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八年前异象生,清秋公主缘何禁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楔子 “明月隐海上,凤栖九天木,浴火重生处,钥天落月台”海王陌离嚣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籁传来,随即化作一团飘渺的水汽蒸腾而去。 陌昇拼命地朝空中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父王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然而,那宽大的龙榻上再也没有了陌离嚣的痕迹。 惊惶的痛苦如藤曼一般迅速爬满了陌昇那张无助的脸,父王走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几句谜样的话语,什么也没有留下。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如父王陌离嚣一般烟消云散,这似乎是海族永远无法逃脱的宿命,“百岁为沫幻化而终”即便高高在上的海王亦无例外。 为了摆脱宿命,他们曾苦苦寻找,父亲继承皇位后甚至将千万年来亘古不变的“沫”姓改为“陌”,但似乎根本不起作用。 海族之人一生有着不老的容颜和至高的神力,但比起仅仅百年的寿命,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天族拥有上万年的寿命,就连地灵都可以通过提升修为将自己的寿命延至上千年,而海族只能像平凡的人族一般苟延残喘,甚至活不过某些平凡的人类。就因为这该死的命运,他们必须听命于天庭,供养着那些位高命长的天神,美其名曰“四季和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陌昇举起双手仰天怒吼,一颗颗硕大的珍珠从华丽的穹顶上纷纷坠下,落在五颜六色的贝壳地面上,弹奏出一首“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绝美之音。 有一颗珍珠恰好落到了陌昇的手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臻于完美的宝物,“不,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有办法改变的,陌昇再次记起父王的临终之语,这里面一定藏着玄机。”陌昇握紧了拳头,白色的珠粉顺着他的指缝倾泻而出。 暗处,一个神秘的身影悄悄退了出去。 (一)十八年前异象生,清秋公主缘何禁 “娘亲,你在哪里呢,燕儿就快抓住你啦!”清秋国偌大的皇宫内院两个清丽的身影互相追逐着。 忽然一个伟岸的身影闪了进来,男子将手放在唇上,朝年长的女子使了使眼色,女子轻笑着躲到了男子身后。 “就说我能抓到你吧!”女孩欢叫着一把拽下丝帕,露出一双美丽的丹凤眼。 “讨厌,父皇,你又帮母后!”秋舞燕故意撅起嘴巴,摆出一副臭脸。 “你呀,这么大了还如此顽皮,小心嫁不出去,说吧,这次又提得什么条件?父皇答应你可好?”秋烈一手搂住皇后锦兰,另一只手刚要将秋舞燕揽入怀中,怎知秋舞燕一猫腰敏捷地从他手边钻了过去。 “父皇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秋舞燕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怀中的锦兰皇后暗暗捏了一下秋烈的手,秋烈心领神会。“除了离开这里,其余任何条件父皇都可以答应你。” “哼,又来这一套,你们究竟要将我圈禁到何时?”秋舞燕眼中的兴奋顷刻褪尽,随即忿忿地跺脚而去。 “兰儿,你看这个孩子,她......唉......”秋烈不禁摇头叹息。 “这是她的命,谁都无法改变,国师不是说了吗,只要过了十八岁生日,就一切太平了。到时候还不是四海天涯任其闯荡。还有三个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锦兰皇后望着秋烈满怀希望。 “皇上,您还记得燕儿出生时的情景吗?”锦兰皇后挽着秋烈的手沿着菱形的石格信步朝御花园走去。 时光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往事便如不可遏制的潮水般喷涌而出,一幕幕过往随着这潮水流回了十八年前。 “国师,这都整整十天了,皇后肚中的胎儿为何迟迟不肯降生?”秋烈年轻的脸上愁云密布,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透出焦灼。 “老臣的卦象昭示皇后肚中的胎儿出身不凡、命格天定,实乃天神转世、名振千秋之体啊,还请皇上耐心等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国师捋着胡子一副稳如泰山之相。 “什么天神天命,我统统不管,我只知道兰儿已经疼了十天十夜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性命不保,你要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让太医下针催生了。”国师的话似乎并未缓解秋烈心头的焦虑。 “太医听令,马上准备针灸汤药全力为皇后催生!”秋烈振声命令。 “皇上,不可,小皇子命格天定,万万不可以外力任意更改时辰啊!”国师长长的髭髯在空气中抖动着,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正踌躇的太医被秋烈的震怒声吓得屁滚尿流地朝内室奔去。 “皇上,天命不可违啊......”,“国师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不管发生什么,我将与锦兰皇后一起承受!”秋烈果断地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国师匆匆退了出去,直奔太后寝殿而去。 刚一出门,一股热浪灼面而来,怎么会?国师抬头望了望天空,那太阳着了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不妙!国师暗暗加紧了脚力。 春后宫内,一位双鬓斑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老人身上盖着一床华丽的寝被,那被子上用金丝绣成的一团繁花中一只凤凰随着老人的咳嗽声簌簌抖动起来,仿佛随时要冲破这阻碍,振翅飞去。 因病痛的折磨,老人的脸苍白而憔悴,两侧脸颊此刻深深凹了进去,惟有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睛依旧透出当年的风采。 “太后,您还好吗,要不要请太医过来!”伴着一阵剧烈的喘息声,一名苍老的宫女急急地跑上前来。 “春桃,你呀,咳咳咳......这么大岁数了,还改不了心急的毛病。”老人对着匆忙赶来的宫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打小伺候您,后来又从春语国跟到清秋,这毛病还不是您惯得吗?”春桃一边为太后掖好被子一边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是呀,从十八岁嫁入清秋,这一晃啊都四十几年了,我这老把骨头呀也已经埋了大半截啦!”老人的眼底透出无尽的凄凉。 “您又瞎说,这小皇子再过几天就出生啦,您还要等着抱皇孙呢!”春桃转过身飞快地将马上要掉落的泪珠拭去。 听到皇孙二字,老人的眼中瞬间充满了光亮。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到了殿门口那声音却忽然隐去,似乎有人在殿外徘徊不定,不知该如何进退。 “春桃,去外面看看是谁如此心急又如此犹疑?”上天似乎还没有残忍地剥夺老人敏锐的听力。 “殿外有人?!”春桃诧异地打开了殿门,她似乎不太相信太后的判断,直到她看到了国师那仙风道骨的身影,但似乎哪里不对劲,一向沉稳的国师满脸写着焦灼,就像太后刚才说自己一样。 “太后的身体可有好转?”正在殿外举棋不定的国师听到身后的响动猛地转过头来小声问道。 春桃摇了摇头,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刚才那样偷偷擦去。 想到太后那病入膏肓的身体,国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恨不得立即转身离去。 一抬头,一股太阳的强光灼伤了他的眼睛,泪水顺着国师那深沉的眸子流了出来。春桃惊慌地看着流泪的国师,心中闪过一丝不祥。 “是谁在殿外,为何还不请进来。”伴着剧烈的咳嗽声太后的话游丝一般由殿内飘了出来。 再等下去恐怕来不及了,国师一把推开殿门从春桃身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你是说,不按时辰出生的小皇子会带来灾祸?!而且是....”太后听完国师的一番话不禁大惊失色,强撑着从病榻上坐了起来。 “此事非同小可,如若真如国师所言,那后果不堪设想。”太后将春桃召至眼前,自怀中掏出一方粉印,郑重地交待一番之后,在国师的搀扶下,朝皇后寝宫赶去。 春桃泪眼模糊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这么多年呆在清秋,呆在太后身边,她真的不想离开,但如果真到那一刻,她将毫不犹豫地离去,完成太后的重托。春桃将两只紧握的手放在腮下,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第二章钥天意外降清秋,福祸轮回本相依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热浪,太不寻常。”太后的话刚出口,原本明亮灼热的天气忽然变得昏暗一片,伴着呼啸的风儿天空出现了一轮冷月,几片雪花竟从空中飘舞而下。 那灼人的热浪、这冰冷的雪花,太后依稀记起自己年轻时曾与先皇出访夏阳国、冬雪国时的感受,可此刻自己明明身在清秋国,这些东西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 “日月同辉、天眼大开,先阳后阴、灭顶之灾”国师的声音变得颤抖不已。“希望不是......” 与此同时,天族的金木水火土五大长仙正合力熄天火、融凝冰,借五行之力,与掌管春夏秋冬四国之镇国仙尊一起,艰难地将刚刚洞开一线的天眼封闭。 众人皆精疲力尽、神力消耗殆尽,忽然天眼处闪过一道白光,直冲凡间而去。 “不好,钥天!”冬仙尊大叫一声,但已为时已晚、无力回天。 清秋国上空,一道白光穿透镶满金箔的皇后寝宫,将内室照的犹如白昼。“哇哇哇......”伴随着消失的白光一声嘹亮的啼哭将刚刚走进门的两位老人镇在原地。 “母后,您还生着重病呢,怎么能轻易走动?”秋烈看到来人赶忙跑上前来搀扶。 “恭喜皇上,是个小公主!”太医兴高采烈地抱着一个婴孩由内室走了出来。 国师抢先一步揭开包被,瞬间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喃喃道:“钥天之力,易阳成阴,得沐神光,改天换地。” 太医定睛一看,只见那刚出生的小公主浑身闪着白光,冲着自己咧嘴大笑。惊魂未定地太医一失手将婴孩从怀中掉落。 危急时刻,秋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婴孩揽入怀中。黄色的包被兀自掉落在地,露出婴孩如雪般光洁的肌肤,一旁的太后赶忙拽过身后的披风将其罩住,哪知那婴孩见到太后竟哇哇大哭不止。 “春国之血,能融百冰之寒,掩万物之本,催新生之力”婴儿的哭声似乎带来了一丝希望,国师蓦地从地上爬起,但当看到太后已如残阳般的身躯,随即失望地摇了摇头。 太后见状,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婴孩包好交到秋烈手中,将国师召到隔壁的侍从房间。 “国师,你刚才是说以春国之血,可以掩盖钥天的神力,可是如此?”太后的声音犹如游丝一般。 “太后,不可,您的身体承受不了。”国师一脸悲戚。 “有何不可,我本已是油尽灯枯之人,临死之前,没想到我这春国公主的几滴残血还能派上用场, 能让整个清秋之人免遭灭顶之灾,我死得其所。”太后那双枯黄的眼中仿佛重新燃起了生命。 年迈的国师手中握着骨刀迟迟不肯落下。“再不动手,等到天族和心怀不轨之人追来,一切晚矣!”太后颤抖着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心脏刺去。 桃花般的鲜血汩汩而出,国师踉跄着上前用颤抖地手捧起鲜血,高高举过头顶,“太后,老臣随后便来陪你!” 在秋烈惊诧地目光中,国师来到婴孩身边,那婴儿拼命地扭动身体,似乎要逃离即将发生的一切。 “沐春血、饮春露,神力自隐,十八岁满,灾去重生。”国师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手中的桃花之血涂满婴孩的周身,又将剩下的几滴喂入婴孩口中。 当婴孩身上的白光逐渐散去,国师蹒跚着跪倒在秋烈脚下,“皇上,待老臣死后,请用我的血将整个清秋皇宫画地为牢,将小公主圈禁,十八岁之前切勿踏出皇宫一步,否则灭顶之灾降至,世上从此再无清秋,切记,切记!” 春后宫内,宫女春桃手中的玉印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太后......”春桃捧着玉印,泣不成声。忽然她朝着皇后寝宫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爬起来将玉印揣入怀中,朝着皇宫大门处疾步而去。 “皇上、皇上”,内室中传来锦兰皇后微弱的呼喊,秋烈擦干眼角的泪水,抱起婴孩转身走进帐中。 “是个小公主吗?快让我看看!”锦兰迫不及待地将婴儿抱入怀中。 “嗯,眼睛像我,嘴巴像你,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皇上,您给她取个名字吧!”毫不知情地锦兰皇后脸上挂满了初为人母的幸福。 “报皇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血洒满皇宫周围,只是,只是......”秋烈的贴身侍从在门外大声禀告。 “只是什么,直说无妨!”秋烈的眼底闪着痛苦。 “只是皇宫内突然飞来了许多燕子,任怎么驱赶,都不肯离去。”侍卫回禀。 秋烈明白这是国师在借燕子之力,将皇宫围住,以暂时逃避天族的追查。 “燕子,燕子,不如就叫秋舞燕吧!”秋烈脱口而出。 清秋国皇宫别苑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掠过一层层柔软的金黄色扇形叶片,飘然而下,那紫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望向皇后寝宫的方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皇上,您怎么流泪了!都怪臣妾,让您想起了伤心事。”锦兰皇后抽出一方丝帕轻轻地为秋烈拭去眼角的泪痕。 “没有,是这里的风沙太大,迷了朕的眼睛。”秋烈边说边随手采下一朵秋菊插在了锦兰皇后头上。 “皇上,您说真的是燕儿克死了母后与国师吗?”锦兰满脸紧张地将菊花小心地取下握在手中。 “怎么会,国师说过,燕儿是天神转世,大吉之人,只会给清秋带来福音,这么多年了,燕儿一直是清秋快乐的化身,走到哪里都能带来笑声”,秋烈强掩住内心的痛苦,他始终没有将真相告诉锦兰和秋舞燕,他想这种愧疚与痛苦只由自己一人承受就足够了,等秋舞燕过了十八岁生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皇上不要太伤心了,为了整个清秋国的安危,也只好委屈秋儿了,相信将来有一天她一定能明白我们的苦心。只是不知道这会儿秋儿正躲在哪里生闷气呢?”锦兰皇后将菊花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还能是哪里,除了皇宫别苑的银杏林,她还能去哪里?”秋烈回道。 第三章谋逃匿结界受阻,面具人意外相逢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清秋国是人间四国中最富庶的一个国家,像春语国、夏阳国和冬雪国其他三个国家一样,这里全年只有一个季节—秋天。 秋天本来就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这里有宜人的气候,有励精图治的历代国王以及勤劳善良的百姓,所有这一切为清秋国带来了源源不断地富饶物产。 这里的黄金多得数不胜数,灵巧的工匠们将黄金打造成金箔、金叶、金花、金鸟、金龙等装饰于皇宫内外,令清秋国熠熠生辉。 如此富饶的国家,必定会引起别国的觊觎。千百年来清秋国的历代君王都通过与其他三国公主联姻的方式来巩固国体,唯独到了秋烈这一世,他偏偏爱上了一个本国的女子,并力排众议,将其纳为皇后,执掌后宫。 幸亏老太后在世时凭借着春语国长公主的身份,同春语国时刻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令其他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太后过世后,国师以自己的血画地为牢,为整个清秋国设立了结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无形中倒保了国家一时的平安。 此刻,落日的余晖轻轻洒在清秋国皇宫别苑的一大片银杏林中,分不清到底是光浸透了叶还是叶染黄了光,美好的光阴凝结成叶尖上闪烁的光,化成婉转的歌声随着燕子挥动的翅膀从一棵树传到另一棵,顷刻间便在整片银杏林中荡漾开来。 秋舞燕从皇后寝宫一路跑出来,其实对于父皇秋烈的态度她早已习惯,除了不允许她离开皇宫,从小到大,自己就像被时刻捧在掌心的宝贝,她能够深切地感受到父皇和母后无微不至的呵护。 母后曾给她讲过皇宫外面的世界,国库中的每一本藏书几乎都被她翻遍了,书中记载的春语国永不凋零的鲜花园中怒放的百色鲜花,冬雪国漫空飘洒冰凉而美丽的六角形雪花,甚至夏阳国的男人女人们都裸露的胳膊和大腿,都令她无比向往。 可每当她提出要走出清秋国,亲自去感受这一切时,母后总是用邪恶的地灵、冷酷的海族以及洞察一切的天族来吓唬她,试图摧毁她走出清秋的勇气。但锦兰皇后没想到,这反倒激起了秋舞燕更大的好奇心,以致于在七岁那年她曾满怀期待地偷偷跑出皇宫,但最终在皇宫大门处被无情的结界所阻。 “终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去探寻那个神秘的世界,等过了十八岁,谁也别想阻止我!”秋舞燕站在最高大的那棵银杏树下对着站在手心里的燕子喃喃自语。随即向后直直地倒下,躺倒在那片天然厚实的叶之毯上,随手抓起两把落叶朝上空撒去。 在纷纷扬扬的落叶中,忽然闪现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难道自己在做梦?!”秋舞燕难以置信地重新闭上了眼睛,惶惶然再次睁开,那个身影岿然不动地站在她面前,真实而亲切。 “神仙爷爷,您怎么来了?!”秋舞燕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说过每年都要为你送上一件生日礼物的,又怎可食言?”老人微笑着打量着亭亭玉立的秋舞燕,眼底透出一丝惊喜。 望着老者飘荡在面具之外的满头银发,秋舞燕的记忆飘回至7岁那年...... 那天,为了给自己庆祝生日,举国上下热闹非凡。父皇亲自上阵为她表演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看的皮影戏,母后更是于三月前就开始亲手为其绣制生辰礼服,然而这一切都丝毫无法激起她心中的快乐。 秋舞燕热切期盼着夜晚的来临,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偷偷准备了许久,一把骨刀、一锭黄金,还有那件她每日睡觉时都要搂着的披风,她曾纠结要不要带上它,当她发现舍弃它竟令自己的内心如此惶惶不安时,最终还是将它塞进了母后亲手为她缝制的金丝小包中。刚才已经检查过了,那些东西安全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带上它们一起去探秘未知的世界。 眼下只等着父皇和母后喝醉酒就寝之后,自己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了。皇宫的守卫那里自然不必担心,因为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那洞口本是雨季时用来排出地面积水的,没想到刚刚可以容下她小小的身体,她将不必惊动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那个小小的排水洞中爬出清秋国,开启她的神秘之旅。 秋舞燕兴奋地想象着自己将要开始的征程,憧憬着她将要亲眼见到的一切,激动地几乎颤栗起来。随后她想到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当他(她)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宝贝的女儿已经远走高飞时,会不会有一丝难过呢,想到这里,她小小的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这愧疚便湮灭在无比的亢奋之中。 7岁的秋舞燕按照既定的计划小心地脱下母后精心为她缝制的七色生辰礼服,细细叠好放在床头,紧接着穿上由枕头下抽出的一套黑色的练功服(锦兰皇后曾嫌这个颜色太过老气,不适合小孩子穿,是秋舞燕的死缠烂打,才争取到了这套衣服),随后爬到床下将金丝小包取了出来,将枕头塞到铺好的被衾中,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去。 当她满心欢喜地钻进那个小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去后,才发现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秋舞燕的眼前出现了数不清的门,她试着打开一扇扇门,然而每一扇打开的门后反而出现了更多的门,她在里面兜兜转转,却始终无法走出去。在极大的惊慌不安中,她终于找到了最初的那个洞口,无奈之下她只好重新沿着洞口爬了回去。 巨大的失望如噬肉的虫子一般吞食着秋舞燕那颗小小的心脏,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痛哭着跑入了皇家别苑那片繁茂的银杏林中。 没想到在那棵最高大的银杏树下,她竟一头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五章秋舞燕飞离清秋,神秘人身份初现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此刻站在老者眼前的秋舞燕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脸稚气的小女孩,“眼似丹凤自生辉,眸若秋水剪秋色,鼻胜雕琢巧打磨、唇红樱桃滴若涎、面泛桃花粉中透、肤比凝脂衬美玉、体摇烟柳锁春枝”,当真是芳华绝代、无人能及。即便迷人的海公主站在她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可是,神仙爷爷,燕儿还有三个月才过生日呢?”再次见到老者秋舞燕强掩住内心的喜悦,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听到这番话,老者竟感到一阵失落。 毫无征兆地,秋舞燕一下子扑进了老者怀中,一如六年前那个可爱的孩子。“神仙爷爷,这么多年,您到哪里去了,燕儿好想你!” 这猝不及防地拥抱,着实吓了老者一跳,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秋舞燕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庞,黑色的眸子望向面具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神仙爷爷,您已经快六年没来看燕儿了,一定是发生了难以预料的事情,燕儿不怪你,只是好担心再也见不到您了。” 秋舞燕拉着老者的手来到她的秘密基地,从隐藏的树洞中抽出一个金丝小包,随后一股脑地将包里的东西倒在老者面前。 “神仙爷爷,您看,这都是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对了,还有这个。”秋舞燕边说边从眼前的一堆珍藏中挑出一蓝一红两颗宝石,将它们重叠在一起,对准太阳。“您看,这两颗宝石交叠在一起,就像您的眼睛一样。燕儿想您的时候,看到它们就仿佛看到了您。” 这眼睛一直是老者无法掩盖的耻辱,就像自己即使身着最华美的服饰,却依然无法改变骨子里流淌的低贱的血脉。他记起7岁那年父亲八十大寿,众兄弟姐妹身着锦衣,依次为父亲祝寿的情景。那是自己今生穿过的最华丽的衣服,用五彩的珊瑚丝线制成,以珍珠为扣,鞋尖上各缀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走动时步履生辉。 那华美的服饰令一个7岁的孩子瞬间充满了信心,在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卑微,觉着自己跟他身边的人一样高贵,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就在那一刻,父亲那蓝色的眼睛,闪着无比慈爱的光芒,一一扫过众兄弟姐妹,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忽然,那蓝色的慈爱之光凭空消失,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印在那冷酷的蓝眸中的惊慌失措的脸,一张被吓坏了的孩子的脸。 他像一颗硌眼的沙子,被无情地驱逐,驱逐出那温暖和谐的大家庭。从那一刻起,他心底所有对于美好的想象都烟消云散,仇恨如同一粒种子深深地扎进他那小小的心脏,并在那里生根发芽。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只穿布衣,不再同任何人言语,之前以奚落打骂他为乐的人也逐渐失去了兴趣。他几乎被整个世界所遗忘,这也恰恰给了他更多的自由与空间,让他可以潜心修炼、打造自己的势力、探寻钥天的秘密。 “神仙爷爷,我喜欢你眼睛的颜色,我问过母后,她说这叫做紫色,是一种高贵神秘的色彩。”秋舞燕似乎并没有发现老者眼中涌起的恨意。 “高贵?!神秘?!”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秋舞燕永远不会发现面具下那张脸上肆意横流的泪水。 “是的,母后就是这样告诉我的,而且我也觉着这个颜色真的好漂亮!”秋舞燕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们该走了!”老者仿佛没有听见秋舞燕由衷地赞赏。 “走?!去哪里?我们?!”秋舞燕一脸讶异地望向神秘的老者。 “离开这里,离开清秋,去寻找你心中的世界!实现你的价值!”老者面无表情。 “你是说你现在、此刻就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 老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父皇还有母后,他(她)们说只要我过了18岁生日,就可以离开这里,还有三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我可不可以跟他(她)们打个招呼,或者只是写一封信,哪怕留个纸条也可以?”秋舞燕恳求着不断摇着头的老者。 最终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用满地的银杏叶摆出了一个心形,她希望父皇和母后可以看到,感受到她的恒心、爱心和归心。 然而,秋舞燕不知道的是,当老者拉着她的手翩飞于空中时,那身后的爱心之叶已被老者隔空偷偷抚平,即便不是如此,想必她的父皇和母后再也无缘看到了。 “必须要快,否则天族的司空镜必定会发现钥天的轨迹。”老者暗暗使出全部的神力加快速度朝着距离清秋国不远处的一座高山飞去。在距离山脉几米远的地方老者停了下来,自袖中掏出一方箭形石头向前掷去。 电光火石间,伴着一阵巨大的响声,脚下的地面兀自裂开一道缝隙,老者瞅准时机拉着秋舞燕跳了下去,地上的缝隙顷刻间合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仙爷爷,我......”无尽的黑暗中,秋舞燕紧紧攥住了老者的手,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前一秒还在地面,这一刻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急速地下坠。这种感觉既刺激又紧张,就像灵魂与躯体分离,秋舞燕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直到她的双脚真实地踏到支撑物之后,她才感觉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躯体。 “奇怪,明明在地下,眼前却为何如此光亮?”秋舞燕试着睁开眼睛,去适应眼前的光明。 当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个世界。 两根高大无比的石柱直插入地面,隐没在头顶上方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那石柱上雕刻着奇怪的图案,确切地说更像是一种神秘的文字符号。 秋舞燕终于找到了那光亮的源头,来自于石柱两侧的石狮子。那两只石狮子瞪着凶猛地眼睛审视着她,自口中和眼中喷出红色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秋舞燕欲要靠进去看那石狮子口中奇怪的火焰。 “站住,小心地火将你吞没,尸骨无存。”老者严厉地制止了她。 秋舞燕吓得赶紧停住了脚步。 第六章上仙下凡查钥天,时光旅店藏玄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与此同时,天族上空的司空镜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白光,如白驹过隙转瞬消失,镜面顷刻归于平静。 “是钥天,钥天现世了,这是哪里,金黄的银杏林,黄金宫殿一角,难道是人间的清秋国?”司镜仙匆忙地来到天神殿向天神、天后禀报。 “钥天在人间现世,你没有看错?”天神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俯视着大殿。 “千真万确,刚才确实是钥天之光,只是不知为何竟转瞬消失,再也无法追踪。”司镜仙忙不迭地小心应和。 “如此我们必须派人到凡间追查一番了,你们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天神环视大殿中的众仙尊。 “不瞒陛下,十八年前天眼忽开,我等神力消耗殆尽,至今仍未完全恢复,实在不宜下凡。”金神面露为难之色。 “陛下,我看十二皇子星灼聪明伶俐、神力非凡,且刚满十八岁,正好需要下凡历练,不如就以寻找钥天来作为他的人间考验可好?”天后微笑着转向身旁的天神。 “这,似乎有点太为难灼儿了吧,毕竟他的修为......”天神似乎游移不定。 “陛下,只是派他下界探查一番,有何不可?”天后似乎势在必得。 “那就依天后所言,传令十二皇子星灼即刻下凡,另赐引钥铃、惊龙剑、噬魂索和还魂丹、隐身丹各一颗。”天神终于下了命令。 “等等,赐引凤钗一只。”天后从自己头上拔下一只凤钗交到传令官手中。 “这凤钗不是应该赐予未来的儿皇妃吗?”天神满脸疑惑。 “陛下,您忘啦,十二皇子跟海族的陌泱公主可是有天媒为引的,此次灼儿下凡,正好可以亲自去海族将婚期定下,海族必定会保灼儿平安。”天后眼中含笑。 “还是天后想得周到,即刻让十二皇子星灼准备下凡历练。”天神威严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身上可曾佩戴刀具?”老者面无表情地发问。 秋舞燕闻罢自背上取下金丝小包,摸索出一把骨刀交到老者手中。 “万年之骨,不烂不腐,磨骨为刃,穿石过冰!”老者接过骨刀,抚摩起来。“实乃上古宝物,你可要好好保管!” “这把刀竟是宝物?我只当它是我从小的一个玩伴罢了!”秋舞燕话音刚落,老者已用刀尖将自己的手掌划出一道血痕。 “神仙爷爷,你?!”秋舞燕大惊失色,禁不住惊呼起来。 哪知老者仿佛不知疼痛般来到秋舞燕身边,将手掌高高举起让那紫色的鲜血一滴滴流下,瞬时秋舞燕那件白色的衣服上开满了一朵朵粉紫色的小花。 随即又自袖中掏出一朵白色的小花,朝空中掷去,只见那小小的白花沾了鲜血竟嘭嘭打开,变成一顶花型络缨帽。老者伸手接住戴到秋舞燕头上。 “此物号称云纱,是用上等的水云母制成,外人无法窥视内景,而佩戴之人却可看清云纱外的景色。你且戴上,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声张。”老者满意地看了看秋舞燕,随即轻甩衣袖,几滴鲜血从受伤的掌中飞出,准确地溅到了两根立着的石柱中间。 那本来空无一物的石柱当中忽然漾起一阵涟漪,两只石狮子发出一声嘶吼,口中的地火迅速在涟漪处聚集,石柱中间随即出现了“灵市”两个大字。 老者抓住秋舞燕的手迅速穿门而过。恍惚间,秋舞燕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 奇怪的是,这里虽然灯火通明、人群川流不息,但却异常安静,买者与卖者之间似乎并无言语交流。 秋舞燕瞪大双眼审视着一个个奇怪的店名“改头换面、心惊胆战、力大无穷、绝世美颜......” 忽然,在一个叫做“耳清目明”的店铺外,几个买家转过头来用鼻子使劲朝着秋舞燕的方向嗅了起来。如果不是老者快速地将她带离,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惊叫起来,因为她发现那几个人的眼眶中一片惨白,正所谓“有眼无珠”。 愈深入集市秋舞燕心中的胆怯和疑虑愈深,她发现了更多不可思议之处,但又不敢轻易言语,只好任由老者牵引着一步步向灵市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老者终于在一处店面前停了下来。 秋舞燕发现此处距离其他店铺稍有距离,似乎独占一隅,宏伟的朱红色大门被分割成三扇小门,门上分别印着日月星的标记。门前的两盏镂空大红灯笼中隐约透出一股不一样的光亮,待细细看去,才发现那灯笼中竟缀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时光旅店”四个紫色的大字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气派而神秘。 秋舞燕正猜想着老者会带自己从哪扇标记的门中进入旅店,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微微晃动起来,而自己竟开始了又一次无端地下坠。慌乱中,她伸出手抓住了老者的面具。 当她的双脚再次感受到土地的支撑之时,秋舞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她发现了自己手中的面具和背对她站立的老者。 “对不起,我只是有一点紧张。”秋舞燕一边将面具递到老者从背后伸出的手中一边愧疚地道歉。 老者将面具重新戴好,但秋舞燕还是无意中瞥见了老者泛着蓝色的脸颊。 “神仙爷爷,为何您的脸上泛出蓝光?莫不是您中毒了吗?”秋舞燕一脸紧张地追问。 “糟糕,一定是刚才划破手掌时渗入了骨刀之力,血液运转加快,导致海罂粟之毒提前发作了。两个时辰之内必须拿到解药才行。”老者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虑。 “这个小丫头是在关心自己吗?看她满脸的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老者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没什么,我们快走吧!”老者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知东西是否准备好了,这么多年未回来,不知章叔将交待的事情办妥没有?”老者的心中忽然没了底气,脚步也变得飘忽不定。 第七章秋舞燕灵市探秘,神秘人水淹清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忙跑上前扶住老者,穿过一条狭长的过道,眼前忽然变得开阔起来。一个环形的大院出现在眼前,以她所站立的地方为中轴线,分别向两侧各延伸出两条小路通向四扇不同颜色的门前。 秋舞燕还未来得及细看,老者已经径直向前走去,她只好小跑着紧跟上老者的步伐。走到近前,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门,但却能听见潺潺的水声。有了前两次下坠的经验,秋舞燕匆忙伸出手从后面环抱住老者。 “干嘛?丫头!”老者惊讶地转过身瞪视着秋舞燕。 “我怕再掉下去,所以,先找个支撑!”秋舞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者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一转身张开宽大的袖子将秋舞燕护在身下,地面似乎又动了起来,但这一次不是下坠,而是平移,转眼间,秋舞燕已经身在室内。 隔着云纱,秋舞燕发现老者的银发上似乎缀着几滴水珠,莫非刚刚是从水幕中穿过? 她抬眼望向室内,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只见整个室内又是一个环形,一股股蓝色的水柱仿佛被无形的罩在环形墙上,似乎静止又似乎正在流动,着实让人无法判断。 在蓝色水幕的四周上方与人齐高处依次摆放着四个玉质小瓷瓶,瓶身上分别镶嵌着由黄金制成的花朵、太阳、落叶、雪花图形。正中对着自己的是一个金镶玉的大瓷碗,碗下有几股蓝色的水柱支撑着,仿佛正放在火上煮着的器物。 秋舞燕忽然记起自己头上还罩着云纱,刚伸手愈要摘下,忽然一个脸膛发黑、身材矮胖的老头出现在她身边,大喝道:“多少水云母方能制成一顶,可不能如此糟践啊!”,着实吓了她一跳。 老者瞥了一眼来人,伸出食指从一旁的蓝色水柱中蘸了一滴水珠,轻弹向秋舞燕,那云纱竟顷刻收拢,在空中重新聚成一朵小花,飘至老者手中。 那黑脸男人笑逐颜开地跪倒在老者脚下,“主人,您终于来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老者的声音中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按照您的吩咐,每年都会收集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当天出生的婴儿鲜血,目前已经制成了十二颗凝萃丸。只是自从您六年前消失之后,清秋国的血滴再也无法收集。目前只差清秋之血了。”黑脸老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秋舞燕无法听懂的语言向老者汇报。 “做得很好!眼下不是有最纯正的清秋之血吗?”老者瞥了一眼身旁一脸疑惑的秋舞燕。 “这,非新生儿之血,恐怕会降低药效吧!而且还需要十二个时辰净化。”黑脸老头似乎有所怀疑。 “不急,你只管抓紧淬制,这个丫头就暂且留在这里,我正好需要出去办一件事情。”老者用同样的语言交待。“告诉瑚娘,我回来之前,照顾好这个丫头,别为难她。”老者迟疑地交待,随即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吧,小丫头,借你身上几滴血一用!”黑脸老头不由分说地一手抓住秋舞燕的手,另一只手探入蓝色的水柱中抽出一把水刀划过秋舞燕的手腕,顷刻间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 黑脸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迅速抓过镶嵌着落叶标志的玉瓶将鲜血滴入瓶中。秋舞燕害怕地挣扎起来。 “你个死老头子,主人不是交待过不要为难这个丫头吗?你看你都吓坏她了!”一转眼秋舞燕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满脸笑容的漂亮婆婆。 “你的耳朵还挺尖的,不过,我活了这把岁数,还从未见过红色之血。”黑脸老头将玉瓶举到漂亮婆婆眼前。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有何奇怪,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漂亮婆婆并没有理会眼前的玉瓶,而是从头上拽下几根发丝用手轻轻一捻,撒到秋舞燕的伤口上。那伤口竟奇迹般的转眼愈合。 “婆婆,这里是什么地方?神仙爷爷去哪里了?这个老头取我的血何用?”秋舞燕连珠炮般的发问。 “婆婆?!我有那么老吗?叫我瑚娘吧,还有他也不是什么老头,叫他章叔。”漂亮婆婆佯装生气地撅起了嘴巴。 “随你们怎么说,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神仙爷爷去哪里了?”秋舞燕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不免有些后怕。 “神仙爷爷?老章头,你听见这丫头怎么喊主人了吗?嘻嘻嘻嘻,主人不知有多开心呢!只是可惜了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啦!”瑚娘边说边伸手捏了捏秋舞燕的脸,秋舞燕嫌憎地甩过头去。 唤作章叔的老头朝着那个瑚娘摇了摇头,瑚娘赶紧用手捂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秋舞燕见瑚娘话中有话,灵机一动,故意坐在地上佯装大哭起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章叔和瑚娘一时竟面面相觑,紧张地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你的神仙爷爷外出办事去了,办完事自然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问题你还是单独问他好了,别的我真的无可奉告。但是,你要是保证不再哭闹,我倒是可以带你参观一下这里。”章叔不耐烦地说道。 看来眼下从二人口中是无法再探听出任何消息了,不如趁机看看周围环境,以便做好下一步打算。想到这里秋舞燕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章叔和瑚娘只好带着秋舞燕四处逛荡起来,其实无非是她之前进来时看到的其它四个房间。时光旅店的上层是万万不能带她去的。 老者离开了时光旅店,匆匆顺着原路返回,刚刚回到地面走了没有多远,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清秋国内似有异动。 “哈哈哈哈,好戏终于开场了!让我们按计划实施第一步吧!”夜色中一身黑袍的神秘人扔出了手中的引水珠。 “这滔天巨浪,莫非是......”老者难以置信地望着逐渐被海水吞噬的清秋国,当一群惊慌失措地燕子蓦地在他耳边扑棱棱扇动翅膀之时,他发现那水已经漫上了皇宫别苑的那片高大的银杏林。 第八章引水珠现身清秋,引钥铃无端而动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不!”老者的眼中闪着绝望的光,不由自主地跃身飞上了那棵最高大的银杏树,使出全身的功力与那漫朔而上的海水展开了较量。 终于在老者的神力之下,海水停止了入侵的脚步,安静下来。 伴着偃旗息鼓的海水,一个身影从空中仰面倒下,倒在那金黄的层层落叶织成的天然云毯之上。一个黑色的面具随之滑落,面具下是一张蓝色的脸庞,那紫色的眼眸眷恋地看向漫空飞舞的燕群。 与此同时,一个俊朗的身影自远处飘然而至,一身白衣的少年自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喂入了老者口中。 少年随即在老者身旁盘膝而坐,自落叶中捡起那黑色的面具放在手中把玩起来。 那少年身形洒脱、剑眉星目,一个圆形的白玉发箍将浓黑如墨的头发在头顶上方束住,发箍正中镶嵌着一颗金丝编成的星星,余下的头发散在身后,左肩后方斜斜地插着一把宝剑,剑室由整块上古象牙制成,上面雕刻着金木水火土组成的异形梵文,圆形的剑茎上缠绕着一条金龙,向剑身处俯冲而下,只见龙尾不见龙头,剑室与剑茎的交合处隐隐露出一截玄铁般的黑色剑身。 少年腰间缀着一条青色腰带,腰带四周装饰着一圈络缨小玉珠,正中是一个白色的玉牌,依稀辨得玉牌上金丝镶嵌着的“十二”二字。玉牌右侧靠近大腿处挂着一个青铜制成的精致小物件,从上方望去那伞形物件被均匀地分隔成四面,每一面上均镌刻着繁杂的符号,中空的腔中探出一个同样质地的水滴形铃铛。 恍惚间,老者似乎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可爱的孩子在他背上呵呵笑个不停,忽然他的身体急速地向下坠去,那孩子也忽然不见了踪影。“丫头,丫头......”老者呼喊着惶惶然睁开了眼睛,那紫色的眸子中重新透出了光亮。 见老者醒来,一旁的白衣少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回手拍了拍沾在身上的落叶,慢慢踱至老者跟前, 背到身后的手中依然摩挲着那个黑色的面具。 “早知你不是清秋之人,刚才就不该救下你,说吧,你跟清秋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灭国清族、做下这等惨绝人寰之事?”少年将手中的面具举到自己脸上比划起来。 老者一惊,顺着一双鎏金白靴望去,紫色的眼眸中映出一张俊朗年轻的脸庞。“灭国清族?你小小年纪  竟口出狂言。”老者气愤地平地而起,发现自己身上竟轻松异常,似乎海罂粟的毒气已经荡然无存。 “这面具乃是用海族地底的千年淤泥制成,还透着一股腥臭味。”少年将面具凑到鼻前闻了闻随后又嫌憎地摇了摇头。“如果这还不算证据的话,那么,这又是什么?”少年绿色的眼中闪着凌厉的光,猛然摊开紧握的手掌,一枚蓝色的引水珠赫然现身。 “果然是引水珠!”老者似乎比少年更加诧异。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你的东西?这一切并非你所为?”白衣少年似乎难以相信。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是高抬老夫了,你可知这引水珠只有历任海王才配拥有,而且独一无二。”老者苦笑起来。 “你是说这引水珠是海王陌昇之物?”白衣少年实在不敢想象。 “也不尽然,有什么疑问你还是亲自去问海王本人吧!老夫我还有急事,恕不奉陪了!”老者似乎不愿再纠缠下去,一拂袖朝空中飞去。 “怎么?事情还未弄清楚就想逃走,没那么容易。”白衣少年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条银白色的鞭链朝老者挥去。 只见空中银光一闪,那鞭链中瞬间探出千万个骷髅张牙舞爪地朝着老者抓去。 “噬魂鞭!”老者一惊,一闪身躲了过去。哪知那银鞭竟跟长了眼睛一般,紧追着老者不放。 “神仙爷爷,这是我的秘密基地。”秋舞燕从中空的树干中掏出了一个金丝小包,老者记着里面好像有一件披风。想到之前的一幕,老者一猫腰躲过了噬魂鞭,迅速地绕到最高的那棵银杏树后从中空的枝干里拽出一个东西朝空中扔去。 金丝小包在噬魂鞭眼前滑过,那精美的金丝四分五裂地散开,里面的东西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舞而下。老者飞身一跃将其中一件白中透粉的披风抓入手中。伸出二指指向脚下的海水,那海水竟逆流而上,将披风浸湿。 老者随即转身将浸湿的披风抛向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白衣少年手中的噬魂鞭发狂一般一路朝银杏树扑了过去,那鞭上的倒刺深深扎进树干中,无数个骷髅张大嘴巴瞬间将披风上的粉色血迹吸干,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那银杏树轰然倒地,少年手中的噬魂鞭也忽然失去力量一般,掉落到地上,少年被这强力晃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老者趁机踏水而去,瞬间不知所踪。 白衣少年刚要追去,却隐约感觉腰间的铃铛似乎微微震动起来,“钥天有痕,引钥而动”,难道是钥天?少年围着四周查看起来,最终发现引钥铃的震动缘于那件此刻已经变成了白色的披风。 少年将披风拿到手中,细细检查起来。轻若鸿毛、薄如丝翼但却足以抵御冬雪国的极寒之风和夏阳国的灼人热浪,这等宝物定是出自春语国的天蚕所吐之丝。 白衣少年记得小时候见过这种材质制成的衣服,那是海族上供的衣料,说是由百年的天蚕吐丝制成,极其珍贵。父皇将它赐给了深爱的母妃,母妃却亲手在那上面绣上了一条条金龙,当时自己还奇怪地问过母妃为何不绣凤凰和花鸟,母妃笑而不语。 百仙宴当天,母妃将龙袍交到父皇手中,父皇感动涕零、喜不自胜,当即让母妃亲手为他穿上。但忽然天后娘娘指着龙袍背后的一处地方大惊失色地惊叫起来。 众仙纷纷顺着天后娘娘所指之处看去,发现是一条小龙正骑在大龙头上,看似嬉戏,但实则已经从背后伸出龙爪向大龙颈部抓去。 第九章钥天力初现端倪,沫离殇身世揭秘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他记得当时父皇勃然大怒,母妃拂袖离去,从此在寒月宫中再也不肯见父皇。那时候自己还太小,个中的是非曲直实在无法弄懂。 想到往事,白衣少年不禁深深叹息起来。他随手将披风翻转过来,发现那背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地五彩凤凰,绣工精美绝伦、巧夺天工。能配得上如此华而不俗之物的恐怕只有皇族之人了。 “莫非这件披风的主人曾承载过钥天之力,所以引钥铃才会对这往昔回忆有所感应。难道清秋国的覆灭与钥天之力有关?刚才那位神秘的老者不但认得自己手中的噬魂索而且还懂得化解之法。他真的会是海族之人吗?可又为何身种海罂粟的剧毒呢?刚才披风上的粉色之血会是钥天的承受者留下的吗?”白衣少年的心中闪过无数个疑问。 白衣少年将披风仔细叠好放入袖中,手尖忽然触到一股寒气,“引水珠,历任海王所有,独一无二”老者的话语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反正早晚都要去海族走一趟,不如趁此探一下海王的虚实,以便进一步追查钥天的下落。”想到这里白衣少年起身朝海王宫而去。 此时的海王殿中,海王陌昇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手中举着一张画着的图端详着。 凑近看去,那张纸上赫然画着一轮太阳,这本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令人费解的是在太阳中间竟有一轮弯月。仔细听去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明月隐海上,凤栖九天木”。明月隐,日升昇,钥天,陌昇忽然恍然大悟般地站了起来,难道钥天跟自己有关?父皇的临终之语的前半句指的是自己?莫非自己将是打开天眼、改天换地之人? 沫离殇果然没有撒谎,这钥天竟跟自己有关,十八年前父皇陌离嚣离世时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按照惯例,老海王百岁生诞的前一日也就是下一届新海王继承衣统之时,届时会选择最小的皇子继承皇位,以便最大限度地延长在位时间,保证海族的长治久安。 基本上新海王刚刚继位,老海王就幻化为沫、殡天而去了。在海族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任何一届海王活的过百岁生辰,甚至有几任海王还未见到第二天的日出便幻化而终了。 老海王殡天后,因为尸骨无存,但又不能没有皇陵,所以便将老海王在世时的一些遗物(包括龙袍、历任海王的引水珠、龙印等宝物)由刚继位的海王用海族纯正之血进行封存,在海底的帝陵宫中建立衣冠冢,供后世子孙祭拜。 虽然已经过去十八年了,但陌昇包括海族的所有人都依然清楚地记得当天的情形。按照海族的惯例,先皇殡天,所有在世的皇亲国戚都要现身为先皇的衣冠冢送行,行叩拜之礼。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想必九皇叔沫离殇也不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主持殡天仪式的司仪官要按长幼之序安排众人行叩拜之礼,以往在说到先皇同世皇亲祭拜时,都是一晃而过,因为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活过当世海王,但在陌离嚣的殡天仪式上,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原本比先皇陌离嚣长3岁的九皇叔沫离殇竟被推到了众人面前。那一刻望着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睛,陌昇如芒在背、怒从心起。“父皇都已经殡天了,可为什么你还活着?你的存在是整个海族的耻辱!”怒不可遏的陌昇雷霆般地咆哮起来。 如果不是皇爷爷沫燚晚年贪杯犯下的一个过错,又怎会有沫离殇的存在。 陌昇小时候曾从母后跟姨娘们的一次窃窃私语中听到过九皇叔的故事,据说是皇爷爷沫燚晚年沉迷于酒色,经常偷偷离开海王宫,跟人族的女子私通。后来地灵族的使者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来到了海王宫,称这是海王与地灵族的灵凤公主之子,现将此子送还,以表诚意,愿海王早日迎娶灵狐公主,共铸地灵与海族百年之好。 千万年来,海族一直以高贵而纯正的血统引以为傲,当时的海王沫燚自然不肯认账,更不屑与低贱的地灵一族为伍,他当即挥刀斩杀了地灵使者,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个孩子却被留了下来,且按年纪排位老九,只是极不受待见,且从来没有享受过皇子的待遇。 有人说那个孩子真的是海王沫燚与地灵公主之子,所以海王没有杀他;也有人说海王宅心仁厚,不忍扼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总之,众说纷纭、无一定论。但见过那个孩子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散发着紫色的眼眸。 陌昇记得当时自己还好奇地问过母后:“世上真的会有紫色眼睛的人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呢?”母后听后大惊失色,从此闭口不提此事。 父皇陌离嚣殡天仪式上,陌昇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这双紫色的眼睛,然而他再也不是那个充满好奇的孩子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的耻辱,他不明白皇爷爷还有父皇为何要留下他,为何不杀了这个本不该有的存在。 当陌昇当机立断地从身旁的海兵身上抽出利剑想要杀了沫离殇时,却被一旁的司仪官拦了下来。 司仪官自怀中拿出一份海王沫燚的遗诏,遗诏中写明“沫离殇乃海族九皇子,受此遗诏庇护,任何人不得将其刺杀,此遗诏由司仪官世代相传”。 听到这份遗诏,陌昇心中的震惊远远大于愤怒,他不明白皇爷爷为何死了还要庇护这样一个耻辱的存在。他气愤地扔下了手中的利剑,但一旁的海后却及时地给他指明了方向。“我的王,皇爷爷只说不能刺杀,又没说不能关押,如果您觉得他碍眼,何不将他永世囚禁起来呢?” 从那天开始,沫离殇完全失去了自由,他被囚禁在海王宫的一个用来关押犯错的嫔妃的小偏殿中,等待着孤独终老,虽然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活多久。 沫离殇逐渐淡出了大家的记忆,直到前几天,六皇子陌尘将一份密函送到陌昇手中,这个有着紫色眼睛的老人才重新被记了起来。一刹那,陌昇似乎明白了皇爷爷和父皇为何要留下沫离殇,他们似乎都看到了他存在的价值。 第十章沫离殇举棋不定,星灼勇闯海王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那老者化解了白衣少年的噬魂鞭,一路朝着清秋国不远处的那片山脉疾奔而去。老者刚拿出箭形石,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思忖起来。 “现在到底该去哪里呢?”想起海王陌昇那张冷酷的脸,恨意如平地而起的烟雾一般转瞬笼罩了那双紫色的眼眸。 十八年前的一幕闪现在老者眼前。在海王陌离嚣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十弟的殡天仪式上,新任海王陌昇先是无情地用剑指向自己,后来又把他永远地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永远忘不了陌昇那双蓝色的眼睛,冷酷、无情、高傲、自大,一如七岁那年父皇沫燚望向他的那双眼睛。 如果不是六年前六皇子陌尘偷放自己出来被发现,也许自己也不用将钥天的秘密与陌昇分享(虽然陌昇只知皮毛而已)。 十八年前,沫离殇被无情地囚禁起来,他本已经习惯了孤独,这一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但他被关进去的当天却无意中从挂满海草的屋顶上发现了一面镜子,他惊讶地在那面镜子中读到了钥天的秘密,也知道了那个叫做秋舞燕的女孩的出生,但是他却苦于无法离开囚禁之地。 正当沫离殇一筹莫展之时,他发现那扇囚禁他的门竟然徐徐开启,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小男孩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谜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从那天起,每年秋舞燕生辰前后,那个孩子都会准时地帮他打开禁锢的门,然后将带着面具的沫离殇送出海王宫。而他也一如既往地每年赶往清秋国,在那片银杏林上空窥视着那个钥天之力的承受者,直到秋舞燕七岁那年无意中撞入自己的怀中。从此他的心中便又多了一份牵挂。 本来沫离殇打算在秋舞燕十八岁生日之前一直这样下去,如此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又可以把钥天之力随时掌控在自己手中,但这完美的一切都被六年前陌昇半夜一次无意的外出而打破。 在宫门口撞见陌昇的那一刻,沫离殇终于知道那个每年偷偷为自己打开门、送他离开海王殿的孩子竟是六皇子陌尘。但他始终不明白他为何会那么做,从一个两岁的孩子一直成长成十四岁的少年,陌尘竟默默地为自己开了十二年的门,而这期间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交流。 只是沫离殇不知道,甚至陌尘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在半夜梦游般的离开自己的寝宫,去往那个奇怪的地方。 直到六年前那个夜晚,被父皇陌昇无意撞见,大喝一声,陌尘才如梦方醒般缓缓醒来,那一刻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 面对眼前这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紫色眼眸的老者,面对父皇陌昇那张震怒的脸,陌尘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着自己在梦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去往那里,去完成他的使命。至于为何每年的那一天都会反复同一个梦,他自己心中也是无解。 而陌昇在反复询问、威胁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满意的答复。看着那个一脸懵懂、如梦似醒的少年,他只好将它归结于一个无知孩子的贪玩,不再深究。而从那天起,沫离殇就被转移到了一个更为隐秘牢固的地方。 如果不是秋舞燕十八岁生日将至,也许沫离殇也不会情急之下以钥天的秘密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然而海王陌昇在给他自由的同时,也强迫他吞下了一粒剧毒的海罂粟,而唯一的解药握在陌昇的手中。如此便可以把沫离殇攥在手中、任其摆布,不管他离开多远,如果想活着,那最终还要回到自己身边,听命于他。 如果不是骨刀之力渗入血液,如果不是危急关头动了真气剧毒攻心,如果不是那白衣少年恰好出现,恐怕自己此刻早已烟消云散了。老者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不禁有些后怕,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奋不顾身地拯救清秋,难道是为了秋舞燕吗? 更令他费解的是那少年手中的丹药不但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无意之中还解了海罂粟之毒,不知那白衣少年究竟是何来历,看他的装扮和手中的噬魂鞭,莫非是天族之人? 眼下剧毒已解,自己是否可以不用再回到海王宫了?! 但老者转念一想,陌昇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假装余毒未清,假意听令于他,以便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想到这里,老者随即将箭形石重新放入怀中,转身朝海王宫而去。 海王殿中,海王陌昇想起了几天前沫离殇交给自己那张画着日月交融的图以及一字不差的父皇临终之语,正暗自思忖着,如果那谜语前半句隐喻的是自己,那“凤栖九天木”又指得是什么?眼下只好等沫离殇现身给自己一个说法了。相信他服下了海罂粟,很快便会回来寻求解药的。 忽然,门外的海公公来报,有人求见。 “果然,回来得够快!”陌昇狞笑着大手一挥:“宣!”随即在龙椅上正襟危坐起来,那双蓝色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望向大殿的入口处。 然而来人竟不是他意料之中的沫离殇,而是一位翩翩的白衣少年。待到陌昇看清少年眼中那绿色的眸子,心头一惊:“天族之人为何会来到这里?”陌昇匆忙从龙椅上欠起身来,步下龙梯上前迎接。 “天族来访,令我海王殿蓬荜生辉,请问阁下是......?”陌昇脸上堆满虚情假意的笑容来至少年身前。 “你就是当世海王陌昇?”少年似乎毫不客气。 “在下正是,敢问阁下......”陌昇暗暗观察着白衣少年的衣饰举止,当下明白来者身份必定不凡。 “我是天族的十二皇子星灼,敢问这可是你海族之物?”少年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颗蓝色的珠子。 “引水珠?”陌昇一脸疑惑地接过少年手中的珠子审视起来。 第十一章星灼海王殿寻凶,沫离殇假意逢迎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越看下去陌昇心中的疑惧愈甚,他将引水珠平托在一手的掌心,另一只手在引水珠上方轻轻转动,看似在抚摸珠子,实则并未接触,引水珠发出一道蓝光,蓝光下珠子顶端隐隐透出一个“嚣”字。 “这是父皇的引水珠?!”陌昇顿时瞪目结舌,手中的引水珠也险些掉落。“此物,此物为何会在你的手中?”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海王手中的引水珠为何会出现在被大水浸没的清秋国?你可别告诉我你随身带着的引水珠被偷走了?!”白衣少年的眼中闪着咄咄逼人之光。 陌昇自怀中掏出一颗蓝色珠子,星灼疑惑地看着陌昇手中两颗一模一样地引水珠,一时变得不知所措。“世上竟会有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难道此物并非你海族独有?” “实际上,一模一样的珠子还不止这两颗,每一届海王在继承皇位的那一天都会从先皇手中得到一颗蓝色的引水珠,至于引水珠是如何生成的是海族皇室历代相传的秘密,我不便外传。但我可以保证每一颗引水珠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上面都镌刻着每一任海王的名字!”海王陌昇跟星灼有着同样的疑虑。 “海王殿中有重要的客人!九皇爷您不能进!我说,沫离殇,你给我站住!”门外传来海公公气急败坏地声音。 然而来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看见擅自闯入大殿的不速之客,海王陌昇的脸仿佛六月的天空,阴沉可怖,似乎随时会爆发一阵狂风暴雨。 当星灼转头望向那个正疾步走近的沫离殇时,在海王殿的再次相遇令二人同时一怔。 顷刻星灼似乎看穿了真相一般,冷笑起来。“陌昇,你的引水珠可是被眼前之人所盗?” “小小年纪,休要血口喷人,那引水珠为海王贴身之物,我又如何盗得?”沫离殇迟疑片刻继续走上前来。 “如果是海王亲自送给你的呢?反正这件事情你们海族定无法摆脱干系!”星灼丝毫不惧。 “十二皇子休要妄下定论,此引水珠非我之物,乃是我父皇所有,我已用血将其与先皇的遗物封在衣冠冢中,但为何会在此出现,我也着实没有头绪。”海王陌昇幽幽开口道,随即疑惑地看向两人,“莫非你们见过?” “当然,如果不是我,他现在想必已经......”“如果不是你怀疑于我,用噬魂鞭对我大打出手,想必我早已回来向您复命了。”沫离殇单膝跪地拱手向陌昇复命,及时地打断了星灼的话语。 星灼满脸不解地望向那双神秘的紫色眼睛,发现那眼中似乎透出一丝乞求,为何他不愿让陌昇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解?难道是陌昇给他下得毒?水淹清秋、剧毒的海罂粟、神秘的引水珠、留有钥天记忆的华丽披风,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眼下情势难分,也只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了。 沫离殇发现星灼并没有将自己剧毒已清的事实揭穿,当下朝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故意大声向陌昇复命。“海王让我追查的钥天......” “钥天?!怎么海王什么时候也对钥天如此感兴趣了?”星灼眼中闪着凌厉的光逼视着陌昇那双蓝色的眼睛。 “咳咳咳......怎么会,只不过十八年前钥天在人间现世,我身为天族的子民,怎能不尽心尽责,追查钥天、奉还天族,乃我义不容辞之责啊!”陌昇一副大义凛然之相,眼角愤怒地扫过沫离殇那张故作无辜的脸。 “如此说来,我还要代表天族谢过海王了,此次父皇派我下凡,正是为钥天而来。我正苦于没有头绪,您恰好雪中送炭,只是,不知您调查得怎么样了?”星灼故作谦恭地给陌昇戴上了一顶高帽子。 “不瞒十二皇子,我这里也着实没有头绪啊。”陌昇老谋深算地叹息起来。 “之前交手的时候发现这位沫离殇前辈似乎中了毒,只是不知关于钥天您是否有何发现呢?”星灼的语气中透出满满地威胁。 陌昇与沫离殇同时一怔,“九皇叔,您怎么中毒啦?”陌昇故作关切。“快到内室让我为您诊疗一番。”随即将沫离殇推进了内室之中。 “十二皇子已经到了适婚之龄,与我的七公主陌泱乃有天媒为引,此次下界正好可以与她相见。”“海公公,还不快带十二皇子去公主殿。”陌昇大声将殿外的海公公喊了进来。 星灼的脸上泛出两片红晕,但他似乎仍心有不甘地望向内室。 陌昇见状安慰道:“十二皇子放心,待我给九皇叔解毒之后,再去公主殿寻你,届时我们一起去地陵宫探查一番,如何?” 星灼心知此种情形下也不好再做计较,只好随着海公公出了大殿一路朝公主殿而去。 见星灼渐渐走远,陌昇随手关上殿门,进入内室。发现沫离殇似乎毒气发作,露出一副痛苦不堪之相。 陌昇冷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引诱般地在沫离殇眼前晃动起来。见到药丸,沫离殇眼中的痛苦似乎更甚,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接住那粒药丸,而陌昇却一挥手将药丸扔到了地上。 沫离殇跟随着那骨碌碌转动的药丸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终于将它抓在手中,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解药已经给你了,记住要听话才能顺利得到下一次的解药,说吧,钥天之事调查得怎么样了?”陌昇哈哈大笑起来,而他不知道的是趁他不注意那药丸早已顺着沫离殇的嘴角滚进了那宽大的衣袖之中。 “前几日我发现钥天之力曾在清秋国附近闪现,正全力追寻之际,没想到却遇见了那个星灼,与他较量中导致毒气攻心,要不是侥幸逃脱,必定命丧于此”。沫离殇脸上痛苦的神情似乎有所缓解。 “你放心,只要你忠心于我,解药我自会按时给你。只是没想到天族也开始追查钥天了,那个星灼似乎有点难缠,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趁机利用他的力量找到钥天的下落。”陌昇得意洋洋,似乎志在必得。 第十二章陌泱宫初次相见,天媒之引缘天定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十二皇子星灼在海公公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公主殿。 当今海王陌昇不像他的先辈一般嫔妃遍野,他对女人要求极为苛刻,非倾国倾城之貌绝入不了他的眼。所以截止目前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但除了当初的太子妃随他晋升为海后,陌昇继位之后仅仅纳了两名嫔妃,以致于其余的嫔妃殿中常年无人居住,偌大的海王宫显得愈发萧条冷清。 也许是陌昇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下令将皇子们的寝殿全部搬往海王宫,将之前空出的嫔妃殿赐予六个皇子,但最惹人注目的倒不是这些,而是那座在海王殿旁边拔地而起的恢弘建筑。 那座宫殿耗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建成,外墙全部选用珍贵的海贝母石,周围用五彩的珊瑚装饰,内室中镶嵌着各色的珍珠,最大的一间寝殿内据说整面墙都由蓝色的水晶石制成,里面的摆设更是极尽奢华。而这别具匠心的宫殿并不是海后的宫殿,更不是为那两位姿色非凡的嫔妃而建,海族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这座华丽的建筑只为一人而存在,那就是目前海王陌昇最小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女儿七公主陌泱。 星灼抬头望向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正六角形的白玉门楣上精雕细刻着“陌泱殿”三个蓝色的大字。能以自己的名字为宫殿命名,想必也只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陌泱公主了。 星灼从未见过这位自打一出生就与自己以天媒为引定下终身的公主,尽管他的几个哥哥们对此颇有微词,认为父皇为他定下这桩天媒是对星灼有所偏心。但对于这个传说中艳色绝世如月中嫦娥般的陌泱公主他却完全不感兴趣。眼下看到如此奢靡的宫殿,星灼的心中当下变得更加不痛快起来。 星灼不情不愿地冷着脸随着海公公进了陌泱殿,穿过高大的门楣,一阵鲜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眼前随之出现了一个V字形的桥廊,站在桥廊的入口处望去,整个宫殿仿佛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凤翼靠近大门的两侧漾着碧波的水潭清澈见底,潭底镶嵌的彩贝闪出七彩的光芒,内中游动着一尾尾白色的小鱼,那小鱼的尾部似乎拖着几根白羽,倘若不是那舞动的涟漪,会让人产生一种飞鸟在天的错觉。 沿着透明的连廊步入正厅,星灼终于发现了那香气的源头,一丛丛生机勃勃地藤蔓围绕着桥廊两侧的水晶栏杆攀援而上,那滕曼上各色鲜花竞相开放。 “这些花儿漂亮吧,不但漂亮还香气扑鼻、永开不谢呢!这叫海神花,是海王专门为公主而种,它的根扎在千年淤泥之中,吸取海中万物之灵。”海公公将鼻子凑到一朵花下深深嗅道。 “万物之灵、是腐烂的死亡之气吧!”星灼口无遮拦地故意唱起了反调。 “你......”海公公咬着牙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谁的鼻子如此之灵,隔着香气竟闻到了死亡之气?”星灼刚进入正厅,忽然右侧的整面装饰着贝壳的墙壁从正中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自璀璨的蓝色内室中款款走出,身后那扇门如闭合的贝壳一般自动合了上去。 星灼不禁抬头望向那个身影,一头青丝垂至腰间,两弯新月眉间缀着一条蓝色的泪型宝石,比宝石还明亮的蓝色眼睛中闪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之光,高高的鼻梁下是一张美艳而倔强的嘴。白底的绸质贴身衣裙自上而下点缀着一层层波浪状的蓝色小珍珠络缨,外面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纱衣尾部金丝绣成的凤尾长长地拖在身后,走动时飘散开来,高贵中自透一股仙气,典雅中藏着一份清丽,当真是仪态万方、秀雅绝俗。 两人目光相遇间,似乎都被对方所吸引,舍不得移开视线。 其实星灼心中除了惊艳更多的是诧异,他记得父皇跟他提过海族的陌泱公主与自己同龄,严格算来应该比他早出生三个月,按照惯例海族公主一出生就要奏请天神赐天媒,父皇为了等待自己出世足足将海族的奏请压了三个月,这还一度引起了天后和仙嫔们的不满。 此刻望着那如大海一般深邃的蓝色眸子,星灼搞不懂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为何如此稳重大方,那惊人的美貌太过于呆板,少了年轻人该有的活泼与灵动。 其实刚刚海王已经暗中通知了自己星灼的到来,但此刻在见到这个白衣少年的第一眼,陌泱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春潮澎湃。 从一出生就早已注定的命运,富贵荣华、人人艳羡,为了做最好的自己、为了海族的荣光、为了海王的疼爱,她舍弃了太多的东西,她只为嫁给十二皇子做最好的天凤而存在。 除了那间华丽异常的隐秘寝宫,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她不能大笑不能撒娇不能任性更不能失了仪态,她是海族的骄傲,是美丽高贵的象征,她必须随时随地保持优雅,慢慢地这一切反而成了她人生的习惯,令她甘之如饴。 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十二皇子,那个她毕生为他而容、为他而活的天族之子,这一刻,陌泱的内心欣喜而激动,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完全是她意料之中的样子,她的心为他狂跳不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怦然心动吗? 此刻她多想换下这华丽的服饰,像池中的凤尾鱼一样开心地在碧波中游荡,但她的教养不容许她透出丝毫的兴奋,她只能将那喜悦之光紧紧地关在心房,甚至不能从眼睛的窗户中透出一丝一毫。 迎着那双桀骜不驯的绿色眼睛,陌泱公主轻移莲步,款款上前欠身做了一个万福,朱唇微启:“海族七公主陌泱见过十二皇子!”无论仪态还是声音都如无暇地珍珠一般完美地无懈可击。 星灼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个仪态万方高贵迷人的陌泱公主,想象着她是否做任何事情都如此端庄典雅、一丝不苟。“十二皇子,我家公主还等着您还礼呢!”一旁的海公公着急地提醒起来。 “啊,是,公主请起,请起!”星灼忙收回了目光,一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第十三章陌泱误得引凤钗,众人探秘帝陵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两人在厅中坐定,陌泱命人奉茶。“十二皇子,此乃海族之高品,名曰半莲沐心,您放心,这可不是什么腐朽之物,是由挂在海峭壁上的海莲所生,海莲之根生在海水、身体却露于天地,靠吸收日月精华及海水滋养,伴随潮涨潮落,十年方开一花得一子。此物虽比不得天族的玉露琼浆,却也别有一番清冽甘醇。品茶听茗、自古成双,陌泱不才,愿为您弹奏一曲。”随即款款起身坐在一架古琴前弹奏起来。 一个个优美的音符自那柔若无骨地手中缓缓流出,朱唇轻启处飘出曼妙的歌声“海,海莲生,缘水自向阳,追风逐浪沐月光、十年隐隐捧得莲心伤。莲,生海上,攀岩待云开,追日望月随波舞,涓涓十年莲开自生香。”那歌声与琴声相应相和,律随声动,声伴律转,令听者忘却烦恼,恍如置身仙境。 在歌声中星灼不知不觉地端起杯子,望向杯中的半朵莲花,将莲子含入口中,忽觉一股真气自足底而发,随着歌声慢慢漾至五脏六腑,最后自头顶的百会穴涌出,顿觉耳清目明、神清气爽。 “升仙诀?!不对,这怎么可能,一杯茶、一首曲竟让自己的修为迅速提升。”星灼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望向陌泱公主。 只见陌泱莞尔一笑,轻轻站起身来。欠身上前道:“让十二皇子见笑了。” “叫我星灼吧,快快起来,你这一曲弹下来,不但赏心悦耳,而且令人神力大增,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星灼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陌泱的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双蓝色的眼眸。 “什么升仙诀?我可不懂。我只是闲来无事,便把海族的修炼心法弹奏成曲,无意中发现此曲竟对修仙有益,应该叫助仙诀,十二皇子如果修为真的有所提升,当是天生仙骨、潜力非凡。陌泱之曲,只不过是助兴罢了。”此刻被星灼握住双手,陌泱公主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两朵红晕也显山露水般地浮现出来,衬得整张脸愈发娇艳动人。 星灼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张地甩开双手举起杯中茶一饮而尽,却不料喝得太急被那茶中的半朵莲花呛着,咳嗽得洒了一身。 他匆忙站起拍打起身上的水渍,哪知自怀中掉落出一物兀自滚落到陌泱脚下。陌泱俯身拾起,正欲还于星灼,却发现那竟是一只凤钗,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但那凤凰的红宝石眼睛却黯淡无光,似乎正在沉睡。 “引凤钗?!”陌泱自怀中掏出一方白色的丝帕小心地将凤钗包好。 “你认得此物?”星灼似乎面露尴尬。 “哈哈哈哈,此物谁人不知,此乃天族皇子的下聘之礼,我道十二皇子为何突然来访,原是为天媒而来,想来你们也是同龄,年方十八,正值婚娶之岁,如此甚好啊!”海王陌昇不知何时已经身处厅事之中。 “陌泱见过父皇!”陌泱公主连忙欠身请安。“父皇,传闻这引凤钗的金凤双目有神,认得自己的主人,并能在危急时刻化难成祥,可为何这金凤却双目无神,毫无灵气可言?恕孩儿愚昧,还请父皇多多指教。”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反正你们也是快成婚的人了,我便直说无妨。这引凤钗上金凤的双目要等到一对新人洞房结子之后,用新生的胎儿指尖之血点亮,天族自有‘龙凤喜结子,胎血点凤睛,歃血自为盟,护主方始终’之说,这新生儿之血本就凝聚着父母之血,所以这金凤自会护皇室一族平安。另外据传这引凤钗能增强心灵感应,血缘愈近感应愈强。”海王陌昇的一番话引得两位年轻人都红了脸。 “泱儿,还不快收好此物,谢过十二皇子!”海王陌昇示意七公主。 “陌泱谢过星灼皇子!”陌泱款款欠身道谢。 “这,哎,我......”星灼其实本无意将此物送与陌泱公主,最起码不是此刻,他对她还完全不了解,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跟一个陌生的女子结婚生子,一切显得如此荒唐可笑。但在此种情形下,他又实在无法开口将引凤钗要回,只能在心底无奈地叹息起来。 忽然星灼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他随即转向海王陌昇一脸凝重道:“不知关于引水珠一事,海王有何交待?”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本来我海族的帝陵宫是绝不允许外人踏入的,但十二皇子与小女陌泱已有天媒为引,况有引凤钗为凭,严格说来也不算外人了。我们不妨一同去探查一番,以解心头之惑,正好十二皇子还可以为我海族证得清白。”海王陌昇一副正义凛然之相。 陌泱从海王的口气中推知此事非同小可,自己又不便于多问,只好欠身道:“陌泱随时在此恭候星灼皇子,愿你们早日查得实情。” 出得陌泱宫,星灼发现沫离殇正在宫门口背手而立,似在等候他们。星灼随即朝他戏谑地一笑,“看来前辈体内的毒气已解,海族的手段果然高明。”沫离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在海王陌昇的带领下,三人一路向帝陵宫而去。整个帝陵宫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密闭的蓝色水晶球,隆起的穹顶上方一颗硕大的锥形水晶倒挂在上面,从任何一面望去都被切割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待走近之后,星灼惊异地发现这光滑的四壁竟然不见一扇门。 星灼正审视着四周,企图发现隐藏的帝陵入口。只见海王陌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抬头望向上方的一面V形水晶镜,穹顶上的锥形水晶兀自发出一道蓝光与海王陌昇的目光在镜中交汇,瞬间自平滑无痕的墙面中凸出一个圆球水晶球,陌昇以手握住水晶球轻轻转动,紧闭的墙壁随之裂开一道缝隙隙缓缓向两侧上升倾斜,顷刻一个三角形的入口开启在众人面前。 第十四章帝陵宫灵消暗喻,星灼陌尘初见互呛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看着陌昇的一系列动作,星灼心头的疑惧更甚。 “我海族的帝陵宫坚不可摧,水晶石能够通过光线、触感感知到纯正的海王气息,从而开启入口,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一旦有人想通过破坏水晶墙体强行闯入,水晶石会在紧急情况下自动汇聚水晶能量,将整个帝陵宫毁灭。所以,对于这颗引水珠从何而来,我心中也着实不解。”陌昇边说边率先穿过三角形的入口进入了帝陵宫内。 一进门,一个海星状的祭台高高地挺立在帝陵的中心位置,众人顺着白玉的台阶拾级而上,眼前出现了一个描绘着金木水火土的五行祭台,祭台向外延伸的五个角上分别雕刻着金木水火土的梵文标志。 站在祭台上,举目四望,偌大的帝陵宫尽收眼底。打眼一看,仿佛一个以祭台为圆点的同心圆,一层包着一层,层层叠叠地蔓延开去,而细细看去每一个大圆均由五个同等大小规模的黑中透黄的半圆形组成,整体望去仿佛一朵诡异的盛开的大花。 “就是那里了!”陌昇指着最靠近中心位置的一处说道。 顺着陌昇手指的方向望去,星灼发现了残缺了一处的圆形区域。“这里为何独独缺了一角?” “海族帝陵宫以五为尊,分别象征着天地五行和五世先祖,那空着的一角,实为百年之后我的埋骨之地。”陌昇眼露悲戚之色。 两人说话之间,沫离殇已经率先一步自祭台飞身而出,来到了其中的一个半圆形衣冠冢前。陌昇与星灼紧随其后。 走到近前,星灼发现所有的半圆形陵墓均由上好的金丝楠乌木制成,隐隐泛出一股清香。而每个陵墓之上均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那珠子上镌刻着历届海王的名讳,将整个帝陵照得灯火通明。 “血封还在,这陵墓并未动过!”陌昇指着陵墓上的一处封印说道。 “到底动没动过,看过了才知道。”星灼仔细审视着封印处。 只见陌昇用手在封印处一划,伴随着滴落的蓝色之血,封印处缓缓启动,那金丝楠木棺椁裂开一道缝隙,随着逐渐扩大的缝隙,棺椁的内景一览无遗。 陌昇从打开的棺椁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镶嵌着龙纹的玉质小盒,以血滴入龙眼处,小盒的机关徐徐开启。 盒内的景物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盒内空空如也,引水珠早已不见了踪影。 “等等,这是什么?”陌昇发现盒内似乎多了一样东西,他伸出手指从内盒中抽出一个方形物件,举在眼前审视起来。 “日中抱月,钥天!”看着上面画的标记,陌昇一脸的大惊失色。 沫离殇眉头紧锁,“灵消!”。 “你认得此物?”星灼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沫离殇,似乎要将他彻底看透。 “此物唤作灵消,是地灵族用来传递消息的!”沫离殇边说边从陌昇手中接过灵消以血滴入,只见之前的钥天图案顷刻消失,转而飘起了雪花,那雪花迅速汇集起来,一行小字显现出来。 星灼仔细辨认起来:“冬日艳阳天,雪中赏月宴”。 “冬雪、日月,难道这是有人要告诉我们,钥天在冬雪国?!”陌昇思索片刻随即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只是不知这是否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这一切似乎太过巧合了!”星灼暗指沫离殇。 “留灵消之人,必定是偷走引水珠之人,不管怎样,起码有了点线索,我们不妨去冬雪国走一趟,以便尽早查清事实,还我海族清白。”陌昇避重就轻地绕过了星灼的质疑。 海王殿内,陌昇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星灼和陌泱分别坐在他的右侧,沫离殇一脸深沉地在左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时从大殿的角落中走出一个凌厉霸气的身影,那人身型高大健硕,一个斜肩的龙形铠甲下露出一袭深蓝色的丝质长衫,一个同色的水晶束发将所有头发高高扎起,走进看来,发现那张脸棱角分明、俊朗秀气,但奇怪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中竟隐隐透着一股忧郁。 “尘哥哥,你怎么来了?”陌泱站起身来冲着来人微笑起来。 来人看了陌泱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陌尘,还不快快拜见十二皇子。”陌昇冲着来人命令道。 “十二皇子?父皇说的可是眼前这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十二皇子可是与七妹有天媒为引的,那论起来,我是陌泱的六哥,应该他拜见我才是。”陌尘一脸冷漠地看向星灼。 “尘儿,休得无礼!”陌昇脸露怒气。 “父皇,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惧怕天族之人,我们海族除了寿命短点,哪里比他们差了!”陌尘丝毫不惧。 “什么怕不怕的,天族海族本是一家,六哥言重啦。”陌泱适时地站起来将陌尘拉到身边坐下,以期息事宁人。 “如此说来,我不计较便罢,我只长你一岁,你尽可直呼我的名讳,陌尘见过十二皇子!”陌尘挑衅地向坐在身边的星灼握起了拳头。 “你也尽可直呼我的名讳,星灼见过陌尘王子!”星灼同样地握紧拳头,朝陌尘挥去。 两人暗自较量起来,陌泱见状赶紧上前伸出双手握住两人的拳头,将其分开。 “怎么,妹妹,这还没过门就心向外人了。”陌尘调侃起来。 星灼陌泱两人闻罢脸一红,不再言语。 陌昇环视一圈众人,最后转向星灼道:“如今钥天之事已经牵扯到我海族,陌泱身为女子且大婚在即,不便外出,就让陌尘和沫离殇陪伴十二皇子前往冬雪国,探查虚实,你看如何?” “老奸巨猾的陌昇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沫离殇,如今又多了一个桀骜不驯的陌尘,着实让人头疼,但眼下事实不明,敌友难分,也只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了”。想到这里,星灼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一切悉听尊便。” “这一切会不会是陌昇的阴谋?!既然他们认定钥天在冬雪国,那不妨陪他(她)们走一次,说不定可以揪出水淹清秋之人。”想到已经消失的清秋国,沫离殇的脑中再次闪现出秋舞燕那纯真无邪的笑脸,他的心竟兀自疼痛起来。 第十五章陌泱倾心送泪石,神秘房间藏玄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临行前,海王陌昇将陌尘偷偷叫到内室,将海族的海邪箭交予他并赐予黄金软甲和几粒药丸,暗暗叮嘱一番。陌尘难以置信地望着父皇,他没想到父皇竟会用毒来控制别人,但看着陌昇眼中的决绝之色,他只好说服自己,父皇此举肯定事出有因。随即点头领命而去。 陌泱殿内,陌泱公主自内室中取出一方丝帕包裹之物递于星灼,星灼诧异地打开,发现那竟是一块泪石。 “泪石乃海族瑰宝,由历代身份最高贵的公主承继,传说此物能融坚冰、化利刃,如此贵重之物,我断断不能收,还请公主亲自保存。”星灼将泪石退还给陌泱。 “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此去冬雪国,凶吉难测,望此一方泪石能于危急时刻保你平安,陌泱在此恭候星灼皇子荣归。”陌泱将泪石重新交到星灼手中,一脸深情地望着他。 “如此我就暂替公主保存,回来后自当物归原主!”星灼脸一红,急于离开。 “皇子请留步,陌泱还有个不情之请,陌尘哥哥那人外冷内热,看似桀骜不驯,实则善良正直,还烦请您不要跟他太较真罢。”陌泱声音款款、柔情似水。 “自当如此,公主大可放心。”星灼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陌泱殿。 一抬头,陌尘早已在殿门口等候,“磨磨唧唧,跟个女人一样!”陌尘口中含着一棵水草大步朝前走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星灼气愤地握紧了拳头,随即摇摇头苦笑一番紧跟了上去。 “陌老头说他要先去办点事情,随后跟我们在冬雪国汇合!”陌尘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 “不知道这老头又耍什么把戏!”星灼暗暗思忖道。 沫离殇提前一步离开了海王殿,直奔灵市的时光旅店而去。 时光旅店的地下大厅里,秋舞燕跟随章叔和瑚娘依次走进了镶嵌着花朵、太阳、落叶、雪花图形的四扇蓝色门内。 在第一扇门内她看到了一片花团锦簇,虽然清秋国也有五彩的菊花,但压根没法跟这里相比,眼前这些花儿的颜色、形状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且那沁人的香气令她心醉神迷,秋舞燕一时竟沉醉于花海,忘记了一切,直到不小心被一朵带刺的鲜花扎破手指,她才如梦方醒般地幽幽转过神来。 随后她发觉自己正站在房间正中,她面前是一朵精致的金色花朵,那花朵闪着金光,散发出阵阵香气,诡异而迷人。 “别动!”秋舞燕刚想伸出手去,及时出现的瑚娘果断地打断她,将她带离了房间。 在第二扇门内,秋舞燕仿佛走进了一片茂密地森林,一棵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浓密地华盖互相攀附着、依偎着,将整个房间遮得密不透风,如果不是脚下汩汩流动的水声提醒着她,她真的会迷失在那片密林之中,忽然一道金光晃了她的眼睛,她眯起眼仔细看去,发现了一根碧玉木杖,方才正是木杖上镶嵌着的金色太阳晃了她的眼睛。 当她走进第三扇门时,秋舞燕恍若回到了清秋国的皇宫别苑。她一时竟情不自禁地在银杏林中旋转起来,直到在一棵被掏空了的树干前,发现了一枚鸽血红宝石雕成的银杏叶片。秋舞燕隐隐记起小时候无意中从父皇跟母后的谈话中听到的清秋国意外失窃的镇国之宝—红血叶,因它的失窃清秋国的银杏树不再结果,所以她从未见过真正的银杏果。秋舞燕心头一紧,暗暗记下了红叶的样貌,她想等到自己回到清秋那一天一定要向父皇问个明白。 第四扇门中,没有鲜花、没有绿树也没有金黄的落叶,一阵扑面而来地寒气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雪花、是雪花,顷刻间秋舞燕忘记了寒冷,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触碰这真实的清凉,她的脚下是厚厚的雪被,雪被下黑色的土地正安详地熟睡着。她的眼睛越过白茫茫地天地,发现了一个身影,走近看去,竟是一个白胖的雪人,那雪人的心脏处赫然放着一枚墨翠雕成的雪花。 秋舞燕发现这四个房间虽各有天地,但都有汩汩流动的水声从它们的地下穿过。难道神仙爷爷在这里创造了一个微型的春夏秋冬四国?但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到之前进入的那个充满蓝色水柱的房间,以及水柱上四个分别雕刻着花朵、太阳、落叶、雪花图形的四个小玉瓶,秋舞燕心头的疑惑更甚了。 参观完四个房间,秋舞燕又随着章叔和瑚娘回到了那个蓝色水柱的环形房间。“时间差不多了!”章叔边说边从蓝色水柱中依次拿起四个玉瓶放在鼻前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玉瓶内的液体倒入水柱正中金镶玉的大瓷碗中,秋舞燕仔细端详着,只见四个瓶中依次滴出六滴粉、绿、红、白色的液体,那红色的无疑就是先前章叔从自己身上取的血液,那其余三瓶呢,莫非是其它三国之血,会是谁的呢?这些人此刻又在哪里呢?秋舞燕的心中惊惶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只见那四色血液在碗中滚动起来,随即迅速融合至一处,凝结成六颗棕褐色的圆形药丸。“哈哈哈哈,老太婆,你看这小姑娘的血果然不同凡响。”章叔大笑着探手从碗中取出一粒药丸,谁知那药丸在他手中重新化作四滴血液落回碗中,在碗中又迅速凝结起来。“老章头,你这凝萃丸还是不怎么结实啊!”瑚娘笑道。 “这,怎会如此?!”章叔一脸地气急败坏。 沫离殇忽然出现在室内,他一把从章叔手中抢过玉碗端详起来,思忖片刻随后伸出手指从水柱中划过,只见六滴紫色的血液滴入碗中,与六颗药丸凝于一处。 “神仙爷爷,您没事啦!”见到精神矍铄的沫离殇,秋舞燕一时竟高兴地抓住他的胳膊晃动起来。 章叔和瑚娘吃惊地看着眼前如爷孙般亲昵的二人。沫离殇那张冷酷无情地脸上竟偷偷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地微笑。 第十六章记忆密道现灵傻,神秘洞口通何方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瑚娘按照沫离殇的吩咐,仔细地将碗中的六颗凝萃丸取出,与之前制成的药丸归于一处,总共十八颗药丸,一并装入一个红色的锦囊当中。 随后将秋舞燕带到水柱后面的一间卧房内,找出一身与沫离殇同色的青色男装帮助她换上。 沫离殇看了看一身男装的秋舞燕,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从锦囊中掏出一粒凝萃丸冷不防捏住秋舞燕的脸颊喂入她的口中。 “神仙爷爷,您给我吃得可是那春夏秋冬四国之血制成的药丸,为何要如此?”秋舞燕一脸的委屈与不解。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记住无论见到什么人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暴露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徒儿唤名无言。”沫离殇一脸的冷酷凝重,紫色的眼眸深不可测。 “师傅,我们是在玩一个游戏吗,太刺激啦,燕儿喜欢,不,是无言谨遵师命。”秋舞燕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疑虑,在她的心中早就将眼前这位神秘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的爷爷,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他。 这一次,沫离殇没有带秋舞燕沿原路返回地面,而是选择了那条本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密道。这条密道曾凝聚了他多年的心血,是他为自己在最后关头留下的逃生之路,然而为了不让秋舞燕看到消失的清秋国,他破天荒地第一次开启了这条记忆密道,与一个最不应该知道这里的人。 秋舞燕兴奋地跟随在沫离殇身后,学着他的样子时而跳过一朵朵莲花桥,时而小心翼翼地贴壁而行,他们经过了无数道门,尽管秋舞燕很想知道那一扇扇神秘的门后究竟藏着何物,但沫离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她也只好亦步亦趋地紧紧跟上。 最终他们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停下了脚步,秋舞燕发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面前除了光滑的石壁,再无其他。“等等,那是什么?”秋舞燕发现她面前的石壁微微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石壁上走出来。 石壁震动地愈来愈厉害,响声也越来越大,秋舞燕不得不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伴着一声轰隆隆地巨响,从石壁中跳出了两个庞然大物。只见那两个怪物一黑一白,通体发亮,两只眼睛长在头顶处,张着血盆大口,朝秋舞燕扑来。 秋舞燕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过了许久却不见动静,她惊惶地睁开眼发现那两个怪物正伏在她的脚下,似乎在向她祈求什么。 “此二物唤名黑白灵傻,本是一对,守护在地灵界入口,因白灵傻犯了小错,遭现任灵王惩罚,被关在灵界的肮脏池中,终日灌饮废水。黑灵傻伉俪情深,主动跳入池中陪白灵傻一起受罚。”沫离殇说道。 “好感人,除了它们长得凶了点。”秋舞燕边说边飞快地闪到了沫离殇身后。谁知那两只灵傻立即起身重新伏到秋舞燕的脚下。 “它们两个好好相爱就好了,可是干嘛老跟着我呢?”秋舞燕面色煞白,心中依旧惶恐不已。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秋舞燕惊愕地看向他(她)们刚刚走过的密道,顷刻间已经被大水湮没,水面上又涌起了一层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看那水裹挟着大火一路朝大厅而来。 “爬到白灵傻背上!”说话间沫离殇已经骑到黑灵傻身上腾空而起。秋舞燕只好壮着胆子爬了上去,那灵傻长了翅膀一般飞了起来,随即朝着空中的一块巨石俯冲而去。 “这下完了,这灵傻真的傻得要去撞石头了。”秋舞燕闭上眼睛,大呼小叫起来。 当秋舞燕感觉到耳侧呼呼风过的时候,她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还活着,我不是在做梦。”秋舞燕兴奋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白灵傻正载着她飞过一座高山,身下是一片枝繁叶茂地树林。 在一棵高大地榉树下,白灵傻落了下去。秋舞燕发现沫离殇正站在黑灵傻身旁,似乎正在朝它耳语着什么。 “哇,原来你们住在这里啊!”秋舞燕探头看向榉树上的一个大洞,可惜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跳下去!”沫离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嗯,下次见,可爱的小灵傻!”秋舞燕赶忙向旁边一闪,让出了洞口。 哪知白灵傻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一般,径直来到黑灵傻身旁,随即背靠背地靠作一处,快速旋转起来,转眼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神仙爷爷,小灵傻去哪里了?这里不是它们的家吗?”秋舞燕一脸诧异地指着黑幽幽地洞口。 “跳下去!”沫离殇再次命令道。 “您是让我跳下去吗?从,从这里,可是......”秋舞燕话还未说完,沫离殇已经纵身跳了下去。“师傅,等等我!”秋舞燕心一横一咬牙朝洞口迈去。 洞口浅的超乎她的想象,秋舞燕本已做好了急速下坠的准备,然而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双脚已经有了支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黢黢的地洞里,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睛熠熠闪光。 “神仙爷爷,你在哪里,燕儿找不到你了。”无尽的黑暗中传来秋舞燕焦灼的声音。 这真切的不断丝毫掩饰的关切之音令沫离殇心头一动。黑暗中,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了秋舞燕,一股暖流传遍了他的全身,他记起了十二年前那双小小的柔软的手掌,那个稚气的要跟他做朋友的孩子,一切仿佛从未改变。 “神仙爷爷,你害怕吗,父皇说害怕的时候就大声唱歌,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黑暗中秋舞燕紧紧抓住了沫离殇的手。 见沫离殇没有吭声,秋舞燕随即大声唱了起来:“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 那悦耳的声音如同一轮明月驱散了黑暗,照亮人心中最阴暗的角落,某一瞬间沫离殇甚至产生了深深地负罪感,后悔自己不该将秋舞燕带出清秋,也许那样她就不会失去自己的父母。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随着嘎然而止的歌声而消失,沫燚那张脸嘲笑般地望着他,绵绵无尽的恨意重新填满了沫离殇的胸膛。 “神仙爷爷,燕儿再为你唱一曲可好?” “不必了,记住你叫无言,我是你的师父!”沫离殇的声音中透出一团怒气。 “无言记住了,神,师父。”黑暗中传来秋舞燕咯咯的笑声。沫离殇的古怪脾气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但在秋舞燕的心中,这个古怪的老头可是跟自己拉过手的至交朋友,她丝毫不介意喊他一声师父。 本来怒火中烧的沫离殇,不由地被这笑声感染,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微笑。 第十七章星灼陌尘遁沙海,秋舞燕危难施救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与陌尘出了海族,一路暗自较量着攀上了一座山头。山下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片黄色的沙海。 “沙海遁无形,神器自无用,任而仙神灵,凡人皆一等”。星灼望着脚下的沙海自嘲道。 “看不出,你这天上的十二星还挺有学问。只是不知是否空有其表。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在这沙海中比试一番?”陌尘趾高气扬地向星灼发起了挑战,似乎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十二星,还从未有人这样称呼过我,比试一番有何不可,七尘兄先请。”星灼边说边凝聚真气朝山下的沙海飞去。 “七尘,你小子,敢这样叫我,嗯,不过,这名字还不错哦!”陌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紧追而至。 待两人将双脚踏进沙海之中,才发现这场比试并非易事。神力、神器在沙海之中皆无用处,要走出眼前这片沙海,完全需要靠个人的耐力和体力。 起初两个人都仗着自己的年轻气盛,互不相让,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地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后来明显体力不支的两人还各自憋着一口气,执意不肯停下休息,直到星灼一个踉跄扑倒在沙海里,身后的陌尘紧跟着躺倒在他身边,两人累得再也动弹不得,任由那黄沙一丝丝地将他们的身体湮没。 “没想到,我们这天海之神将会埋骨黄沙之中,有你作伴我也值了,只是可怜我那陌泱妹妹,要独守空闺了。”陌尘生死关头仍不忘调侃。 “埋骨倒不至于,尸骨无存还差不多。”星灼看向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地窥伺着他们的一头猛兽。 猝然间,那猛兽轰然倒地,紧跟着两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沫老头,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快我要喝水。”待看清来人之后,陌尘奄奄一息地眼中闪现出兴奋之色。 “师傅,此人太没礼貌,我们还是先救另一个吧!”秋舞燕径直来到星灼身边,自怀中掏出一个纯白色的小瓷瓶,蹲下身去用手托起星灼的头,小心地将水喂入他的口中。 恍惚中,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隐入星灼的眼中,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澄澈纯真,就像天池中最纯净的无源之水。 话说沫离殇带着秋舞燕自秘密的黑暗地下赶往冬雪国,省下了一大半的路程。刚从黑暗中出来,沙海的太阳瞬间灼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久后刚适应了光亮,秋舞燕就发现了正前方的一头猛兽,奇怪的是那猛兽似乎并未意识到他(她)们的到来,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当她满心疑惑地顺着猛兽的方向望去时,才发现了沙海中躺倒的两个身影,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沫离殇从秋舞燕手中接过瓷瓶,默默地递给了陌尘。几滴下去,陌尘便觉得神清气爽,体力迅速回升,片刻之后,整个人便精神十足,恢复如初。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使人迅速迅速恢复体力的,非天池的无源之水莫属,沫老头,你果然神通广大。”陌尘站起来边拍打着身上的沙尘边不屑一顾地说道。 “咯咯咯,这位哥哥还不知吧,什么天池的无源之水,我看是地府的腌臜之水还差不多。”秋舞燕对眼前这位毫无礼貌的男子不存好感,故意没好气地笑道。 陌尘这才注意到沫离殇身边站着一位少年。“什么人敢这样跟我讲话?!”他随即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气势汹汹地质问起来。 秋舞燕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哎呀”一声回过头来,满眼怒气地望向陌尘,“你?!”陌尘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那娇嗔的神态、那凝泪的双眸、那绝色的容颜,分明是一张女儿之脸。但从衣着打扮来看,却是一名少年。 “神...师傅,这人好生无礼!”秋舞燕匆忙躲到沫离殇身后。 “你刚才叫他神师傅,哈哈哈哈,沫老头,你何时收了这么一位俊俏的徒儿,冷不防还以为是位女子呢。”陌尘边说边欲伸手摸向秋舞燕那张绝美的脸庞。 沫离殇还未来得及制止,一个身影已经抢先一步挡住了陌尘,“咳咳咳,七尘兄,莫非你还有这个爱好?连男子都不放过?”星灼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奇怪的是脚底似乎还隐隐作痛。 “没想到天上的十二星,也就如此而已。我海族可是妥妥地赢啦!”陌尘一脸地高傲。 一旁的沫离殇猛然出掌,一把抓住星灼的右腿将他掀翻在地,随即拽下他的鞋子,从他的右脚底拔出一根长长地毒刺。 “沙鲸号称沙海杀手,能够将自己的毒刺埋于黄沙之中,不小心踩到之人将瞬间失去知觉,成为沙鲸的盘中之餐。”沫离殇边说边站起身走到倒地的怪兽身上拔下了另一根毒刺重新刺向星灼的脚底。 本以为沫老头在帮十二星,没想到竟是暗算于他。陌尘密切关注着沫离殇的下一步举动,以便必要的时候出手相救。 奇怪的是星灼非但没有昏迷反而从地上爬了起来,拱手向沫离殇谢恩。 “沙鲸之毒,互生阴阳,阴能解阳,阳能化阴。幸得毒针,沙鲸称臣,俯首帖耳,奉作主人。”秋舞燕娓娓道来。 星灼闻声看去,发现了梦中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刚才是你救了我?” “我只是借花献佛,这灵水乃是师傅所有,你真要感谢那就感谢我师傅吧。”秋舞燕不卑不亢,沉稳有度。 “我叫星灼,小兄弟怎么称呼?”星灼一脸真诚。 “在下无言,见过星灼大哥、七尘大哥!”秋舞燕拱手拜见,俨然一个潇洒公子。 “一命还一命罢!从此我们互不相欠。”沫离殇冷冷道。 不远处的怪兽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巨吼,随即跪倒在沫离殇脚下。“无言,还不快上沙鲸之背。”沫离殇命令道。 一行四人随即先后爬到沙鲸背上,那沙鲸懂事般地站起身来驮着众人在沙海中奔走,一路朝着冬雪国方向而去。 第十八章引钥铃无端而动,冬雪国遭遇雪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刚走出沙海,一片寒气扑面而来。秋舞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星灼忽然记起自己先前同沫离殇交手时,无意中得到的天蚕披风。 眼下不如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也可进一步探探这师徒二人的虚实。想到这里星灼从袖中掏出披风,递到秋舞燕手中。“小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穿上这个吧。” 秋舞燕感激地接过披风,“天蚕衣,还有这只凤凰?!”她嘴里小声嘀咕着,随即又摇了摇头,将披风披到了身上。 陌尘大咧咧地走上前,围着秋舞燕转了一圈,哈哈大笑起来。“嗯嗯,让我看看,你别说,沫老头,这衣服跟你的好徒儿叫无言是吧,真的还蛮相配的!”秋舞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沫离殇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依旧大步地朝前走去。 其实此刻的沫离殇心中早已忐忑不安,那件披风他再熟悉不过,从秋舞燕出生时包裹的襁褓到后来借用披风上的血迹躲过噬魂鞭的追杀,他没想到星灼竟将它收藏了起来,难道他察觉到了秋舞燕的身份? 但转念一想,秋舞燕已经服下了自己潜心研究多年的凝萃丸,一路上星灼腰间的引钥铃也并未响动,星灼应该并未察觉到秋舞燕伪装的男儿身份。幸好秋舞燕没有认出这件披风,要不然追究起来,自己该如何跟她解释无端消失的清秋国。 沫离殇忽然特别害怕真相到来的那一刻,他无法想象秋舞燕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滚落出悲伤的泪水。 他本不应将她带到这里,暴露于危险之下,但他清楚地记着从时空幻影中读到的秘密“历春夏秋冬,跨海阔天空,沐世间大爱,得钥天之力”。他本不得其解,直到海族帝陵宫中的灵消无意为他指引了方向。为了发挥钥天之力,他只好冒险将秋舞燕带在身边。 见沫离殇并未理睬自己,陌尘转而去调侃星灼,“你这十二星怀中竟藏着女人的衣服,给我说说从哪儿来得?可是我那陌泱妹妹之物?”星灼也未搭理于他,只是暗中观察着沫离殇和无言。陌尘不依不饶地拦住星灼道:“莫非你背着妹妹,已有相好之人?”被陌尘这么一搅,星灼只好作罢。 一路走去,风景变幻如画,直到最后他(她)们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远远地两根硕大的冰柱直插云霄,那冰柱上雕刻着两只巨龙,栩栩如生,令人心生敬畏。冰柱中间飘舞着的雪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帘幕结界,时不时地有雪花聚集到帘幕中心,拼出冬雪国三个大字。 “传闻冬雪国的国门处有两只巨型雪人驻守,非得王令,任何人休想踏进踏出一步。” “书中记载道:‘雪人本无心,独守雪之门,有女怜其忧,呕心守白头。天既感其诚,地亦为动容,助女成雪人,同赐连理心’”星灼话刚出口便被秋舞燕接了过去。 “你这无言,知道的还真不少呢。故弄玄虚,不就是说这两只雪人是一对夫妻吗?”“喂,雪美人,快出来,你陌尘哥哥来了。”陌尘冲着结界处大声嚷嚷起来。 “何人在此大声叫嚣!”顷刻间从帘幕结界处走出两个浑身雪白的庞大身影,挥舞着手臂朝陌尘扑去。 陌尘轻轻一闪,自背后取出一把弓箭,轻巧熟练地搭弓上弦,嗖嗖两下朝两只雪人的腿上射去。 只听两声巨响,那雪人轰然倒地。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两只雪人的身体竟从腰部断成两截,从里面爬出四个人来。 陌尘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狗屁雪人,原来是个假人啊。没想到奸诈的人类也玩这一套。” 星灼眉头一皱,当即上前用剑鞘指住四人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冒充雪人?”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英气少年怒气冲冲地扫视着四人:“横竖早晚都是一死,与其被雪人虐杀,还不如为国捐躯,你们若是想要入侵冬雪国,就请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小子,还挺有骨气啊,那就先让你尝尝我这海邪箭的厉害!”陌尘从箭囊中拔出一只箭指向对方的心脏。 “住手!”秋舞燕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了那人身前,伸手抵住了海邪箭。陌尘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令他握箭的手动弹不得。 “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伤人,真不明白世间怎会有你这种人!”愤怒使秋舞燕的双颊变得通红,整个人显得愈发楚楚动人。 一时之间陌尘进退维谷、满脸苍白,星灼则一脸狐疑地望着僵持的两人。 始终一言不发的沫离殇看出了端倪,定是那锋利的箭尖无意中擦破了秋舞燕的手掌,导致她体内之血渗到了海邪箭上,任何种神器遇到那合了钥天之力的鲜血也无力施展。如此说来,那引钥铃必定响动。 果不其然,星灼腰间的引钥铃急速响动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钥天有痕,引钥而动”,是钥天!星灼大喊起来,立即拿着引钥铃在四周探查起来。 沫离殇暗暗拿出一粒凝萃丸,趁机上前一把将秋舞燕拉开,将药粉敷在她的伤口之上。 那领头的英气少年退后一步,将双手抱于胸前。朝秋舞燕颔首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看来是斩风误会了,你们并非是为入侵我冬雪国而来?” 此刻星灼循着引钥铃的指引,一路朝秋舞燕走来,奇怪的是刚刚还剧烈响动的引钥铃,待他靠近秋舞燕时响声却戛然而止。星灼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刚刚明明还......” “天机不可泄露,灼公子,我们还是抓紧进入冬雪国吧,也许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沫离殇故意混淆星灼。 “不瞒各位,现在的冬雪国实际上还没有外面安全。”自称斩风的少年一脸担忧。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走这一趟,烦请你前方引路。”星灼一脸坚决,沫离殇的话显然起了作用。 刚才那股力道着实来得奇怪,陌尘始终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女里女气的无言会有这般神力,可是如果不是他,那奇怪的力量从何而来?他正思忖间,见众人已经闪身隐入冬雪国的结界,他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疑虑,追着一干人等进入冬雪国。 第十九章 冬凌雪临危受命,冬至孩离奇失踪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本以为会邂逅一场漫天大雪,但进入国界后才发现这里的天空阴沉可怖,北风呼啸而过,到处竟不见一丝雪花的痕迹。举目望去,整个冬雪国除了晶莹刺骨的寒冰再无其他。 冬斩风唤来几个士兵低头耳语了一番,稍顷片刻,一辆装饰着雪花图案的大车缓缓驶了过来。只见那车的前面立着六匹纯色白马,马首和马背处装饰着金丝绣制的饰品,与大车上的金色华盖遥相呼应。 冬斩风一一招呼众人上了车,便亲自驾起马车向前疾驰而去。 六匹白马如翻飞的雪雁一般在冰天雪地中奔跑跳跃,秋舞燕趴在后座上欣赏着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冰雪世界。忽然右手边闪现出一片密林,那密林闪着黑绿的光,在这冰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幽深恐怖。 一声怪叫不期然地自密林中传出,那声音怪异而恐怖,震得众人心中惶惶不安。几队身披白袍的士兵脚下踩着冰鞋在密林附近快速移动起来。 “不好,雪人又要出来作怪了。”冬斩风不由自主地抓紧手中的缰绳,六匹白马愈加疯狂地奔跑起来。一转眼,一座恢弘的冰堡出现在众人面前。 冬斩风紧紧勒住缰绳,六匹白马扬起前蹄发出几声嘶鸣,在冰堡前停了下来。 只见冬斩风一个飞身跃下马车,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向众人颔首道:“皇姐那边我已派人通报过,恕我有事不能奉陪各位,希望我们有缘再见。”随即换上冰鞋带领一队士兵朝着密林方向飞速滑去。 沫离殇一行人依次下了马车,在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引领下,踏上冰堡的台阶,朝皇宫深处走去。 整个冰堡气势恢宏,一樽樽形态各异的冰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从皇宫入口处一字排开,一眼竟看不到尽头。 众人先后穿过几道拱门,方才来到了一个*神圣的大厅之中。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冬雪国国王的朝堂。只见整个朝堂呈六角形排列,每一个对角的上空均悬挂着一盏雪花形状的灯盏,灯盏中不知燃着何物,冒出一股股白烟,将整个朝堂照得灯火通明、香气缭绕。 秋舞燕注意到除了他(她)们刚刚穿过的一扇拱门以及与之对称的一扇门,似乎每一条六角形的边上均有一个雪花符号,她暗自揣测那里会不会是隐藏着的暗门。正对众人的对角处一个雕琢雪花图案的白玉宝座发出孤独清冷的光,似乎正在召唤它的主人。 众人刚在六角形中心处站定,只见宝座右侧的墙壁一动,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进来。那身影径直走到宝座跟前,转身坐了上去。 来人竟是一位年轻女性,一头齐耳短发,发梢处向两侧微微翘起,头顶处戴着一个雪花状的王冠,王冠上镶嵌着无数颗六角形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白玉无瑕的脸上一双杏眼炯炯有神,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滚金边的可体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链,身材颀长,整个人看上去美丽大方、威严有度。 “你们就是斩风说的来客?不知来我冬雪国,有何贵干?”女*音中透着一丝威严,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秋舞燕身上。 按照冬雪国的传统一直是由女性继承皇位,因为女皇终身不得婚育,所以每一任女皇在继承皇位之后,就会从家族中选择血亲最近和地位最高的小女童过继为自己的长女,加封大公主,从小进行培养,等到女皇60大寿之后,自动卸任离职,由大公主接掌皇印。 按照惯例,冬凌雪本来此刻的身份应该还是大公主,因为前任女王冬凌霄还远远未到卸任之时。但突然而至的灾难降临冬雪国,冬凌霄亲自上阵指挥,却在密林附近神秘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是灾难连连的冬雪国,冬凌雪只好在危难时刻担起重任。 “不知道斩风此刻怎么样了?!”想到自己的同胞弟弟冬斩风,冬凌雪的心头升起一股暖流,为了保护自己,为了整个冬雪国的安危,冬斩风主动请缨,守国门、扮雪人、监视密林,一刻都没休息过。 “刚才那声怪叫,是雪人又要出来劫人了吗?斩风的偷梁换柱之策能成功吗?”冬凌雪的心中忐忑不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人之事还未解决,眼下又来了这样一群不速之客,这群人到底是何身份,那中间眉清目秀的分明是一位女孩,却为何要女扮男装,还有那位虽满头银发却不见一丝皱纹的老者目光深邃,着实让人无法看透。”想到这里,冬凌雪的心头愈发凌乱,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尊贵的雪之女王,我本以为您应该是一位老婆婆呢,没想到是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姐姐,我叫无言,这是我的师父,这两位分别是十二星和七尘,我们本来只是想到冬雪国游览一番,没想到竟一点雪花都没看到。不知道冬雪国发生什么了,我们是否可以帮上忙?”秋舞燕纯净的眼中闪着真诚的光芒,让人不忍拒绝。 “如此说来,这些人倒是我冬雪国的朋友了。眼下正是用人之时,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倒也不像坏人,看来还有几分功力,也许他(她)们真的可以帮上什么忙。”冬凌雪在心中思忖起来。 “如此这般我就直言不讳了。几年前,冬雪国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年冬至出生的婴儿都会在出生的当天夜里神秘失踪,起先有国民报官,只当是日常的偷盗婴儿案件,后来数年来每年冬至当天都有婴孩消失,与之前的联系起来,才发现消失的都是冬至当天出生的婴孩。也就在最后一个婴孩失踪之日,冬雪国的国宝墨翠雪心竟无端丢失。”冬凌雪自王座上站起身走到秋舞燕身边说道。 “那这一切跟雪人又有什么关系?”秋舞燕歪头询问。 第二十章雪人邪恶难分辨,冬斩风以身试险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好奇地询问雪人的事情。 “不知你们是否听过传闻,雪人本没有心,后来冬雪国的一位痴情女子爱上了雪人,主动找到异人献出心脏送给雪人。那避世的异人将心脏一分为二,铸成了连理心,自此冬雪国便有了两只雪人,相亲相爱,共同守护着冬雪国的国界。”冬凌雪双眸凝泪。 “只是后来,在追查婴孩时,有国民发现婴孩失踪当晚曾见过雪人在家门口出现,士兵们也在密林深处雪人所住的雪屋附近发现了丢失的婴儿包被,只是那包被已经被撕扯地凌乱不堪。国民们开始对雪人提出质疑,一致认为是雪人为了延续自己的连理之心,掳走并吃掉了婴孩,要求严惩雪人。”冬凌雪发出一声喟然长叹。 “那女雪人唤名雪娘,将雪人护在身后,对国民拱手作揖、极力解释,却被当成是雪人的帮凶,失去理智的国民们一涌而上,将她打成重伤,她的同伴雪人当时狂啸一声,抱起雪娘遁入了密林深处,从此再也不见踪影。”冬凌雪围着众人转了一圈,旋即回到王座坐下。 “本来墨雪心能够追踪到雪人的踪迹,但也消失不见,冬雪国的雪人失控,为了防止邪恶势力觊觎,我们只能出此下策,让士兵假冒雪人,虚张声势,吓跑入侵者,没想到被你们识破。”冬凌雪一脸焦虑。 “凌雪姐姐,那冬雪国无雪是不是也跟雪人有关?”秋舞燕关切地询问。 “雪人只能制雪而不能凝雪,冬雪国的白雪常年不化,跟国宝墨雪心有关,如今国宝丢失,雪人失控,所以你们现在见到的冬雪国无雪而只剩寒冰了。只是苦了我那斩风弟弟,为了调查真相,不惜以身作饵、铤而走险,不知现在怎样了?”冬凌雪娓娓道来。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远远地一个士兵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声音中透着惊恐。 先前引领秋舞燕一行人进入冰堡的魁梧士兵一把揪住那人,“女王正在会见客人,休要高声叫嚷!” 冬凌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身子在王座上坐好,振声吩咐那人觐见。 那士兵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禀告道:“女王陛下,斩风上将他,他......” 冬凌雪见状杏目圆睁,脸色苍白,呼啦一下自王座上站了起来,“斩风,他,他怎样了?” “按照计划,上将他将自己与今天刚出生的婴孩关在屋内,中间以金丝锁相连,我们一行人潜伏在房子周围,可我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过房子,过了许久不见动静,待我们打开屋门,却不见了上将的踪影,孩子也随之消失。”那士兵面如土色、身体颤抖不已。 “什么,斩风失踪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得?!”冬凌雪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王座上。 秋舞燕心头闪过一丝不祥,之前时光旅店里那五个奇怪的房间再一次闪现在她眼前,“今天恰好是冬至,采冬至婴孩之血,好像那个叫做章叔的无意中说过,可是神仙爷爷会是那样的人吗?况且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分身乏术,又如何去掳掠婴孩?” 此刻的沫离殇更是满心疑惑。“自己只是取冬至婴孩足底之血一用,那婴孩到底被谁掳掠而去,有何目的,无端消失的清秋国、神秘的引水珠,充满暗语的灵消,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到底是谁?这一切会是陌昇安排的吗?” “你说得斩风可是之前送我们回来的那位公子?”星灼高声问道。 “正是我那可怜的皇弟,为了查清真相,为了冬雪国的安危,不惜以身为饵、身处险境,现如今不知所踪、吉凶难料,早知道我当初应该坚决阻止他的。”冬凌雪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两滴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滚落,瞬间凝成晶莹地冰珠砸到了地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秋舞燕对眼前这位高贵的女王充满了深深地同情,她想象着父皇和母后发现自己离开后会不会也如此惊慌不安、伤心欲绝,瞬间她的心中闪过一丝莫名地不安,泪水从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中簌簌滑落。 “我说无言,你这是对女王动了情还是对那冬斩风有了意,哭哭啼啼地像个女人一样!”陌尘讪笑着上前一把搂住秋舞燕的肩膀。 秋舞燕脸腾地一红,一猫腰从陌尘胳膊下闪了出来,一把拽住沫离殇的胳膊晃动起来“师傅,我们帮帮女王殿下吧。” “这个忙当然要帮!”星灼思忖着不管整件事是否跟钥天有关,人间的升平都与天庭息息相关,他岂能坐视不理。况且之前引钥铃突然响动,说不定能够趁此找到钥天的下落。 沫离殇郑重地朝冬凌雪点了点头。 “密林深处神秘莫测,还请各位多多保重,凌雪代表冬雪国的全体国民谢过大家了。”冬凌雪双手在胸前交叉,深深弯下腰朝众人行了大礼。 冬凌雪又调来一拨士兵,暗暗交待一番,众人准备停当,刚要出发,冬凌雪偷偷拉住秋舞燕,“这位妹妹,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去赴险了吧,不如留下跟我一起等候可好?”秋舞燕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份竟被冬凌雪一眼看穿,她感激地拉住冬凌雪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见拗不过秋舞燕,冬凌雪转身从脖颈间取下一个雪花形状的吊坠,戴到秋舞燕胸前,“这是用墨翠雕成的雪花,与墨雪心出自同一母石,希望能在关键时刻保你平安。请一定将斩风带回。” “怎么,还送了定情之物吗?我说这女王怎么能看上你这小白脸,哈哈哈哈,要不是为了监视沫老头,我才懒得理这种事情呢。”陌尘见众人先后离去,只好套上冰鞋追着秋舞燕的身影而去。 第二十一章海魂针现失踪地,众人进密林探秘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密林闪着黑绿的光,似乎要将闯入的人一口吞没。 入口处一队士兵正在紧张地搜索着,星灼先是同领头的士兵认真交谈了片刻,若有所思地围着密林入口转了一圈,随即来到沫离殇身边,“前辈,这密林固若金汤,只此一个入口并无出口,刚才的士兵坚称整段时间一直在此把手,并没有任何异动,更无任何人出入,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应该先从他们的失踪之地开始探查。” 秋舞燕一行人随即来到了斩风与婴孩无端失踪的那户国民家中,门两旁立着两名身披白袍的士兵,一对年轻的夫妻正相拥而泣。 众人推门而入,发现整个房间干净清爽,没有一丝一毫外人闯入的痕迹,星灼同秋舞燕沿着整个房间细细查看起来,所有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丝毫破绽。站在门外两首叉腰的陌尘大咧咧的走进 屋内,身子一斜朝床上躺了下去,“你们在这里瞎折腾什么呀,依我看不如直接杀入密林,活捉雪人,到时候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沫离殇扫了一眼床上的陌尘,朝门外挥挥手召进一名守门的士兵,低声询问了几句。随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床上。 “前辈可是看出有何可疑之处?”星灼趋步上前,顺着沫离殇的目光望去。 “书中记载冬雪国的国民以南为尊,枕头必定置于床的南面,而七尘所躺之冰枕,竟不合常理地置于床的北面,必定是被人动过,莫非是冬斩风?”秋舞燕闪着一双聪慧的大眼睛逼视着躺在床上的陌尘。 被众人盯视着,陌尘不自在地一跃而起,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声嚷嚷道“难不成这枕头是用来垫脚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沫离殇忽然顿悟般地用手在床四周摸索起来。 终于在帷幔上发现了端倪。他小心地捏住帷幔的一角,从里面抽出一根透明的针刺。 “这是何物?一根透明的针?!”陌尘凑上前刚要伸手却被沫离殇一声令喝,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这海魂针能够操控意识,半个小时之内化于无形。目前海族之中除了海王陌昇和自己,无人知晓此法,陌尘年轻气盛,自然还未接触此物。”沫离殇深深皱起眉头,一脸凝重。 “你个沫老头,倒是说话呀,拿根破针装什么神秘,莫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看着许久不吭声的沫离殇,陌尘一脸不耐烦。 “移物大法,移物于无形,来无踪去无影!”沫离殇思忖半天,决定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先不要把海魂针的事情说出去。 “移物大法?!就像天族的隐身衣,我曾听长仙们提起过,难道真有人修到了如此境界,能自如地操控天地万物,隐物于无形?”星灼始终难以相信。 “定是冬斩风发现了端倪,危急关头才将冰枕移动,来传递信息。但显然此人还未修到十级的忘我境界,所以才需借助这海魂针。传闻修成隐物大法之人需精通御水、控气、制万物之法,控人之意识,遁影于天地,移物于无形,但每次施展此法需损耗大量真气,难道真是陌昇所为,那他为何又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沫离殇在心中苦苦思索,却始终不得其解。 “御水、控气、制万物?这岂不是地灵一族之法术,地灵一族擅长制物、控气,至于御水,连引水珠都能盗去,还有何不可为的,沫老头,我看这人分明就是你吗?这该不会是你一手导演的吧?”陌尘逼视着沫离殇。 “瞎说什么呢,七尘,我师父可是一直跟大家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污蔑别人?”秋舞燕气愤难当,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都别吵了,既然无法追踪对方,那我们还是先进密林吧,起码雪人正躲在密林中。”星灼率先出了门,朝密林方向滑去。 “地灵之王,灵凤公主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外公,冷游,据说早已隐居数十年,族中之事交给灵凤公主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打理。难道他是借隐世之名,而私下修炼,也为夺钥天而来?”陌尘的一句话令沫离殇心中又闪过一个怀疑对象。 “师傅,不管您做什么,无言都相信您!”秋舞燕朝沫离殇坚定地笑了笑。 “我,真的对得起她的信任吗?”沫离殇苦笑一声,抓紧秋舞燕的胳膊追着陌尘的背影朝密林而去。 密林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虽同样寒冷,但景色完全不同。一棵棵高大的雪松比肩接踵,将整个密林遮得密不透风。天空中飘舞着白色的雪花,地上铺了一层积雪,众人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狭长的小路向密林深处探进。 走了没多远,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 “冬凌雪说过,整个密林呈圆形分布,我们不如兵分两路,仔细探查。”沫离殇目光深沉。 “不是不可,但你们师徒二人不能一路,这样,我跟沫老头一路,十二星跟无言一路,如何?”陌尘一副气势凌人之相。 “不可!”沫离殇坚决拒绝。“秋舞燕断断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有何不可?除非你们师徒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陌尘警惕地扫视着沫离殇和秋舞燕师徒二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师傅,就按七尘说的办,我跟十二星一路,你们一路,省得他老往你身上泼脏水。”秋舞燕恨恨地瞪视着陌尘。 “如此甚好,沫老头,我们走吧!”陌尘得意洋洋地朝右边的路口走去。 “无言,谨记为师的教导!保护好自己,受伤了记得及时服药。”沫离殇拍了拍秋舞燕的肩膀,趁机将锦囊交到她的手中。 聪明的秋舞燕怎能不知沫离殇的话中之意,这一路走来,她隐隐感到了自己的不寻常之处。 “师傅放心,无言自有分寸。”秋舞燕说罢紧随着星灼拐向了左边的路口。 沫离殇看着秋舞燕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了一丝牵挂,他脚步落寂地拐进了右边的道路。 其实陌尘对沫离殇并不是没有好感,按照辈分他应该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爷爷,然而受父皇陌昇的耳濡目染,他不由自主地对沫离殇的身份也产生了排斥,尤其小时候的那一段经历令他至今在面对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睛时仍惊惧不已,他只好故意对他恶言相向。 刚才让沫离殇与自己同路,其实是担心他体内的毒性发作,尽管陌尘的内心不愿接受,然而事实上陌尘并不像他故意显现出的那般邪恶,他不像他的父皇那般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实际上善良正直、内心柔软无比。 第二十二章岔路口分道而行,雪纷飞星燕独处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密林中出现了一条岔路口,秋舞燕无奈选择同师父沫离殇分路而行。 第一次走进雪中,感受到那真实的清凉,听着脚下咯吱作响的合奏之音,看着身后那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秋舞燕像个孩子一般欢欣不已。她在雪中奔跑跳跃、旋转飞舞。她甚至用手捧起那晶莹的雪花,将它握成一个个小小的雪球,朝着星灼的后背扔去,那雪球簌簌抖落的瞬间,总是伴着她咯咯的笑声。 星灼有着无数的兄弟姐妹,然而除了勾心斗角、无端生事,刻意在父皇面前的争宠,似乎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让他无法看清,更不敢走进任何人的内心。 除了眼前这个开心的像孩子一般的无言,从见他的第一眼起,他就忍不住喜欢上他,他那澄澈的双眸,比天池的水还要干净,从那双眼睛中你可以一眼看穿他的内心,毫无杂念、无忧无虑,跟他在一起,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心灵得到彻底地放松,当然除了他那张过分秀气的脸,某一瞬间会让自己产生错觉。 星灼忽然想要捉弄一个这个可爱的无言,他纵身轻轻一跃,站到了一棵雪松上,偷偷躲藏了起来。 秋舞燕刚刚弯下腰握好一个雪球,站起身却不见了星灼的身影,“十二星,你在哪里呢?”除了簌簌地雪声四周一片寂静。秋舞燕的心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你快出来,十二星,你,你该不会是被雪人抓走了吧。” 头顶的雪松簌簌抖动起来,一阵大雪铺天盖地地砸到了秋舞燕头上,将她瞬间裹成了一个雪人,伴着飘舞的雪花,星灼哈哈大笑地自雪松上飞身而下。“胆小鬼,害怕了吧。” “星灼哥哥,我好担心你!”猝不及防地秋舞燕一把抱住了星灼。 星灼心头一动,他爱怜地看着眼前这个眼含泪光的小兄弟,轻轻地帮他拍去肩头的雪花,这才注意到秋舞燕那始终握着雪球的一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他拉起秋舞燕的双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帮他呵气取暖,眼中望进一片真诚。 看到星灼坏笑的脸,秋舞燕竟红了脸,恼怒地从星灼手中抽离双手,忿忿地向前走去。 “怎么,生气啦,只是捉弄你一下,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这么小气吧!”星灼追上前用肩膀碰了碰秋舞燕的肩头,坏笑道。 秋舞燕并未停下脚步,也不搭理于他,只是撅着嘴巴闷头向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星灼那个小小的恶作剧吗,还是为自己那无端地担心,又或者是因为他握了自己的手,可刚才明明是自己一冲动先扑进人家怀里的。 “喂,我说小无言,你师父可曾给过你什么法器?”星灼见秋舞燕不搭理他,故意转移话题问了起来。 “法器,什么法器?”秋舞燕停下了脚步,歪头看着星灼。 “你这师父还真抠门,哪有师父不给徒儿备下法器的,这样,你叫我一声师父,我送你个法器,关键时候还能防身,怎么样?”星灼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师父大人!东西拿来!”秋舞燕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后指着星灼腰间的引钥铃道“这个不错,师父大人就赐给徒儿这个法器吧!” “你,这,也太没有骨气了吧,让你叫你就叫啊。”星灼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秋舞燕竟然真的叫他师父。 “我又不是男子汉,要什么骨气?先把东西弄到手再说。”秋舞燕小声嘀咕起来,她隐隐感觉到沫离殇似乎对星灼腰间的引钥铃心存忌惮,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 “你说什么?”“没什么,我是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这师父我也叫了,东西该给我了吧。”秋舞燕作势要抢。 星灼一把捂住腰间的引钥铃,摇摇头:“这个可不行,你要了也没用。” “不如为师赐你一件防身武器可好?”星灼边说便从袖中掏出噬魂索,交到秋舞燕手中。 “这是何物,我可不要。”秋舞燕双眼仍然不离引钥铃。 “这引钥铃你想都别想,要么收下这个,要么......”星灼话未说完,秋舞燕已经从他手中抢过噬魂索,笑着向前跑去,大喊道:“不要白不要,谢了,十二星!” “你,你,翻脸不认人啊,别忘了你可是叫过我师父的。”星灼笑着追了上去,搂住秋舞燕的肩膀,为她传授起噬魂索的要诀。 沫离殇与陌尘踩着积雪一路走去,发现雪下得似乎越来越大,地面的积雪也愈来愈深。秋舞燕与星灼也正经历着同样的情形。待到众人艰难跋涉出雪林,眼前竟出现了一大片开阔之地。 沫离殇机警地看向四周,这看似平静的雪地似乎隐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急忙伸手拦住了身后正欲疾步向前的陌尘。 远远地看见沫离殇的身影,秋舞燕心中欣喜不已,这一路上并未发生任何危险,所有人都完好如初,她欢叫着朝沫离殇跑去。 看到正飞奔而来的秋舞燕,沫离殇一脸紧张地大声制止,然而为时已晚,秋舞燕的身影在空中一个旋转瞬间消失不见。 沫离殇与星灼几乎同时朝着秋舞燕消失的地方飞身而起,脚尖落地的刹那,也如秋舞燕一般凭空消失。 陌尘眼见着众人皆在雪地中消失不见,一时也乱了分寸,当下心下一横,迈步朝雪地跑去。 秋舞燕只感觉一阵风席卷着自己的身体将她拉扯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这是哪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整个空间没有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除了铺天盖地的白色雪花,别无其他,时间和生命似乎在这里都静止不前。” “师父,十二星,你们在哪里?”秋舞燕向着广袤的天地大声喊叫,然而回答她的不过是自己的回音。“难道我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了?”秋舞燕当下猜测起来。 第二十三章五行雪阵困众人,秋舞燕化身仙子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一股深深的孤独感将沫离殇包围,四周平静地雪地忽然动了起来,沫离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的母亲灵凤公主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向他敞开了温暖的怀抱,他似乎马上就要扑进母亲的怀中了,忽然沫燚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光将那双温柔的眼睛击碎,母亲的身影化为飞雪四散而去,四周传来无休止的嘲笑讥骂,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强烈,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耳膜,令他痛苦不堪...... 星灼在茫茫雪地中走动起来,地下忽然涌出一群白色的雪狼,张着血盆大口,狂呼乱叫地向他扑来。星灼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从容地将手伸到背后,他深知惊龙剑的力量,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惊龙剑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拔出。连续试了几次都无济于事,眼看着雪狼群就要扑上来,他只好放弃了用剑,赤手空拳地同狼群搏斗起来。 一只只雪狼在星灼的脚下化作一簇簇飞雪,他的心中焦灼不安,不知道无言是否也会遭遇如此的危险,那噬魂索的要诀他真的掌握了吗?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深思,那倒下的雪狼又迅速聚集起来,无休无止地重新扑了上来,令他应接不暇,星灼深知如此下去恐怕还没被雪狼吞噬,自己就已经体力不支而倒下了...... 陌尘的遭遇与沫离殇和星灼有所不同,起初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那白色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一瞬间他似乎什么也无法看清。 后来他发觉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梦中,他发现自己身不由己地走进那个神秘的房间,身后跟随着一个身影,突然出现的父皇一脸失望的拦住了他,身后那个身影抬起头来,紫色的眼睛狞笑着一步步向他走来...... 雪屋内,雪娘刚刚将雪人安顿好,看着他沉沉地睡去,随即疾步来到了五行雪阵图前。刚刚雪阵图内传出了异动,莫非真的抓住了入侵之人? 她的眼睛一一扫过雪阵图上的五个冰宆,梦雪宆中那个英俊的少年,她认得他,冬斩风,依旧静静地躺在雪地中,仿佛睡去了一般。她本想将他解救出来,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已自顾不暇,雪娘转过头看向熟睡中的雪人,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一位一身青衣鹤发童颜的老者捂着耳朵痛苦地躺倒在地,没有谁躲得过这音雪宆的威力,只要你的心中有欲望,有梦魇,就会被音雪宆捕获,无限放大,成为你挥之不去的靡靡之音,直到你颓废不堪、丧失心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如那梦宆中的冬斩风一般沉沉睡去,不愿再醒来。 雪娘的眼睛望向嗜雪球内那个白衣翩翩的英气少年,矫健的身手,即便赤手空拳依然打得雪狼落花流水,只可惜这雪狼本是雪花幻化而成,生而赴死、死而复生,可惜了那少年的一身本事,最后也只能被雪狼吞噬,在雪被下沉睡不醒。 在心雪宆中拼命奔跑的又是一位俊朗的少年,他身上的黄金软甲在白雪的映照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衬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到底是什么攫住了他的心,让他拼命地想要逃脱,但这心雪宆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心魔,他的命运注定与前几位一样,长眠于此。 “这些英气勃发的少年和那白发童颜的老者真的会是掳走冬雪国婴孩、打伤雪人之人吗?”一阵巨大的疼痛袭向雪娘那缺失了心脏的胸口,她痛苦地蹲下了身子,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将她脚下的一片雪地融化。 雪娘深知自己已时日无多,她艰难地走向熟睡的雪人,伸出手抚摩着他的脸颊,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方觉得充满了力量。她随即将头靠在雪人的胸前,静待这疼痛地痉挛离去,但这一次这疼痛似乎又延长了,过了许久,她才从疼痛中幽幽醒来,重新走到雪阵图前。 然而令雪娘难以置信的是,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走出的情雪宆竟摇晃起来,从内部传来巨大的震荡声,雪娘睁大眼睛望去,那飘舞的雪花着了魔一般将一个少女托起,那少女身披白色的雪衣,头上是雪花串成的花环,一头黑发在风中飘舞,手中握着一条银白色的鞭链向天空挥去,那情雪宆渐渐现出了几道裂痕。 秋舞燕望着白色苍穹闪过的几道光亮,激动不已,当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举起噬魂索不断地朝着天空挥去。 起初当秋舞燕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时,她以为这里肯定会有出口,于是她在雪地中不断地行走,希冀能够找到出口,然而来来回回,尽管飘飞的雪花很快地遮住了她的脚印,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只是在原地不停地徘徊,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 为了进一步求证,她想起了临行前冬凌雪亲手为自己戴上的墨翠雪坠,她本想以此为标志物来证实自己的猜测,但当她将雪坠从脖颈间取下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 万千雪花围着她旋转飞舞,吹开了她紧扎的发髻,为她换上了雪之盛衣,又簇拥着她朝天穹而去。 其实秋舞燕并不知道,墨雪之坠只是助了她一臂之力,在情雪宆中能够翩飞漫雪的惟有世间心灵最澄澈、意志最坚定之人,她的心灵必须比那最纯净的雪花还要干净透明,她的意志必须比那千年的坚冰还要坚定。 雪娘不相信世间真有如此之人,那个手执银白鞭链的女孩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干净地一丝不染,纯净地如天外仙子,恍惚间一声巨响,那身影从情雪宆中飞身而出。 秋舞燕先是进入了音雪宆,手起鞭落间,那令沫离殇痛苦不堪的靡靡之音瞬间消失,秋舞燕小心地扶起沫离殇,继续向前方走去。 嗜雪宆内,星灼手上渐感无力,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一个趔趄朝地面跌倒而去。恍惚间,一群雪狼朝他身上扑了上来,忽然间那雪狼纷纷化作飞雪,一个绝美的仙子出现在他面前,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第二十四章雪阵惊现墨雪心,雪娘雪人齐现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看着星灼在她怀中沉沉睡去,心头竟闪过一丝不舍,她一手托住星灼,一手挥动鞭链,随着嗜雪宆的破裂那群重新爬起的雪狼瞬间消失在飞雪中。秋舞燕从身上解下天蚕披风,仔细地为星灼盖好,随即朝心雪宆而去。 心雪宆内,陌尘一脸惊惧地奔跑着,秋舞燕皱着眉头挥鞭而上,心雪宆应声而裂,沫离殇那张狰狞的脸以及陌昇那双失望的眼睛随着雪花兀自散去,陌尘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他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他只记得梦中突然出现的一位女神,回眸间那美丽无邪的笑容。 秋舞燕回头冲着陌尘微微一笑,转身进入了梦雪宆内。冬斩风如熟睡的婴儿一般安祥地躺在雪被中,嘴角挂着笑意,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处。 秋舞燕轻轻一甩,那噬魂鞭穿过飞雪直击苍穹,最后一个雪阵也被破解,只是冬斩风似乎还未从梦中醒来。 雪人曾精心布下的五行雪阵此刻被秋舞燕一一化解,而雪屋也显山露水地出现在茫茫雪地之中。秋舞燕回头望向雪地中似乎依然未完全清醒地三人,一咬牙拖住冬斩风的胳膊奋力向雪屋的方向挪去。 雪娘相信眼前这位美丽的白衣仙子,能够一一破解雪阵,必定不会是心地阴暗之人,见到最后一个雪阵被破解,她急忙步出雪屋,朝秋舞燕走去。 “冬上将怎么样了?”循着声音望去秋舞燕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一身白衣、体态婀娜、眉梢含柔、嘴角带善,只是那张脸似乎太过苍白。 那白衣女子径直来到冬斩风身边,伸出双手拽住他的左胳膊,朝秋舞燕点了点头。秋舞燕心领神会地走到右侧,抓紧了冬斩风的右胳膊,两人一左一右地拖着冬斩风在雪地中滑行,突然从冬斩风交叠的手中掉落出一个东西,骨碌碌滚到了秋舞燕脚下。 秋舞燕俯下身子,将那东西从雪地上拾了起来。“墨雪心?!”她忍不住惊呼起来。 那白衣女子闻罢微微一怔,警惕地看向四周,随后朝秋舞燕摇了摇头,小声道“先进雪屋再说!”秋舞燕匆忙将墨雪心放入怀中,与白衣女子一道将冬斩风拖入屋内。 雪屋内高大宽敞,温度与屋外相差无几,那白衣女子指示着秋舞燕将冬斩风移到雪屋右手边的一张冰床上。秋舞燕注意到左手边的房间放着一张两人多长的冰床,上面侧身躺着一个巨大的身型。 “你不必害怕,想必你认得那墨雪心,必定知道雪人的故事,没错,那冰床上躺着的就是雪人。”白衣女子伸手指向秋舞燕目光的方向。 “你是不是也像女王和百姓们一样,认为是雪人掳走了孩子,偷窃了国宝墨雪心?”白衣女子认真地盯着秋舞燕,试图从她那双纯净的眼中找到答案。 “不仅我从未这样认为,就连女王也从未相信百姓的谗言。难道你就是雪娘?”秋舞燕脱口而出随即又摇了摇头。传闻“雪娘献心、共筑连理、舍弃人身、幻化雪人”,而眼前这名白衣女子明明是同自己一样的人类之躯。 看着秋舞燕眼中的怀疑,那白衣女子苦苦一笑,刚要张口解释,却觉自脚下传来一股寒气,雪人突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伸向秋舞燕的心脏部位。 “雪人,不要!”白衣女子大叫一声,然而为时已晚。秋舞燕感觉一阵寒气朝自己的胸腔袭来,令她颤栗不已。她的衣服竟被那寒气层层融化,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一个墨翠雕成的雪心吊坠从颈项间露了出来,雪人兀自停下了手,迟疑地盯着秋舞燕胸前的吊坠,稍稍一用力将其拽了下来。 白衣女子飞身挡在秋舞燕身前,一脸悲戚地哽咽起来:“雪人,不要,雪娘求你了,不要乱伤无辜,我宁愿去死,也不要你夺来的生命!” 那雪人摸了摸白衣女子的头发,伸开大大的手掌将掌心的墨翠吊坠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上,慢慢转过身体,一股寒气自脚下穿涌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你真的是雪娘?”秋舞燕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强大的悲伤令她的脸色愈加苍白。 “你,没事吧,他的心如同白雪一般善良,你千万不要错怪他,雪人,他,他只是为了我.......”雪娘哽咽着自地上抓起一把白雪倾洒至空中,手指挥动间绘出一副雪花的图形,轻轻一点,那雪花图案竟飞至秋舞燕胸前,落地生根一般将她破碎的衣服修饰完好。 眼前这个女子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雪娘,那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掳走孩子之人,秋舞燕始终相信,能够抛心为爱的人必定心中充满大爱,大爱之人断然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雪娘姐姐,我相信你们断然是有难言之隐,我和师父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查清真相,还你们清白。”秋舞燕目光真诚。 “外面那些人可是同你一道而来的朋友?”雪娘指着茫茫雪地中的三人询问道。 经雪娘一提醒,秋舞燕方才记起雪地中尚未清醒的沫离殇、星灼和陌尘三人。 秋舞燕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沫离殇他们是否受了伤,更不知他们何时能够醒来,她试探地询问雪娘是否有何破解之法。 只见雪娘自怀中掏出三颗白色的雪丸递给秋舞燕,轻声软语道:“去吧,给他们服下,随后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秋舞燕感激地冲着雪娘点了点头,拿起融雪丸走进茫茫大雪之中,一一为三人服下。 待到三人依次醒来,看着眼前安全无恙的秋舞燕,沫离殇一脸释然。 星灼抓住秋舞燕的胳膊,一脸狐疑地问道:“刚才可是你救了我们?” 陌尘的脑中闪过那个美丽无邪的笑容,摇摇头道:“十二星,我看你还没清醒过来吧,救下我们的明明是位仙子,世间最美的仙子......” 第二十五章神秘力量暗流涌,雪娘揭秘说曾经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对是否是秋舞燕救下了他们,猜测不定,紧紧抓住秋舞燕的胳膊,似乎从她的眼中探寻答案。 秋舞燕尴尬地一笑,借机甩开了星灼的手。 星灼摩挲着手中的天蚕披风,蹙紧眉头,在心中暗暗叹道“那双眼睛怎会如此相似”。 沫离殇当下明白了一切,强大的雪阵竟丝毫无法控制秋舞燕,柔弱的她竟然救下了众人,钥天之力果然不容小觑。 “师父,无言带你们去见一个人!”秋舞燕挽起沫离殇的胳膊朝雪屋走去。 雪屋内,雪娘一一见过众人,开始讲述起一年前发生的一切。 一年前的冬雪国正值立冬,作为冬雪国最隆重的节日,立冬当天女王身着盛装、乘坐八匹雪马拉的花车沿街巡游。国民们也纷纷涌到街上,载歌载舞,共庆这一盛大节日。 平日里,我同雪人住在这密林之中,女王每年都会派工匠帮我们修葺雪屋,偶尔也会有好奇的国民、调皮的孩子进到这密林之中,雪人虽不会说话,但他心地善良,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反而同来人玩得甚欢,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 历年的冬至,我同雪人都会来到大街上,加入游行的队伍,但惟独去年,雪人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他焦灼地在雪屋内来回踱步,似乎感觉将要发生什么,我当时也没在意,见他不去,便独自出了密林,到大街上与大家一同狂欢。 岂料当人群行至密林附近时,一个国民哭着拦下了花车,称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无端失踪,联想到之前的婴儿失踪案件,女王大惊失色。 有国民报称曾在该居民家中附近见过雪人的身影,大家这才发现今天的冬至盛典中竟未见雪人出现,于是女王御驾亲征,前往雪人住处,哪知在密林深处连人带马凭空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国宝墨雪心。 国民和士兵将矛头直指雪人,恰在这时又有人在雪屋附近发现了丢失的婴儿包被,愤怒地国民认定雪人就是凶手,虽然我心中也疑惑不已,但我相信雪人,就像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纯净之雪一样,我试图平息国民心头的怒火,没想到却被失去理智的国民当成帮凶,打成重伤。 雪人一怒之下发出雪啸将众人驱离,后来我见他布下了五行雪阵,本以为他是用来阻拦冬雪国的国民的,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发现了异常,有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但雪人的内心能够感受到。 正是这股神秘的力量带走了女王,盗走了墨雪心还有冬至当天出生的婴儿。那五行雪阵正是为了抓住那神秘之力而布下的。这也无形中将我们与冬雪国隔离,似乎进一步坐实了我们的罪名。 但我相信只要抓住了背后那股神秘之力,一切自然水落石出,所以我们只好默默地等待着。 果然冬至那天,那力量又一次出现了,五行雪阵内出现了异动,应该是暂时困住了它,雪人冲入雪阵中与那神秘力量展开了搏斗,然而那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将雪人打伤后,竟从地底下遁逃而去。 庆幸的是那神秘之力逃跑时留下了斩风上将,但受伤的雪人再也无力回到雪阵之中救回冬斩风,今日如若不是这位少侠,想必大家都会跟斩风上将一样,被五行雪阵吞噬。 雪娘抬眼看向秋舞燕,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连女人见了都未免心动。虽然不知何故她要故意隐瞒自己的女儿身份,但雪娘决定不拆穿她,继续帮她隐瞒下去。 “沫老头,没想到你这徒弟长得弱不禁风,本事倒是不小啊,谢啦,小兄弟!”陌尘斜抱着双手一脸不经意地说道,也许自己见到的那个摄人心魄的回眸一笑不过是雪阵干扰下产生的错觉罢了。 星灼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秋舞燕,如果真的是错觉,那刚才的一幕似乎太过真实。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冬斩风吧!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惟恐星灼看出什么端倪,沫离殇适时地振声提醒起来。 “师父,我带您去!”秋舞燕脸一红,低头躲过星灼的目光,挺身朝内室走去。 冰床上的冬斩风,双目微闭,神色安详,仿佛正做着美梦。 “这小子,该不会是梦见那个美丽的仙子,故意赖在梦里不肯醒来吧!”陌尘探手向前拍了拍冬斩风的脸。 “师父,您看,这个是从冬斩风手中掉落的。”秋舞燕白了陌尘一眼,转身从怀中掏出墨雪心交到了沫离殇手上。 “墨雪心竟然失而复得,有了这个,加上秋舞燕的钥天之力,冬斩风应该还有救。只是钥天之力一动,恐怕引钥铃必然响动。眼下为了救人,只好如此了。”想到这里,沫离殇随即大声吩咐起来“无言留下,其余人退出室外五十米。” “怎么?!沫老头,将我们支开,莫非你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陌尘一脸不屑。 “救人要紧,相信你们都不愿看到斩风上将沉睡不醒吧。”雪娘朝沫离殇和秋舞燕点了点头,率先出了门。主人都下了命令,陌尘和星灼只好随之退到了门外。 雪屋内,沫离殇正欲解开冬斩风的衣带,瞥见一旁的秋舞燕,皱了皱眉头,随即自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系到秋舞燕脸上为她蒙住了双眼。沫离殇退后几步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以墨雪心置于冬斩风裸露的胸前,吩咐秋舞燕站于冬斩风身后,以双手之力托住墨雪心。 沫离殇口中念念有词“墨翠雕花花亦黑,雪花无暇花自白,黑白流转人心连,花开花落一念间”,“开!”一道白光随着沫离殇手指的方向飞向冬斩风的胸前,那墨雪心竟发出了微微的闪光,那光亮一接触到秋舞燕的双手,忽然变大变强,将整个雪屋映得光亮夺目。 在屋外等待的三人被这光亮晃得一时竟睁不开眼睛,伴着光亮,星灼腰间的引钥铃剧烈地响动起来。 第二十六章引钥铃缘何响动,秋舞燕施救斩风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是钥天!”星灼挥袖挡住双眼,作势向雪屋内冲去,岂料刚靠近光源的外围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射了回来,跌倒在地,一时竟无法爬起。 雪娘匆忙上前扶起星灼,一股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陌尘见状,不慌不忙地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于星灼,眼睛望着别处道:“看在陌泱的份上,这海魂丹就便宜你了。” 星灼不客气地接过丹药一仰头吞了下去,随即再次向雪屋冲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陌尘一把拽了回来,大嚷道:“你个十二星,为了寻找钥天不要命了吗?再说你这个破铃铛还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呢,真的要把命搭进去,让陌泱妹妹守活寡吗?” 那紫眼老者,到底是何人?怎会知道这墨雪心的要诀?还有这股力量似乎太过强大,非墨雪心之力所能及。雪娘心头亦是疑惧重重。 雪屋内,沫离殇眯起眼睛望向光亮处,只见万千雪花在秋舞燕身边飞舞,为她穿上了一袭天然的白色雪衣,戴上一顶雪之王冠,宛若雪中精灵。 那光亮源源不断地自她手中注入墨雪心,冬斩风僵硬的身体在这光亮中逐渐醒来、渐渐恢复了知觉。 “墨已成雪独飘零,雪心存墨黑白融,万物幻化皆有形,各归各位自分明”沫离殇见状再次念动要诀,只见那光亮渐渐熄灭,冬斩风缓缓睁开双眼,一转身将陷入昏迷的秋舞燕抱入怀中。 “你且去守住屋门口,切勿让任何人靠近,这里我自有分寸。”沫离殇从冬斩风怀中接过秋舞燕,郑重地吩咐。 见那光亮熄灭,原本正盘地疗伤的星灼挺身而起,几步冲到了雪屋内,却被立在门口的冬斩风挡了下来。 “怎么?莫非那沫老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陌尘自星灼身后闪身而出与冬斩风理论起来,并不忘给星灼使了个眼色。 冬斩风刚要张口,却被陌尘忽然抱住了手脚,趁着间隙,星灼一个侧身进了雪屋,引钥铃更加剧烈地响动起来。 循着引钥铃的指引,星灼逐渐逼入了内室,原本关闭的门突然打开,沫离殇冷脸站在门后,那原本剧烈响动的引钥铃戛然而止,安静地一动不动。 星灼一脸狐疑地看向沫离殇,“前辈,不知无言兄去哪里了?” “我在这里呢!”秋舞燕脸色苍白地出现在沫离殇身后,冲着星灼挤出一丝微笑。 想起刚才的一幕,沫离殇仍心有余悸,时间太匆忙,幸好及时为秋舞燕服下两粒凝萃丸,要不然,这钥天之力恐怕再也无法隐藏,一旦钥天现世,后果不堪设想,秋舞燕的性命也岌岌可危,以后再也不能如此冒险了。 见到秋舞燕,冬斩风奋力挣脱了陌尘的束缚,扑通一下跪在秋舞燕脚下,“谢谢少侠两次救命之恩,请受我斩风一拜!” 秋舞燕匆忙将冬斩风扶了起来,“其实我也没有帮什么忙,是,是雪娘姐姐救了你。”见到身后脸色苍白的雪娘,秋舞燕灵机一动,也许这是消除误会的最好时机。 “她救了我?这雪阵难道不是她(他)们布下的吗?”冬斩风看向雪娘,眼中满满地敌意。 “哎呀,你真的误会啦,这雪阵不是用来控制你的,如若不是这雪阵,你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呢,何况还有墨雪心也失而复得了....”秋舞燕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雪娘忽然用手捂住胸口,*着向后倒去。 “雪娘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的心.....”秋舞燕欲言又止,一脸悲戚。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了,是雪人跟神秘力量搏斗时,伤了连理心,我不忍让他忘了我,所以将自己剩余的心脏给了他。”雪娘嘤嘤道来。 “那你怎么办,没了心,你还能活下去吗?”秋舞燕伸出手轻轻替雪娘拭去眼角的泪水。 雪娘趁机紧紧抓住秋舞燕的手,努力挣扎着支撑起身子,央求道:“我将心送于雪人,也没有几天可以苟活于世了,只求你帮雪人洗清冤屈,还他清白,让他可以继续在冬雪国生活,我不知道离开这里,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至于我,本为人身,有幸与雪人相守了几百年,也死而无憾了。” “不,雪娘姐姐,你对雪人的至真至情,感天动地,我们岂能眼睁睁看着你香消玉殒,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秋舞燕涕泪交流。 雪娘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的,除了重新拥有一颗心脏,但又有谁愿意给我一颗健康的心脏呢?” “一定有办法的,你千万别灰心,冬雪国不能失去你,雪人更不能失去你!”秋舞燕当即想起了初次见到雪人时那惊险的一幕,原来他是为了雪娘,为了给她寻一颗心脏,为了延续她的生命,秋舞燕不禁为雪人与雪娘之间的真情深深感动。 她希冀着将来有一个人也会如此爱她,而自己也必定会如雪娘一般为了那份爱奋不顾身,想到这里,秋舞燕的脸颊竟微微发烫。 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雪娘,秋舞燕轻轻退出了门外,她相信沫离殇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她。 沫离殇看着秋舞燕那双无邪的眼睛,思索片刻,开口道“这心脏也不是没有,眼下就有一颗现成的,只是不知道它的主人答不答应。” “师父,活人的心脏我们可不能取,即便那人自己愿意也不行,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秋舞燕吓得连连摆手。 “傻丫头,在你眼中我真的残忍到可以去取一个活人的心脏吗?我说的是墨雪心。”沫离殇爱怜地摸了摸秋舞燕的头。 “原来是这样啊,神仙爷爷,无论您做什么,燕儿都相信您。就像时光旅店里的墨雪心一样,我从未怀疑,您只是做了一个赝品不是吗?”秋舞燕将头斜靠在沫离殇胸前,眼睛望向远处的茫茫雪地。 “如果有一天,秋舞燕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还会如此信任我吗?”沫离殇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忽然变得杂乱无章,前方的路也变得无比渺茫。 秋舞燕的心头亦是百感交集,聪明如她,冥冥中早已感到了自己身上的那股强大力量,也许父皇和母后正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封城锁国,限制她的自由,而自己却任性地一次次冲撞他(她)们,甚至偷偷地离开了他(她)们,不知道此刻他(她)们是否也在思念着自己。 “神仙爷爷,等冬雪国的事情解决之后,我想回家了。”秋舞燕伸手接住一朵飘零的雪花,那雪花在她的掌心倏然融化,仿佛一滴冰冷的眼泪。 一股悲凉出其不意地席卷了沫离殇的心,“秋舞燕心中的那个家早已被无情地大海埋葬,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十七章秋舞燕重做女子,雪人王宫寻雪娘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冬雪国的冰堡内,冬凌雪从王座上飞奔而下,一把拥住冬斩风喜极而泣。此时的冬凌雪完全没有了女王的威严,俨然一位久别亲人的小女人。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众目睽睽之下被冬凌雪紧紧抱住,冬斩风像个害羞的孩子一般满脸通红。 “来人,为尊贵的客人赐座!”冬凌雪很快平复了情绪,一转身重新坐上了王座。 “除了我的王母冬凌霄,我冬凌雪从未对任何人行过如此大礼,今日你们将斩风上将带回,请受我一拜。”见众人纷纷落座,冬凌雪自王座上站起身,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深深低下头,朝众人施了一礼。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冬雪国的奇珍异宝,任各位挑选!”冬凌雪一声令下,只见一干侍从手捧珍宝盘鱼贯而入,随后来到众人面前一字排开。 “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看看。”陌尘站起身来,从一个侍从的盘中拿起一件珍宝举在眼前对着灯光审视起来。 “女王殿下,谢谢您的美意,这些我们都不需要,如果您真的想要感谢我们,可不可以......”秋舞燕从陌尘手中夺过珍宝讪讪地笑了起来。 “无言妹,呃,少侠,有话直说无妨。”冬凌雪险些戳穿了秋舞燕假扮的女儿之身。 “您可不可以先见一个人?”秋舞燕试探地询问。 冬凌雪疑惑地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走上大殿,径直跪倒在女王脚下。待到来人揭开面纱慢慢抬起头来,见到那张脸冬凌雪显然吃了一惊,“是你?!” “雪娘拜见女王陛下!”来人双手抱肩微微颔首。 “雪人呢?你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他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女王的脸上毫无表情,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女王陛下,是这样的......”秋舞燕走到女王身前,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女王边听边看向雪娘,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待听到雪娘将自己的连理心送给受伤的雪人时,女王眼眸凝泪地走到雪娘身边,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相信无言,你放心,为了冬雪国,为了你的这份真情,我会尽力帮你们。只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墨雪心真的能够拯救你,那你跟雪人要永远留在冬雪国,为国家为国民护得平安,你可答应?” “雪娘谢女王隆恩!雪娘本是国人,自当为国尽心尽力、死而后已。”雪娘眼角闪烁着泪花,忙不迭地谢恩。 “你可想好了,这墨雪心一旦植入心脏,将与你的血脉连成一体,你的身体将要忍受极寒的考验,能否耐得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沫离殇最后提醒雪娘。 “我本已是将死之人,能逢此时机,实属侥幸,但存一线生机,便是雪娘的造化,烦请沫老前辈了。”雪娘随即向秋舞燕行了个大礼,拉住她的手千恩万谢一番,又交待如果自己此次无法醒来,务必将她的尸骨埋于那雪屋的冰雪之下,让她可以日日陪着雪人。 秋舞燕红肿着双眼退出门外,转身将门轻轻带上。 陌尘不失时机地调侃起来,“我说无言兄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多情的......”。 哪知秋舞燕压根没搭理他,而是独自在门外的一个角落里蹲下啜泣起来。星灼狠狠瞪了陌尘一眼,走到秋舞燕身边双手抱胸倚墙而立。 忽然冰堡外传来一声怪叫,冬斩风立即带领士兵四下警戒起来。 “是雪人,他一定是感知到了雪娘姐姐有危险,才不惜冒着危险赶来的。”秋舞燕边说着边站起身来朝冰堡外跑去,星灼在后面紧紧跟了上去。 冰堡外,漫天飞雪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正被几十个士兵围在中央,挣扎厮打着,秋舞燕见状,一着急竟没头没脑地闯了进去,却被那雪人一把抓住扼住喉咙,当成人质挟持起来。 星灼与冬斩风不约而同地飞身上前,一左一右将雪人逼视在中央。 “你们千万不要伤害他。”秋舞燕焦急地大声喊叫起来。“我知道你是担心雪娘姐姐,你放开我,我带你去见她!”秋舞燕试着说服雪人。 雪人听了她的话,稍稍迟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就在雪人迟疑的间隙,冬斩风挥剑而上,直刺雪人的右臂,那雪人疼得一挥手将手中的秋舞燕推了出去。 星灼飞身而起,将秋舞燕拥入怀中,漫天飞雪中,秋舞燕的长发兀自散开,露出令天地都为之倾倒的绝美容颜。 星灼一时恍惚得竟忘了松手,只是直直地盯着怀中秋舞燕那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直到秋舞燕红着脸提醒他放她下来,他才如梦方醒般的惶惶然放开了手。 雪人大叫一声将冬斩风手中的剑拔了出来,挥手将冬斩风打翻在地,眼看着冬斩风已经危在旦夕。情急之下秋舞燕一把拽下脖颈上的雪心吊坠,大喊道:“雪人,你看看,是我,你不是要取我的心给雪娘吗,我愿意。” 那雪人听了秋舞燕的话,立时来到秋舞燕身前,伸手朝心脏部位探去,却在秋舞燕衣服上的雪花图案前颓然垂下了手。 星灼一个箭步挡在秋舞燕身前,却听轰然一声巨响,那雪人竟朝后直直地躺了下去,化作一个魁梧的男子。 “来人,将他绑起来!”冬斩风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心急地来到秋舞燕身边,拉住她左看右看,随后长吁一声“幸好你没有受伤。” “这雪人,他......”秋舞燕甩开冬斩风,一脸不解地盯着躺倒在地的男子。 “我的剑上抹了麻醉散,能让他睡上一会儿,至于他为何会化身如此,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冬斩风面露惊喜地看着忽然化作女儿身的秋舞燕。 此刻沫离殇已经将雪娘安排停当,与陌尘一同出了冰堡。 “仙子,救我的仙子!我不是在做梦吧!”陌尘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发飘舞的秋舞燕,一时竟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眼前三个神色各异的男子,沫离殇暗暗叹了口气,这女儿之身终究还是藏不住啊,接下来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秋舞燕惊艳全场,雪女王讨求姻缘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师父,雪娘姐姐她怎么样了?”见到沫离殇,秋舞燕急急地跑上前来拉住他的衣袖问道。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沫离殇看着秋舞燕,眼中充满了疼惜。 “斩风上将,可不可以将雪人送入雪娘房中,也许有最爱的人陪在身边,她就能挺过来呢?”秋舞燕转向冬斩风,真诚地恳求着。 “当,当然可以。”看着美得不可方物的秋舞燕,冬斩风的心已经一片凌乱,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如此无言代雪娘谢过斩风上将。”秋舞燕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之身已经引得眼前这几个男人心旌摇曳,只是高兴地吩咐一众士兵将雪人抬进了雪娘房中。 不消几个时辰那雪人缓缓醒来,发现了身旁的雪娘,倒也安稳起来,只是坐在床边握住雪娘的手不再闹腾。而秋舞燕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雪娘,期盼着她早日醒来。 冬斩风每天必跑上三趟,说是奉女王之命监视雪人,防止他乱伤无辜,明眼之人早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一片真情,只有秋舞燕仍不解风情,懵懵懂懂。 而沫离殇将秋舞燕看管的更加严密,以防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 倒是星灼对秋舞燕似乎冷落了不少,但总在冬斩风出现时一脸漠然地站在远处,陌尘忽然变得沉默不语,不似以前那般故意冷嘲热讽、调侃打闹。 三日之后的一个下午,雪娘幽幽醒来。秋舞燕高兴地又蹦又跳,雪人亦是欣喜不已。 为了庆祝雪娘的重生,感谢秋舞燕等一干人众,女王冬凌雪决定举办一次王宫盛宴。 那日,冰堡内外飞雪漫天,许久不见雪花的国民们亦是兴奋异常。 雪人与雪娘手拉手,一人制雪,一人控雪,将整个冰堡装饰得美轮美奂。 女王冬凌雪特意安排织工为秋舞燕赶制了一身女装,许久不着女装的秋舞燕如同每一个爱美的女孩子一样,手捧新装喜不自胜。 可一抬头看到师父沫离殇紧皱的眉头,她故作不经意地将衣服推回女官手中,调皮地笑道:“我还是穿男装比较随意。” 沫离殇察觉到了秋舞燕眼底那一丝小小的失望。 本来让她女扮男装是为了出行方便、更好地掩藏钥天之力,如今事已至此,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一个正值芳龄的女孩子刻意扮丑呢?只要能及时地控制好钥天之力,其他的就随她去吧。 想到这里,沫离殇从女官手中拿起新衣,故意板着脸道:“这么漂亮的衣服,有人却不愿意穿,实在是可惜了,不如送于她人吧。” 秋舞燕一听,高兴地一把抓住衣服在身前比量着旋转起来,“师父,我真的可以穿女装了吗?” 沫离殇佯装生气地拂袖而去,走到门口道:“身为女儿哪有不穿女装之理。” “师父,万岁!”听到秋舞燕的欢呼声沫离殇的身体微微怔了一下,秋舞燕似乎透过沫离殇的背影看到了他满脸的笑意。 冬雪国冰堡的大殿内,女王冬凌雪身披白色斗篷,那斗篷上用金丝绣着一朵朵雪花,一条金色镶钻腰带自斗篷间巧妙地穿过,将白袍束于腰间,头上戴着一顶与头同宽的金色王帽,帽檐四周顶端点缀着一圈白色的雪花图案,端坐在王座上,凌厉霸气、仪态不凡。 站在冬凌雪身旁的冬斩风,卸下了一身戎装,穿上了一件黑色长袍,内搭一件白色绸衣,腰间束着一条黑拼白的腰带,腰带正中镶嵌着一个雪花形状的图案,英气逼人、风度翩翩。 只是他的眼睛不时地望向大殿入口处,两只手也紧张地攥成拳头,呼吸也稍显沉重。 “斩风,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女王一眼就看出了冬斩风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有。”冬斩风仿佛被戳穿心事的孩子一般瞬间满脸通红。 “姐姐知道你的心事,也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会尽力帮你,但记住凡事不可强求,一切皆有天意。”冬凌雪微笑地看着冬斩风。 说话间一个清丽窈窕的身影自大殿入口处款款走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屏住呼吸看向来人。 只见秋舞燕身着一袭白色的丝绒长袍,滚边处镶着七色的雪花,黑亮的长发被编成一个个小辫,头上戴着一顶七色雪花拼成的精致小帽,通透的肌肤胜似白雪、灵动的眼神顾盼生辉、轻盈地身段堪比风中杨柳、甜美的笑容摄人心魂。 秋舞燕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引起的强烈震撼,兀自来到女王面前款款施了一礼,随后高兴地蹦跳着坐到了沫离殇身边。 星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刻他的心中一片茫然,对于忽然变成女儿身的秋舞燕,他竟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他的心中既失落但似乎又透着一股希冀的惊喜,一时间竟不知要怎样同她说话,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啜饮着冬雪国的美酒。 同星灼有着同样苦恼的还有身旁的陌尘,他害怕别人触碰自己柔软敏感的内心,所以总是故意地表现出强势、霸道甚至不近人情。 这十九年来除了陌泱妹妹,他从未与任何女子走得过近,甚至与自己的母后也稍显生分。 但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秋舞燕,分明就是自己梦中的仙子,令他心旌摇曳、情难自禁。 他想起自己一次次对她无礼的讥讽、戏谑地嘲笑,不禁悔恨难当,一时间竟举着酒杯愣在原地。 “陌尘兄,你的酒要洒了。”星灼举杯碰了上去。 陌尘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来,苦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但那甘甜的雪酒并未让他心头的烦恼减去丝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令他心跳加速、坐立不安。 待到众人坐定,盛宴正式开席,酒酣之际,女王冬凌雪手捧金樽来至沫离殇面前,“沫老前辈,我有个提议,不知是否冒昧,你的徒儿无言与我的皇弟斩风年岁相当,相处也甚欢,不知我是否有幸牵此红线,为斩风谋得这门好姻缘?” 正在大快朵颐的秋舞燕闻罢,一时噎在那里,咳嗽不止。 第二十九章秋舞燕婉拒姻缘,死士背刻喻夏阳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沫离殇看了一眼秋舞燕,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替无言谢过女王的厚爱了,只是我这徒儿生性顽劣,实在不宜入驻皇室,况我师徒还有许多未了之事,盛宴之后,我们便该拜别启程了。” “只是不知道无言姑娘自己是怎么想得,也许遇见了对的人她就不愿再四处漂泊了。”冬凌雪仍抱一丝希望,默默地转向秋舞燕。 “无言愿意一生追随师父,不婚不嫁。”情急之下的秋舞燕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冬斩风眼中的希冀之光瞬间被浇灭,杯中酒也不知不觉地倾洒了一地。 同他一样既不安又失落的还有陌尘,他惟有端起酒杯来掩饰他那痛苦的内心。 “哈哈哈哈,天意如此,看来我冬雪国确实无此荣幸了,不知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要去往哪里?”冬凌雪心头虽感遗憾,但仍不失女王风范。 “女王陛下,不知你冬雪国可曾出现过异相或者是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譬如日月同辉、天火融冰等奇相?”冬凌雪的一席话提醒了星灼。 回想起海族帝陵宫内充满隐喻的神秘灵消,以及引钥铃的两次无端响动,星灼相信钥天之力一定与冬雪国脱不了干系,虽然他不确定十八年前的钥天之力是否真的落入了冬雪国内。 “我冬雪国一向飞雪满天、歌舞升平,据我所知,除了冬至当天无端消失的婴孩和凌霄女王,其余你说的这些从未发生,也没有任何可疑之事。”女王冬凌雪一脸悲戚。 说话间,忽然冰堡外传来一声雪人的怪叫声,众人皆惊。 稍许只见雪人与雪娘匆匆走入冰堡,雪人的肩上似乎扛着一个士兵,待到雪人将肩上的那人放下来,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那士兵已经被吸干了血液,后背处的衣服被整片撕裂,露出一大片裸露的肌肤,上面似乎刻着什么。 陌尘走上前仔细辨认起来“冷热交替一重天,雪自飘零汗离殇,金云追月月自隐,灼灼之气荡乾坤”。 “是,是夏阳,它是在指引着我们前往夏阳国。”星灼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背上之字的隐喻。 沫离殇仔细查看了士兵的尸体,心中更加不安。 这吸血之法,难道真得是地灵一族,想到那张脸,沫离殇的心头不寒而栗。 盛宴之后的第二天,众人纷纷与女王冬凌雪拜别,却独独不见了冬斩风的身影。 正诧异之间,只见穿着一身黑衣的冬斩风背着行囊大步而来。 “虽然我不知道诸位正在寻找什么,但我冬雪国失踪的婴儿、生死未定的女王冬凌霄,还有那无辜牺牲的士兵都与此事息息相关,所以,我决定追随各位,前往夏阳国一探究竟。”冬斩风一脸决绝。 “斩风,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女王冬凌雪掩饰不住地意外和不舍。 “无言姑娘对我有三次救命之恩,我怎能不报,此次前去,一为查案二为报恩,还请女王成全。”冬斩风双手抱胸深深颔首面向女王恳求。 看冬斩风心意已决,女王只能勉强同意。 秋舞燕从胸前摘下墨雪心吊坠,却被女王婉拒推了回来。 雪娘上前一步接过吊坠,轻轻放在掌心,只见雪娘心脏处发出一道白光,那吊坠也随着闪烁的光兀自亮了起来。 “这是?”雪娘将吊坠重新交到一脸疑问的秋舞燕手中,“这墨雪心吊坠与我已经心意相通,虽然不能及时到你身边,但它可以感知到你的情绪,在关键时刻也许派的上用场。” “女王陛下、雪娘姐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还是交给斩风上将保管吧。”秋舞燕将墨雪心吊坠交到冬斩风手中。 秋舞燕同女王、雪娘等一干人依依惜别,女王又将冬斩风叫到一边,细细嘱咐一番,众人便上了那六驾马车,出了冬雪国,一路朝夏阳国而去。 冬雪国密林上空一棵高大的雪松上,一个身披白袍的身影在雪松的遮掩下,与树上的雪花融为一体,那人远远地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嘴角闪过一抹狰狞的笑意...... “沙海让他侥幸逃脱,这次就让他长眠于死海吧!”天族皇宫一处废弃的偏殿内,一个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细看去,那双威严的眼睛中透出一股森森地冷漠。 “记住,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得完美无缺。”蒙面人再次交待,身旁跪着的那人双手扶额,重重地朝地上磕了下去,随即起身领命而去。 “师父,夏阳国真的如传说中一般,浓荫蔽日、树木参天,男女皆着短衣、打着赤膊吗?穿那样的衣服爬起树来肯定利索,我也要穿那样的衣服,爬上那棵最高大的树,那样说不定还能看见我的国家呢。”秋舞燕小鸟依人一般两手抱住沫离殇的胳膊,眼中闪着轻灵的笑。 沫离殇心头一动,他本想伸手弹秋舞燕的脑门,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将手停在半空,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脸慈爱地说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整天就光想着玩了。” 秋舞燕调皮地眨着眼睛,“师父可错怪我了,燕儿还想着怎么逗师父开心呢。” “十二星、七尘,你们俩最近都怎么了,为何都不搭理我了,是因为我隐瞒女儿之身吗?我这全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才如此的,并非刻意隐瞒,我保证从此以后坦坦荡荡,你们就不要生气了嘛,咱们还是好朋友怎么样?星灼哥哥,陌尘哥哥”秋舞燕歪头看着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二人。 “你们看无言姑娘都已经道歉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那么小气了。”冬斩风话语温存,一脸爱慕地看着秋舞燕。 这目光这话语反倒令陌尘的心中又添了一丝不快。“无言姑娘,你刚才说你的国家,你是哪里人?”冬斩风并没有察觉到陌尘的异样,继续追问。 “我是......”秋舞燕刚要张口,便被沫离殇打断了话头。“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第三十章死海中暗藏杀机,渡死海星燕相伴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么快!”秋舞燕兴奋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师父,这里是......?”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茫茫地大海,奇怪的是这里的海水并不像书中描写的那般蔚蓝透明、波涛汹涌,更谈不上有游动的小鱼和细软的沙滩。这片海水闪着奇异的绿色,那绿色深邃而神秘,透着一股瘆人的阴森恐怖。 “死海之水,凝氤氲之气,灭万灵之魄”。沫离殇在秋舞燕身后下了车,目光深沉地望向眼前这片静止的大海。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瞬间为大家斩海开路。”陌尘自车上跳了下来,不屑地说道。 “七尘,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你看这海水纹丝不动、周边连一个活物都没有,你还记得咱们差点葬身的那片沙海吗,我看这里面也透着古怪,神兵神力在这里恐怕都无从施展吧。”星灼拍了拍陌尘的肩膀。 “怎么,看不起我!别忘了我可是海族之人,比起你们天族在控水上好像略胜一筹吧。”陌尘趴到星灼耳边悄悄耳语,随即走到岸边开始施法,怎奈那海水压根不给他面子,任他怎么努力依旧一动不动,陌尘又羞又怒,伸脚朝海水踢去。 “小心,这水......”沫离殇提醒间陌尘的一只脚已经沾了海水,那海水长了眼睛一般迅速抓住他的脚朝海里拖去。 众人见状赶忙上前拉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上岸来。陌尘吓得脸色苍白躺在岸边呼呼喘气。 “难道书中说得那片‘噬万物之海’就是这里?书中记载那片海水能吞噬所有靠近它的东西,一旦靠近、转瞬即逝、无影无踪。”秋舞燕惊恐地看向那片看似平静的大海。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该如何渡海,这应该是前往夏阳国的唯一之路吧。”星灼眉头紧蹙。 “我倒是听女王讲过,几百年前我冬雪国曾有一任女王出访过夏阳国,应该也是从这里出发的。据说是乘坐纸鸢从死海上空穿翔而过的。”冬斩风看着死海若有所思。 “纸鸢,太好玩了,像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想来就很刺激。”秋舞燕兴奋异常。 “傻丫头,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么大的纸鸢呢?”冬斩风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大纸鸢没有,大鸟可是有的。”秋舞燕调皮地笑了笑,冲着沫离殇眨了眨眼睛。 “难道这丫头是想让我带她飞过去?如果是当年那个七岁的小丫头肯定没问题,可眼下还多了一个冬斩风,况且这片看似平静的茫茫大海实则危机四伏,贸然飞越不知会发生什么危险。”沫离殇心中暗暗思忖。 “大鸟,这个创意不错,不如我们就像大鸟一样飞过去如何?”星灼似乎信心满满。 “有何不可,我就不信这死海之水还能漫到天上?”之前的一幕让陌尘心有不甘,他急于挽回丢失的尊严。 “这死海变幻莫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小心为上。”沫离殇郑重地提醒,但似乎并没有减退星灼和陌尘年轻的斗志。 “十二星,我们再来较量一番如何?看谁究竟更胜一筹。”说话间陌尘已经一把抓起冬斩风朝死海上空飞去。 星灼见状略一迟疑,拉起秋舞燕的手也腾空而起。“沫老前辈,您请自便吧。”星灼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沫离殇只好匆匆追随他(她)们而去。 众人在死海上空穿翔,身下的大海倒也平静,星灼与陌尘你追我赶,忽前忽后,沫离殇在身后紧紧跟着,审慎地观察着四周,以防随时发生意外。 秋舞燕高兴地冲着天空大喊“我飞起来啦,我飞起来啦。”星灼不解地看着这个风一样的女子,“你难道不害怕吗?” “有你在怕什么!”秋舞燕呵呵笑起来,那笑容干净甜美,一如耳边呼呼而过的暖风,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听到秋舞燕纯净无邪的笑声,原本吓得紧闭双眼的冬斩风也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但此刻他已无心顾忌脚下的大海,而是循着声音望向前方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从得知秋舞燕是女儿身那天起,他便不可救药地深陷其中,国宴上女王的和亲提议被拒,并没有令冬斩风丧失信心,他尽量表现地很平静,不让别人察觉他那波涛汹涌地爱意。 原本跟随众人前往夏阳国,多半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想照顾她、陪伴她,不管她爱不爱自己,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就好,也许有一天秋舞燕能够发现自己的好,主动地接纳自己。 但此刻冬斩风看着那两个翩飞的身影,他(她)们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相配。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两个唤作星灼和陌尘的少年看上去与自己年岁相当、但都天赋异禀、深藏不露,在如此优秀的两位少年面前,自己犹如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只是不知他们对秋舞燕是否也怀有同样的心思,一时间冬斩风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与冬斩风有着同样烦恼的还有陌尘,他心烦意乱地看着前方说笑的两人,心中醋意翻滚、后悔莫及,早知道自己应该与秋舞燕结伴而行的,却偏偏把机会让给了星灼。 还好,星灼早已与陌泱妹妹定下了天媒,这样无形中自己倒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想到这里,陌尘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空气变得越来越热,骄阳似乎要将人的皮肤灼化,远远地前方出现了一片枝繁叶茂地密林。 秋舞燕此刻已经被太阳晒得香汗淋漓、晃得睁不开眼睛。恍然间大太阳消失不见,秋舞燕睁开眼发现原来是星灼正抬起袖子贴心地为自己挡住了太阳,“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夏阳国了。”星灼微笑地看着她,她感激地冲他微微一笑。 忽然天空中团起了一层雾气,那雾气袅袅而下将众人包裹起来。自雾气中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将星灼猛地推了下去,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令星灼瞬间失去了平衡,忽地朝海面跌去,与他一起跌入海中的还有身边的秋舞燕。 第三十一章死海中暗藏杀机,渡死海星燕相伴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么快!”秋舞燕兴奋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师父,这里是......?”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茫茫地大海,奇怪的是这里的海水并不像书中描写的那般蔚蓝透明、波涛汹涌,更谈不上有游动的小鱼和细软的沙滩。这片海水闪着奇异的绿色,那绿色深邃而神秘,透着一股瘆人的阴森恐怖。 “死海之水,凝氤氲之气,灭万灵之魄”。沫离殇在秋舞燕身后下了车,目光深沉地望向眼前这片静止的大海。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瞬间为大家斩海开路。”陌尘自车上跳了下来,不屑地说道。 “七尘,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你看这海水纹丝不动、周边连一个活物都没有,你还记得咱们差点葬身的那片沙海吗,我看这里面也透着古怪,神兵神力在这里恐怕都无从施展吧。”星灼拍了拍陌尘的肩膀。 “怎么,看不起我!别忘了我可是海族之人,比起你们天族在控水上好像略胜一筹吧。”陌尘趴到星灼耳边悄悄耳语,随即走到岸边开始施法,怎奈那海水压根不给他面子,任他怎么努力依旧一动不动,陌尘又羞又怒,伸脚朝海水踢去。 “小心,这水......”沫离殇提醒间陌尘的一只脚已经沾了海水,那海水长了眼睛一般迅速抓住他的脚朝海里拖去。 众人见状赶忙上前拉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上岸来。陌尘吓得脸色苍白躺在岸边呼呼喘气。 “难道书中说得那片‘噬万物之海’就是这里?书中记载那片海水能吞噬所有靠近它的东西,一旦靠近、转瞬即逝、无影无踪。”秋舞燕惊恐地看向那片看似平静的大海。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该如何渡海,这应该是前往夏阳国的唯一之路吧。”星灼眉头紧蹙。 “我倒是听女王讲过,几百年前我冬雪国曾有一任女王出访过夏阳国,应该也是从这里出发的。据说是乘坐纸鸢从死海上空穿翔而过的。”冬斩风看着死海若有所思。 “纸鸢,太好玩了,像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想来就很刺激。”秋舞燕兴奋异常。 “傻丫头,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么大的纸鸢呢?”冬斩风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大纸鸢没有,大鸟可是有的。”秋舞燕调皮地笑了笑,冲着沫离殇眨了眨眼睛。 “难道这丫头是想让我带她飞过去?如果是当年那个七岁的小丫头肯定没问题,可眼下还多了一个冬斩风,况且这片看似平静的茫茫大海实则危机四伏,贸然飞越不知会发生什么危险。”沫离殇心中暗暗思忖。 “大鸟,这个创意不错,不如我们就像大鸟一样飞过去如何?”星灼似乎信心满满。 “有何不可,我就不信这死海之水还能漫到天上?”之前的一幕让陌尘心有不甘,他急于挽回丢失的尊严。 “这死海变幻莫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小心为上。”沫离殇郑重地提醒,但似乎并没有减退星灼和陌尘年轻的斗志。 “十二星,我们再来较量一番如何?看谁究竟更胜一筹。”说话间陌尘已经一把抓起冬斩风朝死海上空飞去。 星灼见状略一迟疑,拉起秋舞燕的手也腾空而起。“沫老前辈,您请自便吧。”星灼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沫离殇只好匆匆追随他(她)们而去。 众人在死海上空穿翔,身下的大海倒也平静,星灼与陌尘你追我赶,忽前忽后,沫离殇在身后紧紧跟着,审慎地观察着四周,以防随时发生意外。 秋舞燕高兴地冲着天空大喊“我飞起来啦,我飞起来啦。”星灼不解地看着这个风一样的女子,“你难道不害怕吗?” “有你在怕什么!”秋舞燕呵呵笑起来,那笑容干净甜美,一如耳边呼呼而过的暖风,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听到秋舞燕纯净无邪的笑声,原本吓得紧闭双眼的冬斩风也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但此刻他已无心顾忌脚下的大海,而是循着声音望向前方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从得知秋舞燕是女儿身那天起,他便不可救药地深陷其中,国宴上女王的和亲提议被拒,并没有令冬斩风丧失信心,他尽量表现地很平静,不让别人察觉他那波涛汹涌地爱意。 原本跟随众人前往夏阳国,多半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想照顾她、陪伴她,不管她爱不爱自己,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就好,也许有一天秋舞燕能够发现自己的好,主动地接纳自己。 但此刻冬斩风看着那两个翩飞的身影,他(她)们看上去竟是如此的相配。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两个唤作星灼和陌尘的少年看上去与自己年岁相当、但都天赋异禀、深藏不露,在如此优秀的两位少年面前,自己犹如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只是不知他们对秋舞燕是否也怀有同样的心思,一时间冬斩风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与冬斩风有着同样烦恼的还有陌尘,他心烦意乱地看着前方说笑的两人,心中醋意翻滚、后悔莫及,早知道自己应该与秋舞燕结伴而行的,却偏偏把机会让给了星灼。 还好,星灼早已与陌泱妹妹定下了天媒,这样无形中自己倒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想到这里,陌尘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空气变得越来越热,骄阳似乎要将人的皮肤灼化,远远地前方出现了一片枝繁叶茂地密林。 秋舞燕此刻已经被太阳晒得香汗淋漓、晃得睁不开眼睛。恍然间大太阳消失不见,秋舞燕睁开眼发现原来是星灼正抬起袖子贴心地为自己挡住了太阳,“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夏阳国了。”星灼微笑地看着她,她感激地冲他微微一笑。 忽然天空中团起了一层雾气,那雾气袅袅而下将众人包裹起来。自雾气中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将星灼猛地推了下去,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令星灼瞬间失去了平衡,忽地朝海面跌去,与他一起跌入海中的还有身边的秋舞燕。 第三十二章黑衣女子忆往昔,惊龙剑起情缘灭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天族的神寝殿内,天神躺在龙榻上奄奄一息。众皇子依次跪在榻前,等待着天神的最后一道旨意。 天神那双绿色的眼中毫无生气,他吃力地抬起眼皮一遍遍地望向龙门的位置。 “父皇,您莫要再等了,二哥他早已不管您的生死,跑到人间逍遥去了。”其中的一位皇子抬起头来,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天神的最后一丝希望。 众皇子面面相觑,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没想到竟有人敢当众戳穿此事。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天神颤颤巍巍地支撑起半个身子,努力探头面向说话之人。 “我说无棣无视天规,擅自与人间女子结缘,此为不忠,父皇病重他不管不顾,更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理应遭受天雷斩,如何还值得父皇重托!”说话之人气势汹汹,丝毫没有顾忌一个将死之人眼底的失落,似乎恨不得再推他一把,好让他快点死去。 这话语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直直地刺中了天神的心脏,濒死之际的天神伸手指向说话之人,“你,你,你......”,随着眼中愤怒之光的消失,那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一道金光照亮了天穹,龙门处手执惊龙剑的无棣望着那逐渐消逝的金光,一脸悲戚。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独独离开了几个月便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父皇,父皇真的殡天了吗? 不,他不能相信更无法接受,刚刚在人间,风雷涌动之际,他似乎听到了父皇的召唤,他急急地赶来,却被天兵团团围住,好不容易进得龙门,却连父皇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天兵们一层层将他包围起来,无棣眼冒怒火,手中的惊龙剑在人群中奔腾游走。 远远地一个身披龙袍的身影从神寝殿内大步走了出来。“是父皇,父皇还活着!”无棣欣喜地望着那个身影。 “住手!”来人大喝一声。众天兵纷纷跪下,大呼天神万岁。 “这声音?!”无棣喉头一紧,抬眼望去,那身披龙袍之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父皇,而是一张年轻的脸。 那人穿过众天兵,径直来到无棣身前,“你来迟了,父皇已经殡天了。”随后一脸冷漠的注视着无棣。 无棣听罢手一抖惊龙剑掉落在地,他上前抓住来人的衣领大吼道“你不是说一切安好吗,为何为何父皇说没就没了呢。” 众天兵见状纷纷拿起武器重新逼近无棣。 那人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凑近无棣的耳朵,“如果知道父皇病重,你就能舍下你那人间的小情人,守在父皇身边吗,父皇如果知道你跟人间的女子苟合,恐怕去的更快了吧。” 无棣颓然地垂下了双手,跪在地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堪。 那人暗暗拾起地上的惊龙剑,一挥手众天兵蜂拥而上,将无棣团团围住,制服在地。 “二皇子无棣藐视天规,与人间女子苟合,弃天神于不顾,现革去其皇子身份,押送雷霆台择日接受天雷斩。”那人眼露杀气,郑重宣布。 古槐下,一个清丽的身影靠在树上,仰望着天空,翘首期盼着。 突然,一片叶子飞旋着拂过女孩的头发,落到了她的掌心,她还未来得及细看,漫天的落叶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拂过她那如弯月般的眉毛、淌过她的指尖,顷刻在她的脚下铺成了一层厚厚的叶毯,一股不祥之感自她的脚底直冲脑门。 “是我不忠不孝,是我对不起父皇,如今我只求你让我回人间一次,我不能再辜负另一个人的等待。”雷霆台前无棣跪在地上恳求,悄然间一滴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哈哈哈哈,放你回人间,你觉得我会傻到这么做吗?兄弟一场,这一百道天雷斩我给你减一道,如果你还能留一口气,我便放了你。”那人蔑视着脚下的无棣,发出一声大笑,龙袍上精绣的神龙随着笑声上下起伏,似乎要腾空而去。 顷刻间,风雷涌动,雷霆台前滚雷阵阵,一道道闪电伴着雷声劈向雷霆台神柱上的一个身影。 伴着每一道滚雷,那身影痛苦地痉挛起来,发出声嘶力竭地哀嚎。 身旁的天兵们忍不住捂住耳朵,有的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待到最后,那声音越来越微弱,伴着消失的声音那身影也变得一动不动。 待到九十九道天雷斩过,那身着龙袍之人大手一挥,一名天兵迅速跑上前将绑在神柱上的身影解了下来,那身影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那身着龙袍之人亲自上前探手试了试地上之人的鼻息,摇摇头,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脸上似有悲戚之色。 “金棺厚葬!”刚欲抬步离去,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龙袍下摆。 “君无戏言,送我回人间。”地上之人似乎拼尽了全身之力,勉强发出耳语一般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看向地上的无棣,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活过九十九道天雷斩,如今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无棣竟然还活着,眼下岂能食言,于是故作大度地吩咐道:“王兄的修为果然不同凡响,来人,送他下凡。”随即拂袖离去。 古槐树下,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古槐从中劈成两半。女子一惊,踉跄着向后退去,一不留神跌倒在地上,手上顿时渗出了斑斑血迹。 女子顾不得看手上的伤,眼睛惊恐地望向眼前熊熊燃烧的古槐。 忽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到女子身前。女子定睛一看,不禁悲从心生,她艰难地爬到男子身前,抱住男子放声大恸。 “你苟延残喘,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如此不如我成全你们!”一个头戴面具的人影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前,那人手中举起的竟然是无棣的惊龙剑。 本已气若游丝的无棣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然抱起女子飞身而逃。 那面具人一愣,旋即追了上去。终于在一片大海上空将两人截了下来。 “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无棣努力支撑着自己,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面具人的声音冷若冰霜。 无棣俯身吻向怀中的女子,那吻缠绵悱恻、肝肠寸断。 惊龙剑起,无棣的背上鲜血横流,他庆幸能将自己的最后一口真气修为传给了她。 “婵娟,为了我,活下去!”她似乎听到风中传来他那动听的叮咛。 惊龙剑再次举起,无棣松开双手将女子推向了身下的大海。她惊愕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化作流尘四散而去...... 第三十三章秋舞燕容颜被毁,黑衣女错认星灼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看着倒在地上涕泪交零的黑衣女子,星灼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你,不要紧吧。” 黑衣女子从回忆中醒来,透过婆娑的泪眼,看向正一脸关切的星灼,那目光、那神情,除了声音,放佛就是无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看着星灼那双绿色的眸子,黑衣女子再一次上前紧紧抱住了他。“无棣,我是婵娟啊,你真的把我忘了吗?” 星灼恼怒地一把推开了黑衣女子,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为何如此不知羞耻,但看着她那肝肠寸断的伤心劲他又不免心怀同情,只好耐着性子再一次解释道:“我叫星灼,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 “误会,怎么会,我怎会认不得你!你不肯认我,是因为她吗?!”黑衣女子恼羞成怒地指向星灼怀中的秋舞燕。 星灼无奈地苦笑一声,此时秋舞燕幽幽地从他怀中醒了过来。“发生什么了,我们这是在哪里,我师父呢?”秋舞燕瞪着一双无辜地大眼,扫视着周围,她不知道除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的整张脸上布满了丑陋不堪的红斑。 “无言,你醒啦!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星灼似乎丝毫没有被那张丑陋的脸吓到,而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平静、一脸关切。 “难道你宁愿面对这样的一张脸,也不愿与我相认吗?”女子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 “我的事情与你何干!”面对这个莫名其妙、一次次无理取闹的女子,星灼最终忍不住勃然大怒。 秋舞燕从地上站起身来,她疑惑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关切地安慰道:“这位姐姐,我想你跟十二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这个丑八怪,叫我姐姐,我有那么老吗?”黑衣女子怒气冲冲地指着秋舞燕。 “既然他这么在乎你,那我现在就杀了你!”黑衣女子一挥手那盘踞在石柱上的怪物迫不及待地朝秋舞燕扑去。 星灼纵身将秋舞燕护在身后,同那怪物周旋起来。 那怪物仗着地势熟稔,不消一会儿便占据了上风。 黑衣女子在一旁又急又气,眼看着那怪物就要将星灼扑倒,黑衣女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朝那怪物身上的光眼处猛踹一脚,那怪物哀嚎着落荒而逃。 “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星灼心下疑惑不解。却见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留下二人转身离去。 “你们俩老实呆着,别妄想从这里逃出去!”远远地黑衣女子的声音在石柱间回荡。 海底一处装饰简单的石房内,说是装饰实际上不过是粗陋雕刻的几块岩石,因为这死气沉沉地海底除了岩石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一个身影推开石门一头扑到了一张宽大的石床上。 仔细看去那人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过了许久,她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挲着自己的脚,她抬起头来发现了刚刚被自己打伤的怪物正在她的脚边亲昵地蹭来蹭去,谄媚地讨她开心。 婵娟心头一酸,一把搂住那怪物,嘤嘤哭泣起来。“海灯儿,你的眼睛还疼吗?你说那个人真的不是他吗?难道不是天意将他再次送到我面前吗?”那怪物似懂非懂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不管他是不是无棣,他毕竟长了一张与他相同的脸,也许是他转世而来与我再续前缘呢,即便他忘了我,我也一定会让他再次爱上我的。”婵娟抱着怪物喃喃自语,随后从石枕下摸出一块磨得油光发亮的石镜举在眼前端详起来。 “我还很年轻是不是。”婵娟顺着那细腻的肌肤摸向那光洁的额头,直到她看到那一头白发,她惊恐不安地扔掉了手中的石镜,双手插在头发间痛苦地伏倒在地...... 另一面星灼见那疯女人终于离去,长叹出一口气。一转身发现秋舞燕正凝视着自己。“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你的脸上,是我的脸上,刚才那个黑衣姐姐为什么叫我丑八怪?我的脸怎么了?”秋舞燕咄咄逼视着星灼。 “哪里有,你的脸还很漂亮啊,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趁机找找出口,早日离开这里吧。”星灼赶忙岔开了话题。 “嗯,你说的对,刚才那个姐姐确实怪怪的,还有那个大怪物,真的挺可怕的。”秋舞燕吐了吐舌头。 两人在石柱周围绕来绕去,却始终无法走出去,最后只好放弃了寻找,靠在一处石柱后面坐下休息起来。 “十二星,你说我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秋舞燕苦笑道。 “怎么会,我说过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星灼心下完全没了底气,但仍然故作镇定地安慰着秋舞燕。 “嗯,我相信你,等出去了,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到清秋国逛一逛。”秋舞燕歪头看着星灼,嘴角浮动着笑意。 “清秋国?!”星灼心头一惊,他没想到秋舞燕竟然是清秋国之人。 “是啊,我们清秋国有最美的银杏林,有最会唱歌的燕子,那里还有我的秘密基地呢,还有我的父皇和母后......” 秋舞燕兴奋地讲述着,讲到最后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如果再也见不到我,他(她)们会不会很伤心。” 星灼心头一动,原来她是清秋国的公主,岂知清秋早已被那无情的海水吞噬,她的父母亲和国人恐怕无一幸免、今生再也无缘相见了吧。 想到这里,星灼心头百感交集,他忽然间想到了沫离殇对秋舞燕刻意的保护,是心中有愧还是真的关心,实难揣测。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还会笑得那么开心吗? 星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秋舞燕将头轻轻地靠到了他的肩上,不一会儿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你们在干什么?!”婵娟气急败坏地一把将熟睡的秋舞燕推倒在地。 “你,你这个疯女人!”星灼赶忙上前将秋舞燕扶了起来,愤怒地瞪视着黑衣女子,他没发现不知何时那黑衣女子已经将一头白发偷偷盘起,藏在头上戴着的黑色齐肩络缨帽下。 “对不起这位妹妹,是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黑衣女子一反常态地上前拉住秋舞燕的手,一副嘘寒问暖之相。 星灼上前一把将秋舞燕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黑衣女子。 谁知那黑衣女子眼中竟漫起了泪水,抽抽噎噎、万般柔情地开口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吗,你就那么怕我伤害她吗?” “你不是已经伤害她了吗?究竟怎样你才肯放我们离开?”星灼丝毫不为女子的柔情所动。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说,你陪我三天,三天后不管如何,我都会帮她恢复容貌。”黑衣女子附到星灼耳边悄声言说。 “你放心,我绝不会提任何无礼的要求,三天后如若你还执意离开,那我就成全你们。”黑衣女子咬住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第三十四章许承诺相伴三日,掷泪石死海寻路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死海内,秋舞燕百无聊赖地到处闲逛着,那个长相奇怪的怪物一步不离地紧紧跟在她身后,好像生怕她去打扰到自己的主人。 “那个看上去怪怪的黑衣姐姐,看向星灼时毫不避讳的炽热眼神还有那款款的深情,连自己都未免动容,星灼哥哥也会为她动心吗?”想到这里,秋舞燕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快。 “自己干嘛在意这个,他(她)们俩个要好就好去罢,干自己什么事!”秋舞燕为自己刚才的念头感到可气又可笑。 她刚要抬脚向前迈去,那个怪物飞速来到前面截住了她。 “知道了,前面不能去,别打扰到人家恩爱的小两口。”秋舞燕没好气地踢了一脚挡在身前的石门,扭头朝原路走去。 石门内的一个偌大的厅堂内,靠右手边放着一张石桌,石桌旁边是两把同色的石凳,星灼端坐在其中的一张石凳上,一只手肘支撑在石桌上,手握成拳头状顶在脑门上。 “两天过去了,他知道了这个黑衣女子叫做婵娟,听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他为她的遭遇扼腕叹息、心生悲悯,但仅止于此,再无其他,他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哐当”一声,正对石桌的一扇石门响动起来,星灼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石门中走了出来。 只见婵娟头戴凤冠、身着大红嫁衣,脸上略施薄粉、眉心处画着一株合欢花,红唇粉面、深情款款地向星灼走来。 任妆容打扮任所有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潮澎湃,舍不得移开眼睛。 “灼公子,你看我美吗?”婵娟妩媚地一笑,款款在另一只石凳上坐定。 “美,只是......”星灼脸一红,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婵娟伸手抓住星灼放在石桌上的手,“那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星灼倏然将手抽离,噌地一下由石凳上站起身来,冷脸道“婵娟姑娘,请自重!” “无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甚至可以为了我不顾自己的性命,我在这里苦苦等候了五千多年,终于等到了你,现在,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婵娟泪水涟涟地跪倒在星灼脚下。 “婵娟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的无棣,也许我曾是他的前世,但这一世我只是星灼,我敬重你们忠贞的爱情,但我不能欺骗你,我的心中真的没有你。”星灼将婵娟扶到石凳上,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述说着这看似无情的事实。 “可是即便你不是无棣,你却与他长了一张相同的脸,还有你手中的惊龙剑,我相信这是上天在弥补我,重新将你送回我的身边。”婵娟姑娘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星灼知道如此纠缠下去也无裨益,忽然他想到了怀中的泪石,当即掏出泪石置于婵娟面前。 “我想你那相好之人能够手持惊龙剑,必定也是我天族之人,那你应该知道,我天族向来有天媒之引,我的引凤钗已经赠予海族的陌泱公主,而她也将海族最宝贵的泪石交付于我,我们已经姻缘天定,不可更改,所以,我断然不能同你拜堂。”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星灼只好真真假假,敷衍一番。 婵娟闻罢心头一怔,那泪石真真实实地呈现在她眼前,令她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她当下明白此生此世怕是再也不能等到那个相爱之人了,旋即一挥手将星灼推出石门外,自个儿趴到石桌上大哭一番。 星灼懵懵懂懂地被推出石门,还未来得及将泪石收回,秋舞燕便出现在他身后,一把将他手中的泪石夺了过去,调皮地笑道:“十二星,这是那黑衣姐姐给你的定情之物吗?” “你个调皮丫头,快还给我。”星灼讪笑着追着秋舞燕。 “那你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定情之物,我就还给你。”秋舞燕停下脚步歪头看着星灼,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 “这是泪石,确是定情之物,但并不是与婵娟姑娘的,而是另一个女子的。”星灼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破东西,我才不稀罕呢,还给你了。”秋舞燕恼怒地将泪石塞到星灼手中,转身跑去。 星灼一时愣愣地杵在原地,稍顷将泪石仔细收好放回怀中。 忽然石门处响动起来,星灼一转身,发现婵娟已经换下喜服,重新换上一身白衣,一头白发披散在身后,眼圈发红地走了出来。 “婵娟姑娘,你......”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春婵娟一脸冷漠地打断了星灼。 随即径直来到秋舞燕身边,一挥手秋舞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星灼赶忙趋前几步将秋舞燕拥入怀中,一脸恼怒地看着春婵娟。 “你放心,她醒来后,即可恢复容貌。” 春婵娟眼睛空洞地看向前方,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走,往哪里走,如何才能走得出去?”星灼不解地看着梦呓般的春婵娟。 “是啊,如何才能走得出去,这五千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春婵娟梦呓般地喃喃自语。 “难道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不行,绝对不行。”星灼轻轻将秋舞燕放到地下,拔出身后的惊龙剑一遍遍刺向头顶上方的海平面。 然而确是徒劳无功,那看似柔软的海面竟一次次地将他弹射回来。 “你别做无用功了,这五千年以来,这里只进不出,除非有人从海面上方砸开一个洞,否则任谁都是有来无回。可这死海之水,吸力强大,恐怕连神仙也无能为力了吧。”春婵娟苦笑着仰望上方。 忽然,海面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无言姑娘,你在下面吗?”听到声音,星灼兴奋地再一次执剑而起。 “是斩风上将吗,我们在下面。我们内外合力,看能不能将海面打开一个缺口。”星灼冲着上面大喊。 然而试了几次,海面依旧纹丝不动。 “不妨用你怀中的泪石一试。”从漆黑的海面传来的似乎并不是冬斩风的声音。 星灼果断地掷出泪石,那泪石瞬间发出七彩之光,将海面照亮。 第三十五章星燕同逃离死海,沫离殇疑窦初起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一挥手将泪石掷出。 电光火石间,海水迅速流动起来,逐渐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 星灼一弯腰将秋舞燕背到身后,回眸望处,春婵娟愣愣地呆在原地。 星灼迟疑了一下,随即回转身伸手拉住了春婵娟,春婵娟一愣,嘴角上扬,笑魇如花。 离开之际,星灼一把抓住了春婵娟的手,试图将她一起带离死海之下。 岂料最后关头,春婵娟却猛地松开手,将星灼二人向上方推去。 “谢谢你,我已习惯了这里,还有海灯儿它需要我,愿你能与相爱之人永结白头。” 白衣翩跹若飞仙,白发飞舞拂眉间,笑若月晖灿星隐,暗香浮动未黄昏。星灼第一次觉得春婵娟美得如此纯净,他的心中竟也闪过一丝难过。 只是星灼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那漩涡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光亮闪动处,一个庞大的身躯浮游而上,身体同漩涡呈逆时针转动,成功地用自己的身体撑起了海平面的最后一丝缝隙,为它的主人赢得了离开的机会。 星灼背着秋舞燕沿着那一丝光亮浮游而上,在跃上海平面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暗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初见到昏迷的秋舞燕,冬斩风心头焦灼无比,他一把从星灼背上抢过秋舞燕向岸边纵去。 低头望去,没想到却看见了一张布满红斑、丑陋不堪的脸庞,冬斩风一个激灵,险些将怀中之人跌下海去。 他深吸一口气落到岸边,嫌憎地将怀中之人推到一边。 “无言,你醒醒,丫头......”星灼从地上抱起秋舞燕,轻轻地呼唤起来,眼中满是关切。 “星灼兄,你开什么玩笑,无言姑娘貌若仙子,岂是这丑陋不堪的妇人可比,快告诉我,无言姑娘去哪里了?”冬斩风气势凌人,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谁说我是丑陋不堪的妇人。”秋舞燕悠悠地从星灼怀中醒了过来,尽管昏迷,但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梦中闪现,每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 “这声音?!”冬斩风抬眼望去,发现秋舞燕脸上的红斑正慢慢消去,逐渐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无言姑娘,真的是你!”冬斩风一个跨步走上前来,惊喜地一把抱住了秋舞燕,星灼默默站起身来,站在一旁。 “不是我难道是那丑陋的老妇人不成?”秋舞燕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冬斩风,故作轻松地看向身旁静默的星灼。 星灼却并不搭理于她,秋舞燕心底无端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十二星,早知道就应该让你留在海底陪着婵娟姑娘。” 秋舞燕一语戳中了星灼的痛处,如果不是春婵娟放弃了机会,奋力相助,也许他(她)们根本就不能这么轻易脱身。星灼不吭一声,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秋舞燕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而挽住冬斩风的胳膊道:“斩风上将,我们一起寻我师父去吧。”冬斩风受宠若惊,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眼看着坠入死海的冬斩风,却无端地出现在海面,并且成功地将死海洞开一线,救出了秋舞燕与星灼二人。 秋舞燕急于寻找师父沫离殇,一时之间竟没有怀疑冬斩风,而是同他一起向夏阳国而去。 靠近夏阳国国界处的一棵大树下,沫离殇盘腿而坐,双目紧闭。趁陌尘不注意,他偷偷吞下了一颗凝萃丸,尝试着感应秋舞燕的位置,然而他的思绪一到大海处,便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弹射了回来,但他仍一次次不懈地努力尝试着。 忽然那股神秘的力量凭空消逝,沫离殇似乎感受到了秋舞燕正逐步向自己靠近,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在一旁焦灼盘桓的陌尘见状也倏然止住了脚步。 “我说沫老头,你徒弟生死不明,你倒还有心思在这打坐,你这到底是哪门子师父啊?!”陌尘再一次喋喋不休。 沫离殇并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来凝视着死海的方向。 “师父!师父!”远远地自死海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沫离殇嘴角流过一抹微笑,眼神和蔼而安详。 循着声音望去,陌尘的眼中闪现出那个如仙子般轻灵美丽的女子,她奔跑着,向自己一路而来。陌尘情不自禁地伸开了双臂,去迎接他梦中的仙子。 然而令陌尘失望地是,秋舞燕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径直扑进了沫离殇的怀中。陌尘只好尴尬地将秋舞燕身后慢吞吞走来的星灼一把拥入怀中,讪笑道:“十二星,没想到你的命还挺大。” “你七尘没死,我怎舍得先死。”星灼恨恨地故意拥紧了陌尘。“你个变态!”陌尘坏笑着一把将星灼推了出去。 “师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海底真的好可怕,还有一个奇怪的黑衣姐姐,幸亏斩风上将将我们救了出来。”秋舞燕娓娓讲述着之前的遭遇。 沫离殇眉头紧蹙,目光越过秋舞燕的肩头,看向身后的冬斩风,“之前明明看着他被海水吞噬,为何又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区区一个凡人,不但能逃离死海,竟然还能将海下之人救离?那股神秘的强大力量,会不会跟他有关?”沫离殇在心中暗暗思忖。 “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那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前往夏阳国吧。”沫离殇疑惑地盯着似乎与往日不同的冬斩风,吩咐着众人启程。 沫离殇一行人一路走去,发现愈靠近夏阳国,景色反而愈加萧条,及至国门附近,两颗高大的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挺立在两端,树冠处的虬枝向两侧弯曲,在空中纠缠在一处,形成一个天然的门楣,上面勉强挂着几痕绿色的叶子,拼成夏阳国三个大字。 任怎么看去,那叶子都似乎不太真实,整个国门显得过于寒酸,完全没有一个泱泱大国之势。 奇怪的是,国门处并无士兵把守,众人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夏阳国。 第三十六章夏阳公主大登场,夏阳国暗透古怪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进了国门举目望去,偌大的街上竟然空无一人,大太阳将地面烤得滋滋作响,街道两旁本应浓荫蔽日的参天大树此刻徒留下硕大的树冠,一枝枝粗陋的虬枝此刻少了绿叶的衬托,睁眼向上怒视着天空,仿佛一个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在接受着上苍的火刑惩罚。 “这天气都快将人烤成鱼干了。”陌尘边将身上的斜肩铠甲卸下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见秋舞燕热得香汗淋漓、晒得面若桃花,冬斩风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贴心地盖到了秋舞燕头上。“无言姑娘,暂且遮挡一下,别晒伤了你的花容雪肤。” “哎吆,斩风上将还蛮会怜香惜玉的吗,可惜呀,人家无言姑娘压根不需要。还不如给我呢。”陌尘拈酸吃醋般地调侃起来,一把抢过披风,随后又嫌弃般地丢了回去。“全是汗味,臭死了。” “你,欺人太甚!”冬斩风怒火中烧,追着陌尘厮打起来。 “你们俩个真够了,还不嫌热吗!”星灼上前拉住二人,一脸冷漠。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似乎不太寻常,大白天的街上竟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的商铺民宅都大门紧闭,最奇怪的还是这里的树。”沫离殇指着街道两侧光秃秃的大树说道。 “师父说得没错,书中记载夏阳国遍地成林、树木参天、叶色墨绿肥厚、层叠交错,晶莹如墨玉,其叶甘甜爽口,清凉解阳毒亦可解渴也。”秋舞燕背着手像个教书先生一般侃侃而谈。 陌尘与冬斩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秋舞燕,眼中满是欣赏崇拜之色。 “丫头,你说得分明就不是这里,这里的树木萧条,还墨绿呢,我看连一丁点绿意都没有。”星灼没好气地插上了一句。 “我......”秋舞燕刚要申辩,发现沫离殇已经转身敲开了一家商铺的大门,随着“吱呀”一声响,一个黑黑的脑袋小心地探了出来。 “哇,果然跟书中描述得一模一样。夏阳国人体健腿长,肤黑发微卷曲,说话洪亮有音。”秋舞燕指着那个探出来的人影告诉身后的冬斩风。 那人影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干人等,“你们不是本国人?!”那声音嘶哑而低沉,完全不是秋舞燕描述的洪亮有音,让人听了心中发毛。 “你们还是晚上再来吧。”那人再次哑着嗓子边说边欲伸手将门关上。星灼一把撑住大门,“敢问,这里是不是也有夏至当天出生的婴儿失踪?” 听到星灼的一席话,那人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警惕地扫视着众人,随后朝着里屋喊了一句“老太婆,上菜咯。” 门内立即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随着那脚步声的消失,那人不再言语,把持在门口,与众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稍顷,大街上远远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大街上扬起了层层灰尘,星灼扬起袖子挡住了秋舞燕。趁着这个空当,那开门之人偷偷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待到灰尘散去,众人抬眼望去,发现一队身着绿衣手执长矛的骑兵出现在大街尽头,领头处是一个红色的身影。 只见那领头之人潇洒地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双手一挥,士兵们纷纷自马上跳下,举着长矛将众人团团围困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那领头之人竟是一位少女,只见那少女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纱帽,宽大的帽檐直达肩膀,将两条结实的手臂遮盖起来。黑色的头发被编成一束束小辫调皮地垂在脑后,颀长的脖颈前挂着一枚绿叶翡翠,身上穿着一件半身的红色丝质短袖开叉上衣,下着一条白色束腿丝裤,脚上蹬着一双镂空珍珠长靴。 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浓密地睫毛上挂着滴滴汗珠,仿佛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健康的皮肤透着光泽,整个人看上去灵动活泼,别有一番美丽。 女子刚在众人身前站定,那门重新“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那名店铺老板慌张地来到女子脚下,双手放于头顶,哑着嗓子恭敬地说道“小人见过美丽的夏蝉公主!” 女子右手一挥,“可是你报官说这里有可疑的闯入之人,就是这些人跟夏至失踪的婴儿有关?!”女子一一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星灼脸上。 “我看这位公子身形洒脱、仪表不凡,不像是你口中所说的偷抢婴孩之人。”夏蝉公主边说边走到星灼身前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起来。 “什么,偷抢婴孩,你说我们?!”陌尘用手指着鼻尖,眉头紧皱、怒气冲冲。 “你们也不看看,我堂堂王子,哦,像王子一般的帅哥,会去做那鸡鸣狗盗之事,简直是笑话!” 夏蝉瞥了陌尘一眼,并没有搭理于他。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星灼,挑逗般地开口道:“我只相信这位帅哥的话。” 星灼刚要搭腔,秋舞燕冲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这位美女姐姐,你有所不知,你别光看他长得帅,实际上呀他是个哑巴。”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夏蝉公主拽到一边,附到她耳边悄悄耳语了一番,那意思大体就是各种贬低星灼,说他又聋又哑。 夏蝉公主边听边转过头狐疑地看向星灼,见他始终一脸冷漠、面无表情,那炽热的目光最终变成了无限的同情。 “刚才这位姑娘已经跟我说了,他(她)们不是什么坏人,是来帮助我们调查案件的,这样,你们都把马让出来,我们先回王宫再做打算。”夏蝉公主用手指了指几个士兵,随即转身潇洒地跃上马背,策马扬鞭而去,留下一抹红色的背影。 沫离殇朝众人点了点头,大家纷纷跃上马背,冬斩风和陌尘正思量着如何开口让秋舞燕与自己同骑一马,没成想秋舞燕径直来到一匹褐色的马匹前,轻灵地飞身而起,骑马绝尘而去。 冬斩风与陌尘急急忙忙地扬鞭追去,星灼看着前方的人影,依旧面无表情,缓慢驾起马头与沫离殇并驾齐驱地朝王宫走去。 秋舞燕策马扬鞭,终于成功地在夏阳国宏伟的宫殿门前追上了夏蝉公主。 夏蝉公主一脸欣赏地看着秋舞燕:“我的骑马技术在夏阳国可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你也挺厉害的。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从小就喜欢骑马,只是只能在宫内的跑马场,第一次可以这样自由自在地飞速驰骋,我真的好开心,没想到自己可以骑得这么快。”秋舞燕一时兴奋地松开了双手,展开双臂向后仰去。 没想到那马竟骤然抬起前蹄,仰天嘶鸣,秋舞燕一个趔趄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第三十七章星燕互怼暗较劲,夏阳皇宫见国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一个后仰从马背上跌落而下。 身后的陌尘与冬斩风正在你争我抢地互相斗着嘴、较着劲,压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形。 倒是星灼虽然看似心不在焉,其实一双眼睛总是不放心地注意着前方,眼下看到秋舞燕的情形,他立即不假思索地飞身而出,一把接住了秋舞燕,正要飞身而起的沫离殇,暗暗退了回去。 看着星灼那张帅气的脸,秋舞燕瞬间满脸娇羞,刚要张嘴答谢,不料星灼却蓦然松开了手,秋舞燕一个屁股墩跌在地上,陌尘与冬斩风赶忙下马一人一只胳膊地将她拉将起来。 “你个臭星星,烂星星。”秋舞燕气势汹汹地瞪视着星灼。 星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坏笑。 夏蝉公主回头疑惑地看着莫名其妙的二人,秋舞燕吐了吐舌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调皮的解释道:“忘了告诉你了,他这里也有点问题。”随后朝星灼做了个鬼脸,挽起夏蝉公主的胳膊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单单从国门来看,夏阳国确实寒酸了些,但眼前这座宫殿确是气势恢宏。整座宫殿取夏阳之意以太阳造型示人,如同清秋国一般,整个外廓的太阳造型全部用黄金打造,此刻在灼阳的映照下,更显得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秋舞燕一行人在夏蝉公主的指引下,穿过一道高大的拱形门,步入了皇宫。 皇宫内的景色与外面竟然大相径庭。绿色成了整个皇宫的主宰,一株株高大的绿树直达穹顶,仿佛一个个天然的柱子将皇宫撑了起来。除了中间狭窄的大理石甬道其余的地面上全部是绿色的植被,密密斜斜地织成一道翠绿的地毯。绿毯下发出涓涓的流水声,只闻水声却不见水踪。 “你们小心一点,千万别踩着绿植,要不父皇该不高兴了。”夏蝉公主小心地叮嘱众人。 众人穿过几道相似的长廊,眼前现出两个高大的汉白玉圆柱,两株爬蔓绿植顺着圆柱攀援而上,仿佛两条腾飞的巨龙。绿色的叶子下隐约透出原本黄金的龙形雕铸。秋舞燕一眼便认出了国门处“夏阳国”几个大字就是用眼前这株植物的叶片拼成的。 穿过圆柱走了没多远,眼前出现了一排巨大的宫殿后身。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夏蝉公主适才是带领众人由宫殿后门而入。 夏蝉将众人领进一个偏殿之中,吩咐宫女奉茶招待,随后一闪身走了出去。 陌尘正口渴难耐,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饮罢方才发现碗底浮动着一抹新绿,顺手拈起,发觉竟是刚才经过的长廊两旁的绿树的叶片,随即挖苦道:“这夏阳国好生小气,说是奉茶,竟给我们泡树叶喝。” 宫女们闻罢面面相觑,眼中似有愤怒之色。 秋舞燕察觉宫女们神色不妥,随即端起茶杯,细细地呷了一口茶,夸赞道:“嗯,这味道清冽含香,喝来顿觉口舌生津、神清气爽。” 宫女们瞬间转怒为喜。其中一名领头模样的宫女,大着胆子道:“这位姑娘果然有见识,这可是我夏阳国用来款待贵宾的绿阳王树的叶子,唤名绿玄,不但能清热解毒,而且嚼来满口生香,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如今这情形,也愈发珍贵了。” “什么情形,难道夏阳国有何变故不成?”冬斩风接过话茬,想要一探究竟。 那名领头宫女刚要说下去,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陛下有旨,传各位觐见。” 陌尘随手将树叶捞了出来,扔到口中,跟随众人出了门,在一名太官的指引下,一路朝夏阳国大殿而去。 穿过一条宽大的甬道,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雄伟的树形宫殿,当中卧着一条宽阔的金色台阶,台阶两侧一整片巨石上雕刻着金色的枝干,宫殿上方的树冠被巧妙地做成了太阳的形状,一路拾阶而上,越过阳型树冠的雄伟大门,骄阳殿三个大字让人顿觉眼前一亮。 “这夏阳国王还挺有情调的嘛!”陌尘边咀嚼着口中的绿玄,边不屑地说道。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入了树型宫殿的中心,举目望去,宫殿雄伟的穹顶上缀着一轮金色的太阳,那太阳的中心仔细看去竟是透明的,此刻天空中的一轮火日恰好将光芒折射在上面,穿透穹顶,熠熠生辉,与地面上的太阳图案交相辉映,当真是独具匠心、令人震撼。 “你们就是蝉儿说的客人?当真能帮助我夏阳国?”一个洪亮的男声自宝座上方传来,在大殿上空久久回荡。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大殿上方摆着一把鎏金长椅,高大的椅背后方雕刻着一日一月的标志,上面端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着一套金色的薄丝长袍,一头粗短微卷的黑发上戴着一个太阳形状的黄金发箍,女的也是一身金色装束,黑色的头发层层盘叠在头顶处,一只做工考究的金凤头饰插在正中,金凤的喙处垂下一个月牙形的吊坠,在眉心处摆动。 “父皇,你怎么不相信蝉儿的眼光吗?”说话间一个身影自殿门口闪了进来。 只见夏蝉公主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身金色的长裙,两只结实的胳膊此刻也被包裹在轻纱般的灯笼袖中若隐若现。夏蝉儿朝着秋舞燕会意地一笑,抬步走到大殿上方,双手置于头顶向国王夏树恭敬地施了一礼。 “蝉儿,不知底根之人,万不可轻易相信。”王后怜爱地看着夏蝉公主。 “母后,放心,蝉儿从未看走眼,尤其是这两位,夏蝉举起手指向星灼,随后手指迟疑地滑过众人落到了秋舞燕身上。“母后,您看,这么清澈的眼睛,怎会是坏人?” 国王夏树顺着夏蝉公主的手指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秋舞燕身上。“既然蝉儿如此相信你,那你就先说说你所了解的情况吧。” 第三十八章众人夜游夏阳国,黄尾风筝现夜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沫离殇朝秋舞燕点了点头,秋舞燕心领神会地走到殿前,双手置于头顶,微微躬身道:“无言参见国王。”随即站直身体将从冬雪国一路而来的见闻娓娓道来,最后不忘拉过冬斩风说明他的身份。 夏树起先听得半信半疑,等到冬斩风将墨雪心吊坠呈上前时,方才完全释然。 “据我所知,你夏阳国恐怕不止丢失了夏至之婴儿那么简单吧?”沫离殇不急不缓地开了腔。 “这位是?!”夏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哦,这位是我的师父,沫离殇,师父见多识广、自然清楚好多事情。”秋舞燕一脸自豪。 “沫师父,此话怎讲?”夏树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夏阳国绿树成荫、遮天蔽日,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皇宫内的绿植,大街上竟看不到一片绿叶。我猜恐怕是国宝碧玉木杖丢失了吧。”沫离殇一针见血。 夏树听罢大惊失色、忽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王后转头望向夏树,“王上!” 夏树摆了摆手,长叹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各位了,我夏阳国国宝碧玉木杖确实于不日前无端失窃,木杖失踪的当天夜里,夏阳国之参天大树的叶片纷纷坠落,没有了绿叶的遮盖,国民们苦不堪言,白日里都不敢上街,到了晚上才出来活动。我正焦头烂额、毫无头绪,不知该从哪里查起才好?” “不知各位可有对策,如若助我寻回国宝,我夏树定当重重有赏。” “赏?!赏什么呀,赏我半壁江山还是后宫的三千佳丽?这些我可都不稀罕!”陌尘一脸不屑。 “你,你,你......”夏树气得手脚发颤。 “他这里有病,你大可不必与他计较。”星灼一把拉住陌尘,将他拖到了自己身后。 “咦,原来你会说话呀!”夏蝉儿欣喜地大叫起来,眼中流露出*裸地爱意。 “呃,他刚吃了药,能正常一段时间。”秋舞燕讪笑着解释,不忘回过头狠狠瞪了星灼一眼。 “这样啊!”夏蝉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我不在乎,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随后附到国王夏树耳边悄悄耳语一番。 夏树疑惑地点了点头,随即正襟危坐,传我口谕:“国宝失窃、关乎国运,婴儿失踪、涉计民心,夏蝉公主睿智勇敢、勇于担当,特命其全权负责此事!” 夏蝉公主一脸得意地站在一旁,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盯视着星灼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待到国王夏树宣完口谕,夏蝉儿神气地看着众人,故意清了清嗓,开口道:“各位先稍事休息,等到晚上我再带你们逛逛我夏阳国的不夜城。” 随即命人将沫离殇等一干人带到了一间华丽的寝殿之中,独独拉起秋舞燕的胳膊朝外走去。 公主殿中,夏蝉儿命人送来一套精致的飞袖薄丝连衣裙,“无言,我看你的身型跟我差不多,这是母后刚刚命人为我订制的衣衫,你可试试看合不合身?”说完不由分说地退了出去吩咐宫女们为秋舞燕沐浴更衣。 沫离殇等一众人也在宫人们的伺候下,先后换上了夏阳国冰爽的夏服。 待到用过晚膳,华灯初上,整个夏阳国宫殿灯火辉煌,众人这才在宫殿门口一一会合。 夏蝉儿穿了一身镶嵌金丝的纱裙,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同她交相辉映的是一身金色纱袍的陌尘。 而秋舞燕则身着一套白底绣着绿叶的飞袖及膝短裙,下配一条同色的灯笼裤,露出两截白玉般的瓷臂,在灯光下闪着通透的光泽。 其余的人都是或黑或白的一身纱衣,个个风流倜傥、身形洒脱。 夏蝉儿跺脚指着一身金纱的陌尘,“这身衣服本是为星灼公子备下的,为何却穿在你的身上?” 陌尘斜斜地瞥了夏蝉儿一眼,不屑道:“什么破衣服,早知道如此,就不跟十二星抢了。再说了,你可别想打十二星的主意,他与我的妹妹可是已有婚约在身啦。” “你说什么?!”夏蝉儿同陌尘在身后互相较着劲,一路吵吵嚷嚷。 秋舞燕早已随着沫离殇走远,星灼一脸沉默地跟在身后。 暗影中,冬斩风的脸忽然抽动了一下。 夏阳国的不夜城果然非同凡响。 此刻一盏盏高悬的圆形灯盏仿佛一个个小太阳将整条街道照得灯火通明。 偌大的街道一改白日的冷清,大街一溜两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原本紧闭的店铺大门也都睡醒了一般大睁着门洞,老板和伙计们站在门外热情地招揽着顾客。 身着各式衣衫的人群川流不息,一阵阵叫卖声此起彼伏、男音洪亮女音清脆,组成了一首自然动听的乐曲。 秋舞燕兴致勃勃地融入了这喧嚣的夜市,起先还注意着别同师父沫离殇他们走散,后来不知不觉间,便被那络绎不绝地人群吞没,瞬间消失不见。 同她一同消失的还有眼神诡异的冬斩风。 抬头间,秋舞燕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黄色的燕形风筝。 “那是?......”秋舞燕记起了十岁那年的生辰父皇亲手为她描画制作的黄尾风筝,那纹路颜色还有那独一无二的长长燕尾竟如此相似,可是那个风筝早已在一阵突起的大风之中,挣断了她手中的线轴,遁入天际不见踪影,为此自己还暗自伤心了许久。 “眼前这个风筝真的会是多年前自己丢失的那只吗?”秋舞燕追着风筝一路跑去,没想到那风筝仿佛故意挑逗她一般,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最后出现在一处深宅大院的院门上空,挂在了院内的一棵大树的枝杈之间。 秋舞燕注意到那破败的朱红色大门,上面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难看的斑斑锈迹。 院门外灰色的杂草丛丛簇簇、肆意横长。 几棵参天大树自院内探出头来,盘根错节,没有叶子的枝桠纠缠在一起,仿佛两个较着劲的巨人,到处透露出萧条寂寞和一股说不清的阴森感。 秋舞燕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平地里突地吹来一阵冷风,那枝桠间的风筝捕获了她的心思一般,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直直地栽倒进院中。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秋舞燕轻轻一推,那扇破败的大门应声而开。 暗处一个身影尾随而至。 第三十九章斩风追燕钥天动,神秘人再次现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沫离殇一行人沿着街市找了几个来回,始终不见秋舞燕的身影,众人正焦虑之际,星灼腰间的引钥铃却没缘由地响动起来。 “是钥天!”沫离殇脸色大变。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引动秋舞燕体内的钥天之力,除非有人同自己一样,知道钥天的秘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那人应该知道提前引动钥天之力的后果。”沫离殇的心中焦疑难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此刻的秋舞燕必定处于危险之中,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借助引钥铃,尽快找到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星灼的心中此刻更是惶恐不安,他早已无心追踪钥天的下落,只希望秋舞燕能够快点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一路走来,一个本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女子为何会令自己如此焦灼,是同情是关心还是其它的什么,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沫离殇见星灼愣在原地,完全无视引钥铃的响动,情急之下,一把夺过引钥铃,驭风追踪而去。 星灼与陌尘在身后紧紧跟了上去。 夏蝉儿眼见众人纷纷驭风而行,急得哇哇大喊,陌尘只好回身将她拉入身前,一并飞身而去。 “啊......”夏蝉公主闭上眼睛大喊起来。“你干嘛呀!至于这么害怕吗?!”陌尘一脸嫌弃地看向身边的夏蝉。 “我?害怕?!开什么玩笑!我夏蝉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我这是高兴的,这可比骑马刺激多了!啊......”夏蝉公主再次朝着空中大喊。 “你信不信,你再喊一声,我就松开手将你扔下去。”陌尘坏笑起来。 夏蝉公主忽然噤声不语,撅起嘴巴委屈地看着陌尘,陌尘心头一动,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夏蝉儿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秋舞燕推开大门,进入院内。 恣意生长的杂草齐胸而高,将几课大树簇拥起来,如同一支仰望着将军的士兵。 一阵风过,那只黄色的燕尾风筝仿佛一只彩色的大鸟,振翅在草尖上翻飞。 秋舞燕奋力地拨开脚下的杂草,朝着风筝跋涉而去,近了、更近了,随着一株株倒下的草兵,那风筝离她越来越近,终于唾手可得。 然而当她的手触到草尖上的那一刻,一股热浪自指尖传来,那黄尾风筝竟熊熊燃烧起来,瞬间灰飞烟灭。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秋舞燕一时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火苗引燃了这座神秘院落里栖息的生灵,一条条黄色的火蛇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滑行,将秋舞燕团团围簇起来,一跃身跳上草尖,口中吐出炙热的烈焰。 眼看那火越烧越旺,任谁都无法靠近,冬斩风尝试数次之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舞燕被火蛇围困,而无计可施。 然而,当所有的火蛇吐着火舌跃向秋舞燕的一瞬间,却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自秋舞燕身后发出闪闪金光,那火蛇见到金光,纷纷掉落到燃烧的草丛中,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那火苗也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完全熄灭。 伴着熄灭的火焰,秋舞燕颓然地跌倒在地。隔着如薄纱般的衣服,冬斩风注意到秋舞燕腰部一个日中抱月的胎记正闪闪发光,刚才那股光亮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他刚欲掀开她的衣服一探究竟,冷不防传来一声凄厉的冷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哈,怎么,此刻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声音如此熟悉,“是你?!”冬斩风一个激灵,警惕地看向四周。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我警告你,现在还不到时候,时机一成熟,你自然可以得到她,要是在这之前,你敢动她分毫,小心我要了你的命!”冬斩风惊愕地望向空中,却始终不见任何踪影。“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我是来帮你实现愿望之人,只要听从我的吩咐,自可实现心中所愿。记住,我会随时召唤你。”那声音飘渺却又如此真实,透着一股瘆人的恐怖。 “我为何要听命于你,不,不,我不能与你为伍。”冬斩风朝着空中狂抓乱舞。 冷不防一股无形的气息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无法呼吸。“记住,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恐怕早就没命了,你的命是我的,是我的。”那无形的气息松开他的咽喉转而捏住了冬斩风的脸颊,一粒透明的药丸滑入口中。 冬斩风猛烈地咳嗽起来,眼中隐隐冒出一股诡异的蓝光。“主人,斩风随时听从您的召唤。” “哈哈哈哈......”那气息附到冬斩风耳边交待一番,随即狂笑而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沫离殇毕竟修为高深,一路上将星灼等人远远甩在身后。随着引钥铃响动的愈加剧烈,一座朱门大院闪现在他眼前。看着敞开的大门,来不及多想,沫离殇疾步而入。 眼前的一幕令沫离殇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满地的灰烬和未烧尽的杂草,却独独不见秋舞燕的身影。 “丫头,丫头......”沫离殇焦灼地一边呼唤着秋舞燕一边朝着院落深处而去。终于在一处敞开着的房门内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秋舞燕。 沫离殇早先一步来到废弃的院中,在一处敞开的房门中发现了秋舞燕的身影。 随即迅速上前,将凝萃丸给她服下,又发动真气为她疗伤。 他发现秋舞燕体内的钥天之力愈来愈强烈,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失去控制。真到了那一刻,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的心中竟没了主意。 无意中撞见钥天的秘密,曾令他激动不已。自己一步步精心地安排,不就是为了得到钥天之力,让那些嘲笑他、蔑视他的人跪地求饶、俯首称臣吗?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杂种,掌神力者掌天下,有了钥天之力,谁还敢对自己的血统指手画脚。 但这一路走来,沫离殇发现离自己的初心似乎越来越远,某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真的要秋舞燕付出生命和鲜血才可以得到钥天之力,那么自己可以泰然自若地接受这一切吗? 就像这一次,上一次,每一次秋舞燕遇到危险,自己的心中为何会如此惶惶不安,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小丫头如此在意,甚至在意到超过自己。 正思忖之间,秋舞燕幽幽醒了过来,伴着她腰部光源的消失,引钥铃也停止了响动。恰在这时,星灼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第四十章)房中惊现火蛇洞,夏蝉焦急寻弟踪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师父,十二星,你们怎么来了?”秋舞燕没事人一般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的风筝,还有好多蛇,会吐火的蛇,它们把我的风筝烧坏了,那是父皇亲手给我做的风筝......” “好了,无言,你累了,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沫离殇及时打断了秋舞燕。 “为何不让她说下去,你是怕她知道你做下的那些坏事吧?”星灼盯着沫离殇,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紫色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 “我说过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沫离殇紫色的眼眸中泛出熊熊怒火。 “引水珠、海魂针、地遁、灵消、火蛇,这一切跟你海族还有地灵绝对脱不了干系,我会一直盯着你。”星灼附到沫离殇耳边悄言。 “无言姑娘,你没事吧。”陌尘急呼呼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怒气的夏蝉公主。“你个死七尘,不懂得怜香惜玉吗,我跌倒了也不扶一下。” “无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我们夏阳国的禁地,从小父皇就告诫我千万不可踏进这扇门,今天倒好,跟着你们大家沾光了,不过嘛。”夏蝉公主环视一眼四周。“这里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传说,是怎样的传说,你且给我们讲一讲。”星灼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这个嘛,这本来是我们皇室的秘密,哎呀,反正进也进了,我索性直说了吧。”夏蝉公主娓娓道来。 “这里本来叫做残阳居,是一位避世的皇亲国胄的府邸。在夏阳国只有国王的宫殿才可以以阳字命名,由此可见这位残阳居主人的地位身份的不一般。 父皇从未对我提起过此人的身份,但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殿里的娘娘们私下议论,好像此人是父皇的一位皇叔,本来应该继承大统,却意外得了失心疯,皇帝爷爷伤心无比,特意为他修建了这座残阳居。 后来有一天,残阳居内从伺候丫鬟到宫嫔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踪影,曾有人偷偷议论说是残阳居内的所有人全部遇害,皇家为了堵住幽幽众口,偷偷将尸体就地掩埋,也许我们现在踩着的这片土地下就埋着尸骨呢。”夏蝉公主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一股凉风从敞开的房门处贴地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还是不要讲了,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夏蝉公主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胆小鬼,怎么这会儿就害怕啦。”看着忽然如小女人般乖巧的夏蝉儿,陌尘忍不住故意调侃起来。 “你才是胆小鬼呢,我夏蝉儿可是夏阳国最勇敢的人。那我就奉陪到底,只是一会儿你可别吓得尿裤子就行。”看着眼冒怒火的陌尘,夏蝉公主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好了,继续讲下去。”星灼善意地提醒。 夏蝉公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住大笑,清了清嗓,继续讲了下去。 “据说从那天起,残阳居的主人也不见了踪影,连他的尸体也没有发现。这里成了禁地,后来逐渐荒芜下去,传言这里经常大白天都会冒出鬼火,吓得大家更不敢靠近了。” “鬼火,你是说火蛇,对,就是蛇,会吐火的蛇!”秋舞燕忽然梦呓般地喃喃自语。 “这火蛇可是地灵一族的物种,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解释?”星灼与陌尘同时看向沫离殇。 “你们可不要随便污蔑别人,我师父怎会知道这些事情。”秋舞燕挡在沫离殇身前,急急地辩解。 忽然自地下传来一阵声响,“是,是地下的尸骨,活过来了吗?”夏蝉公主一个猛扑跳到了陌尘身上,战战兢兢地问道。 “要真是它们来了,爷爷我保证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尸骨。”陌尘无奈地看着挂在身上的夏蝉儿,心中竟升起一丝疼惜。 那声响愈来愈大,星灼与沫离殇也不自觉地退到秋舞燕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伴着一声巨响,那房间里的床板不自觉地弹射起来,落到地面中央。 在飞扬的雾尘中,一个身影自床下站起身来。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是消失不见的冬斩风。 “斩风上将!”秋舞燕飞速地奔上前去,扶住了冬斩风,这才发现滴滴答答的鲜血正顺着他的右肩膀流出,瞬间将地面浸染了一大片。 “你怎么受伤了。”秋舞燕刚准备给冬斩风止血,却被星灼一把拉到身后。 只见星灼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碾碎后洒到冬斩风的伤口处,那伤口处竟然冒出兹兹白烟,奇迹般地转瞬愈合,留下一个三角形的疤痕。 “这伤口?!”沫离殇望着伤口双眉紧皱,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地灵一族所为?他的心中惊疑不定。 “你猜得没错,是灵蛇一族,我怕无言姑娘有什么闪失,所以一路偷偷跟在她身后,没想到却看到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扑向无言姑娘,我救下了无言,与那怪物厮打起来,那怪物钻入床下的密道,我追踪而去,没想到却被它打伤,不过却有了意外的发现......”冬斩风欲言又止,似乎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发现了什么,你倒是说啊,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一样。”陌尘一脸的不耐烦。 “我发现了这个。”冬斩风伸手探入怀中,从衣服里取出一物,置于众人面前。 冬斩风的手中竟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看那大小,应该是婴儿之物。 夏蝉公主一把拽过肚兜,只见那肚兜正中绣着一个精致的黄色太阳,右下角绣着一个“瀑”字。 “是瀑儿,这是瀑儿的肚兜。”夏蝉公主抱住肚兜喜极而泣。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快带我去。”夏蝉公主拉住冬斩风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公主,你先冷静一下,眼下下面情况不明,冒然闯入恐怕会有危险。”星灼开口规劝。 “危险,去了也许能找到我的弟弟,不去就真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你害怕了吗,那我就自己下去。”夏蝉儿边说边朝冬斩风刚刚现身的洞口处跑去。 第四十一章秋舞燕透露身份,密道深处现密林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你真的不要命了吗!”陌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了夏蝉儿。 夏蝉儿拼命地挣扎起来,“你们这些胆小鬼,放开我,我要去找瀑儿。” 陌尘只好将夏蝉公主紧紧抱在怀里,轻轻附到她耳边低语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弟弟,但是现在,乖乖听话好不好。” 那有力的怀抱和温暖的话语,竟让她如此留恋,终于精疲力尽地夏蝉儿停止了挣扎,静静偎在陌尘怀中。 “现在下面什么情况?”沫离殇突然转向冬斩风,逼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捕捉到一丝轻微的破绽。 “下面吗,下面的空间很小,四面都是岩石,除了这件衣服,再没有什么了。”冬斩风面不改色,似乎一切早已熟然于胸。 “你区区一个凡人,如何知道灵蛇一族的存在?”沫离殇话锋一转,自从死海风波之后,他一直对冬斩风心存怀疑,隐隐觉得他的眼神中总是无意间透出一股邪恶。 “哎呀,不是都有书吗,就像你的好徒儿无言姑娘一样,不是也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吗。”陌尘竟然会替冬斩风说话。 “对,陌尘说的没错,我是从书中看到的,据说这灵蛇一族可是地灵族四大分系之一。”冬斩风顺着陌尘的话接了下去。 “先别说这些了,那灵蛇自己遁地而去倒罢了,想要把婴儿一起带走,我想地底下一定另有玄机吧。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下去,探查一番吧。”星灼蹲到洞口仔细观察起来。 “不如这样,你们暂且在这里等着,我先下去探查一番如何。”星灼轻轻一跃从洞口跳了下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十二星,我陪你!”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秋舞燕已经从洞口跳了下去。 星灼听见身后的响动,一转身看到了秋舞燕。“跟屁虫,快回去。”星灼急急地催促。 “我才不要呢,死海的时候你没有抛下我,现在我也不会抛下你,我秋舞燕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秋舞燕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之相。 “秋舞燕,这是你的真名吗?”星灼边用手沿着岩石边摸索着边打趣地问道。 “嗯,父皇说我出生的时候清秋国漫天燕子飞舞,所以就给我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说到清秋国,等我过了十八岁生日,一定带你好好逛逛。”一提到清秋国,秋舞燕兴奋不已。 “为何要过了十八岁生日?”星灼回头看了秋舞燕一眼,用手轻轻叩击着墙壁,后来又将耳朵贴了上去。 “因为不过十八岁生日,父皇是不允许我踏出皇宫的,我从小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皇宫别苑的银杏林了。”提到往事,秋舞燕似乎有点伤心。 星灼心头一动,原来秋舞燕同自己一样,虽贵为王子公主,但却完全没有自由。 “不过现在好了,多亏神仙爷爷偷偷将我带了出来,让我可以游历各国,欣赏这么美的风景,还能认识你们这么多的好朋友,父皇恐怕气得胡子都翘到天上去了。等我玩够了,就负荆请罪,父皇和母后肯定会原谅我的。”秋舞燕继续没遮没拦地说道,不知为何,她对星灼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你是说是沫离殇偷偷将你带出来的?!”星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严肃地看着秋舞燕。 “你可别冤枉我师父,是我从小就央求他带我出去的,直到最近他才同意的,总之呢,这里面有太多的故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秋舞燕似乎对星灼的态度有点生气。 星灼迟疑了片刻,转身沿着岩石继续摸索起来。“好了,就是这里了。”星灼示意秋舞燕退后,自背后抽出了惊龙剑,只见寒光一闪,一条黑色的游龙随着剑气呼啸而过,面前的岩石应声而裂,露出一个三角形的缺口。 沫离殇等人此时已经悉数聚集到洞前。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星灼与秋舞燕身后,穿过岩石上的三角形缺口,进入了一条漆黑的密道。 密道四壁湿滑,一阵阵凉气扑面而来。夏蝉公主自贴身的胸前拽出一个太阳形状的挂件,那挂件在黑暗中发出闪光,顷刻在密道中照出一丝光亮,虽极为微弱,但足以看清四周的情形,众人便在这光亮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远远透来一丝光亮,空气也变得愈加湿润,一股清凉的风自光亮处缓缓而来,挟带着一股树叶的馨香。“是绿叶的味道!”夏蝉公主惊叫起来,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朝光亮处跑去。 秋舞燕与星灼刚刚出了洞口,一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怔在了原地。 一片茂密地森林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一棵棵参天大树抖动着硕大的树冠,一层层青翠欲滴地叶子密密匝匝地簇拥着,将天空遮得密不透风。 树下是绿毯般的青草,朝远处漫朔而去。一阵似有似无的涓涓水声不知是从天上还是地下飘来,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特殊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绿色好美!”秋舞燕刚说出口,一个身影从她身边一晃而过。 “是夏阳国的绿树,这绿意又回来了!”夏蝉公主跑到一棵树下仰身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嗅着这动人的清香。 “不就是几棵破树吗,干嘛这么兴奋。”陌尘随手从树上拽下一片绿叶,含在口中。 “这你就不懂啦。”夏蝉公主从地上盘坐起来,一边用手掌滑过草尖,一边认真的看着陌尘。 “在这之前是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对于久旱无叶的夏阳国,这片森林何其珍贵。” “好吧,好吧,难不成你要将这片森林打包扛回去吗?”陌尘咀嚼着嘴里的树叶,味道似乎还不错,一丝清凉直透心底。 “怎么样,这绿叶味道不错吧,它们可不仅仅能够遮阳,功效大着呢。”夏蝉公主抓住陌尘的胳膊,站起身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夏阳国国宝丢失许久,树木皆叶落无生,但为何这里偏偏会出现一片森林,难道不透着古怪吗?”秋舞燕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环视着绿林,那浓密的绿色似乎将她的眼眸都浸染成翠。 第四十二章冬斩风恶念暗生,夏蝉儿生死未卜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察觉到了眼前这片密林的不寻常之处。 “我猜那国宝碧玉木杖并没有被带远,而是被藏在这密林之中!”沫离殇的一席话点醒了众人。 “那国宝莫不是你偷取放在这里的吧,为何你知道的如此清楚?”星灼依旧不信任沫离殇。 “十二星,你再这般污蔑我师父,我就,我就......”秋舞燕一时又气又急。 “你想干嘛,无言姑娘,我帮你!”冬斩风忙不迭地跑上前来。 “就是,怀疑沫老头就是怀疑我海族,我也跟你没完。”陌尘也挽手撸脚的加入进来。 “好了,你们都别闹了。”秋舞燕跺了跺脚,走到沫离殇身前,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道:“师父,不管大家说什么,燕儿永远都相信您。” 看着星灼质疑的眼神,沫离殇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真的对得起秋舞燕的信任吗?! 恍惚间,夏蝉公主已经朝森林深处走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国宝碧玉木杖以及她那刚出生就失踪的弟弟夏瀑儿。 众人只好紧紧跟了上去。 密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令人不寒而栗。众人皆加倍小心,不敢掉以轻心。忽然,走在夏蝉身边的陌尘不期然地倒了下去。 “陌尘,陌尘。”夏蝉公主赶忙蹲在地上,呼唤着昏迷的陌尘。只见陌尘脸色发白,手脚冰凉,神智渐渐陷入昏迷。“莫不是那树叶有毒?!”夏蝉儿心头一惊。当机立断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黑绿色的血液滴入陌尘口中。 过了稍顷,陌尘脸色渐渐恢复血色,神智也骤然清醒。看着怀抱自己、指尖滴血的夏蝉儿,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别样的情愫,这种感觉温暖的令人不舍,仿佛小时候母亲的怀抱一样充满温情。 见到陌尘醒来,呆呆盯着自己不说话,夏蝉儿急急地问道:“你倒是说话呀,不会被毒傻了吧。” 陌尘忽然想去捉弄一番夏蝉公主,于是故意再次佯装昏迷。哪知那夏蝉儿竟急得大哭起来,边哭边从怀中抽出一把树叶形的小腰刀朝自己胳膊划去。 说时迟那时快,陌尘一把握住了刀柄,笑嘻嘻地看着夏蝉公主。“你傻呀,干嘛呢?” “你,你醒啦,我以为你死了呢!”夏蝉儿抱住陌尘再次大哭起来。 “我告诉你,臭七尘,你可是喝了我的血了,现在你就是我夏蝉儿的人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死,听见没有。”夏蝉公主握起拳头朝陌尘胸口砸去。 “你的人,笑话,我陌尘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成为你的人,你的救命之恩我记下了,放心,我一定加倍奉还!”陌尘拍拍屁股重新站起来,向前跑去。 “你,你给我等着!”夏蝉公主气得跺脚追了上去。 “这树叶有毒,大家都小心一点。”沫离殇话音未落,忽然间刮起一阵大风,满树的绿叶簌簌而下,顷刻间变成叶之利剑朝众人身前刺来。 星灼一回身将秋舞燕护在身下,迅速自背后拔出惊龙剑,沫离殇使出神力暂时稳住叶箭,众人纷纷退到他身后拔出兵器。 那绿叶组成的剑阵纷纷向四周扩散而去,在空中重新聚齐,形成一个硕大的人形,挥拳朝沫离殇用神力撑起的保护罩砸去,沫离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嘴角淌出几滴鲜血。 叶箭袭来之际,秋舞燕挥出噬魂索与星灼的惊龙剑一鞭一剑在叶阵中飞奔舞动,两人配合默契,任叶阵如何强势变幻,仍无法近的两人一丝一毫。 另一面,陌尘与夏婵公主也在叶阵中穿梭游走,陌尘迅速地搭弓引箭,夏蝉儿也从腰间掏出两条短鞭,那短鞭上缀满了绿色的叶形利刃,一时之间竟混杂在叶阵之中,无法分辨。 众人周旋之际,冬斩风暗暗退到一棵树后,观察着众人。 忽然一股神秘的气息自背后悄然靠近。 “你看她们成双成对、男才女貌,只有你,形单影只、无依无靠,你的心爱之人正与别人亲密无间、并肩作战,你不觉得心寒吗?去,杀了他(她)们......” 那声音犹如魔咒一般,紧紧箍住了他的心,冬斩风不由自主地挥动左右两手,自手中同时飞出两片叶剑朝着星灼与陌尘的后方而去。 星灼发现叶剑正朝着他们而来,抱住秋舞燕轻轻一个转身,那叶剑擦着秋舞燕的秀发而过,将一截青丝斩落在地。 陌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最先发现叶剑的夏蝉公主飞身挡在了陌尘身前。 黑绿色的鲜血层层浸染,在夏蝉公主的胸前盛开出一朵妖娆的花儿,陌尘惊异地转身将夏蝉公主拥入怀中。 那叶剑不偏不倚,直直地插入了夏蝉儿的心脏。 沫离殇自地上爬起,众人团团将陌尘与夏婵儿护在中间,冬斩风也鬼使神差地跑上前来。 那叶阵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慢慢退下,一片片凌厉的叶剑此刻也终于偃旗息鼓,纷纷坠落在地。 “夏蝉儿,我不许你睡,你不是说喝过你的血就是你的人了吗,你给我醒醒,我陌尘一生从不亏欠任何人,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听见了没有!”陌尘抱住夏蝉儿,大声嘶喊着。 然而那鲜血却顺着纱衣上的金线一层层蔓延开来。夏蝉儿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陌尘,帮我找回瀑儿,告诉他,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一个姐姐,就算你还我的救命之恩,这一世你不再亏欠我了。” “不,不,我们一起,一起去找瀑儿。”看着夏蝉儿胸口处层层扩展的血花,陌尘惊慌失措,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我曾希冀能找到相知之人,相守一生,看来此生是无缘了。我知你喜欢无言姑娘,希你能够与心上人相守一生。”夏蝉儿奄奄一息、声如游丝一般。 “丹药,丹药,把你们的丹药统统给我!”陌尘边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入夏蝉儿口中边朝着众人大喊起来。 沫离殇、星灼纷纷从怀中掏出丹药递与陌尘。 第四十三章夏蝉儿香消玉殒,白发公公现别苑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沫离殇脸色凝重,他心下清楚这心上之毒怕是无药可救,况且这神丹妙药对于普通人类也未必管用,但看着一向桀骜不驯的陌尘此刻却一脸焦虑、痛苦不堪,他只能掏出一粒凝萃丸,希望能暂时延缓一下夏蝉儿那年轻的即将离去的生命。 夏蝉儿服下丹药,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重新溢满了生气,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陌尘一脸惊喜。 “陌尘,你,你能抱抱我吗?”夏蝉儿眼波流动、柔情似水,那一刻的美丽永远定格在陌尘的记忆之中。 陌尘点了点头,轻轻将夏蝉儿揽入怀中,他是如此的小心而审慎,仿佛怀中抱着一个珍贵的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夏蝉儿,等你养好伤,我带你一起去找瀑儿,我们一起去海族,潜水为鱼、踏浪而歌,到时候......”陌尘眼中泪光闪烁,怀中的夏蝉儿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众人纷纷别过头去,秋舞燕跑到一棵大树前放声大哭。 “无言,逝者已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夏蝉公主完成未了的心愿,寻回夏阳国的国宝翠玉绿杖和她的弟弟夏瀑儿。”星灼轻声安慰。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秋舞燕擦干眼泪,大步向前走去。 星灼拍了拍陌尘的肩膀,冲着正盘坐疗伤的沫离殇点了点头,随即追随着秋舞燕的脚步向前而去,冬斩风迟疑片刻,也紧紧追了上去。 秋舞燕、星灼与冬斩风一路向前而行,走了没多久便被前方出现的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 三人正观望之际,忽然自河面上飘来一叶轻舟,轻舟随风缓缓飘至岸边,奇怪的是那舟上并无一人。 冬斩风不假思索地纵身跳上了轻舟,星灼暗暗观察着四周,却见秋舞燕业已登舟,只好飞身站了上去,那小舟长了眼睛一般,调转船头朝河水的中心地带驶去。 对岸的森林里无端地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星灼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对岸,忽然平静的河面打起了旋,将站在舟尾的星灼甩了出去。 那小舟在漩涡中不停地旋转,最后一头栽进了漩涡中心,秋舞燕与冬斩风先后从舟上掉下跌入河中,转眼便被漩涡吞没,不见了踪影,那漩涡也随即凭空消失。 星灼一次次地潜入水中,仍无法寻到二人的踪影,只好奋力游向岸边。 河岸对面的森林深处,浓密树荫遮盖下露出一座简易的木质别苑,别苑周围被设置了结界,所以从别苑外围你压根就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而别苑的唯一入口便是最大的那栋建筑前方正对的一个正汩汩冒着泉水的池子。冬斩风与秋舞燕恰恰就是从这池子处冒了出来。 两人湿漉漉地从那池子边上爬了出来,奇怪的是刚一跨上地面,一股热气直冲脚底,身上的衣服、头发瞬间干透,不留一丝水渍。 别苑四周被高大的绿树包裹起来,拾阶而上,秋舞燕惊讶地发现浓密的树丛间竟然隐藏着一条精致的长廊,那长廊依树而生、顺树而建,围成一圈,将几棵大树连成一片。 “无言姑娘,你看,这里真美,如果能与心爱之人在这里相守终老、逍遥快活,那斩风此生无憾了。”冬斩风深情款款地看向秋舞燕。 “我们还是赶紧寻一下出口吧,不知道星灼现在怎么样了。”秋舞燕似乎压根没有觉察到冬斩风眼中的一片真情。 “星灼,星灼,难道你的眼中就只有他吗?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你告诉我,告诉我!”冬斩风忽然丧失理智一般抓住秋舞燕的手腕大喊起来。 “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很担心他......”秋舞燕一脸无辜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冬斩风。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弄疼你了吧。”冬斩风抚摸着秋舞燕的手腕心疼不已。 “不要紧的,我们还是快点找出口吧。”秋舞燕挣脱了冬斩风的手,向前走去。 她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斩风上将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刚才那一幕令她心生惊惧,她只能理解成一个处于困境中人的焦虑和各种不淡定。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树廊攀援而上,树叶间不时地有什么东西跳来跳去,伴随着一阵阵怪异的叫声,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令人毛骨悚然。 沿着树廊一路而去,眼前最终出现了一座鸟巢样的大木屋。奇怪的是木屋外既无台阶亦无大门,几根看似随意的枝条从一个个敞开的洞口处探出头来,仿佛一朵盛开的树之花。 “请问里面有人吗?”秋舞燕空灵的嗓音穿过洞口,飘向木屋内。 木屋内许久不见声响。 “我们直接从窗口爬进去如何?”秋舞燕还未来得及阻止,冬斩风已经顺着探出的一根枝条向其中的一个洞口攀爬而上。 眼看就要到达,冬斩风刚想探头望向里面,那枝条却突然晃动起来,如一条活蛇一般游动起来,将他紧紧缠绕起来,缚在半空,动弹不得。 秋舞燕抽出噬魂索挥鞭而起,手起鞭落之际,冬斩风自枝上急坠而下,跌落在地,挣扎不起。 “天族的噬魂索?!”木屋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背身盘腿而坐,手指挥动间,原本如绽花般的枝条从一个个洞口处探身而起,如一条条大蛇般狂抓乱舞,张牙舞爪地朝着秋舞燕扑来。 秋舞燕虽说自幼习武,可这噬魂索的鞭法也只学了个皮毛而已,哪里敌得过这众多的魔枝,眼看渐渐体力不支,但那魔枝却摇动着完全没有一点停下的架势。 老者的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继续挥动手指,一根魔枝自背后悄然靠近,将秋舞燕卷到了半空之中。 此刻冬斩风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即刻大呼道:“冷水蜉蝣,浴火凤凰”。 那身影闻之一怔,双手颓然落下,红色的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宛然一个垂暮的老人。 第四十四章冷游丧命谁之过,冬斩风离间星燕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听到冬斩风喊出“冷水蜉蝣,浴火凤凰”八个字是,那老者心中一怔。 “是他,又是他,这一生怕是再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了。”老者顺手拿起身旁的一根雕花木杖,挣扎着站起身来。一个冷酷的声音不期而来。“冷游,时候到了,该你出场啦。哈哈哈哈......” “我本已时日无多,但......”冷游还未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了话语。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做好。”老者漠然一笑,缓缓挥动手指,一根翠玉木杖自空中翩然而下,“老朋友,再见了。”老者丢掉手中的雕花木杖,将翠玉木杖握在手中。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猛然一吸,一粒药丸倏然入喉。 手掌滑动间,木屋应声而裂。 秋舞燕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公公和他手中紧握的翠玉木杖。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会是杀害夏蝉儿、盗走夏阳国国宝的凶手。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盗抢婴孩、盗走国宝、还有我冬雪国的女王、夏阳国的夏蝉儿,是不是都是你下得手?”冬斩风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秋舞燕身旁。 “哈哈哈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尽可说来,老夫我一并领着。”白发老公公仰天大笑。 “受死吧。”冬斩风目露凶光,拔剑飞身上前。 那老者轻轻一挥手指,冬斩风还未近身已然飞了出去,轰然跌倒在地。 “无言,夺回木杖,替夏蝉公主报仇!”冬斩风急切地催促着秋舞燕。 “我,我......”秋舞燕踌躇着,她实在不忍心对眼前这个老者动手,那双红色的眼眸似乎似曾相识。 “难道眼前这个白发老公公真的是幕后黑手,这一切都是他做下的吗?”秋舞燕看着老人手中紧握的翠玉木杖,一时举棋不定。 “快去呀,难道你忘了夏蝉公主是怎么死的了吗?忘了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了吗?”冬斩风继续鼓动着秋舞燕。 秋舞燕挥鞭而起,那老公公却石柱一般岿然不动,任那噬魂索无情地鞭挞进他的身体,贪婪地吞噬着那黑色的鲜血。 看着那双红色眼眸中透出的无奈、伤感、眷恋,秋舞燕一脸惊慌,她没想到老公公竟丝毫没有反抗。伴着老公公嘴角喷涌而出的一股鲜血,那瘦弱的身躯渐渐倒了下去。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秋舞燕上前扶住那个孱弱的身躯,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老人身上。 “你是?!没想到我临死之前还能得到纯净之水,来净化我那肮脏的灵魂。”老者*着凑到秋舞燕耳边:“丫头,小心身边之人。”说完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一道火光冲天而去,散作一颗颗星辰慢慢消失在风中。秋舞燕恍然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刚才的一幕仿佛就是一场梦,但那根翠玉木杖却真实地躺在地上,提醒着她刚刚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秋舞燕轻轻捡起木杖,抱在胸前,任一滴滴大颗的泪珠砸到了木杖上。“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双手会沾染上鲜血。” 此时此刻,正盘坐疗伤的沫离殇胸口处无端地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袅袅而去的星辰之火,紫色的眼眸泪光闪烁。“冷游,真的是他!他真的去了吗?” 随着那消失的星辰之火,木质长廊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身后一棵棵大树訇然倒地,冬斩风拉起秋舞燕沿着长廊飞快地奔跑起来。那水池上空升起一股巨大的漩涡,两人毫不犹豫地飞身跳了进去。 星灼刚刚将晾干的衣服穿好,忽然前方的森林中传来一阵巨响,眼前的水面突地升起一股强大的漩涡,漩涡中的两个人正奋力挣扎着。 “等等,那个身影是?无言!”星灼大叫一声,飞身而起,将秋舞燕抱在了怀中。 极大的惊惧和悲伤,令秋舞燕身心俱疲,此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温暖的怀抱,那关切的绿色的眼眸,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在星灼怀中昏睡过去。 冬斩风手执翠玉木杖从水中湿漉漉地爬上岸来。 “眼下天色已晚,无言姑娘又昏迷不醒,我们还是在这岸边稍事休息,等天亮之后再行渡河如何?”冬斩风心口不一地看着星灼。 星灼点了点头,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将秋舞燕轻轻放下,又从身上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我去找些木柴,你在这里好好照顾无言姑娘。” “好冷,好冷......”秋舞燕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冬斩风匆忙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无言,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无法自拔,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让我去杀人,你放心,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你终究将属于我。”冬斩风伸手抚摸着秋舞燕那绝美的脸颊。 “星灼哥哥,星灼哥哥......”秋舞燕呢喃着再次沉沉睡去。 “又是他,难道你的心中就只有他吗!”冬斩风攥紧了拳头,一脸愤怒。 看到星灼的身影,冬斩风再次故意将秋舞燕抱于怀中,轻轻吻向她的额头。 “你对无言姑娘做了什么?”星灼怒目用剑指向冬斩风。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抱了她,吻了她,她现在需要我,刚刚还在昏迷中呼唤我的名字呢。”冬斩风怒目相对。 “你胡说,无言姑娘怎会......” “怎会?!哼,患难时刻见真情,无言姑娘早已心仪于我。不妨告诉你,刚刚在木屋别苑内,我们已经互许终身。”冬斩风粗暴地打断了星灼。 “你说什么?!”星灼颓然放下了手中的剑。 “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无言姑娘的腰间有一个日中抱月的胎记,她的身体......”看着星灼颓废的神情,冬斩风添油加醋地继续说道。 “够了,祝福你们!”星灼打断了冬斩风,默默将木柴捡拾起来,点燃了火堆。随后退到不远处,靠在一棵大树上仰头望向天空。 “他(她)们真的在一起了吗?她真的爱他吗?”一轮弯月挂在夜空,那清辉仿佛母亲的眼睛一般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朋友罢,难道看到她幸福自己不应该感到高兴吗?可为何此刻自己的心却莫名地疼痛......”不知不觉间星灼竟靠着大树沉沉睡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冬斩风行为怪异,沫离殇回忆冷游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背靠大树睡了过去。 “星灼哥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秋舞燕的脸娇羞的如三月的桃花,眼波流转,眸色如星。 暗影里,一个身影悄悄地靠近星灼,只见那人轻轻地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盒盖对准星灼握剑的手。 一只小小的透明的虫子飞速地从盒子中蹿出,迅速钻进手背转瞬消失。 睡梦中的星灼眉头皱了一下,发出一声梦呓。“无言!”“他刚想对秋舞燕伸出手,冬斩风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牵起秋舞燕的手越走越远.....” 星灼从梦中醒来,一轮残月早已经隐没在微亮的天空中,天际露出了鱼肚白。 星灼站起身,手背处隐隐传来一阵针刺样的疼痛,低头看去,似乎有被虫咬过的痕迹。 “不知无言那娇嫩的肌肤能否受得了这虫咬之疼?”星灼疾步向秋舞燕躺下的地方走去。 一眼看见了正躺在冬斩风怀中的秋舞燕,一股失落的悲伤重新席卷而来,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绿色的眼眸满含深情,一身白衣下伟岸的身姿,星灼哥哥,等等我,秋舞燕追逐着前方的那个身影,那身影猛地停住,秋舞燕直直地撞了上去,我抓住你啦,秋舞燕伸出双手从背后环抱住那个身影,那人缓缓转过头来。 忽然,那双绿色的眼睛变成了红色,那伟岸的身姿变得瘦弱不堪,冲她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不!”秋舞燕大叫着从梦中醒来。 星灼心急地跑上前来,“那个老公公,他消失了,是我杀了他,是我......”秋舞燕瑟瑟发抖、珠泪翻飞。 “那个老头死有余辜,你只是替天行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冬斩风紧紧抱住秋舞燕,小声安慰着她。 星灼不知道秋舞燕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向天真无邪、笑颜如花的她此刻为何会变得如此害怕。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跟大家会合吧。”星灼刚想问个究竟,就被冬斩风无情地打断了。 星灼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疑虑,护送着二人朝原路而返。 远远地看到秋舞燕的身影,沫离殇心头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师父!”秋舞燕飞奔着扑入沫离殇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傻丫头,师父,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呀?”沫离殇怜爱地抚摸着秋舞燕的头发。 “我,我杀人了,师父,那个老公公就那样倒了下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配当您的徒弟,我......”秋舞燕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沫老前辈,无言姑娘只是挥了一下噬魂索,谁知那老头竟没有还手,直接就倒了下去,再说了,那老头就是幕后的真凶,这种人死有余辜!”冬斩风忙不迭地解释,似乎更想进一步证实秋舞燕就是杀害那名老公公的真凶。 “冷游竟是死在了秋舞燕的鞭下?!”想起那双在自己童年时代唯一一双望向自己时的慈祥的眼睛,沫离殇心头疼痛不已。 是冷游为自己开启了灵市之眼,让他可以在时光旅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那时他的父皇沫燚还活着,尽管不受待见,但沫离殇依然可以自如地从海族出入。 沫离殇太孤独了,生活在没有父爱、母爱甚至兄弟都对他冷嘲热讽、不屑一顾的海族,让他悲不自胜。 他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关心他、注意他,这恰恰为他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机会,他每天唯一的乐趣便是偷偷溜出海族,去往人间游玩。 他曾躺在春语国姹紫嫣红的花丛深处、看蜂飞蝶舞、揽花香满怀;也曾爬上夏阳国那棵最高大的绿树,站在树冠的枝桠上听鸟鸣风吟,触星辰日月;他曾在清秋国的银杏林中与飞燕齐飞、捧着银杏果大快朵颐、累了便盖上一床天然的叶被呼呼大睡;甚至在冬雪国的漫天飞雪中自由自在地奔跑跳跃,堆一个孤独的雪人,幻想那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春夏秋冬人间四国,带给他无限的乐趣,但时间长了他顿觉无聊透顶,巨大的孤独感重新席卷而来。 终于,那天他忍不住好奇心,偷偷跟踪了一位地灵族的小怪,发现了灵市这一绝妙的存在。 然而当他尾随在那小怪身后,想要闯入那扇飘渺的大门之时,石狮子口中的地火忽然朝他身上喷来,他正惊慌失措之际,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挥起宽大的袖子为他挡下了灼人的地火。 沫离殇以为自己就要死于那地火之中,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不但没死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惊异地睁开眼睛看向眼前之人。 看着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眸,那人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将他放于地上。“你是殇儿?”那人竟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沫离殇紫色的眼眸中透着孤独寂寞和桀骜倔强,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地惊喜。 “你想进灵市?”那双红色的眼睛慈祥而威严,那声音透出一股温暖。 沫离殇坚定地点了点头。 稍顷那人飞快地抓住他弱小的肩膀,红色的眼眸坚定地注视着自己,挥起的手中飞出一道亮光,点燃了他紫色的眼眸。 “冷王,你竟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开启灵眼,损耗你的修为?”旁边的人试图阻止他。 “这个孩子跟别人不一样,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那人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 “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冷游,竟然这么心慈手软、怜惜众生了!我看看,这个孩子有何奇特之处?”一位狐媚妖娆的女子边说边伸手摸向沫离殇的脸。 “从今天起,这个孩子在地灵一族的界地畅行无阻,任何灵派不得为难于他。否则,休怪我冷游翻脸无情。”冷游声若洪钟、气度威严,眼喷怒火。 那狐媚女子吓得赶紧缩回了手。“知道啦,我的冷王,我不动他就是了,这么小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冷游怒视着狐媚女子,女子吓得赶紧低下了头,退到众人身后。 “好了,冷王,狐灵无意冒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四大灵族本是一家,随时听候冷王调遣。”一名模样古怪地男子走上前来,双膝跪地,低头叩拜道。 在那怪异男子的带领下,身后众人纷纷伏地而拜。 第四十六章葬夏蝉众人离国,聚灵堂风云暗涌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沫离殇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那个叫做冷游的人如王者一般的存在。那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威严的眸子闪着慈爱的光,随即转身离去。 直至后来沫离殇才知道那个叫做冷游的人竟是自己的外公,是地灵之王,是天族和海族眼中邪恶的化身。将近二百年来,他从未忘记过那双慈爱的眼睛。 随后的一百多年来,凭借着灵眼沫离殇自如地出入灵市,规划着一切,默默积攒着力量,然而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双眼睛。 唯独那次将秋舞燕带入灵市,他发现仅靠那双眼睛远远不够,还需要自己的灵族之血方能掩盖秋舞燕身上的气息。 看着冬斩风手中的翠玉木杖,沫离殇又不得不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真的会是他吗,这一切真的都是他做下的吗?但那些孩子又去哪里了呢?” “起来吧,丫头。不怪你,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天意啊!”沫离殇仰天长叹一声,抬步离去。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地灵之王,修行了上千年,最终落得灰飞烟灭,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如他一般下场凄惨。”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到秋舞燕身上,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星灼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那颤抖的影子,大步走进了阳光里。 夏阳国皇宫内的每一棵绿树上都挂上了长长的白蕃,举国哀声一片。 陌尘走到一个白色的冰棺前,冰棺内正冒出阵阵寒气,只见他小心地将手中的绿叶一片片洒了下去,晶莹墨绿的叶子闪着光衬着棺内那张美丽的脸,那微闭的双眼仿佛熟睡的天使。 一个宫女将翠玉制成的王冠递了过来,星灼轻轻地捋了捋夏蝉儿的头发,为她戴上了王冠,那棺中躺着的仿佛森林女王、绿之精灵,然而那双美丽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了。 陌尘从剑鞘中抽出一只箭放于棺中,慢慢俯下身,在那光洁冰冷的额头上印上了深深一吻。 葬礼举行了七天七夜,最后将夏蝉公主的棺木下葬于夏阳国最大的绿杨树下的一个地宫之中。落棺之时,冬斩风作为冬雪国的使者,将翠玉木杖郑重地交回到夏阳国王夏树手中。 夏树手捧木杖泪光闪烁。“我想这必定是蝉儿的遗愿。”国王夏树一挥手侍从手捧一个锦盒来到陌尘身前。 陌尘惊异地打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翠玉雕的太阳型吊坠。“这是夏蝉公主的贴身之物?!” “蝉儿不在了,就让这个吊坠陪着你吧。” 陌尘接过吊坠,戴在了身前。 “如今幕后恶人已死,不知接下来各位有何打算?”冬斩风目光狡谐地环视着众人。 “我看你还是先回冬雪国,我们也先回海族,稍事休整再做打算。”沫离殇沉吟片刻,郑重开口道。 他总觉得自死海失踪又突然出现的冬斩风跟以前似乎有所不同,不经意间总能发现他眼中诡异的邪气,尤其是看向秋舞燕时贪婪的目光,让人心生惊惧。 “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父皇母后了,师父,您可以送我回家吗?”从绿林回来之后,秋舞燕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沫离殇和星灼心头一沉,眼下的情形,如果让秋舞燕回到清秋,不知会发生什么。 “不,不能回去!”沫离殇和星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秋舞燕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二人,“为什么我不可以回清秋,回我的家?” 提到清秋二字,陌尘心头登时如明镜一般,他回想起一路走来沫离殇和星灼对秋舞燕的刻意保护,心头泛起一股强烈的辛酸。 “是呀,我可以送无言姑娘回去的。”冬斩风急忙主动请缨。 “我看我们还是先到春语国游历一番,说不定那些失踪的婴孩就藏在那鲜花丛中呢?”陌尘故意佯装轻松地调侃起来。 “对,对,婴孩还未找到,我怎有脸回国复命,我看我们还是听从陌尘的建议,一起到春语国探查一番吧,说不定真的会有意外的收获。”冬斩风忙不迭地应和道。 沫离殇朝星灼点了点头。 “无言,我们先到春语国好不好,也许那里真的有人正等着我们前去解救呢。” 秋舞燕咬了咬嘴唇,郑重地朝着星灼点了点头。 一行人拜别夏阳国王,启程朝春语国而去。 沫离殇一行人动身之际,地灵族的各大派系正聚在聚灵堂内,争论不休,现场几次出现了一度失控的局面。 “飞灵、狐灵、鬼灵、蛇灵,我们四大灵族一向以我们飞灵马首为瞻,现如今虽然冷王意外离世,但大公主冷灵凤尚在,如何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征王抢位?”飞灵族的首席战魔天鹰瞪着一双嗜人的血眼扫视着四周。 “哎吆,我说天鹰啊,你干嘛动这么大的火气呢。”灵狐族的掌灵人胡媚儿扭动着腰肢走上前来用手轻轻抓挠着天鹰的胸膛,极尽挑逗之意。 “哼,天鹰岂能看得上你这种货色?!”一身黑衣的蛇灵族掌灵人毒独幽不屑一顾地说道。 “看不上我难不成是看上你了?哈哈哈哈,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狐媚儿从身后探出一条长尾猛地扼住了毒独幽的咽喉,哪知还未靠近,就被独毒幽的长舌绕住,登时厮打在一起。 一道黑光倏然而起,独毒幽和狐媚儿忽然倒在地上,手捂胸口,哀嚎起来。 黑光再次闪起,冷游的宝座上天鹰端坐正中。“告诉你们,再敢造次,小心我下次翻脸不认人。” “我说天鹰啊,干嘛跟一群女人过不去呢,我知道你喜欢冷灵凤,可你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几百年了,除了那个海族的小白脸,你看她对谁动过心?”鬼灵的掌灵人启魂冷嘲热讽。 天鹰嚯地一下自宝座上站了起来,上面装饰的五色羽毛也震得簌簌抖动起来。“那个小白脸,早死了上百年了。” “死是死啦,但冷灵凤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看不上你!依我说,趁着冷游已死,冷灵凤不管族事多年,你呀,赶紧上位,否则我鬼灵一族可要取而代之啦。”启魂似乎丝毫不惧天鹰那双几乎能燃尽人灵魂的火眼。 几人争论间,一股黑色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漫进了聚灵堂,在宝座上方盘桓起来。 “懦弱胆小的灵类,永远只配替海族和天族提鞋,哈哈哈哈......”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怪声自宝座上空传来。 那声音极大地激怒了天鹰,他发出一声长啸腾空而起。然而众人并未看到预想中闪现的红光,却见天鹰被定在原地,瞪着一双鹰眼动弹不得。 “如今冷游已死,谁若报得此仇,我就立谁为王!”伴着怪异的声音那黑气在王座上凝成一个人形,但只见其形不见其身。 “你是谁?竟敢闯我聚灵堂?”看着动弹不得的天鹰,众人心下皆惊惧不已。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是谁杀了冷游?还有你们的大公主冷灵凤此刻也在我的控制之中,你们谁还想尝试一下吗?”...... 第四十七章迷雾阵困住众人,古琴歌声陌泱现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语国与夏阳国之间相隔的恰恰是秋舞燕一行人之前经过的那片森林。 再次踏入这片密林,众人心情格外沉重。大家心照不宣地默然不语,沿着河岸顺流而下。 走了没多久,陌尘发现远处的河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些什么东西。“小心前方!”陌尘及时提醒大家。 话音未落,天色突然变得昏暗起来,沫离殇抬眼望去,发现一片乌云正慢慢靠近,整个地将太阳包裹起来,平地里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伴随着树叶剧烈地抖动,河两岸的大树发出一阵哀嚎般的怒吼。 几乎同时地,自河面和地面升腾起两股烟雾,瞬时将众人笼罩起来。 “烟水配合地气,好厉害的阵法!”沫离殇心头暗暗惊叹。“这看似地灵一族的阵法,但似乎又更胜一筹,眼下冷游已死,这阵法莫非是他生前布下的?” 沫离殇沉吟之间,众人眼前无端地现出了一片幻境。一会儿是奔涌而下的湍急的河水,转瞬又掉落进万丈深的瀑布之中,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忽地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潭中,眼睛刚刚适应了黑暗,忽地一下又来到了骄阳炙人的黄沙大漠,身上的水汽仿佛瞬间蒸发殆尽,转而又身处一片冰天雪地的洞穴之中。 每一个场景都让人接近崩溃的边缘,厮磨着人的意志,咬嗜着灵魂,抽拉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把人逼到疯狂的绝境。 每个人似乎都与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进行着抗争。 “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境,跟随你的心,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沫离殇深切明白这阵法的厉害,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从这阵法中走出去,如何摆脱这一重重一波波无休无止地困境和折磨。 “海,海莲生,缘水自向阳,追风逐浪沐月光、十年隐隐捧得莲心伤。莲,生海上,攀岩待云开,追日望月随波舞,涓涓十年莲开自生香。”一阵清丽的琴声伴着曼妙的歌声自远处飘了过来,那声音穿透层层雾气,直达耳膜。 “这声音?!难道是......”星灼和陌尘的心头同时一动。 最欣喜的莫过于沫离殇,这歌声仿佛一根救命稻草,让他看到了走出困境的希望。“所有人听好了,闭上眼睛,无论你感受到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睛,让你的心去寻找歌声的方向。”沫离殇艰难地凝聚真气提醒着众人。 终于,循着歌声,众人感到脚步逐渐轻快了起来,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迷雾业已散去,抬眼望去,前方一位白衣女子端坐于花团锦簇之中,身前放着一架古琴,正抚琴而歌。那身影清雅绝俗,宛若仙子。 “仙女姐姐,是仙女姐姐救了我们。”秋舞燕高兴地跑上前去。 “什么仙女姐姐,哪里有你可爱。”陌尘虽嘴上嘀咕着,却不由地加快了脚步,露出欣喜地笑容,上前一把将白衣女子拥在怀中。 “臭七尘,你干嘛呢?我可不许你欺负仙女姐姐。”不明所以的秋舞燕上前拉住陌尘的衣角试图将他拽离。 “怎么,无言,你该不会吃醋了吧,我欺负她,你看清楚了,被我这个大帅哥抱着,她高兴着呢。”陌尘趁机故意调侃起秋舞燕。 “好了,好了,哥哥,刚脱险又开始不正经了。”白衣女子轻轻推开陌尘,望向众人。 “十二皇子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他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白衣女子淡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难道十二皇子还困在里面没出来吗?”白衣女子的一番话引得众人心头一惊,环顾四周,发现单单缺了星灼的身影。 秋舞燕刚想转身去寻星灼,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白衣女子已经率先一步闯入了迷雾之中。 “陌泱......你......”陌尘急忙追去,却被沫离殇一把拉了回来。“怎么还想再去送死吗?” “亏你还是海族之人,怎能如此冷血,弃陌泱于不顾!”陌尘甩开沫离殇的胳膊,忿忿地大步朝前走去。 “要是想救他(她)们,就给我老实呆着。”沫离殇的一番话令陌尘停下了脚步。“你,有办法救他(她)们?” “你想想我们刚才是怎么出来的?”沫离殇提醒道。 “琴声、歌声,陌泱修炼的升仙诀无人能及,但眼下陌泱也身处迷阵之中,如何救得?”陌尘眉头紧锁,一脸质疑地看着沫离殇。 “这琴我倒能抚得几下,这歌声吗,不如让无言试试。”沫离殇想起在沙海的地下通道时秋舞燕那清丽悦耳的声音。 “陌泱神力高强,况且又潜心修行了十几年,可无言毕竟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行?”陌尘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试一下如何晓得?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沫离殇坚定地看着秋舞燕。 “丫头,相信自己,用心唱,星灼和陌泱能否走出迷雾,就看你的了。”沫离殇边说边坐到了古琴旁,手指拂动间,美妙的古琴音涓涓而出。 “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秋舞燕清了清嗓,站在沫离殇身边深情地唱了起来。 那声音清澈纯净,时如潺潺细流,时如飞鹤在天,时而欢快酣畅时而令人涕泪交零,如清风似明月,令人感同身受,在歌声中沉醉,不问归路、不管未来,惟愿聆听。 陌泱一听说星灼还被困在迷雾之中,立即奋不顾身地闯了进去,凭借着泪石的指引,很快便寻到了星灼的身影。 原本在迷雾之中的星灼,听到了陌泱的歌声,心中虽有困惑,但仍循着歌声而行。 眼看就要走出迷雾,但却在最后关头被急急追来的冬斩风告知:“到处寻不到秋舞燕的身影”,情急之下星灼只好再次返回迷雾之中。 “无言,无言”迷雾中一个酷似秋舞燕的身影一闪而过,星灼艰难地在迷雾中跋涉着,追寻着前方的身影。 第四十八章陌泱意外中蛇毒,海王梦中现美女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十二皇子!”,一发现星灼,陌泱立即飞奔上前,当她发现星灼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时,忍不住惊呼起来。 身后是一身白衣飘若仙子的陌泱,身前那个回眸凝笑的不正是无言吗?但为何那笑容中少了几分纯真,而多了几丝诡异?! 蓦然间一阵熟悉的歌声由远方传了过来。“这是?无言的声音!”星灼及时停下了脚步,然而为时已晚,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跌去。 失重的感觉凭空消失,手上传来一阵温暖,似乎有一股力量正牵引着自己,抬眼望去,一双蓝色的眼眸满含深情。 “这里无法使用神力,陌泱,你......” “十二皇子,你放心,我不会松手的,我一定会救你上来。”陌泱咬紧牙关,拼尽全力。 “发生什么了?”星灼忽然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痉挛。 “没,没什么。你快顺着我的胳膊爬上来。”陌泱的声音中透着虚弱,但脸上依然挤出一丝笑容。 当看到星灼爬上悬崖的那一刻,陌泱终于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 星灼躺在地上,呼呼喘气。“陌泱,谢谢你!” 但许久却不见回应。“陌泱,你?!”星灼翻身而起,发现一条火蛇正从陌泱脖颈处爬出,顺着悬崖边急遁而去。 “你中了火蛇之毒?!”说话间陌泱已经陷入了昏迷。 伴着秋舞燕的歌声,那笼罩四周的雾气竟渐渐散去,乌云退去,太阳重新温柔地照耀着大地。 “太不可思议了!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魔力?竟能驱云现日,对了,还有上次在冬雪国的雪阵中......”陌尘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秋舞燕,眼中掩饰不住的欣赏和赞许。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星灼和陌泱吧!”沫离殇停下双手按住琴弦起身站了起来。 悬崖边,星灼别过头轻轻解开陌泱的衣衫,随后闭上眼睛俯身吻向那白皙颀长的脖颈,喉管抽动间鲜血如飞花般飞溅而出,将一朵朵白色的花瓣浸染...... “好啊,星灼,我说你为何在这迷雾之中不愿出来呢,原来是与佳人有约啊,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扫了人家的兴致了吧!”走在前方的冬斩风故意大声嚷嚷起来。 看到眼前的情形,陌尘怒冲脑门,上前一脚朝星灼身上踹去,“你个畜生,还没过门就想毁了陌泱的清白吗?!” “哥哥,不要,十二皇子他是为了救我。”陌泱缓缓醒来,努力撑起身子制止着怒不可遏的陌尘。 秋舞燕上前扶住陌泱,悉心地为她整理好衣服。 “哥哥,我与十二皇子本已有天媒之引,不久前又交换了信物,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他,况且刚刚他是为了帮我吸出火蛇之毒,实是情不得已。”陌泱满脸羞红、虚弱不堪。 “那,那我不管就是了。”陌尘气恼地转身离去。 “十二皇子,可以抱我出去吗?”陌泱深情款款。 一丝落寂的悲伤从秋舞燕的眼底一闪而过。她低下头,匆忙地躲过那双绿色的眼眸,她不敢看、不敢想,她怕那双眼睛如她此刻的心一般冰冷不堪。 星灼魂不守舍地盯着秋舞燕,他想要告诉她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般,然而她不看他,她始终躲着他的目光。 “十二皇子!”面对陌泱的再次呼唤,星灼只好上前将陌泱抱在怀中,他的眼睛始终望着前方那个清丽孤寂的身影。 “陌泱,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陌泱的体力渐渐恢复,陌尘正色问道。 陌尘的一番询问,令陌泱的思绪回到了三天前。 那天陌泱正独自一人呆在陌泱宫的封闭房间内修炼,忽然凭空里刮起了一阵旋风,一个怪异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的情郎正与别的女子暗度陈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修炼?!” “你胡说,你是谁?”陌泱看向四周,然而除了自己,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哈哈哈哈,我胡说,‘泪石成双,相爱有心,若一变心,泪枯石裂’,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泪石上已经开始有了小小的裂痕了吗?你的情郎正被别的女子蛊惑着,正一点点地远离你,你真的要等到泪枯石裂、心上人远去了才肯相信吗?”那声音猝不及防地再次在耳边响起。 陌泱刚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锁住一般,竟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陌泱冲着空中大喊起来。 “嘘,我的公主,千万别失了你高贵的仪态。我是你的朋友,是来帮助你实现愿望的人。记住我的话,去春语国夺回你的情郎......”那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第二天陌泱忐忑不安地来到了海王宫拜见她的父皇海王陌昇。 在海王宫门前,陌泱深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而入,没想到却一头撞进了正欲出门的陌昇怀里。 看到惊慌失措的陌泱,陌昇心头一紧。“我的公主,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父皇,是帝陵宫......”陌泱咬住嘴唇,不敢抬头看向陌昇那双威严的眼睛。 “可是帝陵宫的引水珠再次失窃?!”陌昇眉头紧皱,脱口而出。 “可,父皇如何晓得此事?”陌泱心头震惊不已。 “父皇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帝陵宫再次失窃,上皇沫燚的引水珠被盗,梦中还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那女子站在百花丛中,手捧引水珠,腰间隐隐露出一个日中抱月的胎记,光看那身影就知定是绝世美颜。”陌昇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说完方觉不妥,于是故意叹气道:“泱儿啊,你知父皇一向最疼爱你,先不说这女子美不美,单说她身上的标记说不定便与钥天有关,况且还有我海族的引水珠在手,清秋之帐说不定已经被天族记在我海族头上了,眼下要是再出点什么乱子,我海族当真是满腹冤情无处申诉了,天族必定要降罪于我海族啊。” “报海王,帝陵宫上皇沫燚的引水珠确实不在棺内。”一名士兵急急地奔上殿前。 第四十九章引水珠再次失窃,春语国鲜花无香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泱,随我到帝陵宫走一趟,我就不信有谁能在我海族两次盗走引水珠!”陌昇边说边朝帝陵宫而去。 只见陌昇用手在封印处一划,伴随着滴落的蓝色之血,封印处缓缓启动, 陌昇从打开的棺椁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镶嵌着龙纹的玉质小盒,以血滴入龙眼处,小盒的机关徐徐开启。 “引水珠已然不知所踪,这是?!地灵族的灵消!”陌昇大吃一惊。 “父皇,这灵消不是需要地灵一族的鲜血才能打开吗?”陌泱上前将物件拿在手中审视起来。 “报,在宫外发现了一名地灵族的探子。”一名士兵押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走上前来。 海王陌昇审了半天,那地灵族之人丝毫不张口,只好大手一挥,手起刀落间,鲜血四溅,那灵消上忽然出现了一幅落花图,飘零的花瓣迅速聚集,灵消上现出几行小字:“花落石枯海无泪,自有彩蝶翩翩飞”。 “那个神秘之人到底是谁,不但能控制父皇的梦境,在父皇眼皮底下偷走引水珠,又适时地送来地灵族之人打开灵消,如此精密精心的安排滴水不漏、环环相扣,那强大的力量更是闻所未闻。”陌泱心头感到无端地恐慌。 “泱儿,泱儿,你如何看待此事?”陌昇的一番追问让陌泱心头愈发惊慌。 “我?父皇,泱儿觉得此灵消上所指之处当是春语国无疑了,至于父皇梦中那名女子,待孩儿替父皇去寻上一番,是缘是债,自见分晓。”陌泱早已按照那神秘之人的指引想好了措辞。 “好,不愧是父皇的好女儿,如此父皇便正式命你前往春语国,彻查此事。”海王陌昇回身坐上王座,欣然下令。 “陌泱,陌泱,你怎么了,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着陷入沉思的陌泱,陌尘心头疑惑不已,再次追问起来。 “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当然是奉父皇之命,前来协助你们的,父皇见你们迟迟未归,心下着急,恐有什么变故,所以命我前来接应你们。”陌泱惊讶于自己说起谎来竟如此安定淡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开始讨厌起现在的自己。 “奉父皇之命?我看,是你自己心下着急了吧。”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陌尘没好气的故意调侃起来。 陌泱立即满脸绯红。“对了,十二皇子,在迷雾中你没有听到我的琴声吗,为何没有走出迷雾?”为了防止陌尘再追问下去,陌泱只好转移话题,转头看向星灼。 “我......”“噢,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跌入悬崖之前,好像在喊着什么,对了,是‘无言’,你在喊着‘无言’二字,这是什么意思?”陌泱歪头盯着星灼。 陌泱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啊,是我,我以为无言姑娘没有出来,很担心,就跟星灼说了,所以他才会回去寻找无言姑娘。没想到无言姑娘早就出来了。”冬斩风慌忙掩饰。 “是啊,十二星还有七尘、斩风大家都很照顾我,尤其是师父。”秋舞燕紧紧抱住了沫离殇的胳膊,来掩饰她起伏不定的内心。 此刻秋舞燕才知道原来星灼是为了救自己才重回迷雾阵的。 “就是,无言,换成是我,也必定奋不顾身地救你,可惜让十二星抢了先。”陌尘看着秋舞燕,眼中掩不住的真情。 陌泱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看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澄澈的眼睛仿佛能照进人心。“那个女孩会是她吗?” “大家都被困在迷雾之中,精疲力尽,为何你却没事?”沫离殇紫色的眼眸盯视着冬斩风。 “我,没事?啊,可能是我胸前的这块雪心吊坠的神力吧,你知道它跟墨雪心还有雪娘心灵相通、息息相关,也许是她们感应到了我的危险,所以用法力庇佑着我。”冬斩风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在迷雾中只有他保持着清醒,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他知道肯定跟那个神秘之人有关。 冬斩风看似随意轻松的一段话却让沫离殇心头的疑惧更甚了。 当整片整片的花海映入眼帘,一群群彩蝶围着众人翩飞旋舞时,秋舞燕像一只蝴蝶一般纵入花海,开心地飞奔旋转。 “这里就是春语国了吧,好美啊。”然而,当她低下头想去嗅那醉人的花香之时,却猛地怔在了原地。 “这花?”秋舞燕凑到一朵黄色的大花前再次俯身嗅去。“为什么这里的花都没有香气?” “难道无言姑娘曾到过春语国,闻过这花香?”陌尘随手摘下一朵花凑在鼻前,随后嫌弃般地丢到一旁。 “我,呃,当然没有,只是花儿不是都应该有香气吗?”秋舞燕想起在灵市的时光旅店里见过的那一室繁花,那香气至今仍萦绕心田。还有那朵诡异的金花,但她心中始终相信沫离殇,即便他从未解释过那一切,她也无条件地相信他。 “百花生而有味,或浓烈或清淡又或微臭,就像人生而唯一,每朵花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但这里繁花似锦,却闻不到一丝香气,的确透着诡异。”陌泱的纤手一一拂过花丛。 “是否有诡异,进了国门,一问便知分晓。”冬斩风着急地催促着众人。 “目前虽然地灵王冷游已死,但失踪的婴孩至今杳无行踪,我总感觉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敌暗我明,我们人多眼杂,我看不如我们分成两路进城,随后在皇宫门前会合,你们看如何?”沫离殇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我同无言姑娘一路!”星灼、陌尘、冬斩风几乎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我说十二星,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去去去,你只要照顾好陌泱就行了。”陌尘大大咧咧地将星灼推到了陌泱身前。 “至于你,区区一介凡人,毫无神力,如何保护得了无言姑娘,况且你心术不正、贼眉鼠眼......”陌尘同冬斩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战。 “够了,你们。”秋舞燕目光茫然地看着星灼和陌泱。“我和师父一路,你们自便。”随即挽起沫离殇的胳膊先行离去。 陌尘随即旋风一般地追了上去,“还有我!”冬斩风紧追不舍,似乎志在必得。 “为何星灼刚刚对那个无言姑娘如此在意?”陌泱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引凤钗似乎在她的胸口处微微发烫。“自己才是引凤钗真正的主人,无论是谁,都别妄想从自己的手中将星灼夺走。” “陌泱,我们走吧。”星灼失望地看着前方的身影,他多想跟她解释一切,迷雾中的一幕她会误会自己吗?什么时候他对她开始如此在乎了呢。 第五十章邪恶身影现天族,秋舞燕雪山行走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天族的一处寝殿内,一个身影左右顾盼确定无人之后,匆匆地关上大门对着屋内暗处的一个黑影厉声说道。 “哈哈哈哈,这天上地下哪里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即便那龙形宝座如果我想坐又有谁能阻止的了我?”那躲在暗处的黑影笑得几近癫狂。 “可惜啊,你永远见不得光,拥有再高的法力也只能苟延残喘、勉强续命,谁又会拥护一个见不得光之人为王呢?!” “对,说的对,所以我来提醒你,冷游已死,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那黑影顺手拿起架子前的一个玉质小瓶,拧开盖子放在鼻前嗅了起来。 “你在人间四国做下的那些事,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难道这个诚意还不够吗?”那人怒形于色。 “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更好地锤炼钥天之力,为了我们的计划,哈哈哈哈,关键时刻,我可以六亲不认,不知你是否跟我一样?”那身影紧紧捏住玉瓶,一扬手一堆碎末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我,当然同你一样。关键时刻,杀无赦!”对方毫不迟疑。 “师父,这春语国的国宝可是一朵金花?”秋舞燕边走边试探性地问道。 “你去过那四个房间了?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怀疑是我盗走了国宝?”她终究还是开口了,沫离殇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不不不”,秋舞燕跳到前方拼命地摆着手。“燕儿从未怀疑过师父,在燕儿心中,您永远都是最值得信任的神仙爷爷。” “果真如此吗?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发现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虚无缥缈的云烟,你还会这样相信我吗?”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眸仿佛升起了一层雾气,让人无法看透。 “我相信这世上本没有邪恶,没有人愿意故意去害别人,就像那个倒在我鞭下的老公公,虽然你们都说他是坏人,是邪恶的地灵之王,但我并没有因为杀了他而感到一丝丝快乐,反而是无穷无尽地负罪感,我永远忘不了他那双无奈的眼睛。”再次忆起曾经令人颤栗的一幕,泪水再一次漫上那双澄澈的眼眸。 “沫老头,你可别想甩开我!”陌尘从身后追了上来,诧异地看着神态各异的师徒二人。 “呃,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陌尘一把拽住了身后的冬斩风。 春语国是人间四国国土面积最大的一个国家,也是唯一一个留有四国痕迹的地方,这里不仅有成片成片的花海,也有如夏阳国般枝繁叶茂地大树,只是树叶的颜色比起夏阳国的墨绿更多地接近于翠绿;这里时不时地吹过如清秋国一般温润的风,偶尔也会有几片绿叶自枝头凋落、随风而舞;在国界边缘的某条小河里,间或漂浮着几丝尚未解封的薄冰,甚至远处的几座高山顶上隐隐透着丝丝皑皑的白雪。 通向春语国的国门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穿过一座座村庄,另一条路便是翻过眼前这座巨型雪山。星灼同陌泱选择了前一条路,一男一女结伴而行,或恋人或夫妻,不至于太过扎眼,而沫离殇一行四人人多眼杂,小心谨慎起见,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雪山之行。 眼前的雪山也着实奇怪,山下繁花似锦、山中翠绿叠嶂、而山上则白雪皑皑,一条不甚分明的羊肠小路如同一条盘旋的大蛇顺着山势蜿蜒而上,在这变幻的景色之中若隐若现。 此刻,三个矫健的身姿和一个清丽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这条羊肠小路,在鲜花和绿树丛中穿梭行走,不时地露出几痕背影。 “美景佳人,此刻如果再有我海族的一贝海魂酿就算将我终身禁锢于此,也此生无憾了。可惜这螺贝已然空了......”陌尘站在半山腰上手握螺贝望景兴叹! “海魂酿没有,不过这雪酒眼下倒是有现成的一小壶。”冬斩风边说边从怀中掏出墨雪心吊坠。“我这雪心吊坠放于你那螺贝之中,加上山尖的白雪,自成一壶美酒。” “斩风上将,你这墨雪心......”秋舞燕大惊失色地指着冬斩风胸前的墨雪心吊坠。 冬斩风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墨雪心吊坠上竟裂开了几道白色的口子,颜色也变得黯淡无光。“这东西想必是在路途颠簸中震裂了。”冬斩风慌忙将墨雪心吊坠塞入胸前的衣服中。 “据我所知,这墨雪心坚硬无比,岂能轻易碎裂,况且我记得此坠已与你冬雪国国宝墨雪心神迹相通,如今变成这样该不会是被你的邪念侵袭了吧。”陌尘猛地探身上前,逼视着冬斩风的眼睛。 冬斩风一脸窘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对无言姑娘那点心思可逃不过我陌尘的海眼。”陌尘哈哈大笑起来。 冬斩风闻罢微微一怔,随即辩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无言姑娘如此优秀,我为何不能动动心思。” “你呀,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别忘了在你们冬雪国的国宴上,无言姑娘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确拒绝了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压根对你没有兴趣,明白吗?”陌尘伸手戳了戳冬斩风的胸口处,扬起的嘴角一抹冷嘲显山露水。 “七尘,你别太过分了。”冬斩风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冰刀,眼中闪过邪恶之光。他感觉那挂在胸口处的雪心吊坠似乎微微颤动起来,一股钻心的寒气直逼胸口。 “好了,好了,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说过了,无言此生......”想到正与陌泱在一起的星灼,秋舞燕的胸口处隐隐作痛,她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无言此生都愿追随师父,踏遍四海八荒。”对于沫离殇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结,秋舞燕始终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就像此刻,她明知自己身体的异常之处,但却始终无法抓住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一样。 第五十一章秋舞燕离奇失踪,冬女王飞雪传书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听到秋舞燕的一席话,沫离殇不禁感慨万千。 虽然活了将近二百年,但沫离殇从未真正地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从小遭受父母遗弃、兄弟唾弃、阅尽人间冷暖的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真爱的存在,他只相信惟有拥有至高无上的神力才是王道,他的心曾一度冷酷地如极地的寒冰,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毁任何阻碍他获得神力的障碍。 然而这段时间跟几个年轻人相处下来,他竟发现了很多人生的乐趣,冷酷的脸上也会在不经意间浮上几丝笑容,但即便如此,沫离殇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追求,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实施着计划。 但惟独对于秋舞燕,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内心正一点一滴地被她蚕食。他忽然很害怕这种感觉。 成功的猎手从来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致命地弱点,然而此刻他不知道的是秋舞燕已经停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那个角落,一刺便中。 沫离殇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对秋舞燕残忍一点,以免到时候因为一颗重要的棋子,满盘皆输。” “忘忧草、万花丛中叹千红,无花无果自飘零,无牵无挂了一生,一蓑绿衣任生平”。秋舞燕弯身从花丛中拽出一株忘忧草,蹦跳着举到沫离殇身前。“师父,这是燕儿从书中读到的忘忧草,燕儿把它献给师父,愿师父永远无忧无虑。”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沫离殇眼底的紫色愈发浓烈,一挥手打掉了秋舞燕手中的忘忧草,那忘忧草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倏然跌落至山底。 “师父刚刚还好好的,为何,是燕儿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师父始终不肯原谅燕儿杀害了那位无辜的老公公?”秋舞燕看着大步离去的沫离殇眼泪簌簌而下。 “我说你这个沫老头,真不知道怜香惜玉!”陌尘指着沫离殇的背影忿忿不平。 “无言姑娘,他不要啊,我要。”陌尘转身从花丛中拔出一棵忘忧草插于发间。“怎么样,本公子是不是更帅啦?”陌尘故意凑到秋舞燕身前,希望能借此缓解一下她的情绪。 看着头上插着一株绿草的陌尘,秋舞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即怅然若失地望向沫离殇的背影。“秋舞燕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沫离殇一行人自打进入山中以来,一路上小心再小心,眼见山顶就在眼前,空气中也开始透出丝丝寒气,爬过一个高坎,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展现在众人面前。 “哇,仿佛又回到了冬雪国。”秋舞燕像个孩子一般大叫着扑入雪地,握紧一个雪球便与陌尘、冬斩风三人打起了雪仗,一会儿功夫如丝的云鬓上便挂上了晶莹地雪花。 “还记得冬雪国的雪阵吗?无言,此刻的你像及了雪阵中那个绝美的仙子。”陌尘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秋舞燕。 “我是自由自在地小燕子,可不是什么仙子。”秋舞燕顽劣地一笑,在雪地中奔跑起来,仿佛真成了一只自由飞翔的燕子。 一只白色的小兔子从秋舞燕身前倏然而过。随后站在前方的一个雪堆处回过头眨着一双红色的眼睛,似乎在向秋舞燕暗示什么。 “小可爱,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秋舞燕试探着往前迈了几步。那白兔依旧岿然不动,似乎并不怕她。 “你需要我的帮助吗?”那白兔似乎竟真的点了点头。于是秋舞燕大胆地迎着白兔走了过去。 等到沫离殇他们发现时,秋舞燕已经在雪堆处消失不见。 沫离殇他们发现到处竟寻不到秋舞燕的身影,秋舞燕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无言姑娘明明刚刚朝这个方向走来的。”陌尘沿着雪堆转了几个来回依然摸不到头绪。 “你可有什么想法?”沫离殇严肃地逼视着冬斩风,紫色的眼眸似乎要将他吞噬。 “我,我也很担心无言姑娘。”冬斩风眼底的焦灼真实可见。 “能在眼皮子底下将人偷走,况且在这皑皑雪被之下竟不留一丝痕迹,你雪国的控雪之术我可是亲眼所见,快说,你把无言姑娘藏到哪里去了?”陌尘也凑上前,逼视着冬斩风。 “我,把无言姑娘藏起来?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别忘了,当初在冬雪国我也曾在你们眼皮底下被神秘人掳走过!”冬斩风理直气壮。 “说得倒是不假,那你刚才干嘛去了,我记得你可是凭空消失了一会儿。” 被陌尘这么一问,冬斩风做贼心虚般地一阵惊慌。刚才那股神秘的气息似乎还弥留在他的耳际。“是他来了,那个让他无端地感到惧怕、敬畏的神秘力量,难道是他掳走了秋舞燕?但他刚才明明......” “我刚才尿急。”冬斩风忙不迭地搪塞起来。 “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虽说那老灵王冷游已死,但说不定是他的残兵旧部来为他报仇来了,我们这么多人,要不是因为无言杀了那老贼,干嘛单单掳走她呢?”陌尘分析地似乎头头是道。 “难道真的是地灵一族所为?”想到这里,沫离殇心头一紧。“你们二人先下山,我们稍后在春语国会合。”话音未落,人已不知所踪。 “这沫老头,跑得也太快了吧。现在我只好勉为其难跟你一路了。”说罢陌尘大步朝山下走去。 看着前方陌尘的身影,冬斩风心中恶念顿生。“有这么多优秀的人在身边,无言怎能注意到自己,不如趁机除去这个障碍,正好可以向那个至高无上的神秘人邀功。”哪知意念刚起,心口处的墨雪心吊坠竟晃动起来,一股刺心的冰冷直达胸口。 地上的雪花迅速汇集到一处,形成一个人形。“隔雪传音!这是要损耗寿命的。”看着女王冬凌雪的身影,冬斩风目瞪口呆。“女王陛下!”冬斩风双手在胸前交叉,深深弯下了腰。 “缘分本天定,心急莫强求,善恶一念间,回头雪自清!”原本形成冬凌雪身影的雪花顷刻散开,随即又迅速在空中聚集起来,形成几行大字。 望着那几行雪字,冬斩风心头一惊,难道女王陛下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第五十二章地灵族暗施诡计,陌泱意外中剧毒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看着千里之外的飞雪传书,冬斩风正疑惧不已。 “我说你个大男人,慢吞吞地干嘛呢,像个蜗牛一样!”陌尘回头大声喊道。 情急之下,冬斩风抓起一片雪花迎空掷去,那雪花堆砌的几行大字顷刻散作一阵飞雪四散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路的星灼和陌泱选择穿过村庄进入春语国。两人一路上尽量低调而行,借宿偏远的农家或者干脆在树林里和衣而卧。但即便如此,两人脱凡的外形和超世的风骨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十二皇子,前面有家农户,我们进去讨口水喝吧。”能够跟心上人一路相伴而行,陌泱的心中高兴无比,但她从小受到的教养告诉她不能喜形于色,所以一路上尽管心中小鹿乱撞,但她一直保持着高贵矜持的姿态,这恰恰给人一种冷漠地距离感。 一路走来,陪在陌泱身边,眼前这位高贵典雅、出尘脱俗的公主,做事一丝不苟,连笑容都完美地无懈可击。仿佛天上的太阳,光芒夺目,庇护着周围的人,让人敬仰但又不敢靠近。越是这样,星灼反而越发想念秋舞燕,那个疯疯癫癫、纯净如水的女子,仿佛天上的月亮,让人一眼便能望见阴晴圆缺、喜怒哀乐。 看着陌泱那张美丽的脸,星灼思绪翩飞,一时间竟情不自禁地再次想起了秋舞燕。如果是她在的话,一定会直接拉起自己的手,飞跑进屋讨水喝,想到这里,星灼竟傻傻地笑了起来。 “十二皇子,如果你不渴,那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陌泱看着星灼那张失神的脸,暗暗揣摩起他的心思。 “啊,不。”看着陌泱微皱的娥眉。星灼急忙开口道:“我是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叫我星灼就好了。”边说边走到那扇门前,举手敲响了门。 陌泱心中一喜,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如此我便称呼你“星灼”便好。 星灼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前来开门,刚要伸手推门,那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同时自房子的内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两人对视一眼,飞速进入院内,却不料自那扇简陋的木门后走出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 “咳咳咳,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私闯民宅?”那老婆婆低着头佝偻着腰。 “其实,刚才我们听见.....”星灼急忙解释起来。 “刚才是我那生病的老头子,人老啦,难免这疼那疼的.....”老婆婆继续低着头。 “其实,婆婆,我们是进来讨碗水喝的。”陌泱的声音如她的脸蛋一般美丽。 听到这声音,那老婆婆微微一愣,但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用手指了指院子前面的一口水缸道:“喏,水在那里,你们请自便,我要回屋去伺候我那生病的老头子了。”随即转身进了屋关上了屋门。 陌泱走上前,舀起一碗水,递于星灼。“我不渴,你喝吧!”星灼的目光始终盯着那扇紧闭的屋门,他总觉得那个老婆婆似乎哪里不太对劲,而且刚才那个声音明明是女声...... 屋内,两个身影站在窗前,透过窗户上的一个缝隙,贪婪地注视着院内的两个人。 见到陌泱轻轻仰头喝下了水,屋内两人对视一眼,红色的眼中露出诡异的笑。 “陌泱,陌泱,你怎么了?”看到陌泱即将倒下的身影,星灼一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大帅哥归我,那个美女归你,不行......”伴着争吵声,紧闭的屋门应声而开,两个妖娆的身影自屋内走了出来。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星灼怒视着眼前的两人。 “哎吆,我说小哥哥,干嘛动那么大的火气,让姐姐帮你消消火好不好?”那白发婆婆一转身变成了一身白衣的狐媚女子,探手摸向星灼那张英俊的脸。 “狗改不了吃屎,一身狐臊气,胡媚儿,别忘了我们的正事。”星灼还未动手,一旁一身黑衣的女子已然伸手抓住了白衣女子的胳膊。 “独毒幽,你少管闲事,哈哈哈哈,莫非你也喜欢这个小白脸!”胡媚儿一双倒吊的狐眼中,妖气十足。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说话间,两人已经动起手来。 星灼瞬间明白了刚才那声惨叫的来由,眼下这两人怕是来者不善,虽说自己身为天族皇子,可眼下陌泱昏迷不醒,这两人又深浅莫测,不如趁着她们争吵的间隙,带陌泱先行离开。 想到这里,星灼暗暗抽出了肩上的惊龙剑,将陌泱抱于怀中向大门处退去。 “怎么,公子不想救你怀中的这位美人了吗?”一个瘆人的男声自星灼背后传来。 胡媚儿和独毒幽听到那声音后,停止了争斗,向星灼背后看去。 “启魂,莫非你也想来分一杯羹吗?这两人可是我们先看到的。”胡媚儿抢先开了口。 “哼,我们四大灵族本是一家,老灵王被杀,你们不急着报仇,倒在这里争风吃醋,当真是狐蛇一窝、不成气候!”那启魂冷哼着走上前来。 “不妨告诉你,刚才这位美人喝下的可是我地灵族的剧毒之物灵四七,此物混杂了我地灵四族的最毒之物,如果拿不到解药,那中毒者七日之内必毒发身亡。任你是天神下凡也无能无力。”启魂的两只眼中似乎空无一物。 “灵四七?!”星灼记得小时候曾见过中过此毒的天神,任天族的灵丹妙药也无力回天,没想到卑鄙的地灵一族竟对陌泱下了此毒。 “说吧,什么条件?”星灼站起身望向鬼灵长启魂。 “痛快!我要你交出杀害老灵王冷游的真凶,一命换一命!”包裹严实的黑色斗篷下启魂那张骷髅脸若隐若现。 “好,成交!”星灼边说边伸出了手。 “哈哈哈......”一粒黑色的药丸自启魂手中倏然飞出,落入星灼手中。 “记住,此药只可维持七日性命,七日之后,交获真凶,解药自当奉上!否则,就等着给这位美人收尸吧!哈哈哈哈......”启魂边说边一手抓住胡媚儿和独毒幽瞬间消失不见。 第五十三章沫离殇灵市寻人,冷灵凤神秘登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赶忙将药丸给陌泱服下,过了稍顷,陌泱缓缓醒来。“发生什么了?”看着星灼眼中的焦虑,陌泱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们赶紧赶路吧。”星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扶起了陌泱。 河水潺潺、花香阵阵,陌泱伏在星灼的背上,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再说沫离殇,心中挂念着秋舞燕的安危,一路飞身朝灵市而去。因为老灵王生前的默许和自己的特殊身份,沿途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很快便来到了聚灵堂前。 沫离殇直奔灵市的聚灵堂而去,他觉得如若真的是地灵一族掳走秋舞燕的话,那肯定跑不了多远,必定押赴在这聚灵堂中审问。 没想到沫离殇刚到门口便与启魂一行人碰在了一起。“吆,这不是冷游护着的那个小崽子吗?如今都这么大了,长得还挺英俊。”那狐媚儿一双狐眼在沫离殇身上转来转去。 “冷游都不在了,我们干嘛还要顾忌他啊,这聚灵堂岂是闲杂人等说闯就闯的,识相的,赶紧滚开!”启魂凶相毕露。 “这双眼睛看着就心烦,不如让我把他挖出来,送给飞鹰长老!”独毒幽眼中射过一道凶光,直扑沫离殇而去。 沫离殇虽然修为比眼前这几人晚了几百年,但海族的神力之大并非空穴来风,只见他轻轻一闪,轻巧地躲过了独毒幽凌厉的攻击。随即反手一掌,一根海神针贴着独毒幽的头皮滑过,一缕头发被斩落在地。 众人见状,纷纷飞身而起,同沫离殇周旋打斗起来。不知不觉间竟进了那聚灵堂之中。 忽然黑光一闪,自堂上飞出一个身影,朝着沫离殇而去,那探出的鹰爪直逼沫离殇的咽喉处。 只听“哎吆”一声惨叫,一道红光闪过,众人抬眼望去,发现沫离殇竟毫发未伤,而飞鹰却跌落在地,探出的鹰爪处鲜血淋淋。 沫离殇心头一惊,刚才那股突如其来地神秘力量,如此强大,环顾四周竟不见真身,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帮自己? “是谁?给我出来,如此卑鄙,竟敢暗箭伤人!”飞鹰对着空中咆哮起来。 一个红色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待到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众人皆大吃一惊。“是她!”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那凭空出现的红衣女子。 “眉如弯月、眸似宝石,头戴七彩翎羽,身着大红丝衣,衣袖挥动间香气阵阵,目光流转处顾盼生辉。”那种美摄心动魄,任谁见了都不忍移开眼眸。 “灵师妹,你,你终于现身了。”见到那张脸,原本躺倒在地的飞鹰似乎完全忘了手端的疼痛,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大喜过望地朝着冷灵凤飞奔而去。 一道红光再次闪起,飞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冷灵凤眼中露出的凌厉之色。“师妹,你?!” “飞鹰长老请自重!”冷灵凤边说边一跃身坐上了冷王的宝座。 “地灵掌在此,众灵听令!”冷灵凤挥动宽大的衣袖,手中赫然擎着一个黑色的菱形令牌。细细看去,那令牌的四个角上分别镌刻着飞、狐、蛇、鬼的标志,四角的中间连接处刻着一只红色的眼睛,诡异而可怖。 众人见到令牌,纷纷下跪。 启魂率先喊道:“鬼灵一族拜见灵王!” 狐媚儿和独毒幽见状也伏地高呼:“狐灵、蛇灵恭贺灵王!” 飞鹰见众人纷纷跪拜,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冷师妹?!”听到飞鹰如此喊眼前这位女子时,沫离殇一时之间竟心跳加快,“难道她就是冷灵凤?”他再次抬头看向那陌生的身影。 第一次同自己的生母冷灵凤站得如此之近,沫离殇的心中百感交集。一百多年来,他早已过了对母爱渴求的年纪,他的心孤独而冷漠,完全没有了爱的渴望,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地仇恨。 但此刻他却为了寻找自己的徒儿秋舞燕来到这里,生平第一次意外地见到自己的生母,这个曾令他极度渴望又失望,生下他又无情地抛弃他的女人,一时之间沫离殇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沉吟片刻,沫离殇决定用冷漠来对抗她。“老灵王尸骨未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上位,果然不愧是冷漠无情地冷灵凤。我沫离殇在此先恭喜了。” “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冷灵凤的眼中闪着同样冷漠的光。 “难道你们之前没有抓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娃娃吗?”沫离殇冷眼相对。 “你说的女娃娃我倒是见过,只是已经中了我灵族的灵四七之毒,将死之人我抓她有何用?哈哈哈哈,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说不定在她临死之前还可以见上一面呢!”启魂面露狰狞。 “不好!难道秋舞燕中了灵族的剧毒,如此的话恐怕钥天之力会提早显现......”想到这里,沫离殇脸色大变,迫不及待地转身向堂外走去。 “殇儿......”望着沫离殇离去的背影,冷灵凤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沫离殇微微一怔,转过身来。 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阴晴不定的冷灵凤。 “如若再见,必定不再顾忌血缘之情!”冷灵凤的眼中分明有一滴泪在滚动。 “血缘?!我沫离殇自小便被抛弃,无亲无故,何来血缘一说?”沫离殇说完便飞身而出,不见所踪。 聚灵堂后堂灵王寝宫内的一处阴暗角落里,一个黑色的身影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我该做的,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冷灵凤进入内堂在一面青铜镜前坐定,对着角落里的身影振声说道,镜中映出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着什么急呀,我的美人,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吗?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呢!”那身影猛地来到冷灵凤身后探手摸向那张绝美的脸。 冷灵凤刚想反抗,发现自己却已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只手摩挲着她的脸。 “这讨厌的身体!”当背后之人发现自己在那铜镜中竟毫无影像时,恼怒地捏住了冷灵凤一侧的脸颊。 冷灵凤皱起了眉头,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第五十四章无形人身份莫辨,秋舞燕幻境寻踪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生气可是容易变老,你放心,冷游的灵尘我已经收集起来了,你好好收着,等我修成真身之时,我将一统天地,到时候你的父亲自然可以复活,哈哈哈哈......”那无形之人边说边将一个黑色的小瓶放到冷灵凤的手心之中。 “记住,千万别打开它,要不然你那亲爱的父亲,可要魂飞魄散啦!哈哈哈哈......”那声音越传越远,转而消失不见。 “父王,我该怎么办?”冷灵凤将黑瓶紧紧抱于胸前,泪如泉涌。 沫离殇出了聚灵堂,心下焦虑不已,倘若真如那启魂所言,秋舞燕中了那灵四七之毒,那她体内的钥天之力必然发作,若是想要寻到她,就要先找到星灼,借助引钥铃的力量。 想到这些,沫离殇不由地运足真气,朝春语国的方向急速行进。 “这春语国就是女人呆的地方,除了花还是花!”靠近春语国国门附近的一处小路上,陌尘百无聊赖地顺手拽下一朵鲜花朝冬斩风掷去。 “着急什么呀,等到那两路人来了,自然就热闹了。我看,要不我们先进国门如何?也许里面跟这里不一样呢!”冬斩风探手抓住一把鲜花,在手心中揉成一堆碎沫,朝空中扬去。 “要进你先进,我可要在这里等着无言姑娘,也不知道沫老头寻没寻到她?”陌尘一脸担忧地看向身后那条遍地繁花的小路。 “等等,那是什么?”陌尘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路尽头走来的身影。 “好你个星灼,还没.....”陌尘迎着那个身影走去,走到近前才察觉正伏在星灼背上的陌泱,神色异常,脸上毫无血色。 “陌泱中了地灵族的灵四七之毒。”未等陌尘追问,星灼率先开了口。 “中毒的人是陌泱?”空中传来沫离殇惊异的声音。 “无言姑娘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星灼看着独自前来的沫离殇,不禁开口问道。 “放着眼前濒死的未婚妻不管,倒有心思关心别人!”冬斩风毫不留情。 陌泱心头一动,难道星灼与那个无言真的有什么吗,他为何如此关心她,想到这里,她心头的疼痛更甚,忍不住皱眉轻声*起来。 “陌泱,你可还好?我现在便去端了那地灵族的老窝,帮你寻回解药!”陌尘咬牙切齿,抬身欲走。 不料却被沫离殇一把拽了回来。“只怕你解药未寻回,就已经命丧灵族了。” “你个沫老头,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噢,对了,我忘了,那灵族可是你的本家,莫非是你跟他们暗中勾结,给陌泱下的毒?”陌尘将满腔怒气转向了沫离殇,却被那双紫色眼眸中的威严之气震慑在了原地。 “眼下灵族新灵王冷灵凤刚刚继位,四大灵掌功力非凡,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只怕是有来无回,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行。”沫离殇的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到星灼将陌泱中毒的前因后果简单向众人述说一番之后,大家皆陷入了沉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自己代替秋舞燕去换取解药,更何况眼下秋舞燕下落不明,如何寻得? 再说秋舞燕朝着那白兔走去,双脚轻轻踏上雪堆,将白兔抱于怀中,忽然脚下晃动起来,站立之处猛地向下沉去...... 秋舞燕手抱白兔随着纷纷白雪一路向地下沉去。那无端地下坠之感让她依稀记起了曾经的灵市之旅。 只是这次下坠的时间似乎有点短,不消一会儿,秋舞燕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跌入了一团柔软之中。 随即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鲜花之中,准确地说应该是花瓣,数不尽的花瓣将她托起,如此地柔软、芬芳..... “等等,芬芳?!”沉醉在软花香气中的秋舞燕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没道理呀,这里的花儿怎么会有香气?”想到这里,秋舞燕赶紧从花被中爬了出来。 她抬头审视着四周,“一个密闭的空间,各色鲜花爬满四周,无门无墙,只有无尽无休地鲜花,妖娆而可怖。” “难道自己被囚禁起来了?”秋舞燕心头一惊。 但见怀中的白兔儿轻轻一挣扎挣脱了出去,走到那花墙处回头诡异地看了秋舞燕一眼,瞬间消失在花墙之后。 “难道这是一面假墙!”秋舞燕顺着四壁摸索起来,在白兔消失的那面墙前,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忽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出去,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四周寂静地可怕,那白兔的身影兀地一闪,向前方狭长的甬道跑去,秋舞燕抬脚跟了上去。 当秋舞燕眼前幻化出无数个身影时,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一间镜房之中。 秋舞燕刚欲探手摸去,忽地四周涌起一片滔天巨浪,她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前方,却发现那巨浪不过是镜中的影像而已。 “等等?!这是......”秋舞燕发现那巨浪直扑一座金色的宫殿而去,转眼那金碧辉煌地宫殿便被吞噬地无影无踪。 但那滔天巨浪并没有停下的架势,而是继续朝着一片银杏林而去,“不......”当秋舞燕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正发生在清秋国时,忍不住惊呼起来。 那巨浪在秋舞燕的惊叫声中终于偃旗息鼓,停在了银杏林下。 镜中忽地出现了两个身影,“那青色的衣衫和一头银发,还有那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 秋舞燕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在银杏林中大打出手的身影,“是他们?!” 秋舞燕的心中涌起如巨浪般地痛苦,她摇着头一步一步退出了镜房。 “刚才只是幻象,不是真的。”许久之后,秋舞燕擦干眼泪爬了起来,但为何自己心中却如此不安。 “是你给清秋国带来了灾难,从出生那天起,你就是清秋国的灾星!”一个苍老的声音不期然地传了过来。 “不,不,我没有,清秋国好好地在那里,我很快,很快就要回家了,你是谁,为何要制造这种幻象来骗我?”秋舞燕惶惶然地环顾四周,她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宽敞地大厅之中。 “清秋国已经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那声音久久不绝地冲刷着秋舞燕的耳膜,她试图捂住耳朵,但完全无济于事。 忽地秋舞燕身前传来了一阵异响,两面墙壁如一扇大门般缓缓开启,一群身着粉衣的女子抬着一个坐辇出现在门后。 第五十五章粉衣老媪揭真相,秋舞燕冷血回归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那坐辇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地身影,银发如霜、脸色蜡黄,一身粉衣衬得那张脸愈发苍老,一只白兔静静地趴在那老妪的怀中,随着那干瘪的手指轻轻抚过,白兔时不时享受般地眯起了眼睛。 “清秋国消失了,一瞬之间湮灭,一瞬之间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粉衣老妪猛地伸出手指指向秋舞燕,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怀中的白兔吓得猛地蹿了出去,来到秋舞燕脚下。 “不,不,你是骗我的,我的父皇还有母后都好好地,你告诉我,对不对,他(她)们还等着我回家呢。”白兔抬起头,红色的眼中映出秋舞燕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如果他(她)们还在,怎会不来寻你?”粉衣老妪眼含悲愤。 “你身上的钥天之力害死了多少人?老太后、国师都为了你献出了生命,整个清秋国为你设界为牢,将近十八年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而你竟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整个清秋国啊。”粉衣老妪眼中流出了两行浊泪。 秋舞燕一个趔趄跌坐在地。那滔天的巨浪再一次闪现在她眼前,令她窒息,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在巨浪中苦苦挣扎地父皇和母后,她挣扎着伸出手去,却被一个巨浪打翻在地...... 看到昏倒在地的秋舞燕,那粉衣老妪眼中透出一丝焦虑,她急急地吩咐身边的侍从,将秋舞燕扶到一张宽敞地大床上,随即坐在床边爱怜地抚摸着秋舞燕的头发。 侍女拿过一颗粉色的药丸,粉衣老妪亲自给秋舞燕服下,随即示意侍女推她离开。 “阁主,公主马上就醒了,您真的......”那为首的粉衣侍女开口道。 “该承受的注定无法逃脱,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碧柔,记住,看好她......好好照顾她。”那粉衣老妪交待一番随即离去。 那巨浪一波波地涌来,秋舞燕的身体随着巨浪兀自沉浮着。“燕儿......”耳边传来母后锦兰深情地呼唤,父皇秋烈那张脸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你擅离国界,祸国殃民,该当何罪?”父皇秋烈那张脸变得狰狞而恐怖。 秋舞燕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刚才那个老婆婆去哪里了?我有话要问她!”秋舞燕紧紧抓住身旁的一名侍女,焦虑不堪。 “姑娘还是好生休息吧,相信你看到的一切,真相自在心中。”唤作碧柔的领头侍女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相信,我真的要相信这一切吗?可是那个老婆婆说的如此真切,还有那镜中的影像......”秋舞燕开始回顾起自她出生以来的点点滴滴,以及一路上发生的一切。 “自己体内那股奇怪的力量真的是钥天之力吗?为什么是自己?沫离殇和星灼,所有人难道都是为了得到钥天之力而接近自己的吗......”经过三天三夜的痛苦煎熬,秋舞燕终于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一切。 “告诉那个婆婆,我想明白了,我要报仇!”秋舞燕眼中的泪水业已风干,此刻她的眼中惟有无尽地冰冷。 秋舞燕传话侍女碧柔,“自己对一切已了然于胸,要见那个粉衣老妪。” 碧柔听完即刻传话,不消一会儿,一群粉衣女子便抬着那粉衣老妪的坐辇重新出现在秋舞燕房中。 “婆婆,你告诉我,可是镜中那两人灭了我清秋?”秋舞燕屏住呼吸,望向坐辇上的老妪,她的心中既渴望但又不敢听到那个令她心碎的答案。 “如果真是他们,你能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为清秋为你的父皇母后报仇吗?”粉衣老妪凝视着秋舞燕,似乎要从她的眼中看到答案。 “我,我......”秋舞燕嗫嚅着,这个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你根本就没有想明白!”粉衣老妪一挥手侍女们立即抬起她朝门外走去。 “我,我可以,灭我清秋者必死,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秋舞燕眼中含泪,目光冰冷,一股红色的鲜血顺着紧紧咬住的下唇处流了出来。 “你真的想好了?!”随着粉衣老妪威严的声音响起侍女们适时停下了坐辇。 秋舞燕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切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四日后,秋舞燕重新出现在沫离殇等人面前。 “无言姑娘,你终于出现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寻你,就差没飞到天上了。”冬斩风面露惊喜。 “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有劳大家费心惦记了。”秋舞燕目光冷漠地一一扫过众人,随即不痛不痒地问道:“师父,也可曾担心过无言?” “那是自然,前辈为了寻你,连地灵族的老巢聚灵堂都闯了,险些有去无回。”冬斩风忙不迭地开口。 “是吗,如此,无言可要谢过师父了。”秋舞燕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只可惜连解药都没拿到!”陌尘气急败坏,心有不甘。 自打秋舞燕一出现,眼前这几个男子都欣喜不已,星灼的目光更是紧紧追随。陌泱不明白,区区一个凡间的女子缘何有这么大的魅力。 别人她可以毫不在乎,但星灼的态度至关重要。看着星灼眼中*裸地关心,陌泱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巨石,加上本已身中剧毒,一口鲜血不期然地自口中喷了出来,瞬间昏死过去。 沫离殇见状,弹指封了陌泱的穴道,随即盘坐在地为她疗伤。 “这灵四七之毒太甚,我只能暂时封住她体内毒气的运转,要救陌泱,七日之内必须拿到解药!”沫离殇缓缓站起身来,紫色的眼眸深不可测。 虽然他心中暗自庆幸着中毒之人不是秋舞燕,但眼下他又不能袖手旁观。回想起曾经在路上看似冷酷的陌尘曾一次次偷偷地将海罂粟的解药放于他的水袋之中,还有陌泱虽未与他亲近但也从未为难过自己,沫离殇虽恨足了海族之人,但并不希望亲眼看着陌泱死去。 “你们要是真的敢将无言姑娘送给那些灵魔,去换取解药的话,那休怪我斩风翻脸无情!”冬斩风拔出一把冰刀将秋舞燕护在身后,一副英雄救美之相。 “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好啊,那我就去灵族走一趟,为陌泱姑娘换回一线生机!”秋舞燕推开冬斩风,大步向前走去。 第五十六章众人勇闯地灵宫,冷灵凤行为诡异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看到秋舞燕不管不顾地要用自己为陌泱换回解药,沫离殇心头一急。 “丫头,你给我站住!”听到沫离殇的声音秋舞燕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回过头直视着沫离殇的眼睛。 那眼神竟不似往日般地天真无邪,一股冰冷直达心底,一时之间沫离殇发现似乎无法看透那双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 “师父,放心,无言会保护好自己的。”秋舞燕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看上去似乎跟往日无异。 “那也不行!我陌尘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你一介女子身处险境!待我杀遍灵魔,自然能寻到解药!”陌尘趋前一步紧紧拉住了秋舞燕的手。 星灼只能怀抱陌泱,默默地看着一切。 “如此,不如我们大家一起!”秋舞燕嘴角闪过一丝戏谑。 地灵界内,寸草不生,荒石遍地,一团团黑色的雾气不时地从地缝中钻出来。 “地灵一族神出鬼没,大家务必小心,记住,如若无法取得解药,就兵分三路取那鬼灵长启魂、狐灵长胡媚儿、蛇灵长独毒幽身上之血一用。”沫离殇边说边将三个小玉瓶交与星灼、陌尘和冬斩风手中。 “无言负责照顾好陌泱,躲在暗处,不要现身,这隐石之墨可暂时护得你们周全。”沫离殇自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画地为牢将秋舞燕同陌泱圈于当中,交待一番随即带领众人朝地灵殿而去。 临行之前,星灼暗暗从怀中掏出一物塞于秋舞燕手中。“这是隐身衣,遇到危机可穿上逃走。”星灼用目光示意秋舞燕。 秋舞燕冷冷地看着星灼的背影。“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随即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他们都是为了得到自己身上的钥天之力。” 奇怪的是,众人一路上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四周寂静地可怕,竟不见一个地灵的影子。 地灵宫的宫门大开,宫殿上方的四根漆黑的柱子斜斜地插向空中,每根柱子的上端分别镌刻着飞灵、鬼灵、狐灵和蛇灵的标志。当中一颗巨大的红宝石眼睛在暗夜中闪着诡异的光,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等待着吞噬猎物。 沫离殇毫不犹豫地跨进了洞开的大门,身后的星灼、陌尘和冬斩风随之跟了上去。 四人一路上长驱直入,因为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不消一会儿就来到了正殿之中。 大殿正中耸立着一张圆形石床,石床两旁分别是两块稍小一点的方形石凳。 此时此刻,那石床和石凳上空空如也。 众人正诧异间,伴着一阵浓郁的香气,一个身影翩然而至,大红的丝衣,七彩的翎羽,是新灵长冷灵凤无疑。 只是那红色的眼中竟不似上次那般尚有一丝温情,反而透出一股子残忍的杀戾之气。 冷灵凤斜卧在那石床之上,柔若无骨地白色手掌轻握成拳撑住额头,一双微微倒吊的凤眼扫视着众人,烈焰般的红唇微微张开。 “天族、海族还有人族的王子们齐聚我这地灵宫,当真是蓬荜生辉,各位若是来祝贺我执掌新灵长之位,我自当奉为高客,若是来找茬的,那休怪我翻脸无情!” “我呸,什么狗屁灵长,这世间岂能容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横行,爷爷我今天就端了你这灵殿!”陌尘边说边拔出海邪箭,迅速搭弓上弦。 那海邪箭闪着蓝光,如同汹涌的波浪一般“嗖嗖嗖嗖”朝着冷灵凤而去。 “四箭连发,躲得过其一不一定躲得了全部,没想到陌尘已经将海邪箭练到了第七层境界。”沫离殇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虽然冷灵凤是他的敌人,但亦是他的生母,他还不想就让她这么死去。 却见冷灵凤不慌不忙,待那海邪箭靠近之时,轻轻一挥衣袖,那海邪箭竟在她身前停滞不前。 陌尘继续发力拉动箭弦,那箭头只是稍稍颤了一下,便在冷灵凤凌厉的目光中逐渐调转方向,朝着陌尘而去。 陌尘躲闪不及,眼看那海邪箭就要碰上他的身体,却忽地随着冷灵凤的目光猛地散开,擦着陌尘的肩膀而过,将他身上的黄金软甲擦掉一角,蓝色的鲜血瞬间浸透了陌尘肩胛处的白衣。 “不自量力的东西!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伴着冷灵凤的嗤笑声,沫离殇似乎看到冷灵凤那双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蓝光。 “妖孽,看剑!”星灼拔剑飞身而起,惊龙剑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呼啸着扑向冷灵凤。 没想到冷灵凤却不躲避,而是直接迎着那惊龙剑而去。那黑龙张开大嘴眼看就要将她吞噬,却见她轻轻一跃踩到了龙头之上,那速度快地让人惊异。 随即快速打出一掌,星灼被掌风镇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然而冷灵凤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凌空劈下一掌似乎要将星灼置之死地,眼看那掌风就要劈到星灼,沫离殇即刻出手,挡在星灼身前,与冷灵凤战在一处。 “不如就趁现在……”冬斩风佯装去扶星灼,暗暗拔出冰刀,欲从背后刺杀星灼。 毫无征兆地星灼腰间的引钥铃急速响动起来! 众人皆一惊,沫离殇虚晃一招转身向殿外冲去,陌尘趁机扶起星灼紧随沫离殇而去。 奇怪的是,那冷灵凤并未追出殿外,而是一把揪住仓皇逃窜的冬斩风,狞笑道:“杀了那个星灼,否则我就杀了你!” “是你?!”冬斩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异常但眼神却可怕无比几乎滴水成冰的冷灵凤。 “是我亦不是我,只不过是借这美丽的躯壳一用,可惜,无法见光,要不然,我岂还要借助你这种蝼蚁之手?!”那声音忽然变的怪异阴森,那张美丽的脸也变得狰狞可怖。 “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那灵虫放入了星灼体内。”冬斩风战战兢兢地看向那张扭曲的脸。 “好啊,做的不错,这是你的奖励!”冷灵凤猛地捏开冬斩风的下颌,将一粒黑色药丸丢入他的口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冬斩风用力咳嗽起来,试图把那药丸咳出来,然而为时已晚。 “为了更好地维系我们的关系,哈哈哈哈!”冷灵凤放声狂笑,随即一把抓住冬斩风胸前的衣服,但却被灼痛一般迅速松开手向后退去。 第五十七章陌泱暗试秋舞燕,引凤钗溅血亮睛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你,你身上带的什么东西?” 冬斩风胸前的墨雪心吊坠隐隐发出一道亮光。 看着那亮光,冷灵凤眼中一丝慌乱稍纵即逝,但还是被冬斩风捕捉到了。“莫非他怕这个?”冬斩风暗暗思忖,随即故意一把拽下墨雪心吊坠,探手伸向冷灵凤面前。 “记住,给我盯紧他们,尤其是那个秋舞燕,有任何异动马上向我报告!”冷灵凤边说边迅速退后,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地灵宫外,原本沫离殇将秋舞燕和陌泱留在殿外,又以墨石画地为牢,设立了结界,按说应该不能被轻易发现,但为何却引发了钥天之力,着实令人不解,沫离殇心下焦急不已,已然顾不得身后的情形,匆忙出了地灵宫朝着秋舞燕的方向一路而去。 地灵宫外,结界内的两个女孩儿各怀心事。 看着陌泱那双蓝色的眼睛,粉衣阁桃婆婆的话再一次在秋舞燕的耳边响起。“我赶过去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那大水已经湮灭了王宫,只是不知为何却独独留下了银杏林。当时我只看到那两人,也许他们俩是同谋,或者至少有一人是水淹清秋的凶手,能策动如此大的水湮灭整座王宫,我想这世间也只有海族的引水珠了。” 有好几次秋舞燕都想开口问问沫离殇,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做下的,但敌暗我明,她必须听从桃婆婆的话,佯装无知地继续呆在他们身边,去查清这所有的真相。 她记起那个死在自己鞭下的老公公曾提醒她要小心身边之人,而她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看去她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让她再也无法看清。 包括眼前这个美丽的如同仙子一般的陌泱,那眼中藏着太多的东西让人无法看透。“海族,总之整件事情跟海族定脱不了干系,国破家亡之仇怎能不报?”想到这里,秋舞燕抬头仰视天空,努力让即将漫朔而出的泪水流了回去,紧握的双手深深抠进了肉里。 “总感觉此刻的无言与自己前几日所见的似有不同,那眉眼之中似乎掩藏着一股悲伤。她真的会是父皇梦中的那个女子吗?钥天之力真的会与她有关?”陌泱认真地审视着秋舞燕,那张脸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哎吆!”陌泱佯装疼痛般地轻哼了一声。 秋舞燕迅速来到她身前,安慰着她。“陌泱姐姐,你可还好,你再忍耐一下,我想师父他们很快就能拿到解药的。” “无言妹妹,也许我将命不久矣,我看得出陌尘哥哥很喜欢你,不知你对他可有意......” “姐姐说笑了,我对陌尘只有朋友之情,再无其他。”秋舞燕冷冷地打断了陌泱。 “那星灼呢?也是只有朋友之情吗?”陌泱话锋一转,直直地盯着秋舞燕。 “我......”眼下星灼说不定就是自己的仇人,对待仇人除了恨还可以有别的情感吗?秋舞燕苦笑起来。 “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他。虽然我与星灼已经有天媒为引,但恐怕我是活不下来了。如若真有那么一天,答应我,替我照顾好他。”陌泱边说边从怀中掏出引凤钗,作势要塞到秋舞燕手中。 秋舞燕刚要伸手拒绝,却见那引凤钗狠狠地刺向她的手心,一股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那引凤钗上,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凤眼处突地亮了起来。 “陌泱,你?”说话间,那被点燃的引凤钗长了眼睛一般自陌泱手中飞出,直直地插进了秋舞燕那黑色的发髻之中。 随着那引凤钗的插入,一件七彩霓裳羽衣诡异般地出现在秋舞燕身上。而她整个人也离奇地升到了半空之中,沫离殇原本设置的结界也悄然消失。 “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钥天之力?”陌泱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看向空中的秋舞燕,那个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随着结界的消失,一群地灵族的小怪悄悄靠了过来,将陌泱和秋舞燕围了起来。 还未动手,却见秋舞燕的背后兀自发出一道闪光,那光灼得人睁不开眼睛,随着光亮的消失,陌泱惊异地发现那些地灵族的小怪竟瞬间灰飞烟灭。 “什么人,敢伤我灵兵?”鬼灵长启魂率先飞身而起,还未接近秋舞燕,却被那光亮打伤在地,紧随其后的狐灵长胡媚儿和蛇灵长独毒幽想要脱身不及,纷纷吐血倒地。 沫离殇一出宫门,却见秋舞燕自半空中落了下来,软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上前一步将秋舞燕扶了起来,为她服下一颗凝萃丸,随即运气为她疗伤。 星灼亦顾不得腰间引钥铃的响动,同陌尘一起同地灵四族周旋打斗起来,随后出现的冬斩风也硬着头皮加入了战列。 忽然黑光一闪,只见飞鹰已然将陌泱抓住,将她挟持起来。 地灵宫的灵王寝宫内,一个黑影从冷灵凤身体中穿凿而过。 冷灵凤无力地瘫倒在地。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钥天之力越来越强烈了,美人,你有没有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它终将属于我!”那黑影笑得几近癫狂。 冷灵凤怒目圆睁,“你还要做下多少恶事才肯罢休?!” “恶事?!我这是在帮他们,等钥天之力历练得差不多了,我将一统天下,到时候他们都将跪在我的脚下,对我感激不尽。还有你,我的美人,别忘了只有得到钥天之力,才能复活你的父亲。”那黑影伸出双手,插向上空,露出的两截手臂竟无血无肉,如透明的流水。 “可恶,还是不能见光,用不了多久,我就不必再惧怕阳光,白天黑夜将永远属于我!你现在出去,别让那群蠢货坏了我的计划。”那黑影忽然逼近了冷灵凤,捏住她的脸颊,将一股真气输入她的口中。 “放了她,让他们离开!”一个红色的身影自地灵宫中飞出。 “灵主,可是老灵王的死跟这些人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女孩儿,身上似乎有异能,说不定能借来一用。”飞鹰不明就里的解释道。 第五十八章冷灵凤见死不救,众人春语国寻药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放了她(他)们!”冷灵凤威严的声音不容置疑。 飞鹰心有不甘地松开了手。 “解药?!我妹妹的解药呢?”见到陌泱完好如初地回到星灼身边,陌尘气势汹汹地朝向冷灵凤。 “给他解药!”猝不及防地冷灵凤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冷灵凤一愣,随即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衣袖挥动间地灵一族皆不见了踪影,地灵宫的大门也轰然关闭。 陌尘追至门前时,却发现整座地灵宫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追啦,地灵一族向来来去无踪,眼下若是特意躲避,怕是寻不到他们了。”沫离殇从地上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望向地灵宫消失的地方。 “一夕之间,沫离殇发现秋舞燕体内的钥天之力越来越强烈,变得愈发不受控制,难道跟她失踪的那几日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提前引燃了她体内的钥天之力呢?”沫离殇正思忖之间,秋舞燕幽幽醒了过来。 “陌尘,你怎么受伤了?”秋舞燕眼中满是关切。 陌尘这才注意到自己肩膀处的衣服已然被血液浸透,那蓝色的血迹正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 “我不要紧,只是陌泱她......”陌尘一脸痛苦地看向星灼怀中奄奄一息的陌泱。 “你们的血瓶可曾采得?”沫离殇眉头紧蹙。 星灼、陌尘和冬斩风几乎同时地自怀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玉瓶。 见到玉瓶,沫离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有这血瓶在,陌泱或许还有救!” “无言姑娘,你的头上?这是?”冬斩风一脸惊讶地指着秋舞燕发髻间的引凤钗。 秋舞燕疑惑地探手摸去,“这是?引凤钗!” “这不是星灼送于陌泱的天媒之引嘛?缘何在你头上?”陌尘从秋舞燕头上取下发钗仔细审视起来。 “这,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跑到我的头上去了。起先是陌泱姐姐非要将此物送于我,后来争执之间这引凤钗不小心划破了我的手掌,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秋舞燕对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似乎完全没有记忆,但想到陌泱送她引凤钗时的一席话,忍不住红了脸。 “送于你,你是说陌泱要将这引凤钗送给你?”陌尘举着手中的引凤钗,疑惑地看着秋舞燕脸上翩飞的红晕,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 陌尘将引凤钗重新交给秋舞燕,秋舞燕赶忙递于星灼,星灼婉拒道:“还是你亲手交给陌泱吧。” “好了,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们还是先救陌泱要紧!”沫离殇看着一脸窘迫的秋舞燕,适时地打断了陌尘的追问。 “救,怎么救?连解药都没拿到?”陌尘气愤难当。 “要救陌泱,眼下还缺一味药,我们必须即刻赶往春语国。” 冷灵凤刚刚进入地灵宫的灵王寝殿,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出来扼住了她的咽喉。 “为什么不听话?为何不将解药给他们?”那黑影低声嘶吼着。 “哈哈哈哈”,冷灵凤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丝怪笑。那黑影一愣旋即松开了手。 “你心疼了吗?我就是想让你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也罢,像你这种没心没肺之人,冷酷至极,又怎能体会到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冷灵凤边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泪水恣意横流。 “你?!要是再敢随意毁掉我的棋子,小心我......”那黑影恨恨地拂袖而去。 繁星漫天,一轮满月挂在天际,几个身影从月亮前一闪而过。 皎洁的月光将清辉洒满人间,夜色下是一片片飞速而过的花海,当中的两个身影一个满头银发身形洒脱,一个黑发飘飘颜如美玉,远望去似一老一少,近看去如兄妹佳偶,清风徐徐,岁月静好。 “师父,此时此刻,你有没有想到什么?”站在前方的黑发少女朱唇轻启。 身后的银发老者微微一愣,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像不像十年前的清秋国,你背着我,飞越皇宫,与燕齐飞,那时候的月亮如今夜一般美好。”黑衣少女眼中闪过一片柔波。 “是啊,那时候你那么小,一头撞进了我的怀里。”十年前的一幕再一次闪现在眼前,一切清晰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黑发少女眼中的柔波还未来得及漾开,便瞬间成冰,少女话锋一转,“我一直都很好奇,那日为何师父会出现在我清秋国?” 银发老者眼底的慌乱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机缘巧合!”四个字说得如此牵强。 月光下少女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只是自从几月前离开了清秋,就再也没有回去,师父什么时候能陪无言再围着清秋国飞一次吗?”少女猛然回头望向老者,眼中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猝不及防地,老者身子一抖,脚下的气息晃动起来,身前的黑发女子猛然朝下方坠去。 情急之下,老者伸手拉住了少女,目光与目光的对视中,似乎都无法看透对方。 “丫头,站稳了,这天上可比不得地下,稍有不慎,危险至极!”沫离殇再一次凝聚真气,重新将少女拉至身前。 “师父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黑发少女不依不饶,似乎对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并未放在心上。 “沫老头,春语国到了,我们从哪里下去?”远远地前方传来陌尘的声音。 “看见春语国的鲜花墙了吗?我们就在那墙下会合。”沫离殇适时回应了陌尘,随即凝神提气准备降落。 秋舞燕低头望去,只见前方脚下出现了一面庞大的立体型鲜花阵,一朵朵一簇簇各色鲜花聚在一起,互相攀附依靠着,形成了一道天然地鲜花城墙。 等到来到花墙脚下,秋舞燕才发现,那花墙的中间竟然被雕出了“春语国”三个大字,而入城的城门口恰恰是中间语字下的口字。 奇怪的是沫离殇并没有从那口字形的国门下通过,而是转身向国门对面的一条街道走去,众人只好紧紧跟了上去。 夜晚的大街空无一人,只见沫离殇一闪身进入了一条小巷,拐到尽头,两扇朱漆大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五十九章沫离殇施救陌泱,小男孩身份成谜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门竟如此熟悉,像极了......”秋舞燕打量着大门,努力回想起来。 那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脸膛发黑、身材矮胖的老头出现在门后。“章叔!”看到那个老头秋舞燕方才记起那门像极了时光旅店的大门。 那黑脸老头朝沫离殇点了点头,众人随即随着沫离殇走了进去。“无言姑娘”,冬斩风回头轻唤着秋舞燕,秋舞燕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疑虑,走了进去。 在经过那黑脸老头身边时,他竟低低地朝秋舞燕耳语道:“姑娘,你好好看看,我可不是那个老章头,我比他可帅多了,叫我鱼叔!”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黑牙。 秋舞燕细细看去,发现这老头虽然与章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那老章头性格怪异、不苟言笑,可眼下这人却态度和蔼、活泼开朗,莫非他们是双胞胎?沫离殇身边的怪异之人、诡异之事越来越多,秋舞燕心头的疑惧愈甚了。 沫离殇径直来到正厅,推门走了进去,在一把太师椅上坐定。 “老鱼头,人带来了吗?”沫离殇转向黑脸老头。 黑脸老头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厚厚撅起的嘴巴前,另一只手轻轻指向旁边,那样子虽滑稽无比但又透着一股可爱。 顺着黑脸老头手指的方向望去,秋舞燕注意到那里摆放着一张床,此刻那黄色的床幔整个放了下来,里面似乎正躺着一个人,细听去那呼吸轻微而均匀。 沫离殇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轻轻拉开帷幔,众人这才发现那床上竟躺着一个四五岁的小毛孩。 众人正惊异间,只见沫离殇伸出手掌自小孩身上拂过,小孩身上的衣服瞬间剥落,露出一个圆鼓鼓的小肚子,那小孩也缓缓升至半空。 “带陌泱过来!”沫离殇振声吩咐。 “你这沫老头,到底想干嘛?”陌尘心下疑惑,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再晚就来不及了!”沫离殇几乎咆哮起来,奇怪的是那躺在半空的小孩却全然未醒,依旧睡得香甜。 星灼见状一把抱起陌泱将她轻轻放于床上。 “解开她的衣服,将肩膀露出来!”沫离殇再次开口。 星灼为难地不知所措。 “还是我来吧,你们都转过身去!”秋舞燕走到床前,“至于你,就不必了吧。”面对星灼感激的眼神,秋舞燕似乎毫不留情。 “我......!”星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只见沫离殇自怀中掏出那三个血瓶,朝空中掷去,三个血瓶头朝下悬于小孩身体上方,三滴血自瓶中滴出,迅速凝于一处。 不知何时沫离殇的手上多了一把利刃,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紫色的鲜血自沫离殇掌间飞出与那三滴血急速汇合,手指挥动间,那凝聚的血滴自小孩的身体间穿过,滴落到了陌泱裸露的肩膀处。 秋舞燕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奇怪的是那血滴并没有停留在那白皙的肌肤表面,而是慢慢渗透进去,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沫离殇一伸手抱住了空中的小孩,交到秋舞燕手中,吩咐道:“给他穿上衣服。” 抱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秋舞燕的心中竟有点小激动,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为他一件件穿上。 贴身的红色肚兜正中绣着一朵大金花,白色的亵衣裤上除了领口处的一圈纯白滚边,上面密密麻麻地绣满了各色鲜花,看似杂乱却整齐有序、绣工卓绝,最外面是一件黄色的丝袍,正中和后背处一条金龙神气活现。 “难道这小毛孩是皇帝?可他也太小了吧。”秋舞燕正疑惑间,沫离殇将一个玉佩扔了过来。“这个别忘了给他系好!” “这金花玉佩,竟同时光旅店那四个房间其中一间的诡异金花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很多。秋舞燕猛然想起刚才小孩所穿肚兜正中绣着的那朵大金花也是如此。” “老鱼头,可以将他送回去了。”听到沫离殇的吩咐,秋舞燕匆匆将玉佩给小孩系好。 唤作沫鱼的黑脸老头走上前,接过小孩,掀开床下的挡板,一闪身消失不见。 秋舞燕这才发现陌泱躺着的床下似乎有一个暗道。 “我已为陌泱服下了四灵至纯之血,加上催新生之力的春国至尊之血,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就要看陌泱自己的内心了。”沫离殇开口道。 “沫老头,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陌尘抬手拍向沫离殇的肩膀,却被他嫌憎地甩开了。 “沫老前辈,看样子你这宅子还有那黑脸老头在这里可不是一朝一夕了,不知前辈作何解释?”星灼直言相问。 “哎呀,我说你这十二星,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还没有几处宅子吗?何况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许人家金屋藏个老头什么的!”陌尘眼中露出戏谑之色。 “那刚才那个小毛孩呢?也是师父藏起来的吗?为何却身着龙袍?”秋舞燕替陌泱整理好衣服,又将床前的纱幔放了下来,转身走了过来。 “龙袍?!你说刚才那个小孩是皇帝,不会是春语国的皇帝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冬斩风接口道。 “这就要问师父了!”秋舞燕径直来到沫离殇身前,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 “你们这些人,如此忘恩负义,主人刚刚救了那位姑娘,你们就集体声讨他,连我老鱼头都快看不下去了。”只听床下一响,一个黑黑的脑袋冒了出来。 “老鱼头,你先退下吧。”沫离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透着冷漠。 那黑脸老头走到秋舞燕身边时,举起手指了指她,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门外。 “这宅子是我十八年前买下的,那沫鱼也确是我的人。不过这似乎同你们并不相干,我也无需解释。” 沫离殇沉吟片刻,随即继续开口道:“至于那小孩,无言猜得没错,确实是春语国的现任皇帝,谥号春不愁。我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救陌泱,他的身上有至纯的春国之血而且容易控制。” 第六十章陌泱梦中解剧毒,舞燕钥天力遭疑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春不愁?堂堂的春国皇帝竟然起了这么个名字,而且还是个小毛孩!”陌尘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会不会有事?”想到那张白白胖胖的小脸蛋,秋舞燕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放心,只是借他身上的血气一用,他不但毫发未伤,而且还做了一个从未做过的美梦!”沫离殇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对秋舞燕解释这么多。 众人说话间,躺在床上的陌泱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只见纱幔一挑,陌泱打床上款款走了下来。 “这,也太快了吧。陌泱,你确定你完全没事了吗?”陌尘激动地一把抱住陌泱,随后拉着她左看右看。 “哥哥,我真的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陌泱轻轻微笑起来。 “这似乎太不合常理了。”按照沫离殇的推断,陌泱最早也需明早才能醒来,为何却醒的如此之快,而且整个人看上去轻松异常。 “怎么,沫老头,难不成怀疑起自己的手艺了吗?这次真要好好谢谢你,你放心,来日我一定禀明父皇,让他大大赏你。”陌尘认真至极。 陌泱想起了自己刚才做的那个诡异的梦,一个黑色的人影她看不清他的脸,为自己服下一粒药丸,难道是那个神秘之人?他到底是谁?为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去无踪?或者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陌泱正思忖间,秋舞燕来到她身前,自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她的手中。“陌泱姐姐,这个还给你!”秋舞燕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这引凤钗?”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陌泱心中疑惧顿生。“难道这个无言真的跟钥天有关?她跟星灼之间真的有什么吗?” “陌泱姐姐,此物我断断不能要!”见陌泱迟迟未接引凤钗,秋舞燕着急地说道,脸色愈发红了起来。 “妹妹说什么呢,这引凤钗乃是我与星灼的定情之物,我岂能轻易送人,若不是你执意争抢,又怎会......”陌泱微微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没有,陌泱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秋舞燕挣得满脸通红。 “好了,妹妹,我知道你爱慕星灼,可这引凤钗乃天族之物,实难相送。若是星灼对你也有意,那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如何?”陌泱声音悲切,眼中含泪,似乎委屈至极。 “说什么呢?赶紧收好!”星灼上前抓起引凤钗,交到陌泱手中。 陌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秋舞燕又羞又怒,转身出了门,星灼刚欲去追,却被陌泱一把拉住道:“星灼,这引凤钗你能给我插上吗?” 星灼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门外,看着陌尘与冬斩风先后追出门去。 沫离殇因心中担心着秋舞燕,也相继出了门。 “星灼,难道你没有发现无言姑娘身上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吗?”陌泱的一席话,让刚欲抬步离开的星灼停下了脚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星灼不明所以,双眉紧蹙看向陌泱。 “那日我俩因争夺引凤钗......” “这个就不必说了!”星灼粗暴地打断了陌泱。 陌泱一愣,继续道:“岂知那引凤钗无意之中刺破了无言姑娘的手掌,没想到她手上竟流出了红色的鲜血,那鲜血溅出之际,只见她倏然升至半空,后背处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妄图靠近之人均被那光亮灼伤,倒地不起。” “你是说无言的后背处会发光,而且那光力量强大。”星灼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可丫头她,只是一介凡人,怎会拥有神力?”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实难相信,星灼,你相信我,说不定无言的身上就藏着钥天之力。”陌泱言之凿凿。 “钥天?!”星灼心头一惊。记忆一瞬间飞速地回转。 他想起因为清秋国银杏林中的天蚕披风引钥铃第一次无端而动,接下来是在冬雪国国门处的响动,第三次响动是在雪屋救治冰冻的冬斩风时,第四次的响声消失在夏阳国的残阳居内,最后一次是在地灵宫外,当时自己受了伤,又忙着应战,竟没有在意。 经陌泱一提醒,细细想来,每一次引钥铃的响动几乎秋舞燕都在现场,而且沫离殇似乎知道这一切并且在特意为她掩饰。冷不防星灼记起冬斩风曾跟自己说过秋舞燕的腰部有一个胎记,那形状是日中抱月,“钥天!”难道真的是她?星灼的心中当下打了一个激灵。 “星灼,你听我说,我们可以再试试看,确定一下钥天之力到底在不在她身上......”陌泱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道。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那黑脸老头沫鱼听了个真真切切,自然很快就传到了沫离殇耳中。 “不必了,此事我自会亲自查明,也请你不要再干预了。”此刻星灼的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他无法想象如果钥天之力真的跟秋舞燕有关,那么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陌泱,刚才的一番话,拜托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走到门口处的星灼回过头来,眼神恳切而无奈地望向陌泱,随即转身离去。 “刚刚他是在恳求自己吗?那个高高在上、冷傲无比的天之骄子,为了区区一个凡人女子竟然向自己低头恳求,这实在是太可笑了!”陌泱从头上拔下引凤钗,狠狠地攥在手心。 “主人,他们恐怕已经知道了钥天之力在无言姑娘身上,要不要......”沫鱼举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我说过,尽量不要伤人。”沫离殇威严地注视着沫鱼。“即便知道了实情,又能如何,也许这里面还有转机。”沫离殇喃喃自语。 秋舞燕发现了院落后身的一扇木质小门,轻轻一推,走了出去。 没想到院后出现了一大片花海,她漫无目的地举步走进了齐人高的花海之中,随即便不见了踪影。 等到冬斩风和陌尘追到的时候,秋舞燕早已遁入花海,不知所踪,两人只好悻悻而返。 第六十一章引凤钗找寻主人,喇叭花开口说话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在花海中穿梭,任一片片柔软的花瓣拂过她那如月般皎洁的脸庞,穿过齐人高的花海,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意盈盈地草地,上面零星地点缀着各色小花,惬意而美好。 想都没想,秋舞燕便仰身躺了下去。随手摘下一朵小花插于发髻,仰头望向天空的月亮。 秋舞燕实在太累了,“国恨家仇,知道清秋国被湮没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她多想陪着父皇母后一起死去,但桃婆婆告诉她,她不能死,她必须要报仇,可是,这仇要怎么报?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她发现她看不清他们任何一个人,就像那个陌泱无端地污蔑自己,而自己却百口莫辩。更可怕的是,秋舞燕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望星空,寒星若冰人心冷;语繁花,花开荼蘼空凋零。忆清秋,父慈母霭暖切切;叹身前,忧无人解伤自流。”她仰面大哭,泪水滚滚而下,身下的小草贪婪地吮吸着那苦涩的泪水,哭着哭着,她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伸了个懒腰,等等,那是什么?秋舞燕惊讶地看向身旁之人。 星灼躺转过身,一手撑住脸颊,看向秋舞燕。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秋舞燕一口气地问道。 “我,我,我,当然是你睡着的时候来的,而且是循着你的歌声来的。”星灼眼中充满戏谑。 看向秋舞燕时,星灼才发现她那双眼睛已经肿的跟春桃似的,显然她刚刚大哭过一场。 “为何不去陪那天凤,反而来寻我?”秋舞燕没好气地问道。 “怕你一个人哭得时候,没有肩膀可以依靠!”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星灼心疼无比。 “哭瞎了才好,眼不见心不烦!”秋舞燕话刚出口,星灼已然伸手放在唇边制止了她。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眼眸中唯有彼此。 “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信你!”星灼声音嘶哑,目光灼灼。 “信我?你就不怕我一刀捅向这里?”秋舞燕以手指为刀戳向星灼的心脏。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等你来杀我!”星灼一把握住了秋舞燕的手。 一只彩凤越过花丛,翩翩而来。 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天空,那彩凤在秋舞燕头顶盘旋而舞,迟迟不肯飞走. 秋舞燕一抬手那彩凤竟停在她手上,瞬间化作一只引凤钗。 “这?引凤钗?”秋舞燕和星灼同时瞪大了眼睛。 空中一个身影飞身而来,落在了秋舞燕和星灼身边。 看到秋舞燕和星灼,那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们?你们为何在一起?”陌泱强掩住内心的不安,“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孤男寡女呆在这荒郊野外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月光下陌泱的脸黑沉如铁。 “我,对不起,我只是......”秋舞燕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惶惶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向陌泱解释这一切。 “是我,是我来寻她的,我担心她一个人会伤心、会孤单。”星灼坚定地拉起了秋舞燕的手,此刻他再也不想逃避自己的内心。 “你说你担心她?不,不是这样的!”陌泱摇着头踉跄着向后退去。 “陌泱,这引凤钗既然已经认定了它的主人,那即便要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它还是要飞走的。”星灼拿起引凤钗插到了秋舞燕的发髻之上。 “星灼,你看清楚了,这引凤钗曾沾了她的鲜血,如今又离奇飞来,难道不能证明这钥天之力就在她的身上吗?这钥天之力不正是你苦苦寻找的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押赴天庭。”陌泱眼中冰冷一片。 “我说过此事我自会调查,你不要再干预了!”星灼瞬间咆哮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钥天之力,我只当你们是我的朋友,而你们接近我却另有目的,是我太傻、太天真!”秋舞燕边说边从头上拔下引凤钗,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跑入了花海。 星灼刚要追去,却被陌泱一把拉了回来。“星灼,你清醒一点,先不说她身上的钥天之力,仅仅她凡人的身份,你们之间就注定没有结果,你这样只能害了她!” 星灼听罢颓然地立在原地。 陌泱从地上捡起引凤钗,将头轻轻地靠到了星灼的肩膀上。“星灼,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天凤。”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乌云,将天边的月亮遮住了一角。 残月如钩,夜色下一个暗影站在不远处,发出一声狞笑。 奇怪的是,似乎只有冬斩风和陌泱听到了那恐怖入骨的笑声。 秋舞燕一路跌跌撞撞地向花海深处而去,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面前诡异地出现了一朵粉色的大花。“桃婆婆说过,见到粉色的大花,一定要格外注意。”秋舞燕想起了春粉阁阁主的叮嘱,探手摸向那朵粉色的大花。 “哎呀,别碰我,我只是来传递消息的。”那粉花忽然合拢了花瓣,颤巍巍地抖动起来。 “是,是谁在说话?”秋舞燕惊异地环顾四周。 “是我,这呢,这么大一朵花,看不到吗?”那声音小如蚊虫,若不是四周过于寂静,恐怕还真听不到。 “你,你怎么会说话啊?”秋舞燕顾不得疼痛,好奇地看向眼前那朵大花,忍不住再一次探出了手。 “讨厌,我说过,别碰我!”那花儿似乎有点发怒,花枝乱颤。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叫什么名字啊,粉花或者花粉?”秋舞燕缩回手,两手撑住下巴,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扫视着大花。 “俗气,听好啦,我叫做大喇叭!”那花神气活现、自鸣得意。 “什么?大喇叭!”秋舞燕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口水喷到了花上。 “你你你,实在太过分啦,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啦。哼!”那大花簌簌抖动起来,几滴水珠被甩了出来,溅了秋舞燕一脸。 第六十二章喇叭花传递密语,春语国花车进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那朵大粉花竟同秋舞燕较起劲来。 “好啦,大喇叭。”秋舞燕忍不住再次轻笑起来,“现在我们扯平了,你可以说你的正事了吧。” “啊,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回头阁主又该罚我晒太阳了。哎,你是那个什么秋燕子吗?”那粉花忽地张开花瓣,露出黄色的花蕊,那花蕊正中似乎站着一个粉衣黄裤的花型小人。 “不是秋燕子,是秋舞燕,你说的阁主可是桃婆婆?”秋舞燕好奇地探头向前,想看仔细一点。 “别动!”那小人生气地叉起了腰。用手一指,那花瓣倏然弹起,打到了秋舞燕的脑门上。 “哎吆!”秋舞燕轻声*起来。“你怎么还打人呢?” “听好了,阁主有令‘春语国内藏乾坤,殿前请愿国宝寻,寻宝途中人心古,情仇恩怨正邪分’”那大喇叭摇头晃脑,吟诗诵词一般。 “好啦,我说完了,下次不见!”那大喇叭说完,长了腿一般一溜烟消失不见。 “哎,你这大喇叭,其实还是蛮可爱的,下次再见!”秋舞燕干脆仰身躺倒在那花丛之上,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春语国内藏乾坤,殿前请愿国宝寻,金花一现人心古,情仇恩怨正邪分”忽然想到大喇叭带来的消息,秋舞燕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 “难道桃婆婆的意思是让她引导众人去往春语国大殿,寻找丢失的国宝金花?”想到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秋舞燕再一次微笑起来。 和煦的阳光倾洒而下,阳光下是一片美丽的花海,温柔的风轻轻拂过每一片花瓣,荡起一层层涟漪。 秋舞燕仿佛又回到了清秋国,正躺在母亲锦兰怀中,母亲的手滑过她那丝丝黑发,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充满怜爱。 “母后,母后”秋舞燕欢叫着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才发现刚刚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从花瓣上采了几滴露珠洗了洗眼睛,随即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一推开那扇小门,沫离殇那张脸出现在眼前,紫色的眸子充满了疲惫。 秋舞燕一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感动。 “我说无言姑娘,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我要去寻你,主人不允,说是你自己能想明白,这倒好,你想了一夜,主人可是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夜啊。”老鱼头不知从哪蹦了出来,急急说道。 “无言不知,师父想让无言明白什么?是心怀叵测的有意接近还是暗中布局的阴谋诡计,有些事情我想许是不明白的好!”想到清秋的灭亡同沫离殇脱不了干系,秋舞燕眼中的柔情瞬间冰冻。 “为了你,主人可是......”老鱼头刚要争辩,便被沫离殇一挥手制止了。 “无言,你若觉得身体无恙,那就准备一下,稍后随我前往春语国皇宫!”沫离殇冷漠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感情。 “春语国皇宫?”秋舞燕正寻思着要怎么开口将众人引往皇宫,没想到沫离殇竟先开了口,她心中虽然高兴,但仍疑惑不已。 待见到陌泱和星灼时,三人均面露尴尬。不明所以的陌尘调笑道:“我就知道,无言姑娘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十二星,陌泱啊,你啊,再不许多心了。” “沫老前辈,我们为何要如此着急地赶往春语国皇宫呢?”星灼借机岔开了话题。 “我让沫鱼将那小皇帝送回之后,密切观察着,今早收到消息,说那小皇帝竟然未上早朝,而且好像迟迟未醒。按我并没有伤到他的元气,不应如此。但此事确实因救陌泱而起,我们岂有不管之理。”沫离殇双眉紧皱,加快了脚力。 “此事确实透着古怪,我们是该去看上一看。”陌尘也加急了步伐。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那花墙之下,由那口字型的国门处走了进去,随即乘上一驾花车,朝皇宫方向而去。 本以为春语国的皇城内应该繁花遍地,进了国门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宽敞洁净的道路两侧是一棵棵如士兵般的翠柳,一队队春燕时不时地自树尖上跳跃低飞,四处竟完全不见一朵花儿的影子,当然除了秋舞燕她们乘坐的装饰的花团锦簇的马车。 花车沿街缓缓而行,因为时辰尚早,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待行至中心繁华地带时,渐渐传来人声。 秋舞燕好奇地探头看去,发现路两旁的柳树下摆满了一个个摊位,卖品五颜六色,几乎都是自己从未见过之物。更奇怪的是,那绿树间和大街上一片片繁花长了脚一般移动起来,仿佛一条流动的花河。 细细看去,才发现原是街上的行人,无论男女都身着花衣,头插各色鲜花,少的几朵,多则满头皆是,如同一个个巨大的花盆,在街市中流连奔走。 “这春语国果然不同凡响,连普通百姓都打扮得这么......美!”陌尘掀开花车的垂帘一角看向街市,忍不住咂舌道。 “原来陌尘兄喜欢这种庸脂俗粉,这品味果然不一般啊!”冬斩风同陌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掐。 秋舞燕怅然地看向街市,想起那个贴身穿着绣满鲜花衣物的小皇帝,禁不住哑然失笑,不知他的皇冠上是不是也插满了鲜花? 坐在对面的星灼目光炙热地看向秋舞燕,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一脸铁青的陌泱和她紧紧搅在一起的双手。 这其中的蹊跷,自然逃不过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睛。他虽然不明白这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陌泱眼中对秋舞燕满满地仇恨还是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来。 正思虑之间,花车倏然停了下来。众人依次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出现在众人眼前。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座空中城堡,只见一层层各色鲜花铺成的天梯层层叠叠地漫朔而上,白红橙黄绿青蓝紫......每层的鲜花各成一个颜色,及至顶端又交融会合在一起,将整个皇宫围成一圈托举起来,远远望去仿佛花山中的一座仙境城堡。 第六十三章春语国格局独特,红衣王爷号不羞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仰视着这座奇妙的建筑,竟没有发现任何一条可以通往皇宫的道路。 正诧异间,只见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上前来,围着他们左看右看。 “身着奇装异服,行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来人,抓起来!”一位看上去似乎是官员模样的人,一挥手,一队士兵蜂拥而至,将众人团团围困起来。 “你可看清了,爷爷我穿的这是奇装异服?那你穿的又叫什么?不男不女,伤风败俗!”陌尘指着那位官员的衣服,哈哈大笑。 秋舞燕抬眼望去,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只见眼前之人,看不上不过二十左右,明明一个七尺男儿,却身着一袭大红丝袍,腰间的鎏金腰带正中镶嵌着一朵黄色的牡丹花,上面垂着一个花型香囊。更要命的是那人发间的束冠竟也是一朵花的造型,束冠两旁还真真的插着两朵黄花,此刻正有两只蜜蜂围着那花嗡嗡而舞。 “大胆,竟敢侮辱王爷,该当何罪?”几名士兵手执花刀逼近了陌尘。 看到那些士兵,陌尘再次忍不住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们春语国,不,应该改名叫春花国、花盆国或者女人国,怎么一个个大男人都戴着花,连拿个刀剑还要装饰上花朵,至于吗?” 说话间,只见空中一闪,几个士兵跳起身来,挥刀朝陌尘砍去。 陌尘嘴角闪过一丝不屑,轻轻一挥衣袖,那几个士兵便齐齐倒地不起。 “这花兵果然是既不中看又不中用......”陌尘嘻嘻大笑,忽然身子一仰,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你怎么了?”陌泱一时紧张地惊呼出声。 “这位王爷,我想这里面许是有些误会,我们听闻贵国皇帝沉睡不醒,急急赶来想要为国分忧,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沫离殇声音稳健,张弛有度。只是那两手捧在下巴处,做出一副花朵的模样,着实可笑。 “你们真能唤醒那小屁孩?”那红衣王爷说完方觉不妥,急急伸手捂住了嘴,瞪眼看着众人。 “那是自然,只是这......”沫离殇缓缓走到陌尘身边。 “这位公子也太过嚣张了,这次就当长个教训吧。”那红衣王爷一示意,一名士兵举着一盆水泼了下去。 “你们欺人太甚!”一向沉稳有度的陌泱,看着士兵用水泼向自己的哥哥,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把剑指向那红衣王爷。 那红衣王爷见到陌泱,恍若天仙,一时竟呆呆地立在原地,舍不得移开眼睛。 原本昏迷的陌尘,蓦然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湿漉漉地自己,恍惚道:“刚才发生什么了,下雨了吗?” 众人见状,齐齐笑了起来。 陌泱第一次见到哥哥的狼狈之相,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那红衣王爷痴痴地看着陌泱道:“姑娘笑起来令我春语国最美的花都黯然失色。” “咳咳咳,我看还是别耽误了时辰,还是赶紧唤醒小皇帝要紧。”沫离殇故意清了清嗓。 “对,对,这边请,这边请。”那红衣王爷忙不迭地在前方引路。 只见那王爷手指一挥,原本被各色鲜花簇拥的天梯间忽然洞开一门,缓缓向两旁升起,露出一条宽敞的汉白玉台阶。 众人随着那红衣王爷踏上台阶,朝皇宫而去。 “沫老前辈,刚才明明看到陌尘出手,为何他自己倒无端倒下了?”冬斩风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 “传闻春语国无论男女皆骁勇善战,尤其其使用的兵器花刀看似滑稽,实则刀上装饰的鲜花中皆暗藏毒气,中毒之人或倒地昏迷或大哭大笑不止或浑身无力,瞬间丧失战斗力。我想陌尘刚才应该就是中了花刀之毒。”秋舞燕边走边说。 “无言,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冬斩风一脸崇拜地看着秋舞燕。 “只是十八年来被困于清秋,无聊至极,只能多读些书打发时间而已。”秋舞燕似乎有些伤心。 “无言,你放心,既然出来了,我便陪你逛遍这四海八荒,让你玩个尽兴。”陌尘似乎忘了自己刚才尴尬的处境,几步跨上台阶,挤到了秋舞燕身边。 “就不劳烦你了,我可以陪无言姑娘的。”冬斩风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口水大战。 说话间,众人已经上了台阶,眼前出现了一条铺满花瓣的甬道。 甬道两侧身穿绿色短打,头扎高高马尾,手握柳鞭的两排侍女垂手而立。 “参见不羞王爷!”那排侍女见到红衣男子,纷纷伸出双手放在下巴前,做出花朵状,可爱又迷人。 却见那红衣王爷伸开双手微笑着朝众侍女挥手致意,当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眼神得意竞风流。那大红的衣服完全融入此情此景,毫无违和感。 想到之前沫离殇做出的那个奇怪的手捧花的萌萌动作,众人只觉得一阵冷风自心底刮过。 穿过甬道,眼前出现了两扇金碧辉煌的大门,迈过高高地金色门槛,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奇怪的是四周却不见一朵鲜花的踪迹,及至抬头望去,众人才发现广袤的空中竟怒放着一朵朵鲜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以中心处的金色大花为原点,红粉蓝紫绿层层叠叠蔓延开去,如同一整朵硕大的鲜花,华丽而妖娆。 红衣王爷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引着众人大步向前,刚转过一面华丽的屏风,冷不防一个人影蹿了出来,直直地撞到了那王爷身上。 “不,不羞王爷,见过!”那倒在地上之人,半爬半起,挣扎着做出了一个花朵样的请安。 “哎呀,我说小蜜蜂啊,你不陪着小皇上,这急急火火地干嘛呢?”那红衣王爷顺势一把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皇,皇上醒了,要,要早朝呢。”被红衣王爷这么一拉,那人顺势滚到了他的怀里,满脸绯红,连话语都变得结巴起来。 “什么?醒啦!这么快,我还没出手呢!”那红衣王爷一脸失落,无趣地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怀中之人。 那小蜜蜂一溜烟地跑走了。 第六十四章小皇帝华丽登场,陌尘承诺寻国宝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小皇帝醒了,看来你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看着跑走的小蜜蜂,那红衣王爷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呢,既然来了,那本王就带你们好好逛逛,如何?”那王爷忽而抬头看向陌泱,满眼放光。 忽然那小蜜蜂重新转了回来,来到红衣王爷耳边窃窃私语一番,那王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最后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先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大阁老要见你们,是不是很害怕呀?”红衣王爷盯着众人的眼睛,转了一圈。 “不过呢,她还是很亲切的,除了严厉点、苛刻点、冷酷点、不近人情点,总之,见过你们就知道了,我呢,就不陪各位啦。”那红衣王爷说着就要拔腿开溜。 却被那小蜜蜂一把拽了回来。“不羞王爷,大阁老有令,请您一同前去。” “你,你听错了吧,本王可是很忙的。” “大阁老的话字字贯耳,岂能有差错,王爷我们还是快走吧。” 那不羞王爷瞬间一副欲哭无泪之相。 众人再次回到了那个空中长满鲜花的大厅之中,发现既无王座亦无人影,同来时所见一般无二。 “那个小皇帝,嘻嘻嘻嘻,估计还要过一会儿才来。”那不羞王爷悄声言说。“因为他今早哗啦啦尿了一床,所以装睡不醒,岂能逃过大阁老的老眼,估计现在尿床、赖床加上撒谎,数罪并罚,正在接受大阁老的训诫呢。”不羞王爷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地嘻嘻笑起来。 忽而屏风前的地面晃动起来,伴着缓缓升起的地面,一个金色的龙形坐榻出现在众人面前。 奇怪的是坐榻上空空如也,压根没有小皇帝的影子。 众人正疑惑间,只见空中徐徐落下一架秋千,那秋千的后背处是一条拱起的龙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身穿金色龙袍,头戴一顶金色花型王帽,两条同色的络缨丝带自王帽两边垂下在脖颈处结成一个蝴蝶结。 小男孩端坐其上,龙袍下露出的长靴牢牢地踩在秋千下端的龙爪之上。 那载着小皇帝的秋千缓缓降落,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在龙榻之上,与龙头龙尾合成一体,远远望去,仿佛小皇帝正骑坐在一条巨龙之上。 待龙榻落定,那小皇帝随即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奇地一一扫视着众人。 秋舞燕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那小皇帝随即奶声奶气道:“美女姐姐,你应该这样打招呼的。”立时朝秋舞燕做了一个手捧花的动作,秋舞燕赶紧照葫芦画瓢地回了一个,那小皇帝满意地咧嘴笑了起来。 “大—阁—老—到!”伴着一声拖腔拉调的嘹亮女声,屏风后面闪出一队粉色的身影。 秋舞燕瞪大眼睛看着抬着坐辇徐徐走来的六个粉衣宫女,“那粉衣,那坐辇?” “桃......”待看清那坐辇上坐着的粉衣老婆婆时,秋舞燕不禁惊呼出声,一道凌厉的目光从坐辇上射来,及时地制止了她。 “桃?”那不羞王爷疑惑地看着站在身旁的秋舞燕。 “桃,呃......桃花一样的颜色,太美了。”秋舞燕灵机一动,讪笑着解释。 “美,对,颜色是挺美,至于其它吗,一会儿你就知道有多—美了!”不羞王爷特意在最后一个“美”字上加强了语气,令人胆战心惊。 粉衣宫女们径直将那坐辇抬到了小皇帝的龙椅旁边,随即垂手立在一旁。 那小皇帝立马挺胸收腹抬头,一本正经地端坐起来,那动作姿态令人忍俊不禁,不羞王爷忍不住低头偷笑起来。 “春不羞!”那粉衣老婆婆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令人不寒而栗。 不羞王爷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惊恐地看向粉衣婆婆。 “这些人可都是你带来的?”那粉衣婆婆目光如炬。 “是,啊,不,不是!”不羞王爷语无伦次。“其实是他们自己来了,然后碰见我,我就带他们进来了!” “不羞哥哥,你这绕来绕去,还不是说人是你带来的吗?”看着额头冒汗的春不羞,那小皇帝捂嘴嘻嘻笑了起来。 “没大没小,没上没下,成何体统?”那粉衣婆婆声音自带威严,吓得那小皇帝委屈地憋着嘴,想哭而不敢哭,不羞王爷亦是低下了头。 想到桃婆婆的冷酷无情,以及不近人情地苛刻,秋舞燕竟为那小皇帝感到一丝难过。 “不知你们远道而来,到我春语国有何贵干?”桃婆婆目光直直地逼视着沫离殇。 “我等偶然游历至此,听闻贵国皇帝昏迷不醒,特来相助,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如今看来,怕是不需要了。”沫离殇对眼前这个粉衣婆婆亦是充满了好奇。 “不需要?呵呵呵呵,如若各位真有相助之心,眼下倒是真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帮忙,只是这件事情凶险重重,不知各位是否有这个胆量?”那粉衣婆婆目光深邃,欲擒故纵。 “笑话,我陌尘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事情,说吧,无论何事,我都接下了。” “这位少侠果然勇气可嘉。如此老身我就直言不讳了,我想请各位帮忙找回春语国丢失的国宝金花。”粉衣婆婆似笑非笑。 “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大阁老对此可有线索?”星灼转而问道。 “金花失窃,鲜花失香,惊春花池,自见分晓。”秋舞燕似乎从桃婆婆的眼中发现一丝稍纵即逝的仇恨。 “惊春花池?大阁老,那里不是皇家禁地,里面......”不羞王爷听到“惊春花池”四个字,惊诧地抬起头来。 “自国宝金花失窃以来,有士兵报称曾闻到惊春花池内飘来阵阵花香,所以我猜想那金花国宝应该就藏在里面。”大阁老的话不容置疑。 “大阁老,不愁也要去,拜托拜托了。”那小皇帝双手放在下巴前,做出手捧花的动作,可怜巴巴地看着大阁老。 “胡闹!身为皇帝怎能失了仪态,来人,将小皇帝带到静思房,面壁思过。”说话间,两个粉衣侍女直接上前抱起哭闹不止的小皇帝,秋舞燕认出其中一人便是桃婆婆的贴身侍女碧柔。 “让各位见笑了。大家先稍事休息,我安排一下,自会派人带各位前去。”大阁老一挥手,六个粉衣侍女上前抬起了坐辇。 “春不羞!”走到屏风处的坐辇倏然停下,大阁老头也不回地喊道:“跟我来!” 刚刚侥幸逃过惩罚的不羞王爷,哭丧着一张脸,悻悻地跟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大阁老暗会羞燕,衣饰各异为哪般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阁老房中,整个房间从墙面到用具,一应地粉色,一身粉衣的大阁老跟这世界巧妙地融为了一体。 而红衣着身的春不羞在这粉色阵中未免显得突兀了些。他低着头不时地偷偷抬眼看向一言不发地大阁老。 “春不羞!”终于等到大阁老发话,虽早有准备,可春不羞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风厉雨凄,避之不及惟有承之。”春不羞抬起头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不羞,你可想念你的父皇和母后?”大阁老的声音中透着温存慈爱,完全不似平日的冷酷严厉。 春不羞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大阁老,发现她竟慈爱地注视着自己。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蔑视朝堂、藐视皇家......”春不羞边说边抬头看向大阁老,她依然微笑不语。 “还有我不该带陌生人进皇宫,我,我不该对美女动心......”春不羞干脆将心里的老底全部交待出来。 听到最后一句时,大阁老的眉头微微一皱,“难道春不羞喜欢上秋舞燕了吗?如此的话,倒真是一段好姻缘,那么接下里的事情倒好办一些了。”想到这里,大阁老轻轻招了招手,示意春不羞上前。 大阁老今天反常的举动已经令春不羞胆战心惊,想起小时候父皇母后将他交给大阁老,读书习武,往事的种种,严厉到不近人情,冷酷到丧失人性,至今想来都觉得屁股生疼。虽然自成年以来,她再未打过他的屁股,但那眼里和话语里的严厉依然让他惧怕不已,而且自打他记事以来,压根就没见她笑过。 现如今眼见着大阁老招手示意自己过去,眼中露出谜一般的笑容,春不羞不禁双股颤颤,只好把泪咽到肚中,捂着屁股一步一挪地慢慢挪腾过去。 那可笑的动作,惹得旁边的粉衣宫女们捂嘴偷笑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大阁老一扬手,宫女们即刻退了出去。 “完了,这顿打是逃不过了。让宫女们下去,这是在照顾自己的颜面吧。”春不羞心一横,干脆大步走了过去,撅起了屁股。 大阁老的手高高抬了起来,春不羞咬牙闭上了眼睛,满脸做出痛苦的表情。 没想到并没有感受到小时候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而是自头顶传来一阵温柔地抚摸。“等等,发生什么了?大阁老没有打他屁股,反而在抚摸自己的头。”春不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大阁老。 那目光中除了慈爱还是慈爱,春不羞猛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羞啊,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大阁老啊,打不动你咯。”那声音苍老而疲惫。 “大阁老,你年轻着呢,还是大美人一个。”看着大阁老那张苍老的脸,春不羞不禁眼圈一红,反手抓住了大阁老的手,将头靠在了她的膝盖之上。 “你真的喜欢那个姑娘?”大阁老轻轻抚摸着春不羞的头发问道,很明显她以为春不羞看上的是秋舞燕。 “初见仙子心跳骤停,再见仙子热血澎湃,美哉幸哉!”要论脸皮厚,春不羞当属第一。 “既然心动,就要去争取,那惊春花池......”大阁老低下头如此这般地轻声言说,春不羞惊愕地张大嘴巴小鸡啄米似地不时点着头。 “无言姑娘,你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闯那惊春花池?传闻那里可是皇家禁地,里面......”冬斩风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拉住了秋舞燕。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秋舞燕目光坚定,随即又犹豫地看向冬斩风。“只是你,斩风上将,你还是不要去了,回你的冬雪国去吧。” “要走一起走,要闯一起闯,我冬斩风今生断然不会弃你不顾。”冬斩风目光炽热,似燃烧着一团火焰。 “今生,我怕是要负了你的一片情了,你还是走吧。”秋舞燕用冰冷的眸子熄灭了冬斩风眼中的真情。 “如果你不愿回冬雪国,那我陪你去清秋,天涯海角,只要跟你在一起......”冬斩风依旧不死心。 “清秋?那个家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秋舞燕喃喃自语,眼中悲伤成河。 “传大阁老令,各位稍事休息,明日午时赴皇家禁地。”粉衣侍女碧柔宣旨后,看似随意地指着秋舞燕,“这位姑娘,可否随我去拿一些衣物。” 秋舞燕随着碧柔出了门,一路朝大阁老殿而去。没成想却在门口撞见了喜滋滋地春不羞。 “见过不羞王爷!”秋舞燕现学现卖地做了一个手捧花的动作。 “这个姑娘竟也美得超凡脱俗,只可惜自己身不由己......”不羞王爷心中默念道,随即朝秋舞燕回了一个萌萌哒的动作。 秋舞燕随着碧柔进入内室,大阁老显然正在等她。“秋舞燕,身为清秋公主,家仇国恨你可记得?” “舞燕时时铭记!”秋舞燕的眼中难掩仇恨。 “那就好,如此,明日你便这般这般......到时候春不羞自会帮你。”大阁老细细叮嘱。 虽然秋舞燕搞不懂为何神秘的桃婆婆眨眼间就变成了春语国的大阁老,而且似乎小皇帝也要听她的指挥,但她此刻只能选择相信她,就像自己当初无条件地相信沫离殇一般。 碧柔拿了几件春语国的衣饰,亲自将秋舞燕送了回去,一路上仔细交待了其中一白一黑两件衣服定要沫离殇和星灼穿上,秋舞燕要着粉衣,其余的绿蓝紫色各一件。 及至门口,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又派一名小宫女随秋舞燕一同进去。 秋舞燕按照碧柔的交待,将黑衣给了沫离殇,白衣给了星灼,自己拿了一件粉衣,其余的陌泱、陌尘和冬斩风分别选择了绿、蓝、紫色衣衫。 再说那春不羞,回到不羞宫中,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进入惊春花池,既兴奋又不安,一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忽地想起了在静思房中的小皇帝,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来,思忖半天,随即穿衣出了门。 第六十六章春不羞夜探不愁,小皇帝成功逃离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那不羞王爷出门直奔静思房而去,这个时辰,想必守门的宫女已偷偷睡着。 打小被罚,春不羞对那个地方熟悉至极,他甚至知道如何偷偷地打开门而不发出一点声音。 夜色中,一身红衣的春不羞蹑手蹑脚地迈过歪倒在一旁的宫女,轻轻推开了静思房的大门。 房间内的情形,同春不羞预想的一样,只见那小皇帝背对着大门,坐在地上,脑袋顶在前方的墙壁上,乍看上去当真是一副面壁思过之相。 春不羞转身轻轻关上门,自发髻上摘下一片花瓣,蹲在小皇帝身边轻轻挠着他的后脖颈。 “臭蜜蜂,我拍死你!”被扰了清梦的小皇帝,忿忿地伸手拍向身后,却冷不防摸到了一只大手。 “不羞哥哥!”忽然见到春不羞,小皇帝惊叫出声。 “嘘......”春不羞一把捂住了小皇帝的嘴,只听屋外的宫女打了个哈欠,随即没了声音 。 春不羞将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慢慢放开了小皇帝。 “你想谋杀皇帝啊,不过,不羞哥哥,你也是被罚来这里的吗,这样我倒有个伴了。”小皇帝压低声音,凑到春不羞耳边,咧开嘴极尽幸灾乐祸。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小不愁,哥哥我今天还真不是来陪你的,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春不羞故意作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这更惹得那小皇帝坐不住了,“不羞哥哥,你要去哪里,好玩吗?” “当然好玩,不过也很危险,你呢小孩子家家的,就安心当好你的小皇帝就行了。”春不羞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 “我不要,你要是不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就大声喊啦。”小皇帝张开嘴,作势威胁着春不羞。 “你,你,你,你个小屁孩......”看到小皇帝大张的嘴巴,春不羞只好举手投降:“好吧,我要去惊春花池,告诉你,可别打什么鬼主意,那里面有妖怪,凶险的很。” “哥哥,你说父皇和母后会不会被那里面的妖怪抓了去。”小皇帝可怜巴巴地看着春不羞。 “这……哥哥记着了,要是看见父皇母后,一定将他们带回来见小不愁,好不好?”春不羞眼圈有点发红。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被妖怪吃了!”春不羞打开门,刚刚抬起一只脚打算从守门的宫女身边跨过去,冷不防小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宫女忽地睁开眼睛,瞪着上方的春不羞。 “你—在—做——梦!我们一起在梦游!”春不羞故作镇静地缓缓开口,慢动作从宫女身上跨了过去。 等到身后传来宫女的尖叫声时,春不羞早已一溜烟地消失不见,小皇帝对春不羞的飞毛腿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午时即将到来,此时是阳气最重之时,亦是鲜花开的最旺之际,众人收拾停当,在大阁佬的贴身侍女碧柔的引领下开始向惊春花池出发。 远远地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看到众人立马大步迎了上来。 看到众人的装扮,春不羞当下蹙起了眉头。“在春语国,那黑白两色可是给死去之人穿的颜色,缘何大阁佬却让两个活人穿在身上,还有那最尊贵的粉色却穿在无言姑娘身上……” 随即看到身穿一身绿衣的陌泱,春不羞眼前一亮,打趣道:“红花绿叶可是绝配,看来大阁佬当真是用心了。” 与此同时,静思房中小皇帝春不愁隔着房门跟门外的守门宫女聊着天。“春柳姑姑,今天是不是有人要去惊春花池?” “是呀,春草、小蜜蜂她们都去看热闹去了。”守门宫女靠在门上,将发辫缠在食指上百无聊赖地搅动着。 “那你怎么不去啊?”小皇帝继续试探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大阁老交待让我看着你的,我可不能去。”守门宫女眼睛失望地看向惊春花池的方向。 “我可是听说,闯惊春花池之人,个个风流倜傥,帅得不要不要的。”小皇帝嘻嘻偷笑起来。 “帅,在春柳眼里,谁也帅不过不羞王爷。”守门宫女一脸花痴状。 “哎呀,这样可就糟糕了。”小皇帝故意发出惊声怪叫。 “怎么糟糕了。”听到那守门宫女的心被成功地吊了起来,小皇帝不急不缓地开了腔:“你不知道吗,不羞哥哥也要去那惊春花池,而且还有美女相伴呢。” “你骗人,不羞王爷才不会去那么凶险的地方呢。” “千真万确,昨晚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本来还想跟你道别呢,可惜你睡得像头猪一样。” “那,那怎么办?我,我还没跟他道别呢?”那守门宫女急的站起身来,在门外来回转悠。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吧,再晚一步,恐怕就见不着啦。”小皇帝隔着门缝偷偷观察着门外的情形。 “那,那你呢,你怎么办?”春柳举棋不定。 “放心好了,我可是很听话的,我会乖乖地呆在这里等你回来,快去吧,看好你吆!”小皇帝话音未落,那守门宫女已然朝惊春花池方向飞跑而去。 过了稍顷,静思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 小脑袋探了出来,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惊春花池外,众人正忙着给不羞王爷践行。一排排侍女哭哭啼啼,捶胸抹泪,一副生离死别之相。 春不羞拍拍这个、抱抱那个,一时忙得不亦乐乎。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鲜花的掩映下,偷偷地靠近了惊春花池,一闪身钻了进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美女们,等着我......”春不羞眼神迷离地抛出一个个飞吻。 “不羞王爷......”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小蜜蜂惊诧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春柳。 “春柳姐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皇帝呢?”小蜜蜂张口询问。 “他,他说他会乖乖地等我回......”春柳还未说完,小蜜蜂已经一溜烟地向静思房跑去,边跑边回头喊道:“你太不了解他了......” 第六十七章春不羞献花陌泱,花林迷宫困众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小蜜蜂一路飞跑着来到静思房,果然同她预想的一样,那小皇帝早已不见了踪影。 遂发动宫女士兵,找遍了皇宫内外和小皇帝平时喜欢去的几个地方,依然不见所踪. 眼看事情瞒不住了,只好做了最坏的打算,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大阁老。 听到昨晚春不羞曾到静思房中看过小皇帝时,大阁老心头亦是惊慌不已,“他该不会真去了那惊春花池了吧。” “午时将至,请各位抬步惊春花池!”碧柔的声音适时响起。 众人来到花池外,碧柔小心地自怀中掏出一方粉印,置于一手掌心,口中念动要诀,另一手暗自发力,只见一道粉光闪过,原本平淡无奇的空中倏然出现一团花团锦簇,那各色鲜花飞速转动,转而现出一扇花型小门。 小蜜蜂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前来,“慢着,慢着,大阁老有令!” 众人一迟疑,停下了脚步。 “传大阁老令,小皇帝春不愁疑似闯入惊春花池,请务必将其安全救出。”小蜜蜂气喘吁吁,一口气说完。 “这小子......”春不愁听罢气急败坏,急急抬步率先进入花门之中。 众人见状也相继接踵而入,那花型小门转瞬关闭。 进入惊春花池中,眼前的景象令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内中的鲜花齐人而高,硕大的花盘密密匝匝地将天空遮蔽起来,风中时不时地传来一阵似有似无地诡异香气。 “传闻春语国惊春花池中的鲜花靠吸收天地灵气而生。” 冬斩风抬头看向鲜花树。 “天地灵气,长这么高,该不会吃人吃的吧?”陌尘伸手向旁边的一株鲜花摸去。 “别动!”春不羞大声制止。 陌尘的手停在了半空,“莫非这花儿有毒?” “有没有毒不知道,只是说不定有那小屁孩留下的痕迹。”春不羞边说边凑上前盯着花株仔细查看,随即又像猎狗般把鼻子凑上去使劲嗅了起来。 “可笑,一株花上会留下什么痕迹,你也太较真了吧。”陌尘凑了上去。 只见春不羞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闻得到,这空气中有那个小屁孩留下的味道。” “什么味道,难不成那小皇帝还有自己独特的味道?该不会是尿床的味道吧。”陌尘笑嘻嘻地伸手在春不羞眼前晃动起来。 “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有独特的味道,那就是他腰间佩戴的金花环佩的独有香气。”春不羞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没错,就是那个味道。” 秋舞燕隐约记起给那小皇帝穿衣服时曾见过的那块金花环佩,如今想来,好像确实有点特别。 “哥哥,我觉得这里面透着诡异,尤其那个大阁老,神神秘秘,不知是真要我们帮忙还是要设计害我们?”陌泱拉过陌尘轻声言说。 “妹妹多心了,你没瞧见那不羞王爷也跟进来了吗,还有那小皇帝,再说了,就是她真有那么阴毒,我们这些神仙还怕她一个凡人不成?”陌尘满不在乎。 “话虽如此,但毕竟......”陌泱话未说完,陌尘已经一把拽过星灼,拉起陌泱的手交到他的手中。“陌泱就交给你了,我呢,就去保护无言姑娘。” 春不羞见状,上前一把攥住陌泱的另一只手,“陌泱姑娘,就不劳烦各位了,我自会照顾好她。” “你,照顾陌泱?我说不羞王爷,虽然我妹妹众人景仰,但你也不能认不清形式不是。你看,这位风度翩翩地公子就是陌泱的夫君。”陌尘用手指着星灼。 “夫君?难道陌泱姑娘已经成亲了?”春不羞颓然松开手,如同一朵蔫头耷脑的花。 “成你个大头鬼啊,我是说他(她)们已有天媒之引,注定是要做夫妻的,明白吗?”陌尘气得几乎翻白眼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天不会这么残忍,我春不羞看上的姑娘岂能这么容易就拱手让人,在我春语国,要郎情妾意才可成就姻缘,陌泱姑娘只要没成亲,我春不羞就有追求她的权利。”春不羞哈哈大笑着自头上拔下一朵鲜花潇洒地递到陌泱面前。 “感谢王爷的抬爱,但陌泱心中只有星灼,此生非他不嫁。”陌泱望向星灼,眼中一片真情。 “也许你只是不了解我,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春不羞将鲜花攥在手心,转身向前方走去。 “咱们也出发吧。”星灼甩开陌泱的手,跟了上去。春不羞刚才的一番话深深触动了星灼的内心。 “爱上一个人到底该放手让她离开还是该勇敢地牵手相伴”,他想到了死海深处为情困绊一生的春婵娟,心中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也许跟她在一起,真的会害了她。” 六个少男少女在这花池中穿梭行走,为爱所困、各怀心事。唯独沫离殇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发现这惊春花池中危机四伏,而且最要命的是,这里竟然无法施展神力。 眼看就要走出鲜花林,忽地四周的鲜花树长了腿一般迅速移动起来,形成几座花墙,将众人分隔开来。 “花林迷宫!”沫离殇想起年少在春语国游玩时,曾无意中见过一群小孩玩过,一人以各色鲜花摆局,其余人分别以红、粉、绿、蓝、紫五色石子在其中游走,要想寻到出口,必须要找到跟自己石子同色的花朵,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余颜色的花朵吃掉,当真是步步惊险、玄妙无穷。 “年少时自己见过的无非是个游戏,可眼下这活生生的花林迷宫挡在身前,莫非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局?但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又在哪里操控着这迷宫呢?”沫离殇一转头讶异地发现一身白衣的星灼竟站在自己身后。 秋舞燕也被困在那花林迷宫之中,她尝试着前行几步,奇怪的是,那花墙竟伴着她的脚步随之退后,前进、退后,不消一会儿功夫,秋舞燕便率先走出了那花林迷宫。 第六十八章花林迷宫失影踪,星灼生死一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身着紫衣的冬斩风,凭借着自小在冬雪国练就的无向自辨的本事,虽然也走了不少弯路,但并未遇到什么凶险,第二个顺利的走出了花林迷宫。 走花林迷宫是春不羞打小的日常功课,但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座迷宫还是让他忍不住大吃一惊。他按照小时候接受的训练,很快便寻到了出口,但忽而想起陌泱,又转身寻了回去。 陌泱发现神力在这花林迷宫之中竟然无法施展之时,心头闪过一丝慌乱,她正左冲右突地无法辨明方向之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倏然而至,春不羞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起先陌泱以为春不羞要趁机占她便宜,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拉起了她的衣袖,告诉她“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等她再次按照他的吩咐睁开眼睛之时,已经身在花林迷宫之外。 而一身蓝衣的陌尘,试探几次之后发现自己都奇妙地回到了原点,最终气愤地席地而坐。 陌尘隐隐地发觉胸前衣服下似乎有闪光,疑惑地掏出一看,竟是放于怀中的夏蝉的遗物翠玉阳坠隐隐闪着绿光,恍惚间,那阳坠自手中升起,猛然飞向前方,陌尘立时起身追去,累得大汗淋漓,最终那阳坠停在半空,陌尘一把抓住,抬头发现已然到了出口。 而沫离殇和星灼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沫离殇回头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星灼。“沫老前辈!”说话间星灼抬步向前走去,沫离殇发现那身后的花树亦步亦趋地跟在星灼身后,逐渐缩小了他们所处的空间。 沫离殇朝星灼摇了摇头,紫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望向星灼身后。 星灼立即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没料想身后的大花竟然低下头自花心处伸出几条长长的花蕊,将星灼整个人卷了起来,悬在半空。 星灼一时被缚住手脚,动弹不得。 沫离殇正欲飞身上前救他,不成想却从地上伸出几根藤蔓,悄无声息地卷住他的双脚,向后方拉去,沫离殇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 眼见着缚住星灼的花蕊上猛地冒出一片倒刺,直直地插入星灼的身体之中。 “吸血花?”沫离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时束手无策。 奇怪的是那倒刺刚刚接触星灼的身体,却蓦然受惊般地缩了回去,那缚住他的花蕊也颓然松开,星灼自空中跌落在地。 猎物从没有放跑的可能,到底为何会无端放下星灼,而且似乎很惧怕的样子?除非......”沫离殇正暗自思忖间,却见空中飘落起纷纷扬扬的花瓣,之前卷起星灼的那棵花树忽然开始枯萎,迅速变黑风干。 与此同时,四周的花树皆惊惧地纷纷向后退去,顷刻间闪出一大片空地。 星灼挣扎着自地上爬了起来,翩翩白衣上透出了点点黑绿,仿佛绣上了一朵朵小巧的荷叶。 “你的血?”沫离殇指着星灼身上的斑斑血迹,惊异不已。 星灼发现这些花树似乎对他的鲜血心存忌惮,一时顾不得疼痛,站起身驱赶着眼前的花树,试图找到一条逃生之路。 沫离殇赶忙上前扶住星灼,一路随着后退的花树朝外而去。 见到众人纷纷走出花林迷宫,却独独不见星灼和沫离殇的身影,秋舞燕焦虑不已。 她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让清秋遭受灭顶之灾的凶手,尽管她的内心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此刻真的按照大阁老的安排将星灼与沫离殇留在那凶险的花林迷宫之中,她竟遏制不住内心的焦虑。 同她一样焦虑的还有陌泱,久久不见星灼的身影,陌泱心神不宁地注视着花树迷宫。 “妹妹,我想十二星肯定跟那沫老头在一起,凭着他们俩人的修为,走出这迷宫应该不难。”陌尘难得如此正经地安慰一个人。 “不难?哼,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那两个人恐怕这会儿早被那吸血花儿吸成干尸了吧。”春不羞深谙吸血花的秘密。 春不羞长这么大,生平也只见过一次吸血花,而且那还是一朵未成年的小花,不知怎么从惊春花池中跑了出来,幸亏大阁老及时出现救了自己,那倒刺刺入肉体的滋味,至今想来还令人生畏。 也就是从那天起,春不羞再也不敢轻易靠近惊春花池,为了保险起见,从此他只穿红衣,他永远记着大阁老曾告诫过自己的话:“黑白两色是春语国的禁忌之色,只有死去的人才能穿,而惊春花池内的妖怪只喜这两个颜色。” 当看到白衣翩翩的星灼和一身黑衣的沫离殇时,春不羞曾疑惑大阁老的安排,但他始终相信严厉的大阁老就是整个春语国的守护神,她做的一切自有道理,所以一直没有点破。 此刻或许是嫉妒陌泱对星灼的担虑,春不羞竟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 “你开什么玩笑?吸血花?为何不吸我们这些人,偏偏是他们二人?”陌尘表示完全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春不羞叉起双臂抱于胸前表情漠然。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大阁老提前布下的局,但听到吸血花三个字,秋舞燕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难道师父和十二星真的会命丧于此吗?不,真相还没有查明,他们现在还不能死!”秋舞燕努力说服自己挣扎的内心。 几乎同时地,两个窈窕的身影飞身而起,朝着那花林迷宫而去,只是陌泱还未起身就被一旁的春不羞一把拉入怀中,黑色的眼眸凝视着那片蓝色的海洋,“你,真的要为了他丢了自己的性命吗?” 陌泱挣扎之间,那花林迷宫竟径自消失,人间蒸发一般不留一丝痕迹。 陌泱眼底的蓝色海洋瞬间波涛汹涌,以手为剑指向春不羞的咽喉:“说,发生什么了,他们去哪里了?” “你真的这么在乎他?”春不羞凝视着陌泱眼中的滔天巨浪,丝毫不为所动。 几滴晶莹地泪水从那蓝色的眼眸倾泻而出,凄美而决绝。 看着陌泱流泪的双眸,春不羞心底疼惜不已,他忽然变得手足无措,“你别哭,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此刻同陌泱一样焦急不已的陌尘和冬斩风也靠了上来,直直地盯着春不羞,待他开口。 那花林迷宫...... 春不羞看着眼前的三人,缓缓开口道:“我也是小时候无意中听过一个传闻,说是如果花林迷宫中的吸血花感受到威胁,就会自动进行自我保护,进入无影花镜,至于这无影花镜在哪里,我也是无从知晓。” 陌泱听罢颓然地垂下双手,眼中的泪水肆意横流:“难道星灼真的从这世上消失了吗?我,我是命定的天凤,如果没有他,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陌尘则飞跑到花林迷宫消失的那片平地处不甘心地四处察看,随即气愤地跺地挥剑,“上天入地都不怕,我就不信找不到那无影花镜!” “我曾听女王讲过‘无影之地,寻踪不能,遁逃出镜,绝处逢生’,也许只有靠他(她)们自己才能走出这无影花镜。”冬斩风目光深沉,尽管他明白那神秘之人断不会让秋舞燕无端地消失,但是心中还是免不了对她的牵虑。 “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我们能走出这惊春花池,说不定可以从大阁老那里问个明白。”春不羞实在不忍看到陌泱如此伤心,只好暂时敷衍。 陌泱轻挥衣袖,一架古琴跃然而出,陌泱旋即奏琴而歌:“灼灼而歌,泱泱为盼,镜花水月,天海相伴,滴滴珠泪,戚戚为君,寻遍八荒,与君共和......” 陌泱的歌声凄婉动人,令人听去肝肠寸断。 “陌泱,我们该走了,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寻到他(她)们。” 春不羞此刻心中也隐隐担忧着,“那个小皇帝应该不会也留在那花林迷宫中了吧,他那么机灵又从小受过训练,应该早走出来了,就怕万一......” 正如春不羞所预料的那个万一,小皇帝春不愁真的留在了花林迷宫中,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刚走了没多远便感觉累了,索性找了个地方躺下呼呼大睡,还好他身穿龙袍身上又佩戴了金花玉佩,那些吸血花一时并没有靠近他,但没想到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无影花镜之中。 小皇帝春不愁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了眼睛,“小蜜蜂,掌灯!”小皇帝正奇怪着周围为何黑暗一片,喊了半天不见动静,方才猛然记起白天发生的一切。 “明明只睡了一小会儿,为何天就黑了呢?”小皇帝毕竟年幼,一个人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未免有些害怕,站起身来走了没几步就吓得战战兢兢地嘤嘤哭了起来。 秋舞燕刚踏入花林迷宫,忽然周围变得黑暗一片,她只好凭借着感觉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行。 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她小心地朝着那个声音摸索着,却听得“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跌倒在地。 第六十九章闯花池歌声引路,辨迷踪真假莫定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妖怪,你别吃我,我只是来找我父皇母后的,呜呜呜呜......”黑暗中突然传来的脚步声令小皇帝心惊胆战,他反身向后方跑去,却冷不防摔倒在地。 “这声音?还有那熟悉的香气?是,不愁小皇帝!”秋舞燕惊呼出声。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如果,如果你真的要吃掉我,可以先让我见见我的父皇母后吗,我真的好想他(她)们。”黑暗中传来小皇帝哆哆嗦嗦的声音。 “别怕,小皇上,是我,我是秋舞燕啊。”秋舞燕摸索着来到小皇帝身边。 “你,你是那个仙女姐姐?!”小皇帝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秋舞燕跑去。 “仙女姐姐,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里这么黑,不愁好害怕。”小皇帝一头扎进了秋舞燕怀中。 “不怕,不怕,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的。”秋舞燕摩挲着那个胖胖的小身体,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沫离殇扶着星灼一步一步地逼退着那些吸血花,眼看就要走出花林迷宫,却瞬间被一片黑暗笼罩。 “哎呀!”趴在秋舞燕怀中的小皇帝大叫起来! “你受伤了吗?小皇帝!”秋舞燕紧张地询问。 “嗯,脚好疼!”小皇帝趁机撒娇。 “那,姐姐背你好不好!”秋舞燕边说边蹲下了身子。 小皇帝轻轻一跃跳到了秋舞燕背上,黑暗中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仙女姐姐,你能唱歌给不愁听吗,小时候母后背着我的时候都会给我唱歌。”小皇帝趴在秋舞燕背上,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 “嗯,可以呀,只是姐姐唱的恐怕没你母后唱的好听。”秋舞燕轻轻笑了笑。 “没关系,不羞哥哥唱得可难听了,还有小蜜蜂他们唱得都没有母后好,母后的歌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可是不愁再也听不到了......”小皇帝的声音中透出淡淡的忧伤。 “好,那姐姐唱一首给你听吧!”小皇帝的忧伤似乎感染到了秋舞燕,她不由自由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银杏雨落燕翩飞兮,晚霞浸染舞黄昏兮,雏燕离巢归无路兮,渺渺天地空惆怅兮......”秋舞燕振声唱了起来,歌声宛转悠扬、如泣如诉,那清丽的嗓音似乎穿透了黑夜,直达星辰。 “这是......?丫头的声音!”沫离殇和星灼听到歌声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那美妙的歌声如同暗夜中的一盏灯,照亮了人心,沫离殇扶着星灼快速地循着歌声而去。 近了,更近了,星灼似乎又看见了秋舞燕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动人。 吸血花的倒刺刺入星灼身体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没有遇见秋舞燕之前,他从未感到如此的害怕。他怕自己就这么死去,再也见不到她,忽然之间,星灼发现秋舞燕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 星灼不由自主地向前方探出了手,嘴里喃喃呼唤着秋舞燕的名字。 “星灼哥哥,是你吗?”黑暗中秋舞燕似乎听到了星灼的呼唤。 就在即将相遇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倏然降临,强烈的光瞬间灼的人无法睁开眼睛。 白光过后,再次望去,秋舞燕发现她们竟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阳光温柔地倾洒下来,微风轻轻拂过花丛,空气中飘来 一阵阵迷人的花香,惬意而舒适,让人的心情瞬间放松,慵懒地想要沉沉睡去。 在这香气中,秋舞燕看到了她的父皇秋烈和母后锦兰,他(她)们微笑着站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朝她招手。 “母后......”秋舞燕奋不顾身地朝花丛跑去,身后一只小手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皇帝,松开手好不好,姐姐的父皇和母后在那边,姐姐要去寻他(她)们”,秋舞燕回过头恳求着小皇帝春不愁。 “可是,姐姐,前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你不要去。”小皇帝死死拽住了秋舞燕的衣角。 “你看,他(她)们就在那里,在朝着我笑呢......”秋舞燕指着不远处的那片花丛给小皇帝看。 “姐姐,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你相信不愁,我知道了,这香气有毒。”打小在各色花香中长大的春不愁对花香有了免疫,一般的毒花之香压根侵袭不到他。 看着秋舞燕执着地望着不远处的那片花丛,小皇帝猜测是这醉人的花香让她产生了幻觉,但怎奈自己人小力薄,一会儿怕是无法制止她。 秋舞燕一甩手向花丛跑去,身后的小皇帝猝然向后跌倒,腰间的金花玉佩随之腾空而起。“对,就是它了!”看到金花玉佩,小皇帝灵机一动,立即抓起玉佩向前方的花丛掷去。 “父皇、母后,燕儿来了!”秋舞燕展开双臂向前扑去,只见金光一闪,秋烈和锦兰的身影瞬间消失。 秋舞燕呆呆看着眼前似锦的繁花,一块金花玉佩静静地躺在花丛中,除了上面沾染的点点血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小皇帝春不愁呼哧呼哧地跑上前来,“神仙姐姐,不愁没有骗你吧。” “原来是我忘了,他(她)们已经再也见不到了。”秋舞燕强掩悲伤,俯身从地上拾起金花玉佩重新佩戴在小皇帝腰间。 金光闪过,再次抬眼望去,星灼发现自己竟躺在一片花海之中。 前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飘渺而熟悉,“是秋舞燕,没错,是她的声音。”星灼挣扎着从花丛中站起身来。 花海深处,秋舞燕白衣翩跹,轻灵脱俗,回眸一笑,似凡尘仙子,若出水芙蓉,如流动的泉水,恰馨香的白莲。 “丫头,丫头,等等我......”星灼飞身而起,追逐着前方的身影。 “师父,师父,快来追我呀!”八岁的秋舞燕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目光清澈如镜,欢笑着跑入花海。 沫离殇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抬步追去。 忽然之间,沫离殇立在了原地,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身影。“八岁的秋舞燕应该还没拜自己为师,那时候她叫他‘神仙爷爷’!” 想到这里,沫离殇将手伸到背后,暗暗摘下一枚花瓣,手掌为弓,手指为弦,轻弹之间,花瓣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向前,那小小的身影顷刻间散作花瓣消失无踪。 “想来那鲜花美丽妖冶,亦正亦邪,原来花妖的传说竟是真的。”看着刚才秋舞燕身影消失处的点点血渍,沫离殇暗自感慨。 “丫头,我爱你,我......”星灼追上了前方的秋舞燕,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那你愿意同我永结百花之好吗?”怀中的秋舞燕目光期许地看着星灼,缓缓举起了右手。 “百花之好?!”星灼诧异地看着秋舞燕举起的右手。 “如果真的爱我,就闭上眼睛,握住我的手,向天地盟誓,你此生此世,都将睡于我的裙下,为我殚精竭虑、永不后悔!”秋舞燕急急地催促着星灼。 “我星灼此生此世,都将睡于你的裙下,为你......”星灼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握住了秋舞燕的手。 远处一枚花瓣再次飞出,击中了两人紧握的右手。 “殚精竭虑、永不后悔!”星灼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秋舞燕早已不知所踪,他惊慌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一丝风从他的指尖穿过,冰凉而冷漠。 “丫头,丫头,你在哪里?”星灼的声音和着微风,在迷迭的花香中久久回荡。 “生而无形,魅香自散,迷人心智,是为花妖,四界之内,寻而无踪,魑魅惑心,相约百年,若得计逞,化土为臣”,沫离殇边说边走上前来。 “不,刚刚明明是她,是你,是你破坏了我们的百花之好!”那股醉人的馨香似乎还留在星灼的心中。 “你清醒一点吧,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沫离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星灼。 “不,我爱她,她也爱我,她说要与我结为百花之好。”星灼喃喃自语。 “百花之好,秋舞燕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百花之好,你可还记得进入惊春花池之时,她所穿的衣服?”沫离殇一针见血,彻底粉碎了星灼的美梦。 “那翩跹的白衣,那深情的眼眸......”星灼忘不了惊春花池入口处,一身粉衣衬得秋舞燕面若三月的桃花。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不要忘记我们已经身在惊春花池之中,而花香最易使人失性,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包括现在这片花海,看似安逸实则危机四伏。”沫离殇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秋舞燕会不会也被困在这里?在黑暗之中我明明听见她的歌声......”星灼面露不安。 “那歌声我也听到了,真真假假,希望不会是她罢。眼下我们需要尽快走出这里,否则,时间长了,恐那花香之毒侵袭五脏六腑,到那时候,就怕真要埋身花下了。”沫离殇尽量屏住呼吸,抵御着风中传来的阵阵香气。 “可是,前辈,我们该如何走出这里呢?”星灼举目望着茫茫无际的花海。 “沉心静气,跟随你的心,实在不行就闭上眼睛,心境在万物不侵,神气凝邪不附体,心释然万阵自破。”沫离殇边说边席地而坐,闭上眼睛盘腿打坐。 星灼只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学着沫离殇的样子闭上眼睛盘腿而坐。 第七十章星燕幻境再相见,金花玉佩堕镜中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空中再次传来秋舞燕的声音,脑中映出秋舞燕的笑容,星灼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虽然无法使用神力,但日益精进的修为还是让他的内心很快平定下来。 秋舞燕自身上撕下一方轻纱系于两耳之后,尽量屏住呼吸,以期减少香气的摄入。 “小皇帝,你知道如何能走出这里吗?”秋舞燕期待地看着一脸稚气的小皇帝。 “嗯,不愁只知道这花香有毒,这花海的尽头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小皇帝看着无边无际的茫茫花海,难过地摇了摇头。 “仙女姐姐,我们是不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小皇帝眼中泪水盈盈,但他忍着没有让它掉出来。 秋舞燕爱怜地抚摸着小皇帝的头发,轻轻说道:“不怕,有姐姐在,姐姐一定会将你带出去的。” 微风轻轻拂过花海,朵朵鲜花迎风摇曳,层层花浪此起彼伏,在这层峦叠嶂的花海中,一个清丽窈窕的身影穿梭而行,女孩时不时地侧脸看向右手边的小男孩,朝他发出会心的微笑。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沫离殇和星灼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闭眼打坐。 “姐姐,你看,那边好像有人!”小皇帝指着不远处兴奋地大叫起来。 其实秋舞燕早就看到那两个身影了,只不过她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所以没有说出口,眼下看到小皇帝兴奋地大叫,心中闪过一丝期许,“你确定,那里不是幻觉?” “确定,确定,不愁用我的金花玉佩发誓,那里真的有两个人。”小皇帝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那我们还等什么?”秋舞燕拉起小皇帝的手快速地向远处的两个身影跑去。 “一黑一白,难道真的是他们?”秋舞燕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每靠近一步她心中的惊喜便多了一份。 “星灼,星灼.....”秋舞燕轻声呼唤。 “凝神聚气,心不妄动,感受当下,释然......”沫离殇口中念念有词。 “师父,师父......”看到沫离殇秋舞燕再次呼唤起来。 沫离殇猛然一愣,最后两个字还未出口,已然睁开眼睛,一身粉衣的身影映入紫色的眼眸。 “无言,真的是你?”不容掩饰的惊喜溢满紫色的眼眸。 “是我,师父,我是无言。”秋舞燕边说边揭开了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星灼闻罢,睁开双眼,抬头看向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粉衣轻纱笼纤纤,星眸顾盼自流转,青丝三千随风舞,巧笑倩兮花自惭。” “十二星,你受伤了吗?”秋舞燕看着星灼身上的斑斑血迹,眼神真切。 “十二星,对,她刚才叫自己十二星。”当确定是真实的秋舞燕站在自己面前时,星灼竟一跃而起,展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丫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星灼紧紧拥住秋舞燕,高兴地喃喃自语。 “丫头,我......”星灼注视着秋舞燕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再也不想逃避自己的内心。 “什么丫头,仙女姐姐是不愁的,等不愁长大了,要娶她当皇后!”站在一旁的小皇帝气鼓鼓地撅起了嘴巴,伸手抱住了秋舞燕的大腿。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沫离殇竟咧嘴笑了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笑得像个孩子一般肆无忌惮。 秋舞燕借机推开了星灼,蹲下身子刮了一下小皇帝的鼻子。“又乱说话,小心姐姐不理你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不愁长大了一定娶你当皇后,等回去后,我就禀明大阁老。”小皇帝一脸严肃,俨然一个小男子汉。 “当心,再尿床了大阁老打你的屁股!”星灼故意作出凶恶的样子,扬手做了一个打的动作。 “哼,虽说你长得有那么一丢丢帅,但你欺负小孩,仙女姐姐才不会喜欢你呢!”小皇帝紧紧搂住了秋舞燕的脖子,附到她耳边:“姐姐是不是不喜欢他?” “我......”秋舞燕尴尬地笑了笑,两朵红晕浮上脸颊。 “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离开吧。”沫离殇对自己刚才的一番举动感到莫名地荒唐,伸手摸了摸脸颊,故作严肃地开口道。 “你这个人还不错,既然仙女姐姐叫你师父,那不愁理应称你一声师父,不知师父可有办法离开?”小皇帝骨碌碌的转动着一双眼睛看着沫离殇。 “师父?我比你整整长了一百好几十岁,你该称我一声爷爷才是!”沫离殇一脸严肃。 “什么?你都一百多岁啦,那岂不是变成老妖怪了,可是看你的样子除了头发白点,其余跟大家无差啊。”小皇帝没心没肺的一番话令沫离殇哭笑不得。 “这不叫妖怪,叫神仙!”星灼举起手指敲了敲小皇帝的脑袋。 “管他神仙还是妖怪,你若能带我们离开此地,那我就叫你一声神仙爷爷!”,小皇帝神气活现。 一句“神仙爷爷”让沫离殇想起了小时候的秋舞燕,只怕那段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本来是没有办法,但有他在就好办多了。”沫离殇直直地盯着小皇帝春不愁。 “你要干嘛?”看着沫离殇直勾勾的眼神,小皇帝吓得闪身躲到了秋舞燕身后。 “小皇帝,别怕,师父他不会伤害你的。”秋舞燕轻声安慰起来。 “春国之血,能融百冰之寒,掩万物之本,催新生之力”沫离殇的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秋舞燕身后的春不愁。 “呃,师父,您该不会真要......”秋舞燕小声询问。 “我只需要小皇帝身上的一点点血和他腰间的金花玉佩。”沫离殇边说边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小皇帝的手腕,一根银针自手中弹出,飞速地扎到了小皇帝的手指之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探到腰间,将金花玉佩一把拽了下来。 伴着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几滴粉色的血液滴落到金花玉佩上,急速在花蕊处聚集。 “别忘了春不愁可是春语国的皇帝,据我所知,春语国的皇帝可不是随便一个王子就能当上的,必须亲自历百花房、尝百花蜜,经大阁老审择,方可继位。”沫离殇边说边拿起金花玉佩,朝空中掷去。 “春不羞自然也经历过那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未达成。而大阁老一般由春语国年纪最长的公主担当,也有传闻‘执掌粉印者掌春国’,为了选拔出优秀的皇帝,大阁老往往都很严苛,这也许就是小皇帝和他的哥哥为何如此惧怕大阁老的原因吧。”沫离殇紧紧盯着空中的金花玉佩。 “这金花玉佩也是个宝贝,与春语国的国宝金花为子母同体,能够号令百花......”沫离殇话音未落,只见空中的金花玉佩缓缓转动起来,随着转速的加快玉佩中间洞开一门,众人一时站立不稳,纷纷被吸了进去。 秋舞燕一行人被金花玉佩吸入了中间洞开的门内,随着被吸入的万千花瓣一同跌落而去。 “这里是......”秋舞燕从身下软绵绵的花瓣雨中爬了出来,抬头看向这个奇怪的地方。 “镜子,数不清的镜子,每一面镜子中似乎都有一个自己的身影。难道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镜花水月?”秋舞燕依稀记起自己曾为了追一只兔子而坠入这里时的情景。 一股气息悄然自地下漫朔而来,“小心!”从花瓣雨中刚刚爬出的沫离殇话刚出口,一股水流猛地自地下升腾而起。 几乎同时地,几股大水自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将秋舞燕几个人全部席卷起来,慌乱之中,秋舞燕和星灼同时伸手抓住了对方,小皇帝春不愁则紧紧抱住了他身旁的沫离殇。 大水携着众人一路呼啸而下,转眼间来到了一片平地,终于偃旗息鼓,周围似乎一片风平浪静。 众人刚想喘口气,哪知四周却慢慢浮现出一片景物。 黄金装饰的宫殿熠熠生辉,宫殿的四角上方四只金色的燕子正欲展翅高飞,每只燕子之间以金枝相连,金枝上面缀着一片片雕琢精美的黄金叶片,正中连接处一枚大大的银杏叶硕然挺立,叶子的四边处“清秋王宫”四个大字金碧辉煌。 突地风平浪静地大水开始翻腾起浪,载着众人沿着皇宫漫朔而上,金色的燕子似乎来不及飞走,转瞬“清秋王宫”四个大字也被湮没不见。 “不,不要......”秋舞燕大声惊呼着朝清秋王宫消失的地方挣扎而去,星灼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大水忽地退去,眼前的景色迅速变幻,一片银杏林渐渐浮出水面。 这里是“银杏别苑”!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手执银白色的鞭链追逐着一位白发飘飘的青衣人,青衣人飞身朝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而去,眼看着那白色的鞭链就要缚住那青衣人,却见青衣人灵巧一纵,从树洞中掏出一个金丝小包,白色的鞭链挥来之际,青衣人将金丝小包纵到空中。 金丝四溅,包里的东西纷纷坠落,白衣少年手中的鞭链紧紧抓住了其中一件粉色的天蚕衣,迅速将上面的血迹吸干,青衣人趁机飞身而逃。 沫离殇和星灼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觑。他们不知该如何向秋舞燕解释这一切? “你们大家都不要惊慌,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只听着小皇帝春不愁奶声奶气地说道。 第七十一章惊春花池现秘洞,火蛇惊现神秘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假象?我宁愿看到的都是假象!”秋舞燕转头看向沫离殇和星灼,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仙女姐姐,你怎么不相信不愁了,我们刚刚还在大水中,转眼就回到了地面,不信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是干的。”小皇帝春不愁上前拉住秋舞燕的手,指着自己的衣服。 “真的如此吗?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的清秋还在,我的国家未亡?!”秋舞燕声色俱厉,眼中一片凄冷。 “等从这里出去,师父便陪你回清秋可好?”沫离殇怜爱地看着秋舞燕,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残酷的真相。 “还有我,丫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星灼心如刀扎,此刻恨不得替秋舞燕挡下所有的痛苦。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们,陪我一起,回—清—秋!”秋舞燕狠狠咬住下唇,一字一顿,似乎拼尽了全力,一丝红色的鲜血悄然流出,将那红唇浸染。 看着沫离殇和星灼真诚的眼神,秋舞燕一时竟不知到底该相信谁,在情况未明之前,她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她真正的敌人,她只能等待亲眼见到真相的那一刻。 陌泱、陌尘、冬斩风几个人因为心中各有牵挂,一时之间都沮丧着脸,而春不羞因为一直未寻到小皇帝的身影,心中也渐渐担心起来。 四人一路走去,各怀心事,走了一大圈竟发现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最先发现这一状况的春不羞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说,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吗?”春不羞难得严肃地指着自己脚下的一处花丛。 “特别?嗯,是有一点,跟你头上戴的鲜花一个颜色!”陌尘瞥了一眼,懒洋洋地开了口。 “你再仔细看看,这里!”春不羞翻着白眼,再次指向花丛深处。 陌尘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就是一朵花吗?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你说的是停在花蕊处的这只彩蝶?”冬斩风凑近看去。 “从我们来时它就在这里,现在还在这里,这就证明......”春不羞摆开架势,刚要细说一番。 “这就说明,它—这只彩蝶已经死了!”陌尘及时地打断了春不羞的长篇大论。 “它,它当然是死了,我要说的是,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花儿,也没有一模一样的彩蝶,即便真的有,那也没有一模一样的彩蝶死在一模一样的花上的可能。”春不羞滔滔不绝、唾沫横飞,一口气说完,拍着胸口累得呼呼直喘。 “你到底要说什么?”陌尘依旧不能理解,“不就是一朵花和一只彩蝶,能证明什么?” “哎,我说你真的是榆木脑袋,这难道不能证明我们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了吗?”春不羞急的抓耳挠腮,就差没把头上的花拽下来了。 “你是说,我们刚才白白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一直在这里兜圈子?”陌尘终于领悟到了春不羞的意思。 春不羞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不,星灼还被困在里面,我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陌泱忽然歇斯底里地朝着空中大喊。 一瞬间,冬斩风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气息,令人颤栗,他警惕地扫视四周,除了微微抖动的花丛,别无其他。 正暗自恍惚间,脚下猛地一沉,众人站立的地面无端晃动起来,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个大洞,众人猝不及防,纷纷跌落下去。 另一个世界,另一种景观,刚刚还是鲜花满地,顷刻间变成了荒草离离。 残阳如血,黑云漫天,闪电阵阵,雷声滚滚,间歇地夹杂着几声凄厉的鸦啼。 这情景令每个人心中都颤栗不已。 “这是什么鬼地方,如此恐怖。”春不羞嫌憎地踢踏着脚下的杂草。 只听“嗖嗖”两声,两只箭贴着春不羞的脚边而过,直直地插入了草丛之中。 “你,你要谋杀本王爷吗?”春不羞吓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要是真能这么做,我先把你头上那两朵花射下来,看着就碍眼。”陌尘边说边走到春不羞身边,从草丛中拔出箭头,箭头下赫然挂着一条红色的火蛇,那两只箭不偏不倚地分别插入了蛇头蛇尾处。 春不羞吐了吐舌头,“看在你一心救本王的份上,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了。” “陌泱姑娘,别怕,本王会保护......”春不羞话音未落,便被陌泱一脚踢翻在地,吃了一嘴的荒草。 一低头,一只大鸟从陌泱身边一闪而过,大鸟扑了个空,随即回转身举起利爪疯狂地朝陌泱俯冲过来。 陌泱似乎毫不慌张,眼看那大鸟的利爪就要抓向那张冰雕玉琢的脸,深沉的蓝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一股蓝色的如水流般的丝弦自轻展的指尖弹射而出,大鸟的两只利爪齐齐断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撞地而亡。 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大鸟,春不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来,瞪大双眼看着陌泱:“陌泱姑娘,本王更加坚定地相信,你就是我春不羞今生的缘分!” “哈哈哈哈,你当真是不羞不燥,自作多情,先把你身上的杂草清理了再说吧。”在这种情境下,能如此放松的也只有陌尘了。 天边的黑云缓缓移动,将那一轮血阳彻底遮住,只在四周留下一圈血红的印记。 随着渐渐黯淡的天色,空气中的恐怖气氛愈加浓烈,冬斩风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 一个惊雷自天边炸响,大雨倾盆而下,雨中裹挟着点点红色的火焰,忽然一条条火蛇自草丛中跃起,贪婪地吞噬着那火焰雨。 见到火焰雨的那一刻,春不羞已经顾不得他那华美的衣饰和高傲的举止,一扬手将大红绸衣脱了下来,一手拉住陌泱,另一只手撑住大红绸衣,凌波微步般地踩过一条条火蛇的头,遁逃向前。 陌尘一挥手将海邪箭抛出,举起双掌擎向天空,借助海邪箭的神力为自己撑起一方保护伞,脚下呼呼生风而去。 冬斩风刚欲逃跑,却被身后的一股力量拽住,向后急急退去,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阵脚。 “为何我没有感受到钥天之力?那个女子她去哪里了?”听到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冬斩风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她,她忽然就消失了,在花林迷宫处,跟花林迷宫一起消失不见了。”冬斩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难道我没说过让你紧紧跟着她吗!”一记无声的重拳自背后袭来,冬斩风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主,主人,我知道怎么能找到她,只要离开这里,我就能想法从大阁老口中得到答案。”为了保命,冬斩风只好暂时拿春不羞的一番猜测来敷衍。 “那还不赶快去!”静默片刻,一个声音突地在冬斩风耳边响起,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 “遵,遵命!”冬斩风捂住耳朵,痛苦万分地踉跄离去。 “慢着!”一声令喝,吓得冬斩风一怔,仓皇停下了脚步。 “我一会儿会帮你拨云见日,血日初露之际,你只需向其掷出冰刀,自可离开这里。至于怎么离开这惊春花池,你只需找到春语国丢失的......”那声音飘渺不定,似阵阵微风般地吹进了冬斩风的耳朵里。 随着一声凄厉的狂笑,天际的黑云四分五裂,一轮血日显山露水地重新浮现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冬斩风手执冰刀、脚踏火蛇,飞身而起,手起刀落之际,血阳轰然炸裂,红色的火焰铺天盖地,一条条火蛇奋不顾身地跳入那火焰之中,转瞬烧为灰烬。 红焰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腥臭之气。 春不羞以手掩住口鼻,眼中满满地嫌弃,“这里臭烘烘的,怎是人呆的地方!” “没想到你小子有情有义,关键时刻还知道护住陌泱,就冲这一点,就比那个冷酷的十二星强多了。”陌尘大步朝陌泱和春不羞走来。 随即看到了春不羞头上那两朵被摧残的蔫头耷脑的鲜花,无奈地皱了皱眉,小声道:“除了有点娘之外。” “哥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陌泱将头上的大红绸衣拿了下来,故作不经意地交到春不羞手中,脸上分明浮出两朵红晕。 “我春不羞对着太阳发誓,我此生绝不会抛弃陌泱独自苟活,刀山火海,上天入地,我自当为心爱之人挡下所有磨难,我......”春不羞手指上方,一脸深情地看着陌泱。 “喂,我说,那太阳早没了,不如我们从这里出去吧!”冬斩风无情地打断了春不羞,指向上方的一个圆形缺口。 陌尘、冬斩风难得默契地携手飞身而出,春不羞茫然地注视着上方的圆形洞口,正疑惑着那太阳怎会突然消失不见。 陌泱见状,只好无奈地一把抓起春不羞,飞身出了洞口。 “你竟然会飞?”直到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春不羞的内心仍是疑惑的,自己打小就在大阁老的威逼下拼命练功,如今二十好几也只能纵身一跃跳到树上,就这种轻功不知令多少春语国的姑娘大婶们疯狂迷恋,他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他(她)们的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为何那么高的一片天,眨眼之间就飞了上来。 春不羞恍惚地盯着眼前的几个人,又围着陌尘、陌泱转了几圈,时而摇头时而叹气,随即凑到陌尘身前使劲嗅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春不羞装疯卖傻,春语国暗透诡异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你干嘛,像个闻味鱼一样?!”陌尘嫌憎地伸手挡住了春不羞的脑袋,将他推了出去。 “啊,对了,鱼,就是鱼的味道,为何你身上一股子腥气?难道你住在海边?”春不羞恍然大悟一般猛拍自己的脑袋,随即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没听说过海边之人会飞呀。” “呆子,海边之人当然不会飞,但海里之神却可上天入地、呼风唤浪......”陌尘口无遮拦地几乎就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你头上的花儿残了,我帮你换一朵。”陌泱急忙从身前的花丛中拽下一朵花胡乱地插到春不羞头上,朝着陌尘摇了摇头,陌尘适时收住了话语。 “我们还是赶快寻出口吧。”冬斩风似乎有点急不可耐。“我们以此为原点,背道而行,我同不羞王爷从这个方向出发。”冬斩风边说边一把拽住春不羞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这个冬斩风,今日为何不同我一路了,这样也好,省的那春不羞总缠着你。”冬斩风的一席话令陌泱的脸微微发烫。 “不羞王爷,一路走来,斩风看你风骨非凡、尤其嗅觉更是登峰造极,不知你可能闻出这花香中有没有不同的气息?”冬斩风眨着狡黠的眼睛。 “我自小可是在那百花房中长大,除了春不愁那个小屁孩,我春不羞的嗅觉在春语国可是举世无双啊。”听了冬斩风的一席马屁,春不羞禁不住沾沾自喜。 “那就快看看,那朵金花到底在哪里?”冬斩风忙不迭地催促起来。 “金花?什么金花?!”冬斩风提到金花二字令春不羞警觉起来,虽然他表面上看似嘻哈散漫,但实则心细如发,他一刻也未忘记过大阁老的交待。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让你辨味寻花,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出口。”冬斩风的回答略显牵强。 “你的主意实在是......”春不羞故意装作漫不经心,暗中观察着冬斩风的表情。果然从他的眼中成功捕获了一丝慌乱,春不羞故作夸张地拍了拍冬斩风的肩膀,拖长声音道:“太棒了!” “金花汇百花之香气,然实则己身本无香”这是春不羞打小就知道的秘密,也是他被选为皇室继承人时知悉的第一个秘密。 如果不是几年前的那场意外,他现在想必还是逍遥的太子,也用不着春不愁小小年纪就被迫坐上皇位,承担重责。 春不羞清楚地记得当日的情形,那日正值立春,恰逢弟弟春不愁的一岁生辰,举国欢庆,父皇母后同国民大庆之后就抱着小不愁回了寝殿,而自己则留在皇室大街继续同国民欢庆。 按照春语国的惯例,立春之日,由皇帝亲手点燃百花烟火, 祈愿新的一年国泰民安、万物升平、花繁叶茂。 因为自己的父皇春旭提早离开了现场,所以由春不羞代劳点燃烟火,这一切本来无可非议,但就在春不羞手执花炬豪情万丈地点燃百花烟火的一瞬间,灾难发生了。 毫无征兆地,一股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皇室大街照的犹如白昼。国民们欢呼跳跃,等待着百花齐绽空中的盛典奇迹。 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生预料中的百花齐绽,那烟火直接调转方向朝皇宫而去。 当看到皇宫寝殿内冲天的火光时,春不羞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去。 熊熊大火将整个皇室寝殿围困起来,制止着妄图进入的每一个人,士兵们守在门外,束手无策。 春不羞从士兵手中一把抢过水桶,当头淋下,奋不顾身地闯入了熊熊大火之中。 当他进入寝殿时才发现,父皇母后早已不知所踪,而地面上竟诡异地布满了水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室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很明显这味道不属于春语国。 自那天起,他曾借机游玩,寻遍了春雨国的角角落落,去追寻那股气息,而调查结果终止在惊春花池,气味消失之处恰恰是春语国的皇家禁地。 直到后来在见到陌尘和陌泱的那一刻,春不羞终于又闻到了那股令他终身难忘的气息。 同他的父皇母后一同消失的还有春语国的国宝金花,至此之后,春语国百花无香,国民们都以为是春不羞操作烟火失误而烧毁皇宫至皇帝皇后遇难、国宝丢失,为了给国民们一个交代,更为了暗中查明真相,春不羞主动卸任了太子之职。 而幸运的是他的弟弟春不愁并没有一同失踪,后来他才知道是大阁老临时带走了他,在阁老殿中为他施行百花洗礼。 至此,春不愁在明,春不羞在暗,暗中调查整件事情。 进入惊春花池,本就是自己所愿,但奈于大阁老的日防夜防,他竟举步不能,幸而沫离殇一行人到来,春不羞才得此机会,他本想偷偷尾随他们进入,没想到大阁老竟私下允令,令他竟兴奋又诧异。 除了小皇帝春不愁的意外闯入,至今杳无踪迹,令他焦虑不已,其余的事情恬不知耻地刻意接近陌泱、故意装疯卖傻,春不羞在暗中默默观察着众人。 国宝金花上说不定会有父皇留下的讯息,他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来个偷天换日。想到这里,春不愁暗暗摸了摸自己怀中早已备好的那朵金花。 “刚才冬斩风明明话中有话,莫非春语国的国宝金花就藏在这里?可之前从这里走了好几个来回,如若真在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了,可为何......”冬斩风思忖之间,冷不防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百花凝聚之香?百花自主聚香,那金花应该就在附近了!”春不羞心头激动不已。 他按捺住内心的欣喜,故作风平浪静地懒散地向前挪着步子,而不去理会冬斩风焦急地催促。直到他暗暗凭借气味,慢慢地靠近了自己的目标。 “嗯......”春不羞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闻到什么了?”冬斩风果然停下脚步,急不可耐地问道。 “是,那边......呃对,就是那里有一股不寻常的香气!”春不羞用手指着相反的方向。 冬斩风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 冬斩风细细地察看了每一朵花,然而除了几只嗡嗡乱转的蜜蜂,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金花,他只好失望地转回身去。 “不羞王爷,不羞王爷......春不羞!”不见了春不羞的影子,冬斩风只好大声召唤。 “在这呢,讨厌,搅了本王的美梦!”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春不羞竟然斜卧在花丛之中,一只手慵懒地撑着额头。 见到冬斩风怒气冲冲,“这不羞王爷的心可真大,此种情境之下,还有闲心大睡,眼下还须哄着他拿到金花才行。” “这边、那边、左面、右面......”春不羞胡乱地指点着,冬斩风则跑得满头大汗。 春不羞趁机探手在一株株大花的下端摸索着,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飞速地将手中之物揣入了怀中,随即爬将起来,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 “喂,东风,这边走了。”春不羞坏笑着招呼着冬斩风。 “东风,我的名字是冬斩风!”被不羞王爷一番戏耍,冬斩风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什么东风、西风的,还不是有气无力,慢腾腾地跟蜗牛一样!”春不羞仿佛没有看到冬斩风眼中的怒火,继续挑衅。 “你,你......”冬斩风飞一般地来到了春不羞身后,拔出冰刀朝着春不羞头上的两朵大花砍了下去。 岂料春不羞身子一低,从前方的花丛中拿出一朵金黄的大花,一回身举到了头顶,挡住了冰刀。 只听“咔嚓”一声,冰刀的刀刃竟被崩掉了一块。而那金花却安然无恙。 “你?”冬斩风摸着冰刀,痛心不已。 “救命啊,杀人啦。”春不羞迟疑片刻,忽地捧着金花大叫大嚷起来。 春不羞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果然成功地将陌尘和陌泱吸引了过来。 看到陌泱,春不羞故作惊吓地朝她直扑而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陌尘一把拦下,就势搂住了肩膀。 冬斩风手执冰刀,一脸尴尬。“我,我只是,他,他头上有蜜蜂......”面对陌尘、陌泱质疑的眼光,冬斩风变得语无伦次。 “哈哈哈哈,我说春不羞,定是你头上那两朵招蜂引蝶的破花,这斩风上将可是为了救你才,啧啧啧,可怜了一把好刀啊。”陌尘幸灾乐祸地看着冰刀上缺失的一小处刀刃,可惜地摇了摇头。 “我不管,这金花可是被他弄坏了,你自己拿着找大阁老交待去!”春不羞边说边将手中的金黄大花向冬斩风身前掷去。 冬斩风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金花。“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想起神秘人交待的话,冬斩风心中窃窃自喜。 拿到手,他才发现那金花的其中一个花瓣上隐隐有一个小缺口。 “一朵破花,你们两个让来让去的,爷爷我不陪你们玩了,我要赶紧找出口去。”陌尘顺势一推,将春不羞推到了冬斩风身前。 冬斩风暗暗将金花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个几乎看不到的小缺口之外,别无其他。随即按照神秘人的暗语,手执金花默念起来:“金花聚香香自来,百花离魂魂已开。” 春不羞暗暗读着冬斩风的唇语,心头大惊:“他怎会懂得金花咒!” 第七十三章碧柔陌泱互争锋,真金花竟藏暗语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冬斩风疑惑地看着手中毫无变化的金花,眉头紧蹙。 容不得多想,春不羞转过身暗暗将手探入怀中,同时默念起了金花咒。 只见一道金光射入空中,百花纷纷摇动起来,花瓣纷飞间,一道金花大门倏然出现。 众人大喜,纷纷朝金花大门飞身而去。 惊春花池外,身着各色花衣的众侍女们翘首以盼,待春不羞的大红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大家争先恐后地奔涌上前,场面一度失控。 “大阁老有令,传各位阁老殿觐见”。远远地碧柔带领一队粉衣侍女手执令牌而来。 见到粉衣侍女,大家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春不羞故作难过地向众人抛出一个个飞吻,甚至拔下自己头上的鲜花将一枚枚花瓣抛洒而去。 “这个疯子,妹妹,可千万别对这种人动心。”陌尘凑到陌泱耳边轻语。 阁老殿外,众人刚欲抬步,却被碧柔伸手拦了下来。“阁老有令,传不羞王爷单独觐见。” “我,只传我一个人?”春不羞指着自己的鼻子,看上去似乎吓得两股战战。 “不行,星灼还困在惊春花池之中,生死不明,我必须要见到大阁老。”陌泱再也顾不得一个公主的高贵仪态。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碧柔眼神犀利。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陌泱直接同碧柔交起了手,几个回合下来,陌泱发现碧柔气息强大,竟不似一个凡人该有的修为。 为了尽快取胜,陌泱暗暗取出一根海魂针,捏在手心,飞身过招之际,陌泱一个转身,海魂针飞速而出。 待陌尘发现时,那海魂针距离碧柔的脑门不过一指之遥,想出手已然来不及了。 却见粉光一闪,自殿内急速飞出一物挡在碧柔眼前,海魂针应声而落。 “陌泱,你疯了!”陌尘一把拉住陌泱,这才注意到地上赫然躺着一枚粉色的花瓣。 “海族之人,果然心胸狭隘,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殿内飘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海族?!”春不羞心头一愣,原来他苦苦追寻的那股气味来自大海。 “刚才是我妹妹太唐突,陌尘在此替她请罪了。既然大阁老知道我等的身份,那自当了解我海族之人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那苟且之事!”陌尘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不定你们海族还真出了几个败类也未尝不知。”碧柔言语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碧柔不得无礼,既然人家都知错了,何必再去纠缠,让他(她)们进来吧!”大阁老的声音透着庄重威严。 “是,阁老!”碧柔闪身退到一旁。 大阁老环顾着眼前的几个人,眉头紧皱,按照自己的安排,秋舞燕应该跟春不羞在一起,可此刻却为何不见她的身影,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大阁老,适才陌泱确实心急了,敢问你这惊春花池中可还有别的机关?” “此话怎讲?”大阁老目露诧异。 “想来我们几个人脱了险,但星灼他们却随着那花林迷宫无端消失,若是没有别的机关,那他们几个又去了哪里?”陌泱咄咄逼人。 “按照自己的安排,沫离殇和陌尘身着黑白两色衣服,必定引起吸血花的异动,非死既残,其他人如果不出意外,都应该平安走出花林迷宫才是,难道......”大阁老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春不羞,你可也曾亲眼见到那花林迷宫无端消失?”大阁老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 “嗯,舞燕姑娘见他师父二人迟迟未出,便想返回救人,谁料刚走进花林迷宫,便随之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另外,另外......”春不羞吞吞吐吐。 “另外什么?还不快讲!”大阁老听闻秋舞燕返身救人,心中怒火顿起。 “另外,我曾在惊春花池处闻到了小皇帝的气味,却一直未寻到他,我怀疑不愁也随着花林迷宫一同消失了。”春不羞说完,胆怯地低下了头。 本以为大阁老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声欣喜的赞叹:“如此甚好、甚好啊!” “甚好?”春不羞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大阁老,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上竟意外地带着一丝微笑。 “如此甚好,如果不愁皇帝跟他们在一起,那还有得救,只是白白便宜了那两个人!”大阁老似乎在喃喃自语。 “有得救?这么说,你知道他(她)们在哪里了?”一道惊喜的光闪过陌泱蓝色的眼眸。 “老身只是听过传闻,据说那惊春花池分为四重天,分别是花林迷宫、无影花镜、幻境迷踪和绝地逢生,至于他(她)们现在在哪重天,还需要细细追踪。”大阁老目光深沉。 “追踪?怎么个追踪法?”陌尘急急问道。 “国宝金花与小皇帝身上佩戴的金花玉佩互有感应,正是因此我才推断出那金花就藏在惊春花池之中,不知你们可曾寻到?”大阁老目露期待。 “当,当然寻到了。可惜被他弄坏了一角。”春不羞指着冬斩风大声叫道,大阁老似乎看到春不羞朝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冬斩风从怀中刚拿出那国宝金花,便被春不羞一把抢了过去,几步来到座辇前交至大阁老手中,趁机暗暗捏了捏大阁老的手指。 大阁老心领神会,当即捧着金花查看起来,随即失望地叹气道:“果然这里缺了一角......” “修补金花之术乃我春语国的秘密,烦请各位回避一下!”春不羞抢断了大阁老的话,示意碧柔将众人带人偏殿之中。 待众人退去,春不羞又朝一众粉衣侍女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明知是假的为何还要让我陪你一起演戏,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大阁老似乎很生气。 却见春不羞不慌不忙地自怀中掏出一物。 “真的就在你手中,为何还要......?”大阁老面露不解。 “不羞还是太子那会儿,有一次父王曾问过不羞一个问题:‘如若危急关头,是先保自己还是先保国宝金花?’,不羞毫不迟疑地选择了金花。父王哈哈大笑,随即告诉不羞,‘危急关头,无论如何一定尽量在金花上面留下讯息,这样若是能寻到金花便可知大概了。”春不羞边说边咬破手指摸向金花底部。 只听“咔哒”一声,金花底部的两片金叶应声而开。“也就在那一天,父王将金花的一个秘密告知了不羞”,春不羞边说边将金花举至空中,慢慢移动脚步转动金花,一缕阳光自窗口而入,照射在张开的两片叶片上。 瞬间奇迹发生了,只见一股似有似无的光自那两片金叶上升腾而起,一行缥缈的小字隐隐出现在空中,春不羞仔细辨认着“闻水听声不辨形”,那光符小字随即隐没在空气中。 “‘闻水听声不辨形’?父皇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春不愁重复着金花中留下的几个字,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助地望向大阁老。 “不羞,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你回去休息罢!”大阁老一挥手,示意春不羞退下。 “不,我不走,哪怕你罚我重回百花房,我也不会放手。大家都以为是那晚我放的烟火害了父皇母后,但我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海族,海族的气息,那晚我不但看到了而且闻到了!”春不羞跪在大阁老脚边。 “你说什么?海族?!”大阁老震惊不已。 “是,是他们,父皇失踪那晚残留的气息跟陌尘陌泱身上的气息一样,我永远忘不了那股味道。”春不羞抬起头,眼中愤怒如火。 “这,这不合常理啊?海族的法术若要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必须借助水之力,而且水火本不容,可皇帝皇后消失的那夜,寝殿外燃着熊熊大火,水之力必定受阻,况那大火必定是神秘人引来的,一个既会控火又能御水且会地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金花上写的‘不辨形’难道是说此人还会隐身?”大阁老隐隐感到那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如此可怕。 “此次进入惊春花池,那陌尘陌泱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那个冬斩风形迹可疑,我发现他不但急于找寻金花,且懂得金花诀!我生怕有什么闪失,才使了个障眼法,暗中偷梁换柱!”春不羞继续说道。 “他乃冬雪国之人,缘何知道我春语国的皇家机密,先不要声张,暗暗盯着那个冬斩风,看他下一步有什么举动,或许从他身上可以寻到那个神秘人的下落......”大阁老暗暗交代春不羞。 “修补这金花,可耗费了我不少的功力,恩,皮肤都变差了,都怪你!”春不羞来到偏殿,故作不正经地戳了戳冬斩风的胸口。 “你是说金花修补好了,可以寻找星灼的踪迹了?”陌泱边说边向阁老殿跑去。 众人来到阁老殿,只见大阁老双手捧住金花,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稍顷,只见金花兀自发出一道金光,朝空中而去。 第七十四章泱燕形神巧合一,星燕一吻难定情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被困在幻境迷踪中的几个人,眼前不断浮现着一个个变幻的景象,真实而又虚幻,秋舞燕因为之前出现的水湮清秋的幻象,对沫离殇和星灼的隔阂更甚,互相都不言语,只有那小皇帝春不愁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 众人绕来绕去,始终无法寻到出口。小皇帝春不愁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娇来:“我累了,你们谁能背着我?” 秋舞燕宠溺地看着小皇帝,刚欲伸手,不料却被星灼一把抢了过去,背在身上。 小皇帝在星灼背上耍赖般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要仙女姐姐背......” “你要是能老老实实的,回去我送你一件礼物怎么样?”星灼试图俘化小皇帝。 “好,成交,我要你腰间挂的那个铃铛!”小皇帝猝不及防地探手摸向星灼腰间的引钥铃。 “这引钥铃本是为了寻找钥天之力,但若秋舞燕真的是钥天之力的承载者,自己真的要将她押赴天族交给父皇吗?还不如趁机送给小皇帝......”沉吟片刻星灼开口道:“这个?呃,如果真能出去,我马上送给你!”。 “他竟然要将引钥铃送给小皇帝,是因为水湮清秋国而心怀愧疚还是......”秋舞燕正思忖之间,忽见小皇帝腰间的金花玉佩发出一道金光。 “找到了!”大阁老忽地睁开了眼睛,“按照金花的感应,不愁皇帝现在应该身在幻境迷踪!” “星灼跟他在一起吗?我该怎么救他出来?我......”陌泱几步跨到大阁老身前,蓝色的眼眸焦虑无比。 “好一个痴情的女子,如果秋舞燕跟春不羞之间也能有如此深情该多好!”大阁老暗自感叹。 “眼下我也只能通过金花玉佩感知到小皇帝的位置,他们要想走出花池,必须进入第四重天,方能绝地逢生。” 大阁老说话间,没想到那金花自她手中飞了起来,在空中不停地旋转飞舞。 幻境迷踪内,沫离殇发现小皇帝腰间的金花玉佩熠熠闪光,遂一把拽了下来。 “这幻境迷踪扰人心神,再呆下去,恐怕我们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能否离开此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沫离殇将金花玉佩交到了秋舞燕手上。 秋舞燕手握玉佩不解地看着沫离殇。 “气沉丹田、神聚百会、亦真亦幻、外力自引!”一股真气自沫离殇指尖跃出传入了秋舞燕体内。 恍然间,秋舞燕双目微闭,缓缓升至半空,那金花玉佩亦随之而起,自手中跃出,悬浮在头顶上方。 平地忽起清风,一袭粉纱吹散开来,秋舞燕腰间的钥天胎记尽显,光与光交相辉映。 “如此强大的力量,空间相隔却能引动金花。”来不及多想,大阁老环视众人:“你们谁愿以身试险,借力将他(她)们带离幻境?” “我愿意!需要我怎么做?” 大阁老话音刚落,陌泱便毫不迟疑地开了口。 “你真的想好了,如若幻境中人不能出来,那借力之人也将从此无法醒来!”大阁老目光深沉。 “我生为天凤,自当为他而活。”陌泱字字掷地有声。 “妹妹,天族不止十二星一个皇子,等我奏明父皇,八皇子、九皇子都对你心仪已久,你可以......”陌尘试图劝说陌泱。 “哥哥难道不想救秋舞燕吗?陌泱心意已决,哥哥不必再说!大阁老,我们开始吧!”陌泱眼神坚定地朝大阁老点了点头。 恍惚间,陌泱的形神进入了金花之中,顺着金光一路而去。“星灼,我在这里!”当刚看到星灼的身影时,陌泱喜极而泣,然而星灼根本无法看到自己。 “你即幻境、幻境亦你、生死相依、死而后生”,大阁老的声音隐隐传来。陌泱认真地审视起四周的景象,身后是一座高不见顶的大山,左面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沙漠,右面的悬崖深不见底,身前的大海涛声滚滚、变幻无常。 “如果真要死,那自己也要选择葬身大海!”陌泱闭上眼睛朝大海纵身跃去。空中的秋舞燕随之转向前方,直直地跌入大海,沫离殇抓住星灼与小皇帝紧跟着跳了下去。 “好,他(她)们终于进入第四重境地了,‘绝地逢生’接下来就要靠他们自己了。”原本旋转飞舞的金花渐渐收却光芒,缓缓落到了大阁老的手心。 “陌泱,陌泱!”陌尘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妹妹,然而陌泱双目紧闭,丝毫没有回转的样子。 “陌泱何时才能醒来?”陌尘忧心忡忡地转向大阁老。 “此刻她的形神应该寄在那相通之人身上,待那人走出困境,陌泱自可回神。”大阁老凝视金花,“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那股强大的力量应该来自秋舞燕身上的钥天之力。” 沫离殇一行人跟随秋舞燕义无反顾地跳入了波涛汹涌地大海之中,进入海中才发现一切只不过都是幻境,打破幻境,他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该怎么形容这里呢?“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七彩的晚霞将层云浸染,一只只飞鸟自由自在地在彩云间穿梭,树上开满了鲜花,地上铺满了花瓣,空气中飘零着醉人的花香,让人的精神瞬间放松到极致,忍不住要躺倒在那柔软的芬芳之中。 尤其对于刚刚经历过重重惊险,从幻境迷踪里逃生到这里的人,是由死到生的彻底释然。 在这温柔的香气中,星灼率先睁开了眼睛,他发现他的手中俨然握着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顺着目光望去,一身粉衣的秋舞燕卧在花瓣中,肤如凝脂、黑发飘散、眼眸微闭、朱唇粉黛,再美丽的花儿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星灼入迷地看着秋舞燕,迷失其中无法自拔。 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起来,长长地睫毛如两只黑色的蝴蝶展翅而飞,错愕的目光迎上那绿色的眼眸,朱唇微启处话语缠绵缱倦:“星灼,我终于寻到你了!” 身旁的秋舞燕伸出两只玉臂紧紧搂住了星灼。 “丫头,你?!”目光与目光的对视中,透着不尽的相思,露着*的爱恋。 迎着那如水的目光,星灼目光迷乱,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覆上那柔软的朱唇。 身下的秋舞燕微微一颤,刚想迎合,却听着星灼呢喃了一声“无言”,随即一把将星灼推开,眼中的温柔散尽,唯剩冰冷一片。 “无言,你,刚才不是......”星灼似乎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前方,沫离殇牵着小皇帝的手走来,小皇帝看到秋舞燕的身影,兴奋地一蹦三跳地挣脱沫离殇的手,飞跑上前扑进了秋舞燕怀中。 “仙女姐姐,不愁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皇帝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秋舞燕。 没想到秋舞燕却冷冷地推开了小皇帝。 “仙女姐姐好像不喜欢不愁了。”小皇帝春不愁疑惑地看着秋舞燕冰冷的目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幼小的心中总觉得这个仙女姐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他身上的气息令自己战栗,他吻了她,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幸福得就要死去,那个怀抱如此温暖而令人留恋,但,他竟然吻了她,是她,是她!”陌泱的形神呆在秋舞燕的体内,愤怒妒忌委屈仇恨,令她不知所措。 挥手间,两旁的花树颤颤抖动,花瓣纷纷而下。 星灼焦灼地看着前方那个身影,“自己是不是刚才冒犯她了,她真的生气了吗?” 远处一片乌云悄然飘来,飞鸟四散逃窜,顷刻间,花树凋落枯萎,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绝地荒漠。 “发生什么了?”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之间令众人面面相觑。 “由生到死、生死轮转、绝命之地、胜者逢生”沫离殇警惕地环顾四周,提防着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果不其然,一阵大风卷携着黄沙呼啸而至,沫离殇转身将小皇帝挡在身下,见秋舞燕还站在不远处兀自愣神,来不及多想,星灼飞身而起将秋舞燕扑倒在地。 狂风从头顶呼啸而过,黄沙如雨点般簌簌而下,砸到星灼的身上。 距离如此之近,他的鼻尖几乎就要触到她那小巧的鼻翼,她能听到他心脏扑扑跳动的声音,她的心中小鹿乱撞,如黑葡萄般的眼眸中印着那双绿色的眼睛,满含深情与关切,那精雕细琢地五官让她舍不得移开眼睛,那丰满的双唇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该死,自己怎么可以对他动情?!”一抹红晕倏然浮上脸颊,秋舞燕干脆闭上眼睛来抑制那情不自禁地心动,然而闭上眼睛反而更加浮想联翩。 “她为何要闭上眼睛,是还在生气吗,为他刚才唐突地吻了她,可明明是她先主动抱住自己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望着那张如粉面桃花般的俏脸,星灼思绪翩飞、心旌摇曳。 待到耳边风平浪静之时,星灼立起身来,一伸手将秋舞燕拉了起来,秋舞燕猝不及防,直接跌到了星灼怀中。 四眸相对、眼波流转,惟剩下彼此的心跳。 第七十五章陌泱元神侵舞燕,星灼忘却一段情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看你,满头黄沙,像个泥人一般!”边说边伸手替星灼掸去头上的黄沙。 明眸皓齿,纯净的笑容如清风拂过心田,星灼心中当下释然,一把握住那芊芊素手:“刚才我是情不自禁......” 秋舞燕略一迟疑,轻轻挣扎出那温厚的大手,指尖仿佛还带着燃烧的体温。 “我们这是在哪里?小皇帝和师父呢?”秋舞燕幽幽开了口,似乎并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 只见不远处地面的一堆黄沙晃动起来,一个身影自黄沙中站了起来,身下的小皇帝一骨碌爬了出来,怯怯地看着秋舞燕。 “小皇帝,你不要紧吧,快到姐姐这里来!”秋舞燕挥手招呼着春不愁,那宠溺的目光一朝之间又回到眼中。 “仙女姐姐!”小皇帝春不愁破涕为笑,欢叫着扑到秋舞燕怀中。“姐姐,你刚才还对不愁冷冰冰的,一把将我推开了呢。”春不愁抬起头满脸委屈地看着秋舞燕。 “你这么可爱,姐姐怎么舍得推开你,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秋舞燕笑着刮了一下春不愁的鼻子。 小皇帝皱着眉头疑惑地盯着满脸亲切的秋舞燕,星灼同小皇帝有着同样的困惑,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秋舞燕同刚才那个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反差却那么大,似乎哪里不对劲。 “此地诡异地很,大家都保存好体力,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之事。”沫离殇眉头深锁,郑重叮嘱。 随即转向秋舞燕,关切地问道:“无言,你可无恙?”目前的秋舞燕根本无法驾驭钥天之力,刚才若不是万不得已,自己也不会激发她体内的那股力量,“钥天力动、元神孱弱”,沫离殇隐隐担心有什么外力元神趁机进入她的体内,眼下虽看到秋舞燕安然无恙,但仍免不了询问一番。 “我没事!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秋舞燕冷冷地回答,抓起小皇帝的手向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秋舞燕眼前变得一片恍惚,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仙女姐姐,你怎么了?”小皇帝停下脚步,歪头打量着秋舞燕。 身后的星灼和沫离殇几步跟了上来。 恍然间,陌泱的元神重新占据了主场。“定是自己刚才气急攻心,又施展了神力,才让秋舞燕虚弱的元神重新苏醒......” “无言,你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面对着沫离殇和星灼关切的目光,陌泱再一次嫉妒不已,她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神仙竟对一个凡间女子如此在意?既然无意中得到了这个机会,那自己就要趁着秋舞燕的元神沉睡之际,彻底地斩断这场情丝。 想到这里,秋舞燕冷冷地看了星灼一眼,挥手甩开了小皇帝春不愁,故作亲昵地上前挽住沫离殇的胳膊道:“还是师父最挂念我,我心中也惟有师父一人。” “哎,仙女姐姐好像又变卦了,还是我们俩一起走吧!”小皇帝春不愁悻悻地拉住了星灼的衣角。 “无言,我......”沫离殇刚想张口,陌泱生怕露出破绽,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语。“师父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打算。”边说边将头靠到了沫离殇的肩膀上。 “星灼哥哥?”小皇帝吃醋般地望着前方两个亲昵的身影。 “嗯?怎么了?”星灼低头询问。 “那个,仙女姐姐不会真的爱上沫师父了吧,虽然看着也挺般配的,可不愁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小皇帝唉声叹气。 “不会的,他(她)们不是师徒吗,她对沫离殇应该只有师徒之情吧!”说这些的时候,星灼发现自己的内心竟莫名的慌张。 一望无际的荒漠遥遥望不到尽头,四周看不到一个活物,甚至连一棵草,一只飞鸟都不曾见。 太阳毒辣地炙烤着大地,似乎要将最后一滴水都榨干,在这极度恶劣的环境下,每个人的体力都开始急速消耗,绝望的痛苦折磨着每一根神经。 小皇帝春不愁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星灼干脆将他抱了起来。 前方的沫离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惊春花池的最后一重境地绝地逢生,也是我们最有希望寻到出口的地方。可奇怪的是走了这么久,却不见一线生机。” “绝地逢生,不愁倒是听大阁老讲过,好像是‘绝地无门路空断,私心遂起抢云端,形单影只掩黄沙,为爱献身花自现’”没想到小皇帝春不愁小小年纪竟懂得这么多。 “嘻嘻嘻嘻,这个小孩儿竟然懂得这么多,如此,我们就不必废话了。”伴着一声声嘈杂的怪声,脚下的黄沙如水般流动起来,迅速汇聚在一处,一个黄沙凝成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 “妖怪!”小皇帝春不愁吓得一把搂住了星灼的脖子大叫起来。 “我非妖非怪、非神非仙,天上人间、地下江海,寻我不能、找我无踪,天高地阔、逍遥快活,幻形为沙、站立成魔,我即沙魔、沙魔是我。”无数个不同的声音争先恐后地自那庞然大物身上发出。 “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怎样才能从这该死的地方出去?”秋舞燕丝毫不惧。 “她是她,她不是她,她为何是两个人?”那沙魔自言自语,无数个声音争论不休。 陌泱怕那沙魔点破自己的身份,飞身而起,手起鞭落间,那庞然大物轰然裂开,黄沙纷纷坠落在地。 可转眼间,满地的黄沙重新汇聚,那身形似乎比原来更大了一倍。 “嘻嘻嘻嘻,我们是杀不死的,她难道不明白吗?她知道,她不知道......”争论声再次响起,震得人头疼欲裂,吵得人心烦气躁。 “灌沙入耳、侵心袭体!”沫离殇大声提醒大家捂住耳朵,随即凝聚真气撑起一道结界将众人护在身后。 黄沙啪啪打在那结界之上,“我只能撑一小会儿,那沙魔能读懂人心,记住,千万别有邪念,一旦被它捕获,就势而发,后患无穷。”沫离殇提醒众人。 “沫师父,那如果心存善念,是不是就不怕那个沙魔了?”小皇帝春不愁天真无邪地问道。 “绝地无门路空断,私心遂起抢云端,形单影只掩黄沙,为爱献身花自现”,星灼忽地记起小皇帝之前说的几句谜题,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星灼,不要......”陌泱眼含泪水,绝望地抓住了星灼的衣襟。 “你是我眼中的唯一,你是我心上的牵挂,一眼万年,今生只为遇见你,万年一瞬,不负韶华不负君,看云起云落、待花飞花谢,踏四海八荒,历三生三世,情到深处自生根......”那绿色的眼眸,深情而眷恋,他知道此刻他的心她全能读懂。 星灼转身飞身而起,那白色的衣襟自秋舞燕的手中滑落,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陌泱的元神悲不自胜。 “原来他爱她那么深,为何不是自己......”透过婆娑的泪眼,那白衣翩翩的少年义无反顾地朝着沙魔洞开的嘴中飞去,瞬间被无尽的黄沙吞没......秋舞燕悲伤地倒地而泣。 忽地陌泱眼中露出一股疯狂,她运足内力,高高地举起手掌,拍向头顶的百会穴...... 沫离殇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但在最后的一瞬间,秋舞燕竟哈哈大笑起来,颓然垂下了手臂,泪水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不,我不能让他(她)们在一起,哪怕是一具躯壳,为爱殉情的也只能是我陌泱!” “原来是你,你对无言做了什么?”沫离殇怒目圆睁,一把抓住了秋舞燕的手腕,随即怕伤害她又松开了手。 “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来救他,而他却为了一个凡间女子奋不顾身地殉身,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痛如绞......”秋舞燕泣不成声,倒伏在黄沙之上。 “原来你真的不是仙女姐姐,你快把她还给我......”小皇帝春不愁趴到秋舞燕身边,大哭着摇动起她的胳膊。 沫离殇奋力抱起小皇帝,仰天长叹......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席卷黄沙而去,七彩的晚霞重新占据了天空,飞鸟自由穿梭,花苞枝头绽放,花瓣铺满地面,一道虹桥出现在天际。 “无言,不,陌泱,我们该走了!”沫离殇抱起小皇帝春不愁飞身朝着虹桥而去。 桥头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背手而立。 “星灼哥哥,星灼哥哥!”小皇帝春不愁挣脱沫离殇的怀抱,飞跑上前。 “星灼?!”听到小皇帝的呼喊声,陌泱顾不得擦干眼泪,飞身而起。 桥头,粉衣黑发,珠泪涟涟,美人如斯,望眼欲穿...... 桥尾,白衣翩翩,蓦然回首,眸色如星,错愕迷离...... “星灼!”陌泱喜极而泣,奋不顾身地飞跑上前,扑进了少年怀中。 “呃,这位姑娘,你我素未相识,还是不要如此亲昵......”白衣少年手足无措,虽然口中说着,但奇怪的是内心却丝毫不想抗拒这温柔的拥抱。 “星灼哥哥,你不认识仙女姐姐了吗,她是......”小皇帝诧异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星灼。 “一切都是天意,也许如此便是最好的结局。”沫离殇打断了小皇帝,踱步上前。 “他竟然忘了她,这是上天对自己深情的眷顾吗?”陌泱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从此刻起,星灼将永远属于自己,今生今世她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走进他的心中。”陌泱狠狠地推开了星灼。 “沫老前辈,她(他)们都是什么人?我们这是在哪里?”星灼诧异地看向沫离殇。 “原来为爱献身献出的竟是刻骨铭心地一段情,一段生离死别的爱的记忆,天上人间,他(她)们注定无法在一起,自己又怎能忍心让秋舞燕遭受重重磨难,还好,趁秋舞燕没有爱上星灼之前,如此终结未尝不好,还有一个陌泱,情深意重地爱着他,也算对星灼的眷顾了。”沫离殇苦笑着摇了摇头,牵起小皇帝春不愁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春语国惊春花池入口处的金花大门凭空出现,几个身影从金花大门处闪身而出。 第七十六陌泱元神重回体,大阁老身份揭秘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阁老,小皇帝还有秋舞燕姑娘他(她)们,他(她)们回来了!”碧柔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欢叫着跑入了阁老殿中。 “快,快让他(她)们进来!”大阁老听闻一时之间也激动不已。 几个熟悉的身影相继走了进来。 陌尘和冬斩风几乎同时地冲到秋舞燕身前,“无言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没想到却迎来了一阵冰冷的目光。 “你们,认识这位姑娘?”星灼疑惑地指着秋舞燕问道。 “十二星,你怎么了,是嫉妒我们没有挂念你吧,放心,自有人比我更牵挂你。”陌尘将手臂搭到星灼肩头,随即失望地叹气道:“哎,陌泱为了救你,此刻还昏迷不醒呢!” “陌泱,为了救我?昏迷不醒?”星灼一脸诧异。 “诺,就在那里,快去看看吧。”陌尘用手指向旁边的偏室。 大阁老点点头示意碧柔,碧柔随即引着星灼进了偏室。 “大阁老,我已经将他们带离出来,现在可以将我的元神送回躯体了吧!”陌泱见星灼进了偏室,开口道。 “你是陌泱?!那无言姑娘去哪里了?”陌尘诧异地问道。 “她最好消失了才好!”陌泱几近咬牙切齿。 “我有引凤钗在手,星灼只能娶我为后,今后若有任何人敢破坏我同星灼的感情,即为我陌泱的敌人,对待敌人,我绝不心慈手软!”陌泱蓝眸如冰,字字珠玑。 为了尽快复苏秋舞燕的元神,大阁老即刻施法,陌泱的元神倏然入体,幽幽醒了过来。 “星灼,我终于将你救了回来!”陌泱眼波流转,挣扎着坐起身来。 星灼心中一阵感动,“傻瓜,你怎么可以如此冒险,万一......” 陌泱伸手轻轻覆在星灼唇边,柔声道:“此生此世,陌泱愿同十二皇子同生共死!” 偏室内,星灼紧紧握住陌泱的手,十指相扣,陌泱将头轻轻靠在了那宽厚的胸膛之上。 “发生了什么,我们何时从那惊春花池中逃出的?”元神苏醒的秋舞燕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在阁老殿中,依稀记起星灼将自己护在身下,她替他掸去满身的黄沙,那痴情的绿色眼眸,秋舞燕的嘴角不禁轻笑起来。 “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沫离殇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盼望秋舞燕记忆中的星灼也消失不见。 然而现实往往同期望背道而驰。 “呃,十二星呢,他怎么不在这里?”秋舞燕环顾四周,却不见星灼的身影。 “哎,他呀,当然是跟他的天凤在一起了,见色忘义的家伙!”陌尘不明所以口无遮拦。 碧柔来到大阁老耳边,附言道:“陌泱姑娘醒了。” 随见星灼扶着陌泱缓缓走上殿来,两人十指相扣,俨然一对甜蜜的璧人。 秋舞燕目不转睛地盯着星灼,那张脸高傲而冷峻,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陌泱才是他的真爱,秋舞燕注视着那张高冷的脸,看着他望向陌泱时温柔的微笑,失望的落寂如春藤般迅速爬满她的心,也许自己应该祝福他们,不是吗,她尝试着微笑,竟发现最简单的表情做起来却如此费力? 小皇帝春不愁回寝宫换了一身衣服,便急急地跑入阁佬殿来寻秋舞燕,当发现秋舞燕完好地站在那里时,他踌躇着不敢上前。 “小皇帝,快到姐姐这里来!”看到小皇帝的身影,秋舞燕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你真的是仙女姐姐?”看到那亲切的微笑,小皇帝飞奔上前,一把搂住课秋舞燕的脖子。 “干嘛这么问,难道你不认识姐姐了嘛?”秋舞燕蹲下身故意嗔怪道。 “可是先前在绝地逢生,姐姐忽然变得好凶,姐姐……”小皇帝看上去委屈不已。 “不愁皇帝,你该回去休息了,私离静思房,擅闯惊出门花池,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回去老老实实呆着!”大阁佬的声音适时响起。 “大阁佬,不愁……”小皇帝试图拖延时间,好多呆在秋舞燕身边一会儿。尽管只相处了短短几天,但他觉得这个世上除了他的母后,就数秋舞燕对自己好,甚至春不羞都比不了。 “春不羞,你在干嘛,还不赶紧将不愁皇帝带下去?莫非要等着一起受罚吗?”大阁佬再次厉声吩咐。 春不羞只好连拖带拽,最后干脆将又踢又闹地小皇帝扛在肩上,带出了阁老殿。 “春不愁,你给我闭嘴!”春不羞威胁道。 “那你放我下来!”春不愁边大哭边抗议。 “你闭嘴我就放你下来!”春不羞试图改变策略。 “你放我下来我就闭嘴!”春不愁毫不买账。 “你,你,你,好吧,你赢了!”春不羞气愤地来了一个过肩摔,快落地时还是放慢了动作轻轻扶了一下春不愁。 “春不羞,你娶了仙女姐姐吧!”小皇帝撅着嘴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什么?娶谁?你是说那个秋舞燕?!”春不羞一脸惊诧,随即看到小皇帝的表情忍不住坏笑起来。 “还有哪个仙女姐姐,难不成你以为是那个凶巴巴的陌泱?”小皇帝生气地倒背着双手。 “我倒是觉得那个陌泱高贵典雅,跟我的气质更配一些!”看着小皇帝一脸的认真,春不羞禁不住想逗弄他一番。 “你有没有搞错,仙女姐姐美丽大方、活泼开朗、温柔善良、机灵淘气......呃”小皇帝几乎将他知道的所有赞扬的词全用上了。 “机灵淘气,说的是你吧!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你自己娶她好了!”春不羞作势要溜。 “春不羞,你给我站住,这是命令,要不是我太小,我才不会将仙女姐姐让给你呢,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小皇帝在身后边追边喊。 “国宝已经寻回,我代表春语国在此谢过各位了,为了表达谢意,三日后春语国将举办百花宴,还请各位赏光。这几日你们就先好事休息吧。”大阁老气度威严,让人不容拒绝。 “传闻春语国的百花宴十年才办一次,如此我们是有口福了。”冬斩风附和道。 “看来斩风上将对我春语国的事情了解甚多啊!”大阁老不痛不痒地开了口。 “你们人间四国,除了气候,其余的本来就差不多嘛,如此也好,正好陌泱尚未完全恢复,也可趁机品尝一下春语国的臻品美味!”陌尘满脸嬉笑。 “星灼,可以扶我回去吗?”陌泱细声软语,目光温存。 星灼温柔地注视着陌泱,轻轻点了点头。 “奇怪,那个女孩为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走过秋舞燕身边时,星灼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 秋舞燕抬起头看向那双绿色的眼睛...... 陌泱脚下一软,倒向星灼怀中。 “陌泱,你怎么了?”星灼一脸紧张。 “可能救你时耗费了大量神力,还未完全恢复,你,能抱我回去吗?”陌泱看上去似乎在撒娇。 星灼脸一红,朝秋舞燕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遂抱起陌泱转身离去。 秋舞燕呆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大阁老寝殿中,一老一少悄声密谈,碧柔在门外垂手而立,防止有人窥伺。 “大阁老,舞燕无能,实在不忍心看着师父和星灼身处险境而袖手旁观,我......”秋舞燕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对于沫离殇,对于星灼,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她自己都说不清。 “你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像你的父皇母后还有皇奶奶一样,善良正直、仁爱无私。”大阁老的语气难得如此温和。 “皇奶奶?!”秋舞燕诧异地抬起头,她隐隐记得小时候曾无意中听到几个老宫女私下议论,说是秋舞燕害死了老太后,她曾想问个明白,可是父皇母后含糊其辞,那几个私下议论的宫女也被偷偷遣送出宫,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事到如今,你即将年满十八,我也没有几天活头了,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切真相了。” 大阁老一五一十地自皇后锦兰胎熟数日胎儿迟迟不肯降生、皇上秋烈不顾阻拦命太医强行催生、空中出现日月同辉冷热交替异常天象讲起,到老太后骨刀献血、国师自弑结界、飞燕自主集结,再到后来自己受托离开清秋,执粉印重振春粉阁,十八年来的历历种种,如泣如诉,忆起往事,大阁老不禁泪水涟涟。 讲到最后,大阁老双手置于头顶,努力弯下身体,“请恕老奴这双费腿无法下跪,老奴春桃在此拜见清秋公主!” “桃婆婆,不要,感谢您为皇奶奶、为清秋做的这一切,是舞燕不懂事......”秋舞燕跪到大阁老的坐辇前,双手紧紧握住大阁老的手,泣不成声。 “公主,老奴老了,好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秋国覆家灭、看着春语国的皇帝皇后无端失踪却无能为力,如今,老奴也许命不久矣,恳请公主能答应我三个条件,那样,我也便死而无憾了。”两行浑浊的泪水自大阁老眼中流出。 第七十七章大阁老细心交待,众人惊艳百花宴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阁老望着秋舞燕的眼睛,郑重交待: “一春语国同清秋国血脉相连,荣辱与共,为了两国的利益,也为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对抗敌人,我希望两国能继续联姻,小皇帝春不愁尚小,而你同春不羞年岁相当,我希望你们能够结成伉俪,重建清秋。 二老奴这十八年来执掌春粉阁,苦心钻研各族法术要诀,以期压制你体内的钥天之力,虽然无果,但也颇有一些心得体会,对你修炼钥天之力应该有所帮助,我要你接掌粉印,执掌春粉阁,修炼凡人成仙之术。 三人间四国国宝相继被盗、婴孩失踪、清秋湮灭,背后一直有一个神秘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我感觉将有更大的阴谋发生,而且根据目前收集的线索,此神秘力量同海族脱不了干系,我要你追查下去,找到那个神秘力量,手刃仇敌,绝不留情。”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压力颇大,你先不用急着答应我,三日后的百花宴上,自有人会现出真形!”大阁老若有所思,眼中透出凄厉的光。 春语国举国上下,从平民百姓到王宫贵胄,全都在为即将举办的百花宴忙碌着,皇室已经明确颁布诏令,将在百花宴当日由新任的粉衣阁阁主护体国宝金花,重新散播芳香于人间。 大家都翘首期盼着这位传说中唯一剩下的有着春语国血统的公主现身,传闻这位公主来自清秋国,国色天香、功力非凡,只身闯入惊春花池寻回国宝金花,颇受大阁老青睐。 而大阁佬殿中,一个身穿红衣的人影这几天进出的格外殷勤。 “碧柔,清秋公主的衣饰都准备好了吗?”大阁佬望向身旁的侍女。 “按照您的吩咐,取百年蚕丝,萃百花之色,选百名绣女,织百图之锦,日夜赶工,今早业已完工了。”说话间碧柔轻拍双手,六名宫女拖着一件华丽的宫服缓缓走上殿来。 只见整件衣服上以白色为底色,上面绣着各色鲜花,鲜花上飞舞着七彩的蝴蝶,各种颜色搭配井然有序,相得益彰,近看去一朵朵鲜花活灵活现,远望之一只只彩蝶翩翩若飞,而衣服的领口和两只袖口处则分别以金丝银线绣着两片银杏叶和两只飞燕,匠心独具,绣工卓绝。 大阁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别忘了将那件天蚕罩衣浸染成粉!”碧柔即刻领命而去。 “大阁佬,您真的要让那个清秋公主执掌粉衣阁?”大红绸袍映衬下春不羞那张脸愈发白嫩。 “什么清秋公主,她叫秋舞燕,你不是一直心仪于她吗,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大阁佬难得露出笑容。 “不羞之前是为了追查金花,才假意钟情那个陌泱,至于那个清秋公主,更是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大阁佬千万不要误会了。”春不羞难能可见的有些害羞。 “什么,原来你之前说的那个女孩是海族的陌泱,不行,你怎么可以跟海族扯上关系,如果真要跟他们有瓜葛的话,也只能是仇恨!”大阁老倏然变脸,气色威严。 “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没什么事情我先下去准备了。”春不羞拔腿溜之大吉。 对于陌泱,初见之下惊为天人,虽然是怀有目的而接近她,但爱上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只需一眼,尽管春不羞不愿承认,有些事情尤其是感情,往往谁也拎不清,对于自己都搞不清的事情,他只能选择逃避。 三日后,春语国的百花宴盛大开席。 对于大阁老提出的要求,秋舞燕只答应了后面两项,对于第一条她以家仇国恨未报、无心谈及情感为由,轻描淡写地搪塞了过去,加上大阁老在春不羞那里也未讨到认可,此事便暂时搁置了起来。 百花宴当日,春语国的皇宫宫门大开,原本用来遮挡皇宫入口处的七色花阵此刻倏然升至半空,形成了一条空中花廊,花廊的尽头直通热闹的宫门广场,此时圆形的广场上铺上了金丝巨毯,上面依次摆放着一张张红木小桌,当中的一个高台上按规制放着三张气派的软榻,正中的一张软榻上雕刻着龙形纹饰。 宫门广场位置略高过其他地方,一条护城河将其包围起来,河的对面是热闹的春国街市,此刻半圆形的街市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人翘首以待,期盼着一睹新阁主的真容。 春语国的文武百官按照品阶高低分别身着不同颜色的官服率先进入了金光闪闪的宫门广场。 接下来的陌尘和冬斩风各着一身当地贵族男子正式场合穿戴的花袍登场。 说是花袍,实际上只在前胸后背和领口袖口处精绣着几朵鲜花,每套衣服都有各自的鲜花配饰,或插于头上或束于腰间。 但大男子主义的陌尘如何肯佩戴鲜花,就连这花袍也是伺服宫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其穿上的,所以看上去跟周围的气氛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倒是冬斩风按照规制一样不少地穿戴齐整,巧妙地融入了春语国的情境之中。 接下来的陌泱身着一套浅蓝色的束腰长裙,上面绣着一朵朵形态各异的白色小花,仿佛蔚蓝的海面涌起的朵朵浪花,最外面同色的拖地丝质罩衣四边处缀着一颗颗华丽的珍珠,鬓发微散,头顶处斜斜地插着一朵逼真的珍珠串成的花饰,凌波微步、身姿摇曳,目光高傲,俨然一位高贵典雅的公主,引得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 而她身旁轻挽的星灼,身穿同色同质绸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腰带,腰带的正中镶嵌着一朵同陌泱头上遥相呼应的白色珠花。精雕细琢的五官深邃立体,一双绿眸如星璀璨,身形洒脱、高傲冷峻。 显然两人的出场引起了现场不少的波动,少男少女大姑娘小媳妇,拄着拐杖的老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都忍不住啧啧赞叹,“世间无双、世间无双啊!”,大家未免对还未现身的粉衣阁主的期盼热情减退了不少。 “妹妹,也太偏心了。这么好的衣服不送给哥哥。”陌尘斜眼看向陌泱,顺手拿起桌上的食物扔进口中嚼了起来。 “哥哥英俊潇洒,穿上这身衣服岂不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去,还是分一杯羹给我们这些人罢!”陌泱浅笑涟涟,想起自己特意交待的伺服宫女按照自己的要求绣制的这两身衣服,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一身青衣裹身的沫离殇迅然而至,那青色的衣衫上绣制的同色暗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一条同色的暗花腰封悄无声息地将腰身分隔开来,显出健硕洒脱的身影,一头银发下是一张年轻的没有一丝皱纹的脸,除了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藏满了岁月的睿智深沉,这身装束内敛中透着华贵,不张扬不造作,恰恰符合沫离殇沉稳内敛的个性。 众人还未来得及将目光从陌泱和星灼身上移开,忽地人群中发出一声高呼:“神女、神女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花廊之上。 只见秋舞燕翩然而至,轻如蚕翼的粉色罩衣迎风飞舞,隐隐透出的锦色华服上的百色鲜花摇曳生姿,身后拖着两条长长地缎带,上面精绣的彩*在花丛中翩然若飞,一头黑发飘扬在身后,头顶处微微拢起,一只粉晶做成的头饰巧妙地穿过拢起处,在黑发间若隐若现,最后悬垂在两侧,衬得那张脸更加娇若桃花,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亮如灿星,嘴角牵动间,笑如弯月,瞬间俘获人心。 现场忽然变得一片寂静,人人都生怕自己的呼吸会惊扰这美丽的一幕。 忽然,红光一闪,春不羞手捧鲜花自皇宫高楼飞身而来,本想来个潇洒地亮相,没成想那束在他腰间的缎带凭空崩断,只听“扑通”一声,春不羞整个人摔倒在地,手中的鲜花插了满头。 却见他淡定地站起身来,自头上摘下朵朵鲜花,抛向人群,嘴中暗自嘟囔道:“难不成我最近又胖了。” 这些话被身旁的秋舞燕听了去,轻轻掩嘴偷笑起来。 最后出场的大阁老依旧是一身粉衣端坐座辇,身旁坐着一身黄袍的小皇帝。 小皇帝起先耷拉着脸,暗暗埋怨大阁老不允自己同秋舞燕一起出席,如今看到哥哥春不羞的滑稽样,忍不住咧嘴哈哈大笑,却被身旁的大阁老严厉的眼神制止,只好紧绷住脸,强忍笑容。 大阁老同小皇帝的座辇恰好卡到了广场正中雕着龙形图案的软榻之上,秋舞燕和春不羞则依次在旁边的两张软榻上坐定。 星灼目不转睛地盯着秋舞燕的身影,他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何会无端地悸动,那美丽的脸庞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星灼,莫非你喜欢粉衣?”陌泱强忍心头的不快,委婉含蓄。 “是,那粉衣极适合她!”星灼依旧沉浸其中。 “那,只要你喜欢,那陌泱以后也改穿粉衣可好?”陌泱委屈至极。 “你,不适合,那粉衣只有她穿才好看。”星灼毫不犹疑地脱口而出,随即觉得不妥,遂转头望向陌泱,那绿眸中的粉色似乎还未褪尽:“你穿这蓝色也甚是美丽。” 秋舞燕落座之际,抬眸间遇到了星灼的目光,凝望之间一时立在原地,直到大阁老提醒她落座,才慌乱地收回目光,心中忐忑不定。“为何,为何他的目光如此陌生,明明近在咫尺,却似乎远隔千山万水。” 侍从小蜜蜂高举一杯百花酿来至榻前,小皇帝春不愁随即以指沾酿,手指轻弹间,晶莹的花酿上下滚动,随着最后一滴花酿弹向前方,大阁老振声宣布:“百花宴,正式开席!” 瞬间,百名舞女涌向花廊,手中各执一束鲜花,花随人动,人伴花舞,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一时之间整个春语国琴瑟合鸣、觥筹交错、人影晃动、热闹非凡。 待一轮圆月悄然挂于天际,大阁老一挥手,乐声戛然而止,舞女纷纷撤退,人人正襟危坐,齐齐看向广场中央的高台处。 第七十八章秋舞燕接掌粉印,抛金花斩风中招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人人敛笑、鲜花悄合,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目光齐聚高台处。 “我,年事已高,需有人接掌粉衣阁,现将阁主之位传于清秋公主秋舞燕,赐号秋月,望勤学苦练、早日脱凡,接粉印!”大阁老亲自宣布接掌令。 秋舞燕款款起身,跪地接令,随即站起身来,高举粉印,月光倾洒,粉印兀自发出一道光晕,与月光交相辉映,身下一排粉衣侍女伏地而拜:“参见秋月阁主!”那声音震天动地,气势浩瀚。 “国宝金花丢失,曾令春语国百花无香,现金花失而复得,实属大幸。但金花受挫,无力重开,现颁令天下,有能令金花重开者,乃我春语国之功臣,自当与秋月阁主配成佳偶,守护春语、清秋两国!”大阁老目光灼灼,声如洪钟。 秋舞燕微微一愣,“自己只答应暂时接掌春粉阁,可没说还要配什么佳偶?” 秋舞燕刚想问个明白,却见碧柔手捧金花来到秋舞燕身畔,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秋舞燕只好暂时按捺住心头的焦虑,静观事态的进展。 大阁老话音刚落,下面的王公贵胄甚至街市上的普通男子皆摩拳擦掌、躁动不安,一心想开启金花,抱得美人归。 大阁老朝一旁的春不羞微微点头示意,春不羞随即狂傲不羁地走上前来。 “不如我先试试,若我开不得,你们也都无须耗费功夫了!”说罢自碧柔手中接过金花,暗暗念动金花咒,只见那金花倏然升至半空,花瓣层层开启。 眼看那金花就要开启,孰料春不羞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而金花随即迅速合上叶片,缓缓降落。 大阁老随即命人将春不羞抬了下去。“这开启金花,需要虔诚的心智和修为历练,一不小心,极易走火入魔,诸位公子还请仔细斟酌。”大阁老故意叹气,吓唬众人。 春不羞的失败惨象果然成功地吓退了春语国那些跃跃欲试的王公贵胄,大家纷纷汗颜,“还是保命重要!” 星灼目不转睛地盯着金花,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焦虑。 “怎么,十二星,你也想去试试?我可告诉你,这无言姑娘可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边说边一个飞身来至台前,从碧柔手中一把抢过金花。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也站到了台前,探手伸向金花。陌尘定睛一看,发现是冬斩风,随即怒气冲冲道:“你来干嘛,之前在冬雪国,无言姑娘不是已经明确拒绝你了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无言姑娘并未婚配,况大阁老有言在先,开启金花者自成佳偶,我缘何不能为之?”冬斩风按住金花,丝毫不让。 大阁老微微一笑,“两位公子皆天之骄子,有勇有谋,若真能开得金花,乃我春语国大幸,但眼下 金花只有一朵,我看是陌尘公子先至台前,不如就让陌尘公子先试一番,如何?”大阁老看似商议,实则口气不容置疑。 “如此斩风就暂等片刻,陌尘兄,有请!”冬斩风退后 一步,松开了手中的金花。 “恐怕要请斩风兄喝上我同无言姑娘的第一杯喜酒了。”陌尘得意洋洋、势在必得。 秋舞燕紧张地双手交叉,如若陌尘真的开启金花,那自己该如何拒绝,她甚至想象如果眼前之人换成星灼,又会是何种情形。 星灼将金花托于掌心,另一手在上方转动,只见一股蓝色的海水围着金花漫朔而上,然而迟迟找不到入口,金花丝毫未动。 陌尘的额头渗出了点点汗渍,他没想到一朵金花竟如此难以开启,自己身为海族王子,神力修为皆属上乘,竟被凡间的一朵金花难住了,实在有失颜面。 所学神力法术皆已用上,但那金花仍不动分毫,情急之下,陌尘干脆顾不得形象,连掰带咬、生拉硬拽,就差手脚并用了。 底下已经有人捂嘴偷笑起来,眼看着陌尘丑态百出,陌泱羞愧不已,她不明白一个凡间女子缘何让星灼和陌尘两人都如此上心,想来哥哥心高气傲,如今却为了一个凡间女子出尽洋相,心中对秋舞燕的仇恨愈发加深。 随即飞身上前拉住陌尘,“哥哥,想来你同秋月阁主无缘,还是不要再勉强了!” 哪知陌尘压根就听不进去,走火入魔般摆弄着金花不肯撒手。 大阁老深知这金花并非妄用神力就能开启,刚才只是想试探一番陌尘,看他是否知晓金花诀,眼下看他浑然不知,于是用目光示意碧柔。 碧柔上前硬生生地从陌尘手中将金花抠了出来,嘴上言不由衷道:“陌尘公子辛苦了!” “哎,也罢,也罢,想来我同无言姑娘还是没有缘分,不过,这个嘛,金花不为我开启,想来斩风兄还是不用试了吧!”陌尘唉声叹气。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无言姑娘的缘分就是我呢。”冬斩风微微一笑,自碧柔手中接过了金花。 但见他将金花放于掌中,闭上眼睛,口中默念金花诀,“金花聚香香自来,百花离魂魂已开。” 金花缓缓离开手掌,升至半空,片片花瓣层层开启,金光乍现,同月色交融在一起。 刚欲转身离去的陌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惊奇的一幕。 “怎么会,你,如何能开启这金花?”陌尘擦了擦眼睛,重新看向绽放的金花。 金花在空中灿然开放,露出中间金色的花蕊,金光四射之时,秋舞燕手中的粉印徐徐飞出,悬浮于金花上方,空中传来醉人的香气,春语国的各色鲜花竞相开放,顷刻间花开遍野、香气扑鼻。 见冬斩风成功开启了金花,陌泱的脸上露出轻松地微笑,心中的一块石头轰然落地,兴奋地挽住了星灼的胳膊。 却见星灼定定地看向秋舞燕的方向,一脸失望落寞。 而陌尘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扶额,痛心不已。 “看来冬斩风才是秋月阁主今生的缘分!”陌泱故意试探星灼。 “这金花开的似乎有些蹊跷。”星灼双眉紧锁,眼睛依旧盯视着前方。 “怎么,该不会是你嫉妒人家,也想去尝试一下吧!”陌泱话语中透着满满地醋意。 “我?怎么会?”星灼转头看向陌泱,眼前却恍惚地出现了秋舞燕的身影,“一个陌生的女孩,为何却频频入心”星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重新凝视着陌泱,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我冬斩风爱慕无言姑娘已久,此生此世都愿陪伴身前、不离不弃,如今金花已成功开启,我们终于可以......”冬斩风边说边走到秋舞燕身前,试图牵起她的手。 秋舞燕刚想拒绝,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且无法说话,隐约记起刚刚碧柔曾无意间轻拍自己的后背,遂恍然大悟,但也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 “慢着!”随着一声厉喝,一道红色的身影再次飞身而来,这一次春不羞重新换了一根结实的缎带,潇洒地降落到了秋舞燕和冬斩风之间。 “不羞王爷恢复的好快!可惜来迟了一步,我已开启金花,按照大阁老的诏令,我才是无言姑娘的天作之合。”冬斩风语气生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春不羞。 “天作之合?你也配得上!开启金花?纯属放屁!”春不羞张口便骂,丝毫不留情面。 “哎,我说你这个不羞王爷,头上戴朵花就了不起啦,愿赌服输,才是大丈夫的作为,刚刚我可是亲眼看着冬斩风开启金花的,大家是不是都看见了。”陌尘实在看不下去了,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随即伸手搂住春不羞的肩膀安慰道:“不只你心中难过,我何尝不是心痛如绞,但那朵破花确实是被他开启的,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什么无能为力,事在人为才是!”春不羞一把甩开陌尘的胳膊,向冬斩风扑去。 却被陌尘一脚踩住大红绸袍,一个趔趄,恰如其分地扑到了秋舞燕脚下。 沫离殇心中已然明白几分,只是静坐喝酒,不去理睬,只待秋舞燕遇到危险时,出手相救。 春不羞恼羞成怒,跃身而起,同陌尘动起手来。 “不羞哥哥说的对,仙女姐姐不能嫁给此人!”却见小皇帝春不愁自王榻上爬下,伸手指向冬斩风。 陌尘一愣,“你们这两兄弟,还真是不愁不羞,毫无仁信承诺可言。” 众人纷纷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小皇帝一摆手,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请问这位斩风公子,可是我春语国之人?”小皇帝春不愁十分认真。 “当然不是,我乃冬雪国上将,身份自可与无言姑娘相配。”冬斩风成竹在胸。 “会不会是我春语国皇室遗落在外的一脉?”小皇帝不依不饶,继续发问。 “笑话!我乃冬雪国女王的同胞兄弟,身上流着最纯正的雪国之血,怎会跟你春语国扯上关系?”冬斩风自认有理、胜券在握。 “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比如说你的母后跟我的父皇......”小皇帝喋喋不休。 “不可能,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冬斩风被小皇帝折磨地几近疯狂,忍不住咆哮起来。 “好,那么,为何你懂得我春语国的金花诀!”小皇帝不急不缓、一针见血。 第七十九章邪恶身影忽附身,冬斩风悲壮离世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小皇帝的一席话,令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人皆盯着冬斩风,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我不知道什么金花诀,我只是凭自己的能力开启了金花!”冬斩风试图狡辩,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神秘人教授他的那几句要诀竟是金花诀。 “你撒谎!”春不羞理了理刚才同陌尘打斗中散乱的头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金花牢固无比,非外力所能开启,纵使你有天大的修为、神力,也许能够将其毁损,但想要开启,非金花诀莫属!刚才陌尘就已经尝试过,你区区一介凡人,比起神力高深的海神,修为不止差了十万八千里,为何他都无法开启金花,而你竟做到了?!” “对啊,此话太有道理了,冬斩风,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陌尘闻罢亦疑惑地走上前来。 “我,我自小阅尽人间奇书,这个,什么金花诀,当然是我从书中读到的!”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冬斩风企图蒙混过关。 “放屁,如果书中能读到我春语国的皇室机密,那人人岂不是都可随意开启金花?!这金花诀乃由历任皇帝口口相传,就连大阁老辅佐历任皇帝,也仅仅识得边诀,无法开启金花,为何你却懂得?莫非你就是那盗走国宝金花之人?!”春不羞用手一指,那金花缓缓回到他的手中,一队士兵手握花刀将冬斩风团团包围起来。 不知何时天边飘来一朵乌云,将一轮满月遮住大半,仅仅露出一个月牙形的痕迹,仿佛魔鬼的獠牙,一个黑影自那獠牙处一晃而过。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狡辩吗?你把皇上皇后还有那些婴孩儿藏到了何处?我相信以你一己之力断然无法做到,你背后的神秘之人到底是谁?”大阁老步步紧逼,目光威严。 冬斩风第一次觉得如此慌乱无助,仿佛自己的外衣被层层撕开,赤身裸体地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自己最心爱之人面前,看着秋舞燕眸子中满满地失望,冬斩风竟无端地感到一阵寒冷。胸前的墨雪心吊坠似乎也寒气逼人,让他禁不住瑟瑟发抖。 一股黑气随着月光倏然钻进他的身体,月光下的冬斩风忽然打了一个激灵,目光变得狰狞可怖。 伴着一阵狂笑,四周的士兵毫无征兆地纷纷倒地而亡。 “你到底是谁?!”大阁老目光如矩,自座辇上飞身而起,凌空打出一掌,朝冬斩风胸口抓去。 却见冬斩风不急不缓,嘴角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待大阁老接近之际,轻指一弹,一根看不见的水型针倏然飞出。 大阁老只觉胸前一阵刺痛,轰然跌倒在地,手捂胸口处,却不见任何受伤的痕迹。 沫离殇坐在不远处,眼见着那海魂针刺入大阁老体内,心中大惊不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九层境界—无形留影,快到不可思议,能将海魂针练到如此境地的,他尚未见过,想出手相救已然来不及了。 春不羞在粉衣阁侍女的掩护下,上前扶住大阁老,将小皇帝和大阁老护送回皇宫,转身迎了上来。 冬斩风转身看向站定的秋舞燕,眼中露出一抹贪婪的神色,一步一步地缓缓靠了上去。 “奇怪,那个秋月阁主为何站在原地,难道她没有意识到危险吗?”眼看着冬斩风就要来到秋舞燕身前,星灼一个飞身而去,一把拽住了秋舞燕的手,与此同时,沫离殇从另一个方向赶来,拽住了秋舞燕的另一只手。 “奇怪,她竟然一动不动。”眼看冬斩风已经探手而至,来不及多想,星灼一把抱起秋舞燕,凌空飞去。 沫离殇一愣,随即回身接住了冬斩风的掌风。一股冰冷的寒气直达心底,沫离殇好不容易才停稳脚步,脚下的广场瞬间四分五裂,一股鲜血自沫离殇口中吐出。 春不羞带领一群士兵,手持花箭,搭弓上弦,一枚枚花箭如雨点般向冬斩风射去。 冬斩风眼中露出一股幽幽地寒光,伴着一声惊天震地的嘶吼,鬓发四散,外衣崩裂,四周的花箭纷纷无端落地。 说时迟那时快,陌尘自肩后取出海邪箭,嗖嗖几下,三只海邪箭朝着冬斩风的上中下三路而去。 冬斩风外衣崩裂之际,胸前的墨雪心吊坠露了出来,月光倾洒到吊坠上,发出一道寒光,伴着一声痛苦的哀嚎,一股黑烟自冬斩风身体中蹿出,三只海邪箭齐齐射到冬斩风的胳膊和大腿处,冬斩风痛苦地跪倒在地。 月光下星灼抱着秋舞燕在一处安全地方落定,随即将她放了下来,秋舞燕睁大眼睛望着那张高傲冷峻的脸。 “虽然我刚刚救了你,但你要是想谢我的救命之恩,就不必了。”星灼的目光望向远处,声音如月光一般清冷。 秋舞燕依旧瞪着眼睛不说话。 “我说,我救了你!”星灼的声音中似乎透着一股怒气。 秋舞燕仍旧毫无回应。 “你难道连个谢字也不肯说吗?”星灼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收回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秋舞燕的眼睛。 这才发现秋舞燕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该死,难道你被封了穴位?”说话间,星灼微动手指,秋舞燕的穴位应声而解。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星灼发现,秋舞燕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藏着一股魔力,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岂料秋舞燕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便立即转身朝着刚才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哎,我说你......”星灼刚想追去,却发现一只手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胳膊,回眸间,陌泱已然站在身旁,一脸落寂。 秋舞燕直奔街市广场而去,却见冬斩风身中海邪箭,跪倒在地。 不远处的春不羞趁机拿起花箭,两朵红色的大花仿佛两团红色的火焰在月光下妖娆地闪过,直直地插入了冬斩风的胸口。 “不要!”秋舞燕大叫着飞奔上前,将冬斩风拥入怀中。 “废物,死有余辜!哈哈哈哈,我还会回来的......”空中传来凄厉的狂笑,一道黑影从獠牙般的月亮前一闪而过,乌云缓缓飘走,一轮圆月重新将皎洁的光辉洒向大地。 “斩风上将,你醒醒,你醒醒!”秋舞燕晃动着怀中的冬斩风,珠泪纷飞。 春不羞一行人从四周慢慢靠了上来。陌尘和沫离殇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分别站立两旁,将秋舞燕和冬斩风护在中间。 “一个恶人,缘何值得你们如此?”春不羞手执花刀,意欲上前。 “冬斩风本性纯善,奈何被恶灵利用,况他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沫离殇望着冬斩风脸上逐渐浮现的黑气,默默挡住了春不羞。 “剧毒?我那花箭之上并无毒气!”春不羞一脸不解。 “想来他中毒已久,又未及时得到解药,也许刚才那神秘之人就是来给他送解药的,却见如此情境,只好临时放弃这颗棋子。”沫离殇回想起之前冬斩风的种种异常举动,恍然大悟。 冬斩风从秋舞燕怀中幽幽醒来,努力睁开双眼,望向那双凝泪的双眸。“不要流泪,为了我,不值得。” “不,不,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骁勇善战的斩风上将,勇敢坚强、有责任有担当,你是舞燕最好的朋友!”秋舞燕哽咽不已,悲伤难掩。 “是我,鬼迷心窍,为了得到你,不惜答应了他的要求,是我一步一步引你们入局,夏蝉公主也是我杀的,还有木质别苑的白发公公,也是按照他的授意栽赃在你身上,实际上那时他早已服下了毒药,只待我引导你挥下那一鞭......”冬斩风气若游丝,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部告诉秋舞燕。 “没想到我这么信任你,你竟......!告诉我,那个该死的神秘之人到底是谁!”陌尘听闻夏蝉死于冬斩风之手,忍不住怒火中烧。 “无影无形,无踪无迹。”冬斩风眼神变得涣散起来。忽然他眼中闪过一道光,挣扎着坐起身来,举起手指指向远处,口中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海,海,海......”随即手指缓缓落下,倒在秋舞燕怀中。 秋舞燕抱住冬斩风,泣不成声,天边一颗流星倏然滑落。站在不远处的星灼,脸上一片悲戚之色。 蓦然间,冬斩风胸前的墨雪心吊坠闪动起来,伴着飘落的片片雪花升至半空,雪花汇聚间,雪国女王冬凌雪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只见她悲不自胜、眼中凝泪。忽地一阵风过,冬凌雪的身影四散而去,几行雪花汇成的小字出现在空中:“斩风铸错自饮恨,情系无言混善恶,魂去身死无所依,雪心送燕寄相思。” 随着消失的雪字,片片雪花托着墨雪心吊坠缓缓降至秋舞燕手中,冰凉的雪花纷纷落到雪心之上,将上面几条白色的裂痕填平,冰冷的雪花透心蚀骨,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秋舞燕紧紧地将墨雪心吊坠握在手心,抱住冬斩风的尸体,泣不成声。 小蜜蜂自皇宫内急急跑来,边跑边拖着哭腔大喊:“不羞王爷、秋月阁主,大阁老,她,她......” 第八十章大阁老临终嘱托,秋舞燕悲离春语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不羞一把抓住小蜜蜂,厉声道:“大阁老她怎么了?” “她,她吐血了,好多好多血......”小蜜蜂吓得语无伦次。 “什么?!”春不羞转身朝皇宫飞奔而去,秋舞燕紧随其后。 沫离殇心下明白定是那海魂针开始发力,这大阁老怕是命不久矣。 阁老殿中,大阁老闭目躺在床榻之上,碧柔站在一旁伺候着,小皇帝春不愁则坐在床榻偷偷抹着眼泪。 看到春不羞走了进来,小皇帝急急扑到他的怀中,放声大哭。“哥哥,你快救救大阁老,救救她!” “你放心,哥哥一定想办法,大阁老她,她这么疼你,肯定不舍得离开你的,你先乖乖的下去休息,睡醒了,再来看大阁老好不好?”春不羞蹲下身子,怜爱地伸手为小皇帝擦去泪水。 秋舞燕忽然觉得春不羞并不似看上去那般纨绔无情。 “仙女姐姐,你也会救大阁老的是不是?”小皇帝看到秋舞燕,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嗯,姐姐会的,哪怕用姐姐命去换,姐姐也会让大阁老活过来的。”秋舞燕拼命忍住泪水。 “不,我不要姐姐死,也不要大阁老死,我要你们都好好活着。”小皇帝一步三回头地郑重交待。 随后而来的星灼和陌尘纷纷将怀中的丹药拿出来交到秋舞燕手中。 “没用的,海魂针直达心脏,现在业已扩散到五脏六腑,任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你们,有什么话,还是赶紧交待吧!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沫离殇倚在门口,无情地打破了所有人的希望。 “海魂针,怎么会?”陌尘抬头望向床榻之上的大阁老,发现她的脸上竟泛起一股蓝色,是身中海魂针无疑。“可为何自己未察觉到,难道那神秘之人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一股寒气自陌尘心底涌出。 大阁老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昏昏然睁开了眼睛,示意众人退下,房内惟剩秋舞燕一人。 秋舞燕来至榻前,按照大阁老的吩咐,自她的贴身处取出一书,上写“玉女修仙诀”。 “此书需同粉印一同修炼,练至十级,即可凡胎入仙,神力大增,若能修得十级之上,造化修为自不可估量。但修炼此书需不为情动、不为爱育,否则仙力反噬,身心将遭受莫大痛苦。我穷尽一生,也只修得六级终止,非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妄自修炼!”大阁老气喘连连,一口鲜血再次喷薄而出。 秋舞燕握住大阁老的手,泪水滚滚而下。 交待完毕,大阁老随即示意春不羞进入房中。 春不羞来到床榻前轻轻将大阁老扶起,抱在怀中,发现此刻的她轻薄的仿佛秋风中的一枚落叶,忍不住湿了眼睛。 “你们一起,追查,守护春语,重振清秋......”大阁老断断续续,吃力地将秋舞燕和春不羞的手握到了一处。 “答应我,一起......”大阁老费力地抬起眼睛看向二人。 秋舞燕和春不羞只好忍住泪水,点了点头,大阁老嘴角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手上一松,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不管你是谁,哪怕掘地三尺、上天入地,我都要将你找出来!”秋舞燕擦干泪水,对天盟誓,字字贯耳,句句穿心。 大阁老的葬礼按照皇室的最高礼遇进行,整整延续了三天三夜。寻常百姓自觉换上了素色衣饰,街市上一片沉寂,商不举市、物不贩卖,举国上下,哀声一片。 就连春不羞也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头束白带,腰系白缎,亲自为大阁老执柳守灵。 秋舞燕以粉衣阁阁主和清秋国公主的双重身份率粉衣阁一众侍女,同春不羞一起,为大阁老默祷三天三夜。 沫离殇只能远远地看着身心交瘁的秋舞燕而黯然神伤,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直对秋舞燕一往情深的陌尘和虽忘却真情但仍不自觉关注她的星灼。 陌泱害怕久呆下去,星灼未免再对秋舞燕动情,急急地想要离开,怎奈见众人皆沉浸悲伤,不便启齿。 终于捱到葬礼的最后一天,当即以早日回海族向父皇复命为由,提出第二天一早便启程返回海族。 当天夜里,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头戴黑纱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潜入了春不羞房内。 春不羞因心中悲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忽闻声响,遂佯装熟睡,只待那人影靠近,好一跃而起,趁机擒之。 谁知那人影只是来到桌前,自怀中取出一物,置于桌上,意欲离去。 春不羞见状,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跃起,一手抓住来人,另一只手趁机探出一把扯下面纱,借着月光,一张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怎么会是你?!”春不羞恍然松手,一脸不解。 “本来想书信于你,既然你醒了,那我就直说了。”月光下秋舞燕那双大眼睛清澈见底。 “你真的要这么做?可是大阁老的遗令......”看着秋舞燕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春不羞心底微微一动。 “我意已决,这海族我是必须要去探查一番的,如若有幸归来,自当同你一起守护春语国!”秋舞燕眼底闪着坚定的光。 “此次前去,危险重重,这书信我留下了,但这粉印,本就是大阁老托付给你之物,你必须随着携带,危难时刻说不定能保你平安。”春不羞自桌下拿起粉印,拉住秋舞燕的手,轻轻放到她的掌心之中。 秋舞燕的脸微微一红,接过粉印,揣入袖中。“如此我就先收着,如遇不祥,自当托人转交于你!明日之事还请你全力配合!”言罢转身离去。 “我会一直在春语国等你回来!”身后隐隐传来春不羞的声音。 秋舞燕微微一怔,随即快步遁出,即刻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陌泱便起身打点行装,忽然皇宫内传来一阵喧嚣。 那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纷纷步出房门,一看究竟。 只见秋舞燕头戴凤冠、身披大红衣袍,立于春不羞殿前。“秋舞燕谨遵大阁老遗令,前来同不羞王爷成亲,请不羞王爷早日移步,共结连理。” 陌泱见之喜不自胜,特意命人将星灼叫出房中,一同观看。 却见春不羞一脚踹开房门,指着秋舞燕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个不知羞耻的清秋公主,大阁老尸骨未寒,你就着急成亲,我春不羞怎会娶你这种不知廉耻之人,还是速速滚回你的清秋去吧!” “清秋已亡,舞燕无家可归,还请不羞王爷早日迎娶舞燕!”秋舞燕珠泪翻飞,拉住春不羞的衣角苦苦哀求,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你本不祥之人,清秋因你而亡,大阁老为你而死,如今还想再祸害我春语国吗,试问这世间有谁愿娶你这不祥之人!”春不羞猛然挥手,秋舞燕跌倒在地,痛哭不已。 星灼立在一旁,心中闪过莫名的悲伤,他刚想站出来,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无言姑娘!”刚从房中出来的陌尘,见此情形,悲愤不堪,一记重拳将春不羞打翻在地。 春不羞从地上挣扎起身,嘴角漫出一条血线,苦笑着指着秋舞燕道:“英雄救美,逞一时之勇,若真有胆量,那你就娶她为妻!” 陌尘一时怔在原地,随即起身拉起秋舞燕道:“好,我陌尘今日就当众立誓,只要无言姑娘愿意,那我就娶她为妻,今生今世,绝不背弃!” 陌泱心头一紧,疾步上前拉住陌尘,“哥哥休要胡言乱语,你乃海族之太子,岂能迎娶凡间女子,万万不可!” “誓言既出,实难违背,父皇那里,我自有交待,妹妹还是不要再说了!”说罢,上前一步扶起秋舞燕,转身离去。 临行之前,星灼记起在惊春花池的绝地逢生曾答应过小皇帝,要将腰间的引钥铃送于他,于是亲自摘下引钥铃,交到小皇帝手中。 哪知小皇帝春不愁随即将引钥铃赠予秋舞燕,“我要此物本就无用,只因仙女姐姐好像喜欢此物,才同你索要。”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缘何她会喜欢我身上之物?”星灼心中疑惑不已。 碧柔率一众粉衣侍女前来送行,施礼完毕,将秋舞燕拉到一旁,暗暗交待:“粉衣阁通过花香传讯,若遇困境,可借粉印寻找鲜花,阁主万万小心。令老阁主生前曾交待要你密切注意手握引水珠之人。” 秋舞燕默默点头,眼眸凝泪,转身离去。 小皇帝春不愁哭哭啼啼,再次跑上前拉住秋舞燕不肯松手:“那个臭不羞,竟然不肯娶仙女姐姐,我一时寻他不着,待我寻到他,定要狠狠惩罚。姐姐放心,我虽年幼,但总有长大的一天,不愁会一直在春语国等你回来!” 春语国皇宫回廊上一个大红身影在一团鲜花的掩蔽下,偷偷望向皇宫门口的几个身影,“舞燕,保重!” 秋舞燕回头望了望鲜花簇拥下的春语国,决绝而去。 第八十一章沫离殇心怀难定,秋舞燕重回清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不羞暗暗备下了一驾花车,送众人离开。 尽管花车外繁花似锦、美景连连,但似乎都掩不住每个人的重重心事。而这一切的爱恨情仇皆因在去往海族的路上,多了一个不应存在的秋舞燕。 陌泱同星灼坐在一处,一路上紧紧攥住星灼的胳膊,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他再记起什么,同秋舞燕旧情复燃。 那双美丽的蓝眸中透出*裸地仇恨,她是不会允许秋舞燕留在星灼的身边,更别说同陌尘成婚,她不会让一个凡间的女子毁了自己,毁了整个海族。 她不敢确定秋舞燕的身上是否真的有钥天之力,她盼望着她就是那个盗走引水珠的人,是父皇让她找寻的那个女子,那样的话,秋舞燕的结局可想而知,想到这里,陌泱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而坐在陌泱身旁的星灼总是一次次不经意地偷偷望向那双澄澈的眼睛,有一种熟悉的东西在他心中挥之不去,那种感觉温暖而美好,让他欲罢不能。 对面的沫离殇更是愁眉紧锁、心思暗藏。 从冬雪国离奇掳走冬斩风时意外发现的海魂针,到春语国亲眼所见海魂针无形留影地袭击大阁老,从海族帝陵宫失窃的引水珠,到神秘人操纵引水珠水漫清秋,这一幕幕离奇的场景、一桩桩遭遇的怪事,似乎都同海族脱不了干系。 但棺椁内充满暗喻的灵消,夏阳国遭遇的火蛇,无端横死的灵王冷游,暗下剧毒的四大灵族还有自己的生母冷灵凤的出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将矛头指向了地灵一族。 沫离殇的眼前仿佛遮盖了一层迷雾,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暗操纵着一切,而他却始终无法看清那个身影,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会是自己的生母冷灵凤吗?还是阴狠的海王陌昇? 在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国的诸多磨难,在亲眼目睹了夏蝉儿、冬斩风、大阁老的离世,看着冷游化作流尘四散而去,见到自己生母冷灵凤眼中的冷漠无情,沫离殇第一次觉得秋舞燕的天真无邪是多么可贵,那纯澈的笑容、毫不掩饰的善良深深地叩击着他的内心,他后悔将她带离清秋,后悔自己做下的一切。 在春语国见到秋舞燕无助痛哭的那一刻,他多想像陌尘一样,勇敢的站出来守护她,然而他害怕拒绝、害怕失落,害怕失去他最心爱的徒弟,他甚至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怕有一天秋舞燕也会如他的父皇母后,如海族的那帮冷酷的亲人一般,用鄙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秋舞燕已经悄然走进自己的生命。父亲、师父抑或是其他什么身份,沫离殇无法定义自己的内心,小时候她曾叫他“神仙爷爷”,也许这将是他最好的身份罢,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决心往后余生都用来默默守护她,弥补她所失去的一切。 对于现在海王陌昇的心狠手辣沫离殇早有领教,若是让陌昇得知秋舞燕身怀钥天之力,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尤其是发现陌泱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向秋舞燕时满满地恨意,让他不寒而栗。 看着陌尘满脸的笑意和秋舞燕勉强的敷衍,沫离殇知道她并不爱他,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要做的就是阻止秋舞燕去往海族,阻止她嫁给陌尘。 沫离殇的目光越过陌尘望向秋舞燕那双冰冷深沉的眼眸,惊诧地发现他竟再也无法读懂。 一路上陌尘兴奋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将秋舞燕带到身边,虽然接下来他可能遭遇父皇的怒斥甚至惩罚,但他毫不在乎,只要能跟心爱之人在一起,什么他都可以放弃。 只是秋舞燕总是对他若即若离,让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人间四国之间往往以沙漠、大海或连绵的高山相隔,而唯独春语国同清秋国之间是一片平坦的原野,景色宜人、畅通无阻,这也是两国世代交好的原因之一。 但此刻那原野的尽头再也望不到清秋的模样。 秋舞燕跳下花车,失神地望向远处那片茫茫地海水,阵阵海浪声敲击着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海水上方一大片金色的银杏林迎风而舞,仿佛正在向她招手。 陌尘贴心地解下外衣,披在秋舞燕身上。“你放心,我会帮你重建一个清秋!” “重建清秋?那我的父皇母后呢?你也能将他(她)们还给我吗?”秋舞燕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凄凉。“我,我会帮你追查凶手,替你的父母报仇!”陌尘信誓旦旦,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秋舞燕。 “报仇?不管凶手是谁,即便是你最亲的人,你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之而后快吗?”秋舞燕将那个杀字说的如此坚定而绝决,猛然转头盯视着陌尘的眼睛。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陌尘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身后沫离殇悄无声息地靠上前来。“你想回去看看吗?” “我......”秋舞燕话未说完,沫离殇已经拉起她的手,飞身而起,恍然间一只只燕子扑棱棱地拍着翅膀,围着她飞舞鸣叫,仿佛在欢迎她回家。 那一瞬间,看着沫离殇那飞扬的银发,秋舞燕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她骑在他的背上,他带她环城飞翔,皎洁的月光下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那里面她的父皇母后正微笑地注视着自己。 然而当她低头望向那片冰冷的海水时,她那颗刚刚变得柔软的心瞬间冰冻,笑容成霜。 沫离殇带着秋舞燕在银杏林上方缓缓停了下去。 “师父,还记得这里吗?”秋舞燕苍白的手滑过银杏叶片。 “那时你才七岁,好像只有这么高吧!”沫离殇点了点头,伸手比划起来。 “师父就是站在这里,将引水珠抛下,看着那无情地海水吞噬一切的吧?”秋舞燕忽然凑到沫离殇身前,她那小巧的鼻翼翕动着,黑色的眼眸似乎要穿透他的内心。 “不,我没有,我会将那个人揪出来,证明一切!”沫离殇忽然变得紧张无比,心脏无端地快速跳动起来。 “好,那我问你,为何十年前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要将我带离清秋?为何为我服下那奇怪的药丸?”秋舞燕一抬手,银杏叶簌簌而下,“为何清秋被湮没的那天,你会出现在这里!”数日来的委屈疑惧和不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舞燕,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里,趁你的十八岁生辰还未到来,趁钥天之力……”秋舞燕眼中的绝望深深刺痛了沫离殇。 “钥天之力!哈哈哈哈,又是钥天之力!你们就是为了得到它才如此残忍地杀害一个个无辜的生命吗?!”秋舞燕悲愤地击打着身旁的银杏树,红色的鲜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舞燕,不要,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帮我找出凶手,你相信师父!”沫离殇伸手将秋舞燕揽入怀中。那一刻,他决定不再阻拦她,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将陪她一起承受。 忽然,秋舞燕腰间的引钥铃响动起来。 “这个不能再留在身上了, 他们已经对你起了疑心,若钥天之力被发现,只怕……”沫离殇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到秋舞燕的伤口处,鲜血瞬间凝固,随着伤口的消失,引钥铃停止了响动。 “原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心,就连他也是为了得到钥天之力!我还能相信什么!我还能相信什么!”秋舞燕心底深处对爱的最后一丝期盼被彻底粉碎。 沫离殇自秋舞燕腰间取下引钥铃,抬手向大海扔去,随即垂下手,思忖片刻,转身将那引钥铃挂到了身后的一棵银杏树上。 “总有一天,我要你亲自摘下这引钥铃,傲视天地,重建清秋!”沫离殇扶住秋舞燕的肩头,目光坚定,一阵风过,树上的引钥铃随风摆动起来。 “无言姑娘,你放心,失去了清秋,我会在海族重新为你安一个家!”陌尘望向秋舞燕,发现她的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你们海族的海水也如这里一般冰冷吗?”秋舞燕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陌泱气势汹汹地盯着秋舞燕:“不管我海族的海水是冷是热,怕是都跟你没有半分关系,父皇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陌泱,你住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无言。”陌尘瞪眼制止陌泱。 “陌尘,你还是叫我秋儿吧!”秋舞燕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转身上了花车。 “嗯嗯,秋儿好听,秋儿好听!”陌尘兴奋地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陌泱气愤不已,紧接着上了花车,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秋舞燕,然而秋舞燕一副云淡风轻地表情,惹得陌泱愈加心烦。 “陌泱姐姐,贵为公主,切莫失了仪态!”秋舞燕的双眼依旧望向窗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你......”陌泱刚要开口,身旁的星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陌泱脸一红,随即将头靠到星灼肩上,“星灼,此次回到海族,我就禀明父皇,为我们定下婚期,也好早日离开海族,远离那心烦之人。” 恍然间,秋舞燕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星灼发现那双藏满心事的眼睛愈来愈令自己好奇。 第八十二章神秘女子现清秋,星隐急请旨下凡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花车刚刚离开清秋国,一个扁头蛇身的庞然大物忽然自海中浮了出来,仔细看去,那怪物身上还隐隐地发出光亮,只见它缓缓爬上了岸,身下的水渍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怪物径直来到清秋国的银杏别苑,忽然左右嗅动起来,随即来到一棵银杏树下,顺着树干盘旋而上,张嘴将树枝上悬挂的一个铃铛样的东西含入口中,随即重新潜入了水底。 海底下的清秋皇宫依然保持着富丽堂皇地外貌,相比岸上迟缓的动作,那扁头怪物在水中游动地极为迅速,只见那怪物灵巧地穿过一道道敞开的宫门,最后来到一扇紧闭的寝殿前,尾巴一甩,房门应声而开。 房内一个满头银发的婆婆正将一件金丝绣制的纱袍穿到身上,听到响动,蓦然转过身来。 只见那满头银发之下却是一张极为年轻秀气的脸,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这衣服稍微肥了点,要是再有一条腰带就好了。”随即抬头瞥见垂在门后的一条金色腰链,伸手一指,那腰链訇然掉落在那怪物的头上,那怪物吓得随即仰卧在地上,露出白色的肚皮,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咯咯咯咯......”那银发女子脆生生地笑了起来,见那怪物仍旧一动不动,遂佯装生气地说道:“海灯儿,你若是再装死,我可要独享美食咯!” 那怪物闻罢一个翻身自地上爬了起来,顶着腰链来到银发女子身前,讨好般地晃动着尾巴。 女子嬉笑着一把扯过腰链系于腰间,玲珑的身姿顷刻显现,女子兴奋地借着那怪物身上一盏盏明灯般的眼睛,迅速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了满意地微笑。 “海灯儿,你看,我是不是还很年轻,若再相见,他还会认得我吗?当然,除了这头白发,我要好好想想,如何能将它变个颜色!”女子抓住垂至胸前的一头银发,一脸懊恼。 那唤作海灯儿的怪物,焦急地在银发女子身前蹭来蹭去。 “啊,我倒忘了,你饿了是吧。我刚寻了些人间美食,你也一起尝尝,来,张嘴。”银发女子从桌上一个精致的琉璃盘中拿出一块点心,举到海灯儿眼前。 却见那海灯儿一张嘴吐出一个青铜材质的铃铛样的物件。 “这是?”银发女子一脸诧异地接过青铜铃铛,放在手中审视起来。 “我记得他的腰间就挂着这样一个物件,是无棣,啊,不,是星灼,是他,他在哪里,快带我去!”银发女子眼中惊喜一片,急急大叫着催促着那个叫做海灯儿的怪物。 海灯儿带着女子急速蹿出,转眼浮上海面,来到那片银杏林中。 银发女子慢慢地踱步上前,却见银杏林中除了几只落寂的飞燕,空无一人。随即快速地围着银杏林奔跑起来,仍不见一个人影,遂失望地蹲坐在银杏树下,随手抓起几把落叶掷向天空。 “我春婵娟有幸脱离死海,又寻得此隐身之地,实乃无棣之佑护,自此日起,余生只为两宗,一消恨天地,寻仇人;二寻爱人间,伴星眠。”银发女子双手握住引钥铃,紧紧地贴于胸前。 怪物海灯儿则亲昵地盘坐在春婵娟的脚下,眯着眼睛享受着暮光的惬意。 天边仿佛有人洒下了一张渔网,将太阳整个网了进去,随后开始迅速地收网,眼看着一片片光掠过地面、穿过树梢在最高处的一片银杏叶上挣扎着,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一轮明月自天边悄然升起。 “海灯儿,你说这偌大的一个国家怎就无端地沉进海底了呢?会不会也是那个坏人干得?这皇宫内外的尸体我都清理遍了,也没见一个皇帝皇后模样的人,难道他(她)们在皇宫被湮没之前就已经逃走了?”春婵娟看似跟脚下的海灯儿说着话,又似喃喃自语一般。 “既然我机缘巧合地来到这里,那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就有责任查清真相。不行,我还得好好找找,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春婵娟话音未落已经骤然起身,纵身跃入海中。 脚下的怪物海灯儿忽地睁开眼睛,身上露出一片白亮亮的光,将整个银杏林照得犹如白昼。 天族的天神殿内,天神无垢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威严地扫视着殿下的一干众神。 身旁的天后姳瑟华冠锦服、仪态高贵,看上去不严自威。她用余光看向立在一旁的大皇子星隐,星隐得到指示,立马站了出来。 “禀告父皇,儿臣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星隐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 “讲,你一向口无忌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天神无垢眼中露出一丝嫌憎。 “只因此事涉及十二弟,所以儿臣才犹豫不定,不知......”星隐似乎压根没有看到天神眼中的厌恶。 “你十二弟下界已久,我同你父皇皆心心挂之,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但讲无妨。”一旁的天后姳瑟适时地开口鼓励道。 “传闻十二弟去往凡间追查钥天的下落,却一直同一位凡间女子呆在一起,好像还将父皇赐予的引钥铃给了那个女子!”大皇子星隐说完,低头偷瞄着天神。 “大皇子缘何知晓此等密事,莫不成派了奸细随时盯着十二皇子吗?”人群中站出一位白眉星目的俊俏男子,一脸不屑。 “无尘皇叔言重了,星隐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大皇子星隐急急狡辩。 “如是道听途说,最好不要声张,免得脏了别人耳朵,落得个背后诽谤的小人之名!”白眉男子丝毫不留情面。 现场的气氛一度尴尬无比。 “道听途说不可信,我这里倒是有一桩关于十二弟的喜事!”八皇子星灿手中握着一张请奏走上前来。 “什么喜事,我来看看!”长公主无瑶一把抢过请奏大声读起来。 “承蒙天神不弃,恩泽四海,今长女陌泱同十二皇子星灼情投意合、已互赠信物,现值适婚之龄,特祈请天神早日定下婚期,喜结连理、天海共庆!海族陌昇敬上。” “皇哥,喜事啊,没想到星灼这孩子平时看着高傲木讷,关键时刻还挺懂情趣的,信物都赠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尽快表表姿态了。”长公主无瑶虽然一把年纪,但性格活泼,天真地像个孩子一般。 “六妹,你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把年纪了,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无尘天神宠溺地看着长公主无瑶。 “哥哥未娶,妹妹怎敢轻易嫁人,况且五哥这么疼我,我看咱们兄妹二人还是相伴余生吧。”长公主无瑶一把抓住无尘天神的胳膊,一脸调皮地将头靠到了他的肩上。 天后姳瑟瞪视了一眼大皇子星隐,随即故作欣喜地望向天神:“看来星灼已将那引凤钗交于海族公主,如此,两个孩子既然情投意合,陛下也该早日定下婚期,办场喜事,来缓解一下人间四国带来的烦扰。” “人间四国?出什么事了!”天神无垢疑惑地看向天后姳瑟。 “看来四国掌仙还没来得及向陛下禀告此事,如此臣妾也不便多嘴了。”天后姳瑟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司镜仙尊,你来说说,人间四国到底发生什么了?”天神无垢目光威严、声如洪钟。 “报天神,微臣曾在司空镜中察觉到几次钥天的行踪,分别出现在冬雪、夏阳和春语国附近,只因十二皇子的引钥铃也在周围适时响动,所以便没有向天神禀告。”司镜仙尊手持司空镜避重就轻地上前禀报。 “如此说来,星灼应该已经追踪到钥天的下落了!”天神无垢威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秋仙尊去哪里了?”无垢天神环顾大殿,发现竟然不见了清秋掌仙的身影。 “只怕他现在正忙着追查清秋国的下落呢!”大皇子星隐一脸不屑。 “清秋国不是好端端地在那里吗,一个偌大的国家还能长腿飞了不成?”天神无垢一脸不解。 “哎,父皇还不知道吧,十二弟去往人间的当日,清秋国就无故遭遇水患,整个王宫全部沉入了海底,无一人生还!”大皇子星隐懒洋洋地回道。 “什么,他竟敢......”天神无垢雷霆震怒,吓得众人皆打了一个冷颤,大皇子星隐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天神,此事许另有蹊跷,凭十二皇子的年龄修为,怎会有如此大的神力水淹清秋?”一旁的天后姳瑟竟然替星灼说话。 “天神,天神......”清秋掌仙仓皇地遁入神殿,“微臣,微臣昨夜探查清秋,发现仅存的一处银杏别苑内,似乎有光亮闪过。” “禀父皇,儿臣愿意下界探查。”大皇子星隐急急地请旨。 “好,那就命你和星灿即刻下界,彻查此事。”天神无垢目光深沉。 第八十三章天神寒月宫苦守,天妃婉拒忆往昔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寒月宫中,不时地传出一阵阵轻妙的琴音,无垢天神下了圣殿,直接朝着那琴音而去。 相比于金碧辉煌的大门,宫内的装饰未免简朴了些,一净的素色,安静而内敛,恰如女主人超脱世俗、淡然无争的风格。 靠近宫门口的一处高台上,一名女子面容清丽,一头黑瀑般的秀发垂悬于腰间,白衣翩翩、纤指盈盈,抚琴而歌,低头抬眸间,两条细眉状如弯月,一双俊目顾盼生辉,弹指拂动间仙气绕绕,嘴唇微翕中气若幽兰。 天神无垢站在宫门外,静听那如云般流淌的琴声,品着那似月光般怡人的歌声,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一曲终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隔着宫门开口道:“琴音双馨,天地无双,裴月,朕看你来了。” 那身影微微一怔,眼睛望向宫门处:“天神,裴月身体不适,不宜见驾,还请天神回宫吧。” “我此次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商,事关星灼的婚事。”天神无垢依旧不死心地站在寒月宫外。 “灼儿已大,自有天媒之引,天神按照心中所想决定即可,无须相问于我。”裴月的声音冷冰冰地传了出来。 “十多年已过,星灼都即将大婚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天神无垢举手扶住殿门。 宫门内一片寂然。 在圣殿上威严高大的天神,此刻如同一个失落的孩子一般,颓然地转身离去,那沉重的脚步,悲戚的神色,完全没了一个天神的气魄。 待到天神走远,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自暗处走了出来,那人摘下头上的斗篷,眼中恨意满满地看向天神离去的方向,随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寒月宫三个大字,转身离去,头上的凤钗发出一道金光。 天妃裴月倚在宫门内,听着那渐行渐远地脚步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十几年前的一幕再次闪现在眼前。 “纤云弄巧追月绕兮,花自留香为蝶绽兮,星辉灿灿凝君眸兮,侬情依依盼君归兮......”裴月呆在偌大的宫殿内,百无聊赖地抚琴而歌。 “无垢天神去了有些时日了,自打他即位以来,平四海,定人间,月月征战,大战小情,必亲自披挂上阵,眼下就剩下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地灵一族了,千万年来,同地灵族的战争似乎就没有停止过,也不知这一次怎么样了!”想到这里,裴月双手按在琴弦之上,一时失神地停了下来。 一抬头,天后姳瑟一身锦衣华服出现在殿前。裴月赶忙站起身来,轻轻道了个万福。 “妹妹好兴致,打老远就听见你的琴音了,当真是举世无双啊!”天后姳瑟轻轻扶起裴月,笑意盈盈。 “让姐姐见笑了,天神不在,一个人解解闷罢了!”裴月轻声软语,温柔似水。 “怎么,天神才走了几天,这就思念至此了,看来,妹妹对他是真爱啊!”天后姳瑟打趣道。 “天神王者风范,英雄盖世,众人景仰,哪个女子不爱,难道姐姐对他就不是真爱了?”裴月脸上露出调皮的神色。 “英雄?真爱?那是你眼中的他!”天后姳瑟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般。 “姐姐,说什么?”裴月疑惑不已。 “没什么,你可是天神即位后封得唯一一位天妃,可见他对你用情颇深!”天后姳瑟拉住裴月的手,若有所思。 “姐姐言重了,姐姐才是天神的结发之妻,自是心中最爱。”裴月言真意切。 两人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天神无垢身着黄金战甲,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宫门口。 “月儿,月儿,朕来看你了。”自宫门外传来天神温柔欣喜的呼唤,那声音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同天神那威武勇猛的形象似乎更加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天后根本不敢想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天神会如此这般。 听见天神无垢的呼唤,裴月竟情不自禁地起身而去,一头扑进了那宽厚温腻的怀抱。 “月儿,朕让你挂心了......”无垢天神紧紧搂住怀中的裴月,一抬头天后姳瑟的身影映入眼帘。 天神略显尴尬地迟疑了一下,仍未放开怀中之人。 “恭喜天神凯旋归来!”天后姳瑟脸上的震惊一扫而过,眸子中凝起的神情让人无法看透。 裴月方才记起天后姳瑟尚在自己宫中,不禁为自己唐突地举动后悔不已,脸颊不由地一红,伸手轻推无垢,欲从他怀中挣扎出来。 没成想无垢天神反而愈加紧紧地搂住裴月,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入宫中。 “臣妾宫中有事,就不打扰天神,先行告退了。”天后姳瑟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拂袖而去。 “天神,姐姐还在,你怎能......”裴月自天神无垢怀中挣扎下来,怅然若失地看着天后姳瑟落寞的背影。“这次恐怕姐姐真的生气了。” 无垢天神从背后紧紧搂住裴月,许久未修的髭须亲昵地磨蹭着那白皙的脖颈。“天神,还是先去姐姐那里.....”裴月心中一动,柔声劝道。 “叫我无垢!”天神声音沙哑,轻轻靠在那白皙的耳边呢喃道:“你真的舍得赶我走吗?”,随即一把扳过裴月的肩膀,猝不及防地吻向那小巧的红唇。挥手间,宫门重重关闭,帘幕轻挑间,坐拥美人入怀。 翌日,神殿大宴,无垢天神身披金丝龙袍,一脸威严地端坐在龙椅之上。左右两边分别是绝色娴静的天妃裴月和庄重大气的天后姳瑟。 “天神此次亲自披挂出征,令四海沉浮、天地动荡,将天族的威严之气横扫四海八荒,实乃我天族之荣光!”一位小仙上前献起殷勤。 “只可惜那地灵一族轨迹多端、神出鬼没、遁逃无踪,屡屡让他们逃走不说,还损了我不少天族之兵!”无垢天神声如洪钟、恨不能杀之地灵族而后快。 “天神何须烦恼,那地灵一族此次受挫不少,摄于天威,近期必不敢妄动,有朝一日抓住他们的小尾巴,自当俯首称臣,如若顽抗,那清族灭之还不是信手拈来。”无尘天神言罢举起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 “五哥说的在理,你们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未免太煞风景了,我倒是听闻,天神此次征战,收获颇丰。不知道可有什么稀罕物赏给小妹的。”长公主无瑶微笑着张口讨要。 “我等还未开口,你就着急讨要,这天族之内,就数无瑶天神最机灵了。”天后姳瑟笑着挖苦起来。 “我怎比得了天后,枕边之人,温言软语间,说不定无垢天神早已将最稀罕之物私下赐给你了,我呀,没人疼爱,只好自己张口讨要了。”长公主无瑶说话间一队宫女手捧宝物鱼贯而入。 无瑶 随即走上前去,随手翻动起来,转了一圈,一脸失望地叹起气来。 “六妹自己张口讨要,这由着你选,为何还叹息不已,怎么,没有心仪的东西不成?”无尘天神随手拿起一个酒壶状的东西,端详起来。 “还是五哥运气好,遇见这无量酒壶,可盛美酒千杯,倒是对了你的心思。我私下听宫女们议论,说是此次有一匹海族上贡的天蚕锦缎,轻薄无比,可御极寒挡酷热,可是翻找半天,却不见踪影,莫不是真如我所言,私下赐予天后了?”长公主无瑶调皮地笑道。 “我哪里......”天后姳瑟刚要张口,却被天神无垢的声音打断,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天蚕,我留给裴月了。”天神无垢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地开了口。 “我就说天神偏心吧,还真被我说了个正中!”长公主无瑶心无城府地随口应道,没注意天后姳瑟神情突变、脸色铁青。 “长公主说笑了,裴月怎配得上如此高贵之物,是无垢天神不嫌弃我的拙手,特意放在我那,命我为他绣制一身龙袍。”天妃裴月急忙掩饰起来。 “想那天蚕只有妹妹的绝色仙骨方能配得上,天神垂怜于你,你就妥妥收着就是,难不成我同长公主还会同你争抢不成?”天后姳瑟看似不经意地掩嘴偷笑。 “裴月的仪态温腻似水,同那天蚕的细腻丝滑自然相配,倒是你们,都好好学学,适时收收身上的凌厉之气!那天蚕也都别惦记了,其余宝物供你们任意挑选。”无垢天神宠溺地看着天妃裴月。 “看来天神是真的动了真情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江山美人、难以成双,无尘在此恭喜天神了!”无尘天神潇洒不羁、拱手相贺。 “五哥说什么呢,无垢天神恩威四海,后宫更当雨露均沾,天后娘娘还在此呢,切勿胡言乱语!”长公主无瑶嗔怪道。 “天后娘娘对天神自是情意满满,天神左拥右抱,好生让人羡慕,我等孑然一身,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无尘天神嬉笑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翌日,天后宫中鼓乐齐奏、热闹异常。众神纷纷猜测,定是天后失宠、后宫冷清,才借此造势,排遣心中的寂寥。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第八十四章昔日仙宴现疑团,天后临行嘱星隐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然而天后姳瑟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依旧谈笑如初,统理后宫、张弛有度,看不出丝毫的不如意,直到百仙宴当日。 回忆起百仙宴当天的情形,天妃裴月心头依旧后怕不已。 那日,天神无垢大宴百仙,众神纷纷到场,天族上下一派繁华。 天妃裴月为了缓和当日因争抢天蚕引发的尴尬,遂亲手缝制了一件天蚕龙袍,龙袍背后的飞龙双目圆睁、霸气十足。 献上龙袍之时,无垢天神感动不已,遂命人即刻更衣。 当无垢天神身着天蚕龙袍出现在百仙宴现场时,众人皆啧啧称赞。 忽而天后姳瑟手指龙袍后身,大声惊叫。众人抬眼望去,皆目露震惊之色。 天妃裴月赶忙移到天神背后,顺势望去发现那原本只有一条神龙的龙袍之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小龙,正骑在大龙头上,看似嬉戏,但实则已经从背后伸出龙爪向大龙颈部抓去。 天神无垢当即雷霆震怒,下令将天妃裴月和十二皇子星灼押入天牢。 想来星灼才三岁有余,却同母亲一起被关入天牢,裴月苦苦哀求,然而无垢天神却丝毫不理,眼中愤怒如火。 那一刻,裴月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清眼前之人,前一刻的温情瞬间化为天神的怒火,燃尽了她心中如水的温柔。 翌日夜里,天后姳瑟意外地出现在天牢之中。两人的一段对话至今仍历历在耳。 “那小龙可是你安排人绣下的?为何要害我?”天妃裴月脱下外衣将怀中睡熟的星灼轻轻放在上面,转身质问。 “我,害你?!哈哈哈哈,恐怕这天族之内,人人都是这么想的吧!”天后姳瑟苦笑起来。 “难道不是你记恨天神宠幸于我,才背后捣鬼,可灼儿是无辜的。”天妃裴月紧紧抓住天后姳瑟的衣袖,愤怒不已。 “我嫉妒你?你可知那日我天后宫内的鼓乐齐奏实则是天神派人为之!还有那天蚕之衣,你可记得你交给天神之时的情形?从未经过我之手,缘何绣制小龙,况且时间如此仓促,任神力也无法为之,况且那天蚕也非此一匹而已!”天后姳瑟一把甩开裴月,目露寒光。 “你的意思是说天神派人提前绣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在当日偷偷换下了我绣制的那件,不,不会,他不会如此对我!?”天妃裴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他自然不会如此待你,但他的目的不在你,而在于他!”天后姳瑟忽然伸出手指指向躺在地上的星灼。 “你撒谎,灼儿是他的皇子,是我们最宝贵的孩儿,他怎会害他?”裴月惊慌地抱起睡熟中的星灼。 “你记住,对天神来说,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比什么都重要!况且十二皇子的模样......”天后姳瑟伸手抚摸着星灼的脸,欲言又止。 “总之,如果你想让十二皇子活着出去、平安长大,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天后姳瑟沉吟片刻,目光恳切地看向裴月天妃。 “什么也别问,离开他,远远地躲着他,不再相见!”天后姳瑟地口气不容置疑。 天牢内,天妃裴月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孩子,两行珠泪悄然落下。 三日后,天牢大开,天神无垢亲自来到天牢释放裴月母子,然而裴月目光冰冷,只是紧紧护住怀中的孩儿,对于天神全然不予理睬。 天神当夜来至天妃宫,却发现天妃裴月早已人去殿空,及至后来才知她已搬到了偏僻的寒月宫中。 无垢天神连续数月登临寒月宫,都被拒之门外,经年累月,直至星灼长大成人。 裴月后来才无意得知,圣殿之上,天神宫中的一名宫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求饶,说是自己暗恋天神已久,嫉妒天妃娘娘受尽恩宠,所以才在一拿到衣物时将提前绣制好的一条小龙用障眼之法绣制其上,栽赃嫁祸,害得天妃娘娘母子身陷囹圄,没想到年幼的小皇子也受到了牵连。 如今良心发现,所以特来请罪,请求释放无辜的天妃娘娘母子。众目之下,无垢天神竟也没有深究,直接宣布释放裴月母子,将那认罪的宫女关了起来。 虽然天牢当日天后话语隐晦,欲言又止,但数年来裴月潜下心来,回顾一桩桩往事,也慢慢悟出不少道理。 她隐约记起自己生下星灼的当日,天神见之脸上震惊有余,险些将婴孩掉落在地,起初还以为是天神大喜过望,及至后来,天神屡屡见到星灼时的神态似乎惊异惧怕,好似远远地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往事裴月叹息不已,虽然不知天神为何要加害星灼,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只好掩藏起自己的一片真情,这些年来,也确如天后姳瑟所言,星灼平安长大,如今即将娶妻生子。 想来那天媒之引,实是星灼尚在自己腹中时已然定下,当时海族诞下公主,天族的几个皇子蠢蠢欲动,均想联袂成姻,拉拢海族,壮大自己的势力。 然而无垢天神在圣殿之上,金口玉言,指腹为婚,为天妃裴月腹中之子定下此天媒之引,令众人侧目。 记得当时的大皇子星隐曾直言万一母妃诞下的是公主,那该如何?却被天神的怒光制止,“若为公主,也与尔等无干。那朕便等那海族公主成年之后,亲自娶了她!” 当时听着实属玩笑之话,然而今日细细思量,若真如天后姳瑟所言,那无垢天神为了权力,当真能做出来也不一定。 前些日子星灼来到寒月宫辞行,说是天神派他到人间寻找钥天之力,天后娘娘还赐了引凤钗,想来这孩子是已经去了海族,同那海族公主情投意合,如此也好,待到星灼成亲,自己便祈求天神赐予一方神地,远远地离开天族,也好保灼儿一生平安。 思虑已定,裴月心下稍稍舒缓,当即坐到琴前,抚琴而歌。 再说大皇子星隐在圣殿之上主动请缨到凡间彻查清秋之事,下了圣殿,便被召唤到了天后行宫。 “星隐,你可知天神为何给你取个如此之名?”天后姳瑟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母后说过无数次了,父皇知我耳根子软、性子急、怕我听信谗言、急躁妄为,所以才取了这个‘隐’字,时时提醒于我。”大皇子星隐一脸不耐烦。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后姳瑟不由连连叹气。 “何为其二,还请母后指点。”星隐一脸疑惑。 “隐,乃隐藏之意,是让你收敛锋芒,淡然于世,切莫盯着权力不放,皇权天地自当于你无缘。”天后姳瑟一针见血。 “什么,同我无缘,那同那个星灿、星灼就有缘啦!我偏不服气,我身为大皇子,继承皇位岂不是早晚之事,对了,父皇好像排位第三,为何却继承正统,传闻大皇叔征战四海时,英年早逝,那二皇叔呢,缘何从未听人提起过?”大皇子星隐不知内情,口不择言。 “住嘴!”天后姳瑟忽然变脸,一巴掌打在了星隐脸上。 “母后,你......”星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后,随即咬牙切齿道:“我自会向母后证明我星隐不会隐没,必将成为天地间最亮的星辰!” “隐儿,你......”天后姳瑟望着星隐离去的背影,焦虑不已。 “大哥,父皇不是要你我下界追查清秋国异常出现的光亮吗,为何我们不去清秋,反而来这里?”八皇子星灿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茫茫大海。 “我问你那清秋被湮,是不是星灼离开天界之日?那清秋又是否被无端漫朔的海水湮灭,这一切同星灼和海族断断脱不了干系,说不定正是他们联手所为也未尝不知,所以我们第一站当然要先来海族问个明白!”大皇子星隐似乎分析地头头是道。 “大哥分析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我还是相信十二弟,他单纯善良,怎会跟清秋之事扯上关系,大哥多虑了。”八皇子星灿神情轻松,眼中含笑。 “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我们还是先到海族再说吧!”星隐脚踏浪花、飞身而起。 “如此我就舍命陪君子,先到海族去一睹那陌泱公主的绝世美色也未尝不可!”星灿讪笑着紧紧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陌泱、陌尘一行五人也渐渐到达海边。 “哥哥,我们四人均为神仙,即可御水飞行,可无言姑娘区区一介凡人,你打算如何将她带到海族?”陌泱强势无比。 “我自可亲自带她!”陌尘和沫离殇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一个凡人,就让你们争抢成这样,你们随意吧,我同星灼先行一步了。”陌泱忿忿地拉着星灼转身离去。 秋舞燕呆呆地注视着那两个比翼齐飞的身影,一时神情恍惚。 “无言姑娘,我们该走了!”陌尘轻轻提醒。 “陌尘公子还是先回海族复命,我同师父稍后就到!”秋舞燕幽幽开口道。 第八十五章黑袍人密会黑衣,赴海族路途偶遇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天族的一间偏殿一角,幽暗无比,一个一身黑袍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一名黑衣人听见门响,匆忙从暗处闪身而出,跪倒在黑袍人脚下。 “事情临时发生了变化,先不着急动手,暗中观察,等待我的命令。”黑袍人刻意压低了声音。 “哈哈哈哈,你果然够心狠手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站起身来,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黑袍人一愣,旋即冷笑一声指着黑衣人:“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无踪去无影,天地人间,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黑衣人的眼中透出诡异的光。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了整个清秋国!”黑袍人忽然震怒,猝不及防地击出一掌。 没想到那黑衣人竟毫不躲闪,待到那掌风靠近,猛然化作一团黑烟,蹿出黑衣人体内。 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倒地不起。 “怎么,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誓约,要背信弃义不成?”暗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似有似无的飘渺身影。 “区区一个清秋,就让你心疼至此,别忘了你要的可是整个世界!”那暗处的身影无端地咆哮起来,整个偏殿似乎都跟着震颤起来。 “没想到你的功力竟练得如此深厚了。那我就暂且再信你一回,不过你若再敢胡作非为,小心我不客气!”那黑袍人说完随即拂袖而去。 “这个世界早晚是我的,就连你,终究也会成为我掌心的蝼蚁”。那暗处的黑影紧紧握住手掌,透明的掌心下露出偏殿破败的地面。 海族坐落在大海深处的一座仙岛之上,仙岛四面环海,方便海族之人生活起居,同时又将外族之人隔于岛外。在适当的时机,海王会设置结界,阻止包括天族在内的外族进入海岛。 近百年来,海族同天族交好,尤其无垢天神继承大统以来,又为海族的公主陌泱和天族的十二皇子定下天媒之引,使两族关系更加融洽,那结界便也形同虚设。 只是海上时不时地飘起一层大雾,将整个海族笼罩其中。初次造访海族之人,如遇大雾,往往一时被困在其中,辨不得方向。 天族的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就在去往海族的途中, 恰恰遇上了一场大雾,不仅没有找到海族,两人还在大雾之中走散,失去了联络。 陌泱和星灼比翼齐飞,在大雾中朝海族而去,远远地发现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一个人影在左冲右突,两人小心翼翼地自背后靠了上去,星灼发现那身影竟如此熟悉。 “大哥?!”星灼看清来人身后所背之剑,疑惑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陌泱已从身上掏出环鱼索向那身影掷去。 只听“哎吆”一声,那环鱼索将前方的身影紧紧缚住,那人一时之间失去重心,急急地向海面落去。 陌泱刚掷出环鱼索便听得星灼真真切切地叫了一声大哥,心中顿感不妙,情急之下,一个俯身冲下海去,如同一条美人鱼一般一把接住了那掉落的身影。 大皇子星隐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迷雾中乱飞一通,却始终找不到方向,正恼怒地咒骂不已,忽然背后凭空出现一物紧紧缚住了自己的手脚,猝不及防地向海面跌去。 忽然间,自己停止了下坠,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从下方托住了自己。抬头望去,却见自海中露出一张绝美的脸,白皙的脸颊比大海中的任何一颗珍珠都要光亮,那深沉地蓝眸似碧波荡漾地深海之水,清澈透明,一时之间,星隐意乱情迷,恍见天人。 那女子自海水中一跃而起,抬手一指星隐身上的环鱼索瞬间松开重新回到女子手中。 星隐随即一个飞身自海中跃起,来到女子身前。此刻被海水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女子身上,凸出那玲珑有致的身段,长长地睫毛上沾着几滴未干的海水,随着女子眨动地眼睛上下跳跃,那坚挺地鼻梁,性感的红唇,一切都完美地无懈可击,星隐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定注视着女子,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大哥,真的是你?!”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扶住了星隐的肩膀。 星隐诧异地回过头去,发现星灼正吃惊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十二弟啊,我奉命下界彻查清秋国被湮灭一事,没想到却在这里碰上了你。”星隐话语中似乎透着一股烦躁。 边说边回头望向那绝色美人,没想到那女子竟径直来到星灼身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胳膊,微微颔首道:“陌泱不知是大哥前来,刚才有所冒犯,万望大哥原谅。”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拥有绝色容颜的海族公主陌泱?!”大皇子星隐急急问道,说完方觉不妥,随即掩饰道:“我是说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比天族的女子还要美!十二弟真是好福气啊!”星隐的一双眼睛始终不离陌泱左右。 “大哥说笑了,天族的美女数不胜数,陌泱粗陋之人如何能够相比,只要星灼眼中有我,便也知足了。”陌泱不卑不亢,深情地凝视着星灼。 这反倒更加激起了大皇子星隐心中的怨气。“先不说陌泱海族公主的身份,光是这美貌就让人垂涎三尺,凭什么星灼就可以拥有,而自己只能望之兴叹,不行,此次下界,一定要想法设法将星灼治罪才行,到时候一切都是自己的了......”星隐在心中暗暗思忖。 陌尘因为一路上没有耽搁,竟率先回到了海族。 沫离殇自怀中取出一顶水云母帮秋舞燕戴上,考虑到路途遥远,随即找来一叶扁舟扶着秋舞燕上了船,驾起扁舟一路朝海族而去。 “舞燕,路途遥远,能为师父再唱一支歌吗?”沫离殇回头微笑地看着秋舞燕。 稍顷,那清丽的歌声穿透层层迷雾,响彻云霄。“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 相同的歌声,不同的心境,听来未免心中多了几分凄凉。 八皇子星灿亦被困在那大雾之中,转了几圈并未寻到大皇子星隐的身影,也不见海族的亭台楼榭,正悻悻然间,忽地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 那歌声清丽婉转,直直地穿透人的内心,让人忍不住想亲眼见见唱歌的女子。 星灿好奇地飞身而下,循着歌声在大雾中穿行,惊奇地发现浩瀚的海面之上一叶扁舟轻摇飘荡,舟上载着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银发,身形矫健,女的粉衣纤纤,白色的面纱下一头黑瀑般的秀发在空中飞扬,虽不见真容,但光看那身段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八皇子星灿自空中飞身而下,稳稳地站在小舟之上,女子的歌声戛然而止,站在船头的沫离殇也一个箭步蹿上前来。 星灿赶忙拱手作揖,“在下星灿,只因海上雾大,一时之间迷失了方向,忽闻姑娘歌声指引,遂来至此,没想到竟惊了仙女姐姐,那歌声实在美妙的很。”星灿低头偷瞄着那面纱下若隐若现的一张脸,微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星灿?你可是天族之人?”秋舞燕透过水云母看向那张俊俏的脸,那绿色的眼眸让她想起了星灼,只是此人的脸上没有星灼一般的高冷,面容和善而亲切。 “仙女姐姐,认得我?莫非你就是那个海族的陌泱公主?为何十二弟没有同你在一起?”八皇子星灿依旧微笑如初。 “她不是陌泱,也并非海族之人,星灿公子若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尽快下船,我们还要赶往海族。”沫离殇幽幽开口道。 “海族,你们也要去海族,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恰好要去往海族,不知可否恳请姑娘让我搭乘此舟,以免再被大雾所困。”星灿言辞恳切,目光真诚。 “舟小人多,孤男寡女,怕是有所不便。”沫离殇张口拒绝。 “前辈说笑了,本为孤男寡女,我一来不就变成两男一女了吗?”星灿抓住话柄,趁机调侃起来。 “你......”沫离殇刚想拒绝,却听得秋舞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由地停住话头,看向秋舞燕。 “师父,既然同路,那就让他搭乘一段吧。”秋舞燕轻声开口,沫离殇只好点点头重新回到舟前掌舟而行。 “姑娘的歌声清丽婉转、举世无双,能跟你不相上下的也就属天妃娘娘了,只可惜,十多年前她就隐遁寒月宫,至此听到她的歌声就愈发地难了。”八皇子星隐喟然长叹。 “舞燕一介凡人、班门弄斧,缘何敢同天妃娘娘相提并论,公子谬赞了。”眼前这个唤作星灿的男子身上透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让秋舞燕无法拒绝。 “凡人仙人又有何区别,倘若遇到真心之人,哪怕相爱一天,也比得上一人守得千年孤独要好,我倒是羡慕那些情比金坚、携手一生的人间情侣!”八皇子星灿神情忧伤。 秋舞燕刚想安慰几句,却见星灿灿然一笑,自嘲道:“说不定我也能像十二弟一般,遇见自己的真爱!” 第八十六章陌尘海王殿复命,海族后门藏舞燕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公子口中的十二弟可是星灼?”秋舞燕情不自禁地张口询问。 “姑娘认识十二弟?莫不成你就是大哥所说的十二弟心仪的那个人间女子?”八皇子星灿眼睛紧紧地盯着面纱下的秋舞燕。 “公子多虑了,我同十二星只是曾经一起结伴走过一段路程,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仅此而已,别无其他!”秋舞燕心头一动,声音中似乎透着一股伤感。 “说来十二弟也着实可怜,自三岁起就被迫同自己的生母分离,每年也见不着几回,虽然天后娘娘对他也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生母。”星灿眼中满含同情。 “原来他的身世如此可怜,怪不得总觉得他眼中似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怪不得他总是高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秋舞燕似乎在喃喃自语。 八皇子星灿疑惑地看着秋舞燕,猜想着那面纱之下到底是怎样一张绝美的容颜。 “姑娘同十二弟一起,可曾去过清秋国?”八皇子星灿忽然无端地发问。 “去,还去得了吗?清秋国怕是在这世上再也寻不到了。”秋舞燕似乎悲不自胜。 “姑娘......”星灿刚想追问下去,那小舟却倏然晃动起来。 只见沫离殇自船头飞身而起,一把抓住秋舞燕的手朝空中而去。“我等就此别过,公子喜欢乘舟,那就送与你了。”沫离殇的声音自空中飘了下来。 海族的海王殿内,海王陌昇坐在宽大的龙榻上,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梦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粉衣飘飘笼纤腰,青丝三千自飘摇,那轻盈地身影自陌昇身前飘过,忽地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只可惜自己的眼前竟似蒙上了一层雾气,任怎么也看不真切,但那身影分明就是之前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孩......” “父皇,父皇!”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陌昇惶惶然睁开眼睛,发现六皇子陌尘竟站在龙榻前,呼唤着自己。 海王陌昇一时还未从自己的梦中醒来,站起身环视着大殿,寻找着梦中那个女孩的身影。 “父皇在找什么呢?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陌尘诧异地看着陌昇古怪的举动。 “你何时回来的?!为何不见陌泱?”海王陌昇恼怒地回到龙榻之上,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妹妹难道没有回来,按理说她应该先我一步的,说不定路上有所耽搁,这样也好,免得她横加阻拦......”陌尘喃喃自语。 “不知孩儿此次前去可有收获?”陌昇正襟危坐,声音威严。 “收获啊,当然有。”想起秋舞燕那张绝美的脸,陌尘的心中闪过莫名的快乐。 “孩儿此去,遇见了一位......”陌尘兴奋不已。 “父皇!”陌泱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身旁站着一脸默然的星灼和气势傲然的大皇子星隐。 “是父皇的泱儿回来了!”海王陌昇从龙榻上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迎接陌泱。 陌昇随即看到陌泱身旁的星灼,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你二人形影不离、情投意合,父皇由衷高兴。我已经请奏天族,尽快为你二人定下婚期,想来过不了多久,父皇就能喝到你们的喜酒了。”海王陌昇宠溺地看着陌泱说道。 听到海王陌昇的一席话,星灼的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地高兴,眼前的陌泱仪容华贵、姿色非凡,曾令多少皇子魂牵梦绕,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波澜不惊,更令他烦恼的是他的眼前总是无故地闪现出秋舞燕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这个嘛,天神还没有最后定夺,不过陌泱公主如此美貌,也只有天族的皇子才能相配了。”站在一旁的大皇子星隐突然开了口。 “这位是?!”海王陌昇扫视着前方之人。 “这是......”星灼刚想开口,便被星隐抢断了话头。 “我是天族的大皇子星隐,奉命来人间查案,因仰慕海王的威名,特先赶往海族前来拜见,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只有优秀的父亲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女儿。”大皇子星隐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原来是天族的大皇子,陌昇刚才有所怠慢。承蒙天神不弃,垂怜我海族,定下这天媒之引,实乃陌泱的荣幸,不知大皇子下界所为何事?”海王陌昇谦卑不已。 “这个我倒要好好问问十二弟了,你下界的第一处是否到的清秋国?缘何你刚下界那清秋就被湮没?十二弟是否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大皇子星隐瞪眼逼视着星灼。 “大皇子刚到我海族,不妨先在此休息几日,此事随后再议。泱儿还快带两位皇子下去休息。”海王陌昇生怕星灼说出那引水珠之事,牵连到海族,赶忙岔开了话题。 看着陌泱离去的背影,海王陌昇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到仍呆立在一侧的陌尘,皱眉道:“此事万万不能牵涉到我海族。对了,你刚才说是收获了什么?” “哦,没什么。”陌尘本想趁着海王高兴的时候,说出此事,请求他成全自己与秋舞燕,然而此刻看着海王紧皱的眉头下威严的眼睛,他实在不敢轻易开口,只好装作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沫离殇呢,不是让你盯紧他吗?为何没有同你一起?”海王陌昇狐疑地看着吞吞吐吐的陌尘。 “沫老头有点事情耽搁了,我着急向父皇复命,就先回来了。”陌尘向来洒脱不羁,不知为何对海王陌昇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惧怕,在他面前免不了有些畏畏缩缩。 “那钥天可有下落?”海王陌昇继续追问。 “在途中那星灼腰间的引钥铃倒是没缘由地响过几次,但奇怪的是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无法追踪,也不知道他那东西到底管不管用。至于其他方面,人间四国倒是发生了不少蹊跷之事!”陌尘隐隐觉得人间四国发生的一切都同钥天之力脱不了干系。 “人间四国与我海族有何关系,你先下去吧。”海王陌昇一挥手示意陌尘。此刻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将清秋之事同海族彻底撇开联系。 陌尘下了大殿,便径直来到宫门口等候秋舞燕,他打算先暂时将她安置在自己殿中,等陌昇高兴的时候再将此事告知,到时候成功的几率或许会大些。 远远地秋舞燕和沫离殇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陌尘赶忙上前一步引着二人向偏殿的后门走去,这道后门自打六年前的那个晚上迷蒙中的自己送沫离殇离宫被父皇陌昇撞见,他就再也没从这里走过。 如今为了将秋舞燕偷偷带进海族,他再一次想到了这里。时隔六年,陌尘和沫离殇重新走进这道门,心中未免感慨不已。 守门的士兵见到有人前来,匆忙打开了大门,原本心中扑扑乱跳,没想到竟如此顺利,陌尘长长吁了一口气。 经过大门时,沫离殇发现那守门的士兵身上似乎有一团隐隐地黑气,神情诡异、状如木偶,不由暗暗地皱了皱眉头。 陌尘将秋舞燕和沫离殇两人安顿好,郑重交待:“无言姑娘,父皇正为清秋之事焦头烂额,只好暂时先委屈你了,你放心,等父皇一高兴,我立马就向他请旨赐婚,如若父皇执意不准,那我......哪怕被赶出海族,也绝不放弃你!”陌尘握住秋舞燕的手,信誓旦旦。 现在的状况正是秋舞燕求之不得的,她本就是假意做戏,只为来到海族探查真相,如若陌尘真的得到海王允许迎娶自己,那她倒不知该如何拒绝了,眼下呆在这里,正好可以趁机一探海族,说不定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活着,被关在某处也不一定。 面对陌尘的一往情深,秋舞燕心中稍有不忍,但想到清秋国的家破国亡,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来。秋舞燕微微笑道:“陌尘哥哥只管忙去,我一人在此倒也清闲,况且还有师父照顾,你大可放心。” 陌尘只好依依不舍地暂时离去。 八皇子星灿追着沫离殇一路朝海族而来,明明看到了那纤纤粉衣一直在自己的前方,眼下寻来却不见了踪影,正纳闷间,却见一位皇子模样的人凭空出现在宫门处,于是匆忙地迎了上去。 “敢问这位公子,可曾见过一位头戴纱帽的粉衣女子?”八皇子星灿彬彬有礼。 “莫非他见过秋舞燕?”陌尘心中咯噔一下,抬眼打量起眼前之人,绿眸白衣,似曾相识,忽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故作夸张地喊道:“你是那个十二星的兄弟吧,怪不得如此眼熟,你该不会是来宣布十二星同陌泱大婚的消息吧!”,陌尘借机岔开了话题。 “你说的十二星可是十二弟星灼,怎么,他不是奉命追查钥天的下落去了,缘何还呆在你海族,莫非真的陷在海公主的温柔乡中,不舍得移步了!”八皇子星灿顽劣地笑了起来。 “我们也是刚刚回到海族,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公子排行第几,怎么称呼?”为了成功引离话题,陌尘只好故作耐心询问。 “我排行老八,唤名星灿,你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我可不想叫什么“八星”!”星灿哈哈大笑。 “八星,哈哈哈哈,八皇子平易近人、风流洒脱,倒不似那十二星一般高傲冷峻,同我陌尘一见如故。海族有请!”陌尘大大咧咧地挥手示意。 第八十七章陌泱星灿巧邂逅,舞燕星灼再相逢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泱宫内,一跨进那六角形的门楣,陌泱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沿着V字型的桥廊飞奔而上,此次是她第一次离开陌泱宫,走出海族,但似乎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全部,数次的劫后余生,让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但值得庆幸得是阴差阳错地赢得了自己的心上之人。 陌泱顺手摘下一朵海神花插在发间,开心的沿着桥廊旋转飞舞,水中的一尾尾凤尾鱼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快乐,游动地愈加欢腾,身旁的宫女们吃惊地跪在地上,一时恍惚地不敢相信这竟是那高贵文雅的公主。 陌泱难得放纵一回,在她自己的宫殿中,她再也不想刻意禁锢自己,就这一次,她想好好地放松一下,排遣这数日来心中的委屈与愤怒,何必管那些宫女们呢,她们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她忍不住边飞舞边轻声吟唱起来:“陌陌之上,有女如泱兮,笑不露齿,掩悲泣伤兮,今我所愿,饮风飞舞兮,惟盼明日,与君相守兮......” 八皇子星灿在陌尘的指引下,从正门进入了海族,向海王殿而去。忽然隐隐传来一阵清丽的歌声,虽听不真切,但那音色清丽婉转、绝妙无双。 星灿一愣,旋即甩开陌尘,循着歌声飞奔而去,一抬头陌泱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星灿向来洒脱不羁,见那宫门并未关严,轻轻一推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此时陌泱宫内的一群宫女见到陌泱如此,都齐齐跪倒在那V型长廊的一面,讶异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宫门处倒无人守护,也没有人注意到星灿的到来。 陌泱自那V型长廊的另一面旋转而下,抬头间猝然发现了星灿的身影,心上一紧张,脚下一个趔趄便向桥廊下方跌去。 星灿一个飞身跃上桥廊,将陌泱抱于怀中。 四目相对间,恍若星灼,但神态中又透出几分亲切,目光中少了几许微冷。 “我说你个星灿,好端端地请你去海王殿,你竟跑来了这里......”陌尘的身影出现在陌泱宫中,随即看到星灿正怀抱着陌泱,一时吃惊地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你不是他!”陌泱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一把推开了星灿,仪态高贵地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让人不敢轻视。 “姑娘,原来你真的是陌泱公主,我们刚刚在那小舟之上,姑娘那时还身着一身粉......”星灿不明白刚刚活泼开朗的陌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拘谨,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听到星灿的一席话,陌尘瞬间明白,唯恐星灿说出那“粉衣”二字,宫女们人多嘴杂,未免暴露了秋舞燕的行踪, 陌尘匆忙上前一把捂住星灿的嘴巴,将他半拖半拉地带离了陌泱宫。 “你干嘛,难道这就是你海族的待客之道,我要去找陌泱公主问个明白,刚刚明明在那小舟之上相谈甚欢,此刻为何又要装作不认识了。”陌泱宫外,星灿终于挣脱了陌尘的束缚,再次欲举步进宫。 “好了,如果你要害陌泱,那就尽管去吧!”情急之下,陌尘只好口不择言地威吓一番。 果然那星灿适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诧异地盯着陌尘。“你何出此言,为何我会害她?” “哎呀,你想想,陌泱贵为海族公主,向来以高贵优雅著称,更重要的是她可是十二星的未婚妻,如果让别人知道她私下同你共乘一舟,还什么相谈甚欢,刚才我还眼见着你们俩个搂搂抱抱,这要是传出去,陌泱的名声岂不全被你给毁了。”陌尘只好胡言乱语乱说一通。 没想到还真被星灿听到了心里。“都是我太莽撞了,差点害了陌泱公主,怪不得她要装作不认识我呢。要不是那歌声指引,我也万万不会如此唐突。” “你明白就好,那个十二星心眼小的很,人又那么高冷,要是让他知道了,不定怎么为难你呢。”陌尘趁机继续圆谎。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了解十二弟,他看似高冷,实则心底柔软的很。”星灿摆摆手笑道。 “星灿?难道刚才那人是星灼的兄弟不成?怪不得望去同星灼竟有几分相似。”想到刚才的一幕,陌泱的脸不禁微微发烫。 “刚才之事,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陌泱环视着脚下的一众宫女,目光威严。 “是!”众宫女应诺着,纷纷退了下去。 陌泱趴在桥廊的栏杆之上,出神地看着那一尾尾在水中自由游弋的凤尾鱼,忽然想到了刚刚那个星灿提到的小舟,“难道他将自己错认成了别人?看着陌尘吞吞吐吐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将秋舞燕带入了海族,自己可要多留心一下了。” 夜晚悄然来临,海王陌昇在大殿之上大宴宾客,各路美食佳肴轮番而上,大家杯不停盏,觥筹交错。兴起时,陌泱身着七彩凤尾衣,抚琴而歌,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的目光一个贪婪无比一个饶有兴致地紧紧盯视着陌泱。 星灼本就不喜热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悄然出了大殿。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海风轻拂,涛声阵阵,不知不觉间,星灼竟走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扇扇门,探头探脑地进进出出,星灼饶有兴致地看着黑暗中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忽然一队巡视的海兵从不远处走来,而那个人影刚刚从一扇门内出来,眼看就要同海兵正面撞上。 情急之下,星灼飞身而起,一把搂住那人的腰腾空而起,稳稳地站在了琉璃瓦片之上。 秋舞燕搜完了一间房,刚刚一出门,冷不防被一个身影攫住,刚想张口大叫,却被那人紧紧搂在胸前,直接带到了屋顶之上。 那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她的脸,她只能听到那人心脏有力地跳动声,而无法看清来人,慌乱之下,秋舞燕张嘴朝那人的脖颈处咬了下去。 只听那人“哎吆”一声,一把将秋舞燕推了下去。 星灼伸手捂住脖颈,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站在海族高耸的屋顶之上,而刚才那一推......来不及多想,星灼再次飞身而下,于半空中接住了那急坠而下的身影。 秋舞燕冷不防被怀中之人推了下去,吓得花枝乱颤,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还未报得清秋之仇,甚至还未查清仇人的身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一时之间闭上眼睛默念父皇母后的名字,急的眼泪横飞。 忽地,身下传来一阵柔软,一双大手温柔地托住了她,不但没有下坠反而感觉冉冉上升,那怀抱温暖无比,秋舞燕竟反手紧紧拥住了怀中之人,将头靠在那温暖的胸膛之上,轻声呢喃着:“父皇,燕儿就知道是你,你不会留下燕儿一个人的。” 星灼心头一动,紧紧抱住秋舞燕,将她再次带到屋顶之上,任凭那纷飞的珠泪打湿自己胸前的衣衫。 一丝海风带来大海独有的气息,真实地吹拂着秋舞燕的脸颊,她惶惶然地睁开了眼睛,顺着白衣向上看去,那颀长的脖颈上红色的咬痕,这不是刚刚非礼自己之人吗,秋舞燕惊叫着连连后退,不知不觉地退到屋沿,身子一仰向后跌去。 星灼匆忙伸手一把拽住了她,四眸相对,黑色的眼眸中交映出绿色的光辉。 “原来刚才那个人竟是星灼!”秋舞燕睁大双眼看着星灼那紧蹙的眉头下稍显恼怒的脸,竟大言不惭地来了一句:“放开我!” 星灼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随即松开了手。 “救我,救我......”秋舞燕再次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挣扎不已。 一只大手再次伸了过来,那指尖的温暖直达心底。 “你确定不要我放手?!”月光下星灼的嘴角浮上一丝坏笑,那上扬地弧度恰如天边的那轮弯月,静谧而美好。 秋舞燕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星灼轻轻一用力,秋舞燕的身体随即滑向他的怀里,那温暖的手臂紧紧环住那小小的身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你放开我!”秋舞燕挣扎起来,其实对于这个温暖的怀抱她是如此的留恋,但她不能,身负家仇国恨不说,况且他(她)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真实的陌泱。 秋舞燕不明白为何从惊春花池出来之后,星灼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不已,而且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无端地生疏,眼下又忽然这样,她的心中竟不知不觉地带着一股怒气,眼神哀怨地看着星灼。 不知为何,星灼竟对眼前这个仅仅见过几次的女孩存有莫名的好感,那双清澈见底的的大眼睛让他似乎迷失了自己,每次见到她总是不由自由地心跳加快,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 就像眼下,秋舞燕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双目圆睁瞪视着自己,那因恼怒而微微翘起的嘴巴,就让他不能自控,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第八十八章秋舞燕悄然离去,灿泱夜空赏繁星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一把搂住秋舞燕的纤纤细腰,猛然俯下身来,秋舞燕瞪大眼睛一阵惊慌,望着那性感迷人的双唇,竟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唾沫,轻轻闭上了眼睛。 星灼见状心头微微一动,努力把持住自己,伸手轻轻弹了一下秋舞燕的脑门,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地坏笑:“你现在是在等我非礼吗,这可是你自动送上门的!”说罢故意作势吻去。 秋舞燕一听火冒三丈,一把推开星灼,挥拳就要朝他身上打去。 星灼一把握住她的拳头,为何这一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包括秋舞燕这张绯红的脸,这娇嗔的姿态,他定定地注视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幽幽说道:“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星灼的一席话,气得秋舞燕差点吐血,她踮起脚尖猛然一巴掌拍到星灼脑门上,“你个臭十二星,脑子坏掉了吗?” “你,你敢打本王子?”星灼气得七窍冒火,哪知秋舞燕已如狡兔一般沿着琉璃瓦向前跑去,星灼举步追了上去。 远远地脚下的大海突然变得狂躁不安,狂风席卷着一波波海浪蜂拥而至,巨大的浪花在海中翻滚着,咆哮上岸,如同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转眼将那片柔和的沙滩吞没。 看着这一幕,秋舞燕倏然停下了脚步。 星灼诧异地看着忽然静默不语的秋舞燕,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那海浪当初是否也是这样无情地将我清秋吞噬?”秋舞燕的眼中一片冰冷。 “姑娘到底为何来海族,刚刚又在那些房间中寻找什么?”一阵海风吹来,星灼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下去吧!”秋舞燕的声音中透出无尽的恨意。 陌泱一曲弹罢,环顾四周却单单不见了星灼的身影,于是起身四处寻找。 刚出大殿,便远远地看到两个身影自空中一晃而过,心中当下便觉不安,朝着那两个身影下落之地急速追去。 星灼轻挽住秋舞燕的手,自空中翩翩而下,转瞬落入地面。 “刚才的一切......”秋舞燕低头沉吟片刻,随即抬头目光淡然地看向星灼,“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罢!”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为何我......”星灼眼中的疑惑仍未褪去。 “当然没见过,你怎么会认识她呢!”陌泱走上前来,一把挽住了星灼的胳膊。 “我正奇怪怎么没有见到无言姑娘呢,原来陌尘哥哥来了个金屋藏娇,将你藏在这里了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向父皇禀报你们的事情?要不要我替你们向父皇求个情?”陌泱目光灼灼挑衅地看着秋舞燕。 “此事我自有计较,就不劳烦陌泱公主了。”秋舞燕冷冷地开口,旋即转身离去。 “难道他真的忘了自己了吗?星灼眼中的疑惑如此真切,如果真是那样,不如就相忘于风中吧!”一滴泪自秋舞燕的眼角垂落,随即飘散在风中。 星灼定定地望着秋舞燕离去的背影,心头闪过一阵莫名地哀伤。 “星灼,我们还是快回去吧,父皇还等着你敬酒呢。”陌泱目光温柔如水。 “我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了。”星灼甩开陌泱,转身而去,高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前一刻还凝眸含笑,后一秒就恍若路人、陌泱无法看透星灼那张高冷的脸,更无法捕捉到那颗飘移不定的心,她颓然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高傲冷峻的背影,却发现自己竟如此地力不从心。 “公主,海王让您赶紧过去,天族的大皇子正嚷嚷着四处寻你呢。”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 “原来还有人惦念着我!”陌泱苦笑着喃喃自语,随即自怀中拿出引凤钗插入发髻,抬步向海王殿而去。 大皇子星隐酒酣微熏,眼见着陌泱出现在殿门口,便提起两个龙纹觥踉跄着迎了上去。 “陌泱公主,恍若天仙,不,比天仙还要美,我星隐三生有幸得以相遇,这难道不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吗?来,为了将这段缘分延续下去,让我们喝一个!”星隐边说边将其中的一只觥递向陌泱,并趁机握住了陌泱的手。 “多谢大皇子抬爱,那陌泱就却之不恭了。”陌泱甩开星隐的手,端起龙纹觥一仰头喝尽了杯中之酒。 “公主不但貌美,性格也如此豪爽,我星隐当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哪!”大皇子星隐边说边趁着醉意向陌泱身前扑去。 陌尘气愤不过,刚要上前,却被身旁的海王陌昇一把拽住,“只要陌泱能嫁入天族,何必管是哪个皇子,多一个皇子喜欢她,我们就多一份胜算!”海王陌昇冷眼悄言。 “可是妹妹她......”陌尘刚要回话却被海王威严的目光制止,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父皇为了达到目的,竟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此侮辱,如此看来自己同秋舞燕的未来更加渺茫不堪。 陌尘四下环顾,焦虑不已,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那个十二星跑到哪里去了。 眼看星隐就要撞到陌泱身上,突地一个身影出现在二人中间,星隐直直地跌入了那人的怀中。 “大哥喝多了,来人,速将大皇子送回去休息!”八皇子星灿挡在陌泱身前,一把抱住了装醉的星隐。 “你起开,我没醉,我还能再同陌泱公主喝上几杯!”冷不防被星灿坏了好事,大皇子星隐恼羞成怒。 “大哥切莫忘了父皇的嘱托,饮酒贪杯,乃天族大忌!”八皇子星灿振声高喝。 这*裸地威吓,令星隐一时愣在原地。 趁着这空当,星灿转身拉起陌泱的手,飞速出了海王殿,边走边大喊道:“十二弟,你在哪里?” “好了,别喊了,星灼他早就回去休息了。”陌泱轻轻抽出手,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星灼这小子放着美酒佳人不理,倒有闲情睡觉,美酒可以不喝,佳人岂可冷落?如此不解风情等我见到他一定帮你讨个公道!”星灿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整齐地牙齿。 “不管冷落也好,欢喜也罢,我陌泱这一生只能成为他的天凤,注定为他而生!”陌泱怅然若失。 “能娶到你是十二弟几世修来的福分!”陌泱的一往情深令星灿既感动又羡慕。 “福分?!也许对他而言,说不定会是一种负担!”陌泱再次苦笑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仅仅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敞开心扉,是因为他那双酷似星灼的绿眸吗?可是那眼中的神情却截然不同,一个高傲不羁一个亲切随和。 “跟我来!”陌泱正暗自神伤间,星灿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朝天空飞去。 天空蓝得澄澈而透明,一朵朵白云悠闲地飘荡着,繁星缀满夜空,一轮弯月悄然悬挂在天际。 星灿仰身躺在一片白云之上,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陌泱迟疑地举步不前。 “现在,你不是什么海族的公主,我也不是天族的皇子,去它的高贵矜持,管它什么礼仪邦制,现在我们就是我们自己!”星灿惬意地将手肘支在脑后。 “我们就是我们自己?!”陌泱疑惑地看着星灿,一脸不解。 “哈哈哈哈,你忘了,你在陌泱宫中旋转跳舞,大声歌唱,那就是你自己,真实的自己。”星灿的目光如月色一般温和。 “像我一样躺下来,躺在白云上看星星,你还从来没这么近得望过夜空吧,试一下,相信我!”星灿微笑着向陌泱伸出了手。 陌泱终于勇敢地迈出脚步,轻轻躺在了星灿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将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星空。 “我不知道我的娘亲是谁,只知道天神征战四海的时候将我抱了回来,从小我就跟着天后娘娘,唤她娘亲,但她的孩子实在太多了,有时候连自己亲生的几个皇子都无暇顾及,更何况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存在。”星灿淡然地讲述自己的身世,平淡地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小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只能自己偷偷寻一处地方大哭一场。后来有一次无意中躲进了白云里,哭着哭着,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星灿转过头看着陌泱。 “也就是那一次,让我发现了夜空的美,那么多的繁星眨眼望着我,我相信我的娘亲就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望着我,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掉过一滴泪。”星灿的笑容灿若繁星,深深感染了陌泱。 “喂......”星灿突然朝着天空大喊起来,夜幕上的星星似乎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试一下,总有一颗星星会回应你,那颗眼睛眨动最厉害的,说不定就是你的幸运星。”星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似乎一片繁星闪烁。 “喂......”陌泱尝试着喊起来。 “再大点声!忘了你的身份,做你自己!”星灿继续鼓励。 “喂......”陌泱放开自我,一声比一声喊得响亮。 “你看,你看,那颗星星在向我眨眼睛!”陌泱兴奋地像一个孩子一般大喊起来。 第八十九章秋舞燕猝遇海王,沫离殇焦虑不安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泱躺在柔软的白云之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伴着徐徐入耳的清风,心头的烦恼似乎也一扫而空,笑容如绽放的花儿一般在她的脸上层层盛开。 忽然,一阵恐怖地声音倏然入耳。“哈哈哈哈,这么快就将你的爱人抛之脑后了吗?别忘了你头上的引凤钗可是随时会飞走,插到别人头上的!” “不,不,星灼只能是我的,那引凤钗也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陌泱大叫着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星灿听见陌泱的喊叫声骤然起身。“陌泱,你怎么了,没有人抢你的星灼,还有那引凤钗不是好端端地插在你的发髻之上吗?” “真的?!”陌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向发髻,触碰到引凤钗的那一刻,她竟喜极而泣。“在,我的凤钗还在,我还是星灼的天凤。” 星灿默默地看着陌泱一脸的惊慌,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惧怕,是对星灼那份爱的执念吗?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繁星!也许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陌泱脸上重新恢复了高贵的表情,转身绝决地离去。 海王殿内,曲终人散、杯盘狼藉,海王陌昇坐在宽大的龙榻之上,凝视着偌大的皇宫,梦中那个身影再次在脑海中闪现。 “钥天的标记,美丽的身影,到底预示着什么?如此夜夜笙歌的日子,自己还能过上几天?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眼下最先要解决的便是清秋被湮之事,绝不能在未得到钥天之力以前,引火烧身!”海王陌昇的眼中恶意顿现。 “舞燕,再过几日便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了,可有什么愿望师父帮你实现!”沫离殇看着秋舞燕一脸认真。 “我的十八岁生辰?!这么快,每年生辰那日母后都会为我亲手绣制一件衣服,记得八岁那年父皇还为我做了一只黄尾风筝,可惜风筝线突然断裂,风筝就那么飞走了。”秋舞燕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当时看着飞走的风筝,我放声大哭,父皇还不停地安慰我,告诉我下次会为我做好多好多的风筝,其实,父皇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羡慕那只风筝,我多想像它一样飞出皇宫,在天地间自由飞翔!”泪水顺着秋舞燕的眼角悄然滑落。 “可是现在真正地离开了清秋,我竟格外地怀念起那个十八年来将我禁锢起来的家,我想念故意绷着一张脸的父皇,我想念母后温柔地目光,晚霞下的银杏林,成群起舞的飞燕……然而,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是我害了清秋,都是因为我......”秋舞燕泣不成声。 “不,不是你的错,钥天之力本就不是你该承受的,如果当初我不将你带出清秋,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要怪就怪师父吧!”看着秋舞燕的绝望,沫离殇心痛如殇。 “不,都是我,我不要什么钥天之力,师父,你是不是有办法,求你把钥天之力拿走,我只要我的父皇母后,我的清秋...”秋舞燕抓住沫离殇的胳膊,目光中满满地祈求。 “时光不会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改变,既然上天选中了你,那你现在必须坚强起来,让它成为你自己的力量,你只有学会操控它,才能替你的父皇母后报仇,才能重建清秋!”沫离殇残忍地击碎了秋舞燕的梦。 “对,报仇,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可是谁能告诉我,我的仇人究竟是谁,是谁?”秋舞燕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体内的钥天之力似乎隐隐而动。 沫离殇发现秋舞燕近日来的情绪愈来愈不稳定,钥天之力似乎也频繁闪现,幸好星灼的引钥铃不在身边,但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在秋舞燕还不能完全控制钥天之力以前,还是要想办法压制!眼下呆在海族倒是相对安全一些,起码地灵一族不敢贸然进入,只要防范好海王陌昇即可。 为了旁生枝节,沫离殇决定在秋舞燕十八岁生辰之前暂时先呆在海族,静观其变。 然而令沫离殇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秋舞燕的身影就落入了陌昇眼中。 那日夜间秋舞燕正在房中熟睡, 父皇秋烈的身影猛然出现在梦中。恍然醒来,门口一个暗影一闪而过。 “难道真的是父皇?!”秋舞燕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朝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一处偏僻之地,这里是......抬头间“帝陵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秋舞燕正暗自疑惑间,忽听一阵响动,那密闭的蓝色水晶球中间竟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秋舞燕刚要进入,却见自那缺口处闪出一个人影来。 蓝色的眼眸,跟陌尘倒有几分相似,但比陌尘年长许多,那张脸上明显带着戾气与威严,最关键的是那人的手上捧着一颗蓝色的珠子,那珠子上似有一股股水流蠢蠢欲动。 猝然地相遇,显然让两人都大吃一惊。 “你手上拿着的那颗珠子可是传说中的引水珠?”秋舞燕紧紧盯着来人手中的珠子,抢先问道。 对面那人如痴如呆地看着秋舞燕,恍若梦中一般,喃喃道:“你真的是梦中那个女孩,原来你长得这么美!” 沫离殇发现不见了秋舞燕的身影,遂四处寻找,终于在帝陵宫入口处发现了那飘飘地一身粉衣。待看清秋舞燕对面之人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情急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参见海王!”沫离殇借机上前顺势一把将秋舞燕拉到了身后。 “这个女孩是你带来的?!”海王陌昇的脸上阴晴莫定。 “是,她是我的徒弟,年少不更事,不小心闯入这里,还请海王......”沫离殇急急地解释,心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若海王震怒,便拼了命也要护秋舞燕周全。 “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你竟帮本王完成了一件心愿,本王有赏,重重有赏!”海王陌昇魔怔般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沫离殇疑惑地看着海王陌昇,不知他葫芦里到底装得什么药。 “明日将她带到殿上,本王重重有赏!”海王陌昇老奸巨猾地眼睛上下扫视着秋舞燕,随即将一粒药丸向前一掷道:“这是解药,往后你自可成为本王的心腹之人。”说罢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秋舞燕一眼,大步离去。 “难道海王他要......”回想起陌昇意味深长地目光,沫离殇心中一怔,“不,绝对不可以!”沫离殇急急地拉住秋舞燕的手,“无言,现在跟师父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海族。” “不,师父,我不走,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父皇和母后,还没有查清真相,我不能走!”秋舞燕甩开沫离殇的手,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如此着急。 “你告诉我,刚才那人可是当今海王,他手中握着的可是湮灭我清秋国的引水珠?!你为何如此焦虑,难道是因为我你跟海王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秋舞燕定定地注视着沫离殇,想从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发现什么,然而除了焦虑别无其他。 “那些事情我以后再向你解释,现在,你必须跟我走,离开这里,迟了就来不及了。”沫离殇紧紧地拉住秋舞燕,妄图强行带走她。 “那是引水珠对不对,你害怕了对不对,既然发现了引水珠,我必须留下来,你要是再强迫我,那我就死在你面前!”秋舞燕自怀中拔出骨刀放于自己的脖颈前。 “舞燕,你......”沫离殇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陌昇的残忍暴戾自己最清楚不过,可秋舞燕眼中的绝决让他不敢再轻易尝试,只好颓然地松开了手。 “如果想让我相信你,那就别阻拦我,帮我查清真相!”秋舞燕绝决地转身离去,留下一抹粉红色的背影。 “引水珠,刚才秋舞燕提到的引水珠......”沫离殇站在原地,忽然隐隐记起了海王陌昇手中似乎真的握着一枚引水珠,“难道真的是他?”既然自己当初将秋舞燕从清秋带离,大错已经铸成,那自己必须留下来陪着她承受一切! 今晚海王陌昇的心情格外兴奋,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从半夜梦见自己的引水珠被盗,从梦中惊醒,鬼使神差地来到帝陵宫,到从皇爷爷沫燚的陵寝中发现了自己的引水珠不说,之前失踪的沫燚的那颗引水珠竟也失而复得,后来又意外地在帝陵宫入口处碰见了梦中那个美丽的身影。” 虽然这一切透着离奇古怪,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但那又何妨呢,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有何不好,至于那个女孩的身上是否真的有钥天的标志,相信很快自己就可以亲眼验证了! 第二天一大早,陌泱和陌尘刚刚醒来,就接到了海王陌昇的旨意,不明所以的二人急急地穿戴整齐,朝海王殿而去。 第九十章海王封妃为哪般,有人欢喜有人忧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泱和陌尘来到海王殿中,见自己的母后和海妃芷蓝正端坐在海王陌昇两侧,几个哥哥也相继进入了大殿之中。 “如此地兴师动众,召集海族之人,父皇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陌泱心中暗暗思忖,莫非是陌尘向父皇禀明了一切,父皇同意了这门亲事,如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一定要极力阻挠,在这之前一定要将母后拉拢过来,想到这里,陌泱暗暗地来到了海后若汀身边站定。 “母后,父皇如此兴师动众,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宣布?”陌泱轻轻附耳海后若汀。 “我也很是莫名其妙,一大早就接到旨意,不知你父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莫不成是天族的旨意已下,定下了你同星灼的婚期,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海后若汀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陌泱。 “母后又来取笑我,泱儿可舍不得离开你!”听到海后的猜测,陌泱心中大喜,脸上也不自觉地浮上两朵红晕。 “女大不由娘啊,你迟早要离开母后的。”海后若汀拉住陌泱的手,软言细语道。 “母后放心,等我去了天族,一定帮陌尘哥哥物色一位好媳妇,到时候就能代替泱儿照顾母后了。”陌泱进一步拉拢海后,陌泱轻声撒起娇来。 海后若汀满意地频频点头。 说话间星灼的身影竟也出现在殿门口。“喏,母后猜得没错吧,十二皇子也来了,定是天族的旨意已到,你们的好事将近了!”海后若汀笑意盈盈地看向星灼。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真的是自己同星灼的婚事临近了吗?”陌泱冲着星灼露出温柔一笑。 海王陌昇今天看上去格外高兴,威严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笑意,待到人员到齐,海王陌昇清了清嗓子,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今天难得整个海族之人来得这么整齐,我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陌昇的声音中透着喜气。 “海王要宣布的可是一件喜事?”一旁的海妃芷蓝见机奉承道。 “哈哈哈哈,爱妃果然聪慧过人,我今天就是要宣布一件大喜事!”海王陌昇高兴地大笑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要你们先见一个人!”海王陌昇轻拍手掌,身后的一道门倏然开启,沫离殇和秋舞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难道这位姑娘是天族的使臣,不对呀,没听说过天族何时派过女使臣,况且还如此明艳动人。”海后若汀暗自嘀咕。 见到秋舞燕的身影,陌泱心中怒意顿起,原来自己猜得没错,海王如此兴师动众,原来真的是为了此事,可心下又疑惑不已,到底陌尘是如何说服海王的。 于是轻轻俯身凑到海后若汀耳边悄言道:“母后,你好好看看,这个女孩身上并无一丝仙气,她只不过是一位狐媚的人间女子而已!” “什么?人间女子!”海后若汀眉头紧锁,那眼中的赞赏之意瞬间变成了鄙夷不屑。 看着款款而至的秋舞燕,陌尘心中惊疑不定,难道父皇已经知道此事了,不知他的心中如何忖度,看海王的神色,应该不是要刻意为难他(她)们,如此不如趁着父皇如意之际,先行禀告一番。 陌尘打定主意,即刻来到大殿正中,俯身跪下道:“父皇,是孩儿不懂事,私自将无言姑娘带入海族,但恳请父皇念在孩儿一片痴心......” 陌尘禀报之际,哪知那海王陌昇竟兀自走下大殿,一把将陌尘扶了起来,“尘儿无需多语,父皇知你一片孝心,此事父皇大大有赏!还有即日起沫离殇恢复海族身份,位列皇叔之位!” “父皇你真的答应了?!舞燕姑娘虽是凡人,但却贵为清秋国的公主,而且......”陌尘激动地语无伦次,他没想到一向威严的父皇竟会如此,幸福似乎来得太过突然。 “舞燕,原来你叫做舞燕,好名字,那本王就赐名陌舞!”海王陌昇凝视着秋舞燕的眼睛,轻轻拉起她的手来到王座前。 “海王,你?!”海后若汀和海妃芷蓝同时惊叫着从座前站了起来。 “陛下,赐陌姓意味着入籍海族,封......”海后若汀难以置信地望着海王。 “本王做事难道还需你来提醒吗?!”海王陌昇脸色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秋舞燕赐名陌舞,封海王妃,择日举办封妃大典!”海王陌昇振声宣布。 “什么?!”海后一个趔趄跌倒在座椅上,陌尘更是恍若石化一般,久久无法回神。大殿里顿时一片死寂,人人面面相觑,显然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海王陌昇的荒唐举动。 “父皇,我......”陌尘刚想说话,一旁的沫离殇暗暗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恭喜海王喜得美人!”一旁的海王妃芷蓝借机谄媚,大家见状纷纷连声道贺。 “海王妃?陌舞?恕我不能答应!”秋舞燕地声音在这一连串的道贺声中响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众人皆惊惧不已。 “你说什么?!你不答应?!这世上还没人敢拒绝我陌昇的命令!”海王陌昇狠狠攥住了秋舞燕的胳膊,无情地蓝眸闪着冰冷地光。 “对,我不能答应,我秋舞燕曾立过誓言,谁能帮我报得清秋之仇,我便嫁给谁!国恨家仇未报之前,我绝对不会谈及儿女情长!”秋舞燕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眼中闪着绝决的光,令人望而生畏。 “好,好一个有气魄的女子,我喜欢,哈哈哈哈,那你就等着,待我为你报了国恨家仇,再做计较!”成为海王的女人曾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之事,海王陌昇万万没想到会遭到秋舞燕的拒绝。众目睽睽之下,计较下去未免失了尊严。 “不过在这之前,就先委屈你呆在海族,我看你同陌泱公主年纪相仿,不如暂时就住在陌泱宫如何?”海王陌昇看似商量,实则命令,到手的天鹅岂有飞走的道理,先不说秋舞燕身上可能存在的钥天之力,单就她的倾城姿色,他也绝绝不会放她离去。 沫离殇暗暗松了口气,起码眼下这关暂时是过去了,但一想到陌泱那双仇视的眼睛,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阵阵担心,“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自己还是要赶紧想办法将秋舞燕带离海族才行!” “陌泱,秋舞燕同你年纪相当,偌大的陌泱宫你自己住着未免孤独,正好可以做个伴。”海王陌昇转头看向陌泱。 刚才的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陌泱一时之间竟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怀疑刚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她明明是要阻止陌尘同秋舞燕在一起的,眼下为何她竟摇身一变,要成为父皇的宠妃,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陌泱,海王问你话呢!”海王妃芷蓝见陌泱并未搭腔,于是不痛不痒地继续说道:“依臣妾所见,这陌泱宫极适合秋舞燕姑娘居住,况且陌泱公主想必也住不了多长时日了。” 陌泱仿佛没听见一般,仍定定地站定不语。 “陌泱,让秋舞燕住在陌泱宫,你可有异议?!”海王陌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怒。 “能替海王分忧,泱儿自是欢欣不已,哪里敢有什么异议!”海后若汀见大局已定,怕陌泱再惹出什么事端来,匆匆应道。 “如此大家就先散了吧!”海王陌昇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众人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地出了海王殿。 “泱儿,你留下,父皇有话问你!”海王陌昇忽地叫住了失神落魄的陌泱公主。 “泱儿,你知道父皇向来最疼爱你,有些话也只能同你讲讲!”海王陌昇叹了口气,拉过陌泱坐在自己身旁。 “你可还记得之前父皇跟你说过的出现在梦中的女子?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身影竟是秋舞燕,昨夜我无意之中在帝陵宫与她相见,一时之间恍若天人。而且更离谱的是,那丢失的引水珠竟也失而复得,你说这难道不是上苍注定的姻缘吗?”提起秋舞燕,海王陌昇目光中竟露出难得地温柔。 “可是,父皇,那个秋舞燕她......”陌泱不知该如何熄灭海王心中的一片真情。 “父皇知道,她是凡人,但那又有什么呢,如果她的身上真的背负着钥天之力,能够唯我所用,那我海族说不定可以借此寻到长生不死之方,到那时候,凭我海族的神力,自可一统天地!”海王陌昇继续循循善诱。 然而他岂能了解一个十八九岁少女的心思,除了自己的心爱之人,陌泱的心中如何能装得下整个海族的大义! “我让秋舞燕住在你的陌泱宫中,是想让你借机同她亲近,看那钥天之力是否真的在她身上!”陌昇眼中闪过奸猾之色。 陌泱默默听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不快,以后再做打算。 秋舞燕刚刚出了海王殿,便被陌尘一把拽住胳膊,拖到了一处偏殿之中。 第九十一章尘燕崩塌伤心诀,星燕隔纱吻如蜜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尘一路拽着秋舞燕来到一处偏殿,沫离殇紧跟而至。“放开她!”那紫色的眼眸中闪着无奈。 “哈哈哈哈......”陌尘苦笑起来:“恢复海族身份,位列皇叔之位,这才是你真正地目的吧!这真称得上是海族历史上的壮举!按照辈分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九皇叔!”陌尘凑到沫离殇眼前盯视着他的眼睛。 “不过,你休想,哪怕整个海族都认可你,我也绝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在我眼中你只不过是一个拿自己徒弟的美色去勾引上位的孬种,只不过是一个我海族和地灵族生下的卑贱的杂种!”陌尘眼冒怒火,口不择言! “啪!”秋舞燕一巴掌扇在了陌尘脸上。 “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我的师父,是我下贱不是他!”秋舞燕淡然开口,随即转向沫离殇道:“师父,你先离开一下,我同他之间的事情让我们自己解决。” 沫离殇不放心地转身离去。 “秋儿,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你有苦衷的对不对?”陌尘扳住秋舞燕的肩膀,眼中满含期待。 “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是我利用了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更没想过有一天要嫁给你,我只不过是想利用你的身份来到海族,接近海王,我就是这样一个心机叵测、爱慕虚荣地女人,现在你看清楚了吗?”秋舞燕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地仿佛要将人心冰冻。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陌尘颓然松开了双手,眼中一片悲戚。 “我可以帮你报仇,我可以为你重建清秋,我可以抛下一切带你远走高飞,四海八荒,任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不顾一切地陪着你,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好不好?”陌尘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紧紧抓住了秋舞燕的手。 秋舞燕无情地甩开了陌尘的手,“凭你的神力能帮我做什么?四海八荒,终究逃不出命运的掌心,没有一处地方会是我的家,因为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与其让他怀抱希望,不如彻底浇灭心中的祈望,彻底伤了他的心,也许对陌尘来说这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不,我不相信,我们曾经一起闯过人间四国,将你救出春语国,在回海族的路上,你还让我喊你秋儿,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陌尘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对,是我负了你,是我欠你的,我现在就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互不相欠。”秋舞燕徐徐转过身体轻解罗裳,粉色的纱衣下露出玉瓷般的肩膀,腰间的钥天标志格外显眼。 “你,不要转过身来,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下贱的女人!”陌尘惊惶失措,痛苦而去。 秋舞燕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对不起,对不起,陌尘,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暗处一个人影慢慢走上前来,自地上捡起纱衣,轻轻披到了秋舞燕肩头。 秋舞燕心中一动,回身望去,星灼那双绿色的眼眸满含关切地望着自己。 “怎么,你也要来笑话我吗?莫非我也亏欠你一段情吗?”秋舞燕止住泪水,故意用怒气来掩盖心中的悲伤。 星灼气愤地一把扳过秋舞燕的肩膀,“你当然欠我的,我的胸前还留着你的咬痕,你要看看吗?”说罢故意作势要解开衣带。 秋舞燕吓得一把捂住眼睛,慌忙向后退去,却不小心被身后的石块绊住,一个仰身向后方倒去,肩头的纱衣悄然滑落。 顾不得多想,星灼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秋舞燕揽入怀中。 星灼的手臂不自觉地触碰到了秋舞燕背后那温润如玉的肌肤,眼睛不由自主地顺着那白皙细长地脖颈向下看去。 “你看什么呢?!”秋舞燕恼羞成怒地,抬腿朝星灼踢去,没想到恰好踢中了他的腿干。 只听“哎吆”一声,星灼抱着秋舞燕向后方倒去,恰好压在了她的身上,胸前袭来一阵柔软,那温厚性感地嘴唇不偏不倚地覆上了那小巧柔软地粉色双唇。 星灼绿色的眼眸中映出秋舞燕那双惊慌失措的黑葡萄一般的俏眼。 “该死!”星灼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有了反应,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支撑起身体,然而秋舞燕竟然在他的身下奋力挣扎起来。 意乱情迷之际,星灼探手自旁边的地下抓起秋舞燕掉落的纱衣,轻轻一挥挡至两人中间,一把捏起她的下颌,隔着纱衣狠狠吻了下去。 秋舞燕瞪着一双大眼,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一般,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星灼见状努力克制住自己,凝聚意志、卯足力气一个翻身从秋舞燕身前站起身来。 秋舞燕恍惚地睁开眼睛,慢慢站了起来,一张俏脸粉若桃花,纱衣再次从身前滑落。 “你竟然敢......”怒火将秋舞燕的脸烧得愈加发红,仿佛天边的晚霞,看上去愈发明媚动人。 “你,你先穿好衣服再说!”星灼别过头去,几近咬牙切齿,他怕再看到那乍泄的春光会控制不住自己。 经过星灼的提醒,秋舞燕才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匆忙从地下捡起掉落的纱衣,穿戴整齐。 “好了吗?”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过后,星灼转过头重新看向秋舞燕,两人的眼中都藏着些许的尴尬,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忽然星灼探手向秋舞燕脸颊摸去。 “你再敢妄动,我就......”秋舞燕话刚出口,却见星灼轻轻伸手将她脸颊处掉落的一缕头发别向脑后。 “你根本就不爱那个海王,为何要勉强自己?如果单单是为了报仇,那我劝你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你能够轻易对付的!”星灼的眼中一片温柔。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那么熟吧,那海王可是你将来的岳丈,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将这些话告诉他吗?”秋舞燕眼中的羞怯瞬间被无情地寒光代替。 “你?好!不熟,你说的对,你不过是我见过几次的陌生人,我干嘛要管你的事情。”星灼的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不过,我告诉你,你既然这么作践自己,那下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放过你!”星灼一字一顿地说完,随即转身离去。 秋舞燕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那个高傲冷峻的背影。她伸出手指触碰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双唇,听着那颗仿佛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有力地跳动不已。 想起刚才的一幕秋舞燕不禁脸红心跳,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的气息,那个瞬间,她竟无法控制地想要抱紧他,再抱紧一点......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吗? 秋舞燕刚回到寝殿,发现几名海族宫女已然在门口等候。 宫女们见到秋舞燕,纷纷跪地而拜,秋舞燕发现她们手中均托着一个五彩盘,里面盛放着华美的衣饰和各种奇珍异宝。 秋舞燕倦怠地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然而那群宫女均跪地不动,一名领头模样的宫女抬起头祈求道:“海王交待我等为姑娘梳洗打扮,并贴身伺候着,还望姑娘切莫推辞。” “你留下,再留下几件衣饰!其余的都下去吧。”秋舞燕说完抬步向寝殿走去。 “无言姑娘好大的架子,父皇的赏赐都敢不要,难道你不想让她们活了吗?”身后蓦然响起一个清丽的声音。 秋舞燕扭头望去,发现陌泱正缓步走来,一脸蔑视地看着自己。 看到陌泱,秋舞燕再次想起刚才同星灼的亲密接触,两团红晕显山露水地浮现出来,心中不免对她怀有一丝愧疚之情。 “怎么,开始装可怜了吗?先是勾引哥哥,后来又去勾引父皇,没想到你的胃口竟这么大,想让天下的男人都惟你所用吗,我告诉你,别做美梦了,我一定会亲手揭下你的假面,让他们看清楚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陌泱继续气势汹汹。 “陌泱公主的话有些过分了!”沫离殇自殿内抬步走出,紫色的眼眸似乎看空一切。 “过分?对了,我倒忘了你了,九皇叔,呃,不对,按辈分我该喊你一声爷爷,难道她没有勾引你吗?你们二人一唱一和,倒真是师徒情深啊!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何目的?”陌泱一把抓住秋舞燕的胳膊,逼视着她的眼睛。 秋舞燕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轻轻甩开陌泱,环顾跪在脚下的众宫女柔声道:“我一介凡人,不过是图个安身立命之所,海王顾怜于我,让我同陌泱公主同居一处,我感激还来不及,岂敢有什么目的。” 随即凑到陌泱耳边道:“我看陌泱公主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看好你的天媒,引凤钗飞到别人头上不说,若连那人心都被我勾引来了,就不好了!” “你,你敢......”陌泱忽然大叫出声,顺势举起了手掌。 众宫女纷纷抬头看向一脸怒气的陌泱公主。 “好,那我就在陌泱宫中等着你!有胆量你就来!”说罢放下拳头,气哼哼地跺脚而去。 第九十二章喇叭花舞燕互动,陌泱设计害舞燕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寝殿内,一名宫女将片片海神花投入木桶之中,“姑娘好福气,这海神花可是海王特意交待自陌泱宫中采摘而来,整个海族只有陌泱公主沐浴时才能用上此花呢。”说罢将手探入木桶之中,试了试水温:“姑娘,水好了,我伺候您沐浴吧。” “你出去吧,我自己就可!”刚刚沫离殇曾提醒过自己要小心腰间的钥天标志,不要轻易暴露,秋舞燕想起沫离殇的叮嘱,回想起刚刚在寝殿之外的一幕,心中不禁隐隐担心起来,不知是否被陌尘和星灼看了去。 “可是,姑娘,我......”那宫女似乎不愿离去。 “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我自会招呼你!”秋舞燕的声音不容辩驳,那宫女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 秋舞燕兀自宽衣解带,那粉印忽然从袖中掉落出来,于是顺手拿起在木桶中把玩起来。 “哦,天哪,这些水都弄脏本花的衣服了!”毫无征兆地,自木桶中传来一个声音,令秋舞燕大吃一惊。 秋舞燕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一朵粉色的大花自木桶中钻了出来。那大花拼命晃动着脑袋,水花四溅,秋舞燕只好别过头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谁,惊扰了我的美梦,还把我带到这么臭的地方,咦,这是些什么花,又丑又臭,比春语国的鲜花差远了!”那可爱的声音再次传来,秋舞燕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抬眼看去。 “大喇叭花!真的是你!”看到那朵摇头晃脑地粉色大花,秋舞燕失声惊叫起来。 守在外面的宫女急忙冲了进来。“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情急之下秋舞燕一把将大喇叭花摁到了水里,故作镇定道:“我喜欢洗澡的时候自言自语,以后不叫你不许进来!” 那宫女不情不愿地悻悻退了下去。 秋舞燕长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手,那大喇叭花随即浮了上来,呼呼大喘道:“憋死本花了,你你你要谋财害命啊!” 秋舞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谋财害命,你懂得还真不少啊!” 见那大喇叭花又要抖动身体,秋舞燕故作严肃地制止道:“你若再敢将水珠溅到我的脸上,小心我罚你晒太阳!” “啊,不要啊,本花知错了,请阁主手下留情。”大喇叭花忽地张开花瓣,一个粉衣黄裤的花型小人拱手站在花蕊中央。 “小可爱,别害怕,快告诉我你到这里来干嘛?”秋舞燕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轻声细语,生怕一不小心将那小人吹落下来。 “什么?小可爱?!我都,对了,我多少岁了?”那花型小人认真地扳着手指数起来,数了半天,抬起头道:“哎呀,总之呢我已经很老很老了,你竟然还叫我小可爱,实在是太伤自尊了,秋月阁主,你还是罚我晒太阳吧!” “本阁主赐名,你敢不接?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小可爱,小可爱,小可爱......”秋舞燕故意板起面孔,装出一本正经地样子。 “本花,本花多谢阁主赐名,哎,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那花型小人看起来伤心无比。 “好了,不逗你玩了,花婆婆,这样总可以了吧?”秋舞燕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什么?!婆婆!我有那么老吗,我叫大喇叭,大喇叭!”那花型小人双手叉腰,一股水汽直接喷到了秋舞燕脸上。 “我,我,对不起,秋月阁主,我不是故意的......”花型小人可怜巴巴地看着秋舞燕,那花瓣忽地合上,转眼消失不见。 秋舞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举起手中的粉印察看起来。 “原来大喇叭花就是粉衣阁的信使,刚才定是自己无意中触动了某个机关,又恰好有海神花做媒介,才会将它召唤前来,不过这海神花真的有它说得那么臭吗?” 秋舞燕随即抓起几朵海神花,放于鼻下嗅起来,直觉一股清香沁入心脾,体内的那股力量在这清香中似乎也变得平稳起来。 “难道这海神花可以缓解体内的钥天之力?”秋舞燕疑惑不已,她隐隐感觉自己的腰部传来一阵异样,借着水光望去,发现那腰间的钥天标记竟然渐渐隐没,随即披上一件轻纱走了出来。 梳洗完毕,秋舞燕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贴身丝质绸衣,那宫女拿起一件缀满粉色小珍珠的罩衣为她穿在外面。 “这粉色的珍珠极为罕见,都是用来上供天族的,海后和海妃要想织成一件这样的罩衣,也要攒上几年才行,看来海王对姑娘真的是情有独钟,颇费心思了。”那宫女边说为秋舞燕按照海族的发式梳理了头发,随即将一只硕大的粉色珠钗插入了发髻之中。 “我们走吧!”秋舞燕站起身,率先出了寝殿。 门外沫离殇抱臂而立,听见响动,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穿上海族衣饰的秋舞燕落落大方、高贵中透着一股灵气,珠衣下纤纤细腰盈盈一握,身姿窈窕,婀娜多姿。 “丫头,你真的要去那陌泱宫中?”沫离殇面露担忧。 “师父无须挂念,舞燕自会保护好自己!”秋舞燕边说边轻移莲步朝陌泱宫而去。 躲在角落里的陌尘默默地注视着秋舞燕的身影,一时之间脸上一片凄色。“你不爱我,那就让我默默守护着你吧!” 按照海王陌昇的吩咐,陌泱公主仍住在原来的蓝色水晶房中,将其隔壁大殿旁边的一间正房腾出给秋舞燕居住,当然在这之前,此房间已经按照秋舞燕的喜好,全部装饰成了粉色,整个房间几乎动用了海族国库的大半珠宝。 海王陌昇为了一个凡间女子如此大张旗鼓,甚至不惜动用国库的库存,令所有人都惊异不已,一时之间,海族上下流言纷纷,甚至传闻不久之后秋舞燕将取代现在的海后若汀,荣登海后之位。 海后听此传闻,到海王殿中大闹了一通,然而并未得到什么好脸色,反而令海王心生厌烦,数日来对其避之不见,夜夜留宿海妃芷蓝宫中,日间到陌泱宫走动地愈加频繁。 在陌泱看来,这一切都是秋舞燕精心策划的阴谋,心中对她的仇恨愈加浓烈,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只是碍于星灼等人还留在海族,一时之间不好下手而已。 大皇子星隐虽然也听到了些许传闻,但心心念念都在陌泱公主身上,对于此事充耳不闻。 八皇子星灿私下里倒是见过几次陌泱公主,看她眼中的气愤之色,自然先入为主地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人间女子厌恶不已。 为了防止星灼同秋舞燕见面,再生出一段情,陌泱日防夜防,最后干脆以大婚之前不宜相见为由,将星灼挡在陌泱宫外。但秋舞燕私下里还是同星灼远远地见过几次,但彼此的目光交集,秋舞燕总是躲开星灼灼人的目光,匆匆离去。 大皇子星隐在海族盘恒数日,也未追查出任何线索,海王陌昇好吃好喝伺候着,又有陌泱时不时地抚琴唱曲,逍遥快活。倒是八皇子星灿记得天神的嘱托,不断催促着星隐前往清秋国查案,星隐这才恋恋不舍地告别而去。 那日星灼无意之中见到了秋舞燕腰间的钥天标记,心中疑惑不已,因之前在绝地逢生为了救众人,对秋舞燕的所有记忆均被抹去,腰间的引钥铃也送给了春语国的小皇帝春不愁,隐隐记起春不愁曾将那引钥铃转赠给了秋舞燕,却不见她身上携带此物,心中的疑惑更甚。 陌泱一心想要谋害秋舞燕,那日终于寻到了一个时机。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向海王陌昇拜别而去。两人前脚刚走,天族的赐婚旨意就到了。 陌泱决定破釜沉舟,当着天族之人的面,将秋舞燕身上的钥天之力引现,到时候自己的父皇和星灼都没法包庇于她,必将将她押赴天族。 打定主意,陌泱以海王陌昇急召为由,将秋舞燕骗至海王殿,大殿之中天族使臣正执旨而立,静待陌泱和星灼一同接旨。 海王陌昇见到秋舞燕主动来到海王殿中,大喜不已。心中谋划着如何能将两桩喜事并为一桩,讨得天族的旨意和秋舞燕的欢心。 星灼进到殿中,一眼瞥见秋舞燕的身影,不由眉头一皱,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天族使臣见人员到齐,遂大声宣读旨意:“海天一色,喜结连理,天媒之引,凤钗认主,特定于十日后迎娶海族公主陌泱,令命十二皇子星灼即刻返回天族,筹备婚事,不得有误,钦此!” 众人纷纷下跪接旨。 哪知陌泱忽然向旁边的秋舞燕身上倒去,手上的戒指如利刃一般恰好刮在了秋舞燕的腰腹之间,只听得“刺啦”一声响,那粉色的珍珠罩衣纷纷崩落,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之中粉珠落盘、叮咚作响。 趁着秋舞燕慌乱之际,陌泱佯装去扶秋舞燕,手中的戒指再次刮破她后背处的贴身绸衣,露出一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 第九十三章陌泱害舞燕不成,星燕甜吻终定情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泱顺势向前一推,秋舞燕整个人向前方扑去,本以为她会扑倒在地,没想到星灼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接住了秋舞燕,一个飞身旋转将她抱在了怀中。 星灼的手再次触碰到那光滑的肌肤,心中一阵颤栗,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许会情不自禁地将她紧紧抱住。 陌泱见之醋意翻滚,没头没脑地指着秋舞燕的背后大叫大嚷起来:“你们看,舞燕姑娘的后背处......” 众人循着陌泱公主的手指望去,除了光洁如玉的肌肤,并无其他。 看到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秋舞燕裸露的后背肌肤,星灼眼中怒火燃烧,竟一个转身来到她的身后,从背后探手轻轻搂住了秋舞燕的盈盈细腰,用身体挡住了那裸露的后背,将众人的目光挡在身外。 “奇怪,明明记得上次秋舞燕的腰间曾有一个钥天的标记,为何此刻却光滑一片,不见丝毫痕迹。”星灼心中疑惑不已。 更加诧异的还有陌泱公主,本想以此在天族使臣面前现出秋舞燕腰间的钥天标记,没想到不但未见钥天,反而让星灼同秋舞燕之间有了亲密无间的接触,陌泱的心中失望、愤怒、悔恨重重交织,但又有苦难言,一时竟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陌泱,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赶紧带舞燕姑娘下去换身衣服!”海王陌昇脸色阴沉地可怕。 “父皇,我......,舞燕姑娘的腰间本来有一个......”陌泱狡辩着,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将秋舞燕赶走的希望。 “够了!”海王陌昇勃然大怒,振声命令道。 陌泱公主刚要抬步,却见星灼一把抱起秋舞燕,大步走出了海王殿。 “放我下来!”刚出殿门口,秋舞燕就在星灼怀中挣扎起来。 “你若再敢乱动,小心我......”星灼的绿眸中闪着可怕的光,似乎要将秋舞燕一口吞没。 秋舞燕吓得闭上了嘴巴,眼睛却骨碌碌地看向那颀长地脖颈处。 星灼见状轻轻低下头附到她耳边威胁道:“你试试看,若你再敢咬我一口,我必还你十口、百口!”说罢挑衅地看着秋舞燕,高傲地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秋舞燕生气地撅起了嘴巴,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于他。 刚才耳边的轻声细语,如一阵清风挠得自己心旌荡漾,秋舞燕一时间面红耳赤,伏在星灼胸前听着那有力地心跳,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踏实。 星灼看着怀中那张面若桃花的俏脸,那微微抖动地长长地睫毛,那垂涎欲滴地粉色小嘴,一时间忍不住心旌荡漾,刚要俯身吻下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星灼,你怎么可以......”陌泱气急败坏地站在身后,珠泪翻飞。 “你的父皇不是还想纳她为妃吗,我为什么不可以?!”星灼挑衅般地看着陌泱,眼神狂傲不羁。 秋舞燕赶紧从星灼怀中挣扎下来,上前拉住陌泱的手说道:“陌泱姑娘,你别误会,我跟十二星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只是,只是......”秋舞燕不知该如何解释。 “够了!你先是勾引陌尘,后来又勾引父皇,现在连星灼也不放过吗!你就是一个下贱地狐狸精!”陌泱一把甩开秋舞燕的手,秋舞燕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手掌瞬间擦破,流出一股红色的血液。 伴着那流动的红色血液,秋舞燕裸露的后背处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日中抱月的钥天标记。 星灼赶忙将秋舞燕拉了起来。 陌泱却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秋舞燕的后背处惊喜地大叫道:“星灼,你看,你快看,她的后背上有一个钥天的标记,那钥天之力肯定就藏在她的身上!” 星灼恼怒地上前一把捂住了陌泱公主的嘴巴,“你给我闭嘴!” 随后赶来的沫离殇赶忙将一件衣服披到秋舞燕肩上,并取出一粒凝萃丸为她服下。 “你,你们,原来你早就恢复了对她的记忆,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钥天之力在她身上,一直在包庇她!”星灼刚松开手,陌泱就指着星灼和沫离殇悲泣不已。 “如果你还想嫁给我,还想得到那引凤钗,最好离秋舞燕远一点,老老实实闭上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过!”星灼*裸地威胁道。“否则,小心我不顾那天媒之引,费婚弃约!” “你竟然为了一个凡间女子,如此对我,我陌泱生为天凤,谁都别想抢走!”陌泱踉跄着哭倒在地。 “沫老前辈,麻烦你先照顾丫头,我稍后便来!”星灼完全无视陌泱公主,交待了沫离殇几句,转头离去。 “此时此刻,星灼再也不想逃避自己的内心,不管过去有没有过一段缘分,他的内心再一次深深爱上了秋舞燕,他不能弃她不顾,不能忍受别人贪婪的目光掠过她的身体,不能......他只想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星灼大步朝海王殿走去。 海王陌昇正陪着天族的使臣陪着笑脸解释着刚才荒唐的一幕,他的内心愤怒无比,为着一向识大体的陌泱做出的荒唐举动,为着高傲冷酷的星灼对秋舞燕过分地关照,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为何偏偏出现了这么多的意外,他不明白到底那几个年轻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心中闪过隐隐地不安。 在这节骨眼上,星灼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神态依旧那么高傲,声音冰冷无比,“使臣大人,你先回天族复命吧,告诉父皇,我稍微逗留几日便回天族筹办婚事!”听到星灼的一番话,海王陌昇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那口气还未完全松懈下去,星灼继续开口道:“另外,秋舞燕我先带走了!”说罢不等海王陌昇回应,便大步 走出了海王殿,留下目瞪口呆地海王和一脸诧异地天族使臣。 沫离殇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守在门外。秋舞燕在屋内换好了衣服,随即推门走了出来。 “丫头,你真的爱上那个星灼了吗,看他今日为你不惜得罪陌泱公主,师父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爱,不知你心中如何想得?”沫离殇见秋舞燕出来,幽幽开口问道。 “师父,我......”两抹红晕显山露水地浮现在秋舞燕的两颊之上。 “从今日起,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而你,秋舞燕,不管爱不爱我,只能是我星灼的女人!我现在就要带你离开。”星灼自远处大步走了上来。 “可是,我......”秋舞燕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地跟他走吧,你放心,你的国恨家仇师父自会留在海族,帮你查明!”沫离殇紫色的眼眸中似乎闪着淡淡地哀伤,他无比地佩服星灼的勇气和胆识。 “可是什么,我不允许你拒绝我的要求,既然是我星灼的女人,那你的国恨家仇,我星灼自会亲手报之!”星灼不由分说地拉起秋舞燕的手腾空而去。 “舞燕,三日后便是你的十八岁生辰,记着在清秋别苑等着师父!”沫离殇朝空中大喊起来。 躲在暗处的陌尘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恨恨地看着天空中两个比翼齐飞的身影。 “三日后,我记下了!”星灼自身*住那盈盈细腰,终于真正地拥美人入怀,那一刻,他的心中感慨不已。 “我先带你到天族的寒月宫中,见见我的母后,然后再向父皇奏明!”星灼附在秋舞燕耳边轻声细语。 秋舞燕心中一动,“可不可以先去清秋国的银杏别苑,我想先祭拜一下我的父皇母后,等过完十八岁生日再随你去天族!”秋舞燕的声音轻如微风。 “什么?!听不到,你要随我去哪里?”星灼故意高声呐喊。 “去天族!”秋舞燕巧笑如嫣。 “听不到,再大点声!”星灼的声音将旁边的飞鸟惊得连连振翅。 “三日后,我秋舞燕要随星灼去往天族!”秋舞燕学着星灼的样子振声高喊。 白云悠悠而过,清风徐徐拂面,一阵阵笑声从空中飘落,两个洒脱的身影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 只见那两个身影朝一片金黄的银杏林而去。“你可以带我在这银杏别苑飞上一圈吗?”秋舞燕轻声恳求。 “以后只许我提要求,你的要求吗,我,统统满足!”星灼的脸上闪着孩子般调皮地笑容,让秋舞燕隐隐记起了那个叫做星灿的八皇子。 星灼环抱着秋舞燕在银杏别苑飞了起来,一群群燕子跟在她(他)们身后叽叽喳喳、翩飞起舞,“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燕子?”星灼好奇地轻声皱眉。 “它们可是我从小的朋友,若你敢欺负我,小心它们集体讨伐你!”秋舞燕娇嗔地回道。 “好啊,那我现在就欺负你给它们看看,看它们到底会不会上来帮你!”星灼边说边抱住秋舞燕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缓缓落了下来。 站定脚步之后,星灼慢慢扳过秋舞燕的肩膀,深情地凝视着那双如天池之水一般清澈的大眼睛,声音沙哑,呼吸急促,“我说过,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说罢俯身吻了下去。 秋舞燕慢慢闭上了眼睛,伸手紧紧抱住了那个伟岸的身躯,感受着那个缠绵悱恻地甜蜜之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眼中凝望着彼此,星灼的眼中欲望如火。 第九十四章天族皇子起争端,星灼坠海透离奇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看着星灼眼中的*,“现在不可以,按照清秋国的礼制,女子要年满十八岁之后才可以嫁人,等我过完十八岁生日,好吗?”秋舞燕羞怯地红了脸。 “你?!你又提要求,谁让我答应你的呢!哎,自食其言!”星灼只好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悸动,随即在秋舞燕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你记住,你欠本王子的早晚都要还回来,而且要加倍奉还!” 突然天空闪过两个身影,星灼眉头紧蹙,“难道是海族之人追上来了?”随即交待秋舞燕在一棵银杏树的树洞中藏了起来,自己起身迎上了那两个身影。 “大哥,八哥?你们怎么来了?”待看清眼前之人,星灼诧异不已。 “十二弟,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大皇子星隐斜眼看着星灼,一脸挑衅。 “就是十二弟,你不在那海族陪陌泱公主,跑到这里做什么?”八皇子星灿笑盈盈地上前拍了拍星灼的肩膀。 “这个,呃,父皇命我回天族筹备婚事,我正打算回天族,走到这里看景色甚美,于是下来游览一番。”星灼害怕秋舞燕被发现,只好撒了一个谎。 “十二弟当真是闲情逸致啊,人间美景比比皆是,为何独独看中这一处了呢,莫非这里同你有什么牵涉?”大皇子星隐分明话中有话。 “大哥此话怎讲?”星灼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孤傲的表情。 “你下界之日,清秋无故被湮,人间这么大,却偏偏在这里遇见你,父皇特命我等前来彻查,我看这清秋国被湮说不定就是你干得?”星隐目光中恶意顿现。 “大哥此话说的好生无礼,清秋国乃是被大水所湮,我天族之人如何能懂得这御水之术,况且要湮灭整座王宫,非引水珠不能,而引水珠只存在于历届海王手中,你不去调查海王陌昇,倒污蔑于我,不知有何目的?”星灼怒目反问。 “好了,好了,兄弟一场,何必如此针锋相对,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相信十二弟跟此事定没有关系!”八皇子星灿隔在两人中间,试图调停熄事。 然而大皇子星隐为了得到陌泱公主,一心想要污蔑星灼,恨不能当场制了他的罪。心中突地恶念顿现,“眼下不如趁着尚在人间,挑动他与自己动手,失手之下误伤了他,想必父皇也不会过于责备,要是回到天族可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大皇子星隐一把推开八皇子星灿继续恶狠狠地说道:“想来是你趁着海王松懈之机,盗得那引水珠,丧心病狂地湮没清秋,后来又悄无声息地还了回去!我现在就拿你治罪!”说罢自腰间抽出玄剑挥剑朝星灼胸口而去。 星灼生怕秋舞燕见到自己有危险,再现身出来,于是一个飞身腾空而起,离开了银杏林,朝着原本清秋皇宫处的大海而去。 大皇子星隐见状,怒喝道:“看来是被我说破,想要逃走,看我不拿你回天族问罪!”挥剑急追而上。 八皇子星灿生怕二人再打出个好歹来,也飞身离开了清秋别苑,急急追了上去。 星灼成功地将星隐和星灿引离了清秋别苑,回身自背后拔出了惊龙剑。 海族一处废弃的寝殿内,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地小木盒,缓缓拉开了盒盖,一只小巧的透明的虫子飞速从盒内蹿了出来,却被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捏在指尖,“现在该你出场了!哈哈哈哈......”伴着那毛骨悚然地笑声,只听“咔嚓”一声,那指尖的虫子瞬间被捏碎,一股透明的水样地液体顺着那透明地手指流了下来。 星灼刚刚挥动惊龙剑,忽觉心口处传来一阵痉挛,整个人向后一仰,自空中直坠而下,一头栽进了大海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大皇子星隐手中的玄剑刚刚挥起,却见星灼一个后仰掉进了大海之中,一时愣愣地不知所措。 身后的八皇子星灿急急来至跟前。“八弟,你要为大哥作证,我,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大皇子星隐慌忙解释。 “我看到了,大哥,可是十二弟到底去了哪里了呢?”八皇子星灿一时之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放心,十二弟或许只是不愿同你动手,所以才隐身而去 ,你忘了,父皇还曾赐给他一件隐身衣呢。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天族吧,说不定十二弟早就回去了呢。”八皇子星灿对星灼的修为神力超有信心。 大皇子星隐听罢只好惶惶然地收了手中之剑,同八皇子星灿一同返回了天族。 秋舞燕听见四处没了声音,随即自那藏身的银杏树中走了出来,却不见了星灼的身影。 刚刚在树洞中看得真切,来人中的一人就是那日在小舟之上遇到的天族八皇子星灿,一时以为星灼随他们一同回了天族,抬头看了看天上,轻轻笑了起来,静待三日后十八岁生辰之日星灼下界为自己庆生。 话说星灼心口处无端地传来一阵痉挛,整个身体瞬间被抽空一般软绵无力,身体向后一仰一头栽进了大海之中。 海中的一个怪物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急速而下,快速地游动过去,一拱身将那人影驮到了背上,随即向海底的清秋王宫游去。 水底的清秋王宫内,春婵娟正百无聊赖地躺在龙榻之上,手中摆弄着一个青铜质地的铃铛,“如此重要之物,那星灼为何竟丢弃于清秋国的银杏别苑呢,难道他发生什么意外了不成?”想到这里,春婵娟急急地坐起身来,却见那海灯儿背上似乎驮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朝自己这边游了进来。 “海灯儿,你又出去淘气了,我不是说过吗,不许带陌生人到这里来,你难道忘了吗?”春婵娟气恼地站起身来,作势要打海灯儿。 却见那海灯儿轻轻一张嘴,将口中衔着的一把宝剑的剑柄吐了出来,那黑色的剑身上面环绕着一条游龙,“惊龙剑?!”春婵娟惊叫着跑上前来。 那怪物海灯儿随即轻轻向后一纵,背上的白色身影倏然滑落,黑色的头发下露出一张刚毅英俊的脸。 “无棣?不,星灼?!”春婵娟刚拿起惊龙剑,蓦然发现海灯儿带来的竟然是星灼,骤然丢下宝剑,扑到了星灼身边。 但星灼一直紧闭双目,似乎昏迷不醒。“海灯儿,你将他怎么了?!”春婵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星灼搬到了那龙榻之上,转过头怒视着怪物海灯儿。 海灯儿摇了摇头,发出难过的“呜呜......”声。 “难道不是你?是你救了他?可他身上并不见任何伤口,为何却昏迷不醒呢?”春婵娟将星灼的周身检查了一遍,却未见任何伤口和血迹,遂一筹莫展地支着脑袋趴在星灼身前。 “他不会是已经死了吧?”春婵娟心中扑通乱跳,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放在星灼的口鼻之下,随即抚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啊,我知道啦,他一定是中毒了!”春婵娟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抓过星灼的手掌查看起来,随即又扳起他的两只眼皮和鼻子细细检查,但却未见任何中毒的迹象。 “海灯儿,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无棣转世而来呢,或者说我的无棣压根就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被置换了记忆,忘了我们之间的一段情,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春婵娟伸手轻轻抚摸着星灼的脸颊,眼中泪光涌动。 “问你你也不知道,你又没见过我的无棣,不管怎样,不管他是无棣也好,星灼也罢,既然上天再次将他送到了我面前,那我就认定他是我的无棣了,我一定要救活他,然后跟他一同讨伐那个天族的仇人,相守终老!”春婵娟喃喃自语道。 三天的时光转瞬即逝。当第一缕阳光轻快地照射在银杏林上,一只只燕子慵懒地睁开眼睛,站在枝头就着清晨的露水梳理起了羽毛,在这微醺的晨光中,秋舞燕慢慢睁开了眼睛。 昨夜梦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父皇秋烈和母后锦兰微笑着站在远处,但奇怪的是自己却始终无法走近他们,星灼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面前,眉目含笑地朝她伸出了手,她刚想伸出手,突然父皇秋烈冲到星灼背后,一把拔出他背后的惊龙剑,面目狰狞地向星灼背后刺去。秋舞燕瞪大眼睛看着那翩翩白衣️被血渍层层浸染,看着星灼慢慢地倒在自己脚下,那绿色的眼眸闪着无奈的光......”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秋舞燕揉揉眼睛,从层层银杏叶铺成的天然软塌上站起身来,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那张英俊的脸,秋舞燕不禁轻轻微笑起来。她匆忙伸出白皙的手掌,在银杏叶上沾取了几滴露珠,抹了抹脸颊,又整了整头发,仰头看向蓝色的天际。 第九十五章黄尾风筝现清秋,陌尘抓燕回海族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无端地,蓝色的天际忽然出现了一只黄尾风筝,秋舞燕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风筝缓缓地朝银杏别苑飞了过来。 那黄尾风筝一直飞到了秋舞燕的头顶上方,随即缓缓下降落到了她的手中。 秋舞燕诧异地握着手中的风筝,沫离殇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丫头,生辰快乐!” “师父,这风筝是你亲手做的?”秋舞燕用手抚摸着风筝,感动不已。 “师父的手拙,也不知跟你小时候丢失的那只一样不一样?”沫离殇微笑地看着秋舞燕,将风筝的线轴交到了她的手中。 “师父做的这只嘛......”秋舞燕故意沉吟起来,一双大眼睛闪着调皮地光。“呃,比舞燕小时候那只,实在是好太多了!”秋舞燕欢叫着一扬手将风筝扔到空中,飞速地转动线轴奔跑起来。 一只只黑色的燕子扑棱棱从银杏树上飞了起来,追逐着那黄尾风筝在天空飞舞翱翔,一身粉衣的窈窕身影,宛若一只粉色的蝴蝶,在金黄色的银杏林中跳跃奔跑,黑色的长发在风中拂动,银铃般地笑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放完了风筝,秋舞燕和沫离殇并肩坐在一棵高大地银杏树下。“丫头,你恨师父吗,如果当初不是师父将你带离清秋,也许今天你还坐在清秋的皇宫里同你的父母一同庆生,也许......”沫离殇愧疚地看着秋舞燕。 “不,师父,这不怪你!有些事情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你还记得小时候,舞燕也是同你坐在这里,握着你的手,告诉你‘我们是朋友!’吗?!现在,舞燕也要告诉你......” 秋舞燕伸手紧紧握住沫离殇的手,目光真诚而温暖:“我们是朋友,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为我带来这么多的快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今日起,您就是舞燕最亲的家人!” 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和那双小小的手仿佛又出现在了沫离殇眼前,一股暖流再次流遍他的全身,那紫色的眼眸中竟然闪现着泪光。“家人,对,从今日起,师父也有家人了,我沫离殇也有家人了!”沉默古板地沫离殇竟然对着天空大喊起来。 秋舞燕也一起随着他大声呐喊:“我有家人啦,我有家人啦!” 然而那穿透云霄的欢乐呐喊并没有唤来秋舞燕心心念念地星灼,而是等来了一队海兵。 一群海兵悄无声息地自四面包围上来,海兵身后是手搭海邪箭目光冷漠地陌尘。陌尘将海邪箭直直地对准了秋舞燕。 沫离殇刚想动手,只听陌尘冷冷地说:“八老皇爷,您可千万别妄动,海王有令,将秋舞燕姑娘带回海族,如遇反抗,格杀勿论。我怕我手中的海邪箭一不小心误伤了舞燕姑娘就不好了。” “就凭你?你觉得你手中的海邪箭能快过我的海魂针吗?”沫离殇紫色的眼眸闪现着凌厉地光。 “哈哈哈哈,那这个呢,我只需轻轻一抛,呼.....,整片银杏别苑都将同那大海归为一处!”陌尘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引水珠,发出清冷地蓝光。 “不,不要!”秋舞燕朝沫离殇摇了摇头。“清秋只剩下这片银杏林了,要是它也消失了,那舞燕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无立足之地了。” 随即正色怒视着陌尘:“收起引水珠,我跟你走!” 陌尘微微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地笑:“原来舞燕姑娘的真情也不过如此,想必那星灼寻你不得,必失望不已吧!” “是啊,为何这个时辰星灼还未到来,难道是在天族遇到了麻烦。”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秋舞燕的心中变得惴惴不安。 “舞燕姑娘,请吧!”陌尘向后一闪,海面上出现了一艘龙形大船。 “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师父说,你们回避一下!”秋舞燕怒视着陌尘。 “好啊,那我就在船上恭候舞燕姑娘的大驾!”陌尘说完一闪身朝龙形大船飞去。 “丫头,无论到哪里,师父都会陪着你!”沫离殇抓住秋舞燕的手。 “不,师父,十二皇子说过今日会来此为舞燕庆生,带我去往天族。看来我是等不到他了,如果你看到他,替舞燕告诉他:‘我秋舞燕会一直等着他,无论身在何地,我对他的心意永不改变!’”秋舞燕望向那片蓝色的天际,除了几只盘桓地飞燕,仍然不见星灼的身影。 “好,师父答应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沫离殇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秋舞燕的身影登上大船,那龙形大船转瞬不见了踪影。 龙形大船上,秋舞燕立在船头,看着脚下波涛汹涌地大海,思绪万千。 陌尘冷笑着一把攥住秋舞燕的手腕,眼中怒火熊熊:“告诉我,我哪里比那个十二星差,为何选择他却无情地拒绝了我?!” “我早就说过,我不爱你,我只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秋舞燕的声音平淡如水。 “朋友?!那父皇呢?在你心中他是什么?”陌尘的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度,秋舞燕疼得轻轻蹙起了眉头。 “如果是他湮没了清秋,那他就是我的仇人,我必亲手刃之;如果不是他,只要他能替我报了清秋之仇,那我就嫁给他,成为他的海王妃!”秋舞燕怒视着陌尘,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熄灭。 “哈哈哈哈,原来至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作多情,你宁愿嫁给父皇都不愿跟我在一起,那我就如你所愿!”陌尘苦笑着颓然松开了秋舞燕的手。 海王殿内,海王陌昇神态威严地端坐在龙榻之上,大殿之下陌泱的一脸悲戚,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高贵神气。 “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一路上星灼对秋舞燕的心思难道你就没发现吗?还没人敢抢我陌昇看上的女人!”海王陌昇愤怒地举手砸在龙榻之上,海王殿的地面似乎都跟着震动起来。 “不,父皇,不是那样的,星灼他是爱我的,他说过,他会娶我,要不是秋舞燕身上有......”陌泱刚要开口说出秋舞燕身上的钥天之力,忽然想起星灼的威胁,遂赶忙止住了话语。 “秋舞燕身上有什么?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之前在大殿之上,你不顾天族使臣在场,故意用戒指划破她的衣服,到底想要证明什么?”海王陌昇满脸狐疑地看着陌泱。 “她,她的身上有狐媚之气!”陌泱掩饰道:“要不然她怎么能将所有的男人迷得团团转,连父皇您都不例外呢!” “你,你......”海王气得脸色铁青,“我警告你,以后再不许为难秋舞燕,上次之事,若不是你的任性妄为,星灼压根就没有理由将秋舞燕带走,起码不会那么快!” “父皇,星灼为了那个女人抛弃我,难道您也要为了一个凡间女子抛弃泱儿吗?”陌泱泣不成声。 陌昇心中一动,随即语重心长地说道:“父皇没有抛弃你,你放心,天族的皇子不止一个,那个星灼高傲无礼、目中无人,若不是看在他是天族皇子的份上,我早就跟他翻脸了。我看那个星隐就不错,身为大皇子身份地位自然比星灼要高,为人彬彬有礼,而且父皇看得出来,他十分中意于你。不如父皇奏请天族,将你嫁于星隐如何?” “不,不,父皇,星灼答应过我,他会娶我的,小时候您就告诉过我,我生来就是天凤,我必须比别人要刻苦,我抚琴练曲,下棋书画,习礼练舞,修茶问道,日夜不停地修炼,苦了累了,我都告诉自己,我是天凤,将来有一天我会是海族的骄傲。我从小就知道我将来的天媒之引叫做星灼,我只为他而生!”陌泱哭着跪倒在陌昇脚下。 “随你吧,但是父皇要告诉你,皇族的姻缘切莫动真心,谁动了真心谁一开始就注定输的一败涂地。你是我们海族一千来来出生的第二位公主,肩负着我们海族的荣耀与责任,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成为星灼的天凤,那你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嫁给天族的其他皇子,你可明白?”陌昇伸手将陌泱扶了起来,一双蓝眸冰冷无情。 海族宫殿外,一艘龙形大船悄无声息地自迷雾中驶来,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缓缓靠上了岸。陌尘一个飞身自船头落到了岸边,脚下踏过五彩斑斓地鹅卵石,大步向海王宫而去,他的脸上冷漠地如那冰冷地岩石,细看去那双蓝色的眸子中似乎闪着几丝落寂的悲伤。 身后几个海兵自船头跳下,远远地似乎有一条大蛇朝大船快速移动而来,待走到眼前才发现原是几个海兵扛了一段龙身形状的高梯,只见他们将那高梯靠在了那船头的龙头之上,两个随行宫女迅速一左一右地扶住秋舞燕自那龙形高梯上缓步而下。 船上剩下的几个海兵自船舱内抬出一个简易地轿辇,自船上飞身而下,停在了秋舞燕身前。“海王交待,海边风大路滑,恐姑娘受寒,特命我等备下轿辇,请姑娘上轿!”一个海兵跪在地上请秋舞燕上轿。 那轿辇虽然简易,但华盖上用金丝绣制着一条金龙,四根支柱上都雕刻着龙形纹饰,一看就是海王御用之物。秋舞燕注视片刻,便抬步上轿,几个海兵随即抬起轿辇朝海王殿而去。 第九十六章海王单独见舞燕,含恨应允荒唐婚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尘大步进了海王殿,看到满脸泪痕的陌泱显然大吃一惊。 陌泱回身看到陌尘,随即拂袖擦去泪水,冷笑道:“哥哥的心当真是大得很,亲自替父皇追回秋舞燕,真不愧是父皇的好儿子啊!” “泱儿,你先下去吧,大婚在即,要准备地东西应该不少吧。”海王陌昇没想到陌尘这么快就回来复命,为了避免陌泱同秋舞燕再起争端,随即将陌泱打发了下去。 “是,父皇,陌泱告退!”陌泱欠了欠身,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海王殿,那背影又恢复了昔日的高贵姿态。 “尘儿,将舞燕姑娘带回来了吗?”陌泱公主前脚刚走出海王殿,陌昇便急急地问道。 “秋舞燕果然在清秋国的银杏别苑,人已经替父皇带回来了,只是并未见到那星灼的身影!”陌尘如实禀报。 “没见最好,定是他冲动之下才将秋舞燕带走,后来思量,有愧于我海族,有愧于陌泱,那高傲地性子若将人送回,怕拂了面子,才将她留在那里,自己回了天族!哈哈哈哈,如此甚好,要不然计较起来,无益天海两族,交待下去,此事谁都不许议论,有外传者杀无赦!”海王陌昇高兴不已。 “尘儿你此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父皇重重有赏!去,让舞燕姑娘单独进来见我,你们都退下去吧!”海王陌昇正了正衣冠,重新在龙榻上端坐起来。 “单独觐见?”陌尘嘴里嘀咕着,心中忐忑不安。 “海王传你觐见!”陌尘故作漫不经心地对着坐在轿辇中的秋舞燕开口道。 只见秋舞燕一弯腰自轿辇上闪身下来,目不斜视地径直朝海王殿而去。 “慢着!”陌尘忽然大声制止。 秋舞燕的背影一怔,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过头来。 “海王传你单独觐见,是单独!”陌尘无端由地咆哮起来。 “怎么?六皇子这是在关心我吗?”秋舞燕的声音冰冷如水。 “你想多了,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陌尘说完气愤地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旋即回过头来,一脸落寂地看着秋舞燕的背影消失在海王殿门口,随即不安地在殿外不远处徘徊起来。 秋舞燕径直进了海王殿,目光冷冷地看着端坐在龙榻之上的海王陌昇。 “舞燕姑娘,你受苦了,都怪本王,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泱儿她也是一时冲动,还有那个星灼,你可千万别当真!”海王陌昇自龙榻上站起身来,殷勤地注视着秋舞燕。 “冲动?那么海王也是一时冲动才淹了我清秋国吗?”秋舞燕厉声质问。 “水淹清秋?舞燕姑娘想多了,我同清秋国之间无冤无仇,怎会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海王陌昇急急解释。 “只有你海族的引水珠方能瞬间引来浩瀚大水,将清秋一夕之间湮灭,难道除了你海族,这引水珠还能在别人手上不成?况且今日六皇子就执引水珠而来,我若是不离开,恐怕清秋国惟剩的一片银杏别苑也被大水湮灭无踪了!”秋舞燕怒视着海王陌昇。 “舞燕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只好实情相告,我原本怕你伤心,想着有一日能偷偷替你报仇,如今你提到了引水珠......”海王陌昇故作为难的样子,“哎,我还是不要跟你说罢!” “国恨家仇事比天大,我秋舞燕的余生只为复仇而活,你若真心为我,就将你知道的实情相告,我自感激不已,你若知道我的仇人是谁而不相告,那也便是我的仇人!”秋舞燕的心竟莫名地紧张不已。 海王陌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你若执意要听,我便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若你所说属实,能帮我寻到仇人,那我就嫁给你!”秋舞燕咬着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哈哈哈哈,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要你十日之后陌泱大婚之日双喜同办!”海王陌昇的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好,我答应你!”两行清泪自秋舞燕眼中流出,“现在你可以说了!” 陌昇慢慢踱到秋舞燕身前,盯住她的眼睛,忽然探身凑到她的耳边:“那引水珠其实是天族的十二皇子送回来的!” “十二皇子?!你是说星灼,不,不可能,他不会的,你撒谎!”秋舞燕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向后退去。 “你以为天族的人真的像看上去那么善良高尚吗?为了维护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不惜毁灭一切,更何况是小小的清秋国呢?”陌昇一步步逼近秋舞燕。 陌昇回忆起自己前几日的梦境,真实地似乎就在眼前发生一般。他当然不能告诉秋舞燕,那只不过是一个梦,但正是这个梦,解开了陌昇心中所有的困扰,他将这个梦变成真实地一幕讲给秋舞燕听。 “我海族的帝陵宫坚不可摧,非海王之眼不能开启,而帝陵宫内先皇们的宫陵,非正宗的海族之血不能开启。每一任海王在幻化之前都会提前以灵力注入水晶石,亲自录入下任海王之眼,就是说,目前整座帝陵宫只有我一人可以开启。”陌昇边说边来到龙榻前坐定。 “而这帝陵宫内正封印着历任海王的引水珠,其中一颗刻着“嚣”字的就是我父皇陌离嚣的引水珠,也正是当日湮灭你清秋国的那一颗!”海王陌昇的话令秋舞燕震惊不已。 “而这颗刻着“嚣”字的引水珠正是清秋被湮的当日由星灼交回到了我的手中!”陌昇伸手抚摸着龙榻上的双龙扶手。 “那此事跟星灼,跟海族有何关系?定是你水淹清秋之后,不小心将引水珠遗落而被星灼拾到!”秋舞燕试图自我安慰。 “你真的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吗?试问如果是你,你会傻到将引水珠遗落在那里,等着别人去揭发你的恶行吗?”陌昇忽然抬头看向秋舞燕。 “起初我也想不明白,更没想到此事竟会同星灼,同天族有关!后来无意中从大皇子星隐口中得知星灼此次下界,天神赐了众多法宝,其中有一件法宝就是隐身衣,穿上此衣,顷刻遁于天地之间,隐于无形,定是那日星灼穿上隐身衣,暗暗尾随我至帝陵宫内,又不知以何法暂时控制我的思维,将那引水珠偷盗出来!”陌昇按照梦中的情形,说得惟妙惟肖。 “隐身衣?!”听到这三个字,秋舞燕心中惊疑不已,那日为了给陌泱讨要灵四七的解药,众人勇闯地灵族时,星灼曾将那隐身衣交给了自己,难道海王说得都是真的?真的是星灼做下的? “那日,星灼来到海王殿中,手捧引水珠,污蔑我海族,今日细细想来,原来是早有预谋,妄图以此来陷害我海族!”陌昇似乎气愤不已,放在双龙扶手上的手紧紧抓住了扶手。 “那为何人间四国,偏偏会选择清秋国?”秋舞燕试图给自己的内心找到最后一丝希望。 “因为钥天之力曾在清秋国出现!为了防止钥天之力被别族利用,天族只能毁尸灭迹,妄图毁灭钥天之力,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沫离殇竟然无意之中收你为徒,提前将你带离了清秋国,才免去了一场灾难!”海王陌昇一口气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秋舞燕。 秋舞燕隐隐记起曾在桃婆婆的幻境中见到的水淹清秋的场景,当时两个对打的身影中,有一人就是星灼,顷刻身上仿佛被抽干一般瘫倒在地。 海王陌昇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随即振声高呼:“来人,传我的命令,十日后陌泱公主大婚之日,便是我海王纳妃之时!” 正在不远处焦急盘桓地陌尘,忽然听到海王的声音,一时呆呆地立在原地,恍若失神。 沫离殇按照秋舞燕的嘱托,留在清秋国的银杏别苑中等待星灼,然而直到日落西山,繁星灿然,却依然不见星灼的身影。沫离殇默默地在夜色中站了一夜,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时,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一个飞身朝海族飞去。 沫离殇刚进海族,就见宫中的海兵宫女们行色匆匆,忙碌无比,似乎正在筹备什么大事。 当即拦住一名宫女询问起来。“八皇爷,这么大的喜事您都不知道吗?” “喜事,什么喜事,你说的可是陌泱公主同天族的联姻?”沫离殇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天媒之引,心中猜测着星灼会不会是为此才爽约。 “您啊,只猜对了一半!”那名宫女调皮地说道。 “其实是父皇要纳妃!”陌尘不知何时出现在沫离殇身后。 “纳妃?你是说丫头!难道丫头答应嫁给陌昇了吗?!”沫离殇惊异不已。 “笑话!这难道不正是你期望的吗,八......皇爷!”陌尘故意将音调拖的很长。 “舞燕在哪里,我要见她!”沫离殇似乎并没有看到陌尘的冷嘲热讽。 “这会儿她恐怕还呆在父皇的海王殿中吧!”陌尘的眼中忽地现出无名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因为自从她昨天进去后,就没出来过!”随即拂袖恨恨离去。 第九十七章舞燕求证沫离殇,陌尘颓废海后急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什么!”听到陌尘的一番话,沫离殇石化一般怔在原地。“不,不可能,舞燕她不会如此的,不会的!”心中想着脚下却不自觉的快速朝海王殿而去。 “是八皇叔在外面吗?进来吧!”沫离殇在海王殿外踌躇之间,海王陌昇的声音不期然地自大殿之中飘了出来。 沫离殇即刻快步疾入,抬头,海王陌昇端坐在龙榻之上,而四处却不见秋舞燕的身影。 “八皇叔可是在寻找舞燕姑娘?” “不知舞燕她......”一时之间沫离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必你已经听说了,舞燕姑娘答应嫁我为妃,十日之后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陌昇缓缓开口。“你我同为海族之人,自当为了海族的将来谋划。告诉我为何要收她为徒,是不是钥天之力真的在她的身上?” “收徒之事纯属机缘巧合。海王多虑了,那钥天之力岂会在一个凡间女子身上!”沫离殇矢口否认。 “既然皇叔这么说,那钥天之力还是要继续寻找,若能为我海族所用,那自然最好,这件事情还是要交给八皇叔费心了。”海王陌昇难得这么谦恭友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为舞燕姑娘的师父,又是我海族的皇室长尊,我同舞燕姑娘的结合自是亲上加亲,此次册封陌舞王妃,当一并册封于你,本王就封你为海尊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满意?”陌昇巧言令色,老奸巨猾。 “沫离殇谢海王隆恩!”沫离殇怎会不知陌昇地把戏,但眼下只能配合他演下去。 “对了,舞燕姑娘昨日身体不适,我已命人将她安置在我的寝殿之中,你可去探望一番。舞燕姑娘若询问你什么事情,你照实回答即可。”陌昇似乎意有所指。 “怪不得陌尘称秋舞燕昨日没有离开,那海王殿直通海王寝宫,她昨夜难道真的留宿海王寝宫了吗?”想到这里,沫离殇心头痛苦不堪,双眉不由地紧紧皱了起来。 沫离殇刚要抬步去往海王寝殿,却见秋舞燕自海王殿后慢慢走了出来。 “舞燕姑娘昨夜休息得可还好?身体可有好转?”见到秋舞燕的身影,海王陌昇忙不迭地从龙榻上走了下来关切地问道。 “谢海王垂爱,舞燕一切都好!”秋舞燕冷冰冰地回答。其实昨夜她一夜未眠,想了一夜,心中计较了一夜,对于海王陌昇的话她不敢全信,又不得不信。她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着沫离殇,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自己星灼跟此事无关。 一听到沫离殇的声音,秋舞燕便急急地起身走了出来。 “师父,你将清秋被湮当日的情形如实告诉我,为何你同星灼会同时出现在那里?为何你们会大打出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秋舞燕眼中焦灼无比。 “丫头,为何又问起这些?难道你还是不相信师父吗?”沫离殇不明所以,心疼地看着秋舞燕红肿的双眼。 “告诉我,把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秋舞燕伸手抓住沫离殇的衣袖,眼中充满乞求。 “八皇叔,既然舞燕姑娘那么想听,你不妨就将当日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吧!”海王陌昇下了命令。 沫离殇心中忖度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看了看海王,随即开始讲起了当日的情形。 “那日我中了毒回海族寻找解药,路经清秋国时却见大水已将清秋王宫湮灭,正朝着银杏林漫朔而上。情急之下我便施展神力,止住了大水。后来我体内毒发便昏迷了过去。”沫离殇努力回忆起来,但他刻意掩去了海王给自己下毒一事。 陌昇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提醒道:“后来呢,后来你怎么见到十二皇子,并同他动起手来的?” “后来我醒了过来,一睁眼便见到了星灼,他手中托着引水珠,却污蔑是我湮灭了清秋,于是我二人便动起手来。后来.....”沫离殇其实心中对星灼感激不尽,但他并不想让海王知道当日星灼为自己服下了解药。 “如此就对起来了!”海王陌昇打断了沫离殇,“那日十二皇子先八皇叔一步来到我海族,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手捧引水珠质问于我,妄图污蔑我海族,定是如我所言,他提前偷了引水珠,后来意外碰见了你,便利用你,想进一步抹黑,坐实我海族的罪名。没想到十二皇子相貌堂堂,却如此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陌昇似乎悲愤不已。 “你是说清秋国之事是星灼做下的?可是......”沫离殇想不明白,这一路走来他了解星灼的为人,虽然表面上看着高傲冷漠,实则心地善良、做事坦荡、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可是什么?八皇叔难道想要替他开脱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他身在天族,难免也有身不由己地时候!”海王陌昇及时打断了沫离殇。 “舞燕,星灼他不会的,这里面......”看着秋舞燕眼底的伤痛,沫离殇当下明白了海王的目的。 “够了,别说了,如果不是他,你怎么解释他恰恰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清秋国?怎么解释引水珠会在他的手中?难道谁做下了亏心事还要将证据留在现场等着他去捡吗?!”秋舞燕愤怒地脱口而出,随即一脸黯然地转身离去。 天族的天神殿内,天神一脸威严地注视着大殿下跪着的二人。 “父皇,十二弟瞬间消失不见,我以为他提前回来了呢!我真的没杀他,八弟可以作证,我刚拔出剑,他就一头栽进了大海,是不是,八弟?”大皇子星隐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望着天神愤怒的脸。 “父皇,大哥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是起了冲突,但大哥的剑确实没伤到十二弟,他便自个掉落下去了,我本以为是十二弟不愿同大哥纠缠,才使了个障眼之法,先行回海族了呢。”八皇子星灿眼底透着真实地担忧。 “陛下,星灼那孩子平时沉默寡言,也许真的先到什么地方了也不一定,离大婚还有些时日,我们不妨再等几天,再说星隐和星灿这两个孩子也没有过错啊,您就别罚他们了吧!”天后姳瑟伸手握住无垢天神的手,求情道。 “哎,你们都起来吧!”天神无垢叹了口气,幽幽开口。“下令天族上下秘密寻找十二皇子,务必在大婚之日前将其寻到,另外交待清楚,切莫让消息外泄,违令者严惩。”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间十日的时光将至。这期间沫离殇劝过秋舞燕无数次,甚至想要暗自将她带走,但秋舞燕对星灼心灰意冷,心中只想着如何报仇,压根听不进任何劝说。沫离殇焦虑无比,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任何办法,只好表面上敷衍着海王陌昇,私下里继续想办法,他甚至都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只要秋舞燕配合即可。 而海王陌昇老奸巨猾,好不容易得到了秋舞燕的允诺,为了防止变故,自然加强了防备,将秋舞燕层层看管起来,织就了一层密不通风地大网,任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地将她从海王殿中带出,沫离殇的逃跑计划自然也就泡汤了。 陌泱公主忙于筹备自己的婚事,自然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一心想着早日嫁入天族,离开海族。虽然对于海王要在自己大婚之日纳秋舞燕一事十分恼火,但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里,眼不见心不烦,况且秋舞燕嫁给父皇之后,星灼应该就彻底死了心,到时候就会同自己相爱相守,心中自是放下了不少,也不再去招惹于她。 倒是六皇子陌尘在这段时间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呆在自己的殿中饮酒作乐,日日笙歌,看上去似乎毫不关心海族的这两桩大喜事。惹得海后芷蓝伤心不已。 那日海后芷蓝来到六皇子殿中,见到自己的儿子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神态微熏,遂生气地遣散了舞女,命人收了酒器,语重心长道:“尘儿,母后知你心中烦扰,我又何尝不是呢,眼见你父皇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我却无计可施,实是焦灼啊。” “荒唐?何来荒唐?男情女愿,岂不是一段好姻缘?”陌尘躺卧着举起酒樽将最后一滴酒滴入口中,苦笑不已。 “你,你怎能如此认为?先不说那秋舞燕为人间女子,年纪尚轻,若她再为你父皇生下皇子,那将来你父皇冲动之下,万一将海王之位传给那个杂种怎么办,我海族的血统从此不正啊!”海后芷蓝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海王之位,关我何事,父皇喜欢给谁就给谁吧!”陌尘丝毫没有看到海后的一片苦心。 “啪!”海后一巴掌打在了陌尘脸上。“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是海族的未来,只有你的血才是正宗的海族之血,才可以继任大统!” “继任大统?!不能跟心爱之人相爱相守,当了海王又有什么用?”陌尘目光颓废。 “尘儿,你振作起来,跟母后一起请旨,还有陌泱,我们一起恳求你父皇,我们......”海后芷蓝抓住陌尘的胳膊摇晃起来。 “没用的,没用的母后,您难道还不了解父皇吗?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谁都可以牺牲,哪怕是要献出他的儿女,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陌尘漠然地看着海后的眼睛。 身后沫离殇出其不意地走了进来。 第九十八章沫离殇暗中布局,天族设计换新郎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看到沫离殇,海后芷蓝更加愤怒。 “你是来报复海族的是不是,你怪当初我们轻看了你,抛弃了你,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等到海王娶了那个人间女子,诞下龙子,海族的血统将彻底被玷污。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海后气急败坏地指着沫离殇。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这场荒唐的婚事!”沫离殇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恨海族,恨这些人,当初他想过要报复他们,得到钥天之力,将这些人全部踩在脚下,然而,不知何时,他的心境完全发生了变化,他的心中只有秋舞燕,照顾好她,让她得到幸福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期望。 他知道秋舞燕压根就不爱那个海王,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倘若真嫁给陌昇,她有一天终会后悔,那时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沫离殇同海后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要阻止这场婚事?为什么?”海后芷蓝讶异不已。 “不要问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我跟你们的想法一致。我最不希望秋舞燕嫁给陌昇!”沫离殇依旧面无表情。 “好,既然我们的目的一致,那你可有什么好的计策?”海后芷蓝盯着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眸。 “我们如此这般......”沫离殇摒退左右,悄言而语。 “不行!我岂能拿陌泱的幸福开玩笑?”海后芷蓝连连摇头。 “那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沫离殇冷言相问。 “你放心,天族的迎亲队伍一离开,我会设法从半途将秋舞燕带离,我估计一个星灼加上几个天兵应该不难对付。海王那里,得知真相必定会雷霆大怒,你们就装作毫不知情,他必定以为是天族的诡计,势必到天族大闹。”沫离殇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到那时候,秋舞燕早已不知了踪影,海王只能吃哑巴亏,而天族必定会重新迎娶陌泱公主!”沫离殇郑重交待。 陌尘默默地听着一切,并未言语,能够阻止这场婚事,他心中稍有解脱,若不然天天见到她同自己的父皇在一起,还要喊她一声王妃,他心痛如绞。但想到秋舞燕即将离开,心中又有所不忍,下次相见,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大婚的头一天夜里,沫离殇借机来到秋舞燕房中,跟她说明了自己的计划,但并未将要半途劫走她之事告知。 “师父,你难道要我嫁给我的仇人吗?我宁愿嫁给海王也坚决不会嫁给他!”秋舞燕愤怒地拒绝。 对此沫离殇早已料到,“舞燕,既然你认准了星灼是你的仇人,那你为何不趁机去杀了他呢?” “杀了他?!”秋舞燕连连后退,惊惧地看着沫离殇。“对,这么好的时机我为何不把握住呢,我要杀了他,然后再......”秋舞燕没有说完,她爱着他深切地爱着他,但又不得不杀了他,在这爱恨的煎熬之中,她唯有杀之而后殉情。 “丫头,你答应了?”沫离殇一脸凝重地看着秋舞燕,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但是有自己在,是不会让她做出傻事的。 “是,多谢师父替舞燕谋划,这个或许用得上。”秋舞燕自怀中取出隐身衣交到沫离殇手中,随即双膝跪地,朝沫离殇拜了下去:“临行之前,请受舞燕一拜,师父的恩情,舞燕无以为报,只能赠歌一曲。” 随即站起身来到古琴前,抚琴而歌:“燕飞离落兮,有风相扶兮,燕去无归兮,望风自怜兮,风过留痕燕无声,空叹夏秋与春冬,燕去风飞不可待,来世化风绕指柔......” “舞燕,你放心,师父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往后余生,就让师父来照顾你吧。”沫离殇凝视着秋舞燕的身影,在心中默默呐喊,随即在歌声中转身离去。 直至大婚的前一日,始终不见星灼现身,派出去的几人暗暗在清秋所在的那片大海搜寻,因不谙水性,加上春婵娟刻意设置地隐蔽结界,竟也毫无发现,只能无功而返。 当夜天神无垢紧急召集了几个皇族成员,商量对策。 “星灼这小子,也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去了,等他回来,定要狠狠惩治一番!”无尘天神摇着一把折扇走上前来。 “哎呀,五哥,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天神找我们来是来商量对策的,不是来听你唠叨的,要现在真能寻着星灼,就好办了,快想想,眼下该怎么办?”长公主无瑶急急抢白。 “那海族虽然表面臣服,但恐有异变之心,传闻现在的海王陌昇心狠手辣、奸猾无比,若是以此相挟,我天族理亏在前,自是愧疚。”天神无垢目光焦虑。 “天神骁勇善战、神力无边,难道还怕那个海族不成?”天后姳瑟插言道。 “话虽如此,但十八年前钥天之力落入凡间,五大仙尊遭受重创至今仍未完全复原,而那钥天之力不知究竟在谁手中,况地灵一族虎视眈眈,海族神力高深莫测,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跟他们翻脸才好!”长公主无瑶透彻地分析。 “六妹说得有理,眼下还是要先应付过去才是!”无垢天神连连点头。 “这个还不容易吗!”无尘天神猛地收起折扇,朝手中重重一击,故弄玄虚。 “五哥,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别卖关子了!”长公主无瑶抢过折扇,急急地催促起来。 “依我看,星灼不在,不是还有星隐,星灿,星晖......这么一大堆皇子,随便揪一个出来不就行了吗?”无尘天神洒脱不屑。 “说的轻巧,但当初那天媒之引明明是星灼同陌泱公主,况且他(她)们二人早已见过面,互换信物心意相通,先不说那海王陌昇,就那陌泱公主如何就肯随意嫁给别的皇子?”长公主无瑶连连摇头。 “我说你是榆木脑袋吗!”无尘天神伸手弹了弹无瑶的脑门,顺势将折扇抢了回来,继续开口道:“我又没说要给那个陌泱公主换新郎官,我的意思是星灼不在,暂时派别的皇子下界迎亲,等把陌泱娶进来,等她进了我天族地界,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到时候她愿等星灼就让她等,不愿等就跟着那个迎娶她的皇子,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海王即便不满,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哇,五哥,看你平时不解风情,孤傲清高的样子,没想到脑子里藏着这么多‘阴谋诡计’!我可真是小看你了。”长公主无瑶兴奋地打趣道。 “去去去,什么叫‘阴谋诡计’,我这是‘锦囊妙计’!”无尘天神忍不住举起折扇向无瑶头上敲去。 “此计策倒是不错,但到底该派哪个皇子前去呢?”天神无垢眉头紧蹙。 “依我看星隐身为天族大皇子,身份地位俱在,不如就派隐儿前去吧!”天后姳瑟趁机献言。 “星隐?不妥不妥,星隐莽撞武断,若再不小心说错什么,令那海王生疑,恐再生事端!”天神无垢直接否决了天后的建议。 “我看不如派星灿前去吧,诸多皇子中,惟有他心细善言,况且他的身型长相同星灼倒有几分相似,不如让他服下我天族的易容丹,暂且蒙混过关怎样?”长公主无瑶紧接着发言。 “妙,这个主意实在太妙啦!到时候我同六妹跟着一起下界,守在那海族之外,也好做个接应,如此就万无一失了!”无尘天神手摸折扇连连称赞。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一定严守消息,切勿外泄。天后,星灿那里就交给你了!无尘,你跟老君相熟,易容丹还是你去讨要吧!其余的婚事安排,就交给长公主无瑶一统负责!”天神无垢振声命令。 当夜天后姳瑟偷偷来到星灿的宫中,传达了天神的旨意。起先星灿的心中稍有抵触,他不愿做一个伪善之人,去欺瞒陌泱。但听到成亲之后,会让陌泱自己选择,是否等待星灼或者嫁给迎娶之人时,心中竟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倒是天后姳瑟心中稍有不快,本以为能借此让星隐娶了陌泱公主,也好了了他的一番心思。想到星隐自打从海族回宫之后,日日前来求情,说自己心仪陌泱公主,让母后成全。但此事岂是自己能做得了主,想罢独自叹了口气,回到了天后宫中。 天后姳瑟一进宫门,却见殿中跪着一人,一看竟是大皇子星隐。只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告诉他:“那星灼日间业已回宫,此事已无回转余地,你还是死了心罢!” “什么,星灼回来了?这......总有一天我要将这一切夺回来!”星隐恨恨地转身离去。 沫离殇离开秋舞燕,径直来到了陌尘宫中,将隐身衣和一粒药丸交予陌尘,又细细嘱托了一番。 “沫老前辈!”沫离殇刚要离去,陌尘在身后忍不住叫住了他。 沫离殇疑惑地转头看向陌尘。“舞燕姑娘她,就交给你了!告诉她,我陌尘此生惟爱一人,无怨无悔!”陌尘眼底似乎有泪光闪烁。 沫离殇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至此,海族、天族各自筹谋,只待第二天大婚之日。 第九十九章大婚日新娘互换,沫离殇意外失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翌日,天清气朗,天族海族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庆! 一大早,沫离殇作为秋舞燕的师父,海族的长辈便来到陌泱宫外,等待天族的迎亲队伍。本来应该由海王亲自送公主出海族,但沫离殇主动请缨,称海王当日纳妃,不可冷落了秋舞燕,海王便将送公主出阁的重任交给了沫离殇,如此正中下怀。 而秋舞燕日间醒来,便任由一众宫女为自己着装打扮,凤冠霞帔,大红礼服穿戴完整,静坐殿中等待时机。 天族的迎亲队伍业已整装待发,只待新郎官星灼现身。星灿自昨夜就进入星灼宫中,翌日一早由长公主无瑶亲自为其穿衣打扮,无尘天神笑称要看新郎官,独自进入宫中,将连夜讨来的易容丹为星灿服下,又休整交待一番,随即见星灼身穿大红衣袍,冠玉星眸,风流倜傥地出现在宫门口。 星隐躲在暗处,默默看着一切,心中嫉恨不已。 良辰将至,陌泱公主同秋舞燕均打扮齐整,静待大婚来临。海后芷蓝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到了陌泱宫中。 秋舞燕瞅准时机,暗暗掏出怀中的骨刀刺破了手指,红色的血液滴落到大红的嫁衣上。 海后芷蓝来到陌泱公主身畔,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泱儿,大婚之日,怎不见你戴那引凤钗呢,快拿出来,让娘亲为你亲手戴上。” 那引凤钗自从上次在地灵族宫外无意溅上了秋舞燕的鲜血之后,那凤睛突然点亮,后来竟无端由地兀自飞走,陌泱怕那凤钗再次飞去寻找秋舞燕,所以暗自用神力将凤钗封存起来,眼下经海后一提醒,兀自想了起来。 想来今日大婚之日,秋舞燕也将嫁于自己的父王,身为天凤岂有不戴引凤钗之理,思索片刻,陌泱公主便自怀中取出了引凤钗。 海后芷蓝默默接过引凤钗,暗暗解除了陌泱的封印,佯装高兴地亲自为陌泱插于发间。 谁料那引凤钗插入发间没多久,忽然兀自闪起光来,随即化作一只彩凤翩然飞出了陌泱宫,朝秋舞燕所在的宫中而去。 “泱儿,你的引凤钗它,它飞走了......”海后芷蓝指着陌泱的头上大叫。 “我的引凤钗?”陌泱公主大叫着冲出宫去,循着引凤钗的足迹一直追到了秋舞燕所在的宫中。 海后芷蓝和沫离殇紧跟而至,来至秋舞燕宫中,遣散了一众宫女。 那引凤钗一直飞到了秋舞燕身边,随即围着她盘桓起来。秋舞燕一伸手,那彩凤直接停在了她的指尖之上。 “秋舞燕,你竟然还敢觊觎引凤钗,你......”陌泱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抬手朝秋舞燕那张美丽的脸上扇去。 然而巴掌还未落下,沫离殇自后面轻轻一掌,陌泱瞬间瘫倒在他怀中。 “泱儿,她不要紧吧!”海后芷蓝见状担心不已。 “放心吧,她只是昏迷,一会儿自然就醒了。我们还是赶紧按照原计划进行吧。”沫离殇沉着应对。 “迎亲的队伍来了,陌泱公主怎么不在陌泱宫中呢?”陌尘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来啦,来啦,陌泱公主正与舞燕姑娘道别呢!”海后边说边扶着蒙着大红轻纱的秋舞燕走了出来。 “泱儿,母后可真舍不得你啊,你以后可要多回来看望母后啊......”海后芷蓝边说边抹起了眼泪,旁边的宫女们也跟着抹起了泪,因为海后在场,竟没有一个人看出任何端倪。 陌尘找到一个隐身之处,披上了隐身衣。秋舞燕上轿之际,陌尘轻轻来到她身边,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秋舞燕刚想挣扎,却听陌尘呢喃道:“秋儿,让我最后抱你一次,我对你的爱此生不移,保重!” 说罢秋舞燕只觉身上一松,陌尘兀自离去。 秋舞燕透过轻纱,转头看向身后,门外的珠帘轻动之间,仿佛看到了陌尘那张灿然微笑的脸颊。 星灼微笑着揭开轿帘,恍惚之间秋舞燕发现他的眼神同往日似乎有所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这个星灼似乎太过亲切随和。 陌尘头也不回地进入殿内,扶起陌泱,从背后撑住她,为她盖上了红盖头。乍看之下,都以为是端坐的秋舞燕,任谁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按照礼制,海族的公主出嫁要坐龙形大船驶离至岸边,方可下船登岸。而送亲使者要同乘大船将一对新人送出海族,沫离殇便暗中安排了章叔、瑚娘在岸边接应,准备在下岸之际将秋舞燕劫走,直接送入灵市的时光旅店之中。 沫离殇作为送亲使者,跟随着天族的迎亲队伍登上了龙舟,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星灼自始至终除了微笑竟然一言未发。 虽然秋舞燕在海王陌昇的挑唆下,认定了星灼就是湮灭清秋国的凶手,然而沫离殇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说怀疑的话,那他觉得海王陌昇的嫌疑更大一些。 沫离殇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秋舞燕劫走,然后再慢慢跟她解释这一切。 看到星灼站立在船头,沫离殇心中不免有一丝歉疚,几步上前拍住他的肩膀,星灼猛然回过头来,冲着沫离殇露出灿然地笑容。 沫离殇微微一怔,“看来今日大婚,你的心情着实不错!” 星灼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奇怪,星灼身上的惊龙剑为何不见了,而且那眼神似乎过分客气,到底发生了什么?”沫离殇狐疑地审视着身穿大红衣袍的星灼。 忽地几个身影自空中盘旋而下,径直落在了大船之上。 “哎呀,这位难道就是海族的送亲使者吗?”其中一位样貌俊俏,仙风飘飘地女子走上前来,向沫离殇拱手作揖。 另几个人直接来到了船舱之中,将大红轿辇抬了出来,拴上了四匹飞马。 “你们这是要干嘛?”沫离殇顿感不妙,上前一步用手扶住了轿辇。 “我乃天族的长公主无瑶,特奉无垢天神之命,前来迎接喜队。”长公主无瑶微笑起来。 “按照礼制,这花轿必须上岸之后才能由你天族接手,无瑶天神不会不知道吧?”沫离殇紫色的眼眸暗暗扫视着花轿前的几个人,其中一个银发俊目的看着神力超凡,应该非等闲之辈。 “什么礼制不礼制的,你不说谁会知道,我这不是怕耽搁了天族的好时辰吗!”长公主无瑶暗暗向无尘天神使了一个眼色。 只听得几声嘶鸣,四匹飞马拉起轿辇腾空而起。 沫离殇一个飞身站在了轿辇之上。“只怕不合礼制,陌泱公主也不会答应!” “嫁入天族就必须跟从我天族的规矩,这个道理陌泱公主应该懂得!”那银发俊目之人轻轻一纵飞身托起了轿辇。 沫离殇同无尘天神暗暗发力,只听一声巨响,那大红轿辇瞬间四分五裂,秋舞燕自轿辇之中掉落下来,直直地朝海面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沫离殇同无尘天神同时出手,厮打在一处,而星灼见机飞身而起,一把将秋舞燕抱在怀中,跨上一匹飞马,朝天族而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沫离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舞燕被带走而无能为力,那无尘天神本就无意同海族使者纠缠,见新娘已被顺利带走,遂虚晃一招,溜之大吉。 沫离殇只能站在船头,焦虑地仰天长叹,希望秋舞燕不要有什么波折才好。 想到为了防止秋舞燕反抗,不跟自己走,沫离殇在她刺破手指之时,为她备下的凝萃丸中偷偷加入了一味药,能让她短期之内动弹不得。本想登岸之后顺利将她带走再为她服下解药,如今突生变故,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秋舞燕听到外面的打斗吵闹之声,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花轿之中,冷不防那花轿又崩裂,瞬间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 星灿抱住秋舞燕跨上飞马,一路上风声阵阵,白云从脚下悠悠而过。“陌泱,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总之,你记住,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保护好你,只要你需要......”耳边冷不防传来一阵轻声低语。 “这声音?为何星灼的声音也变得如此奇怪?还有他竟然对陌泱也如此这般温情,昔日对自己说的情话还萦绕耳畔,如今却欣然拥别人入怀,秋舞燕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星灼,对他的仇恨也愈发深刻,若不是此刻动弹不得,她必定拔出怀中的骨刀刺入他的心脏,看看那颗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秋舞燕恨恨地想道。 沫离殇见无计可施,只好暗暗通知了章叔和珊娘,随后命海兵驾起船头,返回海族再做打算。 海族的海王殿内,海王陌昇和海后芷蓝并排坐在宽大的龙榻之上、海妃若汀端坐在右侧稍低一点的位置,左面留着一张同样的空位。 陌泱公主幽幽醒了过来,转而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亦无法开口说话。奇怪的是身后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透过朦胧的大红轻纱,陌泱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海王殿中。 第一百章陌舞王妃变陌泱,海王恼怒陌尘遁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当听到传来“礼成!”二字时,陌泱一时竟疑惑不解。接下来宣旨官的一番话,让她更加惊恐不已。“今日海王陌昇同秋舞燕姑娘喜结连理,特赐名陌舞,位列左海妃,八王爷沫离殇对海族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现赐为海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当陌泱公主感觉那股奇怪的力量弯下她的身体,谢恩时,她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又无法张嘴无法动弹,只能任凭一股怒气憋在胸口。 “陛下,我看陌舞王妃身体似有不适,许是这众多礼节有所劳累,要不然让臣妾送她先下去休息可好?”海后芷蓝的话语温和而亲切。 “难得海后如此贴心,日后你们必定会相处融洽。也好也好,那就有劳海后将陌舞王妃送回寝宫了。”海王陌昇喜不自胜,随即转向站在大殿之上的红衣新娘,柔声道:“陌舞,你且先回寝殿好生歇息,本王结束宴席便来陪你!” 红衣下的新娘微微欠了欠身,算是答应。 海后芷蓝随即笑盈盈地上前扶住红衣新娘,朝大殿之外走去。 陌泱公主眼见着母后朝自己走来,轻轻伸手扶住了她,心中更加焦灼不已,情急之下,两滴珠泪自眼角滑落,滴落在了那大殿之上。 海王身旁的海妃若汀正愁于自己的表现机会被海后夺了去,心中记恨不已,眼睛死死地盯着海后,却冷不防发现那红衣新娘的脚下似乎有两滴珠泪滚落在地,遂站起身大叫道:“站住!” 海后芷蓝听闻微微一怔,转过身怒视着海妃若汀道:“妹妹这是要干嘛,莫不成是不愿我送陌舞王妃回去休息吗?” “姐姐说笑了,陌舞妹妹现在可是海王心尖上的人,我等岂敢造次,只是今日乃海王和妹妹大喜之日,女为悦己者容,想必陌舞妹妹今日定当是国色天香、美不胜收,如此美貌只让陛下一人看去未免可惜,不知我等是否有幸一睹新娘子的至尊美颜?”海妃若汀撒娇般地扬起眉毛看向海王陌昇。“陛下,您说呢?” “有理有理!如此美貌必定倾国倾城,陌舞,今日不妨就将盖头揭下,让众人欣赏一番吧!哈哈哈哈!”海王陌昇大笑着自龙榻上走了下来,探手抓住了红色的轻纱。 海后芷蓝想要制止已然来不及了,面纱掉落之际,身穿隐身衣的陌尘兀自松开怀中的新娘,朝大殿外跑去。 伴着掉落的面纱,陌泱直挺挺地向身后倒去,海王陌昇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她。 待看清怀中那张脸时,海王陌昇整个人大惊失色,旋即勃然大怒。“陌泱?怎么会是你?秋舞燕呢?!” 见陌泱并没有反应,陌昇顿觉有异,沫离殇恰巧回到海族,见到这一幕,立即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交予海后给陌泱服下,稍顷陌泱才幽幽回转过来,立即泣不成声。“父皇,你可要给泱儿做主啊!” 海后芷蓝赶忙故作惊吓状,“泱儿,你不是应该在去往天族的路上吗,缘何出现在这里,都怪娘亲眼拙,竟没看出是你啊!”旋即抱住了陌泱。 “到底发生了什么?”海王陌昇脸色阴沉地如暴风雨前的大海。 泱儿打扮停当,母后提醒让我戴上引凤钗,岂知孩儿刚刚拿出引凤钗,那凤钗便化身彩凤翩翩飞走,情急之下,孩儿就追了出去,没想到却一直追到了秋舞燕所在的宫中。 孩儿刚进宫殿,就见那彩凤翩然停于秋舞燕的手端,那贱人便一把将引凤钗抓在手中。孩儿刚想上前理论,不料却被别人从背后袭击,陷入昏迷,之后醒来便在这大殿之中,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只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撑着...... “神秘力量?什么神秘力量?”海王陌昇一脸戒备地环顾四周。 “父皇刚刚接近泱儿,那力量就忽然消失不见了!”陌泱也甚是不解。 “我记得海后芷蓝当时可是同陌泱公主呆在一起的,难道就没发现什么吗?”海妃若汀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成怀疑我调换了新娘,我再傻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啊!”海后芷蓝怒视着海妃若汀,继续说道。 “那日我看陌泱自宫中疾走而出,就急急地追了上去, 但刚到宫外,就碰见了八皇叔带着天族的迎亲队伍前来,只好跟他们一同去了陌舞海妃的宫中迎接泱儿,没想到刚进殿中,便见泱儿疾步走了出来,我看她头上戴着引凤钗,也没多想,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怜我的泱儿啊,海王你可要为泱儿做主啊!” “如此说来,就对了!”沫离殇故意叹气道。 “海尊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海王陌昇随即转向沫离殇。 “海王封我为送亲使者,我有辱使命啊!按照礼制,海族公主必须乘龙舟登陆地,方可离去。没想到那天族之人却派来了一个什么无瑶公主还有无尘天神,于半途之中将花轿劫走,我气愤不过同他们大打出手,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我只好忍气吞声,回来复命!”秋舞燕刚离虎穴又入狼窝,沫离殇希望海王能够设法将秋舞燕带回来。 “什么,你是说无瑶天神和无尘天神亲自下界来迎亲?天族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成那调换新娘之事正是天族为之?”海王陌昇急切开口。 “陛下,这调换新娘并非易事,我想即便是天族所为,那我海族之内必有内应助之!我看今日六皇子陌尘一直未曾现身,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不知海后可清楚?”海妃若汀故意将嫌疑引向海后芷蓝。 “若汀!我就不明白了,你污蔑我不成,转而又来污蔑 我的尘儿,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尘儿身为海族最小的皇子,岂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会是尘儿,我看你这么坐立不安,那个内应该不会是你吧!”海后芷蓝反唇相讥。 “你,你......”海妃若汀气得指着海后,颤栗不已。 “够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要事同海尊相商!”海王陌昇咆哮起来。“另外,既然你怀疑尘儿,那我就派你亲自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些什么!”海王转向海妃若汀郑重吩咐。 “是,臣妾领命!”海妃若汀耀武扬威地领命而去。 “天族连天媒都弃之不顾,独独冲着秋舞燕而来,而且无瑶和无尘天神亲自下界接应,莫非那钥天之力真的在秋舞燕身上!”见众人散去,海王陌昇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这个不太可能吧,我自打收舞燕为徒以来,她资质平平,同凡人无异,那钥天之力岂会在她的身上!”沫离殇连连摇头。 “不瞒海尊,我父皇临终前,曾给我留下几句谜样的话语‘明月隐海上,凤栖九天木’,不知你对此可有解?”海王陌昇故意狡猾地隐去了后两句。 “明月隐,当为日升,这指的不就是海王您吗!”沫离殇怎能不知海王的用意,顺势恭维起来。至于这“凤栖九天”我可着实无解了。 “你可记得陌泱公主曾说那引凤钗化身彩凤翩然飞至秋舞燕手中,据我所知,那天族的引凤钗乃真正的天凤才能拥有,而且那凤钗要等天凤诞下皇子之日,用新生儿的血点亮凤睛,凤钗才能化身彩凤,于危机关头护得皇室血脉,为何陌泱手中的凤钗竟无端点亮,而且朝秋舞燕飞奔而去呢,难道她才是命定的天凤?”沫离殇若有所思地分析起来。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陌泱公主外出寻找我们之时,不慎中了地灵一族的灵四七之毒,为了寻找解药,我们一路找到了地灵族的老巢,意外之中那引凤钗曾刺破舞燕的手掌,或许正是那时她的鲜血不小心溅到了凤钗之上,点亮了凤睛。”沫离殇故意混淆视听。 “不行,这其中必定有古怪,明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天族,将人要回来,我就不信那天神敢堂而皇之地扣下舞燕姑娘!”海王陌昇沉吟片刻,“海族的一切就暂时交给海尊打理了,我去去就来!” 再说海妃若汀奉了海王之命,大张旗鼓地带了几队海兵将陌尘的宫殿层层包围了起来,随即大摇大摆地推门入室,来到大殿之中,却不见陌尘的身影。 海妃若汀心中喜不自胜,心想果然如自己所料,陌尘说不定是做了亏心事,早已逃之夭夭,刚想回去跟海王复命,却听得内室之中传来一阵响动,抬头望去,陌尘手中拎着一个酒壶脚步踉跄地自内室之中走了出来。 “海妃娘娘,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来,干一个!”边说边将酒壶举到了海妃若汀身前。 若汀见状,嫌憎地一把推了出去,拿出丝帕掩住口鼻道:“臭死了,快将你这破酒壶拿走!” “海妃娘娘不喝,那我自己喝罢,今日父皇、妹妹大喜之日,我心中高兴,心中高兴啊!”说罢举起酒壶仰头灌下,随即不胜酒力一般顺着内门滑倒在地。 “你实在是......”海妃若汀气愤地拂袖而去。 看着海妃离去的背影,陌尘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一百零一章秋舞燕假冒陌泱,假新人天族大婚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被“星灼”环抱着骑着飞马一路朝天族而去,进了天族便重新乘上了八台轿辇,由几个天兵抬着直接进了星灼的宫中。 “陌泱公主,你且稍事休息,我去去便来!”“星灼”交待几句随即转身离去。 秋舞燕坐在铺满红色帷幔的大床之上,静待那药力慢慢过去,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忽然动弹不得, 难道是师父沫离殇给自己下了药?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师父安排好的吗?还有那大船之上的打斗和争吵声,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好在自己并没有嫁给那个海王,而且如愿地来到了天族,很快就可以亲手报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舞燕身上感到一阵轻松,她试着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发现全身终于可以活动自如,旋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把扯下红色的轻纱,站起身来审视着眼前的房间。 除了到处张挂的大红绸幔,整个房间布置的简单而素雅,一如星灼沉静内敛的性格。 “这个是?”秋舞燕刚刚探手将墙上挂着的一个小吊坠握在手中,冷不防殿外传来了响动之声,匆忙之下只好握住吊坠,一把扯过盖头重新端坐在床榻之上。 “陌泱,我们需要先行大礼,天族的礼节比较繁琐,可能一会儿会稍有劳累,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准备好了吗,我扶你出去吧!”“星灼”话语温存细腻,令人心中感动不已,然而此刻秋舞燕对他惟有仇恨。 秋舞燕点了点头,随即两个宫女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她,出了大殿,重新上了轿辇,朝天神殿而去。 天神殿内,天神无垢、天后姳瑟端坐其上,无尘天神、长公主无瑶均身着盛装,坐在上座,等待一对新人来行大礼。 照说此刻天妃裴月作为星灼的生母,应该坐在大殿之中,因为一直未寻到星灼的踪迹,无垢天神怕她担忧,徒增烦恼,所以一直未将此消息告诉她,又因裴月天妃一直呆在寒月宫中,所以对天族之事自然是消息不通。 那大红轿辇停在了天神殿外,“星灼”亲自上前揭开轿帘,将“陌泱公主”扶了出来。 秋舞燕款款走了出来,按照规制行了一系列的跪拜大礼,期间“星灼”一直贴心地照料着。 行礼完毕,无尘天神走上前来,围着秋舞燕转了几圈,戏谑道:“传闻这海族的陌泱公主仪态高贵,貌若天仙,琴棋书画舞艺修为样样绝伦,今日大婚之日,想必更加不同凡响,不知我等是否有幸一睹真容呢!” 秋舞燕心中微微担心起来,她本想等到晚上洞房之时刺杀星灼,若在此刻揭开轻纱,自己岂不是完全失去了机会。 秋舞燕正暗自担忧之间,“星灼”适时地替她解了围。“五皇叔阅人无数,陌泱区区容貌岂能放在眼中,眼下陌泱公主也累了,不如贤侄陪您喝上几杯如何?” “你看这孩子,真拿自己当星灼了,我看他对陌泱公主如此用心,不如这洞房也替他一并入了得了!”长公主无瑶附在天后姳瑟耳边轻声调笑。 “就数你精明,我看还是哪天赶紧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要紧!”天后姳瑟笑着打趣起来。 “无瑶姑姑肯定又没出什么好主意!等我将陌泱公主送回房中再回来找你计较!”。“星灼”说罢扶着秋舞燕拜别众人出了神殿。 “陌泱,我本是没有资格为你揭开这喜纱的,可眼下......不管发生什么,都非我本愿,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星灼”似乎犹疑不决,刚刚探手而去,冷不防殿内传来大皇子的声音。 “我说十二弟,这刚娶进门就如此恋恋不舍了吗,来,陪大哥喝酒去!”大皇子星隐粗鲁地一把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星灼”随即放下手,转身看向一身酒气的大皇子星隐。 “大哥,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罢!”“星灼”上前一把拉住大皇子星隐,作势向外走去。 “等等!我看看新娘子不成吗?”大皇子星隐一把甩开“星灼”,踉跄着来到“陌泱公主”身前站定。 “陌泱公主,星隐哥哥来看你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们这是亲上加亲了,陪哥哥喝一杯怎么样?”星隐边说边作势去揭“陌泱公主”的面纱。 秋舞燕轻轻向后一闪,跌倒在床幔之上。 “大哥,你喝多了!”“星灼”一把从背后抱住星隐,就势向外拖去。 “星灼,你今日大婚,只有大哥我前来祝贺,你看那几个皇子,都嫉妒不已,你有幸娶了陌泱公主,估计他们都躲在宫中生闷气呢,虽说那日在清秋国你我拔刀相见,当时见你跌落入海,我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你竟躲了起来,专等今日现身,对了,星灿呢,平时那么交好,今日为何不见他前来呢?”大皇子星隐大声嚷嚷起来。 秋舞燕坐在里面,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部灌进了秋舞燕的耳中。“星灿?!对,就是他!为何今日的星灼音容笑貌竟不似平时,尤其那灿然的笑容,跟他竟如出一辙呢?”秋舞燕的心中忐忑不已,疑惑不定。 “星灼”拉着大皇子星隐一路来到了神殿之中,大殿之上鼓乐齐鸣,宫女们载歌载舞,甚是热闹。 忽然一名天兵急急来报,打破了这喧嚣热闹的场景。“报天神,南方的星宿格局出现异动,观星使者特命我来相禀!” “什么?星宿格局怎会无缘异动,这南方不正是我天族所在吗?难道同今日星灼大婚有关吗?速去查明!”天神无垢急急地离开了宴席,率领一干天神朝星宿宫而去。 到了星宿宫门前,天神无垢一人只身进入,众臣忧心忡忡地守在宫门之外。 “陛下!”星宿宫主看到无垢天神的身影一出现,便急忙跪拜了下去。 “风宫主请起!不知这南方的星宿格局有何异动!”无垢天神边说边急急地来到星盘前察看起来。 “陛下请看这里!”星宿宫主风倾言虽为男子,但身单体薄,娥眉淡扫,看似弱不禁风地女子一般。只见他纤手一指,指向了南方星盘靠近中心的一处位置。 无垢天神顺着风倾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璀璨地星盘当中,正中的一颗最闪亮的星星四周依次排列着十二颗星辰,最下面的一颗变得黯淡无光,残留地最后一丝光亮似乎都岌岌可危,马上就要隐去一般。 “按照星盘上的星象来看,十二皇子星灼命星黯淡、危在旦夕,可奇怪的是今日乃他的大婚之日,我亲眼见他精神矍铄、目光有神,不像是中毒或患病的迹象,所以属下心中疑惑,但事关皇子安危又不得不报!”风倾言的声音如同他的外形一般柔柔弱弱、轻声细气。 “若是此事,我心中已知,风宫主不必再对外人妄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说罢无垢天神开门走了出来,众臣纷纷围了上来。 “陛下,天神......”众臣皆注视着无垢天神,待他开口。 无垢天神眉头微微一皱,“大家无须担心,许是因为星灼今日娶亲,所以他的命星稍微发生了偏移,常理之中啊。” “命星偏移,当拨回正位才行,如若不然怕对子嗣有所影响,不如臣弟去往星海一趟,帮他拨回正位如何?”无尘天神主动请缨。 “他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处理好了,反正星灼早晚都要到星海去历练一番的,不如就此派他前去吧!”天神无垢冷声吩咐。 “这?十二皇子刚刚大婚,恐有不妥吧!”金神上前进言。 “不妥?我天族子孙,自当断情决义,整日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如何成得大器!命星灼明日一早赴星海历练!” 天神无垢想借此彻底掩去星灼的踪迹,以堵住海族的幽幽之口。 “ 想那易容丹最多只能维持到明日一早,到时候星灿自可做回自己,而星灼早已去了星海之中,此段时间可以全力暗暗寻找星灼的踪迹。”无尘天神不明所以地为无垢天神的计划叹服,只是可怜了陌泱公主,刚嫁入天族,便要独守空房了。 秋舞燕坐在星灼宫中,手中紧握骨刀,等待着时机。然而等了一夜,也未见星灼的身影,最后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天色即将大亮之时,“星灼”缓缓推门进入,见秋舞燕还兀自蒙着面纱沉沉睡去,心中一动,呢喃道:“陌泱公主,你我此生无缘,自明日起,我星灿只能喊你一声弟妹,想你我当初在小舟相遇,相谈甚欢,清丽歌声直入吾心,又机缘巧合,得以同你拜堂成亲,有缘即无缘,缘起遂缘灭。”说罢低头隔着轻纱在“陌泱公主”额头轻轻献上一吻,转身离去。 睡梦中秋舞燕做了一个梦,梦见星灼的血浸湿了自己的衣衫,他逐渐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那双绿色的眸子中透出的神色让她心痛无比,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泪水竟不知何时将面纱浸透,她坐起身来,摩挲着手中的骨刀,想象着这把刀刺入星灼身体时,会不会真如梦中那般血流成河!想到梦中那双无助的眼睛,秋舞燕的胸口竟无端地传来一阵疼痛。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害怕,握刀的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抬头,殿外似乎有一个身影一晃而过。 天色微亮,仍不见星灼出现,秋舞燕的心中闪过隐隐的不安。 一百零二章海王赴天族讨理,秋舞燕身份暴露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海王陌昇翌日一大早刚刚起身便见殿外跪着一人,走近一看,确见陌泱公主身穿大红嫁衣,跪在殿外。 “泱儿,你这是要干嘛?”陌昇惊异地问道。 “陌泱听闻今日父皇要赴天族讨要说法,此事关系陌泱终身幸福,特恳请父皇带上泱儿一起去,我想亲口问问星灼,问问天神,这十八年前的天媒之引到底是一纸空文还是天族的重诺!”陌泱眼神悲切。 “这,目前还不是同天族翻脸之时,况你尚未出阁,岂可轻易抛头露面......”海王陌昇似乎犹疑不决。 “尚未出阁?若不是意外,我此刻就应该站在天族的神殿之中了,父皇放心,泱儿自有分寸!”陌泱公主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海王陌昇。 “好,那父皇就带你一同前去!”海王陌昇终于下定了决心。 天族的天神殿内,无垢天神一大早就召集众臣上朝,刚刚上朝宣布了十二皇子星灼已赴星海的旨意,殿外忽见天兵来报说是海王陌昇携陌泱公主前来觐见。 “陌泱公主不是在星灼宫中吗?这个时辰想必还未起身吧,缘何会同海王在一起?星灼前脚刚走,海王后脚就来觐见,消息不应该传得这么快啊!”无垢天神心中暗暗思忖,自知来者不善,但又不能躲着不见,只好下令让其觐见。 海王陌昇气势汹汹地进入了神殿之中,他的身旁跟着一位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那女子仪态高贵、步履生风、美艳倾城,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注视,舍不得移开眼睛。 “陌泱公主怎会在此处?自己离开时还见她睡得正香,难道她发现什么了吗?”八皇子星灿看着陌泱微蹙的眉头,心中不禁担心起来。 倒是大皇子星隐看到陌泱满脸抑制不住地兴奋。 “海王昨日刚刚嫁女,今日就赶来我天族,当真是爱女心切啊!”一旁的天后姳瑟故意打起了哈哈。 “爱女心切?今日我倒要问问,究竟是哪个“女”?是我陌昇心切还是你天族心急!”海王陌昇怒不可遏。 “海王此话怎讲!陌泱公主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身旁吗?”无垢天神诧异地注视着身穿大红嫁衣的陌泱。 “正因为陌泱公主站在我身边,我倒要问问你们昨日急匆匆地娶回的新娘在哪里?”海王陌昇面色铁青。 “昨日娶回的新娘?你的意思是昨日我天族接回的新娘不是陌泱公主?”海后大惊失色地问道。 “事至今日,你们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好,我也不跟你们计较,把星灼叫出来,我要跟他当面对质!”海王陌昇环视着神殿中的众人,奇怪的是竟不见星灼的身影。 “星灼他,他今日一早便赴星海历练去了!”一旁的长公主无瑶急急地插言。 “什么?你是说星灼去星海了,那他(她)们是不是没有成亲?”一旁的陌泱公主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难道昨日同星灼拜堂的不是你?那房中之人是谁?”八皇子星灿一时之间似乎难以接受。 “拜堂?星灼已经同他拜过堂了吗?那我......”陌泱公主听罢伤心不已。 “这里面许是有什么误会?星灿,你去看一下,星灼宫中到底有没有一位新娘,若是真如海王所言,那将此人带上大殿!”无垢天神振声命令。 星灿领命而去。 星灼宫内,秋舞燕等了一夜未见星灼的身影,随手拿起之前挂在墙上的星型吊坠把玩起来。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声响,一个身影急匆匆地破门而入。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陌泱?”星灿上前一把抓住秋舞燕的手腕,隔着轻纱恶狠狠地盯视着她。 “星灼在哪里?我要见他!”秋舞燕挣扎着,想要摆脱星灿的束缚。 “你果然不是陌泱,走,跟我去大殿一趟!”星灿手下丝毫未留情,死死地拽住秋舞燕的手腕拖着她朝神殿而去。 见到凭空又出现了一个新娘,天族众人皆惊惧不已。 海王陌昇见到秋舞燕穿戴整齐,就连头上的轻纱都未扯下,立即舒了口气,上前关切地问道:“舞燕姑娘,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是本王的疏忽,让你受苦了!” “舞燕?你到底是谁?”大皇子星隐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把扯下了秋舞燕头上的红纱。 那红色的轻纱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圆弧,缓缓掉落在地,一张绝美的脸呈现在大家面前。 如果说陌泱公主的美高贵典雅,那秋舞燕的美便是触手可及,陌泱像是一株高高在上的玫瑰花,冰冷孤傲让人可望而不可及,而秋舞燕则如同一株身边随处可见的野花,美丽灿烂、灵动无邪,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这位姑娘是?”大皇子星隐一见美女双眼不自主地放光。 “我叫秋舞燕,是清秋国的公主!”秋舞燕的声音如她的长相一般清脆而亲切。 “我知道了,你就是十二弟在人间结识的那个女子,就是你诱惑星灼,横插于他和陌泱公主之间的,对不对?幸好昨夜未同你洞房......”星灿说罢方觉不妥,顿了顿接着厉声问道:“说,这换亲的把戏是不是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大胆,区区一个人间女子,竟敢冒充海族公主,还堂而皇之地嫁到我天族,你到底有何目的,来人,将她抓起来!”天神无垢天颜震怒。 “天神且慢!不瞒天神,昨日是小女陌泱出嫁之日,亦是我同陌舞王妃大婚之日,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造成了如此误会,还好眼下什么也没发生,实属万幸啊,不如我今日就将陌舞王妃带回海族,至于陌泱公主,只能待十二皇子自星海归来择日再办一场喜宴了!”看到天神震怒,海王陌昇适时地做出了让步。 “这......那星海之中变幻莫测,星灼此次前去,不知何日才能归来,只怕耽误了陌泱公主啊。”天后姳瑟谨慎地说道。 “启禀父皇,既然陌泱同十二弟并未成亲,说明他(她)们之间没有缘分,孩儿仰慕陌泱公主已久,我愿迎娶陌泱公主,求父皇成全!”大皇子星隐猝不及防跪地祈求。 星灿见状暗暗着急起来。 “不,除了星灼,我陌泱此生绝不会嫁给任何人!”陌泱大气凛然。“既然昨日是我同星灼的大婚之日,那我就是他明媒正娶地妻子,是名正言顺地十二王妃,不管他去了哪里,要去多久,我都会在王宫等他回来!” 陌泱公主对星灼坚定地情义令星灿既感动又羡慕。 “泱儿,你真的想好了吗?眼下现成的皇子就有好几个,你偏偏要等那个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星灼吗?”海王陌昇对于陌泱的坚守着实不解。 “对呀,那星海之中变化莫测、生死难料,陌泱公主,你还是嫁给我吧,我会将你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大皇子星隐仍不死心。 “我意已定,还请天神成全!”陌泱公主边说边缓缓跪了下去。 “好,难得你一片痴情,本天神就成全你,但若你等不到星灼,心中中意哪位王子,可随时告知,我自当另赐姻缘!”无垢天神声如洪钟。 “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那星灼宫中冷冷清清,不如就暂且搬到我宫中的偏殿之中,也好跟我做个伴如何?”海后姳瑟深知大皇子星隐的心思,抢先开了口。 见陌泱公主犹豫不决,遂继续笑着规劝道:“你放心,等哪日星灼皇子归来,你可随时搬回星灼宫中,我岂能阻碍你小两口团聚不成?” “有理,有理,难得天后垂怜,你还不赶紧谢恩!我想住过去,天后娘娘还嫌我人老珠黄,不愿要我呢。”一旁的长公主无瑶调皮地插言。 “陌泱谢天后娘娘隆恩!”陌泱公主见婉拒不过,只好轻轻欠身谢恩。 “那你呢,海王,你真的要娶一个人间女子为妃?这似乎不合天族礼制吧!”天神无垢无关痛痒地问道。 “难得海王如此潇洒不羁,能娶得如此美貌灵动的女子,也算三生有幸了,若我能遇到这等美人,也不会单身至今了。这海族之事,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干涉了吧!”无尘天神笑着打趣起来。 “既然如此,那本天神就不再追究了,大家都各归各位吧!”无垢天神的一席话令海王陌昇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可还未等陌昇彻底放松,神殿外传来了一声清丽的女音。“慢着,此事我不同意!” 听到那个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忍不住一动,纷纷望向神殿门口。 轻纱漫身,白衣翩跹,一头黑发垂至腰间,一双绿眸星光熠熠。看到那个身影,无垢天神不由自主地自龙榻上站起身来,惊呼道:“裴月,你终于肯见朕了!” 然而那裴月天妃仿佛并未看到无垢天神眼中的欣喜和一片真情,目不斜视地来到大殿之中,目光冷冰而绝决。 “裴月见过天神、天后!”裴月天妃微微欠身请安。 一百零三章天妃裴月突现身,引凤钗寻找主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昨日星灼大喜,我作为母亲虽未受邀参加他的婚宴,但这位姑娘实实在在地是同星灼拜过堂,也完成了我天族婚嫁的种种礼节,所以我认定她是灼儿的王妃,岂可轻易让与别人?”裴月的声音看似柔弱,但却不容置疑。 裴月天妃的意外现身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裴月姐姐,这么多年你躲在寒月宫中,避世不见任何人,没想到你还是那么风采依旧,仙气飘飘啊!”长公主无瑶亲昵地上前拉住了裴月天妃的手。 “长公主说笑了,我一介弃妃,哪里还有什么风采!今日前来,只是作为一名母亲,失去了儿子,难道连儿媳也要拱手让人吗?”裴月天妃声冷如冰。 “月儿,星灼他只是去了星海,他......”无垢天神试图解释这一切。 “天神安排星灼去了哪里我不管,但此刻见不到儿子,我只想将儿媳带回宫中,恳请天神准许。”裴月天妃势在必得。 “月儿,你坐下来,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无垢天神情难自禁,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天神后宫佳丽无数,我一介罪妇岂敢上前,免得玷污了圣颜!”裴月天妃似乎丝毫不顾旧情。 “你还生朕的气是不是,那只是一场误会,朕早已免去了你的罪责,朕还亲自......”天神无垢自龙榻上下来一步步地向裴月走去。 “请陛下止步!过去的一切已随风而逝,如今裴月已经心如止水,只想清净禅修,了却余生!”裴月天妃向后退去。 “陛下!众臣都看着呢,还请陛下自重!”天后姳瑟的声音从龙榻前传来。 无垢天神只好止住脚步,转身回到了龙榻前坐定,但他的一双眼睛始终凝视着裴月天妃。 “我想天妃娘娘许是不太了解情况,那日同星灼拜堂的是秋舞燕不假,但这其中出了点差错,这位是小女陌泱公主,同星灼自小便定下了天媒之引,她才是十二皇子的的正室王妃才是!”海王陌昇手指陌泱公主。 “天媒之引以引凤钗为据,现如今这引凤钗却戴在这位姑娘头上,不知海王作何解释?”天妃裴月丝毫不惧。 “这......”海王陌昇一时之间竟嗫嚅起来。 “这引凤钗是她偷去的!”陌泱公主颐指气使地指着秋舞燕。 “不,我没有,是它自己飞到我头上来的!”秋舞燕忍不住实话实说。 “笑话?!这引凤钗乃我天族的宝物,必等皇子皇妃圆房生子之时,以皇子之血才能点燃凤睛,而凤睛点燃之后才会化身彩凤,现在岂会自主飞到你的头上!”天后姳瑟对秋舞燕的话不屑一顾。 “如此重要之物岂会被别人轻易盗走?况这引凤钗只认真正的主人也未尝不知!”天妃裴月同天后姳瑟对视着。 “依我看,两位娘娘都不必动怒,眼下星灼不在,不如就让两位公主背身而立,我用神力注入凤钗,唤醒彩凤,再将它带出殿外,看这引凤钗究竟认哪一位小主可好?”无尘天神看似玩笑地说道。 “好,我同意,如若那引凤钗不认这位姑娘,那她便与星灼无缘,海王自可带走。但若这凤钗认得这位姑娘为主,那今日她必须跟我回到寒月宫中,陪我一起等待星灼归来!”裴月天妃语气坚决。 “不可!”海王陌昇和陌泱公主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怎么,莫非你们父女二人,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无尘天神实在看海王陌昇不顺眼,不忍心看着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孩被他辣手摧花。 “无尘天神这是说的什么话,陌泱公主才是真正的天凤,岂是一个凡间女子可比的,不妨试一试,也好让她彻底死了心!”天后姳瑟斜视着天妃裴月。 其实秋舞燕只从星灿的口中听说过天妃裴月,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她,乍看上去,她的身上竟也带着几分星灼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绿眸看上去高傲冷酷,秋舞燕不明白她为何会无端出现在这里,还要带走自己。 本来答应嫁给海王陌昇,就是为了报清秋之仇,但眼下已经身在天族,虽然未见星灼现身,但若能留下,报仇也只是时日问题,况且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什么海王,可是星灼到底到哪里去了呢,那个星海真如他们口中说的那么可怕吗? “这位舞燕姑娘对此可有异议?”无尘天神感觉还是应该征询一下秋舞燕的意见,万一她真的爱上了海王陌昇,未免坏了一段姻缘,但任他怎么看都觉得两人太不般配。 “舞燕姑娘,我已赐你陌舞王妃,还是不要去试,跟我回海族吧!”海王陌昇满怀期许地看着秋舞燕。 “我同意!”秋舞燕并未搭理于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能照亮人心。 “如此我们就开始吧!”无尘天神闭上双眼伸出两根手指置于鼻端,口中默念有词,片刻之后忽地睁开双眼,伸手指向引凤钗,只见一股气息自指端倾出,那凤钗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他片刻不停地握住凤钗朝大殿外飞身而去。 陌泱公主心中忐忑不已,虽然不知为何,但她亲眼见到两次引凤钗无端地飞至秋舞燕身前,虽然极不情愿,但眼下的情形又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同秋舞燕并排站定,暗中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众人将屏息凝气地注视着神殿的入口处,果然不一会儿只见一只彩凤翩然飞进了神殿之中,那彩凤围着众人转了几个圈之后,便在秋舞燕和陌泱公主身边徘徊起来。 陌泱公主暗暗凝聚神力向彩凤探出手去,妄图将它抓住,没想到那彩凤竟一个轻灵地转身,躲开了陌泱公主的袭击,频频振翅,最后落在了秋舞燕的头上。 “这怎么可能?!”天后姳瑟难以置信地自龙榻上站起身来。 长公主无瑶来到秋舞燕身前讶异地凑近看去,发现那彩凤果然停在秋舞燕的一头黑发之上,正频频扇动翅翼。 无尘天神自神殿入口处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指再次指向秋舞燕发间的彩凤,那彩凤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泽,化身成了凤钗牢牢地插在了发髻之间。 “如此,我就带这位姑娘先行离开了!”裴月天妃见状心中亦是诧异不已,但她装作淡然的样子,上前拉起秋舞燕的手转身离去。 “月儿,月儿......”任凭无垢天神在身后深情呼唤,天妃裴月依旧无动于衷地转身离去。 但秋舞燕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珠泪滑落。 “天后娘娘,那妖女不知使了何种手段,先是盗走了引凤钗,后又引得那凤钗认她为主,可我才是陌泱公主,才是真正的天凤,这天媒之引可是天族同我海族缔结的盟誓,娘娘要为陌泱做主啊。”陌泱公主掩面而泣,看似悲伤不已。 “不管如何,陌泱公主才是真正的天凤,不知那人间女子使了什么手段,陌泱你放心,我自会查明这件事情,给你一个交代,你尽管安心呆在天后宫中!”看着天妃裴月离去的身影,天后姳瑟恨恨地说道,随即不管不顾地拉起陌泱大步离去。 “海王,愿赌服输,这结果可是你亲眼所见,请吧!”无尘天神看着海王陌昇一副失魂落魄之相,心中竟幸灾乐祸不已。 “你......哼!”海王陌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中愤恨不已,但在天族的地盘又说不出什么,只好忿忿地拂袖离去。 “天神,你看海王那副狼狈之相,哈哈哈哈,一看他就是心术不正,一把年纪了还要娶一朵鲜花,哈哈哈哈,真是痴心妄想!”无尘天神仰头大笑。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天神无垢似乎还沉浸在思念裴月天妃的情感之中。 “星灼这小子真是好福气,一下子出现两个如此多情的女子为他争风吃醋......”长公主无瑶叽叽喳喳地跟在无尘身后出了神殿。 天门之外,海王陌昇刚要下界而去,冷不防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海王,请留步!” 陌昇回头一看,发现大皇子星隐一脸谦恭地站在身后。 “怎么,你也是来笑话我的吗?你天族实在是欺人太甚!”陌昇没好气地说道。 “晚辈岂敢!海王威仪不凡,多少女子均仰慕不已,又岂是那人间女子可高攀的起呢!”大皇子星隐走上起来,随即附耳于陌昇道:“若海王真的心仪那人间女子,我自可助你,只是我亦心仪陌泱公主,不知海王能否成全?” “我成全?如今陌泱已然留于天族,能不能获取芳心,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海王陌昇依旧没有好气。 “如此全凭岳丈大人成全,你自可安心回去,陌泱公主我自会照顾好,还有那人间女子,我必让她知道这天族不是那么好呆的!”大皇子星隐一脸讪笑地看着海王陌昇。 “你的意思是......?好,我自会设法同你联络,你我二人联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呢?哈哈哈哈......”海王陌昇大笑而去。 一百零四天妃隐身探神殿,星隐曝惊天秘密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寒月宫内凄清冷寂,秋舞燕随着裴月天妃推门走了进去。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自作主张地将你带到这里,你可有什么怨言?”裴月天妃转身掩上大门,凝视着秋舞燕。 “你就是星灼的母亲?我不明白你为何避世多年,却突然现身来救我?”秋舞燕瞪着一双大眼睛打量起裴月天妃。 裴月天妃不禁回想起自己昨夜做的那个可怕的梦。 梦中星灼的身体似乎一点点地被掏空,逐渐在自己眼前一寸一寸地消失,他的眼神痛苦无比,自己想救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隐去。 裴月天妃挣扎着自梦中醒来,那情形依旧历历在目,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无比。 她的心中担心着星灼,想起他离开天族前曾隔门同自己道别,说是天神派他到人间历练,许久不见星灼归来也未听见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裴月天妃不禁隐隐担心起来。 裴月天妃记起天神早年征战时曾缴获了两件隐身衣,给了自己一件,笑言若有朝一日天族罹难好让她穿上逃走,没想到却在现在派上了用场。 于是凌晨便穿上隐身衣出了寒月宫,想趁着无人之际到星灼宫中一探究竟,没成想却见到宫中到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庆。 接下来她更是讶异地听说昨日乃星灼同海族公主大婚之日,她不明白为何天神竟对她封锁消息,更令她不解的是星灼回到天族竟未到寒月宫拜见而且大婚之日亦未禀告。 虽然自小便与星灼分离,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此大事他怎会背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合常理。 于是她偷偷潜入了星灼宫中,隔着门缝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身穿大红衣袍一脸落寂地坐在大殿之中,那个时辰星灼 应该正拥着新娘入睡才是,为何却独坐宫中,她刚想推门进去问个究竟,却见星灼转过身去脱下了大红衣袍,换上了一身白衣,待转过身来,裴月惊诧地发现原本星灼那张脸转瞬变成了八皇子星灿。 但见那星灿推门而出,裴月沉吟片刻偷偷潜入了寝宫之中,发现那新娘竟和衣而卧,就连头上的轻纱都未扯下,心中更加疑惑,她刚想上前察看,却见那新娘悠悠醒来,手中俨然握着一把骨刀,裴月匆忙之中闪身而出,在大殿之中藏了起来。 后来又见星灿匆匆闯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便一路尾随,暗暗得知了大概,裴月隐隐觉得那个人间女子必定同星灼有关,说不定通过她可以找到星灼的下落,眼看她就要被海王带走,情急之下,裴月只好出了神殿,找了一处隐蔽处脱下了隐身衣,亲自现身进入神殿将秋舞燕带了出来。 裴月天妃不明白天神究竟为何要让星灿假冒星灼,又谎称派他去了星海,自己的儿子究竟去了哪里,想到昨夜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她的心口忍不住再次抽紧。 自己没有任何证据,想必天神天后都不会告诉自己实情,她必须试一试眼前这个女孩,看看能否从她身上得到关于星灼的线索。 裴月天妃没有告诉秋舞燕,她救下她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在星灼宫中见到她时,她的手中还握着星灼的星形吊坠,那是他的贴身之物,是每一位皇子一出生就由天神赐予,见证着星灼的成长历程,星灼能将此物送于这个人间女子,说明他(她)们之间关系匪浅。 裴月天妃看着秋舞燕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笑道:“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可是那个陌泱公主才是你的儿媳,才是十二星的天媒之引啊,你明明知道,却为何要......”秋舞燕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疑虑,她想不明白天妃为何要这样做。 “你叫秋舞燕是吧,以后我便唤你燕儿,你可称我母妃,自今日起,你我二人便在这寒月宫中等候星灼,你可愿意?当然你正值芳龄,我不会要求你同我一样苦守在这里,你可以随意在天族走动。”裴月天妃温婉慈爱,让秋舞燕一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锦兰。 “燕儿遵旨,母,母妃!”秋舞燕不知自己为何会答应这件荒唐的事情,但裴月慈爱的眼神让她不忍亦不想拒绝。 另一面陌泱公主跟着天后姳瑟回了天后宫中,宫女们早已将一旁的偏殿收拾妥当,按照天后的吩咐,各种陈设用具一应按着天妃的标准,奢华无比。 天后姳瑟坐在软榻之上气愤不已:“陌泱你尽管放心住在这里,虽然那裴月是星灼的生母,但这天族后宫,还是我说了算的,她若真喜欢那个人间女子,尽管娶去,说不定还要像她一样,守一辈子活寡......” 天后姳瑟说完方觉不妥,随即一把拉住陌泱的手,微笑着轻言道:“也不知何故,我一见哪就喜欢你这孩子,温婉大方、仪态高贵,你可是海族千百年来才诞生的公主,身份不知比那人间女子要高贵多少,星灼此去星海之中,也不知何时能归来,能不能归来,哎,我看就让那人间女子苦等,你呀不如另作打算。” “陌泱感谢天后娘娘垂爱,但我自小便同十二皇子定下天媒,岂能不守信诺,移情别恋,此举陌泱万万不能做出。”陌泱公主坚定地婉拒了天后的好意。 “也对也对,只是......也罢,就先随你吧。不过你放心,在这天族后宫之内,有何要求我自可为你做主。”天后姳瑟本想借机撮合陌泱公主同大皇子星隐,但看陌泱坚决的态度,一时之间又恐心急失事,反正来日方长,不如慢慢筹划,等待时机。 “不瞒天后,我曾同那清秋公主有过几次接触,此女子诡计多端,狐媚勾人,先是勾引我皇兄, 后又见我父皇位高权重,借机勾引父皇,昨日又不知施了什么诡计,将我困住自己假冒我嫁入天族,今日那引凤钗又无端地飞到她的头上,令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遭人嘲笑,实在可恶至极!”陌泱公主羞愤不已。 “区区一个人间女子能有什么大本事,上了我天族,任她本事再大,还能蹿出天不成,你放心,我自会替你教训于她!”天后姳瑟目露寒光。 八皇子星灿回到自己的宫中,一时愣愣地呆坐着,本来以为跟自己拜堂的是陌泱公主,没想到却凭空蹿出个秋舞燕,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都争着当十二王妃,不知是星灼的幸运还是噩梦,但想到昨日成亲之人竟不是陌泱公主,心中既失落又隐隐透着一股期待。 星灿正兀自愣神之间,却见一个人影自殿外闪了进来,抬头一看竟是大皇子星隐,匆忙站起身来迎接。 “八弟,大哥找你来喝一杯!”大皇子星隐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酒壶。 “难得大哥还想着我,不过大哥的酒恐怕没有那么好喝吧!”星灿随即命人端来两个小酒樽,亲自一一斟满。 “八弟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二人的感情向来最深。”大皇子星隐一仰头一杯酒倏然下肚。 “大哥连这等美酒都拿出来了,说吧,找我有何事?”八皇子星灿举起酒樽靠近鼻尖处深深嗅了起来。 “我想问你十二弟到底去了哪里?”大皇子星隐握住酒樽,严肃地看着星灿。 “今早父皇不是说了嘛,派十二弟去了星海!”星灿浅浅地啜了一口杯中之酒。 “去星海?唬弄别人可以,想唬弄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星隐双目微眨,将手中的酒樽猛地一顿! “噢,莫不成大哥知道十二弟去了哪里?”星灿佯装不知地暗暗观察着大皇子星隐。 “我觉得是父皇将他‘藏’了起来!”星隐忽地凑近星灿耳边,小声言道。 “藏在哪里?为何要藏?”星灿似乎吃惊不小。 “你可记得那日十二弟一头栽入海中,凭他的神力修为,自然早就脱身了,为何却遍寻不着,直到大婚当日才肯现身?而且那日我躲在暗处看得真切,十二弟脸色发青、目光亦不似平日那般高傲不羁,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大皇子星隐自己拿起酒壶再次斟满了一杯酒。 “直到今日父皇宣旨说他去了海族,随后又离奇地出现了新娘被换一事我才恍然大悟。”星隐再次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大哥说的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快说说怎么个悟法?”星灿饶有兴致地拿起酒壶为星隐添杯。 “定是父皇想处置十二弟,又想堵住悠悠之口,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十二弟此生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星隐看似唉声叹气实则幸灾乐祸。 “无缘无故地父皇为何要处置十二弟呢?恕我愚钝,还请大哥指点。”星灿不明所以地问道。 “因为十二弟像极了父皇当年的一个仇人,自打他一出生,父皇就视他为眼中钉!当然,这是我小时候无意中听母后说过,当时太小还听不明白,今日想来才恍然大悟。”星隐努力回忆着当年无意中听到的几句话。 一百零五黑衣人天族密会,春婵娟救治星灼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哥定是听错了,哪个父亲会视自己的儿子为眼中钉,恨不能拔之而后快呢!”星灿摇了摇头,苦笑不已。昨日发生之事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父皇也是迫于无奈才让他假冒星灼迎亲的。 “哼,你可记得父皇派星灼下凡时曾赐他惊龙剑,你可知那惊龙剑乃我天族的禁忌之剑,一直尘封在鞘,如此一把宝剑,为何放了近千年却无人提及,而父皇却偏偏在那时赐给星灼,下凡、迎亲、水淹清秋,这一步步都是他早已筹谋好的!因为那惊龙剑就是父皇从他的仇人手中夺来的!”星隐的手微微一晃,几滴酒从杯中倾洒而出。 “不,这不可能,或许一切都是凑巧而已!”星灿不知不觉地举起酒杯一口灌下,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信?好,那我们就接着看,过不了几日父皇必将清秋灭国一事栽到十二弟头上,到时候借此关闭星海通道,那时候十二弟就真的彻底消失了。”大皇子星隐目光灼灼,对自己的猜测无比自信。 “星灼的失踪真的同自己的父皇有关吗?看上去威严无比的天神真的会为了一张相同的脸而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吗?如果真如星隐所说那般,有一天自己威胁到父皇的利益,他也会毫不犹疑地放弃自己吗?”看着星隐坚定地眼神,星灿的心中百感交集,他隐隐想起了裴月天妃的避世遁隐,难道真的跟父皇有关吗? 天族一处废弃的偏殿一角,一个黑衣人趁着月色转头四下看了看,皎洁的月光映着面具下的一双绿眸,微微闪着寒光,那身影见四下无人随即一闪身进了偏殿之中。暗处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影缓缓迎了上来。 “海族的新娘可是你暗中做的手脚?”绿眸的黑衣人显然很愤怒! “怎么,才两个女人就让你招架不住了吗?哈哈哈哈, 看来这两个美女都不太对你的胃口啊。”对面的黑衣人癫狂地笑了起来。黑衣人心中得意不已,虽然这件事情不是自己亲手所为,但事情完全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眼下将钥天之力藏在天族岂不是最妙的安排,况且在这里,可以让钥天有更好的历练,这倒是为自己省下了不少麻烦。 “告诉你,别太过分了!十二皇子的事情也是你干的吧,你究竟将他怎么样了?”绿眸黑衣人继续追问。 “你该不会还希望他回到天族吗?别忘了,你可是说过你跟我一样,关键时刻可以杀无赦!”对面的黑衣人声音中透着冷冷的杀气,令人汗毛倒立。 “你真的将星灼杀了吗?”那绿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悲伤。 “怎么,心疼了吗?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区区一个十二皇子,有什么可惜的,接下来说不定你身边的人哪一天忽然就......哈哈哈哈......”黑衣人举起一只手朝空中劈了下去,月光从那只高举的手掌上倾泻而过,黑衣人恼怒地皱了皱眉,随即散作一股黑烟凭空消失地无影无踪。 看着那股如烟雾般散去的身影,黑衣人愣愣地呆立在原地,紧紧攥起的拳头似乎深深嵌进了肉里,眼中悲愤不已。“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清秋国的水下王宫内,春婵娟看着躺在床上数日仍昏迷不醒的星灼一脸焦虑。 “海灯儿,你说灼公子他这是怎么了,为何总不见醒来,解毒丹也服下了,我日日用神力为他续命逼毒也未见任何好转,唉,莫非我真的要将他送回天族才能救回他吗?”春婵娟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怪兽海灯儿,愁眉不展。 海灯儿呜呜叫了几声,用头在春婵娟的脚上蹭了蹭,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春婵娟转过头抓住星灼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想帮他重新塞回去,却猛然发现那只手似乎变得透明起来,吓得她一下子从床榻前跳了起来。 “不,不可能,我刚才肯定是看错了!”春婵娟喃喃自语着再次抬眼望去,发现透过那手掌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黄色的被衾上绣着的金龙。 春婵娟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身后的海灯儿身上,她的脸色顷刻变得苍白,眼神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星灼,海灯儿不明所以地围着她转来转去。 “海灯儿,你看到了吗,他,他的手,难道?不......”春婵娟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来到床榻前,轻轻掀开了那仿佛有千斤重的被子,在解开星灼的衣服时,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正眼去看,她怕发生她想象中的一幕。 春婵娟伸出手摸向那宽厚的胸膛,在指尖触到真实肉体的那一刻,她终于松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瞄向那裸露的肌肤,“还好,还好,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情形,那肉体真实可见,触手可及。”春婵娟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 “你害怕了吗?这仅仅才是一个开始,慢慢地他的身体就会变得透明,等到那灵虫蹿到脑部,‘噗’,就什么都晚了!”伴着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一个黑衣人冷不防地出现在春婵娟面前。 海灯儿立即机警地扑了上去,却还未来得及靠身,便被一股无形地力量扼住了咽喉,一时之间定在半空之中,手蹬脚踢,痛苦地挣扎起来。 春婵娟见势不妙,立即双手凝力,只见一团蓝色的水柱自掌中飞出,直直地朝黑衣人面门而去,黑衣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从容地伸出另一只手掌,手腕转动间,原本迅猛而至的蓝色水柱,忽然停滞不前,春婵娟再次发力,蓝色水柱接踵而至,但均在黑衣人的手掌前停止前进,黑衣人忽然掌心一握,那蓝色水柱悉数进入他的掌心之中,不见了踪迹。 春婵娟吃惊不已,立在地上拉开架势,准备使出全力。只听“噗通”一声,那黑衣人忽地收回了神力,原本在半空中挣扎不已的海灯儿訇然跌落在地,痛苦地呜呜大叫,随即慢慢爬到了春婵娟脚下。 春婵娟立即蹲下身子,察看起海灯儿的伤势。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的神力竟这么深厚,这一千年在海中可是没有白白浪费!”那黑衣人忽然狂笑起来。 “你到底是谁,竟敢无故地闯入我的地盘,还打伤了海灯儿,我今日就让你有去无回!”春婵娟轻轻拍了拍海灯儿的头,重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之人。 “修炼了一千多年,火气还是这么大,不过,我恰好需要你这股火气,不知能不能借着你心中的大火,将天族烧个片甲不留,哈哈哈哈!”黑衣人诡异的面具将整张脸都遮盖得密不透风。 “火烧天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黑衣人的一席话令春婵娟惊疑不已,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难道你不想灭了天族,为你的好夫君报仇雪恨吗?”那声音似乎从黑衣人的身上飘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春婵娟更加讶异。 “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从死海中洞开的一线逃了出来,床上躺着的那张脸同你的夫君一模一样,一千年了,再次看到这张脸,是不是激动不已,难道你不想跟他长相厮守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那心爱的夫君吗?”一晃之间黑衣人的身影忽然消失,再次望去那声音竟然从床榻边传了过来。 “要是这张脸也消失了,你岂不是要再苦守几千年,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吧!”黑衣人伸手探向星灼的脸。 “你放开他!”春婵娟一个回转举掌向前扑去,眼见那掌风就要扑到黑衣人的身上,那身影却无端地消逝,再次出现在了春婵娟的前方不远处。 “你不要枉费神力了,你的神力应该留着去对付天族的仇人!况且只有我可以拯救这张脸,拯救这即将消逝的身体,哈哈哈哈!”黑衣人再次消逝,再次现身站到了春婵娟的身后。 “你到底是谁!”春婵娟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我是来帮助你的人!至于我的身份,你没有必要知道!”黑衣人猛地蹿到春婵娟身前,他的面具几乎就要贴着她的脸,“你只要记住我们的目的一致,我是来帮助你的就行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看着面具下黑洞洞的眼中泛出的幽幽蓝光,春婵娟的心头闪过一阵莫名的惊惧。 “凭什么?哈哈,就凭只有我才能救活你的心上之人!”黑衣人来到床榻前,一把抓起了星灼的手臂,那袖子随即莫名地卷了上去,露出一大截手臂,透过手臂床榻下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眼前。 春婵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焦虑清晰可见。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愿不愿意同我联手?” “好,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春婵娟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百零六黑衣人逼出灵虫,星灼醒来变无棣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好,成交!自今日起,你必须听从我的一切命令,若有半点违抗,别说他,就连你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黑衣人狞笑起来。 随即退后几步,手掌挥动间,星灼直挺挺地自床榻上缓缓升起,黑衣人手指一指,一股黑色的气息掐住了星灼的咽喉部。 春婵娟紧张地看着黑衣人的举动,准备若有危险及时出手相救,眼下看到星灼的咽喉被紧紧扼住,情急之下暗暗发动内力准备朝黑衣人背后袭去。 没想到那黑衣人背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冷冷地说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吧!若敢再犯,我先杀了他!”春婵娟只好颓然地放下了手掌。 只见黑衣人似乎卯足了全力,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星灼的身体往上爬动,及至透明的脖颈间,春婵娟似乎见到一个虫子样的东西爬过。 只见星灼的嘴巴忽然张开,一个硕大的虫子自口中跳了出来,那虫子长着一对巨齿,凶恶无比,令人见了心中阵阵发毛。 倒伏在地上的怪兽海灯儿见到那只硕大的虫子,一个骨碌自地上爬了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作势冲上前去。 那大虫也拉开架势,一对巨齿剧烈地扇动起来。 没成想那黑衣人一只手迅速松开了星灼,只见星灼身子一软重现躺倒在床上。另一只手自指尖冒出一股黑烟,将那大虫紧紧团住,稍顷便化作一滩绿色的血水,海灯儿纵身一扑,直接落入了那融化的血水之中。 见那黑衣人收了手,春婵娟一个箭步来到床榻前,扶起星灼的头,将他抱在怀中。 “这灵虫我已从他体内驱除,他的身体过几日就会复原,但同我一样不可见光,而且在每月的月圆之日,身体会变得几近透明,一些记忆片段也会涌现,你只记住别让他见到圆月即可。”黑衣人将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春婵娟。 “什么?灵虫?”春婵娟一脸不解。 “此灵虫一公一母,自成配偶,无眼有心,心自缔结,生死盟誓,虽不处于一室,但相隔千里万里仍有感应,平日呆立不动,不吃不喝,俨然无有之物,但若其中的一只遭遇不测,另一只就会疯狂行动,嗜食寄主,体型迅速增大,直至寄主肉尽,而灵虫肚爆而亡!”黑衣人侃侃而谈。 “寄主?这么说是早先时候就有人将这灵虫放于星灼体内的,你为何知道得这么多,莫不成是你干得?”春婵娟抚摸着星灼的脸,后怕不已。 “我,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因为我跟他一样,也深受此灵虫毒害!害他之人自然是最不愿意见到这张脸的那个人!”黑衣人仰首大笑。 “最不愿见到这张脸的人?你说得是他!”春婵娟的耳边再次传来那个冷若冰霜的声音:“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面具人挥起惊龙剑,无情地刺向无棣,那绿色的血液仿佛再次将自己浸染...... “虽然及时保住了他的头部,但他脑中的记忆应该都被蚕食殆尽,可以说他今后的记忆由你来决定,应该怎么做,相信你比我还清楚吧!”黑衣人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隔空掷向春婵娟:“记住,他醒来后,马上喂他服下!” “这是何物?该不会是另一种毒药吧?”春婵娟接过药丸,眼中疑虑重重。 “我的诚意还不够吗?若想杀他,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这是灵血丸,能暂时延缓他体内的虚无之气,过几日我会再来,到时候自有任务交付于你,现在,就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哈哈哈哈......”说罢那黑衣人人间蒸发一般,忽地消失不见。 春婵娟望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娥眉紧锁。他到底是谁?神秘莫测的修为、来去无踪地身形,能够轻易化解自己的临水掌,强大、邪恶而且神秘。不管如何,他刚才帮了自己不是吗?而且想到有一天能够寻到杀害无棣的凶手,春婵娟的心头闪过一丝痛快,各取所需而已,她如此安慰自己。 再说那黑衣人出了清秋国的水下宫殿,在银杏林前站定,月光下他缓缓举起手掌,发现那原本真实的掌心已然变得透明,前端的几根手指似乎都消失不见。“本来同春婵娟打斗时就耗费了神力,又将那灵虫引出体外销蚀,损耗大量修为,不行,必须马上回去补充供给!看来要抓紧实施自己的计划了!”黑衣人想罢急速遁走。 黑衣人离开后,春婵娟先是察看了大怪兽海灯儿的伤势,为它疗伤敷药,接着就一心坐在床榻边静等星灼醒来。 春婵娟的心中忐忑不安,黑衣人说星灼会失去记忆,那样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操控他的记忆了,她的无棣是不是就真的回来了? 春婵娟伸手抚摸着星灼的脸,他的眉眼甚至发丝都同无棣如出一辙,世上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吗,某一个瞬间,她仿佛回到了过去,无棣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冥想之中,星灼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是谁?这是哪里?”星灼那双绿色的眼眸中闪现着慌乱的光,出其不意地,一双温暖地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星灼抬头望去,一张美丽的脸庞跃入眼帘,那双温柔地眼睛深情地注视着自己。“你醒啦!”那声音温柔细腻,女子的脸上露出一抹轻轻的笑意,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丝稍许的安定。 “你是谁?我又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星灼坐起身诧异地环顾着四周,那怪物海灯儿趴在地上睡得正香。 “别着急,我慢慢讲给你听!”春婵娟在床榻边坐定,拉住星灼的手,朱唇轻启。 “你叫无棣,是天族之人,我叫春婵娟,是你的爱人,天族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所以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一路遁逃至此地,天族为了绝杀我们,不惜水淹清秋国,此地就是原本的人间四国之一清秋国。”春婵娟凝视着星灼那双绿眸,继续编织着谎言。 “你受伤落海,我也奋身跳了下来,幸亏有黑衣人相助,我们才得以活了下来,只是你被居心叵测之人下了灵虫之毒,记忆尽失,而且,而且......”春婵娟的眼中泪意盈盈,几滴珠泪从眼角滚落下来,砸在了星灼透明的手背上。 “我的手?”星灼刚想抬手为春婵娟拭去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背竟变得隐隐透明,他从举起的双手中惊诧地看到了春婵娟那张悲戚的脸,一时惊惶无措。 春婵娟一把扑到星灼身上,紧紧抱住了他,声音悲戚不已:“无棣,你不要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我怎么了,我的手,我这是怎么了?”星灼惊慌不已,一把推开了春婵娟,自床上跳了下来,向外跑去。 春婵娟只好起身直追而去,眼看星灼就要跃出海平面,情急之下,春婵娟只好使出神力将他定住。 “星灼,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出去,一遇到日光,你就会化为虚无,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春婵娟上前抱住星灼的腰,泪水涟涟而下。 星灼眨了几下眼睛,算是回答。春婵娟随即为他解除了束缚,慢慢扶着他走回了床榻之上。 “无棣,你听我说,你体内的灵虫已经被黑衣人杀死了,但你只能在夜间活动,不能见日光,况且现在天族之人还在追杀我们,目前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我们只需等待黑衣人的指示,他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站在日光之下,我会让天族之人付出代价!”春婵娟涕泪交流。 星灼呆呆地立在床上,“天族之人?他们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连自己的手足同胞都不放过,从今日起,我无棣同天族势不两立!”星灼目光如炬! “无棣,无论发生什么,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春婵娟边说边将头缓缓靠在了星灼肩上。 海王陌昇回到海族,心中越想越气,最后干脆将沫离殇和陌尘招至海王殿中,共商大事。 “什么,父皇你要同地灵一族联合对抗天族?”听完海王的话,陌尘惊诧不已。“不可,不可,妹妹和舞燕姑娘尚在天族,若我们妄动,恐天族对她二人不利啊,父皇,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而陷她二人于危境之中啊!”陌尘坚决阻挠。 “我说的对抗又不是明着来得,我们可以利用地灵一族,打击一下天族的嚣张气焰!”海王陌昇目光阴沉,随即转向沫离殇道:“但此事还需海尊亲自筹划!” “我,筹划?那地灵一族视我为眼中钉,如何肯信我的话?”沫离殇连连摆手。 “你只须如此,如此......”海王陌昇凑近沫离殇,耳语一番,“这偌大的海族之内,惟有你可以自由地出入灵市了......”说罢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双紫色的眼睛。 一百零七时光旅店规矩多,沫离殇暗自谋划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海王陌昇那双蓝色的眸子闪着阴沉狡诈的光,让人望去深不可测。 沫离殇本想拒绝,但一想到秋舞燕身在天族之中,而星灼又莫名其妙地在大婚之日就被派往星海之中。一切似乎太不符合常理,况且陌泱亦留在天族,她眼中对秋舞燕的仇恨沫离殇可是亲眼见过,又加上这换婚之事,仿佛一颗*,随时可能引爆,将秋舞燕炸的遍体鳞伤。 以自己目前的能力,闯天族救秋舞燕无异于以卵击石,只好暂时借助海族的势力,但海王陌昇阴险狡诈,还需小心应对,眼下不如暂时答应他的要求,趁机回时光旅店之中,研究对策,另外让地灵一族分散一下天族的精力,到时候自己说不定可以趁机救出秋舞燕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沫离殇郑重地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又暗暗研究了一番,就各自分头行动而去。 沫离殇借机回到了时光旅店之中,隐隐记起第一次带秋舞燕来这里时的情形,她的可爱伶俐,她的惊慌失措,再一次闪现在沫离殇眼前,一切恍若发生在昨日。 然而此刻,造化弄人,自己身在时光旅店,而秋舞燕却去了天族,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如此地遥遥不可及,但愿在天族没有众人为难于她,她能够忘记仇恨,如往日般天真而快乐,但这真的可能吗?沫离殇看着“时光旅店”四个紫色的大字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透出神秘之光,忍不住苦笑起来。 沫离殇率先去了上面的旅店之中,暗暗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四个单独的客房中均已客满,看来章叔和瑚娘将旅店打理得井井有条。 时光旅店的四个房间各成一室,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门出入,住在四个房间里的客人互不相见,每个房间必须等前一任客人走后才可以接待下一位客人,而四个房间分别为凡人、灵族、海族和天族而设。 店里的规矩也很奇特,客人和老板之间从不说话,也无照面可打。店门口有一只能自动捕获来人身份的玻璃球,客人只需将眼睛对准球体,球体便会根据来者的身份自动洞开一门,走得时候也是如此,而且不需要经过灵市的大门,直接通到地面上的一座大山身后。 店里也从不收取钱财,只需要各种灵器宝物或者三滴纯正的新生儿足底之血,统称开门石,来者需要提前三日将开门石放于大山身后的一口特制的瓦罐之中,三日后再来查看,若瓦罐之中有水,则表示住店通过,来者可沾水洗眼,自可看见一扇小门,若是瓦罐之中无水,则表示住店不成,开门石则放在瓦罐之中,完好无损地退回客人手中。 而能否住店成功往往也靠缘分,且得知之人必须自觉保守秘密,否则进店之后的祈愿就会落空,时光旅店顾名思义以时光为名进行的各种交易,有凡人求长生的,有灵类求修为的,也有海族和天族的小神求签占卜的,各界所求往往有所不同。 但时光旅店对客人也有几条硬性原则:无恶念、不损人利己、不娇痴贪纵、不违背时光之运行,比如说若一个凡人想要祈愿活过二百岁,则为贪;若鬼灵族祈愿回复人身,死而复生,则为痴;若有人想借时光之名,回到曾经救下已死之人,则为纵,这些都是不能实现的,若执意为之,进得时光旅店,则仅可得黄粱一梦,醒来祈愿依旧落空。 即便如此,各界知悉秘密之人依旧络绎不绝,纷至沓来,一为好奇,二为哪怕黄粱一梦,亦甘之如饴。 因这时光旅店并未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上至天族下至凡间,即便位高权重之人知悉此地的存在,均视若无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 因为主人和客人互不得见,因此谁都不知道这时光旅店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而沫离殇也借机收敛各界灵物和新生儿之血,数年来研究着如何压制秋舞燕体内的钥天之力。 也有的客人不住宿亦无所求,只是借时光旅店的通道去往灵市置物换物,这也要看缘分,来者不能携带任何兵器暗器,除了按照住宿之人的要求提前在瓦罐中放开门石之外,通过之人沾瓦罐之水洗净双眼,还需赤身裸体通过另一道门,穿上时光旅店特意置备的衣物,前往灵市。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天族的探子前往灵市探听消息,但奇怪的是无论你得到或看到任何东西,在出了时光旅店那道门,换上自己衣物的那一刻,那段记忆都会自动消失,只记得自己前来置物换物之事,手中亦拿着自己在灵市中所得之物,但其余的灵市的结构、灵市之人的样貌均毫无记忆。 这当然都是沫离殇从中作的手脚,他自小在人间四国闯荡,况从时光旅店之中也收集了不少灵气宝物,要抹去一段记忆只需启动那扇特制门中的某个机关即可。 此刻沫离殇站在时光旅店上面,心中计较着不如利用通往灵市那扇门,借进灵市之人的口,将消息传递出去。 想到这里,他随即来到灵市下面,那章叔和瑚娘看见沫离殇出现,高兴不已。 “主人,那个俊俏丫头呢,怎么不见她同你一起回来?”瑚娘张望着看向沫离殇身后,未见秋舞燕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说来话长,她现在阴差阳错地去了天族!”沫离殇淡然开口。 “什么?天族?那她身上的......岂不是......”瑚娘刚要开口,却被黑脸膛的章叔适时制止了,只好压住了话头。 “那天族之上可不是我们可以随意闯去要人的,所以我想如此如此......借机分散天族的精力,说不定到时候可以找到可趁之机。”沫离殇压低声音,吩咐下去。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若不然留那丫头在天族,万一不小心钥天之力乍现,不能及时压制,那这十八年来我们岂不是白白忙活,竹篮打水一场空!”章叔的脸膛似乎更黑了。 “钥天之力就随它而去吧,从今日起,任务有变,任何时候都以保护秋舞燕的安全为重!”沫离殇振声吩咐。 “这,可是那钥天之力......”章叔刚想辩驳,瑚娘上前不管不顾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道:“老章头,走咯走咯,主人安排的好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呢!”说罢拉着章叔走出门去。 沫离殇再次来到那春夏秋冬四个房间,依次查看了春语国的金花、夏阳国的翠玉木杖,清秋国的红血叶和冬雪国的墨雪心,这些都是进入时光旅店的客人带来的开门石,当然都是些完全按照四国国宝一比一精工制作而成的仿品,但除了那枚清秋国的红血叶。 其实沫离殇也没想到那枚红血叶竟会是真品,而且那位客人似乎也有些特别,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他的祈愿竟是十八年后回到这里重新取回开门石,当时是章叔接下的这桩生意,后来等到沫离殇获知时,那位神秘的客人业已离去。 如今已满十八年,也未见那位客人现身,细细想来,莫非那人是清秋皇室举足轻重之人,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才提前将国宝红血叶寄存于此吗? 若那人一直不现身,想是遭遇了不测,那这红血叶只能交给清秋国唯一留下的公主秋舞燕了,沫离殇将那红血叶小心地放在掌心之中,期待着早日将它送交到秋舞燕手中。 身在天族的秋舞燕同裴月天妃呆在寒月宫中,每日跟着天妃读书、刺绣、听她抚琴、唱曲,日子倒也过得悠闲,只是日子愈久,看着裴月天妃那双同星灼相似的眼睛,秋舞燕竟慢慢忘记了仇恨,反而愈发得思念起星灼来。 那日无聊之中,忽地想起星灼曾送于自己的噬魂索,于是取了出来,放在手中抚摩起来,回想起一路同星灼的过往云烟,不禁伤心不已,这一幕恰巧被天妃裴月撞见。 “燕儿,你可是思念星灼了,睹物思人,可见你对灼儿用情至深!”裴月天妃缓缓走上前,温和地看着秋舞燕。 “母妃,我,我没有,我只是......”秋舞燕脸色绯红,慌忙将噬魂索藏到身后。 “别藏啦,世人又有谁能走出一个‘情’字呢?”裴月天妃轻轻拉住秋舞燕的手,将噬魂索拿在了手上。“这个可是星灼送于你的?”秋舞燕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个跟你倒是蛮相配的,他可有教会你这噬魂索的要诀?”裴月天妃试探地问道。 “只教了一点皮毛,其余的还未提及!”秋舞燕连忙应道。 “那好,你既然嫁给了星灼,你二人又心意相通,那你就必须设法改变你凡人的身份!”裴月天妃忽地敛住笑容,语气中透着严肃。 “改变凡人的身份?”秋舞燕惊诧不已,隐隐记起大阁老曾提起的玉女修仙诀,莫非天妃要她修习此术?可是大阁老临终之前一再告诫,修炼者必须无情无爱、无欲无求,方得正果,若自己真的研习此术,莫不是再也无法同星灼在一起了? 一百零八舞燕寒月宫学艺,陌泱天后殿抚琴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对,也许凡人之肉身无法改变,但可以通过提升修为来沾染神力,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破自我,羽化成仙了呢!况且世事无常,处处危机重重,你必须学些本事,保护好自己!既然你已经有了这噬魂索,那就从这里练起吧!” 裴月天妃说罢拿起噬魂索,飞身而起,在宫苑之中挥索而动,白衣白链,索随人动,当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看得秋舞燕目瞪口呆、应接不暇。 “接鞭!”秋舞燕恍神之间,裴月天妃一个回转将手中的噬魂索隔空抛向秋舞燕,秋舞燕双脚轻轻一点,轻巧地一纵,飞身接住了噬魂索。 “灵气十足!不错,不错!”裴月天妃啧啧称赞。 “自明日起,晨起练功,我教你研习这噬魂索之法,午间抚琴练曲,闲暇之时可通读古籍,这是群书宫的钥匙,那里平时基本无人前去,也算天族难得清净的一处地方了,你不妨就到那里去静心禅坐,看看古籍,提升修为吧!”天妃裴月说罢自怀中取出一把树形钥匙交到了秋舞燕手中。 “谢母妃娘娘!”秋舞燕接过钥匙,感动不已。 不管自己同星灼的未来如何,眼前这个美丽善良的天妃裴月令秋舞燕打心眼里喜欢,在她面前,秋舞燕感到无端地放松,那种感觉就像同沫离殇在一起时一样,不知道师父这时候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想着自己? 陌泱公主心含愤恨地住在了天后宫的偏殿之中,虽然星灼暂时不在,但她一刻也未忘记自己遭受的耻辱,她认定这一切都是秋舞燕精心设下的阴谋,所以时时计算着如何能将她赶出天族,远远地离开星灼。 但苦于秋舞燕一直呆在天妃的寒月宫中,无机会下手,心中暗暗焦急,生怕哪日星灼归来不认自己,而认准秋舞燕为正妻,届时自己岂不是更加颜面扫地,彻底失去了星灼? 但表面上陌泱在天后姳瑟和众人面前,仪态端庄、行为高雅,又时不时地抚琴唱曲为大家助兴,尤其那一曲“升仙诀”更是赢得了满堂喝彩,就连长公主无瑶也经常跑到天后宫中凑热闹,一时之间,天后宫中门庭若市,各位皇子、天神都借机前来,一为一睹美人非凡姿色,二为听曲悟道,天后心中也得意不已,深信自己没有选错人。 这其中跑得最勤的当属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了。当然星灿是被星隐拖着去的,他恐自己整天跑到天后宫中引起非议,所以基本每次前去都要拖着星灿一同,一为掩人耳目,二为借机拉拢星灿。 而星灿本来就愿意同陌泱公主亲近,又不敢唐突前去,正好同星隐一道,虽然每次表面上极力拒绝,但心中高兴不已,因着自己曾冒充星灼,迎娶陌泱,虽阴差阳错地同秋舞燕拜堂成亲,但心中仍对陌泱愧疚不已,一直想寻个机会当面向她道歉澄清。 那日无尘天神在长公主无瑶的强拉硬拽之下也难得地来到了天后宫中,一大远就听见了陌泱公主的琴声,不禁拍手叫绝。 天后姳瑟见无尘天神前来,打趣道:“这天神可是从来不登我这天后宫,今儿个怎么有闲情雅致到我这里来了,莫不是走错路了,这也没见太阳打西边出来啊!” “天后娘娘,噢,不,是嫂嫂大人,这不是故意羞煞无尘吗,有无垢天神在,我怎敢造次,无尘是想来探望嫂嫂而不敢啊!”无尘天神拱手施礼,惹得一堂人哄然大笑。 “是吗,能让英俊潇洒的无尘天神记挂着,嫂嫂何其荣幸,那今日又是怎么回事,谁借了你个胆子就敢来了!”天后姳瑟继续取笑道。 “这可都怪无瑶,生拉硬拽,你瞧我的胳膊上都被她捏出青紫来了。”无尘天神边说边撸起袖子给众人察看。 “五哥可不要不领情,这腿长在你身上,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拉动你不成,若不是你听得陌泱的琴声悦耳,岂肯轻易移步?”长公主无瑶一脸调皮地冲着众人眨了眨眼睛。 “好了,不取笑你了,这天族之人都知无尘天神最愿抚琴听曲,以前为了听曲怕是也没少趴裴月天妃的墙头吧,现下好了,这陌泱公主的琴音双馨,同那裴月不相上下,想听啊,尽管来,我这天后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可好!”天后姳瑟笑着命人赐座无尘。 “还是嫂嫂最了解我的心思,那日后无尘说不定就要多多叨扰了,到时候嫂嫂可别嫌我烦,跑到天神那里告我一状!”无尘天神边说边坐了下来。 “你呀,大可安心,这大皇子星隐心直口快,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就连无垢天神对他似乎也颇有微词,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美言,替我多教育教育他才好!”天后姳瑟意有所指。 正说话之间,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呢,无尘天神大驾光临,难道也是为陌泱公主而来?”星隐口无遮拦。 “刚说你心直口快,你就这般口无遮拦,天神乃是为陌泱的琴声而来,还不快见过两位长辈!”天后姳瑟振声提醒。 星隐、星灿依次同无尘天神和长公主无瑶打了招呼,随即众人纷纷落座。 天后姳瑟召过一名宫女,耳语道:“你去看看陌泱公主准备好了没有,别让天神等久了!”那宫女随即翩然而去。 不出片刻,自空中传来一阵绝妙的琴音,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陌泱公主身着一身蓝色纱衣,抱琴自空中翩然而至,手指拂动间,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身姿翩跹、衣袂诀诀,若仙若幻,一双蓝眸同澄澈地蓝天交相辉映,嘴角凝笑,宛若新月。 一时之间大皇子星隐竟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只见陌泱凌波微步,抱琴缓缓来到众人身前,轻轻欠身施了一礼:“陌泱见过天后娘娘、两位天神,见过大哥、八哥!”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无须客气!也不知怎地,我一看这孩子啊就喜欢得很,可惜自己生不出个如此贴心伶俐的女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缘分做婆媳!”天后姳瑟拉过陌泱公主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也算是在众人面前表明了立场。 “天后娘娘说笑了,这婆媳不是已经做成了吗,等到星灼回来,重新拜堂成亲,不就分分钟的事吗?”长公主无瑶心无城府地脱口而出。 “嗯,这......也不知那星灼何时才能回来,可惜了陌泱独守闺房,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的婚事我自会替你做主。”天后姳瑟微笑地看着陌泱,随即向星隐使了个眼色。 “若谁有幸娶得陌泱公主,此生足矣。我看公主还是别等了,岂不辜负了大好岁月,就让那个凡间女子自己苦等下去吧,你说是不是,八弟?”星隐的话中之意昭然若揭,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星灿还未开口,陌泱便抢先一步,“既然已有天媒之引,陌泱愿意等待十二皇子,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陌泱公主至情至性,星灼若有日归来,一定会先迎娶你的!”长公主无瑶轻声安慰。 无尘天神眼中似乎露出一股别样的神色。 天后姳瑟见气氛瞬间尴尬起来,立即正色道:“好了,先不提那不快之事了,听曲才是正事!陌泱,今日无尘天神特意来听曲,这无尘天神的耳朵可是刁得很,你可要好好弹啊!” “陌泱自当尽心竭力,还请无尘天神多多指教!”陌泱说罢在款款走到古琴前,弹奏起来。“海,海莲生,缘水自向阳,追风逐浪沐月光、十年隐隐捧得莲心伤。莲,生海上,攀岩待云开,追日望月随波舞,涓涓十年莲开自生香。” 伴着琴音,陌泱轻启朱唇,美妙的歌声如清泉一般汩汩而出,令人听来耳清目明、神清气爽。 “陌泱公主的琴音的确绝妙,歌声亦清丽婉转,不愧是海族的公主啊,果然名不虚传!”殿外远远走来一人,边走边轻轻拍起手来。 “参见天神!”众人见到无垢天神的身影皆吃了一惊,纷纷起身拜见。 “嗯,都起来吧!”无垢天神大步而入,天后自上坐上下来扶天神坐了上去。 “无尘、无瑶也在啊,难得这么热闹!”无垢天神环顾四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还不是无瑶非要拽着我来听曲,不过这一曲听来,果然没有白来,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无尘天神打趣道。 “嗯,我刚刚在殿外也听到了,确实不错,但陌泱公主毕竟年少,比起裴月的琴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无垢天神脸上依然不见任何表情。 “天神所言极是,裴月天妃的琴音更是无人能出其所右,可惜好多年都听不到了!”天后姳瑟听见天神提及裴月,心中闪过几丝不快。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想借着那凡间女子之事,让裴月天妃搬出寒月宫......”无垢天神看似随意地说道。 一百零九天神设计为天妃,星灿陌泱云中玩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什么?搬出寒月宫?”天后姳瑟难以置信地看着无垢天神。“只怕天神有意,而裴月无情吧!”天后姳瑟拈酸吃醋、面露愠色。 “正是怕她不愿意,才来找大家商量的!你们可有什么好的计策?”无垢天神眉头轻皱。 “商量什么,我看天神心中应该早有打算了吧,这世上还是天神最懂天妃的性情,您怎么说呀我们就怎么做!”长公主无瑶趁机插言。 “你呀!”无垢天神展眉微笑地看着长公主无瑶。“朕想成立一个琴艺轩,这地方呢就设在原本裴月天妃所在的天妃宫中,让天妃借此搬回天妃宫如何?” “此计不成,到时候万一天妃婉拒,岂不是白费工夫!”无尘天神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无垢天神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这恐怕,说不来不太好吧......”无尘天神用折扇挡住下半张脸,为难地看着众人。 “陌泱先行告退了!”陌泱公主见状识趣地退了下去。 八皇子星灿也借机退了下去。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无尘天神似乎有点急不可耐。 “就是就是,五哥,你可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出来听听!”长公主无瑶急急地催促。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还望天后娘娘不要生气!”无尘天神边说边将折扇收了起来。 只见无尘天神一手握住折扇轻轻敲击着脑门,慢慢踱着步子娓娓道来:“依我看,当初在天神殿中,一下子蹦出了两个新娘,一位贵为海族公主,另一位嘛,虽是凡人但也贵为清秋的公主,眼下这清秋国无故被湮,这唯一幸存的公主身份也难能可贵。” “区区一个人间公主,岂能同陌泱公主相提并论!”大皇子星隐插言道。 “继续讲下去!”无尘天神怒视着星隐,吓得他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 “这天后和天妃各自看重一人。”无尘边说边偷偷移开折扇偷偷瞄了天后一眼,继续说道:“可眼下星灼不在,又不好定夺,不如趁机让这两位公主比试一番!” “比试?如何比试?”天后姳瑟声音中带着怒气。 “让天神下一道旨意,各给双方一定的期限,在规定的期限内各自培养新人,期限届满,进行公平比试,胜者可自行选择是否留在天族,并可决定另一人的去留。你看,此法如何?”无尘天神拿开折扇,抬头看向无垢天神。 “此法甚好!可是裴月她......”无垢天神忍不住担心起来。 “裴月天妃心高气傲,自会答应。届时比试之时,天神可将比试地点设在天妃宫中,裴月天妃肯定会现身亲自观看,天神可趁她出寒月宫之际,令赐一人搬到寒月宫中,断了天妃娘娘的后路。到时候不论输赢,我等再极力劝说,想必天妃娘娘也只能留在那天妃宫中了,出了寒月宫,天神还愁没有机会夺回芳心吗?”无尘天神侃侃而谈。 “好,就照你说得办!不过呢,朕还有个主意,这皇子们业已成年,也到了拜师专学之时,况我天族的队伍急需壮大,不如就趁着此次比试,一并举办一场天族的选贤纳优赛,趁机扩大我天族的队伍如何?”无垢天神凝视着众人。 “好好好,天神这是不拘一格选人才,只是此次比试是否也对人间四国开放?”长公主无瑶急急问道。 “人间四国近期磨难重重,是时候教授他们一些神力了,免得像清秋国一般,国毁家亡,无人生还!”天神无垢脸色凝重。 “可是这诸众来我天族,恐有损天族的安危,扰乱天庭秩序,不如在人间四国选取一个地方,成就仙林,供众人修炼可好?”无尘天神积极献言。 “此话有理,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无尘听旨,特准你随时下界,自由出入,全力筹备选贤之事!”无垢天神郑重交待。 “令陌泱同秋舞燕比试之事,就交由无瑶负责!你们可还有什么异议?”无垢天神欲起身离开。 “天神,臣妾还有一事!”天后姳瑟站起身来。 “怎么,天后难道不敢比试不成或者对我的旨意有所微词?” “臣妾不敢,那陌泱公主赢秋舞燕分秒之事,只怕裴月天妃说我趁机欺负于她!”天后姳瑟一副仿佛已经赢得了比赛的神情。 “我看那人间公主聪明伶俐,骨骼清奇,若假以时日,精心栽培,那陌泱未必能赢得过她!”无垢天神明显在打压天后的嚣张气焰。 “好,那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只是天神到时候不要偏心才行!”天后姳瑟眼中怒火重重。 “另外,星隐整日闲着无事,恳请天神准他一并下凡,也让无尘天神趁机多教诲于他,长些本事!”天后姳瑟微微压低口气开口恳求。 “也好,无尘你就趁机多教教他,省得他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无垢天神说罢转身离去。 再说陌泱公主自天后宫中退了出来,刚入偏殿门口,便被身后急追而至的星灿叫住,陌泱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不知八皇子有何吩咐?”陌泱客气无比。 “这里没有别人,你我之间无需这么生疏!”星灿笑着伸手扳过陌泱的肩膀,注视着她。 “八皇子言重了,我们之间本就生疏,跟有没有人没有关系。”陌泱公主挣扎着摆脱了星灿的双手。 “你跟我来!”星灿不由分说地再次拽住陌泱公主的手,朝前跑去。 陌泱挣脱不过,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好任由星灿拖着手一路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门之前。 抬头望去,门楣上写着“云想阁”三个大字,星灿驾轻就熟地直接拉着陌泱绕过大门从后面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顺着一条垂直的楼梯,拾阶而上,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开阔的空中花园。 其实更确切地说可以称作空中博物馆,因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白云做成的,白云做的各种造型的花儿,活灵活现地小人,白胖胖的雪人、各种飞禽走兽......眼前的景象令陌泱惊诧不已。 “这里是......”见到这一片片柔软的白色精灵,陌泱的心情无端地放松下来,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这是云想阁,是我小时候最爱玩的地方,你瞧!”星灿边说边随手扯过一片白云,把它放在手心,手指活动间,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手中。 星灿随手将它递给了陌泱,“好神奇!”陌泱接过白云做成的玫瑰,装作低头深嗅的样子,随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你也来试试!”星灿扯过一片白云塞到陌泱手中。 “可是,这里?”陌泱似乎犹疑不决。 “你放心吧,这个时候云官肯定躺在大门后睡大觉,除非雷电才能将他叫醒,天族的皇子们也都长大了,这里就没有人来玩了,你大可放开了玩!”星灿笑盈盈地扯过一片白云在手心握成一个大大的雪球,朝陌泱头上砸去。 那白云雪球砸在陌泱的脑门上,轻轻软软地一点痛感都没有,却击开了陌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童真的快乐,她一把抓住头上的白云,追着星灿奔跑起来。 陌泱从未感到如此地快乐,踩着白云跳舞、在上面打个滚、用白云捏一只小兔子,她玩得不亦乐乎,笑容如最美的鲜花一般绽放,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星灿面前可以如此放松、放纵,完全不用顾忌任何礼仪操守,此刻她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忽然陌泱发现前方的星灿不见了踪影,她惊慌失措地喊叫着星灿的名字,穿过一片片白云去寻他。 无端地她的前方出现了一座白云桥,陌泱疑惑地登上桥头,却发现一只硕大的兔子站在桥的另一端,摇头晃脑地向她走来。 陌泱佯装生气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只笨拙的兔子费力地向她走来。 “陌泱公主,你能原谅我吗?”星灿扮成的兔子双手捧着脑袋来到陌泱公主身前。 “我—不—原—谅!”陌泱别过头继续佯装生气,脸上却偷偷地浮上一丝笑容。 “你真的不准备原谅我了吗?那日我若是知道那花轿之中不是你,打死我也不会同你拜堂成亲!”星灿情急之下伸手抹掉了眼上的两片白云,急急地辩解起来。 “你说什么,拜堂成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明白!”陌泱听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星灿。 “啊,不,没什么?我只是......”星灿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告诉我,我同星灼大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陌泱伸手摇晃着星灿,他身上的白云随之簌簌抖落。 “索性告诉你好了,省得你整天还为十二弟苦守着!”星灿注视着陌泱那双蓝色的焦虑的眼睛。 “苦守?他到底,星灼到底去了哪里?”陌泱公主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一百一十章云想阁透露真相,舞燕被困群书阁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他从你海族出来后,去了清秋国的银杏别苑,我亲眼见他一头栽进海里,从此不见了踪影!”星灿颓然地放下手,无情地说出了事实。 “不,不可能,大婚那日他还露面了,天神不是说他去了星海了吗?”陌泱公主摇着头向后退去,冷不防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大婚那日,天族唯恐失信于海族,于是派我服下了易容丹,伪装成星灼的样子,迎娶新娘。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回天族,那去星海之说也不过是天神为了掩人耳目,若星灼一直不归,那天神就会宣布他在星海中往生了!”星灿欲上前扶起陌泱,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什么,往生?哈哈哈哈,原来你们天族竟如此不堪、如此冷血,皇子不见了难道不会去寻吗?”陌泱声嘶力竭。 “寻,你以为我们没去吗,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差将清秋重新从海中升起来了,但到处都不见他的踪影,父皇他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之举的!”星灿无奈至极。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去寻,哪怕劈山斩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陌泱从地上爬将起来,踉跄着向前走去。 “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此事只有父皇、母后和两位天神知道,若你公然说出,岂不是置父皇的天威于不顾,父皇还会留你吗?”星灿高声制止道。 “可是,可是,星灼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找到他?”陌泱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脸上珠泪横流。 “我跟你一样担心十二弟,你听我的,暂时呆在这里,让我来想办法,如果有一天十二弟真的回不来了,那你可以选择是否离开,但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星灿举手轻轻为陌泱拭去泪水,眼中心疼无比。 “我该回去了!”陌泱擦干泪水,毫无征兆地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星灿的呼唤“陌泱......”,但她不敢回头,在星灿面前,她变得脆弱不堪、天真放纵,她不由自主地袒露心迹,那个坚实的肩膀,那带着温热的手背都让她留恋不舍。陌泱对自己的内心痛恨不已,她不敢看向那双温柔地绿色的眼眸,她怕自己会彻底沦陷。 “陌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人承受这些,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望着陌泱孤寂的背影,星灿喃喃自语。 陌泱离开后,星灿怕被人瞅见无辜生出事端,又兀自停留了一会儿,才抬步出了“云想阁”。 经过“群书阁”时,星灿忽然心血来潮,想着许多年未曾进去过,临时决定入阁一游。 星灿来到大门处,发现那门竟然未上锁,疑惑地轻轻一推走了进去。 硕大的群书阁内静谧无声,星灿轻手轻脚地踱步而入,环视四周竟没有发现任何人影,随即自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正打算到自己年少时常去的顶楼之上,刚走了没几步,“等等,那是什么?”星灿惊诧地瞅见上方露出一截女人的衣裙。 星灿随即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了上去,发现一名粉衣女子正背身而立,手中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那女子身姿窈窕,一头黑发垂至腰间,口中还时不时地念念有词。星灿猛然走到她的身后,突地发出一声怪声,妄图惊吓于她。 本以为那女子会吓得花容失色、吱哇乱叫,没想到那女子仿佛没听到一般,岿然不动。 “大胆女子,你难道没有看到本皇子吗?”星灿怒气冲冲地转到那女子身前。 然而那女子依然低头看书,视星灿若空气一般。 星灿恼怒地一把从她手中夺下书籍,扔在地上,那女子方缓缓抬起头来,一双黑色的眸子疑惑地注视着星灿。 “原来是你?!”见到秋舞燕,星灿亦是一脸惊异,旋即一脸不屑:“你为何会在这里?” “你无故打扰了别人的清净,又如此无礼地抢了我的书还将它践踏在地,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秋舞燕面带愠怒地盯视着八皇子星灿。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跟我说话,再说了这群书阁是专供我们天族子孙来此读书的,你区区一介凡间女子,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偷偷跑到这里读书?”八皇子星灿对着秋舞燕那张美丽的脸冷嘲热讽。 “我既然已经嫁于星灼,自是天族之人,这群书阁焉何不能前来,再说了星灼排行十二,你排行老八,我最多称你一声八哥,若同你一般无礼时亦可直呼‘星灿’之名,有何不可?”秋舞燕目光冰冷,丝毫不让。 “好一张伶牙利嘴,好一副盛世美颜!十二弟也不知那根筋不对劲,放着高贵迷人的陌泱公主不顾,竟然会被你迷惑!”星灿突然伸手捏住了秋舞燕的下巴,对视着她的目光。 “八皇子可小心一点,我这双眼睛可是会勾魂,免得把你也勾了进去!”秋舞燕没好气地威胁起来。 “哼,任你迷惑得了千人万人,我星灿断然不会被你迷惑。你有什么资格跟陌泱公主竞争,你给我听清楚了,识相的赶紧离开天族,离陌泱远一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八皇子星灿一副咄咄逼人之势。 “八皇子倒挺会怜香惜玉的,既然如此关心陌泱,为何不敢放开真心,同她在一起!反正星灼有我一人守候就够了!”秋舞燕冷笑起来。 “你你你......”星灿气得脸色发白,原地打转,随即冷笑道:“好,你既然不走,就好好等着,来日方长,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抬步走出了群书阁。 走到大门处时,星灿忽然灵机一动,将大门从外面锁住, 又设立了一道结界,幸灾乐祸地回头喊道:“你且好好呆在这里看书罢,本皇子去也!” 秋舞燕兀自笑了笑,弯腰自地上捡起书籍,继续坐下读了起来。 自那日在扁舟上见到星灿的那一刻,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秋舞燕就知道他本性不坏,尤其那双绿色的眼眸同星灼一样,虽然透着顽劣,但善良无比,所以打算不同他计较下去。 天妃裴月刚刚在寒月宫的亭台前坐定准备抚琴,大门处传来几声敲击声,伴着长公主无瑶的声音远远传了进来:“天妃娘娘,我是无瑶啊!天神派我来传达旨意,你开开门,我说完便走!” 裴月听罢,缓缓站起身来,来到大门处,然而并未将门打开。“无瑶公主,恕裴月这里屋舍简陋,别脏了您的眼睛,您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裴月天妃隔着门扇回话长公主无瑶。 “哎呀,嫂嫂,你不见天神,莫不成连我也拒之门外了吗!”长公主无瑶急急地喊道,但过了许久也不见大门打开,于是故意叹气道:“好罢,既然天妃不愿开门,那我只能如此传达了,天神有令,十五日后在天妃殿中命秋舞燕同陌泱公主进行比试,输了比赛的人要自动离开天族,放弃十二皇妃之位,还请早日筹备,好自为之吧!” “比试,比试什么?”天妃裴月听罢心中闪过几缕担忧。 “至于比试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天妃娘娘还是要早日打算,我看那秋舞燕肯定是要输了比赛的,日后陌泱若为十二皇妃,你这当初袒护秋舞燕,未免伤了婆媳关系!”长公主无瑶倚门而劝。 “我知道了,无劳长公主费心,裴月心中自有计较!”裴月天妃说罢就举步离开了大门处,重新回到亭台前坐下,抬指轻抚古琴。 “我说天妃娘娘,您何必那么......”长公主无瑶倚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直到那古琴声远远传了过来,才知天妃裴月早已经离开了大门处,只好无奈地转身而返。 秋舞燕在群书阁中捧着书,光线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只好恋恋不舍地合上书页,将书放了回去,随即伸了个懒腰,走出书阁。 一拉那大门却岿然不动,心中疑惑着,猛然记起八皇子星灿离开时说过的话,方知他竟从外面将门反锁,“哼,这就想难住我,也太小看我秋舞燕了!” 想罢秋舞燕重新来到书阁的高台处,脚下踩上白玉栏杆,探手摸出噬魂索,轻轻挥动间,身子腾空而起,以噬魂索为桥,一跃跳上了那高高的云墙,回身抓住锁链,翩然而下。 秋舞燕本以为如此就顺利地出了群书阁,没想到却进入了另一个地方。层层叠叠地白云环绕在她周围,她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出去,而且那白云还不时地变幻着形态,一会儿是猛虎怪兽,一会儿是森森骷髅,凶猛异常。 秋舞燕挥舞着手中的噬魂索左突右冲,丝毫不惧。 天妃裴月见夜色已深,却始终不见秋舞燕的身影,心下焦虑,只好披上一件夜行斗篷朝群书阁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 没想到走到一处偏殿门口时,冷不防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闪身进了偏殿,情急之下,天妃裴月藏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背后。 一百一十一天妃无意知真相,秋舞燕怒扇星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场比试,陌泱必须要赢,只有将她留在天族之中,以后星隐才有机会!”刚刚进入大殿的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 “但星灼并未去星海,而是在人间失踪不见,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何苦让一个花季少女再苦等下去呢!”一个刻意变调的男声说道。 “苦等?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禀明天神,将陌泱赐婚星隐,到时候他(她)们已经感情深厚,不怕那陌泱公主不答应!”原先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是一个女声,那声音如此熟悉,但怎奈裴月躲在树后,不敢轻易活动。 “你放心,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情,你交待的事情我也自会全力帮你!”那个女声再次响起,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躲在大树后面的裴月还是听出了那是天后姳瑟的声音无疑。 “好,一言为定,我自会让那清秋公主输的不留痕迹!只是八皇子那里你也要交待清楚,我看他同那个陌泱公主走得甚近,切莫让他将替婚之事说漏了嘴,到时候万一陌泱得知,死活也回到海族,我也束手无策了。”那变调的男声透着一股古怪。 “你放心,他不会傻到出卖自己!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天后姳瑟疑惑地看着面具下的那张脸,心中暗自猜测着。 “你无须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有什么事情我自会联络你!”那黑衣人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转身向殿后走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天后姳瑟见那黑衣人走远,随即也转身出了偏殿。 天妃裴月确定两人均已走远,从大树后闪身出来,绿色的眼眸深不可测。 秋舞燕在星灿设定的结界中,转来转去,去始终不得走出,且一个个凶猛的怪兽不断向她袭来,起先她挥动噬魂索个个将其击破,但怎奈太消耗体力,很快就体力不支,最后索性盘腿坐在地上,闭眼静心打坐,眼睛看不见那怪兽,心下自然不再慌乱,奇怪的是那诸多怪兽反而蹲在一旁,不再攻击她。 秋舞燕心下清明至极,只感觉腰间的钥天标记隐隐作疼,一股亮光瞬间照亮云阵,那些白云化成的怪兽兀自溃散消逝,秋舞燕也缓缓升至半空,她一睁眼发现云阵就在脚下,遂轻轻一跃跳出了云阵之中。 天妃裴月呆呆地立在原地揣测着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份,猛然想起自己是出来寻秋舞燕的,心中不免担忧起来,当下疾步朝群书阁而去,远远地便见一道金光照亮了夜空,心中惊诧不已,抬头望去,却见秋舞燕向自己走来。 八皇子星灿因为种种误会对秋舞燕深恶痛绝,但他并无意伤害于她,只想故意捉弄一下秋舞燕,替陌泱公主解气。所以即便在群书阁门口设立了结界,那白云怪物虽形神可怖,但并不会伤人分毫。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缓缓起身朝群书阁而去,他本以为秋舞燕会吓得鬼哭狼嚎,自己就可以借机警告她、嘲讽她,没想到远远地便看到一股金光照亮夜空,随即一个轻灵的身影便从那云阵中纵身一跃,跳了出来。 星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要知道这云阵可是他从小就开始修炼的,星灿自小喜欢在白云中玩耍,于是无垢天神便让他修习这云阵之法,自己的等级不能算最高起码也能将一个普通的修仙之人困上个十日八日,眼下看到秋舞燕一介凡人竟然不出几个时辰就出了云阵,心中惊疑不定。 “你,给我站住!”八皇子星灿深深吸了口气,故意作出愤怒的声音叫住了秋舞燕。 天妃裴月看到秋舞燕刚要上前,冷不防听到星灿的声音,随即停下了脚步,一闪身躲到了暗处。 听到声音,秋舞燕本能地回过头去,月光恰如其分地照射在那张如白玉般的脸上,天上的星辰似乎也同那双黑色的大眼睛交相辉映,回眸间闭月羞花、恍然中星辰失色。 八皇子星灿不得不承认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摄人心魂。他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被美*惑,眼前这个女子空有美丽的容颜,内心邪恶无比。 星灿清了清嗓子,不痛不痒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逃出我的云阵了,你不会告诉我就连那阵中的云兽都被你的美*惑了吧!” 却见秋舞燕几步跨到星灿眼前,快速地举手朝他脸上打了下去。 只听清脆地“啪”的一声,八皇子星灿的脸上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 星灿伸手摸着脸颊上火辣辣地痛感,难以置信地看着秋舞燕。 “这一巴掌一为你飞扬跋扈、傲慢无礼,二为你冷血无情、自以为是!”秋舞燕猛然凑到星灿眼前,盯视着他的眼睛,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扬长而去。 星灿恍然回过神来,随即愤怒地咆哮起来:“你给我站住,本皇子让你站住!” 但秋舞燕压根没听见一般,快速跑远,星灿刚打算抬步去追,没想到突然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幽幽地说道:“八皇子,替人拜堂不成,难道还要继续替人诲妻吗?” 星灿心头一惊,抬头迎上了天妃裴月那双愤怒地眼睛。 “天妃娘娘,您,您怎么在这里,我,我......”星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是你伪装成星灼的样子,去海族娶回了秋舞燕吧,没想到你同星灼手足情深,竟也会做下此等龌龊之事,你太让我失望了!”天妃裴月亦是看着星灿长大的,所有皇子中,星灿和星灼走得最近也最为要好,因为星灿没有娘亲,所以裴月在搬去寒月宫之前,对星灿也是颇为照拂。 “天妃娘娘,是父皇怕失信于海族,引起不必要的风波,才让我服下那易容丹的,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请娘娘不要生气!”星灿对天妃裴月自小便有一种母亲般的崇敬亲切之情。 “又是他,我就知道是他,他为了自己的权力,不惜牺牲一切!”天妃裴月眼中泪光盈盈,随即正色道:“骗子,都是骗子,星灼没有去海族娶亲,也没有去星海,那你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人间的清秋国海上,那时星灼同大哥起了争执,大哥刚拔出剑,便见他一头栽进了清秋 海底之中,我当时以为他是不愿同大哥正面冲突,才金蝉脱壳而去,可是从那天起,星灼就彻底消失了!”星灿不得不对天妃说出真相。 “彻底消失了?这是无垢天神的说辞吧,他终于达成目的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我的灼儿说不定已经......”天妃裴月泣不成声。 “不,娘娘你误会了,父皇他,他不是你想得那样,他焦虑无比,一直派天兵在暗中寻找十二弟的下落,父皇之所以瞒着你,是怕你担心,恐你伤心!”星灿不知该如何安慰天妃裴月,她的伤心令他感同身受。 “怕我伤心是假,真正伤透了我的心才是真!好了,你不要说了,即便灼儿已经,已经身遭不测,我也会将他寻回来,我要将他的尸体亲自摆在天神的面前,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儿子!”天妃裴月慢慢地转身离去。 “另外,今夜发生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我不知道整件事情罢!”天妃裴月回过身看了看星灿,随即绝决地离去,那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迟缓而踉跄。 “不,父皇不会如此的,一定不是父皇做的,星灼他,他一定还活着,只是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看着天妃裴月落寂的背影,星灿在心中暗暗否定着一切。 但那夜大皇子星隐说过的一番话又忍不住蹦了出来:“十二弟像极了父皇当年的一个仇人,自打他一出生,父皇就视他为眼中钉!定是父皇想处置他,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十二弟此生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星灿抬头看向天空璀璨的星海,“有一天若自己威胁到了父皇的利益,他也会无情地将抛弃自己,将自己放逐到茫茫星海吗?” 秋舞燕回到寒月宫中,到处寻不到天妃裴月的身影,正暗自纳闷间,却见天妃裴月捂着胸口脚步踉跄地进了大门,秋舞燕赶忙迎了上去。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秋舞燕一脸关切地扶住了天妃裴月。 却见天妃裴月一把推开了秋舞燕,失魂落魄地进了寝殿之中,闭门不语。 秋舞燕在门外站了许久,不见动静,只好小心翼翼地说道:“母后,燕儿先回房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召唤燕儿!” “去吧!”寝殿内传来天妃裴月有气无力地回音,秋舞燕只好忍住内心的焦灼,默默回到了自己房中。至此一夜不敢合眼,细细聆听着天妃房中的情形。 及至天亮之际,秋舞燕困顿不堪,无意中睡了过去,没想到却做了一场梦,梦中星灼双手抱头,似乎痛苦不已,她刚想上前,却见星灼的绿眸猛然变成了红色,面目凶狠地盯视着自己,悄然无声地拔出惊龙剑刺向她......” 一百一十二天妃精心教舞燕,星灿撒谎掩真相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星灼,不要!”秋舞燕大叫着从梦中惊醒,起身之际却发现门外立着一个身影,于是赶忙下了床榻打开门扇,只见天妃裴月正背身而立,手中握着一条白色的鞭链,那鞭链同自己的噬魂索竟有几分相似。 “母后,您不要紧了吗?”秋舞燕的声音中透着真实的关切之情。 天妃裴月的身影微微一怔,随即缓缓回过身,原本慈爱的眼眸中此刻冰冷一片,“燕儿,我不管你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要嫁给星灼,无论爱恨,都要先寻到人才行!十五日之后你同陌泱之间将会有一场比试,输了比赛的人要主动离开天族!” “离开天族?”秋舞燕振声重复。 “对,离开天族,意味着失去了十二皇妃的地位,自今日起,我会将我毕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你,但我不要你赢的比赛,我要你故意输给陌泱公主!”天妃裴月的目光如绿色的潭水深不见底。 “为何,难道母后不喜欢燕儿了吗?那为何又要悉心教导于我呢?”秋舞燕一脸不解地凝视着天妃裴月。 “我让你离开天族,去往人间,去往你的清秋国暗中寻找星灼的下落!”天妃裴月默默凑近秋舞燕,低声耳语。 “星灼他不是去了星海之中吗,母后缘何让我去人间寻他?”秋舞燕心中的疑虑更甚。 “不要问,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即可,你本就是清秋的公主,对于那里应该相当熟悉,记住,一定要仔仔细细,每处都认真查看,另外我上次见你手中握着星灼的星型吊坠,可凭此物去感应他的存在!”天妃裴月默默叮嘱。 “那吊坠,实际上是......”秋舞燕刚想告知天妃裴月,那星型吊坠是在无意之中在星灼房中拿到的,但还未出口便被天妃打断了话语。 “好了,所剩时日不多,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我传授你这些本领,是想让你在人间危难关头可以自保,这几日一定要认真听,用心感悟,勤学苦练,把要诀都记在脑中,每日慢慢消化,回到人间也不许偷懒,你可听好了!”天妃裴月严厉无比。 “燕儿一定谨记母后教诲,认真练功,不负母后所托!”尽管秋舞燕不知道天妃裴月到底为何要如此,但她相信她,就像相信自己的亲身母亲一般相信她。 “恭喜天神,你的计策果然奏效了!”天神宫内,天神无垢和天妃姳瑟刚刚上朝,就听见长公主无瑶喜滋滋地声音传了进来。 伴着声音,长公主无瑶的身影出现在神殿之中,无尘天神手中摇着折扇懒洋洋地跟在身后。 “什么计策,瞧你那喜不自胜之相,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无垢天神眼中难得露出一丝疼惜。 “当然是有关天神最牵挂之人的了!”长公主无瑶神气活现地背起了手。 “你是说月儿,月儿她怎么了?”天神无垢急急问道,全然不顾一旁天后阴沉的脸色。 “我说六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听听!”无尘天神嬉笑道。 “据守门宫女来报,那裴月天妃自今日起,开始精心*秋舞燕,弹琴唱曲、练功修仙,就连那多年未用过的震月鞭都拿出来了呢,每日练到深夜,看样子连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此次比试是势在必得啊!天后娘娘,您可要抓紧啦!”长公主无瑶没心没肺,一脸调皮。 “我,哼,就凭一个人间女子,哪怕再修炼个十年八年,也不是陌泱公主的对手,愿意折腾就让她们折腾去吧,十五日后自见分晓!”天后姳瑟说罢自龙榻上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你呀,你呀,瞧你这张嘴,又得罪人了不是!”无尘天神拿出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长公主无瑶的脑袋。 “天后娘娘小心眼,就是愿意生气干我什么事!”长公主无瑶探手摸摸脑袋,一副似乎被打疼了之相。 “月儿如此辛苦,身体怎能受的了!”天神无垢喃喃自语道,随即高声命令:“来人,将海族大婚上供的补品一并送入寒月宫中!” “天神也太偏心了,小心天后娘娘知悉了,同你生气!”长公主无瑶故意拉下脸,学起了刚才天后姳瑟愤怒地深情。 “看来无尘的折扇并没有打疼你,待朕......”无垢天神佯装嗔怒。 “天神,天神......”司镜仙手中拿着司空镜急急地跑进了神殿。 “发生什么了,你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成何体统,莫非你也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朕!”无垢天神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悦。 “是,是钥天!”司镜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什么?钥天,在哪里?钥天之力可是又在人间出现了!”无垢天神冷冷地问道。 “不是,不是在人间,而是在天族,就在昨晚,钥天之光在司空镜中稍纵即逝!”司镜仙终于喘足了气,一口气说完。 “什么?在天族!”无垢天神惊地自龙榻上差点站了起来。 “我说司镜仙,你话说得不利索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连脑子也一起坏掉了吗,十八年前那钥天之力明明掉落至人间,星灼带着引钥铃下凡去寻,引钥铃也无数次在人间捕获到了那钥天之力的动态,莫不成现在那钥天无缘无故地又自动跑回天族了不成?”无尘天神笑呵呵地打趣道。 “真,真的,我能感觉到,那钥天之力就在天族,昨夜司空镜捕捉到它的光了,不信,天神可以问问宫中守夜的宫女们,看看昨夜在群书阁方向有没有见到一束光亮稍纵即逝。 “我见到了!”众人正议论间,却见八皇子星灿自神殿门口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无尘天神、无瑶天神!”星灿彬彬有礼地见过众人。 “灿儿,你说昨夜司镜仙所说得钥天之光你见过?”无垢天神诧异地注视着星灿,等待着他来解释这一切。 “是,父皇,儿臣昨夜确实见过一束亮光,在群书阁门口,但那并不是什么钥天之光,而是儿臣在练习星辰之法!”八皇子星灿没有忘记裴月天妃的叮嘱,更不愿让她再次对自己失望伤心,于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练习星辰之法,快来说说是怎么回事,父皇记得你打小就喜欢白云,你应该一直在研修云阵才是,什么时候改练星辰之法了!”无垢天神微微舒了口气,在龙榻上坐定,饶有兴致地看着八皇子星灿。 “儿臣在云想阁中练习完云阵,回宫途经群书阁,一时忆起多年未曾进阁看书,于是心血来潮地来到书阁中,没想到随意一翻竟翻出了这本《星海诀》,于是儿臣便跟着练习了起来,这其中有一章为控光之术,儿臣昨夜练习的正是此章。”星灿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毕恭毕敬地交到了无垢天神手中。 “嗯嗯,不错,年轻人就是要懂得上进,回去继续研习,多掌握几门功法,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你无尘皇叔,他的《星海诀》已经练到极致了!”无垢天神随手翻了翻书,又将书交回了星灿手中。 “无垢天神又说笑了,就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极致呢,连皮毛都没学到几分,哪里还敢给星灿指教!”无尘天神笑着摇动手中的折扇,忽地又用折扇挡住嘴巴,凑到星灿耳边打趣道:“要是让我教你如何鉴赏美女,我倒是颇有些心得!” “五哥!你可别把你那一身的臭毛病传给星灿,把皇子带坏了,小心天神可不饶你!”一旁的长公主无瑶见状插言。 “什么臭毛病,像我这样不好吗,风流潇洒、玉树临风、吃喝玩乐、抚琴听曲才逍遥快活呢!”无尘天神手中的折扇一甩,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天神,你也不管管五哥,你瞧他那风流快活样!”长公主无瑶笑着抓住无尘天神的胳膊撒起娇来。 “你们一个个的,我可是管不了了,就先说你们的婚姻大事吧,你......”无垢天神刚提到婚姻二字,却见长公主无瑶已经一把拉起无尘天神的胳膊转身偷偷溜出了大殿,只好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口气。 “天神,那,那钥天,钥天之力......”站在一旁的司镜仙又开始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 “好了,你先下去吧,好好观察着钥天的动向,有事情随时向我禀报!”无垢天神一挥手示意司镜仙。 “可是,可是那光确实是钥天之光,我亲眼......”司镜仙还想继续讲完,昨夜他在司空镜中见到的情景。 “够了,司镜仙,或许是你老眼昏花也不一定,你没听到父皇让你下去吗,快下去吧,去好好擦擦你的镜子,别再看错啦!”八皇子星灿故作不经意地推搡着司镜仙向神殿门口走去。 “慢着!”冷不防无垢天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星灿心中微微一怔,莫不是父皇发现了自己在撒谎。 “天神英明,我就说那钥天之力......”司镜仙急急地转身向天神跑去,边跑边继续絮絮叨叨。 一百一十三星灿疑心暗探究,秋舞燕月华沐浴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司镜仙听到无垢天神召唤,以为天神要问自己之前禀报的钥天之事,急急回身来到龙榻前。 “司镜仙,本天神想问问你,之前赐予十二皇子星灼的引钥铃若有异响,你可能捕获?”无垢天神盯视着司镜仙,眼中似有一股期盼之色。 “捕获?若在别的地方引钥铃响动,我大体能据此推测出地点,估计八九不离十,但天神忘了吗,十二皇子身在星海之中,‘万物一入星海皆为凡器’,又缘何推测得出来呢?”难得司镜仙此次回话竟一点也未磕巴,但他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本天神难道还需要你提醒吗!滚下去!”无垢天神的声音中透着威严和怒气,吓得司镜仙匆忙退了下去。 八皇子星灿听罢一愣,随即也转身快步出了神殿。 “父皇是还在担心着十二弟才如此问的吗,还是害怕有人通过引钥铃找到星灼呢!”星灿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之人,每个人似乎都戴着一张面具,面具后的那张脸是喜是悲是爱是恨他都无从知晓。 星灿刚出神殿,便被身后的司镜仙一把拽住,“八皇子,昨夜真的是你在研习控光之术?”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撒谎不成,你可知欺瞒天神可是大罪,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是吧!”八皇子星灿故意板起脸做出一副愤怒地样子。 “不不不,小,小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昨夜那镜中之光真的同钥天之光无异......”司镜仙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你还说!是不是要我动手你才肯闭嘴!”星灿故意举起右手,作势要打。 “是,是小神的错,是小神老眼昏花......”那司镜仙见势不妙,一溜烟地向前跑去,边跑边频频回头道歉。 星灿看着司镜仙的狼狈相,不禁哑然失笑。“钥天,那光真的是钥天之光吗,缘何会出现在自己的云阵之中,当时困在云阵中的只有秋舞燕一人啊,难道那光是她发出的?可也没见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啊,难不成她也在群书阁中翻阅了《星海诀》?不对,即便如此,司镜仙明确说了那光就是钥天之光啊!” 星灿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好顺手又从怀中掏出《星海诀》,翻到控光之术那一页继续查看起来。想起昨夜裴月天妃走后,自己心中疑惑就跑进群书阁中翻找书籍,查看光亮之术,没想到今日恰好用上,还好父皇没让自己当众演示,若不然这个谎言肯定就被戳穿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天后姳瑟被长公主无瑶讥笑了一番,回到天后宫中,心中怒气未消。 想到裴月天妃正在寒月宫中夜以继日地*秋舞燕,虽说自己已经跟黑衣人达成了协议,且陌泱天生海神,自小修炼,修为深厚,但恐大意轻敌,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遂命人急急地召来了陌泱公主。 “陌泱参见天后娘娘!”陌泱仪态高贵、温文尔雅地欠身行礼。 “快起来!”见到陌泱公主,天后姳瑟的心稍稍安稳,拉住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 “我这么急找你过来,只因十五日后,天神为你和那个人间丫头设了一场赌局!”天后姳瑟凝视着陌泱的眼睛,想看看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神情。 “赌局,同秋舞燕?敢问天后娘娘,赌什么,如何个赌法?”陌泱眼中高傲地神色丝毫未减。 “好,问得好!我就知道你同我一样自信,区区一个人间丫头有何可惧!虽然不知到底要你们比试什么,但我相信那个秋舞燕一定会败得一败涂地,狼狈地滚出我天族!”天后姳瑟气焰嚣张,眼中尽是得意。 “这?若不知比试内容,那......”陌泱心中竟有些忐忑,她隐隐记起当日在迷雾中秋舞燕清丽的歌声驱散了雾阵,同自己不相上下,若真比试歌声,自己未必赢得了她,若比试别的方面,秋舞燕身上有钥天之力,万一她借助钥天之力,那自己岂不是一败涂地。 “你怎么了,陌泱,难道区区一个凡间丫头,也令你如此生惧吗?”天后姳瑟不解地看着陌泱微蹙的眉头。 “不,只因那秋舞燕身上有......”陌泱公主刚想说出秋舞燕身上有钥天之力,忽然想到若真被天族之人得知,肯定会留下秋舞燕,将自己赶出天族,于是急急忙停了声。 “她身上有什么,令你如此这般!”天后姳瑟疑惑地追问。 “没,没什么,我是说秋舞燕身上有灵气,再经过天妃娘娘一点拨,想必日飞突进,说不定在哪些方面就超过我了呢!”陌泱公主极力掩饰起来。 “笑话!你可不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人间丫头任她修炼千年万年,还是凡胎俗骨,岂能胜得了你!”天后姳瑟似乎压根没将秋舞燕放在眼里。 “那秋舞燕诡计多端,要不然缘何能勾引那么多男人惟她所用!天后娘娘难道忘了吗,那日在神殿之上,就连天族的引凤钗也无端飞到她的头上了?”陌泱公主故意激起天后姳瑟心中的怒气。 “你不提这茬我还给忘了,定是那秋舞燕身上有狐媚妖邪之气,看来我们还是要提前准备才行,你自可安心,我会派人全力助你修炼,我就不信一个凡间丫头还能搅动我天族的风浪不成!”天后姳瑟目光中透出一股子阴狠之气。 陌泱公主望着天后那张愤怒地脸,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 天妃裴月每日尽心竭力地教导秋舞燕,研习鞭法、苦练琴技、修身养性、歌声修习、提升修为,秋舞燕聪明伶俐,灵气十足,对于无法消化地都一一记在脑中,过目不忘。 临近比试的前一夜,天妃裴月特意从寒月宫中采摘了一些白色的花朵,那些花朵形状奇特,有的为十足的圆月形,有的为半月形,还有的若一轮弯月,但都一俱的白色,花香清冽,发出隐隐白光。 但见天妃裴月将那些形态各异的花朵悉数放到自己寝殿的一个大木桶之中,又将提前采集来的几桶用于晨起洗颜的露水全部倾倒至木桶当中,准备好一切,随即满意地笑了笑,将秋舞燕召进了寝殿之内。 “母后是要燕儿伺候您沐浴吗?”秋舞燕利索地撸起衣袖,准备帮裴月天妃沐浴。 “是要沐浴,但不是你伺候我,是我来伺候你!”裴月天妃微笑地看着秋舞燕,两只眼睛如弯月般笑意盈盈。 “不,燕儿承受不起,燕儿怎能让天妃娘娘为我沐浴,万万不可!”秋舞燕连连摆手,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你明日就要去比试了,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醒神汤,可凝神聚香,令你体态轻盈、耳清目明。”天妃裴月边将秋舞燕拉至木桶边边说。 “这醒神的关键就在于此花!”裴月天妃探出纤纤素手自木桶中捞出几朵白花,凑到鼻前嗅了起来!” 秋舞燕隐隐记起了曾在海族沐浴用过的海神花,只是那海神花的颜色似乎更多些。 “此花名曰月华,是靠吸收月光精华而生长,每一朵花儿开放的时候,碰上月盈则为圆月形,遇半月则呈半月形,若恰逢弯月则为弯月形,此花儿虽无浓厚香气,但气味清冽,如月光一般温婉柔腻,寒而不冷,香而不腻,令人闻来神清气爽,回味不忘!”裴月天妃一伸手将秋舞燕头上的发钗拔了一下,一头黑发瞬间飘洒在身后。 “还不赶快更衣沐浴,难不成衣服也要让我帮你脱吗?”裴月天妃一脸怜爱地看着秋舞燕。 秋舞燕的脸微微一红,“燕儿不敢,燕儿这就进桶沐浴,感受一下这月华的清冽之香!” 看到秋舞燕将外衣脱了下来,裴月天妃慢慢别过头去,秋舞燕见状匆忙脱下衣服跳进了木桶之中。 秋舞燕忽然记起当初在海族用海神花沐浴时,那大喇叭花儿冷不防地从水中冒了出来,一时心中担忧不已,生怕那大喇叭花儿再无端出现,被裴月天妃瞅见,于是灵机一动,调皮地说道:“燕儿听闻沐浴时若能再听到美妙的仙乐,那修为自可大大提升,不知母后可否弹奏一曲助燕儿提升修为?” “还有这种说法吗,好,母后这就出去为你抚琴一首,不过,你可不许偷懒,一定好好沐浴,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花儿和露水!”裴月天妃心知秋舞燕有些害羞,于是推门而出,来到亭台之上,抚琴而歌。 秋舞燕暗暗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静听神曲,专心沐浴,袅袅香气阵阵扑鼻,正如裴月天妃所言一般,秋舞燕感觉周身轻松异常,之前练功时频繁举鞭令周身酸痛,此刻也全部释然,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耳中却听不见那古琴之音,抬头望去,裴月天妃微笑着站在自己身旁。 秋舞燕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扯过旁边的一件薄纱裹住身子,从木桶中走了出来。 裴月天妃赶忙拿过一件干净的衣服想要为秋舞燕披上,无意中却见秋舞燕腰间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隐隐可见。 “你身上的这个标记!”裴月天妃指着秋舞燕的腰间大惊失色。 一百一十四天妃巧手绘红花,天后心机难预料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裴月天妃见到秋舞燕腰间的钥天胎记,一时拿着衣服呆呆地立在原地。 秋舞燕匆忙转身从裴月天妃手中接过衣服穿好,随即跪在地下回道:“既然母后无意中看到了,燕儿也就不隐瞒了,母后猜得没错,燕儿腰间的胎记正是钥天的标记,而那钥天之力就藏在我的体内,这胎记是一打我出生便有,只是那股力量总是不分时候地随意显现,燕儿也无法把控这股力量!” 裴月天妃隐隐记起那夜到群书阁寻秋舞燕时,曾无意中见到的神秘的亮光,当时心中疑惑不已,没想到原来那竟是钥天之力! “十八年前这钥天之力落入凡间,没想到却落到了你的身上!那灼儿被派去人间不正是去寻这钥天之力吗,难道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他也没发现任何端倪吗?”裴月天妃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秋舞燕。 “不,不对,星灼下凡时天神赐了引钥铃,有那引钥铃在,他如何会不知道这一切,一定是他故意装聋作哑,不愿交出秋舞燕。星灼会不会因此对天神心生愧疚,才迟迟不愿现身呢?”裴月天妃暗暗思忖。 “燕儿,可怜的孩子,快起来,如此强大的力量岂是你一个弱女子所能承受的了,也许清秋国的湮灭同这钥天之力有关!你放心,星灼没有说出这一切,我自然也不会说!”裴月天妃边说边伸手将秋舞燕扶了起来。 “燕儿谢母后照拂,只是这件事情说来复杂,容燕儿慢慢向母后禀告!”秋舞燕站起身来一五一十地将从自己出生到拜师沫离殇、巧遇星灼、共同游历人间四国等等诸事细细地禀告了裴月天妃。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星灼是在什么时候?”裴月天妃的一席话问得秋舞燕耳根发烫,但眼下又不好隐瞒,只好将星灼将自己带离海族、在清秋国的银杏别苑两人一吻定情,后来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来到银杏别苑一一禀明。 “那灼儿最后一次见你时,可有留下什么话?”裴月天妃继续追问。 “星灼说他要先回天族请旨,我们约定三日后我的十八岁生辰之日,他带我回天族,娶我为妻,可我等了半天,却等来了海族的六皇子,我被威胁登上龙船去往海族,师父留在原地等候,但并未等到十二皇子,后来海王说得言之凿凿,我才轻信于他,答应嫁给他!”秋舞燕回忆着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往事。 “我本就是假意嫁于那海王陌昇,成亲之日师父为我安排,同陌泱公主调了包,我登上天族的花轿,本想杀了星灼以报国破家亡之仇,而后再殉情而去,没想到大婚之夜星灼竟被派去了星海之中!”秋舞燕毫无保留地一股脑倒了出来,在一个如自己母亲般亲切的人面前,她不想有丝毫隐瞒。 “傻孩子,你真的相信海王的话吗,若真的是星灼所为,他早就将你押回天族了,其实星灼并没有被派往星海,而是同你分别之后就无端地消失了!”裴月天妃拉住秋舞燕的手伤心不已。 “怎,怎么可能?那日,成亲那日我还见过他的!难道是有人假冒他娶亲吗?”秋舞燕隐隐记起那天的星灼似乎未同自己讲一句话,神色似乎也同往日不同。 “嗯,是星灿服了易容丹,那日娶亲之人并非星灼!”天妃裴月点了点头。 秋舞燕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发生了那么多蹊跷之事,如今想来就全然明白了。 “母后,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星灼他到底去了哪里?”秋舞燕眼中的焦虑真实可见。 “燕儿,你相信母后吗?”天妃裴月认真地问道。 “燕儿当然相信您,您就像燕儿的生母一般亲切和蔼!”秋舞燕也极为认真地回应。 “那你相信星灼吗?你相信他是无辜的,相信清秋之事不是他做下的吗?”裴月天妃再次问道。 “我,我......我相信他,从此不会再对他有一丝怀疑!”秋舞燕紧紧握住天妃裴月的手。 “好,那就按照我的吩咐,认真参加明日的比试,不着痕迹地输了那场比赛,回到人间,暗中寻找星灼!”裴月天妃郑重交待。 翌日一大早,秋舞燕刚起身便发现床头叠放着一套白色的衣衫,正诧异间裴月天妃推门走了进来。 “燕儿,这是母后年轻时最喜爱的一套衣服,我已经按照你的尺寸略微做了些许改动,你快试试!”裴月天妃眼眸含笑。 “有劳母后费心了!”秋舞燕说罢拿起衣服开始试穿。 “等一等!”秋舞燕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诧异地看着裴月天妃。“你身上的钥天标记要想个办法掩盖一下才行!” 裴月天妃思索片刻,以手指为笔蘸取桌前的一种红色染料在秋舞燕的后背处描画起来,不消片刻一朵红色的妖娆大花盛放在秋舞燕腰部,原本的日中抱月胎记不留痕迹地融入其中。 “如此就不怕别人看到了!”裴月天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扳过秋舞燕在她的额头上描画了一朵同样的小花,“这种染料的防水性极强,轻易不会脱落,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秋舞燕随即换好衣饰,裴月天妃亲自为她梳理云鬓,将引凤钗插在鬓发之间,又让她将星灼的贴身星形吊坠佩戴在胸前,不消片刻便打扮停当。 “此衣名曰潋滟,内藏有千万条极细的金丝,在室内看不出来,到了室外一遇光照,立即大放异彩,衣质又极轻,遇丝毫微风便簌簌抖动,若波光照射在天池最澄澈的水面之上,波光潋滟,飘袂若仙。天神当初最喜我穿这身衣服......”裴月天妃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几丝柔情与伤感。 “母后,你同天神之间......”秋舞燕轻声问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十八年前他将我和灼儿关入天牢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了!”裴月天妃的眼中似有珠泪闪烁,秋舞燕能感觉到裴月天妃的心中依旧存有真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今天要输得大气凛然,即便你离开了天族,也要让所有人都记住你,因为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荣耀归来的。还有这钥天标记,就让他们看个够,如此便不会有人再怀疑你了!”裴月天妃郑重叮嘱一番,便拉住秋舞燕的手缓缓走出了寒月宫。 天后宫中,天后姳瑟和陌泱公主也一大早就起身,天后找来了天族绣工最卓绝的绣娘为陌泱公主绣制了一身改良的皇妃装,又差最擅梳理云鬓的宫女为陌泱公主梳妆打扮。 打扮停当地陌泱公主自内室缓步而出,皇妃装上的几只雏凤随着陌泱移动的脚步翩然若飞,头上的金钗随之摇曳生姿,仪态万千、贵气逼人。 “好好好!这陌泱公主光是站在那里,气势上就已然全胜,还何须比试?”大皇子星隐目光贪婪地注视着陌泱公主。 “隐儿说得没错,陌泱的身份仪态岂是那人间丫头可相提并论的!哼,今日就让她们输得心服口服!让众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生的皇妃,更胜一筹!”天后姳瑟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天后姳瑟虽然身居天后之位,但一辈子都未得到过无垢天神的真心,她本以为天神威仪四方,不会对任何人真正动情,但没想到自从裴月现身之后,天神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直接封妃,甜言蜜语、无尽宠溺,而且从不顾忌自己的感受。 她曾百般尝试着也能获取他的真情,哪怕一点点,然而在亲眼见到无垢天神征战四海回来那日,对裴月天妃*裸地宠爱和对自己绝情冷酷地无视之后,她的心彻底地被激怒了,由爱生恨往往就在瞬间。 她曾绞尽脑汁地想要离间天神同天妃的感情,妄图拆散她(他)们,然而一直苦于没有时机。终于无垢天神自作孽,让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机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天后姳瑟第一次同神秘的黑衣人有了接触。 于是她便按照神秘黑衣人的暗示,到天牢探视裴月母子,无意透露真相,精心设计,步步为营,便有了裴月天妃含恨搬离天妃宫,入主寒月宫之事,裴月也曾答应自己不再同无垢天神相见,那一刻天后姳瑟欢欣不已,看着无垢天神眼中的失落悲伤,那种报复后的快感令她激动地战栗。 既然自己无法走进他的心,那她就不允许任何人获得他的真心,既然他不肯接受自己的真心,那她就让他一辈子活在孤独寂寥之中,得不到任何人的真心。 她本以为这一生也就如此了,剩下的时光就是想方设法将大皇子星隐扶上天神之位,没想到却凭空蹦出个秋舞燕,而隐居寒月宫十多年的裴月天妃竟然会为了一个凡间女子移步出宫,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还好目前星灼消失不见,若不然星隐的太子之位也将面临着极大的危机,对,只要没有星灼,没有裴月,这天族就是自己的,她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一切,今日必须胜出,将那个人间女子赶回凡间,将裴月赶回寒月宫中。 “母后,母后,我们该走了!”大皇子星隐的话打断了天后姳瑟的沉思。 抬头迎上陌泱那双高傲地蓝色眼睛,天后姳瑟郑重地淡了点头,率众举步出了天后宫。 一百一十五天妃殿众神端坐,陌泱试弹惊鸿琴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天妃殿内,虽然十余年无人居住,但每日都有清扫,平日里也有宫女们精心打理,看上去焕然如新,仿佛裴月天妃一直未曾离开。 今日的天妃殿中,更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看上去比前几日星灼大婚更为繁华热闹,一大早几队天兵就将几大盆繁茂的花树搬进了殿中,一溜摆开,将整个庭院环绕起来,煞是壮观。 天后姳瑟率众进入天妃殿时,一队宫女们正捧着各色果盘鱼贯而入,里面盛满了新鲜的美食珍果,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八皇子星灿站在宫门口,他本来想到天后宫中去迎接陌泱公主,为她打气加油,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只待大皇子星隐来唤他一起,但怎奈等了一早上也未等到星隐的身影,只好踱步来到大皇*中,才得知星隐早已去了天后宫,自己又不好贸然前去,只好先来到天妃宫中,等待陌泱前来。 远远地看到天后姳瑟一行人,八皇子星灿匆忙走上前施礼问安。随即目光故意不经意地掠过陌泱,夸赞道:“今日陌泱公主惊为天人,妆貌气度无人可及,定可旗开得胜,拔得头筹。” 陌泱公主轻轻欠身谢过,眼神冷漠。倒是天后姳瑟和大皇子星隐兴奋不已,“瞧瞧,八弟也如此认为,陌泱公主定胜不疑!” 及至进入殿中,却见几张华丽的坐榻在大门处依次摆开,无垢天神坐在正中,右手边坐着无尘天神,稍靠后的位置放着几张空座,应该是给皇子们备下的。天神的左手边放着三张空座,长公主无瑶坐在第三张空座之上左右张望,正对着众人的面前有一处小小的高台,看样子应该是为了此次比试临时搭建的。 “那个高台之上应该摆放着一架古琴才是!”天后姳瑟暗暗想起昨日夜间收到的黑衣人的讯息,告知今日的比试内容为抚琴唱曲,同时为了避嫌,特将比试的裁判选定了金木水水土五大仙尊。 这五大仙尊刁钻地很,从事从来不讲套路,不留情面,素以公正不阿、冷酷无情著称,如今无垢天神特意将他们请了过来,那比试结果必定是令众人信服的。 其实说是抚琴唱曲,这里面的文章也不少,琴艺能检验一个人修为的深厚,而歌声更能反映一个人的修养仪态,内心的定力和临阵反应能力在抚琴唱曲中尽可展现。 天后姳瑟正暗自思忖间,两个天兵抬着一架古琴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高台之上,“这是惊鸿琴?”天后姳瑟心中一惊,长公主无瑶也惊讶地站起身来,走到高台上,用手轻轻抚摸着琴弦。 “天神,这不是母后的战琴—惊鸿吗?难道天神要让两位公主进入玄境之中吗?”长公主无瑶回首惊异不已。 无垢天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莫不成天神特意请来五大仙尊是为了制作玄境,增加比试的难度?”天后姳瑟一边猜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来到无垢天神左边的空座之上。 “天后请坐到无瑶身边,这里朕要留给月儿!”天后姳瑟刚要落座,冷不防无垢天神冷冷地声音传了过来。 天后姳瑟一时怒发冲冠,脸色阴沉地如阴云密布地天空,“他竟敢如此无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敢如此!” 坐在无垢天神右手边的无尘天神见状,故作漫不经心地站起身道,“同天神坐在一处太无趣了,还是离无瑶近些好说话!”随即摇着折扇来到无瑶身旁的空座上坐下。 长公主无瑶飞奔着自高台上飞身而下,故意调侃道:“怎么样,五哥,天神身边的位置不好坐吧,再让你偏要抢天后娘娘的宝座,小心娘娘治的罪!” “天后娘娘,您要是再不落座,万一五哥玩心又起,小心再将你的座位抢去!”长公主无瑶笑着拉住天后姳瑟,将她安置到了无垢天神右手边的空位之上。 “无尘天神喜欢,抢就抢去了,我还有那么小气不成!”天后姳瑟知道是长公主帮忙解围,只好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坐了下去。 大皇子星隐、八皇子星灿和陌泱公主依次在天后姳瑟旁边靠后的位置落座,眼见着五朵祥云从天而降,金木水火土五大仙尊大摇大摆地自云头上走了下来。 “参见天神!”五大仙尊俯身行礼。 “有劳五大仙尊了!”无垢天神自坐榻上站起身,亲自来到五人身前为其免礼。 “敢问天神召唤我等前来,可是那钥天之力有眉目了!”金仙尊粗声粗气地问道。 “那钥天之力自十八年前落入凡间,至今杳无踪迹,但我一直派人在寻找,司镜仙也一直密切关注着钥天的踪迹,相信不久之后自可寻回。今日召各位前来,实是怕五大仙尊烦闷,让你们来听曲解解闷,顺便做个裁断!”天神伸手赐座。 五大仙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本仙尊一向最愿听曲,难得天神还想着我等,今日可是天妃娘娘抚琴唱曲?”木仙尊的声音中自带一股沙哑。 “难道有人想同天妃娘娘比试不成,试问这天族之内,有谁的琴艺能比得上天妃娘娘?”土仙尊的声音空旷而悠远。 “我看天神让我们听曲是假,裁断是真吧!”水仙尊慢悠悠地开口,那声音若女子一般清脆悦耳。 “管他听曲裁断的,快点就行,天神这板凳,我可坐不住!”火仙尊火急火燎,一副急不可耐之相。 “各位仙尊稍安勿躁,天神召诸位前来,自不会让你们失望而归,今日抚琴比试的两位公主,琴音双馨、姿色非凡,乃我天族儿皇妃的人选,所以一会儿还烦请各位好好考察一番才是!”无尘天神象征性地摇起了手中的折扇。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开始吧!”金仙尊粗重地开口。 天后姳瑟朝陌泱公主使了个眼色,陌泱款款走上前,目光冷漠、神态高傲,微微欠身施了个礼,飞身上了高台,在惊鸿琴前坐了下来。 “慢着,月儿还未前来,比试不能开始!”天神无垢眼中露出一丝焦虑。 “时辰已到,难道天神要我等空等不成,就先从这位海族公主听起吧!”火仙尊大手一挥,语气不容辩驳。 “就是,就是,天神让我等裁断,自是我们说了算,惊鸿琴本就一架,谁来得早谁先弹奏,等另一位公主来了接着弹奏即可,开始吧!”其余的几位仙尊七嘴八舌,喧闹不已。 天神失落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空座,只好无奈地点头示意开始。 陌泱公主接到旨意开始弹奏起来。 那惊鸿琴本是无垢天神的母后在世时所用的战琴,琴音威力自然不凡,不习音律不懂修为之人上去,想要轻易奏响都是难事。 且那琴弦冰冷异常,能够捕捉到弹奏之人的内心波动,你若惊慌那琴弦必定愈来愈冰,以致于最后凝弦成冰、冷彻心骨,无法弹奏。 若内心足够强大,自可镇住那琴弦,令其恭顺无比,愈弹愈热,最后滚烫若火,灼人肌肤,若能咬牙坚持,历经冰火两重天,惊鸿一瞥间自可见到火龙冰凤冲天而舞。 即便陌泱自小练琴修仙,手指刚刚触碰到冰冷琴弦的一刹那,心头亦是一惊,免不了些许慌乱。 但当她发现那琴弦愈加冰冷之时,缓缓沉下心来,以歌声来平定内心地波澜。“海,海莲生,缘水自向阳,追风逐浪沐月光、十年隐隐捧得莲心伤。莲,生海上,攀岩待云开,追日望月随波舞,涓涓十年莲开自生香。” 那清奇的歌声伴着琴音而动,陌泱的慌张情绪也慢慢随之缓解,手下的琴弦似乎也慢慢有了温度,随着陌泱加快地手指,美妙地琴音汩汩而出,一只冰凤自惊鸿琴上忽地飞出,又骤然消失。 “是冰凤,冰凤飞舞,陌泱公主她,她将冰凤引出来了!”大皇子星隐兴奋地站起来大声呼叫,无垢天神恼怒地回瞪了他一眼,天后姳瑟立即拉住星隐的衣角示意他淡定,但天后姳瑟的眉梢也禁不住得意洋洋。 五大仙尊互望着点了点头,要知道那惊鸿琴能控制住琴弦就不错了,还能用歌声配合手法将那冰凤引出来,实属不易,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引出火龙,最后只待龙飞凤舞了。 陌泱公主本就心高气傲,现在见那冰凤翩然而出,心中自是有了几分得意,谁料手中的琴弦却似乎愈来愈热,最后烫的她双手若火灼一般,疼痛不堪,陌泱生怕将双手灼伤,以后留下疤痕不说,可能还弹不了琴,心下一动,那琴音也兀自乱了起来,最后只好倏然停手。 没想到无尘天神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带头鼓起掌来,“初次弹奏此琴,能引得天凤飞舞,实属不易,陌泱公主歌声清丽,琴音婉约,妙哉妙哉!” 陌泱款款谢过众人,回到座位坐定。 “你的手,不要紧吧!”身旁的八皇子星灿一脸关切地小声问道。 陌泱公主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另一位公主为何还迟迟未到,我看不用选了,这么小的年纪能将惊鸿弹奏如此,日后必定潜力无限,就她吧!”水仙尊细声细气地指着陌泱公主。 “慢着!”一个清丽的女声凭空响起,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一百一十六秋舞燕艳惊四座,弹奏间惊鸿弦断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只见空中金光闪闪,两个美丽的背影翩翩而落,在高台上站定。 长公主无瑶一步跨下高台,一脸神秘地说道:“这时辰未到,若错过了佳人,你们未免后悔!” 无垢天神见到那个背影忽地自榻上站起身来,惊喜地喊道:“是‘潋滟’,月儿终于肯重新穿上这件衣服了!” 无垢天神刚欲抬步前去,却见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 众人见到那张脸,皆目瞪口呆,大皇子星隐更是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一时之间似乎都忘记了陌泱公主正在自己身旁。 八皇子星灿不得不承认秋舞燕那张脸美艳至极,“峨眉素素着月色、灵眸璀璨耀夜空、朱唇含笑齿无暇、身姿窈窕拂微风”,尤其是额头上的那朵红色的小花,衬得那张脸更加绝色妖娆,衣袖挥动间金光条条,若微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风中还夹杂着月华的阵阵清香。 “好一个绝色仙子!”木仙尊对秋舞燕似乎颇具赞赏。 “绝色不假,就是不知是否空有其貌!”土仙尊的声音似乎从远处飘来。 “行了,别啰嗦了,我的丹炉中还炼着仙丹呢,快快抚琴,别耽误了我的正事!”火仙尊依旧急急火火。 “她还是不肯原谅朕!”无垢天神轻叹了一口气,失望地坐了回去。“那你就开始吧!”随即大手一挥示意秋舞燕。 秋舞燕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幕,尤心悸不已。 她同裴月天妃刚刚出了寒月宫没多远,便被一股黑烟困住,黑烟内一团乌烟瘴气,看不清人辨不得路,她同裴月天妃在里面兜兜转转,却无法寻到出口,两人正彷徨之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些许亮光,隐约辨去竟是一座宫殿,门楣上“月华殿”三个大字在黑烟中隐隐闪光。 “就是这里了!”裴月天妃说罢就要举手推门,突然自空中传来一声呼唤:“天妃娘娘,你们在里面吗?” 伴着那声呼唤,裴月天妃心头一愣,定睛看去,眼前哪是什么月华殿,分明是尖刀林,一把把尖刀冒着森森寒光,随时准备将人吞噬,倘若真的闯入,不死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裴月天妃随即对秋舞燕悄声言语:“燕儿,这黑烟能迷人心窍,刚才险些酿成大祸,看来有人不愿让我现身,为了安全起见,你独自前去,我会暗中保护你。” “可是母后,现在我们该如何走出这黑烟之中?”秋舞燕学着裴月天妃的样子轻抬衣袖遮住了口鼻。 “刚才外面那个声音是长公主无瑶,你只须告诉她为你引进一束光亮,你身上的‘潋滟’遇光自可生辉,她即能发现你将你带出!”裴月天妃如是交待。 “可是母后,你怎么办?”秋舞燕眼底满满地担忧。 “你放心,如此小阵还困不住我,我自有办法逃脱,记住,千万不可提起我已出宫,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身体不适未出寒月宫!”裴月天妃说完便离开秋舞燕,瞬间消失在黑烟之中。 秋舞燕按照裴月天妃的指示,回应长公主无瑶,被安全地带离了黑烟之中。 虽未见到裴月天妃,长公主无瑶有些许失落,但秋舞燕的装束,还是让她惊艳不已。 “天妃娘娘将潋滟都拿出来了,看来对你疼爱不已,不过这件衣服真的极适合你!不如我们就来个天外飞仙、潋滟春色可好!”随后便出现了刚才秋舞燕出场时惊艳的一幕。 而裴月天妃离开秋舞燕,暗自从怀中拿出隐身衣穿好,随着二人一同出了黑烟阵,奇怪的是刚刚出来,那黑烟便自动消失不见,回望着渐渐消失的黑烟,裴月天妃眉头紧锁。 “此琴名曰惊鸿,能根据弹奏者的内心变化时冷时热,若能经得起烫心蚀骨之痛,自可令冰凤火龙齐飞。”秋舞燕微微欠了欠身,在惊鸿前坐定,耳畔忽然传来了天妃轻软地叮咛。 秋舞燕的手指覆上琴弦,果然一阵寒气袭向指尖,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手指也似乎变得僵硬起来,拔出的琴声也略显生涩。 “看样子果然是徒有其表!”听到秋舞燕刚刚弹奏出的琴音,金仙尊粗声粗气一脸不屑。 “别慌,心定琴定,指随心转,弦随指动!”耳畔再次响起那温软地叮咛。“若是心慌,不妨先唱上一曲,以解心忧!” 秋舞燕暗暗定了定心,轻声唱了起来:“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 那歌声若浮云在天,似飞鸟归巢,令人听来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融入其中。 “这歌声?”星灿心中惊疑不定。“为何同那日在扁舟上的歌声如出一辙?” “秋舞燕在海族时曾同我一起住在陌泱宫中,想必是那时候将我的歌曲学了去!”陌泱公主故作受伤状。 “真的是,太卑鄙了!”星灿气愤填膺。 “这歌声的确绝妙!但那琴音未免生涩了些!天 hi”天后姳瑟见众人沉浸于秋舞燕的歌声之中,拈酸吃醋般一脸不悦。 哪知说话间秋舞燕手下却愈发熟练,那琴音若高山流水般倾泻而下,一只冰凤从琴音中翩然跃出,继续弹奏间一条火龙呼啸而来! “等等,那是什么!”众人惊异地发现一只彩凤自秋舞燕发间舞动而出,同冰凤火龙戏作一处,形成了双凤戏龙的奇观。 身穿隐身衣的裴月天妃站在秋舞燕身边,同秋舞燕配合的默契无比,任谁都无法看出是两人在弹奏。 马上接近尾声之际,裴月天妃刚想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输掉比赛,没想到那彩凤突然受了惊吓一般,直直地向琴弦撞去,只听“嘭”的一声,惊鸿上的一根琴弦被脆生生地撞断,那彩凤也蓦然化作引凤钗跌落在地。 众人皆大惊不已,纷纷站起身来。 “大胆!竟敢破坏先祖的圣物,该当何罪!”天妃姳瑟怒气冲冲地指着秋舞燕。 “燕儿莫慌,先将引凤钗拿回!”裴月天妃指示秋舞燕。 一行人瞬间涌上高台,将秋舞燕围了起来。秋舞燕不慌不忙,俯身拾起凤钗,没想到同时另一只手也伸向凤钗,秋舞燕抢先一步将凤钗握在手中,抬头目光相遇间,那双绿色的眼眸尴尬中透着玄机。 秋舞燕将引凤钗暗暗藏入袖中。“无垢天神,各位仙尊,这惊鸿可是我天族宝物,如今被这凡间丫头的拙手弄坏,岂可轻易饶过,我看非十道滚雷之斩不能解恨!”天后姳瑟眼神阴狠得意。 “对,还有那裴月天妃,教其练琴也有罪过,应一并受罚!”大皇子星隐帮腔作势,咄咄逼人。 “琴弦虽断,但刚才秋舞燕弹奏的琴音绝妙无双,大家也都亲见那游龙戏凤,冰火交融,况那琴弦断裂实为彩凤所为,岂能怪作他人!”长公主无瑶心中不平,义愤填膺。 “这彩凤难道不正是那引凤钗所化身而成吗?当日在神殿之️上,众人可是亲眼看到那引凤钗化身彩凤落于秋舞燕身上的!谁又可知今日之事不是她故意指引彩凤而为一个!”天妃姳瑟振振有词,一副不将秋舞燕定罪誓不罢休之相。 “我看此事就此了结吧,陌泱公主胜出,可留在天族,秋舞燕......于明日贬回人间,大家都各归各位散了吧!”无垢天神振声怒喝,随即失落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空座,拂袖而去。 秋舞燕刚欲离去,却被水仙尊尖声尖气地叫住:“你是凡间之人,缘何能控制那引凤钗,况刚才听你抚琴唱曲,自透一股神力,这未免也太离奇了,除非,除非......” “除非她体内暗存神秘之力,你干嘛不说钥天之力在她体内呢!”木仙尊讪笑着抢过话头。 “十八年前那钥天之力落入凡间,她若来自人间也许有可能......”水仙尊继续尖声尖气地抢白。 “若那钥天之力真在她身上,无垢天神会发现不了?开什么玩笑!”木仙尊依旧一脸不屑。 “钥天之力若落入凡人之身,势必在后背处留下印记,检查一下她的背部便知,何必在此争论不休!”金仙尊粗声地插言道。 “此话有理,检查一下自见分晓!”水仙尊拍手赞同。 “你们这些老不正经,莫非看人家姑娘美艳,就要得寸进尺吗,少女的美背岂是你们能看得?”土仙尊面露愠色。 “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咱们看,天后娘娘在此,让她检看即可!”金仙尊没好气地开口。 “有道理,如此就劳烦天后娘娘了!”水仙尊难得如此谦恭。 “天后娘娘,不要!”陌泱公主摇着头大声制止。 “陌泱,又不是检看你,你何必如此紧张。”天后娘娘疑惑不已。 “只是,只是秋舞燕身为少女,同陌泱一样尚未嫁人,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惹人闲话。”陌泱公主生怕秋舞燕腰间真有钥天标记,被众人发现,反而被留在天族而将自己赶回海族,所以急急地制止。 “陌泱公主你也太善良了吧,可惜别人就没你这么好心了,暗自使手段夺走引凤钗不说,还如此恬不知耻地同你争抢皇妃之位!”八皇子星灿傲视着秋舞燕,一脸嘲讽。 忽然,平地里起了一阵大风,秋舞燕后背处宽大的潋滟被大风整个掀了起来,露出同额头上相同的一朵红色妖娆大花,众人皆抬眼看去。 一百一十七天妃察看引凤钗,天后觐见为哪般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那朵红色的大花仿若开放在秋舞燕的后背之上,中间的花蕊处似乎还隐隐发光,散发出阵阵月华的清香。 “你们看够了没有,那天神老儿都离去了,你们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回头我的仙丹炼坏了,你们都别想吃了!”火仙尊火急火燎,随即驾上云头率先离去。 其他几位仙尊紧随其后驾云而去,只有水仙尊似乎疑惑不定,盯视着秋舞燕的后背处欲要上前仔细察看。 却见陌泱公主起身挡在秋舞燕身前,没好气地说道:“不知仙尊看够了没有!” 水仙尊一脸尴尬,只好驾云而去。 “谢谢你!”秋舞燕感激地看向陌泱公主。 “你呀,就别在这里虚情假意了,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人间,寻一个同你身份匹配之人吧!”八皇子星灿不明真相,对秋舞燕更加深恶痛绝,反而对陌泱伪装的真诚善良无比感动。 秋舞燕不置可否,扭头离去。大皇子星隐望着秋舞燕的背影垂涎三尺、眼中留恋不舍。 秋舞燕刚刚回到寒月宫中,回身关好门,却见裴月天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 “母后,刚刚那阵大风,是......”秋舞燕急急问道。 “是我,五大仙尊岂是那么好唬弄的,我怕她们怀疑你,所以情急之下才出此计策,还好提前做了准备,恍然一看,相信没人能看出什么端倪。”裴月天妃据实相告。 “那惊鸿琴弦可也是母后特意弄断的?”秋舞燕扶住裴月天妃的胳膊,朝内室走去。 “你且将门关好,随我来!”裴月天妃听闻微微一愣,疾步进入寝殿,秋舞燕紧跟而入,转身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那引凤钗可还在你怀中?”裴月天妃坐到榻上面色庄重。 秋舞燕自袖中摸出引凤钗交到了裴月天妃手中。 裴月天妃接过引凤钗举在眼前细细查看起来。 “母后难道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秋舞燕双手支头趴在裴月天妃膝上疑惑不已。 “果然如我所料!”裴月天妃指着引凤钗上的一处小小的凹槽指给秋舞燕看。 秋舞燕抬眼望去,只见在引凤钗的凤冠之上有一个微小的凹槽,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看出。“舞燕先前从未仔细看过这引凤钗,不知这凤冠上的凹槽是天生就有还是后天形成?” “这是被暗器所伤,至于是何种暗器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彩凤,我目前还没有头绪,但‘击凤击冠’,能够知此秘密者,只有皇室之人!且动手如此之快,必定是离彩凤稍近之人!”裴月天妃认真分析。 “母后说的离彩凤近的人,除了五大仙尊,也只剩下几位天神、天后和皇子们了,可是他们为何要偷袭彩凤,难道......”秋舞燕恍然大悟般地抬头看向裴月天妃。 裴月天妃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偷袭彩凤之人是为了借彩凤之力击断琴弦,而后让你输了比赛,离开天族。而且从你我一出寒月宫便遇到了诡异的黑烟,这当中透着古怪。” “如此说来,做下这些事情的人一定是最想让我离开天族之人,会不会是陌泱公主?”秋舞燕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但随即又摇头否定,“不会是她,今日水仙尊要察看我的背部,她还极力阻拦,帮我解围。难道会是八皇子星灿吗?” “你说的没错,陌泱公主即使有这个心在天族之内也不敢如此嚣张,况且今日偷袭彩凤之人,只能是天族皇室之人,但星灿......”裴月天妃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应该不会是他,星灿岁看上去轻慢无礼,但我自小看他长大,他本性善良,况且经过上次群书阁之事,应该不会插手!” “这么说,今日剩下的众人无垢天神、无尘天神、长公主无瑶应该都不会是她们,那只有天后娘娘和大皇子了,莫非是他(她)们母子二人合力为之!”秋舞燕惊呼出声。 “如此看来也只有他(她)们了!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那惊鸿琴乃天神生母梵珠之遗物,而梵珠天母是姳瑟的亲姑姑,姳瑟自小被她带大,对她感情甚笃,就连她嫁给天神也是梵珠天母精心安排好的,姳瑟一向对天母的遗物倍加爱惜,有一次我亲见一位宫女被处之极刑,而原因竟是洒扫天母宫时,一时兴起,将水珠不小心洒到了天母生前所穿的战袍之上......”裴月天妃峨眉微蹙。 “如此看来,她即便再使手段,也不会故意故意弄断惊鸿嫁祸于你,但不是她又会是谁呢......算了,明日你就该离开这里去往人间了,想必对他(她)们没有威胁,也不至于再对你动手了。我们母女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有几件事情要嘱托于你......”裴月天妃爱怜地抚摸着秋舞燕的头发,细心叮咛。 “燕儿,母后不便出宫,明日就不送你了,为防不测,我已暗自书信于八皇子星灿,让他主动请缨明日送你下界,若到危难关头或寻到星灼的消息可打开此锦囊,切记切记!”裴月天妃将亲手缝制的锦囊亲自挂到秋舞燕腰间。 “星灿?可是母后那星灿......”秋舞燕听说要星灿送自己下界,连连摆手。 “这天族之内我再想不出任何能够信得过之人了,那星灿虽然对你冷嘲热讽,处处为难于你,但他光明磊落,定然不会加害于你,且若真遇危难,定会挺身相救。”裴月天妃微笑地看着秋舞燕,“若他对你言辞刁难,你只须装聋作哑,不去搭理他即可!” 天族的一处偏殿之内,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人闪身进入,顷刻之间一个装束相似之人从地面上凭空冒出,站在了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猛然回身,绿眸中愤怒如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那钥天之力的承受者带到天族!” “哈哈哈哈,这么长时间还是被你发现了!藏在你天族岂不是最安全的!”身后的黑袍狂笑不已。 “安全?你可知司镜仙早已起疑,我之前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今日差点被五大仙尊识破!”黑衣人步步紧逼,盯视着黑袍的眼睛。 “不是没有识破吗,她来到你天族也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但已然来了不如在这里好好历练一番,才能更好地惟我们所用!再说了,如若今日被他们识破,索性撕破脸,杀他个片甲不留岂不快哉!”看着黑衣人眼中的怒火,黑袍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狂傲,似乎有一丝退缩。 “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我警告你,切莫再滥杀无辜!”黑衣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是星灼,怎么,心疼了吗?你可是说过关键时刻可以杀—无—赦的”黑袍故意将那三个字拖长。 “你若再敢滥杀无辜之人,小心我翻脸无情!”黑衣人几近咬牙切齿。 黑袍一愣,旋即伸手拍了怕黑衣人的肩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放心,一切皆在我的控制之中!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大业可成!”说完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后姳瑟回到天后宫中,气愤难平。“没想到那凡间女子还真有些手段,居然能走出我的黑烟阵,还弄断了梵珠天母的惊鸿琴!” “黑烟阵?天后娘娘你......”陌泱公主闻之惊诧不已。 “我亲自设下此阵,实是为了将她们困在阵中,拖延时间,没想到那个多事的长公主无瑶居然将她救出,哼!算她运气好!”然而天后姳瑟不知道的是,她走后又有人在她的阵中加了些料。 说话间宫女回禀惊鸿琴已到,天后姳瑟随即命人将琴抬了上来。 “本来想将她赶回人间即可,现在竟然弄断了惊鸿,天神饶她躲过了滚雷斩,我断断不能饶她!”天后姳瑟手指抚过惊鸿,发出一阵急急地琴音。 “可是明日那秋舞燕就要下凡回到人间,母后身在天族,想惩治于她也是鞭长莫及啊!”一旁的大皇子星隐插言道。 “隐儿,你明日一早便上殿请旨,亲自送秋舞燕下凡,到时候......”天后姳瑟暗自叮咛,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母后计策甚好,可是万一到时候父皇不允该如何是好?”大皇子星隐早就对秋舞燕的美色垂延不已,巴不得亲自送她下凡。 “你放心,明日我亲自陪你前去,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天后姳瑟将惊鸿上的断弦狠狠攥住。 八皇子星灿刚回到自己宫中,更衣之际一封书信悄然自怀中滑落。 星灿疑惑地拾起了信件,发现竟是裴月天妃嘱托自己明日亲自送秋舞燕下界,心中虽然些许不愿,但又不能拂了天妃娘娘的意,只好连夜来到神殿中请旨,无垢天神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翌日一大早,无垢天神刚刚起身,守门官便来报称天后娘娘和大皇子求见。 “这么早这娘俩又要搞什么名堂?难道是嫌我昨日未惩罚秋舞燕?”无垢天神暗暗思忖,边更衣边将天后母子召进寝殿。 一百一十八秋舞燕重回清秋,黑衣人下达任务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天神今日起得甚早!”天后姳瑟一挥手将宫女打发下去,亲自替无垢天神更衣。 “早?还能早过你们母子,说吧,有什么事情?”无垢天神淡然问道。 “陛下不是今日要赦那秋舞燕回到凡间吗,我打算让隐儿......”天后姳瑟边替无垢天神整理装束边故作漫不精心地说道。 “打住!送秋舞燕下凡一事就不劳天后操心了,我已经安排星灿前去了!”无垢天神一举手制止了姳瑟天后。 天后姳瑟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陛下误会了,我是想让隐儿陪星灿一起下界,顺便寻一下那断裂的惊鸿之弦,我看陌泱公主的琴上之弦坚实悦耳,听闻海族瑰宝无数,不知能否讨要一二,配上那断裂的惊鸿之弦!”天后姳瑟故意深深叹了口气。 “嗯,如此也好......就让星隐陪星灿前去吧!”无垢天神整好装束,大步朝殿外走去。 大皇子星隐喜形于色,哪知无垢天神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严肃地看着星隐:“记住,此次出去,一切听从星灿安排,千万别惹出什么事端!” “是,是,父皇,儿臣遵旨!”大皇子星隐忙不迭地应承。 八皇子星灿早早来到寒月宫外等待,裴月天妃亲自打开宫门将秋舞燕送了出来,又细细叮嘱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告别而去。 大皇子星隐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寒月宫门外,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大哥别闹了,我奉父皇之命,送秋舞燕下凡,千万别耽误了时辰!”八皇子星灿试图搬出天神吓退星隐。 “胡闹?不妨告诉你们,我也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护送舞燕姑娘下凡的!舞燕姑娘我们走吧!”大皇子星隐边说边趁机动起手来,想要抓住秋舞燕的小手。 “如此,有大哥作伴,这一路上也就不那么寂寞了!”星灿赶忙伸手拉住了星隐,大步向前走去。 星隐没有握到秋舞燕的手,一脸不甘,只好回过头冲着秋舞燕讪笑起来:“这一路上有美女作伴,有何寂寞,逍遥快活还差不多!” 秋舞燕恼怒地皱了皱眉头,紧紧跟在了二人身后。 “那清秋业已湮灭,你为何还偏偏要去往那里!”刚入凡间八皇子星灿便冷冷地质问。 “你将我带到清秋的银杏别苑即可回天族复命,其余的就不劳你费心了。”秋舞燕亦一脸冷漠。 “好,你要去我便带你去,也省得麻烦了!”八皇子星灿说完便一把抓住秋舞燕越过清秋海面朝银杏别苑而去。 两人同乘飞马的情形再一次闪现在眼前,星灿暗暗苦笑起来,世事弄人,若自己身边之人是陌泱公主该有多好。冥思之间清秋别苑已然出现在脚下,星灿随即稳稳地落了下去。 “隔着这浩瀚的大海,又无舟船往来,你确定你要呆在这里,你就不怕饿死、渴死或者从海中爬出个什么怪兽将你......啊呜,一口吃掉!”星灿故意张大嘴巴,做出吓人之势。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不管横死竖死都跟你没有半分关系!”秋舞燕头也不回地大步朝银杏别苑深处而去。 “你......,好!算你有志气,你这种人饿你个前胸贴后背,形销骨立才好呢!看你再怎么勾引别人!”八皇子星灿看着秋舞燕的背影,一脸忿恨,随即便飞身离去。 “八弟,没想到你还挺狠的,竟不懂得怜香惜玉,如此对待一位绝色美女,唉......”大皇子星隐眼睛眷恋地望着清秋别苑的方向。 “红颜祸水,尤其对待这种狐媚女子,岂可心慈手软!”星灿边说边欲起身离开,却见大皇子星隐岿然不动,似乎没有离开之意。 “大哥,走了,走了,父皇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星灿催促着大皇子星隐。 “着什么急,好不容易来一次凡间,怎么也要玩尽兴了再离开!再说了,母后命我去一趟海族,寻找适合惊鸿琴之弦,你若着急,先离开便可!”大皇子星隐若有所思地看向清秋别苑的方向,眼露贪婪之色。 “那好,那我便舍命陪君子,陪大哥到海族走一趟吧!”大皇子星隐眼中的神色令星灿感到隐隐不安,只好耐下心来,想法先将星隐劝离此地。 “嗯......也好,有八弟作伴,倒也省心!”星隐本想借星灿离去之机,将秋舞燕据为己有,但眼下见星灿不肯离去,怕贸然为之在天神那里留下话柄,只好先敷衍一番,起身朝海族而去。 “就让你吃上几天苦头,待我从海族回来,再将你带离此地!”星灿紧紧跟在星隐身后,离去时忍不住再次看向银杏别苑,那一大片银杏林在阳光下发出澄澄光辉。 秋舞燕之所以要坚决地留在银杏别苑,一为听闻星灼在此地落海,心中期许着能否寻到他的踪迹,二为此地是她的家,而且若沫离殇得知自己回到凡间,一定会来此地寻她。 阳光从树叶间穿凿而过,洒在那一头如瀑布般地秀发上,秋舞燕在银杏林间穿梭着,光符如跳动地精灵一般在她身上游走着。 “奇怪,明明记得是挂在这里的!”秋舞燕走到靠近海岸的一片银杏林前,仔细地察看着几棵银杏林的枝头,寻找着曾经挂在这里的引钥铃。 然而找了一大圈都未见到引钥铃的踪影,“难道是师父将引钥铃取走了?”秋舞燕自言自语,随即又摇了摇头,“师父曾说过有一天会让我亲自取下,他应该不会拿走!” 秋舞燕心中诧异不已,双手托住腮临海而坐。“莫非星灼来过此地将引钥铃取走了!对,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发现如此隐秘之物呢!”想到星灼可能来过此地,秋舞燕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抬头看向那片波光粼粼地大海,喃喃自语道:“星灼,我一定会寻到你,我要亲口问问你,你对我的誓言是否还算数!” 清秋国的水下宫殿内,失去了记忆的星灼正和海灯儿玩闹着,春婵娟一脸欣慰地坐在旁边,“若往后余生,能如此每日相伴也不枉自己一千多年的苦守了。” “哈哈哈哈,好一派恩爱场景,看来他恢复得不错啊!”伴着一阵狂笑一个黑衣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大殿之中。 星灼立即警惕地站起身来,手中握紧了惊龙剑。 春婵娟见到黑衣人,立即上前拉住星灼握剑的手,“他不是敌人,是我们的朋友,正是他救了我们!” 星灼狐疑地盯视着黑衣人,发现他的身上遮蔽地密不透风,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看清。 “我此次前来,是有任务要交待你们!”黑衣人刚刚开口便被春婵娟及时打断了话语。 “无棣,海灯儿上次受伤还未完全康复,需要多多锻炼才行,你带它围着水下宫殿多转转去吧!”春婵娟故意将星灼打发出去。 星灼随即带着海灯儿离去,但仍不放心地频频回头望去,春婵娟摆摆手一脸微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黑衣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星灼离去的背影,“看样子你将他*的不错,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了。” “有什么任务你只须交待给我,我自会办好,而无棣他,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不愿让他卷入这暗流,更不能让他的双手沾满鲜血。”春婵娟郑重地凝视着黑衣人,言语悲戚豪壮。 “看来他对你来说相当重要,你如此保护他,只是他却不知,若不将他一起拉下水,万一有一天他发现你所做之事,同你反目成仇、兵戈相向,你该如何?”黑衣人冷笑起来。 “若真有那么一天,不管是爱是恨,起码在他心中我曾占据过一处空间,真要恨就让他恨着我罢!”春婵娟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悲凉无比。 “哈哈哈哈,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你放心,若你助我计划成功,我自会救他,让你们长相厮守!”黑衣人再次狂笑不已。 “只要能救星灼,解了他身上的灵虫之毒,顺便寻到杀害无棣的仇人,那我春婵娟,任凭你的吩咐!”春婵娟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地坚决。 “好!如此就先这般这般......”黑衣人忽地凑到春婵娟身前,压低声音耳语道。 春婵娟默默听完,眼中时不时地露出惊异之色。 “怎么样,星灼身上灵虫之毒的解药也需从此处提取,这样你才能及时地为他服下解药,你可愿意?”黑衣人说罢,意味深长地看向春婵娟。 “好,我说过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春婵娟咬住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就是不要让星灼知道这一切,所有的恶事由我来做,哪怕最后自食恶果也都由我一并承受!” “哈哈哈哈,果然是伉俪情深!若你办得好,我自然不会将他牵涉进来,若是你敢有二心,出了分毫差池,我自不会放过你,更不会饶过他!”黑衣人忽然出手捏住了春婵娟的下巴,“这张脸如此美丽,当真是便宜那个星灼了!” “你抓紧准备,我很快便会将他们送来!”黑衣人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你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春婵娟对着空空的大殿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百一十九两皇子海族寻宝,秋舞燕奋身跳海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一路去了海族,海王陌昇见到星隐,面露喜色。 “陌泱公主在我天族吃得好喝的好,日日抚琴唱曲,天后娘娘对她怜爱不已,还特命她住在天后宫中,你们海族啊,真是烧了高香了!”大皇子星隐趾高气扬。 “是,是,多亏天神如此厚待我海族!”海王陌昇强忍住内心的不快,腆着脸继续问道:“不知此次天神派两位皇子前来有何吩咐?” “都是那秋舞燕竟然将惊鸿琴弦弄断,害得天后娘娘伤心不已,我此次前来就是来你海族的珍宝库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能将那琴弦续上!”星隐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即以手遮脸对着海王陌昇耳语道:“你知道的,若能续上那琴弦,天后娘娘必定大喜,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劳!” “为天后娘娘尽忠本就是我的荣幸,我自当全力而为。”海王陌昇言不由衷。 “好,好,有你这句话本皇子就放心了。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如何?”大皇子星隐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那珍宝库中杂乱不堪,怎敢污了大皇子的眼睛,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且亲自去寻它一番。”海王陌昇说罢欲拔腿离去。 没想到却被星隐一把拽住,“素闻海族珍宝无数,我星隐生来就尤喜欢那稀罕之物,不如我陪海王走一趟吧。” “那八皇子也......”海王陌昇刚想说话,星隐急急拉住他向海王殿外走去。“哎呀,八弟清高孤傲,对此毫无兴趣,还是你我一同前去寻找即可。” 星灿苦笑着摇了摇头,举起茶杯轻轻啜饮起来。 “大皇子这边请!”海王陌昇一闪身将星隐引进了陌泱宫中。 星隐踌躇之间,海王回身神秘笑道:“放心,你要之物我已派人去寻了,你我可以在陌泱宫中品茶等候。” “我对陌泱公主的心思也不必瞒你,只要海王全力辅佐我,有朝一日我若登位,那天后宝座非陌泱公主莫属,海王您就是当之无愧的天族岳丈大人了!”大皇子星隐大言不惭。 海王陌昇听罢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随即借机岔开话题:眼下不知那舞燕姑娘如何了,何时能够返回人间? 海王陌昇自有自己的打算,大皇子星隐之力他必须借助,但他更想得到的是那钥天之力,有了钥天之力,说不定可以为自己增寿,到时候同星隐内外联合攻打天族自然不在话下。 但陌昇老谋深算,担心天族在试探自己,对星隐充满了戒备之心,说话做事上自然不敢失了分寸。所以即便星隐如此直言不讳地提出联盟,他也故作糊涂,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让天族诟病的把柄。 而秋舞燕身上似乎有一股神秘的魔力,让他无法放弃,即便她已经去了天族,陌昇仍深信有一天她会回到自己身边。他隐约觉得那钥天之力肯定同她有关,得到她至少便成功了一半。 大皇子星隐岂能不知海王对秋舞燕的心思,自己此次下界寻琴弦是假,杀秋舞燕是真,但这件事情又不能做的明目张胆,只能暗中进行,尤其不能让星灿看出丝毫端倪,此次来海族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借机拖住星灿,为自己寻找时机而已。 想到这里,星隐故意深深叹了口气,“舞燕姑娘她,唉……”星隐打住话头,等待着海王陌昇的回应。 “陌舞王妃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不测!”海王陌昇焦虑的反应果然如自己所料。 “昨日她同陌泱公主比试琴技,没想到却把天母的惊鸿琴弦弄断,那惊鸿可是我天族的圣物,天神岂能轻饶了她,若不是我同母后为她求情,想必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大皇子星隐故意邀功,想让海王对自己心存感激。 “是是,还得多谢天后娘娘,那陌舞王妃现在怎么样了?”海王陌昇急急地追问。 “这不看在天后娘娘同我的面子上,天神决定将她罚入人间,如今正将她囚禁在清秋国的银杏别苑中,任其自生自灭呢!”大皇子星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 “那我,我现在便去救她!”听闻秋舞燕回到人间,海王陌昇喜不自禁。 “糊涂!”星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一墩,抬头盯着陌昇的眼睛,继续开口道:“你若此刻将她救出,岂不是违抗天命,公然同天神对抗,还想不想活了!再说了八弟还未离开呢。” “这......那陌舞王妃该怎么办,这天族也太欺人太甚了,先前无故夺走我的爱妃,现在又将她罚回人间受难,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海王陌昇此刻也变得极其不淡定。 大皇子星隐见成功挑起了陌昇心头的怒火,一时心中得意不已。故作为难状:“这个嘛,要救出秋舞燕也不是没有办法。”说罢故意拿起了喝空的茶杯。 海王陌昇急忙拿过茶壶亲自为星隐斟茶,“还请大皇子指点一二,若真能救回爱妃,陌昇感激不尽!” 星隐慢腾腾地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随即小声说道:“你设法帮我拖住老八,我偷偷返回那银杏别苑,破了天族的结界,将舞燕姑娘带回来,你再来个金屋藏娇,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有一天天神知道了,你咬住不松口,我俩又可互相作证,任他也是哑口无言了!” “好!你且小心行事,八皇子就交给我了!”海王陌昇说罢便找来一身海兵衣服让星隐换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交给他,嘱咐星隐从后门溜出了海族。 看到大皇子星隐离去的背影,陌昇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立即派人暗暗通知了沫离殇,而自己则故作无奈地回到了海王殿中。 八皇子星灿见海王陌昇独自一人回来,竟不见星隐的身影,心中疑虑,但还未张口询问,便被海王陌昇一把拉到棋盘前:“听闻八皇子棋艺出神入化,不知老夫有无荣幸请教一二!” “可是大哥他......”星灿心头闪过一丝担忧。 “大皇子进入我海族的珍宝库中,一时挑花了眼,说是那惊鸿之弦非凡物可配,一定要一一试过,挑选最合适之物才可,我看那里太无聊了,就率先回来了,看他那认真劲,还不知要挑到何时,我们还是边下棋边等候吧!”海王陌昇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哈哈哈哈,大哥向来最喜那奇珍异宝,你可要小心那珍宝库被他翻个底朝天!”八皇子星灿闻罢放下心来,专心同海王陌昇博弈起来。 大皇子星隐换上了海兵的衣服,拿着海王的玉佩,顺利出了海族,一路上得意不已地朝清秋别苑而去。“哼,蠢笨之人,如此年纪还妄想同本皇子争抢美女,不自量力!待本皇子享用完毕,再将她扔入海中,让你连尸体都看不见!” 沫离殇接到海王的密令,得知秋舞燕已经返回人间,激动不已,一刻不停地朝清秋别苑而去。 秋舞燕在银杏林中找了一圈也未寻到引钥铃,于是干脆爬上了银杏别苑那块高大的界碑之上,临海而立,出神地眺望着脚下的大海。 忽然自身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整个地环抱起来。 秋舞燕心头一愣,惊喜地转身大叫道:“十二星,我终于找到......”回眸间,却见星隐狞笑地看着自己,秋舞燕吓得急急向后退去。 “怎么,美人,还想着十二弟呢,不妨告诉你,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呀,还不如好好伺候伺候本皇子,我可是比他更会疼人啊!”大皇子星隐边说边步步紧逼而至。 “不,星灼他,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就决不会食言!”秋舞燕眼看已经退到了界石边上,身后除了茫茫大海,已然无路可退。 “你还不知道吧,他可是父皇的眼中钉,即便他还活着,父皇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回天族,而你,如果将本皇子伺候好了,说不定还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若不然,就等着为他殉情吧!”大皇子星隐面目狰狞,边解衣服朝迫不及待地边秋舞燕扑了过去,只听咕噜噜一声,星隐腰间的玉佩顺着界石滚落下去。 危急关头,秋舞燕来不及多想,仰身跳入了脚下的大海。 大皇子星隐没想到秋舞燕竟如此刚烈,宁愿殉死也不愿委身自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去海中,顷刻被无情的海水吞噬。 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的星隐,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去。 沫离殇刚到清秋别苑远远地在界碑处见到一名海兵的身影,心头闪过一丝不祥,难道海王还派了别人来不成,沫离殇本就无意将秋舞燕交回海族,一路上谋划着如何将她带离此地,隐身时光旅店之中。 沫离殇眼见海兵身影,怕生不测,暗暗加快速度悄无声息地朝界碑而去。但哪里有什么人影!待至沫离殇来到界碑处,那身影早已凭空消失,惟有脚下呼啸的海浪一波波地击打着界石,似乎要冲上岸来。 界石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发亮,沫离殇飞身而下,却见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俯身拾起玉佩,“这玉佩......”沫离殇诧异不已,随即将玉佩收入怀中。 一百二十章落海中故人相遇,驱舞燕婵娟狠心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丫头,丫头......”沫离殇走遍了清秋别苑的每一处角落,寻找着秋舞燕的身影,然而一无所获,“难道是海王派人将她带回了海族?” 沫离殇站在界碑之上,拿出怀中的玉佩摩挲起来,“这玉佩明明是自己小时候之物,后来竟无端失踪,遍寻不得,现在为何会无故出现在这里......”沫离殇始终无法想明白,只好先回海族再做打算。 秋舞燕仰身跌入大海,恰巧星灼正带着海灯儿在游玩嬉戏,远远地看见海中的身影,便好奇地靠了上去。 秋舞燕恍惚之际,似乎再一次见到了星灼的身影,她刚想张口喊叫,却骤然昏迷过去。 星灼上前一把接住了秋舞燕,将她拥入怀中。他好奇地审视着那张美丽的脸,那张脸令他感到无端地亲切,星灼刚欲伸手抚摸,却见海灯儿忽地冲了上来,抢过秋舞燕向前遁去。 星灼气急败坏地在身后大喊大叫:“海灯儿,你若敢伤她分毫,看我不打碎你的眼睛!”边说边急急地追了上去。 海灯儿来到大殿之中,放下口中的女子,便惊慌失措地躲到了春婵娟身后。 春婵娟摸了摸海灯儿的头,微笑道:“这是怎么了,无棣可是你的主人,你可不能欺负他,再说了你们俩不是一向相处得很融洽吗!” “融洽,相当融洽,是不是海灯儿!”星灼边说边上前蹲下身将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察看起来。 “无棣,你又发善心救下了落海之人吗?”春婵娟笑着走上前来,当看到星灼怀中的秋舞燕时,一时石化一般怔在原地。 见到春婵娟并未上前帮助自己,星灼举手朝秋舞燕的人中处掐去。春婵娟见状忽然厉声喝道:“住手!”星灼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疑惑地看着春婵娟。 “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人都敢救?”春婵娟的眼中愤怒无比,其实那是一种深深地恐惧,唯恐星灼被夺走的恐惧。 “可是,我看这位姑娘很是亲切,似乎......”星灼从未见到春婵娟如此歇斯底里,她在自己眼中一向温柔如水、善解人意。 “够了,现在放下她,马上出去!”春婵娟迫不及待地想赶走星灼,她害怕秋舞燕醒来见到他,即便星灼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但她仍怕秋舞燕将星灼从自己身边夺走,不,她不能允许! “可是......”星灼嗫嚅着,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见到星灼的样子,春婵娟眼圈一红,上前拉住他的手,“无棣,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她的,你放心,我会将这位姑娘平安送回。” 星灼点了点头,放下秋舞燕转身离去。在他心中春婵娟就是自己的全部记忆,他无条件地相信她,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海灯儿,你也去,盯着星灼,别让他回来!”春婵娟看着星灼走出大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吩咐怪兽海灯儿,海灯儿随即也飞速蹿了出去。 海灯儿刚走,秋舞燕便幽幽醒了过来。“这里是?”秋舞燕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在清秋国的大殿之中。 那个身影是?那熟悉的装束......分明就是清秋国的锦兰皇后,“母后!”秋舞燕大叫着朝那个背影扑了上去。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虽然戴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分明不是锦兰皇后,“你不是母后,你是谁,为何穿着我母后的衣服?”秋舞燕迟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纱的奇怪女子。 “这衣服是你母后的?”面纱女子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么说来你是这清秋国的公主?” 秋舞燕迟疑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敌是友,清秋国的湮灭是否跟她有关,她总觉得那双眼睛和声音都透着一股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听过。 “你也看到了,这清秋国业已灭亡,如今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里现在也不叫清秋,叫做......”春婵娟低头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无春国!” “无春国?”秋舞燕诧异地看着面纱下的女子,猜疑着她的身份。 “对,无春国,所以这不是你的清秋,也不再是你的家,我是这无春国的女王,现在你冒然闯入了我的国家,我命你立即离开!”春婵娟振声命令,俨然女王一般。 “无春,无春国女王,我可否问一下,前段时间是否有一位白衣少年,年纪同我相仿,个头这么高......”秋舞燕踮脚比划起来,“剑眉星目,对了,他的眼眸是绿色的,背上还背着一把宝剑,那宝剑的剑鞘上有一条......”秋舞燕绘声绘色描述着星灼的音容相貌。 “够了,你说的这个人,我从未见过,现在我马上送你离开这里!”春婵娟听到秋舞燕提及星灼,内心不由地一阵紧张,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让我离开这里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这清秋国,不无春国,你来到无春国的时候,没有没发现任何活着的人......”秋舞燕的眼神焦灼而悲切。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活物!” 春婵娟的一席话无情地粉碎了秋舞燕心底最后的希望。 秋舞燕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春婵娟生怕她再遇到星灼,上前一把抓住秋舞燕的胳膊,带着她从后海离开,一直将她送到了岸边。 “谢谢你帮我打理清秋,不,它现在是你的无春国了,死去的清秋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秋舞燕对着春婵娟离去的背影喊道。 春婵娟微微一怔,转过头道:“海下的清秋就交给我了,你,绝对不可以再踏进这里半步!” 秋舞燕痛苦地望着眼前那片茫茫的大海,远处的银杏林在阳光下发出动人的清辉,“别了,清秋,我的家园!” “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一阵凄婉的歌声穿透银杏林,惊起了枝头的几只燕子。 “海灯儿,你听到歌声了吗?”星灼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手中抚弄着一棵海草,隐约传来一阵歌声,他忽地站起身来侧耳倾听。 海灯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是专注地挡在星灼身前,防止他回到大殿之中。“这歌声凄婉清丽,你说会不会是刚才那位姑娘?唉,我说你总挡着我干嘛?”星灼被海灯儿张口咬住衣襟,只能朝着大殿方向左右张望着。 “好了,海灯儿,放开他吧!”身后传来春婵娟的声音。 “婵娟,那位姑娘,她......”星灼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只是一个过客,不小心跌入大海,现在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春婵娟幽幽开口。 星灼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无棣,你在这里感到孤独吗,同我在一起,是不是过得不开心?”春婵娟忽然望住星灼的眼睛。 “婵娟,为何要这么问,我很开心,同你,同海灯儿一起怎会孤独,失忆前的我不也是如此过得吗?”星灼握住春婵娟的手,凝望着她的眼睛,坦然无比。 “对,就是如此,我们三人一同相伴了近千年,一直都是如此......”春婵娟将头轻轻靠到星灼胸前,感受着那真实有力地心跳,不管如何,这一次谁也别想将无棣从自己身边夺走。 大皇子星隐并未占到丝毫便宜,反而狼狈地回了海族,进门的时候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竟然不见了,想了想许是刚刚在清秋别苑的界碑处丢失,心下也懒得回去,索性找了个隐蔽地方脱了海兵的衣服,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了海王殿。 一进殿中,却见海王陌昇同八皇子星灿正在下棋,原本气定神闲地海王见到大皇子星隐,一时之间竟乱了分寸,胡乱地下了几颗棋子,故意输给了星灿,随即站起身来迎向星隐。 “不知大皇子可寻到那宝贝了?”海王陌昇的话语中暗藏玄机。 “唉,寻到了可是不小心没拿住摔碎了!”星隐心烦气躁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海王陌昇眉头紧皱,一脸疑惑。 星灿边摆弄着棋盘边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宝贝还这么不经摔,大哥你不是在海族的珍宝库中寻那惊鸿琴弦吗?怎能找那脆弱之物?” “啊,啊,是,是,我这不是心急吗,乱翻一通,算了,那琴弦看是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寻到,我们还是先回天族复命吧!”星隐心中有愧,害怕海王追问不休,打算趁早开溜。 “大皇子且慢,我的寝宫中还珍藏着几件宝贝,不知能否配上惊鸿之弦,大皇子还是先随我去内室看一看吧!”海王陌昇不由分说地拉住星隐的胳膊朝内室而去。 “八,八弟,一起,一起来看看!”星隐转过头呼唤着星灿,试图躲过海王的追问。 “我对那些宝贝可没什么兴趣,我呀还不如在这里研究一下这棋盘残局呢!大哥快去快回,说不定真能寻到合适之物呢!”星灿摆了摆手,低头继续研究棋局,星隐只好哭丧着脸同海王一同进了内室之中。 一百二十一沫离殇星灿互疑,大喇叭花再现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一进入内室,海王陌昇便急急地拉住星隐的胳膊追问道:“大皇子刚才所说的宝物摔碎了是何意?陌舞王妃呢,你将她带回来了吗?” “哎呀,不是都跟你说了,摔碎了吗?我去的时候见她站在那界碑之上,我刚说要将她带回海族,说你如何如何思念于她,没想到她竟然奋不顾身地跳入了海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大皇子星隐云淡风轻地说道。 “什么?跳海!那她岂不是......”海王陌昇抓住星隐的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疼得星隐“嗷呜”一声大叫起来。 “死了就死了,一个女人而已,你若喜欢,将来我若登位,我送你百个千个,这天下的女子还不是凭你挑选!”大皇子星隐恼怒地一把甩开了海王陌昇的胳膊。 “你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的!再多的女子也换不回陌舞一个!”海王陌昇看上去似乎痛苦不堪。 两人正争执之间,忽听大殿外似乎有一个走了进来。海王陌昇微微一愣,“是海尊,是他回来了,也许他有陌舞王妃的消息,说不定他已经将她带回来了!”想罢海王急急地向外走去。 没想到却被星隐一把抓住,阴阳怪气地威胁道:“海王千万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盟誓,若是让别人知道那秋舞燕跳海失踪了,对你,对我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海王陌昇冷冷地回道,随即换上一副庄重严肃的面孔走了出去。 沫离殇果然站在大殿之上,星灿故作不经意地偷偷观察着眼前之人,记起此人正是星灼大婚当日的送亲之人,武功修为十分了得,同无垢天神过起招来不分伯仲,那日若不是无垢、无瑶两位天神前来接应,相信凭自己和几个天兵断然不能轻易将新娘带走。 照说虽然天族未按照规矩待海族公主登岸之后再接亲,但新娘早晚都要嫁往天族,虽然有些不合礼制,但送亲之人也不必反应如此激烈,一力阻挠。细细想来,那日送亲之人的行为着实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想让他们接走新娘,难道那换亲之事早有谋划?或者说眼前之人早就知道当日的新娘并非陌泱公主...... 沫离殇早就感觉到了星灿的目光盯视着自己,他毫不客气地回望而去,那双绿色的眼眸,还有此人的神态,缘何如此熟悉,沫离殇也在脑中搜索起来...... 一时之间星灿和沫离殇各虎视眈眈地盯视着对方,绿色和紫色的眼眸交织着,意味深长、剑拔弩张...... 听到脚步声,两人收住目光,同时向海王陌昇望去。 “这位是我海族的六皇爷,也是现在的海尊大人!”沫离殇佯装轻松地指着沫离殇,“这位呢,就是天族的八皇子星灿!”海王随即又指向星灿,算是给二人做了介绍。 “这位前辈修为高深、深藏不露,你海族当真是藏龙卧虎啊!”八皇子星灿顺手捏起一颗棋子举在眼前,随即用力地按到了棋盘之上。 “八—皇—子!”沫离殇一字一顿,目光深沉。“他猛然记起此人的神态举止同大婚之日的星灼竟如出一辙!” “八弟,棋盘残局有什么可研究的,回到天族我陪你厮杀几局如何?”大皇子星隐似乎一刻也不愿在此停留。 “看样子大哥并未寻到称心之物,如此那我们二位就先告辞了!”星灿站起身,朝海王陌昇拱手道别。 送走了天族的两位皇子,海王陌昇急急地追问秋舞燕的下落,没想到沫离殇亦是一头雾水,焦虑无比。 “难道不是海王将秋舞燕带走了吗?那她会去了哪里?那块玉佩又是怎么回事?”沫离殇心中思绪万千、将手探入怀中摩挲着那块玉佩,思索着要不要将它拿出探探陌昇的口风。 “你没有接到她?那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海王陌昇的一番话令沫离殇更加疑惑,莫非那海兵真的是他提前派去的,那为何又故意安排自己前去,想到这里,沫离殇暗暗将玉佩重新放入怀中。 海王陌昇不相信秋舞燕会真如大皇子星隐所言玉碎人亡,随即暗暗派了两队人马,一队在清秋国海下搜寻,因春婵娟设立了结界,将整座地下宫殿隐藏,所以海兵们同天族之人一样,因修为有限,也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另一队海兵乔装改扮在通往人间几国的要道上探查寻访。 大皇子星隐出了海族,忽然记起海王送于自己的那块玉佩说不定掉落在界碑处,生怕以后被人捡到留下口实,于是故意用话语激惹星灿,想趁机去银杏别苑寻回玉佩。 星灿虽然看不惯秋舞燕,但时时记着裴月天妃的嘱托,也无意将秋舞燕留在那银杏别苑,只是为了小惩于她,压压她的嚣张气焰,本来就想着从海族归来之际将她带出,眼下星隐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于是毫不犹豫地来到了银杏别苑。 星灿本以为秋舞燕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定会哭着求自己带她离开,没成想到了银杏别苑找了一大圈也不见秋舞燕的身影,而星隐直接来到界碑处寻找玉佩,也不见所踪,一时之间两人均面露失望之色。 “她会去了哪里呢?这里四面环海,她既不会如天族一般飞行,又不能像海族一般下水,到底去了哪里呢?”星灿忍不住轻声嘀咕起来。 “哎呀,父皇只命你将她送往凡间,如今人你已经送到了,回去复命即可,你还管她去了哪里作甚,走啦,走啦!”大皇子星隐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星灿只好暂时按捺住心头的疑虑,随着大皇子星隐一同回了天族。 沫离殇深知海王陌昇的奸诈阴险,若真是他将秋舞燕暗自带回,定不会让他知晓,如今不如暂时先假装敷衍于他,暗自追寻秋舞燕的下落。 秋舞燕本想留在清秋别苑,等待自己的师父沫离殇,没想到大皇子星隐竟然心怀不轨,又离奇地遭遇了面纱女子,现如今离了清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去往哪里,伤心之余忽见路旁出现一大片夕颜,遂心中一动,想起大喇叭花来。 秋舞燕尝试着拿出粉印,手指拂动之间,大喇叭花果然从夕颜丛中钻了出来。 “喂,我说阁主,你下次能不能找点高大上的花儿,这些凡花俗物,也太寒碜人了吧!”大喇叭花儿摇头晃脑,对身旁的一片夕颜嫌憎不已。 见到大喇叭花儿,秋舞燕瞬间心情大好,忍不住故意调侃起来:“寒碜?我看哪,这些夕颜可比你美多了,哎,你别说你们长得还真有点像呢!” “它们像我?还比我美?哼!我,我,我......”大喇叭花儿气得簌簌发抖。 “夕颜俗名就叫做喇叭花,你也叫做大喇叭,你说你们是不是一家人呀!”秋舞燕掩嘴偷笑起来。 “它们也叫做喇叭花儿?”大喇叭花儿的花蕊突然打开,里面的小人一下子跳了出来跳到了身旁的一丛夕颜之上。“嗯,这么看来,同我还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呢......”小人又一纵重新回到了花蕊之中,“比我差那么一大丢丢而已,好吧,算它们有眼光!” 秋舞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对对对,你美,你最美,谁也比不上你!” “算你有眼光!”大喇叭花儿正中的小人抱着胳膊神气活现。 “好了,不逗你玩了!”秋舞燕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我离开这段日子,春语国一切可好,不愁皇帝还有碧柔他(她)们可都安好,还有春不羞他怎么样了?” “喂,我说,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还是你亲自回去看看吧,我这小脑袋可记不住这么多人,这么多的问题。”大喇叭儿花忽然耷拉下脑袋,变得萎靡不振。 “回去?”秋舞燕学着大喇叭儿花的语调调皮地重复起来。“嗯,也好,那就回去一趟吧!” “阁主,真的要回去了吗?”大喇叭花儿听闻忽然精神一振,变得无比兴奋,“哇,太棒了,阁主要回家啦,阁主要回家啦!” 秋舞燕看着大喇叭花儿,笑容灿烂无比。 “我先回去禀报碧柔姑姑,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姑姑一定会奖励我的,呵呵呵呵......”大喇叭花儿发出一阵风吟般地笑声,随即忽然消失不见。 “喂,我说,你不会让我就这么走回春语国吧......” 秋舞燕说话之间,大喇叭花儿早已不知所踪,秋舞燕只好望着那丛夕颜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距离春雨国路途甚远,上次还是乘坐春语国的花车跑了许久才到达此地的,眼下又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乘坐,也只好慢慢行走了,如此也好,说不定还可以趁机寻找星灼的下落。 打定主意,秋舞燕再次回身看了看身后那片茫茫地大海,绝决地转身而去。 地灵族的灵王寝宫之中,冷灵凤将一个黑色的小瓶捧在胸前,眼中凝泪。忽然一股黑色的烟雾悄无声息地将她环绕起来...... 一百二十二冷灵凤宣布密令,天族之门暗暴露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冷灵凤感觉到身后的气息,刚想转过身去,却被一个暗影从身后紧紧抱住。 “美人,想我了吧!”黑衣人紧紧缚住冷灵凤,凑到她那光滑的脖颈上,吐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冷灵凤发现自己竟丝毫动弹不得,眼中闪过深深地厌恶,“你答应我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我父王的灵尘何日才能重见天日!” “快啦,那一天就快到来了!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我要你......”那黑衣人凑到冷灵凤耳前,如此这般交待一番。 “我虽为灵族,但从不愿做那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此事我不能答应!”冷灵凤坚决地拒绝了黑衣人的命令。 “你以为你地灵一族还有什么好名声吗?上到天族,下到凡间,谁人不知你地灵族心狠手辣、惨无人道,如今还想洗白吗?就你的那些个手下,哪一个不是阴险毒辣,包括你的父亲冷游大人,背地里更不知做下过多少坏事,若都如你这般心善,还成什么大事!岂不早就被天族所灭!”黑衣人冰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狰狞。 怀中的冷灵凤挣扎起来,想要摆脱黑衣人的束缚,没成想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了手中的小黑瓶。“若想让你父亲的灵尘早见天日,就乖乖地按我的吩咐去做!否则,我现在就毁了它......”黑衣人放开冷灵凤,将小黑瓶紧紧捏在手中。 “不,我答应你!”冷灵凤惊恐地望着黑衣人手中的小黑瓶,生怕他一用力将它捏碎。 “这样才乖吗!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好好梳洗一番,我早已给你那些邪恶的手下发了灵王令,相信此刻他们早就到了,乖乖地到灵殿之中宣布命令,别让他(她)们等急了,哈哈哈哈......”黑衣人忽地松开手,那小黑瓶朝地面跌落而去。 冷灵凤一个飞扑将小黑瓶紧紧抱在怀中,颓然地坐在地上,眼中闪着无奈的痛苦。 “记住,我一直在暗处陪着你,一定要乖乖地执行命令!哈哈哈哈......”伴着一阵毛骨悚然地笑声,黑衣人化作一股黑烟瞬间消失不见。 冷灵凤慢慢站起身来,将小黑瓶轻轻放到枕头底下,又不放心地取了出来,揣入怀中。随即在梳妆台前坐定,拿起眉笔描画起来,镜中露出一张漠然的脸。 地灵族的灵殿之中,久久不见灵王冷灵凤现身,大家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急召我们而来?”鬼灵长启魂看向飞鹰。 飞鹰亦是一头雾水。“我说飞鹰大人啊,你日日跟在灵王身前,鞍前马后的,难道灵王连你也未告知吗?”狐灵长狐媚儿娇声媚气地说道。 “废什么话!飞鹰大人自是知道,只是不屑于同你这种人说,一会儿灵王到来,自见分晓!”蛇灵长独毒幽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照说这个时辰,灵王又如此着急地宣我们前来,早就应该现身了,为何......”飞鹰暗自嘀咕,一脸担心。 众人争论之间,只见空中闪过一道红光,冷灵凤那娇媚的身影兀自飞到了正中的石榻之上,坐定之后瞪着一双绝美的凤眼扫视着下方的众手下。 见到冷灵凤到来,众人立马噤声,等待着她下达命令。本来老灵王冷游在世时,众人皆俯首帖耳,后来冷游无端失踪,众手下跃跃欲试,妄图夺下灵王之位,但怎奈有飞鹰长老一直压制着,众人这才不敢造次。 本以为冷游亡故,飞鹰理所当然地承继灵王之位,没想到许久未现身的冷灵凤竟然突然现身,手握灵令,公然坐上了灵王宝座。 而飞鹰自小由冷游抚养长大,一身武功也是深得冷游真传,自小便同冷灵凤青梅竹马,冷游也曾当众允诺将冷灵凤嫁于飞鹰,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海族的沫燚,冷灵凤心甘情愿委身于他,并四处躲藏为他诞下一子。 冷游本来怒火冲天,恨不能亲手杀了沫燚,但眼见着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爱女心切地冷游索性将孩子送于海族,妄图让沫燚亲自迎娶灵凤公主,以结两族百年之好。 没想到那沫燚压根不认账,还口放狂言,称怕玷污了海族的清誉,直接拒绝了这门亲事,并挥刀斩杀了地灵使者。冷游盛怒之下,曾亲自讨伐海族,但无奈被困于海族的大雾之中,幸好被蛇灵一族救出,至此冷灵凤便隐遁山林,许久不曾现身。 直到几百年过去,海王沫燚也早已百年为沫幻化而终,如今已然到了他的孙子辈继任海王,海族和地灵族两族大小冲突始终未断,倒是那个孩子沫离殇因承继了地灵族的一半血统,逃过了百岁为沫的命运,至今仍盛气不减,并因祸得福地得到了冷游的额外开恩。 众人都看得出来,飞鹰对冷灵凤仍痴心未改,所以即便有人心有不甘,也不敢轻易造次,况且这冷灵凤隐遁多年,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任谁也不敢以身试险,只好装作顺从之意,听命于她。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冷灵凤一双美丽的凤眼扫视着四周,冷冷地开口道。 “灵王召我等前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飞鹰望着冷灵凤,眼中难掩爱慕之情。 “我要你们祸乱人间!”冷灵凤努力掩饰住眼中隐忍的悲伤。 “祸乱人间!”鬼灵长启魂饶有兴致地重复道,“这不是我们地灵一族一直做的事情吗?” “哈哈哈哈......”狐灵长胡媚儿尖声笑了起来。“鬼灵的话不假,只是这次恐怕灵王说得没那么简单吧!” “我等愚昧,还请灵王明示!”飞鹰拱手请示。 “十八年前天族的钥天落入凡间,我等也追踪了十八年,却遍寻不得。如今传闻那钥天之力在人间突现,我要你们在人间兴风作浪,引那钥天之力现身!”冷灵凤边说边伸出手指指向前方的一块巨石。 只见手指挥动之间,一股神力自指尖倾泻而出,前方的石壁之上俨然出现了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 众人皆大惊失色地看向石壁上的标记,“隔着这么远,能够以指在石壁上刻画,这冷灵凤的武功修为自然不在老灵王冷游之下!” “这个标记是......”独毒幽不解地看着冷灵凤。 “这个便是那钥天的标记,我要你们每次作恶之后,都在现场留下这个标记!”冷灵凤目光黯淡,一脸颓然。 “好,我等必不负灵王重托!”鬼灵长启魂嘴角闪过一丝邪恶的笑。 “等等......”众人纷纷领命离开之际,冷灵凤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大家诧异地回身望去,只见冷灵凤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尽量不要伤及性命!”冷灵凤的声音在灵殿之内久久回荡。 “不伤性命,如何作恶?嘿嘿嘿嘿,这灵王怕是把自己当菩萨了吧!”独毒幽冷笑起来。 一时之间,狐灵一族、蛇灵一族和鬼灵一族兵分三路,分别偷偷潜入了春语国、夏阳国和冬雪国,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三国居民人人自危,夜不能寐,惶惶不安。 连续几日来时光旅店的住客均在夜间无意中偷听到了一段惊天秘密。 对话来自一男一女,声音中透着老态龙钟地感觉。 “老头子,你真的找到了那天族的入口了吗!”一个兴奋的女声传了出来。 “是呀,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寻到了!”一个苍老的男声应道。 “从那入口处真的可以去往天族?”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是当然,若能上得天族,不但可以长生不老,说不定还能修道成仙,脱凡入化呢!”男子再次应道。 “那,那天族的入口处到底在哪里啊?”女子小声问道。 住在旅店里的人屏住呼吸将耳朵轻轻贴到了墙壁之上。 “老婆子,小心隔墙有耳,我告诉你,那天族的入口叫做天梯,那天梯就在......”那男人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住在旅店中的客人依然听得真真切切。 那一男一女自是章叔和瑚娘无疑,他(她)们按照沫离殇的吩咐,演足了戏码,并精心安排好了一切。 第二天,住店的客人便匆匆出了门,奇怪的是竟没有丧失记忆,依然清楚地记得昨夜偷听到的消息。 一时之间,天梯的入口被寻到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递到人间各国和地灵一族,就连远在大海之中的海族也得到了消息。 海王陌昇正同沫离殇在海王殿中议事,忽地门外海兵来报,说是天族使者来访,称天族天梯暴露,大量凡人和灵族涌入,天兵驻守困难,前来海族请求增援。 海王陌昇同沫离殇相视一笑,随即召见了天族使者,故作大惊失色状,表示必定出兵相帮,待天族使者离去,海王陌昇随意安排了几个海兵前去助阵,暗地里又吩咐手下的海兵乔装改扮,混入人群之中,借机给天族再加一层料。 本来那天族的天梯处设立了结界,又同海族相邻,极难被人发现。而海族同天族又世代交好,结成盟誓,危难关头海族出兵相帮,对天族倒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海王陌昇本就野心勃勃,加上秋舞燕之事对天族愈加怀恨在心,所以同沫离殇精心谋划了这一出好戏,此刻又岂会出手相助! 一百二十三春语国外遭盘查,无辜老妪引杀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朝春语国而去,起先渺无人烟,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影。但她还是小心地找了个地方换上了一身男装,走了没多久,发现路上的行人竟渐渐多了起来。 这些行人看上去形色匆匆,一个个深藏不露,但似乎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秋舞燕诧异地拦住一位看上去面目和善的老大爷,轻声问道:“老伯伯,这些人风尘仆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要去往哪里?”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秋舞燕一番,凑到她耳边神秘地说道:“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目俊美、筋骨不凡,不妨告诉你这个秘密,天族的天梯大开,据说从天梯之上可以去往天族,修道成仙,我看你呀,不如也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悟道成仙呢!” “天梯?难道这些人都是去往天梯那里的?此去路途遥远,又加上这么多人,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秋舞燕娥眉紧蹙。 “自古以来优胜劣汰,这就要看谁的本事大,尤其我这个岁数,总比老死在家中好多了,若趁机得到长生不老之术,那就是十万八千里,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值了!”老头说罢继续追赶前面的大部队去了。 “哎,老伯伯,可是......”秋舞燕在天族呆过,深知那修仙成道非凡人所能为,本想叫住那老头,劝诫他回家,但所有人中了魔怔一般,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劝说,情急之下,秋舞燕只好加快脚力,尽快赶到春语国商议对策。 而那地灵族的人也听闻了此消息,趁机混入了队伍之中,滥杀无辜、抢夺钱财,做尽了坏事,一时之间整个人间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秋舞燕还未到达春语国的国门处,便见前方一大队官兵正在沿路盘查过往的居民,一位大娘远远地走了过来,秋舞燕上前拦住大娘,拱手问道:“大娘,不知前方的官兵在盘查什么,难道春语国发生了什么蹊跷之事?” “哎,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近日来城内夜间连连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丧命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精壮男子,而且那死相......”大娘摇着头连连叹气:“实在是太凄惨了!” “那为何官兵不去案发现场查案,反而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呢?”秋舞燕一脸不解。 “还不是城里的人都急着出城,城中空了将近一半,国王便下令没有手谕之人一律不许出城,官兵们便是在盘查手谕,没有手谕的一律抓回城中。”大娘斜眼偷偷看着官兵们。 “就因为死了几个人大家就心慌地要离开自己生存了一辈子的地方吗?”秋舞燕无法理解。 “这只是极少数人,绝大部分居民都是为了去求那长生不老之方的!”大娘神神秘秘地说完,见几个官兵走上前来,匆忙地混入人群之中,眨眼不见了踪影。 几个官兵帽子上插着几朵鲜花,手中握着鲜花弯刀,径直朝秋舞燕走来,秋舞燕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要进城去?”一位看上去领头模样的士兵眼睛上下打量着秋舞燕。 秋舞燕生怕那士兵认出自己女扮男装,匆忙拱手挡住脸颊,故意粗着嗓子回道:“是,我不出城,我只想进城办点事情!” “我见你眉清目秀、长相儒雅,最近这城中死去的男子多容貌俊雅,我劝你呀,还是不要进城了吧!”领头士兵试图劝说秋舞燕。 “多谢长官提醒,可我的确有急事,必须进城,还请通融一下!”秋舞燕始终举起手臂遮挡住脸部。 “那你可曾见过这个标记?”猝不及防地一位长官模样的人走上前一把拨开秋舞燕的胳膊,将一张告示置于她的眼前。 秋舞燕抬眼望去,只见告示上画着一张图画,上面正是日中抱月的标记。秋舞燕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盯住了那张图,失声惊呼道:“钥天!” “怎么,看样子你是见过这个标记了!来人,将他抓起来!”手中拿着告示图的长官一声令喝,几个花兵将秋舞燕团团围了起来。 秋舞燕深知花兵手中的弯刀带有毒气,匆忙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遮住了口鼻。 “此人竟然知悉我春语国之军事秘密,又认得此告示上的图,看上去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定同那几起凶杀案脱不了干系,快,快将他抓起来!”那长官突地将图纸朝秋舞燕脸上纵去,随即拔刀起身朝秋舞燕身前扑来。 秋舞燕轻轻向后一闪,那个长官兀自扑了个空,被身后的士兵一把抓住,才险些站稳了脚跟,周围的几个花兵见状,都原地踌躇着,不敢上前。 周围的人群见状,也不急着赶路了,纷纷围了上来。那长官一下子扑了个空,一时恼羞成怒,怒喝着周围的花兵,花兵们只好举起花刀战战兢兢地逐步靠近了秋舞燕。 秋舞燕本不想同花兵门动手,但眼见着那包围圈越来越小,只好自袖中抽出噬魂索,朝空中轻轻一挥,试图吓退花兵。 只见那噬魂索兀自发出一道银色的光,直直地立在了空中。 躲在人群中的两帮人暗暗各自聚集,细看去其中几个人的眼底隐隐闪出红光,而另一帮人的眼底竟透着冷酷的蓝色。两帮人借着人群的掩护分别从左右两边向花兵的包围圈暗暗靠拢。 因两帮人都全神贯注地盯视着秋舞燕,竟然都没有发现对方的人马。 几个花兵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望着竖在自己眼前的那条鞭链,鞭链上的一个个骷髅大张着嘴巴,仿佛随时准备落下将他们撕裂。 两帮人马见花兵们正迟疑不决,于是暗自摩拳擦掌,准备从背后袭击,将秋舞燕带走。 正欲动手之际,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伴着一声威严地怒喝:“住手!” 人群随即闪开一条缺口,一群粉衣侍女纵马而来。 领头的侍女正是碧柔,碧柔一跃率先自马背上跳了下来,跪到秋舞燕身前道:“属下参见秋月阁主!” “阁主?”见到碧柔的举动,一众花兵纷纷不解。那个领头的长官更是气愤地指着秋舞燕道:“碧柔姑姑,这个人他不阴不阳......” 话未说完,只见碧柔手中不知飞出什么暗器,直直地打在了那长官的双膝之上,那名长官发出一声痛呼,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胆儿,竟敢对阁主指手画脚,还不赶紧跪下!”碧柔厉声怒喝。 众花兵见状纷纷扔下花刀跪倒在地,周围的百姓也纷纷伏地而跪。 “阁主,属下接到通知就火速赶来接应,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让阁主受惊了,还请阁主治罪。”碧柔见众人纷纷跪下,随即抬头再次望向秋舞燕。 “碧柔姑姑,请起!大家也都起来吧!”秋舞燕环视着众人,顺手轻轻一抬,那银白色的鞭链倏然入袖。众人仔细看去,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女扮男装之人正是百花宴那日艳惊四座的新任粉衣阁的秋月阁主。 碧柔站起身将一件粉色的斗篷披到秋舞燕肩上,秋舞燕微微一愣,环顾着四周,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城内连日发生命案,令大家人心惶惶,但请大家相信我,我粉衣阁守卫者春语国,守卫着皇上,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交待,怎么个交待法?难道你来了就能保证不再发生命案,就能救回我那死去的儿子吗?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赶往那天梯处,说不定能修道成仙,就可以挽救我那死去儿子的性命了!”人群中的一位老妪颤巍巍地说道。 “大胆!竟敢如此同阁主讲话!”先前的花兵长官不由分说地闯入人群之中将老妪一把揪出来,押到了秋舞燕面前。 “放开她!”秋舞燕厉声制止,慢慢走上前拉住了老妪的手:“婆婆,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深有感触,但人死不能复生,什么修道成仙岂是普通凡人可以做到的?” 随即目光望向人群,大声说道:“那天梯也许真的存在,也能够通往天族,但即便如此,试问你们又有谁听过哪个凡人修道成仙、长生不老的?” 原本寂静的人群瞬间变得喧闹不已,大家议论纷纷、指手画脚。 “大家听我的,赶紧回到城里去,何必为了一个缥缈的梦想而舍弃自己眼前的幸福呢?先不说到底能否找到那天梯,就说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凶险无常,你们能够忍受吗?你们真的忍心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吗!”秋舞燕紧紧握住老妪的手,振声问道。 “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还你儿子一个公道,我秋舞燕今日在此立下誓言,若不能查出凶手,那便自愿辞去粉衣阁阁主之位,听候各位发落!”秋舞燕抬手指天盟誓,目光坚定,语气决绝。 “好,那我就暂且相信你!”老妪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回过头望向众人,“乡亲们,阁主都如此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人群开始移动起来,大家纷纷转身回城,秋舞燕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忽然,只听一声凄厉地惨叫,刚才的那名老妪刚刚走入人群,身前便被撕裂开来,老妪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人群瞬时乱作一团,原本正欲返城的百姓四散而逃。 一百二十四秋舞燕带话海王,无垢天神黯伤神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一个箭步冲入人群,将老妪扶了起来。只见老妪早已不省人事,胸前一个大血窟窿正冒出汩汩鲜血。 “婆婆,婆婆!”秋舞燕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来,碧柔带领粉衣侍女将秋舞燕护在中央,几个花兵亦拔出花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们都别围着我,去,去保护百姓,去捉拿凶手!”秋舞燕眼中愤怒无比。 “阁主小心!”碧柔轻轻点了点头,带领几个粉衣侍女率先冲入了人群之中,但现场早已乱作一团,还上哪里去寻凶手的影子。 地灵族本就来去无踪,善于躲藏,眼下躲在人群中的地灵族的几个小灵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在地上步伐稍慢行动迟缓一些的海族的一名海兵被碧柔一眼发现,上前擒住。 秋舞燕正查看着老妪胸前的伤口,发现那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抓裂开来,老妪的手掌紧紧握着,秋舞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那手掌之中赫然画着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 “这是......钥天!”秋舞燕大吃一惊,她不明白为何凶手要留下这个钥天标记,难道这一切都同钥天有关或者是有人为了故意栽赃自己? 秋舞燕正思忖之间,碧柔已经押着那海族的海兵来到了秋舞燕跟前。 “禀告阁主,属下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名可疑人员,此人行动迟缓,虽穿着我春语国百姓的衣饰,但样貌举止却不像我春语国之人!我春语国之人虽喜佩戴鲜花,但却从不会将这白色之花插于发间!”碧柔边说边从那人头上拔下一朵白色的小花儿呈给秋舞燕。 秋舞燕轻轻将老妪放到地上,又站起身解下身上的斗篷将其覆住,这才缓缓走到碧柔身前。 “你,抬起头来!”秋舞*静地从碧柔手中接过白色的小花儿,命令着被押之人。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蓝色的眼睛中满是惊恐之色。 “你是海族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见到那双蓝色的眼睛秋舞燕十分讶异。 “沫舞王妃,是海王,海王听闻您已回到人间,所以,所以命我等前来接王妃回去,小的们一路探寻至此,刚发现了王妃的身影,便被这位粉衣姑娘抓了起来!”那海兵目光闪烁,声音胆怯。 “沫舞王妃?笑话,我粉衣阁的阁主何时变成你们海族的王妃了!看你谎话连篇,说,这老婆婆是不是你们下得手?”碧柔举起手中的剑指向跪在地上的海兵。 “我等真的是来接王妃的!其余的事情真不是我们干得!我海族一向正当光明,如此龌龊之事定是那地灵一族所为!”那海兵理直气壮,丝毫不惧。 “让你嘴硬,我先......”碧柔刚欲动手,便被秋舞燕轻声制止。“碧柔,放他走吧,我已查看了老婆婆的伤口,那伤口是被利爪抓破,海族之人并不懂得此种法术。” “是,阁主!”碧柔只好无奈地松开了手中的海兵。 “沫舞王妃,海王对您甚是思念,您难道真的......”那海兵得寸进尺地问道。 “回去告诉海王,感谢他对我的厚爱,我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之人,此生断然不会嫁于他,若清秋之事同他有关,下次相见舞燕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秋舞燕面色凝重。 那海兵只好悻悻离去。 “阁主,咱们先回城再说吧!”碧柔牵过一匹白马,招呼着秋舞燕上马。 秋舞燕回头望了望被冲散的人群,颓然地叹了口气,纵身一跃跳上马背朝春语国而去。 天族的神殿内,天神无垢上完早朝,将众人均遣散而去,独自一人坐在龙榻上望着偌大的神殿黯然神伤。 无垢天神自问这一生从未真正爱上过一个人,直到遇到裴月天妃的那一天,从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中不再仅仅是打打杀杀,更多了几分柔情与牵挂。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深爱于她,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为了博她开心一笑,无垢天神可以不顾天后的嫉妒,不顾众神们的私下指责,一味地宠她、爱她。 只要裴月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他(她)们之间总是心心相映,裴月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如水般化解了他那颗如钢铁般冰冷坚固的心。 直到百仙宴那天,现在细细想来,那日自己的做法是有些鲁莽,他明明知道裴月是遭人陷害,但他是天神,至高无上的天神,在众仙面前,他不容许有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也绝对不会给任何人觊觎自己权力的机会,“以儆效尤、杀一儆百”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他惩治她不过是为了做给众神看,他以为她肯定会理解自己的苦衷,但他忘了裴月天妃也是一个母亲,自打星灼一出生就流言四起,她从未问过自己,直到他将她和三岁的星灼关入天牢,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他就亲自来到天牢将裴月母子接了出来,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从此躲在寒月宫中,不肯出宫门半步。 眼下星灼生死未定,自己同裴月天妃之间唯一的联系似乎也倏然断裂,对了,还有秋舞燕,就是那个冒牌新娘,裴月竟然为了她走出寒月宫,还将潋滟赐予她,也许通过她可以缓解自己同裴月的关系。 无垢天神心中刚刚燃起希望,却蓦然记起刚刚星隐和星灿来报,已经平安将秋舞燕送回了凡间。那重新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熄灭。 无垢天神颓然地坐在龙榻之上...... 忽然一名天兵跌跌撞撞地跑上神殿,带来了一个令他更加震惊的消息,看着那名天兵惊惶的脸,无垢天神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报天神,我天族的天梯无端暴露,现在各大族和人间四国的大量人群蜂拥而至,我等,我等已然无法阻拦!”那名天兵再一次战战兢兢地将刚才的消息重复了一遍。 “天梯!天梯如何会暴露!”无垢天神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天神,还有,还有......”看到无垢天神的神情,那名天兵嗫嚅着似乎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还有什么?”无垢天神无法想象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还有蜂拥而至的人群中,似乎混入了地灵一族,他们借机滥杀无辜,还,还在每具尸体上留下了这个标记。”跪在地上的天兵双手举过头顶呈上了一张图纸。 无垢天神站起身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这标记是钥天!你是说钥天之力在人间出现,正逐步接近天梯,做下了诸多恶事!” “来人,宣无尘,无瑶天神!”无垢天神双手扶住龙榻,振声命令。“慢着,让司镜仙一同前来!” 无尘和无瑶天神刚刚下了神殿,便直接去了天后宫中听陌泱公主抚琴唱曲,尤其秋舞燕离开后,陌泱公主的风头正盛,俨然以皇妃身份自居,天后对她也愈发溺爱。 各宫之人都以听曲之名频繁往来于天后宫中,天后姳瑟更是奉上琼肴玉露热情款待,更有甚者临走之际还赐予各种珍宝,一时之间借此收敛了不少人气。 大皇子星隐一回到天族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天后宫中,将人间发生之事同天后禀告一番,当然他刻意略去了自己意图非礼秋舞燕,秋舞燕愤而跳海那一段,只是粗略地讲明秋舞燕在清秋别苑无端失踪,兴许不小心落海了也不一定,天后姳瑟心领神会,一时高兴不已。 陌泱公主本来担心着秋舞燕回到人间之后,再次同海王陌昇纠缠在一起,如今听到大皇子星隐如此说,心中自然放下不少,高兴之余,对星隐的态度也无端好转,特意走到古琴前为星隐抚琴一曲,星隐受宠若惊,现在琴旁,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陌泱,不舍得移开。 天后姳瑟得意不已,身旁的贴身宫女更是随口说道:“如此看来,大皇子同陌泱公主还真是蛮般配的。” “就是就是,俨然一对璧人!”另一名宫女随声附和,天后姳瑟看着二人喜不自禁。 倒是八皇子星灿因秋舞燕突然失去踪迹,心中担忧不已,怕对天妃裴月那里失了交待,一时呆呆地立在那里,完全没了听琴的心思。 “星灿,星灿!”天后姳瑟喊了好几声,星灿才疑惑不解地抬起头来。 “灿儿,你觉得怎样?”天后姳瑟故意试探八皇子星灿。 “好,弹得极好,陌泱公主琴艺绝伦,妙不可言!”星灿含含糊糊地应付起来。 “臭小子,天后娘娘是问你星隐同陌泱公主之间怎样,喏!”长公主无瑶笑着指向帘幕下的二人。 星灿抬头望去,这才注意到大皇子星隐不知何时站到了陌泱公主身边,两人似乎眉目传情,相处甚欢。星灿心头不由地闪过一丝不快,拱手道:“星灿忽然记起父皇交待之事还未做完,先回宫了!”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天后宫。 陌泱公主看着星灿离去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丝怅然,随即琴声戛然而止,站起身来。 一百二十五无垢责难司镜仙,无尘借机献妙计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陌泱公主,为何不弹了?”大皇子星隐见陌泱忽然弃琴,一脸不解地问道。 “陌泱忽感身体不适,还请大皇子谅解!”陌泱公主以手扶额,佯装身体不适。 “我来扶你!”大皇子星隐匆忙伸出手扶住陌泱公主,却被她一把推开,“不必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罢陌泱一一拜别众人,在宫女的搀扶下兀自离去。 坐在一旁的无尘天神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隐儿,别急,慢慢来!”天后姳瑟拍了拍星隐的肩膀,柔声安慰。 “如此,我们今日也不叨扰了!无瑶,去我宫中,我为你抚琴一首如何!”无尘天神笑着站起身来。 “我可真是许久未听到五哥的琴音了,难得五哥主动邀约,无瑶荣幸之至。”长公主无瑶蹦跳着拽住无尘天神的胳膊向外走去。 哪知二人刚出了天后宫,便接到了无垢天神的旨意,召二人紧急觐见。 “看样子六妹只好下次再听琴了!”无尘天神摇着折扇大步朝天神殿而去,长公主无瑶紧随其后。 两人一进天神殿,就见司镜仙正跪在神殿之上,无垢天神正满脸怒气地大声斥责着。 “这是怎么了,惹得天神如此生气?”长公主无瑶走到司镜仙身旁,面带微笑地问道。 “你们两位可是又去天后殿中听琴了,最近倒挺有闲情雅致啊!”无垢天神不痛不痒地说道。 “呀,看来这一次无垢天神是真的动怒了,连我们听个琴也碍谁的眼了!”长公主无瑶故意歪着头故作严肃地打量着无垢天神。 “就数你的话多!你们听琴我可管不着,但往天后宫跑得太勤了,我这耳朵中未免也会刮一阵风!”无垢天神愤怒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记住了,下次再去听琴,一定拽着天神一起!”长公主无瑶嘻嘻笑起来。 “无瑶,别闹了,天神这么着急召我等前来,可是为了那钥天之力?”无尘天神收住折扇,看向无垢天神。 “还属你聪明!正是为了此事!”无垢天神一脸凝重。 “那钥天怎么了,可是寻到了?”长公主无瑶盯着司镜仙。 “你该不会又是来告诉我们,那钥天之力在天族再次出现了吧!”无尘天神慵懒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眼神不屑一顾。 “上次,上次,哎,你们不信就算了,从上次之后那钥天之力真的再未出现过,起码我的司空镜中就再也没有捕获到!”司镜仙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无垢天神。 “那钥天之力在人间作乱,你竟然丝毫未捕获,我看你那破镜子摔了才好罢!”无垢天神再次震怒。 “钥天之力在人间作乱,天神此话怎讲?”无尘天神收住折扇,饶有兴致地看向无垢天神。 “先前天兵来报,说是天梯的入口被无端暴露,大量人群涌向天梯入口处!”无垢天神深深叹了口气,愁眉紧锁。 “想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即便暴露,也没有几个人能登得上来吧!”无尘天神脸上不见丝毫担忧。 “五哥此话有理,但这天梯暴露同钥天之力又有何干呢?”长公主无瑶一脸懵懂。 “这正是我担心之处,传闻涌向天梯的人群中,时不时地死上几个人,而那死者的身上竟然留下了钥天的标记!”无垢天神边说边将手中的一张图纸扔了下去。 无尘天神一个飞身将图纸接到手中,仔细查看起来。 “日中抱月,没错,这的确是钥天的标记!难道是地灵一族?”无尘天神双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我担心是地灵一族知悉了钥天的秘密,找到了那钥天之力,如若真的如此,那样天族岌岌可危矣。”无垢天神凝重地点了点头。 “天神说得不无道理,这钥天的标记除了我天族皇室之人,没有几个人见过,现在地灵族竟敢堂而皇之地留下这个标记,定是寻到了那钥天之力,若下一步解开钥天的秘密,将那钥天之力据为己有,后果不堪设想。”无尘天神难得地一脸严肃。 “天梯大开、钥天力现!好像事情真得有些棘手!”长公主无瑶和善的脸上顷刻愁云密布。 “我找你们两位前来就是为了商量对策,依你们看,此事该如何应对?”无垢天神的眼睛扫过无尘、无瑶的脸。随即看到跪倒在地的司镜仙,叹气道:“你也起来吧,一起想想对策。” 司镜仙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手中拿着司空镜垂手立在一旁,眼睛还是不敢看向天神,神殿之中一时鸦雀无声。 过了稍顷,无尘天神率先开了口:“依我看,此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这说不定地灵一族就快杀入天界了,还不是坏事!五哥,我看你也太自信了吧!”长公主无瑶急急争辩道。 “无瑶,你别打岔,听听无尘怎么说!”无垢天神一脸期待地看着无尘天神,等待着他的下文。 “适才天神不是说恐那钥天之力已经被地灵族俘获,那我就要问一下司镜仙,若那钥天之力落入凡间,能够单独存活呢还是要借助何种寄体呢?”无尘天神重新摇动折扇,看向司镜仙。 司镜仙听到无尘天神问自己,匆忙回话:“这钥天之力无形无踪,十八年前落入人间之时,必定是伴着婴儿一同降生,附着在那婴儿的体内,今日算来,也差不多有十八年了,那婴儿业已年满十八岁了。” “如此说来,那钥天之力落在人间四国的某一位少年又或者是少女身上,那少年或者少女可能被地灵一族所控制,也许他本人并不知道那钥天之力,那些恶事也并非他所犯下,地灵一族只是借此造势而已!”无尘天神分析的头头是道。 “五哥分析的似乎有一点道理,但万一那承载钥天之力之人能够将钥天之力操纵自如,并且同地灵勾结,那岂不会天下大乱,给我天族带来极大地威胁?”长公主无瑶继续插言。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就必须在那人能操控钥天之力之前将他寻出,并送回星海中的天眼处。”无尘天神将折扇重重地朝手中一握收了起来。 “无尘说的容易,但茫茫人海,眼下仅仅借助这司镜仙的司空镜,若钥天之力不动,又如何寻得?”无垢天神面露愁容。 “这些年来,天神不是已经派人在人间四国暗查走访过了吗?不知可有所收获?”长公主无瑶追问道。 “司镜仙,你来说一下,这些年来派下去的人可有所发现?”无垢天神转向司镜仙。 “这十八年来微臣一直派人在人间四国四处打探,凡是在钥天失踪当日出生之婴儿均登记在册,请天神过目。”司镜仙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物,朝空中掷去,但见那书帛样的物件兀自打开,空中顷刻闪现出一片金色的字迹。 “这书帛上一共记录了九百九十九名钥天失踪当日出生之婴儿,这些年来微臣已经派人一一查验过,这些婴儿的身上并没有任何钥天的迹象。”趁天神阅书的时刻司镜仙解释起来。 “不对呀,每一年人间四国出生的婴儿不应是均等吗?足足一千名婴孩缘何少了一个?”长公主无瑶曾掌管过人间事宜,所以对这些事情了然于胸。 “这......或许是那名婴儿一出生就夭折了吧,所以没有被记录在案!”司镜仙忙不迭地解释。 “若那名婴儿还活着,但特意被别有用心之人藏了起来呢!”长公主无瑶言语犀利。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若真如长公主所言,那么那名婴儿只能是藏在清秋国内了!”司镜仙嗫嚅片刻,恍然大悟一般。 “那清秋业已灭绝,你现在如是说,岂不是在故意推卸责任?”无尘天神默然开口。 “禀天神,微臣实不敢相瞒,适才经无瑶天神一提醒,微臣才恍然记起,十八年前,人间的清秋国忽然闭门锁国,设立结界,当时微臣派下去的人也好不容易潜入清秋国,多方打探才将那日出生之婴儿记录在案,或许就单单遗漏了那名身负钥天之力的婴儿也说不定!”司镜仙努力回忆起来。 “眼下清秋国已然灭亡,即便知道有人故意私藏那名婴儿,也于事无补,我看我们还是先将计就计,将那钥天之力引出来为好!”无尘天神哗地一下打开折扇,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地扇动起来。 “引出钥天之力?无尘天神可是有什么好计策,不妨讲来听听?”无垢天神隐隐感觉今日的无尘似乎没有往日那般沉稳。 “之前天神不是想选贤纳才吗?不如就趁此次天梯暴露之际,昭告天下,无论凡人还是各界人士,有真本事者即可报名参选,合格者进入天梯!”无尘天神摇扇的手变得缓慢起来。 “如此岂不是更将我天族暴露于危机之下了!”长公主无瑶暗暗摇头。 “到时候我们在天梯的各个入口处设立结界,依次分出三六九等,贤能者纳入天族,既可扩充我天族势力,又可将一些异族趁机打压,那钥天之力的承受者,必定会趁此机会,进入我天族,那时我们便可在天梯处将其俘获!”无尘天神胸有成竹地微笑起来。 一百二十六舞燕喜入春语国,不羞怒揭青楼牌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无垢天神赞成地点了点头,“此计不错,那此事就交予无尘天神全权办理了,另外,那清秋国婴儿之事也要抓紧追查,那清秋不是还有一个秋舞燕吗,设法找到她,看能否从她身上查到什么线索!”其实借机寻找秋舞燕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其他的什么,无垢天神自己心中也说不清楚。 “哎呀,早知道就不该那么早将她送回人间了,如今找起来岂不是大海捞针一般了!还有星灼,那孩子不知道此刻究竟......”长公主无瑶深深叹了口气,忽然记起司镜仙在眼前,一时之间只好将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 几日之后,天族诏令天下:“今天神大悦,恩泽四海,大开天梯,招贤纳士,天上人间,皆可修仙。四海八荒,身怀仙骨或有勇有谋之士皆可入天梯,历劫修炼,过得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者,自成天族之徒,入驻登天宫,择任一天神为师。” 得到这一消息时秋舞燕已经去往春语国,同小皇帝春不愁见了面。 秋舞燕的身影出现在春语国大殿门前的那一刻,小皇帝春不愁吃力地自高高地王座上爬了下来,在众大臣惊异地目光下,飞奔上前,一头扑进了秋舞燕怀中。 当时的秋舞燕还穿着一身男装,以致于众大臣一时之间并未认出,看到小皇帝疯狂地举动,大家议论纷纷、指手画脚。 直到春不羞微笑着走上前,一把拽下了秋舞燕的束发,那如瀑般地三千青丝飘落地瞬间,大家目瞪口呆,认出了来人正是新任的粉衣阁阁主秋舞燕,于是纷纷跪地而拜,“参见秋月阁主!” 秋舞燕的到来无疑为风雨飘摇地春语国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她拒绝了众大臣为她举办国宴的提议,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查案。 “春语国国内一共发生命案六十六起,死者都为男性,至于样貌吗,还说得过去,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而已!”春不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微笑着将一本卷宗放到了秋舞燕身前。“舞燕,你瘦了!” 秋舞燕心中微微一动,旋即调皮地笑道:“不羞王爷还是如此风流倜傥!” “你还是那么有眼光,是不是后悔离开本王爷了?”春不羞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两朵鲜花,大言不惭地凑近秋舞燕。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就纳闷了,像你这么英俊无敌,那辣手摧花的凶手为何没将你采了去!”秋舞燕故作忿恨地样子,一把推开春不羞,顺手拿过卷宗翻看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那凶手不光杀了人还......”春不羞摇着头一副不忍说出之相。 “还干嘛,为何吞吞吐吐,我只听说那死去之人死相极惨,到底是如何个惨法,你倒是说啊!”秋舞燕一双大眼瞪视着春不羞。 “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这卷宗里面有记载!”春不羞的脸上竟莫名其妙地浮上一层红晕。 “故弄玄虚!”秋舞燕低下头看向死者死因那一栏,“死者生前皆为精壮之男子,死后形若枯槁、背部皆有抓痕,疑似精血枯竭而亡!”秋舞燕看到此,也忍不住面红耳赤。 “这些人都是夜间而亡,我已经派人一一查过,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生前似乎都喜出入青楼酒巷之中!”春不羞难得一脸认真。 “好,如此我们就从这青楼酒巷查起!”秋舞燕重重地合上卷宗,站起身来。 “我如此聪明绝伦,怎会不知从这里查起,没用的,都查过了,一无所获!”春不羞颓然地说道。 “若是这样,我倒是有一个更好地计策......”秋舞燕突然逼近春不羞,一双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目光意味深长。 “你,你要干嘛,你该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本王爷可是一向守身如玉,怎可......”春不羞步步向后退去。 “不羞王爷风流倜傥、精壮干练、有勇有谋、武功盖世......”秋舞燕滔滔不绝地夸赞起来。 果然这一套对春不羞极为受用,他瞬间放松了警惕,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头上的两朵鲜花似乎都跟着耀武扬威地震颤起来。 “所以,不羞王爷如此英明神武,岂不是最优秀的诱饵!”秋舞燕咽了咽唾沫,郑重地拉住了春不羞的手,生怕他逃走。 春不羞正被秋舞燕夸得云里雾里,冷不防听到“诱饵”两个字,忽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喂,什么是诱饵,你该不会是要让本王爷去诱那摧花真凶吧!” “果然聪明如王爷,这春语国举国上下,难道还有比王爷更英勇、更帅气、更适合之人吗?”秋舞燕故作崇拜地看向春不羞。 “我只同意你说的前半句,至于这适合之人吗,多了去了,比如说他,他,他,都可以!”春不羞扯过一旁的几名侍卫推到秋舞燕身前,“本王爷有事,先忙去了,你慢慢研究!”说罢就要开溜。 “春不羞,你真的忍心看着你的国民中再有人死去吗!”秋舞燕大声怒喝。 正要离去的春不羞身影微微一怔,幽幽道:“今夜子时在春柳巷前等我!”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而去。 “他果然不似看上去那般无情!”秋舞燕微笑着看着春不羞离去的背影,随即招呼几个花兵暗暗布局起来。 子时还未到来,春不羞已经打扮停当,身穿大红衣袍,头插两朵鲜艳地红花,出现在春风巷前。 春柳巷顾名思义,寻花问柳之处,巷子两边除了酒坊就是各种茶馆青楼,而这青楼之中数春香阁最为出名,据说里面的姑娘个个眉清目秀,不同普通的青楼一般竟是些胭脂俗粉,掉人胃口。 春不羞虽然表面上看去慵懒不正经,但骨子里极为严谨,虽然二十多岁了,但这春柳巷,除了偶尔到茶馆中听曲品茶,其余的地方还真从未涉足过。 但春不羞又不愿让秋舞燕看出自己的窘迫,所以提前利用日间的时间在这巷子中做足了功课,就连春香楼的哪位姑娘最火都打探地一清二楚。 远远地春不羞就看见秋舞燕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街口,左顾右盼。 春不羞心中一动,自身后悄然靠近,本想猛然发声吓唬一下秋舞燕,没想到刚刚走近,秋舞燕却猝不及防转过身来,额头忽地撞上了春不羞地下巴。 秋舞燕“哎吆”一声抬手轻揉额头,四目相对之间,春不羞率先红了脸,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那清爽地气息。 “不羞王爷,今晚当真是潇洒无敌,不愁那摧花真凶不现身!”秋舞燕退后一步,满脸赞赏地看着春不羞。 “喂,你这又是穿得什么?莫非你要陪着本王爷一同前去吗?”春不羞蹙眉看向女扮男装的秋舞燕,难得她的头上也插上了两朵大花。 “我?怎么样?同你有得一比吧!”秋舞燕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万一那摧花真凶不喜欢你这款,不是还有我吗,说不定他能看上我这样的呢,你说对不对?” “看上你!哈哈哈哈......”春不羞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就你这小身板,一看就弱不禁风地样子......”春不羞刚欲伸手捏向秋舞燕的胳膊,忽然不好意思地将手停在半空,随即探向秋舞燕的发间,将她头上的两朵花拔了下来,扔到地上。 “丑死了,敢学本王爷的打扮!”随即双脚踩过地上的鲜花,大步朝前而去。 “春不羞,你,你,你......”秋舞燕心疼地看着地上两朵被摧残地鲜花,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看在你舍生取义地份上,本公子暂时不同你计较!”说完紧跟着跑上前去。 春香楼外春不羞和秋舞燕的身影刚一出现,老鸨子就忙不迭地靠了上来。 “两位大爷,贵客贵客啊,上座已备好,快里面请!”老鸨子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褶子如层层绽放地菊花一般。 “嗯!”春不羞清了清嗓子,“看清楚了,我是大爷,至于这位嘛,小跟班而已!”说罢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地笑,大摇大摆地随着老鸨子上了楼。 “大爷这边请!”老鸨子引导之间,已然来到了一间临楼的房门前,抬头望去,金色的壁匾之上书写着“采花厅”三个大字。 那老鸨子见秋舞燕盯视着那几个字,一时得意忘形道:“一看这位公子就有眼光,这三个字可是当今春语国的第一美男子春不羞所题!” “春不羞!你说的可是不羞王爷?”秋舞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那是自然!不羞王爷帅得一塌糊涂,哦,简直就是仙男下凡!”那老鸨子眼神痴迷地无可救药。 “嗯,的确!”秋舞燕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不羞王爷的品味果然非同一般,尤其是‘采花厅’这三个大字,用词甚妙啊!” 春不羞气得脸色铁青,那老鸨子刚要为他掀帘,却见他一把拽住珠帘,连帘捎带壁匾一把扯了下来。 一百二十七不羞舞燕闯青楼,狐媚女子终现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那老鸨子见那壁匾被扯掉,立即捶胸顿足、刚欲大呼小叫地演一场心疼地好戏,却见春不羞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掷到地上。 那老鸨见到金子,立即奋不顾身地跪倒在地,捡拾起来。随即拿出丝帕小心擦拭着手中的金锭,喜笑颜开道:“我看这位大爷可比那不羞王爷帅多了!” “你你你......”春不羞指着老鸨子气得脸色愈发阴暗,那老鸨却一脸讶异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 老鸨一时尴尬不已,只好继续上前谄媚地问道:“不知大爷中意哪位姑娘?” 见春不羞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愣愣地不说话,秋舞燕立马对着春不羞的耳朵大声嚷嚷起来:“喂,这位比不羞王爷还帅的大爷,妈妈问你要不要上一位姑娘啊!” “不要!”春不羞大声回道,随即怒气冲冲地坐了下去。 秋舞燕摆了摆手,那老鸨只好讪笑着应承道:“我春香阁不日前来了一位异国美女,今晚二位爷有幸能一睹芳容,这个房间可是最好的看处,我一会儿给你们备下几样可口的酒菜,二位爷边吃边看如何?”说着悻悻地退了下去。 见老鸨子离去,秋舞燕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看到春不羞一脸的窘迫,随即捂住嘴暗自大笑不止。 “那三个字真不是我提的,这破地方我也从未来过!”春不羞脸红脖子粗地争辩起来。 “我看不羞王爷对这里倒是蛮熟悉的吗!呵呵呵呵......”秋舞燕继续大笑不止。 “算了,本王爷懒得理你!”春不羞气得索性转过身去,不再搭理秋舞燕。 “我说你不会这么小气,真的生气了吧!”秋舞燕伸手拍了拍春不羞的肩膀,“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 春不羞忽然回过身一把抓住秋舞燕的小手,坏笑道:“这‘采花阁’可是个好地方啊!” 没想到秋舞燕却将身子朝前一探,凑到春不羞鼻前,望着他的眼睛道:“怎么不羞王爷还喜欢我这个‘男人’不成?” 恰好一名小厮进来送酒菜,见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无以形容,颤抖着放下酒菜没命般地逃了出去。 春不羞一把松开了秋舞燕,气得咬牙切齿。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热烈地喝彩声,春不羞和秋舞燕不约而同地朝楼下看去,只见自他们落座的二楼旁边的一个窗口处飞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细看去,原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那女子的后背处背了一双白色羽翼,一张一翕间,女子翩然而下,若天外飞仙,一双勾魂的美目顾盼生辉、眼波流转,惹得底下的男子们垂涎三尺、惊叫连连。 但见那女子倏然落地,美目环顾四周,嘴角勾过一丝狐媚之笑,随后又轻轻一纵,再次翩然而起,缓缓飞至春不羞身前,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朝春不羞怀中跌去。 春不羞本来就对这种青楼女子厌恶至极,尤其对这种故弄玄虚、搔首弄姿之女子更没有好感,匆忙向后一个闪身躲开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无端扑了个空,脸上显出一丝愠怒,眼波流转之间,秋舞燕发现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红光,直直地看向春不羞。 说时迟 那时快,秋舞燕伸手捂住春不羞的眼睛,一个飞身挡在他身前,望着那白衣女子道:“我家公子近日患了眼疾,无法看清姑娘的美貌,我代公子看过了,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甚合公子心意!” 春不羞刚要上前,秋舞燕自背后伸出五个手指覆上他的脸,再次将他向后方推去。 那白衣女子对着秋舞燕眨了眨眼睛,秋舞燕随即顺手自春不羞头上扯下一朵大花,递于白衣女子,亦狡黠地眨眨眼道:“别看我家公子脸皮薄,身体可是结实得很!” 白衣女子心领神会,悄悄附到秋舞燕耳边:“告诉你家公子,今晚不见不散!”随即俯下身子将鲜花叼在唇边,媚笑着再次向一楼飘然飞去。 秋舞燕只觉得一股浓浓的狐臊味熏得她喘不过气来,只好强行忍住,待那白衣女子飞去,遂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你干嘛呀,本王爷的颜面岂是你可以......”春不羞愤怒地大叫起来,秋舞燕指着下面,将手指放在唇上,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暗暗走到春不羞身前,用手扇了扇空气,神秘地悄言道:“不羞王爷,你闻闻这空气里有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春不羞紧紧蹙眉,一脸不解。 “哎呀,你的嗅觉不是一向灵敏得很吗,这一会儿遇见美女,魂儿都丢啦!算了算了,你看这是什么!”秋舞燕摊开手掌,手中俨然握着一撮白色的毛发。 春不羞迟疑地从秋舞燕手中接过毛发,举在眼前审视起来,“这是何物?” “这个嘛,自然是从那女子的羽翼上拽下来的!”秋舞燕凑了过去,站在楼上发觉那个白衣女子正在跳舞,当真是身姿柔媚、舞技卓绝,于是故意大声鼓掌喝起彩来。 那白衣女子冲着秋舞燕妩媚一笑,当真是令人心旌荡漾,难以把持,秋舞燕顺势一把拽过春不羞抓起他的手朝着女子挥动起来。 “笑,给我笑一个!”春不羞满脸不快正要发作,秋舞燕却狠命地掐住他的手臂,他只好做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秋舞燕随即拉他坐了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春不羞伸出双手在秋舞燕脖子前比划起来,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 “稍安勿躁!”秋舞燕慢慢端起茶杯品起茶来,一副不急不缓之相。 “秋月阁主,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倒是给我看看啊!”春不羞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 “看在你这么恭敬地份上,不妨告诉你!”秋舞燕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凑到春不羞眼前,“刚才那毛发是狐毛,那白衣女子的身上有一股浓烈地狐臊气味,她的眼中还会发出勾人的红光!” “这么说那个白衣女子是狐狸精变得,这摧花真凶难道就是她!”春不羞说罢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来。 秋舞燕匆忙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你干嘛,坐下!” “既然找到了真凶,那本王爷此刻就将她擒拿归案!”春不羞再次站了起来。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你现在去指着人家说‘你是狐狸精,本王要将你捉拿归案’,证据呢?有谁会相信你呢?”秋舞燕发出一声冷哼。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逍遥法外?”春不羞急得抓耳挠腮。 “哎,这不是有你吗?你如此这般这般......”秋舞燕附耳道,一双澄澈地大眼睛让人不敢相信刚才那番鬼心思竟然出自她的口中。 “你是让我......不对呀,刚才明明见你盯视着她的眼睛,为何你却什么事情都没有?”春不羞狐疑地看着秋舞燕。 “因为我是个女的!她干扰不了我!明白了吗!”秋舞燕憋足了气无奈地在春不羞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即深深喘了一口气。 春不羞只觉得耳根发烫,心中激情澎湃,他转过身盯视着秋舞燕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喃喃道:“我看你更像个狐狸精!” 秋舞燕没有听清春不羞所说之话,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盯着他。 春不羞脸颊一红,仓皇地拿过一杯茶一饮而尽,“我去了,若此次我贞洁不保,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放心,放心,我已安排好一切,保证万无一失,记住千万不要直视她的眼睛!”秋舞燕再次叮嘱,并自怀中掏出了一面金色的面具交给春不羞。 “没想到你还挺会为本王爷着想的!”春不羞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惊喜。 “那是自然,王爷一世英名,若是让人在这风月之地认了出来,那岂不是给皇室蒙羞,还是遮着点好!”秋舞燕一脸认真。 “原来是怕给皇室蒙羞啊!”春不羞一脸不快,嘟囔着接过面具戴好,旋即一个飞身自二楼一跃而下,一把搂住那白衣女子舞动地纤纤腰肢。 那白衣女子见到春不羞,嘴角勾起一抹媚笑,眨巴着眼睛就要看向他。 却见春不羞放开怀中的女子,潇洒地一个转身,手中已然握着一方自大红袍上撕下的丝帛,朝空中一掷,那红色的丝帛不偏不倚地恰好盖在了女子的头上。 春不羞再次来到白衣女子身旁,搂住她的腰肢飞身抓住了空中悬着的舞索,飞转而上,只见红与白交替旋转,众人纷纷仰头而视,眼花缭乱间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公子,干嘛这么心急,众人这都看着呢!”二楼的一个房间内,白衣女子刚欲伸手扯下头上的红盖头,却被春不羞一把抓住手,停在了原地。 “美人,你今日可是我的新娘,不要这么急着掀盖头!”春不羞强忍住心头的反感,装模做样地抚摸着白衣女子的手。 “公子,奴家可是清纯地很,从来只卖艺不卖身,缘何就成了你的新娘了!”白衣女子反手抓住春不羞的手,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一百二十八秋舞燕不羞互怼,两人设计抓白狐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怎么,看样子你是不喜欢本公子了!”春不羞只好继续敷衍起来。 “公子这么说,奴家可是要伤心了,只是这春香阁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胡莺儿从不卖身,这要让别人瞧了去,岂不是毁了我的清誉。”白衣女子嘴上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春不羞身上靠去。 “这么说,我今日无幸同姑娘洞房了!”春不羞紧皱眉头,嫌憎地向后退了退。 “公子一片痴情,我怎么忍心对你无情呢,今夜好好等着我!”白衣女子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交给春不羞。 春不羞诧异地接过香囊,“这是何物,我在哪里可以等到姑娘?” “这是我在佛祖前求得相思囊,公子可在丑时将此物悬挂于窗棂前,到时候我自会前来寻你!不过切记此事只可公子一人知晓,若让第二人知道,这香囊可就不灵验了!”白衣女子扯下红色的丝帛盖头,狐媚地笑道。 没想到春不羞却忽然别过脸去,“姑娘的美貌待我今晚再好好欣赏!” 那白衣女子飘然出了窗口,再次回到一楼同众男子打情骂俏起来。 春不羞正握着香囊兀自愣神之间,只见那珠帘一挑,秋舞燕的身影闪了进来。 “怎么,看你失神落魄之相,你该不会真的春心荡漾、爱上那个狐媚女子了吧?”秋舞燕一把抢过香囊,放在鼻前深深嗅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本王爷会爱上一只狐狸精,你可知本王爷的心中只有......”春不羞话音未落,却见秋舞燕猛地向后倒去,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抱在了怀中。 “难道是这个香囊有毒?”春不羞看着怀中的秋舞燕暗暗思忖,随即将香囊小心地收回了怀中。 春不羞将秋舞燕打横抱住,刚走了几步顿觉不妥,又将她放了下来。 眼看着秋舞燕一身男儿装扮,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人如若怀中再抱着一个男人实在是不雅,难免遭人非议。 想了半天,只好将秋舞燕扛在肩头,大步下了楼,朝春香阁外走去,老鸨子见状,吃惊地问道:“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 春不羞只好故作气愤地敷衍道:“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刚喝了几杯就醉倒了,我先将他送回去!”说罢匆匆出了门。 春不羞刚刚出门走了没几步,一阵凉风袭来,秋舞燕在他的肩上幽幽醒了过来。 “喂,春不羞,你放我下来!”秋舞燕发现自己竟然头朝下地被春不羞扛在肩膀之上,登时大叫起来。 “闭上嘴,小心被别人发现了,你现在可是昏迷状态,不能讲话的!”春不羞故意趁机戏弄秋舞燕。 秋舞燕不明情况,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小声嘟哝道:“我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昏过去了呢,这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能将我抱出来啊,就这么扛在肩上,当我是牛马啊!” 春不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微笑。 春不羞直接扛着秋舞燕来到一处宅院前,几个一身便衣的花兵上前打开宅门,春不羞长驱直入,一直走到内室,才将她从肩头放下来,一下子扔到了床榻之上。 秋舞燕正睡得香甜,猛然被惊醒了过来。 “你想干嘛!”眼见着房门被倏然关上,春不羞一屁股坐在床边脱下了鞋子,就要上床。秋舞燕一脸警惕,尖声惊叫。 “明知顾问,当然是脱鞋上床睡觉咯!”春不羞索性扯过被子大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秋舞燕只好抱着一个枕头可怜巴巴地躲到了床上的一个角落里,许是闻了那香囊的缘故,秋舞燕的眼皮再次打起架来,一会儿功夫便打起了盹。 谁知春不羞却忽地一下子坐起身来,秋舞燕瞬间惊醒,强撑住眼皮无力地问道:“你又要干嘛!” 春不羞将手放到胸前,做出要宽衣解带的样子。秋舞燕见状几步从床上跳了下去,站在地上怒气冲冲地看着春不羞。 却见春不羞缓缓自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打开窗棂挂了上去。“喂,我在你眼中真的如此不堪吗,不堪到会想着占你的便宜!”春不羞回头看着抱着枕头站在地上一脸警惕地秋舞燕默然开口道。 “嗯,你这句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什么叫不堪占我的便宜?我有那么差吗?”秋舞燕眯着眼睛盯着春不羞。 “你不差,美若天仙,但你放心,虽然大阁老临终前交待让我们......”春不羞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若你不点头,我绝不会僭越半分!” “好啦,好啦,知道了,不羞王爷可是正人君子,是我想多了。”秋舞燕调皮笑起来,抱着枕头重新来到了床上。“往里让一让,今日也不知为何那么困!趁那狐狸精没来之前,我先眯上一会儿。” “你,这......我虽是正人君子,可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地柳下惠,到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春不羞爬将起来用手肘支住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秋舞燕。 哪知秋舞燕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再次覆上春不羞的脸,困倦地说道:“别闹了,留着你的精气神,一会儿对付那个狐狸精......”说罢竟再次呼呼地睡了过去。 春不羞愣愣地凝视着秋舞燕那张美艳绝伦地脸,脑中竟不由自主地闪出了陌泱公主的身影,“我这是怎么了,怎会无端地想到她,唉,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春不羞随即叹了口气,双手抱头在秋舞燕身畔躺了下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梦中竟然真的出现了陌泱的身影,春不羞情不自禁地想靠上前去,却见陌泱兀自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狐媚之脸,梦中的陌泱分明变成了春香阁那个狐媚的白衣女子。春不羞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 。 却见秋舞燕早已起身,一脸凝重地盯着香囊。 春不羞刚要开口,没想到却被秋舞燕一把捂住嘴巴,手指指向那个香囊,嘘声道:“她来了,你先下床找个地方藏起来!” 春不羞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但见那香囊左右摇晃起来。秋舞燕弹指一挥间那原本燃着的灯烛瞬间熄灭,屋内变得漆黑一片。 春不羞刚藏好,门外便响起了一阵轻轻地敲击声,伴着一个娇柔地女声:“公子,胡莺儿来做你的新娘了!”在这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那声音听起来让人不由地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春不羞清了清嗓子,故作销魂状回道:“门没关严,新郎早已在床上备好,请新娘子自动入瓮吧!” 春不羞的声音刚落,就听见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小缝,一道白色的影子自门外飘然而至,两只红色的眼睛机警地搜寻着床榻上的目标。 那白色的影子见到床榻之上侧躺着一个身影,随即直直地朝床榻前走去,秋舞燕侧耳听着脚步声,待那身影刚走到榻前,便猛然转过身来,故意看向那双红色的眼睛。 那身影兀自一愣,想着得来全不费工夫,以为床榻上的男子已经中了自己的狐迷香之毒,于是忽然变身为一只白狐,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秋舞燕的脖颈处咬去。 那白狐霎时只觉得口中一软,一股鲜花的香气直冲脑门,脖子后端无端地传来一阵疼痛,随即两眼一昏,栽倒在秋舞燕身上。 屋门登时大开,几个花兵举着灯烛走了进来,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春不羞抬眼看向床上,不由地头皮发麻,只见一只硕大的白狐四仰八叉地躺在秋舞燕身上,将她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喂,春不羞,赶紧将这狐狸从我身上弄走,这狐臊味实在是臭死了!”秋舞燕吱哇乱叫道。 “我看你倒是挺享受得吗!”春不羞边笑着打趣边指挥几个花兵将白狐抬了起来,关进了旁边一个特制的笼子内。 “享受?要不将你一起关进去试试!”秋舞燕从床上爬将起来,握住粉拳在春不羞眼前比划起来。“刚才要是换成是你,说不定早就被那狐狸的眼神迷了去,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呢!” “好,这么说来,我要多谢秋月阁主的救命之恩了!”春不羞故意将双手放于下巴处做出花朵样,透着一股傻里傻气地可爱。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本阁主就不跟你计较了!”秋舞燕俯身到笼子前,观察着那只白狐。 “什么,你刚才说本王爷—可爱!”春不羞瞪大眼睛,将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对呀,就是很可爱,尤其是这个动作!”秋舞燕漫不经心地迅速回头做了一个手捧脸的可爱动作,似乎压根没注意到春不羞阴沉压抑的脸。 “喂,我说狐狸,你都醒了,干嘛还要装睡呀,难道刚才那蘸了迷香的鲜花还没吃够吗?”秋舞燕紧紧盯视着笼子里的白狐。 但那白狐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 秋舞燕的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转身吩咐道:“来人,这里灯光太暗,我看不真切,将灯烛给我拿过来。” 一名花兵举着灯烛走上前来,秋舞燕一把拽下上面的竹罩,将灯烛对准了笼子里面白狐的尾巴处,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先看看这尾巴的毛发如何,看能否做条围脖!” 火红的灯苗眼看就要蹿上那白色的尾尖,那白狐倏然睁开眼睛,惊恐地向笼子后面退去。 一百二十九胡莺儿交待真相,秋舞燕打点行装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只见那白狐的眼珠一转,猛地朝地下遁去。只听“扑通”一声,那白狐的头撞在那笼子之上,被弹射了回来,瞬间化作之前的白衣女子,痛苦的用手捂着头哀嚎起来。 “你呀,就别想着逃跑了,这笼子可是为你特制的,我已经在笼子四周设立了结界,任你怎么使用法力,也恕难逃脱。”秋舞燕漫不经心地用手弹向笼子的栏杆,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你们到底要干嘛,为何要抓我?我们人灵两界本互不相犯,今日你们无故抓了我,难道想公然同地灵一族为敌吗?”白衣女子厉声威胁。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春不羞是吓大的吗!你地灵一族作恶多端,当天下共诛之,本就是我人族的敌人,人人喊打,又岂来这为敌一说!”春不羞上前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笼子的栏杆之上,吓得那白衣女子瑟瑟发抖。 “胡莺儿,是吧,说罢,你的同伴们都在哪里,一下子杀了六十六名男子,应该不是你一人所能为!”秋舞燕眼含悲愤之色。 “什么男子,我可不知道,更没有杀人,我只是同这位公子一见如故,便想同他结为百年之好,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胡莺儿试图狡辩。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刚都被我抓了个正着,如今还想抵赖,来人,将火盆抬上来!”秋舞燕一招手几个花兵抬着一个硕大的火盆走了进来。 只见那笼子被慢慢吊了起来,火盆顺势被推到了笼子底下,里面加足了木炭,此刻燃烧地正旺。 “你想干嘛?”那胡莺儿大声尖叫起来,求助般地望向春不羞:“公子,救我,奴家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真心?你杀害我春语国国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真心的呢!”春不羞咬牙切齿地拿过几块木炭投入火盆之中,火盆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几片火星崩到了笼子上,吓得胡莺儿惊叫连连。 “快停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胡莺儿生怕那火苗蹿到自己身上,只好放弃了抵抗。 秋舞燕一招手,几个花兵将火盆撤到了一旁。 “现在说罢,你们地灵族这次派了几个人来,都藏在哪里,为何要滥杀无辜?”花兵们搬过两把椅子,秋舞燕和春不羞并排坐了下去。 “此次地灵族兵分三路,蛇灵和鬼灵一族的人被派去了夏阳国和冬雪国,我狐灵一族被派来了春语国,至于滥杀无辜,这可是上头的命令,说是让我们在人间搅起一股腥风血雨!”胡莺儿一双狐眼左右转动。 “那你其余的同伙呢,都去哪里了!”春不羞气愤地质问。 “此次,狐灵长一共派了麾下的八名贴身侍女,我便是其中之一,说是让我们来人间补充点精气,好早日修道,增强功力。前几日接到消息,说是天族大开天梯,不拘一格,招贤纳士,所以她们都赶着去了,想趁机在人群中讨点便宜......”那胡莺儿唯唯诺诺地看着春不羞。 “那这个呢!为何要在作案现场留下这个标记!”秋舞燕将一张画着钥天图案的纸张扔到了笼子里。 “这个标记,我实在不知,只知道狐灵长交待要在每次祸乱的现场留下这个标记,我等只是照葫芦画瓢地执行命令而已!”胡莺儿一脸苦相,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执行命令,执行谁的命令?”秋舞燕继续问道。 “能驱动灵族,下达命令地非灵长冷灵凤莫属!”胡莺儿脱口而出。 秋舞燕朝春不羞点了点头,“该问的我已经问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她就是你的事情了!”随即抬脚出了屋门,朝外走去。 “那冷灵凤不是师父沫离殇的生母吗,她为何会知道这钥天之事,又为何故意留下这钥天标记来栽赃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误杀了老灵王冷游吗?”秋舞燕抬头望向黑漆漆地夜空,那白发苍苍地老公公再次闪现在他眼前。 屋内春不羞皱眉看向笼子里的胡莺儿,胡莺儿睁着一双媚眼试图再次勾引春不羞,岂料春不羞早有防备,冷哼一声,只见一张红色的大罩子将笼子整个盖了起来。 胡莺儿见状大声惊呼:“你们,你们要将我送往哪里?” “自然是去一个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春不羞大手一挥,几个花兵抬起了笼子,“将她送往那惊春花池,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春不羞眯着眼睛,思索片刻,随即出门追随秋舞燕而去。 “阁主,您真的要去那天梯吗?”碧柔一边打点行装一边问道。 “嗯,那地灵一族混在人群之中,不知又要做下多少祸事,又有多少无辜地百姓被夺去生命,我身为粉衣阁主,更背负这钥天之力,岂能坐视不管!况且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冲着我身上的钥天之力而来,我更有责任与义务去制止这一切!”秋舞燕目光灼灼,决心坚定。 “那,您不同不愁皇帝,还有,还有不羞王爷告别了吗?”碧柔将包裹包好,迟疑地递到秋舞燕手中。 “不了,我本就不该接下这阁主之位,况我身负钥天之力,本就是不祥之人,呆在这里只会给春语国带来灾难,既然这钥天之力来自天族,那我就回到天族,灾难也罢、幸运也好,一并还于他们!”秋舞燕接过包裹,背在肩上。 “阁主,那让碧柔陪着你一起去好不好?你一人前去危险重重,碧柔实在不放心啊!”碧柔抬眼看向秋舞燕,眼中情真意切。 “碧柔姑姑,不,其实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我还是喊你一声姐姐吧!”秋舞燕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碧柔的手。 “姐姐?还没有人这么喊过我,碧柔自打三岁起就跟着老阁主,这一晃啊都十八年了,宫里上上下下全都喊我碧柔姑姑,就连不羞王爷也是如此叫我!”提到春不羞时碧柔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羞怯。 “对,就是姐姐,舞燕此去凶险重重,不知还能不能返回这粉衣阁,所以,请姐姐接下这方粉印,代理阁主之位,替舞燕守护粉衣阁,守护春语国和不愁皇帝!”秋舞燕自怀中掏出粉印,交到碧柔手中。 “不,这粉印碧柔万万不能......”碧柔刚要拒绝,却被秋舞燕急急抢白道:“舞燕恳请姐姐暂时接下粉印,若舞燕有幸回来,姐姐不愿担此重任,舞燕再收回也不迟!” 两人正互让之际,却见春不羞大步走了进来。 “不羞王爷,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碧柔姐姐,让她接下这方粉印,暂代粉衣阁阁主之位!”秋舞燕求助般地看向春不羞。 “碧柔姐姐?我一向喊她姑姑,你这么一叫,我岂不是还要喊你一声姑姑了!”春不羞大大咧咧地朝椅子上一坐,顺手揭开茶杯的盖子,看向里面。 “又贫嘴不是,你睁大眼睛看看,碧柔姐姐年轻貌美,按照生辰还小你一岁呢,你这一声姑姑可是将人叫老了!”秋舞燕将粉印放到碧柔掌心,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嗯,这么看来,还果真如此,以前大阁老在的时候,我怎敢正视,见到碧柔姑姑,啊,不对,是碧柔姐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才是,如今看来,还真是温柔善良、美貌可人啊!”春不羞故意歪着头一脸认真地打量着碧柔。 碧柔的脸兀自一红,含羞地低下了头。 “吆,没想到一向眼里的碧柔姐姐,不,从今日起便是碧柔妹妹,也会如此娇羞可人!”春不羞笑着调侃起来。 “春不羞!”秋舞燕一把从他手中抢过茶盖砰地一声盖到了茶杯之上,“本想让你帮着劝说,你倒好,在这里嘲笑讥讽起来了!” “秋月阁主这可是冤枉死我了,不羞以头上的鲜花为誓,刚才所说句句真诚,字字意切,没有一丝嘲讽之意!”春不羞极为认真地指着头上的大花。 “相信你头上的花儿,还不如相信那只白狐的话呢!”秋舞燕微笑着一把扯下春不羞头上的一朵鲜花,顺手插在了碧柔头上。“这花同碧柔姐姐倒更相配呢!快,帮我劝劝!”秋舞燕朝春不羞眨了眨眼睛,从碧柔看向春不羞的眼神,秋舞燕几乎就猜到了大概。 “好好好,姑奶奶,我算是怕了你了!”春不羞站起身来,朝碧柔做了一个手捧脸的可爱动作,“碧柔妹妹,你就暂且收下这粉印,待我们回来后再交还给她就是了!” “你们?我们?”碧柔和秋舞燕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春不羞。 只见春不羞自身后拿出一个包裹,眼睛来回的扫视着二人,“你们猜得没错,我要同秋月阁主一同前往,喏,行装都打点好了!所以,碧柔妹妹更要接下这方粉印,如此才能更好地守护我春语国和春不愁那个小屁孩!” “这......坚决不可!”秋舞燕和碧柔异口同声地坚决否决。 “你可是春语国皇室仅存的两只血脉之一,怎可轻易赴险!不可,不可!”碧柔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碧柔姐姐说的有理,况且你我男女有别,相伴而行,未免不妥,不可,不可!”秋舞燕也拼命地摇起了头。 一百三十章春不羞缠定舞燕,离殇陌昇藏心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哎,你们太不了解本王爷了,第一,本王爷说一不二,我若说去哪里,谁也阻止不了我;”春不羞站起身来,双手叉腰。 “第二,春语国有春不愁那个小屁孩就够了,待他长大自可留下无数的血脉,况且本王爷又不是有去无回!”春不羞伸出两只手指指向一脸担忧的碧柔。 “这第三嘛,你我虽男女有别,但准你女扮男装就不许我男扮女装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保护好我那流失的国民,还请舞燕姑娘带着我一起去吧!”春不羞忽然伸手抱住秋舞燕的胳膊,像个孩子一般撒娇央求起来。 秋舞燕只好翻着白眼兀自离去,身后春不羞龇牙咧嘴地跟了上去,碧柔则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泪汪汪。 海族的海兵混在人群之中,被秋舞燕揪了出来,随即放走,悻悻地回到海族,向海王陌昇回禀了发现秋舞燕之事,并战战兢兢地将秋舞燕所托之话转达给了陌昇。 “她真是这么说得!”海王陌昇震怒不已。 “小的,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海王!”那海兵跪在地上,惊慌不已。 “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陌昇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无比,那海兵诧异地抬头看了看陌昇,随即退了下去。 “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海王看上的人,还没有能逃出我的掌心的!上次在天族让你侥幸逃脱,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海王陌昇手中紧紧地攥住了一朵海神花,朝空中一扬,花瓣纷纷而下。 “来人,宣海尊、六皇子觐见!”海王陌昇眯缝着眼睛,眼中闪过深深地邪恶。 太阳从海平面上悄然升起,如同一位遮着红盖头的新娘偷偷打量着脚下的大海。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那海之光随着涌动的波浪不断地向前推进、再推进,试图将银色的沙滩连成一片。 沙滩上一个身穿青衣的身影背手而立,海风时不时地掀起那青色的衣角,男子一头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兀自飞扬。 “舞燕,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回来了却不来寻师父呢!”银发男子对着大海默然神伤,太阳慢慢地揭开面纱,天空似乎变得更加明亮起来,一只白色的海鸥从微升的晨光中振翅飞来。 细细看去,那只海鸥的脖颈之间似乎带着一个金色的小项圈,在阳光下发出灼人的光。男子迎着光看向那只海鸥,金色的阳光随即趁机掠进了那紫色的眼眸中。 只见银发男子轻轻抬起一只胳膊伸向空中,那海鸥随即一个俯冲落到了男子的手背之上。男子轻轻抓住海鸥,探手摸向它脖颈间的金色项圈,从上面抽出了一张如刍纱般轻薄透明地纸帛。 银发男子随即松开手放开海鸥,那海鸥扑棱棱振翅迎着朝阳朝海平面而去。 银发男子趁机将手中的纸帛朝空中掷去,那纸帛在空中倏然展开,显出几个金色的大字“燕舞九天落凡尘,春花烂漫粉中藏”。 “舞燕,原来你去了春语国!”银发男子心中欢欣不已,忽然远远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男子不急不缓地抬手指向空中,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金色的大字伴着纸帛顷刻消散在风中,银发男子重新将手背到了身后。 身后一名海兵急匆匆地跑上前来,“海尊大人,海王急召您觐见!”沫离殇嘴角划过一抹浅笑,缓缓回过身向海王殿而去。 沫离殇刚到海王殿前,就碰见了一脸颓废、满身酒气的陌尘。“世上繁花无数,何必苦苦独恋一枝?”沫离殇冷漠地开口。 “世人只会劝别人,却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你同我,又有什么差别呢?”陌尘举起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下,冷笑一声,踉跄着步入海王殿中。 “我?我只是她的师父,我对她只有师徒之谊,我......”陌尘的话彻底搅乱了沫离殇的心绪,但他还是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做着无力地辩解。 “尘儿,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见到衣冠不整,酒气熏天的陌尘,海王陌昇勃然大怒。 “哈哈哈哈,我这样子难道不好吗,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只有喝醉了才能彻底忘了一切!”陌尘踉跄着再次举起酒壶送到嘴边。 只听“哐当”一声,海王陌昇一掌将陌尘手中的酒壶打翻在地,脸上震怒不已:“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陌尘刚要俯身去拾酒壶,听到海王陌昇的话,猛然停住了手,随即笑着直起了身子。 “哈哈哈哈,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装糊涂,公然夺人所爱,父皇对儿臣真是疼爱至极啊!哈哈哈哈......” 陌尘忽然收住大笑,直直地凝视着陌昇的眼睛,眼中凄苦无限,“不过现在好了,我们父子谁也得不到,谁也得不到了!” “你你你!”海王陌昇用手指着陌尘,震怒不已。 “海王息怒,六皇子他只是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海王切莫同他计较!来人,还不快将六皇子扶下去休息!”沫离殇一面安慰着海王,一面派人将陌尘带了下去。 沫离殇也不明白冷漠如吾,自己又为何会身不由己地为陌尘解围,是因为十多年前那个深夜为自己开门的小小身影,还是因为他刚才那番让自己心绪不宁的话,还是为了秋舞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虽然他盼望着海王父子反目成仇,盼望着将整个海族搅扰地天翻地覆,但他刚才又不得不出手相救,环顾整个冷酷的海族,也许只有陌尘的身上残留着几丝亲情的温度。 “沫离殇!你好大的胆子,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个海尊的虚名,你就敢公然干涉我海族之事,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海族的杂种,若不是为了秋舞燕,我又怎会将你捧上如此高位!”海王陌昇将怒气全部撒到了沫离殇身上。 海王一向阴险狡诈,沫离殇怎会不知,他自小在海族受到了数不尽地侮辱,他没有一刻不想着报复,他曾想让整个海族如百岁为沫的海王一般化为乌有。 原本想利用秋舞燕身上的钥天之力来达到目的,但秋舞燕的善良和天真感化了他,而且如至亲之人一般住进了沫离殇的心里,为了秋舞燕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复仇大计。 能够让秋舞燕得到幸福,成为了沫离殇余生的全部梦想。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海王陌昇,他的贪婪和绝情只会为秋舞燕带来无尽的苦难和困扰。 所以,在沫离殇的心中,海王陌昇一直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早已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即便海王带着伪善的面具,他依然能清楚地看清他那邪恶的内心,自己于海王,不过是他手中一枚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而已。 若真有机会,沫离殇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陌昇下手,但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倘若陌昇真的是那个躲在背后的神秘之人,自己一定会查出他的全部罪行,将他亲自押到秋舞燕身前,让她亲手报了那血海深仇。 想到这里,沫离殇强忍住心头的愤怒,双手伏地,佯装告饶:“海王在上,沫离殇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秋舞燕倾国倾城,您能阻止的了六皇子的人,但又能控制地了他的心吗?” “大胆!本王就先杀了你,再将陌尘关押起来,让他终生出不了海族!”海王陌昇拔剑指向沫离殇。 “海王是真的爱上了秋舞燕,还是看上了她身上的钥天之力呢?”沫离殇抬起头,一双紫眸中闪着冷光。 “你说什么!那钥天之力果真在她身上吗!”海王陌昇握住宝剑,震惊不已。 “海王何必明知故问!”沫离殇丝毫不惧。 “海尊大人请起,刚才朕为了尘儿之事,一时气急,没伤着你吧!”海王陌昇假惺惺地将沫离殇扶了起来。 沫离殇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随即故作释然状:“海王严重了,海族便是我的家,我又怎会记恨家人呢!” “对对对,我们本就是一家人,那秋舞燕身上的钥天之力果然是真的。你放心,我只想得到那钥天之力,振兴海族,至于儿女情长,不过是笑谈罢了。如今,还要烦请海尊大人,设计将那秋舞燕引出来,送回我海族才好!”海王陌昇心怀叵测地说道。 “引出秋舞燕?海王说笑了,那秋舞燕不是自天族回来就失踪不见了吗?”沫离殇故作不解状。 “不瞒海尊,前几日我派出的海兵,刚刚来报,说是那秋舞燕出现在春语国境内!我急着召你同陌尘前来,正是为了商议此事!”海王陌昇巧言令色。 沫离殇心头暗暗一惊,暗暗思忖道:“原来海王也得到了消息,如此自己还需改变计划才行。”随即微笑着回道:“若真如海王所言,我当亲自奔赴春语国一趟,将我那徒儿带回来才行!” 海王陌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要烦请海尊亲自跑一趟,但听闻人间惨剧连连,恐地灵一族也得到了钥天的消息,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让陌尘陪你一同前去!” 一百三十一海王海后诉真情,陌尘专情秋舞燕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恐有不妥吧,刚刚您还同六皇子为了秋舞燕一事差点父子反目成仇,这要是让他陪我一同前去,海王就不怕六皇子捷足先登、率先俘获芳心吗?” 沫离殇心中自有打算,即便寻到秋舞燕,他也绝不会再将她置于海王的魔爪之下。 海王老奸巨猾,怎肯轻易相信沫离殇的一面之词,陌尘再不济也是自己的皇子,他深谙他的性情,即便同自己顶撞,也万万不会背叛自己,况且得到钥天之力才是自己最终的目的。 “此事无妨,我们父子之间,岂会因为一个女子生出嫌隙,海尊放心回去准备就可,明日一早陌尘自会陪你前去!”海王陌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 沫离殇离开海王殿之后,海王陌昇立即移步去了海后若汀的寝殿之中。 自打海王执意要娶秋舞燕那日起,海王同海后之间就嫌隙连连,关系一直不瘟不火,自那时开始,陌昇再也没有进过海后宫。 看到海王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宫中,海后若汀既惊讶又欣喜,匆忙起身迎接。 “参见海王!”海后若汀微微欠身。 “海后请起!”海王陌昇亲自上前扶起了海后,探手抚向海后的脸颊,关切地问道:“若汀,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 “海王,我......”海后若汀感动得泪水涟涟。 海王陌昇随即屏退了左右,拉住海后若汀的手在软榻之上坐了下来。 “若汀,你还在怪本王执意要娶那人间女子,纳她为妃吗?”海王陌昇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你我夫妻几十年,我岂会责怪你,怪只怪那秋舞燕妖媚惑主,搅乱了你的心罢!”海后若汀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海族王室男子百岁为沫,幻化而终,而女子本可以活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但为了维护皇室的威严,不得不随着逝去的夫君一同饮下那海魂酒,追随而去。”海王陌昇凝视着海后若汀的眼睛。 “海王所言不差,除非生为公主,嫁往天族,方可摆脱命运,但这海族几千年来才能生出一位公主,陌泱便是这不幸之中的万幸啊!”海后若汀提到陌泱公主,眼底满满地骄傲! “陌泱是摆脱了命运,但你呢,我实在不忍心在我百年之后,让你也陪我一同消逝啊!”海王陌昇似乎动了真情。 “海王,这是我的命运,既然享受了海后的至高荣誉,就必须承受消逝的命运,若海王不在,我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海后若汀握住海王陌昇的手,眼中殷殷真情。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于心不忍,所以,我才要执意迎娶秋舞燕,来改变我海族的命运!”海王陌昇终于说出了题中之意。 “迎娶秋舞燕,改变海族的命运?请恕臣妾愚昧,还请海王明示!”海后若汀娥眉紧蹙、一脸惊疑。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秋舞燕虽为一介凡人,但她的身上承载着天族的钥天之力!”海王陌昇一脸凝重。 “什么,钥天之力!海王说得可是那十八年前落入凡间的钥天!难怪我总觉得她身上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原来是钥天之力!”海后若汀震惊不已地站起身来。 “我明白了,海王是想得到她身上的钥天之力,寻到长生不死之法,改变我海族的命运!”海后若汀恍然大悟一般立在原地。 “对,即便不能得到那钥天之力,也不能让天族得到,天族仗着几千年的寿命,对我海族颐指气使、欺人太甚,即便毁了那钥天,我也断然不会让她回归天眼,修复星海。”海王陌昇猛然站起身,半眯的眼中恶意顿现。 “海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误会了你那么久!”海后若汀心疼地看着海王陌昇。 “我本想自己一力承担,不愿将你们搅扰进来,但现在看来,尘儿那里还是要你去说服一番了!”海王陌昇轻轻探手搂过海后若汀。 “尘儿他只是一时糊涂,海王切莫怪罪于他!”海后若汀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海王。 “只要能将那秋舞燕诱来海族,惟我所用,即便要尘儿娶了她,也未尝不可!”海王陌昇蓝色的眼眸中闪过冰冷的寒光。 “海王言重了,为了整个海族的命运,尘儿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那儿女情长更应抛诸脑后,这点大义他应该能懂,臣妾这就去寻他!”海后若汀目光坚定,转身离去。 看着海后离去的背影,海王陌昇的嘴角勾起一抹谜样的笑容。 海后若汀径直来到陌尘宫中,却见陌尘手中握着酒壶,躺在地上烂醉如泥。随即命人取来一盆水将他泼醒。 “是谁,是谁,看我不......”陌尘被浇了个透心凉瞬间清醒,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见海后若汀正一脸阴沉地端坐在前,随即苦笑着拾起酒壶跪拜下去。 但见海后若汀手中发出一道蓝色的水柱,陌尘手中的酒壶瞬间被打翻在地,酒壶破裂,倾洒的酒香顷刻飘满了整个寝殿。 “母后!”陌尘见那酒壶被打碎,不由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海后若汀怒气冲冲。 陌尘刚想俯身拾起那破碎的酒壶,听闻海后的一番话,随即直起身子,直视着海后的眼睛,愤怒无比:“为何明明是我心仪的女子,他却要凭空夺了去,就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吗!” “尘儿,你误会你父皇了!”海后若汀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 “哈哈哈哈......”陌尘随即苦笑起来,“误会,难道连母后也误会他了吗,别忘了,为了阻止父皇迎娶秋舞燕,之前可是我们联手来了个移花换柳的!” “嘘.....”海后若汀紧蹙眉头,“尘儿,此事已过,切莫再提起!” “你听母后说,你我都误会你父皇了,他迎娶秋舞燕只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钥天之力!”海后若汀站起身来,走到陌尘身前,悄声告诉。 “钥天之力!在秋舞燕的身上!”陌尘睁大眼睛,惊诧不已。 “正是!你父皇正是想借助那力量,改变海族的命运,让我们可以世代相守啊!”海后若汀抬手为陌尘理了理衣服,眼底泪珠滚动。 “原来如此......”陌尘皱眉深思,随即恍然大悟般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那星灼定是早就察觉了此事,才会故意接近秋舞燕,千方百计将她诱走,实际上他从未爱过她,只是为了得到那钥天之力!一定是这样的!” “你明白就好!如今你父皇命沫离殇去寻找秋舞燕,我怕那沫离殇也是心怀叵测,所以,你父皇决定派你同他一起前去,一路上......” “我去,母后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分寸!”海后若汀还未说完,便被陌尘打断了话语。 “果然是我的尘儿,你能这么快想明白,母后也甚是欣慰,如此,你就先好好准备一下吧!”天后若汀微笑着离去。 翌日一大早,沫离殇便来到海王殿中向海王陌昇辞行,一抬头发现海后若汀也笑意盈盈地坐在旁边。 “海王、海后,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沫离殇拱手拜别。 “海尊何必如此焦急,再等一等罢!”海后若汀一副气定神闲之相。 “海后,尘儿他......”海王陌昇不断地看向大殿外,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海王放心,尘儿他一定会出现的!”海后若汀说话之间一个凌厉霸气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自海王殿外走了进来。 “尘儿,拜见父皇母后!”陌尘身着斜肩龙形铠甲,背后背着海邪箭,声音洪亮、气宇轩昂,完全不似昨日那个烂醉如泥、颓废不堪的模样。 “好,不愧是我海族的皇子,有气魄!”海王陌昇喜形于色。 看着一夕之间就意气风发的陌尘,沫离殇心中疑惑不已。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这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如初。 海王海后又谆谆叮嘱一番,沫离殇和陌尘随即辞别而去,出了海王殿,登上龙船,一路朝春语国而去。 沫离殇背手而立站在船头望着脚下的茫茫大海。 珠帘一挑,陌尘高大健硕的身影自船舱内走了出来,站到了沫离殇身边。 “我今日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很奇怪,不,应该是很讶异吧!”陌尘淡然地开口。 沫离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望向陌尘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放下了!” “哼,放下?何为放下!这一世不过百年而已,若能真心遇见一人,便没有白走一遭!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陌尘苦笑着冷哼道。 “这么说来,你对她还是没有死心!”沫离殇眉头紧蹙,半眯的眼中闪着紫色的光。 “本来想成全他(她)们,如今看来星灼根本就配不起那份爱,这四海八荒,只有我—陌尘,才是最在乎她的那个人!”陌尘蓝色的眼眸中闪着坚定的光。 “爱是两心相悦,更是心灵相通,真正爱一个人,哪怕天上地下,即便阴阳相隔,都将铭记一生!”沫离殇转过头重新望向脚下的大海。“就如这海水一般奔流不息、永不干涸!” “我不会亲口问她,只会做给她看,让她感受到我的爱,让她永远地记住我!”陌尘伸手探向空中,“就像这海风,即便无法握住,也会在掌心留下一丝冰冷地温度!” 一百三十二星灼月圆夜昏迷,婵娟黑衣暗勾结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婵娟正在所谓的“无春国”的水下大殿中打坐修炼,冷不防怪物海灯儿闯了进来,围着她团团直转。 “海灯儿,我正在修心,别打扰我,去找无棣玩去!”春婵娟斜眼看了一下海灯儿,继续凝神定气。 海灯儿仿佛没听懂一般继续围着春婵娟更加迅速地转动起来。 “无棣呢,往常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难道......”春婵娟意识到什么一般,猛然站起身来。 “他在哪儿,快带我去!”春婵娟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焦灼。 海灯儿极速向外爬去,春婵娟紧随其后。 刚出海面,抬头望去,一轮圆月如玉盘般挂在夜空,四周繁星点点,将整片银杏林照得犹如白昼。 月光下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双手抱着头部,发出阵阵痛苦地哀嚎。 少年仰起头看向天空,月亮的清辉随即直直地照进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伴着“啊......”的一声怪叫,少年轰然倒地,抱头满地翻滚起来,几片银杏叶趁机沾到了那白色的衣衫之上。 “无棣,你怎么了......无棣!”春婵娟看到那个躺倒在地的痛苦身影,立即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 然而星灼似乎不认识春婵娟一般,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无棣,无棣......”春婵娟哭着再次扑了过去。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靠近,那轻巧的脚步碾过地上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然而春婵娟的意识完全落在星灼身上,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切,一旁的怪兽海灯儿倒是一脸警惕地注视着远处。 伴着一道蓝色的光,似乎有一根银针样的东西自黑衣人手中飞出,倏然落入了星灼体内,星灼随即猝然昏迷过去。 春婵娟上前将星灼抱在怀里,回过头愤怒地注视着黑衣人:“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在帮你而已,你也不想让他的记忆恢复,离开你吧!”黑衣人猛然上前,探手试了试星灼的脉搏。 春婵娟紧蹙眉头,盯视着黑衣人,除了一身黑衣,什么也看不真切,一张黑色的面具似乎将双眼都遮盖起来,她甚至恍然觉得那浓重地黑色下似乎什么都不存在。 “脉搏跳动有力,看来你将他照顾得不错!”黑衣人边说边扳过星灼的头查看起他的双耳两侧,“哼,只是这身上的透明之处似乎蔓延了不少啊!” “你说什么?”春婵娟惊恐地看向怀中的星灼,那耳朵薄如蝉翼,月光的清辉倾洒而过。“怎么会这样,无棣他,他......” “他会逐渐变得透明,从这里开始,一点点地蔓延......直到全身,最后,‘砰’地一声,在阳光下消融,半寸不留!哈哈哈哈......”黑衣人双手擎起,狂笑不已。 “不,不要!你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不是?”春婵娟拉住黑衣人的衣角,眼中满含期许。 “办法也不是没有,你看我,我只所以没有灰飞烟灭,就是因为......”黑衣人轻轻俯下身,附到春婵娟耳边。 “不,不行,怎么可以,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我做不到!”春婵娟急急地反驳。 “你再仔细想一想,是让他在你眼前消融,还是照我说得去做,延缓他的生命,这一切可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下个月圆之夜我会在这里等你,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婵娟怅然若失地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海灯儿,带无棣回去!” 那怪物海灯儿随即将星灼驼在背上,缓缓爬回海中。 春婵娟轻轻为星灼盖好被子,伸手抚摸着那张英俊的脸,黑衣人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知道我为何一直存活着吗?是因为我每日吸附那灵童之气,那些小娃娃永远都无法长大,总是像刚出生时一样,他们一直安详地睡着,等待着我。现在我想将他们交给你,让你来照顾他们,为他们浇浇水、施施肥,顺便在他们想要发芽的时候把那小芽苗摘下来,供我享用......” “那灵童的生长之气真的可以对抗星灼体内的灵虫之毒吗?”春婵娟正兀自乱想间,星灼幽幽睁开了眼睛。 “无棣,无棣,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春婵娟惊喜地拉住了星灼的手。 “我,我......”星灼慢慢坐起身来,“我的头好痛,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竟然出现了那个女孩!”星灼努力回想着自己的梦境。 “女孩,哪个女孩,又是那个秋舞燕吧!”春婵娟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秋舞燕,哪个秋舞燕,你说的可是那日被我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儿?”星灼不明所以,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女孩儿胸口竟微微作疼。 “你还是忘不了她吗!我日日夜夜衣不解带地陪在你身边,我为了你不惜顺从黑衣人,我......”春婵娟难以自控地大声痛哭起来。 “婵娟,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而她又凭空出现在我的梦中,我对她并没有别的心思......”春婵娟的伤心欲绝令星灼心中惶恐不已。 “对不起,是我不好,无棣,我们相爱了一千多年,谁也别想再将我们分开,谁都别想!”春婵娟靠在星灼的胸口,喃喃自语。 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春婵娟心中凄然无比,“不,绝不能,绝不能让这真实地心跳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消逝,为了星灼,她必须要答应他,必须!” “海灯儿,你说那个女孩儿,就是叫做秋舞燕的那个,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而且一想到她,我的心就砰砰直跳,难道在失忆之前我曾见过她或者说我们很熟识吗,为何婵娟提起她会如此激动呢?” 星灼坐在清秋别苑的岸边,黑漆漆地夜空弯月如钩,夜色下一棵棵银杏树如一只只怪兽,在微风中张牙舞爪地晃动起来,一片扇形的银杏叶悄然落到星灼肩头。 海灯儿趴伏在星灼脚下,无聊地闭上了眼睛。 “哎,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星灼叹了口气,抬手从肩头取下落叶,放在掌心。“就连这里我都觉得好亲切,这叶片似乎......” “海灯儿,我说怎么寻不到你们,无棣刚好,你怎么又将他带到这里来了,看我不打你!”春婵娟走上岸来,抓起一颗小石子朝海灯儿掷去,吓得海灯儿“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转眼不见了踪影。 “这小怪物,逃得倒是越发快了!”春婵娟边说边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披到了星灼肩上。 “这个我不需要,还是你穿着吧!”两人争执之间,一个青铜铃铛自春婵娟袖中掉落出来,落到了地上的银杏叶上。 “这个是?”春婵娟刚想抢过铃铛,却被星灼抢先一步拿到了手中。 “没什么,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铃铛!”春婵娟唯恐星灼再忆起什么,一把抢过了引钥铃。 “可是这个铃铛看上去好别致,似乎在哪里见过......”星灼的眼睛盯视着春婵娟眼中的引钥铃,眉头紧锁。 “都说了这只是个普通的铃铛!扔了算了!”春婵娟见星灼似乎起了疑心,一甩手将手中的引钥铃扔了出去,那引钥铃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随即消失在黑黢黢地银杏别苑中。 “为何要扔了它,多可惜!”星灼转头望向身后黑漆漆地银杏林,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一个破青铜铃铛而已,我早就想扔掉了,你若是喜欢,改日我亲手为你做一个贝壳的,那声音清脆悦耳,样子也轻巧好看!”春婵娟故作不经意地说道。 “不必了!”星灼失望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银杏林,“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翌日月圆之日,黑衣人依约而至,“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哈哈哈哈......”看到春婵娟的身影,黑衣人高兴不已。 “要我怎么做,你吩咐吧!”春婵娟并没有回头,而是兀自凝望着脚下的苍茫大海。 “我前些日子让你在水下宫殿中备下的暗室可准备好了?”黑衣人飘然来至春婵娟身边。 “那个,已经备好了!”春婵娟抬头迟疑地看向黑衣人,“难道你要将那些小婴儿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 “猜得没错,本来他们就整日熟睡,见不见天日又有何妨!”黑衣人毫不在乎、冷血无情。 “可是......”春婵娟刚想申辩,便被黑衣人严厉地声音打断。 “记住,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忘了天族之人当初是怎么对待你同无棣的吗?你不希望一千年前的悲剧再次上演吧!” “当然,我同天族之间不同戴天,还是那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要让他知道!”春婵娟眼中漫起浓浓地恨意。 “没想到你对他竟是如此痴情,可惜了这样美丽的一张脸了!”黑衣人忽然伸手捏住春婵娟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向自己。 “对,我要的就是这种恨,只有无尽地仇恨才能成大业,只有将敌人踩在脚下,才能得到真正地胜利!” “那些婴孩儿呢,他们在哪里?”春婵娟愤恨地问道。 “他们现在已经在那暗室之中了,哈哈哈哈,记住我的话,千万别耍花样,一切便会如你所愿!”说话间那黑衣人倏然消失,只留下一阵飘渺的声音。 一百三十三星灿猝然吻陌泱,天后欢喜收义女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天后宫内,陌泱公主站在偏殿的一处栏杆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如帘幕般地丝丝细雨。 冷不防一个健硕地身影出现在那雨雾之中,抬眸间一张俊俏的脸跳入眼帘。 “陌泱见过八皇子殿下!”陌泱公主微微欠身行礼。 “陌泱,你我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这里又没有旁人,你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星灿上前一把抓住了陌泱的手。 “八皇子说笑了,你是八皇子,我是十二皇妃,身份自然不同,按照礼数我该尊称你一句八哥才是,岂敢僭越而直呼尊名!”陌泱挣扎着想摆脱星灿的束缚。 “陌泱,你真的要如此吗,你要去苦等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存在吗,先不说星灼生死未定,即便有一天你能够等到他,你觉得他会娶你纳你为妃吗!你何必自己欺骗自己!”八皇子星灿顺势拽住陌泱的手,将她扳向自己。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我为他而生,我们之间有天媒为引,还有,还有秋舞燕已经败给了我,被赶回了人间......”陌泱公主忽然变得惊惶不已。 “你的天媒抵得过一个情字吗,还有那引凤钗都弃你而去,转眼飞上了别人的发间,一厢情愿的爱怎抵得过两颗心心相映的心,只要拥有彼此的心哪怕天上人间又有什么关系,陌泱,醒醒吧,十二弟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必在此苦苦相守呢!”八皇子星灿伸手摇晃着陌泱公主。 “呵.....呵呵......”陌泱公主忽然失声苦笑起来,随即一把搂住星灿的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让我放弃,那你又在干些什么,为何如此关心我,为何每次在我悲伤失意、在我惊慌不安时,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我身边,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猛然被陌泱公主搂住脖子,他同她离得如此之近,那睫毛上闪动的泪珠似乎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想要轻轻为她拂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语言混沌不清,他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不敢说了吧,那我替你来说,因为你一厢情愿地爱恋着我,就如同我爱着星灼一般,因为你只会劝说别人,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因为你......”陌泱那魅惑的红唇在星灿的眼中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那颗刻意紧闭的心。 猝不及防间,星灿俯身吻了下去,陌泱瞪大双眼愣愣地看向那深情地绿色眼眸,竟情不自禁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微风轻拂,细雨如丝,密密斜织,恍然入梦。 一个惊雷在天边炸响,陌泱公主骤然清醒,猛地一把推开八皇子星灿,向后退去。 “你,你竟敢,你竟敢......”陌泱公主举起拳头向星灿胸前没头没脑地砸去。 八皇子星灿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如雨点般地拳头打在自己胸前。 “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陌泱公主冲着星灿暴怒地喊叫。 “因为我爱你,我一厢情愿地爱着你,从我在小舟之上听到你歌声的那一刻,从我在陌泱宫你不慎跌入我怀中的那一刻,从我们并肩躺在云间看星星的那一刻,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喜怒哀乐,我全都看在眼里,我想牵起你的手,陪你看星辰日落,我想拥你入怀,同你齐飞共舞,踏遍四海八荒,我想......” 星灿忽然再次上前,紧紧攥住了陌泱的手。 “不,够了!我不想听,不想听,我是十二皇妃,我是星灼的天凤,我只为他而生,为他而生!”陌泱公主奋力挣脱星灿的手,转身逃入殿中,轰然关上了大门。 “我想用一生守护你!”星灿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喃喃着走入雨中,随着一声沉闷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将星灿浇了个透心凉。 陌泱公主躲在殿内,失魂落魄。“不,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可为何自己如此贪恋那个怀抱,那含情的双眸,那炽热地双唇,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拒绝,为什么!” 陌泱发现自己的心绪竟无法安定,只好站起身来走到古琴前想抚琴来安定内心的慌乱。 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动得厉害,手下的琴弦似乎也变得杂乱无章,曲不成曲,调无准调,只好恼怒地按住琴弦,怅然望向殿外。 忽然殿门兀自打开,天后姳瑟和大皇子星隐的身影闪了进来。 “今日公主之曲为何如此不成调,莫非是受这大雨影响?”大皇子星隐扶住天后姳瑟一脸殷勤。 陌泱公主见到二人匆忙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行礼道:“今日这雨下得确实大些,陌泱只是有些思念父母,所以琴音不免乱了些,污了天后的耳朵,还请娘娘恕罪!” “傻孩子,快快起来,想来你父母不在身边,十二皇子也失踪不见,你身边又没有个知疼知暖之人,心中自然凄苦。”天后姳瑟上前扶起陌泱,眼中满是心疼。 “怎么没有知疼知暖之人,母后算一个,我自然也算一个!”大皇子星隐意有所指。 “你这孩子,倒是耿直,也好,没事你就勤跑着点,替我好好照顾陌泱公主,免得让她一人徒增伤心!”天后姳瑟故意借机撮合两人。 “是儿臣的错,母后放心,星隐今后一定会多多关心陌泱公主!”大皇子星隐抬眼看向陌泱,眼中*裸地爱意。 陌泱只好避开了星隐的目光,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杯亲自递到天后姳瑟手中,款款道:“天后娘娘待我如亲身母亲,样样数数照顾周全,陌泱心中感激不尽。” “你这孩子,人长得美,嘴巴也甜,甚得我心,只是不知这辈子有没有做婆媳的缘分,我看那老十二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不如我奏明无垢天神,将你许配给......”天后姳瑟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再次把话题引向了大皇子星隐。 “陌泱对天后娘娘亦是一见如故,不知娘娘可否收下我这个干女儿!”聪慧如陌泱,怎会不知天后的心意,情急之下,她只好想出这么一着。 “干女儿?”天后姳瑟大吃一惊,大皇子星隐亦在旁边急不可耐。 “是,不知天后娘娘是否嫌弃陌泱!”陌泱公主双足跪地,眼神真切。 “哈哈哈哈,好,如此甚好,能得你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绕足膝前,我欣慰不已,欣慰不已啊!”天后姳瑟忽然高兴地笑了起来,一边站起身将陌泱扶了起来。 一旁的星隐刚要开口,天后姳瑟使了个眼色道:“隐儿,还不见过你的好妹妹,母后来得急没带什么贵重之物,你身上可有什么物件送于陌泱?” “我身上?”大皇子星隐一脸不解。 “哎呀,你这孩子还真是耿直地可爱,你贴身佩戴的星型吊坠难道不是贵重之物吗,还不快快取下,送于陌泱,就当是认下这个妹妹的见面之礼罢!”天后姳瑟赶忙提醒起来。 “对对对,瞧我这榆木脑袋,一见妹妹就什么都忘记了,多谢母后提醒。”大皇子星隐边说边从怀中取下吊坠,交到陌泱手中。 “如此贵重之物,陌泱断然不能收!”陌泱公主伸手婉拒。 “泱儿,如今你也喊我一声母后了,这母后赏赐之物你一定要收下!”天后姳瑟不急不缓地开了口。 “是,母后!”陌泱只好收下了吊坠。 “对嘛,这样就对了,陌泱妹妹,以后有什么事情哥哥自会帮你!”大皇子星隐借机将陌泱的手握在手中,抚摸起来。 “陌泱谢大哥挂心!”陌泱公主将手挣脱出来,强忍住心头的不快,假意感谢。 “看你们兄妹如此情深,我甚是欣慰,明日我便奏明无垢天神,昭告天下,给你一个天族公主的身份!”姳瑟天后双目微张,目光深沉。 待天后姳瑟和大皇子星隐走远,陌泱即刻将殿门关上,顺手将那星型吊坠扔到一旁,重新坐在古琴前,怅然若失地抚琴而歌。 “陌泱,我爱你,陌泱......”心中明明想得是十二皇子星灼,但八皇子星灿的身影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那心跳加速地炽热之感再一次袭来,陌泱只觉得耳根发烫,胸口扑扑直跳。 “星灼,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好累,真得好累......”陌泱喃喃自语。 翌日天族早朝之上,无垢天神宣布了大开天梯,招贤纳士之事,并命无尘天神、无瑶天神全权负责。 “八皇子呢,为何今日不见他的身影?”无垢天神环视大殿,并未见到星灿的身影,于是诧异地问道。 “禀父皇,八弟他昨日淋了大雨,偶感风寒,现在怕是正趴在那软榻之上,起不了身了吧!”大皇子星隐回禀道。 “笑话,我天族的子弟竟然会因淋雨而受寒,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们了!”无垢天神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众臣回禀之后依次退了下去。 殿上只剩下了无垢天神、姳瑟天后和大皇子星隐,星隐上前扶住姳瑟天后刚要下朝,却被无垢天神叫了回来。 “天后留步,我有话要说!”无垢天神叫住了天后,“星隐你也留下来吧!” 二人诧异地看着一脸凝重的无垢天神,猜想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百三十四天神委重任星隐,天后密谋为哪般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适才在神殿之上,我命人大开天梯,招新纳才,你们可有什么异议?”无垢天神的眼睛扫视着二人。 “父皇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星隐身为大皇子,同时又是父皇的臣子,自当带头全力执行,岂敢有什么异议!”大皇子星隐低头禀告,乍看上去谦恭温驯。 天后姳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面露欣慰之色。“天神,你看,隐儿多懂事!不愧是大皇子,堪当表率!” “嗯,星隐最近确实长进不少!看来最近天后费了不少心思。”无垢天神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这我可不敢居功自傲,都是陌泱公主的功劳,自打陌泱来到天族,星隐可是日日去我那里问安请好......”天后姳瑟想借机在无垢天神面前撮合二人。 “嗯,我召你们留下,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情!”无垢天神冷冷地打断了姳瑟天后。 “天神有事吩咐即可,若说商量可是折煞臣妾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天神请讲!”姳瑟天后只好暂时按下陌泱同星隐之事。 “其实那天梯并不是我命人打开的,实是心怀叵测之人将之暴露于天下,地灵一族又趁机作乱,祸乱人间,而且那钥天之力恐混在其中,对我天族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我命人打开天梯,实属无奈之举,表面上是招贤纳士,实际上是为了追查钥天,揪出背后之人,保我天族皇权平安!” 无垢天神喟然长叹,愁容锁眉。 “天神不是之前还派老十二去人间寻找那钥天之力吗,不是一点线索也没寻到吗,缘何现在又突然在人间出现了呢!”天后姳瑟听罢也是焦虑不已,长吁短叹。 “是啊,父皇之前不是还赐了十二弟引钥铃吗,十二弟踏遍人间四国都未发现钥天之力,而现在又凭空出现,一定是有人觊觎天族,想故意借此引起骚乱!”大皇子星隐急忙附言道。 “所以,父皇想让你趁机混入队伍之中,暗地里揪出那背后之人,查找钥天之力!”无垢天神威严地注视着大皇子星隐。 “可是,父皇,这个任务实在是......”大皇子星隐深知此项任务不但捞不到好处,而且危险重重,说不定还会身首异处,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星隐,你父皇对你如此信任,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辜负天神的一片苦心啊!”天后姳瑟适时地打断了星隐。 “是是,此项任务实在是很艰巨,但儿臣一定殚精竭虑、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一片苦心!”大皇子星隐跪倒在地,领旨谢恩。 “好,隐儿能接下此重任,父皇欣慰不已,你放心,我会派八皇子星灿陪你一同前去,你们二人也好有个照应,也是时候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了!”无垢天神振声命令。 “天神,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天后姳瑟故意装出欲言又止地样子。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天后但讲无妨!”看到大皇子星隐如此痛快地接下了任务,无垢天神心中的忧虑减轻了不少。 “那陌泱公主温婉大方、温柔可人,我心中甚是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欣喜之下便收她做了义女,还没来得及禀告天神,烦请天神恕罪!”天后姳瑟在这个时候提出此事,早就料到无垢天神即便不快,也不会责怪自己。 无垢天神闻罢微微一怔,“也罢,收了就收了,天后身边多出一个伶俐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坏事,此事就暂且这样吧,待解决了天梯之事,再正式册封于她罢!” “是,多谢天神成全!”姳瑟天后微微欠身领旨谢恩。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星灿那里劳烦天后跟他说一声,三日之后便命他们动身吧!”无垢天神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大皇子星隐一路扶着姳瑟天后回了天后宫中,姳瑟天后正身坐好,随即屏退了左右。 “隐儿,母后帮你接下那重任,你心中是否怪我?”姳瑟天后软言细语。 “儿臣不敢,一切听凭母后安排!”大皇子星隐拱手施礼。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母子无须隐晦,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天后姳瑟微微叹了口气。 “是,母后。此事说来危险重重,背后之人敢公然暴露天梯,又引出那钥天之力,身份地位自然不凡,武功修为说不定远远在我之上,所以,此项任务说不好就会有去无回!”大皇子星隐直言不讳。 “你说这些母后缘何不知,但此次是你重新获取你父皇信任的最佳时机,若让别的皇子抢去,你这大皇子的身份恐怕也无用了,再说了,你父皇只是让你去查,至于查到什么程度,查不查得出就另说了!”天后姳瑟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母后的意思是......”大皇子星隐意味深长地看向天后姳瑟。 “要查,而且要好好地查,但不是让你去涉险,你父皇不是还给你安排了一人吗,有了这样一个挡箭牌为你冲锋陷阵,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呀,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即可!”天后姳瑟转动着手上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 “多谢母后提点,儿臣这下心中了然了!”大皇子星隐眯缝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隐儿,你可知那日母后为何借故让你将那贴身的吊坠送于陌泱公主?”天后姳瑟轻声问道。 “母后是想撮合我同陌泱公主,为我制造机会!”大皇子星隐自然明白天后的用意。 “你呀,只说对了一半!”天后姳瑟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一半?母后此话何意,儿臣愚钝,还请母后指点!”大皇子星隐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姳瑟天后手中。 “你的心思母后岂能不知,况且母后也着实喜欢陌泱,若你们之间能联姻,那你的身后就是强大的海族,以后继承大统自然顺理成章!”天后姳瑟轻轻揭开茶杯盖吹了吹杯中的热气。 “那星型吊坠是每位天族皇子一出生就拥有之物,日日贴身佩戴,上面自然浸润了每位皇子的成长气息,实是最贴身最贵重之物,你想一下若别人得知陌泱公主手中持有你最贴身之物,该如何忖度?”天后姳瑟举起茶杯啜饮起来。 “我明白母后的意思了,母后是想让别人以为陌泱公主已经钟情于我,到时候人言可畏,就不怕她不从了!”大皇子星隐呵呵笑起来。 “这样还是不太保险,要做到万无一失,你还需想法拿到她的贴身信物,最好生米煮成熟饭,那样在无垢天神面前,我就有话可说了!”天后姳瑟看向杯中漂着的半朵莲花,点头赞赏道:“你别说,陌泱送得这半莲沐心还真不错!” “可是,母后,儿臣马上就要去往凡间,也不知何日才能回来,万一这期间星灼那小子回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全部泡汤了!”大皇子星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那星灼下落不明,此次天梯大开、昭告天下,万一他得到消息再赶回来......”天后姳瑟蹙眉深思。 “不如......设法让她陪你一同前往凡间,离了你父皇的眼,凡事也好下手!” “母后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同陌泱说去!”大皇子星隐迫不及待地拔腿欲走。 “回来,回来,看你心急那样,三日后你们便要出发,你可想好要怎么说了吗?”天后姳瑟招手示意大皇子星隐。 “这......还请母后指点一二!”大皇子星隐连忙回过身来凑到天后姳瑟身前,满眼期许。 “记住,你只需要无意透露你即将前往凡间之事,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天后姳瑟附耳道。 陌泱公主正在廊前抚琴而歌,大皇子星隐悄然靠近,一曲终了,忍不住鼓起掌来。陌泱听见掌声,随即站起身来微微欠身施礼,“陌泱见过大皇子!” “妙妙妙!公主今日之琴声又恢复如初了,看来那日母后收你为义女,实是解了你的忧心啊!”大皇子星隐几步走到了陌泱身前,伸手抚弄着琴弦。 “嗯,天后娘娘不嫌弃陌泱,实是陌泱的荣幸,陌泱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心下也舒畅了不少!”陌泱公主轻言回附。 “哎,今日为何大皇子自个儿来了呢,那八皇子一向同你形影不离,怎么今日却不见了他的身影?”陌泱公主佯装无意地问道。 “他呀,不知发了什么疯,那日下得倾盆大雨,偏偏跑到雨中去淋,这不受了风寒,至今还卧在榻上呢!”大皇子星隐的手划过琴弦,发出一阵幽长的声音。 “他生病了吗?可他是天族的神仙,怎么也会生病呢?”陌泱想起那日的情形,忍不住喃喃自语。 “神仙怎么了,神仙也有七情六欲,若是淋了大雨,再遇上个什么伤心事,内力外力双管齐下,也保不齐也会病倒!不过这八弟一向大大咧咧的,真想不通他能遇上什么伤心事!”大皇子星隐继续拨弄着琴弦漫不经心地回道。 陌泱怔怔地立在原地,心中竟无端地升起一股自责。 “哎,不说这些了,要说那伤心事,我此刻可是伤心欲绝呢!”大皇子星隐拨弄琴弦的手兀自停了下来,抬起头深情地看向陌泱。 一百三十五天后设计诱陌泱,星灿临行赠云钗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皇子又说笑了,你整日听曲问道,闲云野鹤一般,让人羡慕还来不及,何来伤心一说,莫不是我这琴音伤着您的心了?”陌泱公主强颜欢笑,想借此来逃避内心的不安。 “你别说,此事还真跟你这琴音有关!”大皇子星隐故意卖起了关子。 “跟我的琴音有关?”陌泱公主一脸不解地抬头看向星隐。 “我日日听你抚琴唱曲,已然成了习惯,这一日不听啊,便觉得浑身不舒坦!”星隐目光灼灼地看向陌泱。 “大皇子若愿意听,自可日日前来,陌泱自当日日为您抚琴唱曲。”陌泱公主躲过星隐的目光,低头看向古琴,如白玉般地无根手指轻轻抚过,“这琴可是现成的,随时可以弹奏!” “古琴犹在、美人如斯,只可惜我要离开了!”大皇子星隐忍不住伸出手想将那白玉般地手指抓握住。 岂料陌泱公主眼疾手快,立即抬起手指理了理云鬓,故作惊讶地问道:“不知大皇子要去往哪里?” “你们都下去吧!”星隐振声屏退左右。 “父皇派我去往人间,混入登临天梯的队伍中,追查钥天的下落!”大皇子星隐借机轻轻附耳陌泱。 陌泱公主向旁边一闪,随即坐到古琴前,“不如陌泱现在就为大皇子抚琴一曲,当作送行之曲如何!” “那倒不必,这送行未免早了点,还有三日我们才出发呢!”大皇子星隐张口回道。 “我们?”陌泱按住琴弦抬头疑惑地看向大皇子星隐,“除了大皇子,还有别人前去吗?” “对,还有八弟,父皇派他同我一起前往!”大皇子星隐毫不在乎,丝毫没有觉察到陌泱公主眼中的担虑。 “星灿他,我是说八皇子不是生病了吗?”陌泱故作轻松地问道。 “笑话!别说是区区风寒了,就是受了重伤,哪怕只有一口气喘着,身为天族子孙,爬也要爬到战场上去!”星隐一副大义凛然之相。 “嗯,人人都觉皇室好,可谁又知道这表面风光下的无奈呢!”陌泱公主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挥动手指,一段伤感的琴音汩汩而出。 当夜陌泱公主刚打算入寝,冷不防殿门外传开一阵急促地叩击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侍女诧异地打开门,陌泱公主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姳瑟天后的侍女急急闯了进来,“这么晚了,本不应惊扰公主,只因奴婢看天后娘娘实在伤心,这才偷偷开请公主!”那侍女一脸哭相。 “天后娘娘,她,她怎么了?”陌泱公主已然披️上一件晨衣来到殿中。 “奴婢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自昨夜就听着娘娘唉声叹气,辗转难眠,今日晚间似乎又在暗中垂泪!”那侍女嘤嘤回道。 “你先回去好好照顾娘娘,我稍后便到!”陌泱公主轻声吩咐。 那侍女前脚刚走,陌泱便起身穿戴整齐,抬脚去了天后寝殿。 “照我的吩咐说了吗?”天后姳瑟声音威严。 “奴婢谨遵天后娘娘的吩咐,陌泱公主嘱咐奴婢先回来照顾娘娘,她稍后便到!”那侍女唯唯诺诺回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姳瑟天后冷漠地将侍女打发了出去,随即背过身子躺了下去。 寝殿门外传来一阵轻轻地响动。 天后姳瑟随即故作悲戚地喃喃自语起来:“可怜的隐儿,此次去往人间,凶险无比,身边也没个知疼知暖之人照顾着,额娘心中甚是忧心啊。” 陌泱公主轻轻走到床榻之前,软声细语地说道:“母后为大皇子如此焦心,着实令人感动!” 姳瑟天后装作吃惊地样子,慢慢回过身来,脸上似乎带有泪痕。“是泱儿来了,这么晚了,你为何还没入睡?这熬夜可是极伤身的!” “母后不是也一样没睡吗!”陌泱公主伸手扶姳瑟天后坐了起来。 “哎,你这孩子倒是实在!”姳瑟天后微微浅笑。 “母后可是为了大皇子下凡历练之事焦心!”陌泱公主毫不避讳。 “此事可是天族机密,你缘何知晓?”天后姳瑟故作讶异。 “今日大皇子无故来向陌泱告别,陌泱从他的言语中猜到了七八分!”陌泱公主抬手为姳瑟天后轻轻掖了掖身下的被子。 “不瞒你说,星隐生性耿直,做事鲁莽,此次下界凶险重重,又没有人常在身边耳提面命,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我恨不能亲自下界陪伴,但若真的如此,无垢天神一定不会应允的,所以这几日来忧心难解、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啊!”姳瑟天后一改往日的威严,眼中露出慈母般地温柔。 “若母后是为此事焦心,那陌泱愿代母后下界,虽谈不上照顾,但陌泱也曾在人间呆过一段时间,同地灵族有过几次交集,他们的阴险狠辣、使毒耍诈我可是亲自领教过了!”陌泱公主果然如姳瑟天后所料一般跌入了她精心谋划的圈套之中。 “这恐有不妥吧,你一个女孩子,我怎能让你也身赴险境之中,不可不可!”天后姳瑟故意摇头拒绝。 “母后,其实陌泱也有自己的私心!”陌泱公主眼神诚恳地看向姳瑟天后。 “私心,什么私心?”天后姳瑟甚是不解。 “陌泱自打来到天族,已经数月有余,心中甚是思念父母,但又不能回去探望,所以,我想借此次下界之际,一并回海族看望父母,还请娘娘成全!”陌泱公主随即在榻前跪了下来。 “傻孩子,快起来!”姳瑟天后吩咐陌泱公主起身,随即拉住她的手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加阻拦,只是此次下界凶险无比,你呀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交待星隐,让他务必保你周全!” “多谢母后!那三日之后......”陌泱公主眼含感激。 “你放心,我明日一早便去请示天神,务必让你随星隐一同下界!”天后姳瑟笑着频频点头。 “那母后就请安歇,泱儿先回去准备了。”陌泱公主拜别而去,姳瑟天后的嘴角牵起一丝得逞般地笑意。 陌泱公主心思巧妙,聪明伶俐,怎会不知姳瑟天后的用意,日间大皇子星隐刚刚无意中将消息透露给自己,晚上天后便故意唱了如此一出悲情戏,诱她上钩。 只因陌泱知道星灼并未前往星海,而是在人间失踪不见,早就想借机下界寻人,眼下天后母子恰好给自己提供了一个这样的良机,她怎会不好好把握。 但一想到八皇子星灿也同自己一起下凡,陌泱公主的心中不由地一阵慌乱,一时之间躺在床上竟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退朝之后,姳瑟天后便禀明无垢天神,请求让陌泱公主陪同星隐、星灿一道下凡。 “陌泱?可她毕竟不是我天族之人,此事还是不要让她知晓为好!”无垢天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天后的提议。 “谁说她不是我天族之人,陛下忘了吗,她现在可是拥有双重身份,一为未过门的十二皇妃,二是我的干女儿,说起来也算完完全全地天族之人了!”姳瑟天后温恭巧笑。 “噢,这我倒忘了,但陌泱毕竟是海族的公主,若真出什么意外,未免对海族失了交待!”无垢天神似乎犹豫不决。 “天神只管放心,若真遇危险,隐儿和灿儿自会全力护她周全,眼下天族正是用人之际,陌泱公主德才兼备,顾不得那么多了,况且真发生什么事情,也是为了人间大义,海王自是无话可说!”姳瑟天后极力劝说。 “也罢,星灼一直杳无音讯,何苦为难她在这里苦苦守候,此事就交给你安排吧,你亲口去问一问陌泱公主,若她执意前往,那就随她去吧!”无垢天神终于点头应允。 启程的前一夜,八皇子星灿拖着病身,来到云想阁,亲手用白云做了一只发钗,又趁着夜深人静之际,将那发钗放到了陌泱公主的古琴之上。 陌泱公主料想星灿临行前许会来同自己辞行,早早地便将侍女们打发回了天后宫中,但等了一天都未见到人影,失望之际不觉披衣起身来到了廊间,忽听似有脚步声传来,于是立即隐身藏在了廊后。 但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近,陌泱公主躲在廊后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来,但见星灿缓缓走到门前,抬手刚要敲门,随即又颓然地垂下了手,悻悻地走到古琴前坐了下去。 月光下星灿的手轻轻抚摸着古琴,暗夜中似乎传来一声轻微地咳嗽声,陌泱公主的心中微微一动,刚要上前,却见星灿缓缓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插到了古琴之上,随即绝决地转身离去。 陌泱公主目送着那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随即从廊后走出,来到古琴前将那物件拿在手中,原是一只云钗,在月光下闪着隐隐白光,看去竟是一个弯月的造型。 陌泱伸手抚摸着云钗,一抬手将它轻轻插到了云鬓之间。 一百三十六天神授龙形令符,石门后秘密顿现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第二日微晨,还远远未到早朝之时,无垢天神早早等候在神殿之中,为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送行。 “此次前去危机重重,地灵一族还有心怀叵测之人均混迹其中,你们二人切记一定小心,若遇紧急情况,可以先斩后奏!” 无垢天神一挥手拿出一道天神令,大皇子星隐刚要去接,却见天神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星灿,你来接令,记住非到万不得已之紧急关头,不可擅用此令!”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星灿走上前去,只见无垢天神轻轻一指,空中的龙形令符随即飞入了星灿指中。 大皇子星隐见无垢天神将令符给了八皇子星灿,脸上露出明显地不快,但又没法争辩什么,只好悻悻然地站在一旁。 “星隐,你身为我天族大皇子,寻找钥天之力责无旁贷,此次下界一定要尽心尽力,父皇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啊!”无垢天神一脸浓重地叮嘱。 “儿臣自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父皇的重托!”大皇子星隐慌忙回道。“只是这钥天之力无形无踪,儿臣要怎么去寻找才是呢?” “老十二下界时我曾赐了那引钥铃,但依旧无果,如今除了司镜仙的司空镜,怕是再没有什么能捕捉到那钥天之力了。” 无垢天神暗暗叹了口气,“不过十八年已过,那钥天之力只怕会愈来愈强烈,近日又听闻人间惨案四起,现场均有留下那钥天的标记,你们从那标记着手查起便可!” “如此儿臣就先拜别了!”八皇子星灿跪地拜别无垢天神。 “八弟何必如此心急,还有一个人未到呢!”想到陌泱公主,大皇子星隐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还有谁?难道除了你我二人,父皇还安排了......”星灿正疑惑不解之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星灿猛然回过头去。 却见陌泱公主正扶着姳瑟天后款款走来。 “怎么,我一同前去,八皇子好像不太高兴!”陌泱公主微笑着看向星灿。 “禀父皇,陌泱公主本不是我天族之人,怎能同我们一起前去?”星灿深知此行危机重重,自然不愿让陌泱公主一同赴险,所以极力阻挠。 “怎么不算,我可是正儿八经地十二皇妃!”陌泱公主这话更像是说给大皇子星隐听的。 “这还未过门,算不得的!”大皇子星隐忙不迭地回道。 “就是,一个未过门的海族公主,怎能算我天族之人!所以,此次下界你断然不能去!”八皇子星灿冷漠棣制止。 “灿儿还不知道吧,我同陌泱投缘得很,早些时候已经就收她为义女了,要说那十二皇妃的身份不作数,这个身份可以算我天族之人了吧,现在呀,你还要喊她一声陌泱妹妹呢!”天后姳瑟坐到了无垢天神旁边的龙椅之上,欣然开口道。 “这,这......”八皇子星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阻拦。 “行啦,八弟,看你平日里也没少听陌泱妹妹抚琴唱曲,如今干嘛刻意阻挠于她呢!”大皇子星隐嬉笑着拍了拍星灿的肩膀,随即小声嘀咕道:“就当卖哥哥一个人情可好!” 星灿只好狠狠盯视着陌泱公主的眼睛,不再言语。 “如此,你们即刻便出发罢,再晚一点恐被众神察觉。”无垢天神挥手示意三人。 “等等,带上这个!”天后姳瑟自袖中取出三粒黑色药丸,站起身来交到了陌泱公主手中。 “敢问母后,这是何物?”陌泱公主接过药丸,心生诧异。 “这个叫做幻目丹,本是后宫的仙妃们炼来美颜用的,服下一颗即可改变眼睛颜色,第二颗便可恢复如初,在天族后宫甚是盛行了一时!”姳瑟天后笑意盈盈。 “母后,我等身为男子,何须美颜,陌泱妹妹的眼睛澄澈如无染的蓝天碧海,更是不需要此物!”大皇子星隐直言不讳。 “傻孩子,这幻目丹自然不是让你们服来美颜的,你们去往人间,未免被人识破身份,服下此丹,可将你们的仙容暂时隐藏,也方便在人间行走!”姳瑟天后宠溺地看着大皇子星隐。 “还是天后考虑得周全,如此你们就谢过天后娘娘,赶紧下界去吧!”无垢天神振声命令。 陌泱三人随即谢过天后,相继下界而去。 清秋国的水下宫殿春婵娟正满意地欣赏着门楣上“无春国”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星灼同怪兽海灯儿从身后悄无声息地靠了上来。 春婵娟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眼中露出一道寒光,猝然拔出一把飞刀扔了出去。 “婵娟,是我!”星灼匆忙喊叫,起身相避已然来不及了。 但出鞘之刀岂能轻易收回,但见那飞刀直直地穿过星灼的身体,向后方飞去。 “无棣!”春婵娟大叫着冲上前去。 然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既没有喷涌而出的鲜血,也不见星灼倒地不起。 春婵娟诧异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飞刀,上前拉住星灼前前后后地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无棣,你......”春婵娟惊疑不已。 “婵娟,我没事,只是刚才有一点痛,现在好了,不信你看看!”星灼猛然朝空中一纵,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可是那飞刀明明穿过了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春婵娟看着活蹦乱跳地星灼,眉头紧皱。 “好啦,好啦,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何须如此小心!无春国,为何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星灼指着无春国三个大字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无当然是无棣你了,春便是我春婵娟,这无春国便是你同我的国家,我们的王国,往后余生,就让我们在此相守相伴,直到终老!”春婵娟上前挽住星灼的胳膊, 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我听你的!”星灼默默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在回答春婵娟时,他的脑中竟然又浮现出了秋舞燕的身影。 “无棣,你的手!”春婵娟发现星灼的手又变得透明起来。 “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星灼匆忙将双手藏到身后,不让春婵娟看见。 “无棣,我给你的药丸你可有按时服用!”春婵娟心疼地质问。 “有,一直都按时服用,婵娟,你不要忧心,我真的没事!”星灼极力地安慰着春婵娟。 “若按时服用,不应该这么快就如此,难道是刚才那把飞刀加速了毒素流转?不行,那药丸我还要多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春婵娟暗暗思忖起来...... 星灼见机吹了一个口哨,带着海灯儿飞速地溜了出去。 春婵娟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身进了大殿,穿过大殿,眼前出现了一片假山,春婵娟四下看了看,随即一个猫腰钻了进去,穿过假山,眼前出现了一座石头高墙,已然无路可走。 只见春婵娟自怀中拿出一个钥匙状的石块,朝石墙掷去,但见那石块在空中旋转片刻,便忽地同那石墙融入一体,转瞬之间石墙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石墙一分为二急速向两面退去,及至那缝隙能容一人通过之时,春婵娟一个箭步蹿了进去,那石墙随即合二为一,完全不留一丝痕迹。 石墙之后出现了一条长长地甬道,穿过黑暗狭长地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石头大厅正中悬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大厅中的三扇石门。 仔细看去,正中的一扇石门上似乎有几个凹槽,另外的两扇石门之上光滑如初,不见任何痕迹。 春婵娟暗自慨叹,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早就秘密布置下了这一切,这石墙、密室和密室之后的种种,都令人匪夷所思。是在自己到来之前就建造好了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完成了这一切,春婵娟无从知晓。 她只知道,黑衣人将石头钥匙交给自己,并将自己带到这里,亲自为她开启了中间这扇石门,那石门之上的凹槽更是遵照自己的手型进行了设置,至于其他两扇石门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心中亦是好奇不已,但她尝试了所有的办法,都无法将其开启。 光是中间这一扇石门之后的景象就已经令她措手不及、大惊失色了。 虽然黑衣人早就向她说明了石门后的情景,但第一眼见到那么多躺在吊篮中的小婴孩时,春婵娟还是吓了一跳。 那些小小的婴儿被放在一个个吊篮之中,那吊篮分红、绿、蓝、白四个颜色,里面分别安放着来自人间四国的婴儿们,那一张张熟睡的小脸和均匀的呼吸,曾一度让春婵娟产生了错觉,她觉得他们只是可爱无比的婴儿,正熟睡在美丽的梦境中,但当她伸手触及那一具具小小的身体时,那刺骨得寒气冷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春婵娟才恍然意识到那残酷的现实,他们不再是那可爱的婴儿,而是黑衣人用来炼取药丸的工具而已,他们死去或者活着都尚且不知。 一百三十七星灼重获引钥铃,白袍少年是何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婵娟吓得赶忙缩回了手,定定地立在原地。 黑衣人哈哈大笑,“如此胆小,如何成得大事?” 黑衣人亲自握住她的手,教给她一套采集生长之气的心法。春婵娟亲眼看着那原本光溜水滑的小婴儿瞬间变得脸色铁青,形容枯槁。 后来黑衣人又交给给她一个鼎,春婵娟将收集到的生长之气逐渐注入,每日可以从中炼得两到三颗药丸。 她按照黑衣人的吩咐,每七日将药丸放于石殿中的一个石盒中,虽然未见黑衣人出现,但那药丸确是实实在在消失了的。 春婵娟将那生长丸交与星灼,每日让他服下一颗,她惊喜地发现从那时起,他的身体再也没有变得透明过,直到刚才无意被自己的飞刀所伤。 从那天起,春婵娟每日都要逼迫着自己来这里一趟,为了星灼,她只好也只能如此。 慢慢地时间长了,春婵娟发现自己对这一切早已变得麻木不仁,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罪恶感,她甚至可以从容地在那些吊篮中穿梭游走,伸手去触摸那一具具冰冷的小小的身体,不再发抖,也不再害怕。 她每日只是小心地提防着海灯儿和星灼,提防着不被他们发现。 星灼自上次月圆之夜无端昏迷之后,秋舞燕的影子总是时不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也曾一度对自己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但春婵娟坚决地态度以及无微不至地关心,又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曾经被春婵娟扔到银杏别苑中的青铜铃铛,曾一度牵扯着星灼的心,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铃铛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他每日便借着带海灯儿戏耍之际,在银杏别苑中寻找那个青铜铃铛。 而且星灼发现自打他服用了春婵娟的药丸之后,他的身体康健了不少,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同正常人无异,有一天他还刻意地在太阳快要升出海平面时偷偷溜了出来,当然他穿着一身黑衣将自己遮盖了个严严实实,他竟然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 从那天起,他总是趁春婵娟不注意地时候,偷偷溜出来,而且他发现相比于静谧柔和地月光,自己似乎更喜欢明亮的阳光。 他喜欢阳光穿透树叶洒下的一片斑驳,他喜欢看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黄的银杏林,为了避免被阳光灼到,他有时会躲在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的树洞中小憩上那么一会儿,那时候总会有几只燕子在他头顶上的树枝上歌唱。 甚至有时候有那么一两只燕子会从枝头飞下来,停在海灯儿的肚皮上,起先海灯儿还想着设法将它们吞下肚子享用一顿美餐,但那燕子机灵地很,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海灯儿也彻底放弃了,难得悠闲地躺在地上晒着太阳,那调皮地燕子便在它的肚皮上跳来跳去地歌唱。 那一日,星灼从大海的另一面上了岸,刚走了没几步,他隐隐发觉不远处的银杏叶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闪光。 他几步跨了过去,从如地毯般的落叶中捡起了一个青铜物件。“是那个铃铛!”星灼欣喜不已。他小心地用衣服将铃铛擦拭了一番,随即将它收入了贴身的衣袋之中。 秋舞燕和春不羞一路朝着天梯而去,途中遇到了一批批前往天梯的人群,即便无法将他们劝诫回去,但秋舞燕还是一有机会就苦苦相劝,但那些人都中了邪一般,一门心思地要去求仙问道。 “我说秋月阁主,你就别费那心思和口舌了,这些人根本就是铁了心要去求那长生不老之术,你用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说不定此去真的就得道升仙了,到时候我可要尊称你一声秋月仙女了!”春不羞笑着打趣道。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点,我看等回去后得让碧柔姐姐多训诫你一番才是!记住,出来人多嘴杂,别阁主阁主地喊了,叫我无言吧!”秋舞燕轻声交待。 “不羞谨遵无言仙女旨意!”春不羞故意板起脸装作一本正经地样子抱拳施礼。 “哎,不对呀,我这认不认真地,跟碧柔能扯上什么关系,你回来给我说清楚......”春不羞说话间,秋舞燕已然跑出了老远。 忽然前方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地争吵声。秋舞燕好奇地挤了进去。 却见人群当中站着一位白发苍苍地老婆婆,老婆婆佝偻着腰,拄着拐杖,正同一位背身而立的少年喋喋不休地争论着什么。 只见那少年一把伸手拽住老婆婆的拐杖,老婆婆顺势跌倒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人群中大家指指点点,纷纷斥责起那少年。 那少年急的脸红耳赤,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未等秋舞燕上前,身后的春不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拽住那少年的肩膀,想趁机来个过肩摔,没想到那少年身手十分机灵,轻轻一转身躲了过去。 “你这个小毛孩,毫无道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老人,看本爷爷怎么收拾你!”春不羞边说边拉开架势准备扑上去。 秋舞燕定睛一看,那张脸却是生的如此熟悉,“这,这不可能!”秋舞燕不由摇着头向后退去,那少年猛然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对春不羞说道:“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想打人,我看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及至那少年开口,秋舞燕才看出端倪,那张脸虽然酷似死去的冬斩风,但声音完全不对,再仔细看去,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袍,身型似乎比冬斩风魁梧一些,年纪也似乎小了那么一点。 “住手!”秋舞燕一声令喝,挡在了两人中间。 “我说无言,你一边去,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在一旁帮我呐喊助威便可!”春不羞忘了秋舞燕此刻正女扮男装。 “哈哈哈哈,这位公子看上去不男不女、文文弱弱地,果然是同你一路的!”白袍少年指着秋舞燕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毛头小子,竟敢这样说话,爷爷我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春不羞勃然大怒,拔出一把花刀就冲了上来。 “春不羞,我让你住手!”秋舞燕情急之下再次大声怒斥起来。 “我说,无言,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愣头小子刚才还那么侮辱你,让我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怎么恶语伤人!”春不羞被秋舞燕抓住胳膊,急的吱哇乱叫。 “你可是冬雪国之人?”秋舞燕转过身盯视着白袍少年的眼睛。 “是又如何?你们刚才放跑了恶人,我就要找你们算账!”白袍少年微微一怔,随即趾高气扬地回道。 “那你可认得此物?”秋舞燕自怀中取出墨雪心吊坠,给那白袍少年看。 白袍少年见到那墨雪心吊坠微微一愣,“此物,此物你是如何得到的?”随即恍然大悟一般,“我知道了,你们同那白发婆婆是一伙的,专门偷人的东西,快,快把那吊坠还给我!” “偷东西?我何曾偷过你的东西?”秋舞燕一脸不解。 “刚才那老婆婆偷了我腰间的玉佩,如今你们身上又带着我冬雪国的皇室信物,不是偷得难道是我送给你们的不成?”白袍少年气势汹汹。 那白发婆婆刚要趁机逃走,却被春不羞一把拽了回来。“刚才大家都见识过了,你身手矫健,如此一个年迈的老婆婆,缘何能偷得你身上的东西,还有这吊坠,本来就是无言之物,怎么又成你冬雪国的东西了!” “我冬无冰长到十六岁,还从未看走过眼,不信你搜一下那个婆婆身上是否有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冰字!”冬无冰一脸神气地叉着腰。 “婆婆,别怕,你身上是否真得有这样一块玉佩,你只管拿出来,我为你做主!”春不羞一脸和气地看向白发婆婆。 那白发婆婆只好无奈地自怀中掏出了那块玉佩。冬无冰见状刚要去抢,却被春不羞一把抢了过去。 “嗯,我来看看!”春不羞举着玉佩,那上面果然写着一个“冰”字,春不羞微微皱了皱眉头,“婆婆,你怎么说?” “这玉佩是我那苦命地儿子临死之前留给我的,见到它啊我就仿佛见到了我的儿子,所以一直随身收藏着,没想到今日却被他无意瞧见,起了歹心,非要说是我偷了他的玉佩!” 呜呜呜呜......,那白发婆婆边说边抹起了眼泪。 周围的人群纷纷冲着冬无冰指指点点,“看着道貌岸然的一个人,没想到连老人家的东西都敢抢!”、“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求道问仙!”...... 春不羞越听越气愤不已,“冬无冰是吧,难道你名字中带一个冰字这玉佩就是你的了?那老婆婆的儿子说不定名字中也带一个冰字呢,叫水冰、火冰又或者春冰什么的多了去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块玉佩就是你的!” “对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倒是拿出来啊!”周围的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强词夺理,玉佩上都刻上了我的名字,还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冬无冰一时之间气得咬牙切齿,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白发婆婆见状也有了依靠一般,原本佝偻的腰身似乎也挺直了不少。 “这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秋舞燕忽然开口道。 一百三十八舞燕识破老妪身,不羞无冰初相识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不羞小心地将那玉佩交到了秋舞燕手上。 “我今日可是吃定这哑巴亏了,你们肯定是一伙的,还装腔作势作甚!”那白袍少年气哼哼地看着秋舞燕。 秋舞燕并未搭理冬无冰,径直拿过玉佩,仔仔细细地察看起来,随即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婆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秋舞燕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我那儿子......哎,别提了,一想起他我的心就,就......”那白发婆婆看似伤心不已,泣不能言。 “无言,好端端地问这些干嘛,又惹起婆婆的伤心事了不是?”春不羞面露一丝不快。 “都是无言不好,婆婆切莫伤心,看婆婆的衣着打扮不像是这四国之人!不知婆婆家住哪里?家中可还有什么人?”秋舞燕亲切地样貌让人瞬间放松了警惕。 “我住在那四国结界之处,除了那死去的儿子,家中再没有什么人了!咳咳咳咳......”白发婆婆低头咳嗽起来。 “四国结界离这里可是甚远,婆婆这个年纪从那四国结界之处要走到这里,嗯,我算算,不需半年也得三四个月吧!”秋舞燕边说边走到白发婆婆身边。 那白发婆婆闻罢微微一怔,飞快地抬头看了秋舞燕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咳咳咳,我老太婆的耳朵背,公子说什么我听不见......” “婆婆这个年纪,应当耳聪目明,怎会听不见!”秋舞燕上前出其不意地一把揪住那白发婆婆的手,举了起来。“尤其是这双细嫩如葱的纤纤玉手,怎当得了一个‘老’字!”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发婆婆猛然抬起头来,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直直地盯视着秋舞燕。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你是女......”那白发婆婆话还未出口,便被冬无冰上前一把抓住。 “看你再往哪里逃!”冬无冰从身后扭住了那白发婆婆的胳膊,却见那白发婆婆轻巧地一个转身,眼中射出一道红光看向冬无冰,留下外衣和白发,金蝉脱壳一般遁地而去。 “美人,美人......”冬无冰忽然中邪一般抱住手中的衣物喃喃自语。 “哎,还是中计了!”秋舞燕上前抬起胳膊肘朝冬无冰后脖子敲去,冬无冰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春不羞,交给你了!”秋舞燕指了指地上的冬无冰,大步向前走去。 “哎,我说,无言,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春不羞蹙眉嫌弃地看着躺倒在地的冬无冰,随即蹲下身一使劲将他扛在了肩上,向前追着秋舞燕而去。 “喂,我堂堂春语国的王爷,竟然让我扛这个死沉死沉地小毛孩,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吧!”春不羞气喘吁吁地追上秋舞燕,连连抱怨。 “看在你刚才误会人家的份上,你就先委屈一下吧!”秋舞燕捂嘴偷笑起来。 “不行啦,走不动了,歇歇,歇歇总行了吧!”春不羞将冬无冰放在路边一块裸露的大石头上,随即一屁股坐到了他身旁,大口地喘起气来。 秋舞燕随即在正对面的一方石块上坐了下来,拿下背上的水壶递给了春不羞。 “我说无言,说说吧!”春不羞接过水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说什么呀!”秋舞燕调皮地笑道。 “当然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说说看你怎么识破那白发婆婆的身份的,为何我就丝毫没看出端倪呢!”春不羞将水壶重新交给了秋舞燕。 “这简单嘛,因为我认得那块玉佩!更认得那玉佩的主人!”秋舞燕漫不经心地接过水壶,重新背到了身后。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在那里丢人现眼!这么说来,什么她儿子是怎么死的,她住在哪里那些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瞎问的了!”春不羞惊讶不已,随即将双手插进了头发里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羞王爷也不必太难过了,毕竟我也不是很肯定,我问那些话只是在试探那婆婆的身份!”秋舞燕安慰着春不羞。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刚才这楞头小子中了她的眼神之毒,而你却没事......”春不羞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 随即一拍脑袋站了起来,“我知道了,那日我们抓到的狐狸精,对,这就对了,你是女人所以那媚眼奈何不了你,但他就不同了!聪明如本王也!” “你呀!又随便说出我的身份,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了无言公子!”秋舞燕看了看躺在石块上的冬无冰,振声说道。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快说说我的推测对不对?”春不羞焦急地询问。 “也对也不对!”秋舞燕故弄玄虚。 随即清了清嗓子,“此人同我们先前捉到的狐狸精都是地灵一族,但看她的遁地之法应该是地灵族的蛇灵无疑!” “蛇灵!”春不羞暗暗吃惊,“怪不得她逃得如此之快!” “地灵族一共分为四大派系,狐灵、蛇灵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了,此二灵擅长用毒和用心法迷惑对手,尤其是对男子尤为好用;另外还有鬼灵和翼灵,道法手段都比此二灵要高明得多!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秋舞燕边说边踱步来到大石旁边,伸出脚不经意地踩到了冬无冰垂在地上的一只手上。 只听“哎吆”一声,原本躺在大石上的冬无冰一个翻身自石头上爬了起来,捂着手连声告饶。 “怎么,听了这么多,还想装睡不成!”秋舞燕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即松开脚站到了一边。 “好啊,原来你早就醒了,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春不羞上前一把揪住了冬无冰的白袍。 “松手!”冬无冰上上下下一脸严肃地审视着春不羞,嘴角不自觉的咧开,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 “你,你笑什么...”春不羞被冬无冰瞅得心里发毛。 “笑你不光没长眼睛,就连脑袋都没长!”冬无冰边说边一个低头转身,将外面的白袍留在了春不羞手中,自己忽地跑到了秋舞燕身后。 “你个毛头小子,敢侮辱本王爷!”春不羞边说边追了过来。 秋舞燕笑的咯咯弯下了腰,随即直起身子伸手拦在二人中间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我数一二三,你们都住手怎么样!” “不行,他刚才耍了本王爷还出言侮辱,这笔账我必须要跟他算清楚!”春不羞连连摇头。 “不行,他刚才误会我不说还险些将我的玉佩弄丢,这笔账我也要好好同他算算!”冬无冰也频频摇头。 “那好吧,你们俩随意吧!嗯,以你们俩的本事来看,最次也打得鼻青脸肿,若再严重一点嘛......”秋舞燕索性在大石上坐了起来,“身上挂彩,缺胳膊少腿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秋舞燕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二人。 春不羞和冬无冰瞬间石化一般呆立在原地。 “怎么,还要让我帮你们喊开始吗?”秋舞燕憋住笑容极为认真地看着二人,“好,一二......” “算了,我春不羞才不屑于同一个小毛孩计较呢!”春不羞率先收起了架势。 “你呢?还要继续开打吗?”秋舞燕用目光询问着另一边的冬无冰。 “看在他曾背我走了那么远路的份上,我也不打了。”冬无冰随即也收起了架势。 “和好了!那就继续出发吧!”秋舞燕高兴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前走去。 “喂,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一直装昏迷好让我背着你......”春不羞喋喋不休地问道。 “天地良心,我真的昏迷了好久......”冬无冰有一搭无一搭地回道。 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秋舞燕的嘴角微微上扬。 “无言,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下吧!”春不羞小跑着追上了秋舞燕,撒娇般地请求起来。 “喏,你看,前面就是清秋国了,看见大海中那片银杏林没有,我在海边等着你们!”说话间秋舞燕已经朝着远处的大海快步而去。 “你说除了长得像女孩子,她哪里像女子了,哎,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春不羞指着秋舞燕的身影,就势靠到了冬无冰的身上。 “无言姐姐,我听说过她,她可是我们冬雪国的传奇人物呢!”冬无冰一脸崇拜地看着秋舞燕潇洒地背影。 “传奇人物,怎么个传奇法,快给我讲讲!”春不羞急急地催促起来。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她曾在冬雪国闯密林、战雪人、救雪娘,还将斩风上将从五行雪阵中救了出来!”冬无冰边走边说,“可惜我当时随着父亲出去执行任务不在国内,要不然还能一睹她的英姿。” “嗯,无言确实同普通人不一样,她的身上似乎藏着一股神奇的力量,总是能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春不羞一把搂住冬无冰的肩膀,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还是快点吧,莫让她等急了!” 秋舞燕几步来到了原本清秋国所在的那片大海,站在海边眺望着海中央那片金色的银杏林,“原本还有一方地方属于自己,如今就连这里也变成了‘无春国’了!” 一百三十九舞燕无冰聊过往,引钥铃忽现行踪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再次回忆起自己曾跌入海底发现的依旧完好如初的水下清秋和那个戴着神秘面纱的女子,很明显是那个女子救了自己,但不知为何她却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是因为自己无故闯入了她的领地吗? 那个自称“无春国国王”的女子,如此轻易地将清秋王宫占为己有,无春国、无春国!秋舞燕的心中闪过无尽地凄凉...... “喂,无言,这里是......”身后春不羞猝不及防地走上前来,拍着秋舞燕的肩膀,却蓦然发现她的眼中竟凝着泪珠。 “无言,你......”春不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秋舞燕。 “这里就是清秋国,曾经辉煌无比、盛极一时地清秋国,你看那片银杏林,像不像一艘金色的大船,很美是不是?”秋舞燕故作兴奋地指着大海中央的那片银杏林。 “是,很美,有机会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春不羞心疼地看着秋舞燕。 “可惜现在这里也不属于我了,那水下的宫殿还有那片银杏林,如今都一并算作‘无春国’的了罢!”秋舞燕苦笑起来。 “管他什么无春有春的,只要无言姐姐喜欢,我们去抢回来就行了!”冬无冰从后面走了上来,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相。 “休要说什么胡话,我对那无春国王感激还来不及呢,她不但救了我的命,还将废弃地清秋国重新休整起来,让它在水下重新拥有了生命......”秋舞燕无限神往地看向大海,似乎能穿透海水看到水下的宫殿一般。 “你是说......”冬无冰刚要言语,却被春不羞一把拖住,向旁边走去。“嘘,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秋舞燕凝神许久,随即向春不羞和冬无冰二人走去。 “无言姐姐,先吃点东西吧,这可是我冬雪国的雪花酥,香脆可口、入口即化!”冬无冰见秋舞燕走了过来,赶忙自背囊中掏出一包点心递了过去。 “你个小毛孩,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何现在才拿出来!”春不羞边说边将点心抢了过去,拿出一个一口塞到了嘴里。 “你个春不羞,真是没羞没臊,这么精致地点心只有无言姐姐这般地仙女才配享用,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冬无冰上前同春不羞厮抢起来。 “谁知你这点心有没有毒,万一你心怀不轨下毒怎么办?是不是无言?”春不羞一边躲着冬无冰一边将那点心奋力咽了下去。 冬无冰上前一把将剩余地点心抢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要毒就先毒死你!” “嗯嗯嗯,你别说,你这雪花酥是吧,味道还真不错,都快赶得上我春语国的鲜花饼了!”春不羞咋咋舌头,一脸调皮。 “无言姐姐,你可别听他瞎说,我堂堂男子,才不屑于用下毒那种下三滥地手段,快吃一个吧!”冬无冰将点心递给了秋舞燕。 “冬无冰?你同斩风上将之间......”秋舞燕接过点心,再次凝视着那张同冬斩风极为相似地脸。 “你说得是冬斩风哥哥吧,他是我的堂哥,也是我从小就崇拜地大英雄。他勇敢无畏、武功高强,虽然他不在了,但女王陛下说他是为了寻找冬雪国失踪地婴孩们才为国捐躯而亡,也许我做不到像他一般流芳千古,但我会努力,努力像他一样,为了冬雪国的百姓而战,成为女王陛下的骄傲!” 冬无冰地眼中流露出无限地崇拜和神往。 “女王陛下是这么说的吗?”秋舞燕亲切地看着冬无冰。 “是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斩风哥哥他,他死去的时候你一定在他身边吧!那颗墨雪心吊坠也是他的遗物吧!”冬无冰满眼期许。 “嗯,是,他死得其所,不但是为了冬雪国的百姓,也拯救了春语国!”秋舞燕握住胸前的墨雪心吊坠,眼中泪光盈盈。 “可是,他明明是......”春不羞刚要说话,遂见秋舞燕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 “无冰,你这次也是要去那天梯求仙问道吗?”秋舞燕轻轻问道。 “听闻天族大开天梯,招贤纳士,女王命我前来碰碰运气,若是能得以进入天族,可以趁机学些本事,更好地报效我冬雪国,报效女王!”冬无冰青涩的脸上正气凛然,那认真的神态令人肃然起敬。 “这雪花酥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清新爽口,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冬雪国漫山遍野的冰凌和飞舞的雪花。不知凌雪女王可否安好,还有雪娘身体恢复得如何?”秋舞燕轻轻咬了一口雪花酥,美丽的微笑瞬间绽放。 “女王陛下每日励精图治,忙于国务,倒也无心顾及其他,我知道她其实是思念失踪的凌霄女王和死去的斩风上将,毕竟她(他)们是她最亲的人,她只能借忙碌的事物来逃避内心的伤痛!”冬无冰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伤心。 “失去亲人的伤痛就像一根刺,时时扎在心尖上,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开,尤其夜深人静一人独处之时,那刺痛更是变本加厉地啃噬着人心,让你痛不欲生!” 秋舞燕对失去至亲之痛更是深有感触,一时之间亦是悲伤不已。 “都是无冰不好,勾起了姐姐的伤心事。不过,雪娘还是恢复得不错的,自从有了墨雪心之后,同雪人相亲相爱,共同守护着冬雪国,之前有到冬雪国作乱的地灵族,就被雪人和雪娘抓住了!” 冬无冰不忍看秋舞燕伤心,赶紧借雪娘岔开了话题。 “我原本还怕那墨雪心移植不成功呢,如此说来,并没有什么不适,这可都是师父的功劳!”秋舞燕展眉笑道。 “师父,姐姐还有一个师父吗?能教出像姐姐这般出色的徒弟,那师父一定极为了得,无冰真想亲眼见一见这位高人师父!”冬无冰一脸天真,仿佛未经世事沾染的孩童。 “嗯,师父自是天外高人,可惜我也有日子没见到他了!”提到沫离殇,秋舞燕的心中亦是牵挂不已。 “无言,若我们真能荣登天梯,我先学个飞行之术,到你那清秋别苑游览一番,会一会那无春国王!”春不羞怕秋舞燕徒增伤心,借机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无春国王?你会她作甚,我要是告诉你那无春国王说不定还是一位姿色过人的美女,你是不是还要大言不惭地说要娶她为妻呢!”秋舞燕兀自浅笑起来。 “美女!那要看是否合本王爷的胃口了,若真对胃口,娶了她也不妨,到时候自然让她毕恭毕敬地将这无春国拱手还于你可好!”春不羞果然大言不惭。 “哈哈哈哈......”却听得一旁的冬无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就你这样的,头上还戴着两朵鲜花,哪个女子会花痴般地看上你,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本王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信你问无言,在我们春语国,我可是帅遍上上下下,举国上下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两三岁的小女童,都将本王爷视作梦中情人,将嫁于本王视作毕生梦想!就连无言姑娘都对本王爷一见如故......” 春不羞沉醉在深深地自恋中,不可自拔。 “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无冰!”秋舞燕无奈地耸耸肩,坏笑着拉着冬无冰一路向前跑去。 “哎,我说你们俩,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春不羞见状在身后喋喋不休地追了上来。 清秋国的银杏别苑中,星灼穿着一身黑衣将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他的脚踏过窸窸窣窣地银杏叶,身旁地海灯儿高兴地围着他转来转去。 忽然,星灼腰间的引钥铃似乎轻轻地动了几下。“这铃铛竟然会动,你听到了吗,海灯儿,刚才这铃铛似乎发出了响声!” 星灼兴奋地从贴身衣袋中拿出了引钥铃,举在眼前一脸期待地察看起来,那引钥铃一动不动,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奇怪,海灯儿,刚刚我明明感觉到它在我胸前振动的!”星灼一脸失望地将引钥铃重新放回了怀中。 “海灯儿,你说奇不奇怪,为何我总觉得这个铃铛本来就是我身上之物呢,还有那日落海的那位姑娘,一想起来就感觉无端地亲切,胸口有时又会莫名地疼痛!”星灼捂住胸口若有所思。 天族的天神殿内,无垢天神正在大殿之上同无尘天神、无瑶天神商量着天梯选贤之事。 “陛下,天梯一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我建议每一万级设置一个结点,一共设立十个结点,以此设立十级关卡,闯过前三级关卡者可以......”无尘天神摇着折扇,极为认真。 忽然,司镜仙从神殿外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叫道:“天神,天神,找到了,找到了......” 无尘天神无端地被打断话语,心中极为不快,将手中的折扇一收,蹙起眉头,恼怒地看向司镜仙。 “你堂堂天族神仙,竟然如此不成体统,没看到我同众天神正在议事吗?”无垢天神威严震喝。 “微臣,微臣知罪!只因天神曾让微臣密切注意着引钥铃的下落,如今,如今,那引钥铃在司空镜中出现了!”司镜仙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一百四十章引钥铃意外出现,黑衣人带走星灼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你说什么,引钥铃真的出现了!”无垢天神震惊不已。 “是,是就在刚才,微臣在司空镜中发现了那引钥铃的踪迹,只是,只是......”司镜仙似乎有些犹疑不决。 “只是什么,快讲!”无垢天神焦急地催促起来。 “只是十二皇子不是去了星海之中吗,那引钥铃为何却出现在人间!”司镜仙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在场的几个人自然知道那星海之说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托辞而已,实际上星灼正是在人间消失不见。 “许是星灼那孩子粗心,将引钥铃遗失在人间了罢!”长公主无瑶赶忙掩饰道。 “管他遗失在哪里,那引钥铃本就是我天族之宝物,岂能留在人间,快说说,它出现在人间的何处?”无尘天神难见得露出一丝焦虑。 “是是,看那引钥铃出现之地,似乎在人间原本的清秋国境内,镜中似乎还闪过了银杏树的影子!”司镜仙忙不迭地回应。 “人间清秋?这清秋国即便被湮没了也不消停,其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无垢天神不怒自威。“速速命人彻查清秋一事,哪怕掘地三尺,抽干海水,我倒要看看,它里面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的!” “天神,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勿动怒!”无尘天神摇着折扇,不急不缓道:“眼下天族正是用人之际,怎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一个业已消失的国家上,不如就将此事交予臣弟罢,臣弟正好趁着天梯选贤之际,亲自去查探一番!” “如此,也好!一定设法找到那引钥铃,找到......”无垢天神意味深长地看向无尘天神。 无尘天神怎会不知无垢天神话中之意,随即收起折扇,郑重地点了点头。 天族的一处废弃的偏殿一角,两个全身黑衣的人再次碰面。 “你到底在人间搞得什么鬼把戏,我警告你,上面已经有所觉察,你好自为之,若是敢因此妨碍了我的计划,小心我翻脸无情!”其中的一名黑衣人振声怒喝。 “哈哈哈哈,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帮你扫清路障,你放心,他们查不出什么的!”对面的黑衣人冷声尖笑,似乎毫不在乎。 “查不出什么?那是你自以为是,如今那引钥铃就出现在了司镜仙的司空镜中,人家可是说了,那出现的具体地点就在原本的清秋国境内!”黑衣人转过身看向对面的黑衣人,刻意压低地声音中透着无尽地愤怒。 “什么?引钥铃出现在清秋国!你放心,此事我自会处理好!”对面的黑衣人闻罢似乎也吃了一惊,急于转身离去。 “慢着,那引钥铃本是星灼随身之物,如今忽然出现,是不是星灼也......”黑衣人似乎带着几许期冀。 “成大事者莫拘小节,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如今怎么倒儿女情长起来了!哈哈哈哈,死去的或者活着的,只不过是你前进路上的一个个工具而已,你只需踩着他们即可,切莫心慈手软,哈哈哈哈......”那黑衣人狂笑而去。 傍晚太阳的余尘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落在清秋国的银杏别苑处。 “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抛头露面,看样子你恢复得不错!”星灼正弯身拾起一片飘零的落叶,冷不防一个冰冷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星灼诧异地回头看去,见一个黑衣人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你就是那个黑衣人?”星灼继续弯身捡起落叶,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难道对自己的身世记忆一点都不好奇吗?”那黑衣人手中飞出一道光,直直地飞向星灼手中的落叶,那金黄的银杏叶瞬间灰飞烟灭。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身世自有婵娟相告,你又知道些什么?”星灼心中暗暗慨叹,此人的修为好生厉害,远远在自己之上。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你本是天族之人,可惜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就被无情地抛弃了,是我救了你!”黑衣人嘿嘿冷笑起来。 “这些婵娟都告诉我了,你无须再多言。”星灼对眼前这个一身黑袍的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恐惧。 “你确定你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那个青铜铃铛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衣人咄咄逼近了星灼。 星灼不由地大吃一惊,“你为何会知道这个铃铛的事情,这个不过是我无意中捡到的一个破铃铛而已。” “若真是如此,你又何必日日贴身佩戴着呢!哈哈哈哈......”黑衣人忽然狂笑起来。“因为这本来就是你随身携带之物,即便失去了记忆,你依然不愿将它舍弃!” “你是说这个青铜铃铛本就是我身上之物吗,不对,那为何婵娟会......”星灼自怀中取出铃铛,诧异地回想起春婵娟愤怒地将这个铃铛扔掉的情形。 “她,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她巴不得你永远沉浸在她的梦中,一辈子都做她的无棣!”黑衣人冷笑不已。 “无棣,这正是我的名字!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星灼隐隐感觉自己的头似乎又开始疼痛起来。 “这个青铜铃铛叫做引钥铃,本来就是你身上之物,可以用来追踪天族丢失的钥天,但同时天族的司空镜也能通过引钥铃追踪到你的讯息,所以,你觉得你现在随身戴着此物,天族会放过你吗?”黑衣人威胁起来。 “引钥铃,引钥铃......”星灼喃喃自语起来,忽然脑中闪过一次次引钥铃响动的情景,奇怪地是每一个场景中都会出现各种装扮的女子,但那女子虽装束不同,都长着同一张脸,秋舞燕的脸,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地大眼睛,不断地在他眼前闪现着。 “奇怪,为何会想到她,自己救起那女子时,她明明还在昏迷之中,为何自己却能看见她那双清澈见底地眼睛,到底是为什么?”星灼双手捂头,一脸痛苦。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星灼一手捂头,一手指着黑衣人。 “这种失去记忆的滋味是不是很痛苦,哈哈哈哈,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来帮助你的人,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助你找回记忆!”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一脸痛苦地星灼。 “帮我—找—回—记—忆!”星灼陷入昏迷之前,拉住黑衣人的衣角挣扎着说道。 黑衣人狞笑着抓起星灼瞬间消失不见。 “海灯儿,怎么今个你自己先跑回来了,无棣呢,他身子弱,不是让你好生跟着他的吗?”春婵娟看到独自回到王宫的海灯儿,不禁嗔怪起来。 海灯儿焦急地围着春婵娟盘恒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无棣出什么事情了?在哪里,快带我去!”春婵娟恍然察觉到了海灯儿的异样,随即跟在它身后出了水下王宫,朝海中央的银杏别苑而去。 刚一上岸,一轮火红地太阳自海面上喷薄而出,整片银杏林瞬间变得光芒四射,灼得人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春婵娟诧异地跟在海灯儿身后,上了岸踏上了银杏林。 四周静悄悄地,除了几只燕子站在枝头在阳光下慵懒地梳洗,不见一个人影。 “海灯儿,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无棣他见不得光的!”春婵娟一边抬起手肘挡住灼目的阳光,一边不解地问道。 哪知海灯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直地朝前爬去,一直爬到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前,才停下身子,蹲伏在一片平整地落叶之上,看向春婵娟。 春婵娟在四周转了一圈,也未发现任何端倪,随即摇了摇头,颓然回到了海下的王宫。 “以无棣的身体状况,他去不了很远的地方,也许他只是在这附近游玩一番,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是不是海灯儿?” 春婵娟在将整个水下宫殿和银杏别苑都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之后,只好无奈地坐在大殿之中等待着。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春婵娟忽然记起还有一个地方未寻到,于是站起身来,交待海灯儿道:“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无棣回来,让他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春婵娟穿过石墙来到了石殿之中,俨然发现那原本炼好的放于石盒中的生长丸全然不见了,但今日应该不是黑衣人来取药的日子才是,春婵娟正兀自诧异间,身后蓦然响起了一阵冰冷的声音。 “怎么,你是在寻找星灼吗?” 春婵娟惶然回首,发现黑衣人手中握着盛放生长丸的盒子,鬼魅般地站在自己身后。 “无棣,是你把他带走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春婵娟冷笑起来,“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如此隐秘地将他带走!” “既然想到了,就更应该老老实实做好我交待给你的事情!”黑衣人冷哼起来。 “我说过,除了他,别的什么都可以,你把他还给我,我保证所有的事情都照你的吩咐执行。”春婵娟自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只好委屈求全。 “还给你?哈哈哈哈,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更好地成全你们!”黑衣人忽然探手将春婵娟的下巴扳向自己。 一百四十一黑衣人秘密谋划,殇陌尘联手制敌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成全我们!你把无棣带走了,如何谈得上成全!”春婵娟的眼中恨意满满。 “对了,就是这种目光,让你的仇恨燃烧起来吧!”黑衣人凑近了春婵娟的眼睛。 “但不是对我,是对整个天族!你难道不想报仇了吗,只有彻底地灭了天族,你同他才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你把无棣带走,到底想要干什么!”春婵娟怒声质问。 “听闻天族天梯大开,不拘一格选贤纳能,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引钥铃的下落,那我就趁机送他们一份大礼,让他们辨一辨一个失去记忆之人到底是曾经被迫害致死的二皇子无棣还是现在丢失的十二皇子星灼,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不已。 “你要星灼去闯天梯,可是他的身体......”春婵娟大惊不已,心中闪过无尽的担忧。 “他的身体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会一次为他服下七七四十九颗药丸,再为他定制好那防护之衣,这四十九日完全够他穿越天梯,到达天族领地了。”黑衣人本来就想拿星灼的身体做试验,检验生长丸的耐性,若能趁机侵入天族,给予一记重拳,更是一举两得。 “一下子服下如此多的生长丸,万一他的身承受不住,还请主人手下留情!”春婵娟抱住黑衣人的大腿,苦苦乞求。 “你现在需要考虑地是如何在七日之内淬炼更多地药丸,听说七日后就要开始天梯试练了,若不想错过机会,就抓紧时间,说不定我的心一软,就准许你同他一起前去了,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着瞬间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自有自己的打算,若不让春婵娟同去,如何激起星灼心底对天族的恨意呢,春婵娟的出现和陪伴,只会让星灼更加迷失自己,把自己幻想成无棣,惨遭天族抛弃、虐杀,这样地深仇大恨,一定会在天族掀起一股不小的风雨。 黑衣人走后,春婵娟颓然地坐在地上。过了稍顷,她缓缓地爬起身来,打开石门走进了百婴房中。 从那一刻开始,她不再惧怕触碰那些冰冷地婴孩的身体,亦不再心怀怜悯和愧疚,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深入那百婴房中无休无止地采集生长之气。 七日之后,怪物海灯儿将在清秋国的水下大殿之中见到一个形销骨立、疲惫不堪但却眼露笑意的女子,没错,那就是春婵娟,她用七个日日夜夜淬炼了整整一百颗生长丸,当然还包括她怀中偷偷藏着的十余颗。 天族的大殿之上,连续几个早朝都未见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的身影,天后殿中更是许久未传出过陌泱公主的琴音。 因无尘天神和无瑶天神忙着天梯选贤一事,起先都没有人在意,直到那日早朝时,无瑶公主无意中问了一句,无垢天神才道出实情。 “我们天族皇室子孙娇生惯养、缺乏历练,自出生到现在,从未参加过战斗,更是没有实战经验,所以我想趁此次天梯选贤之际,让他们一并参加,从头开始,一步一步过五关斩六将,亲登天梯,扬我天族之威!”无垢天神声音铿锵有力。 “天神英明,就连我天族的皇室子弟都亲自参加了,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呀,天神此举必定会为我天族引来更多地贤能之士啊!” “只怕万一二位皇子过不了后几关,未免让人笑话!”、“休要说些长别人志气之话,二位皇子自小修炼自然不成问题”、“只是那位海族的公主深浅未知,不知......”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众仙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陛下,要不要我们特意为二位皇子......”长公主无瑶试探着看向无垢天神。 “不必,记住了,一视同仁,身为皇室子孙,若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起,无法登临天梯,岂不枉为我天族子孙!本天神相信他们!”无垢天神振声怒喝,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天后姳瑟闻言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快,无尘天神率先跪伏在地,大呼道:“天神不拘一格降人才,一视同仁选贤能,必定能令各族归心,天下大定,天神英明!” 旁边的一干众仙臣见状也纷纷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天神英明!” 无垢天神赞许地看向无尘天神,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地笑容。 再说大皇子星隐、八皇子星灿和陌泱公主一路出了天族,下到凡间。随后陌泱公主便将姳瑟天后赐予的幻目丹分发给二人,三人一一服下。 没多久三人的眼眸就变成了黑色,同常人无异,三人随即又换上了寻常服饰,打扮停当。 陌泱公主一直对春语国百花宴上星灼夸赞秋舞燕身着粉衣之事耿耿于怀,所以趁此机会为自己准备了一身粉色的衣饰,本来就完美无缺地五官配上这服了幻目丹的黑眸,倒也高贵大方,美丽惊艳。 “我说这美人儿呀,真的是穿什么都美,你看陌泱公主,即便是素衣黑眸,依旧难掩那仙骨美颜,当真是让人心生爱慕,不舍得移眸啊!”大皇子星隐贪婪地目光上上下下地审视着陌泱公主。 “不过,这装扮倒是同那个被赶走的秋舞燕有几分相似呢!”星隐心中暗暗嘀咕,不由地想到了坠海的秋舞燕。 而八皇子星灿只注意到了陌泱公主发间插着的云钗,见到那朵云钗,星灿既惊讶又欣喜,“原来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但碍着大皇子星隐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附和道:“嗯,极美,尤其是公主发间那朵云钗,极适合公主!” 陌泱公主闻罢微微一愣,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红晕,匆忙用手扶了扶发间的云钗道:“刚才忽然换了装束,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发钗,只好暂时拿这个来搪塞一下了,若八皇子喜欢,陌泱这就送于你!”陌泱公主作势要将云钗摘下来。 “不必了,公主喜欢就自己留着就好,星灿从不夺人所爱!”八皇子星灿边说边大步向前走去,温柔的阳光下,微笑的脸上一口整齐地白牙微微闪着光。 “人家好生相送你却这般无礼,哎,八弟真是好没道理,算了,陌泱公主可别跟他计较,他脾气古怪得很!”大皇子星隐不明所以地献着殷勤。 “嗯,不光很古怪,而且还很古板!”陌泱公主捂嘴偷笑起来。 另一路的沫离殇和陌尘二人各怀心事,一路上几乎都不怎么言语,二人悄无声息地加入了行进的大军之中。 忽然人群中传来几声哀嚎,几个人无端地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沫离殇和陌尘见状疾步上前分别动手封住了几个人的穴道,尝试着运功为其疗伤,奈何已经太晚了,救了半天,几个人依旧不见醒过来。 沫离殇和陌尘相对着摇了摇头,相继站起身来。 前方又依稀有几个人倒了下去,待到两人赶到时,那尸体瞬间如风化一般干瘪下去。 陌尘不由地大吃一惊,“好厉害的手法!” 沫离殇上前仔细察看了几具尸体,随即若有所思道:“这是摄魂之法,魂去尸干,应是地灵一族的鬼灵所为!” “鬼灵?”陌尘诧异地问道。 “没错,就是鬼灵,鬼灵一族最擅这摄魂之法,魂去神灭,尸体瞬间风化!”沫离殇的眼睛机警地扫视着四周的人群,“而且鬼灵极擅隐藏,所以我猜想他们极可能就藏在这人群之中。” “你是说他们......”陌尘说话之间,前方的一个人轰然倒地,沫离殇猛然飞身而起,一把抓住了人群中的一名身披黑袍的身影。 那黑袍刚欲反抗,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将他的双手缚住动弹不得。 黑袍随即扭头看向背后之人,当看到沫离殇那双紫色的眼睛时,那人显然吃惊不小,只见那红色的眼珠一转,那黑袍随即大喊道:“就是他,大家快抓住他,我刚才亲眼看见,这些人就是他杀得!” 听到黑袍的喊叫,沫离殇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四周的人群迅速向他涌了过来,情急之下他只好松开黑袍,一个纵身跳到了包围圈之外。 那黑袍随即隐身在人群之中,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黑袍得意没多久,刚试图趁机逃遁,猛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再次被缚住,动弹不得。 看到陌尘那双蓝色的眼睛时,黑袍显然吓了一跳,他随即眼珠一转,想故技重施,污蔑眼前之人是沫离殇的同伙。 岂料陌尘早已看透他的心思,未等黑袍开口,便一把扯下他的黑袍盖住他的头,紧跟着凌空一脚踹去,那人随即倒在地上闷哼不起。 “大家听着,此人才是那杀人摄魂的幕后真凶!”陌尘洪亮的声音瞬间穿透人群。 原本再次向沫离殇靠拢的众人,纷纷诧异地回过身来看向陌尘的方向。 那倒在地上的黑袍挣扎着站起身来,继续蛊惑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 一百四十二鬼灵阳光下现身,陌泱一行遇翼灵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他撒谎!”却见沫离殇再次飞身而来,上前一把揪住了黑袍人的衣领。 人群开始骚动不安,大家纷纷指指点点,不知到底该相信谁。 那黑袍再次狡诈地转动眼球,“大家相信我,他们两人是一伙的,我注意他们很久了。你们想想,众目睽睽之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这么多人,一人怎么可能办得到,一定是他们!” “对对,他说得没错,这两人一看就可疑!”、“我见过,此二人的确是一起的。”人群中有人开始先后附和起来。 “鬼灵一族心狠手辣,摄取生人之魂魄,充实自己的灵修!”陌尘记起沫离殇刚刚同自己讲过的一番话,急忙现学现卖地振声道。 “鬼灵虽然厉害,但有一个致命地弱点,就是怕阳光,因为怕光所以晴天白日里他们一般不敢出来作乱,除非......”沫离殇边说边看向那黑袍,“除非他们穿着专门遮光的衣物,挡住全身!” “什么鬼灵,你休要在这里污蔑地灵族,明明是你们杀人摄魂,还想污蔑别人!”黑袍人试图狡辩。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是鬼灵一族了!”陌尘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 “我,我,我不是!”那黑袍挣扎起来,妄想逃窜。 “鬼灵摄取的灵魂叫做鬼元,那鬼元短期之内无法全部消化,一会儿大家看看此人的体内有无未消尽的鬼元便知谁是凶手!”沫离殇说话之间猛然探手扯掉了那人蒙住遮蔽全身的黑袍。 刺眼地阳光瞬间穿透了那人的身体,只听“哎吆”一声痛喝,那人的身体在阳光下迅速消融,两个发着绿光的小球自那消融地身体中跳了出来,缓缓升至了空中。 “这两人说不定还有救!”沫离殇看到那几个完整地鬼元,惊喜地说道。 “陌尘!”沫离殇看向陌尘,陌尘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只见二人运足内力,相继发力,那两个鬼元旋即在真气的牵引下,徐徐回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其中二人体内,稍顷功夫,其中的两个人竟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沫老头,没想到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前进的路上陌尘笑着调侃沫离殇。 沫离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很纳闷,你不是一向自恃清高,不屑于学习天族的法术吗,现在为何又要来闯这天梯?” “若说清高孤傲,我怎比得了你,你都屈身来这里了,我为何不能前去?”陌尘冷笑着看着沫离殇。 “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放弃吗?”沫离殇回望过去。 “你不是也一样没放弃吗?你骗得了父皇,却骗不了我!”陌尘的蓝眸中闪着难以明状的悲伤。 “那,你会阻止我吗?”沫离殇紫色的眼眸深不可测。 “也许会,也许不会,若她愿意跟我远走高飞,那你会阻止我吗?”陌尘的嘴角牵起一抹甜蜜的笑。 “也许会,也许不会!”沫离殇学着陌尘的样子回道,随即极为认真地凝视着陌尘,“我只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只要是她的选择我都义无反顾地支持并追随!” “你可真是一个好师父啊!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若秋舞燕选择同我在一起,你也将义无反顾地支持!”陌尘笑着大步走去,留下一个桀骜潇洒的背影。 沫离殇闻罢微微一怔,随即也微笑起来,喃喃道:“她不会的,她的心中只有仇恨,能让她放下仇恨的,只有星灼。” 前方的路上时不时地出现一两具被摄去魂魄已然风干地尸体,沫离殇诧异地发现每具尸体的旁边都诡异地留下了日中抱月的钥天标记。 “这尸体一看就是鬼灵的手法,但为何他们要在现场留下这个标记呢,难道是秋舞燕身上的钥天之力被他们发现了,或者他们只是无意中得知了钥天之力的消息,想用此法栽赃陷害,将钥天之力引出来,惟自己所用......” 沫离殇盯着尸体旁边的钥天标记,眉头紧锁。 “沫老头,走啦,再不快点,前面死得人会越来越多了!”陌尘见沫离殇呆在原地,回头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对,救人要紧,要是能抓住一个活口,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想到这里,沫离殇急忙追上前去。 大皇子星隐一路上算计着如何博取陌泱公主的芳心,即便不能生米煮成熟饭,能趁机得到她的贴身信物也可。 八皇子星灿见陌泱公主公然将那云钗插于发髻,心中窃喜不已,思忖着如何摆脱星隐,同陌泱单独相处,趁机问问她心中的想法。 陌泱公主虽然接受了星灿的云钗,但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只是对他淋雨受寒一事心生愧疚,此云钗也只是普通朋友间的相赠之礼,算不得什么。此次自己下界主要为了寻找失踪的星灼。 三人正各自思忖之间,忽然天空无端地变得阴暗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太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飞过几只大鸟,说是大鸟,实际上是长着一双翅膀地飞人。 “是地灵!”陌泱公主见到那几个飞人,惊叫出声。 说话间那几个飞人已经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其中一个直直地朝着陌泱公主飞去,猛然伸出利爪抓住了她。 大皇子星隐还未反应过来,前面的八皇子星灿已然拔剑飞身而起,手起剑落,那个飞人地爪子齐齐断裂,陌泱公主从空中跌落下来。 星灿一个飞身将陌泱拥在怀中。 “你戴这云钗真好看!”星灿温柔地注视着陌泱,轻轻说道。 陌泱公主闻罢,一丝红晕悄然浮现。 那几个飞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伤,立即折返而回,齐齐朝着星灿和陌泱扑了过来。 星灿躲闪不及,背部瞬间被一个飞人的利爪抓伤,随即闷哼一声,蹙紧了眉头。 “星灿,你!”陌泱公主的眼中闪过无尽地担忧。 “我没事,有了你的关心,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星灿的脸上竟然强撑住一丝笑容。 “保护好自己!”星灿说罢再次挥剑同飞人战斗起来。 大皇子星隐此刻已然拔出刀剑,陌泱公主也施展神力加入了战斗,不消一会儿,几个飞人死得死,伤的伤,纷纷遁逃而去。 “陌泱,你没事吧!”大皇子星隐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陌泱公主冷冷地回答,随即快步朝星灿走去。 星灿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陌泱,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随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星灿,星灿!”陌泱公主飞奔上前,扶起了倒地的星灿,这才发现星灿背后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 “哎呀,八弟,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大皇子星隐见到陌泱的举动心中很是不快,阴阳怪气地走上前来。 “伤口上有毒!”陌泱担心地抬起头看向大皇子星隐。 “八弟本来就淋雨受了风寒,现在又中了毒伤,我看这天梯他可是走不成了,不如让他留下来慢慢养伤,我等先去天梯如何?”大皇子星隐想趁机甩开星灿,单独同陌泱公主相处。 “大皇子这是说得什么话,我等皆奉天神之命前往人间,岂能置他于不顾,况且星灿是为了救我才受得伤,我断然不能抛下他,若你执意要去,那请自便吧!”陌泱公主没好气地回道。 “我这不是怕耽误天神之命吗!都是星隐欠考虑,公主万莫动气!算了,还是抓紧为他治伤吧!”星隐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陌泱公主。 陌泱亲自为星灿服下药丸,随即将他扶了起来,运功为其疗伤。 大皇子星隐见状只好上前帮忙。 “大皇子,地灵一族狡诈无比,那些飞人适才吃了亏,说不定一会儿还会回来报复,星灿就交给我了,就麻烦你帮我们护法吧!”陌泱公主双手向空中一挥,一座弧形地蓝色水幕拔地而起,将二人护在了里面。 “知道了!”星隐满身不快地站在旁边为其护法。 “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应该是自己的,却被星灿捷足先登,不过星灿受了伤,想必也没有多少精力,陌泱为他疗伤,必定损耗神力,到时候不如趁机下手!”星隐看着水幕下的两人,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果然如陌泱所说一般,不消一会儿,远处又飞来两个如刚才那几个长相相似地飞人,星隐身为天族大皇子,对付这几个飞人绰绰有余,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未占到什么便宜,于是那两个飞人只好飞到远处,远远地窥伺着寻找机会。 陌泱公主为星灿疗伤结束,收了功力,水幕滑落,二人虚弱地站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大皇子星隐假惺惺地问道,“眼下你俩的功力均未恢复,不如我掩护你们先到前方的驿站休整一番,待体力恢复,我们再行赶路。” “也只好如此了!”陌泱公主点了点头,扶住星灿向前走去,星隐紧跟其后。 到了驿站,星隐立马付了银子,要了两间上房,随即从陌泱手中扶过星灿。 陌泱一脸地不放心,嗫嚅道:“还是让我来照顾星灿吧!” “那怎么行,你们男女授受不亲,怎能让他污了你的名声,再说了,我是他大哥,自然会好好照顾他!”星隐说罢就扶着星灿上了楼。 一百四十三星隐心急吃豆腐,不羞现身救陌泱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陌泱公主担心着星灿,一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大皇子星隐将星灿扶到床榻上,星灿便开始打坐疗伤。 “星灿,此次父皇派我等下界,你就没发现什么端倪?”大皇子星隐漫不经心地问道。 “人间生灵涂炭,父皇不是要我等下界暗查此事,一并追查钥天的下落吗?”星灿皱起眉头,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追查钥天?哼!”星隐不屑地冷哼起来,“老十二下界的时候,什么引钥铃、隐身衣、惊龙剑、还魂丹等等父皇可是赐了诸多宝物,轮到我们怎么样,寸毛不拔、一无所有啊!” “父皇不是还赐了一道天神令吗?”星灿轻轻地趴在床上。 “那天神令不过是一道幌子罢了,老十二带了那么多的宝物,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有去无回,你我仅凭这么一道破旨意,说不定怎么死得还不知道呢!”大皇子星隐眯缝着眼睛,看着星灿。 “大哥想多了,父皇他不会的,毕竟我们是他的子嗣, 他不会故意让我等身处险境的!”星灿从怀中拿出伤药递给星隐。 星隐接过伤药,刚要往那伤口上敷,随即眼中寒光一闪,偷偷自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掺入其中。“不会?哼,你不要想得太美好了,你看你这身上的伤口,可是一到凡间就受伤的,这还没到天梯呢,到了天梯那里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星灿疼得呲牙咧嘴,随即狠狠地抓住了被单,“这个伤只是个意外,不碍事的,大哥你不要想多了,父皇将如此重任交于我们,倾注了无限的信任,我们一定要努力完成,不负嘱托才是。” “许是我想多了吧,也对,我自当尽心竭力,不负天命!”大皇子星隐见无法蛊惑星灿,只好佯装顺从,敷衍起来。 过了不久,星灿呼呼睡去。星隐知道是自己下得药起了作用,于是站起身,整了整衣冠,来到陌泱公主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陌泱公主恍然在梦中,忽然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披衣起身打开了门。 却见大皇子星隐一脸焦虑地站在门外,“大皇子,这么晚了,可是星灿的伤口又......” “半夜他忽然喊疼,然后就昏迷过去了!”大皇子星隐故意作出一副焦虑不堪地样子。 “快带我去看看!”陌泱公主闻罢竟不管不顾地朝旁边的房间跑去。 身后的星隐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 陌泱公主推门进入房间,直接来到床榻之前察看星灿背后的伤势,房间内似乎飘着一股诡异地香气,陌泱因为担心着星灿,所以压根没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小香炉,香气正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 “星灿,星灿”陌泱轻轻呼唤着星灿的名字,发现他竟纹丝不动,于是掀开他背后的衣服,见到那黑色的伤口时,陌泱吓了一跳,照说星灿服下了解毒丹,此刻伤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为何又出现了黑毒。 来不及多想,陌泱随即盘坐在榻上,运功想为星灿逼出背后的毒气,怎料陌泱刚刚凝神聚气,便觉一股深深地困意袭来,一个趔趄倒在床榻之上。 大皇子星隐一直站在门外,见到陌泱公主倒了下去,随即起身准备进门,没想到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好像是两帮人马动起了手,随见一个白衣女子匆匆跑到楼上躲在了自己身后。 星隐一怔,随即转身关好了门。 那白衣女子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星隐,戚戚然地拉住星隐地衣角央求道:“公子,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星隐一时之间似乎被攫住了心神一般,竟有些心旌摇曳,忍不住握住了那白衣女子的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冲着楼下的人大喊道:“我看谁敢动你分毫?” “无言,你看,那人是不是他的同伙?”冬无冰指着楼上的星隐和白衣女子,询问着刚进门的一位英气少年。 “管他是不是一伙的,先抓了再说!”英气少年身旁一个头戴两朵鲜花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想要冲上楼去。 “春不羞,你给我站住!”英气少年故意粗声制止道。 “无冰,你也回来,不要再追了,先找两间客房住下再说。”秋舞燕暗暗悄言吩咐。 看到秋舞燕一脸的神秘,春不羞和冬无冰只好默默退了回来。 “你......”大皇子星隐指着秋舞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白衣女子见追赶自己的三人似乎惧怕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心中不禁洋洋得意起来。顺势一把搂住星隐的腰,狐媚地叫道:“公子,奴家好怕,楼下的几位公子怕是不会放过我了,公子好人做到底,一定要救奴家脱险。” “救你脱险?哼,好啊,只是不知你要怎么报答我!”大皇子星隐一回身紧紧箍住女子细弱地腰身,抬手撑起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问道。 “奴家,奴家无以相报,只能以身相许了!”那白衣女子的眼中射出两道狐媚之光,故作娇羞地紧紧贴到了星隐身上。 “那狐狸精又要开始害人了!”楼下的冬无冰见状,小 声嘀咕起来。 “我看那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言不让我们管,那他就只好自认倒霉咯!”春不羞边说边看向秋舞燕。 “走吧,我们该休息了!”秋舞燕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率先起身朝客房走去,冬无冰和春不羞只好紧紧跟了上去。 “公子果然好威风,那几个无赖看到公子就吓破胆了。”白衣女子谄媚道。 “那是自然!”星隐中了魔一般一把打横将那白衣女子抱在怀中,转身进了陌泱的房间,早将陌泱和星灿忘到了脑后。 “无言,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怕那狐狸精再杀人?”一进门春不羞就急急地问道。 “是呀,无言姐姐,刚才楼上那位公子显然中了那狐媚之毒,你为何我让我去擒了那狐狸精呢,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再次送命吗?”冬无冰也沉不住气地问道。 “放心,那人死不了,那狐狸精也跑不掉!”秋舞燕气定神闲地拿起茶壶为二人斟了一杯茶。 “喝茶,耐心等着!”见二人愣在原地,秋舞燕旋即伸手将二人按到了凳上坐定。 “一会儿听到声音后你们两个再冲上去,记住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我现在是无言,跟你们一样是男人!”秋舞燕细细叮嘱。 “莫非你认识楼上那位公子......”春不羞正嘀咕间,忽听楼上传来一声杀猪般地嚎叫,两人随即对视了一眼,放下茶杯,冲上楼去。 春不羞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见床上躺着一男一女,拔剑刚要刺向那个女子,却见那身型极为熟悉,心中不由地一动,随即扳过女子看去,惊讶地发现那躺在床上的女子竟是陌泱公主。 “陌泱,陌泱......”春不羞见陌泱昏迷不醒,随即轻声呼唤起来。 陌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春不羞怀中,不由地一阵气恼,一把推开了春不羞。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陌泱公主的头似乎还有些昏昏沉沉。 “我没有,我只是无意中来到这里,发现你同他躺在一处!见你昏迷,这才将你救醒!”春不羞看着陌泱公主,心中闪过一丝悲伤。 “他,对,星灿,星灿,我是来这里给星灿疗伤的,然后,然后太困就睡过去了。”陌泱公主喃喃自语,努力回忆着自己进到这个房间后发生的一切。 “大胆妖孽,竟敢谋害陌泱公主!”门外星隐衣衫不整地提剑冲了进来,那剑上似乎还残留着点点未干的血迹。 没成想一到门口,却被躲在门后的冬无冰伸出一脚,绊倒在地,来了一个狗吃屎。 星隐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地上的宝剑,一个飞身朝春不羞身前刺去。 危急时刻,陌泱公主手中飞出一道蓝色的水柱,将那宝剑打翻在地。 “陌泱,你疯了吗,这些妖孽想要谋害于你......”大皇子星隐生怕春不羞说出自己刚才的丑事,急急地欲杀人灭口。 “他不是什么妖孽,他只是一介凡人,更不会谋害我!”陌泱公主款款开口。 “哈哈哈哈,我看你才是妖孽,要不然为何刚刚要救下那狐狸精,还欲同她......”春不羞刚要说出口,忽然想到陌泱在场,恐言语有失,随即改口道:“怎么,看来那狐狸精没有将你的魂魄全然勾了去!”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只不过想诱那狐狸精上钩,趁机杀了她,说不定你同她还是一伙的呢!”大皇子星隐勃然大怒,急急辩解。 “吆,莫不成是我看花眼了,我眼见着公子将那狐狸精抱到了内室,看公子这衣衫不整之相,还有脸上这抓痕,那狐狸精看样子是没有得逞啊!”春不羞故意阴阳怪气地指着星隐脸上的抓痕。 “你,你,你......”星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杀了春不羞。 “够了,你出去吧!”陌泱公主冷冷地说道。 “听到了吗,陌泱让你出去!”春不羞指着大皇子星隐一脸戏谑。 “陌泱,我......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胡话,我刚才是......”大皇子星隐继续试图狡辩。 “春不羞,你听好了,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陌泱的声音冷若冰霜。 一百四十四陌泱怒怼春不羞,黑衣人蛊惑星灼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不羞难以置信地怔怔地立在原地。“陌泱......” “给我出去!”陌泱公主的声音冰冷而绝决。 春不羞嘴角牵起一抹悲苦地笑,随即转身出了房门,冬无冰默默地跟了上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狐狸精......”秋舞燕见二人回来,笑着起身问道。 “嘘!”身后的冬无冰偷偷竖起了手指,暗示秋舞燕。 春不羞愁眉苦脸地躺倒在床榻之上。 “我同不羞哥哥貌似走错了房间,然后看见了一位美丽的天仙姐姐,那姐姐竟然相信那个大色魔的话,也不相信他,还赶他出来,他好像伤心了。”冬无冰小声地将事情经过讲给秋舞燕听。 “天仙姐姐?难道是陌泱,陌泱同星隐一同来了人间?”秋舞燕暗暗思忖。 “无冰,你身上可有带什么面具之类的东西?”秋舞燕急急问道。 “面具?”冬无冰诧异地看着秋舞燕,“临行前,女王倒是送了一顶!”冬无冰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个半截的面具。 秋舞燕一把抢了过去,戴在脸上,“怎么样,现在还能认出我吗?” “无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如此美貌却以男装示人,现在倒好,这面具又将这双美丽的眼睛遮上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若姐姐打扮起来,定比楼上那个仙女姐姐还美上百倍!”冬无冰嘟着嘴一脸不解地审视着秋舞燕。 “这么说是认不出来了!对了,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哥哥冬无言,你是我的弟弟冬无冰,我们都来自冬雪国,记住了吗!”秋舞燕交待冬无冰。 “记是记住了,只是......”冬无冰纳闷地挠了挠头。 “只是什么,你问得太多了!”不知何时,春不羞站到了冬无冰身后,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秋舞燕打趣道。 “当然,我春不羞可是万人敬仰地偶像,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哎,算了,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春不羞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秋舞燕和冬无冰互相白了一眼,无奈地看着对方。 “春不羞,记住了,千万不可以让陌泱知道我也来了!”秋舞燕再次叮嘱。 “知道了,不想见的人真的可以避开吗?”春不羞兀自喃喃自语。 房内,陌泱公主赶走了春不羞,随即打算继续给星灿疗伤。 大皇子星隐自知有愧,赶紧献起了殷勤,主动运功给星灿疗伤,为他逼出了体内的毒气。 陌泱又亲自为星灿上了一遍伤药,这才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来。 “陌泱,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那几个人肯定有问题,我就是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奸计,我对你可是......”大皇子星隐试图继续辩解。 “大皇子对陌泱的关心之情,陌泱谨记于心,时候不早了,还请大哥到陌泱房中去小憩片刻吧!” 陌泱公主打断了星隐。 “到你房中?”星隐禁不住心花怒放。 “刚才大哥不是就在我的房中吗,大哥自可去休息,我留在这里照顾星灿。”陌泱款款坐到了床边。 星隐闻罢只好悻悻地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嘀咕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是不雅,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们罢。” 天族的天梯脚下,仙气缭绕,无尘天神和无瑶天神奉无垢天神之命,在天梯脚下设立了仙途院,供前来的众徒们休养生息。 同时将天梯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分成了十个等级,分别设立了登仙堂、临仙阁、望仙苑、飞仙峰、眺仙台以及天威、天嗔、天怒、天泣、天啸五大宫,各级名下又设不同等级,依照学徒的修为可逐级晋升,直至天啸宫,方可面见天神,接受天命,羽化成仙。 “无瑶,你看这十级天宫建的如何?”天门之上,无垢天神手摇折扇看向脚下,天梯如一条巨龙一般穿行于缭绕的云雾之中,不见首尾。 天梯中间依稀透出几点亮光,如星辰般点缀其中,站在天台之上,隐约能辨清靠近天台处的亮光上写着天啸宫三个大字。 “五哥办事向来妥帖,也舍得下功夫,天神知道了,不知该怎样奖赏你呢!”长公主无瑶嘻嘻笑道。 “奖赏?六妹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无欲无求,什么天族宝物统统难入我的眼!”无尘天神摇着折扇看上去超脱淡然、于世无争。 “五哥是不喜这些东西,但若天神赐你一个美女,你要还是不要?”长公主无瑶故意打趣起来。 “若像六妹这般超凡脱俗,我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无尘天神收起折扇微笑着看向长公主无瑶。 “五哥又来取笑我罢!若都像我这般,那天族岂不香火难继,说起超凡脱俗,纵看天族之上,有谁胜得过裴月天妃呢!”长公主无瑶漫不经心地说道。 “的确,裴月天妃仙气飘飘,尤其那一手好琴,更是令人望尘莫及啊!只可惜......”无尘天神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五哥为何如此哀叹!”长公主无瑶一脸疑惑。 “没什么!”无尘天神摇了摇头,苦笑起来,随即摇起折扇飞身向天啸宫而去。 “五哥,你去哪里,等等我!”长公主无瑶微笑着起身相追。 “这天啸宫可是入天族的最后一关,我要亲自督导,任何细节都马虎不得!”空中隐隐传来无尘天神的声音。 为了避免同陌泱公主碰面,一大早秋舞燕就同春不羞和冬无冰出了驿站,朝天梯而去。 陌泱公主在驿站之中小呆了两日,待八皇子星灿身上的伤口稍有好转这才动身朝天梯出发而去。 沫离殇和陌尘本就离天梯不远,一路上斩妖杀怪,不久就率先来到天梯脚下,住进了天徒院中。 “你准备好了吗?”一处隐秘地空间内,一个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地黑衣人阴阳怪气地看向盘腿坐在地上的少年。 那少年本在凝神聚气,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绿色的眸子闪着幽光,看向眼前的黑衣人。 “这几日来我服下了不少药丸,感觉身体好多了,脑中依稀出现了一些影像,只是每次想要努力回忆却总有一股力量相阻,就仿佛是一条大河,真相就在河对岸,而我却无法横渡。”星灼捂着头一脸痛苦。 “放心,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等你登临天梯,真相自会揭晓!”面具下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天梯?”星灼依稀觉得这个词好熟悉。 “没错,那天梯一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直通天族,到达天族的那一刻,你自可恢复记忆。”黑衣人凑近星灼,逼视着他的眼睛,“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穿上特制的防护衣,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说罢朝空中一指,一件黑色的袍子倏然出现在空中,缓缓滑落到星灼身上。 “此物名曰黑雾,乃永夜蜘蛛吐丝制成,可抵御光灼,一旦穿上,便极难脱下,另外这几日你服下了七七四十九颗生长丸,加上这黑雾,自可保你肉身无碍。”黑衣人伸手为星灼整好黑袍。 “临行前,我可以不可以同婵娟告个别?我无端失踪,她一定很担心!”星灼恳求道。 “这个就不必了!”黑衣人的声音冷酷无比,“因为她将陪你一起去!” “婵娟也一起去天梯吗,可是......”星灼不愿让春婵娟一同身处险境。 “她同天族之间可是有一笔血海深仇,这次正好可以彻底清算,哈哈哈哈......”黑衣人癫狂地大笑。 “明日你就可以出发去往天梯了,记住一路上莫管闲事,就当自己是个哑巴吧!”黑衣人冷笑着瞬间消失不见。 “婵娟她......”星灼朝着空中大喊。 “放心,她自会在路上同你会合!”黑衣人的声音飘渺而悠远。 “主人,这一百颗生长丸我已经炼好了,快告诉我,无棣,无棣他在哪里?”水下的无春国内,春婵娟捧着满满一盒的生长丸,满脸期许地看向黑衣人。 “哈哈哈哈,你的效率挺高的嘛,没想到你为了他,竟然可以如此拼命!”黑衣人一把捏住春婵娟的下巴,顺势将药丸收入囊中。 “记住,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你需要做的,就是帮助星灼,哦,不对,是无棣,帮助他记起曾经的仇恨,同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一决生死!哈哈哈哈,被自己的亲身儿子打败的那一刻,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黑衣狂笑不已。 “先服下一颗生长丸,免得让他见到你颓废不堪的样子,心生怀疑!”黑衣人说罢猛然掐住春婵娟的嘴巴,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了进去。 一旁的海灯儿见状飞扑上来,一口咬住了黑衣人的衣袍,那被撕裂的衣袍下露出一片透明的肌肤,黑衣人勃然大怒,一脚将海灯儿踹翻在地。 “海灯儿!”春婵娟猛扑上前,抱住海灯儿。“主人,求您放过它!它还能帮忙守护这无春国,还有那些灵婴。” “你不说我倒忘了!好,就让它守在这里,若你敢有任何异心,我定会将它碎尸万段!”黑衣人说罢倏然消失。 一百四十五大喇叭花忽现身,众人进入仙徒院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天梯脚下,仙雾缭绕,一个木质的门楣上写着“仙途院”三个大字,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铠甲的天兵,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门楣下一条曲径通幽地羊肠小路。 去往天梯的通道只有这一条羊肠小道,小路下是一片曲径通幽地密林,那密林之中设立了结界,没有灵性心性不坚定之人是断然无法闯过密林,找到这条小路的。 沫离殇和陌尘本就修为高深,来到这里更是轻车熟路,在天兵那里入了登记簿,便直接住进了仙途院。 秋舞燕和春不羞、冬无冰虽然武功灵性俱在,但毕竟是凡人之躯,进入密林之后,走了没多久便迷失了方向,一时之间竟困在其中,无法走出。 “这什么破地方,累死他爷爷的了!”春不羞一屁股坐在路旁一个枯死的木桩上,捶起了自己的腿。 “传闻这天梯的入口必须经过一条羊肠小道,但找了这么久,除了无尽的树木和杂草,哪里有什么路呢?”冬无冰手中抱着剑顺势倚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这天梯的入口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发现,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坚定信念,一定可以找到的,难不成这里比惊春花池还难闯吗?”秋舞燕的脸上扬起一抹迷人的自信。 “这里怎么能跟惊春花池比呢?我春语国的惊春花池可是天下无双的!”凭空传来一个声音,令众人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秋舞燕娥眉紧蹙,忽然一拍脑袋道:“大喇叭,是大喇叭花儿!” “大喇叭?”冬无冰和春不羞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不对呀,这密林里根本就没见一朵花儿的影子,缘何......”秋舞燕扫视着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春不羞的头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还如此诡异地笑......”春不羞顺着秋舞燕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抬眼向上瞅去。 “大喇叭,快出来吧!”秋舞燕几步来到春不羞身前,一本正经地盯着他头上的两朵大花。 “咯咯咯咯,阁主果然聪明过人!”随着一阵响亮的笑声,一朵大花儿出其不意地自春不羞头上的两朵鲜花中钻了出来。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朵花,一朵花竟然会说话!”冬无冰瞠目结舌地指着春不羞。 “什么,在,在我的头上......”春不羞吓得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朝头上打去。 “住手!你若敢动,小心我砸烂你的脑袋!”春不羞的头顶无端传来一声厉喝,春不羞心头一颤,双手举在空中不敢动弹,那样子看上去滑稽无比。 “哈哈哈哈......”看到春不羞一脸的窘迫,秋舞燕笑得花枝乱颤。 “你别光笑啊,舞燕,快,快救救我,将那个什么喇叭取下来!”春不羞拖着哭腔,眼球左右摆动。 “你放心吧,这大喇叭呀,善良的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是不是?”秋舞燕伸手朝喇叭花弹了一下,那花朵徐徐打开,中间站着一个双手叉腰的小人。 “那可不一定,碧柔姑姑可是交待了,要是不羞王爷敢拈花惹草,让我不要留情!”大喇叭花儿中间的小人神气地说道。 “不敢,不敢,只要你乖乖下来,我保证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春不羞听见碧柔的名字,赶紧借机恳求起来。 “我干嘛要下来,我在这里呆得好好的,嗯,你头上这两朵鲜花可是我春语国的上好之花,呆在这里还挺舒服的!”大喇叭花儿摇头晃脑。 “好啦,大喇叭,你就别逗他了!快说说可是碧柔姐姐让你来得?”秋舞燕微笑起来。 “果然聪明如你,可惜这个榆木脑袋白白可惜了别人的一片真心惦念。”大喇叭花儿故意叹了一口气,“碧柔姑姑怕你们路上遇到什么麻烦,特意派我前来相助!” “就你,一朵花儿加上一个这么小的小人,能帮上什么忙?”冬无冰一脸不屑。 “无冰,你可别小看大喇叭,它可是神通地很,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来无踪去无影,但凡有花儿的地方就难不倒它!”秋舞燕学着大喇叭花儿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比如说这通往天梯之路它只消一眼便能寻到!” “那是自然!我现在就带你们前去!”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倏然钻进了花中,消失不见。 “喂,春不羞,我呆在你的头上可是你的荣幸,从现在开始你要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命令,我说往左你绝对不可以往右,听见了吗?”刚安静了一小会儿,春不羞的头上忽然又传来了大喇叭花的声音。 “知道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招来了这么一位祖宗!”春不羞委屈地轻声嘀咕起来。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针扎般地疼痛,春不羞哎吆一声叫了起来。 “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再敢心生不满,小心我砸烂你的头!”大喇叭花儿开了腔。“现在往前直走,见到那棵老松树再左拐......” 秋舞燕和冬无冰跟在春不羞身后,捂嘴偷笑起来。 在大喇叭花儿的指挥下,没过多久一条羊肠小路就出现在众人眼前,秋舞燕她们惊喜地踏上小路朝天梯入口而去。 两名天兵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三个衣着不凡的凡人,瞪着眼将他们一一记录在册,一并入住了仙途院。 陌泱公主待八皇子星灿身上的伤口好了一些,这才动身赶往天梯入口。 因了上次事情的教训,大皇子星隐怕陌泱已心生疑虑,所以一时之间也不敢再生诡计,反而主动帮助照顾星灿,星灿背上的伤口也逐渐恢复。 因星灿受伤耽误了行程,陌泱本想趁机回海族探望父母的计划也只好暂时搁置,惟派了一只海鸟将自己已到人间一切安好的消息传递给了海王陌昇。 陌昇大喜,随即派出海鸟将消息传递给了陌尘,并一一嘱托,关键时刻同陌泱联手。 在黑衣人的安排下,春婵娟也顺利同星灼会合,两人一同进了密林之中。 与此同时,地灵一族的几个灵长和其手下干将也在冷灵凤的安排下,乔装改扮,混入了前往天梯的人群之中,顺利潜入了密林之中。 大皇子星隐一路上未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失了陌泱的信任,眼见着陌泱公主同八皇子星灿说说笑笑,心中烦闷无比。 进了密林,忽然见到前方出现了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星隐顿时心中不顺,准备找个人发泄一下。 “青天白日的,我说怎么突然出现了两只黑乌鸦呢!”星隐阴阳怪气地冲着前面的两个身影说道。 星灼和春婵娟听罢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 见到星隐那张脸,星灼的心中微微一怔,“为何那张脸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倒是什么鸟在叫唤呢,原来是一只家雀啊!”春婵娟没好气地回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大白天的还装神弄鬼,待我先撕下那面具再说!”星隐边说边飞身上前探手向星灼脸上抓去。 春婵娟冷哼一声,轻轻挥手隔空打出一掌,星隐一时轻敌,竟被那掌风捎带了一下,接连退了几步才站定身形。 “你们竟然不是凡人?”星隐捂住胸口,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远远地陌泱公主扶着星灿已然走了上来。为了防止人多嘴杂,对星灼不利,春婵娟随即拉起星灼飞身而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又跟人起冲突了?”星灿关切地问道。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父皇也是,什么大开天恩,这下好,什么三教九流地人都来了,若真让这些人入了天族,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星隐一脸烦躁。 “大哥休要胡言乱语,我等此次下凡可是有任务在身,切莫暴露身份。”星灿好心劝诫。 “大皇子说的三教九流之人可是也包括我海族在内?天神恩泽天下,大开天梯,招贤纳士,天下苍生,机会均等,各凭本事,有何不可?”陌泱公主心中忿忿不平。 “陌泱公主千万别误会,海族天族本是一家,我说得是那些不入流之人。”星隐匆忙解释。 “入不入流要凭本事说话,就算出身高贵,自带仙胎,但若修为平平,不思进取,亦同凡人无差。”陌泱发现同星灿在一起,自己竟无端地放飞自我,说起话来也没遮没拦了。 “当然,大哥仙气十足,修为高深,自然另当别论,那天梯更是难不倒你!”星灿见大皇子星隐倏然变脸,赶忙替陌泱补救。 “嗯,我们还是赶紧寻那天梯入口吧!若做最后一名进入天梯之人,岂不丢脸。”陌泱说罢掷出古琴,手指急速地弹奏起来。 只见那琴音如离弦之箭一般,在密林中穿行,一条小路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 “就是这里了,我们快走吧!”陌泱收好古琴,扶着星灿上了那条小路,星隐怏怏不乐地跟在身后。 两个天兵根本就认不得改变装束的陌泱等人,依照惯例为三人入了登记簿,在众徒院中安顿下来。 一百四十六丑仙子竟唤芙蓉,勇闯关各显身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原本安寂的天梯入口,一下子来了众多的人,两个天兵一时之间忙乱不堪,一一为众人登记入册,安顿在仙徒院中。 翌日一大早,众人便被一阵嘹亮的叫声吵醒,纷纷推门走了出来。 只见一头巨兽盘踞在地上,刚才那叫声应该就是那头巨兽发出的。 看到那头巨兽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巨兽鼻孔朝天,一双大牛眼黯淡无光,灰黑色的皮肤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屁股后面直直地竖着一条毛刺般地短尾巴,看着像牛但体型又比牛大了好几倍,丑陋不堪,那叫声更是瘆人。 众人正指着巨兽指指点点,“它叫做牛面兽,你们可不要被它的外表吓到,它可是温驯的很。”说话间一个身型高大的女子走上前来。 见到那名女子,众人均面露嫌憎,一条丑陋的伤疤自她的脸颊穿过,身型跟男子差不多,声音更是粗犷,完全没有女子的温柔细腻,一身绿衣衬得那张脸更加黑灰丑陋,一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大龅牙,若不是身着女子的衣饰,断然不会将她认作女子,那样貌纵使放在男子之中,亦是丑陋不堪。 “大家听好了,这位是芙蓉仙子,也是天梯的守护使者,你们每个人必须经过她的考验才有资格踏上天梯。”一名全副武装的天兵振声说道。 “什么,仙子?哈哈哈哈,我看这天族是没人了吧,竟派出这样一个丑八怪来!”人群中一位彪形大汉指着绿衣女子大笑不已。 “就是,若仙子长成这般模样,那我们还求什么道成什么仙呀,我看不如回家抱着我那个婆娘过日子呢,我那丑婆娘也不知要比她美上多少倍呢!”另一名中年男子不屑地嘲笑道。 “嘻嘻,我看那怪兽也比她好看多了!”一名样貌轻佻的女子讪笑起来。 那名绿衣女子瞪视着众人,脸上不露一丝表情,倒是那牛面兽听懂人话一般,忽然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发出几声吓人的怪叫。 “什么时候天族竟有这等丑陋之人了,快快快,趁本皇子还未发怒,赶紧地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丢了我天族的颜面!”大皇子星隐不耐烦地指着绿衣女子吼道。 “皇子,你在做梦吧,若你真是天族的皇子,何必还混在我们这些人中间,苦爬那天梯求道成仙呢!”身旁的一名衣冠楚楚地男子不屑地看向星隐。 “你好大的胆子!”星隐恼羞成怒,旋即打算动手,却被身旁的陌泱一把拉了回去。 “大皇子,不要忘记天神的嘱托!”陌泱公主轻声劝说。 那衣冠楚楚的男子看到陌泱,一时之间惊为天人,谄媚地上前,“不知这位美人怎么称呼,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陌泱公主还未来得及应对,只见一个凌厉霸气地身影自人群中闪了出来,“怎么,看样子这位公子是看上这位美人了!” 高大健硕的身型,一个斜肩的龙形铠甲下露出一袭深蓝色的丝质长衫,一个同色的水晶束发将所有头发高高扎起,那气魄令人眼前一亮。 “六哥!”陌泱公主大叫着扑到了那男子怀中。 “原来这美人早有归属,哎,若能得到美人芳心,还求什么仙问什么道呀!”那衣冠楚楚地男子颓然地退了回去。 “陌泱,没想到你也来了,数月不见,你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陌尘冷峻的脸上露出难得地温情。 “六皇子想多了,陌泱同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日日抚琴唱曲,快活得很!”大皇子星隐见到陌尘也来闯天梯,脸上露出不快。 倒是八皇子星灿朝陌尘拱了拱手,微笑着算是打了个招呼。 秋舞燕戴着面具躲在人群之中,看到意气风发地陌尘,心中由衷地高兴。 “泱儿,舞燕她,她没有同你一起来吗?”陌尘环顾人群,面露失望。 “时至今日,难道哥哥还惦记着她不成吗!”陌泱公主听闻秋舞燕的名字,脸上现出一丝愠怒,气鼓鼓地离开陌尘,回到了星灿身旁。 “不妨告诉你,那个秋舞燕同陌泱公主比试,大败而归,被天神罚回人间,一时想不开,就跳海自尽了。”大皇子星隐附在陌尘耳边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不,不可能!”陌尘大惊失色地一把抓住了星隐的衣领。 “好了,都住手!还没进天梯你们就想闹翻天吗,不如留着本事看看能不能闯过我这一关吧!”那个绿衣女子振声高喝,一纵身骑到了那牛面兽身上,那牛面兽随即仰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 “怎么个过关法?”众人纷纷问道。 “很简单,只要能骑到这牛面兽的背上,这天梯之门自然大开,你们便可以登临了。”绿衣女子一脸诡异地笑了起来。 “区区一个兽类,有何难事,本爷爷第一个来!”说话间春不羞自人群中站了出来。 “公平起见,每个人都有三次机会,若三次机会用尽,仍无法骑上牛背,那就请离开此地,永世不得再进入!当然,若有人怕了,也可以提前离开!”绿衣女子交待完毕,便一个纵身自牛背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秋舞燕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春不羞已然走出了人群,大摇大摆地站到了牛面兽身前。 那牛面兽高大无比,足足有春不羞三个高,只见春不羞围着牛面兽转了一圈,随即自怀中掏出一方锦缎,朝空中一抛,挂到了那直直竖着的毛刺尾巴之上。 春不羞旋即摩拳擦掌,使劲拽着锦缎试了试,开始向上爬去。 秋舞燕紧紧盯着牛面兽,暗暗为春不羞捏了一把汗。 但见那牛面兽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动不动,任由春不羞攀援而上,眼看就要爬上那牛尾之际,那原本竖着的看似坚硬地尾巴忽然软塌塌地垂了下去,春不羞一个不留神哧溜一下滑了下去,手中抓住锦缎在空中来回摆动。 随着那牛尾剧烈地摇摆,眼看着那锦缎就要断裂,秋舞燕刚要上前,却见人群中飞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身影,一纵身骑到了那牛面兽背上,不知何时那人手上多出了一条铁链,扬手间铁链自牛面兽的鼻间穿过,那牛面兽发出一声长嘶,瞬间跪倒在地。 “好好好!”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由衷地赞叹! 春不羞吃了一脸的土,从地上爬了起来。 “沫老前辈,原来是你!舞燕她......”春不羞狼狈地走上前,刚欲言语,却被绿衣女子一把拽住,“这位红衣公子,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再来吧!” “这位老......”芙蓉仙子看到沫离殇那张年轻的脸时,显然吃了一惊,改口道:“这位鹤发童颜的公子,顺利过关,可以前往天梯了。” 沫离殇一挥手那牛面兽鼻子上的铁链应声而断,牛面兽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 绿衣女子妩媚地一笑,天空随即飘来一朵祥云,沫离殇踏上祥云旋即消失不见。 秋舞燕还未来得及同沫离殇说上话,便见他已然消失不见。 随见陌尘飞身而起,一下子骑到了那牛面兽的背上,那看似高大笨拙的牛面兽见有人骑到自己背上,遂灵巧地就地一滚,险些将陌尘压到身下。 陌尘腾空而起,手中嗖嗖嗖嗖飞出四道蓝色的光,那牛面兽发出一声闷哼轰然跪伏倒地,陌尘瞅准时机纵身一跃,跳到了牛背之上。 “好,顺利过关!”芙蓉仙子随手一挥,祥云倏然而至, 陌尘跳上祥云,大呼道:“妹妹,哥哥先到前面等你!”随即消失不见。 紧接着大皇子星隐迫不及待地上场,同那牛面兽周旋了几次之后,也顺利过关,趾高气扬地登上祥云去往天梯。 八皇子星灿因后背有伤尚未复原,便同陌泱公主一同闯关,陌泱拿出古琴挥指弹奏间,那牛面兽竟然主动地伏下身子,陌泱拉起星灿双双骑上那牛面兽,顺利过关乘祥云而去。 随后又有几个人相继同牛面兽斗了起来,有的落魄而去,有的险中求胜,一时之间人员走得走,去得去,少了一大半。 秋舞燕本来怕被大皇子星隐和陌泱等人识破身份,再生事端,眼下见众人已经进了天梯,于是拉住冬无冰秘密耳语一番,冬无冰点点头,两人随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牛面兽狡猾地很,你们一定要小心!”一旁的春不羞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秋舞燕微微一笑,冬无冰轻轻一搭手,秋舞燕踩住冬无冰的手借势一纵,跳到了牛面兽的背上,旋即反手拉住了冬无冰,春不羞也借机爬了上去。 三人还未站稳,却见那牛面兽的背上忽然生出众多尖尖地硬刺,凹凸不平,情急之下,三人只好纵身一跃,跳下了牛背。 “你们三人业已失去了两次机会,若再上不得那牛背,不如就此离去吧!”芙蓉仙子面无表情地宣布。 一百四十七故人重逢两不知,衣角带风识端倪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咬了咬牙,朝着春不羞和冬无冰坚定地点了点头。 “春不羞,你这个笨蛋,三个人还制不住一个怪兽,我去,实在是太丢脸了。”大喇叭花儿在春不羞头上絮絮叨叨。 “你有办法,就快说啊,要不然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春不羞恼怒地口不择言。 “办法吗......”大喇叭花儿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个破喇叭,再不说小心我把你从头上薅下来!”春不羞眼见着秋舞燕和冬无冰已经再次向牛面兽靠了上去,急不可耐地吼道。 众人奇怪地看着喃喃自语地春不羞,“这人怕是被牛面兽吓坏脑子了吧!” “想办法攻击它的鼻子,牵牛要牵牛鼻子,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大喇叭没好气地说完,随即不见了声响。 “牛鼻子,牛鼻子,设法牵住它的鼻子!”春不羞边跑边大声嚷道。 冬无冰拔出冰刀同牛面兽搏斗起来,春不羞匆忙上前帮忙,秋舞燕趁机绕到了牛面兽背后。 冬无冰掷出冰刀,那冰刀滑过牛面兽的鼻尖,牛面兽吃了疼,随即扬起四蹄,疯狂地蹬踹起来。 秋舞燕一时之间被卷入那牛面兽的巨蹄之下,身处险境,而冬无冰和春不羞想闯入救人却无能为力。 “无棣,那牛面兽......”春婵娟刚要告诫几句,却见眼前早已不见了星灼的身影。 只见一道黑影如迅捷地闪电一般,来到了牛面兽身下,那牛面兽抬起巨大的蹄子,朝秋舞燕身上踩去,说时迟那时快,那黑影趁机一把拉住秋舞燕将她拽了出来。 秋舞燕和星灼两人双双向后方的地面倒去。 那牛面兽恼怒地朝两人冲了过来,春婵娟见星灼处于危险之中,顾不得想太多,立即飞身而起,挥动手掌,只见一道光直直地打到了牛鼻子上。 那牛面兽随即发出一声闷哼,头一歪轰然倒在地上。春不羞和冬无冰趁机爬上了牛背,春婵娟刚要回头去扶星灼,却见星灼已经飞身而起,回头看向秋舞燕朝她伸出了手。 秋舞燕眨动眼睛,看向那个浑身被黑衣遮蔽的男子,心中竟无端地生出一股温情,不由自主地将手交给他,星灼拉住秋舞燕的手,将她揽在怀中,飞身上了牛背。 “好奇怪的感觉,为何那双手和那小小的瘦弱的身体让自己的内心如此安定!”揽着秋舞燕小小的身躯,看着面具下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星灼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温情。 春婵娟见星灼上了牛背,也一个飞身站了上去。 “这两人勉强过关,至于你们三个,各回各处吧!”芙蓉仙子见牛面兽受了伤,一脸不快。 随即飘过一朵祥云,春婵娟一把拉住星灼踏上祥云,瞬间消失不见。 “芙蓉仙子,你定下的规矩可是骑上牛背就算数的,如今我等正骑在这牛背之上,缘何要将我们赶走呢?”春不羞骑在牛背上,一脸不服。 “你们,你们这是投机取巧,若不是刚才那两个人,你们说不定早就尸骨无存了!”芙蓉仙子面色如铁。 “大家都来看一看,天族之人毫不讲信用,明明说好的规矩,现在却说变就变!”春不羞站在牛背之上,大声吆喝起来。 芙蓉仙子见状十分恼火,脸上的那道伤疤似乎颜色更深了,“来人,这几个人打伤了牛面兽,又在这里无理取闹,将他们给我扔出去!” 几个天兵随即手持兵器靠了上来。 “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忽然一阵清丽的歌声响了起来。 那歌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直击人心,几个天兵愣愣地停下了脚步,那牛面兽竟也在歌声中缓缓站起身来。 “算了,算了,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即便进了天梯,也走不了几步,你们愿去就去吧!到时候有去无回可别怪我!”那芙蓉仙子无奈地一挥手飘来一朵祥云,春不羞拉着秋舞燕和冬无冰转身跳了上去。 “第一级天梯共一万级,每一千级自成一关,闯过十关者便可进入登仙堂中进行修炼。在这期间,每个人随时可能遭遇危险和淘汰!” 秋舞燕三人刚刚跳下祥云,空中无端地传来一阵飘渺的声音。 “你们准备好了吗,若想回头现在还来得及!”那声音再次响起。 秋舞燕回头看了看冬无冰和春不羞,两人都朝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放弃!”秋舞燕朝着空中坚定地喊道。 “好,天梯第一级风之门开启!”随着一声嘹亮地喊声,一道天门倏然开启,三人不知不觉间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无言,你听见刚才那人说什么了吗?”春不羞环顾着四周,发现除了远处的一棵大树,到处荒凉一片。 “风,他提到了风!”冬无冰抢言道,“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丝风吗!” “不如我们先找找出口吧!既然是天梯,就一定会有台阶的,找到台阶,自然才可以登临。”秋舞燕将手伸入空中,发现确实不见一丝微风。 三人遂分头而行,奇怪的是转了一圈,周围一片平坦,不见任何台阶,亦没有任何出口和入口。 “奇怪,难道我们是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了!”秋舞燕环顾四周娥眉紧蹙。 “无言姐姐,若寻不到出口,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冬无冰小心地问道。 “怕什么,刚才那牛面兽都被我们打败了,区区几个台阶如何困得住本爷爷,待我们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去寻那出口,喏,那里有棵大树,我们就去那边休息吧!”春不羞边说边朝那棵大树走去。 “不羞哥哥当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无言姐姐,我们也过去吧!”冬无冰说完也径直朝大树走去。 春不羞一屁股坐到树下,背靠大树闭上了眼睛,冬无冰索性双手抱剑倚靠在了树干上。 秋舞燕只好边思索边向大树走了过去,忽然她发现那树叶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 “风,是风!”秋舞燕惊喜地大叫起来。 “哪里有什么风,我们走了好几圈,除了衣角带风,这里压根不见一丝风的痕迹!”春不羞眯缝着一只眼睛,无聊地回道。 “衣角带风?!”秋舞燕重复着春不羞的话,“对,就是这样,我明白了!” 冬无冰闻罢赶忙从树上直起身子,“无言姐姐,你明白什么了,你是不是找到出口了!” “对,这出口就在,就在—这棵大树上!”秋舞燕忽然抬起手指指向大树。 “你说什么?出口在这里,开什么玩笑?这只是一棵树,你还指望着能从这里爬上天啊!”春不羞一脸不屑,说完继续闭上眼睛打盹。 “无冰,我们自从来到这里,你可见过任何活物?”秋舞燕微笑着问道。 “活物?这里到处一片荒凉,连棵小草都不见,啊,要说活物吗,也只有这棵大树了!”冬无冰用手敲击着树干,“但它也勉强也只能算是一个有生命地物体吧!” “那就对了,这棵大树孤零零地伫立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想那天梯的台阶必定藏在这里!”秋舞燕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大树。 “可是,这棵树上并没有什么台阶呀,莫不成我们要将它劈开或者干脆挖开树根看看?”冬无冰一脸天真地围着大树转了个圈。 “当然不用这么麻烦,你还记得这里叫做什么吗?”秋舞燕试着挥动衣袖,底下的几片叶子簌簌抖动起来。 “这里,这里叫做风之门!”冬无冰挠着脑袋看着秋舞燕奇怪地举动。 “风,风,我知道啦!”冬无冰忽然欣喜地大叫起来。“有风才能开启天梯,只要大树的叶子抖动起来,便有了无形的风!” “喂,春不羞,还不赶紧起来帮忙!”冬无冰伸脚踢了踢春不羞,春不羞随即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虽然你们说得有道理,可我们该怎样才能让这满树的叶子动起来,该不会用嘴吹吧!”春不羞掸了掸身上的土,懒洋洋地看向眼前的大树。 “你傻啊,用嘴吹就算不累死也昏死过去了!”冬无冰不客气地抬起剑鞘轻轻敲了一下春不羞的脑袋。 “是谁,是谁惊了人家的美梦,讨厌!”春不羞头上的大喇叭花儿兀自打开,一个小人叉着腰气哼哼地怒视着冬无冰。 “呀,不错啊,看来你们成功降服了那牛面兽,进到天梯来了!”大喇叭花儿看到眼前的场景,禁不住啧啧称赞。 “那是自然,我春不羞可是盖世无双的大英雄,区区一个牛面兽算得了什么!”春不羞洋洋得意。 “切,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肯定是秋月阁主的功劳,就凭你,也就碧柔姑姑看得上你!”大喇叭花儿不屑地说道。 一旁的冬无冰捂嘴偷笑起来,“你你你,你们......”春不羞见状气恼地追着冬无冰打闹起来。 “我有办法了!”秋舞燕看着二人忽然大叫起来。 一百四十八天梯之门藏大树,陌泱星灿生暧昧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听到喊叫声,春不羞和冬无冰立即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怔怔地看向一脸兴奋地秋舞燕。 “刚才你们跑动的时候,我发现起初是最下面的一层树叶抖动了起来,后来上面的两层树叶也接着开始抖动,原来这风是会层层传递的!”秋舞燕眉飞色舞地像个天真的孩子。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风是会传递的!”冬无冰也像个孩子一般蹦跳起来。 “无言,你该不会是让我们围着这棵大树一直傻愣愣地跑吧,我,我堂堂一介王爷,若让人知道了,岂不颜面尽失,不可,不可!”春不羞摇晃着脑袋连连摆手。 “无冰,他若不肯,就先将他头上的两朵大花儿给我扯下来!让他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秋舞燕朝冬无冰使了个眼色,冬无冰心领神会,一个箭步蹿到春不羞身前。 秋舞燕从另一面堵住了春不羞,张牙舞爪地伸出了两只手。 “不要,救命啊!”春不羞大喊大叫地围着大树跑动起来,树叶开始一圈圈地抖动起来。 看到春不羞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了,冬无冰紧接着跑动了起来,最后是秋舞燕接力了上去。 只见一层层树叶转着圈一般簌簌抖动起来,顷刻之间,整棵大树上的叶子都开始跟着抖动起来。 秋舞燕三人气喘吁吁地盯着大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树干之间竟兀自裂开一道缝隙,随着那裂隙地扩大,一条垂悬地天梯展现在众人眼前。 “果,果然是天梯!”春不羞气喘吁吁地指着眼前的天梯。 话未说完,却见秋舞燕和冬无冰已经起身朝天梯跑去,“喂,你们不累吗?等等我......”春不羞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 “无言,为何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春不羞边爬天梯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传闻这天梯有千万个空间,就像天上的每一颗星辰都不尽相同一样,我猜同时进入天梯的人应该处在一个空间之内,就像我们三人一样,而其他人应该同我们不会在这天梯内相遇!”秋舞燕停下脚步叉着腰看向上方漫无尽头地台阶。 “这样啊,这么说若是我们遇到困难,也无法向人求助了,更别提说有难时有人会挺身相救了!”冬无冰似乎有些失落。 “挺身相救,还英雄救美呢,你这个小脑袋瓜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呢!”秋舞燕伸手敲了一下冬无冰的额头,继续向上爬去。 “无言姐姐这么快便忘了吗,刚才可是那黑衣公子于牛面兽蹄下救了姐姐呢!”冬无冰一脸认真地冲着秋舞燕的背影喊道。 秋舞燕微微一怔,回想起曾经发生地一幕,“那人到底是谁?为何遮蔽着全身连眼睛都不曾露出?那一瞬间的牵手和拥抱,竟如此熟悉,想来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想什么呢?你不会真以为那黑衣人是位风度翩翩地英才少年吧,看他遮蔽得严严实实,要么面目丑陋可憎,要么就是老态龙钟,哈哈哈哈!”春不羞时刻不忘调侃。 “说不定就是位翩翩少年呢,你以为别人都同你一样,长得不怎么样,还整天显摆......” “你说谁呢,本王爷可是风流倜傥,迷倒了万千少女......” “也许吧!”秋舞燕听着身后春不羞和冬无冰地争论声,微笑着叹了口气,再次向上方爬去。 “星灿,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干嘛这么拼命!”陌泱公主在身后急急地嗔怪道。 一阵大风吹来,八皇子星灿顶风继续攀登,冷不防呛了一口风,急速地咳嗽起来。 “刚才一懈怠,便让你那陌尘哥哥抢了先机,我天族的子孙若让海族之人率先登临天梯,岂不有失颜面!”八皇子星灿一手握成拳头状,挡在嘴前咳嗽起来。 “要我说呀,这八弟就是矫情!天族海族本是一家,这么说来陌泱还是海族的公主呢,若先你我一步登临天梯难道不可吗,再说了,只要稳坐高位的是我天族之人,其余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皇子星隐边说边眯缝着眼抬头看向前方的两人,见到陌泱举手为星灿捶背时,不禁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陌泱公主自然另当别论!”星灿望着陌泱眼中闪过无尽地柔情。 “这第一关一共十级,如今我们已经过了五级,不如暂时休息一下,再一鼓作气走完最后五级如何?”陌泱公主轻声软语,令人不忍拒绝。 “好吧,我们便在前方这第六级关卡上休息一番罢!”星灿点点头,继续朝前方爬去。 爬上最后一级台阶,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芦苇荡,一群群野鸭在其中悠闲地游弋着。 “陌泱,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星灿转身微笑着伸出手将陌泱拉了上来。 看着星灿那张笑如灿月的脸,星隐胸中的怒气似乎更甚了。 “大哥,快上这边坐着休息一下!”星灿不明所以地热情地招呼着大皇子星隐。 “八弟,你之前受了风寒,又旧伤未愈,还是赶紧坐下来休息吧,我身体健康地很,没有那么娇气!”大皇子星隐不痛不痒地回道。 “星灿,你看,那边有两只野鸭!”陌泱公主指着前面的芦苇荡惊喜地喊了起来。 一阵大风拂过,荡中的芦苇随风左右摇摆起来,两只水鸟头颈相绕紧紧地贴在一处。 星灿伸手将陌泱被风吹落地一缕头发轻轻拂到了耳后,露出一口如月光般皎白的牙齿,轻笑道:“傻丫头,那不是什么野鸭,而是一对鸳鸯!” “鸳鸯?”陌泱一脸不解地看向星灿,“明明跟野鸭长得差不多嘛!” “长相虽然相似,但性情完全不同,那野鸭有水时可以同游,一旦遇到危险便四散逃亡,各奔东西。”星灿认真地看着陌泱,“但这鸳鸯就不同了,不仅能同享乐更能同患难,若其中一只遭遇不幸,另一只必绝食而亡!” 星灿的一番话,竟让陌泱的眼中泛起了泪水,“生死相依说得便是它们罢,如此有情有义,怕是我们这些人都望尘莫及啊!” “只羡鸳鸯不羡仙,若是下一世能化身成这鸳鸯,有一个心爱之人生死相守,那便也无憾了!”星灿看着远处的两只鸳鸯,眼中流露出羡慕地神色。 站在远处的星隐,看着一唱一和地二人,眼中凶光毕现。 “八弟,你背上的伤口该敷药了吧!”大皇子星隐满脸堆笑,看上去关切不已。 “大皇子不说我倒给忘了,刚才又斗牛面兽又闯关的,应该耗费了不少灵力,你还是赶紧服颗仙丹重新调整一下气息吧!”陌泱公主边说边拿出一颗仙丹递给星灿。 星灿微笑着接过仙丹,一仰头吞服下去。 “你就不怕刚才那颗是毒药吗?”陌泱公主微笑着拿出水袋递了过去。 “就算是毒药,我亦甘之如饴!”星灿接过水袋喝了口水,完全没有顾忌站在一旁的大皇子星隐。 “好啦,八弟,别开玩笑了,还是抓紧上完药继续赶路吧!”大皇子星隐手中拿着伤药催促道。 “看来大哥跟我一样,怕被海族抢了先机!”星灿调笑着解开了衣襟,忽然意识到陌泱公主正站在自己身旁,遂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怎么你要在这里看我更衣吗?” “想得美!”陌泱公主边说边转过身站到了旁边。 “好了,我们出发吧!”大皇子星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 “无棣,你刚才为什么要奋身救人!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春婵娟最终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来。 “婵娟,若刚才换成是你,我也会那么做!”星灼头也不回地继续逆风而行。 春婵娟心头一热,抬头看向前方那个英挺的背影,喃喃道:“无棣也是这般善良正义。” “婵娟,你是不是累了,闯过这一关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下吧!”前方的星灼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向春婵娟伸出了手。 “嗯,我听你的。”春婵娟笑着点了点头把手交给了星灼。 “我们已经连续闯了七关,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要不要补充一些生长丸?”春婵娟关切地看向星灼。 “黑衣人一下子为我服下了七七四十九颗药丸,我忽然感觉自己完全恢复了,身上充满了力量!”星灼的声音铿锵有力,听不到丝毫地疲惫。 “无棣,你真的要去天族吗?其实我们可以找一处地方,相伴终老,我们......”春婵娟伸手抚摸着星灼的面具。 “婵娟,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我想寻回属于我的记忆,寻回我自己!”星灼一脸神往地望着远处的田野,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鼓起了他身上黑色的衣袍。 “若你发现那段记忆并不是你想要的呢,痛苦不堪的往事何必再去回首,我们,我们可以创造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春婵娟试图继续劝说星灼。 “就像手中的风一般,吹过不同的地方,便会带上不同的体温,即便最后消逝地无影无踪,亦无怨无悔!那记忆不管是苦是甜,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我都必须将它们寻回来!”星灼向风中探出了手。 “本来我打算放下仇恨与你相守一生,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生死相陪,若能寻到仇人,便手刃于他,以慰在天之灵!”春婵娟愤恨地抬头仰望天空。 一百四十九离殇陌尘共闯关,舞燕不羞闯石林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风卷起黄沙,打得人的脸生疼。 两个身影在疾风中踽踽而行。其中一个健硕的身影伸出手臂挡在眼前,手臂后的一张脸严肃无比,两道粗重地剑眉更是紧紧地锁在一处。 另一个看上去稍显瘦削的身影,身型矫健,一头银发飘拂在风中。 “沫老头,这前方的漫漫黄沙,若我们再走下去,恐怕都成了沙人了罢!”陌尘原本挡在眼前的手臂移到嘴边,握成拳状朝前方喊道。 那银发身影稍稍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眯眼看向前方,那风沙似乎更甚了。 沫离殇微微一笑,回头喊道:“这才是第八关而已,接下来的狂风会更加强劲!” “这天族搞得什么狗屁名堂,这不是变着法戏弄人吗?闯关闯关,那天神老儿为何不自己下来重走一遍天梯呢!”陌尘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为了考验人的意志,愈艰苦的环境下,愈发能磨炼品性,激发潜力,若修仙那么容易,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凡人!”沫离殇边说边继续低头前行。 “这里叫做风之门是吧,前几关闯得还算顺利,但这里除了黄沙和狂风,不见一草一木,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天梯呢?”陌尘学着沫离殇的样子低下头徐徐前行。 “时候到了,天梯自然会出现!”沫离殇的声音在风沙中变得含糊不清。 忽然,前方的黄沙迅速汇集,形成一股旋转地气流,如同龙卷风一般,沫离殇和陌尘躲闪不及,猛地被气流吸了进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沫老头,这是什么鬼东西!”陌尘随着气流忽上忽下,恼怒地大喊起来。 “设法抓住我的手,我们必须合力,才能离开这里!”沫离殇边大喊边奋力向空中伸手双手。 “怎么可能,这鬼东西转的我晕头转向,我都无法控制住身体,怎么去抓你的手!”陌尘再次大喊。 “静心,静下心来,在下一波气流波动之际,努力伸出手!”沫离殇再次向空中探出手。 两人终于在颠簸地气流中,紧紧抓住了彼此的手,哪知这样反而旋转地更加厉害了。 陌尘恼怒地想要松开手,却见沫离殇口中念念有词:“静心凝力,无风无沙,天门自开!” 陌尘只好学着他的样子静心凝气,稍顷功夫,那气流渐渐弱了下来,两人缓缓落到了地上。 “刚才那么大的风,这时却一丝风也没有了,也不见天梯显现,这天神老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陌尘用力拍打着身上的沙尘。 沫离殇伸出双手理了理那如银丝般地长发,轻轻掸去了上面的沙尘。“这里的每一关都构思巧妙,极具挑战!看来天族确实不容小觑!” “天族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仗着自己活得久,修为才慢慢累积,若真论起来,他们的灵力悟性如何及得上我海族十分之一!”陌尘一脸的桀骜不驯。 “好了,别发牢骚了,来了天梯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要想学到天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就得一步步走起,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闯关最快的了!”沫离殇微笑起来。 “也是,为了海族的将来,也只好暂忍这一时之气了!只是又要重新修炼一番了!”陌尘扶了扶肩上的箭鞘,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舞燕,你一定会来的是吧,师父在前方为你开路,等着你!”沫离殇喃喃自语道。 正登临第六千级天梯的秋舞燕终于踏上了最后一节天梯,身后的春不羞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 “早知道应该死皮赖脸同沫老前辈一起的!他活得久懂得也多,也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那登仙堂,此刻说不定他正在那里品着茶看着我等呢!”春不羞气喘吁吁地趴到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之上。 “沫老前辈是谁?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莫不成这天梯还真有捷径可走?”冬无冰紧跟在春不羞身后上了台阶。 “你还记得第一个用铁链拴住牛面兽鼻子的那位银发老者吗,这沫老前辈自然就是他了!”春不羞慢慢撑起上半身,双手做成花朵样捧住了下巴。 “那人的武功确实了得,虽然满头银发,但那张脸却年轻地很,我看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呢!”冬无冰回忆起沫离殇用铁链拴住牛面兽的一幕,啧啧赞叹。 “大不了几岁?哈哈哈,他比我大了上百岁有余,是不是无言?”春不羞看向正迎风而立的秋舞燕。 秋舞燕正闭着眼睛,伸出双臂,丝丝清风穿过她的衣袖,拨弄着她那细长地指尖。 听到春不羞的话,秋舞燕放下手臂,微笑着转过身来。 “其实师父活了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有本事懂得多倒是真的,可惜刚才太匆忙......”秋舞燕眼中闪过小小的失落。 “师父?那位高人是姐姐的师父吗?怪不得姐姐如此优秀,早知道应该同他一起的,说不定我也可以拜他为师。”冬无冰一脸神往。 “不,我已经拖累他了,以后不想再麻烦师父了,今后的路,要报的仇我必须靠我自己!”秋舞燕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的巨石林。 “无言姐姐,算我一个,我冬无冰孑然一身,无论姐姐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冬无冰稚气地脸上极为认真。 “你个小毛孩,还不错嘛,有情有义,比那个冬斩风好多了!”春不羞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忽然伸手拍向冬无冰的肩膀。 “斩风上将大义凛然,为国为民,我只能望其项背!”提到冬斩风,冬无冰一脸自豪。 为了防止春不羞口不择言,秋舞燕赶忙拉住春不羞,指着前方的巨石林,挑衅般地说道:“不羞王爷,敢不敢同我比试一番,看谁先找到天梯入口?” “如何不敢,就是到时候你若输了,可别哭鼻子!”春不羞大大咧咧地咧嘴笑道。 “好啊,这里恰好有两条小路,我同无言姐姐一路,你自己一路,看谁先找到出口!”冬无冰开心地站到了秋舞燕身旁。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从高大地巨石下穿行而过。 只觉两旁风声呼呼作响,在石林间奏出一首美妙的乐章。 一根根巨石如同一个个站立的巨人一般,上顶天下拄地,整个石林则俨然一个巨大的铁笼,将人困在其中。 秋舞燕和冬无冰一路说说笑笑,倒也没觉出什么。 但春不羞就不同了,本来这石林就阴气森森,那风吹过巨石间的罅隙,发出幻兽般的嘶鸣,抬头望去,那森森巨石似乎要倒下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早知道就不跟他(她)们分开了!”春不羞边低声嘟囔着边加快了脚步。 那石林本就是个密闭的空间,走了没多久,秋舞燕便远远地瞥见了正低头疾行的春不羞,于是立即拉住冬无冰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大胆凡人,竟敢私闯石林,惊了我的美梦,该当何罪?”春不羞疾走之间,耳畔冷不防地响起了一阵恐怖的声音,那声音穿透石林,久久回荡。 “是谁!装神弄鬼,有种你就站出来,爷爷跟你单挑!”春不羞故作镇定,另一只手偷偷探到腰后,攥住了花刀。 “咯咯咯咯......不羞王爷果然胆识过人!”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秋舞燕和冬无冰从巨石后面闪身而出。 哪知春不羞却压根没看到她们二人一般,拔出花刀闪电般的冲了过来。 “喂,春不羞,你,你要干嘛......”冬无冰见情形不对,匆忙出言阻止,同时一个飞身挡在了秋舞燕身前。 猛然一瞥间,身后似乎闪过一个巨大的阴影,冬无冰心头咯噔一下,顺势蹲下身子将秋舞燕护在身下。 春不羞趁机掷出花刀,那花刀被鲜花裹挟着,完全不露一丝刀锋,直直地朝那影子飞去。 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秋舞燕之前躲藏的那块巨石訇然裂开,向两面倒去,紧接着那石林中的巨石如连体婴儿一般一块接一块地倒了下去。 待到最后,周围完全没了声音,秋舞燕几人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春不羞,你做到了,春不羞,你做到了!”秋舞燕像个孩子一般指着前方兴奋地蹦跳起来。 春不羞定睛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只见原本并排伫立着地一块块巨石此刻层层叠叠摞到了一起,搭出了一道天梯,直通云霄。 “这个嘛,我可是风流倜傥,潇洒无敌地不羞王爷,你没看到那黑影巨人有多可怕......”春不羞扶了扶头上的两朵鲜花,趾高气昂地俨然一个凯旋的将军。 春不羞说话间,秋舞燕已经登上了好几级台阶。 “喂,我说,舞燕,这次我可是赢了你的,我......”春不羞见秋舞燕已经走远,在身后跺着脚大喊。 “不羞王爷,英勇无敌,气度盖世!”冬无冰笑着从春不羞身边经过,几步跨上了天梯。 “你你你,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刚才若不是我,你们早就......”春不羞气愤地指着冬无冰。 冬无冰回过头咧嘴笑道:“不羞王爷,你要是再不走,可真的要输了!”说完便大步向上跑去。 一百五十章风仙翁爆笑登场,星灿丝帕现血痕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缭绕的仙雾中,一座庙宇般地楼台掩映其中,登仙堂三个大字在仙雾中似乎也有了生命一般活了过来。 “沫老头,我们应该是这登仙堂的第一波来客吧!若那天神老儿见我们海族之人率先登上了这里,不知会不会把鼻子气歪了呢!”一想到天族的几个皇子被自己甩在身后,陌尘心里得意无比。 “我们未必是第一波吧!”沫离殇大步跨过了登仙堂高大的门槛,看向正站在大殿里的两个身影。 “奇怪,竟有人会先我们一步登临!”陌尘紧跟在沫离殇身后进了大殿,疑惑地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只见一男一女,那男子身型高大,裹着一身黑衣,从头到脚遮了个严严实实,而那女子身上披着一件黑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镶嵌金边的长靴,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凌厉霸气,高深莫测。 见到沫离殇和陌尘,那男子似乎想要张口,却被女子一把拦住,女子拉住男子向旁边让了让,微笑着朝沫离殇点了点头。 “吆,没想到还有比我陌尘更快之人,也是,人家一看就是一对小情侣,自然心有灵犀,不像我们,跟你这个糟老头在一起,了无情趣,若是舞燕姑娘在,我肯定第一个登临此地!”陌尘走上前来同沫离殇等人站到了一排。 “哎,也是,依照舞燕的性子,她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只是此次进入天梯的人员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她!”沫离殇轻轻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女子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微微一动,“他们口中所说之人难道是秋舞燕吗,难道她也来了这里吗?” “恭喜各位,成功登临登仙堂,成了我天族的第一批仙徒!”伴着一阵飘渺的声音,平地里猝不及防地起了一阵狂风,众人纷纷伸手挡在额前。 待到狂风散去,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前面凭空多了一排石桌,桌上摆放着几根羽毛状的东西。 众人正诧异之间,一个矮胖的白胡子老头凭空出现。 那老头伸手捋了捋那长长地胡子,笑吟吟地依次从众人身前走过,最后指着春婵娟道:“这里面就你一个姑娘,那就从你这里先开始吧!” “开始?你想干什么?”春婵娟一脸警惕地看向白胡子老头。 “哎呀,瞧我这脑子,老了老了,又忘了介绍自己了,吓着你了吧!”那白胡子老头伸手拍了怕脑袋,看上去滑稽无比。 “咳咳咳......”白胡子老头清了清嗓子,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地看向众人,“我是风仙翁,之前你们闯得那风之门就是我的地盘,我掌管着世间的微风、清风、大风、狂风还有龙卷风等等等等。”那风仙翁边说边一一踱步走过众人身前。 “你们呢,能这么快地闯过我精心设置地十道关卡,来到这登仙堂中,证明你们还是有一定头脑的,起码同我风仙翁聪明伶俐地胡子有得一比!”风仙翁说话间那原本垂着的白胡子忽然直直地翘了起来。 “调皮,夸你几句就翘尾巴了!”风仙翁尴尬地用手抓住翘起的胡子,用力将它按了下去。 陌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严肃,严肃知道吗!”矮胖地风仙翁忽然灵活地跳了起来,伸手敲了敲陌尘的脑袋。 陌尘恼怒地眉头皱成一团,一旁的沫离殇赶紧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没想到沫离殇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风仙翁的眼睛,又是一下机灵地跳起,只听啪的一声,沫离殇的脑袋上也重重地挨了一记。 “你,你你......”沫离殇活了二百多岁,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无礼地敲过自己的脑袋,一时之间面露愠色,满脸挣得通红。 “沫老头,淡定,淡定!”一旁的陌尘学着沫离殇刚才的样子,笑着安抚道。 “肃静!肃静!”那风仙翁提高了声音,只觉一股狂风从他口中喷出,将陌尘的头发直直地吹了起来。 “再这样没有礼貌,小心我取消你的资格,不给你发放风翎羽了!”风仙翁从眼前的石桌上拿起一根白色的羽毛,羽毛的尾端拴着一个精致的石头铃铛。 “这个叫做风翎羽,是你们闯过风之门的凭证,同时也是开启下一关的钥匙,当然呢,这个小铃铛纯属友情赠送,这可是我用风化了上百年的石头制成的,珍贵的很!” 风仙翁边说边扭动着肥胖地身子来到春婵娟和星灼眼前,“他们两个太调皮了,所以还是你们先选!” 陌尘一脸不屑地翻着白眼。 春婵娟从石桌上挑了一个黑色的翎羽,星灼随意地拿起了身前的白色翎羽。 风仙翁随即瞪着一双鱼泡眼瞥向沫离殇和陌尘,沫离殇随即阴沉着脸选了一个红色的翎羽,陌尘则不情不愿地拿起了一个黄色的翎羽。 “好了,现在将你们挑选好的翎羽托于掌心!”风仙翁愈认真显得愈滑稽。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风仙翁一脸堆笑地看向黑袍女子。 “春婵娟!”黑袍女子开口道,那声音干脆利落,十分悦耳。 “好,好名字,人如其名!”风仙翁忽然伸出手指,只觉一丝气息飘过,空中赫然出现了“春婵娟”三个大字,随着风仙翁挥动的手指,那三个大字慢慢地落到了春婵娟掌心的翎羽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风仙翁随即依次为星灼和沫离殇在翎羽上风刻了名字。只是星灼的名字是春婵娟替他说得,叫做“春无帝”。 “名字!”风仙翁面无表情地走到最左边的陌尘身边,张口问道。 “风流潇洒英俊无敌陌尘是也!”陌尘讪笑着开口。 风仙翁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了看陌尘,随即不屑地朝空中一挥,刻下了“陌尘”二字。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到殿后的房间去休整一番了!”风仙翁话音未落,忽然平地里又起了一阵狂风,狂风过后便不见了踪影。 “切,还自称什么仙翁,我看叫胖翁还差不多!不对,应该是变态翁,那些折磨人的关卡原来是他设下的啊!本王子要先洗个澡再好好地睡上一觉,随后再找他算账!”陌尘嘟嘟囔囔地率先朝殿后走去。 沫离殇刚走几步,随即诧异地回头,紫色的眼眸看向一身黑衣裹挟的星灼,“奇怪,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身型......” 春婵娟唯恐沫离殇看出什么端倪,急忙上前挡在星灼身前,微笑道:“这位沫老前辈,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什么,刚才听到你们的名字,这春之姓让我想起了远在春语国的一位故人,不知你们......”沫离殇明显地感到眼前这位女子非同一般。 “前辈说笑了,我同我的夫君远离世俗,一直隐居在深山之中,那春之姓不过巧合罢了!”春婵娟打断了沫离殇,巧笑如嫣。 “也许是我想多了罢!”沫离殇的紫色眼眸深不可测。 “无棣,我们该去休息了。”春婵娟随即轻施一礼,拉住身后的黑衣男子匆匆而去。 风之门的第九千级天梯,一身粉衣的陌泱公主登上最后一节台阶,已经是香汗淋漓了。 先人一步的大皇子星隐见状赶忙拿出一方干净地丝帕要替陌泱擦去额上的香汗。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陌泱微笑着接过丝帕直接递给了身后的星灿。 星隐只好尴尬地搓着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八弟身子弱,多关心一点是应该的,应该的。” “咳咳咳......”星灿刚要说话,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小小的风寒加上背伤竟如此缠人,倒是拖累大家了!” 星灿说话间再次咳嗽起来,随即拿起丝帕捂住嘴巴,偶然一瞥却见那丝帕之上盛开着点点血花,星灿不动声色地将丝帕收入了袖中。 “这一路风餐露宿、颠沛流离,自然有碍身体康复,等我们登临最后一关,到了登仙堂再好生调理一番,我同大皇子为你输入灵力,届时自然让你活蹦乱跳,恢复如初。”同星灿在一起,陌泱公主总是感到无端地轻松,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陌泱!”星灿一脸认真地看着陌泱公主。 “怎么了,你不会是要说一些感激之类的话吧,这我可受不起!”陌泱公主调皮地微笑起来。 “你变了,我喜欢这样的你,无忧无虑,就像你头上这朵云钗,触手可及,自由自在!”星灿忽地凑到陌泱耳边悄言道。 两抹红晕瞬间浮上陌泱的耳畔,“何时你也学会耍贫嘴了,再这样说我可不理你了!”说罢笑着向前方跑去。 “你们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如此开心?”大皇子星隐不痛不痒地问道。 “没什么,八皇子看上我头上的这朵云钗了,说是要摘了去送给未来的八皇妃呢?”陌泱公主故意调笑起来。 “什么八皇妃,八弟最是无情了,不知哪个女子会碰到他手上,这刚好一点又开始不正经了!”大皇子星隐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一百五十一陌泱一行幸脱险,黑衣人再次现身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前九关从微风到大风、狂风的,我都快被风吹昏脑袋了,这里倒好,竟不见一丝风动,难不成这一关是看我们之前太辛苦,白白送来让我们好生调息一番的?”八皇子星灿苦中作乐地调侃道。 “定是他们知道了本皇子的身份,这才不敢怠慢,还算识相!”大皇子星隐撇了撇嘴。 “‘树欲静而风不止’,但你们看这里!”陌泱公主指着脚下的荒草,“这草叶一直在动,但却感受不到一丝微风,未免太奇怪了!” “陌泱,你也太小心了吧,也许这荒草也是在恭迎本皇子呢!”大皇子星隐一脸不屑。 “还是听陌泱的,小心一点为好,我看我们还是抓紧寻找天梯入口吧!”星灿仔细着脚下的荒草,步步小心。 “八弟,这受了伤,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胆小了!”大皇子星隐嘲笑般地大步跨过荒草。 只听“扑通”一声,大皇子星隐被绊倒在地,那荒草上忽然长出了剑刺并急剧地向前倒去。 “快跑!”星灿上前一把拉住陌泱,星隐也一个激灵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脚下的荒草开始成片地倒了下去,随着倒伏的荒草地面开始急速下陷。 陌泱三人拼命的奔跑起来,脚尖掠过草尖,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不知跑了多久,三人的精力都消耗殆尽之际,眼前突地出现了一片悬崖,悬崖下是一片深不见底地水潭。 陌泱公主看了看正蔓延而来的剑刺,又回身看了看脚下的悬崖,闭上眼睛咬牙大喊道:“跳!”随即纵身向下跳去。 奇怪?为何竟没有失重的感觉。陌泱睁眼望去,星灿正一脸温情地看向自己,那怀抱真实而温暖。 “若是下一刻真的粉身碎骨,你愿意告诉我,是否对我有过那么一丝丝地喜欢吗?”星灿的声音顷刻被呼呼风声吹散。 陌泱公主伸手紧紧搂住了星灿,轻轻地将头靠在了那坚实地胸前。 原本急剧下坠地二人忽然停在了半空之中,一股自下而上地大风瞬间托住二人的身体将其吹上了空中,缓缓攀升,眼前一道天梯顿现。 大皇子星隐正惊惧不已之际,眼看那剑刺蔓延而来,脚下只剩下一块小小地容身之地。 空中忽然传来星灿的声音:“大哥,快跳,只有跳下去才能登临天梯!” 星隐只好一咬牙跳了下去,果然如星灿所言,在经历了一番失重地下坠之后,脚下生风一般瞬间浮动起来,一道天梯出现在悬崖间,天梯上陌泱和星灿正相拥看向自己。 “这是什么破地方,故弄玄虚,害得本皇子差点丧命,等去了登仙堂,我一定好好查查是谁如此捉弄人,必定严惩不贷!”大皇子星隐气狠狠地说道。 “依我看,这每一关设置得都恰到好处,既考验胆识又考察谋略,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关,那还算什么选贤纳才,父皇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又怎能为我天族选到真正地人才!”八皇子星灿并未苟同。 “哼,时至今日,你还以为父皇大开天梯是为了选贤吗,可笑!”星隐怒气未消。 “大哥,此话万万不可再讲,父皇是天族之神,他做的一切自有道理,派我们前来也是用心良苦,我们应该感激父皇而不应心生抱怨!”星灿好言相劝。 大皇子星隐一脸不快,“若哪一天真的命丧于此,看你还怎么感恩戴德!” 陌泱公主轻轻朝星灿摇了摇头。 “大皇子怕是刚才吓着了,气自然不顺,你的身体要紧,我们还是赶紧去登仙堂,看看能否再寻些仙药为你治疗吧。” “陌泱,刚才跳下悬崖之时,你......”星灿拉住陌泱的手,满眼期许。 “刚刚......只是危急之时,顺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罢了,还请八皇子不要想多了!”陌泱说罢匆忙甩开星灿的手,向天梯登去,飘渺的仙雾中,两抹红晕衬得那张白皙无暇的脸粉若桃花。 星灿怅然地看向那个清丽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向上爬去。 地灵族的灵殿之上,一身红衣的冷灵凤微闭着眼睛,一手支起脸颊,侧躺在大殿当中的一块巨大的石榻之上。 “报......!”随着一声悠长地喊声,一个灵兵自大殿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冷灵凤无端被人打扰了清梦,娥眉紧蹙,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灵兵见冷灵凤并未发话,一时之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如此匆匆地来,定是有什么大事,现在怎么倒成了哑巴了,说罢!”冷灵凤懒洋洋地吩咐起来。 “报灵主,刚才接到了翼长老飞鹰的灵消!”那灵兵手中呈着一个物件慢慢起身走向冷灵凤躺着的石榻。 “你来读一下吧!”冷灵凤依旧斜躺着,并未起身。 那灵兵微微一愣,随见一个黑影猛地自那灵兵体内蹿了出来,只听“啊”地一声,那灵兵轰然倒地,一股鲜血漫向空中,那沾了鲜血的灵消随即倏然展开,几行小字浮现在冷灵凤眼前。 “你,你竟敢肆意杀害灵兵?”冷灵凤来不及看灵消上的消息,身体倏然腾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原本撑在额头上的一只手顺势向前一指,一道红光直直地向那黑影身上袭去。 没想到那黑影并未躲闪,而是直直地迎着红光而去,但见那红光诡异地从黑衣人胸前穿过,砸到了灵殿后一尊石刻的灵兽上,那石头应声而裂,灵兽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冷灵凤一时惊异地怔在半空,那黑衣人趁机上前一把将冷灵凤抱在了怀中。“美人,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竟然没事?”冷灵凤疑惑地摸着黑衣人的胸口,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情形中走出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起来。 “关心?哼,若不是为了父王,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冷灵凤瞪着一双凤眼忿恨地注视着黑衣人。 “恨得好!只有无尽地仇恨才能让人奋进,让你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吧!”黑衣人猛然松开手,冷灵凤从他怀中跌落在地。 “不过,你把仇恨用错了地方,你应该恨得是天族,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们,是他们逼得你灵族四处遁逃、不见天日,是他们逼死了你的父亲!”黑衣人猛然蹲下身伸手捏住了冷灵凤的下巴。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是你逼死了父王,还有,还有这名灵兵,也是你亲手杀了他!”冷灵凤红色的眼眸似乎熊熊燃烧了起来。 “别欺骗自己了,你恨天族不是吗,难道你想让你父皇醒来的那一天,看到灵族依旧四处躲藏、无处安身吗?如果真是那样,他该有多痛心啊。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死来警醒你们,让你们重新夺回天下!”黑衣人边说边享受般地吸着鼻子。 “那阳光的味道可比这气味好闻多了!充满馨香温暖,而这里到处充斥着难闻地气味,潮湿阴暗,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难道地灵一族的世世代代都要活在这污秽不堪中吗!” “不,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改变这一切!”冷灵凤受了刺激一般大喊起来。 “放心,我会帮你的,帮你夺回天下,帮你重新呼吸清新的空气,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吩咐......”黑衣人伸出手将冷灵凤拉了起来。 “刚才那灵消......”冷灵凤忽然记起刚才灵消上似乎有什么消息,抬头望去,那消息早已烟消云散。 “放心,刚才我已经读过了,是几个灵族已经乔装改扮进入了天梯,并通过了第一关卡入驻登仙堂,顺利得到了风翎羽!”黑衣人洋洋得意。 “闯天梯?之前不是让他们在人间兴风作浪,引出钥天之力吗?”冷灵凤面露疑色。 “那钥天之力已经顺利被引入了天梯,接下来就要给天族点颜色看看了!哈哈哈哈......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黑衣人紧紧攥住了掌心。 海王陌昇刚在龙榻上躺下,便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父皇陌离嚣慈爱地注视着自己,陌昇兴奋地朝陌离嚣跑去,那身影却倏然不见。 陌昇焦急地寻找起来,却发现那龙榻之上俨然躺着一个身影,“明月隐海上,凤栖九天木,浴火重生处,钥天落月台”,陌离嚣有气无力地声音传了过来,那曾经眼睁睁看着陌离嚣幻化为沫的场景再一次上演。 “父皇,父皇!”陌昇大叫着从梦中醒来。 空荡荡地大殿,冰冷地龙榻,失落地痛苦再一次锥心般地袭来。 陌昇痛苦地双手插进了发间,“父皇,您是在怪我还没有得到那钥天之力吗?” 大殿外一个黑影闪身而过,陌昇惊异地站起身,追了上去。 身前的黑影总是若隐若现,任凭陌昇修为深厚,仍是无法追上他,陌昇追着那个黑影一路前行,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帝陵宫前。 更为讶异地是,还未等陌昇靠近,那帝陵宫的门竟兀自打开。 “这,这怎么可能?”陌昇难以置信地看着两扇小门向徐徐升起,露出一个三角形地入口。 一百五十二黑衣人蛊惑陌昇,春不羞跟花翻脸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帝陵宫的三角形入口猝不及防地开启,海王陌昇站在门口抬头望向上方的锥形水晶,那水晶发出幽幽地蓝光,诡异而可怖。 陌昇稍一迟疑,便大步走进了三角形的门内,一个飞身跨上五角形祭台,审视着脚下层层叠叠的陵寝。 一个蓝色的珠子自其中一个陵墓上空缓缓升起,陌昇眉头一皱随即纵身飞起一把将那珠子抓在了手中。 陌昇缓缓转动珠子,一个“嚣”字悄然出现在眼前。 “父皇,真的是你吗?”陌昇心头微微一动,低头望向敞开地金丝楠木,里面除了一件陌离嚣生前穿过的龙袍,别无其他。 “不,不会是父王!”陌昇记起曾眼睁睁地看着陌离嚣在自己眼前幻化为沫和他临终前的叮咛,紧紧将引水珠攥在了手中。 “你,你到底是谁?”陌昇冲着空中大喊,硕大的帝陵宫内传来了阵阵回声。 一股黑烟自一个陵寝内悄然漫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穹窿之上。 “哈哈哈哈,陌昇,你这个海王当得也*稳了吧,你难道忘了你父皇的嘱托了吗!”一阵刺耳的声音自穹顶传来。 陌昇愤怒地抬头望向穹窿,“你到底是谁?竟敢私闯我海族帝陵宫!盗取引水珠水淹清秋,致我海族失去了天族的信任,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吧!” “哈哈哈哈,你仔细看好了,这一切都是谁做下的!”说罢穹顶之上黑影散去,蓦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只见一个身穿龙袍之人打开了帝陵宫的门,径直来到了陌离嚣的陵寝前取出了引水珠。画面随即一晃而过,再次出现的画面上出现了一片金黄色的银杏林。” 陌昇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闪过一丝不祥。“是清秋国!” 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出现在银杏林上空,那人影缓缓降落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上,随即手中抛出一颗蓝色的珠子,随着抛落的引水珠,一股大水漫朔而上,顷刻将清秋国湮灭。 那人影慢慢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蓝色的眼眸冰冷无比...... “不,不,不是我,我从未做下这等恶事!”见到那张脸,海王陌昇惊恐不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是你还会是谁,不知若那高高在上的天神见到画面,会不会像你一样惊讶!哈哈哈哈......”那刺耳的声音再次鼓动着陌昇的耳膜,陌昇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一定是你,是你,是你操控了我!”陌昇挣扎着自地上爬了起来,一根蓝色的海魂针自指尖射出,向穹顶的黑影击打而去。 “是我又怎么样,我无影无形,你以为天神会相信你的话吗?”说话间那海魂针竟然从穹顶弹射回来,朝着陌昇的身上飞去。 陌昇只好匆忙躲在陌离嚣的金丝楠木后面,那棺椁应声而裂。 “难道你要一直活在天族的阴影之下吗,只有自己掌握了权力,才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那高高在上的天神老儿一生就没犯过什么过错吗?为什么他犯了错却不用接受惩罚,因为他就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那黑影突然站到了陌昇身前。 “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海王陌昇虽然有心攻打天族,但总觉得还不到最好的时机。 “我算算,你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吧,生命俨然去了一半,再过五十年你就会像你的父亲一般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喏,在这里,这里将会放下一个陵寝,里面装着你的龙袍和引水珠,除此之外,别无其它!”那黑影指着陵寝旁边的一处缺口说道。 陌昇摇着头踉跄着向后退去。 “与其幻化为沫,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就拼出了一线生机,若能悟得天族修仙之道,得到那长生不老之方,那我海族便可万年不衰,一统天地!”那黑影继续蛊惑。 “我,我该怎么做?”陌昇终于禁不住蛊惑,彻底动了心。 “眼下天族天梯大开,你的孩儿们不是已经去闯那天梯了吗,不如来个里应外合,让他们趁机打开一方缺口,顺势而上,直捣天庭!哈哈哈哈......”那黑影狂笑不已。 “你为何要如此帮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陌昇望着那黑影,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目的!哈哈哈哈......”那黑影再次狂笑起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陌昇随即将自己的引水珠交了出来,而将陌离嚣的引水珠放入了怀中。 天族的一处偏殿之内,两个黑影再次碰面。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在每一关的关口之上故意留下一处暗记,自会有人在暗记处打开缺口。”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开口道。 “好,我自会安排,但若你敢将那些灵类也带上来,伤害无辜之人,休怪我不客气!”对面的黑影厉声开口。 “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放心,若他们敢乱伤无辜,我也不会轻饶!”之前的黑衣人开口大笑。 “那长生不老之方?”黑衣人止住笑声,问道。 “放心,事成之后,自会想法给你!”另一个黑衣人不屑地说道,随即转身离去。 另一个黑衣人旋即化作一团黑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神殿内,无垢天神正躺在龙榻上小憩,一股气息悄然靠近,空中飘起了月华独有的香气。 “裴月,裴月是你吗!”无垢天神初闻到那熟悉的香气,骤然起身,呼唤着裴月天妃的名字。 然而偌大的天神殿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值守的天兵听到无垢天神的喊叫,匆忙跑了进来。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是裴月,没错,就是她的气息!”无垢天神焦急地问道。 那天兵一脸诧异地看着无垢天神,小心地回禀道:“天神陛下,小的一直守在殿外,并未见任何人进殿!” 无垢天神闻罢失落地坐回到了龙榻之上,无奈地挥了挥衣袖,将那名天兵打发了下去。 无垢天神伤心之余猛然发现龙榻上似乎多了一个物件,他诧异地拿起一看,竟是一片竹篾,但奇怪的是那竹篾之上诡异地画着一面看似镜子的东西。 无垢天神将竹篾握在手中,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起来, “是月华的香气没错,裴月,你来了为何又不见朕,留下这样一片竹篾,到底要告诉朕什么?” 寒月宫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随后又悄然关闭。裴月天妃脱下了隐身衣,一脸怅然地站在门后。 “无言姐姐,你看,你看那里就是登仙堂,我们终于成功了!”冬无冰指着远处高高门楣上的三个大字,一脸兴奋。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春不羞是谁,我可是英俊潇洒......”春不羞双手叉腰神气活现。 “风流倜傥,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冷不防春不羞的头顶上响起了一阵声音。 “嗯,说得不错!”春不羞听到大喇叭花儿接过了自己的话更加得意。 “哎,不对呀,闯关的时候你不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见你出来帮忙,现在来到这登仙堂了,你倒跑出来了,我可不要你这种没有良心的花儿!”春不羞气哼哼地翻着白眼向上瞅去。 “我可是奉了碧柔姑姑的命令前来监视你,至于其他方面嘛,是要看我的心情的!”大喇叭花儿趾高气扬,同春不羞如出一辙。 “你你你,好,看心情,那本爷爷现在心情不爽,现在就将你从头上摘下来,再踩上几脚怎么样!”春不羞边说边将手放到头上,作势要将大喇叭花儿摘下来。 只听“哎吆”一声痛喝,春不羞急忙将手放了下来,只见手上现出一道深深的咬痕。 “春不羞,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有没有点风度了!”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叉腰而立。 “你咬了人还有理了你!”春不羞举起手凑到眼前轻轻吹了起来。 “当然,我是君子,所以动口不动手,不像你这般小人,一言不合便动手动脚的!哼!”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颐指气使。 “好,动手动脚是吧,动口不动手,那我就先将你摘下来吃掉!”春不羞猛然举起双手,张大了嘴巴。 “救命啊,秋月阁主救命啊!”那大喇叭花儿随即朝上一纵,跳到了秋舞燕头上。 春不羞见状直接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不羞王爷!”秋舞燕一声娇喝,迅速躲到了冬无冰身后。 “你若伤了它,碧柔姑姑那里怕是交待不过!”秋舞燕急急说道。 “对对对,不羞王爷堂堂一介帅哥,犯得着跟一朵花儿一般见识吗?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万千少女伤透了心吗!”冬无冰挡在秋舞燕身前,装腔作势地劝慰。 “好吧,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一朵破喇叭花儿计较了!不过别让我再看见你!”春不羞放下双手,整了整衣服,看上去大气凛然。 “不羞王爷,哎,哎,哎......”冬无冰故意围着春不羞转了一圈,连连叹气。 “怎么啦,本王爷哪里不对吗?”春不羞被冬无冰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拿出花刀照了照自己。 “王爷哪里都好,只是有一处不甚完美!哎!”冬无冰再次叹起气来。 一百五十三风翎羽暗藏玄机,雨之幕以色分组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不完美,哪里,哪里?”春不羞边说边从花刀的刀鞘上打量着自己。 “哎哎哎,果然太不完美了!”秋舞燕憋住笑容学着冬无冰的样子连连摇头叹息。 “你们快说,本王爷到底哪里不完美了!”春不羞焦急地大喊大叫。 “喏,这里啦!”秋舞燕随意地指向春不羞地头顶。 “这里,头顶?”春不羞诧异无比。 “本来呢,不羞王爷一直都戴着两朵大花,当真是风流潇洒,娇艳欲滴!”秋舞燕围着春不羞转了一个圈,继续开口道:“现在呢,大喇叭花儿被你赶走了,眼下又没有其他的花儿可以补充,所以看上去,嗯,就像,就像......”秋舞燕故意作出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就像什么,你倒是说呀!”春不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像一只掉了耳朵的猫!”冬无冰大喊起来。 秋舞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掉了耳朵的猫,我看是缺了一只角的羚羊还差不多!” 春不羞闻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我说,那个什么破喇叭花儿哪去了,本爷爷就看在它没人要的份上,暂时收留一下,等回了春语国再好好收拾它!”春不羞气狠狠地说道。 秋舞燕笑着将大喇叭花儿插回了春不羞发间。随即一脸欣赏地看着春不羞频频点头,“这样子就完美了!” 至此秋舞燕几人相继进入了登仙堂,矮胖的风仙翁又是照例让他(她)们一一挑选了自己的风翎羽,秋舞燕直接拿过了一根白色的风翎羽。 “还是这红色的翎羽比较配我!”一身红衣的春不羞直接抢过了红色的翎羽挂在腰间。 “俗气!”冬无冰一脸嫌弃地看着春不羞腰间漂浮地红色翎羽。 “小毛孩,还剩你啦,快点选,本仙翁还要赶着去吃饭呢!”风仙翁摸着圆鼓鼓地肚皮,催促着冬无冰。 冬无冰刚要探手伸向白色的翎羽,却见春不羞一把拿起了石桌上的一根红色翎羽,塞到冬无冰手上,“就这个了,红色多好看!” “我不要这么俗的颜色!”冬无冰刚想换根翎羽,却被风仙翁不耐烦地拿了过去,“名字!” “冬无冰!”冬无冰疑惑地说道。 只见冬仙翁朝空中一指,写下了冬无冰三个字,随着继续挥动的手指,那三个字慢慢落到了红色的翎羽之上。 风仙翁又相继询问了春不羞和秋舞燕的名字,一一为他(她)们镌刻在风翎羽上,只是秋舞燕的白色翎羽上写下的是冬无言三个字。 “好了,戴好你们的翎羽到后室去休息吧!”风仙翁说罢便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加上之前陌泱几个人,陌泱和星灿心有灵犀地挑选了白色的风翎羽,大皇子星隐挑选了黄色的风翎羽,而混入天族的地灵们相继选择了黑色的风翎羽。 登仙堂的后室一人一间石屋,大家连闯了十关,均疲惫不堪,没消一会儿便呼呼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大早,秋舞燕一觉醒来,猛然发觉石室之外似乎传来了淅淅沥沥地雨声。 秋舞燕正诧异之间,四周凭空响起了一阵声音:“风翎羽动,以色归队,雨落无痕,天梯自开!” 只见秋舞燕腰间的白色翎羽兀自飘动起来,原本紧闭的石门轰然开启,秋舞燕刚走出石门,身后的石室竟凭空消失。 一滴水珠滴落到秋舞燕的鼻尖上,她抬手轻轻拭去水痕,发现自己四周竟下起了淅淅沥沥地小雨,到处不见一个人影。 “以色归队!”秋舞燕蓦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声音,原来第二关是根据自己选择的风翎羽颜色进行分队的,那春不羞和冬无冰应该在一个空间之内,而自己却同选择白色翎羽之人处于同一维度。 “奇怪?为何四周竟不见一个人影,难道只有自己一人选择了白色的翎羽?”秋舞燕思忖之间,脚下原本泥泞的土地似乎微微动了起来。 顷刻之间一片嫩芽自黑色的土地中喷薄而出,雨下得似乎比刚才大了一点,那些绿绿的小嫩芽尽情地喝着雨水,努力地生长着。 秋舞燕怔怔地看着这生命地奇迹,看着那些小嫩芽在自己眼前迅速地拔高,当她发现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时,才恍然醒来。 然而,此刻那些原本看上去可爱无比地小嫩芽,已然长到了齐腰而深,并且正一刻不停地继续拔高,秋舞燕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这生命的牢笼之中,动弹不得。 正无计可施之时,一个黑影自空中飞身而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出了牢笼。 那黑影一路拽着秋舞燕,一路狂奔,一直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才松开了她的手。 秋舞燕认出那黑衣人正是之前从牛面兽蹄下救下她之人。“是你?”秋舞燕心中闪过莫名地惊喜。 然而那黑衣人并未说话,而是解下自己头上的斗笠轻轻地戴在了秋舞燕的头上,并为她系好了帽带。 星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这些,眼前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地男子,总是让他心生怜惜,春婵娟曾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是看他遇到危险时自己竟身不由已地想要去救他。 在做完了这一切时,星灼随即打算转身离去。 他时刻记着春婵娟的叮嘱,不要同别人讲话,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天族的敌人处处都在,眼下春婵娟不在自己身边,应该更谨慎一些,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然而,就在星灼打算离去的时候,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却猛然拽住了他。 星灼诧异地回头,望见了那双澄澈如水地大眼睛,那如黑豆般地眸子竟让星灼心中忍不住一动。 若不是眼前之人身着男装,自己真的会将他当作女子,不,甚至比女子还要娇媚。 “谢谢你救了我!”秋舞燕感激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那个怀抱以及刚才那手心的温度都让自己心中如此安定。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随即甩开秋舞燕的手,闪身离去。 绵绵地雨丝,滴落在秋舞燕头上的斗笠之上,从斗笠的四边形成一条条雨线,秋舞燕透过雨线,望着那个黑色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没想到我们竟选择了同样的翎羽,如今是想甩也甩不掉了!”八皇子星灿灿然笑道,露出一口白瓷般地牙齿。 “甩?你想甩掉谁!”陌泱公主嗔怒道,“若你不想同我一路,那我回去找大皇子去!” 陌泱刚作势转过身去,星灿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前。 “是我嘴太笨,我巴不得一直同你在一起,没有别人,只有你我,一直一直就这么走下去,每日看到你的笑脸,时时聆听你的琴音,地老天荒,也不过如此罢!”星灿一脸深情地凝视着陌泱公主。 陌泱公主眨动着眼睛望向星灿,眸中似乎漫上了一层雾气。 “你呀,又开始说胡话了,等这次回到天族,赶紧让天后娘娘为你寻一个心头的可人,你就陪着你的八皇妃直到天荒地老罢!”陌泱公主别过头躲过了星灿的眼眸,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陌泱,直到今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星灿在身后焦急地喊了起来。 陌泱公主怔怔地立在原地,过了稍顷转过身幽幽地看向星灿,“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人所愿,我生来便是他的天凤,更是我海族的希望,是父皇的骄傲。有的心意还是藏在心中的好,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可是......那日我们,还有这云鬓!”八皇子星灿指着陌泱发间的云鬓,“若真的无意,你为何日日戴着它?” 陌泱公主一愣,旋即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吊坠,“八皇子好没道理,那日我只当你是喝醉了酒,不同你计较,若收了东西就代表有意,喏,这是大皇子送我的星坠,难道我收了这个,就是对他有意吗?” 星灿难以置信地看着陌泱公主手中的星型吊坠。“大哥的吊坠为何会在你这里,大哥竟将如此贴身之物送于你了嘛!” “对,这是大皇子送我的,我这里还有别人送的,你要不要一并看看!”陌泱公主作势要拿出一些东西来。 “不,不必了!”星灿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星灿刚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陌泱公主心中急切不已但又不能上前,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手中紧紧攥住了那枚星型吊坠。 “本来是想趁机将这吊坠还给大皇子星隐的,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对不起,星灿,我不能违背父皇的命令,更不能拖你下水,让你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我们还是疏远一点罢!”陌泱公主望着星灿的背影,悲戚地喃喃自语。 回想起昨日夜间发生的一幕,陌泱公主仍不敢相信,但怀中那颗写着“昇”字的引水珠此刻却真真实实地躺在自己怀中。 一百五十四黑衣人传令陌泱,不羞偶遇沫离殇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进入登仙堂之后,陌泱公主同秋舞燕遇到的情形一样,睡醒之后便出了石室来到了这片雨濛濛地世界,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星灿。 在石室那晚陌泱半夜被无端惊醒,惊醒她的是那个曾经出现在陌泱宫的怪异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陌泱不仅听到了声音,更见到了一个真实地黑影。 那小小的石室之门紧紧关闭着,不透一丝缝隙,只有一束月光从那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在那黑影上洒下了一层皎洁的月光。 当那黑影将手中的引水珠抛向她的时候,陌泱公主仍是一脸地难以置信。 “海王令,陌泱接令!”那黑衣人昭然宣布海王的手令。 “这真的是父皇的手令吗?他怎么会......?”陌泱怀疑地看向那个黑影。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父皇他这么做是最明智的!所以,你,也要乖乖听话才对!”那黑影忽然消失,转瞬又出现在陌泱眼前。 “这个声音?”陌泱惊疑地看着眼前诡异地黑影,“你是那日在我房中的那个声音!” “哈哈哈哈,没错,就是我,若不是我帮了你,你怎会知道你的如意郎君已经移情别恋,心有所属了!”黑影忽然大笑起来。 “原来真的是你,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可以悄无声息地出入我海族!”陌泱公主紧紧盯视着眼前的黑影,但却怎么也看不分明。 “这天地之间哪里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即便是那无垢老儿的宝座,我想坐都能坐上!哈哈哈哈......”伴着笑声那黑影剧烈地抖动起来。 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陌泱的心中不由地惧怕不已,但她仍然强装镇定,“若你真得如此厉害,为何还要借助我父皇的手?” “借助他的手!”那黑影忽然止住笑声,探出一只手伸向窗口的月光,陌泱蓦然发现月光似乎穿透了那黑色的手臂,倾洒而下。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你父皇的命令,记住你自己的使命就行了!”黑影忽然恼怒地咆哮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陌泱壮着胆子继续问道。 “凭什么!难道这颗引水珠还不能代表什么吗?连你父皇的引水珠我都可以轻易取来,其余的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吗?”黑影显然对陌泱的话有些反感。 “那是你同我父皇之间的交易,跟我没有关系!我已经嫁往天族,你以为难道我还会关心海族的事情吗?”陌泱故意说道。 那黑影果然一怔,随即传来一阵瘆人的狂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海族千年一遇的公主,果然比你父皇有气魄!说罢,你想要什么?” 陌泱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口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天族的十二皇妃,自然最关心十二皇子的下落!” “好一个痴情的海族公主,放着那几个纠缠你的皇子不要,偏偏要等一个幻灭之人,你,这又是何苦呢?”黑影继续开口。 “幻灭之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星灼他,他真的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吗?”陌泱闻罢脸色突变,心中不由地一阵悲伤。 “一具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吗?”黑衣人反问。 “行尸走肉?这么说星灼他,他还活着是吗!”陌泱不禁喜极而泣。 “对,是活着,本来他的记忆中也没有你,现在更是将你忘到了九霄云外,你还要执拗地等下去吗?”黑衣人似乎对陌泱的行为极不理解。 “只要他活着,我就能成为他的记忆,你只需要将他带到我身边,或者告诉我他在哪里?”陌泱公主满脸期盼地看向黑影。 “好!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等闯过天梯,到了最后一刻,我必定告诉你他在哪里!”黑影忽然蹿到陌泱身前,盯着她的眼睛。“若这双眼睛恢复蓝色,定比现在还美上十倍!” “成交!”陌泱将手中的引水珠高高举起,斩钉截铁地回答,引水珠在月光下发出诡异地蓝光。 “海族公主果然不同凡响!如此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就如约开始吧!哈哈哈哈......”凄厉地笑声再次响起,那黑影倏然消失不见。 陌泱公主紧紧将引水珠握在手心,“星灼,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春婵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郁郁葱葱地森林之中。而任凭她喊破了喉咙,仍不见星灼的影子。 “雨之翼开启,闯关成功即可登临仙阁,获雨翼!”空中无端地传来了一个声音。 春婵娟寻不到星灼心中慌乱,但眼下又进退不得,只好抓紧时间安心闯关,希冀在临仙阁寻到星灼。 无棣临死之前将全部真气悉数传给了春婵娟,加之其又在死海中修炼了上千年,武功修为自然高深莫测,区区几关压根就难不倒她,眼下又不需要照顾星灼,所以闯起关来得心应手,一路披荆斩棘,见招拆招,自然拔得闯关人群中的头筹。 这风翎羽分别设立了黄、绿、白、红、黑五个颜色,对应着金、木、水、火、土的天地五行,选择不同的颜色自然就进入了不同的境界,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雨,或大或小或急或缓的雨在每一个境界中时时相伴,直至进入临仙阁。 自愿选择了红色风翎羽的春不羞和无心插柳却被迫选择了红翎羽的冬无冰同时进入了一片火红的世界。 之所以说这是一片火红的世界,是因为虽然天空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但地面上和空中却时不时地蹿出几团火焰,那火焰也怪异地很,即便在雨中也燃烧如初。 “都怪你,这是什么鬼地方!若不是你,我现在应该还同无言姐姐在一起的!”冬无冰一边抹着脸上滴落地雨水,一边朝着春不羞抱怨。 “这里多好,小雨淅淅沥沥,还有天火取暖,再说了,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干嘛老跟女人屁股后面,也不怕别人笑话!”春不羞不以为然。 “我,我是要保护无言姐姐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冬无冰边走边嘀咕。 “喂,春不羞,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这么大的雨,你是要淋坏人家吗?”冷不防春不羞头上传来了大喇叭花儿的声音。 春不羞闻罢双眼一番作势要昏过去。 冬无冰在身后一把扶住了春不羞,扑哧一声坏笑道:“不羞王爷,男子汉大丈夫,关键时刻怎能倒下!” 春不羞嫌憎地看了冬无冰一眼,“谁说本爷爷要倒下的,我这不是在寻找可以怜香惜玉之物吗!”说罢俯下身自地上拔下了几根细长地草叶,随手一编做成了一顶简易地草笠。 期间冬无冰一直眼睛不眨地看着春不羞编织草笠,见春不羞刚停下,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草笠扣在了自己头上,边跑边回头笑道:“不羞哥哥真是长了一双巧手,这草笠合适地很!” “喂,我说,你......”春不羞刚要提醒,然而为时已晚,冬无冰已经直直地撞到了一堵身躯之上,自己被撞翻在地,头上的草笠更是从头上飞了出去。 春不羞捂住额头,一副幸灾乐祸之相。 冬无冰被撞得有些蒙圈,一时之间怔在原地。 却见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拉起,随即又从地上捡起草笠,细心地为他戴好。 银白色的头发,身型矫健,紫色的眼眸闪着温和的光。 “我说沫老前辈,没想到咱俩的品味一致啊,你也选择了那红色的风翎羽。”春不羞继续从地上拔了几根草叶,开始编织起来。 “沫老前辈?”冬无冰惊喜地看着眼前鹤发童颜的沫离殇,毫无征兆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原来您就是无言姐姐的师父啊,请受无冰一拜!” “无言?”沫离殇一怔,随即微笑起来:“你说得无言是秋舞燕吧,既然是舞燕的朋友,就不必这么客气,快起来!” 哪知冬无冰没听见一般,继续跪倒在地,“听无言姐姐说沫师父修为高深,无冰一直向往不已,那日在天梯入口,又亲见师父几下就令那牛面兽俯首帖耳,所以无冰有个不情之请,想让前辈收我为徒!” 冬无冰的一句师父,令沫离殇想到了之前为了掩盖秋舞燕的身份而收她为徒的种种往事,不禁感慨不已。 “你个小毛孩,还不赶紧起来,沫老前辈岂能随随便便就收徒儿!”春不羞见沫离殇怔在原地,以为他心中为难,匆忙上前一把将冬无冰从地上拽了起来。 “对了,你们最近可有见过舞燕,听闻她回到了人间,我猜她一定会来闯这天梯!”沫离殇望向春不羞,在看见他头上插着的两朵截然不同地大花儿时,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嘛......”春不羞正思忖着到底要不要将秋舞燕的消息告诉沫离殇。 “无言姐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只是因为选了不一样颜色的风翎羽才被迫分开。”冬无冰抢言道。 一百五十五沫离殇大喜过望,陌尘勇闯金雨林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你你你,你怎么......”听到冬无冰口无遮拦地说出了秋舞燕的下落,春不羞一脸无奈。 “这有什么关系,无言姐姐一直很牵挂师父,眼下师父也想念姐姐,为何明明知道两人的消息,又要刻意隐瞒阻碍他们师徒相见呢!”冬无冰一脸不屑。 “你是说舞燕她,她真的同你们在一起,她真的来了此处吗?”沫离殇一把拽住了冬无冰的胳膊,紫色的眼眸中透着惊喜。 “当然是真的,只是姐姐她现在是女扮男装而且戴着面具,所以师父可能一时没发现她,只要到了临仙阁,师父必定能同无言姐姐相见。”冬无冰看到沫离殇如此焦急,赶忙安慰道。 听完冬无冰的一席话,沫离殇心中欣慰不已,他抬手拍了拍冬无冰的肩膀,“好小子!”说罢抬腿离去。 冬无冰受到了沫离殇的赞扬,一时兴奋不已,朝春不羞做了个鬼脸,便急急地追着沫离殇的背影而去。 春不羞编完草笠,一下子扣到了头顶,恰好将头上的两朵大花罩住,“我说大喇叭花儿,伞给你打好了,你就安心睡觉吧,我不叫你可千万别吱声,看见刚才那个老头没,厉害得很,小心将你‘咔嚓’!”春不羞做了一个手抹脖的动作。 陌尘和星隐选择了黄色的风翎羽,自然进入了同一个空间。 “六皇子果然品味高雅,只是可惜了......”大皇子星隐故意叹气道。 “可惜什么......”陌尘本来就看星隐不顺眼,所以对他爱搭不理。 “可惜堂堂海族王子,未来海王的继承人,却还要来我天族闯天梯学本事!”大皇子星隐狂傲不已。 “难道你不也在这里吗,堂堂天族大皇子,还要同我们在一起,从头开始,一步一步去攀爬那天梯。”陌尘没好气地回道。 “我,我这是有任务在身,你知道什么!”星隐急急地辩驳道。 “任务?好,那你就慢慢执行你的任务吧!”陌尘不屑一顾。 “我说六皇子,你我本来就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生疏?”大皇子星隐追上陌尘与他并肩而行。 “你是天族皇子,我是海族之人,你我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何来一家人之说?”陌尘继续大步向前。 “怪我,怪我!”大皇子星隐拍着自己的额头,“忘了告诉你了,姳瑟天后已经收陌泱公主为义女,算起来你也该喊我一声大哥了。” “能受到天后的青睐,是陌泱的福分!”陌尘微微一愣,由衷地为陌泱感到高兴。 “那是,陌泱公主才艺双馨,貌美高贵,自是人人喜爱!”大皇子星隐对陌泱赞不绝口。 “这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陌泱现在已经是十二皇妃了,只是便宜星灼那小子了。”陌尘继续说道。 “哎,星灼连洞房都未来得及入,便被父皇打发到星海之中,至今杳无音讯,能不能回得来还得两说呢!”大皇子星隐故意连连叹气。 “你说什么?陌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独守空房!好个天神老儿,竟然如此捉弄人,欺我海族无人了吗?”陌尘闻罢气愤不已。 “你先别生气,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陌泱虽然独守空房,但这不是之前出了个变故也没嫁成吗,所以她还是自由地清白之身。所以,母后特许她可以在众皇子中自由选择中意之人!”星隐眯缝着眼睛看向身旁的陌尘。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瞒你了,陌泱她,她一直钟情于我,父皇和母后也有意成全我们,所以这次才派了陌泱同我一起来闯这天梯!”大皇子星隐洋洋得意。 “钟情于你?哼,大皇子想多了吧!”陌尘嘲讽道。 “陌泱已经收下了我的贴身之物,相信闯关成功,不日你就能喝到我们的喜酒了!”星隐讪笑起来。 “好啊,那就先闯过这几关再说吧!”陌尘指着前方出现的一大片金色的雨幕说道。 星隐抬头看去,亦是吓了一跳。 寻常的雨应是透明无色的,但眼前的天空中却下起了金色的雨,那带了颜色的雨滴落在地上,便迅速滚动起来,转而凝聚在一处,将地面紧紧包裹起来,大地仿佛穿上了一层镀金的衣服。 地上的花草树木亦被包裹在其中,细看树上的枝枝叶叶脉络分明,但却俨然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地下偶尔蹲伏着的几只动物,也都是如此,被那金雨包住,动弹不得。 眼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但冒然进入,又恐被那金雨淋湿,定格在此处。 陌尘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前方的金雨林,大皇子星隐更是不敢轻易移步,只等着陌尘先以身试险。 过了片刻,只见陌尘自背后掏出海邪箭,迅速搭弓上弦,那箭瞬间蹿了出去,在金雨林中急速穿行,但最终还是被那金雨吞没,直直地插入地面,定格成一只金色的箭羽。 “连海邪箭都无法通过,若是照这个速度,我们还没穿过雨林,就已成为金色雕塑了。”陌尘望着那被染成金色的海邪箭,眉头皱得更深了。 “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若不通过这里,就没法进入下一关了,也许,也许那天梯就藏在这金雨林中呢!”大皇子星隐怂恿起来。 “既然如此,那大皇子可有什么好办法?”陌尘不屑地调侃。 “办法嘛,自然是有,就是不知你是否有这个胆量!”大皇子星隐一脸挑衅。 “笑话,这世上还没有我陌尘不敢做的事情,说罢,如何闯关?”星隐果然成功地挑起了陌尘心头的斗志。 “你仔细看那些被金雨覆盖的树木和动物,还有你刚刚射进去的那枚箭!”大皇子星隐故弄玄虚。 “这有什么好看的!”陌尘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前方的金雨林,这才蓦然发现那些东西表面上看去都被金色的雨滴所覆盖,但在雨点滴落的瞬间,似乎又恢复了本来的色彩,但那雨点滴落地实在太快,若不是仔细看绝对发觉不了。” “你是想让我进入金雨林,在雨滴落的瞬间前进,直至走出这里!”陌尘瞬间明白了星隐所谓的办法。 “六皇子果然聪明,就是不知你是否有胆穿过雨林!”星隐明知进入雨林危险重重,但又不想以身犯险,所以极力撺掇陌尘,自己好来个坐享其成。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但我陌尘生来就不是胆小之人,所以,我接受你的建议,但不是因为你的挑衅,若是我真的被困在这雨林之中,幻化成一尊金身,在今后闯关的路上,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陌尘嘴角牵起一抹自嘲地笑,随即飞身而出,如离弦之箭一般蹿入雨林,迎向那金色的雨滴。 星隐没想到陌尘真的有勇气冲入雨林,一时怔怔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看那金色的雨滴无情地砸落在他身上,一点点一寸寸地将其吞没。 陌尘以最快地速度冲入金雨林,虽然极力躲避,但是纷纷攘攘地雨点还是不可避免地滴落在身上。 那雨点看似飘渺,然则有千斤之重,每一滴雨水的滴落,都令陌尘重负在身,渐渐地陌尘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脚步亦愈发沉重,直至被金雨吞没,一动不动。 然而实际上陌尘的身躯虽然动弹不得,但他的思维和灵魂却是清醒无比,他默默积攒着力量,等待下一滴雨水滴落的瞬间,可以前行几步。 大皇子星隐看着被金雨丝裹住,一动不动地陌尘,心中后怕不已,又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冒然进入。 忽地那金人似乎动了起来,星隐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没错,虽然那步履缓慢地几乎看不出来,但那金人的确在移动,而且离出口越来越近。”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原本雨丝涟涟地金雨林,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那雨点如金豆一般蹦落到地上,瞬间聚集起来,形成一层层台阶。 “是天梯,天梯开启了!”星隐兴奋地大叫着向天梯跑去。 陌尘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来,轻轻一抖身上的金色雨衣瞬间滑落,惟在小指末端留下一滴金色的雨滴,无法抹去。 爬将起来的陌尘只觉得周身如散架一般,见那星隐早已登上天梯离去,只好挣扎着爬向天梯,在小指接触到那金色天梯的刹那,只觉一道金光倏然入体,身体变得轻松异常,似乎又蓄满了力量。 陌尘随即站起身来,大步登上天梯,如履平地一般飞奔上前,转眼便追上了星隐,将之远远地甩在身后。 五大仙尊正在炼丹炉前察看仙丹,忽然金仙尊粗声粗气地开口道:“有人得到了我的金雨滴,看来我要率先收徒咯!” “恭喜,恭喜!”水仙尊慢悠悠地开口道,那声音若女子一般悦耳动听。 “这无垢天神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大开天梯,设界闯关,亏他能想得出!”木仙尊沙哑地声音传了过来。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世间众生本就平等,如此一来,人人都有机会求道问仙,我们也可收获爱徒,何乐而不为?”土仙尊的声音空旷而悠远。 “我看还不如我们自己下界去挑选爱徒,费这等周章!”火仙尊火急火燎地说道。 一百五十六临仙阁分获雨翼,白翎羽被困山谷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仙雾缭绕中,一座恢弘的圆形穹顶样建筑高高地耸立着,远远望去,上不够天、下不着地,仿佛一座悬浮着的巨大圆柱体。 圆柱体的表面上悬挂着一层水帘,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侧耳细听,似乎能听到滴滴答答地水声。 走进了方能发现那水帘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春婵娟第一个闯过雨之翼,登上了天梯,朝那座巨大的圆形建筑走去。 刚刚靠近,便见那水帘蓦然停住,那水滴也仿佛被定住一般停在上空,水帘下露出一扇雨字型的大门,一字型的门楣上“临仙阁”三个大字竟然是用透明的水滴拼凑而成的。 春婵娟正诧异之间,顿听一股水流流动的声音,只见门楣上“临仙阁”三个大字迅速消融,那水流从上面一分为二,分别朝着两扇大门上的两个凹槽流去。 待那凹槽中的水被注满,两扇大门缓缓向两面撤去,大门倏然开启。 春婵娟随即抬步穿过大门,刚迈过巨大的门槛,便听身后大门轰然关闭,一阵潺潺的水流声再次响了起来。 进入门内,并不见任何一个房间,到处空荡荡地,抬头望去,那圆形的穹顶似乎是透明的,随见大雨哗哗而下,奇怪的是却未落到地面,而是在半空之中戛然而止。 春婵娟抬头看了看四周,不见一个人影,甚至空无一物。 正兀自诧异之间,忽听身后的大门再次开启,几个人影从门口闪了进来。 “哇,这里真的好神奇啊!”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蹦跳着进入门内。 “切,神奇什么,这个破地方哪里比得上我春语国的鲜花殿!”另一个一身红衣的二十余岁的公子随后进了门。 听到春语国三个字,春婵娟心头微微一怔,不禁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公子。 “还以为我们是第一个登上天梯的呢,没想到还有比我们还快的!而且还是个漂亮姐姐!”一身红衣的春不羞见到春婵娟,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打趣道。 “还漂亮姐姐呢,小心大喇叭花儿戳你!”冬无冰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提醒春不羞。 春不羞随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沫离殇的身影随后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到率先到来的春婵娟,沫离殇震惊不已。没想到此人的修为如此高深,竟能在自己之前闯关成功,进入临仙阁,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那个同她在一起的黑衣人,却没有出现,难道他(她)们也选择了不同的风翎羽,被迫分开闯关了吗?沫离殇暗自思忖之间,春婵娟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周骤然响起了哗哗地水声,顷刻间地面上喷起一股股水流,一股巨大的水柱更是从空中倾注而下,直直地落到圆形大殿的中心位置。 那水柱落地生根一般,在大殿正中缓缓升高,及至一人高度左右便倏然停止,一个细高挑地身影自那水柱中走了出来。 “欢迎来到临仙阁!”那声音如雨点滴落在地面一般,悦耳动听。 “又是一个漂亮姐姐!”春不羞打量着那个高挑的身影,随即伸手比了比,似乎比自己还高出一些,“只是好像太高了些!” “嘻嘻嘻嘻......”那高挑的女子忽然掩嘴笑了起来。“大家都这么说!” 高挑女子环视着众人,随即伸出细长地手指,指向春不羞,“就数你的嘴甜,那就从你开始吧!” “开始?你想干什么,我不要!不要!”春不羞连连摆手向后退去。 谁知那女子的指尖兀自飞出一股水流,那水流如绳索一般一下子缠住了春不羞的双手,女子轻轻一挥,春不羞便踉跄着一下子扑到了女子身前。 “嘻嘻嘻嘻......”女子再次笑起来,“别怕,这雨之翼都闯过来了,怎么还这么小的胆子!” 只见女子的手指一挥,几滴水珠腾空而起,春不羞腰间的风翎羽倏然飘起,那水珠围绕着风翎羽急速转动起来,过了稍顷,只听“嘀嗒”一声,一滴水珠悄然凝固,附着在那风翎羽上,如同一枚晶莹剔透地宝石。 “好了,拿好你的雨翼!”高挑女子朝春不羞灿然笑道。 “雨翼?你是说这一滴水珠就是雨翼!”春不羞难以置信地接过缀着雨滴的风翎羽。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羽翼吗?”高挑女子似乎有些生气。 “翼乃能飞之物,鸟儿生双翼,振翅高空,蝶儿生两翼,翩然翻飞,你这一滴水珠,连蚊虫都无法托起,也太......”春不羞将风翎羽举在眼前,一脸嫌憎。 高挑女子微微一笑,“风助雨威、雨借风势,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亦是相依相存,看似渺小的东西若懂得相依相附,也可变得强大无比!” “强大无比?就这一根羽毛加上一滴水珠,我说雨之仙,我知道你仙力强大,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春不羞话音未落,却见手中的风翎羽缓缓抖动起来,那原本凝结地水滴随着抖动的翎羽,瞬间变成千万滴,汇成一对翅膀的形状,缓缓将春不羞托举起来,跃升而起。 “我飞起来了,我真的飞起来了!”春不羞兴奋地大喊起来。 “风之仙女,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小看这雨滴,快放我下来吧!”那雨翼托着春不羞越升越高,完全没有停下的架势,眼看就要碰上那高高地穹顶了,春不羞赶忙求饶。 “学会控制雨翼,是你修行的第一步!”雨之仙板起脸孔,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在春不羞的头马上要撞上穹顶的那一刻,雨之仙轻轻伸手朝空中一指,春不羞訇然坠落,停在了离地面还有几寸高的地方。 “下一个谁想尝试!”高挑的雨之仙环视着沫离殇等人。 “我来,我来!”冬无冰迫不及待地想拥有一双会飞的雨翼,一个蹦跳站了出来。 “嘻嘻嘻嘻......初生牛犊不怕虎,不错,不错,比刚才那位公子勇敢多了!”雨之仙再次掩嘴而笑。 随后沫离殇和春婵娟以及后来到来的陌尘、星隐等几个人依次接受了雨翼。 只是迟迟不见佩戴白翎羽的秋舞燕和陌泱等人现身。 “眼下佩戴黄、绿、红、黑四色风翎羽之人均已到齐,只剩下白翎羽未现身,不集齐五色翎羽,无法开启下一关的天梯之门,所以,你们还是暂时先练习一番雨翼的操控之法吧!” “这么小的地方,我们这么多人,若都随意飞行,会不会撞到一起......”冬无冰挠着头愁眉苦脸地看向四周。 地面瞬间喷出无数股强大的水柱,站在地上的众人猝不及防地被水柱簇拥着升向高空,原本圆形的穹顶向两面退去,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众人依次踏上空地,操纵起自己的雨翼,各自练习起来。 佩戴白色风翎羽的秋舞燕几人被困在最后一关之中。 秋舞燕伸手接住滴落地小雨,怅然若失地看向前方雨蒙蒙地世界。 自进入雨之翼以来,除了那个将自己救出生命牢笼的黑衣人,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个活物。 想到黑衣人,秋舞燕的心头竟闪过一抹莫名地温情。 她伸手摸了摸黑衣人亲自为她戴上的斗笠,忍不住轻轻吟唱起来。 “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 那轻灵的歌声穿过雨滴,一直飘到了前方的一片山谷之中。 星灿和陌泱刚刚进入山谷,便发觉这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出口。 两人在山谷之中寻寻觅觅,却始终无法走出去,想要折身而返,更是无法寻到入口。 “陌泱,这里是死路,看来我们是被困住了!”星灿话音刚落,便蓦然发现前方似乎站着一个黑影。 “那人是?”星灿疑惑地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利落身影。 “也许只是同我们一起来闯关之人吧!”陌泱刚刚说完,秋舞燕的歌声便飘了进来。 “这歌声?难道是她!该死!为何处处都有她的影子!”陌泱听出了秋舞燕的歌声,忍不住勃然大怒。 “我记得这歌声,那日我在海族的大雾之中迷失了方向,就是这歌声为我指路,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一袭粉衣、飘飘若仙!”想到曾经的一幕,星灿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歌声如此真切,细细听来同那日如出一辙,不对,你我一直在一起,并未见你开口,那这歌声到底从何而来?”星灿忽然瞪大眼睛看向陌泱。 陌泱面露尴尬之色。 “噢,我明白了,那日根本不是你对不对,这歌声......那日在天族比试琴艺,难道是她!”星灿恍然大悟,“秋舞燕”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却见前方原本站立的黑衣人,忽然痛苦地双手捂头,在地上翻滚起来。 两人见状匆忙上前想将黑衣人扶起,没想到那人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就将两人推将出去。 秋舞燕吟唱之际,忽见前方出现一片山谷,便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一百五十七舞燕陌泱狭路逢,星燕相见不相识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远远发现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秋舞燕高兴不已,便朝着那几个人影飞奔而去。 “你,你竟然还活着!”虽然秋舞燕此刻身着男装,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加之刚才的那段歌声,还是一眼便被陌泱认了出来。 “啊......”原本蜷缩在地的黑衣人,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秋舞燕见状来不及同陌泱理论,匆忙上前一把扶住了黑衣人。 “你为何阴魂不散,处处都能碰见你!”陌泱上前拽住秋舞燕的衣袖,愤怒地质问。 “你认错人了,现在请你放手!”秋舞燕一把甩开陌泱,将黑衣人扶到了一边。 星灿怔怔地看着眼前两个奇怪的人,不明白陌泱为何会同一个瘦弱的少年一般见识。 原本飘着寂寂小雨的天空霎时下起了滂沱大雨。 随着雨势的加大,四周的岩石急速地移动起来,形成一个天然地池子,将众人团团围困起来。 池子中的水只出不进,雨势却愈来愈大,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到人的身上,眨眼之间,那雨水已经漫过了小腿。 秋舞燕解下头上的斗笠,戴在星灼的头上,透过大雨冷静地审视着四周的岩石。 星灿和陌泱亦是到处寻找着出口,然而一次次的踏水而起,却一次次地被雨水弹射回来,那滂沱大雨将整个上空堵得严严实实,山谷俨然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听我说,陌泱同我身高相仿,但她站立地方的雨水却刚刚漫过脚踝,而我站立之处雨水已然过了小腿处!”秋舞燕忽然大声开口喊道。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即便站在我这里,也早晚被这大水湮没。”陌泱歇斯底里地回道。 “可见这里的地势南高北低,所以我们可以利用水流的冲力,集中力量将北面的岩石砸出一个缺口!”秋舞燕并没有理会陌泱,继续大声喊道。 “好主意!陌泱我们就照他说得办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大雨中,星灿劝说着陌泱。 “我不需要她的办法,我是海族公主,这大水是困不住我的!”陌泱执拗地再次飞身而起,却被再一次被大雨冲了回来,倒在水池之中。 “若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我们只能丧身在此了,没有时间了!”秋舞燕见陌泱压根不听自己的劝说,只好一把摘下被雨水浸湿的面具,从怀中掏出噬魂索,跳入水中朝着背面的岩石击打起来。 一旁的黑衣人星灼也忽然警醒般地飞身而起,以手掌催动一股大水,朝着北面的岩石击打起来。 看到秋舞燕手中的噬魂索,星灿震惊不已,大雨中那个瘦弱的身影,一头被雨水淋湿的黑发垂在脑后,“是她—秋舞燕!”星灿惊呼出口。 回想起刚才那清悦的歌声,看着陌泱恼羞成怒地表情,星灿恍然明白了一切。 “陌泱,生死关头,你还放不下心头的那份执拗吗!”星灿朝陌泱摇了摇头,随即抽出海邪箭飞身而起。 “我,星灿,你......”陌泱生气地跺脚看着星灿,看着正同心合力地三人,气恼不已。 眼看那雨水已经漫到了秋舞燕的腰间,但那北面的岩石似乎纹丝不动。 陌泱皱紧眉头,随即大喊道:“让开,都让开!” 随见一枚蓝色的引水珠自陌泱手中飞了出去,停在北面的岩石之上,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水池中的水瞬间被吸附过去,朝着北面的岩石直直地冲击而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伴着巨大的水流,那北面的岩石瞬间向后倒去。 原本滂沱不止的大雨偃旗息鼓,天地之间黑云散去,一轮骄阳悄然出现,阳光照射着眼前如白链一般高耸入云的天之阶梯。 秋舞燕刚要俯身自地上拾起面具,却意外地同星灿地手碰到了一起。 “原来是你,一直都是你!”星灿喃喃着捡起面具,交到秋舞燕手上。 “没错,是我,被你们设计罚下天庭,又险些坠海而亡,哼,看到我依然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秋舞燕愤怒地接过面具,眼神冰冷无情。 “你大可以去告诉大皇子,商量一下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继续*我,置我于死地!”秋舞燕冰冷而坚决的话语砸在星灿的心头,令他震惊不已。 “若是我死不了,侥幸到了天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秋舞燕边说边拿起面具,大步朝天梯而去。 一旁的黑衣人愣愣地看着秋舞燕,“是她,是那个女孩,那日坠海被自己救下的女孩儿,原来她叫做秋舞燕,为何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我们该走了!”秋舞燕来到黑衣人身边,微笑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总是给她一股莫名地安全感,她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他。 看着秋舞燕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清纯无辜地笑容,星灼竟身不由己地轻轻牵起她的手,顺势揽住那细弱地腰身,纵身向天梯飞去。 八皇子星灿回想起重重往事,尤其是一路以来对秋舞燕的刁难和苛责,心中愧疚不堪。 “她刚才说得*、置之死地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曾刻意为难她,但从未想过要她的性命,难道是大哥......”星灿努力回想起当初和大皇子星隐奉命送秋舞燕下界时发生的种种,心中疑虑更甚了。 “陌泱,你还记得当初秋舞燕被罚入凡间,星隐借故要到海族寻找断裂的惊鸿之弦......”星灿刚想向陌泱公主询问一番,一转身却不见了陌泱的身影。 星灿不禁紧张不已,他旋即大声呼唤着陌泱的名字。 过了不久,陌泱慢吞吞地从山谷后面走了出来。 星灿随即飞奔上前,一把将陌泱紧紧搂在怀里。 “你,你弄疼我了,我快喘不过气了!”陌泱轻轻拍打着星灿。 只见星灿一把将陌泱推开,生气地质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被那大水吞没了,我以为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日唱歌之人并不是我,我骗了你,一直在骗你,你为何还要这般痴傻!”陌泱故意愤怒地大叫。 “对,我为何还要如此痴傻,你是海族的公主,又有引水珠在身,何须我的关心,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不量力,哈哈哈哈......”星灿苦笑着缓缓转身,步履踉跄地向天梯而去。 身后陌泱透过模糊地泪水,看着那个凄凉的身影,慢慢伸出的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喃喃道:“星灿,对不起,这一世我只能是十二皇妃,若还有下一世,我一定做你的新娘。” 山谷后面的一处隐蔽之所,引水珠留下了一道隐秘的蓝光。 临仙阁内,重新戴好面具的秋舞燕依然以冬无言的名字自居,听到冬无言三个字,星灼心中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她为何女扮男装,又要戴着面具遮住如此美貌地一张脸?难道她同自己一样有无法出口的苦衷,又或者是在逃避什么人?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装作毫不知情吧,如此春婵娟那里也断然不会再去深究。”想到这里,星灼兀自转身离去。 随后陌泱和星灿也来到了临仙阁,雨之仙一一为其安置了雨翼。 至此,黄、绿、白、红、黑五色风翎羽全部到达临仙阁。 临仙阁上空的一大片空地上,众人都在专心试炼雨翼,练习飞行。 一身黑衣的星灼刚一出现,春婵娟便不顾众目睽睽地飞身扑了上去。“无棣,你没事吧,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看着柔情蜜意、关切不已地春婵娟,星灼只是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到底人家是夫妻啊,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佳人如此陪伴,就算永远困在这里也心甘情愿!” 戴着面具看上去瘦弱不堪地秋舞燕随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她忍不住看向那个黑衣人,发现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女子,秋舞燕的心中竟闪过一丝莫名地失落。 “无言,无言......”春不羞冲着秋舞燕兴奋地大叫起来! 众人的目光随之转向秋舞燕,陌尘听到“无言”两个字心头一愣,狐疑地调转头审视着来人。 沫离殇见状,轻轻附耳冬无冰,随见冬无冰飞跑向秋舞燕,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哎呀,大哥,你把无冰一人留下,自个儿去闯关,待我回去定向母后如实禀报,看她怎么惩治你!” “母后?!”秋舞燕一脸不解地看向冬无冰,却见冬无冰朝她挤了挤眼睛。 秋舞燕顺着冬无冰的视线看到了正同春不羞站在一处的沫离殇,随即心领神会地回道:“都是大哥的错,你可千万别告诉母后,大哥,再也不会将你单独留下了!” 两人边说边向沫离殇的方向走去。 “原来是两兄弟啊,但这哥哥看着也太弱了,弱不禁风,像个女子一般!”众人随即哄笑起来。 “这男子看上去确实若女子一般弱不禁风,只是戴着面具......”陌尘暗自思忖之间,陌泱和星灿悄然现身,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被吸引过去。 一百五十八众人齐聚临仙阁,电闪雷鸣阵开启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师父!”见到沫离殇,秋舞燕按捺住内心的欣喜,低声唤道。 沫离殇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秋舞燕男扮女装必是有难言之隐,不愿被人识破了身份。所以只好深藏内心的欣喜,只待无人之处再叙离别之情。 “好一对璧人!”人群中传来一阵赞叹声。 秋舞燕抬眼望去,见陌泱和星灿正并肩走来。 “瞎说什么呀,乱点鸳鸯谱!”大皇子星隐见到陌泱的身影,急急地欲上前献殷勤,忽然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立即变了脸,恼怒不已地斥责道。 “说得好!的确是一对璧人!”陌尘故意同大皇子星隐唱起了反调,坏笑着拍着手走上前来。 “六哥!”见到张开双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的陌尘,陌泱鼻子一酸,飞奔上前,扑到了陌尘怀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此佳人,到底哪位公子才能成为她的知己......”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哎,别看了,这三位公子样貌不俗,那佳人更是倾国倾城,不管是谁的知己,肯定轮不到我们这些人头上......”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陌泱不禁莞尔一笑,“看来大家是误会了,那就暂时委屈一下六哥,当一下我的知己吧!” “又调皮!”陌尘放开陌泱,怜爱地伸手轻点她的额头,随即扶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注视着陌泱道:“星灼的事情我听说了,六哥不知你在天族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放心,这次闯关成功,我便亲口请旨天神,若你不想嫁了,六哥便带你回海族!” “不,六哥,我不走,既然已经成亲,我便是天族之人,是名正言顺地十二皇妃,不管星灼承不承认,我都要等着他回来!”陌泱的眼中透着坚定。 “陌泱,你这又是何苦呢,那星灼根本就不配......他......”陌尘苦苦相劝,随即看到痴痴盯着陌泱身影的八皇子星灿,随即低声道:“你不走也可以,也许有人不会辜负你的等待。” “六哥,可是父皇派你来这里的?”陌泱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瞪大眼睛望着陌尘。 “是亦不是!”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陌尘的心中再次闪过秋舞燕的身影。 “六哥,六哥......”陌泱疑惑地看着兀自发呆地陌尘,大声叫道。 “哦,对了,沫老头也来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陌尘忽然惊醒一般,回身看向不远处的沫离殇,却见他正同刚刚那个瘦弱不堪被人诟病身型若女子一般地人站在一处。 “陌泱,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瘦弱的身型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人?”陌尘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心头惊疑不定。 “无言!”陌泱鄙夷地看着那个身影,脱口而出。 “无言?”大皇子星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我看那戴面具之人倒有几分女子样貌!” “大哥想必是眼花了吧,竟把男子说成女子,你别说乍看上去还真是弱不禁风之相!若不是我亲眼 见他摘下过面具,想必也会将他误认为女子了!”八皇子星灿故作轻松地调侃起来。 “难道不是她,可是‘无言’这个名字......”陌尘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不远处的秋舞燕,一脸怀疑。 “无言,对,那人就叫做无言,冬无言,好像是冬雪国之人,你没听适才那个小子还唤他大哥吗,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相信他们竟会是亲兄弟!”星灿故作轻松之相。 “对了,陌泱,适才我们同那个冬无言一起闯关,你不是也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样子吗,咦,那张脸实在是丑陋不堪,所以才戴着面具遮挡一番的!”星灿见陌尘和星隐一直盯着秋舞燕,赶忙求助陌泱。 陌泱虽然不明白星灿为何要替秋舞燕遮掩身份,但她心中也着实不愿让陌尘知道秋舞燕来了此地,随即狠狠瞪了一眼星灿,“没错,那张脸确实吓人,我再也不想看见第二次!” 秋舞燕远远地看着陌泱一行人,心中忖度着若是被揭穿身份,索性就同他们彻底翻脸,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 心下正疑惑着陌泱和星灿缘何会替自己隐瞒,忽见空中倾下一股水柱,那个细高挑的雨之仙嘻嘻笑着再次从水柱中现身。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雨之仙一脸严肃地环视着众人,似乎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随见雨之仙倏然捂嘴笑道:“嘻嘻嘻嘻,别怕,别怕,大家有没有想我呀!” 现场顿时又松懈下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好了,好了,安静,安静!”雨之仙挥动着细长的手指,示意众人,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看上去伤心不已,“我知道大家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们啊,你你你,还有你,我都舍不得你们!可是你们还要继续闯关,求道问仙!” “你们放心,有缘自会再相见!”雨之仙长叹一声,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你们将进入电闪雷鸣阵,这可是将两大关放在一起,难度自然不低,雷公向来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电神又当不了家,哎,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现在你们大家商量一下,每两个人组成一队,组好队伍的就可以到我这里,我为你们将雨之翼重组,那电闪雷鸣之阵必须靠雨之翼才能飞行,但一双雨翼太过脆弱,所以,需要两人成行,现在开始吧!”雨之仙边说边向后一退,细长地手指滑过天际,一个圆形的入口出现在大家眼前,那入 口内发出阵阵振聋发聩的雷声,伴着阵阵闪电,看上去阴森恐怖。 “反正早晚都要进,无棣,我们走吧!”春婵娟率先拉住星灼,来到雨之仙身边,随见雨之仙眼睛微闭、双掌何一,口中默念有词,自合拢的双掌之中升起袅袅水汽。 随见她双掌一开,那水汽直接朝着春婵娟和星灼的身后飞去,一对飘渺的雨翼分别自两人背后外侧徐徐挥动,将两人缓缓带至空中。 “好啦,雨翼缔结完成,你们可以进入电闪雷鸣阵了!下一组!”雨之仙面无表情地召唤道。 星灼转过头,目光穿过人群,寻找着秋舞燕的身影,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 “无棣,无棣!”春婵娟诧异地看着星灼,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们该走了!”说罢两人拉着手飞入了那电闪雷鸣之阵,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沫老头,看那电闪雷鸣之阵如此危险,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妄自珍重!”陌尘上前拍了拍沫离殇的肩膀。 “陌泱,那电闪雷鸣之阵实在太危险了,不如我陪......”大皇子星隐话音未落,却见陌尘已经走了过来。 “这亲哥哥总比半路来得要好,就不劳烦大皇子了,陌泱,来,六哥陪你闯这一关!”陌尘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陌泱公主的手,走出人群,朝雨之仙走去。 大皇子星隐见状气得干瞪眼。八皇子星灿微微一笑,“大哥放心,陌尘会照顾好她的,眼下只能我们二人一组了!” 沫离殇抓起秋舞燕的手,低声道:“无言,师父同你一组!” 岂料秋舞燕却轻轻挣脱了沫离殇的手,“师父,无言不能同您一队!” 沫离殇不解地看着秋舞燕,“天雷无情、那闪电更是不长眼,让师父来保护你吧!” “师父,正是因为那里太危险,舞燕才不能同您在一起,舞燕想恳请您照顾一个人!”秋舞燕边说边拉过冬无冰,眼神恳切地看着沫离殇,“斩风上将再也回不来了,若无冰也消失,那冬雪国将再也无人可以依靠了,无冰天真无邪,更是冬雪国的希望!” “好吧,师父答应你!可是你呢,你该怎么办?”沫离殇眼中满满地担忧。 “师父放心,我同春不羞一队,虽然我们都是凡人,但不羞王爷可也是闯过惊春花池的人,从小经过百花房的历练,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况且还有大喇叭花儿陪着我们呢!”秋舞燕见沫离殇答应照顾冬无冰,高兴地拉过春不羞指着他头上的大花儿说道。 “大喇叭花儿?无言,师父还是担心你......”沫离殇仍担心不已。 “沫老前辈,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无言姑娘的,她可是我秋月阁的阁主,我一定会护她周全!”春不羞用手捂住头上的大喇叭花儿,生怕它会突然蹿出来。 “丫头,万事小心!”沫离殇再次郑重地嘱咐秋舞燕。 秋舞燕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从颈项间解下墨雪心吊坠,仔细地为冬无冰戴好。 冬无冰刚想张口拒绝,却见秋舞燕微笑道:“这个吊坠本来就是你冬雪国之物,所以,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相信陌尘上将若在天有灵,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冬无冰只好收下吊坠,感激不已地看着秋舞燕。 至此,大家都分别组队,由雨之仙为每一队重组雨翼,先后飞入了电闪雷鸣阵中。 一百五十九雷公电母相博弈,神秘声音惑婵娟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缭绕地仙雾中,一座三层高的楼宇拔地而起,楼宇状如一口大钟,上窄下宽、外层密不通风,完全不见一扇窗户,楼身自上而下书写着望仙苑三个金色的大字,楼内不时地传来阵阵轰隆隆地响声,听上去令人心惊胆战。 顺着钟形楼向上望去,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山峰上时不时地闪过几道闪电,闪电闪过之际,飞仙峰三个金色的字若隐若现。 飞仙峰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单单从后面看去,女的瘦弱小巧,一头顺直地金发披在脑后,男的背壮身阔,一头粗短的红发直直地竖立着,两人身上均罩着一件金色的长袍。 那壮男瘦女都低着头,目光紧紧地盯视着两人之间的一个棋盘状的东西。 “雷公,这些孩子们可都进了电闪雷鸣阵中了!”一个响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我天族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闲散了这么久,我的筋骨都松懈了。”男子的声音若洪钟一般,震耳欲聋。 “你可不许为难这些孩子,他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你就手下留一点点情吧!”女子边说边探出细长地手指拈起一颗白色的棋子放入棋盘阵中。 “哎,电母,你这么做可不行,我雷公向来公正无私,对待任何人都一样,想要闯过这几关,进入我的望仙苑,必须得凭真本事,若如酒囊饭袋一般,还是趁早回家得好!”雷公不由分说抓过几颗黑色的棋子洒在了棋盘阵中。 “可是,雷公,你就如此无情吗,就不能遂了我的心,让我一次吗?”看着棋盘阵中的诸多黑子,电母似乎有些生气,声音也不由地大了起来。 却见那红发的雷公突然探出手来,一把握住了电母孱弱的小手,铜铃般地大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温情,但口中出来的声音却依旧振聋发聩,“电母,几千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这大是大非上徇过私情,天神既然让咱们来选拔人才,我们岂能心慈手软,若求仙问道真的如此容易,那岂不是人人都来闯这天梯了!” “好了,知道了,你呀!”电母细长地双眼中满是柔情地嗔怪,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了起来。 “还是你最懂我!”雷公拉着电母的手站起身来,走到飞仙峰前,低头看向脚下,“你放心,我相信真正有能力的人才一定可以闯过电闪雷鸣阵!” 电母轻轻地将小巧的身子倚靠在雷公身上,望着脚下幽幽叹道:“如今也只能看她(他)们的造化了!” 电闪雷鸣阵中,春婵娟和星灼双手紧握,挥动着一双雨翼,在天雷中左突右闪,努力躲避着一道道天雷的袭击。 春婵娟本来就修为高深,加上之前练习过,自然对雨翼的驾驭得心应手。 而星灼虽然修为也算不错,但从未练习过雨翼飞行之术,所以在雷阵之中稍显笨拙一些,只能在春婵娟的带动下尽力躲过天雷之击。 两人努力保持着平衡,毫发无损地穿过了前几关。 星灼闷头走在前面,春婵娟紧跟其后,在通往下一关的天梯之上,春婵娟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耳语:“这天雷的滋味不好受吧,相当初,你那小情人无棣可是为了跟你长相厮守,自愿承受了九十九道天雷斩,那天雷斩比这个可狠多了,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可是拼着最后一口仙气去寻你,没想到天族如此不守信用,最后还是被斩草除根!” “是谁?是谁?你是谁?你为何知道这一切!”春婵娟忽然对着空中大喊起来。 走在前面的星灼听到喊声,匆忙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春婵娟,“婵娟,可是那雷声吓着你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哪里有别人的影子?” “我,我没事!”春婵娟按住惶惶地心跳,故作轻松地朝星灼摆了摆手,“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星灼狐疑地看了看四周,随即掉头继续朝天梯攀爬而去。 岂料走了没几步,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们如此不仁不义,你难道就不想报仇了吗,你可知那天雷斩正是那雷神施行的,一道道击打在身,那肉体上的伤痕已经惨不忍睹了,仙骨的疼痛更是无法忍受......去吧,去报仇吧,杀了雷神,让天雷斩永远从这世间消失!” “雷神!天雷斩!”春婵娟眼中喷出熊熊怒火,此刻如果雷神就站在自己眼前,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之而后快。 “记住,一定要在所有人闯关成功之际动手!雷公和电母相遇之时,便是他力量最微弱地时候!切记!切记!”那声音不阴不阳、似男若女,让人无法分辨。 春婵娟看着前方一身黑衣的星灼,咬紧了嘴唇,一股粉色的鲜血漫朔而出,她伸出手擦了擦嘴角,苦笑着看向手背上的一片粉红,喃喃道:“原来我的血还是当年的颜色,可惜他再也不在了!” 天族的大殿之上,无垢天神惊异地发现他的龙榻上竟然又多出了两根竹片,他从怀中掏出原来的竹片,将三根竹片放在一处,低头深深嗅去,“奇怪,竟然不是预料中的馨香,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虽清冽有余但香气不足,决然不是月华的香气!” 无垢天神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举着竹片陷入沉思之中。 “五哥,这般怜香惜玉,可是看中了哪位女子,不如我奏明天神,让他直接赐婚,省得这其中的诸多波折!”天神殿外传来长公主无瑶地嬉笑声。 “该不会是六妹自己看上哪位公子了,不好意思声张,这才拿我做掩护,刚才我可是见你在登仙堂偷偷翻看风仙翁的记事簿了,说罢,看上谁了?”无尘天神忽然停住脚步凑到长公主无瑶耳边附耳道,随即摇着折扇大笑着进入了神殿。 无垢天神听到二人的声音,匆忙将竹片收入袖中,端坐在龙榻之上。 “参见天神!”长公主无瑶款款欠了欠身,无尘天神亦是收住折扇弯了弯腰,算是行了大礼。 “适才在大殿之上,就听见你二人的嬉笑声,看来那天梯选贤进行得不错!”无垢天神庄重地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上到我天族,下到海族和人间四国,对此次选贤如此重视,都派了得力干将参加,目前这些人已经连续闯过了风之谷和雨之翼,登临了两万级天梯,目前均已两两组队进入了第三和第四关的电闪雷鸣阵中!”长公主无瑶抢先说道。 “噢,难得无瑶战神如此费心!”无垢天神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亏得天神还记得我的功劳,不像六哥只会挖苦于我,刚才还冤枉说我偷看风老头的仙簿是看上了其中一位公子呢!”长公主无瑶嘴巴翘得老高,仿佛受了极大地委屈。 “六妹可是冤枉我了,六哥这是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呢,想趁着你容颜未老,赶紧把你嫁出去,也好让天神赐你一方神土,二人世界、难得逍遥!”无尘天神继续打趣道。 “五哥年长于我,都不急着二人世界,我着什么急,我还想着多陪哥哥们几年呢,再说了这天族可是我的家,我可舍不得离开!”长公主无瑶笑着嗔怪。 “好好好,你不愿嫁就留在这里,这几日你不在,忽然耳根清净了不少,你别说,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哈哈哈哈......”无垢天神展颜开怀大笑。 “你们都欺负我!要是二哥哥在......”长公主无瑶小声嘀咕起来。 一旁的无尘天神听罢倏然变了脸色,急忙举起折扇轻拍长公主无瑶的脑门,借机及时岔开了话题,“无瑶,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怜香惜玉了,我也要在天神这里讨个公道!” 长公主无瑶吃了疼,伸手摸了摸脑门,“天神,你看,五哥在那风之谷和雨之翼两关设置地关卡过于简单,以致于诸多凡人都进入了我天梯之上,那风仙翁滑稽憨厚,雨之仙又温柔可笑,闯关之人会以为我天族不过如此而已!我说五哥是有意中人在闯关之列,故意放水,怜香惜玉,难道是冤枉他不成?” 无尘天神微微一怔,刚要回话,却从殿门传来一阵爽朗地笑声,“哈哈哈哈,长公主这次可真是冤枉无尘了!”随见姳瑟天后自神殿外大步走了进来。 “冤枉,莫不成天后也要向着六哥吗?”长公主无瑶赶忙上前扶住了姳瑟天后。 “这无尘啊,向来耿直洒脱,若是真的看上了哪个女子,早就直言不讳了,何须遮遮掩掩!”姳瑟天后边说边坐到了无垢天神身旁。 “还是嫂嫂懂我!不似六妹这般无理取闹!”无尘天神朝着长公主无瑶高高扬起了手上的折扇,吓得长公主无瑶赶紧捂住了脑袋。 但无尘天神只是宠溺地看了无瑶一眼,将折扇轻轻收回握于手中,微笑道:“这关卡设置若是一开始就艰难异常让人望而却步,哪里还有人敢闯这天梯,又如何选的贤能!” 一百六十章坏星隐巧言令色,电母出手救星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无垢天神赞成地点了点头。 “天神放心,接下来的几个关卡难度自然加大,目前的电闪雷鸣阵,就够他们忙活一阵了!”无尘天神打开折扇,轻轻扇动起来。 无垢天神若有所思地盯着无尘天神手中的折扇,眉头紧紧皱起。 “无瑶,不知星隐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闯关可还顺利?”姳瑟天后忍不住询问起来。 “那日我翻阅了风老头的仙簿,发现三人闯关还算顺利,只是好像灿儿受了伤不知为何一直未能痊愈。”长公主无瑶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是说星灿受伤了?”无垢天神将目光转向长公主无瑶振声问道。 “是,一直未痊愈!不过在进入下一关时,我见陌泱公主和星灿选择了同样颜色的风翎羽,在电闪雷鸣阵中,他又同星隐在一队,有了他(她)们二人的照顾,我想应该不碍事,不久就能康复!”长公主无瑶安慰道。 “星灿那孩子本来就体弱,之前又感染了风寒,我看,还是设法给他送点仙丹,若不然接下来的几关,再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姳瑟天后似乎对星灿的伤势十分关心。 “无尘,你设法给他送点仙丹,别让他的伤势影响到整个选贤大局,我天族的子孙若闯关途中因伤退出,颜面何存!”无垢天神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天神放心,我自当全力为他疗伤!”无尘天神欣然领命。 “不过,此事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以为天族的子孙就可以受到额外的庇护!”无垢天神目光威严,振声命令。 电闪雷鸣阵中,不时传来阵阵雷声,那声音震耳欲聋,震得人头疼欲裂,冬无冰脸色苍白、体力似乎也有些不支。 “如果觉得难受,不妨捂住耳朵!”沫离殇边奋力挥动雨翼,边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沫老前辈,我是男子汉,怎能在雷声前屈服,我要像陌尘哥哥一样,勇敢坚强,成为女王的骄傲!”冬无冰疲惫的眼底透着坚定的光。 沫离殇不禁侧过头看向冬无冰,紫色的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地笑容。 大皇子星隐和八皇子星灿也在这电闪雷鸣阵中左右穿梭,寻找着出口。 “这雷公电母,还真是认真过了头,弄个什么破阵,这么复杂,还如此危险,这惊雷若真震坏了本皇子的耳朵,我定不会轻饶他(她)们!”大皇子星隐怒气冲冲地抱怨。 “大哥休要如此抱怨,小心被雷公听了去,真将我二人困在这里!”八皇子星灿头一偏一道惊雷擦着耳边呼啸而过,随即轰隆隆响了起来。 “他敢!我可是堂堂天族的大皇子,若真有个好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有朝一日待我承继大统,先将他们二人贬下凡间!”星隐说话间一道闪电在他头顶上方滑过,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父皇身康体健,万寿延年,大哥休要再说这些糊涂话!”星灿好心提醒。 星隐倏然睁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向星灿,冷笑道:“怎么,莫不成你也想坐那宝座不成?” 星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八弟,我们可是一奶同胞,虽说你不是母后亲生,但也是天后将你拉扯长大,我们才是亲兄弟,若将来我能承继大统,自然少不了你一份功劳!”大皇子星隐继续大言不惭。 “大哥,小心闪电!”星灿猛地向下方沉去,星隐猝不及防被拽到下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平衡,一道闪电从二人头顶闪过。 “所以,八弟,大哥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必须得到海族的支持,况且你也知道,星灼去了星海,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了,大哥对陌泱公主的心思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此次母后也是有意安排我们二人相处,我......”星隐的话语时不时地被一道道天雷打断。 “这个忙我帮不了!”星灿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大哥也没有别的意思,我看那陌泱公主似乎同你亲近得很,希望你能适当地同她保持距离,不要让她会错了意!”星隐干脆开门见山。 “哈哈,大哥说笑了,她对我根本就没有意,只是因为我受了伤才会如此照拂于我,在陌泱公主的眼里,恐怕除了十二弟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罢!”星灿摇头苦笑不已。 “如此说来,是我多虑了,你放心,她可是收了我的贴身信物的,早晚都是我的人!”星隐眯眼看向上方,身子轻巧地向右边一闪,一道惊雷从二人之间滑过。 “原来她说得是真的,她真的收了大哥的信物了,她真的从未在乎过我!”星灿喃喃自语,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雷公和电母正站在飞仙峰上观察着脚下阵型中奋力闯关的众人,冷不防一个身影自背后悄然靠近。 两人察觉到身后异样,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猛然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拉开架势。 “好,雷公电母伉俪情深、心有灵犀,果然名不虚传!”却见一个潇洒地身影,手摇折扇,两道白眉尤为显眼。 “原来是无尘天神!”见到地上的身影,雷公电母面露讶异,随即收住招式,从空中飞身而下。 “天神驾临,令我飞仙峰蓬荜生辉!”小巧的电母款款上前,声音嘹亮动听。 “天神可是不放心我等,这才前来相问的!”雷公的声音粗鲁大声,若鸣钟在侧。 “雷公一向恪尽职守,有什么不放心的,此次前来,实是有事相托!”无尘天神收住折扇,一脸严肃地看向雷公电母。 “噢,难得天神也如此低姿态,说罢,什么事情还有劳你亲自跑一趟!”雷公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无尘天神随即附耳几句,雷公一会儿眉头皱起,一会儿连连摆手,倒是电母频频点头含笑。 无尘天神自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递于电母,电母收下丹药,无尘天神随即凌空而去。 “电母,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但也不能徇私情,我不同意你这么做!”雷公一脸不满地看着电母。 “雷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你也不想看着真有人死在这电闪雷鸣阵中吧!若是因为旧伤复发有个好歹,又是天神交待之人,你我可吃罪不起。你放心,此事我一人去办,你呀,依旧是铁面无私*公!”电母说罢飞身向电闪雷鸣阵中而去。 “八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背上的伤口又疼了吧!前面就到天梯了,到那里我为你疗伤上药吧!”大皇子星隐见八皇子星灿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滚而下。 “有劳大哥了!”星灿虚弱地回答,看上去痛苦不堪。 天梯一角,伴着消失的雨翼,两个身影缓缓降落。 星灿解开衣服,露出后背。见到那黑乎乎地伤口,星隐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地狞笑,他慢慢将手伸到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地小瓶,慢慢拧开了瓶口。 忽然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星隐吓了一跳,手中的精致小瓶冷不防地滑脱,顺着天梯骨碌碌地滚了下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糟糕!”看着滚落的瓷瓶,星隐眼中闪过无尽的懊恼。 “大哥,可是那伤药丢了!没关系,等过了这一关,陌泱身上还有伤药,再向她寻些便可。”星灿强忍住背上的疼痛,安慰道。 “不必等到那时了,我现在便给你上药!”却见空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女声,但却完全不见有人现身。 星灿随即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灼烧着自己的后背,让他痛不欲生,即刻昏死过去。 但见一道闪电滑过,一个瘦小的身影上前扶住星灿,掰开他的嘴将一粒丹药喂入口中,随即又察看了星灿背上的伤口,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你是谁?为何要救他?”大皇子星隐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一头金发、身型瘦小的女子。 “哼,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警告你,若再敢下毒,小心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金发女子目光凌厉,声如洪钟。 “下毒?你说笑了吧,这可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会下毒害他,我只是帮他疗伤而已!”星隐听闻“下毒”二字,心头闪过一阵恐慌,但仍然强装镇定地辩解起来。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记住,既然是亲兄弟,那就好好照顾他,我会一直盯着你的!”金发女子将手中的一个小瓷瓶高高举起,俨然就是刚才星隐不小心弄丢的那个。 “你你你,你把那个瓷瓶还给我!”星隐见金发女子手握瓷瓶,惊恐不安,立即扑上前来抢夺。 岂料金发女子早有防备,倏然消失不见,随着一道刺眼的闪电,空中再次传来那高亢的女声:“记住,若他有什么闪失,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大皇子星隐寻人不得,只好懊恼地站在一旁,等待星灿醒来。 一百六十一陌尘陌泱同闯关,舞燕不羞折雨翼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飞仙峰上,一头红发的雷公焦灼地盘恒着,不时地看向脚下的电闪雷鸣之阵。 但见一道闪电滑过,小巧的电母出现在雷公身边。 “你还是不顾我的阻拦,前去救人了,你没有被人识破身份吧!”雷公焦急地询问。 “放心!那孩子昏迷了,并不知是我救了他!只是他身那个人着实可恶......”电母看上去心事重重。 “可恶?”雷公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疑惑地看向电母。 “哦,没什么,把柄在手,我想他应该不敢再犯错了!”电母喃喃自语。 “他,他是谁?若是被人看见,倒要说我们徇私情了!”雷公面露担忧。 “哎呀,你就放心吧,没有人看见我,即便看见了,他也不会说得!你还是那个刚直不阿、公正严明*公!”电母说罢兀自转身离开。 海族之人生来就拥有至高地神力,加上陌尘和陌泱兄妹齐心,虽然那电闪雷鸣之阵有一定的难度,但两人联手很快就闯过了头几关。 “六哥,你来天族之时或者说是在闯关之中,可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听到过奇怪的声音?”正攀爬天梯的陌泱忽然转过身看向陌尘。 “奇怪的人和声音?”陌尘停下脚步怔怔地立在原地,不由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段经历。 “六哥,六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陌泱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没,没什么!”陌尘摇了摇头,“不过是小时候的一段梦游的经历罢了,没什么可说得!” “不对呀,陌泱,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为何要这么问?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六哥陪你一起想办法!”陌尘正色道。 “我可是堂堂地海族公主,出嫁前一直呆在陌泱宫内,有父王庇护,现在到了天族,又有天后娘娘照拂,能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六哥想多了!”陌泱微微一笑,故作风轻云淡地几言带过,转身继续朝天梯攀爬而去。 “陌泱,你真的变了,不像以前那般安静委婉,现在的你可爱中带着一丝调皮,脸上荡漾着快乐,是他改变了你吗?”陌尘对着陌泱的身影喊道。 陌泱微微一怔,故作疑惑地回头,“他,他是谁?” “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嘴角翘起来的弧度都同他如此相似,还有你们看向彼此时的眼神,听六哥的,不要再苦守着星灼了,即便有一天他能回来,他也配不上你!”陌尘一脸认真地看着陌泱。 “是星灿,天族的八皇子星灿,他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不,我的归宿惟有也只能是十二皇妃,自打我一出生就是为他而活。若他一直躲着不肯见我,那我就设法掀起轩然大波,总有一日让他现身!”陌泱摇头苦笑。 “眼前明明有一个人如此爱你,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我看得出来,你对星灿也不是没有情义!”陌尘继续苦劝。 “够了,六哥!如果我说秋舞燕配不上你,让你放弃对她的感情,你能做到吗?你本就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对海王的宝座更无兴趣,眼下却来闯这天梯,我猜测你是为了她吧!”陌泱冷冷地看着陌尘。 “没错,我爱她,父皇和星灼二人接近她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钥天之力,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地对她,我要找到她,告诉她这些真相,等她明白了这一切,一定会跟我在一起的!”陌尘眼中闪烁着希望。 “同你在一起?别痴心妄想了!只可惜她来这里却不是为了你!”陌泱毫无留情地打破了陌尘的美梦。 “你说舞燕她,她真的来了这天梯了!”陌尘完全忽略了陌泱其他的话语。 “哥哥,你不要再被她那张天真无邪地脸蛋给骗了,她不惜利用身边所有的人,来掩盖钥天之力,掩盖她所做下的恶事, 你可知道,这一路走来,她杀了多少无辜地百姓,做下了多少恶事吗?”陌泱愤怒不已。 “你错怪她了,她如此善良,决然不会伤害任何人!”陌尘急急地解释。 “难道现场留下的钥天标记也是假的?除了我们几个人,还有谁知道这钥天的标记,你为何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呢?”陌泱眼中的怒气更甚。 “舞燕,我们终于可以再相见了!”陌尘高兴地喃喃自语,完全没有理会陌泱的一番话。 “哥哥当真是鬼迷心窍了!我一定会亲自揭开她伪善的面具,让你们看清楚!”陌泱忿恨地跺了跺脚,继续向天梯攀爬而去。 秋舞燕完全没有熟悉过雨翼的飞行之术,而春不羞虽然学会了控制雨翼,但毕竟是一介凡人,修为远远不及,两人进入电闪雷鸣之阵没多久,便相继被雷电击中雨翼,从空中一路跌落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传来了大喇叭儿花的呼唤:“喂,春不羞,醒醒啊,不羞王爷,不羞王爷......” 春不羞蓦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鼻尖上站着一个小人,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为了唤醒他,第一次从喇叭花儿中走了出来,见到春不羞醒来,那黄衣小人赶忙回到了自己的花房中。 “这是哪里?难道我还活着吗?”春不羞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看向上空,几片黑压压地乌云悬浮在半空之中。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竟然没有一丝疼痛,身下软软地,随手抓了一把,细软地沙子从指缝里倾泻而下,春不羞缓缓坐起身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硕大的沙海之中。 “等等,远处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是?秋舞燕!”春不羞发现秋舞燕的身影后,立即奋不顾身地爬起身来朝她跑去。 “舞燕,舞燕!”春不羞将秋舞燕抱在怀中轻轻呼唤起来。 奇怪地是秋舞燕却一直昏迷不醒,任凭春不羞喊破了喉咙,一直未睁开眼睛。 春不羞俯下身子听了听,发现秋舞燕的呼吸心跳都算平稳。 远处的乌云逐渐压低,一场暴风骤雨呼之欲来。 “要下雨啦!春不羞,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吧!”头顶上的大喇叭花儿急急地说道。 话音未落,却见一道闪电滑过天际,随之一声震天动地的惊雷在天边炸响,地上的沙土似乎都在这惊雷声中震颤起来。 豆大的雨点猝不及防地从空中当头浇下,情急之下春不羞只好以身作伞将秋舞燕牢牢地护在身下。 瞬间春不羞全身被雨水淋透,身子抖动地如秋风中的一枚落叶,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雨停啦,雨停啦!”过了许久,大喇叭花儿的声音再次将春不羞惊醒,他慢慢地抬起身子,踉跄着站了起来。 抬头仰望,原本低沉地乌云业已散去,蔚蓝地天际挂着几痕白色的云丝,一轮骄阳*裸地俯视着天地。 在发现秋舞燕依旧昏迷不醒时,春不羞皱了皱眉头,随即将秋舞燕背在背上,一步步朝前方地漫漫沙海走去。 “春不羞,我好渴,这太阳好大......”头顶传来大喇叭花儿有气无力地*。 春不羞舔了舔干裂地嘴唇,勉强牵出一痕笑容,“大喇叭儿,你可要坚持住,若不然,我可要将头上的花儿换成杜鹃、牡丹啦,它们可都排队等着呢!”虽然那声音极尽揶揄,但听上去沙哑不堪。 “你敢,我大喇叭儿可是最漂亮的花!”头上的小人的声音听去也不似往日那般清脆悦耳了。 “大喇叭儿,秋月阁主说你聪明伶俐,遁逃无形,现在怎么蔫了,这沙海遥遥无尽头,你快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能逃出去!”春不羞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但仍未见到一丝生机。 “我虽可在天地间来往自如,但必须以花朵为载体,眼下这里连棵杂草都不见,要我如何汲取力量,将你们带出去?”大喇叭花儿愁眉不展。 “花朵儿?”春不羞眉头紧锁,忽地发现前方的沙窝里闪出一抹绿色,随即飞奔上前,激动地大喊道:“大喇叭花儿,你快看看,这算不算是一朵花儿?” 只见那棵绿植上的两片叶子业已开始干枯,一个娇小的花骨朵儿看上去也萎靡不振。 “可惜它不是盛开的花儿,看这情形怕是开不了了!”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兴奋地走了出来又颓然地回到了花房中。 “只要让它开花就可以吗,你等着,我有办法!”春不羞轻轻将秋舞燕放在了那棵即将干涸的小花儿旁边,又细心地脱下外衣为其遮住阳光,随即从头上拔下大喇叭花儿,插在了秋舞燕头上,大步向后方跑去。 “春不羞,你想干嘛?”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着急地喊起来。 “刚才我们落下的地方下过一场大雨,我想那里应该还有水!”春不羞边说边跑动起来。 “可是你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若再来一个回合,万一昏倒在半路,就只能等死了!”大喇叭花儿拖着哭腔朝着春不羞的背影大喊起来。 “放心,即便是爬我也要爬回这里,我不会留下你们的!”春不羞的声音愈飘愈远。 一百六十二大喇叭变身少女,春不羞头顶嫩芽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月阁主,你倒是醒醒啊!”大喇叭花儿在秋舞燕的耳边不住地呼唤着。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大,秋舞燕身下的那棵小花儿似乎随时都会干涸,终于那花骨朵儿慢慢地低下了头。 “这下彻底完了!春不羞看样子是回不来了,没想到我大喇叭花儿活了这么久,今日就要香消玉殒了!” 大喇叭花儿上的小人自花房中走了出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唉,秋月阁主,若你还能活着出去,一定为我记上一功!眼下我只能试着看看能否拼尽最后一点灵气送你离开这里了!” 只见小人双手一挥,那花房缓缓升到空中,逐渐变大...... “大喇叭花儿,我回来了!”空中忽然传来春不羞沙哑地呼喊。 黄衣小人儿一怔,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花房又缓缓地回到了原来的大小。 远处一身红衣的春不羞手脚并用地向她们爬了过来,他的胸前挂着一个水壶样的东西。 “我找到水了!我找到水了!”春不羞的声音嘶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嘴唇上布满了一个个干裂地血口,眼下那血液早已凝固。 “可是它已经死了!”大喇叭花儿看上去伤心无比。 “也许,也许还有希望!”春不羞艰难地爬到那株干枯地小花儿前,将水壶中的水全部浇灌了下去,然而并没有发生任何奇迹,那水瞬间被干枯地沙海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不羞苦笑着仰躺在地上,“想不到我潇洒一世的不羞王爷,今日要葬身在此了!” “春不羞,你的血!”大喇叭花儿忽然看到春不羞裂开的嘴唇上残留的粉色血液,不禁惊叫出声。 “血?对,没有了水,还有鲜血,我要用我的鲜血来浇灌它,春语国的鲜血有催生万物的力量,说不定,说不定......”春不羞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花刀滑过掌心,一滴滴粉色的鲜血缓缓地滴落到那早已干枯地花骨朵上,顺着枝干蔓延而下,滑落到了沙土里。 春不羞疲惫地跪倒在沙土中,随即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在地,昏死过去。 就在那一刻,沙土下似乎动了起来,一节节粗壮有力地树根在沙土下迅速地成长,一棵棵嫩芽穿破地面喷薄而出,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飞速地抽枝攀升,转眼间,一棵棵高大的花树开遍了整片沙海。 随着一株株花树的绽放,秋舞燕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讶异地站起身来,走向躺倒在地的春不羞...... “春不羞,再不起来,我们真的成了最后一组了!”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春不羞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讶异地睁开了眼。 眼前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黄衣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春不羞。 “不对,这一定是错觉!明明是大喇叭花儿的声音,而且我应该已经死了吧!莫非我死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春不羞喃喃自语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喂,春不羞,赶紧起来!”春不羞发现自己的耳朵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耳端传来了一阵疼痛。 “哎吆吆!疼,疼!”春不羞大叫着坐起身来。 “疼就对啦,疼就证明你还活着!”大喇叭花儿的声音清脆悦耳。 春不羞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黄衣少女,“没错,那声音就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你是谁?为什么说话同大喇叭花儿一模一样!”在确认自己依旧完好无损地活着之后,春不羞拍拍衣服从地上站了起来,诧异地盯视着眼前的黄衣少女。 “我就是大喇叭花儿,大喇叭花儿就是我!”黄衣少女忽然凑近了春不羞,睁大双眼瞪视着他,“嗯,你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点帅得!” 春不羞吓得连连向后退去,“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是一个这么小的一个小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大喇叭儿,你别逗他了,要不是春不羞,我们早就命丧他处了!”秋舞燕笑着走了上来。 春不羞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躲到秋舞燕身后,指着黄衣少女道:”舞燕,她到底是什么妖怪?” 秋舞燕扑哧一笑,一把拽过黄衣少女,“你好好看看,她真的就是大喇叭花儿,不过这个名字必须要改一改!” “不行!我大喇叭花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了几千年的名字怎能说改就改呢!”黄衣少女神气活现地双手叉腰。 春不羞偷偷打量了片刻,那神态、声音同大喇叭儿花如出一辙,仔细看去黄衣少女的头上插着一朵大花,那花俨然就是大喇叭儿的形状。 “你听我说!”秋舞燕上前轻轻牵起黄衣少女的手,“以前的你是一朵花儿,叫什么都无所谓,可现在不同了,你现在是一个人,完整无缺地人,必须要取一个美丽的名字才行!” “不如就叫春不眠吧!”身后的春不羞突然开口道。“相传春语国曾有一位活泼美丽的公主,谥号不眠,后来无端失踪,你本就守护了我春语国几千年,现在机缘巧合化作人身,这个名字十分配你!” “春不眠,春不眠!大喇叭儿我喜欢这个名字!”黄衣少女高兴地蹦跳起来。“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做春不眠,春不眠!” “不羞王爷,谢谢你!”秋舞燕微笑地看着春不羞,“之前发生的一切眠儿都告诉我了,或许是你的血催生了新生的力量,不光救了我,也重新给了大喇叭花儿,哦,不,是给了不眠新的生命,谢谢你!” “怎么,是不是更崇拜我了,别忘了我可是英俊潇洒,迷倒万千少女的春不羞!”春不羞禁不住沾沾自喜。 望着秋舞燕忽然瞪大地双眼,春不羞更加得意洋洋,“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 “春不羞,你的头上......”秋舞燕指着春不羞头上大叫。 春不眠听见秋舞燕的叫声,也诧异地回过头来,随即同秋舞燕一样睁大双眼,惊叫出声。 “我的头怎么了?”春不羞被二人的表情吓得发懵,随即探手朝头顶摸去,却触到了一根细细地茎。 春不羞心头“咯噔”一下,匆忙抽出花刀,借着花刀的刀背观察起自己的头顶,“这是什么鬼东西!”随见两片绿绿的小嫩芽从那茎上冒出头来,自然地向两面散开。 春不羞吓得丢掉了花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它,它还在,还在我头上吗?”春不羞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指着头顶,秋舞燕和春不眠使劲点了点头。 “我不羞王爷的一世英名岂能因为这个小、小绿芽毁于一旦!”春不羞忽然发起狂来,鼓足勇气一把拽住头上的茎芽使劲拽去。 只听“哎吆”一声哀嚎,那小绿芽被生生拽断,春不羞捂住头顶一脸痛苦。 “不羞王爷,果然好大的勇气!”春不眠走上前来,刚想伸手将春不羞拉起来,却见两片绿芽再次从春不羞头顶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如头发一般生根发芽,本王形象尽毁、形象尽毁啊!”春不羞哭丧着脸,如撒娇地孩子一般手足乱蹬。 “不羞哥哥,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看,只不过看惯了你插戴鲜花,冷不防瞅见这两片可爱地小绿芽,有点不适应,其实,它们还是很可爱的!”春不眠赶忙安慰道。 “可爱,可爱,我堂堂男子,竟然说我可爱,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春不羞索性躺倒在地。 与此同时,五行山顶,五大仙尊正在峰顶打坐修炼,忽然木仙尊睁开眼睛,沙哑地声音中透着一股兴奋,“看来我的枯木也终于逢春了,我的徒儿也现身了。” 望仙苑外,春婵娟和星灼并肩而立,抬头看向这座三层楼高地钟形建筑。 陌尘和陌泱不久之后也现身于此,紧接着沫离殇和冬无冰也出现在望仙苑脚下。 八皇子星灿服下了仙丹,电母又及时地为他进行了疗伤,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大皇子星隐为星灿暗自下毒地事实被电母抓了个正着,下毒的药瓶又被电母所获,一时之间心中惶惶不安,不敢再轻举妄动,眼见着星灿醒了过来,立马做出一副关切不已地模样。 “八弟,你总算醒过来了,大哥刚要帮你上药,就遭遇了不明之人的袭击,我奋力同那人厮杀,那人落荒而逃,可惜在打斗中伤药意外遗失,大哥为了救你,只好损耗了自己的修为,我可是一心为你,当你是亲兄弟啊!”大皇子星隐故意装出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 “怪不得我觉得身体好多了呢!大哥的救命之恩,星灿谨记于心!”星灿双手抱拳,目光坦诚。 “你心中明白便好,今日若不是我,你说不定就死在这里了,若是有人妄图挑拨你我的兄弟感情,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大皇子星隐的一席话令星灿莫名其妙。 星灿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并肩闯关,没过多久,也来到了这望仙苑外,却见沫离殇等六人正在望仙苑外徘徊不前。 一百六十三星隐借机故挑衅,春不眠不吝出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我们二人吗?”大皇子星隐恬不知耻地问道,随即看见陌泱公主,立刻殷勤地靠了上去。 “就你,也配!”陌尘翻着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别人我不在乎,只要陌泱公主一人在等我,我便心满意足了!”大皇子星隐目光灼灼地看向陌泱。 陌泱瞥了一眼一脸冷漠地星灿,随即款款笑道:“那是自然,我等一起来到这里,自当一起行动!” 大皇子星隐闻罢一时之间得意不已。 半空中突兀地响起一声炸雷,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伴着钟形楼上闪烁的望仙苑三个大字,一个振聋发聩地声音传了过来,“若想进入望仙苑,需合十人之力,非十人而天门不开也!” “什么天门,搞这么多名堂!我看本皇子一脚将它踹开还差不多!”大皇子星隐一脸地不耐烦,随即飞身而起,奈何围着钟形楼转了好几圈,也不见一个出口,那外表更如铜墙铁壁一般,任他如何发力均纹丝不动。 星隐最后只好悻悻地退了回来。 “十人?我们眼下已经有了八人了,还差两人,到底是谁这么磨磨唧唧,害得本皇子还要在外面苦等!等见了那两人,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星隐依旧嚣张不已。 “沫老前辈,无言姐姐和不羞哥哥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迟迟不见前来?”冬无冰担忧地小声问道。 “我也正在担心此事,虽说无言有钥天......”沫离殇刚想说出钥天二字,忽觉不妥,立即改口道:“他(她)们二人皆为凡人,无仙力庇护,闯这电闪雷鸣之阵确实有些困难,我担心她们会不会被击落雨翼,落入下方的沙海之中了!” “那怎么办?要是姐姐有个什么闪失......不行,我要去救她!”冬无冰闻罢立即要朝后方跑去。 却被沫离殇一把拉了回来,“你知道她(他)们在哪里吗?即便知道,你要如何过去!你可知道这天梯之门只能上不能下啊!” “我相信无言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的,况且这天族设立的关卡应该不会是为了取人性命的!我们再等一等罢!”沫离殇虽然口中安慰着冬无冰,实则内心焦灼不安。 其余的几个人不停地围着钟形楼转悠,妄图找到入口,然而均无功而返,最后只好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天梯的入口处,期待着其余二人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天梯入口处,紧接着便是女扮男装戴着一半面具的秋舞燕和一身黄衣俊秀灵气的春不眠。 众人看着原本携手闯关的两个人竟然变成了三个,均诧异不已。 冬无冰第一个飞奔上前,“无言姐姐......”刚要开口却被旁边的黄衣少女一拳打在了嘴上,“你眼睛不好使啊,连男女都不分了嘛!” 冬无冰凭空吃了一拳,委屈不已,只好改口道:“无言哥哥,哥哥!” 秋舞燕微微一笑,嗔怪道,“眠儿,不得无礼!还不跟无冰道歉!” 黄衣少女随即朝冬无冰吐了吐舌头,兀自跑到了一边。 “无言?”陌尘心中微微一愣,不由地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个身型瘦弱地男子。“难道是她吗?”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陌尘随即几步上前,挡在了秋舞燕身前,定定地看着她,想看清楚面具后面那张真实地脸。 “我说陌尘公子,你这是干嘛,不就晚来了一会儿吗,冬无言可是我的好兄弟,是冬雪国之人,喏,人家的弟弟冬无冰还站在这里呢,你就要为难于人吗?”春不羞一把拽住陌尘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秋舞燕点了点头,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难道他真的不是舞燕吗?”陌尘愣愣地立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巧的背影从自己身前走过。 “慢着!”大皇子星隐忽然挡住了秋舞燕。 “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们,若不是因为你们,本王子现在早就进了那望仙苑中了,你们是不是该好好交待交待!”大皇子星隐边说边垂涎三尺地看向一身黄衣的春不眠。 “你他爷爷的,本王爷正气不顺呢,你还敢在这里造次,来来来,我给你个交待怎么样!“春不羞边说边撸起袖子冲了上去。 却被秋舞燕一把拉住,挡在了身后。只见秋舞燕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不知这位公子要我等如何交待。” “这个嘛,看你这身子骨也不禁打,若不然学个狗吠,或者让这位姑娘给我唱首歌也行,只要我高兴了,什么都好说!”星隐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一旁的春不眠。 陌尘看不下眼,刚要上前帮忙,却被陌泱一把拉住,“哥哥休要多管闲事,这天族的大皇子可是不好得罪的!” 看到秋舞燕被大皇子星隐为难,陌泱心头痛快不已,星灿亦是站在一旁,静待事态发展以便出手相救。 “你这个人好没有道理,你若是不愿等,尽可自己寻那入口去,自己寻门不得,还要为难别人!”冬无冰早已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你是哪里蹦出来的,多管闲事,小心本皇子连你一起赶出去!”大皇子星隐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位公子,不如我给你跳一段舞如何?”说话间春不眠忽然探身上前伸出双手一把勾住了大皇子星隐的脖子。 “好好好!我最喜欢看美人跳舞了!”星隐立即眉飞色舞,色迷迷地看着春不眠。 “竟敢打我春语国不眠公主的主意?你当春语国真的无人了吗?”春不羞义愤填膺,拔出花刀就势冲了上来。 听到“不眠公主”这四个字,春婵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神色,随即自怀中抽出一方丝帕,将脸遮了起来。 “婵娟,你为何......”一旁的星灼诧异地看向春婵娟。 “这里人多嘴杂,说不定就有天族的眼线,还是小心一点好!”春婵娟掩饰道。 春不羞还未靠近,却见春不眠松开星隐的脖子,徐徐舞动起来。 只见她一个后仰弯腰,眼中一丝寒意一闪而过,随之伸出两片水袖啪啪打向星隐的左右脸颊,那水袖上原是暗暗加了花针的,只听得“哎吆”两声痛喝,随见星隐的双颊 上泛出一片血色。 星隐捂住双颊愤怒不已,即刻从背后拔出利剑,向春不眠刺去,却被春不眠轻巧地躲了过去,连连三剑都未刺中。 星隐大怒,运足功力,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奇怪,为何动不了!” 只见沫离殇伸出双指,将星隐的剑定在半空之中。 “大皇子何必咄咄逼人,若是在这里就滥杀无辜,让天神获知,岂不治罪于你!” 春不眠见状,立即跑到沫离殇身后,故作无辜道:“爷爷,你看,这位公子欺负小孩儿,欺负小孩儿!” 星灿走上前,微微拱手道:“大哥言行鲁莽,还请前辈不要计较,手下留情!” “我们本来就是一起闯关之人,接下来还要同心合力开启望仙苑之天门,还是各自退让一步,海阔天空,自有友朋!”沫离殇边说边手指一挥,星隐的剑竟然自动回到了剑鞘之中。 星隐心高气傲,吃了亏怎肯轻易善罢甘休,刚要继续拔剑相向,却见空中传来一阵嘹亮地女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十人已齐,还是抓紧时间闯关吧!” 那声音令星隐心中震惊不已,一个激灵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 冬无冰原本见春不眠的轻佻举动甚是生气,眼下又见她不声不响地打了星隐的脸,心中大呼痛快,不由地对她刮目相看,刚才被春不眠打了嘴巴的不快也一扫而光,偷偷溜到春不眠身后,伸手赞叹道:“没想到你还不错嘛,聪明机灵,同我倒有得一比!” 春不眠听罢,得意洋洋地回道:“那是自然,我可是独一无二地大喇叭儿!不过,你也不错,仗义执言,我大喇叭的朋友,算你一个!”随即上前踮起脚尖朝冬无冰的脸上亲了一口。 冬无冰登时脸红耳赤,小声嘀咕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随便!” 秋舞燕见状,赶忙上前拉过春不眠的手,柔声告诫:“眠儿,刚才如此鲁莽,现在又这样随意,哪里像一个女儿家!” 春不眠一脸不解地看着秋舞燕,“阁主,我当他是朋友才亲他的,你们人类不也是这样吗?” 秋舞燕无奈地摇了摇头,悄言附耳道:“只有恋人之间才会有如此亲密地举动,你刚才此举,是表示喜欢人家的意思!” “什么?你们人类可真麻烦,还是当一朵花儿比较自在!”春不眠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十人已齐,即可闯关!”随着惊雷般地声音,望仙苑三个大字再次闪烁起来。 “好了,好了,眼下我们十一个人,手拉手正好可以绕楼一周,我们还是抓紧闯关吧!”沫离殇提醒道。 于是众人你拉我,我拉你,将望仙苑整个围了起来,只见每人身上的雨翼徐徐展开,兀自扇动间缓缓升起,望仙苑三个大字闪烁之间,一道小门倏然开启。 一百六十四雷公兽蠢蠢欲动,光明现暗门立显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众人一一穿过那道开启的小门,进入了望仙苑中,待最后一人的身影进入之后,身后的小门蓦然消失,眼前一团漆黑。 “什么鬼地方,黑灯瞎火,故弄玄虚!”黑暗中传来大皇子星隐不满地声音。 秋舞燕借着那声音偷偷溜到星隐身后,猛然抬手朝他头上砸去,随即又偷偷溜了回去。 只听“哎吆”一声,星隐发出一声痛喝,“是谁,是谁偷袭我!” 黑暗中传来一阵嬉笑声。 “若想不让人偷袭你,就闭紧你的嘴!”陌尘的声音不期然地传了出来。 黑暗中忽然传来恐怖*鸣之声,那声音如同猛兽嚎叫一般,令人心中惶惶不安。 四周突地现出了几只铜铃般大小的金色灯笼,那灯笼一眨一眨地如同一双双诡异地眼睛。 雷鸣之声再次响起,那眨巴地灯笼蓦然靠近了众人。 “大家小心!”随着沫离殇的提醒,空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众人这才发现一头头如狮子般地猛兽将大家团团围住,刚才那铜铃般地灯笼就是那怪兽的眼睛。 “雷公兽!”星灼突然开口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知道眼前这些怪兽的名字。 春婵娟急忙拉了拉星灼的衣袖,悄言道:“无棣,不要乱说话!” “雷公兽由雷声幻化而成,眼若铜铃、外表凶悍,以声音震慑于人,善于捕捉人的恐惧,化为自身力量!”秋舞燕暗暗在春不眠耳边秘语,春不眠边听边大声重复道。 “你的意思是若人的恐惧增加一分,它们的力量便增长一分,如此便靠近一步!”星灿回应起来。 “的确如此,雷公兽本就是由雷声幻化而来,生来无脚,若想移动,必定要依靠外力,而这外力便是对手的恐惧之心!”秋舞燕刻意压低了声音回道。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陌尘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生来就喜欢读书,只是看得书比较多而已!”春不眠将秋舞燕的暗语照葫芦画瓢地说了一遍。 “为何这句话竟如此熟悉!”听到春不眠的回答,星灼心中微微一动。 “既然如此,我们一定要鼓足勇气,这雷公兽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它们无法靠近我们,就不会有事!”沫离殇沉稳地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那雷公兽更加疯狂地叫唤起来,嘶鸣声似乎就在耳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说不害怕是假的,十人之中总有几个人心中有些胆怯,所以那怪兽还是一步步地靠了上来。 “啊啊啊,嗷嗷嗷......”黑暗中的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嚎叫,众人吓了一大跳。 “对付可怕声音的最好办法就是吼回去,这样吼起来心中就不害怕了,大家快试试!啊啊啊,嗷嗷嗷......”春不眠说完继续吼起来。 “这个方法,也就她能想得出来!啊啊啊,嗷嗷嗷......”冬无冰学着春不眠的样子吼叫起来,那雷公兽果然没有再靠近,但是也不见后退,众人还是无法前进。 “吵死了!你们两个快给我闭嘴!”暗夜中,陌尘和春不羞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被雷公兽吓死,也被你们吵死了!”大皇子星隐满腹牢骚。 “以声制声?”秋舞燕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眼下不是就有最好的声音吗?” “最好的声音?”八皇子星灿暗暗思忖,随即大喊道:“我明白啦!陌泱,你的琴声不就是最好的武器吗?” “我的琴声?”陌泱公主疑惑不解地回道。 “对,你可记得惊鸿之琴,据说想当年老太后凭借惊鸿之琴,击退了地灵族的进攻,所以,你也可以的,陌泱,相信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八皇子星灿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陌泱的琴声清脆悦耳,可比这两个声音好听多了,陌泱,来一曲吧,说不定还真得可以击退雷公兽!”陌尘帮腔道。 只听一阵清脆的琴音滑过黑夜,雷公兽的嘶叫声更甚了,似乎马上就要扑到人的身上。 “陌泱,别停!它们这是害怕了,才会叫得如此大声!继续弹奏下去!”星灿适时鼓励。 随着流淌而出的琴声,周围渐渐变得亮堂起来,那光亮逐渐扩大,雷公兽纷纷向暗影里退去,最终整个内室变得光亮如昼,当最后一丝暗影被照亮,所有的雷公兽瞬间化为乌有。 “陌泱,你做到了!你做到了!”八皇子星灿高兴地大叫起来。 “什么雷公兽,原来怕光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得!”大皇子星隐不阴不阳地说道。 “刚才是谁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倒在这里说起风凉话了!”春不羞没好气地斜眼看向大皇子星隐。 “敢这么同本皇子说话,看我不......”星隐穿过人群作势朝春不羞冲了过来。 没想到却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是谁,是谁绊得我,哪个不长眼睛地,看我不把他的眼睛抠出来......”大皇子星隐边说边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环视着众人。 春不眠指着星隐咯咯笑起来,“狗吃屎,狗吃屎,咯咯咯咯......” “肃静,既然你们已经击败了雷公兽,由此下一关自动开启!”随着那雷霆般地声音,原本密闭的空间内无端地出现了十扇小门。 “每人自动选择一扇门,进入下一关!”雷霆般地声音再次响起。 大皇子星隐趁着这个功夫,偷偷溜到了春不眠身后,抽出了身后的宝剑,说时迟那时快,冬无冰一把拉住春不眠的手,飞快地撞开一扇门闪身而入。 “无冰,不眠!”秋舞燕焦急地扑向那扇小门,然而那扇门却倏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无言,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说不定出了那扇小门很快就能见到他(她)们了!”春不羞安慰起来。 “不眠生性顽劣,无冰年纪尚轻,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秋舞燕依旧担心不已。 “眼下每个人都要自己闯关,他(她)们二人在一起总好过一个人,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沫离殇振声安慰。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跟你们这些人一起闯关!”大皇子星隐边说边推开一扇门一晃而入,眨眼间人同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也赶紧出发吧!”陌尘一脚踹开眼前的一扇门,也不见了踪影。 “陌泱,保重,飞仙峰上见!”星灿刻意掩饰着心中的深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春婵娟又暗自交待了星灼一番,亦转身推开一扇小门而去。 剩下的几人依次离去,最后只留下了男扮女装的秋舞燕和一身黑衣遮面的星灼。 秋舞燕刚要离去,忽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知道那么多,真的都是从书中读来得吗?” 那声音竟如此熟悉,秋舞燕心中一动,恍然回头,却发现说话之人竟是一路以来多次出手相救的黑衣人。 “原来你不是哑巴呀,可是你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秋舞燕心中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 “无棣!”黑衣人回答地干脆利落。 “无棣?是我想多了,但你的声音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听到那个陌生的名字,秋舞燕眼底的希望瞬间熄灭。 “故人,怎么会?你我从未相识,怎会是故人!”想起春婵娟的告诫,星灼还是刻意隐去了曾在海底救下落水的秋舞燕的情形,接着问道:“你刻意掩饰身份,是不是也有像我一样的难言之隐?” “人人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你一样,明明不是哑巴却要装聋作哑,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作为报答,我也会帮你信守秘密!”秋舞燕莞尔一笑,随即推开面前的小门走了进去。 “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嘴角上扬地弧度和说话的神态竟是如此熟悉......”星灼刚要继续追问下去,秋舞燕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期待下一次能再相见!”星灼望着眼前消失的小门喃喃道,随即转身走向最后一扇小门。 每个人开启的门不同,自然进入了不同的世界。 “冬无冰,是吧!虽然我之前亲了你,但那并不表示我喜欢你,那只是我们花儿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呸呸呸,不是喜欢是......哎呀,总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别误会就好了!”春不眠甩开冬无冰的手,扶住他的肩膀凑到他眼前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我只是想救你,怕你被那恶毒的大皇子欺负了!”冬无冰第一次同一个异性靠得如此之近,他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挂着的几滴小水珠,晶莹剔透,美丽无比。 “喂,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你肯定撒谎了!”春不眠眯缝着眼睛,直直地看向冬无冰。 “我,我没有,我是真心想帮助你!”看着春不眠那如花瓣一般娇艳欲滴地双唇,冬无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局促不安,只好一猫腰从她双臂下钻了过去,转头向前走去。 “冬无冰,你不会这么小气,真得生气了吧!”身后春不眠咯咯笑着追了上去。 一百六十五无冰不眠同闯关,被困冰层雪桥现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春不眠!”冬无冰忽然停下脚步,春不眠立即作势要靠上前去。 “你离我远一点!”冬无冰及时制止,“对,就是这样,再退后一点......” 春不眠一脸不解地看着冬无冰,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对,记住了,男女授受不亲,不要跟别人靠得太近,现在这个就是最佳距离!”冬无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什么嘛,最佳距离!这样还怎么讲话!我偏不,我又不是人,我可是一朵花儿,在我们花儿的世界里,好朋友之间讲话是要开诚布公,露出花蕊的,就像蜜蜂、蝴蝶都是我的朋友,若是离得那么远,将花房紧闭,人家早就跑掉了!”春不眠边说边又靠了上来。 “唉,你爱怎么样就怎样吧,真拿你没办法!”冬无冰无奈地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 “你真的是那朵大喇叭花儿?”冬无冰忽然侧头看向身旁蹦蹦跳跳地春不眠。 “当然是,如假包换,喏,你看,我之前的那个花房还在呢!”春不眠边说边将自己发间的那朵大喇叭花儿指给冬无冰看。 “不过,当个人比一朵花儿可累多了,还要自己走路!”春不眠边说边坏笑着打量着冬无冰。 “你,你想干嘛?”冬无冰撒腿就跑,却被春不眠一把扯了回来,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我现在可是春语国的不眠公主,本公主累了,借你的后背一用!” “你这么没有规矩、无礼霸道,哪里像个女孩子!小心老了没人要!”冬无冰向上扶了扶春不眠,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说什么,老?!哈哈哈哈......”春不眠趴在冬无冰背上大笑起来,笑罢伸手揪了揪冬无冰的耳朵,大声嚷道:“冬无冰,你听好了,我都已经是一朵儿几千岁的花了,比你的太太太奶奶还要老,要不以后你就喊我不眠师太怎么样!” 冬无冰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住,“喂,我告诉你,春不眠,你现在已经不是一朵花儿了,你现在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看年纪跟我差不多,我就勉强让你叫我一声哥哥吧!” 话音刚落,却见春不眠忽地从冬无冰后背上溜了下来,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地挡在春不眠身前,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不乐意,喊我的名字也,也行!”冬无冰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你说得对,我再也不是一朵花儿了,我现在是一个人了,一个真正地人!我可以自由地奔跑,可以尝尽人间美食,可以大哭大笑,我真的成为一个人啦!”春不眠忽然高兴地手舞足蹈地向前方跑去。 冬无冰傻傻地愣在原地,探手摸了摸脑袋,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无冰哥哥,快走啊!”春不眠忽然回头冲着冬无冰大喊起来。 “无冰哥哥!”冬无冰一愣,随即咧嘴笑了起来,学着春不眠的样子蹦跳着追了上去。 冬无冰和春不眠走了没多远,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冰天雪地,厚厚地冰层发着银白色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冰,寒冷地冰层!”春不眠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冰层面露恐惧。“我们花儿最害怕冬天了,尤其是下雪,冰冷地雪花一下子便折断了我们的花径,再温暖的花房也抵不住无情地雪,还有这冰层,像牢笼一样把我们紧紧地锁在里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雪花没有你说得那般无情,它可以浇灌万物,将寒气挡在外面,这冰层本就是由融化的雪花冻结而成,可以在上面滑冰、跳舞,很是好玩!”冬无冰望着冰层一脸兴奋。 “不,我不要去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春不眠边说边欲转身离去。 “不眠,别怕,你已经不再是一朵娇弱地小花儿了,你是一个勇敢的人,在人类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战胜地呢,世间万物本就相通相容,滴水成冰,化雪为水,周而复始,这冰本就没什么可怕的,也许它曾经还是你花瓣儿上的一滴露珠呢!”冬无冰拉住春不眠的手,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可是,我......”春不眠咬着嘴唇,惊恐地看向前方的冰层。 “那扇小门已经消失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必须从这里穿过去,你必须战胜内心的恐惧!”冬无冰语气坚定,随即故作轻松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无冰哥哥可是冬雪国最优秀的冰上之王,来吧,相信我!”说罢紧紧地拉住了春不眠的手,快速向冰层滑去。 “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我会当好你的眼睛!”冬无冰大喊起来。 春不眠闭上眼睛,放心地将手交给了冬无冰,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脚下的速度似乎愈来愈快,那种感觉仿佛飞起来了一般。 春不眠偷偷将眼睛打开一条缝,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感觉天地都被甩在身后,脚下的冰层结实有力,“哇,原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我春不眠终于飞起来啦!” “傻瓜,这不是飞翔,是滑翔,我们又不是鸟儿,没有翅膀!”冬无冰大喊道。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飞起来的感觉,咯咯咯咯......”春不眠兴奋地大笑起来。 两人正兴奋之中,脚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冰层迅速裂开,两人猝不及防地被断裂的冰层分开。 突如其来地状况,让冬无冰措手不及,春不眠更是趴在断裂的冰块上吓得哇哇大叫。 “不,我不能慌,我答应过不眠会保护好她的!”冬无冰暗暗告诫自己,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身型,慢慢站起身来。 “不眠,别怕,像我这样站起来,慢慢把手交给我,我拉你过来!”眼看着春不眠身下的那块浮冰越来越小,冬无冰焦急不已。 就在那块浮冰即将沉没之时,冬无冰终于抓住了春不眠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冰层之上。 但冬无冰站立处的冰层虽然足够大,但眼见着离岸边愈来愈远,想要飞身上岸已经不可能。 “我刚刚才变成一个人,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冬无冰,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我不想死......”春不眠拉住冬无冰的胳膊,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这是什么?讨厌!又下雨了吗?连老天爷也跟我作 对!”春不眠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嘟囔起来。 “下雨?哈哈哈哈......”冬无冰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你你,你还笑!”春不眠举起拳头捶向冬无冰的胸口。 冬无冰拼命憋住笑,伸出手背拭去春不眠脸上的泪珠,举放在春不眠眼前,轻轻说道:“不眠,这不是下雨,这是泪水,是每个人伤心难过的时候流下来的,所以它是咸的。” “泪水?”春不眠诧异地看着冬无冰,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泪水,“是海水的味道!我流泪了,这是我的泪水!” 冬无冰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见春不眠破涕为笑地咧嘴笑了起来,“我是一朵花儿,怎会知道这泪水的滋味,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有你们人类的情绪了,喜怒哀乐,伤心时会流泪,开心时会大笑!” “对,对,你说得没错!这就是人类的情绪,你现在不光有了人类的情绪,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地丫头,比一朵花儿还要美!”冬无冰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哇哇哇哇......”春不眠忽然又大哭起来,而且这一次的泪水似乎比上一次更多,几乎可以用泪雨来形容了,那泪水喷了冬无冰一脸,有几滴透过他的衣服溅到了他胸前的墨雪心吊坠上。 “可我刚刚学会哭,就要死去了,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不要变成一具冰下的尸体,我不要,哇哇哇哇......”只听春不眠一边大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两人正踌躇之间,忽见冬无冰胸口的墨雪心吊坠兀自闪烁起来。 随着闪烁地光,空中开始飞舞起成片的雪花。 “春不眠,你不用死了!”冬无冰忽然指着空中兴奋地大声喊叫起来。 春不眠擦擦模糊地泪眼,顺着冬无冰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空中飞舞的雪花迅速向一处聚拢而去,形成一座桥的形状。 “这是......雪花?”春不眠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那座逐渐向岸边眼神的无形之桥。 “对,是雪花,雪花为我们搭建的桥!”冬无冰边说边一把拉住春不眠的手,轻轻踏上了那座雪之桥。 “哇,我不是在做梦吧!”春不眠挂着泪珠的脸上绽露出天真的笑容,忍不住探手接住一片雪花,“好凉!”春不眠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人携手顺着雪之桥一路前行,那雪花也逐渐在前方汇聚,一直延伸到了岸边,等到他(她)们踏上岸边的那一刻,身后的雪之桥倏然消失。 “冬无冰,我们上岸了,我们不用死了,我们还活着!”春不眠兴奋地一把搂住了冬无冰的脖子,大喊大叫起来。 冬无冰登时尴尬地满脸通红。 一百六十六冬无冰获水之灵,陌尘金手指发力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喂,你干嘛又脸红了,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对了,秋月阁主说过,不能同别人这么亲密的!”看着冬无冰羞红地脸,春不眠喃喃自语着松开了胳膊,跳到了一边。 “其实除了你,我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这么亲密过!”冬无冰窘迫地挠了挠脑袋,随即一脸认真地看着春不眠,严肃地说道:“你以后不许同别人这么亲密了,一定要保持最佳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春不眠边说着边再次凑到了冬无冰眼前,眼看着几乎就要碰到他的鼻尖上了。 情急之下,冬无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春不眠的脑门,将她推了出去,“没有为什么,总之你记住就行了!”说罢调转头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冬无冰!”身后猛然传来春不眠的大叫声。 春不眠听到叫声,诧异地回过头来。 “你的耳朵......”春不眠指着冬无冰的耳朵,一脸惊恐。 “耳朵,耳朵怎么了?”冬无冰边说边探手摸向耳朵。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指间滑过,冬无冰的耳垂上无端地多出了一个水滴形的东西,那东西晶莹剔透,恍若一滴透明地水滴,又似女人耳间佩戴地耳坠一般。 “什么鬼东西?”冬无冰边说边试图将那个水滴形的饰物拽下来,但尝试了几次却死活拿不下来,那水滴仿佛长在了耳朵上一般。 “哎,我看哪,你就戴着吧,你别说,其实还挺好看的!”春不眠跳到不远处,盯视着冬无冰的耳朵,笑着说道。 “好看?什么嘛,这可是你们女孩子戴的东西,我可是堂堂男子汉,不行,我要想法将它拿下来,要不然要遭人笑话的!”冬无冰气恼无比。 “你这是什么思想啊,我们春语国人人戴花,你看春不羞头上之前不是一直戴着两朵大花吗,我看就好看得很,谁规定只有女人可以佩戴耳坠了,况且你这个嘛,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得,而且真得同你蛮配的!”春不眠猛然弹了一下冬无冰的脑门,一脸认真地说道。 “真得,真得配我?还有那么一丢丢好看?”冬无冰俯下身子借着冰面反射的光看向自己的耳朵。 “嗯,好看,好看!”春不眠一下子趴到冬无冰身后,伸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冰面上倒映出两张年轻的脸。 “你要干嘛?”冬无冰心跳无端地加快。 “当然是,我累了,你就好心,背我走一段吧!”冬无冰干脆耍起赖来。 冬无冰争执半天,也无法将她从背上赶下来,只好无奈地站起身来,背着春不眠向前走去。 五仙峰上,水火两大仙尊正背对着盘腿打坐修炼,只见时而一股大水,时而一团火焰在天际绕来绕去。 “我的徒儿现身了!”一向柔声柔气慢吞吞的水仙尊忽地睁开眼睛焦急地开口道。 “奇怪?”火急火燎地火仙尊缓缓睁开眼睛,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怎么了,我的徒儿现身了,有什么奇怪的?我又没抢你的徒儿?”水仙尊听到火仙尊的话似乎有些不满。 “哎,谁说你抢我的徒弟了,根本不是一码事!”火仙尊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来到水仙尊眼前,面对着他,用手指着自己脑门正中噼里啪啦地说道:“喏,看这里,你的徒儿现身,为何我的火之灵却蠢蠢欲动?” 水仙尊睁开细长地眼睛,看向火仙尊双眉之间那个突突跳动地火之灵,“难不成我的徒儿同你的徒儿之间有什么渊源?” 金仙尊粗声粗气地边说边凑了上来:“水火向来不容,水起火落,火高水低,看来你们俩人的徒儿本就是世敌呀!” “那可不一定,水火虽不相容,但相克既相生,说不定两人之间还有一段不可多得地缘分呢!”木仙尊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沙哑。 “管他是敌是友,起码你们的徒儿都相继现身了,我这土之灵至今还杳无音讯呢?”不远处土仙尊空旷悠远地声音传了过来。 “哎,土仙尊,这可急不得,我这个急脾气还没着急呢,说不定留到最后的才是资质最好的呢!”火仙尊伸手按了按眉间跳动的火之灵,火急火燎地说道。 “什么最好的?火尊我可告诉你,若是你那还未现身的徒儿同我的徒儿真是世敌,那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吆!”水仙尊细声细气地说道。 “那就要看你那徒儿有没有那个本事了!”火仙尊怒视着水仙尊,“我定当倾囊相授,到时让他们之间来个比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好!我也自当好好*徒儿,同你的徒儿之间来一场公平地较量!”水仙尊细长地眼睛向上高高地吊起。 “这徒儿还未现身,不知是缘是仇,你们两个人倒在这里掐开了,别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咱们上万年的和气!使不得,使不得!”金仙尊粗声粗气地声音说起情来听来倒像打架一般。 水火仙尊谁也不服谁的,各自转过身去重新背靠背盘腿打坐修炼起来,其他三大仙尊也回到自己的坐榻前修炼起来。 陌尘推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走了没多远,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浩瀚无垠地大海。 “哈哈,原来这望仙苑的第二层也没有那么难吗,知道我是海族之人,竟想以大海来阻隔于我,这种考验也算是一关吧!”陌尘一脸不屑,随即脚踏浪花飞身而起。 陌尘在大海之上凌波微步,如履平地一般,起先走得也算顺利,眼看着海岸线就在前方,忽然脚下剧烈地晃动起来。 伴随着剧烈地晃动,海水急剧地向两侧退去,地下露出一个大坑,那大坑深不见底,陌尘猝不及防地向那深坑处坠落而去。 陌尘起先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了一跳,一路急速坠下,慢慢地下坠的速度似乎有些减慢,陌尘亦随之慢慢稳下心绪。 他暗暗观察着自己周边的状况,发现两侧竟是嶙峋地怪石,随即当机立断地自背后抽出海邪箭,迅速搭弓上弦,只听嗖嗖几声,那海邪箭挂在了岩壁之上,陌尘当即微笑着伸手探向海邪箭。 没想到威力巨大能穿山凿石的海邪箭竟没有穿透两侧的怪石,而只勉强挂在了上面,眼下让陌尘一握,瞬间从岩壁上脱落下去,陌尘又开始了无端地下坠。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鬼石头,连海邪箭都无法穿透,难道是我刚才使用的功力太少了,不妨再试一下!”陌尘边嘟囔着边拿起之前掉落的箭再次搭弓上弦。 他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右手小指末端的金色手指在接触到海邪箭的那一刻,那海邪箭的箭头倏然变成了金色。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金色的箭头稳稳地射进了岩壁之间。 陌尘努力晃动着身体,牢牢地抓住了挂在岩壁上的海邪箭,没想到那怪石竟然慢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伴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一股大水自裂缝中奔涌而来,陌尘随之向上一跃,整个人被水流托举着重新浮了上来。 到达水面之后,陌尘手中紧握的那只海邪箭金色的箭尖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一道金光,忽然腾空而起,带着陌尘一路飞到了岸边。 “好家伙!这箭尖什么时候变成金的了!”陌尘用手抚摸着海邪箭金色的箭尖,这才蓦然发现自己小指的那一截金色也在隐隐闪光。 “难道同这截金手指有关?”陌尘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活动自如,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算了,不管了,先闯关再说吧!”随即将拥有金色箭尖的海邪箭收入剑鞘之中,再次大步朝前而去。 春不羞推门而入,正抱怨着自己怎么进入了一片荒芜之地,忽然前方出现了一片花团锦簇。 “哇,好香啊!”春不羞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醉人的花香,急匆匆地朝前方的花海跑去。 花海中姹紫嫣红,一朵朵各色各异地鲜花竞相开放,花丛中时不时地飘过几只美丽的彩蝶。 “这一关想来是用来休息的!这些鲜花当是可媲美我的春语国的美花儿了!”春不羞嗅嗅这朵,摸摸那朵,在花海中忙不迭地穿梭着。 随即挑选了两朵大红色的鲜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那鲜花恰好挡住了之前从头发之间冒出来的两瓣小绿芽。 春不羞随即拿出花刀左右照看起来,边看边满意地频频点头,自言自语道:“不错,不错,惟有这两朵鲜花才配得上本王爷的至尊容颜!” 他满意地收好花刀,当即一个仰身躺倒在花海之上,懒洋洋地将两只胳膊枕到脑后,翘起二郎腿,哼唱起小曲,不知不觉地呼呼睡了过去。 春不羞这一觉睡去,本以为能做个美梦,没想到却陷入了一个噩梦之中,几经挣扎着才从噩梦中惊醒,醒来衣衫已然湿透。 他忽地爬将起来,抬眼看向四周,还好,周围依然是一片绚烂的花海,一只蝴蝶正停在他翘起的鞋尖之上,悠闲地扇动着翅膀。 一百六十七小绿芽发力救人,离殇掷出红血石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定是刚才在前一关被那些雷公兽吓着了!”春不羞深深喘了口气,摊开胳膊伸了一个大大地懒腰,惬意地伸出手去捉停在脚尖上的那只蝴蝶。 忽见那只蝴蝶受了惊吓一般,急速地振翅飞去。 “切,胆小鬼,比我春语国的蝴蝶胆小多了!”春不羞不屑地说道,随即感觉自己身下的花丛似乎动弹起来。 春不羞诧异地回头一看,吓得脸色陡变,立即爬将起来屁滚尿流地向前方狂奔而去。 只见他身后的鲜花活过来一般,露出一排排锯齿,张牙舞爪地向他扑了过来。 跑动之间,春不羞两旁的鲜花纷纷动了起来,有的快速增长至齐人而高,有的如身后之花一般露出一排排锯齿,春不羞的大红色衣袍被那些鲜花撕扯地七零八落,头上戴的两朵娇艳的红色大花业已在跑动之间掉落到地上,只剩下头顶的两朵小绿芽。 春不羞脚下生风一般,呼呼跑动,但眼前的花怪却愈来愈多,那片花海似乎也遥遥不见尽头,最后还是体力不支,不得不停在原地大口喘气。 “你,你们到底想干嘛?我,我真的很臭,吃不得,吃不得!”春不羞边大口喘气边冲着那些团团围上来的花怪直摆手。 周围的鲜花似乎听懂了春不羞的话一般,暂时停止了前进,周围变得一片安静。 “这样就对了嘛,乖,我一身汗臭别污了你们的花香!”春不羞边说边慢慢地抬步向后退去。 空中无端地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动声,原本安静起来的花怪听到那响动声,纷纷动了起来,朝那响声聚拢而去。 春不羞趁机转过身又开始了没命地狂奔,然而跑了没多远,隐隐觉得后背发凉,身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转过身的刹那,春不羞瞪大双眼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落入那朵如冲天巨塔一般地大花的肚子里时,春不羞依然未完全清醒过来,直到无边的黑暗将他吞没,他才醒悟般地啊啊大叫起来,然而四周除了无尽的黑暗,就是他的回声了。 折腾了半天,春不羞发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口巨大的花瓮之中,四周除了摸上去光滑的四壁,别无其他,他曾尝试着爬出去,但没几下便跌落下去。 “完了,完了!看来本爷爷这次是真的有去无回了,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葬身花海之中,若是传出去我堂堂春语国的王爷死在一朵花儿的肚子里,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春不羞边叹气边拼命地晃动起脑袋。 春不羞发现自己的花刀就躺在前方不远处,他诧异地走过去将花刀捡拾起来,这才蓦然发觉不知何时这花瓮中竟然亮了起来。 “奇怪?这里怎会突然有了光亮?”春不羞的眼睛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光源,随即惊讶地发现那光亮竟来自于他的头顶上方。 他瞪着眼睛努力瞅着上方,那光亮倏然熄灭,四周重新陷入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刚刚我做了什么?”春不羞努力回想着,“唉声叹气、抱怨连篇”好像都不管用,直到他无奈地晃动脑袋,才蓦然发现那光重新亮了起来。 “难道是我头顶无端长出的两片小绿芽?实在是太神奇了!”春不羞第一次对他头上的两片小绿芽产生了喜爱之情,高兴地左右晃动起脑袋来。 “花刀,对,花刀!爷爷的,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将你砍烂!”春不羞边摇动脑袋,边抽出花刀,卯足力气朝着花瓮的内壁砍了下去。 只听“砰”地一声,那花刀被弹射回来,春不羞震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花刀也被从手中震了出去。 “爷爷的,这朵花是铜墙铁壁不成,比我的花刀还要坚硬!我说小绿芽,你别光发光啊,快想想办法啊!”春不羞盘腿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伸手摸了摸头顶的两瓣小绿芽。 一滴水自黑暗的空中落了下来,滴到了春不羞的脸上。 “不会吧!难不成真的要将我困死在这里!”春不羞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滴,仰头看上黑漆漆的上方,冷不防一股水流猝不及防地浇灌而下,将他浇了个彻头彻脑。 春不羞立即站起身来,抖落起身上的水珠,摇头晃脑之间,头上的小绿芽竟然忽忽地向上拔高,春不羞整个人亦随着长高的小绿芽慢慢升到了空中。 那小绿芽一路拔高,节节攀升,一直升到了那花瓮的顶端,随后猛地向上一蹿,顶开了上面的花盖,飞了出去。 春不羞随着小绿芽一下子蹿出了花瓮,重新落到了地面之上,那巨塔般地花瓮随即轰然倒塌,一朵朵鲜花从花瓮中纷纷坠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那原本长出的小绿芽慢慢缩回至原来的大小,重新盘踞在春不羞头上。 春不羞抬脚踹了踹地上凋落的鲜花,得意地扬了扬头,“从今天开始,爷爷我再也不戴什么狗屁鲜花了,中看不中用,还是这个好,小绿芽,爷爷喜欢!” 随见一个大红色绸衣碎成条条片片,头顶两朵小绿芽,狼狈不堪但脸上却容光焕发的背影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至此,春不羞顺利通过了望仙苑的第二层,进入钟形楼的第三层。 沫离殇修为高深,这第二层关卡本就难不倒他,他在走过了一段平淡无奇地小路之后,恍然发现自己恍然进入了灵市之内。 以往在灵市中走动,沫离殇从未同别人打过招呼,也从未有人为难于他,只是这一次似乎同往日有所不同。 沫离殇发现自打他进入灵市以后,周围的人似乎都停下了脚步,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沫离殇一面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四周的动向,一面大步地向前走去。 果然四周的人群似乎慢慢地向自己靠拢过来,他随即大步飞奔起来,虽然他心中诧异不已,但想到前方不远处就是自己的时光旅店,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奇怪,前方时光旅店四个大字似乎同往日有所不同!那光亮似乎有些黯淡,并且一直悬挂的两盏大灯笼此刻也不见了踪影!”沫离殇心生疑虑,但眼见着身后尾随的影子越来越密集,来不及多想,他一闪身来到门前,地面倏然下坠之间,沫离殇的身影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章叔、瑚娘!”一进入时光旅店的地下,沫离殇便焦急地大喊起来,然而四处不见一个人影。 沫离殇正诧异之际,原本尾随在后的人群竟出其不意地再次出现在沫离殇四周,向他伸出了手。 “不对,这里不是真正的时光旅店!”沫离殇心头一惊,随即自腰间掏出一方箭形石头,朝人群掷去。 随着箭形石的下落,人群倏然消失,沫离殇再次回到了地面之上。 “难道每个人在这一关都会经历自己最熟悉的场景?然后在最熟悉的地方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放松警惕,也就在那个时候,意想不到的危险便会降临......幸亏自己有箭石在手,否则实难逃离!”望着空旷地地面,沫离殇暗自忖度。 “若真是如此,那秋舞燕会不会经历清秋国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进入银杏别苑呢?到那时候她该怎么办呢?”沫离殇眉头紧蹙,紫色的眼眸中闪着深深地忧虑。 他缓缓地将箭形石收入怀中,指尖猝不及防地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沫离殇心头一动,将那物件自怀中掏了出来。 一枚雕刻成银杏叶形状的红血叶平静地躺在沫离殇的掌心,隐隐发出暗红色的光。 “舞燕,师父一直想借机将这枚红血叶还给你,但是一直怕你误会,将我视为仇人,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传说国宝是会自动寻找自己的主人的,现在师父就施法将它送出去,希望它可以回到你身边,帮到你!” 沫离殇边说边将国宝红血叶掷向空中,挥动手指默念口诀,一道红光闪过,红血叶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随即不见了踪影。 秋舞燕推开小门进入了钟形楼的第二层,同前几人所经历的差不多,起先都是一段很轻松的路程,走了不多远,前方便出现了一片金色的树林。 秋舞燕飞奔上前,激动地俯身从地上捡拾起几片落叶,“这里是,是银杏别苑!” 进到银杏别苑的那一刻,秋舞燕心中欢欣不已,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一样,仿佛她的清秋国还在,她的父皇母后还在。 秋舞燕踩着脚下的落叶旋转飞舞,一只只燕子在枝头歌唱,她抱起一堆堆的落叶扬洒向空中,透过飘零的落叶雨看向天际那抹同银杏叶同样颜色的残阳,她仰躺在柔软的叶之毯上,闭上眼睛感受那熟悉的久违的快乐。 当她睁开眼睛打算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动弹不得。 秋舞燕看向左右,惊恐地看到自己周身竟然裹满了金色的银杏叶,那银杏叶层层叠叠粘在她的身上,紧紧地缚住她的手脚,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一百六十八秋舞燕破茧闯关,陌泱重温旧时光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平地里忽然又起了一阵旋风,四周的落叶借着风势纷纷向秋舞燕身前飘了过来,有几片趁机粘到了她的头发上。 秋舞燕见势不妙,猛地一用力自地上蹦跳起身,努力蹦跳着向前方逃去。 然而风势似乎越来越大,落叶纷纷自四周涌上前来,只听得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树叶哗啦啦地响动起来,高大的银杏树的叶子也从空中如雨点般砸向地面。 秋舞燕躲闪不及,被几枚凋落的银杏叶砸到肩膀,再次向后方倒去,直挺挺地躺倒在地面之上,万千树叶瞬间将她湮没。 然而直到此时,那风势依然不减,推动着秋舞燕的身躯一路向前滚去,地面的落叶如磁铁一般迅速吸附而上,那落叶包裹的身体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秋舞燕惊吓不已,直到停下的那一刻,秋舞燕才长长舒了口气,她猜想也许是撞到了一棵银杏树上,这才停止了滚动。 然而虽然不再滚动,但秋舞燕的身体被包裹在落叶之中,动弹不得。 那落叶形成了一个两头尖中间粗的茧子,秋舞燕虽然在其中呼吸自如,但丝毫无法活动。 “喂,有人吗?谁能救救我?”起先秋舞燕还朝着外面大喊,尝试几次之后她终于明白这里压根就不是她的清秋别苑,即便是清秋别苑,也不会再有人来救自己了。 “若是我能变成一只蝴蝶就好了,破茧成蝶,多么美好的一刻!”秋舞燕不禁自嘲起来。 岂料那落叶之茧却愈来愈紧,秋舞燕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大仇未报,还有星灼,我还未寻到星灼,不,我现在必须活着,活下去......”秋舞燕喃喃道。 “风,对,只要有风我就能活下去!”秋舞燕感觉自己腰间的风翎羽似乎微微动了起来。 她努力集中意识,回想起在登仙堂胖仙翁为她们镌刻风翎羽时口中默念的风之诀:“风翎羽动,有风自来,风翎羽动,有风自来......”秋舞燕凝思聚神,快速念起风之诀。 白色的风翎羽穿透落叶自秋舞燕的腰间飞了起来,随着风翎羽的摆动,原本紧紧箍住秋舞燕的银杏叶随之吹散,秋舞燕终于可以自如地活动手脚了。 虽然里面的空间增大了,但是那个厚厚的叶之茧还是无法冲破,秋舞燕试着慢慢坐起身来。 “不行,这风太小了,或许是我的修为不够,我还要想办法出去才行!”秋舞燕将风翎羽握在手中,尝试着拍了拍周边的叶茧,惊讶地发现原本柔软的落叶此刻却紧紧粘附在一起变得坚硬无比。 秋舞燕正无计可施之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伴着响动,整个叶之茧剧烈地原地旋转起来,外层原本紧紧粘附在一起的落叶开始层层剥落。 秋舞燕被转得七荤八素之际,终于从那叶之茧中掉落出来,躺在地上只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只好暂时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秋舞燕缓缓睁开眼睛,蓦然发现半空中似乎飘着一个东西,仿佛一只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窥伺着她。 她诧异地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将空中那只红色的眼睛摘了下来,“红血叶!”拿在手心的那一刻,秋舞燕忍不住惊呼出声。 “真的是清秋国的国宝红宝石叶子!”秋舞燕抚摸着红血叶,喜不自胜。 “父皇,是你吗,是你吗?你是要提醒燕儿不要忘记清秋国国破家亡之仇吗?”秋舞燕将红血叶捧在胸前,朝着空旷的银杏林大喊起来。 然而回答她的除了呼呼地风声别无其他。 远方再次出现了一扇小门,秋舞燕将红血叶收入怀中,推开小门走了进去,进入了望仙苑的第三层。 陌泱公主在秋舞燕的暗示下,以琴音击败了雷公兽,顺利推开小门进入了望仙苑的第二层。 走了没多久,陌泱发现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座宫殿。 白色的海贝母石上缀满了五彩斑斓的珊瑚,直到来到那正六角形的白玉门楣下,看到“陌泱宫”三个大字时,陌泱公主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海族,回到了自己的陌泱宫中。 她轻移莲步款款而入,站在V型桥廊上的那一刻,陌泱才终于相信了这一切。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桥廊下游动地白色凤尾鱼,几乎着奔跑着来到回廊下采下一朵白色的海神花插在发髻,她是多么想念曾经的一切,想念着她的陌泱宫。 当她情不自禁地沿着回廊旋转飞舞之时,她的脑中竟然无端地闪出了星灿的身影,她记起自己在这里同星灿的第一次相遇,她舞动之时脚下一滑不小心跌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那如灿月一般干净的笑容...... “不,不,我为何会想到他?我爱的是星灼,我是十二皇妃,十二皇妃!”陌泱忽然歇斯底里地朝着空中大喊起来。 随着喊叫声,整座陌泱宫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白色的海神花随着坍塌的回廊落到了清澈的水里,美丽的凤尾鱼惊慌失措地四处游动,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陌泱瞪大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那V字型的回廊开始坍塌下落,那脚下的声响才让她恍然醒悟,她转身向门外跑去,但发现那扇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訇然关闭。 进退不能之际,陌泱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随着坍塌的回廊向下方坠去,不时有凋落的白色海神花飘落到她的身上。 陌泱清楚地知道,陌泱宫的下面是千年的淤泥池,落入那里自己将有去无回。 腐烂的气息似乎愈来愈强烈,陌泱轻轻舒展身体,闭上眼睛,如同一片羽毛一般飘向千年淤泥池,她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 在身体即将沉入池中的那一刻,陌泱向空中掷出了引水珠,那蓝色的引水珠发出一道蓝光,随之一股水流喷薄而出,托举起陌泱的身体,缓缓向上方升去。 眼前的一切倏然消失,陌泱宫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陌泱握住引水珠颓然地看向空旷的四周,仿佛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陌泱苦笑着再次握住引水珠,走向前方出现的一扇小门,在进门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手中的引水珠急速转动,片刻之后陌泱推门而入,门后不显眼的地方泛出隐隐的蓝光。 星灼最后一个推开小门,进入了钟形楼的第二层。 他的脑中不时地闪现出秋舞燕的身影,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只见过一次身穿女儿装的秋舞燕,而且还是在她坠海昏迷之际,为何脑中浮现出的却是一个个他未曾见过的装扮。 头戴七色雪花帽的秋舞燕,身着百花戏蝶华服的秋舞燕,一身粉衣飘飘若仙的秋舞燕,每一个身影都美得不可方物,那笑容更是干净地无懈可击。 星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失去的记忆中真的有过秋舞燕的身影?” 他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按照婵娟所说,我们已经活了上千年,而秋舞燕看上去也只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也许只是自己内心胡思乱想才至此的吧!“ 星灼一路走去,并没有进入任何场景,只是那段路似乎遥遥没有尽头。 站在飞仙峰上的雷公望着脚下的望仙苑眉头紧锁, “奇怪,难道这个人没有记忆?” 身型小巧的电母凑了上来,“怎么了,可是闯关的人中有人遇到了危险,我就说嘛,不要把关卡设置地这么难,不要太为难这些人了,万一有个差池......” “按说雷声能自动穿透人心,寻找到每个人心中最熟悉的场景,然后自动成关,可是你看,为何单单此人却没有经历任何场景,难道他没有记忆吗?”声如洪钟的雷公及时打断了电母。 电母听罢抬眼看向脚下的棋盘,见一个黑衣人正在一条路上漫无目的地前行,此人的四周不见一花一草,一叶一木。 “嗯,是有几分奇怪,要说这奇怪之人还不止他一个呢,那日若不是我闯入关中,现在恐怕有人已经毒发身亡了呢!”电母想起曾经见到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什么毒发身亡,在我雷公的地盘,谁敢下毒?”雷公不明所以地大声回道。“快帮我想想,此人该怎么办,一直这么走下去根本无法进入下一关!”雷公愁眉紧锁。 “哎呀,没有场景你不能给他制造一个场景吗,看我的!”电母边说边挥动双手,随即伸手一指,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直接进入了望仙苑中。 “你这关卡也太简单了,不成,不成!”雷公摇着头,刚刚探出手指想增加关卡难度,却被电母一把拉住在棋盘前坐了下来。“好了,这一关我说了算,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迎接这些闯关成功的佼佼者们吧!” 星灼走动之际,忽见天空闪过一道闪电。 一百六十九星隐云阵遇怪人,雷公设关待众人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随着几道闪电在天边唰唰地闪过,四周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奇怪?闪电之后应该紧接着是隆隆雷声,为何等了许久,却只见闪电不闻雷声呢?”星灼暗暗思忖。 星灼摇了摇头,继续大步向前走去,丝毫没有被天空的几道闪电所吓退。 那几道闪电忽闪了几下,便在前方天空组成了一扇门的形状,星灼走上前,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脚揣向闪电之门,大步进入了望仙苑的第三关。 春婵娟由小门进入,因为担心着星灼只身一人,所以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刚走出去没多远,便猛然发觉自己再次回到了死海之中。 “这?怎么可能?”春婵娟疑惑地打量着四周,除了嶙峋的石柱别无其他。“难道真的回到了死海?” 正兀自诧异之间,怪兽海灯儿从石柱处盘旋而出。 “海灯儿,海灯儿!”看到海灯儿的身影,春婵娟一时情不自禁地大喊着扑了上去。 哪知那怪兽海灯儿并没有像以往一般,绕着春婵娟转几个圈,而是径直地朝春婵娟扑了上来。 春婵娟觉察到异样,在海灯儿扑到身上的瞬间,一闪身躲了开来。 那海灯儿一扑未成,紧接着转过身再次扑了上去,春婵娟再次闪身躲开。 “你不是海灯儿?”春婵娟厉声质问。 却见那怪兽的眼中喷出闪电般的光,口中发出惊雷般地嚎叫,龇牙咧嘴地盯视着春婵娟。 “果然不是海灯儿,如此说来这里也不是死海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春婵娟边说边挥动双手,但觉一道巨大的力量自双掌而出,伴着一声巨大的轰鸣,眼前的怪兽瞬间被炸裂。 嶙峋的石柱之间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扇小门,春婵娟推门而入,进到了望仙苑的第三层。 八皇子星灿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难关,电母顾忌着星灿身上伤口未痊愈,偷偷地背着雷公在关卡上为他放了水,于是星灿一路顺风顺水地来到了第三关。 大皇子星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电母为了严惩于他,暗暗操纵棋盘,将原本星灿应遇到的难关悉数移到了星隐的关卡之上。 大皇子星隐先是经历了一段自己熟悉的环境,又被环境所困,凭借着从小的修为好不容易挣扎出来,还没来得及窃喜,却突然坠入了云阵之中。 那层层叠叠的白云将他团团围困,冷不防地一个个白云雕成的小猫小狗,小花小草,天兵天将从云层中闪身而出,吓得他的心扑扑直跳。 “还好,还好,这些都是假的!”星隐抚着胸口嘟囔道。“这是设置的什么破关卡,等我有朝一日继承大统,要你们好看!” 星隐话音未落,眼前忽然现出一樽与人齐高的天兵云塑,那云塑突地开口道:“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呀,哈哈哈哈......”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会开口说话?”大皇子星隐一时吓得语无伦次。 “若是让天神听到这番话,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你这大皇子的身份不知还保不保得住!”那天兵云塑继续开口道。 大皇子星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抬手从背后抽出宝剑,毫不迟疑地朝着那天兵云塑猛劈下去。 那天兵云塑瞬间消散,星隐刚想喘口气,一阵毛骨悚然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哈哈哈哈......大皇子出手果然够狠辣,但想伤我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哈哈哈哈......” “你,你到底是谁?你给我出来!”星隐握住宝剑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他努力控制着宝剑,朝着空中没头没脑地一顿猛劈。 然而那声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响起,星隐最终体力不支手握宝剑倒在地上。 “怎么,发怒了,怒气能够让你保持清醒!那天神的宝座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坐得上去的,只要你父皇还活着,你就永远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哈哈哈哈......”当那声音再次飘到星隐耳边时,星隐几近崩溃。 “泄气了吗,不要忘了,你可是天族的大皇子,这天地本就应该是你的,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下毒,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这才是帝王该有的气魄!”即便星隐捂住耳朵,那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进来。 “不,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星隐惊恐地看向四周,心虚地辩解着。 “这下毒之事可不光我一人知晓,等你见到那个手握你罪证的人,你就明白啦,哈哈哈哈......”那声音时而飘渺时而清晰。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星隐冲着空中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我是谁?哈哈哈哈,当然不会是你的敌人,我是来帮助你登上皇位的人,是你的朋友,是指引你向前的人!”那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我凭什么相信你!”星隐抬头寻找着声音飘来的方向。 “凭什么?哈哈,若不是我,我怕你连这云阵都无法走出去吧!”伴着怪异的声音,一个黑影猛然出现在星隐身前。 见到猛然出现的黑影,刚刚站起身的星隐一个趔趄再次跌倒在地。 “我都让你看到我的真身了,这诚意还不够吗!”那黑影猛然俯下身逼视着星隐的眼睛。 “我,我该怎么做?”星隐发现眼前这个黑衣人身上藏着一股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那力量说不定远远在自己的父皇之上。 “拿起你的宝剑,杀了他,杀了天神,你才能成为下一任天神!哈哈哈哈......”黑衣人的笑声中透着森森寒气。 “我,我做不到!父皇的修为如此高深,我怎能杀得了他!若刺杀不成,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星隐吓得连连摆手。 “你以为这样回去你就活得了吗,你毒杀亲兄弟,天神会饶过你吗?你同海王暗中勾结,他会放过你吗?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黑衣人边说边忽然探出手伸向星隐的脖颈,将他牢牢掐在手心。 星隐在半空之中手蹬脚踢,却无法摆脱那令人窒息的束缚。 在星隐的气息即将散尽之时,黑衣人猝然松开了手,星隐如一条死狗一般掉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的空气。 “现在想明白了吗?要么刺杀天神,成全自己,要么就死在这里!”黑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星隐。 “我,我答应你,刺,刺杀他!”星隐边咳嗽边惊恐地回答。 “这就对了,记住,等待我的命令,我还会回来找你的!你现在只须安心闯关!哈哈哈哈......”那声音越飘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星隐从地上爬将起来,发现眼前的云阵全然消失,前方出现了一扇小门,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走了进去。 飞仙峰上,电母望着身前的棋盘,喃喃自语:“奇怪,奇怪......” “怎么奇怪了,可是我说的那个没有记忆之人,我就说嘛......”雷公边说边凑了上来。 “哎,我说的不是那个人,是另一个!”电母盯视着眼前的棋盘,眉头紧锁。 “另一个?”雷公看上去吃惊不小,“难道还有没有记忆之人吗?” “这个跟记忆无关,你看这里!”电母指着棋盘上的一处说道,“喏,这个人应该经历云阵,但却出其不意地被一股神秘的黑烟所破!” “哪里有什么黑烟,许是你看花眼了罢,或者他身上戴着什么法宝也不一定!”雷公的大嗓门洪亮清透。 “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一股黑烟......”电母始终不得其解。 “好了,别琢磨这些了,现在这些人都已经闯过第二关进入望仙苑的顶层了!你不是说我们要准备迎接他们了吗?你来看看我准备的大礼怎么样?”雷公拉过电母指着飞仙峰上的一处,得意不已。 “他们又不懂得雷电诀,你如此不是太难为人了吗?”电母摇摇头,显然很不满意雷公的杰作。 “他们闯关为了什么,学本事!若能领会雷电诀,不仅能增加修为,对以后的闯关也大有裨益,你放心,我只是小小地让他们历练一番,不管能悟到几级,到了时辰下一级天门自然会如约开启!”雷公伸手扶住了电母的肩膀。 望仙苑的第三层,随着一扇扇开启的小门,十一个人再次凑到了一处。 “阁主!你没事吧!”见到秋舞燕的身影,春不眠兴奋地蹦跳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我很好,你同无冰怎么样,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秋舞燕看着完好无损地春不眠,眼中露出盈盈笑意。 “阁主?”听到那声称呼,本就心中起疑的陌尘忍不住跨上前一把攥住了秋舞燕的手腕。 “你,你要干嘛?”秋舞燕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你是舞燕对不对,对不对?”陌尘的眼中闪过无尽地期许,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秋舞燕疼得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春不眠见状张嘴就朝陌尘的手背咬了下去。 只听得“哎吆”一声痛呼,陌尘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本能地抬起手朝春不眠身上打去。 一百七十章陌尘表白舞燕拒,飞仙峰命悬一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冬无冰见状,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挡住了陌尘落下的巴掌。 “怎么,又来一个不长眼的!”那我就连你一起打。陌尘随即顺势抬起一脚作势向冬无冰身上踹去。 “陌尘,你到底想干什么?”秋舞燕挺身挡在春不眠和冬无冰身前厉声怒喝。 “我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你为何总是躲着我,为何不敢承认你的身份!”陌尘盯着面具下那双愤怒的眼睛,依旧黑白分明清澈如水。 “你这人真不讲道理,他叫做冬无言,是我的哥哥,是......”冬无冰试图继续替秋舞燕打掩护。 “无冰,不要说了!”秋舞燕回过头朝冬无冰摇了摇头。 “舞燕,是你嘛,你为何要躲着我,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好不好?”陌尘的蓝眸中闪着无尽的哀伤。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放手吧,你我之间注定无缘无分!”秋舞燕的眼中透着无情地绝决。 “无缘无分!你就想用这四个字将我打发了吗!难道星灼就是你的缘分吗?”陌尘忽然伸出手扳住秋舞燕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骗你,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想要得到你身上的钥天之力,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大皇子星隐推门而入之时,恰好听到了“钥天之力”这四个字,他立即狐疑地看向秋舞燕和陌尘的方向。 “陌尘,够了!”沫离殇上前抓住陌尘的手腕,想将他带离。 “对,你来的正好,你来告诉秋舞燕,这一路上星灼腰间佩戴的引钥铃......”陌尘还未来得及说完,只听得“啪!”的一声,秋舞燕抬手给了陌尘一个耳光。 “怎么,说到你的伤心处了,你害怕了!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只有我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你,只有我!”陌尘怒不可遏地看向秋舞燕。 陌泱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一把将陌尘拉到一边,“哥哥,你可是堂堂的海族皇子,为何要对一个人间女子低声下气,她根本就不配拥有你的爱!” “舞燕?难道她真的是秋舞燕?”大皇子星隐站在不远处狐疑地盯视着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只见秋舞燕一抬手将头顶的束发拿了下来,一头如黑瀑般的青丝飞舞而下,随后又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如白玉般的脸庞。 “对,我确实不是什么冬无言,我就是秋舞燕,正如陌泱公主所言,我不配拥有你的爱,因为我已经嫁给了星灼,不管天族承不承认,我都已经同他拜堂成亲,即便他曾经骗了我、利用我,我此生都是名正言顺地十二皇妃!”秋舞燕的话落地有声。 星灼怔怔地看着秋舞燕那张美丽的脸,心中竟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原来她已经成亲了!” 春婵娟吓得心惊肉跳,曾经在死海中星灼同秋舞燕之间的种种再次闪现在她眼前,凭着女人的直觉,春婵娟可以确定星灼爱着秋舞燕,而且两人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比目前自己同星灼之间的感情差。 “不,绝对不能让他(她)们旧情复燃!星灼只能是自己的,不对,他现在不是星灼而是自己的无棣!”春婵娟的心中醋意涌动,眼神愤恨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秋舞燕。 “婵娟,你怎么了!”星灼的声音冷不防地在耳边响起。 “我,我没事!”春婵娟掉过头,深情地注视着星灼,随即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了他。 “婵娟,这里还有......”星灼一时之间窘迫不已。 “无棣,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春婵娟喃喃不已。 看到秋舞燕那张绝美的脸庞,大皇子星隐更是惊吓不已。“原来她没有死!” 身后一只手猛然搭向大皇子星隐的肩膀,“谁,谁?” 八皇子星灿微笑地看着星隐,“大哥为何如此害怕,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说什么呢,我哪里害怕了,无聊!”星隐故作镇定地躲开了星灿质询的目光。 忽然整座望仙苑剧烈地颤动起来。 “不好,这里要坍塌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八皇子星灿朝着人群大喊。 大家开始纷纷寻找出口。 “舞燕,我不会放弃的,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阻止我爱你!”陌尘说完便转身加入了寻找出口的人群。 然而四周除了光滑的四壁,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他爷爷的,刚刚才从困境中逃脱,现在又被困住了!”春不羞愁眉苦脸地抱怨道。 “我看这里倒像一个密不通风的牢笼!”冬无冰在转了一圈之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春不羞身边。 “牢笼?”沫离殇微微一怔,“若真是牢笼,就一定会有出口的!”沫离殇随即抬头看向上空。 “光,这里有光,而且还有风,既然光和风能进入,就一定有缺口!”沫离殇恍然大悟。 “大家快来,到我这里来!这正上方有光透进来而且这里的风最强烈!”沫离殇一脸凝重地指着自己头顶的正上方。 “我说沫老前辈,这里也没有出口啊!再说即便有光,有风,我们又不能变成光,变成风飞出去!”春不羞抬头看了看上方,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地面更加剧烈地摇晃起来,原本光滑的四壁上隐约现出了几道裂痕。 “来不及了,所有人听我号令,站成一排,凝神聚气!”沫离殇振声高呼。 大家自觉地站成一排,凝聚神力击向正上方。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望仙苑摇摇晃晃地向旁边倒去,就在坠落的一刹那,上方忽然现出一道天梯,众人纷纷爬了上去。 经由天梯,众人一路来到了飞仙峰上。 “哈哈哈哈......”伴着震耳欲聋的笑声,迎面走来一个一头红发、身穿铠甲的彪形大汉,众人猜想此人无疑便是雷公了。 “好你个雷公......”大皇子星隐刚要声讨雷公,忽然一个瘦小的女子身影出现在雷公身旁,看到那女子的瞬间,星隐吓得立马噤声躲到了人群之后。 “各位能够闯过望仙苑,来到我飞仙峰,想必经历了重重磨难,也都是人中龙凤,你们可以在我飞仙峰上稍事休息,再决定是否进入下一关!”电母的声音虽然响亮但却不似雷公那般震耳浑厚,听上去倒有几分清脆悦耳。 “休息什么,还是先收下我这份大礼再说吧!”雷公不客气地打断了电母,大手一挥指向自己的身后。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峰上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雷公那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们都听好了,我可不像那个风老胖和瘦雨仙那般心软,虽说你们闯关成功了,但是要得到我的惊雷闪印,必须先寻到我的雷电诀,否则谁都休想!” “我将雷电诀藏在前方的山峰之上,你们进入山峰之中自可凭本事寻找,好了,现在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抓紧开始吧!”雷公大手一挥,众人纷纷朝着那电闪雷鸣的山峰飞了过去。 电母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了,只好长长叹了一口气,嗔怪道:“你呀,真是铁面无私,小心他们到天神那里告你一状!” “我这是帮助他们早日得道成仙,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呢!”雷公一脸不屑。 进入山峰之中,便没有了退路,到处黑漆漆地一片,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空中飘着不大不小的雨丝,耳边时不时地炸响一道惊雷,只有借着天际闪过的几道闪电的光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道路。 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惟有借着闪电的光一步步踉跄着在雨中穿梭而行。 随着天边滑过的一道闪电,大皇子星隐蓦然发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一身男装,清秀瘦弱,是秋舞燕!”星隐不禁喜不自胜。 他随即快步上前,挡住了秋舞燕的去路。 “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闪电下星隐的眼中闪着邪恶的光。 “死?笑话!我若死了,谁来揭发你的丑行,有谁会想到相貌堂堂的天族大皇子,竟如此的卑劣龌龊!”秋舞燕气不打一处来。 “哈哈哈哈......”星隐无赖地拍手笑了起来,“说得好!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我那日可是一直呆在海族,在海王的宝室中寻找能配得上那惊鸿之琴的琴弦,这一点,海王和星灿可是可以给我作证的!我若说你是勾引不成反要倒咬一口,你说大家会相信谁的话?” “你真是卑劣至极,没想到星灼会有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哥哥!”秋舞燕恨意难消。 “看来这是上天的安排,这么多人一起进入这里,偏偏让我遇到你,你说吧,是让本皇子快活够了再送你上路还是现在就将你毁尸灭迹!”星隐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扼住了秋舞燕的咽喉。 秋舞燕的眼中闪着愤怒的光,星隐随即狞笑道:“说不定你将本皇子伺候好了,我心一软,奏明父皇,还能封你一个太子妃什么的!哈哈哈哈......”星隐边说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一百七十一星隐栽赃秋舞燕,陌尘危难紧相护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四周的石头上,发出震耳的响声,一道闪电滑过天际紧接着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闪电下大皇子星隐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秋舞燕拼命地蹬动手脚,想要摆脱那令人窒息的感觉,然而却渐渐地力不从心,一道闪电再次刷刷亮起之时,秋舞燕借着闪电隐约看到对面的石柱上闪出几个大字“电闪雷鸣混不知”。 难道那就是雷公藏匿的“雷电诀”,“‘电闪雷鸣混不知’,‘不知’?若想不知必须耳不能听,眼不能看,封耳闭眼!” 秋舞燕停止了挣扎在心中默默思忖,随即闭上眼睛,努力封住耳朵,去隔绝那轰鸣的雷声和淅沥的雨声,那那一刻,似乎呼吸都已经停止。 就在星隐以为秋舞燕已经陷入昏迷之时,松开手的刹那,秋舞燕猛然睁开眼睛,口中念出“电闪雷鸣混不知”,恰好一道闪电从天际滑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刻着那七个大字的石柱轰然倒下,朝着星隐的身上砸了上去。 大皇子星隐躲闪不及,被那倒下的石柱压住了一条腿,一时间动弹不得,疼得哀嚎大叫。 “自作孽不可活”秋舞燕愤怒地走上前去。 身后一个身影悄然靠近,星隐见到秋舞燕身后之人,赶忙故作惊吓地大喊大叫起来:“你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不喜欢你,你就不要逼迫我了!” 秋舞燕正诧异之间,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住手!”随见陌泱一把将秋舞燕推到一旁,上前察看起星隐的伤势。 “我曾经以为你真的爱星灼,就在你刚刚在望仙苑拒绝哥哥的那一刻,我还对你心存一丝敬佩,没想到你却是如此这般不知廉耻!”陌泱说罢,指尖飞出一股蓝色的水流将秋舞燕紧紧地缠绕起来。 “你干嘛,快放开我!是他,陌泱,你不要中了星隐的诡计!”秋舞燕努力挣扎起来,但那水流却似乎将她束得更紧了。 “哼,妄图杀害天族大皇子,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陌泱指尖随即飞出一股水流,将压住大皇子星隐的石柱击碎,上前将星隐慢慢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陌泱关切地问道。 “哎吆,哎吆......”大皇子星隐故意大声哀嚎起来。“陌泱公主,若不是你,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这等小人,不如现在就杀了她!”星隐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抬手从背后抽出宝剑,迫不及待地向秋舞燕身上刺去。 陌泱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匆忙别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哐当”一声,星隐的宝剑飞到了旁边的石头上,发出一声巨响。 陌尘手握海邪箭,挡在了秋舞燕身前。“即便是在你天族的地盘,你也不能如此恣意妄为罢,想要杀人,先问问我手中的海邪箭!” 陌泱转过头来,看到陌尘的身影,大呼道:“哥哥,时到今日你还要护着她吗,你可知道她刚才要挟大皇子不成,反而要杀他灭口,这个女人远远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天真,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陌尘微微一怔,转过身深情地看向秋舞燕,“你告诉我,陌泱说得是真的吗?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秋舞燕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害他!” “哥哥,刚才是我亲眼所见,你不要被她善良的外表蒙蔽了!”陌泱愤怒地嘶喊起来。 “够了!我相信秋舞燕,无条件地相信她!”陌尘回过头伸手一指箍在秋舞燕身上的水柱倏然消失。 “哥哥你好糊涂啊,本来我还想留她一命,现在看来今日必须除去她,否则将来必祸害无穷,哥哥你说不定也会被她所惑,做下错事,到时候后悔莫及!”陌泱慢慢将手探入怀中,握住了引水珠。 “对,对,一定不能放过她,今日她敢杀我,明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此种阴狠歹毒、心机叵测之人万万留不得!”大皇子星隐在一旁添油加醋。 “要想杀她,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陌尘紧紧地将秋舞燕护在身后。 电闪雷鸣之中,两队人马剑拔弩张,紧张地对峙着。 “到底发生什么了,陌泱,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八皇子星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气势汹汹地双方。 “哎吆,疼死我了!”见到星灿前来,大皇子星隐故意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大声哀嚎起来。 星隐心中一动,赶忙上前扶住大皇子星隐,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受伤了!” “八弟,你不知道,刚才我正行走之间,冷不防遇到了秋舞燕,她起先用美色相诱,让我答应娶她为大皇妃,我心中早有中意之人......”星隐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看向陌泱,陌泱轻轻别过了头。 星隐接着说道:“任她是天仙一般我也断然不会屈从,后来她见诱惑不成,竟然催动石柱,将我压在身下,幸亏我躲闪及时,这才躲过一劫!她见一计不成,又想上前杀我,幸亏陌泱公主及时出现,这才保得我一命啊!“ “你是说她,秋舞燕要杀你?”星灿难以置信地指着秋舞燕问道。 “对,对,就是她,她要杀我!我的腿,哎吆......”星隐再次抱住腿哀嚎起来。 “休要听他胡说,若今日你们沆瀣一气,休怪我不顾海族天族之谊,谁想伤秋舞燕分毫,我绝不会手下留情!”陌尘边说边举起了手中的海邪箭。 星灿虽然对秋舞燕不甚了解,但因为之前对她误会重重,心中不由愧疚不已,生怕这次再鲁莽行事,做下错事。 眼见两方都不肯退让,只好上前劝慰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孰是孰非实难断解,我看不如我们先出了这阵中,再去寻雷公断决一番,雷公向来公正无私,恩怨分明,自会给你们一个公断!” 大皇子星隐做贼心虚,自然不肯。但见陌泱、陌尘都纷纷点了头,只好勉强应承下来,心惊胆战地由陌泱和星灿扶着,一路寻找着雷公阵的出口。 众人转了半天,也未见到出口。 “雷公不是说过,必须寻到惊雷诀才能出去吗,若不然就只能等两个时辰过了才能出去!”大皇子星隐借故拖延着时间,脑中继续想着对策。 “可是大哥,你这腿伤可耽误不得!”星灿一脸担忧地看着大皇子星隐受伤的右腿。 “我找到惊雷诀了,不知能破了此阵!”走在前方的秋舞燕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对,对,就是惊雷诀,我刚才还纳闷她一个凡间女子哪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现在我明白了,她就是念动了惊雷诀,才将石柱击倒,将我压在身下!”大皇子星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栽赃秋舞燕的机会。 “清者自清,一会儿见了雷公自有分晓!”秋舞燕不置可否地淡然开口。 “舞燕,那你就试试你的惊雷诀吧,我帮你!”陌尘边说边挥动双手,只见一股蓝色的水流自掌心飞出,冲天而起。 秋舞燕闭上双眼,凝神聚气,暗暗念动刚才看到的惊雷诀“电闪雷鸣混不知”,天边滑过几道闪电,围绕着蓝色的水柱不断闪现,随即响过几声惊天的巨雷,四周的石柱轰然倒塌。 电闪雷鸣之后,周边的一切突然隐去,众人这才发现雷公设置*阵随着坍塌的石柱遁隐而去,大家重新站在了飞仙峰上。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惊雷阵!”雷公和电母闻讯赶了过来,雷公脸色铁青,红色的头发直直地竖立着,看上去十分吓人。 “是我!”秋舞燕和陌尘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道。 “我不管是谁,若是没有寻到惊雷诀而故意损坏了我的惊雷阵,那休怪我翻脸无情!”雷公气势汹汹,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雷公切勿动怒,损坏惊雷阵,实在是情不得已,我大哥的腿受了重伤,急需医治,我怕两个时辰之后,这条腿就保不住了!”星灿扶着星隐,慢慢走了上来。 “受伤?”雷公眉头紧皱,看向星隐受伤的右腿,随即招呼电母道:“电母,你来帮他疗伤吧!” 星隐低下头不敢看向电母,“自作自受!”电母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帮星隐清理了腿上的伤口,并运功为他疗伤。 “好了,现在这条腿保住了,按说我的惊雷阵中不应该发生这种意外,说罢,到底发生了什么?”雷公双眉倒竖,气恼地看向秋舞燕和陌尘。 大皇子星隐仗着自己受了伤,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将之前的话又巧妙加工了一番,听上去真切无比,并指着陌泱公主让其为自己作证。 陌泱公主毫不迟疑地将之前看到的一幕讲了出来,要求雷公严惩秋舞燕。 雷公听罢勃然大怒,一伸手取出惊雷斩要将秋舞燕就地正法,倒是一旁的电母上上下下打量了秋舞燕一番,振声制止道:“稍慢,你怎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这位姑娘还没开口呢!” 一百七十二众人齐护秋舞燕,星灼危难时开口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就是,就是,我相信舞燕姐姐,她绝对不会如此荒唐!”冬无冰率先站了出来挡在了秋舞燕身前。 “要我说呀,这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他故意栽赃陷害!那石柱怎么就没砸死你呢!”春不眠指着大皇子星隐没好气地说道。 “说得好!不愧是我春语国的不眠公主!”春不羞拍手叫好。 大皇子星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底谁才是蛇鼠,还不一定呢!”陌尘一脸不屑。 “我倒是相信这位星隐公子所言!”春婵娟一出口令所有人都吃惊不少。 “怎么,你是不是也同她一样,相信这位道貌岸然的公子?”陌尘一脸狐疑地看着春婵娟,猜想着她的意图。 “哎呀,他(她)们本来就是一对儿,当然是看法一致了!”春不羞上前一把搂住陌尘的肩膀,饶有兴致地看向星灼。 面对着众人的眼神,星灼刚要回答,“他不会说话,但我们夫妻同心,自然想法一致。”春婵娟粗暴地打断了星灼。 现场一时议论纷纷,冬无冰和春不眠两个人更是将秋舞燕紧紧挡在身后,唯恐雷公来个突然袭击。 “听闻雷公秉公执法,此事还请好生计较!”沫离殇沉吟道。 “这位公子受了腿伤,又有这位姑娘的证人证词,还有什么可说的!”雷公依然不以为然。 “这么多人替这位姑娘求情,你不妨听她讲一讲,就算惩治也不急于这一时!”电母苦苦相劝。 “好,既然如此,我就听听你如何狡辩!”雷公大手一挥,身后俨然出现了两张气派的坐榻,雷公电母随即走上前去正襟危坐。 星隐和秋舞燕分别立于两旁。 “事到如今,既然你一直苦苦相逼,那我便和盘托出,孰是孰非你自己承担吧!”秋舞燕随即从在银杏别苑被星隐相逼跳海到今日在惊雷阵中意外相遇被威胁扼喉险些丧命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雷公时而皱眉时而大怒,脸上神色一览无遗。 电母细细听罢,随即询问道:“那巨石可是你所撼动的?” “是,是我无意中看到了巨石上的惊雷诀,危急关头没想到竟然巨石滚落救了我一命!”秋舞燕细细回禀。 “惊雷诀?你寻到了惊雷诀!”雷公不淡定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弱弱的女子竟然一下子就学会了惊雷诀,并能用它撼动巨石。急忙站起来急急问道,“是哪一句?” “是,‘电闪雷鸣混不知’!”秋舞燕如实说道。 “好,好,好!”雷公击掌而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天资如此秉异,竟能一下子体悟到这惊雷诀的第三层境界,难得,难得啊!” “我来问你,你刚才所说这些可有证据?”电母轻轻拉了一下雷公,示意他重新坐下。 雷公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重新坐回榻上,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即便天资秉异,犯了错也必须要接受惩罚,说罢,这位公子可是有证人证言,你呢,可有证据?” “没有!”秋舞燕摇了摇头,直言不讳。 “哈哈哈哈,我就说她在刻意编造故事,我堂堂大皇子,怎会看上她一介凡夫俗子,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雷公千万可别徇私枉法,手下留情!”大皇子星隐得意洋洋,气焰嚣张。 “徇私枉法?哼,我雷公向来公正不阿,今日在此不管是谁犯法我都绝不会纵容一分!”雷公边说边站起身再次拿起雷公斩缓缓走到秋舞燕身前。 冬无冰、春不羞几人随即挡在秋舞燕身前。 “慢着!”只听一声令喝,沫离殇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怎么,在我的地盘里,你们还想造反不成?”雷公声如洪钟,威严不凡。 “我这里有一件东西,不知算不算是证物!”沫离殇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个龙形玉佩。 “这个玉佩是......”陌泱见到沫离殇手中的玉佩,诧异不已。 “是父皇的玉佩!”陌尘不由分说地拿起玉佩细细端详起来,“这玉佩为何会在你的手中,我记得父皇说是不小心遗失了!”陌尘惊诧不已地问道。 “此玉佩乃是父皇的贴身之物,断然不会送于他人,一定是你盗取的!你们师徒二人本就沆瀣一气!”陌泱公主指责起来。 “盗取?海王神力超然,修为高深,若非他自己亲自赠予,试问谁能从他手中夺取那贴身之物?”沫离殇微微一笑。 “此话倒是不假,想从父皇手中盗取如此珍贵之物,断然不可能,这么说来,这块玉佩是父皇赠予你的?”陌尘一脸不解。 “笑话,父皇绝不会这么做的!”陌泱公主咄咄逼人,她没注意到一旁的大皇子星隐见到那块玉佩时脸上青红不定。 “对,海王绝对不会将这么贵重的玉佩赠予我,若是身份高贵之人就不一定了!”沫离殇意有所指地看向大皇子星隐。 “你看我干吗,就算海王将玉佩给了我,那又能说明什么,跟秋舞燕谋害我一事又有什么关系?”大皇子星隐急急地争辩道。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海王曾将这块玉佩给你了?”沫离殇抓住机会追问。 “对,是海王给我了,我不小心遗失了,有何不妥?”大皇子星隐一脸不屑。 “如此就对了!”沫离殇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众人都知道,秋舞燕曾是海王的陌舞王妃,那日回到清秋别苑,海王知悉之后,曾命我前去寻找,而这个消息恰恰是大皇子星隐传递给海王的,并且他还主动请缨说是要替海王寻回爱妃!” “你你你,你胡说!那日在海王殿中,我一直都同八弟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星隐边说边看向星灿。 “对,大哥是同我在一起......”星灿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只是后来,说是要去海族的珍宝房中寻找断裂的惊鸿之弦,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是跟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沫离殇继续说道,“定是大皇子主动请缨帮海王寻回王妃,海王才将自己的龙形玉佩授予他,一是让他可以顺利地通过海族的卫兵,二是凭借玉佩让秋舞燕相信他的诚意。但后来海王还是不放心,才派我前去接应。” “一派胡言!那日我可是一直呆在珍宝房中。”大皇子星隐摇头否认。 “大皇子记错了吧,你若呆在珍宝房中,这块玉佩怎会在我手中?”沫离殇反唇相讥。 “自然是他不小心遗失在海族,你在那里捡到的!”陌泱公主插言道。 “对,对!就是陌泱说得那样!”大皇子星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慌乱。 “可惜这块玉佩我是在清秋别苑的石碑之下捡到的!”沫离殇一针见血地指出,“那日我奉海王之命去清秋别苑寻找秋舞燕,我去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秋舞燕的身影,倒是在这界碑之下发现了这块玉佩,因为心中疑惑,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我那日就是站在界碑之上,大皇子星隐欲行不轨,我才奋而跳海!定是那时他不小心将玉佩遗落的!”秋舞燕走上前来。 “你们就别再编造什么故事了,奋而跳海?哈哈哈哈,若真是本皇子喜欢你,你上杆子主动贴上来还差不多,弄得跟有多贞烈似的!”大皇子星隐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故作无赖地说道。 “星隐所言不假,这个秋舞燕狐媚成性,勾引人自有一套本事,起先利用我六哥得以进入海族,后来为了权势勾引父皇让父皇册她为妃,再后来又......”想到秋舞燕竟然代替自己嫁入天族,陌泱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反正,她就是那样的人,若真的大皇子喜欢她,她巴结还来不及,怎会不顾生死去跳海呢!”陌泱公主继续追讨。 “我可以证明那日秋舞燕确实跳了海而且差点因此殒命!”一向不开口的星灼忽然开了腔。 “无棣,休要胡言乱语!”春婵娟急急地拉住了星灼。 “哎,奇怪,你不是个哑巴吗,一个哑巴为何开口说话了!”春不羞饶有兴致地看向星灼。 “婵娟,若见过却不言语,那同死人又有何异?”星灼丝毫没有理会春婵娟的劝阻,继续开口道:“那日我同海灯儿正在海中玩耍,这位姑娘跳海陷入昏迷,恰好被我救下,后来婵娟又将她送回了岸边。” “那日是你救了我?”秋舞燕怔怔地看着一身黑衣下的星灼。 “只是恰巧遇到,换做任何人我都会相救,不必特意相谢!”星灼故意装出冷漠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春婵娟为何对秋舞燕有如此大的敌意,但他清楚地知道在春婵娟面前一定不能对秋舞燕表现出关切,哪怕一丝都不行。 “事实真的如这位公子所言吗?”雷公一脸严肃地转向春婵娟。 “是,那日她的确落海,无棣救下了她,我又将她送至岸边。”春婵娟满脸的不痛快。 一百七十三星隐谎言被拆穿,婵娟舞燕又相见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么说来,就是你在撒谎了!”雷公勃然大怒,伸手指向大皇子星隐。 “我,我没有!”大皇子星隐试图继续狡辩。 “大哥,没想到你真的做下此等荒唐之事!”八皇子星灿看上去伤心不已。 “你以为他只做下了这一桩荒唐事吗,你后背的伤口迟迟未愈,就是因为他下得毒,若不是被我发现及时阻止,想必你现在早已毒发身亡了吧!”一直静默的电母忽地自坐榻上站起身来。 听到“下毒”两个字,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星灿一脸不解地看着电母,“大哥虽然荒唐,但我们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怎会向我下毒,电母多言了!” 电母不置可否地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猛地交到星灿手中,“此物你可认得?” “我认得此物!的确是大皇子为星灿上药用的药瓶,怎会在你的手中?”陌泱公主同星灿一样疑惑不已。 “这就要问问你这位好哥哥了!”电母眯缝着眼睛看向星隐。 “八弟,一个破药瓶有什么好看的,可切勿让外人离间了你我之间的兄弟之情!”大皇子星隐忽然上前一把抢过药瓶,向下方的山谷掷去。 说时迟那时快,雷公大手一挥,那药瓶已然握在了雷公手中。 雷公一把打开瓶塞,低头深深嗅去,随即将药瓶猛地摔到地上,“大胆!竟敢在药中下毒!看我不斩了你!” 随见雷公双手一挥,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斩朝着星隐疾疾而去! 星隐大惊失色,一时之间想要躲避已然不及。 只听轰隆一阵巨响,关键时刻八皇子星灿手心飞出一道天神令,直直地撞击在那惊雷斩之上,星隐吓得面色如土,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天族的大皇子,你若杀了我,天神他,他定不会饶过你!”星隐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愤怒地看向威严的雷公。 “哈哈哈哈哈,我雷公可不是吓大的,今日就是那天神老儿在此,我也敢当着他的面杀了你,像你这种龌龊的小人,根本就不配做天族的子孙!”雷公边说边再次举起了雷公斩。 “八弟,八弟,救我,救我!”大皇子星隐边说边飞快地爬到了星灿身后,故意作出一副可怜之相。 “我想大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雷公手下留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星灿看了星隐一眼,随即拱手向雷公为其求情。 “他在伤药中下毒,想要杀了你,现在不知你体内是否还有残毒未清,你现在竟然还要为他求情?”电母难以置信地看着星灿。 “我想这里面也许有误会,大哥他已经知错了!”星灿回头看向星隐。 星隐忙不迭地点头应承:“是,是,都是误会,是我做错了,八弟都原谅我了,你也就别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这是我雷公的地盘,我说了算!”雷公怒发冲冠,作势再次冲了上来。 “刚才我手中的天神令可是下了一道,难道雷公还要公然抗令吗?”星灿着急地再次举起了右掌,佯装作势。 “难道就要饶过这等卑鄙小人吗?”雷公怒不可遏。 “我都原谅他了,还请雷公高抬贵手,给大哥一个机会!”星灿继续恳求。 “你只是受害者之一,还有这位姑娘,若是她也愿意原谅,那我们就暂时放过他!”电母虽然气恼不已,但对星隐的身份也有几分忌惮,生怕生性冲动的雷公真的在此地将其正法。 “大哥,你还不去求舞燕姑娘原谅,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星灿故作怒气地一把拉起星隐。 “舞燕姑娘,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不对!”大皇子星隐转头央求秋舞燕。 “阁主,千万不能原谅他,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说不定下次还会对你痛下杀手!”春不眠气狠狠地看着星隐。 “无言,你放心,今日我们定为你做主,管他什么狗屁天族皇子,今日爷爷就废了他!”春不羞撸起袖子一脚揣向星隐。 “对,对,如此卑鄙龌龊之人,不如现在就杀了他!”众人纷纷附和。 “我原谅他!”秋舞燕大声说道。 众人吃惊地看向秋舞燕,只见她走到雷公身前,微微施了一礼,开口道:“雷公铁面无私、秉公执法令舞燕钦佩,既然星灿能够原谅他,那我也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还请雷公手下留情!” “我原谅你,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因为你是星灼的大哥,我不想他回来那一天,看到自己的大哥不在了徒增伤心,望你以后好自珍重!”秋舞燕转向身后的大皇子星隐,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虽然他(她)们二人均原谅了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然真对不起我雷公这个称呼了!”雷公边说边上前一把揪住了大皇子星隐。 “你,你要干嘛?我可是天族的大皇子.....我......”星隐吓得语无伦次。 “今日我便在这伤腿上给你加上一记,让你永远记住不要害人!”雷公边说边举起右手朝星隐的右腿上劈去。 但见一道黑烟闪过,雷公的惊雷斩竟没有炸响,星隐依然完好如初。 “是谁?是谁敢阻碍你雷爷爷!”雷公朝着空中大声咆哮,震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然而却不见一个人影,雷公再次举起惊雷斩之际,电母来到身前轻轻将他拉到一旁,“既然天意如此,你就暂且放过他吧,我总觉得咱们周围一直有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还是小心行事吧!” 这时候,星灿和陌泱已然上前将吓得浑身筛糠般的星隐扶到了一边。 雷公抬头看看天际,又看看众人,随即大叹一声,“罢了,我不管了,剩下的交给你了!”随即飞身下了飞仙峰朝望仙苑而去 。 电母见雷公隐去,随即走到众人身前,正色道:“如今你们闯过了电闪雷鸣之阵,待我为你们点亮那风翎羽,你们即可奔赴下一关,现在将你们的风翎羽都拿出来吧!” 但见电母纤手一挥,自掌中飞出几道光亮,纷纷飞向众人手中的风翎羽,那翎羽上原本缀着的小雨滴纷纷亮了起来。 “好了,现在你们的风翎羽已然点亮,你们可以奔赴下一关去往眺仙台了!”电母说罢伸手朝空中一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半空之中出现了一扇飘渺的大门。 “记住,雾之谜中风翎羽上的雨滴石会发电闪雷鸣之光,为你们照亮前方!”电母脸上露出一丝谜样的微笑,随即款款转身离去。 “舞燕姑娘,对不起,我一直错怪你了,请你原谅,还有大哥这里,我会看好他,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八皇子星灿走到秋舞燕身前,低头向他道歉。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秋舞燕的眼中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那日在海族的大雾中,你的歌声真得很动听,十二弟有你相守,此生无憾了......”星灿也跟着微笑起来。 “星灿,我们该走了!”前方不远处陌泱公主扶住大皇子星隐急急地催促。 “希望下次相见,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嫌隙!保重!”星灿说罢兀自转身离去。 “舞燕 ,我们也该走了!”沫离殇走到秋舞燕身前。 “师父,等我一下!”秋舞燕说罢急急地追上了前方的两个身影。 “婵娟姐姐,等一下!”春婵娟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忍不住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你也从那死海之中逃了出来,那日在我清秋国,噢,不,是无春国是你救了我,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秋舞燕深深施了一礼。 “哼,不用谢我,若知道是你,我断然不会相救!”春婵娟冷冷地回答。 “那日在死海之下姐姐愿意送我们离开,就说明你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没想到你去了清秋国,还在水下重新建立了无春国,舞燕感激不尽!”秋舞燕继续微笑地看着春婵娟。 “若真的感激我,那就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春婵娟依旧一脸冷漠。 “姐姐真的如此讨厌舞燕吗,星灼曾在清秋国上空意外坠海,不知姐姐是否......”秋舞燕边说边看向站在一旁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那个身影。 “够了!”春婵娟粗暴地打断了秋舞燕,“他是无棣,是我的恋人,不是你的星灼,从死海一别之后我从未见过他!”春婵娟的眼中闪着无尽的愤怒。 “无棣,我们走!”春婵娟说罢,便拉起身旁黑衣人的手,纵身一跃朝那扇飘渺的大门而去。 “舞燕,难道你怀疑他是......”沫离殇轻声问道。 “他曾数次出手相救,我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但刚刚婵娟姐姐说了,他是她的恋人,叫做无棣,若真的是星灼,怎会不与我相认,那日在死海之下,星灼都未屈从,今日更不会拉起别人的手,也许他真的是她的无棣吧,或许只是我想多了......”秋舞燕怅然若失地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 “有缘终会相见!”沫离殇眼中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放心,师父会帮你找到他的!” 一百七十四无垢天神起疑心,黑衣人运筹帷幄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秋舞燕、沫离殇等几人先后进入了那扇飘渺的大门,待到所有人进入之后,那扇空中之门倏然消失。 “师父,这里就是电母所说的雾之谜吧!”秋舞燕指着眼前飘渺的大雾问道,然而身边却早已不见了沫离殇的身影,更不见其他任何人。 “难道在这个空间里,大家又被迫分开了吗?”秋舞燕暗暗思忖。 正如秋舞燕所料一般,一踏入雾之谜,众人便被隔开,进入各自的空间之中。若是能够侥幸相遇也必定是心灵相通之人,每个人都各自经历着亦真亦幻的自我境界,同自己的内心进行着搏斗。 令秋舞燕没料到的是,在这一关中她竟然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人和事。 天族的神殿之上,无尘天神垂手而立,奇怪的是一直不曾离手的折扇此刻却不在双手之中。 “启禀天神,目前众人已经穿过了雷公电母的电闪雷鸣之阵,进入了雾之谜!”无尘天神一改往日的嘻哈之相,一脸严肃地说道。 “看样子雷公和电母并没有刻意为难他们!”无垢天神深知雷公的铁面无私和不近人情。 “谁说没有为难,隐儿就险些被雷公的惊雷斩所劈!”一旁的长公主无瑶不经意地说道。 “你说什么!隐儿,隐儿他怎么了!”原本闲适地坐在天神旁边的姳瑟天后突地站起身来,一脸慌乱地问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雷公大怒,要用天雷斩斩了星隐,星灿不得已使用了天神令这才保住了星隐一条命!”长公主无瑶一脸凝重地看向姳瑟天后。 “这雷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害我的隐儿!”天后姳瑟勃然大怒,随即转向无垢天神,哭诉起来:“天神,星隐可是我天族的大皇子,此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不能轻饶了雷公电母!” “无瑶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星灿用天神令保住了他!再说了,我相信雷公的为人,若不是星隐犯下大错,他绝不会无事生非,让他趁机接受一下教训也不错!”无垢天神并没有理会姳瑟天后的央求。 “星隐可是你的儿子啊,你如何能纵容......”姳瑟天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无垢天神。 “好了!此事无须再议!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无垢天神眉头紧皱,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地严厉。 姳瑟天后只好一拂袖气呼呼地离开了神殿。 长公主无瑶偷偷吐了吐舌头,“都怪我多嘴,这下天后娘娘可真的生气了!” “你呀,惹起了祸端还不赶紧去劝劝!”无尘天神伸手戳了戳长公主无瑶的脑门说道。 “哎,奇怪?五哥今日好像哪里不太对劲?”长公主无瑶伸出两根手指扶住下巴,歪头打量着无尘天神。 随即拉住无尘天神的两只手左看右看,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门,高叫道:“我知道了,折扇,五哥向来手不离扇,今日为何不见了折扇?” 无尘天神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还是六妹眼神犀利,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那折扇,前些日子竟无意中丢失了,我找了许久仍不见,该不会是被你顺走了吧!” “开什么玩笑,就你那把破扇子,我还真看不上!”长公主无瑶满脸天真。 “我呀,还是先去看看天后娘娘吧!”长公主无瑶随即小跑出神殿,一路追着姳瑟天后而去。 “折扇?”无垢天神眉头蹙成一团,紧紧盯着无尘天神空空如也的双手。 “自己莫名其妙接连收到了几条竹篾,昨晚枕边又无端出现了一方绸帕,难道是......”无垢天神的心猛地向下一沉,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不自然起来。 “天神,天神!”无尘天神的声音传了过来。 无垢天神微微一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询问道:“无尘,你的折扇真的丢了吗?” 无尘天神诧异地看着无垢天神,“是,就在几天前的夜里遗失了,天神可是有什么头绪?” 无垢天神深深凝视着无尘天神的眼睛,随即淡然一笑道:“没什么,改天我再送你一把!” 长公主无瑶出了天神殿,一路朝着天后宫而去,刚到门口就被宫女拦了下来。“无瑶长仙,天后娘娘正在气头上呢,你还是不要......” “嘘,你们都退下吧!”长公主无瑶轻轻一挥手,遣散了众宫女,轻手轻脚地进到了天后殿中。 “出去,都给我出去!”姳瑟天后暴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天后娘娘,你一人在这里生闷气有什么用?”长公主无瑶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你?”姳瑟天后见到长公主无瑶,随即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了坐榻之上。 “我那可怜的隐儿,虽然身为天族大皇子,但天神从未正眼看过他,他的眼中永远都只有他和裴月的孩子!只有那个星灼!不过,老天有眼,让星灼无端坠海,连尸体都无处可寻!”姳瑟天后恨意难消。 “天后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天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长公主无瑶柔声劝慰。 “苦衷?哼,我看他就是看不上我们母子,恨不能让那个裴月和星灼取而代之!”姳瑟天后抚住胸口,连连叹气。 “其实我也心疼你们母子,尤其星隐那个孩子,自小我便看着他长大,没想到竟被雷公电母给欺负了去,险些丧命!”长公主无瑶也跟着连连叹气。 “你不提这个我倒给忘了,天神可以不管,我可咽不下这口气,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必须要给他(她)们点颜色瞧瞧才行!”姳瑟天后猛然伸手击向身前的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颤了几颤。 “对,是不能轻饶了他(她)们!”长公主无瑶看上去亦气愤不已,随即一脸为难道:“但若让天神知晓,此事怕是不好计较!” “那就不让他知晓!”姳瑟天后忽然附到长公主无瑶耳边,如此这般地说道。“我若一动必然引人注目,你恰好可以趁着视察闯关者进展之机,暗自操作!”姳瑟天后边说边自头上拔下了凤钗。 “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替星隐讨回这个公道,但若日后被天神发现,天后娘娘可不能推脱责任。”长公主无瑶自姳瑟天后手中接过凤钗,放入了怀中。 天族的一处偏殿之内,两个身穿黑衣的身影又进行了一次密谈,裴月天妃身穿隐身衣站在不远处,虽然能看到那两个黑影,但却无法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其中的一个黑影忽然化作一团黑烟兀自消失,另一个黑衣人疾步自殿内走出,环视左右之后,自怀中抽出一把折扇轻轻扇动着大步离去。 裴月天妃随即回到寒月宫,找出一方绸帕,沉吟片刻之后,来到神殿之中,轻轻放在了无垢天神的龙榻之上。 水下的清秋国也就是春婵娟口中的无春国内,一股黑烟从怪兽海灯儿的身边飘过,直直地穿过大殿向后方的假山而去,海灯儿机警地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即又趴伏在了地上。 那股黑烟穿过假山,在假山后的石头高墙处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倏然穿透墙壁,进入了石头大厅之中。 飘渺的黑烟忽然聚集成一个人的形状,在石殿中站定。 “现在该你们出场啦,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黑衣人指尖飞出一道光,左面的石门轰然开启。 黑衣人进入石门之内,片刻之后,随见几个人影自石门内随着黑衣人走了出来。细细看去,这几个人眼神呆滞,似乎被人操控了一般,黑衣人哈哈一笑,手中飞出几只蓝色的海魂针,原本呆滞的几人眼神瞬间变得灵动起来。 “去吧,记住我的吩咐!”黑衣人振声命令。 “是,主人!”那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随即只见黑衣人手中抛出一颗蓝色的引水珠,伴随着闪过的蓝光,一个入口出现在半空之中。 “引水珠的光将指引你们到达!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吧!哈哈哈哈......”空中再次响起了黑衣人惊悚的笑声。 偌大的海王殿内,海王陌昇正坐在龙榻之上闭目凝思,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心中惴惴不安,就在这时候耳边忽然闪过一个惊悚的笑声。 陌昇猝然睁开眼睛,环视着四周,“是他,是他,那个可怕的声音,那个神秘的力量,他又来了!” “是不是等得有些心急了!哈哈哈哈......”伴着再一次的惊悚狂笑,一团黑烟在海王殿上空萦绕起来,随即汇聚成一个人形站在了大殿正中。 “我已经将引水珠给了你,若被天神发现,势必讨伐于我海族,那我的陌尘皇儿还有陌泱公主岂不是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若不成功,天神必定迁怒于他们二人,成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海王陌昇惶然不安。 “不成功则成仁!做大事者何必拘于儿女情长,若是他(她)们真的可以为海族大业而亡,那也是死得其所,是他(她)们二人的荣幸!”那黑影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凛然。 一百七十五黑衣人现身海族,冬无冰重见女王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声音中似乎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海王陌昇抬起头惊疑地看向眼前的黑衣人。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操练你的海兵们,让他们随时待命,待陌泱一行人闯过雾之谜,登上眺仙台,剩下的天威、天嗔、天怒、天泣和天啸五宫自然有人接应,届时我们便可以长驱直入,打得天神老儿措手不及,哈哈哈哈......”黑衣人察觉到海王陌昇的异样,及时改变了语调,再次发出怪异的声音。 “好,现在这种情形,我也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为了,如此我便相信你,同那天神老儿较量一番!”海王陌昇眯缝的眼睛中闪着狡黠的光。 “记住,你是海族的子孙,非心狠不能成就大事!关键时刻为了海族的大义舍弃几个孩子也是理所当然!”那黑影略一迟疑,随即重新化作一股黑烟四散而去。 “这个神秘的力量到底是谁?为何要帮我?或者他只是在利用我海族的力量......不管怎样,我必须得到那钥天之力,绝不能像父皇一样在百岁之际烟消云散!”海王陌昇抓起龙榻上的一颗珍珠捏在手心,随即朝空中一扬,白色的珠粉漫天而舞。 “雾之谜,迷雾重重,心之门,徘徊不定!”飘渺的雾气中,看不清任何的景物,每个人都被困在其中,不知该去往哪里,唯听见空中响起的飘渺之音。 春不眠原本在进入飘渺之门时还紧紧地拉住了冬无冰的手,此刻手边却空空荡荡,只剩下孤身一人。 “冬无冰,冬无冰,阁主,阁主,春不羞,春不羞......”春不眠在呼喊了一圈之后,终于认清了现在只能孤身一人闯关的事实。 她的心中既害怕又有一点小兴奋。“现在可是我第一次作为一个人孤身一人闯关,无论遇到什么都要靠我自己!春不眠你现在可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不要害怕,不要退缩,你一定行的!”春不眠默默安慰着自己。 “好,现在出发!”春不眠伸手朝前一指,仿佛自己的身后跟着万千的士兵一般,以莫大的勇气走进了那飘渺的迷雾之中。 按说这雾之谜会捕捉到人心底最期盼之愿望,然而春不眠只是一朵花儿,刚刚才化为人形,单纯无比,天真无暇,她的记忆中除了各种花儿别无其他,所以雾之谜无法从她的心底读取任何的讯息。 但雾之谜并非虚有其名,即便不能读取心灵之讯息,亦能幻化无形,将人困住。 春不眠刚走了没有几步,便被前方的一团火焰困住,刚想后退,那团火焰忽然四处蔓延成一个火圈将她紧紧地困在中间,进退不得。 春不眠吓得花容失色、吱哇乱叫,但叫了半天见那火焰并未靠近分毫,只是隐隐地烤的身上发热发烫而已。 “也许这火焰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说不定我能够一下子跳出这个火圈!”春不眠暗暗给自己打起气来。 对于一朵花儿来说,火比水似乎更加令人恐惧。春不眠努力战胜着内心的恐惧,试探着一点点地向火圈挪动。 “近了,更近了!”即将靠近火焰的那一刻,忽然一阵风吹来,那跳动的火焰毫无征兆地扑到了春不眠身上,瞬间将她额前的一缕秀发烧焦。 “我不行,不行,我无法走出这里!”春不眠匆忙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在火圈中间,可怜地伸手环住双臂,眼中闪着惊恐。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了过去。春不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又变成了一朵花儿,还是那朵人见人爱的大喇叭花儿,当她感受到身上的热浪时,才恍然间睁开了眼睛。 “糟糕!那火圈似乎又靠近了一层,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成烤鲜花了!”春不眠抬眼看向自己的四周,那金色的火焰如恶魔一般随风跳动,仿佛随时准备将她吞噬。 “对,我是勇敢的大喇叭花儿,上天入地,勇往直前,如今怎能被这个火圈所吓退?”刚才的那个梦让春不眠再次充满了勇气。 “不管了,死就死吧!”春不眠猛地站起身,紧紧闭上眼睛,朝火圈冲了过去,金色的火焰下映照着春不眠那娇小的身躯,她那一头黑色的头发瞬间在火焰中烧为灰烬。 当春不眠感受不到火光的热度时,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地穿越火圈,站在了圈外。 她刚想开心地大叫,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哪里不对劲,当春不眠慢慢地将手伸到头上,摸到那光秃秃地头皮时,她吓得惊声尖叫,随后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的头发,完了,现在我成了世上最丑的花儿了!”春不眠忍不住啜泣起来,泪水从眼角漫朔而出。 当那苦涩的泪水漫到她的嘴角时,她再一次恸哭不已,“冬无冰,你说过眼泪是苦的,的确如此!看到我这样子,连你也不会再搭理我了,我,我还不如死了好呢!” 岂料春不眠刚刚念到冬无冰的名字时,冬无冰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她眼前。 “奇怪,刚刚明明在大雾之中,为何却来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冬无冰诧异地看向四周,当他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时,吓了一跳。 “喂,你是什么怪物?”冬无冰壮着胆子喊起来。 听到冬无冰的声音,春不眠吓了一跳,她赶忙站起身用手掩住脸哭着向前跑去。 恍然之间,冬无冰感觉那个身影似曾相识,“那黑乎乎的衣服,还有那小巧的身型同春不眠竟有几分相似!” “不可能,刚才那个明明是个怪物,怎会是美丽可爱的春不眠,定是自己想多了!”冬无冰看着那个跑远的身影,狠狠地摇了摇头。 春不眠一口气跑到了一棵大树背后,随即躲在树后偷偷观察着冬无冰,一路上东躲西藏地跟在他的身后。 冬无冰竟丝毫没有察觉,只管大步向前而去。 一股大雾无端地漫起,“无冰,无冰......”伴着突起的大雾,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冬无冰微微一怔,顺着声音寻去,雾中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 头戴白色雪花王冠,身披白色雪袍,当那张脸清晰地印入冬无冰眼中时,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那个身影飞扑而上:“女王陛下,凌霄女王!真的是你!” 躲在身后的春不眠诧异地看着举止奇怪的冬无冰,“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为何还要飞身上前,他口中念叨的凌霄女王又是何人?” 春不眠只好继续偷偷地跟在冬无冰身后,观察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只见冬无冰先是双手交叉在胸前,深深地弯下了腰,仿佛正在向什么人行礼,随即站起身来口中念念有词。 “女王陛下,自从您在巡游日离奇失踪之后,凌雪女王临危受命,和雪人、雪娘一起守护者冬雪国!这些日子大家都很担心您,您到底去了哪里?”冬无冰抬头看向冬凌霄,眼中泪光闪烁。 然而冬凌霄并没有说话,只是兀自转身朝前走去,冬无冰只好紧紧地跟在身后。 因为冬无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的冬凌霄身上,所以压根就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春不眠,春不眠更是一刻不敢放松地紧跟而至。 “女王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冬无冰眼见着前方出现了一座冰雪之桥,凌霄女王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雪桥,冬无冰稍一迟疑,便迈步而去。 “站住!”冬无冰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冬无冰停下脚步诧异地回过头去。 见到冬无冰转头,春不眠赶忙藏在了一棵大树身后。 冬无冰见四处无人,诧异地皱了皱眉头,继续抬步朝前方的雪桥迈去。 “冬无冰你这个大笨蛋!前面是万丈悬崖,你难道不想活了吗?”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自大树背后蹿了出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冬无冰。 “这声音这语气一听就是春不眠!”冬无冰心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回过头来大叫道:“不眠,你怎么也在这里?” 没想到春不眠却伸出双手挡住了冬无冰的眼睛。“不眠,你这是干嘛!”冬无冰诧异不解,直到他伸出的双手无意中触碰到了那光秃秃的脑袋。 “不眠,你,你这是......”冬无冰猛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仓皇逃遁的怪物,没想到那怪物竟是春不眠。 “不,不要看,求你了,我现在是世上最丑的花儿,真的没脸见人了!”春不眠躲在冬无冰怀里轻轻啜泣起来。 冬无冰的内心悲伤不已,“春不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于一朵花儿一个妙龄少女来说,有什么比容貌更重要的呢?” “不眠,你听我说,这头发没了可以再长嘛,别忘了你可是一朵最美的大喇叭花儿,很快就会长出新的头发的。”冬无冰轻轻拍着春不眠的肩膀安慰道。 然而这丝毫没有减轻春不眠心中的伤痛,她反而更加大声地哭起来,“就算能再长出来,可是要长到原来的样子,怎么也要几年的时间,这几年内我该怎么见人,呜呜呜呜......” 一百七十六无冰为不眠加冕,星灿迷雾见身世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这个嘛......”冬无冰灵机一动,开始编造起了美丽的故事:“从前我们冬雪国有一位最美丽的公主,她也没有头发,女王便为她特制了一顶美丽的帽子,戴上那顶帽子,公主更加美丽了......” 冬无冰的故事似乎起了作用,他感觉怀里的春不眠似乎停止了啜泣,于是他继续编了下去:“好多女孩纷纷效仿公主,特意剃去头发,一时之间大街小巷全是光头的少女!” “真的吗?那样她们都戴着美丽的帽子吗?”春不眠仰起脸问道,声音中透着一股惊喜。 “当然是真的,就连现在的凌雪女王也是短发,在我们冬雪国,女孩子很少有留长头发的!”冬无冰故意作出认真的样子。 “这么说,别人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了!”春不眠咬住嘴唇,眼中露出半信半疑地神色。 “当然不会,我都说了,在冬雪国,女孩子光头的随处可见!”冬无冰频频点头,随即伸手握住春不眠的手,缓言道:“让我看看,不眠公主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美丽!” 春不眠慢慢地放下了捂住冬无冰眼睛的双手,缓缓抬起头看向冬无冰,“我是不是很丑,我现在又没有你说得冬雪国公主的漂亮帽子......” 冬无冰伸手捏了捏春不眠的脸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是很丑!不过不是头发,是你的脸,脏的像个小花猫一样!” “冬无冰,你敢笑话我!”春不眠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开心地追逐着冬无冰奔跑起来。 跑在前面的冬无冰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猝不及防地停下了脚步,春不眠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 “喂,冬无冰,你干嘛不跑了!”春不眠气喘吁吁地问道,她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往日天真的笑容。 “女王陛下,冬凌霄女王,我怎么把她忘了,刚刚她明明上了冰雪之桥,我要去寻找她!”冬无冰气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哪里有什么凌霄女王,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我可是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什么都没看见,若不是刚才见你傻愣愣地朝悬崖而去,我才不会现身相救呢!”春不眠伸手戳了一下冬无冰的脑袋。 “不对,刚刚明明是凌霄女王,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头戴白色雪花王冠,身披白色雪袍,连装束都同平时一样,我眼见着她登上了那冰雪之桥,怎会没有人呢?”冬无冰摇着头一脸诧异。 “你不信是吧,那我现在便带你去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冰雪之桥!”春不眠不由分说地拉起冬无冰的手向刚才的悬崖的方向走去。 此刻原本的一团雾气早已散去,两座山峰笔直地矗立着,山峰之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明明是悬崖偏要说成是冰雪之桥!”春不眠伸手指向悬崖,神气地看向冬无冰。 “果真如此,难道我刚才是出现了幻觉?”冬无冰小声嘀咕,“也许是刚才那团飘渺的雾气搞的鬼!” “春不眠!”冬无冰忽然直直地盯视着春不眠。 “你,你想干嘛?”一下子被如此盯视着,春不眠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两朵红晕。 冬无冰径直走上前,一把扳住春不眠的肩膀,低头凑到她的眼前,询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脸红?我们花儿晒了太阳颜色会更加娇艳,你说的脸红是在夸赞我的颜色漂亮吗?”春不眠一脸天真地问道。 “颜色漂亮?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表扬自己!啊,好吧,我忘了你曾经是一朵花儿了,真拿你没办法!”冬无冰随即耸耸肩膀,放开了双手。 随见冬无冰噌噌几下爬上了旁边的大树,春不眠着急地双手叉腰站在树下大喊起来:“喂,我说冬无冰,即便我夸赞了自己,你也不至于爬上树不搭理我吧,快下来,你的颜色更漂亮,这样总行了吧!” 冬无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并没有搭理春不眠,而是继续在树上忙碌着。 “哼,你不理我,我也不搭理你了!我们花儿可是很记仇的!”春不眠背过身去,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 忽然一只手探到了她的眼前,那手中俨然握着一个树叶编成的花环,还有几条绿色的叶辫从上面垂了下来。 “这是......帽子,漂亮的帽子!”春不眠兴奋地转过身来,高兴地一把抢过帽子跳了起来。 “这个嘛,可不是普通的帽子,是我冬无冰专门为春不眠编制的叶之冠,美丽的公主,感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让我为你戴上这美丽的皇冠吧!”冬无冰双手交叉在胸前,朝着春不眠低下了头。 “叶之冠!好美的名字,本公主喜欢!”春不眠随即将绿叶编制的帽子交到了冬无冰手中,调皮地笑道:“你的谢礼我收下了,现在就请你亲自为本公主戴上这叶之冠吧!” 戴上了叶之冠的春不眠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更让春不眠没想到的是,叶之冠下一头朝气蓬勃的秀发正从她那光秃秃的头顶慢慢冒出头来,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生长起来。 而她的双眉之间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如跳动的火焰一般的红色印记,衬得那张白皙的脸愈发可爱动人了。 “哈哈哈哈,我的徒儿也现身了!”正在打坐修炼的四大仙尊被火急火燎地火仙尊的声音所打断,纷纷睁开眼睛望向他。 “你的徒儿定是同我的徒儿之间有什么渊源,为何每次我的仙水滴都跟着有感应呢!”水仙尊睁开眼细声细气地说道。 “我说得是我的徒儿,我的徒儿终于现身了!”火仙尊仿佛没听到水仙尊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开心地再次大声嚷嚷起来。 “土仙尊,我们四人的徒弟可是都相继现身了,为何你的土之印还没有动静?”金仙尊粗声粗气地开了腔。 “有缘自会相见!”土仙尊的声音依旧空旷而悠远,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般,随即闭上眼睛继续潜心打坐。 火仙尊见没人搭理他,只好兴奋地盘腿坐在旁边,嘴里高兴地嘟哝道:“今日起我也要好好修炼,这样才能*出最出色的徒儿!”随即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八皇子星灿原本同大皇子星隐,陌泱公主在一处,进入雾之谜后,蓦然发现其他两人均已消失不见,只好定下心来安心闯关。 在大雾中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进入了一段记忆之中。 在九天之外的一处战场上,空气中充斥着满满地杀戮之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着一具具尸体。 一个身披黄金战甲的魁梧身影,手中的宝剑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只见他大步走到一个尸堆前,举起手中的宝剑刺向下方。 一具具尸体随着挥舞的宝剑腾空而起,最下方一个女人的身型露了出来。 女人显然已经奄奄一息,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拼尽最后一丝气息,用微弱的声音喊了起来,然而那声音实在太小,身穿黄金战甲的男子只好将一只脚跪到地上,俯身在女子耳边才能听清那最后的嘱托。 “我,我为天族而亡,这,这个孩子,照,照顾好他......”女子说罢即刻昏死过去,她那高耸的肚子瞬间瘪了下去,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随即划破长空。 身穿黄金战甲的魁梧男子将宝剑插入背后的剑鞘,俯身撕下战袍下的一截金色丝袍,探手将婴儿包了起来。 那婴儿竟冲着男子咯咯笑了起来,露出如弯月般的牙床。 男子皱了皱眉头,将婴儿紧紧抱在胸前,飞身而起。 星灿还没来得及伸手摸一摸女子那死去的冰冷的尸体,场景随即快速切换,他俨然又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一个华丽的宫殿之内,男子将婴儿交到一个白衣女子手中,女子丝毫没有顾忌金色丝袍上的血迹,欣然伸手接过了 婴儿,将白玉般的脸颊紧紧地贴到了婴儿脸上。 “月儿,这个孩子就当成我们自己的孩子抚养吧!”男子大气凛然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存。 “天神放心,我一定好好抚养......”白衣女子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抬头看向身披黄金战甲的男子,柔声道:“天神还没有给他赐名呢?” “我天族的皇子们都以星字命名,此次大捷,她的母亲功不可没,如此便叫他星灿吧!”无垢天神伸手摸了摸婴儿的脑袋,振声道。 “星灿,星灿,如星光一般光辉灿烂!这个名字好!我们星灿还不谢过天神陛下!”白衣女子抱着婴儿轻轻摇晃起来,那笑容温润如春。 女子怀中的小婴儿听懂了一般,竟然再次咯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无垢天神威严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伸出宽大的手臂,将白衣女子和婴儿紧紧地环抱起来。 “父皇......母后......”看到这里,星灿禁不住湿了眼角,他冲着两人深情地呼喊起来,然而却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一百七十七星灿缘接土之印,陌尘再次历梦魇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原来我并不是真正的皇子,我的母亲早已为了天族战死沙场,而我只不过是苟活于世的孤儿而已!”星灿无奈的苦笑起来,一滴泪水顺着眼角徐徐滚落。 星灿转过身,踉跄着退出了那华丽的宫殿,眼前的一切骤然消失,他再一次回到了大雾之中。 忽然星灿的耳边传来一声低低地呼唤:“孩子,我的孩子......” 星灿惊疑地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大雾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身披战袍,一缕头发散落在额前......”俨然就是刚才在九天之外的战场上死去的那个女子,也就是自己的娘亲。 “娘亲,娘亲......”星灿兴奋地像一个孩子一般朝着大雾中的那个身影跑了过去,然而那女子的身影却倏然转身,隐入了茫茫大雾之中。 “你在哪里,娘亲,灿儿来寻你了,娘亲!”星灿边呼唤着边在大雾中四处寻找着女子的身影。 女子的身影如梦似幻地在四周不断闪现,星灿追随着那身影在大雾中左突右撞,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片平坦之地。 这个地方该怎么形容呢,泥土的清香,对,空气中飘拂着泥土的清香,仿佛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的土地,静谧而美好。 那身影踩着那清香的泥土一路向前。星灿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个身影,那身影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星灿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看到那笑容,星灿刚刚抬起的脚倏然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不,那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笑容,他记起了裴月天妃那温润如春的笑,而眼前这个笑容却令他感到无端地恐惧。” 就在星灿思索的瞬间,他腰间的玉佩不经意地掉落到眼前的泥土上,那清香的泥土瞬间变成了巨大的泥塘,无情地将那玉佩吞噬地无影无踪。 星灿惊惶地向后退去,之前那个女人的身影也慢慢地向下沉去。 他想伸手抓住她,然而却是遥不可及,只能眼见着那个身影慢慢地沉到泥土之中,“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星灿苦笑着喃喃自语。 他颓然地抬起双手,伸向天空,身前巨大的泥沼仿佛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着将他吞没。“若你真是生我的母亲,那就让这玉佩陪你长眠于此吧!” 就在星灿转身准备离去的刹那,他蓦然发现沾了泥土的手掌之上似乎慢慢浮现出一层浅色的印记。 与此同时,五仙峰上,正盘腿打坐的土仙尊,蓦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陌尘正在迷雾中穿梭,忽然一团大雾将他紧紧地裹住,随即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那段令人恐怖的时光。 他不知不觉地穿过重重宫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孤寂的月光将清辉洒在两扇紧紧关闭的大门之上。 那门上有海王亲自设置的封印,只有现任海王才能开启。或许因他是未来海王的继承人,所以当他的手碰到那封印的刹那,两扇大门竟然自动向两旁退去。 沫离殇进入雾之谜,不久便被一团大雾攫住,陷入了一片迷蒙的漆黑之中,他尝试着点亮风翎羽上的电雷闪为其照明,但尝试许久仍不辨其踪。 沫离殇正在大雾之中穿梭之际,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响动,大雾顷刻散去,眼前出现了两扇洞口的大门,遂抬步朝门外走去。 陌尘惊疑地看着那个逐渐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见到对方的一刹那,沫离殇和陌尘显然都吃了一惊。 “接下来是不是你该像小时候那样,将我送到大门处?”难得在这种情况下,沫离殇还能如此调侃。 “我一直很好奇我小时候为何会毫无意识地去完成这一系列事情,起先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那次被父皇发现而意外惊醒,这个困扰我多年的梦魇,今日我便要亲自去打破它,我们走吧,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陌尘的眼中透着破釜沉舟地决心。 “好,如此我便陪你走这一遭!”沫离殇率先大步朝海族大门而去,陌尘紧跟其后。 四处安静无比,隐约能听到宫殿外海浪扑打岩石的哗哗声,沫离殇和陌尘一步步地向前,近了,更近了,陌尘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在那门外,依旧如往日无异,站立着两个海兵,然而那两个海兵仿佛没发现陌尘和沫离殇二人一般,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塑直挺挺地站立着。 沫离殇和陌尘大胆地走到了那大门处,见两个海兵毫无反应,陌尘脸上露出平日桀骜不驯的微笑:“看来这次父皇不会出现了,那我们是不是该从这扇门中走出去呢?” 陌尘话音刚落,那两个海兵蓦然转过身来,其中的一位俨然就是海王陌昇,另一个则看不真切。 “父皇?”陌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如同自己小时候被陌昇现场抓住时的感觉,惊恐而无奈。 陌昇的眼中闪着愤怒的蓝光,然而他并未开口,倒是旁边那个无法看清脸的人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惧怕海王的!” 随见那人伸手一指,沫离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到沫离殇消失不见,陌尘的心竟更加紧张起来。 “父皇,小时候是我懵懵懂懂,但现在我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一直惧怕您,处处小心行事,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人在操纵着我的童年,我只想看清那张脸,只想做回我自己!”陌尘鼓足勇气望向海王那双蓝色的眼睛。 “哈哈哈哈,做回你自己!好!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做回自己!”原本那个看不真切的人倏然消失,一股黑烟进入旁边站立的海王体内,海王蓝色的眼睛忽然动了起来。 海王陌昇随即飞身而下,站立在陌尘身前,“杀了我,你便可以做回自己,杀了我,杀了我!”陌昇蓝色的眼睛紧紧逼视着陌尘。 “不,不......”陌尘惊恐地步步后退,随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你难道不想看清那张困扰了你将近二十年的脸了吗,你难道不想重新做回你自己吗?拿起你的剑,杀了我,杀了我,你便可以得到答案了!”身穿海兵衣服的海王陌昇步步紧逼,将手中的剑扔到了陌尘脚下。 “只要他用剑刺向这具身体,那我就可以威胁他,让他成为我的俘虏,为我所用,哈哈哈哈......”冒充海王的黑衣人暗暗打起了如意算盘。 陌尘颤抖着拿起地上的宝剑,指向身穿海兵衣服的陌昇。 “对,就是这样,刺下去,你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海王陌昇一步一步地靠近宝剑,那剑尖已然碰上了他外层的衣衫。 就在陌昇猛然挺身靠向宝剑的瞬间,陌尘的指尖忽然飞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在宝剑上一晃,陌昇的眼睛被灼痛了一般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哀嚎,急速地向后方退去。 陌尘定睛一看,原本身穿海兵衣服的海王陌昇此刻竟然变成了一身黑衣装束,且整张脸上戴着面具,无法看清。 “是你,是你,梦中那个黑影分明就是你!”陌尘飞身而起,手指挥动之间一道金光再次从指间飞出朝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倏然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陌尘惊愕地站在原地,恍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均消失不见,自己重新回到了雾之谜中。 再说沫离殇还未看清眼前的状况,便莫名地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殇儿,是你吗?”冷不防一个冰冷的女声传了过来。 沫离殇抬头一看,一个身穿大红纱衣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冷灵凤的眼中透着诡异的微笑,“殇儿,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殇儿?”听到那个称呼,沫离殇不禁苦笑起来,“二百多年了,你终于肯认我了吗?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是有苦衷的,我们地灵一族生来身份就卑弱,更为各界所不耻,所以我才将你送往那高贵的海族,希望你能跟那些天神海神一样拥有高贵的血统和身份,即便遭受冷眼,他不是也赐了你沫之姓吗?”冷灵凤的声音中似乎透着一丝温情。 “高贵的血统?这些有什么用,我宁愿生为凡人,只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那一半的血统只为我带来了无尽的耻辱,海族不容我,灵界也像怪物一般轻视我!”沫离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有她,只有她说这紫色的眼睛美丽而神秘,她把我当亲人一般看待,如果说在这世上我沫离殇还有一个亲人的话,那就只有她—秋舞燕了,而你们,哼,正如你们当初抛弃我一般,于我而言,永远都是陌生人!”沫离殇毫无留情地说出了这番话。 “好啊,既然你如此不在乎,那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对面的冷灵凤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心脏。 一百七十八雷公电母困结界,钥天标记现离奇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沫离殇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大红的身影慢慢地在他身前倒了下去。 “母亲!”在最后那一刻,沫离殇还是忍不住飞身上前,一把将冷灵凤抱在了怀中。 然而那本已死去的冷灵凤却蓦然睁开眼睛,眼中发出一道红光直直地照进了沫离殇那紫色的眼眸,沫离殇一时之间竟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冷灵凤缓缓站起身来,两滴珠泪自那红色的眸子中溢出,随即手心中现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猛然伸手一探那药丸倏然进入了沫离殇口内。 “殇儿,对不起,我只能再负你一次了,他的命令我不得不听,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服从命令,他不会为难你的,等我救回老灵王冷游,一定为你讨回解药!”冷灵凤对着沫离殇的身影喃喃自语,眼中闪着悲伤。 冷灵凤的身影消失之后,沫离殇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眼见着冷灵凤倒了下去,然后自己飞奔上前,可为何现在单单剩下自己了呢,她去哪里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从未给过他一丝温暖的女人,真得香消玉殒了吗......” 思忖之间,沫离殇的心中竟闪过一阵莫名的伤痛。 雷公和电母刚刚送走了闯关之人,忽然感觉飞仙峰上传来一阵异动,似乎有一股不明的力量闯入天梯朝天族而去。 两人正打算出去察看,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了望仙苑中,无法出去。 “一定有人在望仙苑外设置了结界,将你我二人困住,看来真有图谋不轨之人!”雷公着急起来声音似乎更加响亮。 “你猜得没错,确实如此!”电母不急不缓地回道。 “你为何如此沉得住气,若真有人经由这里攻击天族,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不行,我要想法出去才行!”雷公急冲冲地站起身来,伸手欲用惊雷斩劈开结界。 “你不想活了吗,若在这里使用惊雷斩,不但出不去,咱们俩都得死在里面!”电母没好气地制止了雷公。 “那怎么办,我们就活活困死在这里吗,到底是什么结界如此难破?”雷公着急地四处盘桓。 电母微微一笑,轻轻起身将雷公拉到身旁,一抬手一副棋盘出现在两人身前,“且静下心来,你我正好趁此良机下它几盘如何?” “下棋?我现在哪里有下棋的闲心......”雷公眉头紧皱,随即若有所思道:“莫非,你心中早有打算......” 电母笑而不语,探手拈起一颗白子轻轻地落到棋盘之上。 秋舞燕越过迷雾之阵,眼前恍然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金色宫殿。 “这里是......”看到宫殿上方高高探出的金色叶子上“清秋国”三个大字,秋舞燕一时之间竟恍如隔世。 她兴奋地大步跑向那两扇紧闭的金色大门,她的手刚刚触到那巨大的门环时,那冰冷的寒气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秋舞燕记起曾在银杏别苑中遭遇银杏叶束缚的情形,心中不由地传来一阵恐惧,“这里的一切,包括这座皇宫都是虚幻的,不能信,不能进去!”秋舞燕默默地告诫自己。 “可是这是我的家呀,说不定父皇母后此刻就在大殿之内等着我呢,即便是虚幻的,只要能再见他们一面,身赴险境又有什么关系呢?”秋舞燕的手放在那巨大的门环之上,只犹豫了那么一下下,便毅然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皇宫内一切如昔,同秋舞燕记忆中的清秋没有丝毫的差异,只是到处不见一个人影,四周透着一种可怕的孤寂。 秋舞燕无心留恋周边的风景,穿过菊花盛开的皇室花园,一路朝着皇宫大殿而去。 在推开皇室大殿大门的刹那,秋舞燕听见自己的心脏噗噗跳动地声音,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她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 然而那扇门内并没有出现秋舞燕意料中的一切,高大的龙榻上空空荡荡,不见秋烈,亦不见皇后锦兰。 秋舞燕眼中露出失落的神情,颓然地走到龙榻之上,转身坐了上去,“父皇,母后,难道燕儿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吗?”秋舞燕的手抚过龙榻,两滴珠泪无声地滴落。 忽然她的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秋舞燕再次探手摸去,那龙榻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 秋舞燕慢慢将手探到龙榻下方,取出了一个用黄帕包裹的东西。 展开层层黄帕,一个红色的小盒赫然露了出来。 奇怪的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其开启,秋舞燕将红盒捧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红盒上方影影绰绰地露出一只燕子的标记。 “燕子,燕子......”秋舞燕盯着红盒上的燕子喃喃自语,那燕子的翅膀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 “难道这个盒子上设置了机关?”秋舞燕暗暗思忖起来,“上面刻了一只燕子,难道是父皇特意留给我的,会不会是我的名字—秋舞燕!”秋舞燕试着对着盒子喊起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那红盒上的燕子图形竟然扇动翅膀,动了起来。随着燕子扇动的翅膀,那小盒自中间向两旁急速退去,盒内的景物露了出来。 一枚小巧的红血叶吊坠安静地躺在盒子之中,秋舞燕小心地探手将红血叶吊坠拿了出来,这才发现盒子底下有一张黄色的纸片。 秋舞燕轻轻夹起纸片,放在掌心,秋烈那遒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红叶无血空凋零,燕群离巢自哀鸣,时光有情寄相思,携叶问道道有形,恩怨情仇随风过,四季和谐天人统”。 “父皇,您到底要告诉燕儿什么,恩怨情仇随风过是要燕儿放下仇恨吗,难道国破家亡之仇真的可以放下吗,不,燕儿做不到,做不到!”秋舞燕将红血叶吊坠紧紧贴在胸前,泣不成声。 “不,父皇,除非真的有一天您亲自站在燕儿面前告诉我答案,否则我必手刃真凶,若是整个天下负了清秋,我便同整个天下为敌!”秋舞燕的眼中透出决绝。 那黄纸上的几行小字倏然飞舞至空中,钻进了那失去颜色的红血叶吊坠中消失不见。 走出清秋皇宫的一刹那,一阵狂风忽至,掀开秋舞燕的衣衫,洁白的肌肤下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分外醒目,风停衣衫飘落之际,那标记竟隐隐发亮,若漆黑夜间皎洁的月光。 春婵娟在雾之谜中,按照她的记忆,理所当然地遇见了无棣。 她本以为她遇到的是星灼,但又奇怪他为何不用穿那身黑色的衣服将他的全身包裹起来。 “无棣,你康复了吗?你不再怕光,你的身体也不会再变得透明了吗?那生长丸是不是也不需要再服了?”见到一身白衣的星灼,春婵娟高兴地语无伦次。 但那白衣翩翩的无棣并没有回答她,仿佛并未听到她的话甚至没有看到春婵娟一般,背着手静静地站立着,他背后的剑鞘上插着那把威力无穷的惊龙剑。 春婵娟发现自己同无棣似乎正处在两个平行的世界之中,彼此无法触摸更不能交流。 她只能触摸着镜像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暗自神伤。 忽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同样地白衣翩跹,身姿袅绕而动人,无棣一把将那女子抱在怀中,眼中满满地爱意。 “不!”春婵娟痛苦地嘶喊起来,然而那白衣的无棣依旧不见丝毫的回应,倒是那白衣女子轻轻转过头来,冲着春婵娟露出得意的笑。 更令春婵娟崩溃的是:“那张脸竟然是秋舞燕!” “不,不,无棣是我的,他是我的,我的!”春婵娟摇着头踉跄着向后退去。 却见镜像中白衣的秋舞燕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轻轻褪去外层的纱衣,随即自头上拔下引凤钗,朝着白衣无棣的胸口处猛然刺了下去...... 春婵娟登时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一股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惝恍迷离之间,镜像中秋舞燕腰间出现了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隐隐发出月光般地清辉。 星灼在大雾之中踽踽而行,走了没多久便遇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身白衣身背惊龙剑,同春婵娟在镜像中遇到的情形差不多。 星灼震惊地看着镜像中白衣翩翩的一对璧人,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身影,而另一个竟然是秋舞燕。 “为何会出现这样一段记忆,难道自己同秋舞燕之间真得有过一段情缘,怪不得每次见到她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总是身不由己地想要保护她......”星灼正诧异不解之时,凭空里镜像中忽然出现了春婵娟的身影。 看到春婵娟出现,星灼心中不由地一阵惊惧,然而更让他没料到的是,原本看上去娇弱善良的秋舞燕忽然自头上拔下凤钗,猝不及防地朝着春婵娟的心口扎去,一道血光闪过,原本自己和春婵娟的身影均消失不见。 秋舞燕鬼魅地一笑,转过身去兀自褪去纱衣,腰间日中抱月的胎记发出隐隐白光。 一百七十九星隐露真实目的,出谜阵众人重聚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雾之谜中,一个美丽的身影从容不迫地行走着,女子的脸上始终挂着高贵的神色,哪怕看不清前路,女子依旧神态自若。 奇怪的是大雾并没有令女子迷失了方向,她牢牢攥紧的右手中隐隐发出蓝色的光,女子每走一段路,便弯下身去将手中的引水珠抛向下方,引水珠跳动之际,一股蓝色的水流悄然自地面涌出,远远望去,仿佛在大雾之中点燃了一盏盏蓝色的灯盏。 陌泱再次蹲下身子,抛出手中的蓝色引水珠,再次站起之时,眼前竟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星灼,星灼,真得是你!”看到那张俊朗的脸,陌泱原本那张高贵淡定的脸上竟然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扑上去的一刹那,她才发现眼前的一幕不过是虚幻的镜像而已。 接下来便是一身白衣的秋舞燕出现在星灼身边,看着两人情意绵绵、深情对视,陌泱不禁怒火中烧,急速抛出手中的引水珠向镜像砸去,那两个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陌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事到如今,你还是忘不了他!” 听到那声音,陌泱急速回头,发现大皇子星隐正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 “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用不着你来干预!你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陌泱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高贵冷酷的表情。 “呵呵,我自己,我有什么可操心的,无论我做下什么事情,你别忘了我可是姳瑟天后唯一的儿子,是天族堂堂正正的大皇子,倒是你,真的应该想想清楚了!”大皇子星隐意味深长地看向陌泱。 “你什么意思?想清楚什么,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十二皇妃,我......”陌泱的脸上冷酷无比。 “你手中的引水珠是海王陌昇的吧,我可是一直跟在你身后,这一路来你用引水珠点燃水柱,留下缺口,难道不是为海王攻打天族留下通道吗?”大皇子星隐猛然凑到了陌泱身前。 陌泱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随即露出一丝淡然的浅笑:“大皇子想必是看花眼了吧,以你之前谋害嫁祸秋舞燕的所作所为,这明显是栽赃嫁祸!” “说得好!”大皇子星隐拍起手掌,“你还不知道吧,我同海王陌昇早已达成了协议,他助我攻打天族,夺下天神的宝座,而我则赐他长生不老之法,延长你海族寿命!” “另外,作为两族交好的见证,你将嫁于我成为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天后!”大皇子星隐眯缝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狞笑。 “我不会嫁给你,不管海族天族之间发生什么,哪怕你真的坐上那天神的宝座,我也绝不会嫁给你!我陌泱这一生只能是星灼的妻子—十二皇妃!”陌泱的声音中透着绝决。 “陌泱,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出来吗,我可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精心,我......”大皇子星隐猛地攥住陌泱的手腕,厉声质问。 “大皇子对秋舞燕也是如此精心吧,精心到竟要杀害她吗!”陌泱不屑地甩开星隐,“还有星灿那里,没想到你竟会无耻到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 “怎么你心疼了,看来陌泱公主也不是非星灼不嫁的嘛,对八弟如此有心,该不会是移情别恋爱上他了吧!”大皇子星隐阴阳怪气地说道。 “爱也罢,恨也罢,有的人有缘无分,有的人有分无缘,我自娘胎里就注定只能是十二皇子的天凤,是星灼的缘分!”提到八皇子星灿,陌泱似乎有些伤感,随即叹了口气正色道:“不过同你真的是既无缘也无分!” “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同你父皇一样助我登上宝座了?”星隐的眼中露出一道寒光。 “我既然生为海族公主,自然要听从父皇的命令,既然父皇已经同你达成协议,那我自会做好我该做的,但婚姻大事,你想都不要想,哪怕去死我也断然不会嫁给你!”陌泱声如绝铁。 “万事好商量,说不定等我登上天神宝座那一天,你还会哭求着要嫁给我!”大皇子星隐得意洋洋。 陌泱高贵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随即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个奇怪的声音,或者说是一个影子......” “奇怪的声音......影子?”大皇子星隐疑惑地看向陌泱公主。 “算了,或许你根本就没有遇到过!”陌泱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的面前随即出现了一个白衣翩翩的身影,只见那身影手中挥动着一根银白色的鞭链,无情地击打向身边的众人,中鞭之人纷纷倒地不起,细看去那倒下的众人中竟然包括了陌泱、星隐、星灿等一同闯关的十余人。 忽然那白衣身影腰间闪过一道白光,白光下赫然出现了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那白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冲着陌泱和星隐露出一丝诡异的媚笑。 “秋舞燕!”陌泱和星隐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叫起来,随即惊异地看向对方,脱口而出:“钥天!” 于此同时,身处雾之谜阵中的春不羞,也见到了几近魔性、残忍杀戮的白衣秋舞燕的身影,即便看到镜像中的自己倒在秋舞燕身下,春不羞依然坚定地相信秋舞燕,相信这一切只是幻象而已。 遮挡住众人的雾之谜缓缓散去,天空重新露出了一轮如圆盘一般的明月,那明月将清辉洒向大地, 众人抬眸望向明月的一瞬间,忽地被那光晕罩住,再次睁眼看去,眼前竟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众人再次聚在一处,奇怪的是每个人似乎都不像之前那般亲密无间,当然除了春不眠和冬无冰。 春不眠一蹦一跳地来到秋舞燕身前,拉住她的手,天真的目光上上下下将秋舞燕扫视了一番,随即用手抚住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阁主,还好你没事!” 秋舞燕这才注意到春不眠的头上戴着一顶绿叶编织的独特小帽,她的眉心处似乎有一个火种突突跳动。 “不眠,你这帽子?”秋舞燕笑着伸手摸向春不眠的头上。 “不要动!”春不眠双手护在头上,大叫着跳到一边。随即可怜巴巴地看着秋舞燕:“阁主,我的头发都没了,我再也不是一朵漂亮的花儿了。” “我说过,在我们冬雪国,女孩子们都将头发剃光,戴上漂亮的帽子,不知有多美呢!”冬无冰朝秋舞燕眨了眨眼睛。 “嗯,我看看!”秋舞燕边说边上前扶住春不眠的肩膀,微笑地看着她,随即啧啧称赞道:“嗯,果然,戴上这样一顶帽子,衬得这张脸更加娇艳了!” “真的嘛!娇艳这个词是对一朵花儿最高的赞美!”春不眠破涕为笑,高兴地抱住秋舞燕跳起来。 “哈哈哈哈,自欺欺人!”秋舞燕还未张口,一旁的大皇子星隐已然抢过了话头,大笑起来。 秋舞燕恼怒地瞪视着星隐,星隐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幸灾乐祸地大笑道:“还娇艳呢,你现在就是一个十足的丑八怪!” “你才丑呢!你就是一棵烂草,心都烂透了!”春不眠气势汹汹地指着大皇子星隐。 “不眠,不需要同这种人一般见识!这种恶人自会遭到天谴!”秋舞燕劝慰着春不眠将她拉到一旁。 “恶人?哼!”大皇子星隐眯缝着双眼不屑地看向秋舞燕,“我看真正的恶人是你吧,刚才我可是眼见着你挥鞭嗜人,那手段简直太残忍太恶毒了!” 大皇子星隐的一番话,令众人均面色顿变。 “看样子不光是我自己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是不是?”见到众人的表情,大皇子星隐意有所指的问道。 “也就你那恶毒的眼睛能看到!阁主我们不用理他!”现在换成春不眠来安慰秋舞燕了。 “师父,你们真的看到......”秋舞燕疑惑地看向始终一语不发的沫离殇。 “舞燕,不管看到什么,师父都相信你!”沫离殇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对,我也相信你,雾之谜中出现的肯定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幻象!”春不羞伸手扶住了身旁陌尘的肩膀,“是不是,陌尘,你也相信舞燕对吧!” “我早就说过,我相信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无条件地相信她!”陌尘一脸深情。 “看来你们都见到我杀人了?”秋舞燕的娥眉紧皱,若有所思地扫视着众人。 “当然,不光是杀人,还有你身上的钥天标记,想必大家都见识到了吧!”大皇子星隐咄咄逼人。 “这一路发生的命案还有人间四国的惨案现场都留下了钥天的标记,如此说来这些事情都是你做下的吧!秋舞燕,你还想用这张天真的面孔继续蒙蔽大家吗?我看最先遭受天谴的人应该是你!”陌泱公主忽然走上前伸手指向秋舞燕。 “你干嘛,我看暗中搞鬼的人应该是你吧!”春不眠毅然挡在秋舞燕身前,没好气地看向陌泱。 “是不是捣鬼,看看秋舞燕身上到底有没有那个钥天标记不就知道了吗?”大皇子星隐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一百八十章雾中仙话透玄机,秋舞燕孤身闯关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不可!”大皇子星隐话音刚落,沫离殇和陌尘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叫起来。 “有何不可?若她身上没有那钥天的标记,就证明她是无辜的,我等自然不会再怀疑她!”一直缄默不语的春婵娟突然开口言说。 “婵娟......”星灼记起在雾之谜中见到的情形,轻轻朝春婵娟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有志同道合之人!”大皇子星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春婵娟,目光中流露出几丝欣赏。 众人正争议不休之时,忽然空中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欢迎来到眺仙台!”那声音断断续续萦绕耳边,但环顾四周却不见发声之人。 诧异之中,忽见一团雾气自空中萦绕而下,雾气散尽之时,一个脱俗的仙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大皇子星隐当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垂涎三尺地说道:“在下乃天族的大皇子,敢问这位美丽的仙子是......?” “噢,你就是那个天族的大皇子星隐?姳瑟天后唯一的亲生儿子?”雾中仙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向大皇子星隐。 “正是,不知仙子有何赐教?”星隐的眼睛始终一刻不停地盯视着雾之仙。 “哼,没想到姳瑟天后竟然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不过以她想当年做下的那些个荒唐事,生出一个这样的孩子也奇怪不到哪儿去,倒是辱没了无垢天神的一身正气!”雾之仙不屑地说道。 “大胆雾仙,本皇子抬举你几句,没想到你竟蹬鼻子上脸,连我母后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大皇子星隐一甩手一道光自手中飞出,朝雾中仙身前飞去。 雾中仙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待那光靠近之际,不急不缓地抬起右手,两根青葱般地手指轻轻一弹,一团雾气将那光击落在地,随即又是纤指一弹,星隐整个人被包裹在雾气之中动弹不得。 “记住,这里是望仙苑,是我雾中仙的地方,任何人胆敢在此处撒野,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这里的一切只有我说了算!”美丽的朱唇中吐出的声音虽然悦耳动听,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八皇子星灿见星隐被困住,赶忙上前轻施一礼道:“刚才是我大哥莽撞了,还请雾中仙不要责备,饶过他这一回吧,也算是卖姳瑟母后一个面子!” “噢,姳瑟母后?姳瑟什么时候又蹦出你这样一个儿子,当年若不是她勾引无垢天神,暗自怀下龙种,老天后又怎会逼迫无垢天神立她为后,可惜无垢天神并不爱她,哈哈哈哈......”雾中仙禁不住冷笑起来。 “那次只是无垢天神的一个失误,他根本不爱她,断然不会再同她生下孩子,说,你是谁,为何要喊姳瑟母后?”雾中仙忽然出现在星灿身前,一抬手一股雾气萦绕在星灿颈项之间。 陌泱公主刚要上前阻拦,却见雾中仙松开了星灿,倏然退向一边,大笑道:“你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不是!” “我虽然不是姳瑟天后亲生,但自小受天后抚养之恩,视若生母,还请雾中仙不要随意污蔑我的母后。”星灿对这个变幻无常的雾中仙着实没有好感。 “生母?若你生母在天之灵知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雾中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已经在雾之谜中见过我的母亲了,也知晓了我的身世,还请你不要挑拨我同姳瑟母后之间的关系,也请放了大皇子罢!”星灿一脸正色。 “放了他?好啊,不过我劝你还是离姳瑟母子远一点,如果你妨碍了他(她)们的道路,说不定比我现在还惨!” 雾中仙一挥手,原本困住大皇子星隐的雾气朝着雾中仙的手掌飞去,倏然进入掌心消失不见。 “你个臭......”大皇子星隐刚摆脱束缚,便指着雾中仙大骂起来。 八皇子星灿猛然拉住星隐,悄声道:“大哥,你已做下了那么多的错事,再如此张狂,小心传到父皇那里!”星隐闻罢,只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噤声不语。 “既然你们已经闯过了雾之谜,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将你们的风翎羽拿出来,我为你们印上雾之记,你们就速速离去吧,省得在这里看了心烦!”雾中仙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 众人纷纷拿出风翎羽,当然除了春不眠。 “你的风翎羽呢,为何不拿出来?”雾中仙疑惑地看向春不眠。 “我......”春不眠刚想说话,便被秋舞燕一把拉到了身后,“她是我的妹妹,跟我一起的,我们共用一个风翎羽!” 雾中仙指尖漫起一股烟雾,飘至秋舞燕手中的风翎羽上,娥眉轻皱,细细地打量起秋舞燕,“你的身上,似乎......” “雾中仙,麻烦您快点,我还急着去天族呢!”一向不开口的星灼竟然大声催促起来。 雾中仙抬眼看向一身黑衣的星灼,“你是他的儿子?如此英俊的一张脸,为何却偏偏要戴上面具,可惜了!”边说边越过秋舞燕将星灼手中的风翎羽点燃。 随即嫣然一笑凑到星灼身前悄言道:“你可比那个无礼的大皇子星隐更像他,代我向裴月天妃问好!” “他是谁,裴月天妃又是谁?”雾中仙的一番话令星灼如坠云里雾里。 “好了,天梯的前五关你们业已完成,接下来就可以分别进入余下的几关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快些离开吧!”雾中仙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一道流动的雾之门在众人面前倏然开启。 “等等!”雾中仙刚要离去之际,星灼猛然开口叫住了她。 “你认得我,可我明明戴着面具......”星灼追上雾中仙,小声问道。 “哈哈哈哈,你的眉眼之间果然还带着几分你母后的天真,所以她今生只能呆在那凄清的寒月宫中,哎,即便天神真的爱她又有什么用,所以我宁愿呆在这里也不愿去趟天族的浑水!”雾中仙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微笑。 “别忘了我可是雾中仙,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哈哈哈哈......”随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一阵轻烟飘过,雾中仙的身影兀自消失不见。 “既然下一关的大门已然开启,那咱们抓紧时间走吧!”春不羞一边摸着头上的小绿芽一边回头对众人说道。 “慢着!”大皇子星隐背着手挡在了大门之前。 “雾之谜中出现的幻象大家都还记得吧,秋舞燕身上到底有没有钥天标记还未定夺,若是同她一路,万一出点差错怎么办,我可不想身首异处,死得不明不白!”大皇子星隐不怀好意地注视着秋舞燕。 “你棵烂草,没完没了的到底想干什么!”春不眠气愤地双手叉腰来到大皇子星隐身前。 “你个丑八怪......”“你棵烂草......”两人正剑拔弩张之际,秋舞燕走上前将春不眠拉到了一边。 “不眠,既然大家都看到了幻象,不管是真是假,我身上的钥天之力确实存在,而且我自己真的无法把控,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接下来的几关一人独闯。”秋舞燕轻轻地附在春不眠耳边交待。 “可是阁主,不眠不怕,就让不眠陪着你一起吧!”春不眠撒娇般地紧紧拉住了秋舞燕的手。 “我意已决,你同冬无冰、师父还有春不羞他们一起,危急关头他们定能护你周全!”秋舞燕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血叶吊坠挂在了春不眠胸前,叮嘱道:“接下来几关危机重重,一定照顾好自己!”随即飞速转身进入了飘渺的大门之内。 陌尘刚要抬步去追,却被春不羞一把拽住,“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就断然不会允你跟着她,还是随她去罢,如果真的爱她,就请尊重她的决定!” 陌尘无奈地苦笑道:“亏我还一直口口声声地说爱她,但看来你们每个人都比我更加了解她!” “冬无冰,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阁主她一个人,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凶险,都无人相帮!”春不眠跺着脚着急地拉住了冬无冰的衣襟。 “也许无言姐姐真的有自己的苦衷!我们同她一路只会增加她的负担!”冬无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身上的钥天之力谁也替代不了,必须让她自己经过历练,也许才能真正地达到心钥合一!”沫离殇望着秋舞燕消失的背影,紫色的眼眸中闪着一丝无奈的哀伤。 “看来我说得没错,她这是做贼心虚,溜之大吉了,下次让我碰见她,一定将她捉拿到天神面前,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哈哈哈哈......”大皇子星隐边说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扇门内。 陌泱、星灿紧跟其后,星灼正兀自愣神之际,春婵娟一把拽住他的手也相继飞身而入,陌尘只好也紧跟着进入了大门。 剩下的沫离殇、春不羞、冬无冰和春不眠也结伴进入了流动的雾之大门,待到众人进入之后,原本飘渺的大门倏然消失不见。 一百八十一黑雾亮光遇故人,五行徒儿归天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进入大门之后,秋舞燕发现缭绕的仙雾之中,自下而上依次出现了五座气势恢宏的大殿,这五座大殿层层相叠,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整体但又错落有致。 仰头望去,高耸入云的五座大殿上几颗亮闪闪的星星忽明忽暗地眨着眼睛,全部亮起时便自下而上组成了天威殿、天嗔殿、天怒殿、天泣殿和天啸殿几个大字。 与此同时,一股股黑烟自陌泱公主用引水珠留下的蓝色水光之上冒了出来,黑烟消失之时,地灵族的狐灵、蛇灵、鬼灵和翼灵在四大灵长胡媚儿、独毒幽、启魂和飞鹰的率领下诡异地现出身来。 一队队海兵亦在海王陌昇的带领下,穿过蓝色水柱,一步步地向天族逼近。 然而秋舞燕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她大步朝着天威殿而去,然而还未等她靠近,一股巨大的黑烟便将她整个笼罩起来。 迷蒙之际,眼前骤然出现了两扇巨大的黑色之门,秋舞燕毫不犹豫地伸手向那巨大的门环叩去,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两扇大门竟然向后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秋舞燕只稍稍皱了皱眉头,便踏着倒下的大门走进了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大门。 愈往里走,黑暗似乎愈甚,直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秋舞燕正犹豫之际,一道强光骤然亮起,刺得她一时之间竟不敢睁开眼睛。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真实的低唤:“燕儿,燕儿......” 听到那熟悉的呼唤,秋舞燕顾不得眼睛的疼痛,抬眸四处寻找着锦兰皇后的身影。 “母后,母后!”秋舞燕急切地呼唤之间,眼前出现了一个湿淋淋的身影。 “我就知道您一定不舍得离开燕儿,您一定还活着,母后,燕儿好想您,燕儿找您找得好辛苦!”秋舞燕边说边向那光亮处的锦兰皇后走去。 “不,不要过来!”锦兰皇后大叫着制止秋舞燕,随即忽然痛苦地捂住胸口抽搐起来。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让燕儿看看你好不好?”秋舞燕再次向前扑去。 然而伴随着那消失的亮光,锦兰皇后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见。 强光再次亮起之时,锦兰皇后的身影出现在了秋舞燕身后。 “燕儿,母后也好想你,只是母后终日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遭受着这蚀心之痛,不知何日才是尽头!”锦兰皇后看上去痛苦不堪。 “母后,告诉燕儿,我该怎么救您,告诉我!”都说母子连心,锦兰皇后的痛苦让秋舞燕感同身受。 “你身上的钥天之力,只有彻底激发你身上的钥天之力,我才可以摆脱痛苦!”锦兰皇后边说边再次痛苦地抽搐起来。 “母后,我该如何去激发它,我不知道,我真的无法控制住这股力量!”秋舞燕泪如雨下。 “去天族,手刃仇人,我便可以得到解脱!”锦兰皇后双目圆睁,看上去十分吓人。 “天族?这一切真的是天族所为吗?难道就为了丢失的钥天,就要灭我整个清秋吗?今日,我便杀上那天神殿,亲口去问问无垢天神,为何如此残忍?”秋舞燕紧紧咬住下唇,一股红色的鲜血自嘴角缓缓滴落。 同秋舞燕遭遇相同情形的还有陌尘、春不羞和冬无冰。 陌尘在强光之中看见了一个身上戴着红肚兜的小男孩。 “你是夏瀑儿?”陌尘永远忘不了夏阳国的夏蝉公主,那个飞扬跋扈又美丽可爱的女孩儿,更忘不了她临死前对自己说得一番话,那红色肚兜上的太阳图案还有小男孩眉眼之间的神色,让他确认眼前这个小男孩就是夏瀑儿无疑。 陌尘记得夏蝉儿曾说自己的弟弟刚出生不久就消失了,眼前的小男孩看上去似乎有个五六岁大,就是说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一直有人照顾着他。 “既然你认得我,就该替我报仇,将我从这里解脱出去!”小男孩看着陌尘,那傲慢无礼的神色像极了死去的夏蝉儿。 “你真的是夏蝉公主的弟弟夏瀑儿?这几年里你去了哪里,是谁照顾着你?”陌尘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 “你的废话真多,我要出去玩,快放我出去!”夏瀑儿撒娇般地干嚎起来,但却不见一滴眼泪。 “闭嘴,你这种干嚎假哭的伎俩我小时候可是早用过了哈,别想唬弄我!”陌尘伸手试了试,虽然彼此能看见听见,但他却无法真正接触到夏瀑儿,就仿佛两个人处在平行的两个空间之中。 “我是真的在哭,每天都哭,可是没有任何人能抱抱我,陪我玩,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竟然不会流泪了。”夏瀑儿的眼中虽然不见一滴眼泪,但那哀伤的表情却深深刺痛了陌尘的心。 “你可知道,我该如何能救你出来?”陌尘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问道。 “钥天,对!钥天之力!只有钥天之力可以将我从这里救出去!”夏瀑儿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喃喃自语起来。 “去吧,打开天威殿的大门,帮助钥天历练!”陌尘恍然之间,只觉身子腾空而起,而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天威殿中。 春不羞在黑暗之门内重新见到了皇宫失火那日失踪的皇帝和皇后。 他还未来得及问清那日发生的事由,便被二人急急地催促声打断:“好皇儿,快将我同你母后救出去,这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快救我们出去!” “到天嗔殿中,助钥天历练,完成你的使命,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快去吧!”春不羞还未来得及问清一切,他的父皇和母后便突然消失不见,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感受到光亮之时,春不羞抬眼望去,发现自己正站在天嗔殿宏伟的大门之前。 冬无冰再次见到了冬雪国女王冬凌霄。想起上次见到冬凌霄差点丧身悬崖之下的经历,冬无冰心头后怕不已。自然对眼前之人身份的真假存了一丝戒心。 “无冰,快救我出去,这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眼前的凌霄女王看上去苍老而疲惫,同上次冬无冰在雾之谜中遇到的打扮光鲜的女王大相径庭。 冬无冰忍不住心中一动,“女王,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凌雪姐姐还有我们冬雪国的子民们都很担心你,大家四处寻找你,就连密林都搜遍了,每个人都盼着你回去!” “密林中的雪人还有雪娘,苦了他(她)们一直陪着凌雪守护着冬雪国,哎,我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没有一丝雪,如火烧一般难受,快救我出去!”冬凌霄脸上忽然现出痛苦的表情。 看到女王的痛苦,冬无冰的心不由地一阵收紧,他不再顾忌之前遇到的危险,匆忙走上前想要将冬凌霄解救出来,然而他发现自己却无法触摸到她。 “只有钥天,钥天之力才能打破这结界,将我救出!去吧,天怒殿中自有安排!”冬凌霄说完也兀自消失不见。 春不眠和星灿也不知不觉地同大家分散,各自进入了天泣殿和天啸殿中。 而沫离殇、星隐、陌泱、春婵娟和星灼五人站在天威殿前,见那殿门久久无法开启,正无计可施之时,却见身后出现了秋舞燕的身影。 此刻的秋舞燕一头黑发飘扬在身后,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额头上一个日中抱月的标记时隐时现,微吊的眉毛下是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大红的朱唇紧抿,面色冷酷无情。 众人见到秋舞燕的装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雾之谜中那个嗜血杀人的身影仿佛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 秋舞燕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径直越过众人,伸手叩向了天威殿大门上巨大的门环。 “慢着!看来这钥天之力果然跟你有关,父皇命我等下界暗查钥天之力,没想到钥天之力竟一直在你身上,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现在便抓了你去见天神!”大皇子星隐边说边自身后拔出宝剑朝秋舞燕扑了过去。 “师父,帮我拦住他!”秋舞燕回头朝沫离殇点了点头。 沫离殇随即飞身而起,同大皇子星隐打斗在一处。 “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秋舞燕正伸手探向第二个门环之际,陌泱公主已然飞身而起,伸手抓住了秋舞燕的一只肩膀。 秋舞燕还未来得及反抗,星灼忽然从身后抱住了陌泱,将她紧紧地缚在怀中,“舞燕姑娘,快去吧!” 秋舞燕冲着星灼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随即继续叩动门环。大门倏然裂开一道缝隙,秋舞燕灵巧地穿了进去,随即两扇大门重新关闭。 陌泱气急败坏地抬脚朝星灼身上踢去,两人随即打斗起来。 “吆,到底谁跟我们是一伙的啊,没想到这所谓的正派之间也纷争不断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媚笑。 眨眼间,地灵族的四大灵族已经将沫离殇几个人团团围困起来。 “地灵?为何地灵一族竟然出现在这里?”沫离殇停止了打斗,惊疑不已。 陌泱同大皇子星隐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样面露惊疑之色。按照估计,此刻即便有人登上天梯,也应该是海族的海兵们,为何龌龊阴险的地灵会在此现身,难不成大家都被人利用了? 一百八十二星隐公然拢众人,秋舞燕连闯两关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大胆地灵,竟敢公然在我天族现身,我现在就让你们有去无回!”大皇子星隐率先拔刀冲向地灵一族。 陌泱、沫离殇,春婵娟和星灼也身不由己地加入了战斗之中,一时之间,天梯前打斗声四起。 直到危急关头,陌泱抛出手中的引水珠,这场战斗才偃旗息鼓。 “灵王有令,见到蓝色之光切勿动手!”飞鹰紧急喊停,带领灵兵们忽然退下,消失不见。 “原来你海族早就同地灵一族勾结在一起,这些低劣的灵类是你引来的吧!”大皇子星隐自认为抓住了陌泱的把柄,露出一副嚣张得意的嘴脸。 “随你怎么想!”陌泱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一切禀告天神?”大皇子星隐继续威胁。 “那你大可一并告知天神,让他自动退位,省得让你如此费尽心机!”陌泱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你你你......”大皇子星隐气得脸色发白,随即无耻地笑道:“对,我就是想要坐上那宝座,不管是谁,只要能助我打败天神,让他退位让贤,便是首功之臣,我必大大有赏!” 春婵娟先是一愣,暗暗思忖道:“没想到天神也有今日,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叛想必就是最好的报应吧!” “好,我帮你!”春婵娟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拱手道。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事成之后我必大大有赏!”大皇子星隐露出得意的神色,随即伸手指向一身黑衣的星灼道:“他呢,是否同你一个心思?” 星灼刚要张口,便被春婵娟抢先一步打断了话头:“我们本是夫妻,自然同心!” “好!”星隐拍手大笑,随即目光阴沉地看向沫离殇,“如今大家都已投靠于我,你呢,沫老头,听说你是地灵族和海族所生的杂种,这两族都已经为我所用,那你呢?” 沫离殇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沉莫测的光,微微一笑,拱手道:“自然愿意效命!”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星隐也有今日,好,待海兵们到来,我们便直逼天神殿!”星隐气焰嚣张,仿佛自己已经坐上了天神的宝座。 电母一边下棋一边侧耳倾听,待到外面完全没有一丝声音之后,猛然将手中的白子朝棋盘上一掷,大叫道:“将军!”随即白皙的手掌滑过棋盘,将白子、黑子悉数抓握在手,伴着一道金光,棋子如闪电一般击向四周,随即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困住二人的结界随即散开。 “这是......?”雷公猛然一纵,从空中拿起一把仙扇握在手中,“无尘天神的仙扇怎会在你的手中?”雷公见到仙扇上的无尘二字,满脸惊疑。 “你可记得无尘天神曾来我飞仙峰上送来丹药让我等去救治那个八皇子星灿?”电母意味深长地看向雷公。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们两个早就眉目传情、暗度陈仓了!”雷公气势汹汹地看向电母。 “瞎说些什么!我们可是几千年的夫妻了,况且无尘天神早已心有所属,怎会看上我呢?”电母嗔怪道。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他看不上你,我还看不上他呢!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雷公边说边高兴地捋起自己的红胡子。 “好了,好了,说正事!无尘天神交待......”电母轻轻附到雷公耳边,雷公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此时登仙堂的风仙翁、临仙阁的雨之仙、眺仙台的雾中仙均已经将各自的宫殿设下结界,暗自进入了天梯下的一条暗道之中。 待电母用手中的仙扇打开了暗道结界,大家便悉数进入了暗道之中。 秋舞燕进入了天威殿中,发现里面竟然也是漆黑一片,正摸索之间腰间的风翎羽忽然闪烁起来,黑暗中前方似乎也传来了一道闪烁的光,随着两个闪动的光点的靠近,整个大殿嘭嘭嘭地亮了起来。 强烈的金光刺得人一时之间无法睁开眼睛,秋舞燕抬起手臂缓缓地转过头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前方,四周一片灿灿金光,柱子、地面甚至天空都闪着金色。 在那金色的光辉之中,站着一个身穿黄金战甲、头戴金色帽盔,手执金色战戟的魁梧身影。 “陌尘?你怎么会在这里?”秋舞燕放下遮挡住金光的手臂,眯缝着眼睛看向陌尘。 只见陌尘胸前悬挂的太阳形状的吊坠中闪过一道金光,陌尘随即打了一个激灵,倏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神竟不似从前那般,“要想从天威殿出去,必须踏着我的尸体!看刀!” 只见陌尘举起手中的金色战戟朝秋舞燕飞扑而上。 秋舞燕轻巧地一纵,躲了过去,随手从怀中掏出噬魂索,“你不是陌尘,你到底是谁?” 却见金光一晃,金色的战戟再次袭来,秋舞燕只好凌空甩出噬魂索,银白色的鞭链随即顺着金色的战戟攀援而上,空中金光银光交替闪过,金色的柱子相继倒下。 随着打斗的深入,两人手中的武器倏然离手,噬魂索缠着金色的战戟从空中飞了出去。 陌尘旋即伸出右手,从金色的手指尖飞出一道凌厉的金光,朝秋舞燕身前而去,秋舞燕躲闪不及, 本能地伸手去挡,金光擦着秋舞燕的右臂而过,瞬间白色的纱衣上浸出了点点红色的血迹。 陌尘趁势飞身而起,抓起掉落的黄金战戟,凌空朝秋舞燕胸前刺去。 眼看那战戟就要刺到秋舞燕身上,忽见一道银白色的光闪过,伴着秋舞燕眉间钥天标记的隐隐闪光,秋舞燕双眼紧闭两掌合十,慢慢升到了空中。 陌尘手握战戟仿佛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随着秋舞燕睁开的眼睛,双掌向外推去,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将陌尘震了出去,金色的战戟轰然断裂,陌尘倒伏在地,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随即昏迷不醒。 “陌尘,陌尘!”秋舞燕飞奔上前,大声呼喊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随见陌尘胸前悬挂的阳型吊坠缓缓升至空中,一个身穿绣着太阳标志红色肚兜的小男孩的幻影出现其中,“姐姐,谢谢你,我夏瀑儿今日终于解脱了!” 那阳型吊坠随即訇然裂开,夏瀑儿的幻影伴着金色的光渐渐消失在空中。 伴着几根支撑大殿的黄金大柱的相继倒下,整个天威殿开始震动起来,然而陌尘依旧昏迷不醒。 天威殿坍塌之际,空中闪过一道金光,秋舞燕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天嗔殿前。 回身望去,身后的大殿早已化成一堆废墟,“陌尘,陌尘......”秋舞燕痛苦地跪倒在地,珠泪横流。 眼前的大门倏然开启,秋舞燕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大步走了进去。 天嗔殿内,绿树萦绕,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宫殿,倒不如说是一座园林更贴切一些。 秋舞燕刚一进门,就被一片葱葱笼笼的绿色所环绕,脚下是绿色的小草,四周围绕着一圈绿色的大树,那树叶碧绿清透,生机盎然。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棵移动的大树,秋舞燕诧异地定睛望去,却见是身穿一身绿袍,头顶小绿芽的春不羞。 “春不羞,你怎么在这里?”秋舞燕边说边抬脚向春不羞走去。 “要想过天嗔殿,必须打败我!”春不羞忽然傻愣愣地来了这么一句。 秋舞燕立即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春不羞,只见他腰间悬挂的金花玉佩兀自闪烁起来,不知何时手上竟然多了一根带刺的木杖,挥舞着木杖就朝着秋舞燕扑了上来。 “春不羞,你停下,是我啊,我是秋舞燕!”秋舞燕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声呼喊起来。 然而春不羞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更加气势汹汹地朝秋舞燕而去。 忽然春不羞头上的两片小绿芽噌噌抽长,猛然蹿向秋舞燕身前,缠在了她的脚踝之上,秋舞燕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春不羞趁机挥动刺棒朝秋舞燕身上砸去,秋舞燕一个翻滚躲开了攻击。 然而那小绿芽再次发力,缠住秋舞燕的双脚猛地将她吊到了空中,木棒再次砸下之际,秋舞燕轻轻一侧脸,一股钻心地疼痛自肩膀处袭来,瞬间白色的纱衣上再次渗出斑斑血迹。 春不羞抡起木棒,朝着秋舞燕的头部砸去,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秋舞燕发出“啊”的一声痛喝,眉心处的钥天标记骤然亮起。 春不羞手中的木棒瞬间化为飞沫,在飘扬的飞沫中,春不羞如一棵倒下的大树一般飞了出去,头上的小绿芽也倏然萎缩,随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春不羞!”秋舞燕大叫着飞扑上前,只见他腰间的金花玉佩徐徐升到了半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自玉佩中浮现。 “谢谢你,我们终于解脱了!”头戴王冠的中年男子微笑着拉住身穿凤袍的中年女子的手,随着破碎的金花玉佩慢慢消失在空中,女子凤袍上精绣着姹紫嫣红的花朵,美丽妖娆、摇曳生姿,让秋舞燕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在春语国百花宴上曾艳惊四座的锦色华服。 “难道他(她)们是春语国失踪的国王和王后,是春不愁和春不羞的双亲?”秋舞燕盯着空中回想着那两个身影。 一百八十三秋舞燕悲不自胜,凄婉歌声赠星灿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直到周围的一棵棵绿树开始摇晃,继而纷纷倒下,秋舞燕才蓦然发现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春不羞。 秋舞燕随即起身大步朝春不羞走去,然而还未等她靠近,春不羞身前的几棵大树訇然倒下。 “不......”秋舞燕惊叫之际,猛然发现自己竟飞身而起,双脚再次踏上地面之时,她抬眸望去,“天怒殿”三个大字正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她。 秋舞燕站在门前颤颤发抖,“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 她不敢想象,更不敢伸手去触碰那扇冰冷的大门。 然而该来的命运躲也躲不掉,一阵激烈的水流声传来,大门应声而开,一股大水忽然自门内漫朔而出,情急之下秋舞燕只好纵身抓住巨大的门环,如一叶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舟,身后倒塌的两座大殿瞬间在大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水褪去,秋舞燕的双脚沉重地踏过满地的水渍,脚下时不时地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 “要想离开天怒殿,先闯过我这关!”那熟悉的声音令秋舞燕心中微微一颤。 她宁愿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然而那身披冰雪之袍,手执冰凌之剑的少年却真实地站在自己眼前,她甚至能看到少年耳垂处闪烁的水滴折射的七彩之光,少年胸前的墨雪心吊坠似乎也在隐隐闪光。 秋舞燕惊恐地向后退去,然而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然关闭。 当秋舞燕觉着一股寒气自身后传来之时,她不得不转身应战。 她的心中闪过无端地恐惧,她害怕冬无冰像陌尘和春不羞一样在自己的面前悄然倒下。 秋舞燕宁愿倒下的那个人是自己,所以当冬无冰目露寒光朝她挥剑而来时,她并没有躲闪,而是兀自伸手抓住了那把冰冷的冰凌之剑。 一股鲜血自秋舞燕白皙的手掌处汩汩而出,顺着冬无冰手中冰冷的冰凌剑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面上的水洼中,发出几声悦耳的叮咚声。 就在那一刻,秋舞燕眉间的钥天标记再次闪现,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她体内喷薄而出。 在秋舞燕惊恐的眼睛中,那冰凌剑顷刻融化成水,而冬无冰的身体高高地飞了起来随即重重地跌向地面。 秋舞燕颓然地伸出手去,然而却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直直地砸向地面,溅起一团飞溅的水花。 冬无冰跌落之际,他颈项间的墨雪心吊坠兀自滑落,冬雪国女王冬凌霄苍老的身影浮现在半空之中。 “谢谢你,孩子,我终于解脱了!”伴着那苍老的声音,墨雪心吊坠逐渐裂开,直至消失不见。 秋舞燕跪倒在水中,看着冬无冰的身体渐渐地被漫起的大水湮没。 巨大的悲伤如洪水一般席卷着秋舞燕那颗小小的心脏, 她觉得自己似乎停止了呼吸,然而再次睁开眼,天泣殿三个大字依旧残忍地出现在她面前。 “天泣、天泣!”秋舞燕悲伤地喃喃自语,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春不眠戴着绿叶编织的帽子的样貌在她脑中一晃而过,那双眉间隐约跳动的火种还有自己亲手为她佩戴上的红血叶吊坠,“不,不,不要......”秋舞燕张皇失措地向身后跑去。 但那扇大门却仿佛充满了磁力一般,紧紧地吸住了她的身体,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秋舞燕的身体靠到那两扇红色大门的一刹那,只觉一种滚烫的灼热感袭来,大门随即向后倒去,秋舞燕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殿内飞去,倒在地上。 抬眸望去,四周齐人高的白玉圆柱上一个个烈焰般的火把熊熊燃烧着,火焰映红了秋舞燕惊恐的双眼。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火光中慢慢向秋舞燕走来,新长出的黑色的短发上戴着一顶圆形露顶小帽,帽子的四周缀着锯齿般的火红的银杏叶造型的琉璃,乍看上去如同一团团跳动的火焰,身上穿着一身同帽子同色的火红的短裙,脚下是一双同色的长靴,手中握着一杆长矛,长矛的顶端缀着一圈红色的络缨。 “阁主!无眠终于找到你了!”春不眠边说边跑上前伸手想将秋舞燕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不要靠近我!”秋舞燕惊恐地向后方退去。 话音未落,春不眠突地定格在原地,伴着眉心处火焰的跳动,胸前的红血叶吊坠兀自闪烁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秋舞燕耳边响起。 “燕儿,燕儿......”那声音、那神态竟似自己的母亲锦兰皇后。 “母亲,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秋舞燕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伸手握住了那朝她探出的手。 一股强大的灼热感顺着春不眠的指尖朝她袭来,秋舞燕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似乎都燃烧起来,一股腥甜的味道自口中传来,伴随着强烈的灼烧感,一股红色的鲜血自秋舞燕口中吐了出来。 秋舞燕白色的纱衣上瞬间开满了一朵朵妖娆的红色小花,在看到血花的那一刻,秋舞燕眼底的惊恐化为无尽的悲伤。 伴着秋舞燕身上一道白色的强光,春不眠瘦小的身体整个飞了出去,手上的红色络缨长矛“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四周燃烧的火把瞬间腾空而起,将春不眠小小的身躯湮灭。 红血叶吊坠从火光中冉冉升起,锦兰皇后的身影自吊坠中闪了出来。 “燕儿,谢谢你,母后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受那日日钻心蚀骨之痛了!”锦兰皇后的笑容一如从前那般温良慈善。 “母后,不要,不要离开燕儿,不要!”秋舞燕泪如雨下,声音嘶哑地朝空中探出手,然而她甚至无法触摸到锦兰皇后那真实的身影。 “燕儿,每个人来到这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生下你便是我的使命,现在母后要离去了!”锦兰皇后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不,父皇,父皇他在哪里,在哪里?”锦兰皇后的身影即将消逝之际,秋舞燕忽然朝着空中大声喊叫起来。 “你会见到他的......燕儿......”锦兰皇后露出了最后一抹微笑,转而消逝不见,红血叶吊坠也随她遁入了火中。 “母后,母后,不眠,不眠......”秋舞燕泣不成声,“等着我,我马上就来陪你们!”说罢慢慢闭上眼睛躺倒在地上,等待着那熊熊火焰将自己吞没。 然而那火焰并没有如秋舞燕预料一般将她吞噬,而是在靠近她周围之际渐渐熄灭。 “为什么,为什么......”秋舞燕躺在地上,悲不自胜。 “秋舞燕,难道这样你就放弃了吗?站起来,打败我,这天啸殿外就是天族,就是天神的大殿,你若不站起来,怎么去找星灼,如何成为堂堂正正的十二皇妃!”一个声音冷不防地传了过来。 “天啸殿?”秋舞燕惊疑地睁开眼睛,顺着鎏金长靴向上看去,一个高大的身躯伫立在自己身前。 “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他(她)们相继在我的面前消逝,陌尘、春不羞、冬无冰还有刚刚才化成人形的春不眠,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是我害了他(她)们,是我!”秋舞燕边说边缓缓站起身来。 “你看我身上的这些,这一朵朵的血花......”秋舞燕指着自己的衣服,“是他(她)们的鲜血......夏瀑儿、春语国的国王王后、冬雪女王甚至还有我的母后,我亲手杀了他(她)们,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还有什么资格成为星灼的天凤,我不配!”秋舞燕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那是他(她)们的使命,就像我此刻站在你面前一样,既然上苍安排好了这一切,那我们就接受命运的安排,拿起你的武器,打败我,从这里出去,然后做你想做的事情,完成你身负钥天之力的使命!”星灿自背后拔出了宝剑,指向秋舞燕。 “你既然知道我身上的钥天之力,为何还要故意送死,求你,离我远一点!”秋舞燕本能地向后退去。 星灿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钥天须经金木水火土之历练,方能成大器、显神力,自我被困雾之谜中,掌心出现土之印的那刻起,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而这天命是改变不了的,既然上天选中了我,那就让我助你历练吧!”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不要,我不要!”秋舞燕摇着头步步退后。 “钥天之力以血为引,承力者流血而力显!”星灿边说边拿起手中的宝剑朝自己的掌心刺去,一股鲜血夹杂着土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秋舞燕。 秋舞燕本能地伸出手挡在眼前,掌心被划破之际,一道白光将整个大殿照得犹如白昼。 “那日是我假扮星灼同你拜堂......我永远忘不了在迷雾之中你那清悦的歌声......”星灿的话断断续续地传来,整个人被那强光弹起,飞了出去。 秋舞燕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蝶儿翩跹,花落难离兮,鱼儿贯贯,随波逐流兮,燕儿啾啾,弄云追月兮,公子风流,择风而栖兮,鬓发苍苍,倚门独望兮。” 一百八十四天族内风云暗涌,星隐阴谋夺大权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垂悬的天梯犹如一条银白色的巨龙游弋在天地之间,层层白云缭绕其间,上不见头下不见尾,中间隐隐露出一节节白色的台阶。 在天梯的顶端,随着一股股冒出的黑烟,地灵族的四大灵族出现在南天门外,几个天兵望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地灵,一时之间傻愣愣地立在原地,待那地灵张牙舞爪地飞扑而上之时,才恍然回神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反抗。 一队队身批蓝袍的海兵趁着两方人马打斗之时,悄无声息地越过南天门,朝天族神殿而去,远远望去,犹如一波波蓝色的海浪,将天神殿层层叠叠地包围起来。 天神大殿之上,无垢天神正襟危坐,时不时地轻皱眉头,而坐在天神旁边的姳瑟天后面露担忧,眼光更是不停地望向神殿的入口处。 站在殿下的长公主无瑶看上去意满志酬,天真无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倒是一旁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无尘天神似乎心事重重,时而不停地合上打开手中的折扇,伴着几声长长地叹气声。 “咦,五哥,你这扇子是新换的吧!上面怎么有一幅美人图?”长公主无瑶饶有兴致地看着无尘天神手中的折扇,打开的折扇上赫然晃过一幅美人图。 无尘天神匆忙折起扇子,紧紧握在手中,吞吞吐吐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五哥缘何如此紧张,莫不成这折扇上画得是你的梦中情人?”长公主无瑶边说边调皮地凑上前想要抢过折扇。 “去去去!”无尘天神看上去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急急地将折扇藏到了袖中。 无垢天神面色凝重,眯缝着双眼望向无尘天神手中的折扇,探手伸向座下,那下面放着一把新的折扇(几根仙竹苑的竹篾加上一方精致的绸帕,绸帕上用黑色的丝线绣着两个黑衣人的身影,其中一人的手中俨然握着一把折扇),那丝帕上隐隐残留着月华花的清香,是裴月无疑了...... 无垢天神刚要将那折扇拿出来,忽见司镜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神殿,手中高高举着司空镜。“天神,钥天,钥天!” “什么钥天?一介神仙,惊慌失措成何体统!”无垢天神双眉紧蹙,恼怒地望向司镜仙。 “司镜仙,你且缓口气,慢慢禀告,可是钥天有下落了!”姳瑟天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禀,禀天神陛下,那钥,钥天就,就在天,天,天族!”司镜仙一紧张说话变得更加结巴了。 “什么?天族!”无垢天神闻言猛地自龙榻上站起身来。 “对,对,对,还有那引钥铃,也,也在周围响,响动!”司镜仙再次语无伦次地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 “引钥铃动,这么说来星灼他没死!”一旁的姳瑟天后口无遮拦地脱口而出,众人皆抬头疑惑地看向她,“不,我是说,星灼那孩子不是去了星海吗,难道顺利回来了吗?”姳瑟天后不自然地掩饰道。 说话之间,大皇子星隐、陌泱还有春婵娟、星灼和沫离殇几人的身影出现在神殿门口。 “父皇!儿臣带领闯天梯之贤能前来护驾了!”大皇子星隐边说边举着手中的宝剑冲进了神殿内。 “禀告陛下,地灵一族已经攻入我南天门了,天兵们怕是守不住了!”一名天兵踉踉跄跄地上前禀告。 “地灵?难道这闯关之人中混入了地灵族的奸细!无耻之徒,竟敢公然在我天族现身,来人,将我的战袍拿来,我亲自披挂上阵,杀他个片甲不留!”无垢天神目光威严,声如洪钟。 “哈哈哈哈,你这宝座坐得也太久了吧,是时候换新主人了!”伴着诡异的女声,一身大红衣袍的冷灵凤的身影出现在神殿之上。 见到那个身影,沫离殇微微一怔,体内红色的药丸骤然开裂,一股红色的力量在体内蹿来蹿去,原本紫色的眼眸忽然变成蓝色转而变成了同冷灵凤一般的红色。 “区区一介地灵竟敢如此张狂,看我先灭了你的气焰!”大皇子星隐不由分说地拔剑朝着冷灵凤飞身而去,冷灵凤当即挥出一掌,星隐随即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隐儿,隐儿!”无垢天神见到星隐倒下,立即上前将他扶起,没想到原本看上去已经昏迷的星隐骤然睁开眼睛,将手中握着的一根金针猛然向无垢天神的心口处刺去。 无垢天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捂住胸口倒地*。 “父皇,冷灵主说得对,您这宝座的确坐得太久了,是时候换主人了!”大皇子星隐站起身指着倒在地上的无垢天神说道。 “皇儿,你,你......”姳瑟天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大皇子星隐。 “母后,今日之事您应该早就猜到了吧,何必还这般大惊失色!还有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休怪我不顾往日情分!”大皇子星隐一脸不屑,转身坐上了龙榻。 “星隐,你身为天族大皇子,竟然勾结地灵和海族,弑父谋权,该当何罪?”无尘天神眼冒怒火,躺在地上的无垢天神闻罢微微一怔,暗暗思忖道:“难道无尘没有同星隐勾结,可裴月所送的折扇又是何意?” “得权者得天下,我要的是各族的平等,为何我海族要屈服于你天族,只要你交出千年不死之方,我还可以为你求情免你一死!”海王陌昇的声音自大殿外传了过来,随即一脸阴险地大步而入。 “对,星隐已经答应我们,只要他登上天神的宝座,便天下三足鼎立,天族、海族还有我地灵一族三分天下,和平共处!我地灵一族再也不用东躲西藏,整日遭人追杀!”冷灵凤的眼中寒光微闪。 “来人,天神老矣,将......”星隐话音未落,春婵娟已然一步跨上前,“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我,将他交由我处置!” “你?你同无垢天神之间到底有何嫌隙,竟然不惜闯天梯,越难关?”星隐眯缝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无垢,你可还曾认得我?”春婵娟来到无垢天神身前,蹲下身子注视着他,眼中怒火熊熊。 “你,你是......”无垢天神一脸迷蒙。 “五千年了,我可是一天也未曾忘记过你,虽然你戴着面具,但除了你,谁还会对无棣痛下杀手,将我们赶尽杀绝!”春婵娟涕泪交流。 “你是二哥在人间爱上的那个女子?”无垢天神满脸地难以置信。 “是你口是心非、背信弃义,是你赶尽杀绝、拆散我们,是你,都是你!你心胸狭隘,愧为天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春婵娟边说边举起了手中的惊龙剑。 “婵娟,不要!”星灼忽感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脑中无端冒出了一些无垢天神的画面,急忙上前一把将惊龙剑握在手中。 鲜血顺着剑尖一滴滴地滴落在地,如同一朵朵竞相开放的妖娆之花,星灼忽然倒在了那血花之上。 “无棣,你的手!”春婵娟惊慌失措地扔下惊龙剑,飞扑到地上将星灼拥在怀中。 “无棣?你真得是无棣哥哥?”一旁静默不语的长公主无瑶忽然疯了一般飞身上前,一掌击在春婵娟的胸口,将星灼抱在怀中,伸手去揭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解下的瞬间,星灼的脸一晃而过,随即变得若隐若现。 “不,不......”长公主无瑶慢慢撸起他的衣袖,发现怀中星灼的身体变得几近透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无瑶歇斯底里地放声悲恸。 与此同时,雷公电母率领一干众神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神殿将殿外的地灵一族和海兵们一应斩杀。 “你们之间的儿女情长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现在整座大殿已然被我海族和地灵包围,无垢老儿,若你肯交出不死不灭之法,我便留你一个全尸!”海王陌昇猛然探手抓向躺倒在地的无垢天神。 一旁的长公主无瑶眼冒怒火,忽然对身旁的海王出手,两人一时之间打斗激烈。 无尘天神见状抽出袖中的折扇,飞身而起,同海王陌昇打斗在一处。 冷灵凤、沫离殇相继出手,大殿之中一时之间光影飞闪。 大皇子星隐安详地坐在龙榻之上,观看着这场激烈的争斗,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忽见殿外闪过雷公电母等众神的身影,心中暗叫不妙,刚要趁机逃窜,却被一只大手紧紧钳住,动弹不得。 “好皇儿,这宝座还未坐热,怎能如此轻易移驾!”无垢天神洪亮有力的声音在星隐背后响了起来。 “父皇你,你不是......”转头看到那个魁梧的身影,星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是想说我中了你的金针之毒,即便不死现在也动弹不得了吧!”无垢天神边说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 “没想到这把来历不明的扇子倒救了我的命!我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无垢天神双手猛一用力,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袭向星隐的肩膀,只听“咔嚓”两声,星隐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一百八十五无瑶无尘生死别,春婵娟香消玉殒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无垢天神抬脚向星隐身上踹去,姳瑟天后哭着上前抱住无垢天神的双脚,“陛下,求您饶了隐儿吧,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用凤钗困住雷神电母,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您要惩治就惩治我吧!” 无垢天神猛地一抬腿,姳瑟天后訇然匍匐在地。 此时殿中的众人均已伤痕累累,一个白衣身影悄然出现在神殿之外, 随着那身影的缓缓走入,一道刺眼的白光将整个大殿照亮。 众人纷纷伸手挡住眼睛,就连无垢天神也在那强光之中眯缝起了双眼。 随着那光晕的慢慢熄灭,一身白衣的秋舞燕站在了大殿之中,她的双眉之间的钥天标记隐隐闪现。 “秋舞燕!原来是你,我苦苦寻找的钥天之力竟然在你的身上!”无垢天神目光威严地扫视着秋舞燕,发现她身上的白衣上竟然沾染了点点红色的血迹。 “失去了钥天,我天族天眼大开,才令这些人有可乘之机,既然来了,就无须我动手了吧,来人,将她押赴星海,关天眼!”无垢天神面色如铁。 “哈哈哈哈,得钥天者得天下!这钥天之力只能属于我!”伴着一股冒出的黑烟,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秋舞燕身边。 “你终于现身了!”无垢天神微微一笑,看向黑衣人。 “莫非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哈哈哈哈......”黑衣人狂笑不已。 “单凭一个星隐,肯定无法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还有海王、地灵要一下子联络这么多人并非易事,又要在我天族之内设下内应,更是难上加难,我猜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说,你到底是谁?”无垢天神猛然打开手中的折扇,上面赫然画着两个黑衣人的身影。 见到其中一个手握折扇的身影,无尘天神微微一怔,“天神,我......” “我没问你,你着什么急,我问得是他!”无垢天神边说边暗暗运足神力,猛然一抬手一股强大的力道朝着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不急不缓地徐徐起身,猛然出掌接下了无垢天神的掌风,两人一时之间胶合在一处,无法分开。 “天神,我帮你!”长公主无瑶飞身而起,来到两人中间,猛然出掌朝着黑衣人身上袭去,却在紧要关头掌风一转,直直地打向无垢天神的胸前。 一个白衣身影猝然出现在无垢天神身前,一口鲜血喷在了那白衣之上。“裴月,裴月!”无垢天神猛然撤回掌风,伸手抱住了即将倒地的白衣身影。 长公主无瑶兀自一愣,再次出掌向无垢天神身上袭去,不料却被一个身影紧紧地抱住,动弹不得。 “无瑶,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身后的无尘天神紧紧抱住长公主无瑶,声泪俱下。 “无瑶,没想到那个内应竟是你!可刚才春婵娟要出手伤我之时,你明明出手相救,却为何......”无垢天神慢慢扶起裴月天妃,眼中泪光闪烁。 “哈哈哈哈,救你!这几千年来,我强颜欢笑,恨不得杀了你,我刚才救你只不过是想亲手杀了你!”长公主无瑶大笑起来,脸上泪水横流。 “为什么,朕不明白,春婵娟要杀我,是因为我拆散了她同无棣,而你这又是为什么?”无垢天神看上去伤心不已。 “你可知道无棣哥哥他,他根本不是父皇所生,就像你当年从战场上捡回星灿一样,无棣哥哥他也是被父皇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长公主无瑶怒视着无垢天神。 随即凄凄切切道:“你可知道,我拒绝了父皇为我定下的天媒,就是为了等他,等他来娶我,我从小便爱他,深爱着他!而你,竟在他承受了九十九道天雷斩之后,还无情地杀害了他!” “无瑶,你?你清醒一点,无棣并不爱你,他爱得是那个人间女子!哪怕死他也要同她在一起!”身后的无尘天神猛地地扳过长公主无瑶的肩膀,眼中怒火燃烧。 “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从小对我的照顾最为精心,他教我练功、陪我练琴,我每次受了委屈他都第一时间在我身边,他......”长公主无瑶喃喃摇头。 “那不是爱!那是因为你是他的亲妹妹!当年父皇从战场上不仅捡回了他,还有你!”无尘天神的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长公主无瑶怔怔地立在原地。 “还有,当年那个追杀他的人不是无垢天神,而是我!他既然不能继承大统,那我就必须维护天族的权力,不能让他成为天族的威胁!”无尘天神嘴角闪过一抹苦笑,“所以,你该杀的人是我!”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长公主无瑶边说边颓然地向后退去。 无尘天神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剑风,回首之间惊龙剑起,无尘天神的身影向后倒了下去。 “原来是你杀了无棣,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偿!”春婵娟轻轻一抬手,将惊龙剑从无尘天神身体内拔了出来。 长公主无瑶用手捂住那层层蔓延而出的鲜血,“五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死!” 无尘天神吃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衣袖,长公主无瑶探手从衣袖中拿出一把折扇。“打,打开它!”无尘天神强撑着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 徐徐展开的折扇上,画着一副美人图,图上的女子眼神轻灵,身姿纤巧,俨然就是长公主无瑶。 “五哥,这......”长公主无瑶挂满泪痕的脸上露出几丝疑问。 “无瑶,你可知道我,我为何一直不娶?”无尘天神深情地看向长公主无瑶。 无瑶疑惑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在等你!我一直爱,爱着你!”无尘天神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那身影随即散作飞尘,落入空中。 “无尘,无尘......”长公主无瑶对着空中大声哭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 躺倒在地的星灼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春婵娟飞奔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无棣,无棣,你终于醒了!” 身后长公主无瑶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猛然袭向了春婵娟,“如果你真的是无棣,请原谅我杀了你的爱人,我已经错了几千年,不想再错下去了,此仇不得不报!” 折扇收起之时,一股鲜血自春婵娟胸前喷涌而出。 “我做下的错事,就让我自己来偿还!无尘,等我!”长公主无瑶边说边再次握住折扇,朝着眼前的黑衣人袭去。 “找死!”那黑衣人发出一声冷哼,轻轻一挥手,一道强光袭向无瑶,无瑶随即倒在地上,渐渐化作一团飞尘,四散而去。 春婵娟倒下之际,星灼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无棣,啊,不,星灼,原谅我曾骗了你,我多么希望你真的是他,可惜你不是!”春婵娟伸手抚摸着星灼的脸颊。 “不,婵娟,只要你好好活着,无棣也好,星灼也罢,我愿意永远陪着你!”星灼的眼角几滴泪珠悄然滑落。 “那秋舞燕呢,你爱她吗?”春婵娟苦笑着再次吐出一股鲜血。 星灼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恍然间他的记忆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我知道你爱她,去吧,既然我不能再陪你,就让她,她陪着你吧,我要去找无棣了,我真正的爱人,他一定在星海的某个地方等着我!告,告诉秋舞燕,我便是春语国那个曾经无故失踪的不眠公主!”春婵娟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散作流尘遁入天际。 “既然你的记忆恢复了,就该知道自己是谁了吧!哈哈哈哈......”黑衣人忽然一把抓住星灼,猛然将几粒生长丸塞入他的口中,随即放肆地狂笑起来。 此时,冷灵凤和海王陌昇在之前的打斗之中,身负重伤,只能暗自运气护住心脉。 服下生长丸的星灼原本变得几近透明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 “星灼!”见到那张渐渐清晰的脸庞,秋舞燕和陌泱公主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怎么,想救他?他身上的灵虫之毒可是只有那钥天之力才能相解!而且必须是你心甘情愿的奉上鲜血,那钥天之力才能发挥功效!”黑衣人虎视眈眈地凝视着秋舞燕,一松手身旁的星灼再次倒地不起。 “沫离殇,还不赶快动手!”黑衣人用手一指,那惊龙剑兀自飞向了沫离殇手中。 沫离殇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随即握住惊龙剑,缓缓向秋舞燕身前走来。 “从五岁那年在清秋别苑撞进你怀中的那一刻,舞燕便将你当成了永远的亲人,你曾带着舞燕第一次飞上天空,第一次走过密道,我们一起勇闯人间四国,斗雪人救雪娘,难道您都忘了吗?”秋舞燕摇着头步步后退,脸上珠泪翻飞。 沫离殇握剑的手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 “殇儿,不要听她的蛊惑,相信母后,只有杀了她,才能饮血获力!”冷灵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百八十六星燕齐飞龙凤舞,黑衣人魂飞魄散 - 择风而栖之钥天 - 沨袅袅 “神仙爷爷,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的父皇母后还有春不羞、冬无冰甚至不眠都已经离我而去,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说过......”秋舞燕黑色的眸子中溢满了深深地悲伤,她害怕她的血再次流出之际,沫离殇会像陌尘他们一般从自己的眼前消逝。 那眼底的悲伤深深刺痛了沫离殇,那红色的眼眸中再次闪过紫色的光,那是秋舞燕曾说过的高贵的紫色。 沫离殇的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猛然举起惊龙剑朝秋舞燕的胸前刺去,那剑尖在挑破皮肤的瞬间戛然而止。 沫离殇握住带血的惊龙剑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黑衣人飞身而去。 “孽障!”黑衣人猛然一挥手,一团黑雾自沫离殇胸腔穿凿而过,沫离殇倒地之际,奋力挥出带血的惊龙剑,那惊龙剑上呼啸的黑龙口喷鲜血,朝黑衣人身上抓去。 黑衣人躲闪不及,被那黑龙抓伤,溅到血迹的地方瞬间冒出一股黑烟。 “师父!”“殇儿!”秋舞燕同冷灵凤几乎同时飞奔上前,沫离殇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沫燚,虎毒尚不食子,今日你却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拿命来!”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向黑衣人飞扑而去,然而还未近身,只见黑衣人手中飞出一枚蓝色的引水珠,伴着一道蓝色的光,冷灵凤的身体如一片枯叶般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本来还想看在我们曾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你一命,没想到你自己找死!”黑衣人突然指着躺倒在地的冷灵凤大声咆哮起来。 “舞,舞燕......”冷灵凤挣扎着地向秋舞燕伸出手,秋舞燕赶忙上前将她扶到了沫离殇身边。 “殇儿,母后这一生都有负于你,就让,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冷灵凤边说边自口中吐出一颗红色的灵丹,将灵丹喂入了沫离殇口中。 “冷灵主,你这是......”秋舞燕试图阻止,冷灵凤颓然地摇了摇头,“我命不久矣,这颗千年灵丹能护住殇儿的心脉,让他的尸身不致化为飞尘,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若是殇儿有朝一日能够醒过来,替,替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 冷灵凤说罢挣扎着附到秋舞燕耳边,轻声叮嘱。 在那漫天飞舞的红色飞尘中,秋舞燕缓缓地站起身来。“放心,你们的仇,我会替一个一个替你们讨回来!” “沫燚,你是沫燚?不,不可能!早在一百多年前,你就应该幻化为沫,悄然消亡了,为何,为何,不,这不可能!”海王陌昇摇着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哈哈哈哈,幻化为沫,那是你这无能的海王!而我却可以长生不灭,那帝陵宫的陵寝注定只能是个摆设!同地灵公主结合,借助人间四国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出生的新生儿身上的生长之气,这些都可以延长我的生命!”黑衣人狂笑不已。 “但这只是苟延残喘,等我获得钥天之力,我便可以获得永生,成为天地间不灭的主宰!”黑衣人大声狂吼,随即冷哼一声:“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让你们尝尝这生长之气的厉害!”黑衣人一挥手,一团黑烟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黑烟散尽之际,大殿中诡异地出现了一个个攀爬的婴儿,只见那些婴儿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股黑烟,爬过之处,活物尽死。 这些婴儿慢慢地寻找着大殿中的活物,一株株绿植瞬间枯萎,几个天兵被婴儿抓住手脚的瞬间,如枯槁之木一般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具具黑色的干尸。 秋舞燕惊恐地站在原地,天兵天将们也都沿着圆柱爬到了高处,眼见着一个灵婴朝秋舞燕身前爬去,而秋舞燕仍如木头一般怔在原地不见所动。 “秋舞燕,难道你要站着送死吗,还不动手?”一旁的陌泱忽然朝着秋舞燕高声呼喊起来。 “不,不,我不能伤害他们,他们是人间四国丢失的婴孩儿,我答应过百姓要寻到他们,此刻他们的父母还在家中等待......”秋舞燕摇着头踉跄地向后退去。 “你好好看看,这些婴儿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这个变态手中的工具而已!”陌泱再次大声呼喊起来。 陌泱见秋舞燕依旧不为所动,只好一咬牙抛出了手中的引水珠,大叫道:“既然你心性仁慈,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裴月天妃朝无垢天神点了点头,只见空中忽然出现了两架古琴,陌泱旋即飞身而上,手指滑过琴弦,原本到处攀爬的灵婴儿忽然停了下来。 黑衣人见状双手朝空中一挥,一股黑烟朝灵婴儿们的耳边飞去,被黑烟遮住耳朵的灵婴儿们再次爬动起来。 “燕儿,快抚琴,只有琴音能让他们安定下来!”裴月天妃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秋舞燕一愣,旋即飞身而上,手抚琴弦同陌泱一起弹奏起来,美丽的琴音自两人的指尖汩汩而出,那些张牙舞爪的灵婴儿随即停在原地,身上的黑气渐渐散去,最后化作漫天飞尘飞出了神殿。 雷公电母和诸神慢慢靠近,将黑衣人团团围困在大殿中央。 “沫燚,既然你已经死了,就不该再回来兴风作浪,眼下你只剩下孤身一人,何必再作无谓的挣扎!”无垢天神将裴月天妃扶到龙榻上坐定,面向黑衣人高声震喝。 “谁说我只剩下一人了,陌昇,你可是我的好孙儿,不想帮爷爷夺下这天下吗?”沫燚忽然转头看向海王陌昇。 “我,我......”陌昇满脸惊恐地看向沫燚。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陌泱,你呢,是不是也要同无垢老儿站在一处同我作对!”黑衣人蓝色的眼眸闪着愤怒的光。 “你心狠手辣,连新生的婴儿都不放过,我海族没有你这样的人!你不是皇爷爷,只是一个死去的恶魔,既然死了就不该再回来!”陌泱说得斩钉截铁,蓝色的眸子中怒火熊熊。 “哈哈哈哈,好,你们不要后悔!”黑衣人说罢猛然一跺脚身上的黑衣和面具兀自爆裂,露出一身黄色的龙袍。 “父,父皇!”秋舞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褪去黑衣黄袍加身的秋烈。 “燕儿,拿起惊龙剑,刺向自己的胸膛!让你的血液在星灼的体内流淌,你就可以永远同父皇在一起了!”秋烈的眼中闪着诡异的蓝光。 秋舞燕怔怔地走到星灼身前,拿起了地上的惊龙剑,就在那个瞬间,原本躺倒在地的星灼双手微微动了一下。 “孩子,眼睛有时会骗人,跟随你的心,才不会失去方向!”冷灵凤最后的悄声叮嘱再次在秋舞燕耳边响起,秋舞燕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惊龙剑。 “不要!”陌泱大声呼喊着欲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海王陌昇紧紧拉住。 惊龙剑刺下的刹那,秋舞燕头上的引凤钗翩然翻飞。星灼自地上一跃而起,自背*住秋舞燕的双手,只见龙凤齐舞,呼啸着刺向了秋烈的胸膛。 秋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 “父皇从不喊我燕儿,因为那飞燕落下之际他会想起死去的皇祖母徒增悲伤,在他口中我永远都是秋儿!”秋舞燕边说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到了惊龙剑上。 “‘明月隐海上,凤栖九天木,浴火重生处,钥天落月台’!原来父皇临终前要告诉我的是这些,月隐乃日生所谓星字,浴火重生乃谓灼字,原来那个人不是我陌昇,而是星灼,秋舞燕和星灼才是真正的天凤配天龙!”陌昇苦笑着喃喃自语。 一旁的陌泱闻罢,脸上闪过一丝落寂的哀伤。 “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父皇为了保护你而主动地向我献出了他的皮囊,如今你就这么不知怜惜地将他破坏了!”黑衣人惊恐地看向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 “如果父皇还活着,若是为了天下大义,我这么做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秋舞燕眉心处的钥天标记兀自发出一道白光,直直地照进了沫燚那蓝色的眼睛。 沫燚疼得伸手捂住了眼睛,伴着那消逝的身影,空中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我死了他也活不了,因为我们的身体都被灵虫吞噬,一公一母,死而相伴,哈哈哈哈......” 身后星灼的身影渐渐淡去,那同秋舞燕一同握住惊龙剑的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不!不要!”秋舞燕恍然回身,想抱住那个身影,却从星灼透明的身体中穿凿而过。 “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寻到你,你说过让我在清秋别苑等着你,等你来娶我,我,我爱你,我爱你......”秋舞燕拼命地向空中伸出手,想要抓住星灼的身影,然而那再也握不住的双手却慢慢消散在空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