?可知本将军还有多少手段没有拿出来?”韩松柏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青霜最是忠心,誓死都不会背叛太子殿下。他紧咬双唇,不发一语,只是死死的盯着韩松柏。 韩松柏拂袖起身,冷笑道,“本将军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能撑到几时!” 上过战场的人,什么样的刑法和残酷场面没有见过,有时为了逼迫战俘说出作战计划,刮骨、烙铁、凌迟……这些都是惯常使用的。 很快,小兵就端来一盆熊熊燃烧的木炭火,一块烙铁在火中红得快融化一般。 韩松柏微一颔首,躺在地上的青霜就被两人架了起来,七手八脚的绑到柱子上,程虎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冷声道,“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齐逸轩到底有何阴谋?” 青霜狠狠地瞪了程虎一眼,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奋力骂道,“我呸!哪来的兔崽子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阴谋?你们这些狗官狗兵才有阴谋!谁不知道你们想造反,诛灭九族是你们唯一的下场!哼,爷死得值,还拉了那么多垫背的!” 听他骂得难听,程虎一伸手就要往他前胸烙去,却听到韩松柏突然挥手,“住手!” 韩松柏双眼微眯,语气带着几分危险,“你刚才说,诛灭九族?” 青霜是个老实人,但却不笨,一见自己说漏嘴忙闭口不言。而韩松柏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边负手踱步,突然凑到他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是要找清王!” “你怎么知道?”青霜脱口而出,刚出口就后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哈哈哈,”韩松柏直起身子朗声笑了起来,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齐逸轩终归选错了人,老实没错,可老实人也有个毛病,被人一诈就诈出话来。 找清王有什么用呢?清王不过是齐逸轩叔叔的儿子,一没有兵权,二没有本事,不然也不用守着湘越城那块小小的封地了。 韩松柏越笑越得意,可突然,他的笑声一滞,要是齐逸轩假传圣旨说齐帝传位于清王,速迎清王回朝执政,那他可就没有理由再逼宫了。虽然齐逸轩是太子,但如果其德行能力不好,齐帝传位给弟弟、侄子也是可以的,这种事齐国历史上也发生过。 韩松柏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他才会故意驻扎在皇都到湘越城的必经之地,一是不想惹毛清王,二就是防着齐逸轩和清王勾结。不过,他一直觉得齐逸轩不敢走到这一步,谁会为了把老虎赶走而专门找来一只狼守在身边? 韩松柏面色一沉,扫了一眼青霜,下令道,“程虎,把他衣服都给我扒了,仔仔细细的搜。” 青霜身体一僵,眼中浮起复杂之色,韩松柏注意到他的异样,嘴角冷意更盛。 韩松柏果然没猜错,青霜是带着圣旨出城的。 为了避人耳目,齐逸轩甘愿有损圣颜,命人把圣旨缝制成中衣夹层,一般人肯定不会怀疑。可是,韩松柏既然已经识破他的计谋,认定他会假传圣旨,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圣旨找出来。 青霜的反抗犹如以卵击石,他很快便被人扒下衣裤,**地躺在角落里,破口大骂韩松柏是卑鄙小人。程虎冷着脸对他拳打脚踢,又把扒下的外衣塞到他嘴里堵住谩骂。 韩松柏把手中的中衣一抖,双手只一用力,就把衣服撕成几块碎片,一块明黄色的丝帛随着碎片落下,他右手在空中一挥,紧紧的抓住它,眼中的冷酷笑意一闪而过。 当他看清楚圣旨的内容,气得一掌劈碎了椅子,“可恶!” 圣旨大意如下:齐王我已经日落西山了,唯一的儿子不但忤逆老父,还整日无所事事流连花丛,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百姓,这种孩子要是当了皇帝,岂不是断送我齐国大好河山?所以,为了祖宗的百年基业,我郑重决定传位于皇弟你的儿子我的侄儿――清王。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窥探我大齐江山的贼子们,清王侄儿大可以放手大干一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最让韩松柏气愤的是,一向老奸巨猾的齐王竟然指名道姓说自己是齐国根基不稳的祸患。 韩松柏怒极反笑,目露凶光,阴恻恻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齐王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斩草除根,哼,果然够狠!” 程虎一直跟着韩松柏出生入死,当然知道他的手段,见他笑得诡异,哪里还敢搭话。 韩松柏却从暴怒中清醒过来,弯腰拾起圣旨,仔细捉摸起它的真实性来。从字迹来看,确实是齐王亲笔书写,但他为何会留下这么一份遗旨?齐逸轩私生活虽荒唐,但政治才干还是有的,作为父亲的他肯定也明白,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剥夺儿子的继承权?这其中会不会藏了什么阴谋? 韩松柏微眯的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当然知道齐王话中之意,只要清王上台肯定会着手肃清异己,几大外戚势力自然首当其冲,而手握兵权的自己更是重点照顾对象,指不定扣个什么帽子就告老还乡了,运气差点,脑袋都得搬家。看来造反这条路还真是选对了。 他扫了一眼角落里一脸愤然的青霜,冷笑道,“程虎,带他下去,好生伺候,可别亏待了从皇都来的贵客。” 整齐的军队排列在城外,狂风卷起帅旗一角猎猎作响,苍茫大地上没有一棵树,暗沉的天空一群黑鸦发出刮刮的怪叫,飞舞在军阵上空。 韩松柏面无表情的拍马上前,挺直脊背望着前方整装待发的队伍,高声吼道,“太子荒淫无道,残忍暴戾,为父守丧期间竟然霸占我的女儿,辱我名声,为逼迫我等就范,更是诛我九族血染将军府,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岂有资格做我齐国皇帝?” 血染将军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肃穆的军队忽地有了情绪波动,骇然,惊愕,悲愤,统统汇集成密密匝匝的视线包围着韩松柏。 韩松柏面色悲戚,“带上来!” 程虎亲手把青霜提到阵前,飞起一脚把双手被捆的他踢跪在地,少许将士注意到阵前跪着的汉子正是昨晚将军亲自抓获的探子。 韩松柏从怀中掏出圣旨,双目赤红,沉痛地说道,“太子与清王暗中勾结,妄图以众将士家眷为人质胁迫我军,为了不走漏风声,竟然打着山贼的旗号在一夜之间血洗将军府,如今连皇后娘娘也被困在冷宫里面性命垂危!” 他越说越怒,突然高举右手,惊雷般狂吼道,“我韩松柏对天起誓,自今日起与齐逸轩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有生之年定会报此血海深仇!” 要说军队在出发前还对韩松柏抱有怀疑,那此刻绝对是万众一心,太子荒淫无道,家人性命的威胁使将士们皆挥舞手中武器齐声高呼,“誓死追随将军!” 荒芜的原野上响起震天狂吼,仿佛要撼动整个天地。 唯一知晓整件事情的青霜,被点了哑穴,根本没办法提醒将士们,他们上当受骗了,更没办法让他们检查圣旨内容,当然,也没有哪个将士如此大胆。 所以,一出激起群愤的骗局落幕了,一支斗志昂然的部队诞生了。 直到军队安静下来,韩松柏才宣布道,“程副将听令,本将令你率骑兵五千,步兵五万死守湘越,不得放进半只苍蝇!” “末将听令!” “众将士听令,即刻启程,直取皇都!” 韩松柏握紧缰绳,一脸傲然的挺身北望,齐逸轩,不知你是否还有机会目睹兵临城下这精彩的一幕? 相信我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自那天过后,云惜夜就没再在客栈里出现,其他人没有说他的行踪,文悦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也没有询问。 虽然官兵没有抓到凶手,也没有明确表示凶手的身份,但皇都还是小道消息乱天飞,说是楚国三皇子云惜夜对皇都第一美女韩凌雪仰慕已久,此次秘密来到齐国也是为了赢得美人归,可哪知道太子齐逸轩横插一脚,毁了韩凌雪清誉,三皇子心怀怨愤便替美人报仇,一刀结果了太子性命。虽是谣言,可不管怎样,齐国人是恨上云惜夜了,整个皇都老少爷们均义愤填膺,恨不能杀到楚国去。 不过,关于云惜夜的八卦持续了只一天,第二天人们的话题就变成韩松柏的三十万大军,人们开始慌慌张张收拾行李拖家带口的打算逃难去。 文悦担心真的会打仗,想将柳玉等人送出城,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文悦没办法,只好让他们留下来,一起坚守在这座城市里面。 文悦换了一身男装上街,战争一旦开始,商家肯定会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还是趁早抢购物资为好。 她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在心里盘算已经买过的物品,还需要购买的物品,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赶车的人挥舞着鞭子大声喝道“闪开,闪开”,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当文悦警觉到想要避让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小孩站在街道中央,似乎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赶车的人见情势不对,连忙拉紧缰绳,但是先前马儿被他抽得吃痛,此刻正跑得欢腾,哪会听他指挥,依然扬蹄飞奔,径直向孩子冲去。 文悦想也没想,飞身而上,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 周围一片惊呼,眼看就要撞上,一条白影飞身掠过,长臂一勾,将文悦和孩子抱在怀中,急速在空中旋转,堪堪擦过马身。 经历惊险一幕,文悦首先想到的是怀中的小孩,刚想查看他有没有受伤,感觉搂着自己的人手臂微微颤抖着,将自己箍得很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抬头却闯入一双愤怒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眼前的人俊脸上满是怒气,文悦怔了怔,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云惜夜这么生气的样子,他是在担心她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终是合上,然后推开了他的手臂。 云惜夜脸色更加难看,握了握空落落的拳头,说道,“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心中终究有怨,语气也就恶劣起来,文悦冷冷看他,意有所指,“我还做不到见死不救!” 云惜夜深邃的眼中泛起难明的意味,他低声道,“悦儿,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文悦刚想说话,她怀中吓傻的孩子已经回过神来,哇哇大哭起来,远处传来母亲焦急寻找孩子的声音,于是她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抱着孩子向那位母亲迎去。 “谢谢,谢谢你!”母亲一边哄着哭泣的孩子,一边感激地道谢。 文悦目送她们的背影远去,却不妨一双手臂从后面将自己抱住,极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不要再吓我。”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两日来,辛苦的何止他一人?或许,她应该相信他一次。沉默了许久,她缓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了个“好”字。 大街上恢复了车水马龙的繁华,云惜夜领着文悦进了一家茶楼,坐在挨窗的二楼,沉默了片刻,才问道,“悦儿,听二哥说你知道毒花娘子所患何病?” 文悦点点头,把以前对楚萧说过的话又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师兄,你怎么突然对毒花娘子的病情感兴趣?” “你可知毒花娘子是谁?”云惜夜淡淡笑道。 文悦好奇,“她不是叶飞鸿的小妾吗?” 云惜夜一脸正色,“她是师父的师妹,我们的师姑!” 文悦恍然大悟,难怪毒花娘子当日听说他们是黑衣人引去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温和的表情,想来她早已猜出黑衣人就是师父,也因着师父的关系才没有为难自己。 “卟啉症可能医治?” 文悦皱了皱眉,“可以,不过我忘了,只隐隐约约记得中医治疗要以温中理气,健脾燥湿为原则。避免阳光照射和创伤,避免过度劳累、精神刺激,防止感染。” 云惜夜神色一松,“有这些就够了,别忘了师父可是神医,只要知道病理就好办了。”他笑了笑道,“我们马上回客栈找师父去。” 他们刚走出客栈,就看见一群人往皇城方向跑去,文悦忙拽住身边一名路人问道,“大叔,你们这是往哪去?” “出大事了!皇后下令封城,引起丐帮不满,正造反呢!” 文悦不可思议,“丐帮造反?大叔,你没说错吧?” 大叔拉扯着收回手臂,急道,“这事怎么好撒谎,不信你自己亲眼去看看!”言罢转身继续跟着人流向前,往皇城方向而去。 云惜夜面色一沉,拉起她的手道,“他终于出手了,走吧,我们也去宫门。想必师父也正在那里等着呢!” 皇城城墙高大宏伟,总共有东南西北四门,而现在闹事的丐帮正聚在宫门的正前门。 云惜夜和文悦挤了许久才挤进核心地带,这才发现,所谓的丐帮造反,实际上真正的丐帮弟子并没有几个,大都是那七百多名武林豪杰,难怪这些人开完丐帮大会还不回家,原来是谋划好了要造反! 七百多人的队伍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面无表情的围在高大的城楼面前,为首的洪啸天负手而立,义正言辞道,“诸位好汉不过是想去楚国替太子殿下报仇,皇后娘娘为何下旨封城阻拦?” 拆穿身份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声,有些人愤愤不平嚷着要替太子报仇,而有的人则盘算着封城以后不能逃难,遂抗议声四起。 云惜夜扫了一眼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离城门最近的一处高楼上,三楼的轻纱掩着内里景象,隐约间似有琴声传来。他嘴角轻扬,突然揽着文悦飞身跃起,几个轻盈起落,稳稳落在三楼。 文悦好奇的望向他,他眨眨眼,勾唇一笑,“这里视线好,让你看一出好戏。”他向室内望了一眼道,“师父也在里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文悦很关心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摇摇头道,“不用了,师兄有事就去忙吧。” 云惜夜也不多说,笑了笑就走了进去,屋中琴声戛然而止,接着就响起低低的谈话声。要是文悦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里面的声音是她熟悉之极的,可是此刻她正全神贯注的趴在栏杆上望着高大的城楼,并没有留意太多。 对面的城楼上,一排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弓弩警惕地注视着城下的人,文丞相昂首挺胸站在楼头,正气凛然道,“太子殿下遇刺一案一直悬而未决,尔等口口声声说楚国三皇子是刺客,可有证据?至于封城,自然是为防止叛贼韩松柏突然进攻,这也是为了皇都老百姓安危着想!” 洪啸天神情激动,仰面怒道,“哼,百姓安危,若真是为了百姓安危就应该大开城门,让他们自寻安全之地,为何要封城阻止他们出城?” 这话说出一些人的心声,对于一些小老百姓来说,他们不管当权者是谁,只要自己吃得饱穿得暖就行。洪啸天事先收买的混混隐藏在人群里煽动民愤,“洪帮主说得对,开城门,开城门!”有几个胆大的老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只消片刻,反对的队伍就越来越壮大,声势震天。 文丞相看着下面被洪啸天撺掇闹事的百姓,气得胡须直翘,怒喝道,“住口!洪啸天,老夫敬你是仁义大侠,好言相劝,没想到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国难当头,怎可只顾个人安危,我等应齐心协力捉拿叛贼才是!” 洪啸天冷笑道,“叛贼?那在下倒要请问文大人,韩将军一代名将,到底是谁逼得他举旗造反,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你!”文丞相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下最后的通牒,却听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啪啪的鼓掌声,还伴随着一个慵懒磁性的声音,“洪帮主,别来无恙啊!”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文悦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瞪大眼望着那个笑得妩媚妖魅的男子出现在城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不是传闻中被云惜夜刺杀的齐逸轩么?他竟然好端端活着,那这一切,果然只是他们的计谋! 震惊的不止文悦一人,所有人都愕然地望向“死而复生”的齐逸轩,洪啸天的表情尤其精彩,犹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齐逸轩走到楼头,淡淡一笑道,“洪帮主,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本王还好端端的活着。”突然他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低沉了几分,“洪帮主和各位好汉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还请回吧。” 洪啸天先是愣了几愣,但很快恢复不屑一顾的表情,冷哼道,“既然如此,老夫也无需藏着掖着了,今日这城门是不开也得开!” 齐逸轩虽然还是笑着,声音却冰冷刺骨,“韩松柏的军队就等在城外,洪帮主可是想放他进城?” 洪啸天高声道,“正是。” 立时,周围嘘声一片,看热闹的人这才知道原来洪啸天和韩松柏是一伙的,虽然他们不太介意谁当皇帝,但齐逸轩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韩松柏理由再充分也只能算是逆贼,再加上韩松柏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唯一的出路便是跟着齐逸轩打倒逆贼,所以他们立刻与洪啸天划清界限,一大群人齐刷刷后退三步。 齐逸轩又向前走了一步,挺拔的身姿被夕阳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天神般让人不敢逼视。文悦知道他肯定成竹在胸,也放松下来,却见他突然看向自己这边,粲然一笑,温暖得像是春日阳光,话却是对洪啸天说的,“你真的决定了?” 洪啸天一脸傲然,右手一挥高声道,“多说无益,诸位英雄,准备攻城!” 文悦摇头叹息,洪啸天一定是疯了,虽然皇城只有一万禁卫兵,但对付七百武林人士还是绰绰有余。 她把目光投向齐逸轩,但见他身子一侧,自他背后缓缓走出一名水蓝衣衫的女子,面容姣好,娥眉微蹙,那副娇弱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紧贴着她雪白脖颈的匕首。青霜挟持她站到楼头,文悦柳眉顿时一蹙,叶向晚怎会在这里,齐逸轩到底搞什么鬼?! 城下的洪啸天自然也注意到被匕首抵着脖子的叶向晚,高举的右手骤然握紧,眼中恨意顿生,“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齐逸轩无视愤怒的他,抱着手臂,淡淡笑道,“此话应该本王问你,叶飞鸿,你自楚国远道而来,隐在丐帮多年,到底意欲何为?” 周围一片哗然,灼热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在洪啸天,哦不,叶飞鸿身上,原来丐帮帮主不光是逆贼还是间谍! 叶飞鸿浑身一僵,似箭的眼神牢牢钉在齐逸轩身上,咬牙切齿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齐逸轩挑眉微笑,侧身击掌三声,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一条黑影稳稳当当地落在城墙上,正是丐帮长老徐聪。 “当年你趁着临安洪灾混到皇都,又使毒造成瘟疫假象,想必真正的洪帮主也是那个时候被你替换掉的,可是,你的手下却没本事替掉徐聪。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本王说明么?”齐逸轩意味深长的扫了徐聪一眼,徐聪就是无灵,也是楚浩天派到齐国来保护云惜夜的暗卫,身手自然比叶飞鸿的人强出许多倍。 兵临城下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文悦有些同情的看向一脸愕然的叶飞鸿,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最器重的手下是楚帝的人,自己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眼里,打击也太大了! 齐逸轩伸手拿过青霜手里的匕首,在眼前晃了晃,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伸出左手,温柔地替叶向晚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不无遗憾道,“叶姑娘,不是本王不懂怜香惜玉,怪只怪姑娘生在叶家。”说到最后,右手一抬,刀锋紧贴在叶向晚雪白的脖颈上,左右比划着,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才好。 叶飞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脱口叫道,“齐逸轩,有本事你冲着老夫来,晚儿不过是一名弱女子。” 齐逸轩左手一挑抬起叶向晚的下巴,右手继续在她脖子上比划,轻笑道,“弱女子?那你可知八年前因为你的毒药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今日的皇都一战又将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这样的弱女子颠沛流离?” 叶飞鸿表情一滞,本来闭着眼睛的叶向晚却突然睁开双眼,一扫凄然之色,坚定地说道,“二叔,不要顾及晚儿,为了爹爹和二叔,晚儿牺牲也是值得的!”她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齐逸轩,脖子一扬傲然道,“太子殿下何不痛快点!” 齐逸轩神色一动,勾唇笑道,“没想到叶姑娘倒有几分骨气,本王就成全了你!”说着右手一用力,刀锋紧贴肌肤而过,瞬间溢出丝丝血迹。 “慢着!”叶飞鸿狂声疾呼,“齐逸轩,放了她,今日你胆敢伤她,老夫定将血洗皇城,鸡犬不留!” “是吗,仅凭你的七百死士?”齐逸轩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刀锋也离叶向晚的脖子远了几分。 “对付你,七百死士足以!”叶飞鸿暂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王牌,算计着速度最快的鬼影能否在说话间把人从齐逸轩手中救出。他扫了一眼隐在人群的兰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他的动作虽然微小却并没瞒过齐逸轩的眼睛,齐逸轩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闲闲道,“本王相信,可是,看似今日你运气不好!” 怎么回事,鬼影怎么还没行动?身后的七百死士也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丝不安在叶飞鸿心间升起,他往兰月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没再看见她的身影,不安越积越多,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后背一股凉意深入心脾。 文悦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顺着叶飞鸿的目光注意到隐藏在人群里的兰月,见他们二人视线一对,心中暗叫不好,刚想翻身跃下,却见两条熟悉的身影左右包抄逼近兰月,顿时松了口气。就在兰月掏出勾魂铃打算召唤鬼影的瞬间,李梦然出手如风,抛出一枚暗器击向她的百会穴,在她倒地的一刹那,柳玉伸手扶住她,很快便带着她隐入人群不见。 不见兰月踪影,叶飞鸿焦急异常,没有鬼影鬼魅般的身手,晚儿性命堪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总不能一直这样对峙下去!望着一脸倔强的晚儿和她脖子上殷红的血迹,他几乎想立刻投降,可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人惨不忍睹的脸,和那双饱含哀怨的眼眸。人人都道他是为了权势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又有谁明白他的苦衷?要不是当年凤致桓告诉他能找到药方医好她的病,单凭权势的诱惑,他又怎会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二叔,快动手吧,不要管晚儿!”叶向晚看他在城下犹豫不决,忍不住大叫起来,引来的自然是齐逸轩骤然贴近的犀利刀锋,突然而来的刺痛感让她不禁惊呼出来。 叶飞鸿身体一僵,晚儿越是善解人意他越是不忍牺牲她的性命,握紧的拳头青筋鼓起,此刻一分钟就像是一年那么漫长,终于有一个熟悉的女声打破沉寂,“叶飞鸿,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一身劲装的云如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楼头,把叶向晚从齐逸轩的刀刃下解救了出来,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 叶飞鸿不敢置信的望着城楼上的人,“你,你是云如幽?” 云如幽笑道,“正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你没死!”叶飞鸿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岿然不动的身子晃了几晃。她不是被人追杀坠崖身亡了吗,怎么好端端出现了! 云如幽依旧笑靥如花,“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叶飞鸿脸色一变。 云如幽也不在意,正色道,“叶飞鸿,我知道你是因愧对毒花娘子才走到今日这一步,但你有没有替叶夫人想过,有没有替叶家想过?难道你真的舍得牺牲叶姑娘的性命,真的打算背负千载骂名吗?” 听她说到自己的苦衷,叶飞鸿面上有了一丝松动,云如幽赶紧趁热打铁,“其实毒花娘子的病也没那么难治。想必你也知道,她是梦然的师妹,梦然这些年苦心研究,终于找出药方可以医好她的病!” 今日所有的震撼都不如这句话的威力大,叶飞鸿高声惊呼,“此话当真?” “自然,我没必要欺骗你,不信,让梦然说说他的药方。” 话音刚落,文悦感觉身边一道白影闪过,李梦然飞身落在云如幽身旁,朗声道,“厚朴三钱,陈皮四钱八分,炙甘草三钱二分,茯苓三钱八分,草豆蔻三钱二分,木香一钱九分,干姜三钱二分,党参三钱八分,吴茱萸三钱二分。水煎服,每日1剂。” 叶飞鸿面露惊诧,“就这么简单?” 李梦然笑而不语,双手背负身后,一身白衣飘逸出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叶飞鸿看着他坦然微笑的样子,心里生出一种信任感,这些年来他四处寻找良药都没能治愈毒花娘子,可以说,只要有机会,他便愿意试一试。再加上眼前的局势对他不利,他终于俯首认输。 就在禁卫军从四面围住丐帮众人的时候,一匹快马从大街尽头飞奔而来,马上的士兵手中高举战报,“报,十五万叛军在城外五里安营扎寨!” 化险为夷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韩松柏望着帐外的夜空沉思,皇都现已封城,里面的人出不来,自然也带不出任何消息,按照和叶飞鸿打成的协议,他应该已经出手了,皇都的一万禁卫军怎么能抵挡那七百死士的进攻?他们可是服下了能激发人最大潜能的毒药!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或许再过一天,他就可以坐在全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了。 翌日,太阳刚爬上皇都的天空,天际突然爆出几颗信号弹,韩松柏眯眼望向天空淡去的青烟,内心狂喜,叶飞鸿成功了! 寥廓的大地上,军队整装待发,一片肃穆。韩松柏身着盔甲端坐马上,右手持宝剑直指皇都的方向,“全军听令,即刻出发!” 大军急行军一个时辰就赶到皇都北门,韩松柏勒住马,挥手令部队停下,仰面打量城楼上的守军,既没有盔甲也没有长矛,全是冷漠到呆滞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叶飞鸿的死士。 站在城楼上的首领正是叶飞鸿的心腹徐聪,韩松柏心中暗喜,冲徐聪点头示意,只见徐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挥挥手招来一名侍卫,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侍卫一阵风似的跑下城楼,只片刻功夫,城门就被开了,空旷的大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韩松柏唇边笑意更盛,身后的大军见对方自己开了城门先是一愣,而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仗还没打己方已然胜利,这么好的事情上哪找去? 队伍整齐划一的挥舞手中长矛,高声欢呼,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早已经吵着要进城,这些士兵很多都是皇都人,有的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他们本来还担心战争会给家人带来麻烦,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就投降了,他们自然高兴万分,同时也盼着赶快与亲人团聚。 韩松柏转过马头面向大军,右手高举,压下众人的欢呼声,高声下令道,“入城!” 一声令下,却没有一个人动,大家根本无视他高举的手,都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望着大街。 韩松柏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本来空旷的大街上整齐的排着一溜身着华服的夫人公子,那些人不正是他的家人!韩松柏心中暗叫不好,刚要阻止,为首的中年妇人已一脸悲戚的开口叫道,“老爷。”她这一叫,其他人也纷纷开口,有叫爹的,有喊老爷将军的,好不热闹。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韩松柏脸色难看至极,因为怕造反失败,他在两个月前专门令亲卫暗中护送家人出了皇都,所以他才会撒出弥天大谎,以振奋士气,现在叫他怎么自圆其说? 他背后的军队沉寂得可怕,众人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群由老人、妇女、孩子组成的人潮从四面八方涌到大街上,他们一边朝城门跑来,一边大叫着亲人的名字,本来沉默的军队也跟着沸腾起来,争相网往城门涌去,一时之间城下上演着一幕幕认亲大戏,谁爱打仗谁打去,谁想当皇帝自己争去,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只想抱着老婆孩子守在父母膝前尽孝。 几个一直跟在韩松柏身边的高级将领挥舞手中宝剑想逼着士兵们前进,冷不丁的被一群老人拉下马来,被指着鼻子臭骂道,“不孝子,好几年不回家,一回来居然就领兵造反,你想气死老子?” 韩松柏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哭笑不得,现在大家都忙着认亲,就算把刀架到脖子上也不会跟着他拼命了吧?这一仗,他输了。 一场叛乱就这样平息了。 齐逸轩站在城头,看着韩松柏被侍卫们架走,凤眼微微一眯,扫向身旁的文悦,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因为我的死讯,和惜夜冷战了,我能否理解为你很关心我?” 文悦瞪眼看他,“你还敢讲,就在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的时候,你却不声不响地诈死,害得我们白白伤心,是很可恶的行为好不好!” “我道歉。”齐逸轩毫无诚意地道歉,知道她为自己伤心难过,这可是一个愉快的发现。 文悦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她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原谅你了,对了,为什么叶向晚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你用来威胁叶飞鸿?” 齐逸轩扬了扬眉,“其实,我早就知道叶飞鸿的真实身份,派紫电去楚国,一是为了保护你,二就是抓来一个能威胁到他的人,叶向晚是不错的选择,没有武功,又是叶飞鸿最疼爱的侄女。” 提起叶向晚,文悦就不由瞄了几眼云惜夜。 云惜夜能猜到她的想法,咳嗽了一下,说道,“悦儿,我们也该回客栈了。” 文悦笑得很灿烂,“好啊!”回客栈之后,她要好好和他算算账! 刚回客栈,文悦就把云惜夜堵在门口,面色不善的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惜夜无辜地看着她,“告诉你什么?” 看他一脸无辜样,文悦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装吧,你就装吧!”越想越生气,一脚踢开房门,把他推了进去,又是一脚让门自动关闭,把他逼到墙角死死抵住,声音抬高八度,就差抓着他的衣襟学八点档泡沫剧的女主角歇斯底里狂叫,“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惜夜看着眼前一脸愤怒,却因身高原因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力的文悦,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子,调侃道,“吃炮仗了?这么大火药味。” 见他笑得开心,文悦大为光火,猛地甩开他的手,“严肃点,不许笑。”她不喜欢老是被蒙在鼓里,她希望有事可以和他一起分担,而不是被他保护着成为最后一个知情者。 再起风波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云惜夜收敛笑意,长臂一伸揽过她,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 文悦心中委屈减了几分,双手环上他的腰,低声道,“什么事都瞒着我,害我都误会你了。” 他在她耳边轻笑,“是啊,那一巴掌打得还真用力。” 文悦不满的推了他一把,见他眼中无限宠溺,终是忍不住伸手拂上他如玉的脸庞,“还疼吗?”只要一想到那五条红印她心里就难受。 云惜夜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没关系,我做错了事再不挨点揍就麻烦了。” 文悦忍住笑,鼻子皱了皱,“贫嘴。看你以后还敢有事瞒着我。”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子。”云惜夜笑着举起右手发誓,一双黑眸闪着欢快而诚挚的光芒。 文悦红着脸推了他一把,撇嘴道,“谁是你娘子!” “解决完楚国的事我们就成亲,到时候你不是我娘子是什么?现在可以先预演一下,免得你不适应。”云惜夜一边解释一边不怀好意的盯着怀中人因惊诧微张的小嘴,低头一点点靠近。 眼看就要一亲芳泽,回过神来的文悦一把隔开他的脸,扬起头不依不饶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吧?” 云惜夜再次俯首,“嘘,安静,现在办正事要紧。” 直到气喘吁吁,云惜夜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又在她略肿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然后说起了事情真相。 事情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毒花娘子因不忍叶飞鸿继续遭受忘情水折磨,找来叶飞鸿的原配夫人帮他解毒恢复记忆,自己却心灰意冷终日饮酒,与毒物作伴,得了怪病。 此后,叶家人对外宣称毒花娘子失踪,实际上她一直都生活在废弃的深院里。叶飞鸿心中有愧,一直四处寻找良药想治好她的病,但一直没有成功;八年前,野心勃勃的凤家父子找上门,说是能研制出解药治好毒花娘子,条件是叶家与他们合作。叶飞鸿不知道,凤家早已与同样一心谋天下的韩松柏暗中勾结。 不久后临安发洪水,叶飞鸿依照凤家的意思,安排好替身,来到临安,他下毒引发瘟疫,趁乱取代了真正的洪帮主,还给丐帮七百高手下了毒药“失心丸”,控制了他们,并且让他们集体失踪,这就是几年前他阻止文悦插手丐帮名单一事的原因。而丐帮大会的真正目的就是把隐藏在各地的七百高手召集回来,丐帮大会上,叶飞鸿在他们喝的酒中下了第二次“失心丸”,让他们彻底变成听命于他的死士。 韩松柏和凤家达成的协议,就是叶飞鸿帮韩松柏杀死齐逸轩,再里应外合帮他攻城。而韩松柏在享受夺得皇位之后,就以三皇子云惜夜刺杀齐国太子为名攻打楚国,这样一来,执掌兵权的凤家就可以假装败给韩松柏,任他攻城略地。 这些高级机密都是无灵透露给云惜夜的,得知这个机密之后,云惜夜与齐逸轩商量对策,决定顺应对方的阴谋,来一个假死! 相较与和叶飞鸿的正面交锋,齐逸轩与韩松柏的较量玩的全是心理游戏,利用圣旨和老实巴交的青霜一步步诱导韩松柏走入陷阱,自己撒下弥天大谎,以致于还没有攻城便失去军心。 叛乱就这样和平解决了,接下来的事就轻松了许多。齐逸轩在叛乱中临危不乱足智多谋的形象赢得齐国上下一致认同,一时人气暴涨,爱国志士呼吁朝廷让太子殿下早日登台。朝中元老更是热血澎湃,天天哭着跪着恳求他上台主持大局,似乎大家都忘了早先因为韩凌雪的事情为难他,也忘了齐帝传位于清王的遗嘱。齐逸轩也终于受不了大臣们的苦苦哀求,“勉为其难”地登基为王。 文悦听完之后,摸着下巴奸笑道,“没想到齐逸轩还挺适合当皇帝的,这么腹黑。”直到现在齐逸轩才彻底的从她的花花公子名单中除名,升级为腹黑男。 云惜夜好奇,“腹黑?” 文悦无视他的迷惑,偏着头打量他半晌,忽地轻笑,“恩,你也挺腹黑的”说完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一枚,“不过,我喜欢。” 云惜夜心中大喜,变被动为主动,拉她入怀紧紧抱住,唇舌缠绵在一起,直到小腹紧绷得难受,这才放开她的唇,将她默默抱在怀里,过了半晌,声音暗哑的说道,“我们回到楚国就成亲,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文悦自然知道他话中的含义,忍着笑一动不动靠在他怀里,怕一不小心又勾起火来。 两人这边正浓情蜜意,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踢开了,一条人影一边冲来一边高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呃,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等等――”文悦忙出声阻止,“紫衣,发生什么事了?” 慕紫衣听见文悦出言挽留,刚迈出的腿又立即收了回来,一脸慌张道,“凤致桓起兵了!” 文悦和云惜夜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然后跟着慕紫衣去了云如幽的房间。 房间里,众人面色凝重,就连刚登基的齐逸轩居然也出现了,他脸上一贯的优雅笑容敛去,星辰般的眼中融着几分担忧。 再看他身边坐着的楚萧,整张脸犹如暴风雨之前的天空,阴沉而极具危险性。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么?文悦望了一眼身边的云惜夜。云惜夜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地笑了笑,率先进入房间,“大家这是怎么了?” 云姨和师父对望了一眼,然后看向他们,解释道,“无影接到无忧楼宫主的消息,凤家即将领兵造反。” 齐逸轩的春天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云惜夜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也就是说还没有开打。” 文悦无语地瞪了慕紫衣一眼,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抱个信都说不清楚。 云姨一脸头疼之色,点点头叹道,“那不过是早晚的事,凤致桓比不得韩松柏,他手中可是握着三十万大军,要是利用‘死魂灵’制造出大批不死战士,那这场浩劫可真是躲不过了!” 一直没说话的齐逸轩突然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起的文悦和云惜夜身上,直到文悦心底冒出一种不祥之感,他才淡淡开口,“云姨,其实事情也没那么糟,就看某人是否舍得。”言罢意味不明的目光定在云惜夜身上,唇边竟然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云惜夜眼神一变,“什么意思?” 云姨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萧儿,把信给惜夜瞧瞧。” 楚萧应了一声,把信递给云惜夜,然后看了一眼文悦。 文悦扫了一眼四周,发觉所有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莫名其妙,靠近云惜夜,问道,“师兄,信里怎么说?” 云惜夜从接过信开始就面无表情,听她询问,便把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信里简单交待了凤致桓召集兵马准备造反的事,而后画了一张地图,旁边写了四行字“两生两世,溶血与共,舍悦赤灵,**重生。”信里说这是所有关于苗族宝藏的线索,那四句话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他们也不清楚,可要想战胜凤致桓就必须找到宝藏,而这重担就落在云惜夜和楚萧两位皇子身上了。 文悦嘴里念叨着那四句话,始终猜不透其中奥妙,倒是齐逸轩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文悦挑了挑眉,望向齐逸轩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齐逸轩扫了一眼云惜夜,笑着摇摇头,“我还是不要说的好。” 文悦差点气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齐逸轩还没开口,一直沉思的云惜夜面色一变,豁然起身拉起文悦,用她从没有听到过的严肃语气说道,“别问了,夜深了,先去休息吧!”他拉起她往外走,文悦莫名其妙,转身刚好瞥见一脸无奈的云姨,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拉住他的手臂道,“和我有关是不是?你说过不再隐瞒我的。” 云惜夜脚下一滞,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墨玉般的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良久,败在她坚定的视线下,沉声道,“两生两世,舍悦赤灵,应该说的是你。” 拥有两生两世的确实是她这个穿越人,“舍悦”,她的名字当中不就有个“悦”字么,文悦释然的点点头,“那赤灵呢?赤子之灵?是指我的性命么?” 云惜夜背脊一僵,双眸坚定的望到她眼中,“我绝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说着扫了一眼四周,冷冷道,“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信没有宝藏就战胜不了凤家!” 他话音刚落,齐逸轩就极没形象的大笑起来,“不行了,不行了,再演下去我怕被你们俩肉麻死!” 文悦错愕,“演戏?你是说你刚才故意装出一副苦瓜相?” 齐逸轩得意洋洋,“怎样,装得不错吧?”无视文悦杀人般的目光,拿起桌上的信在空中挥了挥,冲她挑了挑眉道,“那两句话确实指的是你,但并不是要你的小命,是要你身上一件东西!” 云惜夜面上一松。 文悦嘴角抽了抽,“什么东西?” 齐逸轩终于收起欠扁的表情,严肃地吐出两个字,“血玉。” 文悦忙从荷包里掏出血玉,通体血红的玉佩在烛火下散发着温润而诡谲的光,她不解的望向齐逸轩,“用这个就可以了?” 齐逸轩笑着解释道,“这块玉佩是一百多年前高祖皇帝在位时西夷国进贡的贡品。传说这块玉佩和苗族的宝藏有关,在几大部族大战后落到西夷皇室手中,再然后才作为贡品送到了齐国。” 文悦看了一眼血玉,好奇道,“西夷皇室为什么不寻找宝藏,而把它送到齐国?” 齐逸轩从她手中取过血玉,眯着眼若有所思,缓缓道,“谁说他们没有找过?好几代皇帝,找了将近一百年都毫无头绪,最后定是认为那是谣传,才把它进贡给齐国的吧。” “那‘溶血与共,**重生’又是什么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耸了耸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夜深了,我也该回宫了。祝你们好运,我可等着大家回来喝我和晚儿的喜酒呢!” 晚儿?喜酒?文悦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你和风向晚的喜酒?” 齐逸轩以手支着下巴,笑着点头。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前几天风向晚还被齐逸轩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现在两人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消化这个消息半晌,文悦啧啧感叹,“你到底哪点好了,叶向晚就看上你了!”叶向晚怎么就选择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而放弃了师兄呢?再说,叶向晚不还和师兄有婚约在身么? 齐逸轩哭笑不得,“好歹我也是齐国的一国之君,就不能留点面子么?你倒是说说我哪点不好了!”说着就搔首弄姿摆POSE展现他的玉树临风。 文悦学面无表情地围着他来回打量,认真说道,“一定是你拿着刀子逼叶向晚的,她喜欢的明明是师兄!” 齐逸轩将向云惜夜求救,“惜夜,难道你还没有跟她解释么?” 云惜夜无奈,“悦儿,其实你误会齐兄了,叶姑娘是自愿被挟持的。” “叶姑娘也不希望父亲和二叔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情,所以当青霜挟持她的时候,她自愿配合。”云惜夜咳嗽一声继续解释道,“以前在云王府她也是被迫做戏,并不是真正钟情于我。” 坠崖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荒凉的官道,几匹骏马飞驰,腾起阵阵沙尘。 似血残阳在天边涂上一层血红,让早已看不真切的皇都多了几分苍凉之感。文悦不会骑马,与云惜夜共骑一匹,她靠在他怀中,看着远方古朴的城墙,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感伤,下意识抱紧他。 云惜夜感受到她的异样,收了收缰绳,低头问她,“怎么了?” 文悦在他怀中靠了靠,低声道,“没事,有师兄在,真好。” 云惜夜闻言,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轻笑道,“傻丫头。” 心中的感伤渐渐消逝,文悦轻声调笑,“师兄,我还以为你和叶向晚是两情相悦呢。” 听她提起这茬事,云惜夜无奈,“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文悦扬了扬眉,明显调侃的口吻,“信,我只是为你们感到惋惜,毕竟你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居然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云惜夜坏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面红耳赤之际,单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挠痒痒,挠得她一边大笑一边求饶,“师兄,别闹了!让人看见多不好!”楚萧和紫衣就在后面呢。 云惜夜在她耳畔低语,“让人看见才好。”她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楚萧虽然刻意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但还是能听到文悦的笑声,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慕紫衣一直紧跟在他身侧,时不时说几句逗趣的话,他偶尔也会应一声。 按照大家商议的结果,师父和云姨先赶往楚国,而云惜夜楚萧他们则赶赴西夷国,寻找传说中苗族的宝藏。 五天后,他们终于赶到迷雾森林。 一座巍峨的大山直拔云端,烟雾缭绕山腰,浓密的森林遮天蔽日,连一丝阳光都照不进去,厚厚的落叶铺在林间,散发出**霉烂的气息。 楚萧自怀中掏出地图仔细看了看,又望了一眼森林,转向云惜夜道,“确定是在林中?” 云惜夜指着地图道,“四年前我曾途经迷雾森林去过西夷,对这几处标志还有些印象。” 楚萧点点头,收好地图。云惜夜忙面色凝重的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道,“这林中有很多毒虫猛兽,还有致命的瘴气,大家千万小心。”说完冲文悦微微点头。 文悦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掏出几颗药丸一一分给大家,“这是师父为克制瘴气而专门准备的,药效是二十个时辰。” 一行人无头苍蝇般在林中转了一天,除了遇见几条蜥蜴几只有毒蜘蛛还差点被困瘴气以外,一丝宝藏的线索也没有。 夜色,一望无际。 林中一块稍显宽阔的平地被整理干净,扎起两顶帐篷,帐前燃着一堆旺盛的篝火,驱散了迷雾森林白日的阴冷,文悦靠在云惜夜手臂上抬头仰望,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枝,一轮明月柔和的躺在天幕上。她皱了皱眉,“照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线索?” 云惜夜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才一天就不耐烦了?西夷可是找了将近一百年也毫无头绪。” 文悦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他,“就是这样才麻烦!我们都在藏宝图所标志的范围找了一天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名为‘洞天’的地方,难道我们也要找上一百年?” 云惜夜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听到“啊”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沉寂,几在同时一道人影从帐中飞出,向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迅速掠去。 “是紫衣的声音,她不会是出事了吧!”文悦急道。 云惜夜安慰道,“不要担心,二哥已经跟过去了。你就在此处,不可乱跑。”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给他添乱了,文悦点了点头,眼前只一花,云惜夜的身影已经腾空而去。 文悦坐在火堆边,心里不住自责,紫衣刚才去方便自己也陪着就好了,哑娘不是跟过去了吗,难道她也出事了?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望了望西边,不知何时居然起了雾,本来还明亮的夜空整个朦胧在雾里,除了面前的火堆整片天地像是沉浸在混沌里一般,她心里不由涌起一阵不安。 楚萧满心焦急的在林中四处转,从刚才那一声惊呼判断,紫衣应该就在周围,为何就是找不到?他高声叫着她的名字,手中的火折子很快就要熄灭了,而突然升起的迷雾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几尺外的树木。 楚萧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屏息聆听片刻才往右摸去,微弱的呼吸声就在三尺开外,越来越近了,他喜不自禁的大步跨上前,却感觉整个身体向下坠去,忙提气飞起,又在空中跃了好几次才稳稳落在一棵树上。 楚萧借着手中越渐微弱的火光靠向悬崖边,就在他刚才差点失足的地方,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昏迷多时。 楚萧扳过肩膀看清她的脸,竟然是哑娘,面色青紫,嘴唇暗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忙点了她几处大穴控制毒性发作,然后将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云惜夜也赶了过来,“二哥,发生了何事?” “哑娘中毒了,紫衣应该掉下了悬崖”,楚萧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又扫了一眼迷雾沉沉的深渊,才握了握拳头,缓缓道,“要是我没有回来,你要找到宝藏,解救楚国黎民百姓,”说完,他转过身子面向深渊,语气波澜不惊,“照顾好悦儿。” “二哥!”云惜夜急忙拉住他,“你这样下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楚萧背脊一僵,过了片刻,淡淡道,“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云惜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要是悦儿掉下悬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只得放开他的手,郑重道,“二哥,一切小心。” 楚萧淡淡一笑,纵身一跃,向着深渊坠去。 谷底一夜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其实悬崖并不是很高,大概也就十多丈,对于一个习武的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楚萧下坠过程中谨慎控制速度,避开荆棘刺丛,安全到达谷底,他一边移动脚步一边焦急的唤着慕紫衣的名字。 “萧哥哥,萧哥哥,我在这里!”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喜悦,楚萧眼前随之浮现出一张巧笑嫣然的脸,他面色一松,快步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浓雾似乎淡了一些,隐约可见几米开外的石壁上,靠着一名女子。 楚萧走近发现慕紫衣抱着双肩瑟瑟发抖,连忙俯身查看,“怎样?可是受伤了?” 慕紫衣面色略显苍白,眼中却跳跃着欢快的光芒,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脚崴了。” 楚萧眼神一闪,小心撩起她的裤脚,只见小巧的脚踝肿得像馒头一般,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跌打损伤药替她抹上,动作轻柔地揉着她的脚踝。 慕紫衣明亮的双眼中盈满笑意,嘴唇抿了抿,但见他一脸阴沉又忙解释道,“刚刚走得远了些,哑娘被毒蜘蛛咬了,我本来想回来叫人帮忙,哪知不小心坠入悬崖。” 楚萧认真地擦药,也不说话,脸色仍是沉着。 慕紫衣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连累萧哥哥也掉下悬崖。” 一阵山风刮入,浓雾越加消散,天上明月又露出笑脸,慕紫衣却觉得更冷了,不由缩了缩脖子,把头埋在膝盖处,仍有些后怕的嘟囔道,“幸好谷底落叶堆积得厚,不然我的小命就没了。” 楚萧神色复杂,迟疑片刻,终究把她搂到怀里,替她暖身驱寒,低声道,“没事就好。” 看来,萧哥哥的气消了。慕紫衣欢快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萧哥哥,你是,专门下来找我的么?” 感觉到她的小手落在自己腰间,楚萧身体僵了一下,不太自然地“嗯”了一声。 慕紫衣眼中笑意更胜,也不再害羞,小脑袋拱了拱,在他怀中调整成舒服的姿势。“萧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 楚萧双目中闪过一丝笑意,僵硬的唇线缓缓扬起,抬头望着宝蓝色的夜幕,那晚,月儿也是这般皎洁。 慕紫衣见他不说话也不介意,靠在他的胸膛上絮絮叨叨的回忆起来,说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的比划,“那时候萧哥哥比现在可爱多了。” 楚萧好笑的扬了扬眉,不语。 慕紫衣不满意他的反应,撇撇嘴,掰着手指数落他的不是,“不爱笑,老是板着脸像是被谁欠了银子一般。” 楚萧打断她的话,“我一直是这样。” “不一样!”她反驳得斩钉截铁,“那天萧哥哥笑得很温暖”她张开双手认真的比划,“就像是太阳一般温暖。” 楚萧怔了怔,九年前,他十三岁,她七岁。虽然知晓慕王叔有个调皮捣蛋的宝贝女儿,但他一直住在宫中,也从没有机会见面,直到那年秋猎。他为了追一只梅花鹿与暗卫走散了,误入树林深处,刚好看到一个小姑娘鼓着腮帮与一条毒蛇对峙,想也没想便拉弓替她解决了麻烦,没想到却被她指着鼻尖臭骂了一顿,说毒蛇是她养的,就在他脸色阴沉准备发飙时,小姑娘却抱着毒蛇抹起了眼泪。天知道他最害怕女人哭,只得说了一箩筐好话,外加扮了许多鬼脸才让她破涕为笑。当时见她露出笑脸,他也不禁嘴角一弯,笑了起来。 楚萧想起她破涕而笑的脸,心中升起温暖的感觉,调侃道,“你当时哭得跟小花猫一样。” 慕紫衣吃吃的笑了起来,神秘的眨了眨眼,“其实我是故意的,就是看不惯你臭臭的表情。” 楚萧无奈摇头,“晚上那次也是故意的?” 当天他们怎么也走不出树林,只得在林中过了一夜,火堆刚生起来,她就呜呜的哭了。 慕紫衣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那倒不是。我瞒着爹爹偷偷溜出来,想寻找赤练蛇的毒液”见他不解,又解释道,“就是被你杀死的那条蛇。哪知道迷了路,只能在林子里待上一晚。” 见她声音越来越小,楚萧戏谑地眯了眯眼,“害怕了?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难怪她那晚老往自己身边凑,楚萧唇边弯起的幅度加深,墨玉般的双眸融着淡淡的温柔。 慕紫衣瞪大眼,“不许笑话我!” 她鼓着腮帮瞪着大眼生气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楚萧忍不住笑出声。 慕紫衣眨了眨眼,双手拉着楚萧的脸颊,佯装严肃,“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萧哥哥,难道你不知道萧哥哥自从十五岁那年,就从不笑了么?” 十五岁,是他得知母亲陷害追杀云妃,害得他们母子坠崖那年,母亲告诉他,身为皇子就必须得狠,必须夺取那个位置。从此,他本就冷清的性子越发冷酷。 楚萧笑意敛去,面色沉静如水。 慕紫衣刚想说什么,却忽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楚萧皱了皱眉,把她搂得更紧了些,问道,“可带了火折子?” “落下悬崖时掉了。” 借着月色环顾四周,楚萧看到一处两边石壁凸出的背风处,他抱着慕紫衣坐到凹处,把外衫脱下紧紧裹住她,轻声道,“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 慕紫衣点点头,乖顺地埋首到他怀中,柔软温暖的**,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 神秘山洞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天还未亮,楚萧就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醒了,薄雾模糊了前方景色,隐约听到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他凝神倾听了一番,脸上凝重之色渐渐舒缓,扫了一眼怀中睡得安稳的慕紫衣,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云惜夜和文悦等人昨夜过得并不安稳,连夜寻找通往悬崖的道路,又担忧了一夜,即使是习武之人,脸上也显露出焦急疲惫之色,直到看见楚萧抱着慕紫衣出现在面前,一行人才松了口气。 文悦忙跑上前,“紫衣怎么了?” “并无大碍,只是崴了脚。” 文悦放下心来,“幸好你们都没事!” 楚萧唇角一勾,沉默不语。 文悦促狭地笑了笑,“没想到你真的敢跳!不错,有前途!” 什么有前途,自然不用多说。楚萧脸色微变,淡淡道,“你们是如何下来的?” 云惜夜说道,“并没有其他道路通到崖底,我们顺着悬崖上的枯藤下来的。” 楚萧皱了皱眉,“想要出去就有些麻烦了!” 说话间,慕紫衣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睡眼道,“文姐姐,惜夜哥哥,你们来了,哑娘没事吧?” 云惜夜温和的笑道,“哑娘已无大碍,你没事就好。” 文悦见他们自顾自说话,便打量起谷底的地形来。 薄雾渐渐淡去,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山谷两边悬崖相距数十米,山壁崎岖陡峭,长满了荆棘树藤,一丈开外一道溪流从岩缝潺潺流出,也不知蜿蜒到何方。 文悦神色一变,指着楚萧和慕紫衣昨晚坐靠的凹凸石壁,失声叫道,“你们快看,那像不像地图上的‘洞天’?” 楚萧赶紧掏出地图仔细对照,云惜夜走上前摸着凸起的石壁,右手边的石壁有一块鸡心大小的标记,与之对称的左边石壁也有一个石孔,看不出是何形状,有些像球,又比球扁。在凹进去的石壁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圆形印记,上面按序分布着五个手指印。 文悦皱了皱眉,石壁上的形状,很是眼熟。思索片刻,脑中灵光一闪,忙掏出血玉放到那个鸡心形状的标记上,密合得刚刚好。 “这个形状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云惜夜仔细查看左边的印记。 文悦也围着那印记打转,确实很熟悉。 本在一边沉默的楚萧突然开口,“这是南红玛瑙的形状。” 文悦眼前一亮,南红玛瑙,她和紫衣曾经从凤妃那里盗取过一颗!下意识望向紫衣,正好她也望过来。要是这个时候拿出玛瑙,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就曝光了,可是不拿出来吧,她们可能就打不开“洞天”。 慕紫衣眼神闪烁了一下,终是从荷包里掏出南红玛瑙,也不敢看楚萧的表情,径直走到石壁面前,将玛瑙放到石孔中,石壁随之发出轻微的颤抖声,像是很久没有开动的机器突然开始运转一般。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只有楚萧扫了一眼文悦,然后将目光落到慕紫衣身上,面色微沉。 一声,两声,石壁只咔嚓了两声,突然停止响动,一切又归于死寂。 众人脸色微变。 云惜夜看着中间碗口大小的圆形印记,喃喃道,“问题应该出在这里”说着,伸出右手按在手印上,摇了摇头,“太大,是女子的手印。” 他若有所思的以手支下巴,喃喃道,“两生两世,溶血与共,舍悦赤灵,**重生。”突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拉过文悦右手放到圆盘上,手指刚好落在印记上。 石壁又发出一阵喀嚓声,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再次沉寂。 云惜夜薄唇紧抿,眉头皱了起来。文悦自是猜到他的意思,无所谓的耸耸肩,“看来不喝点儿我的鲜血,这门是不会开了。” 她从腰间抽出佩戴的匕首,安慰般冲云惜夜笑笑,这才小心翼翼的在手指上割破一道口子,云惜夜迟疑片刻,终于面色凝重的取下血玉和南红玛瑙,握着她的手指,小心的把鲜血涂抹到上面,而后递给身旁的楚萧,自己却从怀里掏出金疮药替她抹上,动作轻柔而认真。 咔嚓,咔嚓,这一次,石壁发出的声音终于连贯起来,逐渐由慢到快,最后轰隆一声巨响,凹进去的石壁突然洞开,一个宽阔明亮的山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四周洞壁刻着五颜六色的壁画,从地洞深处涌出的金色云光与洞口斜照而下的淡青薄雾交融,糅合成奇丽多变的霓光。在这幢幢幻影里,壁画水波似的摇曳晃荡着,那些奇形怪状、宛如飞禽猛兽的画中景象急剧波动变幻,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神秘莫测。 众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直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越来越响,才把大家从幻梦中惊醒。 慕紫衣眼中一片惊艳,由衷感叹,“好美啊!” “宝藏呢?”文悦扫了一眼空旷的洞腹,难道还要往里面走? 云惜夜和楚萧对望一眼,向涌出云光的地洞深处走去,文悦和慕紫衣也跟在后面钻了进去。 刚抬头,文悦就被眼前堆积的黄金晃花了双眼,难怪刚才有金色光云涌出,这间石室里,居然放满了黄金和珠宝。 震惊过后,众人开始寻找除黄金以外的东西,他们可不认为光有金子就能战胜不死战士,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洞中炸响,眼见四壁崩裂,碎石土块纷纷落下,山腹仿佛随时都将坍塌一般。 未及多想,文悦已经被飞身掠来的云惜夜拦腰抱住,几在同时,声浪滚滚,顿时在洞中引起新一轮的巨震,这此震动比刚才不知厉害了多少倍,四壁巨石滚滚砸落,山洞眼看就要坍塌。 不死战士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云惜夜提气加速,楚萧抱着慕紫衣紧随其后,等无影怀中不知抱着什么东西也灰头土脸的冲出来之后,又是一声巨响,整个洞口被落下的碎石堵得死死的,甚至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一个山洞,最后,在众人心有余悸的注视下,洞门咔嚓一声彻底关上了。 文悦从云惜夜怀中跳下,不甘心的拍打着没有丝毫缝隙的洞门,“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 “别着急,先看看这个。”楚萧眼中闪过一丝沉色,挥挥手示意无影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 箱子打开,文悦面色立变,惊叫道,“炸药?” “炸药?”其他人一脸疑惑。 文悦无语地揉眉,他们就是为了这个箱子才会引得山洞坍塌吧?等等,在一百年前有火药,但是没炸药啊,难道又是一名穿越者?她无奈摇头,转瞬又高兴起来,有了炸药不就可以对付那些不死战士了吗?这玩意儿可比火炮好使多了,威力既大使用又方便,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备品。 “各位,楚国有救了!”文悦自信地宣布。 云惜夜质疑,“就靠这个?” 文悦嗔了他一眼,“可别小看它,火药知道不?这玩意儿的威力是火药的一百倍不止!”见他们都傻眼,这才咳嗽一声道,“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它为何在这里,因为我也不知道。” 云惜夜已然明白,笑道,“知道这些就够了。” 楚萧也淡淡道,“这趟不虚此行。” 低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一丝风也无,闷热的空气让人狂躁不安,云惜夜一行人越往前行面色越阴沉。苍茫的土地全是战火留下的痕迹,原本芳草萋萋的原野一片焦黑,树木凋零。城郊的村庄都已经烧毁,一具具烧焦的尸首,一处处残垣断壁,没有一丝人气。 文悦紧握拳头,心底怒火直冒,不过是为了一把椅子,何必泯灭天良祸及无辜! 感觉到搂着她的手有些颤抖,文悦才从愤恨中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现在最伤心的应该是师兄他们这些楚国人,不由握了握云惜夜的手。又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催马狂奔的楚萧,他挺拔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而落寞,争抢皇位的是他的父亲和外公,一家人最终走上骨肉相残的陌路,他的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空气里突然飘来血腥味,随着众人速度加快,血腥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阵阵恶臭。文悦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探入荷包摸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又塞了一颗到云惜夜口中。放眼一望,城郊满山遍野火光点点,鼓声、号角声、呐喊声糅合在一起,混着血腥味和尸体散发的恶臭,充斥着众人的耳鼻。 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却都默契的调转马头往城郊的荒山疾驰而去。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轰隆几声惊雷,猎猎狂风卷起尘土在空中翻飞,眼看就要变天。文悦紧了紧拳头,楚萧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时间不多了!”话音刚落,几颗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噗嗤砸出一个小坑。 文悦心下一凉,本来众人仗着炸药的威力才敢闯向战场,现在下起雨来,定会浇灭引线,可是现在撤退已经来不及,一行人被上千名不死战士虎视眈眈的围在中间,一群眼神空洞,尖牙利齿,浑身血污的人挥舞着兵器逼近,喧天彻地的叫声阴惨凄厉,既像恶魔的狞笑,也像野兽疯狂的嚎叫。 雨,终于稀里哗啦的下了起来。 楚萧收住缰绳高声吼道,“无影,炸药!” 无影把马背上驮着的箱子朝他的方向一抛,又迅速抽出刀催马守护到他身边,紧紧盯着步步逼近的丧尸。 楚萧掀起披风一角盖住箱子,又从箱中取出一捆炸药固定在马背上,然后在披风下一下下撞击打火石。 稍远一点的云惜夜他们已经和丧尸正面交锋,剑芒闪电般划过雨空,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凌空飞出,骨碌碌的滚落到慕紫衣马前,两个头颅瞪大了眼睛,满脸痛苦的表情,血红的嘴唇却仍然噏动着,无头的躯体依旧直挺挺的握着长矛刺杀。慕紫衣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头啊的一声尖叫起来,马儿受惊,嘶吼着高抬前蹄,失去掌控的慕紫衣眼看就要被摔到在地,幸好哑娘眼疾手快,长鞭一甩,拦腰卷起她扔到背后,沉声道,“丫头,抱紧了!” 听到慕紫衣尖叫,楚萧手抖了一下,刚撞出的火星子又熄灭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无头的丧尸也越来越多,雨水冲刷战场,汇集起条条血色小溪蜿蜒流淌。整片天地只听到凄厉的叫喊和轰隆的雷声。 呼,打火石迸出的火星子终于点燃了火折子,在楚萧的披风下越燃越旺。 云惜夜神色一震,指着丧尸最少的方向道,“大家注意,向东突围!” 无影双掌一翻,以内力震开挡在最里边的怪物,而后扬起马鞭向外疾驰替众人开路。 楚萧把引线点燃以后,迅速脱下披风盖住炸药,抱着箱子飞身落到无影马上,无影忙挥鞭疾驰,跟着他们往外冲。还没等丧尸重新汇集到一起,众人已奔到百米以外。 轰!火光冲天迸飞,如岩浆喷薄,大地都抖了几抖,震得众人心神剧颤。火焰熊熊燃烧,一具具丧尸在火海里凄厉尖叫,四处乱窜,很快,被雨水浇灭的尸体直冒白烟,发出阵阵焦臭。焦黑的骨架摔落在地,抽搐颤抖,过了好半晌才归于平静。 决战前夕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楚浩天一脸疲惫的坐在书桌边研究地图,一旁的小太监轻声提醒,“皇上,已经二更天了。” 楚浩天抬头望着窗户出神,新的一天又要到了,又将是一副怎样的惨烈景象。 “想什么呢?这么晚了也不休息!”一件外衣轻轻的披到他身上,云如幽温婉的笑着站在他面前。小太监早已知趣的退了出去。 楚浩天阴沉的脸色舒缓,拉她坐到自己腿上,头埋到她的脖子间喃喃道,“果真是老了,竟然感到疲惫。想当年在战场上厮杀两个昼夜还精神盎然。” 云如幽眼中溢满笑意,双手环着他的腰,低声笑道,“怎么,还想霸着这位子不放?早应该传给你的宝贝儿子了!” 楚浩天心头一暖,将她抱得更紧,低声道,“如幽,你能回到朕身边,真好。”原本以为她已经去世,却没想她还能回到自己身边,上天待他不薄! 云如幽并不回话,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启禀皇上,二皇子三皇子求见。”小太监的声音传来。 已经快四更,晨曦微露,屋中残烛摇曳,楚浩天双手背负身后,缓步踱到云惜夜楚萧面前,神色凝重的盯着二人,“果真有如此威力?” 楚萧郑重道,“千真万确,此乃孩儿亲眼目睹。” 楚浩天目光一动,望向窗户喃喃道,“那就按皇儿所说,明日决战。” “是” 宫殿周围禁卫军一队队的巡逻,却没有人发现屋顶上的黑影。兰月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她一直屏息趴在原地,直到楚浩天等人出门去上早朝,才避开巡逻士兵鬼魅般闪到另一座宫殿。 宫殿里燃着淡淡檀香,奢华的摆设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越显富丽堂皇。兰月身形一闪飞速掠到里间,站定在幔帐外,恭敬的垂下头,等着床榻上的女子发话。粉色幔帐模糊了凤妃曼妙的身形,她懒懒道,“二皇子可回来了?” 兰月点头称是,迟疑片刻探身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凤妃脸色立便,“谁人挂帅?” “是慕剑凌王爷!” 凤妃一脸凝重的坐到梳妆台前,本以为再过两天江山就会易主,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蹦出个炸药来。 “娘娘”兰月走上前替她梳着头发,“现在如何是好?” 凤妃皱着眉头默了半晌,突然冷笑道,“慕剑凌,哼,不足为惧!” “娘娘” 凤妃淡淡道,“你且出宫一趟,从紫王府带回一个人。” 战争在皇都郊外即将拉开帷幕。 高大的城楼上慕剑凌身着铠甲迎风而立,脸上笼罩着凝重之色。凤致桓的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十里的荒原,虽按兵不动,皇都百姓早已慌作一团,要稳定民心,速战速决是唯一的出路。今日部队就要开拔,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拿出对付不死战士的万全之策。 慕剑凌正头疼着,只听身后侍卫道,“启禀将军,三皇子求见。” 他转过身,只见一身银白铠甲的云惜夜带着亲卫,浅笑着站在城头。慕剑凌笑着摇头,“你小子来得正好,陪皇叔说说话。” 云惜夜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礼,“皇叔,可是有烦恼之事?” 慕剑凌先是一愣,而后收敛笑意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身旁的亲卫兵,突然仰面开怀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才定定的望着他道,“本来是有烦心事,但现在看来,应该可以解决了。” 一直垂首含胸,像木头般乖乖站立的亲卫兵突然抬起头,不满的撇撇嘴道,“慕王爷,一点都不好玩,你就不能装作没猜出来么?” 慕剑凌笑得合不拢嘴,胡子一翘一翘的,“丫头,就你那装扮还想瞒过我?我老人家可是人老眼不花!”说着又故意瞪了她一眼,“我老人家可不是那臭小子由着你胡闹。” 云惜夜咳嗽一声,浅笑着岔开话题,“悦儿,你不是有话要说么?” 文悦故意道,“我突然忘了想说什么了。” 慕剑凌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怎么和紫衣一个脾气。不气死老夫誓不罢休。” 文悦坏笑,“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王爷还能看透我的内心想法!” 云惜夜好笑挑眉,上前拉过文悦站到身边,“皇叔,早知道她的性子就该顺着她的。” 被他们这么一闹,慕剑凌烦恼渐敛,心下也起了玩意,捋捋胡子故意板起脸教训云惜夜道,“小子,你这媳妇儿也该管管了,老这么没大没小的可不好!将来可怎么为一国之母?” 还好城楼上就他们几人,侍卫们也知道慕王爷和皇子们关系亲密,说这话也只是开玩笑,并没人忌讳。可是文悦的脸色却暗了下去,在来楚国的路上她就有这种担忧,虽然师兄并不想当皇帝,但楚浩天的心思没人猜得透,万一他硬要师兄当,那该怎么办? 云惜夜留意到文悦的变化,暗中握住她的手。 文悦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淡淡道,“慕王爷,我有办法破中军。” 慕剑凌目光一闪,“说来听听。” 文悦一笑,“只要找来五十头牛即可。” 慕剑凌沉吟片刻,眼神蓦然一亮,“确实是好办法!”顿了顿,若有所指道,“丫头,放心,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都有老头子为你们扛着。” 文悦笑了笑,“多谢皇叔。” “不开心?”刚走出慕剑凌的视线,云惜夜就把她拉到怀中搂紧,低声询问。 文悦挣了挣,“放手,有人看着呢!” 他毫不在意的扫了一眼笔直站立的守城侍卫,凑到她耳边,“不开心?恩?” 这个人!文悦气恼地用手肘推他,自己现在可是一身男装,他就不怕被人说他好男风? “可是不相信我?” 文悦一愣,抬头望向他,原本明朗的脸上笑意不再,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着,墨色一片,似乎隐着怒气。 “不是,我当然相信你,只是” “没有只是”云惜夜缓缓露出笑容,握着她的手,“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文悦被他的笑容所慑,轻轻点了点头。 背叛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本来军中是不能有女人的,但文悦缠得云惜夜没办法,他这个二路将军不得不点头同意她扮成亲卫兵呆在军营。当然,作为代价,文悦也必须同意一些条件,比如,战后立即成亲。 成亲?文悦撇撇嘴,前面那么多障碍,她才不担心会立马走进婚姻的坟墓,先答应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慢慢解决。她一边想东想西一边在帐篷里晃来晃去,最后还是忍不住跑到云惜夜专门留下看管她的侍卫云起面前,可怜巴巴道,“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就一眼。” 云起面无表情,双眼直视前方,“不行,王爷吩咐过” “停!”文悦头疼的揉揉耳朵,“不就是不许离开大帐吗?用得着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吗?”不平等条约第二条,没有云惜夜允许,不得离开大帐半步。 左翼军总共五万,可师兄只有一万精兵,真的没事吗?楚萧负责攻打右翼军,不知道他有多大把握?慕剑凌命人寻来五十头,在牛尾上绑上炸药,只要一开战,就将公牛队赶入敌军阵营,扎堆扎堆的炸。正思索着,忽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  整个大地似乎都抖动起来,漫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鼓声、号角声、兽吼声、呐喊声、欢呼声与阵前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在群山之间轰隆回荡。 文悦趁着云起愣怔的瞬间迅速掠出,边跑边高声叫道,“放心吧,云起,我就出去看看,不会惹事的。” 云起赶紧飞身追出,要是这小姑奶奶发生意外,估计自己也没命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这场仗打得还算顺利,中军被公牛队毁灭了,凤致桓水冰清父子也很快被李逍遥等人擒获,主帅被擒,左翼军和右翼军自然也无心恋战,何况他二人制造的不死战士已经在士兵的心中留下阴影,大部分士兵都心怀愤懑,有了反意,当下缴械投降也算顺应天命。 可是,就在慕剑凌命令士兵把水家父子收押的时候,一位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出现了。 凤妃一身黑色紧身衣手持匕首胁迫慕紫衣一步一步走到慕剑凌面前,凤目冷冷扫过众人,“慕剑凌,放了我爹和哥哥。” 刚打完胜仗回来的楚萧见此情景神色大变,痛苦道,“母妃,您这是何苦?” 凤妃撇过头无视他的痛苦,把匕首往慕紫衣脖子上贴近几分,柳眉倒竖呵斥道,“慕剑凌,不想要你宝贝女儿的命了么?” 慕剑凌摆手挥退欲上前的将士,双眼紧紧盯着她,沉声应道,“娘娘应该知道,水家父子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念着和娘娘的夫妻情分,本不欲追究娘娘和二皇子的责任。今天发生的事,也不会有人记得。” 凤妃知道他想以免责来说服自己放弃反抗,轻嗤一声,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咬牙切齿道,“他的手腕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过我。为了那个贱人,他定不会饶了我们母子。”手一动,匕首紧紧抵在慕紫衣脖子上,“废话少说,赶紧放人,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一窜细小的血珠立刻顺着刀锋冒出,慕紫衣脸色苍白,忍不住哼出声来,却又死死的咬住牙关,眼中带着几分无助和倔强望向焦急却又毫无办法的楚萧。 慕剑凌面色极为难看,额上青筋暴跳如雷,握紧拳头极力压住心头愤怒,“娘娘,人我可以放,但你确定能走出这里么?” 凤妃冷哼一声,“这是我的事,不劳王爷费心。”话音刚落,一辆由两匹白马驾着的马车朝这边赶来,只眨眼功夫便突破重围到了众人面前。兰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凤妃行礼道,“娘娘,一切准备妥当。”凤妃点点头,转向楚萧道,“萧儿,带着你的外公和舅舅上马车。” 慕剑凌挥了挥手,侍卫立马开了水家父子的枷锁。楚萧脸上阴晴不定,先是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水家父子,最后把眼神投向凤妃,半晌,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也不再看她,“娘,恕孩儿不孝。” 凤妃错愕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楚萧,一声娘叫得她多少有些心酸,虽然儿子从小对她言听计从,但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温情,即使面对自己这个母亲,他也永远是一副冷面孔。 “娘,停手吧,慕紫衣她是无辜的。”楚萧低沉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发出,让人莫名心悸。 凤妃本来就没打算放过在场的人,这些人毁了她儿子的皇帝梦,她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即使有千军万马,苗疆的巫蛊也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不愧是她唯一的儿子,连这一点都猜到了。 “萧儿,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们都是你登上皇位的障碍,必须清除!”凤妃说得云淡风清,像是和他谈论天气一般。 “娘!”楚萧低低的叫了她一声,深埋着的头更低了几分,肩膀微微抖动。凤妃从来没有看到过儿子这般痛苦,全身一震,下意识的把匕首拿开了一些。 楚萧背脊僵硬,用悲凉而沧桑的语气道,“娘,您真的了解外公和舅舅么?您真的相信他们是为了我?”即使是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愿意在娘亲面前怀疑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可是,娘亲真的不能再错了。 “你,是何意思?”凤妃手抖了抖,一脸愕然。 楚萧抬头望着她不语,眼中是洞明事实的哀悯和伤痛。 凤妃带着慕紫衣后退几步,摇头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突然她面色一变,露出疯狂的表情“爹不可能骗我的!”她左手圈住慕紫衣的脖子,拖着她发疯般扑向凤致桓,尖声叫道,“爹,你说你没骗我,快告诉他们你没骗我!” 大结局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凤致桓眼中一丝不忍,面色痛苦的撇过头躲开她的目光。凤妃不死心的转向另一边,“哥哥,萧儿说的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 又是沉默。 凤妃失魂落魄的拖着慕紫衣踉跄后退,就算是在宫中争斗处于下风,就算是被楚浩天无视,她都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一直以为父亲和哥哥是她最后的港湾,却没料到被最亲的人背叛。 凤妃脸上一抹恨色,骤然箍紧圈住慕紫衣脖子的手臂,呛得她眼泪直流,咳嗽着挥舞双手无力的挣扎。眼见慕紫衣脸色由通红转为猪肝色,眼珠开始翻白,再这样下去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楚萧高声道,“娘,孩儿求您放了紫衣!” 凤妃被他的一声大吼惊醒,本茫然的眼神恢复平日的犀利,手臂的力道松了一些,把匕首重新抵在慕紫衣的脖子上,冷然命令道,“萧儿,带凤将军上车。其他人放下兵器后退百步。”毕竟还是亲人,她始终做到见死不救。看都没看凤家父子一眼,架着慕紫衣往前以逼迫众人。慕剑凌等人无法,只得放下兵器小心后退。只有楚萧还是一脸沉冷的站在原地不动。 “心婉,你这是何苦?”突然而来的叹息让凤妃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楚浩天一身明黄长袍,从士兵分开的道上缓缓而来。威严的脸上带着一抹怜悯之色。 “你终于还是来了”凤妃突然淡定下来,眼中甚至还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过一会,你就真的是我一个人的了。”这么多年的争斗,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巩固在宫中的地位?她哂笑,答案只有自己知道,就是为了长久的留在他身边,让他多看自己两眼。 楚浩天一步一步走近,在距她五步的地方站定,望着她的眼睛浅浅笑道,“你还是老脾气,自己得不到的,不如毁掉。” “是啊”凤妃语气萧索,垂下眼眸望向他的手指,一枚精巧的戒指熠熠生辉,嘲讽的扯扯嘴角,即使那个女人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不愿取下他们的定情物。猛地抬头恨声道,“这么多年,还是得不到你的心,还不如和你去另一个世界。” 楚浩天淡淡一笑,“就凭你的失心蛊?” 凤妃傲然的望着他,“不错。苗疆最歹毒的蛊,一是幽冥之蛊,二就是失心蛊。失心蛊需活人心尖三滴鲜血,饮血后的蛊虫顺着剖开的胸膛直入心脏,可以爆发出抵御千军万马的力量。待会,我一定让你好好看看这来自地狱的力量。”她略带惋惜的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慕紫衣,用匕首拍了拍她的脖子,“只是可惜了这丫头。” 楚萧咬牙,大声道,“不可!娘,紫衣已是孩儿的人,她已经有了孩儿的骨肉!” 他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炸响在众人心里。 文悦虽看不见楚萧的表情,但从他发颤的声音和挺直的脊背也能猜测出此刻的恐慌。慕紫衣饱含泪水的双眼不敢置信的锁定楚萧,神色复杂。 凤妃只是略为吃惊,很快便恢复平静,“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等你当了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放在心里的终究只有一个。”楚浩天淡淡道,“心婉,你真的忍心让我们的儿子忍受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么?” 凤妃脸上有片刻失神,但转瞬极度扭曲,愤恨的望向楚浩天深沉的眼眸,“这都是你害的!”说着高高举起匕首向慕紫衣心脏刺去。 “不要!” “砰!” 一声巨响过后,匕首咣当落地,凤妃颤抖着低下头,胸口一支羽箭穿心而过,她不敢置信的转身,一身白衣的李梦然翻身跳下马,手中的拿着一把弓弩。 凤妃嘴唇抖了抖,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无力的松开箍住慕紫衣脖子的手,直直的向后倒去。 “娘” 楚萧发疯般扑向凤妃,手臂一伸,刚好扶住倒向地面的她,语无伦次道,“娘,没事的,娘,您不会有事的,我不要您死……” 凤妃胸口上的伤口汩汩往外冒血,染上鲜血的双手颤抖着拂上他的脸庞,眼中聚满泪水,声音弱得像是快断线的风筝,“萧儿,娘对不起你。” 楚萧紧紧的抱着她拼命摇头,“娘,您不要说话,您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您有事的”说着猛然抬头冲着周围的人发疯大吼,“传太医,快传太医!” 楚浩天沉痛的拍拍他的肩膀,弯腰望着凤妃,“心婉,是我对不起你!” 凤妃虚弱的笑了笑,嘴角鲜血不住下滑,争了那么多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傻,他的心里没有她,争了又有何用。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艰难的咳嗽,“皇上,求你,放过萧儿――” 楚浩天眼眶也湿了,“朕答应你。” 凤妃缓缓松开他的手,在楚萧怀中低喃,“报应,这是我欠她的,今日终于,终于,还了。萧儿,不要,不要恨任何人。”说着瞳孔开始涣散,视线模糊,声音渐渐消散在风里。 七彩云霞铺向天际,夕阳落下的光线把战场染成金黄,一个哀伤落寞的身影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怀中人,哀恸的吼叫响彻天地。 楚国皇宫。 文悦在床上烦躁的翻来翻去,低声咒骂了几句,猛地翻身跳下床,甩着手臂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似乎这样就能消减心里的烦闷。不消片刻,敲门声响了起来。她没好气的冲外面的人大叫,“有这闲工夫管你们主子去,跑来烦我做什么?” 笃笃的敲门声并没有停止,文悦火冒三丈,袖子一挽就往门口走,楚浩天教出的好奴才,没事儿老在眼前晃荡,说是伺候,谁不知道她们是防着自己和师兄私奔?这都五天没见着师兄面了,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样?想着火气更大,砰的一声拉开房门,打算给他们好看,但瞬间动作定格,一脸错愕的望着门口的人。 “怎么?不乐意见到我?”云惜夜冠玉般的脸上春光灿烂,晃得文悦眼睛一花。 她忙收回挥舞在空中的拳头,捏捏脸,“你怎么来了?没人跟着?”自从平叛以后,楚浩天就以留她在宫中做客为由阻止他们见面,今晚是月亮打西边出来了? 云惜夜也不答话,反而将她猛地拉入怀里搂紧,带着她进屋,又反手一掌关了门,这才趴在她耳边低声道,“想你了。” 文悦心里暖暖的,也回搂着他,轻声道,“我也想你了。” 两人就这么抱着,时间仿佛停滞。半晌,云惜夜揽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悦儿,愿意跟我离开楚国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私奔!文悦眨巴眨巴大眼,猛地跳起来吊在他的脖子上,“愿意,当然愿意。” 云惜夜好笑地挑了挑眉,“姑娘家好歹也应该矜持一下吧?” 文悦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蹦下来,“你这是嫌弃我?那里走吧,我不想和你浪迹天涯。” 云惜夜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道,“算了,当我没说,抓紧时间离开吧,慕王叔的人在城外候着。”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文悦唇角一翘,慕王爷还是很可爱的! 月夜如水,繁星闪烁,两道人影迅速跃上屋顶,转瞬消失在夜空。 楚萧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一旁的太监小声问道,“王爷,要追吗?” “走吧!”楚萧收回视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甩了甩袖子径直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父皇深夜召见,也不知所为何事。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皇上,楚王爷求见。” 屋内一片寂静。 太监抬高声音又宣了一次,仍是一片死寂。他犹疑的望向楚萧,“王爷,您看?”楚萧也有些纳闷,又等了半晌还是没动静,只得推门而入,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一封信静静的躺在书案上。 楚萧拆开信封,看完后哭笑不得,这老爷子竟然和云姨离家出走了,说是把皇位传给自己,限明日之内立马上任,还说不要想他,等自己和紫衣大婚之日他必将准时出席云云。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他们都选择今日离家出走。 “腊月初三。”小太监老实回答。 楚萧挥了挥手,要走的留不住,这冰冷的皇宫,终于属于自己了么?眯着眼望向门外,灯火明灭的宫殿重重叠叠,恍惚中,一双狡黠的明眸在眼前晃动,慢慢的模糊而去,另一双倔强而又隐忍的眼睛渐渐清晰起来,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有了她,这皇宫至少不会那么冰冷吧? 番外一 八年之痒痒痒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又是一年百花节。 繁华的街道上花团锦簇,爱漂亮的姑娘小姐早已换上初夏的纱裙,在暖阳下婀娜绽放,摆摊的小贩高声叫卖,摇扇的公子哥儿逍遥而行,一派祥和景象。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驾车人的吆喝下不急不缓的行驰,街上行人听到吆喝声老远便让出路来,但也有例外的。 就在马车行到最豪华的酒楼前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突然从街边窜到马路中间,举着藕臂,扬着小脑袋望向马车,娇嫩的红唇边两个酒窝深深陷入,眉眼间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吁――”驾车人忙收住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便乖乖的站定。 小娃娃满意的放下手臂,走到马儿身边垫起脚尖摸了摸它的前腿,嘴里不知在喃呢什么,马儿竟然俯下身温柔的蹭了蹭她的头顶,引得她咯咯咯直笑。 “朵儿” 一个疏朗如春风的声音自车里传来,小娃娃连忙转身,嘴里叫着“爹爹”欢快的扑向刚探出半边身子的俊朗男子。 男子身着绣金白袍,迎着阳光踏出马车,弯腰抱起扑来的小娃娃,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笑着责备,“朵儿,又淘气了,让你娘亲知道你独自跑到街上,看不打你的屁股。” “没有,没有。”朵儿忙摇头辩解,“朵儿很乖的,朵儿是和越哥哥一起出来的。”说着指了指站在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身华服,有着和齐逸轩一般绝美的脸,只是那表情有向南极冰山发展的趋势,冷冷的,像是被人欠了银子一般。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向男子行礼道,“侄儿拜见云叔。” 云惜夜笑着点点头,长长的睫毛愉悦的翘着,“越儿怎有空出宫了?” “这”齐越扫了一眼四周,冷俊的脸上一抹难色。 朵儿冲齐越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抱住云惜夜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悄声道,“爹爹,皇伯伯和皇伯母吵架了,皇伯母出宫找娘亲,娘亲就带着皇伯母进凌霜阁了。” 云惜夜神色一变,俯身放下朵儿,“越儿,带朵儿回家。” “我不要”朵儿拉着他的衣摆,撅着小嘴道,“朵儿也要和爹爹一起去找娘亲。” “朵儿”云惜夜一脸严肃的望着脚边倔强的小人儿,“听话!” 朵儿一哆嗦,她从来没见过爹爹这么严肃的表情,小脸一垮就要掉眼泪,齐越忙疾步上前,拉起她的小手柔声劝道,“朵儿乖,越哥哥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朵儿眼里噙着泪水,仰头望着齐越温和的俊脸,撅着小嘴道,“那朵儿要好多好多糖葫芦。” “好”齐越温柔地摸摸她的头,牵着她往前走,一高一矮两个背影被阳光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渐渐消失在街角。 凌霜阁的老鸨一脸难色的看着眼前两个大肚子的年轻妇人,“夫人,你们真的不能进去。”这两尊活菩萨推也推不得,赶也赶不得,只得咬咬牙叉腰堵在门口。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文悦冷笑着撩起衣袖,“臭男人来得,为何我们就来不得?”稍一用力就把老鸨推到在地,拉起叶向晚就往里走,要不是身子重,她们肯定用飞的了! 老鸨急得坐在地上直捶地,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急慌慌的推搡丫头,“快,快通知齐爷。” 文悦二人上楼直奔凌霜的房间,却被凌霜身边的丫头如雪挡在门外,“夫人,我家姑娘身子不爽利,不方便见客,请回吧。” 叶向晚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文悦却憋不住了,“前日都好好的,今日怎就病了,不会是相思病吧?”在这以前,文悦对凌霜其实是很有好感的。十年前的凌霜惊才绝艳,文悦当时好奇曾缠着齐逸轩女扮男装逛过凌霜阁,见过之后对她很是佩服,小小年纪的她不只才色双绝,更难能可贵的是不畏强权,洁身自好,可现在,文悦却很鄙视这个毁人家庭的青楼女子。 如雪面有愠色,“夫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我哪里说话不尊重了,也要做出令人尊重的事,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吧?”文悦冷笑着扫了她一眼,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让开,我们今日就是来见凌霜的,即使躺在床上,也要让她给我爬起来!”说着就要推开如雪,却被叶向晚拉住了。 文悦不解的转向她,“向晚,你?” “算了”叶向晚幽幽的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能幸福的生活这么久,我已经知足了!” 文悦急道,“你说什么傻话,丈夫是可以让的么?”见她还是神情凄然,忙拉着她往凌霜阁旁的客厅走去,“跟我来,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直觉告诉她,不是齐逸轩偶然夜宿凌霜阁那么简单。 文悦挥了挥手,让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宫女退下,关切的望着叶向晚的眼睛,“说吧,到底怎么了?” 叶向晚摇摇头,眼睛看向别处,娇美的脸上一抹哀伤。 见她这么伤心,文悦突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拍拍她的手臂,劝解道,“齐逸轩是很爱你的!” “我知道”叶向晚漆黑的眼中闪着亮光,嘴角却挂着甜蜜的微笑,喃喃道,“他真的对我很好。” 八年前,齐逸轩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封叶向晚为妃,为了稳定军心,建立威信,同时被封的还有韩松柏的女儿韩凌雪。韩家虽垮了,但韩凌雪从小受韩松柏的影响,看似柔弱,实则野心勃勃,在宫中步步为营,挑起各方争斗坐收渔翁之利。最后她把导火线引到一直与世无争的叶向晚身上,还害得她差点失去肚中的孩子,齐逸轩勃然大怒,查明真相之后,当即将韩凌雪打入冷宫,更是不顾百官反对,遣散了所有妃嫔,把叶向晚扶上皇后的宝座。 文悦对这些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心中暗叹,两人成亲八年了,最初只是相敬如宾,大概是就从韩凌雪事件后,齐逸轩才发觉叶向晚对他的重要性吧,不然也不会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遣散妃嫔。 “悦儿,是不是对着一个人久了就会厌烦?”叶向晚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弄得文悦莫名其妙,“什么?” 叶向晚略显疲惫的挥挥手,意兴阑珊的扶着后背起身道,“算了,就当我没问。累了,我们回去吧!” “向晚!”文悦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别忘了我们是好姐妹,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我会帮你想办法!” 叶向晚定定的望着她半晌,终于面色微红的喃喃道,“他已经三天没到寝宫就寝。” 文悦没反应过来,“不在寝宫就寝那在哪里?” “你,唉!”叶向晚无奈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叹道,“笨丫头!” 文悦恍然大悟,叫道,“你是怀疑他有外遇?恰好他前日又在凌霜阁夜宿!” 叶向晚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苦笑道,“你就不能小点声么?”待文悦眨了眨眼才放手,垂眼摸着隆起的肚子幽叹道,“也难怪他,宫中本就我一人,现在又怀着身孕” 文悦差点被口水呛到,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同样隆起的小腹,怀孕时期的空档期,男人出轨的黄金阶段,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已经厌倦我了?”叶向晚又幽幽的飘来一句。 砰,文悦还没回答,门就被人一脚踢开,打破了满屋的哀怨气氛。 一身明黄长袍的齐逸轩面色不佳的闯了进来,压抑的低吼道,“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 文悦忙把叶向晚推到齐逸轩面前,躲在她身后低声道,“有什么疑问,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夫妻之间一定要坦诚相待。”说完就顺着墙角往外溜,这种时候,留给他们二人就好了,还是不要当上千瓦的电灯泡了。 齐逸轩握着叶向晚的手腕,眼中似乎有两座火山即将爆发,“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嗯?” 叶向晚低声呼痛,拼命挣扎,“你不是不管我吗?现在又来干什么?”说着眼中已经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带着哭腔,“放手,找你的凌霜去!” 齐逸轩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了?”说着伸手欲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叶向晚越发委屈,啪的挥开他的手,“三天不回寝宫,还说不是不管我!” 见她哭得伤心,齐逸轩心中怒气早已消失得烟消云散,长臂一伸揽过她,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肚中胎儿,叹息道,“那日批阅奏折太晚怕吵醒你,便在御书房小憩。” 叶向晚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那前日呢?” 前日两人因齐越的教育问题争执了一番,齐逸轩执意要送齐越到江湖中历练,而叶向晚不肯让儿子吃苦,极力反对。齐逸轩一时气闷,便到凌霜阁喝闷酒了。知她介意自己夜宿凌霜阁的事,忙道,“多喝了两杯便醉了。不过我发誓没有动凌霜半根手指头,何况――” 见他不说了,叶向晚好奇的抬起头,“何况什么?” 他好笑的挑眉,“何况,凌霜早已有了意中人,只可惜对方是个穷书生,所以才不得不在此忍耐,直到他有能力替她赎身。” “那昨日呢?”她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但仍不依不饶。 齐逸轩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真想听?” 叶向晚点点头。 齐逸轩凑到她耳边,右手温柔的抚摸她隆起的腹部,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充满蛊惑的味道,“怕伤到你和孩子。” 她的脸刷的通红,埋头在他胸膛不敢看他,心里却溢满甜蜜。 齐逸轩温柔的拢拢她的头发,好笑道,“晚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以前忙到很晚不回寝宫不是都没介意么?” 她静静的趴在他怀里,过了好久才轻声道,“或许是太幸福了,总觉得像是在梦中一样,怕有一天梦醒了,一无所有。” 齐逸轩把手臂紧了紧,戏谑道,“难道这就是文悦所说的产前忧郁症?夫人,要对你的夫君有信心!”听到怀中人轻笑出声,这才认真的低头望着她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晚儿,你可还记得成亲当日我说过的话?这是我一生的承诺!” 叶向晚深情的抱紧他,心里充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文悦揉了揉僵硬的腰部,一脸满足的收回贴在窗户上的耳朵,嘿嘿,她说不想当电灯泡,可没说不当偷听狂。正要转身,却感觉双脚突然腾空,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托着她的身体,当即欢叫着转头抱住来人的脖子,“老公,你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到么?累了吧,我们赶紧回家吧!” “不要以为转移话题就会没事!”云惜夜面色阴沉得厉害,搂着她的手臂稍微加重了力道。这好动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上次怀着翼儿还跑到街上乱逛,差点被马车撞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嘿嘿,文悦讪笑着缩了缩脖子,“我很乖的”除去带着齐越小子和云朵丫头逛了几次街,除去躲开侍卫们的监视溜到街上逛了几圈,她真的很乖的! 云惜夜冷笑道,“很乖会出现在这里?我不过是一月不在,你就胡闹,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很深刻,很深刻!”文悦忙点头,又开始转移话题,“小七娶的媳妇儿漂不漂亮,可惜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不然一定要好好看看是谁家的丫头制住了那小子”惋惜的摇摇头,无视云惜夜仍阴沉的俊脸,继续转移话题,“爹和娘回来了吧,他们又要往哪儿跑?紫衣家的小宝贝们还好么?”摸摸肚子,嘟囔道,“好希望这次也可以生对双胞胎……” 云惜夜始终没说搭话,抱着她下楼,上马车,放置稳妥。 文悦终于住了嘴,靠到他怀里温柔的抱着他喃喃道,“老公,再生气就不帅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禁足一月,两月随便你罚,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云惜夜终于开口了,平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真的。”某人很体贴的想,确实不应该再让他担心了。 “老婆”云惜夜咳嗽一声,眼神闪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千万不要生气。” “好。” “翼儿吵着要和爹娘去云游四海。” “结果呢?” “我同意了。” “云惜夜,你!”拳头像风雨般落在云惜夜后背上,他闷哼一声,“不是说不生气么?” “好,才怪!”文悦气急败坏的嚷道,“我就不应该让翼儿跟着你去楚国,他才多大啊?他可是你亲生的!” “是,是”云惜夜苦笑,双手牢牢护着她的腹部,任她的拳头落在背上,“老婆,你能下手轻点么?” 马车里噼里啪啦的响动引得街上的人纷纷侧目,车夫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表情稳坐车头,驾着马车朝城南一处豪宅驶去。 番外二 他们的幸福 - 报告王爷:王妃要出墙 - 宅十四 御书房里,紫金香炉焚烧着提神的香气,一个金冠束发面容威严的年轻男子端坐在书案后面,认真批阅各部呈上的奏折。正在他蹙眉凝神之际,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少年突然闯了进来,慌慌张张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寂,“父皇,快救救孩儿,孩儿就快死了!” 楚萧批阅完手中那一份奏折才抬头扫了少年一眼,“云儿,越来越没规矩了!” 楚云忙弯腰行礼,眼巴巴的望着他道,“父皇,这次只有您能救孩儿了!” “何事?” “湘儿要杀我!” 楚萧睨了他一眼,“胡说!” 楚云俊美的小脸憋得通红,急声叫道,“是真的父皇,我中了湘儿的一日逍遥散,就快没命了!” 楚萧皱了皱眉,“你母后呢?” 楚云一脸哀怨,“母后说公平竞争,孩儿和湘儿的事情她不想管!” 楚萧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们就公平竞争,朕也不想管!”说完拿起另一份奏折,开始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楚云小脸一垮,嘴上都能挂油壶了,“父皇,您和母后偏心,明明知道湘儿会使毒还不顾孩儿的死活!” 楚萧头也没抬的抛出俩字,“活该!” 楚云简直想撞墙,有这样当人家爹的吗?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气鼓鼓的说道,“好,既然父皇和母后都不待见孩儿,孩儿就和皇爷爷皇奶奶一起去闯荡江湖!哼,孩儿要离家出走!” 又是云淡风清的俩字,“请便!” 楚云傻眼了,愣在原地半天,突然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父皇欺负人,我要告诉母后”,他一边哭一边嘴里叫着“母后”往外跑,脸上却奇迹般的没有一滴泪水。 等他跑远了楚萧才抬头望向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已接近午膳时间便放下奏折,吩咐一旁的小太监把午膳传到皇后的凤仪宫便起身离开了。 凤仪宫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声音,楚萧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好笑的摇了摇头,穿过一条回廊,停在一间房门大开的屋子面前,屋里摆满了瓶瓶罐罐和药材,一个身着紫衣的美丽女子正忙碌的整理着,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时不时帮她递一些东西。 门口站立的丫环见楚萧来了,刚想行礼却被他止住了。他挥挥手遣退丫环,放轻脚步走到紫衣女子身后,冲已然发现他的女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女儿调皮地眨眨眼,悄悄后退到屋外,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他们。 慕紫衣望着整理好的药材满意的点点头,“湘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今天就做到这里吧!”说完就抬起手背想擦擦额上的汗,刚好一条雪白的纱绢从背后递到面前,她笑着接了过来,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见楚萧正含笑望着自己,眉眼不由弯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楚萧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拥紧,在她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好笑的挑了挑眉道,“还不是被你的宝贝儿子搅的,缠着我让我帮他!” 慕紫衣推了推他的手臂,“也不知谁比我更宝贝他俩!” 想当初慕紫衣早产,生下双胞胎兄妹的时候,连太医都怀疑两个瘦弱的婴儿养不活了,要不是慕紫衣没日没夜悉心照顾,楚萧下令在全国甚至齐国和百夷收集民间秘方,说不定真的不会有活蹦乱跳天天吵嘴打架的两兄妹了。慕紫衣和楚萧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楚萧扶着她往外走,望了一眼她平平的腹部柔声询问道,“今天我们的孩儿可乖?有没有踢你?” 慕紫衣扑哧笑出声来,“萧哥哥,才两个月,哪有那么早胎动。” 楚萧笑而不语,凝望她的眼中满是宠溺。 慕紫衣一脸甜蜜的靠在他的胳膊上,柔声道,“萧哥哥,我想让云儿跟父皇母后去外面历练历练!他的性子太柔弱,只怕以后难当大任!” 楚萧搂紧她的腰,“以前都不同意,如今怎么想通了?” 慕紫衣道,“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我以前不同意是担心云儿太小,受不了那个苦!这次七弟大婚,翼儿也会来楚国,凭他的性子不跟着父皇母后去闯荡江湖才怪!这样一来,云儿和翼儿刚好也可以做伴嘛!” 楚萧笑着道,“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还不知道三弟和三弟妹的想法!” 慕紫衣狡黠地眨眨眼,“惜夜哥哥倒是没问题,文悦姐姐嘛,嘿嘿,有惜夜哥哥在,还怕搞不定她?来个先斩后奏就好了!” 楚萧好笑的摇摇头,“某人总是算计人,没想到也有被算计的一天!” 慕紫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担心文悦姐姐?” 楚萧连忙举手投降,“夫人,为夫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她不信,“真的?” 连忙点头,外加拍马屁转移话题,“还是夫人聪明,居然想出让云儿和潇儿竞争的办法!为夫实在是佩服!” 慕紫衣傲然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娘子我是谁!他们两个小家伙老是吵着要我带他们出宫,又不认真学习武术和医术,我就让他们比武谁打赢了谁和我出宫!” 楚萧脸色一变,“出宫?” 呃?慕紫衣连忙捂住嘴巴,可为时已晚,楚萧语气不善的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赶紧拽住他的衣袖,抬起小脸可怜巴巴望着他求情道,“萧哥哥,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偷偷溜出宫。” 不说话。 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只是看那些灾民可怜,想利用我的医术减轻他们的痛苦!” 不说话。 撒娇和装可怜都不起效,慕紫衣开始摆起了架子,“哼,我是皇后,他们也是我的臣民,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吧!” 还是不说话。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慕紫衣小心的瞄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楚萧,心虚的推了推他的手臂,轻声道,“萧哥哥,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偷偷溜出宫了!” 楚萧叹了口气,垂眸看着她的腹部,双掌温柔的覆盖上去,“上次你早产已经吓得我心跳快停止,这次要是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慕紫衣满怀歉疚的靠到他的胸膛上,“萧哥哥,对不起!”作为郎中,她也知道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自从在齐国有了肌肤之亲,楚萧就抱着内疚的心理开始关注和慢慢回应慕紫衣的感情,特别是待在黑森林谷底的那天晚上,潜伏在他心底的对慕紫衣的复杂感情逐渐苏醒。在战场上,他看到婉妃拿着匕首挟持慕紫衣,心里竟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是害怕失去,害怕从此孤身一人的恐惧。 成亲以后,为了不走楚帝的老路引起后宫纷争,也为了给慕紫衣一个交代,楚萧一直顶着各方压力坚持只娶慕紫衣一人。婚后最初几个月的生活平凡而简单,两人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可时间一长,慕紫衣便露出本来面目了,隔三差五离家出走玩玩失踪游戏或者研制毒药四处寻找毒物,总之是搅得皇宫热闹非凡,渐渐地楚萧开始习惯替她收拾乱摊子,偶尔有一天她不在耳边闹腾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慕紫衣早产生死悬于一线时,楚萧突然明白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她了,他真的不敢想失去她会是怎样的情况。 思及此,楚萧叹了口气,紧紧地揽住慕紫衣,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道,“紫衣,答应我,永远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慕紫衣点点头,深情地抱紧他,心里充满了甜蜜。 这边两人正浓情蜜意,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自门口远远传来,“唉,父皇,母后,你们还要酸到什么时候?孩儿和湘儿早就饿了!” 楚萧面不改色地继续拥着慕紫衣,扫了一眼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满脸不悦的楚云沉声道,“云儿,刚才从御书房出来,你去了哪里?” 楚云脸上的不悦立马转变成狗腿的讪笑,转身就想往门外跑,却被身后的楚湘揪着耳朵推进房间,“父皇,哥哥溜进母后的药剂室,偷了好几种毒药。” 楚云趁她不注意挥开她的手,迅速躲到离她很远的地方高声叫道,“我哪有?湘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敢抵赖?”楚湘毫不示弱地追着他满屋跑,“看我不搜出来让你无话可说!你不要跑!” 楚云身手灵敏的跳到房梁上,抱着柱子冲她做了个鬼脸,“不跑的是傻瓜!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啊!” 楚湘气得跺了跺脚,“楚云,不要让我抓住你!” “嘿嘿,来啊,你来啊,有本事来追我啊!” “你等着!” 慕紫衣扫了一眼在大殿里飞来飞去忽上忽下的两个孩子,略带担忧的问道,“我们真的不管他们?” 楚萧扶着她观望了一会儿,笑道,“我们不管,自然会有人管!”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宫女太监侍卫涌进大殿忙得不亦悦乎,拉架的拉架,劝人的劝人。只几秒钟,无影和无绝就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孩子到了楚萧面前复命。 楚萧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按老规矩办!” 还在拳打脚踢的楚云和楚湘一听立马停止动作,小脸全都扭曲成苦瓜,冲着慕紫衣求饶道,“娘,孩儿不想关禁闭!” 本来后宫里只有慕紫衣一人就挺冷清的,孩子们长大了天天吵吵闹闹倒也热闹,吵得烦了偶尔教训一下也就是了,真要处罚,关他们禁闭,多半都会因慕紫衣于心不忍而作罢。所以他们现在只要一听父亲说“按老规矩”就忙着向母亲求救。只是这次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他们的母亲面色平静的说道,“无影,无绝,加派人手,一定要关满十二个时辰,要是人跑了,为你们是问!” 两孩子呆愣了一秒,突然齐刷刷的悲伤的大喊道,“娘,我们可是您亲生的呀!” 慕紫衣嘴角抽了抽,冲同样呆愣当场的无影无绝挥了挥手道,“还不快去!” 等所有人都散去了,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断断续续说道,“有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太,太可爱了!一会儿让无影放松守备,我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楚萧替她抚着后背顺气,无奈轻叹,“你啊,有这么捉弄自己孩子的娘亲么?我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你生的!” 慕紫衣挑衅般瞪了他一眼,“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生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喃喃道,“要是可以,我宁愿替你受那份苦!” 慕紫衣愣了愣,继而一丝笑意在眼中慢慢扩散,最后洋溢在整张脸上,她老实不客气地把全身力量靠在他的怀里,双手一伸勾住他的脖子拉低到眼前,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道,“为你,我愿意受苦。” 阳光从殿外照进来,温暖的洒在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安谧宁静的宫殿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