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局长召见 借 调 第一卷 第一章 局长召见 小王正在办公室认真阅读自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写就并且刚刚发表在《社会学》杂志上的《论人的社会关系对一个人人生进程的影响》的文章时，科长老刘满脸笑容地走进办公室对小王说：“小王，高局长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由于科长刘落生进来得很突然，并且说局长找他有什么事，让小王更是感到突然。因此，对科长的话小王一时完全没有反映过来，本来他想问科长说的什么，但想了想又没有问，觉得如果自己问科长刚才说的是什么，会让科长不高兴，认为自己不尊重他，不反他的话放在心上，便只是一脸茫然地望着科长。 刘落生见小王茫然地望着自己，知道他没有听清楚，于是就又说了一遍：“小王，高局长找你有事，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小王这下听清楚了，但他仍然感到有些迷惑，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参加工作已经三年了，印象中科长通知自己到局长办公室去，好象还是第一次。局长办公室自己不是没有去过，但以往都是科长、副科长不在的时候，局长有什么事时才会叫自己到局长那儿去，或者是科长让自己给局长送什么材料，才可能到局长那里去。可今天科长、副科长们都在，局长却叫自己到他办公室去，小王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疑惑地问：“刘科长，不知局长叫我去有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科长显得有些神秘地笑了笑，不愿意说。 科长不愿意说，小王也没有办法，他只好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拿上笔和本子，从三楼上到局长办公室所在的五楼。到领导那里，总是要带上笔和本子，这似乎是机关工作人员的一种基本常识。刚参加工作时，小王不知道这一点，有两次到领导那里去时都是空着手，结果去后，领导又叫他回办公室把本子拿上。加之科长刘落生也几次在科里开会时强调“作为机关工作人员，要学会勤动脑、勤动口、勤动手，特别是要勤动手，要把领导说的、自己想的东西都尽可能记下来，以免忘记了误事。”这一点道理小王知道，常言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从此以后小王就养成了习惯，不管到哪里，都会拿上笔和本子。 小王到局长高兴盛的办公室时，门是开着的，但小王还是轻轻地敲了敲，表示自己已经到了。 局长高兴盛高高的个子，四十多岁，戴幅珐琅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待人也很和善。但由于其工作风格很严谨，对单位职工的要求也很严格，因此，单位的不少职工对他都有一种畏惧感。尽管参加工作三年多了，小王还从未受到过高兴盛的批评，但每次到高兴盛处，小王内心里都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高兴盛正在看文件，听见小王敲门，抬头招呼道：“小王进来吧！” 口气显得很是亲切。 小王走进局长办公室后，站在桌子旁边，有些紧张地看着高兴盛：“高局长找我有什么吩咐？” “也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有点事要给你谈谈。”高兴盛说。 一听高兴盛有事要和自己谈谈，小王的心里开始打起鼓紧张，现在就显得更紧张了。 见小王有些紧张，高兴盛轻轻地笑了笑，说：“小王，你先坐下，不要紧张。”然后起身去把门掩上，转身对刚坐下的小王说：“小王，你到局里已经两年多了吧？” “是的。”因为弄不清高兴盛究竟要谈什么，并且还把门掩上，好象有什么很重大的事要谈似的。小王心里的鼓点敲得更是密集，他心里想不出局长找自己到底要谈什么，还显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因此，小王也就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两个字算是做了回答，也没有向高兴盛申明自己到局里已经三年多时间了。 “这两年你在局里的工作表现不错，勤快，能干，肯动脑筋。局里的同志们对你的工作都是充分肯定的。特别是喜欢动笔写写文章，这是很好的习惯。动笔实际上就是在动脑，年轻人就需要多动动脑子，在机关里工作也需要多动笔杆子。否则，工作干得再多，不能总结和提炼出来，也是一种缺陷。” 小王是学中文的，到单位工作以后，在搞好自己承担的本职工作的同时，确实喜欢利用空余时间写点东西，这是单位不少同事都知道的。前些年机关工资不高，小王时不时有一两篇“豆腐块”在报刊上发表，每月有一二十块钱的稿费收入，大家就很是羡慕不已，一些年轻同志还经常叫他请客，说是意外之财大家享受。而小王呢，也从来不啬惜，只要大家高兴，尽管稿费不多，但毕竟有些时候自己上班时也在写，并且自己需要点什么数据材料之类的东西时，大家都非常乐意提供给他，从来不计较，并且吃饭的成本也不高，哪怕是全机关的同志去也就是他的两三篇稿子的稿费，更何况自己还因此出了名——不少地方包括首都以及其他大城市的人都有人知道天簌市有个王再军。也正因为如此，小王在机关里的人缘关系非常好，机关里的人都亲切地叫他“王秀才”。 “正因为你爱写一些东西，也能够写一些东西，所以今年县区换届，市委组织部要从机关里面抽点人去考察组参加对县区班子的考察。有人推荐了你，组织部的白部长也专门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我把你的情况给白部长做了介绍。因此，决定把你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去工作一段时间，主要是作为市委考察组的成员，参加对县上班子的换届考察。你的基本素质过硬，原则性也很强，工作认真负责，严谨细致，参加组织部的干部考察工作非常合适。加上你平时对用人方面也有不少思考，这次抽调到组织部，正好把你的一些想法和见解运用起来。我们希望你到市委考察组以后，能更进一步严格要求自己，更积极主动地工作，随时随地想到你是我们局里的一员，你个人的言行不仅反映你个人的素质和形象，也代表整个局里职工的形象。同时，组织工作的纪律要求非常严，要严格遵守考察工作和组织工作纪律，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问的坚决不问。” 高兴盛局长谈得非常真诚，也很是语重心长，使小王深受感动。这还是小王参加工作以来，局长给他说话时间最多的一次，以前都是有什么安排完了就完了，不会再说什么的，而今天，小王要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去参与县上的班子考察，却说了这么多。 将小王抽调到市委组织部，确实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这至少说明高兴盛作为一局之长，能够锻炼人、培养人。同时，也可以使组织部的领导和同志们加深对自己所在局的印象，今后不仅在考虑自己的问题时有利，主是对局里干部的政治待遇等问题，也都是有利的。古话不就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市委组织部就是管人用人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自己单位上的人，肯定不是坏事。高兴盛相信，以小王在局里的工作表现和工作能力，是能够在组织部会留下好的印象的。这样，有一个小王在那里，组织部的领导们想起小王，就自然会想起商业局，想起他高兴盛。 !! 第二章领导心思 第二章 领导心思 “这样就好，抽你到市委组织部去参加干部考察，不仅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也是市委对我们商业局干部的信任。下来后你把你手上的事情理一下，下周星期前些年计划经济色彩浓厚的时期，商业局是一个热门局，包括当地的地区领导，要买点什么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之类的紧俏物资，都要找自己。可随着计划经济的逐步远去，原来手中的商品审批权也随着计划经济的远去而慢慢地消失了，市场经济带来的丰富的物质产品，使原来热门的商业局变成了人们几乎想不起的冷门局。现在新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已经基本上不知道商业局是干什么的了，就是市委、市政府的分管领导，在高兴盛的印象中，在自己当局长的这十多年时间里，由原来的几乎每个领导都要到商业局来检查指导工作到后来的如早晨日出后的晨露，越来越稀少，到最近这几年，几乎没有一个市领导到过商业局。高兴盛曾在一次会上满含酸楚地说，自己所在的商业局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自己也是一个被市委、市政府遗弃的一个弃妇，早已经被忘记了。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自己的单位里有同志能够到市委的核心部门去工作，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单位，肯定都是一件好事。因此，当组织部白成天部长打电话给高兴盛提出这个要求时，高兴盛在头脑中一个转转都没有打就直截了当地答应了，并且在电话上还狠狠地表扬了一下小王，说这个小伙子聪明能干，做事认真仔细，尤其是爱写东西，笔杆子不错。还说白部长就是天眼，商业局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单位有这么一个人才都能够发现，这确实是天籁人民的福气。一席话，把白成天说得心里美滋滋的。本来白成天以为高兴盛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脱，才自己亲自打电话给高兴盛，没想到高兴盛却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白成天的印象中，高兴盛是不大好打交道的，一方面高兴盛的资历在市级机关的部门一把手中是最老的，另一方面是这么多年了高兴盛一直在正县级位置上没有动过，并且这个位置是完全就是王小二过年——一日不如一日，其他不少比他年轻的人都上了一个台阶，但他还是原地踏步丝毫未动。高兴盛曾多次在一些公开的场合说了不少风凉话，但一般的领导又拿他没有办法，包括市委的主要领导，有一次因为高兴盛的风凉话太剌耳发了火，但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说实在的，尽管商兴盛任职长资格老，并且还时不时说一些不二不三的风凉话，但工作是没得说的，没有哪一年市商业局的工作掉到了全省前三名之后，在市级机关，高兴盛的工作也是从来没有拖过后腿。只要是该他干的事，完全用不着领导操心，他会主动去考虑，想办法千方百计去做好。并且要求自己严格，别的干部最容易出现的以权谋私、权钱交易之类的事，在他身上几乎是没有发现过。只不过由于性格刚硬了一些，尽管一些年轻领导看不太习惯，一些领导对他不满意，但又没有什么过节抓得住，因此，对高兴盛，领导们也都无可耐何，不能不用，又不愿意重用，基本上都是要么睁只眼闭只眼，要么避而远之。 小王一听是要抽自己到市委组织部去参加干部考察，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他的脑子里开始想着一些与组织部门和干部考察工作有关的事。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在平常的工作中，小王与组织部基本上没有多少联系和接触，想起来最多也就一两次。记得一次是到组织部去送个材料，由于人不熟，尽管刘科长说了要把材料送给组织部某某科长，但由于不认识这个人，去后到处问，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叫章文俊的副科长。就这一次简单的接触，小王就感觉到组织部的人人人都很老道、沉稳，尽管当时走了好几个办公室，但都是悄无声息的。接触到的人也是不惊不诧，哪怕是年轻人，给小王的印象都是很沉着稳重。还有一次，是参加组织部召开的一个会议，说的是组织部召开的会，实际上就是来了一个副科长，在会上主持参会人员进行了半天的座谈，主题是讨论年轻干部成长的话题，一直到最后会议结束，小王才知道主持会议的是组织部负责青干工作的副科长郝杰人。 小王想着，就没有怎么注意高兴盛给他说的话，直到后来高兴盛说到“你抽调到市委组织部以后，你手上的工作，我已经给刘科长说了，暂时交给科里的小胡”时，小王才回过神来，把注意力集中到高兴盛的谈话上，但实际上谈话已经结束。最后，高兴盛问到：“小王，你个人还有些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没有。”小王连忙说：“感谢高局长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培养，我一定按照高局长的要求，到市委组织部参加考察组的工作后，好好工作，严格要求，不给高局长和局里的同志们丢脸，也决不辜负高局长对我的期望和希望。” 星期一就到市委组织部报到，到时候我要亲自送你过去。”高兴盛说。 !! 第三章红颜同事 第三章 红颜同事 从高兴盛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来不及细想高兴盛局长今天给自己谈的这件事，同办公室的小胡就关切地问道：“王哥，高局长找你去有什么事？” 小胡叫胡洹惠，比小王晚一年参加工作。小胡到单位后，就和小王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共事。从内心来讲，小王对小胡很有好感，不仅人年轻、活跃，而且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不差，父母都在市级机关工作，父亲还是一个单位的领导。小王曾无数次在内心想象过，如果自己有机会和小胡做朋友，该是自己多大的福气。但因为是在一个单位，加之小王觉得自己各方面的条件和小胡比起来都有很大的差距，感觉有些不现实，因此，也就把这个念头深深埋在了自己的心头。但在内心里，小王一直对小胡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因此，小王见小胡问起，也就直言相告了：“高局长说是市委组织部有抽调我到市委组织部去参加干部考察。” 小胡一听，就马上兴奋起来了：“哇！到市委组织部！王哥，好事情啊！看来我们王哥就要前程似锦了。”看小胡那高兴的神情，仿佛是她要到市委组织部一样。 “什么前程似锦啊？不就是抽调去参加工作一段时间，工作结束后也就回来了。”小王说的也是他心里真实想的。 “那很难说呢！以你的为人和能力，去市委组织部后肯定就会被留下来，回不到局里了。”对于小王，小胡很是认可的，甚至有些崇拜。在内心里小胡还想象着希望能够和小王做朋友，通过这一两年在同一个办公室的相处，小胡觉得小王为人诚恳实在，工作积极努力，没有一般年轻人的那种市侩，和他接触感觉信得过，心里踏实。但在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小胡感觉小王对自己又总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作为女孩子，也难以开口提出类似的话题。 “不说这些了，我还要去给科长报告一下。高局长让我下周一就到组织部去报到。要暂时离开我们的小胡美女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小王一半是真话，一边是玩笑地说。 “不管你到哪里，希望不要把我忘记了就行。”小胡显得有些悲怆地说。 小王到刘科长那里把高兴盛给他谈的事说了一遍。其实刘科长早就知道小王要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去，但小王能够主动来给自己说这件事，刘科长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在小王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但他并没有给小王说更多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王，去后好好干就是了。”从内心来讲，刘科长是舍不得小王离开的，因为小王在科里，承担了大量的具体业务，并且小伙子人勤快，脑子又灵活，工作上只要有安排，都是愉快地接受，从来不讲价钱，也从不计较，完全没有那种学校出来的学生的酸腐气，平常很多事老刘都喜欢叫小王干，科里包括局里其他同志，如果有需要，小王也乐于去做。用他自己的话说，干一件事就是一次学习的机会，任何事只有在做的过程中才知道对错，也才能得到提高。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干，就只有自己去做了以后才知道。正如毛老人家所说，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只有亲口去尝一尝。正因为有这种思想和表现，小王尽管参加工作才两年多一点，就成为了单位的工作骨干，局里的每个同志对小王都是交口称赞。因此，小王走后，不光是小王手上的事老刘没有想好要交给科里的哪个同志承担，而且他还感觉，小王走后，自己很多事情好象就失去了依托。但自己既拗不过领导，也不愿意耽误小王的前程。刘科长知道，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能够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去工作，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毕竟组织部门作为培养选拔干部的地方，成长进步的机会比一般的部门要多得多。如果小伙子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也认可小伙子的工作，把小伙子留在组织部，对于小伙子来讲那就是极好的好事，组织部的干部肯定比其他部门的干部进步要快一些，不是常言都说“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吗？ “刘科长，那我手上的事交给谁呢？”见科长没有说到这个问题，小王便主动问到。尽管刚才高局长已经给小王说了把他手上的工作交给小胡，但小王还是问了一下科长。小王想，尽管局长已经说了交给小胡，但毕竟自己是属科长管的，并且既然局长说让自己把工作交给小胡，说明局长已经与科长商量过，如果自己不给科长说一下就直接交给小胡，担心科长对自己产生误会：自己仅仅是抽调出去工作，就不把科长放在眼里了，如果科长心里不高兴，以后回来工作说不定会被科长穿小鞋，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工作起来就麻烦了。尽管小王知道刘科长清空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人，但还是想到了这一层，毕竟常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嘛。这也是小王的细心之处。 “你把手上的事就交给小胡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们再考虑。”刘科长说道。 “科里有什么事刘科长尽管说就是。毕竟我只是抽调到组织部去，我还是科里的人，科里的事我不能忘，要不然到时候我回来时什么也不熟悉了。”在小王的思想中，也没有想到会离开单位的这个概念。由于是从农村里出来，在小王的头脑里，还没有一个人的工作可以随时变动这个概念，总认为一个人在一个单位工作肯定就是一辈子，就象住家一样，不要说是一辈子，甚至祖宗几代，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都会住在一个地方不变。而就小王知道的一些在城里工作的人，好象也是一辈子就在一个单位工作没有变动过。他家一个表叔在一个森工企业工作，就是从参加工作到最后退休都是在这个单位。 从刘科长那里出来，小王本来还想去给副科长李远仕说一下的，但到李远仕的办公室时，门关着，敲门也没有反应，小王想可能李远仕外出去了，也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准备把自己手上的事清理一下。 回到办公室后，小王又觉没有多少事需要清理。在小王的思想中，这次抽调就像是出差，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没有必要把自己手上的事全部交出去。因此，他只是简单地给小胡说了一下最近要急办的几件事，譬如哪些事情需要搜集单位和县上的意见，哪些事情已经办了但还需要向相关部门扯个回销，哪些事需要尽快办理等等，并把相关的材料交给了小胡。 小胡也没有多少心思认真去想小王交给她的事，她手上把小王交的材料接过来，嘴上却在说：“王哥，到组织部后不要把我们搞忘喽！” 从内心来讲，小胡很有些舍不得小王离开。但她舍不得小王离开与刘落生所说的舍不得小王离开完全是两回事，小胡所说的舍不得小王离开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感情上的怅然。她和小王之间不光是这一年多大家一起在一个办公室共事的那种同事感情，而且通过这一年多的接触，小胡对小王产生了一种心理依恋，这种依恋，既是工作上的，也是心理上的。这几年小胡一直在特色对象，别人也给她介绍了不少，但小胡都不满意，她在心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别人介绍的对象或自己认识的小伙子与小王作对比，结果总觉得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可她知道小王不会和她谈男女之间的关系的事，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大家在一起共事的两年多时间里，她知道小王一直把她作为一个小妹妹在看待，总是客客气气的。为此，小胡私下里很是想不通，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她也知道，男女感情的事是可遇而不可求，勉强也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并且小王已经有女朋友了，据说他们还准备在明年元旦节结婚。尽管这样，小胡心里总感觉有些酸酸的。小胡在刚知道小王有女朋友的时候，心里很是惆怅，总感觉有些酸酸的。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胡也只能把这种失意强忍在心头，表面上在小王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现在小王又要离开，尽管可能只不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小胡的心里还是感觉怅怅的。 !! 第四章俯身亲送 第四章、俯身亲送 第二周星期一，小王按照高兴盛局长的要求，早早地就到了单位。小王到单位后，刚到锅炉房去把开水打好，局长高兴盛也就到了单位，科长刘落生和驾驶员小马也差不多同时到了单位。几人到齐后，高兴盛就对刚从楼上下来的小王说：“小王，走，我们送你到市委组织部上任去！”仿佛小王是到市委组织部去做领导一样。 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被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工作，身为局长的高兴盛完全可以让办公室去一个同志送或者是让小王自己到组织部去就行了，但他却要亲自送小王到市委组织部去报到，可想而知高兴盛对小王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工作的重视程度。上周星期五下午刚上班不久，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杨明科长就给小王打电话，让他星期一就到市委组织部报到。接到杨明科长的通知后，小王马上把这个情况分别给刘落生科长和高兴盛局长做了汇报，当时高兴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小王星期一早一点到单位。小王完全没有想到高兴盛作为局长还真的要亲自送自己到市委组织部去报到。上周在高局长办公室时，高局长送是要亲自送小王到市委组织部，当时，小王还以为高局长是客气，说说而已。没想到，人家高局长还真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并不是仅仅对小王表示一下客气。 实际上，高兴盛之所以要亲自送小王到市委组织部报到，他有他自己的考虑。首先，他亲自送小王，是要想表明自己对小到被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工作的重视，以此来向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显示自己对于年轻干部的关心。其次，他也希望利用小王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的这个机会，和市委组织部领导把关系拉得更近一些。毕竟市委组织部是管干部的部门，和市委组织部领导的关系近一点，对自己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几年他也感到自己和这些能够管到自己帽子的部门和领导打交道少了，使得自己有些倍受冷落，甚至感觉成了“弃妇”。虽然也有机会接触市里的领导们，但因为没有话题，贸然去和哪个领导接近，又觉得显得太势利。而象这种送小王到组织部这种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会使人觉得太献媚。第三，市商业局一直有一个纪检组长职位空缺，他一直想把办公室主任赵越良提起来，但给组织部的白部长说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而这个赵越良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逢年过节没少给自己孝敬。不把他提起来，心里就始终觉得有愧。因此，他也想借这些机会进一步推进这事。因为有这些考虑，高兴盛才会这样以堂堂的局长之身，送一个小科员报到。 小王他们一行出发前，高兴盛还亲自给组织部的分管副部长董礼友打了个电话，说是他要亲自送小王到组织部上班。接到高兴盛的电话后，董礼友安排干部科长杨明到院子里迎接高兴盛一行。因此，当小王他们到市委大院时，组织部干部科杨明科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了。小王对杨明科长不太熟悉，但高局长和杨科长他们之间非常熟悉，因此，小王他们的车子驶进市委大院后刚一停下，杨科长就朝他们的车子走来。高局长也连忙下车，和早已伸出手来的杨明科长亲热地握了握手。杨科长嘴里还说着：“看来小王是我们的贵人哟？！如果不是送小王来，我们还难得见到高局长啊！” 高局长也说：“劳驾杨科长亲自来迎接我们，我们算是沾小王的光了。” 大家边说就边往市委组织部所在的二号楼走去。 市委组织部在二号楼的三四层。组织工作方面的科室和办公室在三楼，干部工作方面的科室和部领导在四楼。杨科长把大家带到四楼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让高兴盛他们一行先坐一会儿，把水给他们倒上后，他就离开会议室去请部领导去了。 很快，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就来到了会议室，并很亲热地跟高兴盛握着手，还边握手边说着“欢迎高局长来组织部检查指导”之类的话。和高局长握手后，董部长又过来和刘科长及小王握手。小王是第一次直接面对面地接触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原来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并且由于没有更多的直接关系，对组织部的领导也就没有特别关注，今天见了董部长后，才感觉出来董部长年龄大约四十二三岁，一米七以上的个子，显得有些瘦削，可能由于操劳较多的原因，四十多岁就已经有些秃顶了。 听到董部长“欢迎高局长来组织部检查指导”的话后，高局长连忙说：“董部长此话差矣，我们可是来汇报工作的啊！如果没有小王被部董部长的法眼看上，我们想来组织部都还不敢进大门呢！” 虽然高兴盛的话中带着一点戏谑，但也说的是实话。 确实，组织部的门不是轻易能进的。哪怕是作为一局之长，也不会轻易地往组织部跑。如果不管有事没事都往组织部跑，就会担心别人说你要么是在跑官要官，要么就是在告某个领导的黑状。因此，一般的人是轻易不会到组织部的，即使是有事要到组织部，也是来匆匆，去也匆匆，害怕多耽搁后引人误会。 听了高兴盛的话后，董部长说：“高局长这是在给我们组织部提意见啊，我们今后就把办公室搬到广场坝里去办公，阳光下上班，开放式工作，不仅高局长到组织部来没有大门，普通老百姓也可以自由出入。现在不是到处都要说要建设开放的组织系统吗？这不就正好。” “董部长这是在批评我们没有组织观念了。我一定虚心接受组织部领导的批评，把自己该干的事干好，这样既不怕组织部的门难进，也不怕组织部领导的脸难看了。”看得出高兴盛成董礼友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融洽。 说笑间，大家都按照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 !! 第五章领导之间 第五章 领导之间 等大家都坐下来后，董部长首先说：“白部长因为今天有事到县上去了，他委托我代表他感谢高局长给我们送人才到组织部来。同时也希望高局长继续关心和支持组织部的工作。小王同志能够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来参加县区班子的换届考察，既是市委对我们商业局干部的信任，也是对小王同志以往工作的肯定。今天高局长又亲自送小王到部里来，也说明我们高局长非常关心重视年轻干部，非常关心重视小王同志，对小王同志寄予了希望。我们相信小王同志不会辜负高局长的关心培养之情，到部里后能够尽快适应新的工作的需要，努力工作，给高局长增光，给组织工作添彩。” 董礼友不愧为是组织部的领导，说的这一番话，表达了多方面的意思，显得非常有水平，既把高局长的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也把市委组织部对小王的要求提了出来。而且在话中透露出，之所以抽调小王到市委组织部参加县区班子换届考察，是市委同意的。市委能够同意从市商业局借调一个干部到组织部参加干部考察，是市委对市商业局的肯定，是对作为局长的高兴盛的肯定，也说明市委平时对市商业局是关心和关注的。 高兴盛担任领导多年，董部长的这一席话里也含的意思，他当然清楚。从董部长的话里，高兴盛感觉到自己在市委领导的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如此一来，不仅高兴盛感到脸上有光，也使高兴盛觉得市委组织部从他商业局抽调人员值得。 听了董礼友的一番话后，高兴盛的心里非常高兴，尽管已身在官场多年，但内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激动：“感谢市委和市委领导对商业局的关心和重视，也感谢市委组织部领导对市商业局的关心和重视，希望小王到了市委组织部后，要按照董部长的要求，虚心学习，踏实工作，不辜负组织部白部长和董部长的希望。也希望董部长多多关心小王的发展进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多多批评帮助，年轻人就是要严要求，多锻炼，这样才能更好地成长进步。当然，希望董部长不仅要多多关心小王，更要多多关心商业局干部的成长啊！”高局长话中也把他自己心里的的话说了出来。 “高局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组织部门本来就是为领导服务、为党员服务、为干部们服务的嘛。”董部长说道。 “吩咐倒是不敢，但市商业局的干部确实需要组织部领导关心。董部长也知道，市商业局这些年来好象就是后妈生的一样，处处受冷落的滋味不要说我个人感觉深刻，就是局里的职工们都深有感觉。因此，还是我原来已经给董部长汇报了的，就是我们局里的纪检组长一事，希望董部长能够从市商业局的需要考虑，人选我也给您和白部长汇报过。”高局长借机把自己一直想说的事借此机会说了。 “请高局长放心，我一定给白部长把高局长的要求汇报到。”董部长说。虽然话说得很砍切，但却并没有实质内容。就这体现出了董礼友作为组织部领导的水平。确实，能不能够把一个干部提拔起来，并不完全是他董礼友能够说了算，尽管他是分管干部工作的，但他的后面还有部长。部长是不是同意，他董礼友心中无数。并且他这样说，给他们自己留了很好的退路：如果以后白部长同意了高兴盛的要求，他董礼友自然有一份人情——看，我给你汇报到了，并且给你争取到了；如果白部长不同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自己个人是给你努了力了。 “那我代表局里的所有同志感谢董部长了。我们也就告辞了，感谢董部长接见我们，并关心商业局的干部。也请董部长把我们的谢意转告给白部长。”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高局长还是得再一次感谢。 短暂的见面后，高兴盛局长和刘落生科长他们告辞离开了市委组织部。本来高兴盛他们来送小王就只是一种形式，是一种象征性见面，不可能象开座谈会一样花好长的时间，并且这次组织部之行，高兴盛局长也借机把市商业局的问题给组织部的领导反映了，尽管组织部部长白成天不在，但给分管干部工作的董部长反映到了，也算是达到他这次送小王的目的。因此，从高兴盛局长的脸上看得出，他对此次组织部之行非常满意。 当高兴盛和刘落生两人要离开组织部时，董礼友对杨科长和小王说：“小杨、小王、你们代我送一下高局长。高局长，我就不送你了。小王到了部里后，希望你能够经常来看看他，也顺便来看看你。” “把小王交给董部长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组织部我是不敢经常来的，否则，人家说我想跑官要官，我还有口难辩呢！不过，我给董部长汇报的事，希望董部长能够放在心上。”高兴盛说。 几个人把高兴盛和刘落生送到楼梯口后，董部长又再一次和高兴盛告别。在他转过身要离开时，又对杨明说：“杨明，你送了高局长他们后，就先带小王到各科室去走一走，大家认识认识，然后你们再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好的，董部长。”杨科长回答了董部长的话后，和小王一起，按照董部长的要求，把高局长和刘落生两人一直送到二号楼的楼下，才分手告别。 !! 第六章部长教诲 第六章 部长教诲 按照董部长的要求，杨科长送了高兴盛他们上楼后，就带小王分别到三楼、四楼组织部的每个办公室走了一圈，把小王介绍给了部里面的人。由于只是一种象征性的与各科室见面，因此，也没有用多长时间。每到一个科室，杨科长就介绍一次：“这是市商业局抽调到部里参加县区班子换届考察的王再军，董部长让我带他来给大家见个面，还希望大家多关照啊！”杨明科长介绍后，大家有的和小王握握手，有的则只是嘴上说：“欢迎，欢迎！”之类的话，也有同志说：“杨科长是部里的红人，又是部里的核心科长，我们还希望杨科长多多关照呢！” 在给各个科室介绍小王时，杨明的心里也有些觉得意外：以往就是正式调进部里的人，领导也没有要求这样带着到每个科室去介绍。这一次这个小王只是借调，董部长却要自己带着他到各个科室去介绍。不过，杨明毕竟是组织部的科长，心里很快就觉得想清楚了：看来，这个小王可能和董部长的关系不一般化。再从人家商业局的局长亲自送小王到部里来，也说明这个小王不一般。 尽管很短时间就结束了和各科室同志的见面，但却让小王大体了解了市委组织部最基本的情况，知道了市委组织部不仅有干部科，还有组织科、干训科、党管科、监督科、研究室等七八个科室，原来小王并不知道组织部具体做些什么，对组织部的科室设置更是知之甚少。同时，通过这次见面，也初步认识了市委组织部的大部分人员，尽管在很短时间里并不能记住这些人的姓名和面容，但毕竟让与大家见了面，有了一个第一印象。并且市委组织部的同志通过这一次见面肯定也认识了小王，为小王能够很快地熟悉市委组织部的环境，尽快上手开展工作提供了帮助。 小王和杨明科长回到干部科所在的四楼后，就在杨科长的带领下，一起到了董部长的办公室。 董部长的办公室就在干部科的隔壁，大小和干部科的办公室一样，里面的家什和摆设也都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在房间内放了两个书架，书架上放了不少书。 小王和杨科长进到董部长办公室后，董部长示意他们坐下，推开正在处理的文件夹，把椅子挪了挪，坐到离小王和杨科长近一些的地方。等小王和杨明科长坐下后，看着小王说：“从今天开始，小王你就正式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工作了，目前的任务主要是参与县区班子换届考察。”小王正想回答说“知道”，但董部长似乎并不想让他回答，很快就接着说：“组织部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在人员选择上的慎重和严格。在考虑抽调人员参加到市委的考察组时，部里非常慎重，是干部科根据干部的现实表现情况，经过认真筛选，提出初步名单经部务会议研究并报经市委分管领导同意后，才确定下来的。因此，能够参加到市委考察组是很不容易的，这既组织对你的信任，也是组织对你的考察。今天高局长亲自送你到部里来，也说明市商业局领导对你寄予了厚望，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严格遵守市委对考察组提出的各项要求，把市委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好。同时，也使你自己在考察中得到锻炼，有所提高。” 听到董部长的话，小王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嘴里也不断地说着“是，是，是”或“好的，好的”之类的话。由于是新到组织部，还没有办公的家什。因此，小王没有象平常那样拿有笔和本子，把董部长讲的话记下来。但他又不好开口要笔和本子，就只好认真地努力地在心里记下董部长讲的话。为此，小王在内心里感到很是不安。 董部长见小王在非常认真地听他讲话，虽然没有记自己讲的话，但他也理解，毕竟人家刚到那部里，还没有安排办公的地方，也还没有办公用品。看着小王那种认真的样子，就在董礼友的心里留下了好印象，感觉这个小伙子基本素质不错，就继续说道：“下来后工作上的具体要求和你要做的具体工作，杨科长再给你提出和安排。我要给你谈的也就是这些，看杨科长还有什么要说？” “没有什么了，只是希望小王按照董部长的要求，把工作做好，我们也积极帮助你，使你能够尽快进入工作角色，如果工作中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问我和科里的其他同志，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在董部长的直接领导下，把干部科的工作做好，使部领导满意，也请董部长放心。”杨科长说完，董部长又转向小王，问道：“小王，你还什么没有？” “感谢董部长的教诲，下来后我一定按照董部长的要求努力学习，严格要求，不辜负董部长的期望和要求，也不负杨科长的希望，好好向杨科长和科里的其他同志学习请教。”不知道是灵感所致还是什么，尽管刚开始小王还有些紧张，但现在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却还很有分寸，既表达了对董部长的尊敬，也表示了对杨科长的尊重。 !! 第七章新同房者 第七章 新同房者 从董部长办公室出来，杨科长让小王先回到了干部科办公室，他自己则到另外一个办公室把干部科的另一个同志叫来，并向小王介绍道：“这是科里的李想，以后你就和李想一个办公室，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多问他。科里还有一个任芳大姐，但她昨天到县上去，过两天才回来。科里就我们几个人，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共同商量。涉及到小王的工作，你就先具体负责换届的相关事情吧。李想你下来后把最近省委和省委组织部发的一些有关换届方面的文件给小王找一套，让他先熟悉熟悉。同时，你们也一起清理一下星期三全市换届工作会议所需材料的准备情况，看还有哪些事情需要完善,特别是会议材料，一定要认真看一下，不要出现差错。还有就是抽调到考察组的其他同志，你们也再通知一下，明天下午两点半全部到部里参加考察组成员会议。” 从杨科长嘴里，小王才知道还抽了一些人员参加考察工作，但同时也从这些信息中了解到自己是抽调人员中到位最早的一个。 确实，小王为什么会被借调？为什么会比其他人先到位？为什么是直接就到了干部科？为什么董部长会让干部科科长杨明把小王带到各科室去走一圈把他介绍给部里的人？所有这些，不仅对干部科的人来讲是个谜，就是对小王来讲也是一个谜。虽然在和董部长见面时，董部长说是干部科根据干部的现实表现情况，经过筛选提出初步名单再经部务会议研究并报经市委分管领导同意后，确定下来的。但为什么就干部科在确实名单时，会想到和组织部完全没有联系的小王，小王自己完全不清楚。当然，杨明知道，董部长在让他提出参加考察组的人员名单时，直接提出了小王的名字，但杨明也不知道董部长为什么会提出小王来。 实际上，董部长和小王之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而是在一次开会的间隙期间，他和市社科联的一个领导摆龙门阵，偶然听到这个社科联的领导说到市商业局有一个年轻人文章写得很好，在报刊上发表了不少东西。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董礼友就知道了市商业局有一个会写文章的年轻人。当时他问一问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因为社科联的这个领导当时没有说清楚，下来了解清楚后，又专门给他说了小王的名字。因此，董礼友知道了小王这个人。在这一次换届时，因为需要人，董礼友就想到了把小王这个年轻人借调到组织部来工作，看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情况。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董礼友是一个正派的领导，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领导。 干部科的李想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小伙子，比小王大几岁，到天簌市委组织部的时间不长，之前是在一个县的县委组织部工作。因为家在天簌市，在县上的工作表现不错，后来成家后因为照顾夫妻关系，就托关系从县委组织部调到了市委组织部。 小王和李想两人从杨科长办公室出来后就到了李想所在的也是小王将要坐的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小王就对李想说：“李科长，我是什么都不懂，还要请你多指教啊！” “什么李科长？你以后就叫我李哥就行了。我们都是年轻人，还需要大家互相帮助，共同提高呢！再说了，谁让我们这么有缘，你一来我们就同房呢！”李想既开了一个玩笑，又把自己的思想感情表达出来了，可以看出李想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这样，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你先做两件事，一是通知一下这些单位的同志明天下午两点半到部里会议室参加会议，二是把这些文件先看一下，了解熟悉一下与换届有关的政策。” 从李想提供的名单中，小王知道这次考察组一共从市级机关抽调了二十三个人，加上市委组织部的人员一起共组成了五个考察组，每个组负责两个县区的考察。小王所在的第二组负责河西县和东岭县，由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蒋胜任组长，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任副组长。其他组也是几个副书记或者市委常委任组长，市委组织部或市纪委的副职领导任副组长，考察组的成员主要是由市委组织部、市纪委、市委统战部等党委部门抽借的，加上从其他部门抽调的，每个组八个人。 当然，这些情况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小王要负责通知开会，所以提前知道了这些情况。但就这些情况，李想交给他时也专门给小王打招呼，叫他不要对其他同志说。从这里，小王感受到了组织部工作的神秘性，一份名单都要保密，其他就可想而知了。难怪人们都说组织部工作非常神秘，现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而是实实在在的神秘。 自此，小王开始了在天簌市委组织部的借调工作。 对于组织部和组织工作，小王之前完全缺乏了解，他也没有意识到从此以后将永远离开他之前的商业部门，自己的命运也将得到完全改变。这一次的抽调，不仅让小王开始接触作为执政党的核心工作——组织工作，对于小王自己来说，也意味着小王的人生命运从此开将走上一个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到的路上去——小王从来没有想到过做官，但却从此走上了与当官有着密切联系的路，最终自己也走上了所谓的“官路”。 对于这次工作变换，是好是坏，开始时小王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有命运知道。但从现世来讲，知道小王的人听说小王被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后，都认为是好事，见到他的人都说着与市商业局的小胡所说的“今后就要前程似锦了”等类似的话。 !! 第八章换届大会 第八章 换届大会 星期二下午的考察组成员会议，副书记蒋胜、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舒明、市委常委兼市委组织部部长白成天和考察组的所有成员都参加了。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及其他干部科室的全体人员及相关科室如组织科、党管科、研究室等相关科室的部分人员及市纪委、市委宣传部、市委统战部等单位的相关人员也参加了会议。 这是小王第一次见这么多市委领导。在此之前，能够见到局里的局长，小王都觉得很是了不起了。 小王家在农村，可以说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能够进城工作，是因为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了天簌市商业局。因此，在小王的头脑中，完全没有做官的概念，虽然在学校和同学们谈起自己的理想时，小王也会侃侃而谈，但更多的还是当科学家、做工程师、成作家等等之类的愿望。自己的具体理想究竟是什么，内心里却很是茫然。作为农村里出来的人，正如他的父母经常教育他的一样，小王也只知道认认真真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在他的思想意识中，至今还没有更多的世俗气息，更没有那些庸俗官场习气。 会议由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舒明主持，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白成天就这次县区换届的基本要求，整个换届工作的总体安排，考察组的具体任务，考察组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及考察组的分组等做了详细的安排。副书记蒋胜则就这次换届的历史背景、重要意义、中央和省委对这次换届工作的基本要求作了介绍，对换届前的换届考察工作的相关要求做了强调，特别是对换届的纪律和考察组在考察工作中的纪律提出了明确要求。他特别强调“我们考察组的每一个同志都是经过挑选，各方面都是过得硬，市委充分相信的同志。我们每一个成员都必须切实遵守干部人事纪律，遵守换届的纪律要求，坚决制止跑官要官的现象发生，坚决制止各种拉关系走后门以及拉票贿选等非组织行为，一经发现存在这些问题的，必须坚决查处。作为考察组的同志，要不辜负市委对你们的充分信任，在市委的领导下，在考察组组长的具体指导下，本着对党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市委负责的精神，严肃认真，公道正派，实事求是，敢于坚持原则，敢于讲真话，把县区班子和领导干部的准确情况考察出来。这不仅是对市委负责，也是对天籁今后的发展负责，同时，也是对天籁市七百多万的广大人民群众负责。因此，我们每一个考察组的成员不仅责任重大，而且任务艰巨。希望我们每个同志都能严格要求自己，在考察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接受任何单位和个人的单独宴请，不得接受县区和个人赠送的任何礼物，更不得泄露考察中所了解到的任何情况。” 考察组成员会议后的同一周星期五上午，全市换届工作动员会也如期召开。 换届大会当然比考察组会议场面大多了。全市各县区委书记、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县区组织部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以及市级各部门的领导共讲一百多人参加会议。市委考察组的全体成员和市委组织部的全体同志也参加了会议。 会议对全市的换届工作进行了正式部署，市委书记高明强参加会议，会议由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蒋胜主持，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舒明也参加了会议。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成天在会上就这次县区换届的政策规定、换届工作的整体安排作了明确安排，就如何做好换届工作提出了要求。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舒明在会上就换届前和换届期间的纪委要求作了强调。市委书记高明强在会上就这次换届的重要性、做好这次换届的重大意义、市委对这次换届工作的总体考虑以及做好这次换届工作的要求，对县区班子领导干部在换届期间的纪律要求等等讲了明确的意见。会议的总体内容和在考察组成员会上的内容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大会从宏观上和政策上以及对县区班子现任领导的纪律要求上讲得更多一些。 为了准备这次会议，市委组织部可以说是忙乎了好长一段时间。小王到市委组织部上班后，除了前一两天因为什么情况都不熟悉，没有参与会议的筹备外，其余多数时间都按照科长杨明的安排，在做有关会议的准备。小王主要是和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叶天问负责会议材料的印制。虽然小王的写作不错，但毕竟才到组织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虽然需要为会议准备的讲话稿之类的材料不少，但不可让小王来做这些事。因此，会议的两个主要讲话稿，都分别由干部科的科长杨明和副科长李想在负责。杨明负责的是市委书记高明强的讲话稿，李想则负责的是市委组织部部长白天成的讲话稿。不过，这两人的讲话稿都是有参考、借鉴材料的，省委的换届会上，省委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部长的讲话稿就是最好的借鉴。实际上，下面领导的讲话，哪怕水平再高，也脱不了上面领导的讲话范围，最多就是在一些具体问题上发挥一下。因为换届是统一的，政策性、政治性都非常强的事，市县不可能脱离上级的统一要求另搞一套。 全市换届工作动员会的召开，标志着天簌市县区换届工作的正式起动。 !! 第九章辣嘴波澜 第九章 辣嘴波澜 在小王被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后的第一个星期六的早上，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叮咛咛！”一阵电话铃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噫！王老兄，怎么？刚高升就开始躺着享受了？”对方似乎知道他还在睡觉。 朦胧中小王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能享受也不错啊！” “啊！当真组织部门是出官老爷的地方，我们的王再军同志还没有在组织部站好姿势就当起官老爷开始享受了。如果再过几天，我们的再军同志做了领导，当了官，可能就不知道自己姓王了吧？”电话里的话是越来越具有刺激性。 终于，小王想起了，电话的那头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艾波澜，于是也就不客气地说：“波澜同志，你还是积一点口德嘛！说话这么刻薄，小心嘴巴生疮哟！” “生疮也不怕，反正有一个在官窝窝里的同学，到时候让官窝窝里的同学走个后门找个好医生又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叫艾波澜的不依不饶，继续说着带着明显刺头的话语。 “好，到时候我找个医生，让你死得快点。算了，我们也不要打嘴仗了。波澜老兄有什么吩咐？”小王知道自己在口才上远不是艾波澜的对手，如果这样无休无止地扯下去，最后吃亏还是自己。因此，就果断地止住了闲扯话题。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中断话题，这个艾波澜会一直这样扯下去，最后虽然吃亏的可能是自己，但对谁都没有什么好处。 “看来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了，能够适可而止地转移话题。吩咐领导？我一介书生，岂敢岂敢！只是想问一问我们未来的天衙市领导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没有？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我们想和领导一起共进午餐。”艾波澜仍然是话中带刺。不过小王已经习惯了艾波澜这种语言特点。想当初在大学时，两人同一个班，关系就特别好，毕业以后又一同分到天籁市，艾波澜分到了市委党校，小王则分到了市商业局。在学校时艾波澜是学校学生会宣传部长，小王是系里的宣传委员，两人又在同一个寝室，并且两人在同一张课桌子上坐了近两年时间，要不是后来班主任老师觉得大家四年总坐在一起，不利于同学之间更多的交流的话，两人完全可能整个大学期间都是同桌。但尽管这样，上大课时，两人还是坐在一起。大学里面上大课时，都是两三个班的同学一起上，位置不象是班上上课时那样是固定的，因此，只要是上大课，两人不是你给我占位置就是我给你占位置，这样两人始终在一起的时间也就特别多，加之毕业后又一起分到天籁市，两人的关系就自然更是铁上加铁，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今生注定了要走在一路的缘份。正如后来有一首歌所唱的那样：“只有你我都陪在身边”了。前一段时间艾波澜到省委党校去培训了一个月，因此，二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小王本来也想给艾波澜联系一下，把自己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参加县上换届考察的事给艾波澜说一下。想不到艾波澜主动打电话来了，并且知道自己被抽调到了市委考察组的事。小王知道，这个艾波澜虽然身在市委党校，但他的消息非常灵通。自己被借到到市委组织部，也就一周的时间，他就已经知道了。为此，小王还不得不佩服艾波澜。 听艾波澜这样说，小王当然不好拒绝，虽然他并不知道和哪些人一起，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好呀！大教授，你说在什么地方吧。” “这样，把张明叫上，今天全部单操，一起到陈刚那里去，让陈刚好好地招待我们一顿。”艾波澜说。张明和陈刚也是他们大学时的同学，只不过不在一个班。张明在天籁市一中当老师，陈刚则在天籁市所属的阳澄区委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区委办公室秘书科副科长了，并且现在只有他成了家。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天南海北，胡吹神聊。当然，关键时候大家都会相互提醒、出主意、当参谋，包括几个人耍朋友，都是大家先看过了，认为过得眼才说下一步。几个人除陈刚因为是本地人，已经结婚外，小王和艾波澜嘴里的张明已经耍了朋友，而艾波澜至今还是单身。也因此，才有艾波澜说的“今天全部单操”。 “行。”本来小王今天也没有事干，女朋友葛晓莉今天也有事。原来是想今天好好地睡个懒觉，现在艾波澜这样一说，当然也乐得有一个地方去蹭顿饭吃。既然艾波澜说要几个人在一起聚一下，也正好听一下他们对自己被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参加换届考察后有些什么高见，特别是想听一听陈刚的意见，毕竟他是在党委部门工作，对党委部门的工作多少了解一些，听听他的意见，对于自己到组织部以后的工作肯定是有帮助。 小王赶到陈刚家时，张明和艾波澜两人都已经到了。陈刚出去买菜去了，只有陈刚的爱人王雪娟在忙上忙下。 !! 第十章同学聚会 第十章同学聚会 一见到小王，艾波澜马上就又开始了其犀利的话语：“奏乐，热烈欢迎天簌市委组织部领导驾到，恭请市委组织部领导登临大店！” 张明作为老师，凡事都是一丝不苟的，因此，对于艾波澜的幽默，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笑笑说：“再军来了。” 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王雪娟知道又有人来了，因为陈刚出去了，出于礼貌，她出来招呼了一下小王，并给小王把水倒上后，就又回厨房去忙去了。王雪娟是陈刚的爱人，在天簌市医院工作， 三个人就在客厅里坐下了。在小王来之前，艾波澜在看电视，张明则在看一本杂志。小王一到，两人就转移了关注重点，开始了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开展的论坛式讨论。今天的话题不用说自然是小王借调到组织部参加换届考察的事了。 “再军兄，到市委组织部感觉不错吧？！”几乎是所有场合，都会是艾波澜先开口。 “有什么不错的啊！才去一周，什么火门都还没有摸到，并且是去帮忙打短工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小王说。他说的也是实话，刚去四五天时间，尽管参加了两次会议，看了一些有关换届方面的文件材料，但毕竟组织部的工作之前一点都没有接触过，现在贸然接触，还根本更谈不上有什么感觉不感觉的问题。 “啊！再军老弟换防了？到组织部了？”张明看来是才知道此事。 “是暂时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去参加县区班子换届考察，考察完了也就回单位去了。”小王回答说。 “那难得说，说不定换届结束就把你老弟下来了。象我们再军老弟这么有才华的人，组织部不留，那还叫什么组织部，干脆叫瞎织部算了。”艾波澜的话总是有些带刺。 “那也不能这样说，比我有能力的人多的是。”尽管小王作为临时人员才刚进组织部几天，但也不愿意有人说组织部的坏话，爱屋及乌嘛！ “当然，我就应该算一个吧！”正说着，陈刚买菜回来了，刚走进门就听见小王的话，尽管他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说的是什么，但陈刚还是不谦虚地插了一句。 几个同学之间就是这样无所顾忌。 “岂止是算一个，本来就是一个嘛！如果用一个庸才，堂堂的阳澄区委怎么去治理浩浩的五六十万人民呢？”艾波澜接口说道。 自诩的四君子今天聚首，免不了又是一场口水战。 “再军，听说你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去了，是吗？”陈刚问道。看来在机关里工作的人消息确实是要灵通一些。 “只是去打短工。换届考察结束后也就回去了。”小王答道。 “打短工也好，帮长年也吧，反正能进组织部就非常不错，至少是进了黄埔了，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你老兄在组织部那里挂了号了。不象我们这些人，想找组织部却连门都找不到。”陈刚说。 “常言说：‘现官不如现管’，管他以后进不进组织部，反正这一次已经在组织部了，并且是在考察组，市委考察组，牌子好硬啊！选的都是县太爷。我们只是希望再军老弟利用这次在市委组织部参加考察组的机会，好好地选几个县太爷，为老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好事。”艾波澜说，好象小王已经手握大权，书记、县长们的位置小王就可以自己决定其升迁去留一样。 “就是，现在的一些当官的太心黑了。就知道吃喝嫖赌，耍威弄权，以权谋私。”张明愤愤地说，一个典型的恨官族。 “张明兄这话也不对。我们不能说每个干部都是坏人，应该说极大多数的干部还是好样的，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勤奋工作。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在干部选拔上，从上到下都缺乏深入的思考和系统的研究。现在的干部比较普遍地存在着严重的急功近利思想，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政绩上，想得更多的是自己在位子上如何更快地做出让上下都看得见的政绩，以便能够为自己尽快升迁打基础。而对于一些打基础、垫根基的工作，谁都不愿意花更多的功夫去做。同时，在干部队伍中，也和社会上一样，比较普遍地存在一种浮燥情绪，在一个地方干两三年就想着该动了，而这个动不是平级动，而是要么提拔，要么是从下一级单位调到上一级单位，最差也应该是从相对差的单位调到相对好的单位。因此，对于象抓基础教育，加大投入改善群众的基本生活条件等等基础性方面的工作，都不愿意下功夫去做。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几乎所有的地方分管教育卫生这一类基础性社会事业方面的工作的，都是党外干部或者是女干部，党外干部这个角色的作用和地位，局内人都清楚，实际上就是政治性安排，实质性的东西作为党外干部是介入不了的。而对于女同志，虽然我们不能重男轻女，但在现实中，男女之间是有区别的。同时，由于现在领导干部变动快，加之在干部培养上下功夫不多，对干部的了解程度非常有限。因此，在干部选拔上，就始终存在总在领导身边和几大机关里的那些个人中选来选去的问题。尽管现在各地也采用了一些公开选拔、公推公选之类的方式，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干部选拔面太窄、对干部了解不深入的局限。为什么不能从根本上改革一下干部选拔的方式，要么全部实行公开选拔，要么象西方国家那样实行组阁制呢？”艾波澜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 “实际上干部工作上存在的问题还远远不止选人用人的管道太窄的问题。用人上存在不正之风的地方还不少，并且有些方面的问题还非常严重。突出地表现在凭个人好恶用人，随心所欲调动干部，乔太守式地乱点鸳鸯谱等等。现在，干部队伍的精神状态可以说是普遍不佳，有激情的不懂业务，懂业务的没有激情，整体工作基本上是被全国的整体发展形势拖起走的，主动性和自主性可以说是空前的缺乏。尤其是象我们天籁市这样的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更为突出。”陈刚学者式地对现在的干部队伍和领导班子做出评价。 类似的争论，在小王他们几个同学中是经常进行。小王和艾波澜、张明、陈刚四人因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在学校时，小王和艾波澜两人又在一个班，虽然和陈刚、张明两人是分到天簌后才认识的。但认识后几个人都觉得相互之间很投缘，因此，彼此间的来往就比较频繁。但几个人在一起时，总是要就一些热点问题开展争论，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四个人中，要算小王最理智，艾波澜最冲动，但对问题的看法却常常有独到之处。陈刚和小王一样，因为毕业后就分在机关里面工作，受机关里的风气影响，要显得成熟老练一些。而张明因为毕业后就分配在学校教书，因此，要显得书生气浓一些。 !! 第十一章时事针砭 第十一章时事针砭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讲，现在的领导也不好当。特别是主要领导，工作压力大，责任重，受到的约束也不少。安全的问题，稳定的问题，发展的问题，哪一样都不轻松，什么事都是一票否决，什么事都要一把手亲自过问。而领导干部在领导权力的使用上完全可以说是无可耐何，真正能够有效地促进工作的办法可以说几乎是一无所有。首先是你管不了干部，特别是班子里的干部。现在的领导班子配备，由谁来做副职与自己配合，都是组织上说了算，作为主要领导基本上没有话语权，不少时候新来了副职，自己都还不知道是咋回事。而中层干部是竞争上岗，能不能上不是你领导说了算，而是群众说了算，只要我与单位上的同志把关系搞好，测评或者推荐时大家能投我的票，工作干得好与干得不好都无所谓，你领不领导也无所谓。如果我在推荐中得票多，你却不用我，哪怕我是什么也不会做，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而一般干部呢，进与不进更不是你当领导能够说了算的，机关进人是凡进必考，我能够进来是我个人的本事，不是你领导想不想让我进来的问题。因此，干工作高兴的时候或者说是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的时候我就干，不高兴时我不干你也把我没办法。原来作为领导还有你不好好干我就不给你发奖金这一手段，现在各种津补贴都统一了、规范了，阳光了，连加班工资和补贴都不准发了，就更没有手段来调动或激励下属的工作积极性了。一个干部在一个单位，只要不犯大的错误或者犯罪，你就把他没法，你再是一把手又怎么样，反正你不能把他的饭碗端掉。如果你批评了他，或者我觉得你影响了我，平时我把你无可奈何，但到关键时候，如年终考核、领导干部测评等时候，在你的测评表上打不称职就是我的权力，不要说是无记名的，就是记名的你也把我没办法。不称职票超过百分之十五时，组织部门总是要找你背书说聊斋，我却乐得在旁边看笑话。”陈刚把现在机关里存在的问题特别是干部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认真、深入的分析。 “就是，毛老人家早就说过‘领导就是决策和用人’，但现在干部管理上存在的不少问题，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改革不深入，实际上是一些领导干部要么急功近利追求个人政绩，要么是严重不负责任听之任之的结果。现在不少领导干部为了迎合更上一层领导的所谓民主、开放形象的需要，脱离中国国情搞什么所谓的政治民主，并且是一种完全放任式的自由民主，一种盲目的也是不负责的民主。譬如现在推荐干部都要搞群众推荐，群众推荐过不了半就不能提拔，表面上看是在走群众路线，让群众有了参与权和选择权，实际上是一种逃避责任的表现。但这种怕负责的行为，无论是从理论上、从政策上还是从现实上来讲，都能够找到充分的立脚理由。从理论上讲，它这是政治民主化的具体体现；从政策上讲，中央不是强调要民主、公开，充分走群众路线吗？这是按照中央的要求来做的。而从现实来讲，现在中央对用人失误失察追究很严，如果自己在用人上出现了失误，不仅自己要承担责任，还会对自己现在的位置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因此影响自己的前途。因此，完全让群众来推荐，既符合管理的政治原理，又符合中央的总体要求，同时，也规避了个人的政治风险。一举而几得，何乐而不为？而让普通群众来推荐，他所把握的标准就不是领导干部的标准，而首先考虑的是与自己的利害关系的直接性、个人感情好坏程度，如果完全没有这两种因素影响，才会考虑这个人在自己印象中的好坏、能力的大小、工作的表现等等。实际上一个人的工作能力如何，工作表现好坏，作为单位的领导心中是最清楚的。每一个做领导的，从本意上来讲都是想好好地干一番事业，就是落到最现实上来讲，也希望自己在任上能够很快地做出成绩，为自己的职务升迁调动创造条件，奠定基础，增加砝码。而要做出成绩，仅靠领导干部个人是肯定不可能的，还必须要依靠下面的同志来配合、支持。因此，希望下面的同志也能够干事或者说希望把能够干事的人提拔到一定的岗位上，应该是极大多数当领导的真实想法。从主观上有意识地把不能干事的人选拔到一定岗位的人不能说没有，但肯定不多。诚心想干坏事的人有，但肯定也不多。诚心想把事情干坏的肯定也有，但这种人同样不会多。我们现在的制度在制定时的思想立足点，我个人认为完全是立足在西方的“人之初性本恶”的认识上，似乎所有的人天生就是要干坏事，因此，就千方百计地对领导行为进行约束和限制。”小王也谈了自己对现在在干部选拔上广泛采用的群众推荐这种做法的看法。 “小王刚才谈到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认识人的心理动因的思想方法问题，我们现在的这些制度制定的立论确实完全是立足在西方的‘人之初性本恶’之论上，这与我们传统的‘人之初性本善’的思想完全相反。且不说它与我们传统的汉文化的基本思维方式相背，单就其现实效果来讲，实际上也是起到了制约好人的作用。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标题就是《不要制约好人》，文章的大概内容是说在我国改革开放之初，一家外来企业为公司员工提供了很好的福利条件，包括职工上洗手间的卫生纸，公司都是提供的。在那个一般的家庭大小便时用的都还是草纸或者废纸作手纸的时候，在公司里能够用上干净白洁的卫生纸，确实是一般人员难以想象的。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没有什么情况，过了不久负责卫生间管理的人员就发现有一两个卫生间的用纸消耗得特别快，经观察发现是有职工偷偷地将卫生用纸卷起来拿回家去了。但到底是哪些人做的，又难以确定确切的人员对象。在这种情况下，在公司高层就有一种意见，认为为了不让少数人钻空子，建议公司不再提供卫生间用纸。事情反映到公司总裁那里，这位总裁说了一段很是让人深思的话，他说：‘取消卫生间用纸是一件小事，如果我们取消卫生间用纸，尽管避免了让少数人占便宜，但也影响了极大多数没有坏行为的人。我们的制度不能制约好人，不能让好人受影响’。我们现在的不少制度，其制定时的本意肯定不是这样，但实际效果却实实在在地起到了制约好人、让好人受影响的作用。” 艾波澜从理论上对存在这些问题的原因进行了分析。 “我一直在想，中国改革开放已经二三十年了，我们在经济上学了很多国外好的经验和做法，为什么在用人问题上就不能学一学国外的做法呢。西方国家的组阁制，我个人认为就是一个很成熟的做法。我看了一篇文章，还是中央党校的一个著名专家写的，意思就是**执政就决不能实行组阁制。文章的观点倒是非常鲜明，但却并没有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而只是简单地喊了一些空洞的口号。看后不仅得不到一点信服，反而觉得在强辞夺理。为啥很少听说国外在用人上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呢？我认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组阁制的特点所决定：谁用人谁负责。你选用的人如果出了问题，你一样的下台承担责任。而我们现在是用人的不选人，选人的不用人。因为不用人，选错了也无所谓，反正与自己关系不大甚至与自己毫无关系。因为不用人，所以选一个什么样的人，选出来的人能不能与大家合作共事，能不能很好地胜任工作，与选人者的关系都不大，而选出来的人如果出了问题，最后还是把板子打在被选人身上或者是用人者身上，选人部门的责任最多也就是用人把关不严。从管理学的角度讲就存在明显问题：一个人对一件事要认真对待、慎重思虑，只有这件事与他的利害关系密切相关时才会如此。否则他做出的决定、采取的行动都可能是随意的，无须考虑后果的。”艾波澜继续分析到。 “我好象在哪里看到过，国内有个县采用了正职提名副职选用干部的办法，据介绍效果很好，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了这个县在比较长期的时期中存在的干部精神萎糜不振、工作状态不佳，整个干部队伍严重缺乏工作积极性主动性的问题。”陈刚说道。 “实际上这不仅仅是解决了干部的积极性、主动性的问题，而且解决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干部对谁负责的制度性问题。在西方，实行的是所谓的民主选举，也因为是民主选举，被选举人得的票是选民的，所以被选举人就得对选民负责。西方由选民直接选举出来的总统或首相，他就直接对选民负责，其他人都是对他负责，只有这样层层负责，才能真正实现对选民负责的问题。而我们现在从上到下说的是要对群众负责，而群众是一个相对虚的概念，而且某个人是否担任领导，群众毫无发言权。你与我无关，我对你负什么责？实际上就是不负责。并且大家试想一下，如果机关里的一名普通职工都要对群众负责，那他通过何种形式去负责，他负责的内容如何体现？实际上，机关里的人员，只应该是层层向上负责，最后由主要领导对组织负责，对群众负责。只有这样层层负责才是最好、最有效的负责。否则的话就只能是一句空话。”艾波澜接着继续说道。 “就是，譬如我们的再军同学马上要参与的县上的换届。有哪一个领导是群众选出来的？都是领导先选好了，让群众去走走无场。无论是党代会，还是人代会，都只是在认认真真地走一个过场。”张明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话。 “所以呀，我们的王再军同志，你平时不是有不少这方面的思考，并且也发表了一些文章吗？到了组织部，就是正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践行你的理性思考和想法的时候，好好地把你的思想发挥出来，大力改革干部人事制度方面存在问题吧。”艾波澜说，仿佛小王已经是市委组织部部长了似的。 这时，陈刚爱人王雪娟出来了，说了一句：“我们的言论家们，高谈阔论得差不多了吧？还是来实惠的，不要总整一些口惠而实不至的东西。” 于是一场热烈的讨论就算暂告一个段落了。 尽管这场讨论过去了，但几个人的一番议论，却实实在在地引起了小王的认真思考。尽管自己参加工作以后一直在商业局这样一个业务性比较强的单位工作，并且工作中也没有接触过组织人事方面的工作，但对于干部人事制度方面存在的问题，特别是刚才大家谈到的一些问题，小王确有不少深入的思考，并且写了一些有关干部人事制度方面的文章，有两篇还在中央级刊物发表过。虽然这样，对干部人事方面的不少问题，如干部选拔方面的问题，小王觉得之前完全没有今天在大家的讨论中认识得这样深刻。他自己也在心里暗暗地想，如果有机会，确实还应该对现在的干部人事制度进行一些更深入的思考，提出一些更深层次也更具有操作性的意见和建议。今后在工作中，如果有机会，也要向现任的组织部领导提出建议，尽可能多地为干部人事制度的改革尽一份自己微薄的力量。 这也是年轻人共同的特点，他们并不管自己在现实中到底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总觉得自己有责任、有能力去发挥自己的作用，去改变现实。他们口中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仿佛如果没有用，就不该生他到世上来。 !! 第一章河西县情 第二卷 第一章 河西县情 按照全市换届工作的整体安排，各考察组在全市换届工作动员大会召开之后，就开始正式启动了对县区班子的换届考察工作。有两个组在会后第二周的星期一，就一早出发到其所负责的县区去了。小王所在的考察组由于组长、市委副书记蒋胜还有其他安排暂时走不了，推迟了到县上去考察的时间。因此，小王就继续到市委组织部上班，做一些换届考察工作开展前的具体准备，譬如准备到县上进行测评和推荐时所需要的各种表格，准备河西县和山南县四套班子现任领导干部名册等等，因为这个组指定的联络员是小王，因此还要和两个县的县委组织部领导衔接考察组到县上的具体安排事项等等。 当然，在做这些准备的同时，小王也按照科长杨明的安排，做一些科里的其他工作。譬如草拟一些有关干部任免或调动的通知等等。因为要换届，一些在县上工作时间长或者是需要交流的干部，就要提前到位。而对于一些在县区反映不太好，在换届时如果继续安排在县区任职，在换届选举时有可能落选的干部，也需要提前考虑，避免共到时候落选后，给组织和个人都带来尴尬。 对于河西县，小王多少了解一些，因为有两个大学的同学在河西工作，同学之间相聚时他们曾谈到过河西的一些情况，加之河西县是天籁市除天籁区外人口最多、经济发展水平最好的县。就是在市商业局，平常的工作也有不少时间要与河西县的同志打交道，从中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河西县的情况。 河西县共有六十五万人口，全县幅员面积五千三百多平方公里，山地和平地各占一半。距离天簌市中区天簌区大约四十公里。改革开放以前河西县的经济主要是农业经济，财政收入的来源也主要靠砍木头和挖煤炭及农业税收，中央实施退耕还林政策和天然林保护政策后，县上的财政收入减了一大半，之后，中央实现农业税减免政策，财政收入又减少了一大截。曾经有一段时间，河西县的财政收入仅有区区的三千多万，而整个县的财政支出却需要五个多亿。一时间河西县成了天籁市经济状况最差的县，如果一个干部被调到河西县工作，会被认为是受到了最大的惩罚。在河西县工作的干部，只要有点门路的，也都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调走。以后，随着中央一系列退耕还林政策的出台，加上省上也提出了加大资源开发力度的思路，天籁市和河西县一方面积极加大产业结构调整的力度，另一方面不准砍木头了，就不断加大对非林资源的勘探开发力度，通过勘探，发现了不少原来没有发现的地质矿藏，并且资源秉赋非常独特，品种多，品位高，储量丰富，为河西县的发展垫定了坚实的资源基础。河西县因此制定了一系列招商引资的政策措施，优惠的政策条件吸引了不少资源开发型企业到河西落户，其中规模上亿的企业就引进了十多家。河西经济因此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不仅国民经济指标直线上升，财政收入也逐年飙升，因为退耕还林和天然林保护以及农业税减免而造成的财政窘迫状况早已改观。由于新落户的资源开发型都是利润高、效益好的企业，对县上的税收和财政贡献也特别突出，全县的财政收入几乎是每年以翻番的速度高速增长，就是最近这几年基本上进入了常态发展状态，财政收入也在以百分之四五十的速度增长。到现在全县每年的财政收入已经超过了十个多亿。从发展的趋势来看，大有超过天籁区的势头。 由于这几年新到河西来落户的企业不少，这些企业为了获得良好的社会资源和自然资源，市场经济的一些潜规则在河西县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基本上每个机关干部在矿山企业或其他企业都占有一定的股份。因为经济状况好，原来人们都不愿意到河西的状况完全改观，其他县的干部如果调不进市级机关或天籁区，就希望能够调到河西县。河西本地的干部不愿意走，外地的干部又希望能够调进河西，河西县这些年在干部问题上的压力就非常大，机关编制一超再超。而要想把干部从河西调到其他地方去，不说是比登天还难嘛，至少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即使是到其他条件好的地方或是市级部门工作，甚至提拔，有一些干部也不愿意。万不得已时只好组织服从，但于心却总有不甘。曾经有几个干部，市上下决心交流，但都不愿意干，最后市委强行调动，把一个干部的职务免掉并且仍然强行调离，才产生了巨大的震慑作用，其他不服从调动的干部才不得已到新的单位报到上班。 !! 第二章县委书记 第二章 县委书记 河西县的现任县委书记黄俊生就是不愿意离开河西县的一个典型。尽管他不是河西本地人，但自从参加工作以后，除了刚参加工作的那两年在天簌市的另外一个与河西县紧邻的津河县工作过两年外，以后就一直在河西县工作，没有挪过地方。他从一般干部干到书记职务上，在河西一干就是将近三十年时间，不仅在河西县安家落户，而且在事业有成。爱人一家人都是河西县人，他自己的父母包括三个兄弟一个妹妹，也因为他的原因先后到了河西县。因此，有几次市委包括原来的天籁地委都准备调他离开河西到其他县工作，这其中有好几次他还是副县级干部，准备提拔到外地去任正县级职务，但他都以家里困难多负担重为由，明确表示不愿意离开河西而拒绝了。就是在实施退耕还林政策之初，河西县的经济发展受到了空前影响，经济处于极度困难的时期，当时地委准备调他到其他地方工作，黄俊生也坚持不愿意离开河西。由于当时因为河西县各方面条件和其他县相比，要差一些，本人不愿意离开，组织上也就没有强行要求他离开，相反，还把他作为了能够在困难地方工作的典型。黄俊生能够当上县委书记，就与他在困难时候不离开河西县有很大的关系。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特别是中央一系列改革和促进经济发展政策的不断推出，河西县的经济开始逐步走出低谷。黄俊生担任县委书记以后，在中央的大政策框架内，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河西经济发展的大胆举措，如鼓励民间集资办企业、鼓励机关职工到企业去参与投资入股、鼓励机关干部下海经商办实体、鼓励河西县干部群众对外招商引资等等。这些举措大大地激发了河西广大干部群众发展经济、参与河西经济发展的热情和积极性。这些剌激经济发展的措施，也在河西县很快见到了成效，不仅把县内的民间资金全部调动起来了，而还吸引了大量县外、市外、省外甚至境外的资金来河西发展。县内原有的企业由于有了这些资金作相应的保障，有能力增加投入、更新设备、开拓市场，也很快壮大起来。 当然，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主导出台的这些政策措施，难免没有会有一些和上面政策不相符的地方，但因为黄俊生在河西县的资历，天簌地区以及后来的市的领导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河西县的经济发展起来了，天簌地区（包括后来改地为市后的市领导）还把河西的一些做法当作经验向外地和更上级的领导介绍和汇报。 由于企业大幅增加，效益明显改善，特别是后来因为资源开发，引进了好几个规模上十亿乃至上百亿的企业后，不仅河西的经济总量大幅度增加，财政收入也呈几何状增长，仅几年时间，河西县的财政收入就成为天籁市仅次于天籁区的第一县，加上后来和他关系很不一般的高扬担任了天籁市委书记，黄俊生就更坚定了不离开河西的念头。 至于黄俊生与高扬的关系，河西县几乎没有人知道，就是天簌市，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实际上，黄俊生与高扬之间的关系渊源，与我们已有的文学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故事是基本上相同的（在写这个情节时，笔者也在反复思考，这是不是完全落入了俗套。但在认真地反复思考后，认为，这种落入俗套的故事，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大政治运动中，又确确实实比较普遍存在过。试想一下，在那场全国范围内的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中，成千上万的知识分子和“当权派”下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这些成千上万的知识分子和“当权派”后来又成批回到城里，要么官复原职，要么官升几级，最少也保证了原来的工作或是为退休找了一个拿钱的地方。因此，相同的故事在不同的地方发生也是完全正常不过的事。因此之故，笔者也就没有必要去有意规避这种常见的故事。而实际上，这种故事也是笔者亲身见识过的一件事）。在那场举世闻名、对当代中国乃至今天的中国都还有着巨大影响的政治运动中，高扬的父亲因为在一次会上的发言中，讲到了大跃进是盲跃进，完全脱离了实际，跃进的结果是完全给党的领导抹了黑之类的话，就被打成了右派分子，后又从省城下放到天籁地区所属的平安县平安公社，也就是黄俊生老家所在的公社劳动改造。高扬的父亲到平安后，又被公社安排到黄俊生家所在的生产队。也是事有巧合，由于黄俊生的父亲一直是生产队长，不仅家里条件相对较好，而且在政治上也信得过。上面的人想，让高扬的父亲住在黄俊生这样根子纯正、政治可靠信得过的人家里，可以受到更好的劳动改造监督。而黄俊生父亲却是一个心地好、有远见、善把握的人，高扬的父亲住到他家后，黄俊生的父亲并不像上面的人想象的那样，对高扬的父亲严加看管，相反倒总是想办法尽可能地为高扬的父亲提供好的劳动、生活条件。在劳动上，作为一队之长，总是尽可能地给高扬的父亲安排轻松的活路；在生活上，也总是想办法让高扬的父亲能够吃好。加之黄俊生的父亲和高扬的父亲年龄都差不多，尽管两个人在很多方面没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但在一起相处时还是能够找到一些相同的话语。譬如在孩子的教育上，高扬的父亲就给黄俊生的父亲提出了很多极为有用的意见，并且给了黄俊生父亲以很深的影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在当时是极其反动的，但黄俊生的父亲作为那场运动中的小小受益者，作为一个地道的农村人，在那种凡是知识都是反动的的背景下，却能够接受一个被改造者的思想是很不容易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俊生才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接受教育的家庭支持环境。而高扬的父亲看到黄俊生，也就想到了自己的和黄俊生年龄差不多的儿子，因此，也经常给黄俊生一些有益的教育和引导，并且还经常教给黄俊生讲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在这种环境下，黄俊生从懂事时就开始懂得读书的重要，总是认真、刻苦地读书，而没有象一般的农村孩子那样，除了做些农活外，就什么也不知道或者什么也不做了，整天就只有贪玩好耍，以无知的态度全身心地投入到政治运动中去。那场政治运动结束后，高考制度恢复的第二年，黄俊生和高扬一样都参加了高考，并且也同时考上了大学。只不过高扬考上的是中央财经大学，而黄俊生考上的是本省的一所财经专科学校。但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为此，黄俊生的父亲很是自豪，同时也不掩饰高扬父亲的功劳，在别人夸奖他时，他总是除了说谢谢之外，还要说上一句话：“我这个娃娃能够考上大学，还是多亏高老师的教诲（在当地农村，只要见了有知识的人都是称老师）。”也就是这句话，让高扬的父亲很是高兴，也认定了黄俊生一家是知恩图报的人，以后高扬的父亲知道黄俊生在高扬工作的辖区内工作之后，叮嘱高扬一定要对黄俊生多多关照。也正因为其父有这样的叮嘱，高扬到天簌工作后，才对黄俊生格外关照。这也是对于黄俊生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违反大的原则，高扬都会都尽可能满足的原因。 当时，在二人都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早已落实政策返回省城的高扬的父亲专门把黄俊生的父亲和黄俊生请到了县城，大家共同祝贺两个人的小孩考上大学。这是黄俊生第一次认识高扬，黄俊生和他父亲也都是第一次进县城。也是这一次，使黄俊生第一次见识了像高扬的父亲那种在县城里当官的人的排场，使黄俊生和他父亲都开了眼界。尽管那个时候物质还并不丰富，但那顿饭黄俊生感觉却是有生以来他见识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几大桌都摆得满满地，有不少菜还是黄俊生认都不认识的，什么海参、鱿鱼、玉兰片等等之类。在饭桌上，尽管大家都祝贺他和高扬，对他俩说一些恭维的话。但黄俊生感觉得出来，大家其实都是冲着高扬和其父亲来的，特别是有一两个人，明明过来敬酒，却只是对着高扬，不仅没有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祝贺了高扬，也祝贺黄俊生，而是好象没有看见黄俊生似的。也就是在这些极少数人的冷落中，使黄俊生坚定了一定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的想法（不过当时在黄俊生心目中的有出息，就是一定要到县上工作，通过自己的奋斗，也在县上的一个单位当个小小的官，像今天在座的人一样）。 自从那次他们在县城见过后（之前黄俊生只是听高扬的父亲说起过高扬，但一直没有见过），黄俊生和高扬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见过，一直到高扬到天籁市任市委副书记，才再了一次见面。 大学毕业后，黄俊生分配到天籁地区的河津县财政局工作，一年多以后一次到省财政厅去出差，偶然听省财政厅的一个处长说他们处里最近从财经大学分配来了一名叫高扬的大学生。当时黄俊生也没有注意，因为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就没有想到这个高扬就是住在他家里的那位高叔叔的儿子高扬。并且自己一个县上的一般工作人员，也不好去追问省厅的人。因此，尽管两人都在财政系统工作，但毕竟是省县之间的间隔，加上两人都是新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不可能有多少单独接触的机会，他们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面。工作两年后，黄俊生从津口县财政局下派到与河西县河口乡紧邻的津口县河坪乡锻炼。这样，两个人就更没有机会见面了。 由于工作原因，津河县的河坪乡与河西县河口乡之间的老百姓和乡镇干部都经常来往。在两个乡之间不断的交往中，黄俊生在河坪乡下派期间与河口乡的乡干部林翠芳恋爱了，后来两人结婚、生子、调动，黄俊生整日里忙于家庭和工作上的一些具体事务，虽然也有到也有一两次到省厅出差的机会，但哪里还想得到去过问财政厅那个叫高扬的人。 黄俊生的妻子林翠芳兄弟姊妹众多，共八姊妹，并且大多在河西县的县级机关工作，加上其他一些亲戚关系，林翠芳家在河西县有着相当的影响。林翠芳与黄俊生结婚后不久，林翠芳的家人们就积极活动，把黄俊生从河津县河坪乡直接调到了河西县财政局。那个时候，县与县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并且那个时候的人的思想意识都比较单纯，没有在哪里工作好一点哪里差一点的意识。加之黄俊生又是从乡上调到县上，尽管他的关系也在县上，但毕竟是在乡上工作，因此在一般人的心目中，黄俊生是从乡上直接调到了县上。以后，黄俊生就从河西县财政局起步，一步一步地做到了县委书记的位置上。 在这期间，高扬一直在财政厅工作，从一般人员干到副处长，再干到处长，一直都非常顺利。当然这与他父亲的背景有着很大关系。高扬的父亲从农村落实政策后，回到了他原来工作的单位，并恢复了他原来的职务——省财政厅副厅长。实际上，高扬毕业后能够分到省财政厅，也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后来高扬的父亲退休后，在财政厅的影响力就大大地降低了，高扬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高扬在处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近十年。 !! 第三章晋升因由 第三章晋升因由 黄俊生从河津县调到河西县后，所经历的情况多少也和高扬的情况有些相似。刚到河西时，由于林翠芳家族势力的影响，非常顺利，调到河西县财政局不到一年，就被任命为了河西县财政局行财股股长。要知道，行财股管着全县所有行政机关的经费划拨，尽管上面还有局长和副局长，但最终都还是要通过股里才能把钱划出去。因此，作为行财股股长的黄俊生手中所拥有的权力是可想而知的，可以说完全是县财政局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但黄俊生担任行财股长仅一年多时间，林翠芳家族中在河西县官职最大的在县政府任常务副县长的二叔林仁涛因为经济问题被撤职，很快，林翠芳的一个在县劳动人事局任局长的堂兄林森严也被查实在经济上有问题被撤职，后来不久被县检察院立案，并在以后被判刑。林家在河西的势力因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原来强大的林氏势力在河西县基本消失殆尽。在这种背景下，对黄俊生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尽管他的行财股股长并没有因此被免掉，在县财政局内的工作也没有受到影响，但原来所拥有的良好的外部环境却几乎一下子完全失去了。 黄俊生毕竟是外来人，尽管他是林家的姑爷，但毕竟不是林家人，加上黄俊生在工作上的踏实肯干，在为人处事上的精明随和，低调平和，就是在林家势力正旺，并且他作为县财政局行财股股长手中有不小权力的时候，黄俊生待人处事也是非常谨和平易，没有一点凌人盛气。在不少人对林家出事感到幸灾乐祸，林家人都感到受到前所未有的歧视的时候，黄俊生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低声下气，而是仍然像原来一样一如既往地与其所接触的每一个人相处，既不低三下四，也不自傲无人，不卑不亢。也正是这样，林家实权人物的倒台，不仅没有使黄俊生受到影响，反而使黄俊生在河西赢得了良好的口碑，河西县的不少干部包括普通老百姓都说“林家人坏，但林家的这个姑爷却是难得”。这样，也为黄俊生在以后的仕途上打下了基础。以后，因黄俊生的业务能力和与上下左右之间的协调关系以及其正直正派的作风，在林家人出事三年多后，黄俊生被提拔为县财政局副局长。尽管林家人似乎从中又看到了一点复兴的希望，但黄俊生却并没有给林家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相反，在处理涉及林家人的问题上，黄俊生倒是更加谨慎，即使由他出面处理一些涉及林家人的问题，黄俊生都是在自己进行深入分析、反复思虑，在确认确实不会给办事者为难的前提下，才出面联系，并且把话说和非常低调、圆润。黄俊生的这一系列做派，受到了河西县干部的好评，也得到了林翠芳家族的普遍认可。也正因为如此，黄俊生以后就一直比较顺畅，在县财政局副局长岗位上干了不到四年时间，就调到了县政府办公室任主任，在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岗位上不到三年，就在县政府班子调整时，被提拔为了河西县政府副县长。任副县长不到四年，原任的常务副县长被提拔到天籁地区的另外一个县去任县长，黄俊生既在县财政局任过职，又是办公室主任提拔起来的，因此，理所当然地当上了县政府常务副县长，主管全县的人事和财政大权。再后来不到三年时间，河西县的县委书记被提拔为天籁地区副专员，原任县长接任了县委书记职务，黄俊生就以常务副县长的职务，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河西县县长。这可是比林家原来最有影响力的林翠芳的二叔的官大的职务，林家人也开始又看到了希望。也就是在黄俊生任县长之后，由于县委书记处事的优柔寡断，反倒使黄俊生敢说敢做、敢于担当的风格赢得了河西县广大干部群众的认可。而黄俊生在县长岗位上，就已经充分显示出了极强的领导能力和宏大的决策魄力。河西县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发展局面，可以说基本上是黄俊生在当县长时奠定的。由于书记的不敢担承，加上黄俊生作为县长的一系列决策有效地促进了河西县的发展，使河西从一个天籁排名靠后的县发展成了名列天籁前茅的县。因为这些成绩的取得，可以说黄俊生功不可没，也因此，慢慢地养成了黄俊生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说得正面一点，叫敢于大胆决策，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作风专断。黄俊生的这一行事风格，也是造成他后来以近乎悲剧的结局结束其政治生涯的根本原因，当然这是后话。在县长岗位上干了三年多时间后，因为天籁地改市，市上新成立了一些机构，县委书记因为整体能力不强，在县上反映也不太好，市上新成立的一些机构又需要领导，市委就把县委书记从县上调到市政府外事办公室担任主任。这样，黄俊生又顺利地从县长岗位上接任了县委书记职务。 随着黄俊生职务的逐步提升，其在河西的影响力和威望也在逐步提高，特别是在河西最困难的时候，当时天籁地委准备提拔作为河西县常务副县长的黄俊生到天籁市的另外一个县去任县长，黄俊生表示坚决不离开河西，要为河西的发展尽自己的责任的事传出去后，河西县的干部群众更是对黄俊生的这种行为大加赞赏。尤其是后来在黄俊生等的努力下，河西县可以说是取得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的现实，更使黄俊生在河西的威信和声望达到了顶点。尽管在这些过程中，黄俊生利用手中的权力，对其家属和亲戚们给予了不少的关心和照顾，林家的影响虽然没有原来那样显赫和张扬，但靠着黄俊生的影响和威信，也还是得到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但并没有多少人因此说黄俊生的坏话，相反，河西县民间不少人还对黄俊生大加赞赏，认为林家确实有能耐，倒了一个林仁涛，站起了一个更厉害的黄姑爷。当然，林家的人也吸取了林仁涛在位时的教训，整个林氏家族的人和原来相比低调得多了，原来那种颐指气使的霸道没有了，见人见事都显得非常平善有礼。也正因为如此，河西老百姓对黄俊生对予了高度的评价，认为黄俊生确实是一个厉害角色，不仅把河西县治理得不错，把原来那么霸道的林家人也管得服服帖帖。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使得黄俊生很是自信。这也是他在这一次换届中反映出来的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加上后来高扬到天籁市担任市委书记，得知河西的这个黄俊生就是保护了他父亲的黄叔叔家的那个黄俊生后，对黄俊生可以说是关照有加。由于有高扬这一层特殊关系，加上黄俊生在河西担任县委书记时的突出政绩，黄俊生在河西县简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顺风顺水，感觉没有办不了的事，没有处理不了的问题。中央出台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实行任职回避的规定后，高扬仍然满足了黄俊生提出的不愿意离开河西的要求，继续让他担任河西县的县委书记。当然，高扬能够这样考虑，黄俊生在河西的良好群众基础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然，河西县知道黄俊生与高扬的这种特殊关系的人很少。 !! 第四章市委书记 第四章市委书记 实际上，高扬担任天籁市委书记后，一直非常注意从多方面调动干部的工作积极性、主动性，也非常人性化地考虑干部的一些实际问题，特别是干部家庭的实际困难。他自己经历过自己父亲下放到农村后，他母亲一个人在家承担全家重任的那种艰难困苦，因此，非常理解家庭有实际困难的干部的心情，在其担任天籁市委书记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强行调动干部的问题。前几年河西县非常困难，不少干部都不愿意到河西县工作，像黄俊生这种愿意长期在河西工作的干部不多，当不少干部都在想方设法调离河西时，他们在河西县认真、努力地工作，为以后河西县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做出了贡献。尽管河西县的迅速发展与整个国家的发展大趋势和政策以及全社会都在迅猛发展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外，人们也认可河西县的发展与河西县的干部们一直非常努力是密不开分的。如为了利用河西的矿产资源优势，河西县的干部们在招商引资上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做了许多艰苦的工作。之所以这样难，是因为虽然河西有矿，但交通条件太差。要开矿首先就得投资修路。而修路的投入就不是小数，一般的企业是投入不起的，而大企业又没有把关注点转移到这种并非是特大矿上来。因此，难度是可想而知的。因为这个原因，继续让黄俊生在河西干，既有利于稳定河西干部群众的思想情绪，也有利于河西县经济和社会事业的持续发展。同时，还满足了像黄俊生这样在河西最困难时期都不愿意离开河西的干部们的心愿，使他们能够在河西享受河西发展的成果。这对于调动其他县区干部的积极性也是非常有效的一项措施。 在中央和省委有关县区班子换届的政策明确后，尽管其中对县区党委、政府主要领导及纪委书记、组织部长以及检察院检察长、法院院长等几个关键职务的任职人员提出了要实行任职回避的要求，但由于当时还并没有强调必须在换届时全部实行回避，加上黄俊生作为天籁市老资格的县区领导（尽管其任县委书记的时间不到两届，但加上其任副县长、县长的时间，已经是十多年了），为河西县乃至天籁市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其在天籁市的干部中非常具有代表性，说话也有很重的份量。黄俊生曾明确地向市委书记高扬表示，他一家人都在河西，他个人及家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够在河西退休，这样一家人都能保持相对稳定的生活。黄俊生也曾谈到，由于年龄越来越大，如果离开河西，生活等各方面都会受到很大影响。黄俊生表示，即使不能继续担任县委书记，在县人大或政协任个职也行，再不行，就提前退休。 居于多方面的考虑，既是出于黄俊生在河西县发展上所做的特殊贡献，也是出于为了保证河西县能够持续稳定发展的现实需要，更是出于高扬和黄俊生之间的特殊关系，尽管中央已经明确了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要实行任职回避的要求，但在这次换届之前，高扬还是专门到省委找省委领导汇报了天簌市各县区换届的基本思路，特别是汇报对河西县党政班子安排的基本考虑，阐明了黄俊生继续留任河西县委书记对于河西乃至对天籁的重要性。高扬的汇报得到了省委领导的认可，省委领导同意黄俊生在这次换届时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但省委领导同时也明确提出要求，要天籁市委尽快物色培养接替人选，一旦有合适人选就及时调整，以切实按照中央的要求落实好干部任职回避的制度规定。 确实，在黄俊生是否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这个问题上，可以说高扬动了不少脑筋。调整吧，黄俊生多次找他，并且给他反映了不少他家里存在的实际困难，要求继续留在河西。出于他和黄俊生之间的特殊关系，他也希望满足黄俊生的这个愿望。同时，黄俊生如果继续留在河西，对于发展基础还说不上十分稳固的河西来说也有好处，可以使河西在黄俊生的领导下，继续保持现有的良好发展势头。如果换一个县委书记，很可能使河西现在的良好发展势头受到影响。尽管自己作为市委书记可以对新任的县委书记提出明确要求，要其继续按照前任的思路开展工作，但高扬知道实际上效果不会明显，因为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路办事，即使从组织的角度提出了要求，也同样会出现在执行中出现偏差或者变化的情况。现在一任官员一个思路的现象太普遍了，新官不理旧事的现象也太突出了，在这一点上，高扬的心里十分清楚。但如果不调整，让黄俊生继续干，又不太符合中央和省上的政策规定，尽管黄俊生今年五十二岁多，从年龄上讲还可以再任一届县委书记，但毕竟他在河西工作的时间太长了，属于中央文件规定的应该交流的范围。高扬思前想后，反复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向省委领导反映自己的想法，希望省委领导同意他的想法。当然，高扬的内心深处也还有一种想法，就是如果省委领导不同意，也算是对黄俊生有了交待，自己尽了心，也算是对得起黄俊生，对得起自己父亲对自己的交待了。如果省委领导同意了，他在其他人面前也就好象交待：对黄俊生的这种安排，是经省委同意的。省委领导听了高扬的汇报后，同意了黄俊生继续在河西县的县委书记岗位上干一段时间的想法。这样一来，让高扬感到非常满意，这不仅满足了黄俊生的愿望，也有利于他在班子中做工作。因为班子中也有人希望把黄俊生调整下来，提出的理由就是中央和省委有规定，现在省委领导同意了，提出希望调整黄俊生的人也就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了。 由于高扬的支持和积极努力，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的事就这样确定下来了。也正因此，高扬在市委研究县区班子换届的初步意见时，做出了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原则上都不变动的决定。 当然，县区党政班子原则上不动，并不等于完全不动。天簌市七个县区中，天清县县的县委书记和河源县的县长就必须调整。天清县的县委书记鲁成全因为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八岁，就是到人大任职都已经不行了，按照规定必须调整。河源县的县长石达有也是因为年龄原因，又不能提拔起来任县委书记，再加上河源县人大主任已经到了退休年龄，需要有人接任。因此，需要调整。 小王所在考察组所负责的两个县的主要领导，河西县的县委书记黄俊生的同志已经在前面说了。河西县县长舒天成四十五岁，由于他不是河西本地人，并且任职时间也不长，按照换届的政策规定，可以继续任职。山南县的县委书记苟单今年四十八岁，也可以继续担任县委书记，县长石宏今年五十二岁多一点，按照政策规定，属于那种在下一届换届时七上八下的年龄（所谓七上八下，是指按换届时的年龄计算，如果可以继续任职到下一次班子中调再退休，就可以继续任职，即到那时如果年龄是五十七岁，那么就可以继续任职；如果到那个时候年龄已经是五十八岁，因为干不到下次班子中调就要退休，按政策就不能再进班子任职），按政策规定同样可以继续任职。 由于两个县的主要领导都不变，其他班子变动也不大。因此，两县的考察任务都不重，主要是人大、政协班子中要退下来的人比较多。两个县的考察组组长由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蒋胜担任，主要也是考虑到任务不重，便于蒋书记有精力统筹考虑全市的换届工作。 !! 第五章“钦差”到位 第五章 “钦差”到位 趁李想已经到县上去了，办公室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没有更多事情的机会，小王把办公室里文件柜中的档案材料找出来，认真地翻阅，希望从中能够尽快了解和熟悉一些组织工作的相关政策，了解一些组织工作中的基本程序、文件起草格式等。 小王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一次参加市委换届考察组的所有人员中，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对组织工作完全不了解的人，因而在思想上有着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自己对组织工作完全不了解不说，最让小王感到心理压力特别大的，是自己所在的考察组组长还是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与市委副书记这样的大官一起工作，不仅是小王自己二十多年来人生经历中的第一次，就是从自己家祖辈算起，可能也是第一次。而在小王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天然的见官就紧张的心理恐惧症。只要是有领导在，他就觉得心里压力很大。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压力大，就越是希望能够把事情做好，以便自己不在领导那里受到批评，或者是在领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在这种情况下，小王的思想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组织工作方面的知识、政策和工作要求。在小王的思想中，完全没有自己熟悉了组织工作今后就有可能留在组织部门工作的任何想法，只是希望自己和领导在一起工作的这一段时间，只要不被领导批评，不让领导觉得自己能力太差就行了。小王在这一段时间里的思想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次换届考察工作中，能够尽可能地不要在工作中出现差错，自己也就满足了。因此，只要有时间和机会，小王就都在学习以组织工作方面有关的文件政策，了解熟悉相关的知识。对于这一次省委出台的换届政策规定，虽然小王才接触一周多时间，但可以说已经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了。 由于是第一次参加考察组的工作，并且还承担了任务不轻的市委考察组联络员的任务，但小王还是尽可能地调动了几乎所有的脑细胞和一切空余时间，来学习和熟悉与组织工作相关的政策规定、工作程序、工作要求等等。同时，对于这次考察中需要他自己操作的省委缓缓部新采用的所谓科学分配设备——线性分析所用的卡片阅读机的操作、卡片的正确填写方法以及相关表格的汇总要求、对考察过程中的一些基础性材料收集等等，都进行了认真学习，在杨明和李想两人还没有到县上去时，小王还非常诚恳地向他们两人请教。好在是杨明和李想两人对小王都比较热情，对小王请教的问题，两个人都毫不保留地给小王讲解，并就一些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提醒小王要多加注意。 当然，之所以杨明和李想两个人在工作上对小王没有保留，也是有他们的考虑的。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小王是刚借调到那部里来的，对工作不熟悉、对政策不清楚、对程序不了解是正常的事，如果小王在工作上出了问题，最后的工作还是要落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好在是小王好动脑筋的人，也是一个学习能力和实际操作能力都比较强的人，并且他还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 人，都有这样一种心理，就是：对自己感到新鲜的东西，就会充满好奇。而强烈的好奇心，一般都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希望能够知道为什么的愿望。而要想知道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会去思考、去分析，需要操作的，甚至亲自去操作。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做什么，效果都会变得特别好。 小王在这一段时间里所取得的效果，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在这一段时间里，小王不仅工作效率特别高，工作效果也特别显著。在这短短的不到两周的时间里，小王那对组织工作的熟悉程度，简直就象是坐着火箭前行。 实际上，这就是强烈的好奇心和巨大的压力所带来的巨大动力。从管理学的角度上讲，一个人，只有有了压力，才会有动力；也只有有了动力，也才会有活力，从而促使自己朝着某方面去努力。 小王自己觉得，这不到两周的时间，自己所学到的东西，可能是自己参加工作几年以来甚至包括读书的十多年中，自己在一个方面学得最快，学习效果也是最明显的一个阶段。 按照省委规定的换届年龄政策，小王把自己所在考察组负责的两个县中每个班子将要退下来的人员名单，按照职数规定需要补充的人员数量都分别排列出来，做成图表形式，使人一看就一目了然。同时，借助联络员的方便之处，又把两个县的科局长名册、符合这次省委换届提拔政策规定的人员名单，都收集汇总起来。小王在做的这些工作时，俨然是一个组织工作的熟手。勤奋、好学、有心，这是小王的最大特点。也正是小王做的这些基础性工作，才使考察组组长、市委副书记蒋胜和考察组副组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感到小王非常适应做组织工作。这也是后来小王能够留在市委组织部的一个重要原因。 小王所在的第二组一直到其他所有考察组都已经到位后的第二周的星期三才到县上去。 考察组先是到河西县。河西县距离天籁市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按照预先商量好并经蒋书记同意的安排，上午九点召开河西县干部大会，对现任班子及班子成员进行测评，对新进班子的人员进行推荐，下午便开始单独听取意见。因此，小王所在的考察组一大早就从天簌出发前往河西。为了减少车辆，按照蒋胜副书记的要求，在星期二小王就和市委办公室联系好了，由市委办公室安排一辆中巴车，统一送考察组的同志到县上。同时，小王还给考察组的其他同志都电话上联系好了第二天上车的具体时间、地点，要求他们务必准时。同时，也给县上具体衔接了考察组到县上的一些具体情况。当然，把到县上去需要的表格、资料之类的东西准备好，就更是不必言说了。为了确保需要准备的东西万无一失，小王把相关的材料、表格，需要带的东西如手提电脑、线性分析卡片阅读机等等，都是理了又理，害怕有一丝差错。 当然，对于考察组的到来，河西县也做了精心的准备和安排。从考察组的吃住到工作所需要的物品，可以说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应有尽有。 河西县干部大会是在县委大楼的大会议室进行的。由于河西县的经济发展水平在天簌市都处于前列，因此，新修的县委办公大楼及会议室也是全市除市委办公大楼及会议室和天籁区委的办公大楼及会议室以外最气派的。 参加会议的有河西县四套班子的全部领导成员、县级机关各部门主要领导、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部分离退休干部代表等共计两百多人。会议由县委书记黄俊生主持，共五个议程。首先是县委书记黄俊生代表县委和个人述职，然后是县委副书记、县长舒成天代表县政府和个人述职，之后，担任县委、政府班子实职的领导干部个人述职。县人大、县政协班子的领导和县人民法院、县人民检察院的领导书面述职，不在会上作口头述职。述职结束后，由市委考察组副组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讲话。董礼友在讲话中，主要是就这次换届的政策规定、市委对全市的换届工作安排、考察组到县上后的工作程序进行了明确。最后由考察组组长、市委副书记蒋胜讲话。蒋胜在强调了这次换届工作的重要性后，就如何确保这次换届工作圆满进行提出了要求。蒋胜副书记在会上强调：“个人的升迁去留是群众选择和组织选择的结果，决不是哪一个个人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因此，我们每一个同志都要把心思一心一意用到自己的工作上，把思想和精力集中到做好自己的工作上，绝不允许任何人拉关系走后门，跑官要官，更不允许搞任何非组织活动。”总体意思和考察组成员会议及全市的换届工作会上讲的大同小异。 蒋胜副书记讲话结束后，由考察组的成员发放民主测评表和新进班子人员民主推荐表，分别对现任四套班子、班子成员、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进行民主测评，对新一届县委、人大、政府、政协班子组成人员及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的人选进行民主推荐。实际上，这些程序无论是县级干部，还是科局长、乡镇领导，都非常清楚熟悉，因为类似的民主测评和民主推荐，科局长们已经参加了无数次，大家都是轻车熟路。按照省委组织部的要求，今年的测评增加了新的内容，要求每个参加会议的人员都要填写一种对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进行线性分析的专门用于机器读取的测评卡，类似于学生考试时填写的机读卡。尽管这些测评表格、推荐表格和以往相比增加不少，但大家都还是很快就填写完了。由于考察组的所有成员事前都进行了明确的分工，并且对所承担的工作任务也专门进行了培训。因此，尽管需要在会上发出和收回的测评不少，但大家都有条不紊，快捷迅速地把各种表格都发到了参加会议的人员手里。参加会议的人员对所发表赶写完毕后，都统一投入已经摆放在会议室前后左右的票箱里，最后由考察组的成员进行汇总，不需要在会上当场宣布。因此，会议不到中午十二点就结束了。 !! 第六章测评结果 第六章 测评结果 考察组的住处安排在河西县最高档的宾馆河西宾馆十一楼，整个一层楼全部提供给了考察组。之前，小王按照要求也专门给县委组织部提出过，要求考察组住的地方必须相对清静，确保安全。县上也考虑市委考察组在县上工作期间的住地必须清静，并绝对安排，更不能有闲杂人员来来往往，因此，就专门把宾馆最高一层全部包下来，提供给考察组。为了让考察组的同志在空闲时间能够活动活动，县上还专门把十一楼的一个会议室腾出来，安上了一些健身器材，并在两个房间里安上了麻将桌。至于每个人的房间，更是考虑得周到细致。蒋书记和董部长是一个套间，其他同志每个人都是一个单间，不光是洗漱用品准备齐全，连女同志例假所需的卫生巾和男同志的剃须刀都准备了的。每个房间还都安有一台计算机和打印机，并且都是非常高档的。同时，每天每个房间都要摆放时新水果，不管抽烟与否，只要是男同志，每周一条高档烟。本来房间里都还要摆放鲜花的，但蒋胜看到后觉得太浪费了，就让县上把鲜花摆放取消了。 按照考察组内部的分工，小王承担的工作任务和考察组的其他同志不一样，小王就要负责有关表格、名册的收集汇总和与县上的工作衔接联系，测评和推荐的全部表格汇总后也归到小王这里统一收存保管。用考察组副组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的话来讲是小王可是“责任重大”。因此，小王房间里的设备要更多一些，有保险柜、卡片阅读机、复印机、装订机等等之类的设备，这样下来，尽管不小的房间也显得非常拥挤了。 小王自从参加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高规格的出差待遇，内心多少有些激动。但他并没有把这种激动的情绪表露出来，以免给人以浅薄的感觉，这也是小王的成熟之外。 初次参加考察组，就被委以如此的重任，小王多少还是有些激动和不安，激动是因为自己感觉受到了重用，尽管他并没有特别意识到这有什么用意，但年轻人能够得到单位和领导重用的那种自豪感是可想而知的。当然，因为受到了重用，心里的那种责任感也就变得特别强烈；小王心里的不安，是担心自己工作做不好，有愧于领导的信任和重用，特别是到了县上住下来后，感觉自己享受着还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这种高待遇，内心里的那种责任感就更是强烈。因此，小王随时随地都是非常买力和尽心，害怕稍有不慎，在工作上出现差错，或者给考察组带来不好的影响。 上午的述职、测评、推荐大会之后，蒋书记又主持召开了一个河西县县级领导干部会议。会上只有两个议程，一是由考察组副组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就这一次中央和省委有关换届问题的政策规定进行解读，另一个就是由市委换届考察组组长、市委副书记蒋胜就省委的换届政策、市委对县区的换届工作安排和要求以及换届工作的纪律进行了再一次的强调。蒋书记在会上，要求河西县的所有县级领导干部都必须自觉遵守换届工作纪律，自觉服从市委的换届工作安排和要求，正确对待个人的升迁去留，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搞任何非组织活动，一经发现，必须严肃处理。蒋书记语重心长地对参加会议的同志讲：“在座的各位都是受党教育培养多年，是我们河西县的精英，能够从基层一步一步地走到县级干部的岗位上，不管是领导职务还是非领导职务，也不管是在县委、政府班子，还是在县人大、政协班子，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在座各位大多数同志的年龄都已经是四五十岁了，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在换届这种政治敏感期，希望各位不要犯糊涂，更不要做傻事。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清醒地认识到，即使你个人拥有再大的力量，但在强大的组织面前，都是微乎其微，渺小无力的。” 会后，蒋书记和董部长就开始听取县委书记黄俊生及县长舒天成两人就县上换届的一些意见。 小王和考察组的其他五位同志下午主要是负责汇总测评表和推荐表。董部长要求下午就要把全部测评表和推荐表都汇总完，晚上他和蒋书记要看测评和推荐的情况，因为他们要根据测评和推荐的情况确定新进班子的考察对象。由于需要汇总的表格不少，因此，整个下午，考察组的五六个人都显得很紧张。到下午五点半过，才基本上把需要汇总的表格汇总完，最后大家把汇总情况交给小王后，由小王正式打印出来，以便提供给蒋书记和董部长。 按照程序，推荐出来的拟新进班子的考察对象，要由考察组根据推荐情况确定初步人选，报地委同意后才能正式作为考察人选进行考察。所谓报地委同意，实际上，也就是拟新进人选推荐出来后，地委几个副书记加上组织部长之间碰一头商量一下就算正式确定了，并不需要专门开会进行研究。 测评结果，对县委书记黄俊生的综合评价大大出乎所料，满意度只是中等偏低水平，而对县委副书记、县长舒成天的评价却相对较高，评价最好的是县委副书记陈文友和组织部长何碧凤，评价最差的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吴伟和副县长王永恒。推荐得票的情况是：在县级干部中，也是陈文友和何碧凤两人的推荐票最高。在科级干部中，县委办公室主任王文斌、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朱彬彬二人相对较集中，其他相对集中的是县农业局局长陈华章、县纪委副书记郑书良、县教育局局长刘进畅、河西镇党委书记苟元礼。 当然，这些测评和推荐的最终结果，只有小王知道，考察组的其他同志知道一些，但都不知道全部，因为他们都只是汇总了其中的一部分，最后的总汇总是由小王进行的。考察组的分工是非常明确的，只有小王知道全部，考察组的其他成员并不知道全部内容。这是考察组的纪律，在考察组会议上，市委副书记蒋胜和县委组织部部长白成天专门提出了要求，要求考察组的成员不该问不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被抽调到考察组的同志大数都是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他们虽然对测评情况和推荐结果也很感兴趣，但考察组的纪律要求非常明确，当然也就不好向小王打听情况。 汇总结果打印出来后，尽管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但小王还是按照董部长的要求，准备了一式两份送给董部长。小王知道除了蒋书记一份外，董部长肯定也要一份。 当小王把汇总表送给董部长时，董部长和蒋书记还在和县委副书记、县长舒成天谈话。董部长接过汇总表以后，就马上递了一份给蒋书记，并微带笑容地对小王说：“小王辛苦了。” 蒋书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从董部长手里接过汇总表后就认真地看了起来，把正在谈意见的舒成天凉到了一边，弄得舒天成很不自然，说吧，蒋书记和董部长都在认真地看小王送来的材料；不说吧，又觉得自己呆呆地看着他们看材料显得有些尴尬。舒天成心里知道，蒋书记和董部长之所以如果专注地看这个材料，肯定是今天上午的测评和推荐情况汇总。对于与换届有关的东西，因为涉及到自己，特别是对自己的测评情况，舒天成也很想知道。但舒天成知道，材料是交给市委副书记和市委组织部的领导看的，自己作为一个县的领导，并且作为当事人，是不可能让他看到的。 就是舒天成正在这样那样地想着时，董部长似乎感觉到了舒成天的尴尬，马上转过身去对舒成天说：“舒县长你接着说吧。小王，你可以先回去，给何部长说，我们这里马上就要结束了。”小王理解董部长的意思，一方面是让他离开这里，另一方面是希望他去给何部长说准备开饭，同时，也暗示舒天成，谈话差不多了。有些时候，一个人的一句话中可以包含多种意思，董部长的这句话就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董部长所说的何部长是指河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何碧凤。 !! 第七章隆重宴请 第七章 隆重宴请 确实，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半过了，早就是该开饭的时间了。但两个主要领导都在这里，其他人就不可能开饭。而按照县上的安排，晚上是县上正式宴请市委考察组一行的宴会，所以县上四家班子的领导都早已在宾馆的餐厅里等候着了。 晚上的宴请非常隆重。因为市上有规定，中午一律不准喝酒，并且这个规定就是蒋胜主持制定的。因此，尽管大家都知道蒋书记海量，但中午陪同的人谁也不愿意去触及这个敏感的话题——何必自己找麻烦挨领导的批呢？但晚上就不一样了，一方面是市上没有说不准晚上喝酒，另一方面考察组到县上后，按惯例县委本来就应该有一次正式宴请。既然是宴请，不喝酒怎么可能？这不仅是一个基本的礼节问题，同时也是表明县委对市委考察组的态度问题——宴会越隆重，就越是表明县委包括其他班子成员对市委考察组越尊重、越重视。 中国人就是这样，对于一些形式上的东西，尽管好象没有多少实质内容，但却非常注重，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觉得，形式关乎礼节。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待人接物如果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似乎这个人就缺乏教养，没有素质，就上不得台面，就更不要说让其到重要的位置上去。 因此，县上四套班子的成员，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县纪委、县委组织部、县委办公室的班子成员以及县人大、县政府、县政协的办公室主任都参加了晚上的宴请。 宴会开始前，黄俊生代表县上四家班子及法检两长致辞，黄俊生致辞后请蒋书记讲话。 这种场合蒋书记见得多了，但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说两句不行，但说多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只见蒋书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后，对着话筒大声地说道：“非常感谢河西县四家班子的领导举行这个宴会来欢迎我们。在座各位都知道我们考察组一行这一次到河西来的目的。这些年河西县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市委对河西班子这些年的工作也是充分肯定的。我相信在座各位都能够正确对待这一次换届，正确面对组织和人民的选择。用清代诗人赵翼的一句诗来讲‘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在座的各位虽然没有谁敢说自己能领风骚数百年，但每五年一次的换届，却是我们党确保‘江山代有人才出’的一项重要举措。在这里，我代表市委，也代表我们考察组的全体同志，感谢河西县委、县人大、县政府、县政协及所有河西的干部。也希望我们在座的各位支持我们考察组的工作，在市委和县委的领导下，确保这一次河西班子考察的顺利进行。这里，请我们考察组的全体同志，也请在座的各位同志举杯，这里我们借花献佛，敬县上各位领导和同志一杯酒，祝我们每一位同志身体健康，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干！” 在座的所有人都应和着蒋书记的话，齐声道：“干！” 在蒋书记提议大家干了杯后，县委书记黄俊生也端起杯子，拿起话筒，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刚才蒋书记和考察组的同志们敬了我们，我们县上的同志也请端起杯来，我们共同敬蒋书记、董部长及考察组的全体同志一杯，祝考察组的同志们在河西期间一切顺利，也祝考察组的同志们身体健康。干！” 在座的人又应和着黄俊生的话，大声地喊道：“干！”只不过声音没有刚才的宏亮。 两个主要领导的这种礼节性的致辞后，宴席桌上的人员就各展身手，面对虽然已经摆满餐桌但还在不断传送的丰盛菜品和醇香迷人的美酒，大家各取所需，对于这些已经见惯了这些美酒佳肴的人来说，虽然说不上大快朵颐，但也还是可以饱餐一顿。整个宴会厅里杯筹交错，你来我往，很是热闹。参加宴请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给市委考察组的领导敬一杯酒，哪怕是碰一下杯，都是一种满足。而所有来给蒋书记和董部长敬酒的人，都是人人毕恭毕敬，心诚意切，只要自己敬酒时蒋书记或董部长能够对自己说上一句话，敬酒人在心里都会觉得是无尚的荣光，就是平时不能喝酒的人，这个时候也都非常愿意喝下一大杯。看到领导把杯子中的酒干了，心里就油然升起一种自豪感和满足感——看，人家领导对我是多么真心！但只敬蒋书记和董部长不敬考察组的其他人，似乎又显得功利性太明显，并且说不定考察组中的哪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可能影响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因此，对于考察组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得罪，每一个敬了蒋书记和董部长酒的人，都要向考察组的其他同志每人敬一杯，这样下来每个人再怎么也要喝个**杯酒。如此一来，对于那些喝得酒的人来说倒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那些喝不得酒的人来讲就惨了，毕竟酒喝多了难受。但是，在这种场合，大家都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都希望能够在蒋书记、董部长及考察组的同志面前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特别是其他职务低的人，还要考虑在县上的领导那里保持好的形象和印象。因此，尽管酒喝得不少，氛围热闹但却并不嘈杂。 蒋书记的酒量确实了得，今天这个场合近三十个人，一人一杯，也是近三十杯，并且有好几个领导都是敬了几次。但蒋书记不愧是领导，三十多杯喝下去，从脸上看没有一点反应，唯一感觉到喝得比较多的，是别人给他倒酒时，想着他可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为了保护书记，就倒得少一些，但蒋书记不依，硬是要倒得满满的才满意，他说他要一碗水端平，对每一个来敬酒的同志都要一视同仁，不能有的同志多，有的同志少，否则可能就会有人对自己的意见，认为自己看人说话。而刚开始时不是这样的，倒酒的倒多少他就喝多少。当然这也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不过，蒋书记的话，虽然听起来是酒话，但却让人听了事觉得很舒服：看，人家领导就是不一样，知道一碗水端平。也因此，就更是提升了蒋书记的形象，认为蒋书记不愧是市委领导，对人公平，待人和气。 由于小王没有在主桌就坐，再加上除了县委组织部和县委办公室少数几个人知道他在考察组里的角色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在考察组里的角色，县上同志敬酒的重点就没有放到他身上，因此就要显得自由不少。见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在原座位上坐着看主桌的动静。小王知道，在这种场合，领导没有走自己是决不能先走的。尽管这些没有什么人专门教过，但小王好象天生就有这方面的悟性，如果换一个人可能早就走了，管你领导不领导，反正我已经吃好了，喝饱了，你们喝酒关我什么事？ 由于县委书记黄俊生是今天的宴会主持人，桌子上除了蒋书记和董部长，算他的职务最高，并且自己又担当着主人家的角色，因而在桌饭上也就放得特别开，加之市委已经确定了他继续担任县委书记，考察组到县上考察，对于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压力，即使考察中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反映，也不影响他继续担任县委书记，再加上他的酒量也并不亚于蒋书记，因此，尽管其他桌的人都基本上没有吃了，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了主桌，但黄俊生还是在一杯一杯地劝着蒋书记的酒。最后还是董部长看到蒋书记也喝得差不多了，就在中间调和，说：“黄书记，这样，今天就算了，反正蒋书记还要在县上呆一天，明天再来行不？你不能让书记一次就在你这里把酒喝够嘛？否则下次蒋书记来就不喝你的酒了。” 作为领导，董部长的水平就是高，他不说蒋书记“你不能让书记一次就在你这里把酒喝醉”，而说是“你不能让书记一次就在你这里把酒喝够”，就是这一个字的差异，就充分显出了水平。试想想，有谁把酒喝够过？如果说一个领导在县上喝酒喝醉了，传出去多不好，多让领导出洋相。但如果说一个领导在县上把喝酒喝够了，有谁相信？但如果有人说某领导在县上喝酒喝醉了，人们肯定就会相信。因此，董部长这样说，就是蒋书记喝醉了，也不会让领导出洋相。 看到董部长出来劝阻，黄俊生心里自然明白董部长的意思——害怕蒋书记喝醉了出洋相。作为县委书记，他也是能够把握住场面的，他之所以一杯一杯不停地劝着蒋书记，也是害怕蒋胜觉得他不热情，而并不是想让领导喝醉出洋相。现在董礼友既然都这样说了，黄俊生也就正好就梯下楼，对蒋书记说：“那这样，蒋书记，咱们把这杯喝了，明天我们再继续喝，行不？反正这一次不让蒋书记把酒喝高兴，我黄俊生就没有尽到责任。” 蒋胜也不傻，知道自己今天喝了不少，尽管自己酒量不小，但如果再喝下去，也不好受。之所以还在一直喝，只是不愿意落黄俊生的下风。现在听董礼胜和黄俊生如此说，当然也乐得见好就收，就连说：“好！好！好！我们明天再喝。” 这样，盛情而热闹的晚宴总算是结束了。实际上，不少人也像小王一样，早就想走了，但因为领导没走，想走又不好走，只好坐在饭桌旁等着，看着领导们你来我往地喝着，喝得的人看得有些羡慕，喝不得的人就看得有些心惊胆颤，在内心里不住地摇头。 看到领导们起身了，其他人也就都跟着起身跟在领导的后面离开餐厅。 黄俊生陪着蒋书记和董部长上了宾馆的住宿楼，估计他们还有事情要谈。小王去问董部长晚上是否还有什么安排和要求，董部长亲切地说：“小王，今天你辛苦了，晚上没有什么安排和要求了，你们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县上考察得很周到，为了照顾好市委考察组的同志，每一个考察组成员县上都对应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员接待，并且这个专门接待的人都是与考察组的同志相对比较熟悉的，这样大家相处起来方便。 县委组织部干部股股长林凌云是县上安排专门陪小王的，见小王问了董部长，说是晚上没有什么事了，就连忙走到小王身边问道：“王科长，晚上不加班了吧？”小王虽然是市商业局的人，但考虑到考察组的纪律和保密工作要求，县上没有从县商业局安排人员来陪小王，加上考察组的所有事项都是小王从市委组织部的角度在与县上联系，因此，县上就把小王视为了市委组织部的正式人员，专门安排县委组织部负责干部工作的林股长接待小王。县上这样考虑，一方面是觉得这样联系衔接工作方便，另一方面也避免其他与换届工作无关的人了解考察组的行踪，从而确保换届考察不出现违犯组织和人事纪律的问题。 “啊！不加班了。林股长，你也回去休息吧！”听到林凌云问自己，小王连忙说道。同时，小王又说道：“林股长，你叫我再军或小王就行了，我不是科长，你这样叫不好。”小王的年龄比林凌云要小一些，因此，小王让林凌云叫自己小王。实际上，林凌云知道小王不是科长，但在官场上的人，总喜欢把职务叫得高一点，不仅顺耳，舒畅。被叫的人也心里高兴。这几乎是场面上的习惯。 “不加班了，那我们就去休息放松一下吧？”林股长没有就小王让他不要叫他科长的话直接回答，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自己需要说的话题上来了。尽管小王让林凌云不要叫他科长的意思是真诚的，但林凌云却并不这样认为，也没有做解释，只是先回避了这个用词。 “啊！不了，我晚上约了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大家好几年没有见过了，这次好不容易到河西来见一见。就谢谢你了，林股长！”小王确实有两个同学在河西县工作，并且彵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但他并没有和他们相约。小王这样说，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单独和林股长在一起。小王觉得自己第一次作为市委考察组的成员参加县上的班子考察，担心单独和林股长外出活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相信林股长作为县委组织部干部股股长，不会有什么超出原则的言行，但毕竟两个人也并不熟，加上市委蒋书记、市委组织部的白部长、董部长都一再讲，考察组的同志在县上要尽可能地不要单独活动。小王便牢记着几个领导的这一要求，他不愿意自己因为个人的交往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在小王的思想中，想的是自己在考察组的这一段时间里，一定尽可能少接触人，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小王知道，人事问题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尤其是在换届的这一段时间里，更是敏感话题。自己置身其中，弄不好让自己感到为难不说，万一因为自己一句话不慎，违犯了组织纪律就更是得不偿失。同时，他心里也清楚，林股长说的去休息放松一下，实际上就是到ok厅里去唱歌跳舞之类，而小王实在是不愿意到那些场合去。 听小王说晚上要和同学见面，林股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说：“既然王科长已经和老同学约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改天再说吧！不过，您和您的同学相见，是否约定了地点？是否需要我安排一个清静的地方？”实际上林股长今天晚上也有安排，只不过感觉到自己任务在身，如果小王没有什么事自己又没有陪，被领导知道后，自己在领导那里交不了差不说，还担心在领导那里形成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今后的前程。 “谢谢了，林股长，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请他们直接到宾馆来。我们之间是老同学了，用不着专门找地方。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非常辛苦，并且我们还要在县上呆好几天呢，我们改天再说吧！”他也非常理解林股长的心理。如果不把他陪好，在县委组织部领导那里可能又不好交差。 在和林凌云对话的整个过程中，小王用的是“你”，而小林用的是“您”，从这一细小的语言差别中，就可以看出在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定式，也可以感受出上级部门对下级部门那种见官高一级的心理优势。从中，还可以看出在小王的潜意识中，也存在着对比自己位置低的人的那种似乎是天然的一种高傲心理。 “那我就先走了，王科长如果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的手机号是16559101051，我随时听命。” 看着林股长离开后，小王想想也没有啥事，就想在宾馆周围转一会儿后，早点回房间去，把今天的测评表和推荐材料再整理一下，同时把明天需要做的事梳理一下，因为从明天开始，就要分别听县上领导对县上班子和推荐中得票相对集中的人员的意见。在小王他们这个考察组中，市委副书记蒋胜作为考察组组长，是不可能具体考虑考察组每天的具体安排的，而董礼友作为考察组副组长，也不可能事事都由他来操心，因此，小王实际上承担了考察组日常具体事务的安排者和组织者的角色。 !! 第八章同学相见 第八章 同学相见 小王有两个大学的同学在河西县工作，一个叫杜宇鹏，在河西县中学教书，一个叫庄一鸣，在河西县委党校教书。由于几个人在学校时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密切，大学毕业后，尽管大家都分配到了天簌市工作，但由于市县的差异，大家相互之间的来往也不是特别多。河西县的两个同学由于都是在学校教书，出差的时候不多，基本上都是小王出差到河西时，如果有时间大家见一下面。并且小王出差的时间也不多。因此，三个人还很难得在一起聚一下。这次到了河西县，一方面因为他自己觉得身份特殊，另一方面手上的事情也比较多，小王就没有想过要找两个同学见见面。再加上考察组也有规定，要求考察组的成员尽量不要单独外出活动。因此，小王走出宾馆，只是想在宾馆外面的街道上转一转就回到自己住的房间，也没有想到过要和两个同学联系。 但是事有凑巧，刚走出河西宾馆大门不远，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自己，小王回过头循着声音望去，见正是自己刚才在头脑中想到过的同学杜宇鹏。 虽然没有想到过要和同学见面，但能够意外地碰到，小王的心里还是比较激动。这一段时间到市委考察组后，通过一些耳濡目染，作为市委考察组成员的心理优越感悄然地在小王的心里慢慢地滋生，见到同学时内心里那种良好的自我感觉也不自觉地油然而生，尽管不是小王有意的，并且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但在行动上却很自然地表现了出来。见到杜宇鹏后，虽然小王自己不好说自己在市委考察组来河西考察干部，但心里却想着让杜宇鹏问自己到河西干什么，以便把自己在市委考察组的身份告诉自己的同学：“宇鹏，你知道我到了河西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由于是贸然看到小王的，见小王问自己是不是知道他到了河西，杜宇鹏也没有想那么多，很自然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再军老弟到了河西，刚才在后面看到你的背影时我还要想，前面那个人怎么好象我的同学王再军呢？我试着一喊，果然是你老弟。我也觉得奇怪是什么风把你从天簌吹到了河西？你老弟可是很少来河西啊！” 看来杜宇鹏不知道小王是作为市委考察组成员到河西来考察县委、政府班子的。但杜宇鹏问小王是什么风把他吹到河西的这话，却正中小王下怀，小王连忙说：“谁说我不来河西？你看，这不是就来了吗，并且一来就要住好几天呢！” “啊！那太难得了！在河西要住几天？那你老弟来河西有何公干？” 杜宇鹏问到，似乎不问清楚就不罢休似的。 小王正不好直接说自己是来河西考察班子，现在杜宇鹏再次问道，就正好把自己此次来河西的身份显露出来。就说：“啊！是这样的，我被抽到了市委组织部，现在是市委第二考察组的成员，这次来河西是参加对河西县的领导班子考察的。”在说这段话的同时，小王的内心里多少显得有些自以为是的自豪。 果然，一听了小王的来意介绍，杜宇鹏马上就显示出一种既是羡慕又带有一丝很难觉察的酸楚表情：“啊！原来再军老弟高升了，成了钦差大臣才到我们穷河西来。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我们的再军老弟还不会到河西来吧？既然是钦差到了河西，就请多多关照河西、多多关照我们这些穷兄弟啊！” 杜宇鹏的话语中多少有些带刺，但小王并没有在意，毕竟同学见面，两人都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摇过来摇过去，显得很是亲热，把杜宇鹏的妻子凉在了一旁。 开始时小王没有注意到杜宇鹏的妻子，只是觉得杜宇鹏身后一个婷婷玉立、长相俊俏娇美的女子微笑着在看着他们，小王猜想到可能是杜宇鹏的妻子，就向杜宇鹏问到：“这是嫂夫人？” 杜宇鹏见小王发问，连忙说：“啊！对不起，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妻子邢秀娟，在县委宣传部工作。”同时，又转过来给邢秀娟介绍：“这是我经常给你说起的我大学的同学王再军。” 杜宇鹏才结婚不久，举行婚礼时，小王因为到外地开会没有能参加婚礼，之后也不直没有见过。而杜宇鹏和开邢秀娟耍朋友的时间不长，并且一次都没有把女朋友带给小王他们看过。倒是艾波澜看到过杜宇鹏的女朋友，和小王一起摆谈起时，流露出来的是一种羡慕的语气。 听完杜宇鹏的介绍，小王马上就说：“早闻嫂夫人大名，并且早就听说我们的杜兄娶了个大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杜兄，好福气啊！” 邢秀娟大方地说道：“什么大美人，别听他们瞎说。” “大美人就站在面前，哪里是瞎说呢？！”看着漂亮的邢秀娟，小王心里真还有些羡慕杜宇鹏，并且在心里想，难怪一向嘴上不饶人的艾波澜说起来杜宇鹏来，都是一副羡慕的语气！ 有同学，又有美女，加上心里不自觉地产生的优越感，小王的心里很是满意。尽管他并没有想到会遇到杜宇鹏，但既然遇到了，就说明相互之间有缘分，小王也就希望大家能够在一起多聊聊，并且他既然知道了杜宇鹏的妻子是县委宝传部的，就想她肯定知道不少有关县上的情况，正好也可以在闲聊中更多地知道一些有关河西的情况。“这对于考察工作好处。”小王心里想。看来他已经是完全把心思投入到了工作上。 小王同时想到，如果在河西县委党校工作的同学庄一鸣也一并到来，肯定会更好。党校是一个接触面比较宽的地方，说不定庄一鸣还知道不少县上的情况呢？于是他问杜宇鹏：“你给庄一鸣这家伙联系上没有？不知道这段时间这家伙在干啥？大家好久没有见过了，他来后我们也好一起摆摆龙门阵嘛！” “刚才给他打电话，没有打通。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好象这家伙把电视台的一个美女搞到手了，就把我们给忘了。”杜宇鹏说。 “那是不是向你学习的啊！要么就是河西县有重色轻友的传统。”小王和杜宇鹏开着玩笑。 “再军老弟这一杆子就把河西人全部扫进去了，你就不怕河西人民把你强留在河西，也让你变成色友吗？” “强留是留不住的。当然如果留在河西，也能够找一个嫂夫人这样的美人，倒也还是值了。”小王开玩笑地说道。 说完这段话后，小王才意识到，几个人还站在大街上。就对杜宇鹏两夫妇说道：“算了，不开玩笑了，大家难得在一起，不管庄一鸣来不来，先到我住的地方去，大家一起坐坐吧”小王诚恳地邀请到。 同学相见，杜宇鹏也想和小王多聊聊，再加上听说小王是到县上来考察县上的领导班子的，也就更想多与小王接触接触，说不定还可以从小王这里听到一些内幕消息呢，于是也未征求邢秀娟的意见，就说：“行，我们就先到王老弟的住处去，看看钦差大臣享受的是什么样的待遇。”同学之间说话，总难免一些恢谐或者戏谑。 !! 第九章坊间民意 第九章 坊间民意 杜宇鹏两夫妻一走进小王住的房间，就看见堆了不少东西，邢美娟好奇地问道：“再军兄，这是些什么？推荐表吧？”邢美娟不愧是在党委部门工作，一看就猜到了是什么。 小王说：“啊，不好意思！堆得这么乱，就是一些有关县上班子换届的民主测评表和民主推荐表。” 一听是这些东西，邢美娟作为在党委部门工作的人，马上就问道：“那我们在你房间里合适吗？” 邢美娟一说起这事，小王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自己已经把人家请进来了，总不可能说又叫人家走吧，于是小王说：“没事的，你们又不看这些东西。” 小王这话说得很聪明，这样说后，即使杜宇鹏或邢美丽娟有想看的心理，听了小王的这句话后也不好意思再看了。但尽管这样，小王还是把几个重要的材料收来重叠在了一起。 小王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杜兄，最近工作忙吧？你看我你们结婚时都没有能够赶上来喝一杯喜酒，真是感到很遗憾，也非常抱歉。什么时间你们有空是到天籁来看一下我们，我也趁机补个遗憾，不要有了漂亮嫂子，就当真如胶似漆地舍不得离不开河西一步嘛！” 杜宇鹏说：“王老弟你这是客气！我们都是新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以工作为重，同学嘛！什么时候都不欠情份。我现在教高三，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平时出来转下街的时间都很少，哪里还有时间到你们天籁省去啊！”杜宇鹏也是话中带谑。 “那你今天怎么又有时间了呢？今天是不是晒佛节哟？杜兄要学习西藏同胞，把嫂子拉出来当佛晒晒？”小王的话中有话，意思是因为老婆长得漂亮，平时很难带出来让大家看，今天是有意带出来让大家看的。 杜宇鹏没有反映过来，倒是邢美娟反映过来了：“王兄这是拿我们开心啊！” 小王见邢美娟反映过来了，连忙说：“岂敢！岂敢！” 还是杜宇鹏宽厚，把话题转移到另外的方面：“再军老弟，要在河西呆多长时间？” “按照安排就一周时间吧。如果工作顺利的话，可能下周星期三或星期四就回天籁，我们组还有一个山南县。” “王老弟到市委组织部了，今后就前途远大了，希望到时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在边远山区的难兄难弟啊！”杜宇鹏说。 “杜兄这是在笑话我吧？我一个在组织部打零工的打工仔，哪里就谈得上什么前途远大啊！倒是杜兄桃李满天下，值得羡慕。”小王说。他的这话倒也是说的内心话。 “一个穷教书的，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古话就说‘穷不教书，富不当兵’，说是桃李满天下，那是自我安慰。现在的学生，都是独生子女，难教啊！过去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说什么‘天地群亲师’。那都是过去的美好记忆了。现在当老师，差一点就倒过来把学生当父亲喽！现在学生错了不仅不敢批评，就是说句重一点的话，一不小心都可能给自己引来不小麻烦，说不定家长哪天就找上门来要找你说子曰。学生的成绩不好时，不说是学生不用心，只说是你老师不中用，没有水平，教不出好成绩。所以说现在是难为人师啦！还是你们这些公务员好啊！旱涝保收，又不担惊受怕，也不用多操心，反正你领导咋说我就咋办，出了问题有领导担着。”杜宇鹏说道。确实，现在当教师不容易，独生子女难教，几乎每个老师都是深有感触的，并且其对机关普通公务员的责任状况的评点，还多少有些道理。 “其实不然，现在公务员也难当！现在的政府，该管的不该管的，都在管，都要管。有人形象地说，现在的政府就差管到两口子结婚后不生孩子找政府的程度上了。因为政府什么事都要管，就让一些人明正言顺地钻空子，不劳而获、好逸恶劳者不仅得不到社会的扬弃，反而因为得到了好处起到了非常不好的示范效应。再加上现在社会上的那种极端的仇官仇富心态，做公务员的稍不留意，就可能吃不了兜着走。重庆“万州事件”可能杜老兄也听说过吧？就因为撞人的人说了一句用四川人爱说的提劲打靶的话‘老子是公务员’，就引发了几万人围攻政府。幸好这个人不是公务员，如果这个人真是公务员，那将会是全国公务员的一场大灾难。说不定全国的公务员就会来一个大整顿。当然教育是必要的，但一人生病全体吃药的效果并不好，浪费的只是时间和人民的财富。可是在现在，这种一人生病全体吃药的现象又非常普遍。”小王说道。小王所说的问题确实是现今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这些问题也让不少人觉得不可理解，但由于这些问题存在的原因，有不少涉及到很是敏感的体制、制度乃至高层的执政理念问题，尽管也有人看到了这中间的问题所在，但也是无能为力。 “听说按照这次换届政策规定，‘黄老大’不能再当书记了，不知是不是？” 看看话题扯得太远了，作为在党委部门工作的邢美娟一下子就把话题直接拉到的换届问题上，尽管她也知道一些组织工作的纪律，但作为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的邢美娟来讲，对这次换届可以说也是非常关心的，但一直找不到好的渠道了解相关的信息，天幸今天遇到市委考察组的人员，并且还是自己老公的同学，早就想了解一些有关换届的信息，但一直苦于找不到途径，今天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邢美娟当然不会放过，想通过小王了解一些自己关心的信息。特别是县委宣传部的一个副部长在这次换届时如果提拔起来或者交流出去，她现在的股长就极有可能当上宣传部的副部长，而这个人当了副部长后，自己也就完全可能接替这个人当宣传股股长。尽管她知道小王不可能直接回答她的这些问题，但从侧面可以掌握一些信息，这样也有利于自己对一些情况进行分析，为自己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参考。邢美娟尽管年龄不大，只有二十五六岁，但因为她的一个舅舅原来是县委副书记，尽管现在已经退出一线，到县人大去任副主任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到了二线部门，但余威尚在，并且邢美娟早已是县委宣传部的业务骨干。邢美娟身上传留了不少她母亲那边的优秀基因，在单位上工作、人缘都很是不错。她自己也有意识地在往上努力。实际上邢美娟知道市委已经确定黄俊生继续在河西担任县委书记，但她在有意识地向相反的方向问，就是想从小王的口里套出话来。这也是邢美娟的颇具心计的表现。 “‘黄老大’早就该下了”。杜宇鹏并不知道邢美娟心里想的，因此，邢美娟的话一出口，杜宇鹏马上就把话题接过去了：“黄俊生在河西县委书记的岗位上已经干了好些年了，加上他原来任县长、副县长的时间，可以说黄俊生已经是河西官场上的老魔了。尽管他也为河西的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是作风太霸道，感觉完全是一副黑社会老大的作派。他自己就公开讲，民主是一种需要，是上层建筑范围里的内容，属于政治层面的东西，对于县级这样的基层来讲，没有必要陷入到政治的漩涡里去，那是更高层领导考虑的问题。从县这个层面讲，要把精力集中到具体的工作上，把一件一件的具体工作做好了，作为县上的干部，每一个人只要切实把握好自己的角色，认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是最大的讲政治。也只有这样，才能是一个称职的干部，也才是正理。黄俊生还说，中国历史从古到今，对中国历史贡献最大就是秦始皇。秦始皇靠什么为中国历史做出那么大的贡献，靠的就是**。如果没有秦始皇的**，就不可能有今天这样一个强大统一的中国，中国大地就完全有可能是第二个欧洲；如果没有秦始皇的**，就不可能有中华文明几千年连续不断的传承。还有，中国之所以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出卫星上天，原子弹爆炸，也就是靠毛老人家一声令下。如果凡事商量过来商量过去，早就把时间耽误了，还讲什么只争朝夕？”小王还没有接过话来，杜宇鹏就已经发表了一大通议论。 !! 第十章霸道书记 第十章霸道书记 对于黄俊生的霸道，小王在市商业局时就听县商业局的同志说过，但至于如何霸道，小王则不得而知。刚才听到杜宇鹏说到黄俊生作风霸道的话题，自然激起了小王强烈的好奇心。尽管到现在为止，对于干部考察的具体内容小王还并不十分清楚，只是有一次偶然听组织部的杨明科长说过，说考察干部就是了解干部的表现，群众的评价。因此，小王想，既然考察干部就是了解干部的表现情况，群众的评价，那么多听听各方面的意见，就能够多掌握情况，对干部的考察了解也就越深入。特别是听一听各方面人员对干部的反映，对于更全面、更准确地了解被考察干部的情况，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特别是像杜宇鹏他们这样与黄俊生没有直接关系的人员，谈论的问题应该是更客观、更超然，不会像与黄俊生有直接关系的人，谈论时会在心理上有所顾忌，或者是出于自身在利益考虑，会为黄俊生歌功颂德。现在他们谈论的是这次县级班子考察中的重点人物——县上的主要领导黄俊生，小王就更是希望听一听他们的评价。因此，杜宇鹏讲黄俊生的事时，小王并不反感，而是很认真地听着。 从杜宇鹏口中说到有关黄俊生对秦始皇的那一套理论，尽管是以挖苦的口吻来谈论的，但在小王的内心里却非常赞同。确实，就是因为有秦始皇的“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乃至焚书坑儒”，才有今天强大统一、疆土辽阔的当代中国。就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唐王朝，给中国历史留下的遗产，并且对后世仍有着影响的，也就只有科举制。而科举制的产生，仍然是与专断的武则天分不开的。在小王思想中，如果让他在民主与集中之间来选择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集中。尽管他自己写文章时，常常把民主放在重要位置，但不这样，文章写得再好，也得不到与读者见面的机会。现在还没有谁敢公然讲集中也就是专断的好处。在小王的思想中，他非常认同“集中可以把分散的力量很快地聚集在一起，可以办分散的力量办不了的事情”这一观点。小王一直就非常认同杜宇鹏谈到的，中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让原子弹爆炸、使卫星上天，就是集中的直接结果。如果没有这种集中，中国就不可能在当时那么贫穷的情况下，集中全国的力量办成这件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的大事。小王心里想，黄俊生既然是这样评价秦始皇，说明他崇拜秦始皇，那么也就完全可能以秦始皇的那种独断、专横的手段行事。 “可是但这几年河西县的发展确实是很快的，并且走在了天濑市的前列。你如何看这一点呢？”小王问道。确实，河西县这几年经济发展的水平在整个天籁市都是名列前茅的，尽管它在总块头上比不过阳澄区，但在天籁市所属九个县中，是排在第一的，特别是黄俊生担任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这几年时间里，借助资源开发的优势，河西县各方面的发展都可以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确实，河西县的发展是从黄俊生担任县长时开始起步的，特别是他担任县委书记的这几年期间，河西县的经济发展更是步入了快车道，发展的速度和发展的水平都走在了全市的前列，但这并不完全就如他个人或者有些人所说的那样，都是他黄俊生个人的功劳。应该说河西县这几年的发展，是遇上了全国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大好势头，是全国经济的强劲发展势头带动了天籁市和河西县的经济发展。河西县之所以能够走在天籁市的前列，最主要也是最关键的原因，是由于河西县所处的地理位置和资源秉赋，决定了河西县的发展前景。有这样的资源优势，既使不是黄俊生，河西县也同样能够发展。并且河西县这几年借助资源开发的发展，完全是在抢吃后人的饭。黄俊生任县委书记期间河西经济能够如此迅速发展，也完全是借了全国经济发展形势的东风，是黄俊生遇到了好机遇，用老百姓的话来讲，是黄俊生有官运，而不是他黄俊生硬是有多能干。并且河西县今天的发展是透支了后人的饭碗。” 小王没有想到杜宇鹏是从这个方面来分析和认识黄俊生。对于杜宇鹏说的，小王感觉有一些道理。自己在商业局工作，对于其他方面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从这些年居民的消费水平来看，天籁市在全省乃至在全国都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河西县这几年的情况尽管在全市来看是比较好的县，但和阳澄区相比，还是有较大差距。并且从一些商业数据来看，这几年包括天籁市的经济发展，确实都是借助全国经济发展的大船在顺风前进，以天籁市所在的天河省为代表的内地省区，在经济发展上可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带动作用，而主要是被全国的经济发展趋势所推动。这些地方的干部的政绩也是在这种形势下取得的，而并非就是这些地方的干部能干。也因此，西部地区的干部总是被东部地区的干部所轻视，能够进入到国家级高层的干部也基本上都是东部的干部。因为小王要想多听情况，因此，他有意将自己的立场站在黄俊生的这边，说道：“杜兄你说的有道理。但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如果黄俊生不是一个好车头，河西能够发展得这么快吗？并且前些年河西的状况杜兄应该是比我更清楚！与河西县具有相似情况的东河县，同样是在天籁市，却并没有发展到河西县的水平，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小王所说的问题确实是一个非常具有现实性和针对性的问题。 “确实，东河县和河西县相比，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但东河县却没有发展起来。主要原因我个人认为还是东河县没有抓住这几年的发展机遇，东河的干部思想保守，害怕担风险，满足于平平稳稳所致。”杜宇鹏说。实际上杜宇鹏是不自觉地陷入了小王设置的逻辑陷井中。对于东河县班子的批评，实际上也就是间接地对河西县班子特别是对黄俊生的肯定。 “杜兄对东河县的批评，实际上是河西县的肯定。河西县能够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不容置疑地是与河西县的干部群众特别是河西县的领导干部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而这能够否认作为县委书记的黄俊生的功劳吗？”小王说。 小王的诘问，使杜宇鹏处于一种显得有些难堪的地步，邢美娟也看出了这一点，因此，她很快接过小王的话说：“说黄俊生对河西县的发展没有贡献是不客观的。应该说黄俊生在河西县担任县上的主要领导期间，为河西的发展是做出了贡献的。但这并不等说他就没有问题。县里的不少领导，表面上看起来好象都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深层次的问题还不少。”作为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的人，应该说知道的情况比在外面部门知道的信息要多一些，特别是有关县领导的事。因此，小王更希望通过邢美娟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正当小王希望邢美娟象杜宇鹏一样，谈一些具体的问题时，邢美娟好象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感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在说了这一段有些深意的话后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但她又想通过一些话的引导，从小王那里挖到一些有用信息，因此，表现出来的表情是欲言又止，显得很是有些不甘。看到妻子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杜宇鹏知道妻子的顾虑，就对邢美娟说：“放心说吧，再军老弟的性格我很清楚，他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不会把我们出卖了的。” 见丈夫这样说，邢美娟也就不好再掩饰：“实际上黄俊生和县长舒天成一直不和，只不过他们都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舒天成，能够很好地把握自己的角度，没有把矛盾公开化。但两人不和在县上基本上是公开的秘密。县上的科局长们都知道，凡是要向黄俊生汇报的问题，就不能去给舒天成汇报，凡是要向舒天成汇报的事情，就不能给黄俊生汇报，否则就是自讨苦吃。县财政局局长赵进是市上下派下来的，因为不知道这种情况，刚开始时，有些他认为重大的事，给县长舒天成汇报后又去给黄俊生汇报。结果，总是得到一个和县长完全相反的意见，尽管他是市上下来的，但仍然弄得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其他涉及人事等重大问题更是如此，要么形不成决定，要么两个人之间相互平衡，搞换手抠背。县上弄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的县人事局局长案，就是二人不和的典型事例。” 听到有具体事例，小王希望知道内容的兴趣大增。两眼紧紧地望着邢美娟，希望邢美娟能够爽快地说出下文，小王害怕她又欲言又止，不说下文。 !! 第十一章县长反击 第十一章 县长反击 “去年，县人事局局长吴天添退休，黄俊生提出由他的秘书李灿然去接任，当县委组织部按照黄俊生的意见按程序去征求舒天成的意见时，舒天成坚决不同意，借李灿然一次把一个机要文件弄掉的事为题，说人事局局长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事关全县广大干部切身利益的关键岗位，让一个‘马大哈’去当，岂不是要误我们全县干部的事。实际上李灿然弄掉文件一事的原因，县上的干部都非常清楚，并不关李灿然个人什么事。那是在县上的一次会后，发现在李灿然坐过的桌子里有一份标明为机密的文件，那份文件是参加会议的县委机要科科长放在那里的，会议要结束时刚好有事出去了，一直到会议结束后都还没有回到会议室，因此这份文件也就一直放在会议室没有拿走，被负责打扫会议室的公务人员在打扫会议室时发现。哪知事有凑巧，这位公务人员把文件拿到办公室去问是谁的文件时，舒天成正好也还在县委办公室，公务人员一问，旁边一个县委办公室的同志顺口就答道可能是李灿然的，他刚才就坐在那个位置上。舒天成本来和黄俊生不和，平时又找不到什么斗争的武器，这一次正好是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马上把县委办公室主任找来，一问青红皂白地上纲上线，批评县委办公室管理不严，办公室人员自由散漫，连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都会把这么重要的机密文件到处乱放，希望县委办公室要彻底整肃作风，还要求县纪委彻查此事。当机要科长出来表明文件是他放在那里的，会议结束前回办公室去发一个文件，后来正准备回会议室去拿放在桌子下边的材料时，又正好一个局的领导找他说个事，因此，就没有来得及把这个文件拿走。尽管机要科长做出了这样的解释，并且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但舒天成仍然不放过，并说机要科长不要自己出来顶缸，还说做假证同样会受到处理。并说如果是机要科长放在那里的，同样应该整肃县委办公室的工作作风，机要科是县委办公室管理的，机要科长不知道机要文件如何管理，应该放在哪里，还当什么机要科长？为此，弄得县委办公室的几个领导和机要科长包括黄俊生都下不了台，最后只好给了李灿然和机要科长一个警告处分。机要科长出于自己的责任，觉得让李灿然受到这样一个处分多少也还是有些冤枉，多次在相应场合澄清说明此事。时间一长，大家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这次舒天成仍拿这件事作题，弄得黄俊生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无可耐何，找不到强有力的驳斥理由，因此，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里子咽。但因为李灿然一直是跟黄俊生做秘书的，考虑到自己有可能要从县委书记岗位上退下来，同时，李灿然已经跟了黄俊生好些几年了，黄俊生一直就想把李灿然在他在任时安排好。为了把李灿针安排好，黄俊生就私下里找舒天成妥协，舒天成也就借锅下面，提出李灿然到县人事局可以，但他的秘书要安排到县劳动局作局长。就这样，河西县在干部问题上以及在其他很多方面搞交换就开了局，并且形成了风气。”邢美娟说道。 小王一直在商业局，人事方面的事知道得很少，更没有想到县上的事还这么复杂，因此，听起来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现在河西的群众甚至比河西的干部还希望换届，他们希望通过换届把黄俊生换下来，不少人认为换届后换成舒天成任县委书记，肯定都会比黄俊生任县委书记好。大家感觉舒天成至少比较黄俊生听得进不同意见。”杜宇鹏说道。作为教师的杜宇鹏，对县上的一些事情，他总感到有些愤愤不平，一直希望找一个地方或者找一个人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而小王这次作为市委考察组成员来河西对县上的班子进行考察，杜宇鹏感觉是最好的机会，他就是希望能够把这些想法或者说是他认为是河西县老百姓的声音通过一定的渠道反映到高层，让他们对河西的问题引起关注和重视。 “再军老弟这次既然是来河西考察班子的，希望你能够把这些群众的意见反映上去，把河西的班子搭配好，不说不辜负河西人民的期望嘛，至少也让我们今后走到哪里都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河西的班子是我的同学搭的。”杜宇鹏说。 “这可不敢，我可只是考察组的一个小兵，最多就是打打杂，做点收收数据、汇汇表格的工作。哪敢说搭班子的事啊！杜兄如果这样，那就是在倒我的饭碗了”小王连忙说道。 “王老弟多心了。我想宇鹏决不是这个意思。你同学一场，宇鹏只会希望再军老弟能够走得更好，哪会倒你的饭碗呢！只不过我们希望我们今天晚上给你讲这些情况，可以提供给你参考。我们今天说的这些，也希望再军同学不要直接去给其他人说，因为现在的事，如果一旦传到外面不管哪个人的耳朵里，今后我们都不会好受。当然或许我这句话多余了。”邢美娟到底是机关工作的人，想的问题要多一些、深一些。 “这个你们就放心了，我王再军还不是出卖朋友的人。”听邢美娟这样说，小王连忙申明。 “不会的，我相信再军老弟不是这样的人。”杜宇鹏也连忙说。 “希望再军老弟还要多关心我们啊！特别是再军老弟现在又是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了，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就会受益菲浅。特别是现在正是换届的时候，更需要再军老弟关照。”邢美娟不愧为是在党委部门工作的，能够很顺畅地把自己的想法反映出来。 “美娟姐这是客气了。不是我推脱，而是我可能确实帮不上忙，因为我现在实实在在地是一个组织部的临时打工仔。如果能够帮上忙，我肯定会竭尽所能的。”小王诚恳地说。 “放心，我们相信再军老弟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帮忙的。”杜宇鹏的这句话说得非常聪明，他不仅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也把小王置于没有退路的地步。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想说的话也已经说出来了，邢美娟对杜宇鹏说：“时间差不多了，看来这个庄以鸣今天是不会来了。我们先走吧，再军也早点休息。等哪天把庄以鸣一起叫上，再来骚扰再军同学。”可以说这是一个规律：朋友聚会时，先提出离开的，肯定是同行的女性。 一看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杜宇鹏尽管还显得有些不舍，但还是不得不起来和小王告辞，并说：“再军老弟反正在县上还有几天时间，这几天我安排一下，把庄一鸣请到，大家好好聚一聚。” “好的，杜老兄哪天抽空把庄一鸣联系上后，大家一定一起聚一聚。”小王说道。他也觉得今天的见面差不多了，再谈下去肯定要谈到一些敏感的问题，自己只不过市委组织部的一个临时人员，人事方面的问题自己既不熟悉，更没有一点决定权，甚至连说话权都不具备，哪里谈得上帮忙之类的问题。因此，杜宇鹏他们提出要走的时候，他并没有怎么办挽留，他也不好说请他们再来宾馆。 通过与杜宇鹏夫妇的一席摆谈，使小王对河西县的官场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他没有想到，在天籁市经济发展及各方面都感觉不错的河西县，领导班子的状况居然这么复杂。送走杜宇鹏两夫妇后，小王回到房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人们都说官场险恶，小王原来没有一点感受，一方面由于小王来自农村，对于官场中的事缺乏基本的认识和了解，并且思想也比较单纯；另一方面其所在的市商业局的人际关系总的来讲比较简单，远比不上一个县的人事关系复杂。现在听同学介绍，初步感觉到了社会的复杂，小王想起电视上经常听说的做人难之类的话，想到一个人一辈子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艰难困苦，小王心里就觉得有些心灰意懒。但小王毕竟年轻，思想基调也是阳光型的，因此，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他想，再复杂，自己毕竟没有置身其中，有些问题如这些复杂的人事关系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即使遇到了，再说常言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自寻烦恼，陷入不愉快？ 实际上，杜宇鹏夫妇给小王讲的，还只是河西县复杂的人事关系中很小的一部分，随着考察工作的深入，更多、更复杂的关系还会不断地显现出来。 !! 第一章党务书记陈文友 第三卷 第一章 党务书记陈文友 考察组第二天进入全面听取意见的阶段。昨天下午市委副书记蒋胜和董礼友已经听取了县上书记黄俊生和县长舒天成两个主要领导的意见。当然，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意见，小王不得而知。对于县上换届班子的组建来讲，主要领导的意见非常重要。有一段时间，上面曾明确提出过“围绕主要领导搭班子”的思路，后来可能觉得这种提法太突出主要领导的作用了，加之近年来地方主要领导在人事问题上的**问题不断出现，并且有越来越突出的趋势，中央查处了不少县委书记卖官的案件，以后才没有提“围绕主要领导搭班子”了。但在实际工作中，对于主要领导的意见上级党委还是非常重视的，毕竟在一个地方负主要责任的是县委书记，其他同志作为班子成员之一，都是对主要领导负责。尽管在现行体制下，管人与管事是完全脱节的，但如何既更好地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又确保主要领导有一定的权威，各级党委组织部门这些年都在采取相应的措施和办法，其中一条就是尽可能地听取主要领导对于班子成员使用以否的意见。尽管随着《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条例》的颁发，组织部门征求党委主要负责人的意见或者说是叫尊重党委主要领导意见的成分越来越少，但在换届时征求主要领导的意见这个程序还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听取意见不是听从意见，上级党委在具体涉及到班子成员的安排时也可能不一定采纳主要领导的意见，但作为一个程序，各级组织部门还是比较注意的，因为这不仅仅是程序，更是一个细节，是体现组织部门工作作风、树立组织部门公平公正形象的重要环节。 考察组的九个人，除蒋书记外，另外八个人是按两个人一个组进行分给的，每个组单独听取意见，两个人一个人负责提问，一个人负责记录——当然这不是公安上的审讯，而是为了把大家谈的意见记下来后便于综合汇总，最后根据大家的意见确定对被考察干部的评价。由于小王是刚接触组织工作，但他又是以组织部的一员的身份参加考察组的，并且具体负责着考察组的各项具体事务联系衔接的任务，因此。他就和董部长一个组。在他这个组，自然是董部长询问，小王负责记录。由于董部长是组织部的领导，又是考察组的副组长，因此，小王他们这个组听取意见的对象主要是县委、政府班子成员和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书记黄俊生和县长舒天成两人的意见蒋书记和董部长已经听了。因此，小王他们首先听的是县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陈文友的意见。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对县上干部的情况是非常清楚的，对干部的了解也是比较充分的。哪些干部优秀，哪些干部存在问题，哪些干部可以提拔，哪些干部不能重用，党务书记心中可以说基本上都有一个谱，对干部的了解也比县上的主要领导要了解得具体、详细得多。因此，很多时候，在具体的用人问题上党务书记的意见非常关键。 在等陈文友的时候，董部长专门要求小王要注意记好每个同志的谈话内容。小王以能够和董部长一起听意见感到兴奋，毕竟董部长作为组织部的领导，换届工作中了解干部的情况会最多，对于如何使用干部、如何搭建班子也会有更周密的思考。某种程度上讲，在人的问题上的影响力要突出得多。小王尽管没有想要在人事问题上发挥什么作用，但毕竟由于人的好奇心理的支使，小王也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了解到一些情况，以便从董部长他们在处理人事问题的做法上多学习一些知识和经验。 副书记陈文友现年四十八岁，大约一米六的个子显得微微发胖，或许是用脑太多的原因，已经明显开始秃顶。由于长期从事党务工作的原因，陈文友说话语调平缓，语气不紧不慢，感觉上慢条斯理的，但却非常严谨，几乎没有多余的话。作为河西县长期分管干部工作的同志，陈文友可以说对河西县的干部情况了如指掌，对每个班子、班子中的每个成员的情况也可以说是如数家珍。在河西县，陈文友没有书记的职务，但在一定程度上讲，却有着书记的影响力。黄俊生和舒天成之间的不协调或者他们之间产生的一些冲突，基本上都是由他出面协调。他不仅对干部人事工作熟悉，而且原则性强，处理也比较公道，在县上干部和群众中的口碑非常好。 在谈话中，陈文友对县委、人大、政府、政协班子的整体情况做了比较全面的介绍，对班子中的每个成员也进行了分析，包括他们的工作状况、思想动态、优点缺陷以及对换届的个人想法等等，对于下一届河西县的领导班子的组建，陈文友也提出了他个人的意见。他认为，河西县现在的情况总体来讲是好的，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思路清晰，办法点子多，在干部群众中威信高，有较强的驾驭能力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但黄俊生存在的问题也是比较突出的，尤其是工作作风霸道武断，听不进不同意见。同时，也有不少人员反映他利用县委书记的职务以权谋私，为自己的亲戚谋取好处等。对这些问题，有的的确存在，他的不少亲戚都是调了一个单位又调一个单位，他的一个儿媳反复调了好几个单位。陈文友说：“与黄书记有关的这些人员的调动，有些我知道，有些我就不知道。当然，我作为县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不管知道不知道，应该都有一定的责任。在此，我也向市委检讨。”陈文友还说：“至于现在社会上在部分干部群众中流传的黄俊生的一些问题诸如与某女同志关系不正常、利用职务之便为某某人谋取私利等等，这些问题尽管大多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个人看法，如果从更稳妥的角度上讲，以及从目前河西的实际情况以及社会上的干部群众对黄俊生同志的反映来讲，市委最好是能够考虑把他交流一下，这样可能更有利于他个人的工作，一定程度上讲，这可能是对他本人最好的爱护。现在市委已经做出了县上主要领导不动的决定，考虑到为维护市委决定的权威性，我个人觉得可能还是请董部长和市委考察组在广泛听取意见的基础上，采取适当的方式，给黄俊生同志好好地谈一谈，提醒他注意某些方面的影响，同时也化解一些干部和群众思想上的积怨。”作为县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陈文友在谈话中反映的情况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后证明他的意见也是非常正确的。 “至于新进班子的人选，我个人认为，县委办公室主任王斌和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朱彬这两个小伙子非常不错，其他如县县农业局局长陈华章、县纪委副书记郑书良、县教育局局长刘进畅、河西镇党委书记苟元礼也都不错，可以提拔使用。”陈文友继续说道。“在县级干部中，何碧凤同志非常不错，作为组织部长，为人公道正派，敢于坚持原则，善于做干部的思想工作，也能够积极想办法调动干部的积极性，在干部和群众中的口碑很是不错。宣传部长吴伟和副县长王永宏在干部和群众中的反映要差一些，尤其是王永宏，作为市级机关下派的同志，本来应该是很有优势的，但感觉其思想和工作总是到不了位，不仅协调能力差，工作能力也差，到县上工作已经三年多时间了，但好象对县上的情况还一无所知，说话办事经常前不搭后，感觉像是没有大脑，不仅经常开黄腔，还经常闹笑话。今天五月，市水利局局长柳志到河西来检查汛期前的防汛准备工作情况，当时分管的副县长到省城出差去了，走之前因为知道柳志局长要来河西，就方方面面都做了准备。由于当时县上其他县级领导都有安排无法调整过来，想到只需要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在会上做一个汇报，并且汇报稿县水利局准备好后分管的副县长也已经审定，只需要他在会上去读一读就行了。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汇报会上，一个堂堂的副县长，居然在会上读着读着就睡着了，弄得在场的人都非常尴尬，事后不仅没有一点难为情之意，还津津有味地说自己头天晚上自己打麻将打到深夜四点过。类似这样的事，还不是一件两件。为了不因他误事，县上只好让他分管县地震局，地方志办公室，但就是这样，也没有把工作做好。但他不反思自己，反倒到处说县上排外，不给他开展工作提供必要的条件。” 听到陈文友谈到的这些问题，小王感觉到很新鲜，也很吃惊。特别是听到陈文友谈到的有关王永宏作为一个副县长的表现时，更感觉好象陈文友是在说聊斋。在小王的印象中，县级干部都是有能力、有水平，让人景仰的人，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水平的县级领导干部。要不是是在考察干部时由一个县委副书记讲出来，小王完全不会相信。由此，他想到经常有人说某某人能力如何如何差却当上了什么什么领导，对此他一直认为这只是说这些话的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但从陈文友所说的情况来看，还真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从陈文友的谈话中，小王了解到了平常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有关领导干部的另外一面。同时，也进一步认识了陈文友这个县委副书记：不仅对县上的干部熟悉了解，而且敢说。在小王的思想中，一直有“开口莫论人非”的传统意识，现在却作为一项工作专门听人在背后议论、评说别人。最开始的时候，小王在心里还感到很有些不自然。也因此，他很佩服陈文友，不仅在评说县上干部的是非长短时毫不掩饰，还谈得如此自然。同时，陈文友对于县上干部的熟悉和了解程度，也让小王感到吃惊，陈文友推荐的拟进班子的干部，全部是前天在县上的干部大会上推荐比较集中的人员。刚开始小王以为陈文友知道推荐结果，但想了想好象没有给县上反馈推荐情况，两份测评和推荐汇总表一份在蒋书记那里，一份在董部长那里，原始材料都还在小王那里。小王想，尽管陈文友是党务副书记，但蒋书记和董部长都不太可能把这个东西给陈文友看，并且从陈文友谈话的口气中，也不像是知道推荐结果。但他推荐的人员却和大会上的推荐结果几乎完全一致，小王不得不佩服陈文友对干部的认识和了解。作为一个党务书记，和组织部长一样，他的一个很重要的职责就是选人用人。要选人用人，首先必须知人，常言说“知人善人”，不了解干部，就无法使用干部，否则，就只能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小王原来对陈文友并不认识，通过这次谈话，小王在内心对陈文友是非常认可，认为这是一个称职的好干部。同时，小王也在心里想：如果自己以后有机会做组织人事方面的工作，也应该象这位陈书记学习，把干部各方面的情况摸清吃透。 !! 第二章纪委书记章程 第二章 纪委书记章程 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章程是一个比较开朗豁达的中年人，一见面就直截了当地说：“县上班子中的人员，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作为纪委书记，我在县上已经把人得罪完了，希望这次换届能够考虑把我交流到其他岗位或调到市上哪个部门去任个闲职就行了，我再也不愿意干纪委书记这个差事了。” 小王不清楚章程的话是否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但觉得一个县委副书记一上来就说自己不想干了，小王就觉得有些吃惊。虽然章程在话里也说了自己不想干纪委书记的原因，但这么直接，还是让刚接触这方面情况的小王在心里感到不理解。后来，听取意见的对象多了，小王也从这些人的话中感觉出了他们说这种话的用意，实际上是各有不同。有的说不想干是真心话，是觉得自己工作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希望到一个相对轻松一点的部门，减轻一点工作上的压力。出于这种心态的人，主要是年龄偏大，上升已经无望的干部，或者是身体不好，出于爱惜身体的需要，真心希望到轻松一点的岗位。但更多的说自己不愿意干或者是希望到一个更轻松一点的部门工作的，是以退为进，想以此来达到自己希望提拔或者是到更重要部门工作的目的。因为在官场上，很少有人敢公然给组织讨价还价，但有些干部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不少年，应该在职务上有所进步。于是就有意说自己不想干了，希望组织上调整自己的职务。他们中不少人知道，只有一调整，自己就有变换到更好岗位的机会，如果后面还有人帮自己活动、说话，这种可能性就更大。当然，这些，都是小王后来在组织工作上干的时间长了，总结出来的。这一次听章程讲这个话时，他还想不到那么多。 “不要忙着只说自己的事，先说一说你对河西班子换届的意见吧！”董部长见章程一来就说自己的事，似乎显得有些不高兴。 章程似乎也感觉到了董部长的不满意，开始调整自己的思路谈县上的换届问题：“县上的四套班子总体来讲是团结协调的，县委起到了核心作用。班子中的每一个成员也基本上都能够严格要求自己，遵守党的廉洁从政纪律。但个别干部的情况，确实存在一些需要引起重视的问题。我作为纪委书记，不反映是失职，但反映了又不知能否引起重视。”章程思想上显得顾虑重重。 “作为一个县纪委书记，章程同志，我要郑重地提醒你，不仅希望你要相信组织，更希望你做一个称职的纪委书记。如何你作为纪委书记都怀疑市委对于**分子的态度，那么只能使人怀疑你这个纪委书记是否称职了。既然你自己都讲到不反映是失职，那么希望你自己认真考虑。”或许是刚才章程一上来就说自己的事引起的不快还没有在董部长的心头消失，董部长的话更加严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留情面。 对于组织部领导的份量，章程是清楚的，更何况现在还是换届考察，如果把组织部的领导得罪了，结果如何章程心里非常清楚，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几句会引得董部长这样不高兴。因此，一听董部长的话，章程的心里就打起鼓来，他弄不明白董部长是不满意自己说到县上干部存在问题时的态度吗还是不满意自己把县上干部的问题反映出来。章程在官场上也历炼了多年，知道一些官场上的奥秘，很多事情非常微妙，譬如说今天董部长对于他的态度，有可能是对自己一来就说自己不愿意干纪委书记这话不满意，认为是自己在摔牌子；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不直接说问题，认为自己作为纪委书记都不相信考察组，而不相信考察组实际上也就是不相信董部长个人；还有可能是董部长感觉到了自己要反映的某人的问题，是不希望自己反映出来的人，这个人或许就有董部长关系密切。毕竟自己作为纪委书记这个角色反映出来的份量和其他人反映的份量是不同的。特别是自己要反映的是县委书记黄俊生，而黄俊生曾经和董部长一起在山南县共过事，黄俊生平常也经常讲他和董部长关系不错。想到这些，章程更觉得是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就是不希望自己这个纪委书记来反映黄俊生的问题。他认为，尽管董部长的话说得非常有原则性，但现在的人心里想的什么和嘴上说的什么是两回事。嘴上希望你说的，可能是他心里恰恰不愿意你说的。嘴上不要你说的，可能心里还巴不得你说出来。对于中国人的这种思维方式，西方的老外就始终弄不清楚、搞不明白。 确定了自己的基本判断后，章程就把语气缓和下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主要是县上个别干部群众对书记黄俊生同志有些风言风语，并且都没有事实和证据，譬如说他和县委办公室某女同志有这样那样不清楚的关系，都是一些传言，谁也没有证据。又譬如说他利用职权为他经商的儿子拉生意等等，这些也没有证据。并且就是为自己的儿子介绍一些客户，也是正常的，谁没有几个三朋四友呢？只要没有明确地用自己的职务去谋取利益，就说不上有什么问题。当然，群众反映意见比较大的是他的儿媳妇的调动问题，确实是调了一个单位又一个单位，先是从天凤乡调到县计生局，调后没有多久就嫌计生局下乡时间多，又从县计生局调到县卫生局，没有过多久，又从县卫生局调县财政局。调去后没有多久又提拔为县财政局专职机关书记。他爱人也从县图书馆调到了县政协。对此，大家意见比较大的。但在县委的民主生活会上，黄俊生同志主动做了检查，县委一班人也没有谁说什么。实际上县上每年调动的干部不少，调一两个领导干部的家属也是正常的。不能说因为是县委书记，家属子女就不能调动了，从上到下也没有这样的规定。”章程一边说，一边观察董部长的反映。而董部长不愧当领导多年，面部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有啥反映。 “不过，从关心黄书记出发，我个人觉得能够交流一下可能是最好的，但市委又已经明确宣布了县上的主要领导都不动。这就只有希望市委领导适当的时候找黄书记谈一谈，这样可能会好一些。我要谈的就这些，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意见，说到黄书记的有些问题，除家属调动的事外，其他都是听说的，县纪委这些年收到一些这方面的反映，但因为他是市委管理的干部，县纪委因无权核实，也就没有核实过，我说的这些情况也仅供参考。”章程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见章程不说话了，董部长又问：“章书记，对县上其他干部还有什么意见，特别是你觉得科局长中哪些同志可以考虑进入班子？” “对这个问题，因为平时没有注意，也缺乏这方面的考虑。但从实际工作中接触到的一些干部来看，我个人认为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朱彬、县教育局的局长刘进畅、河西镇的党委书记苟元礼以及我们县纪委的副书记郑书良这几个同志都不错。”章程还说他对这个问题缺乏考虑，但却一口气就说出了三四个人来。从这一点上，小王感到作为纪委书记，章程对人的了解也还是比较多的，也比较客观和公正的。 接下来，是听县人大主任代之琳的意见。 !! 第三章人大主任代之琳 第三章 人大主任代之琳 代之琳已经五十八岁多了，作为女同志，按照中央有关干部退休政策的规定，已经超龄三年多了。或许是平常保养得好的原因，看不出她是一个年近六十岁的人，身体并不显得臃肿，相反可能是由于个子较高的原因，看起来还比较干练。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人，至今的气质都显得很是不俗。 和纪委书记章程一样，代之琳也是一来就说自己：“董部长，我已经给县上的领导说了好多次了，我早就该退休了，我自己也是希望早点退休。说实在的，上一次换届时我就提出不再干了，可后来又把我从县政协调整到县人大，还让我任主任。从我自己来讲，不仅对河西的发展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我自己也是心满意足了，就等到组织上给我出退休通知的那一天了。” 对于代之琳这样的老同志，就是董部长也不好说什么，因此，他没有像对待章程那样马上就把话锋转过去，而是循着代之琳的话头说：“代主任，其实您在河西的威信和影响大家都是清楚的，上次换届时把你从县政协调整到县人大，也是从河西县的班子建设需要来考虑的，同时也是希望您能够更好地发挥河西县的稳定器的作用。”从董部长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地感到和对待章程时的态度不一样。 “哪里，哪里哟！董部长你这是在说让我高兴的话啊！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大家只不过是看我这个老太婆既不会和他们争东抢西，也还有一些利用的价值。同时，对于一些同志有些什么意见，我这个老脸也可以起一些作用而已。要说有好高的威信却不敢说。”代之琳说道。 确实，本来县人大主任应该是县委书记兼任的，由于上一次换届就掌握到一些对黄俊生的不良反映，为了缓解县上的一些矛盾，加上由于代之琳的亲弟弟在国家财政部的一个实权司担任领导，这些年无论是天簌市还是河西县，都利用代之琳的这种关系从国家那里争取到了不少的资金和项目。居于此，让代之琳超龄服役，并且从县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提拔到县人大任主任，尽管属于是超常规提拔，个别不知内情的干部和群众也有些不同意见，但市县上下领导的认识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尽可能地利用代之琳的这个关系，为天簌和河西争取更多的资金和项目。并且担任县处级以上职务的女同志按照中组部的规定，也可以工作到六十岁，因此，对于代之琳在五十四岁时提拔也不违反相关政策规定。 “代主任，您对河西乃至天簌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您对河西县情况的熟悉和对河西干部的了解，也是大家认可的。换届时河西县的班子应该如何安排，我们都想听一听您的意见，本来市委蒋书记要亲自听一听的，但因为他要到省上去开一个会确实抽不出时间，因此，就委托我们听一听您的意见。”董部长的语气显得非常诚恳，对代之琳说话时用的语言也是非常讲究。小王对代之琳完全没有了解，因此，他也就不知道董部长说的代之琳对河西乃到天簌的贡献的具体内容，但他又不可能问人家董部长，也就只好对代之琳的贡献问题作为一个疑问放在心里，一直到后来他知道代之琳的一个弟弟在财政部任司长时，才解了他心头的疑问。 “董部长，说实在的，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对于河西县班子换届的意见，我个人也没有什么看法，市委不是已经确定了主要领导不动吗？既然主要领导不动，那么在班子组建时就要多听听主要领导的意见，毕竟是主要领导在县上主政、担责。现在什么都讲一把手负责，如果一把手在用人问题上没有一点自主权，工作起来是非常难的。不要认为全国其他地方的有县委书记因为在用人上出了问题，就断定所有的县委书记都有问题，都在以权谋私。现在基层的工作是越来越难做，而权力却在越来越往上收，管事的不管人，管人的不管事，当起县委书记也就更难了。我没有当过县委书记，但看老黄他们一天到晚忙这忙那，光是每天的迎来送往，陪客人喝酒吃饭，就让人受不了。黄俊生同志的身体原来是非常不错的，现在也弄垮了。前段时间听他爱人说，老黄的肝脏上出了问题，医院叫住院，老黄就是不住，到现在也只是自己吃药，还坚决不让他爱人在外面说，就是他爱人给我说时，都反复叮嘱我不要对其他人说。可是就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说一些这样那样不着边际的问题。党组织要关心干部，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特别是培养一个县委书记更不容易。要为他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县委书记难当呀。至于县委书记的权力运行，可以完善监督机制，加强监督。同时，把书记的权力与个人的利益直接挂勾，加大**的机会成本，让他不敢、不能、不愿做**的事。在用人问题上，西方国家有一些做法我们完全可以借鉴，小平同志不是讲要借鉴人类一切优秀的东西为我所用吗？为什么西方的一些好的做法就不能借鉴呢？譬如西方的组阁制，就是一个很好的制度，它可以把用人者的利益得失与用人得失很好地捆在一起，让用人者不愿因为用人不当而失去自己的利益。” 代之琳的一番话，使小王完全改变了刚开始看见代之琳时的印象。小王没有想到，一个年届六十，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女人，能够说出如此富有内涵的话来。对于现在的用人制度以及存在的问题，小王是作了一些研究的，能够写出《论人的社会关系对一个人人生进程的影响》这样的文章，如果对人的问题缺乏深入的思考是写不出来的。小王也一直在思考我国现在在用人方面存在一些的问题。先后发表了好几篇有关这方面的文章。对于代之琳刚才提到的西方的组阁制，小王也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小王也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不能够借鉴西方的做法，在用人上做一些彻底的改革。对于西方的组阁制，小王认为尽管并不完美，但它却实实在在地解决了对谁负责的实质性问题，使管理的责任能够落到实处。我们现在的体制是集体负责，实际上出了问题是谁也不负责。小王曾在一个内部资料上看到过某个县搞一把手提名，当时小王感到很有兴趣，认为终于有地方开始打破传统的用人办法，曾密切留意过想看一看下文，但后来始终没有看到下文，小王的心里想多半也是流产了。因此，对于这个话题小王心里特别感兴趣。如果在平时，他肯定会再认真地把话题和谈论者探讨下去，但今天毕竟自己只是配角，并且是进行班子考察，不是谈这个话题的时候。因此，也就没有接话头，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但在心里却对代之琳充满敬意。从代之琳的谈话中，小王也感觉她对黄俊生似乎是一派完全肯定的口吻。 “把话题扯远了。”代之琳自己把话头转了过来。尽管话题确实扯得有些远，但董部长和小王都听得非常认真。可能是董部长也对代之琳谈到的问题也很是感兴趣吧！ 听到代之琳说把话题扯远了，董部长连忙说：“啊！没有，没有。代主任说得很有道理，这些年我也在想这些问题，但就是没有想出个道道来。今天听代主任这么一说，真有些如菩提灌顶。我们确实应该对这个问题进行一些深入的思考。对于其他人，代主任还有什么意见呢？”董部长不愧是组织部领导，顺势就把话题调整过来了。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探讨用人的理论问题，而是听取领导们对县上干部的看法的现实问题。 “话说回来，尽管黄俊生同志在县上当书记当得也很苦，但在县上也确实有一些反映。我个人观察，黄俊生同志也确实还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在女同志面前说话总是显得不伦不类，老爱说一些不二不三的话。毕竟是县上的一把手，在群众中的影响还是应该注意。又比如有人说他和县上某某女同志关系不正常问题，尽管这种事谁也没有看到，但感觉上似乎又确实和这个女同志有些说不清。自从他担任县委书记后，反映和他关系不清的这个女同志的不少亲戚都换了单位，并且都是从一些不好的单位换到了好的单位，这就很难得不让人生疑。又如，有人曾直接找我反映过，说看见黄俊生的一个亲戚在县上弄了不少东西走，光是在县上拉的木料就是十几车。包括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反映，特别是最近这两三年，不断地有人在反映这些问题。好象去年市纪委也曾经来调查过一次，但最后是不了了之，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就更引起了县上老百姓的猜疑。对于老黄，我个人对他的工作是肯定的，反映的这些问题我也没有看到。但无风不起浪，希望组织上还是要高度重视，毕竟培养一个县委书记不容易。我个人觉得不能让这样一个工作辛辛苦苦并且也做出了成绩但又多少存在一些问题的同志最终犯一些不必要的错误。我个人意见，对黄俊生同志，如果可能的话，市委最好还是交流一下，可能这样更有利于他的工作。但我们听说市委已经对县区委书记定了调，都不调整。如果是这样的话，建议市委还是找黄俊生同志好好谈一谈，希望他能好自为之。” “对于代主任反映的这些情况，我们一定在进一步了解的基础上，认真向市委反映。也非常感谢代主任提出的这些意见。” “至于县上的人事安排，我相信市委能够很好地考虑。如果市委已经确定了县委书记不动，那么建议最好就把县长舒天成同志交流一下，县长一职从市上派一个同志下来最好。这样既可以避免一些矛盾纠纷，又可以为以后的班子搭配创造条件。我退下来后，人大主任一职，建议仍然单独设置，由现在的县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陈文友担任，这样既可以让黄俊生同志集中精力处理县委的工作，又可以减少一些矛盾。现在的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章程最好也交流一下，这个同志感觉不太适合做纪委书记，总是怕这怕那的，害怕把人得罪了。现在的组织部长何碧凤作为一个女同志，非常不错，可以作县委副书记。这个同志原则性强，公道正派，协调能力也比较强。作为组织部长，还没有听到有什么不好的反映。何碧凤调整后，组织部一职，建议市上派一个同志下来担任。”代之琳对县上的人事安排一环扣一环，听得出来不是没有思考，而是经过了认真思考。一个要快退休的同志，能够这样认真地思考问题，也不容易，也说明这位将要退休的代之琳对县上的人事问题是非常用心。 “听得出，代主任不愧是县上的老领导，对县上的人员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董部长也不愧是老领导，能够恰到好处地把代主任的话接过来，并且适时地给予夸奖，让说者感到心里高兴。 “哪里，哪里！都是些一家之言，仅供董部长你们参考。” “代主任真是谦虚，值得我们学习。对于年轻干部，不知代主任觉得哪些同志可以提起来进入到领导班子中来?”董部长直接问道。 “对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想得不多。县级干部我不说了，科局长和乡镇常委书记中，县委组织部的那个副部长朱彬彬不错，小伙子待人真诚，考虑问题周到细致。县委办公室主任的王文斌也不错，不怕得罪人，协调能力也比较强，乡镇上，河西镇党委书记苟元礼可以用，这个年轻人工作积极主动，处理棘手问题有独到之处。我们县人大的办公室主任罗月江也不错，处事不急不躁，对待名利比较淡然。不足的就是年龄偏大，但可以考虑到人大或政协任个副职。”的前面她谈到县级干部一样，代之琳虽然也说没有认真思考，但推荐出来的人的优缺点说得清清楚楚。 觉得希望从代之琳那里得到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董部长就马上把话题转移了：“代司长最近有什么消息吗？还请代主任代我们向代司长问好。什么时候我们到北京时一定去拜望他。” “代阳最近出国去了，前段时间说他准备今年春节回来一趟，但又没有最后说定。等他回来时我一定把董部长的意思转达到。也感谢董部长想念到他，到北京去时尽管去找他就是，代阳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只要是天籁市的人去，代阳都非常高兴，他毕竟是天籁的人，我也常给他说，自己是天簌的人，不能忘了天簌。天籁的人能够去看他，说明天籁的人还想得到他。”从代之琳的谈话中，感觉到的是一个实实在在、也非常谦虚的人，小王由衷地在心里认为这个老领导值得自己学习。 接下来是听其他一些干部的意见。总体意见归纳起来也就是前面几个人已经反映到的一些情况，特别是对县委书记黄俊生的意见，基本上就是这个同志可用，但也确实存在问题；县委、政府班子特别是两个主要领导之间存在一些不协调，尽管还没有到不团结的地步，但也多多少少对工作有一些影响；希望市委能够加大对河西县班子的交流力度，特别是从市上派一些干部到县上。 !! 第四章组织部长何碧凤 第四章 组织部长何碧凤 最后是听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部长何碧凤的意见。尽管小王已经和何碧凤有过几次直接接触，但都是很简单地衔接一些事务性的事项，没有更多的了解，只是感觉到这个女同志比较干练，待人很客气，很有女人那种特有的亲和力。 因为大家都是组织部门的人员，所以气氛就要显得轻松许多。何碧凤一进门，董部长就风趣地说：“小何呀！河西县换届的班子如何办，我们就听你的了哟！” “我的董大部长，你这不是开我的玩笑吗？谁不知道市委组织部是干什么的？我们的命运都是你们掌握着的，还说河西的班子听我的。如果说要听我的，请你来做河西的书记，我是最高兴的。但你又不愿意。谁都知道你那个位置的下一步该是哪里。”何碧凤也不示弱。不过，何碧凤说的最后一句话到是道出了作为市委组织部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的政治走向，一般来讲，都是上升到市委、政府班子里的，如果年龄大一点，象董部长这样的人，至少也会是市人大、市政协的副职，也就是稳到是一个副厅级领导。 “看来小何的嘴还是这么辣。算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我们也就不惹就是了。说正经的，我们就是想听听你的个人意见。希望小何不要有保留。”董部长话锋一转，把话拉到了正题上。 “给董部长谈谈我个人的意见是应该的，在董部长面前我也不敢有所保留。”何碧凤说道。 何碧凤接下来谈了她对河西县班子换届的意见：“董部长，说实在的，尽管市委已经确定了县委主要领导不动，但我还是要讲，从有利于河西的发展和黄俊生同志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建议市委最好还是将黄书记交流一下，另外选派一个同志到河西来任县委书记，黄俊生同志确实不宜再在河西任县委书记了。尽管他这些年在河西做了不少工作，但却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群众对他的反映不少，有些事情尽管似是而非，但影响他在县上的威信。现在的县长舒天成也不宜任县委书记，黄俊生在河西存在的一些问题，不少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不是补台而是拆台，两个人经常把矛盾闹得公开化，而责任又主要在舒天成身上。县委书记最好是从市级机关调一个同志来担任，这样可以避开河西原有的一些是是非非，工作起来才会更超脱一些。现在大家对黄俊生之所以有不少这样那样的意见，就是他在县上干的时间太长了，矛盾逐步积累了不少，再加上他个人对自己的要求这些年也有所放松，因此，导致县上不少同志都对他有意见。县上现有的一些干部也应该交流一下，特别是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章程，县委宣传部部长吴伟，县政府副县长王永宏等三个同志在县上的反映是比较差的。章程作为纪委书记，原则性不强，害怕得罪人，遇事总是躲躲闪闪的，又喜欢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乱开玩笑，在县上完全没有威信。吴伟整个给人的印象就是太自以为是，总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而他自己的工作又干得不说是一塌糊涂吗，但也是难如人意。王永宏则更是让人感觉好象他还没有长醒一样，完全不具备一点做领导的素质。对他最没有恶意的感觉也是好象他一点都没有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作为一个副县长，不知道自己该干啥，遇事要么不拍板，要么乱拍板，老百姓对他有一个称呼叫“娃娃县长”，意思是始终长不大。因此，这三人都最好能够调整或交流一下，否则，即使留下来，在换届时也很可能落选。县人大代主任年龄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不能再干了，如果下一步新派县委书记来，建议就由新派来的县委书记兼任，如果是仍然由黄俊生担任县委书记，那么最好还是单设，人选可以由现在的县委副书记陈文友担任。陈书记处事公道，也敢于说话，这些年在河西可以说是起了平衡器的作用，如果没有他在中间协调，有些事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子。县政协主席可以继续让张子毫担任，这个同志经验丰富，与各方面的关系也比较协调，作为政协主席，是比较理想的人。两个副书记调整后，现在的常务副县长刘古励可以作副书记分管经济，刘古励在县上的工作经历比较丰富，特别是对经济工作比较熟悉，这几年河西的经济发展，应该讲他也是功不可没。副县长欧阳长风可以作纪委书记，这个同志年轻，思维活跃，办法点子也比较多，大局意识强，工作中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能够比较好地把握发展与稳定的关系。县委常委、副县长凌晨可以做常务副县长，这个同志在处理复杂问题上比较有办法，这几年河西经济发展速度比较快，但社会治安秩序总的来讲还不错，这与他的努力工作是分不开的。副县长林果行和王永恒两个同志因为年龄原因可以分别安排到人大、政协做副职。当然，县纪委书记也可以由市上下派，政法委书记可以提拔现在的纪委副书记郑书良担任，宣传部长可以提拔现在的组织部副部长朱彬担任，县委办公室主任王斌、河西镇党委书记提苟元礼、天凤镇党委书记石宏几个都可以提拔担任副县长。这样整个班子就搭配完了。不过，董部长，我重申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且很不成熟，仅供你们参考。”听得出，何碧凤是动了一番脑筋的。作为组织部长，对干部也确实需要做到了如指掌。 “小何呀，你的方案一摆出来，我们不就省事多了吗？”董部长听何碧凤说完后，风趣地说。 何碧凤反映得很快，马上就回敬过来：“看来我是说多了，把董部长的主都做喽！不过这也是你要我说的啊！如果我不说，你又会说我对你有保留了。弄得我可是左右为难啊！不过，我这可是按照董部长的要求，竹筒里倒豆子，毫无保留地把什么都说了啊！” 对于干部人事方面的事，小王还是门外汉，一点都不懂，但听何碧凤在人事安排上的缜密细致，就感受到了干部人事工作的严谨。确实，在何碧凤的方案中，去留补调，只要是作了调整的位置，都同时考虑了接替人选，没有遗漏。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何碧凤工作作风的严谨细致，不愧为是做组织部长的。 “好了，不说了。我们听的任务已基本完成，小何，河西有什么好吃的，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安排我们去品尝一下河西的特点饮食？”没有想到，小王感觉一向很是严肃的董部长今天会如此开明，到县上好几天了，好几次县上的同志说安排考察组的同志到外面去吃饭都被董部长拒绝了，今天董部长却自己主动提出来让何碧凤安排到外面去吃饭。这可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确实如董部长所说，听取意见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相对轻松一下；二是董部长与何碧凤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化，否则以董部长的性格是不会主动提出来这个要求的。小王记得不仅是在换届考察组的会上市委领导对考察组到县上的吃住提出了明确要求，董部长自己也对考察组的同志提出了类似的要求，就是吃住都听县上安排，考察组的同志不得向县上提出要求，也不得擅自接受对口单位的宴请。蒋书记因为市上有事情，在听取了黄俊生和舒天成的意见后，就回市上去了考察组的领导就只有董部长了。因此，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后来的事验证了小王的第二个感觉，就是董部长与何碧凤的关系确实非一般化。 何碧凤一听董部长要出去吃饭，就马上问：“董部长，您看吃啥，中餐？火锅？还是西餐？” “吃火锅吧！吃了几天的宾馆饭了，换一换口味。这样，县上就你去，不要再叫其他人了，人多不了自由。”董部长说。 “好的，我马上安排。”说吧，何碧凤就拿出手机给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小郭，你马上给朝天门酒楼打个电话，在那里安排一个雅间，并且去把菜点好。同时，给县委办公室王斌说一下，就说今天晚上不在宾馆安排饭了，并且请他给黄书记和陈书记也说一下，今天晚上他们就不陪董部长他们了，就说是董部长说的，还是让他们回家去陪一下家人吃饭，不要老陪客吃宾馆饭，让他们吃得没有了味口。”从何碧凤的安排中，可以看出其考虑问题的周到、细致，并且讲出来的话也很有人情味。 当天晚上参加晚餐的只有考察组的八个人，加上何碧凤及县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郭子雯一共十个人。这顿饭董部长吃香非常高兴，本来平时喝酒一向都非常保守，但今天晚上却主动出击，不仅与考察组的每一个同志喝了两三杯，和何碧凤一来二往的，少说也喝了不下十杯。看董部长高兴，考察组的其他同志也都放开了酒量，你来我往地，十人光酒就喝了六七瓶。吃完饭后，何碧凤又问董部长怎么安排，董部长转过来问考察组的同志：“同志们，你们说怎么安排？反正我们今天不能辜负了何部长的一片心意。”考察组的同志们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知道，在这种场合，董部长不开口，其他人谁开口都不合适。闷了一会儿后，大家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董部长的部队，都听董部长的安排。” 听了大家的话，董部长很兴奋，说：“看来我不说大家是不会说了。这样吧，几天没有好好地洗过脚了，我们去洗个脚吧！何部长，不过份吧？” “哪里！哪里！我们从小接受的讲卫生教育就是要天天洗脚，董部长确实应该讲一下卫生了，不要三天都没有洗脚啊？”何碧凤的酒量可以说是海量了，今天晚上她一个主人，陪考察组七八个人，不仅和董部长喝了不少酒，也没有少敬考察组的其他同志，考察组的同志也回敬了她不少，可还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酒意。 很快，组织部办公室主任郭子雯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活动，大家都一起到河西有名的洗脚坊——河西浴脚，两人一组，分别进入了房间。 董部长自然与何碧凤一个房间了。 !! 第五章材料安排 第五章 材料安排 在河西的考察用了五天时间，中间有两天是星期六和星期天，因为河西离天籁市区比较近，董部长考虑不仅考察组的同志比较辛苦，县上的同志也难得一个休息的日子，如果留在县上，县上还要安排人员陪同；如果安排继续听取意见，又要占用县上同志的休息时间。因此，董部长安排全部考察组的同志星期五晚饭后都统一回到了天籁市区，星期一才又集中到河西，继续听取县上干部对县上班子换届的意见。 在河西总共呆了六天时间，听完了县上所有需要听取意见的干部的意见后，董部长把考察组的同志集中在一起，对整个河西县的考察工作进行了一个总结。由于在前几天的考察中，每天晚上董部长都要召集考察组的同志汇总当天听取意见的情况，因此，对县上的考察情况基本上做到了每天的情况当天汇总，听到的情况也当天就基本上了解了，对于考察中反映到需要进一步核实的问题，董部长也在当天的汇总会上就做了相应的安排，要求考察组的人员在第二天听取意见时有意识地进行一些重点了解。因此，意见听完后，整个对河西县的考察工作也就基本结束。 在离开河西前，董部长把考察组的同志再次召集到一起，主要是就需要撰写的考察材料进行分工。同时，对考察材料的撰写提出具体要求。董部长强调，考察材料的撰写必须实事求是、客观公正，对每个同志的评价也要做到真实可信，恰如其分，一是一，二是二，不隐瞒事实，也不歪曲真相，对干部的主要表现既不夸大，也不缩小，要全面、准确、客观、清楚地反映被考察对象的情况，要本着对组织、对个人负责的精神，认真写好每一个同志的考察材料。按照董部长的安排，小王负责对县委、政府班子整体运行情况的考察材料和有关县委书记黄俊生、县委舒天成考察情况的材料，其他同志分别承担对县委、县政府、县人大、政协班子成员中其他同志以及拟提拔使用的干部的考察材料。除董部长外，考察组的每个同志都承担了三至四个考察材料的撰写任务。 考察组离开河西时，县上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都到河西宾馆来送行，县委副书记陈文友和组织部长何碧凤还把考察组的同志一直送到河西县与天籁区交界的地方，才依依不舍地和考察组告别返回河西。 在返回天籁的途中，小王和董部长一个车，在车上董部长又给小王做了一些安排：一是要求他尽快与山南县联系，下一周考察组到山南县；二是要小王与考察组的其他同志联系，催促他们利用这两天在天籁的时间抓紧把河西县的相关考察材料写完；三是要求小王尽快按照省委组织部对换届工作的要求，把河西县的有关材料准备好。同时，董部长也对小王承担的几个材料的基本要求提出了一些更具体的思路，包括在考察中反映到的有关黄俊生和舒天成的一些问题，董部长要求小王要如实地形成材料，并且要尽可能地写得具体一些，不能只有问题没有事例，要用具体的事例去说明问题。 尽管董部长说得比较祥细、具体，但小王还是感觉到心中无数，因为毕竟是第一次写这种材料，掌握的素材和情况也很有限。因此，在返程的路上，小王一直忧心忡忡。董部长在向小王安排完相应的事情后，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在车上闭目养起神来。因此，一路上的气氛显得非常沉闷。 回到天籁时，已经是十一点过了，大家和董部长打过招呼后都各自回家去了。小王在送董部长回家后，也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县上送的一大堆土特产需要拿到女朋友家去，但想到下午还要上班，特别是董部长交待的几件事下午还在落实，并且河西县的所有材料都还在车上，也需要将材料收拾好拿到组织部，同时还要把下周到山南县去的相应准备工作做好，因此也就没有去女朋友家去，而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又到市委组织部去了。 自从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小王一直心存顾虑，害怕做不好，因而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到了工作上，因此，原来与女朋友葛晓莉几乎是天天形影不离的情状，自从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发生了完全的改变，小王已经好些天没有见过葛晓莉了，从内心来讲，小王还是希望能够早一点见到女朋友，加之下一周又要离开天籁好几天，因此，内心里的那种急迫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如此，小王仍然克服了自己内心里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强烈愿望，想到工作的紧迫和董部长对自己的重视，也就不想耽误更多的时间，心想反正晚上要到葛晓莉家去，也不在于这半天时间。因此，小王只是给葛葛晓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回到天籁了，并且告诉葛晓莉晚上到她家去。 !! 第六章女友葛晓莉 第六章女友葛晓莉 小王的女朋友葛晓莉是天籁中学初中部的数学老师，尽管说不上漂亮，但在小王的心目中却感觉其很有气质，并且很是善解人意，尽管是家中的独女，但一点不娇气。父母都是天籁市化工厂的普通工人，他们对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小王这样条件的小伙子也很是满意。因此，他们一家人对小王都可以说是巴心巴肝的，尽管两人还没有结婚，但他们已经把小王完全看作是他们家里的人了。小王已经几天没有到葛晓莉家去了，听说晚上要到去，葛晓莉的母亲专门在厂里请了半天假，在家做饭。尽管平时小王到葛晓莉家的时间也不少，但小王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还没有到家里去吃过一次饭。听说自己的未婚女婿被抽调到了市委组织部，尽管他们也不清楚组织部具体是干啥子的，但听到不少同事和熟人都说你们家女婿就要飞黄腾达了的话语时，一家人心里也都感到非常高兴，特别是葛晓莉的母亲，更是想要好好地款待一下自己的这个未婚女婿。晓莉也早就想见到小王了，这不仅是恋人们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普遍心理，而且她也想听听小王到县上去参加考察后的一些感想和见闻。同时，葛晓莉也听一些同事说，小王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如果干得好，组织部的领导满意，说不定就留在了市委组织部。对于组织部，她的认识和了解就远比她的父母要多得多，知道进了组织部后意味着什么，因此，这一段时间，葛晓莉总像是一只快乐的鸟儿，心情非常舒畅。 还没有到下午下班的时间，葛晓莉就骑车到市委门口等着小王了。如果是以往，她会在学校把学生的作业改得差不多后才回家，今天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小王这里，下午的一节课好象是几堂课一样，感觉像是过了好长时间。看到市委大院里的人一个一个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却始终没有看到小王的身影，晓莉心里就有些沉不住气，显得有些着急起来。但她又不好直接到组织部去找小王，因此，就只好在门口等着，虽然出来的每一个人都会朝她看一眼，弄得她感到有些尴尬，但她却还是继续在门口等着。从大院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了，但仍然没有看到小王的影子，她心里想会不会小王先走了，自己和他之间错过了。于是，葛晓莉又把已经走到大门两边街上的人反复看了看，确实没有看见小王的影子，甚至和小王影子差不多的人都没有看到。葛晓莉想小王肯定还在里面，因为自从小王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还没有提前下班的情况，并且中午在电话里小王也说得秀肯定下午在组织部。于是，她就又静下心来慢慢地在门口等待着。 终于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人出来的时候，葛晓莉看到小王和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她第一眼看到小王时，葛晓莉的心里就像是第一次看到小王时那样激动，想大声地喊，但又觉得不妥当，想想可能也不会有好多人出来，葛晓莉就有意站在大门正中等着。 小王正在和同他一起出来的人说着什么，猛一抬头看见葛晓莉站在大门口，刚开始时还没有反映过来，当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心里也很是激动，但碍于旁边还有人，也就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轻声对葛晓莉说道：“你来了！”语气显得很平静。同时，又声音稍大一点地对葛晓莉介绍说：“这是杨科长。”又转过身来对杨科长说：“杨科长，这是我的女朋友葛晓莉，在天簌中学教书。” 听到介绍后，葛晓莉马上叫到：“杨科长好！” 与小王一起出来的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杨一明。杨一明一听小王介绍说是他的女朋友，就马上开起了玩笑：“哟！才一周不到嘛，就不放心了？还专门到大门口来等着？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一句话把小王和葛晓莉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葛晓莉大方，说：“哪里啊，杨科长真会开玩笑，我是回家从这里经过，就顺便在这里等一下的。” 杨科长对葛晓莉笑笑，说：“小葛，不好意思，开个玩笑。你们先走吧！再军，你们慢走啊！” “杨科长您也慢走！”小王和葛晓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和杨科长道别后，小王把自行车接过来，也没有骑，两个就相依着朝葛晓莉家的方向走去。几天没有看见小王，葛晓莉在路上不住地问小王到县上去的感觉如何，有些什么新奇的事情没有。小王平时话就不多，今天也同样是问一句答一句。本来小王也想把到县上去考察的感受给晓莉说一说，但一方面不知从何处说起，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到考察组后，市委、市委组织部及考察组的领导都一再强调，对考察工作要保密，不能对无关的人员泄漏考察工作的相关情况，因而也就没有谈更多的事，只是说这次到县上去参加了对县上班子的考察后，才知道当领导真不容易，不仅要面对各方面的矛盾和问题，还要考虑和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期间还有一些个人之间的协调配合，想起来真难！ 晓莉一听，马上就开起了玩笑，说：“哟！还没有当领导，就开始操起心来了，如果以后当了领导，可能你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啰？” “有你在，我就什么都安宁了。”小王媚佞地说。 一听这话，葛晓莉的心中一阵荡漾，要不是在街上，一个热吻早就落到了小王脸上。但因为是在大街上，晓莉没有做出更亲昵的举动，只是把身子向小王这面靠得更紧，同时嘴上说道：“油嘴！” 在快到葛晓莉家时，葛晓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小王说：“啊！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已经好多年没有走动了，前两天突然专门到我家来，说是来看看我父母，到家里后却一再问到你，还问你何时回来，说是要专门来看你。” “你家这个亲戚是干啥的？”小王问道，心里也没有想那么多。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象是一个做生意的。到我家来时拿了不少的东西，光五粮液就是两瓶，中华烟两条，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我父母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他们的这个远房侄子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来看他们，并且还带那么多贵重的礼物。”葛晓莉说。 “或许是你父母什么时候帮过他的忙吧！他现在做生意发了，来报恩来了吧。”小王分析到。 “可能吧！”葛晓莉也没有想出其他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也只有这样认为。 常言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因为小王要到家里吃饭，葛晓莉的母亲为此请半天假，目的就是为了在家里好好地做一顿饭。葛晓莉的母亲觉得小王到县上去了几天，回来后需要好好地补一补，这一方面是葛晓莉的母亲认为出差很辛苦，因为她也曾经出过差，尽管很少，但由于她晕车，每坐一次车，就象是重病一场，所以在她的印象中一直就觉得出差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她不知道小王出差的待遇和她出差的待遇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不仅身份不一样，小王他们是以市委考察组的身份下去的，而她是以一个普通工人的身份去出差，享受的接待规格当然也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时代也不同了，葛晓莉的母亲出差是七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各方面的条件都还很差。另一方面，葛晓莉的母亲听人说小王到市委组织部去后，以后就要当官了。尽管他们并没有希望小王要当个什么官的想法，但女婿有出息总还是好事。因此，他们从内心觉得找到了一个乘龙快婿，也就想到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未来的女婿。当天晚上的晚餐葛晓莉的母亲做得很丰富，吃饭的时候，葛晓莉的父亲还专门给晓莉她妈说：“晓莉她妈，把那天葛立仁拿来的五粮液拿一瓶来，我和小王今天也尝一尝。”作为工厂的普通工人，葛晓莉的父亲工作了二三十年，很少喝到五粮液这样的高档酒， 小王本来是不喝酒的，这次到县上，尽管是东躲西推，但仍然喝了不少，到现在只有一说到酒心里就反胃，但为了不扫葛晓莉父亲的兴，小王还是陪葛晓莉的父亲喝了两小杯。 或许是酒精作用的原因，一向不多言多语的葛晓莉父亲，今天的话显得多起来了，特别是两杯酒下肚后，更是明显，不仅不住地问小王到县上去的情况，还一个劲地说：“小王，我家晓莉就托付给你了，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交给你我们也放心。哪个时候你们看合适就把事情办了，这样我和你妈也就省心了。” 葛晓莉一听，心里既高兴又觉得不好意思，就带着半是含羞涩半是责备的口气说道：“爸，你都说些啥嘛！是不是酒喝多了？” 小王一听葛晓莉父亲说这句话，心里当然也很高兴，但嘴上又不好说其他的话，就只是说：“好的，好的。” 葛晓莉一听小王的话，马上就转过来也是带着娇嗔的口气斥责小王说：“你当然巴不得哟！” 葛晓莉的母亲笑笑，说：“你爸说的也有道理，你们的岁数也不小了，定个时间把事情办了也好！”确实，对于做父母的来讲，儿女的婚事一天不解决就一天都是心病，儿女成家了，做父母的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晚饭后，小王争着把碗洗了。小王心里想，有葛晓莉父母的这句话，就是洗一辈子碗也是应该的。 !! 第七章花前月下 第七章 花前月下 说实在的，作为农村出生的小王，通过刻苦读书考上大学，毕业后能够顺利地进入城里，并且在市级机关工作，成为一个吃国家饭的人，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而找到葛晓莉这样不挑不选的家庭，也已经很不错了。并且葛晓莉本人也不错，用小王母亲的说：“娃儿啊！你这一辈子也应该满足了。”小王也知道自己的条件并不好，家在农村不说，父母亲的身体都不是很好，特别是父亲经常是三天两头地吃药。家里还有一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前几年自己读书时，尽管没有花好多钱，但也是东挪西借，好不容易对付过来。就是现在小王每个月并不高的工资，也还要寄一部分给家里，以供还在读书的妹妹。兄弟王小军尽管已经没有读书了，但在农村里仅仅靠种庄稼是挣不了多少钱的。家里很多时候都还需要他这个既是老大，又是唯一一个有工作的人支撑。因此，能够找到葛晓莉这样的女朋友和这样的家庭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自己进城只是光棍一条，尽管是一个机关的工作人员，但却什么都没有。而葛晓莉的父母都是有工作的人，现在不需要自己供养，今后老人也不需要。而自己的父母和读书的妹妹却还必须要自己支持，尽管自己的父母现在还能够动，可以自食其力。但随着父母年龄的增大，生老病痛就会越来越多，就更需要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尽义务和责任了。对农村里的情况，小王是再清楚不过了，不少家庭都就因为家人生病把一个家庭拖穷、拖垮。因此，对于葛晓莉，小王心里一直非常满意，不仅知道疼人，不仅对她的父母非常孝敬，就是对小王在农村的父母也非常孝敬，记得小王和葛晓莉刚耍朋友没多久，小王的父母到城里来，葛晓莉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不仅伯父伯母地叫个不停，还给小王的父母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小王父母回家时，葛晓莉又专门去买了不少东西，引得小王的母亲不停地夸奖，小王父亲也非常满意。 小王和葛晓莉两人一起，很快就把饭后的碗筷和厨房收拾干净了。然后，两人和往常一样，告别葛晓莉父母，到小王住的地方。通常，葛晓莉总是把在学校里没有改完的作业拿到小王那里去改，两个人的小天地，可以自由自在地谈情说爱。 小王住在市商业局的宿舍里，离葛晓莉家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因此，两人也没有骑车，一路肩并肩相依相偎着静静地在街上走着。月亮象冰清玉洁的银盘，静静地挂在天上。据说，天籁的月色是非常有名的，曾有不少诗人专门写诗填词，赞美天簌的月色，其中就有两句诗是最为天籁人所称道的，就是：“最是天籁明月夜，迷得嫦娥恍若归”。说的是天籁的月色太美好了，使天上月宫中的嫦娥来到天籁都以为是回到了月宫。由此可见天籁的月色是多么地美好。尽管小王因为喝了几杯酒情绪显得有些兴奋，但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相依着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街灯也如月光一样，如水般静静地照着，由于今天晚上的月光特别明亮，往日感觉还不算暗淡的街灯，今天似乎也不怎么明亮了。今天晚上小王的心情也如今天月色，特别清爽。或许因为月光的宁静，往日里街上显得匆匆忙忙的行人似乎也有意放轻了脚步，放慢了步伐；汽车的轰鸣声，也似乎有意降低了分贝，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就是往日街边、店里呼酒划拳的酒客们的喧哗声，今天似乎也小了许多。 小王和葛晓莉两人静静地在街上走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倒是小王想到葛晓莉父亲的话，几次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开始时葛晓莉并没有注意，后来感觉小王确实在暗暗地偷笑，葛晓莉不知道小王笑什么，就问道：“怎么，在想什么美事？” 小王有意问葛晓莉：“你猜猜。”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见葛晓莉没有回答说自己在想什么，小王就直接说：“我在想你父母说的话。” 葛晓莉一听，知道小王是想起了刚才吃饭时她父母所说的让他们定个时间把婚事办了的话，就娇嗔地说：“看你美的，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尽管我爸说了，但我还没有同意呢。” 小王一听，忙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你父母都认可了，从今天开始，你可就是我的媳妇啰！” “那你说，你怎么把我娶过去？”葛晓莉问。 “我想用八抬大轿抬吧，现在又没有轿子。我想用高头大马迎嘛！城里连小马都没有看见，更不要说高头大马了。看来只有这样了，我就甘愿当一回猪八戒，把你背过去算了吧！”小王嬉笑着说道。 “好呀！到时候你把我背着从天台路到天街寺再到天籁大道上走一圈就行了。这样让全城人民都知道我嫁了个猪八戒式的老公就行了。”葛晓莉也戏谑似地说。 “我的妈哟！你这不是要累死我吗？”小王一听，就马上叫起苦。 “不是要累死你，而是要让你知道娶个媳妇不容易。” 两人先是悄无声息，后来又说说笑笑，这样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小王住的地方。 由于商业局前几年刚修了两栋住宿楼，小王赶得巧，参加工作到商业局时正好遇上商业局新修了两栋职工宿舍，小王作为商业局的正式职工，也分到了一套。当然，由于是新参加工作，房子的楼层肯定不是很好，在七楼，属顶层。在福利分房的时代，资格浅、参加工作晚的年轻人，肯定是分不到好的楼层的。很早以前的就有“金三银四”，而这“金三银四”的楼层，只有担任领导职务的或者是资格老的才能分到这些好的楼层。尽管是七层，但作为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来说，一参加工作就能够分到房子，这可以说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有不少的人甚至工作了一辈子都没有能够分到过房子。因此，对于小王他们这种年轻人来说，七楼又算得了什么呢？小王自己也感到是非常幸运，觉得自己赶到了好时候。葛晓莉很满意小王的，这也是其中的一条。尽管结婚以后可以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毕竟没有自己单独住方便，并且离她家又不远。 !! 第八章两情相悦 第八章 爱到深处 小王到县上去了以后，葛晓莉专门来这里收拾过。因此，进入房间以后，房间里显得很是清爽、干净。 一进屋，葛晓莉就看见了小王中午回家时带回来的几件脏衣服，就马上放下手中的包，准备把脏衣服清理到卫生间去洗。小王看到葛晓莉的举动，内心非常感动，便一把从后面把葛晓莉抱住，轻轻地说：“晓莉，你真好！” 小王和葛晓莉都是比较保守的人，他们相爱相处已经一年多时间了，尽管亲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象今天这样在思想上基本上算是完全放松、全身心地相互用舌的交融来回报对方还是第一次。也许是由于有了葛晓莉父亲晚上的一席话，葛晓莉今天的回应也是小王感觉最热烈的一次。也因此，小王今天的胆子也更大。 小王和葛晓莉两人都是真心地爱着对方的，虽然在思想上他们一直都有一种珍惜，但在情意深处，也抗拒不住那份自然的冲动。当然，如果没有葛晓莉父亲的那一句话，也许这份冲动会被抵制住。但正因为有了葛晓莉父亲的那一句话，两人就都有些忘情，在情绪的自然激荡下，小王和葛晓莉之间第一次做出了夫妻之事。 当两人都平静下来后，葛晓莉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一个少女向一个女人转变的过程。之前自己曾无数次的美好想象，但在这一切变成现实时，内心里的感觉却是那么空荡。也因此，葛晓莉在内心里感到极为失落，情绪一下子就改变了，再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已经完全失去了少女的纯真，永远变成了女人时，就更是感到伤心起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小王正陶醉在刚才的畅快感觉里，却看见葛晓莉突然哭了起来，他感到有些手脚无措。以前他和葛晓莉也有过强烈的想相拥在一起的冲动，但每次自己有进一步的行动时，都会被葛晓莉适时制止，自己也能够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但今天葛晓莉并没有完全拒绝，小王自己也没有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使自己曾经无数次想占有葛晓莉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虽然在内心里小王有一丝满足，但也有一些深深的愧疚。他知道，今天的行动，使葛晓莉的人生彻底发生了改变，由于自己的进入，她已经再也不是一个少女了，而是实实在在地变成了女人。因此，看见葛晓莉哭时，小王一个劲地对葛蓝莉说：“晓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但我是真心爱你的，也会真心爱你一辈子。” 从本质上来讲，小王和葛晓莉一样，尽管并不保守，但却比较传统，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结婚前同葛晓莉发生关系。在他的思想中，也一直是想等到自己和葛晓莉正式结婚时，实实在在地享受那洞房花烛夜的快乐。但今天一方面由于小王陪葛晓莉的父亲喝了一点酒后头脑中强烈的兴奋情绪，另一方面那种强烈的好奇心和男人天生的征服欲，使他在和葛晓莉亲热时更大胆，加之和以往相比，葛晓莉也没有在他在她身上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强烈地拒绝，使得小王和葛晓莉都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越过了在此之前两人都一直坚守着的鸿沟，做了两人都曾信誓旦旦要保证到最值得珍惜的那一天才做的事。 葛晓莉见小王一个劲地向自己道歉，也就见好就收，并没有一直哭个不停。在小王再次给她道歉时，葛晓莉止住了哭声，只是满怀希冀地对小王说：“我已经完全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待我好，不能欺负人，不能做没有良心的人！”葛晓莉知道，今天之所以会跨过她和小王之间一直坚守的鸿沟，既有小王在她身上不屈的探寻，也有她自己因为被小王抚摸着时所产生的那种强烈的愉快感所带来的强烈诱惑。同时，今天晚上自己父亲的那句话，也使自己原来在和小王相处时思想上一直都绷得很紧的那根弦彻底放松了。加之小王被抽调到市委组织部以后，在她自己的思想深处也有一种希望把她和小王的关系更进一步地拉紧的想法。她知道，小王如果能够到市委组织部，今后的政治前途就比在市商业局宽广得多了。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找的男人有出息，她也断定小王今后会是一个有出息的人，因而她从内心深处也不希望失去这样一个自己和父母都满意的终身伴侣。因此，小王今天晚上在她身上出现越界举动时，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强烈地拒绝，而是采取了一种半推半就的态度，使得小王最终能够跨越原来他们两人都表示要坚持的最后一道防线。 小王和葛晓莉恋爱已经一年多了，并且进展顺利，尽管中间也难免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小磨擦、小矛盾，但都不是原则性问题，和小王结为夫妻，只是早晚的事。葛晓莉在和小王第一次做了夫妻之间的事后之所以哭，更主要的，是心里上的一种自我伤感，伤心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是清纯的少女，而是从此以后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女人，由此，在内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伤心感所致。 见葛晓莉并没有更多地责怪自己，小王连忙说：“我发誓，如果我变心，就天打五雷轰！” 一听小王给自己发了毒誓，葛晓莉一边连忙用手去蒙小王的嘴，一边带着责怪的语气说：“谁让你说这些无用的话。” 在心情略为平静后，葛晓莉对小王说：“看你吧，把洗衣服的时间也耽搁了，你过了后天又还要走，这些衣服不快点洗出来干不了。”葛晓莉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并站起身来，把自己一身收拾好后，把刚才掉在地上的衣服拣起来，继续去洗了小王的衣服。小王则把河西县的相关资料拿出来，准备撰写自己承担的几个考察材料。 !! 第九章考察材料 第九章 考察材料 写干部和领导班子的考察材料，小王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经验，尽管小王在去河西之前，已经把干部科档案柜里的一些材料拿出来看了不少，并且在县上时董部长还专门就考察材料的撰写讲了比较具体的意见和要求，但毕竟没有直接写过，心里还是感到无数。因此，他把笔记本拿出来，把董礼友在讲有关考察材料的写作要求和基本思路时记下来的笔记认真地看了她几遍，并且对照董部长讲的几点要求反复思考，在头脑中有一人大体思路后，决定先从班子的总体材料入手。这样，有一个总体材料以后，具体到个人的单个材料，就相对轻松一点。 小王坐下来后，很快就把思想转移到了这几天在河西县的党政班子考察上，在头脑中静静地回忆着这几天在县上考察时听到的意见，一边想一边翻看着笔记本，同时开始把听到的各方面意见和考察组沟通情况时汇总的情况梳理成条，以作为写作的提纲。 前面已经谈到，河西县作为天籁市除天籁区以外的第一大县，在进入加速发展时期之前，每年的财政收入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三千多万元，而财政支出却需要四五个亿。近来年随着全国经济形势的向上，特别是河西县这几年在资源开发力度的不断加大，每年gdp的增长速度都在18%至30%之间，财政收入更是呈几何状增长，每年都在以40%左右的速度上升。企业发展了，不仅财政有了钱，能够为老百姓办的实事也多了，为机关干部解决的实际问题也不少，并也能够给当地的老百姓和广大群众带来许多利益。因此，尽管这几年河西县的干部中存在不少诸如违规持有矿山企业股份，不少干部在企业经营活动中寻求权力租让等问题，也出现过因企业改制或土地拆迁等原因引起的较大规模的群众集体上访事件，但全县老百姓的整体情绪还是好的，机关干部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也是不错的，河西县的对外形象也是越来越好。当然，在呈现出这些良好局面的同时，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而在所有的这些问题中，班子成员之间特别是书记黄俊生和县长舒天成之间的不协调，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对河西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制约影响，尽管在外界看不出什么直接痕迹。同时，机关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中的**问题也是越来越突出地反映出来。由于河西县地下资源丰富，而那几年县上想投资又没有钱，没有钱就等于不能发展。当时县上为了广泛吸引民间资金进入投资，出台了一系列鼓励民间资金投资的政策，使得河西县的资源型企业都有机关干部参股其中，后来外来企业多了，原来持有股份的更是不愿意出让，这样，新股加旧股，涉及的人员越来越多，对企业生产经营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尽管这几年县上也在逐步规范、清理，但毕竟积重难返，这中间出现的权力干预、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等等问题包括正当的利益要求都是免不了的。曾有好几个科局长和乡镇领导因为违法收受股份，明显地利用权力干预有关企业的生产经营等问题被铛锒入狱，但几乎所有的案子都是只到科级干部为止，被审判的人员，哪怕是局外人都觉得判得过重，但从来没有谁提出过上诉。实际上这中间有不少是外界人士不清楚的考究：对被审判的人员判得重一点，可以在外人的心目中形成一个印象，就是河西有惩治**上手不软。而私下里，一方面在被审判人员的家属那里做了不少工作，另一方面这些被审判的人员心里也清楚，这样做的目的，实际上是丢卒保车——自己被判坐牢了，但相关的财产却得到了保全。这当中，一些县级干部起了不小的作用，他们也清楚，如果判轻了，引起外界的不满，最后对相关案子继续查下去，可能就会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其他干部甚至更高层的领导干部及其利益。由于县上的干部都基本上涉及其中。因此，凡是已经包不住的案子，县上各方面的领导们都能够心照不宣地把认识统一到一起：就地解决，快速审理，快速结案。有关部门及相关人员也会想方设法地做工作让已经暴露的案子恰如其分地得到快速处理。因此，这几年河西县的类似问题不仅在外界没有留下更多的负面影响，相反地倒是给外界留下了河西县在处理**问题上坚决果断、毫不手软的印象。 当然，所有这些问题，小王都是以后才知道的。在听取意见的干部中，其中上没有人涉及这方面的问题。也因为有上述的原因，县上的干部也不可能主动反映这些问题。 小王按照董部长交待的基本思路，一边翻阅着笔记，一边回忆着在县上听到的各方面意见和各组综合到一起的情况，一边在头脑中梳理对河西班子的评价思路。在经过反复翻看笔记本，并边思考边列线条，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小王把几个材料的大体纲要基本上梳理了出来。 对县委班子的评价，小王梳理出了以下几条：一是县委班子讲政治，能够始终站在为人民群众服务的立场上执政；二是县委一班人顾大局，能够始终注意发挥县委作为领导机关的核心作用；三是思想解放，能够紧紧抓住经济建设中心不放松；四是以身作则，多数同志能够起到表率带头作用。对于县委班子存在的问题，小王概括出了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县委、政府两个主要领导在工作中存在不协调；二是个别领导敬业精神不够，有过一天算一天的思想；三是少数领导害怕得罪人，不能大胆坚持原则；四是个别领导要求自己不严，在干部和群众中的负面反映较多。 对县政府班子的评价，小王梳理出的几条是：一是政治意识强，能够始终坚持党的基本路线，积极维护县委的领导权威；二是坚持以发展为大局，能够始终立足本县实际开展工作；三是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能力较强，能够较好地运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来思考和履行政府管理经济工作的职能；四是依法行政的能力较强，工作中能够紧紧围绕提高行政效能、规范政府行为的要求加强政府自身建设。对于县政府班子存在的不足，小王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虽然政府班子的整体能力较强，但个别干部独立工作的能力还有待于提高；二是班子工作的整体务实程度不够，特别是个别同志对基层工作的情况不熟悉，说话办事都不到位，在基层干部的群众中的形象不好；三是群众反映政府班子成员中个别干部以权谋私的现象突出。 对于河西县委书记黄俊生的评价，小王梳理出来的几条是：一是政治素质高，有坚定的政治立场，能够自觉地用理论指导实际，自觉地与中央保持一致；二是工作思路清晰，有较强的驾驭全局工作的能力；三是敢说敢干，工作有魄力；四是工作经验丰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较强；五是经济工作熟悉，有较强的运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思想理念，领导经济工作的能力。对于黄俊生存在的不足，小王概括为以下几点：一是理论学习不够，自认为自己的实际工作能力较强，不愿意学习，并且还常常在一些干部面前说，学习无用；二是作风比较霸道，工作方法比较简单，不注意从多方面团结干部，调动干部的积极性；三是要求自己不够严，群众反映比较多，特别是其在县委书记岗位上，为亲属办了不少事，在有些问题上的行为不够检点。 对县长舒天成的评价，小王梳理出来的几个是：一是该同志政治素质较好，责任感和事业心较强；二是有较强的实际工作能力，对经济工作比较熟悉，能够较好地带领政府一班人开展工作；三是头脑清醒，办法点子较多，解决急难问题的能力比较强。四是要求自己比较严格，在班子中的表率作用发挥较好。对于舒天成不足的方面，小王概括为以下几条：一是在日常工作中，谈工作多，谈学习少，对理论学习更是不感兴趣；二是注意团结不够，说话不太注意场合，特别是在和县委书记黄俊生的工作配合中，显得有些针锋相对；三是比较计较个人的职权，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拉小圈子的现象。 说实在的，小王是第一次参加对干部的考察，在考察材料上能够如此条分理析地把班子和个人的优缺点都比较准确地概括、罗列出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从这里也反映出小王的工作悟性和文字写作功底。尽管这之中有董部长比较详细的指点，但董部长并没有把县委、政府及黄俊生本人的优缺点概括出来，只是说要在分别把听取意见中收集到的大家对班子和个人的优点和缺点的评价条理清晰地准确概括出来，形成对班子和个人的整体评价。而小王梳理出来的河西县县委、政府班子及县委书记黄俊生的优缺点，尽管还说不上百之百的准确，但基本上把在考察中反映到的优点和存在的问题反映出来了。作为第一次参与考察，第一次撰写考察材料的小王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就是天簌市委组织部内现在都还有在组织部工作多年，但写考察材料就是把握不住重点、不能准确地把干部的个性特点概括出来的人，部领导也无奈，只好把其安排到其他科室去。组织部的领导也清楚，尽管不是以考察材料写得好坏决定干部的升迁去留，但当领导对某个同志的情况不了解时，考察材料就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因为能够决定干部去留的并没有参加考察，而参加考察的并不能决定干部的去留，不少时候能够决定干部升迁去留的领导们很大程度上就是从考察材料的评价上来判断一个干部的。就是组织部的领导，因为不可能每个干部的提拔他们都去直接参加考察听取意见，在部里研究和向党委会汇报时，也只能根据考察材料上写的情况来介绍拟提拔使用干部的情况。因此，从这一点来说，小王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做干部工作的人。 !! 第十章情意绵绵 第十章 情意绵绵 小王把几个材料的雏形弄出来以后，已经是半夜两点过了。葛晓莉在他们做了夫妻之事后，把小王从县上带回来的脏衣服洗完后就回家去了。由于小王住的地方离葛晓莉的家也不远，加上两人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葛晓莉还不可能在小王这里过夜。小王因为要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完成自己承担的河西县的几个考察材料的撰写，同时还要准备到山南县去考察的相关资料，并要和山南县委组织部联系，衔接市委考察组去县上时的具体安排等等，事情还很多。因此，葛晓莉走时，小王也就没有送葛晓莉，而是让葛晓莉一个人回家去了。从内心来讲，小王非常想把葛晓莉送回家，特别是今天晚上他们又第一次做了夫妻之间的事，小王在内心里对葛晓莉更是既感愧疚，又怀感激。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葛晓莉就利用上班顺路的时间，把早餐从家里给小王带了过来。她知道小王昨天晚上肯定加班到很晚，并且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两人做夫妻之事时，小王也付出了不小的精力。因此，葛晓莉专门一早起来就给小王煮了四个荷包蛋，又把前几天她家的那个远房堂哥带给她父母的麦乳精带过来，让小王冲着喝。从这一点上讲，可以说葛晓莉是一个非常体贴、贤惠的女人。想到昨天他们行夫妻之事时小王的付出，特意给小王在饮食上加强营养，这是一般女人做得到但不一定想得到的。把堂兄给自己父母的东西都拿来给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是她不孝顺，而是她听人说麦乳精这类的东西，更适合青少年，上了岁数的人吃了并不太好。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对父母的责任心在葛晓莉的思想中一直很重，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绝不娇气，特别是参加工作以后，无论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父母。有一个事例很能够说明这一点：葛晓莉在学校工作，平常很少到外面去吃饭，一次学校领导请一个与本学校有工作联系的外地学校的领导吃饭，当学校领导听说葛晓莉与这位外地学校领导是校友时，专门叫她去陪她的这位校友。葛晓莉和这个校友在学校就比较熟悉，参加工作后，还时不时地互相通一下信，因此，葛晓莉也就很爽快地去了。去后发现桌上上了一种叫红酥手的清蒸卤猪蹄很是好吃，宴请结束时，葛晓莉专门要了一份带回家让其父母品尝，因为她父亲很喜欢吃猪蹄，但像宾馆的这种做法，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亲还从来没有吃过。为此，在坐的人都很受感动，认为葛晓莉是一个大孝女。而这一次却把她的那个远房亲戚带给她父母的营养品带来给小王吃，这并非说她就把小王看得比她父母还重，而是说明她懂得如何让自己的男人保养。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葛晓莉来到小王的住处时，小王还没有醒，听见葛晓莉开门的声音时，小王才惊醒过来。知道是葛晓莉来了，小王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继续在床上赖着。葛晓莉见小王还没有起床，知道他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也就没有进卧室去叫小王，而是先到厨房把水烧好，把麦乳精兑好，又把洗脸水给小王弄好后，才到卧室去叫小王。 葛晓莉在厨房里所做的一切，小王实在卧室里际上是听得清清楚楚，但一方面由于昨天晚上确实睡得太晚，尽管醒了但仍觉得身子有些懒慵，另一方面他也是有意识想看一看葛晓莉要做些啥。另外小王还有一种自私的想法，就是想利用葛晓莉来叫自己时，再和她亲热一下。昨天晚上第一次尝到男女之爱的快乐后，小王在心里充满着希望能够再一次与葛晓莉亲热的渴望，心想如果起床了，肯定就没有机会了。因此，一直等到葛晓站在了床边，小王还装着睡得很沉的样子。 葛晓莉见小王沉沉地还在睡，本来想不叫醒他，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揪着小王的鼻子叫道：“懒虫，起床了。” 小王趁葛晓莉弯下腰来的机会，一把将她抱住。 葛莉莉没想到小王会突然抱住自己，整个身子一下子就侧倒在床上，小王趁机双手把葛晓莉抱住，并用嘴在葛晓莉的脸上亲吻着，并又很快将自己的嘴移到葛晓莉的嘴上，用嘴堵住她的嘴。 葛晓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一边用双手推着小王，一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你干啥？口都没漱。”但禁不住小王热烈的亲吻，也积极地响应起来。 小王见葛晓莉没有拒绝自己，而是积极地响应着自己的亲吻，于是动作就更大了。当小王把手伸进葛晓莉的胸部时，葛晓莉的呼吸马上就变得急促起来，一阵说不出的惬意也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 正当小王准备在她身上做进一步的深入时，葛晓莉冷静了下来。今天上午自己要上第一节课，如果再耽搁时间，可能就要迟到了。因此，她毅然双手用力把小王推开，身子也在用力地挣脱小王另一只手的搂抱，对小王说：“看你，馋嘴猫似的，想了一回想二回。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我还要上第一节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听葛晓莉这样说，小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悻悻然看着葛晓莉整理衣服，但嘴上却还是说着动听的话：“谁让你这样逗人爱呢？” 葛晓莉也显得有些不好意见，娇嗔地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起床。起来后你自己把我煮的荷包蛋吃了，把已经兑好的麦乳精喝了，我上班去了。”说完，也不管小王有何反应，便提起自己的包上班去了。 看着葛晓莉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小王的心里可以说是甜滋滋的。 吃完葛晓莉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后，小王就直接到组织部上班去了。由于事情比较多，到组织部办公楼后，除组织部办公室的一个同志外，其他人都还没有上班。 小王在办公室把自己昨天晚上写的几个稿子翻出来再一次看了一遍，个别地方进行了一点修改后，就把它交给打字室负责打字的同志，请她先把稿子打印出来，然后再送给董部长审改。小王的字写得虽然并不差，但毕竟没有打印出来看起顺眼，他觉得把稿子打印好后再送给领导审改，是对领导的尊重。 把稿子交给打字室后，小王就到董部长那里，请董部长确认了到山南县的日程后，便和山南县委组织部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柳丛林进行了联系，把市委考察组到山南县的大体安排和需要县上准备的事项和柳丛林做了衔接。实际上所有的考察程序每个县都是一样的，只是人员对象有所不同而已。 !! 第一章山南考察 第四卷 第一章 山南考察 对于山南县的情况，小王完全不熟悉，只是在涉及到山南县的资料上了解到一些有关山南县的基本情况，如知道山南县的人口只有九万多，是天籁市最穷、最偏僻的一个县，县境内以山地居多，说起来幅员面积有四千三百多平方公里，但山地面积占了全县幅员面积的百分之七八十，能够利用的有效面积很少。全县主要以畜牧业为主，老百姓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就是靠畜牧业和种植中药材，而县上的财政收入很少，每年全县的财政收入基本上就维持在一千多万元的水平上，而且税源单一，一直就是木头财政，其他税源基本上没有，维持全县的运转主要是靠上级财政补贴。尽管全县山地面积占了近百分之七八十，但至今没有发现有象样的矿藏资源。近年来旅游产业作为一个朝阳产业，山南县也在千方百计地开发发展，但毕竟其地理位置不占优势，离中心城市较远，道路条件又差，并且旅游开发的前期投入也不小，靠山南县的财政投入是完全没有办法开发的。这些年县上虽然想办法引进了一些投资，但由于都不是大公司大企业，能够投入的资金也非常有限。已经开发的两个风景区档次不高，来的游客也不多。尽管和原来相比多少也增加了一些客人和流动人口，但旅游产业的特点就是富民不富县，当地的老百姓倒是增加了一些收入，但对于县财政的收入来讲却几乎没有贡献不说，每年上级来了客人，县上还要贴进去不少诸如接待费、门票费乃至土特产品等等之类的资金，尽管一些省市部门体谅县上的难处，每年都会从相应的渠道上给予一定的补助，但毕竟是来的部门多，能够补助的部门少。旅游发展起来后，县上是赚了吆喝赔了钱。中央实施退耕还林政策后，县上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更是断了源，基本上全部靠上级财政转移支付来解决全县的开支。全县每年财政收入不到两千万元，但县财政的供养人口包括离退休人员却有近万人，而这其中教育系统、卫生系统和离退休老同志占了大头，将近五六千人。由于财政穷，供养的人口多，职工的收入自然就很低。山南县的干部只要是有点办法的，都想办法调到天籁市或其他县区去了，考上了学校的学生毕业后，除非是万不得已，也都不愿意回山南县工作。而留在当地的干部也普遍缺乏工作积极性，过一天算一天的思想在山南县的干部中普遍存在。似乎是一种普遍现象，就是越是穷的地方，当干部就越有吸引力。这一现象在山南县也同样不例外。实际上，由于穷，经济发展慢，就业的渠道自然就少。象山南县这样人口少，经济又不发达的穷地方，做生意没有市场，办企业缺乏资金，就是现有的企业，除了县电力公司的效益相对好一点外，其余的企业基本上是举步维艰，这个月的工资发了还不知道下个月的工资在哪里。原来比较红火的涉林企业，由于天然林禁伐，生产的原材料受到了限制，现在的日子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可以说在山南县，除了当干部，真还没有多少其他就业的渠道。因而这些年来山南县在干部人事问题上经常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在人员进出上拉关系走后门、以权谋私，就是在选人用人上买官卖官，搞权钱交易。几年来已经先后有几任县人事局局长受到处理，县委、县政府分管干部人事工作的领导在不到一届的时间里也换了三次。两年前，县委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因为买官卖官金额巨大，双双被追究刑事责任，铛锒入狱。现任的县委书记苟单一原是天籁市纪委副书记，县委组织部部长常林卫也是天籁市委组织部的干部监督科科长，包括山南县的常务副县长欧永江也是从市委政法委副书记岗位上下派到县上的。天籁市委希望通过这种从市上相关监督部门下派干部下来任职的形式，解决山南县在干部人事问题上老是出问题的问题。通过这些措施，从这两年的情况来看，也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干部人事问题上的反映和前几年相比明显减少了不少，干部的工作积极性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彻底改变已经形成了一定习惯的一些不良风气，还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这次换届，县委书记苟单一到县上任职时间只有两年多，其年龄也符合继续任职的界限，不存在调整问题。县长石宏伟今年五十三岁多了，按照任职年龄规定，已经不能再在县长岗位上干了，但因为市委已经确实了县区的主要领导不动，所以县长也不需要调整。加上苟单一到县上任县委书记后，市上对山南县的班子已经做了相应的调整。因此，这次换届时山南县的班子调整幅度不大，就是人大、政协到龄的干部也不多，从考察的工作量来说和河西县相比，要相对轻松得多。 因为这个原因，市上对山南县的换届考察工作的关注程度相对就要低一些。到山南县展开换届考察工作时，市委副书记、市委考察组组长蒋胜因为在省上开会，没有参加县上的换届考察动员大会，只是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市委考察组副组长董礼友代表市委和市委考察组参加县上的换届考察动员大会并在会上讲话，就换届工作和相关的考察工作提出要求。和在河西的工作程序一样，在大会上市委考察组对县上四家班子的领导和法院、检察院的领导进行了民主测评和民主推荐。 整个程序和在河西县的考察程序完全相同，只不过山南县由于乡镇少一些，参加会议的人员相对少一些而已。 对于考察组的同志来讲，民主测评和民主推荐、汇总测评和推荐情况、听取干部们的意见，乃至于县委的宴请，对考察组的同志们来讲，不仅是轻车熟路了，而且也要轻松得多。整个考察过程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地完成了山南县班子换届考察工作的全部程序。由于相对简单一些，因此，在听取干部意见的范围上，听取面比在河西县听取的面要宽一些，除了几个干部确因有特殊情况在不县上外，四家班子的全部领导、所有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县级各部门主要领导的意见，考察组都全部听取了，听取意见的面基本上达到了应听取意见数的百分之百。尽管这样，在山南县的考察工作还是比在河西考察用的间时短，只用了四天多一点时间就基本上结束了对山南县班子考察的全部工作。 因为两个县的考察工作都非常顺利地基本结束了，作为带队的董部长来说，内心非常高兴。在汇总总结完山南县班子的考察情况，并把考察材料的撰写任务安排落实后，董部长对大家说：“这两三周大家都辛苦了，连日连夜地听意见。到今天为止，在山南县的考察工作就全部结束了，明天是星期五，我想，大家到山南一趟也不容易，既然来了，大家也就趁机到山南县的老君山去看一下。当然，我们不是去风景区旅游，而是去现场实地考察一下山南县这几年旅游开发发展的情况，去切身感受一下山南县旅游开发的成效。同时，大家也趁机休息放松一下，便于下来后更好地集中精力完成我们手上承担的工作任务。常言说‘磨刀不误砍柴功’嘛！”几个人一听，都非常高兴，特别是象小王这些一次都没有去过老君山的人就更是高兴得不知所已。市委统战部的冷家兴平时就是比较活跃的一个人，听了董部长的话后，立即大声地说道：“还是董部长好，董部长万岁！” 大家听后都笑了起来，董部长也没有生气，只是说：“你这个冷家兴，不要乱喊，万啥岁啊？喊万岁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大家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是最好的万岁。同时，大家也不要高兴得忘乎所以，尽管听取意见阶段的工作结束了，下来后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特别是我们手上还要写一些材料，大家不要耍得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忘了。否则我就要拿你们是问。”看得出，董部长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董部长把明天准备让考察组的全体同志一起到老君山去的想法给县上陪同吃饭的县委组织部部长常林卫说了。常林卫本来就是市委组织部下来的，与董部长的关系自然十分熟稔，他当然非常高兴地说：“董部长这样安排真是太好了，充分体现了董部长对部下的关心、体谅之情。”实际上，安排考察组一行到老君山就是他的主意，现在听董部长这样说，等于是董部长认可了他的建议，当然心里是巴不得。因为在县委的分工上，常林卫除了负责干部人事工作外，还分工联系旅游工作，他就是希望市上的领导们能够去看一看他这两年抓旅游工作的成效。 不过，常林卫提议考察组一行到老君山去，还有另外一层想法，考察组的其他人是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知道——那就是董部长要到老君山那位老道那里去抽签。上一次市上换届时，董部长上副厅级的事成为“煮熟的鸭子却飞了”后，在心里就一直耿耿不爽。明年，市上又要换届了，如果再错过机会，董部长要上副厅级的难度就大了。因此，他也一直就想到老君山来占卜一下，看一看自己下一年的运势如何。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及时采取措施补救。当然，所有这些都只有常林卫和董部长他们两人清楚，其他任何人都是完全不知道这个用意的。 !! 第二章旅游景点老君山 第二章旅游景点老君山 老君山作为道家始祖老子的修行地，一直被视为是神秘境地。全国各地的老君山不少，但都受到世人的尊崇，香火旺盛。山南县的老君山虽然地处边远，但却同样一直受到世人的敬拜，就是在让中国人难以忘怀的那特殊的十年时期，这里也是香烟缭饶，香客不断。之所以有这样的兴盛，与山南县老君山的传说是密不可分的。 传说老子辞官归隐后，最先修道炼丹的地方就是在山南县的老君山，因为与老君山隔山相望的，是佛教胜地灵鹫山，老子当年在老君山修炼之余，经常到灵鹫山去与佛家弟子谈经论道，相互辩论。老子在与佛家弟子们的辩论中，得到了不少深刻的启发，特别是从佛教的轮回理论中，感悟到了天不灭道亦不灭的思想，提出了道是化生宇宙万物本原的道教的基本教义。山南县的老君山也因此成为后世一直尊崇的圣地。 据说，山南老君山上的老君殿里有一掷签道长，掷的签非常灵验，凡这位老道掷签掷出你要发财的，你就是不想发财，那财神也会自己找上门来。即使掷出什么不好的签，只要老道给你化解，任何灾难都会形遁影消，化于无形。这几年山南县搞旅游开发，也是借助了这一名气，加上经过开发商的进一步运作，更是使山南老君山声名远播，香火也更加旺盛。不仅国内信众如趋如鹜，就是不少海外信众，也都慕名远道而来求道于山南老君山。而常林卫知道董部长早就有这个心思，想到老君山去走一趟。去年市上换届时，董部长本来是可以上一个台阶，任天籁市政府副市长的，各种程序都走完了，哪知事到临头却突然生变，省委从省级机关突然下派了一个干部下来任副市长，这对于董礼友来讲，真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后来就有人给他出主意说，应该到山南老君山去走一趟，去求一求老君山的这位老道。但身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不是想到哪里就能到哪里，尤其是老君山这种不说是迷信吗但至少也是宗教色彩比较浓厚的地方，对于他这样的官员，更是非常敏感，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轻易去的。再加上他的身份是组织部领导，这种身份如果到老君山这种地方抽签问卜，就更是党的纪委所不允许的。这次借了在县上考察让考察组的同志现场考察县上旅游业发展的情况这个借口，到老君山去一趟，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难得的机会，也是董礼友反复想了多次后才决定下来的。就是这样，董礼友也还是反复给考察组的同志强调，这是去实地考察山南县旅游业发展的情况，也是检验山南县委、政府这几年旅游工作成效的现场考察法。通过现场考察，可以更好地感受县上工作的实际成效，以便更好地对县委、政府班子的工作做出实事求是的评价。同时，董部长也一再强调，县上除县委组织部的常林卫陪同外，不再另外派人陪同，并说如果县上不这样安排，那考察组就不去老君山。这样一说，作为县上的领导来讲，虽然也希望能够陪一陪董部长，但也不好再勉强了。而县委书记苟单一更是希望市委考察组一行能够到老君山去看一下，让他们看看现在的老君山已今非昔比了，其规模、气势，其游客数量，都比以前宏大多了。而老君山的变化，是他到县上任山南县委书记以后带来的，不管怎么讲，县上包括市上讲发展旅游讲了许多年，现在山南县老君山旅游的启动，使县上乃至天籁市在旅游发展上找到了一个亮点。因此，董部长提出实地考察山南县旅游业发展的情况，对山南县委、政府这几年旅游工作成效进行现场考察的思路后，苟单一在心里是大为高兴。而作为董部长来讲，也找一个冠冕堂皇到老君山的理由。否则无缘无故地提出到老君山去，很容易给人以到风景区去游玩的嫌疑，也会对董部长作为市委组织部领导到这种地方去产生置疑。如此一来，当然也就名正言顺了。 按照山南县城到老君山的路程，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够了，但常林卫考虑到考察组的同志去后不仅仅是考察，还需要在山上休息。因此，安排的时间是一天，这样就相对宽松一些，考察组的同志也才能够达到既现场考察旅游发展情况的目的，也适当休整的目的，不至于使考察组的同志们太辛苦了。因此安排的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钟从县城出发，晚上也在山上吃了饭后再回县城。 由于考察工作已经结束，晚上用不着象前两天那样要汇总听取意见的情况。晚饭后，县上的同志就想给考察组的同志们安排点什么活动，但董礼友考虑到明天大家都要爬山，需要早点休息，就谢绝了县上的好意。董礼友想的是本来明天安排到老君山去就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反响，如果晚上再安排什么活动，他担心更容易引起不好的反响。毕竟自己这次带队到县上考察，是代表市委，身份和使命不一样，加上山南县城不大，就这么一点地方，考察组有一点点动静，都会引起县上各方面人员的关注，如果换个其他时候，多少还可以考虑。说实在的，现在晚上安排活动，也不外乎就是到歌厅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除此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活动安排了。用董礼友的话讲，现在电视频道又多，随便哪个频道的节目都是一台精彩的晚会，何必到那些并说不上高档的地方去呢？ 董礼友在组织部工作多年，形成了那种谨慎小心的习惯，对自身的一言一行都比较注意，特别是在有下属的场合，就更是要求严格。而象这一次换届考察，则更是非常敏感的时期，董部长对于自己、对考察组在外面的形象就更是注意。 县上的同志听董部长这样说，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考察组的其他同志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大家晚上吃完饭后，便由县委书记苟单一、组织部长常林卫陪同，在不大的县城里转了一圈。由于整个山南县全县的人口都才不到十万人，县城内也就三多万人，因此，把整个县城转一圈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县委书记苟单一陪考察组的同志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后，就到山南县的另一个宾馆去接待市发改委来的客人去了。在县上工作的领导，最头痛的就是上面来的领导，不管是市委、市政府领导，还是部门领导，就是市上部门的一个一般人员，只要是手里有权的，县上都是得罪不起的。特别是象发改委这种有项目审批大权的部门，就更是惹不起的菩萨，否则，不管你要什么项目，只要发改委稍加为难，你就是下了再大的功夫，都会被他轻轻吹拂，最后让你落得竹蓝打水——一场空。 苟单一走后，虽然常卫林一再邀请考察组的同志去丰富一下夜生活，但董礼友是坚决地拒绝。董部长拒绝了，考察组的其他同志当然就只有服从，各自回宾馆休息。 因为常林卫是市委组织部下来的，与董部长的熟悉程度要进一层，因此，当大家都回到宾馆后，常林卫就邀约了几个与董部长比较熟悉的考察组的同志在董部长的房间里打“跑得快”。由于小王是刚抽调到市委组织部，与常林卫还不是很熟，尽管这次考察工作的具体联系衔接都是小王在负责，但常林卫不知道小王与董部长之间的关系如何。因此，也就没有邀请小王参加。而小王因为和在河西县一样，承担了考察组的材料收集任务，待常林卫陪董部长他们坐下来后，他问董部长是否还有什么要求和安排，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小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方面他把相关的材料收集整理一下，考察组马上就要离开县上的，有不少资料如测评表、推荐表等要带回去，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也需要清理一下，该归还给县上的如计算机、打印机、保险柜、复印机、装订机等等走时要归还。而该自己带走的，如卡片阅读机、各种资料等，需要装箱打包。另一方面小王也想在思想上梳理一下自己承担的山南县的考察材料，这样有个头绪也便于下来后更好地完成自己所承担材料的撰写任务。 第二天早上八半点，一行人准时从山南宾馆出发。考察组八个人，加上县委组织部常林卫和县上安排的一个导游曾小珍（小曾还不知道，她这次的导游当得值。由于她是少数民族，又是山南县本地人，才得到这次机会。当然，对这些小曾是不知道的）和驾驶员，一共十一个人。考虑到用轿车至少要三辆，有些浩浩荡荡，所以常林卫就让县委办公室安排了一辆中巴车，这样就只有一辆车，外出也就不打眼了。并且考察组的人员都在一个车上，一路上也闹热一些。 从县城到老君山只有四十多公里，由于是旅游公里，路面质量比较好，因此，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不到一个小时，一行人就到了老君山脚下。 !! 第三章老君山游览 第三章 老君山游览 老君山位于山南县城的西南面，其所在的老君山脉，巍巍峨峨，横亘西原。该山诸峰拱卫，终日云缠雾绕，主峰老君山，又名天音山，海拔3192米，孤峰高耸，常年云雾缭绕，山峰时隐时现，遥望如画，宛如天宫。其自然风光险、峻、幽、奇，人文景观随处皆是，构成了一幅天然的洞天福地神仙境地的画图，为山南十大胜景之首，也为天籁市的十大胜景之首。相传山上生有仙草，名曰粳稠，食之可以长生，故此山又叫粳稠山，至今山里的老百姓每年都还要到山上去找寻这种类似灵芝类的植物。据说吃了它，近效可以医治百病，远效可以延年益寿。还据传说，轩辕皇帝就是因为长期在此山采吃粳稠，并因此得以在此山修炼成仙。 山上的道教建筑成群，庙宇规模宏大，气势不凡，尽管始建年代不详，但历经不同朝代的修缮，山上建筑可以说在积各代之精华，荟历朝之杰作。虽然据说在元朝仁宗年间、明代崇祯年间、清朝乾隆时期三次遭遇火灾，使庙宇几近损毁殆尽，但历经后世多年的不断修葺，不仅又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规模和建筑特点，而且增加了不少新的建筑内容。再经过这几年县上不断地引进客商开发、修葺，其规模据说早已超过了其在明清最旺盛时期的规模。其有名的建筑物如混元殿、八卦亭、三清殿、灵祖殿、三元殿、观音殿、儒林祠等，都是宗教寺庙中的名建筑。该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即被确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并被确定为省级道教活动场所。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老君庙又被整体升格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导游小曾一路上边走边介绍着老君山的一些情况，包括有关老君山的由来、老君山的传说、老君山的地理特点等等。由于小曾出色的介绍，使考察组一行对老君山有了一些印象深刻的初步了解，并且一行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来了老君山脚下。 尽管考察组一行算是到得比较早的，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山门前已经有不少游客在等待着排队上车，几辆载着游客的大巴车也正在门口下客，而景区内好上百辆的景区观光车早已在大门内两三百米远的大场地里顺字排开，停在那里等待着游客的进入。 宏大的山门，古旧的庙宇，红柱碧瓦，巍巍地耸立着，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放射着熠熠的红光、蓝光，让人一看就显得神秘。大门正中“老君山”三个镏金大字，雄健浑厚，遒劲有力，特别是那以篆转隶的字体，配之以山门那修新如旧的风貌，更使山门显得古朴悠远，让人遐想。据说“老君山”三个大字还是乾隆皇帝的笔御亲题呢！ “各位领导，我们就在山门前下车，我们的考察也就从这里开始。”导游小曾招呼着大家，并且说的是考察而不是参观或观赏或游览之类，可想是县上已经给小姑娘打了招呼，这些游客是来考察的，不是到老君山旅游观光的。 一下车，大家就忙着站在最恰当的位置，照相留影。大家都希望留下自己这一次到老君山的珍贵纪念，他们中不少人包括小王都是早就听说过老君山的美名，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来观览，这次终于有机会来了，自然不会白白地来一次，都希望能够把最美好的倩影留下来。因此，一行人先是各自找同行的人给自己照相，后又觉得考察组一行好不容易到老君山这个有名的地方来一趟，应该一起合个影留念。而董礼友作为领导，并没有和他一样去忙着照相留影，而是静静地等在旁边看大家照相。后来大家提出合影留念，他也没有反对，而是很配合地站在了主要位置，考察组的其他同志则以董部长为中心，自觉地站在董部长的左右。合影后，考察组的每一个同志又都单独和董部长合影。这期间，自己带了相机的同志还在山门前忙着单独照山门前的景致。 待大家在山门前把相都照得差不多后，导游小曾才招呼考察组一行进入景区。对于国人“景区拍照、下车尿尿、上车睡觉”的旅游特点，作为导游的小曾非常明白，因此，她也不急着催促，而是让他们把相照够。 由于县委接待办早有安排，因此，一行人无须买票就直接进了山门。进山门后是一段大约两百米长的宽阔平坦的走道，道路非常干净整洁，道路两旁的杂树和野草郁郁葱葱，长得很是茂盛。 导游小曾边走边给大家介绍：“各位领导可能都知道老子吧！老子作为道家的创始人，一直与孔子齐名。孔子创建的儒学，是我国传统的入世思想的理论基础，提倡学而优则仕；而老子的道家学说，却是典型的出世思想的理论基础，提倡清静无为，无为而治。二者的思想基础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儒家学说对于中国几千年的政治文化环境奠定了坚实的基石，从春秋时期开始，一直到现在仍然在指导着我们每一个有知识和没有知识的人的思想和行动。‘学而优则仕’，可以说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知识者的行动指南。而道家学说提倡的出世思想，在一般人来讲，是很难做到的，它必须是那些具有极高境界的人才能做到。姜子牙独钓寒江，诸葛亮卧隐隆中，都是心存极高境界的人。而在道家“无为而治”思想的指导下，迎来了中国历史上封建社会的第一个繁荣时期‘文景之治’”。 小王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导游小曾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段颇有深厚历史知识功底的话语。原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导游，最多知道一些与游山玩水有关的知识，作为老君山的导游，最多也就是从表皮上了解一些有关老子的基本常识吧了，没想到小曾居然还出语不凡，这不能不使小王对小曾另眼相看。尽管小王也在想，不能仅凭这样一段话就下结论。不过导游小曾的这番话，却让小王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但对于老子，说实在的，小王知道的也并不多，尽管在高中和大学学历史时学了一些，但毕竟都只是一些简单的知识，属于表皮的东西，而缺乏对老子和老子思想更深入的了解和认识。于是，他诚意地对小曾说：“曾导，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老子的一些基本情况？” 由于这一段路上除了植物还是植物，没有更多的风景，听了小曾刚才说的一番话，大家都觉得很有启发，听小王对小曾这样一说，都觉得确实对老子了解不多，也都希望借此机会增加一些有关老子的知识。特别是董部长，尽管已经是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了，但并不是职务有多高，知识就有多深。由于董部长仅是一个读完高中后就参加工作，并且受现代东思想的影响非常深的老同志，在思想深处一直就认为道教是宗教，是迷信的东西，自己作为一个党员，不仅完全没有必要去信这样，在思想上还应该自觉地抵制。要不是去年换届自己在仕途上遇到的突如其来的挫折，并且不少朋友反复在自己耳边讲去一趟老君山，即使没有收获，也不会有什么失落等等话语，他是根本不可能想到还要去信这些所谓的迷信的。因此，对于老子，他可以说是完全缺乏了解。实际上就是今天上老君山，他的思想上也还是有一些疑惑，道教为什么能够历经千年而不衰？对于刚才小曾讲到的一些内容，一方面他也觉得很有道理，另一方面也希望再多了解一些有关老子的东西，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好说，听小王这样一说，自己也非常赞成，于是也对小曾说：“就是，小曾，你就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小曾知道给他说这个话的人是今天最大的领导，因此，听董部长也这样说，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那我就尽我所知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下，有不对的地方还就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 第四章老子的传说 第四章 老子的传说 “老子，又名老聃，相传姓李，名耳，字伯阳，一般世人大多数人都叫他老子，神话里称他为太上老君。”小曾接着说道。“老子的生卒年代至今说法不一，大多认为他生于春秋末年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即今河南省鹿邑县东太清宫镇。传说他身材高大，长耳大目，宽额头，厚嘴唇。他做过周朝的‘守藏室之史’（相当于今天的国家图书馆馆长），孔子年轻和中年时曾经两次专门到周都洛阳去拜访并求学于老子，向他请教周朝的礼仪。后来老子见周王室日益衰落，便离开了国都洛阳。在西去的途中于函谷关著述了《道德经》上下篇，然后骑青牛出关，来到我们这座老君山。但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在几千年前那种只能靠人走马驮的年代，能够从洛阳到函谷关，再来到我们山南这里，知道的人当然就越来越少了，再加上我们这个地方的人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老子在洛阳时就已经是名人了，因此，老子到这里来后也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自然，当初的洛阳人也不知道老子到哪里去了。这样，不少史书上都说其不知所终，这也是正常的事了。传说中老子活了七百多岁，也有说他活了三百多岁的，还有人说他就没有死，至今还活着的。其实这些都是当时人或后来人的癔想。这也说明老子当时的名气和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我们崇拜某个人，就总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正如历史上人们喊皇帝为万岁一样，实际上谁能够万岁呢？百岁都不得了了！” 小曾的这一段话，使董部长深有感触，因此，他静静地点了点头。当然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董部长点头，有两层意思：一是认为小曾刚才的比喻有道理。二是感觉小曾这个小女子很不错，年纪轻轻的，却能够通过常人知晓的道理来让人觉得他说的事可信。 “不过比较可信的说法是说他活了一百二十多岁。这个年龄，在当时的生活条件下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了。因此，就是现在人们都还在以老子的长寿为标准，只要一说到长寿老人，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他。”小曾继续说道：“据文献记载：老子的父亲叫老佐。公元前571年，因楚国起兵伐宋， 时任司马的老佐挺身而出向宋平王请命御敌，并携带家眷随军以示忠心，结果老佐被楚兵放暗箭射死，其时已怀有七月身孕的老佐夫人正处宋营军帐，老佐阵亡，溃军如潮，身边的两个侍女、十数家将和数十侍卫急忙驾车保护老夫人奔逃，当逃到了陈国的相邑（今河南鹿邑东）时，老佐夫人身边已只剩一名家将和两个奴婢。由于悲痛和焦虑，再加上逃难途中的颠沛，老佐夫人早产了，这个早产的男婴，便是老佐之子──老子。史书上记载那时是农历2月15日。史书上说：老子降生时，‘体弱而头大，眉宽而耳阔，目如深渊珠清澈，鼻含双梁中如辙’。老夫人因见其双耳长大，便为儿子起了个单名‘聃’，也就是耳朵长大的意思。所以后来人们大都把老子称为老聃。但是，由于老瑞士出生于庚寅虎年（公元前571)，亲邻们见他天生模样虎头虎脑，人们常呼之曰‘小狸儿’，意思是说他像‘小老虎’。慢慢地这个‘狸儿’的小名就被人们叫开了，而‘狸儿’音同‘李耳’，久而久之，老聃的小名‘狸儿’便传成了他的大名‘李耳’，并且一代一代地传将了下来。” 不知谁说了一句：“啊！原来老子和老子的‘李耳’之名是这样来的。” “据说这是史书上说的——当然我没有去看过史书。”小曾继续说着：“还有传说中说的。” “那传说又是如何说的呢？”常卫林问道。 “传说老子的真身乃太上老君，生于天皇氏之初，通晓天然之理，在仙界被称为万法之师。老君虽历代都有所显化，但始终没有得到诞生的机会。遂和光同尘藉以临凡传立世教。他先命玄妙玉女降凡做了天水尹氏之女。之后，他从太清仙境分神化气，寄胎到玄妙玉女腹中。玉女得胎之后，容颜常少，神气安闲。她所居住的地方，六气和平，众恶不侵，冬无凝寒，夏无酷暑，常有祥光覆映左右，五行之兽守卫堂前。这样经过了80年，有一天，玉女梦见天开数丈，一群真人捧日而出，旁边玄云缭绕。玉女醒后，起身来到涡水园中。此时正值旭日初升，玉女站在李树上，手扳树枝，对日凝望良久。慢慢地，只见日精渐渐变小，从天空坠下，化做流星，如五色彩珠飞到口边，玉女捧住吞到口中。忽然从左肋下诞生一小儿。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走了九步，步落之处，莲花绽起。他左手指天，右手指地，说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我当开扬无上道法，普渡一切动植众生’。他又指着旁边的李树说：‘这树的名字就是我的姓。’这时，阳景重耀，瑞霭荫庭，万鹤翔空，九天称庆。只见他鹤发龙颜，顶有日光，身滋白血，面凝金色，耳有三漏门，美眉广颊。玉女带他到池中洗澡，见九条龙飞驾而来，化做九条巨鲤，吸水为他喷浴。由于其生下来就是白头发，人们便称他为老子。” “ 老子天赋聪慧，静思好学，凡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的老师商容讲：‘天地之间人为贵，众人之中王为本。’他问：‘天为何物？’老师告诉他：‘天者，在上之清清者也。’他又问：‘清清者又是何物？’老师又告诉他‘清清者，太空也。’‘太空之上，又是何物？’老师再告诉他：‘太空之上，清之清者也。’老聃继续问道：‘之上又是何物？’老师答道：‘清之清者之上，更为清清之清者也。’老聃穷追道：‘清者穷尽处为何物？’就这样，问得老师都无言以对，只好说：‘先贤未传，古籍未载，愚师不敢妄言。’老师答不出的问题，他回去问其母亲和家人，皆不能回答。为此，老子常常抬头观日月星辰，低首思天上之天为何物，经常彻夜不能寐。最后弄得老师都觉得无能，不到三年，就只好向老夫人辞行：‘老夫识浅，聃儿思敏，三年而老夫之学已尽授，今来辞行，非老夫教授无终也，非聃儿学之不勤也，实乃老夫之学有尽，聃儿求之无穷，以有尽供无穷，不亦困乎？’还说：‘聃儿，志远图宏之童也；相邑，偏僻闭塞之地也。若欲剔璞而为玉，需入周都而求深造。周都，典籍如海，贤士如云，天下之圣地也，非入其内而难以成大器。’老师在对老子恭维了一番后，辞职了。当然，在辞职的同时，也给老子的母亲推荐了其在周国的师兄周太学博士，希望老子能到那里去学习。后来老聃到周国后，拜见博士，进入太学，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诗》、《书》、《易》、《历》、《礼》、《乐》无所不览，文物、典章、史书无所不习，三年大有长进。于是，周博士推荐他到守藏室做官。守藏室是周朝典籍收藏之所，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书，汗牛充栋，无所不有。老子身处其中，如蛟龙游入大海，海阔凭龙跃；如雄鹰展翅蓝天，天高任鸟飞，博览泛观，渐臻佳境，通礼乐之源，明道德之旨，三年后又升任管理守藏室的主官，于是其名闻遐迩，声播海内。”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导游小曾居然能够说出如此深奥的老子知识，不得不让一行人对这个小女子另眼相看。 “小曾，刚才你说到老子曾向孔子学习，不知是怎么回事？”来自于市委统战部的林涛突然问道。 小曾见有人提出问题，便不好只顺着自己的思路来说，便接过话头说道：“啊！老子向孔子学习的事，其实也是传说。据说，老子任了守藏室的主官后，孔子听说老子博学，通今知古，便想去向老子求教。那时孔子也已经是各国有名的人物了，能够来向自己求教，老子非常高兴，不仅自己给孔子传授了不少东西，还把大夫苌弘介绍给孔子，让苌弘传授音乐知识给孔子，同时，陪孔子参观祭神的典礼，主孔子详细了解周国祭祀的各种礼仪，使孔丘获益不浅。临别时，两人依依不舍，老子一直把孔子送到黄河边上，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孔子感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听到孔子的叹息，老子说：‘人生天地之间，都是和天地一体的。天地，自然之物；人生，也是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就象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一样，有何值得悲伤的呢？生于自然，死于自然，那么本性就不会乱；不任自然，奔忙在仁义生死之间，那么本性就会受到羁绊。功名始终放在心里，那么焦虑之情就会产生，利欲总是割舍不下，那么就会徒增烦恼。’孔子辩解道：‘我忧虑的是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而自己不能有功于社会，不能为老百姓做点事情，所以才有人生短暂的感叹。’老子开导孔子说：‘天地没有人去推它却能够自己往前走，太阳和月亮没有人去点它却能够自己明亮，星星没有人去排列它却能够有序分布，禽兽没有人去制造它却能自己出生，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哪里需要人去操心呢？人之所以生、所以死、所以荣、所以辱，皆是自然之理、自然之道。顺其自然，则国家就安宁，老百姓也就纯朴，哪里用得着一定要用礼仪教化去倡导仁义呢？如果津津乐道于用礼仪去传导仁义，就和人的本性相差太远了！这就像是打着鼓寻找逃跑的人一样，鼓打得越响，逃跑的人就会跑得越愈远！’老子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完全让孔子信服，但却充分体现了他的无为而治的思想。为了使孔子能够接受自己的思想，他又指着浩浩黄河对孔子说：‘你为啥不学一学水的好品德呢？’孔子不理解，问道：‘水有啥品德？”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对万物都有利而从来不争功，这是它谦虚的品德；之所以江海能够成为百谷之王，就是它能够处于那些河谷之下。同时，天下没有比水更柔弱的了，但再坚强锋利的东西都不能战胜它，这是它柔美的品德；所以柔能克刚，弱能胜强。由于它没有什么固有的形状，所以能够进入到任何地方。从这里可以知道，没有言语的教诲，才是最有效的教导。’孔子听后，深有感触。尽管老子的一些思想也并没有完全被孔子接受，但孔子此行，却也取得了很大的收获，回到鲁国后，他的弟子问他是否见到了老子，孔子说见到了，学生问老子是什么样子，孔子说：‘鸟，我知道它能飞；鱼，我知道它能游；兽，我知道它能走。走的可以用去捕捉，游的可以用钩去钓，飞的可以用箭去射。至于龙，吾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龙乘风云而上九天！我所到的老子，就像龙一样，学识渊博得不知道有好深，志趣高邈得不可揣摸，就象蛇随时屈伸，象龙那样能够随时应对变化。’并感叹到：‘老子，是我真正的老师！’” 听小曾的这一番介绍，大家都感觉象云里雾里一样，感觉有些虚幻。不光是为小曾介绍中说到的老子所说的一番道理而深有感触，也为孔子的虚心而有所感悟。 !! 第五章道教问题 第五章 道教问题 “那么老子与《道德经》及道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市纪委的吴天中问道，似乎导游小曾什么都懂似的。 小曾也没有拒绝吴天中的问题，只是说：“关于老子和《道德经》的事，我只能就我所知给大家介绍一下。至于老子的理论后来为什么会成为道教，我就说不好了。” “小曾你不要谦虚嘛！你今天给我们的介绍，简直就是让我们上了一堂很好的历史课。”小王说。对于小王的这话，考察组一行人都有这个感觉。 “哪里！哪里！我这都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了。”小曾谦虚地说。“这样，既然已经献丑了，我就继续献吧！据说，老子能够写出《道德经》，也是一个机缘。周敬王时，周王室发生内乱，周敬王在当时的强国晋国的帮助下，击败了反判的王子，王子在败逃时，与旧僚携周朝的王室典籍逃亡楚国。作为管理周氏王朝守藏室主官的老子，有失职之责，因此受到牵连而被迫辞去官职。于是他离宫归隐，骑一头青牛，欲出函谷关，西游秦国。当时的函谷关守关关令名叫尹喜，少时即好观天文、爱读古籍，修养深厚。一天夜里，独立楼观之上凝视星空时，忽然看见东方紫云聚集，其长三万里，形如飞龙，由东向西滚滚而来，心想应该是有贵人来此。也许是机缘吧，这个关令尹喜因为早就久闻尹老大名，便自言自语道：‘莫非是老子将来？’于是派人清扫道路四十里，夹道焚香，以迎圣人。果然，没过两天，正当夕阳西斜，光华东射，关令尹喜正在关上巡查时，忽然看见关下稀落行人中一老者，倒骑青牛冉冉而来。老者白发如雪，其眉垂鬓，两耳垂肩，须发过膝，红颜素袍，简朴洁净。尹喜一见之下，可以说内心里是惊心动魄，禁不住仰天高叹道：‘我尹喜今生有幸，果然得见圣人！’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就跪于青牛之前，口中说道：‘关令尹喜叩见圣人！’来人果然是老子，老子见叩拜之人方脸、厚唇、浓眉、端鼻，威严而不冷酷，柔慈而无媚态，知非一般常人，故意试探道：‘你面相堂堂，叩我贫贱老翁，非寻常之礼，老夫我可不敢担承啊，不知有何见教？’尹喜回答道：‘老先生圣人也！千万请您在关舍住下来，以指点我处事做人之道。’老子道：‘老夫有何神圣之处，受你如此厚爱？惭愧惭愧！’尹喜道：‘关某不才，好观天文，也略知变化，前两天见紫气东来，知有圣人西行，其紫气浩荡，滚滚如龙，长达三万余里。知有至圣至尊者前来，非寻常之圣；而紫气之首白云缭绕，知道圣人白发，就是您的这个形状；紫气之前有青牛星牵引，知道圣人必是乘青牛而来。’老子听后哈哈大笑，连说：‘过奖了、过奖了！老夫也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今天专程来拜会。’尹喜听后大喜过望，叩头不迭。随后引老子至官舍，请老子上坐，再次焚香，并行弟子之礼，恳求老子道：‘先生是当今的大圣人！既然是圣人，就不会把自己的智慧作为自己的独有财产，必然会以将智慧奉献给天下人为自己的责任。现在您就要隐居不仕了，再要向您求教的人肯定再也难得找到您了，为何不将您的圣睿之智著作为书？我尹喜虽然浅陋，但也愿替先生传之于后世，流芳于千古，造福于万代。’从这些话中，看得出尹喜确实对老子是比较了解的，抓住了老子的思想命门，既使老子高兴了，又使他不得不接受尹喜的要求。老子见尹关令说得有理，不便拒绝，便以王朝兴衰成败、百姓安危祸福为鉴，追根溯源，写了上、下两篇文件，上篇起首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后人称之《道经》；下篇起首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后人称之为《德经》，上下两篇合称《道德经》。《道经》说宇宙根本，含天地变化之机，蕴阴阳变幻之妙；《德经》，说处世之方，含人事进退之术，蕴长生久视之道。”大家听小曾一说，才恍然得知《道德经》是这样来的，并且是两篇文章而非一直以来人们以为的是一本书。 小曾继续说道：“至于道教为什么成为宗教，我想，可能主要是以下两方面的原来吧。一、道教顾名思义，其追求的是‘道’，而这个道是非常人所能够达知或感悟的，也是非常人难以企及的。如它阐释的天人合一理论和阴阳合一理论，有多少人能够认识到呢？又如它所倡导的无为和出世理论，在现实社会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因为做不到，就把它当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因此，大家也就觉得它神秘。二、真正能够象老子那样把世事看破的会有多少人呢？在春秋战国时期，各种思想非常活跃，道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的思想，对于当时你争我夺的现实社会来讲，确有非常实在的现实意义，可以说除了极少数追求权势的人外，大家都希望能够少些纷争，多些安宁。不天天为那些争夺不休的战争所累，就是最大的幸福和最好的人生。道教清静无为的思想，很好地把当时人们的理想提出来了。而道家提出这些理念后，道家思想的主张者自己首先必须得去实践，去践行，那就是出世不做官，退居山林做隐士。由于道教的教义中没有更多的诸如佛教教义中叫人在世行善等等这些现实的行为要求，更多的只是一些理想上的概念，因此也就无须做更多的与尘世有关的事，这样出世入道以后，作为道家中人，唯一的目的或目标就是得道成仙。而神仙的基本特征就是长生不老，能知万事前后。且不要说能知万事前后，单就是能够长生不老这一点，谁人不想，何人不愿？连秦始皇那么伟大的人物为了追求长生不老都在想方设法去努力，尽管最后不仅没有实现长寿，反倒因此而短寿了。而道教就宣布，只要能够抱真守一，专心修炼，就可以得道成仙，他们的始祖老子就是范例。这要比佛教所宣扬的教人行善死后不进地狱美妙得多。他不仅可以激起达官贵人们的希望，就是普通百姓也同样趋之若鹜。而道教提出的得道成仙的境界，几千年来的现实证明并不现实，但仍然有不少的人相信，实际上与它刚开展形成时所阐释的理论有很大的关系。首先所宣扬的阴阳平衡理论，事物的相互转化理论，确实有非常现实的意义。大家都知道世上几乎所有的事物都是阴阳对应的，如白天与晚上，太阳与月亮，生与死，男与女，左与右等等，这些事物或现象确实是相互转换的，道教的这一理论，非常容易为人们所接受。其次，道教宣扬要得道成仙，必须‘守真抱一’，也就是要诚心诚意，用心专一，三心二意是不行的。事实上，真正要做到用心专一，不三心二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样，自然地，它就成为一种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但可望而不可及并不是就不想，而正是这种可望而不可及，才让更多的人想入非非。于是，成为一种追求，一种信念，就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了。这也就是我所理解的道教之所以成为宗教的简单理解。不一定正确，还望各位领导不要见笑。”小曾说完，静静地望着大家笑笑。 大家都还正在为小曾所阐说的道教之所以成其为宗教的说法思索、回味时，小曾已经结束了她的阐述。大家都觉得小曾说得确实太有道理了，他们还从来没有听人如此深刻地分析过道教理论和现象，今天，感觉到小曾的这一阐释，真有点让人菩提灌顶的感觉。由于大家都听得非常入迷，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小曾的阐说已经结束，一时都还没有回守神来，待静静地好一阵没有声音时，大家才都一致地由衷地为小曾鼓起掌来，并连声说：“好！好！好！小曾真是说得太好了，我们今天真真是不虚此行，大长见识了。”董部长尽管是他们中职务最高、年龄也最大的，但也为小曾的说法所吸引，专门走到小曾身边，主动伸出手去握握小曾的手说：“小曾，你今天真是为我们上了一堂很好的历史课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深厚的知识功底和认识能力，不错！小错！” 董部长的夸奖，让小曾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哪里，哪里，还要多向各位学习请教呢！” !! 第六章老君山建筑 第六章 老君山建筑 确实，对于考察组一行人来说，所有的人可以说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既浅显而深刻的对道教问题的解说，大家都感觉到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老教授给自己上了一堂历史知识课，甚至比专门上一堂课所知道的东西都还要多。 “其实，无论是道教也好，还是佛教也好，包括西方的基督教和天主教，从本质上讲都是人们寻求心里安慰的一种依托。”市委统战部的林涛见大家都没有说话，便打破沉寂，说道。 “是的，我就一直在想，中国社会现在基本上都是无神论者，对于宗教，在一般人的思想中，就是迷信，就是应该反对的东西。实际上，我个人认为，这样的结果，是使我们少了一个静心思考自己所作所为的场合。我没有研究过宗教，但我感觉到几乎所有的宗教，其本质都是教人以人为善，活在世上多做善事，少做恶事，至少不要伤天害理。从宗教的要求来讲，做了恶事都会受到惩罚的，要么入地狱，要么升不了天堂，要么得到相应的报应。而我们现在，由于人们没有宗教信仰，对于什么都就觉得无所谓，既不怕升不了天堂，也不怕遭到现世报应，更不怕入地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哪怕是伤天害理、丧失人性的事都敢干，这对于一个社会来讲是非常可怕的。”市委研究室的骆月说道。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老君山半山上的主建筑群前。 山上的道观殿宇巍峨雄浑，红墙碧瓦，金碧流辉，所有建筑均坐西向东。中轴线上计有灵祖楼、混元殿、八卦亭、三清殿、七真殿、三元殿、斗姥楼七座建筑。右侧有慈航殿、老君洞、来鹤轩客堂、单房。左侧是一厢功德祠、斋堂、厨房。灵祖楼、斗姥楼是歇山式建筑，八卦亭是重檐八角尖攒式建筑，其余各殿都是仿照明清甚至更远古时代的典型建筑风格——单檐硬山式建筑。八角亭前有六六三十六级（象征三十六洞天）石级，连天接地，踏上石级有登青云之趣；亭后有十二生肖石刻，它既是我们先民计时之物，又赋予吉祥如意之庆，亭阁周遭是老子学说精华——八卦图解，八八六十四卦，诲人以天地洞开之理。 各殿建筑都很严谨，结构也十分精巧，而且屋宇宽敞高大，殿貌巍峨壮观，给人以肃穆庄重之感。宫观林立、香火繁盛，八方信男善女每逢会期，都来此朝山礼圣。历代文人墨客游览也必经此地吟咏唱和。 尽管考察组一行来得并不晚，但已经有不少游客在寺中游览上香。正厅大店前的槽式香炉中密密麻麻插满了高香，而两边的鼎形香炉也是香雾燎绕，宛如在空中被云雾燎绕一样，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欲飘欲仙。 “大家一般都知道道教的活动场所叫观，‘道观、道观’嘛。”小曾给大家介绍道。“道观在汉朝时称‘治’。到晋朝时称‘庐’或‘靖’，到南北朝时，分别称馆和观，个别时候称‘寺’。到唐朝时就不再称‘馆’，而都是以‘观’称之。在道教建立之初，参与修道的人大多居住在深山茅屋或洞穴中，十分简陋。以后规模才逐步扩大，到南北朝时，随着道教礼仪的规范化，其炼修场所也逐步规模化，并且逐步定型下来。到了唐宋两代，道教兴盛可以说处于鼎盛时期，全国各地都设有宫观。据《旧唐书》记载：开元二十九年太宗皇帝下诏要求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各州设一观寺。以后又将西京、东京及各州玄元庙分别改为太清官、太微宫及紫微宫。到明代中叶以后，道教才开始衰微。但其建筑因为已经持续近千年，其基本格局还是没有变化。通常道教建筑由常山神殿、膳堂、宿舍、园林四部分组成，总体布局基本上采取中国传统的院落式，即以木构架为主要结构，以‘间’为单位构成单座建筑，再以单座建筑组成庭院，进而以庭院为单元组成各种形式的建筑群。神殿是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处于建筑群的主轴线上，为整个建筑群的主体。大型宫观大多为纵向布置，随地平面逐渐升高。殿堂内设置神灵塑像或画像。膳堂建筑物包括客堂、斋堂、厨房及附属仓房，一般布置于建筑群主要轴线侧面。宿舍为道士、信徒及游人住宿用房，其布置较为灵活，常于建筑群之僻静处单独设院。有的还利用建筑群附近的名胜古迹和奇异地形地物(如山泉溪流、巨石怪洞、悬岩古树等)，建置楼、阁、台、榭、亭、坊等，形成建筑群内以自然景观为主的园林建筑。在道教建筑中，四者分区明确，配置适宜，联系方便，给人以庄严肃穆，清新舒适之感。此外，它还将壁画、雕塑、书画、联额、题辞、诗文、碑刻、园林等多种艺术形式与建筑物综合统一，因地制宜，巧作安排，具有较高的文化水准和多彩的艺术形象，从而也增强了道观的艺术感染力。道教建筑中，雕刻精美，壁画生动。建置于名山风景区的道教建筑，则结合奇峰异壑、甘泉秀水以及参天古树等自然景观，灵活布局，运用各种独特建筑型制及作法，建造出许多超逸高雅、玄妙神奇的建筑群。其建筑之总体布局、体量、装饰以及用色等，均承袭道教所倡的阴阳五行说。此所谓天地万物皆由木、火、土、金、水五元素构成，万物分配五行，五者循环相生。其中季节、方位、色彩的配置与道教建筑关系尤其密切。而道教建筑的藻饰，则鲜明地反映了道教追求吉祥如意、长生久视、羽化登仙等思想。如描绘日、月、星、云、山、水、岩石等，寓意光明普照，坚固永生，山海年长；扇、鱼、水仙、蝙蝠、鹿等乃分别为善、裕、仙、福、禄之表征；而莺、松柏、灵芝、龟、鹤、竹、狮、麒麟、龙、风等又分别象征友情、长生、不老、君子、辟邪、祥瑞等。有时以福、禄、寿、喜、吉、天、丰、乐等字化作种种式样，在器具或建筑物上与其他花纹伴用，作为装饰。将寿写成百种不同之字形，名为‘百寿图’，福字则巧妙变幻，用于各种窗棂，以表吉祥如意，福寿康宁，乐天超凡，长生不老。此外，‘八仙庆寿’、‘八仙过海’的神话故事亦常为道教建筑的装饰题材。”小曾继续给大家介绍道。 从小曾今天的介绍中，确实让大家增加了不少有关道教方面的见识。考察组的所有成员可能对道教都多少知道一些，但象今天这样相对比较系统地了解到有关道教的知识，还是第一次。就是董部长，尽管和考察组的其他成员相对大了一二十岁，但对今天小曾的这些知识也都还是第一次听说。因此，仅从小曾的介绍，大家就觉得不虚此行。 “各位领导，今天我给大家就介绍这些，下面就请各位在各道观中转一转，领略一下山南老君山的真实风貌。上午我们就在山上吃饭，吃完中饭后大家在山上的静心殿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去考察山南的另一个景观点——山南沟。” 实际上现在的时间刚刚过十一点，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有一阵，于是，大家就分头自由活动。 !! 第七章部长抽签 第七章 部长抽签 由于刚才小曾的介绍，使小王有了希望对道教有更多了解的愿望，因此，也就自己一个人在道观里一间一间地参观、浏览，并边参观、边思索，希望能够从道观里的各种物品特别是建筑、壁画、雕塑及相关物品中了解到更多的有关道教方面的东西。 由于大家都分散行动了，当然也就没有谁去注意董部长和常林卫的去向。考察组一行人分散活动后，董部长和常林卫林两人就去了位于道观中最后面的一个建筑——灵祖殿。前面已经说到，山上有一老道掷签很是灵验，这位老道就住在灵祖殿。董部长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去请这位老道掷一签，看看自己今后几年的运势状况。 灵祖殿里的道长清虚道长，七十多岁，鹤颜白发，尽管显得有些清瘦，但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确有仙风道骨之气。 因为常林卫是县上的领导，不仅经常陪客人上山，而且清虚道长作为市、县政协委员，每次市、县的政协会都按时完整地参加。特别是县上的政协会，常林卫参加县政协会的讨论时，有两次就在民族宗教组，因此，清虚道长也认识常林卫。 三人见面后，经过一番客气，常林卫便直截了当地对清虚道长说：“有劳道长给这位施主掷一签。”说完后，就自己离开了，也没有介绍董部长是什么人。常林卫知道，做这种事，作为第三者，最好不要在场，一方面有被人识破就不灵验的说法，另一方面当事人一般是不愿意第三者知道这些事，不管这个第三者是谁，尤其是象董部长这样的官员，更是不希望有人知晓此事。而常林卫没有介绍董部长是什么人，也并不是忽略了，而是有意为之，以便让董部长深信道长的道行。 清虚道长从来人的气质就知道来者一定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并且是由县委组织部部长亲自陪同，就更是不能怠慢。因此，清虚道长很客气地对董礼友说：“请施主先见过道祖吧！”道长的意思是让董礼友先在老子塑像前拜过老子。 董礼友虔诚地在老君面前跪下，三拜九叩。这场景，只有在电视上祭祀祖先的场面时才能看见。 待董礼友做完这一切后，清虚道长让他坐下后问道：“不知施主问啥？” “就请道长看看我这两年是否顺畅。”董礼友说。 “啊！那就请施主随我来。”道长说道。 董礼友随道长进入了大殿右侧门的一个房间内。 由于刚从外面进来，尽管里面也亮着灯，但董礼友还是感觉到里面很阴暗，一时间也没有看清里面的陈设。直到清虚道长点燃了一柱香后，眼睛才慢慢适应里面的光线，注意到这个房里也列着一尊大约一米高的老子塑像，塑像前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五磅水瓶那么大的一个金瓶。由于董礼友此次到寺里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掷签，因此，他马上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金瓶里插着的是金签。一般抽签用的签都竹子做的，而桌上的签却是黄澄澄的。清虚道长在点燃香烛后，请董礼友到香案前，并对董礼友说：“施主可以静静地站在这儿，也可以在祖师爷面前跪着。心中自己许下一个愿，然后您自己从这瓶中掷出一支。”说完，清虚道长双手合十，面对老君虔诚地三鞠躬，然后毕恭毕敬地把金瓶从八仙桌上端起来摇了又摇后，递到董礼友面前。 董礼友按照道长说的，再次在道祖面前跪下后，磕了三个响头，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希望自己今后几年能够顺顺当当，在仕途上能顺顺利利，有市换届时能够顺利地走上副厅级位置。默想之后，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用左手从金瓶中抽了一支出来，当他拿起签后，才感觉这签沉甸甸的——确实是金签。 董礼友之所以用左手去抽签，是信了男左女右的说法。他把签抽出来后，并没有认真看，只是注意了签上标注的是第52号签。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把签递给清虚道长。清虚道长连忙把金瓶放回到八仙桌上，然后也是双手把金签接过来。 清虚道长接过金签，认真地看了看，说：“恭喜施主！抽了个上上签。” 听道长这样说，董礼友心里自然高兴，就问：“能否把签再给我看一看吗？” 道长说；“当然可以。”就把签交给了董礼友。 董礼友恭恭敬敬地从清虚道长手中把签接过来，这次才看清了签上的文字，见上面写的是：“艮：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 董礼友看了看，对于签上所写的东西，完全不懂是什么的意思，就问道：“请问道长，能否帮我解一解这签卦的意思？” 清虚道长说：“这是上上签，无须再解，此卦预示施主将大吉大利，特别是今明两年将一切都顺风顺水，顺顺利利。” 听清虚道长这样讲，董礼友的心里也就踏实了，连声说道：“多谢道长指教！多谢道长指教了！”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迭现金，双手递给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一见，连忙说：“罪过罪过。施主如果要表示心意，您可以直接把它放进功德箱。” 听清虚道长这样说，董礼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悻悻然把手上的现金也是毕恭毕敬地放进了香炉左边靠近门口的功德箱里。 清虚道长见董礼友把那一迭现金放进功德箱后，再次面对老君像鞠了一躬，然后对董礼友说：“不过提醒一下施主，凡事不要操之过急，一定要谨慎从事。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想来施主是非常清楚的。” “谢谢道长指教！”说完也就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尽管清虚道长后面的这段话给董礼友本来非常高兴的心情多少留下了一点阴影，但毕竟还是感觉比较高兴，毕竟抽中的是一支上上签。 董礼友从灵祖殿里面出来时，常林卫已经在大殿外面等着他了。见董礼友从里面出来，常林卫马上就迎了上去，并暗中观察，发现董礼友的表情尽管显得比较严肃，但还是看得出在他的眼角带着高兴的神情，心里也就踏实了。便对董礼友说：“董部长，我们是不是去吃饭？”常林卫知道忌讳，完全不问董部长抽签的情况，感觉象是完全不知道董部长抽过签一样。这就是常林卫的聪明之处。这些事，就是普通人，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更何况是象董部长这样有身份的人，就更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去信这些所谓的“迷信”的事。 董礼友一看表“啊！已经十二点过了，难怪我觉得饿了。”于是二人就朝道观前厅走去。 考察组一行和导游小曾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董部长和常林卫都不好说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走，大家吃饭去。” !! 第八章轻松午餐 第八章 轻松午餐 中午的午餐，非常具有老君山特色，主要是以山上自产的山珍、野味为主。什么野猪肉、狸子肉、山麻雀、山天麻炖野鸡、烟熏刺猬以及野生薇菜、野生藿香、野生山药等等菜品摆了一大桌。才子配佳人，好菜配美酒。这样好的菜自然免不了要喝好酒。加上下午又没有其他安排，大家到山上来的目的主要就是放松心情和思想，加上今天董部长抽的签总的来讲也是比较让他高兴的，因此，他便在午宴开始时风趣地宣布：“同志们，今天中午放开了喝，不醉不下山啊！” 有董部长这句话，常林卫自然如得圣旨，吩咐服务小姐：“小妹儿，听到没有，要把酒准备好啊！” 酒店中的服务员巴不得客人多吃多喝，两个专门为他们服务的服务小姐连忙把几瓶五粮液全部打开，本来服务小姐是准备把酒倒在每个人面前的小酒杯里，但常林卫说：“倒大杯子里，小杯子难得倒。” 听了常林卫的话后，一个服务小姐便拿起董部长面前的大杯子往里面倒酒，董部长没有反对，只是一直看着服务小姐把杯子倒满。 小曾虽然是导游，按照规定，一般是不能够和客人一起吃饭的，但因为今天的出色讲解，使考察组的所有人都很满意，因此，在服务小姐倒酒时，董部长看没有看到小曾，就问常林卫：“小曾导游哪？” 常林卫回答说：“他们有规定，导游不和客人一起吃饭。” “不要讲究那么多，把小曾也叫起来一起吃饭。今天给我们讲了那么多道教知识，我们要给她敬杯酒表示感谢。”董部长说。 听了董部长的话，大家都一致赞成，说：“董部长说得对。我们今天这一行真可以说是大有收获。” 听考察组的人这么说，常林卫连忙让一个服务小姐去叫小曾过来。因为小曾几乎是天天都在山上，餐厅里的服务小姐自然认识。 听服务小姐叫自己，小曾以为客人有事，连忙跟着服务小姐过来：“各位领导，不知有什么吩咐？” “来，小曾，和我们一起吃饭。”董部长说。 “不了，领导。我们有规定，不能和客人一起进餐。”小曾说。 “不要管那么多，今天你给讲了那么多东西，我们每个人都要感谢你。有什么问题找在坐的这位常领导，他去给你处理。”董部长说。 听了董部长的话，常林卫对小曾说：“领导让你和我们一起就一起吧，领导已经安排了，有什么问题找我。”常林卫说完后，又对服务小姐说：“小妹儿，再拿张凳子，加一副碗筷过来。”服务小姐把凳子拿过来后，常林卫让她放在董部长的左手边，让小曾坐在董部长身边。 小曾知道说话的这两个人是今天这个团的头儿，见他们都一致要求自己和他们一起吃饭，也就不好再推辞，当然服从安排，在董部长的左边坐下来，和考察组的同志们一起吃饭。 考察组的全体同志见今天董部长兴致很高，知道今天中午会有一场硬战，几个酒量有限的同志就开始在心里打起鼓来了，市委宣传部的杨旭就首先提出：“董部长，还是要因人而异啊！我们女同志哪里能够和你们男同志相比呢？您要公道正派，量才施用，不能泥鳅和黄鳝拉得一样长啊！” 市委统战部的林涛马上就接过话头说：“那可不一定啊！女人喝酒比男人更厉害，你们肯定听说过吧，喝酒有三怕：一怕带药片的，二怕戴镜片的，三怕留长辫的。” 杨旭还没有来得及争辩，常林卫也马上接过林涛的话头说：“反正董部长已经发出指令了，不醉不下山。今天谁不醉谁就不要下山了。杨旭，你是不是想留在山上做道姑哟？山上可全是道士哟，你留下来我们可舍不得，但山上的道士们可就求之不得喽！” 董礼友笑眯眯地看着考察组的这一帮人。他们都比较年轻，最大的是市人事局抽调过来的骆月，四十多岁，其余几个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两个女同志人才也还不错，市委宣传部的杨旭二十多岁，人年轻，长相漂亮，性格活跃大方。市委政法委的李文娟年龄稍大一点，但也不到三十岁，性格和杨旭相比要稍显内向，但长相不差，思想也不保守，只不过给小王的印象一直是觉得她总显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显得非常忧郁，让人始终感觉她有什么心事。而几个男同志，除小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抽到市委组织部工作，与其他几个人不是很熟悉显得有些拘禁外，市纪委的吴天中、市委统战部的林涛、市人事局的骆月都比较活跃，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感觉到他们的思想也比较成熟，能够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看问题、分析问题，思想也比较正面，还不像一般的年轻人，对事物的认识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凡事都比较片面、偏激，尽管他们之中的一些语言也不乏激进，个别人还有一些急燥情绪，但整体素质不错，不愧是这几个机关里表现优秀的年轻干部。几个人在平时的工作中也有接触，但象这一次这样大家天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两个县的考察工作下来，大家都更熟悉了，感觉也更加亲近，彼此间说话也就顺便得多了。 见几个人还没有开始喝酒就开始扯酒经，董部长忍不住有些激动，端起酒杯说道：“大家先不要扯了，酒会还没有开呢你们就先扯起酒经来了。这样，我先说几句。这次对河西县和山南县的班子换届考察，今天就算是在县上工作的最后一天了。尽管我们回去后还有不少工作还要做，但在县上的现场考察基本上告一段落了。非常感谢大家这两三周来的辛苦，我在这里也代表市委蒋书记，代表市委组织部感谢大家。同时，我们也要感谢山南县委特别是常林卫同志，我们在山南的工作得到了他们的大力支持，各方面都安排得非常周到。另外，我还特别提出，要感谢今天给我们当导游的小曾，今天陪我们到山上来，给我们很好地上了一课有关道教方面的历史课，使我们了解了不少有关道教方面的知识，也让我们见识了山南县老君山的美丽风貌和秀丽的风景。因此，我提议，我们大家首先干一杯，然后再分别敬小常和小曾。大家干杯！” 刚才还在扯酒经的林涛和杨旭听董部长这样说，也就不好再扯了，大家都端起酒杯，那么大一杯，尽管不可能干杯，但每个人都还是大大地喝了一口。 尽管今天不是县上的正式宴请，但只要是带有官方性质的饭局，都是谁官大谁说了算。因此，作为今天这顿饭的主人的山南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常林卫，却并没有首先发言。主要还是因为在今天这种场合，无论从尊重的角度，还是从礼貌的角度，都应该是董礼友来开这个席。一方面董礼友是今天桌上最大的领导，就是县上县委书记在座，也要尊重他。另一方面董礼友又是常林卫的老领导，董礼友不说话，常林卫就不好说话。当然，其他人就更不好说话了。 喝了第一杯酒后，大家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桌上的东西尽管在平时吃饭时也有一些，但像今天这么多山珍野味集中在一起就不多了。大家都希望能够好好地饱饱口福，因此，刚开始时大家都没有马上在喝酒上勾起兴趣。导游小曾本来是非常活跃的，但今天吃饭毕竟自己只是沾光，见今天桌上的主人常林卫都没有发言，自己也就只好埋头闷吃了。 常林卫毕竟是今天的主人，他见大家都只是埋头吃饭，桌上的气氛一点不活跃，为了活跃气氛，就开始发话道：“董部长及各领导，这次到山南来，由于山南的条件有限，有许多地方照顾得不周到，这里，我受县委苟书记和政府石县长的委托，代表山南县委、县政府，敬大家一杯，一方面是感谢大家对山南县的关心，另一方面也算是给大家道个歉，因为苟书记和石县长今天不能亲自陪同大家，直接给大家敬酒，他们专门托付我，让我一定要敬各位一杯。因此，我也就借这个机会，一并敬大家一杯，祝各位领导身体健康，事业有成，阖家幸福！”说完常林卫就自己先把自己杯中的酒干了一大半。常林卫的酒量尽管不是很大，但今天这个场面他自忖还是能够对付下来的，并且自己是主人，自己不主动，气氛就热闹不起来，因此，心理上就彻底放开了，没有保留地大大地喝了一口，喝得一大杯只剩下一小半。 大家见常林卫干了一大口，全桌的人也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当然，喝得有多有少。 常林卫见大家都喝了一口，但有的人喝得多，有的人喝得少，有的只是把杯子放到嘴边比了比，就说：“董部长，来看我的心不诚，大家都只是应付一下。董部长，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哟！” 董礼友看着常林卫：“小常，您让我如何主持公道？” “这样，董部长，我提个议，我先从你这里开始，每人敬您一杯，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喝多少，被敬者就喝多少。”看来今天常林卫是铁了心要和大家好好地干一场了。常林卫是经常见识这种场合的，在心里算计过，知道作为主人家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桌上的人不可能只敬他而不敬其他人。你来我往，他比桌上的其他人喝的酒不会多到哪里去。相反这样一来，自己首先在心理上就占了优势。人都是这样，无论是什么场合，只要见到或听到说别人比自己强，自己首先在心里就会打一个折，并且产生一定的戒备心理。 果然，大家一听常林卫的话，都微微地吃了一惊，心想这常林卫今天是怎么了，要这样喝下去，一来一往，会喝不少呢！看来他的酒量肯定是不一般化。但常林卫的酒量到底多大，大家都不清楚。 倒是市纪委的吴天中自恃自己的酒量还不错，便第一个回应：“要得，哪个不喝哪个就是小狗。” 在座的人也有以为常林卫是在提劲的，心想，桌子上将近十个人，他一人一杯，说不定轮不到自己也就喝高了，因此，也就随声附和：“可以，可以，不喝的是小狗。”包括几个女士都没有反对。 对于常林卫的酒量，党委部门的几个人知道一些，但小王就完全不知道了，听常林卫这样说，心中暗暗地感到吃惊，心想，这个常林卫看来今天是不要命了还是啥，要这样喝？但毕竟自己与常林卫不是很熟悉，又是常林卫自己提出来的，作为第三者，也不好说啥，只是说：“常部长，能不能因人而异，能喝多少算多少？否则，一来一往的，您可是主人家啊！我们倒可能问题不大，但您就会喝不少哟！”小王的话说得很实在。确实，小王之前不仅很少喝酒，并且酒量也的确不怎么样，所以他自己首先在心里就有些发怵。 见桌上还只有小王说这样的话，常林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但他一方面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东道主的缘故，自己不喝肯定不行。因此，只是对小王说：“谢谢再军的提醒！” !! 第九章笑话佐酒（一） 第九章 笑话佐酒（一） 这时小曾站出来说：“董部长、常部长，看这样行不行？只是喝酒也不热闹，喝闷酒还会伤身体，能否每个人说一个笑话什么的，谁说出来的笑话大家不笑，谁就喝一杯。说笑了，就大家喝一杯。” 小曾的建议一出，小王马上感觉到了这个小曾的确非同一般，她的这个建议，不仅可以活跃餐桌上的气氛，而且能够使常林卫少喝不少酒，保护了常林卫。小王也就在内心更加佩服小曾，觉得小曾真正是人精，对小曾的印象也就更加深刻。 其他人听了小曾的建议后，也觉得好，便都异口同声地说：“小曾的这个建议好，就按小曾的建议办。小妹儿，把杯子换成小的。” 小曾见大家接受了他的建议，就说：“感谢各位领导能够看得起我，我作为建议人，就先说一个，算是抛砖引玉吧——话说一年轻漂亮的小姐去赶公交车，边走边拿着一盒奶在喝。准备赶车的人很多，小姐刚上车，后面就马上有人挤上来。大家正在用力地往车上挤的时候，这个小姐突然大声地叫喊起来：‘你们慢点行不行，把我的奶都挤出来了。”一个似乎没有结婚的年轻女孩子能够说出这样的笑话，可想小曾不是一般的人物。当然这也可能是当导游的基本素质吧！ 对小曾讲的这个笑话，开始时桌上的人都没有反映过来，过了一阵后，才有人反映过来。没想到让小王感觉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市委政法委的李文娟却第一个发话：“不行，不行，小曾讲的有点黄，该罚酒。” 小曾马上辩解道：“李领导，我这个可不黄啊！是你想黄了，要罚该罚你才对。” 纪委吴天中也说：“就是，就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什么，是你把事情往黄处想，并且提醒了我们。就是应该罚你的酒。” 李文娟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太敏感了，便自认罚了一杯。 这时常林卫说：“董部长，各位，我再提个建议看行不行。能否谁喝了酒谁就有权确定下一个由谁来说。” 大家一听，都说好。 李文娟就说：“我是第一个喝酒的，那我就第一个行使权力喽！我们请董部长说一个，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好！好！好！领导就是要带头。” 董部长自己今天的心里很高兴，见大家兴致都很高，李文娟又点到要让他说，他也就不好拂大家的意，但嘴上却说道“你这个小李，怎么一来就把矛头对着领导了呢？不过，既然是领导，小李又点了名，那我就把我前段时间收到的一条短信给大家说一下。不过大家要笑啊！” 董礼友刚说完，市委宣传部的杨旭就嚷起来了：“不行，不行，笑不笑要看董部长讲的是不是好笑，不要因为是领导，不笑也要我们笑啊！如果那样的话，就是强权啊！” 市委统战部的林涛也应和道：“就是，董部长你得行说给我们听了再说，如果确实好笑，哪个不笑哪个就喝酒。但不能没有说就要求我们要笑，那可是以权谋笑啊！”林涛的话也说得既风趣又幽默。 董礼友就说：“行，行，行！就按你们说的办。我说的这条短信是这样的：鸭子和螃蟹赛跑，它们都同时达到终点，难分胜负，两个就在那里争过来争过去，有的说重跑，有的说我赢了为啥在重跑。在大家争执不下的情况下，裁判就说‘算了，你俩也不用再跑了，再跑也是耽误时间，就石头剪子布吧’。鸭子一听大怒：‘妈的，你这龟儿裁判，是不是收受了螃蟹的回扣，来算计我哟！明明知道老子一出就是布，它却总是剪刀。’” 大家见董礼友讲完了，都只是静静地望着董礼友，没有一个笑的。 董礼友忍不住，就说：“我讲完了。” 大家一听，又是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知道董部长讲完了。该董部长喝酒。” “为啥？” “你说的一点不好笑，只是说明了一件事，并不是笑话。谁不知道鸭掌是连着的，蟹脚是钳子。”一直让人感觉心事重重的市委政法委的李文娟突然间让人感觉非常地心直口快。 “那看来说了也是白说哟！”董礼友辩说道，但还是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也不算白说，只能说你说了个不笑的笑话。”宣传部的杨旭说。 “小杨说我说的是笑话，那我就不该喝。”董礼友故作狡辩。 “关键是我们觉得这个笑话不笑。所以该喝酒。”李文娟说。 “行，行，我认服。我喝了酒，也就有了安排下一个人的权力了。我看就是小李闹得最凶，下面我们就请小李说一个。”董礼友喝了酒后说。 “说就说。不过你们不笑就该你们喝酒啊！”李文娟一改之前沉默时间多的特点，显得很是活跃。 “噫！比董部长还要董部长吗？不笑是该你喝酒，却反过来要我们喝酒，与规则不符，破坏规则，该先罚一杯酒。”李文娟话还没有说完，市委宣传部的杨旭就把话头抢了过来。 “杨旭看来是想喝酒了，不过也不要着急嘛！等我讲完了后你再说喝也不迟，不会有人来抢你那一杯的！话说几个男男女女的年轻人在一起玩，闲聊中，一帅哥说到他的哥哥。旁边一美女惊奇地问道：‘你上面还有哥哥呀？’帅哥回答道：‘是啊！奇怪吗？’这位美女又问：‘那你下面有弟弟吗？’帅哥一听，马上说‘有呀怎么会没有呢？’”李文娟很自然地说。 开始大家没有反映过来，稍停片刻，几个年轻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市纪委的吴天中说：“看来政法委的同志就是不一样，随便说一件事出来都有非常深的内涵。” 李文娟也不惊不诧：“你们不能只顾笑，要喝酒才行啊。” 其他人都自觉地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见大家都喝了，李文娟说：“杨旭已经急不可耐了，下面我们就请杨旭给我们讲一个，我们都知道，宣传部的同志的龙门阵可是最多的，也是最精彩的，希望杨旭同志也不要有所保留，给我们讲一个精彩的啊！” 听了李文娟的话，杨旭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李姐，你的报复心也太强了嘛！不过我这次一定要让你把酒喝了。” 李文娟说：“我刚才已经讲过了，谁让你刚才在我讲的时候显得急不可耐的样子？”看来，女人的报复心确实很强，在这些地方都要计较一下。 杨旭说：“给各位领导汇报，讲笑话我不行，但我作为宣传部的一员，就说一条与宣传有关的短信吧。这是前一段时间很流行的一个段子，内容是：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街女；街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像明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收为，越来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新闻捕风捉影，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 实际上这是一条比较老的短信，但通过宣传部的同志讲出来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对于杨旭所说的这条短信，大家基本上都接到过，所以都能够理解其中的含意。 “不行，不行，这不是笑话，我们不能喝，该杨旭自己喝。” 李文娟显得很兴奋地说道。 杨旭不服：“为啥哪？我已经说了我讲笑话不会，只是给大家说一条短信。” 其他人附和李文娟道：“就是，李文娟说得对，刚才说的就是要讲笑话，你这不是笑话，我们不能喝，只能你自己喝。” 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现实生活中，一般来说，只要有两个以上的女人在一起，就会非常热闹，并且在女人之间也最容易发生口角。 “怎么不算呢？尽管它并不怎么让人笑话，但段子的内容却很让人们深思。”杨旭辩解道。 “对了，大家听到了吧！她自己都说不怎么让人笑话，大家如果还笑，不是傻笑吗？大家不要上她的当哟！没有想到，小小年纪就这么狡猾。引诱我们上当。杨旭该喝一大杯才行。”李文娟说道。 无耐，杨旭只好边酒喝边对李文娟说：“李姐的嘴也太厉害了，我把酒喝了，你总没有意见了吧？”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李文娟也连忙说，实际上她也只是为了打趣，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也算讲了吧。下一个我们请常部长给我们说一个吧。常部长可是今天的主人啊，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要让我们高兴，你如果不说一个精彩的让我们高兴，你可就算是没有尽到责任啊！”杨旭把常林卫拉了出来。 !! 第十章笑话佐酒（二） 第十章 笑话佐酒（二） 见杨旭点到了自己，常林卫当然不好拒绝，本来自己是主人，确实应该像杨旭所说的那样，营造一个良好、热闹的氛围让客人高兴愉快，现在小曾给自己创造了这样一个良好的氛围，即使杨旭不点到他自己，自己也应该带头说。于是常卫林说：“好嘛，既然杨科长点到了我，那我就说给大家说一个。——话说一个有老婆的人，有一天又娶了一个小老婆。结婚当天，他就跟大小老婆约好：以后他晚餐时喝红酒，就是要跟大老婆睡；喝白酒就是要跟小老婆睡。大老婆和小老婆听了后都同意。小老婆入门的第一天晚上，他喝了白酒。第二天晚上，他说：嗯！白酒味道真不错！于是他又喝了白酒。第三天，他又说：哎！白酒真是越喝越好喝！于是他再次喝了白酒。到了第四天，他还说：白酒的味道真的比红酒好！我还是要喝白酒。大老婆实在受不了了，就很生气地说：啊！看来你不想喝红酒了，是不是要把红酒留给客人喝啊？” 常林卫刚说完，市委统战部的林涛马上就接过来说：“常部长，我们今天可都是客人哟！是不是就把红酒给我们喝？” 大家一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都自觉地把杯子中的酒喝了。 常林卫就说：“林涛，你也不要只想到喝红酒还是白酒了，你给大家说一个。说出来不笑，白酒可有的你喝，并且要喝大杯啊！” 林涛也不客气，说：“我说一个不怕你们不笑，说不定要让大家笑得直不起腰呢。——在公共汽车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忽然冲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白净小伙子大骂：‘你这个流氓！’好像是小伙子手脚不老实，对她动手动脚了。小伙表现得很委屈，立即反驳。于是双方开始吵起来。只听那个女孩骂道：‘你是个大流氓，从小就是流氓，你妈刚生你出来时，你都不忘回头要看一眼。’满车乘客听了后，先是都没有反映过来，全车人都鸦雀无声。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反映过来，开始大笑起来，或许是从众的缘故，或许是大家都反映过来了，随之全车人都发出爆笑。不少人还直摇头，心想这还是头一次见识到骂人可以骂到如此程度的，这真可以说算是绝骂，无人能敌了。没曾想，那个小伙子被骂以后，先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就在大家都感叹到这可真是千古绝骂，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比这更狠的骂人话可以用来回击了的时候，这个小伙子突然大声说道：‘你这个婆娘才是大流氓呢！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间，一天不看到你爸的那个东西，你就在你妈肚子里又踢又滚。’” 林涛刚说完，大家就全部都大笑起来。市人事局的骆月说：“林涛，你这龙门阵可真是太绝了。” 大家都自觉地喝了一杯。之后，林涛说：“骆月，你也不要光顾笑，现在请你给大家说。” 因为前面定了规矩，骆月也不好推辞，也不顾在座的女同志中可能有没结婚的人听了后好不好意思，说道：“我可没有你们说得好，只能说一个让大家见笑。不过，我说的这个笑话，希望在座的女士特别是没有结过婚的女士不要见怪。——这是我的一个熟人讲给我听的一件事。他说有一天看到一条广告，说是不打针、不吃药更不用手术，就可以使小弟弟变大变粗。这个仁兄看后很激动，因为他老兄一直因此和老婆不协调，老婆意见很大。看了广告后他就想，既然有这种新产品，何不买来试试，说不定会让老婆满意呢！于是他就按照广告上的地址把钱寄了过去。把钱寄出去后他又觉得有些后悔，担心上当。正在他感到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的点傻，这么容易上当的时候，对方却把东西寄来了。这位老兄很高兴，心想，还很讲信用嘛！还担心自己上当受骗呢！看来是自己小心眼了。东西收到后，这个老兄很是激动，马上就打开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可打开后一看，傻眼了，大家猜猜卖家给他寄来的是什么东西？”骆月有意卖关子。 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地猜开了，有的说是伟哥，有的说是保健器，还有的说是自wei器。尽管有女士在场，并且还有没结婚的女子在场，但大家都毫不忌讳。 “你们猜的都不对。”骆月说。 “那是什么嘛？”几个人都显得很是急切的样子。 “是放大镜。””骆月说。 大家一听，马上反映过来，感得很有意思。尽管不觉得好笑，但却觉得很有真实性。都说，现在的骗子确实高明，稍不注意就可能上当受骗。于是，大家都很快乐地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骆月见大家都把酒喝了，就说：“现在就只有小王和吴天中没有讲了，现在我们就请吴天中给大家讲一个，好不好？” 其他人说：“好，天中，你就说一个嘛!反正都要说，你何必磨磨蹭蹭地耽误时间呢！” 吴天中说：“说就说嘛。话说一个农村小伙子要到一个叫高chao镇的地方去，但因为是第一次去，具体地点不熟悉，上车后总担心坐过头。每到一个站点，小伙子就要问一次车上的女售票员说：‘小姐，高chao到了没有？’刚开始时女售票员还比较耐心，说没有。但每次都这样问，就弄得女售票员很不耐烦，在又到了一个站点后，小伙子又问：‘小姐，高chao到了没有？’女售票员大声地并且是恶狠狠地说：“你吼个垂子，紧倒吼，高chao还没有到，到了老子自然晓得叫。” 吴天中刚说完，有人就“噗”的一声，差点把饭喷出来。 市委政法委的李文娟马上就说：“看来纪委的同志水平是要高得多，天天想到高chao。”小王感觉今天的李文娟特别活跃。 吴天中说：“喝酒啊，喝了酒才能更好地到高chao。” 趁他们两人在斗嘴的时候，酒量好的人就端起把酒喝了，而酒量小的人则故意装着看他们两个斗嘴。而没有结婚的杨旭和小曾则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这时常林卫站出来说：“两位都不要扯了，都把酒喝了吧！” 吴天中说：“这杯酒我不该喝，你们大家都笑了，就该你们喝，否则，就与规则不符。” 常林卫说：“看来纪委的同志就是注重规则，但你讲的这个笑话笑人倒是笑人，但你想到过没有，我们在坐的还有两个妹妹可还是未婚哟，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你这个笑话的文明程度，你看两个未婚女士可都被你弄得满脸通红了。” 本来没有脸红的杨旭和导游小曾一听常林卫的话，都马上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吴天中本来还想争辩下去，但看了看在坐的几个人，特别是看了看杨旭和小曾，也就不好再说啥了。 “就是，应该罚酒，谁叫你说得那么黄。”李文娟说。 “好！好！好！我认罚认罚，既然李美女都发话了。不过你们大家也应该把杯中的酒干了。”吴天中说着，同时把自己面前的杯子端起来把杯中的酒喝了。 随后对小王说：“小王，你可是最后一个讲啰！最后一个一般来说都是压轴的，相信你一定能够给我们讲一个更精彩的给我们听。” 小王本来就不善于这些，平时也没有掌握到有这方面的素材，就诚恳地对大家说：“我确实不会讲笑话，能不能我直接喝一杯酒？算罚酒吧，行不？” 旁边的杨旭一听，马上就表示不同意，其他人也说，那不行，不能只享受我们提供的精神食粮，就不给我们提供，我们也迫切需要补充一些精神食粮。 小王看看不说肯定不行，就只好说：“那我就把前两天听到的一个段子说给大家听一下，说不好可不要怪我啊！话说一老农牵母猪去兽医站配种，兽医站的兽医给母猪检查后说：‘看来需要人工配种才行。’但不好自己作主，便征求老农意见：“你看行不行？’这个老农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行是行，但就怕它咬我。’” 小王说完后，大家没有一点反映，大家都没有弄清楚小王所讲这个笑话的意思。半天，市委政法委的李文娟才说道：“小王该罚，刚才说他们几个人讲的黄，你这个才是真正的黄。” 李文娟一提醒，大家一想，才觉得确实有点黄，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想到小王这么年轻，讲出来的龙门阵却这样黄，确实该受罚。” 小王无奈，尽管自己本意并不是要讲黄色段子，但由于自己平时没有留心收集这方面的笑话，自己一时又想不起其他的笑话，就只记得这一条，于是也没有想得那么多就讲了出来，黄不黄小王也没有注意，只是当时自己听到后觉得好笑，就记下来了。 现在大家一说，想起来感觉确实有些黄，自己也就主动地把酒杯中的酒喝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进行了一轮，大家在听笑话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相互之间敬酒。因此，拿出来的几瓶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常林卫看了看，对董礼友说：“董部长，你看是不是再来点？”这话的意思是非常明确，就是要让董礼友来说差不多了。 董礼友今天也喝了不少，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敬了他至少一两杯，尽管他的酒量也不小，并且今天的心情也不错，但毕竟是中午，并且一来一往他至少也喝了七八两，见常林卫问他，就说：“我看差不多了，下午大家还要下山。这样，大家都把酒杯端起来，把杯中酒喝了。但在喝这杯酒之前我再说两句。首先我们要感谢小曾今天中午的这个提议，使我们今天中午这顿饭吃得非常高兴、愉快，增长了不少见识。另外也在感谢小常，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使我们能够品尝到这么多的山珍美味。最后，我也要感谢考察组的各位同志，非常感谢你们这几周的辛苦。我们这次考察工作能够顺利进行，离不了大家的辛苦和努力。尽管回去后我们还有不少工作要做，但考察工作已顺利结束了。可以说考察工作结束，换届工作也就完成了一半。我作为考察组副组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真诚地感谢大家！”说完后，主动端起杯子把一杯酒全部喝干后还将杯子亮给大家看。 听作为考察组组长的董礼友这样说，桌上的人当然都不好意思再说其他的话了，大家都自觉地把杯子端起来，把杯子中的酒全部喝干。至此，午宴也就告结束。 常林卫在大家把酒都喝完后说：“看大家是否是再吃点什么主食？” 大家都说已经吃好了，再吃就不知道装在什么地方了。 !! 第十一章休闲娱乐 第十一章休闲娱乐 见大家都表示不需要再吃什么东西了，常林卫就说：“那就请大家转入第二战场，要休息的就休息，不休息的可以娱乐，可能打牌牌，也可以斗地主。下午安排，休息后，请大家一起再去看一看山南县的另一个景观点——山南沟，不知道大家意见如何？” 一听这个安排，就有两三个人反对，其中统战部的林涛叫得最响：“算了，算了，好难得在老君山上修一下道，还去看什么山南沟哟，其实到处的景点都差不多，还不如就在这里休息，既可以养生，又可以修道。留下一个景点，我们下次再来山南时也就还有点想头。否则，山南县就这几个景点，一次就看完了，以后到山南来就没有看的了。” 宣传部的杨旭也说道：“就是，林涛说得有道理，我们就在这老君山修炼算了，不再到其他地方去了。董部长，你说呢？”杨旭把话直接递到了董礼友这里。 董部长上午抽了个上上签后，心情一直非常舒畅，听到大家这么说，他也不好断然决定，因为毕竟可能有人想去山南沟，也不能拂了想去的人的意，就说：“我看这样行不？愿意去山南沟的就去山南沟，不愿去的就在老君山休息，反正晚上回县城。” 听董部长这样说后，多数人都愿意就在老君山，不愿意再到山南沟去了。几个刚开始表示想到山南沟去的人，见愿意去的人太少了，也就少数服从多数，表示也不去了，就和大家一起在老君山修炼。 不再安排去山南沟，常林卫马上就安排下来的活动。实际上，用不着他安排，几个人就已经邀约着，打牌的打牌，斗地主的斗地主。 但不管是打牌也好，斗地主也好，小王都不熟悉，他本来不想参加，但看见考察组的所有同志都跟着董礼友向茶楼走去，想到自己单独离开也不好，就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到了茶楼。 去了一看，除导游小曾外刚好八个人，正好凑成两桌。 小曾是导游，不可能参加这种活动。小王无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于是他和统战部的林涛、政研室的骆月、纪委的吴天中四人一桌，董礼友和常林卫、宣传部的杨旭、政法委的李文娟四个人一桌，两个麻将，自我搬砖，各显神通。 平时小王基本上不打麻将，但在今天这种场合又不得不上，因此打得很勉强，也打得很小心。 所有爱打麻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就是坐在麻将桌上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感觉没有过多久，常林卫一看时间，已经到六点钟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很快过去了。尽管小王平时打得很少，但常言说“棒棒手，符天九”。想不到一个下午下来，小王还赢了一两百块钱。 常林卫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对董礼友说：“董部长，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吃晚饭了？” 董礼友看了看时间，说：“这时间还过得真快。好，收起摊子，大家吃饭，吃了饭还要下山。” 晚饭比中午饭要简单得多。中午刚下桌时，董礼友就问常林卫：“小常啊！晚上是不是还是在山上吃饭？如果还是在山上吃，就简单一点。让他们整点稀饭、馒头之类的东西就行了。” 上了餐桌后，常林卫问：“董部长，是不是还是再来点酒？” “酒就免了吧！大家中午就都喝得差不多了。”董礼友说。 听了董礼友的话，大家都说：“就是，就是。看来领导就是领导，能够洞察部下的思想。” 由于没有喝酒，整顿晚饭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晚饭后，考察组一行就从山上出发返回山南县城。这样，也就意味着整个这次考察工作到此结束。 回到宾馆后虽然到不八点钟，仩因为大家都还要收拾行李，特别是小王房间里的东西特别多，这些东西不少要拿走，不拿走的东西也要清理好，让县上的同志拿走。董礼友安排宣传部的杨旭和纪委的吴天中一起帮小王收拾。因此，晚上就没有再安排什么活动了，考察组一行人在山南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吃了早饭后就返程回到了天籁市。 至此，小王所在考察组负责的河西、山南两个县的班子换届考察工作就全部结束。 当然，对于换届工作来说，换届考察任务完成，只是换届工作完成了一个阶段的任务，到换届工作全部结束，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也是我们这篇小说能够继续下去的基本原因。如果仅仅就此结束，也就与我们小说的题目相去太远了。 !! 第一章考察结束 第五卷 第一章 考察结束 考察组一行人回到天籁市时已经是星期六的中午将近十二点钟了。 因为常卫林的家也在天簌市，他也就随考察组一行人从山南回到了天簌。因此到天簌城区时，他对董礼友说：“董部长，已经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大家一起吃了中午饭再回家吧？” 董礼友一看时间，说：“行，回去后家里可能也没有准备到有我们的饭，看在哪个农家乐把饭吃了再各自回家。” 常卫林马上联系从山南到天簌城区要路过的一个叫“老农民”的农家乐。点了“老农民”最有特色的几个菜。同时，常卫林问：“董部长，是不是还是来点酒？” 大家都说算了。董礼友还难得风趣地对常卫林说：“你好久时间没有回家了，你不怕你们家小饶让你交作业？”小饶是常卫林的爱人，叫饶玉萍。而“交作业”是夫妻生活的代名词。常林卫一听，忙说：“这就请董部长放心，我在家里是‘三心牌’男人。” “那可不见得哟！”政法委的李文娟马上就说。 常林卫马上就反击道：“那是不是李主任想喝酒哟！老板，拿酒来。” 大家一听，都说“算了，算了，马上就回家了。” 本来常林卫也不想喝，但出于礼貌，肯定不会主动说“今天大家就不喝酒了”。但大家都说不喝，也就算了：“那老板端饭来。” 象上次一样，董部长在车上就把每个同志需要做的工作进行了安排，小王还是承担县委、县政府班子和两个主要领导的材料。其他同志分别负责这次考察中推荐得票多的拟提拔人员的材料和一些其他材料。吃完中午饭后，大家也就各自回家。 小王回到天籁后没有直接到葛晓莉家去，县上送给考察组的土特产比上次河西县送的要多得多，什么野山菌、野山参、野天麻、野山鸡、野兔、野鹿肉等等一大堆。这些东西放在小王自己住的地方是派不上用场的，都要拿到葛晓莉家去。但小王不愿意同行的人看见自己把东西送到除自己居住的地点以外的地方。因为县上送这些东西，尽管是出于真心，并没有要贿赂考察组的意思，并且临走前县上把东西送到车上时，常林卫反复说这是他个人的一点心意，但常林卫的这些个人心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常林卫本人肯定是不会出一分钱。但接收这些东西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有必要因为知道的人多了引起不必要的话语。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后，小王把东西清理了一下，准备休息一下后，用下午的半天时间把自己承担的材料基本梳理出一个头绪后才到葛晓莉家去。参加完山南县的考察后，小王对考察材料的撰写已经开始走上路了，不像刚开始写河西县的考察材料时那样感到犹如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加之山南县的情况总体上讲比河西县的情况相对要简单一些，因此，在材料的写作上也要容易一些。 因为有事做，时间不知不觉很快就过去了。小王把自己承担的材料基本上梳理出头绪，就到下午将近六点钟了。如果不是葛晓莉来到小王住的地方，小王还真没有注意是什么时候。尽管小王并没有对葛晓莉说自己什么时候回天籁，但葛晓莉估计小王今天要回来，因为是星期六，葛晓莉在家里把要做的家务活都做了后，并且做她妈把晚饭准备得不多了才到小王这边来。因为上次到她家的那个远房亲戚今天又到了她家，询问小王何时回天簌，说是有点事要找小王帮忙。葛晓莉本来不想搭这个杈的，但禁不住她父母亲一再催促，让她过来看一下，并说如果小王回来了，就让他晚上过去吃晚饭，再加上她自己也已经一周时间没有看到小王，内心里也很想看到小王，因此，她也就过来了。 葛晓莉一进小王屋里，小王原来平静的心里就又荡起了阵阵涟漪，想到上周已经与葛晓莉有了肌肤之亲，就忍不住又想和葛晓莉亲热，于是就把葛晓莉紧紧地搂着，一边用嘴和葛晓莉亲吻着，一边用手在葛晓莉身上乱摸。葛晓莉毕竟是一个传统型的女孩子，上次和小王有了肌肤之亲后，心里就很是后悔，尽管她并不怀疑小王对自己的真心，但内心总觉得未结婚之前便做这些事是一种越轨之举。因此，今天小王想和自己的亲热，葛晓莉没有让小王有进一步的动作，当小王想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面里时，葛晓莉很断然地把小王的手从身下挡开了，并说：“再军，不要这样，家里来了个客人，爸妈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快点过去呢！” 小王本来想用强，但感觉到葛晓莉拒绝得非常坚决，想到上次自己在事后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此，也就没有用强，只是手和嘴仍然不停地在葛晓莉身上探寻着。 葛晓莉因为不愿意在结婚前再和小王有肌肤之亲，也就断然把小王推开，说：“快点走吧，我父母他们还在家里等着呢，不要让他们在家里等急了。” 见葛晓莉确实不想和自己亲热，小王才想起葛晓莉她家里来了客人，就问道：“你家哪个来了？” “我家的一个堂哥来了。”葛晓莉回答道。 听说是葛晓莉的堂哥，小王也就没有再问什么，和葛晓莉一起，把山南县送的一些东西提上后，就和葛晓莉一起往葛晓莉家走。一路上小王并没有去想葛晓莉家的堂哥这个时候到葛晓莉家干啥。对于葛晓莉家亲戚的事，小王一般是不过问了。 !! 第二章堂兄葛宏伟 第二章 堂兄葛宏伟 到葛晓莉家时，小王看见院子停着一辆宝马轿车。葛晓莉家住在她父母所在厂的职工宿舍区，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厂里的工人，也没有什么发大财的人。即使有几个经商做生意之类的人挣了一些钱，但能够买上宝马这样的高档车的，也还没有。因此，这辆高档次的车停在宿舍区里就很是显眼。进入葛晓莉家时，葛晓莉远房的堂兄也还在家里等着，见小王和葛晓莉进屋，这位堂兄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来和小王握手，并且边握边自我介绍道：“我叫葛宏伟，是晓莉的堂兄。早就听说了小王的大名。我们家晓莉好福气，能够找到这么帅的一个帅哥。” 葛晓莉的这位堂兄大约四十岁，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身材标准，戴一幅无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也风度翩翩，真还是一个标准的帅哥形象，怪不得开口闭口都是“帅哥、帅哥”的，和小王想象的形象完全不同。当时小王听葛晓莉说起她的堂兄时，脑海中是一幅标准的农村人形象，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不修边幅等等，描写农村人形象的词汇一下子几乎都涌了上来。现在见到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经验主义性的错误——并不是所有农村出来的人都是这种形象。实际上小王也是农村里出生的，但他却忘了自己的这一出身——人常常是这样，总是把自己想得特别好，凡是不好的东西，都不会主动往自己身上贴。 一阵寒暄后，小王陪着葛晓莉的这个堂兄坐了下来。摆谈中，小王得知，葛晓莉的这位堂兄在上海做生意，并且生意还做得不小。在天籁，也有一个分公司，只不过他过问得很少，作为公司总裁，只是每年回来听一次这边分公司的业务汇报。听到这些情况，小王才想到楼下院子中停放的那辆宝马轿车原是葛晓莉的这位远房堂兄的。在接下来的摆谈中，小王了解到，这位堂兄在上海主要是做房地产生意，同时还拥有一个在上海都还算说得上话的外贸公司，每年仅外贸出口就是几百亿的经营额。这两年随着国家西部大开发政策的逐步实施，也有往西部扩展业务的想法，但究竟往哪个方向发展，一直没有目标。尽管前段时间他也让在天籁的分公司收集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做了一些基础性工作，但都只是基础性的，不是完整的方案，更没有形成具体的操作思路。随着形势的发展，葛宏伟越来越意识到在西部发展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因此，自己也才亲自回天簌来了解情况。葛宏伟知道，这一年是各地换届的一年，也正是官场重新布局的时候，这种时候布的局，至少也要维持几年时间。利用这个时候把官场上的人际关系理顺，至少可以保持几年相对稳定的发展势头。等到有领导调整或者下一次换届时，局已经布下，很多事就要好办得多。这也是葛宏伟作为商人的精明之处。 葛宏伟在介绍了一些自己的大体情况及一些初步想法后，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小王这边。实际上，葛宏伟早就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小王抽调到市委组织部的事，上一次到葛晓莉家后，再一次从葛晓莉父母口中印证了这件事。他这次来的目的，也主要是想通过小王了解一些涉及天籁地方的一些情况，特别是下一步人事换届方面的信息。他虽然有一个堂叔在天簌市的山南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但葛宏伟知道，由于其只是县上的一个副书记，虽然他也去找这个常叔了解了一些情况，对天簌市上的一些情况就不了解，他打听到自己这个堂妹找的男朋友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工作的信息后，就找到了葛晓莉家里，希望透过小王了解一些天簌市上的一些情况。中国的商人，尤其是做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商人，都知道政治对于经济的重要性，他们决不会像一般的小商人那样，对政治完全不闻不问，他们可以说和政治家一样关心政治，大到国际形势的变化，小到一个地方的政策调整，他们都会十分关注，并认真研究。葛宏伟这次再一次到葛晓莉家，就是想通过小王了解一些涉及到天籁换届的信息，他是希望通过各种信息的收集汇总和分析研判，最终确定是否回天籁来投资，什么时候回来投资。由于葛宏伟一直在外地奔波，一年才回一次家，即使回家，也都就是在乡下的家里呆上一两天，最多就是到其家所在地的县城——东岭县城，去请一些自己熟悉的同学或他认识的领导吃顿饭。因此，对于天籁市及其他县区的情况，可以说是知之甚少。当然，在天籁，他也有一些同学和朋友，并且也有在天籁市级机关和其他县担任领导的，如市工商局副局长田以庄，他们从小学到高中都一直是同学，他们也都掌握着一些信息和情况。但由于彼此之间见面的时间不多，相互了解也不多，通过这些同学和朋友了解天籁的情况也并不多。而且葛宏伟知道，在一个地方投资，地方的投资环境非常重要。而一个地方的投资环境又与其主要领导的思想开明程度有着极大的关系。而换届又是非常关键的时候，换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决定一个地方怎么样发展。葛宏伟两次到葛晓莉家里来，就是想通过小王了解一些天籁市各县区的换届动态。当然，作为一个比较成熟的企业经营者，他关心的并不仅仅是换届的人事动态，其他方面的信息他也在积极地通过各种途径收集了解。人事方面的信息尽管他也可以找其他渠道了解，但葛宏伟想的是多一个收集渠道，也就多一个信息来源，这样也就可以多为自己决策判断多一些参考。并且他知道，小王直接在组织部工作，这个渠道所了解的信息，是其他渠道了解不到的，尤其是目前面临换届这个关键时候，有关换届方面的信息特别重要，了解掌握了有关换届方面的情况，就有助于他思考如果要在天簌投资，下一步该如何来布局。因此，他对见到小王的事非常在心。 因为换届政策多数是公开的，小王也就把这一次换届的相关政策给葛晓莉的这位堂兄作了介绍，并说：“天籁市已经按照中央和省上的政策规定和换届要求，对县上进行了换届考察。”当然，有关考察方面的情况，小王知道那是要保密的，因此，就没有说更多的内容。 尽管这样，在两人的彼此交谈中，葛宏伟通过问话，还是掌握了不少觉得对他有用的信息。这实际上也是商人的精明之处，不要说是小王这种涉事不深的年轻人，就是老于世故的中老年人，都很容易被这些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所诱导，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一些自己原本不想透露的信息，并被利用。这些商人们也会在官员们不知不觉中了解到他们所想了解的情况。商人们的狡猾和精明之处，也是他们在我们这种具有特殊社会环境的国度里，为了适应社会为他们提供的特殊环境，不得不变得比普通人更精明、更圆滑，更善于思考，也更知道如何在别人不知不觉中获取自己所需的东西。因此，他们总能在一般人不注意的场合找到对他们有用的东西。葛晓莉的这位堂兄之所以能够在商场林立、历史以来就是以生死搏斗著称的上海滩站住脚跟，自然有比其他人更精到之处。 !! 第三章宏伟意 第三章宏伟意图 通过与小王的摆谈，这位堂兄在心里确定了一个非常明确的进军西部的目标指向——通过政界进入天籁，把自己在天籁的公司做大。确定了这一基本想法后，这位堂兄对他希望了解的有关天籁市的情况问得比较详细。当然这些内容的询问，都是东一句西一句，在小王不知不觉中被问到的，并且也完全不犯小王的职业忌讳，让小王在回答他所问问题时毫无心理压力。小王自己也完全没有感觉这个堂兄在有意识地套问他一些问题。小王只是感觉到这位堂兄很爱打断他的话题，总是冷不丁地插话，把原来谈的话题又突然转到另外的话题上去了。在谈话中要结束时，这位堂兄问得最多的还是山南县的情况，特别是山南县县长石宏的情况。后来又对县长产生的程序和环节问得非常详细，包括任县长的条件、决定县长人选的层面、县长选举的程序等等。尽管对于这些程序小王自己也还不是很清楚，只是通过这一段时间在市委组织部工作的空闲时间作了一些简单的了解，但小王还是尽其所知地做了一些答复。 最后，葛宏伟问道：“天籁市工商局的副局长庄以田这个人在天籁市级机关反映怎么样？” 对这个人，小王因为在市商业局工作，和市工商局多少有一些交道，但要让小王说这个人怎么样，小王实在还说不清楚，尽管工作上有过一些接触，但小王作为商业局的一个一般干部，只能是表面的接触，如参加一些会议时见过面，与田以庄个人并没有单独接触，当然也就更缺乏深入了解了。因此，小王说：“我只是认识这个人，不太了解这个人怎么样，但感觉还不错，平易，好接近，没有领导的架子，听说在单位上的反映也还比较好。” 葛宏伟说：“啊！是这样。因为他和我是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并且大家关系还比较好，所以随便问一下。”葛宏伟担心小王对此问题在思想上有顾虑，因此，做了这个解释。 因为葛晓莉也在旁边陪着葛宏伟，葛宏伟问葛晓莉：“幺妹，不知长封叔到家里来过没有？” 葛晓莉回答道：“长封叔都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听葛晓莉说不清楚情况，葛宏伟就转过来问小王：“不知王老弟认不认识山南县委一个叫葛长封的副书记？他是我我晓莉妹妹的堂叔。” 小王不认识葛宏伟所说的“葛长封”，但他在组织部的干部花名册上见到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葛长封是山南县委副书记，但不认识。小王在第一次见到葛长封的名字时，心里还曾想过，“这个人会不会与葛晓莉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但因为没有听葛晓莉说过，小王也就不知道他们之间还真有关系。 见葛宏伟问自己认不认识，小王就如实地说:“我不认识这个葛书记。不过下次到山南去时，肯定就认识了。” “我们这个堂叔虽然当了县委副书记，但也是一个老实人，王老弟在市委组织部，以后还有多关照啊！”葛宏伟说。 小王本来想说，我一个借调到市委组织部的人，能够关照什么啊。但他还没有武器，葛晓莉的父亲就过来叫他们吃饭，于是有关葛长封的话题也就就此打住了。 本来这位堂兄说他请葛晓莉一家人在外面去吃，但葛晓莉的父亲坚决不同意，说是上次来就没有在家里吃一顿饭，心里老觉得过意不去，这次一定要让他在家里吃顿饭。实际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中国人好客的习惯，在哪里都存在，客人来了，不请客人吃顿饭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并且还只有在家里吃饭，才算是真正的请客。考虑到自己要了解的问题都是涉及到天籁近期比较敏感的问题，在家里摆谈也要方便一些，因此，葛宏伟也就没有勉强了，同意在葛晓莉家里吃顿饭。在吃饭时，葛宏伟只说和葛晓莉的父母摆谈了一些闲龙门阵，没有再说到和小王摆谈时的那些话题了。 吃完饭后，葛宏伟就告辞了，说是还要到天籁的公司里去看一下，明天一早要离开天籁回上海去。临行前，葛宏伟拿出一个卡来，对葛晓莉、小王和葛晓莉的父母说：“这卡上有点钱，就作为我给晓莉妹妹的结婚礼物。本来是想给买点东西的，但又不知道你们缺什么，你们就自己去买点东西，也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点心意吧！因为晓莉结婚时我不一定能够赶得回来，作为我一个当哥的，就只有提前祝你们两个幸福了。这个卡的密码是132336。”尽管葛晓莉、葛晓莉的父母以及小王都一再推辞，但这位堂兄的态度也非常坚决并且诚恳，一再说葛晓莉作为自己的堂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作为当哥哥的，理应送给自己的妹妹结婚礼物。 见推辞不下，小王的父亲也就说：“那就太感谢你了，宏伟，希望下次回天籁时一定把这里也当作一个家，不要见外。” 葛晓莉见父亲这样说，也就只好说：“那就谢谢宏伟哥了，希望下次回天籁时一定到家里来坐坐，但不能这样客气了，否则就见外了。” 葛宏伟连声说：“好的，好的！都是一家人，我们大家都不客气。” 面对这种情况，小王当然什么话都不好说，只好跟着葛晓莉的话说“谢谢宏伟哥了！” 本来葛晓莉一家人以为葛宏伟所说的一点钱，最多可能就千把块钱，也就没有注意。后来，葛晓莉到银行去一查，居然是五万元。当时，葛晓莉看到这个数字后就吓了一跳。五万元，对于葛晓莉一家人来说，不蒂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她家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多钱。为此，葛晓莉的父亲心里一直觉得不安。弄不清自己的这个堂侄为什么会出手这么大方。 一出手就是五万。小王心想，看来这个葛宏伟确实有钱。 !! 第四章投资天簌 第四章投资天簌 从葛晓莉家里出来后，葛宏伟心中已经在酝酿一个比较完整的西进行动计划了。 让自己的公司进入天籁市，是葛宏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毕竟自己作为天籁人，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回到家乡为家乡做点贡献，另一方面也希望利用西部大开发的政策，把自己的业务范围拓宽，为今后公司的长远发展奠定基础，特别是葛宏伟看到这几年资源型企业不仅利润可观，而且机会在逐步减少，再不利用机会占领资源，今后的发展将会越来越困难。加上这几年随着国家对外市场开放的扩大，加入对外贸易行业的企业也越来越多，自己所在企业的主要业务——外贸进出口业务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已经呈现出负增长的态势。特别是今年，上半年的外贸业务量比上年减少了近两成，如何尽快促使自己的公司拓展新业务，找到新的市场机会，已经显得十分迫切。从前年开始，葛宏伟就安排公司相关部门在做进军西部的准备，其重点关注的地方就是天籁市。但因为当初要求相关部门做市场调查时，立足点仅仅局限在外贸出口经营业务上，没有考虑在资源开发上做文章。因此，至今没有一个满意的方案。毕竟，如果仅仅从外贸业务方面考虑，天籁市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上海市的，因此，要在天籁做一个和在上海一样满意的方案肯定是很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这次葛宏伟回天籁，特别是在小王那里了解到有关县上换届的一些具体信息后，葛宏伟便在心里强化了加快西进的决心。当然，葛宏伟在心里强化西进决心的基础，在于他对天籁市所属县区拥有资源情况的了解。他希望通过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进入到天籁后既拥有天籁的自然资源，又拥有天籁的社会资源和政治资源，一箭双雕甚至三雕。这就是经商者的精明，他们总是希望自己的投入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事实上，我们的不少经商者就是通过各种精心的谋划，出乎意料地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绩效。 葛宏伟来到他在天籁的分公司后，按计划听取了天籁公司的经营情况汇报。宏伟股份公司天籁分公司的总经理王世轩，今年三十二岁，毕业于上海国际贸易学院外贸专业，精明能干，善于交往，也善于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在上海总部时就是公关部经理，在为葛宏伟的上海宏伟贸易总公司的业务拓展和客户发展方面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在其到公司工作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被葛宏伟提拔为公司最年轻的副总经理。由于其在上海总部的突出表现，两年前又被葛宏伟派往天籁来开拓西部的市场。到天籁后尽管只有两年多时间，但公司的业绩发展却出人意料，企业规模已经在天籁市排在了前二十位，是天籁市近几年来招商引资企业中成长最快、发展最好的企业。今年初，被评为天籁市最具发展潜力的企业。加上公司在上海的资源和背景，天籁市也一直在做工作，希望葛宏伟的上海宏伟贸易公司能够加大在天籁的投资力度。葛宏伟作为天籁人，也确有回家乡进一步发展的愿望，但由于前些年在上海的业务发展太快、太顺利，葛宏伟必须得用极大部分精力来考虑上海公司的业务经营和管理问题，对于上海公司以外的事，葛宏伟基本上没有精力去考虑。把王世轩派往天籁，还是王世轩个人从公司的发展战略考虑，同时也了解到葛宏伟是天籁人，主动向葛宏伟提出来的。王世轩提出这个建议后，葛宏伟既出于对自己家乡的感情，更出于对王世轩的信任，尽管也欣然同意了王世轩的建议，但当初也只是让王世轩思考如何到天簌去拓展外贸业务的问题，没有提出在天簌扩大业务范围的考虑。而王世轩通过在天簌的实际接触和了解，针对公司下一步在天簌的发展，提出了一些初步的方案，但葛宏伟并没有马上行动，也没有认真去研究，而是把王世轩提出来的方案搁置了起来。后来因为能源和资源问题使公司在上海的经营受到一定的影响后，葛宏伟才静下心来认真思考王世轩提出的到天籁进一步扩大业务范围的问题。在认真研究了王世轩前期提出的方案后，葛宏伟在内心里也更加看重王世轩。为了能够顺利扩大在天簌的业务范围，葛宏伟让王世轩全权负责在天簌的全部业务。王世轩到天簌后，也不愧葛宏伟的期望，不仅很快就在天簌占住了脚，在本来上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在扩大业务范围上，也取得了一定成效。由此，也使葛宏伟在心里进一步增强了加大在天簌投资的信心。 天簌分公司成立后，葛宏伟每年都要回天籁一次，主要还是出于对自己这位爱将的关爱，到天籁来慰问王世轩，同时，也顺便听取一下天簌分公司的发展经营情况汇报。当然，既然回到了家乡，也自然会回家办了一些家事。如去年回家，葛宏伟就回家为自己的父母选定了坟陵，并安排把自己家的老宅进行了一次彻底重修（尽管葛宏伟的公司发展到了相当的规模，但对家里，除了每月给父母和一个姐姐一家人寄回数额不小的生活费外，也没有为家里做更多的事，包括家中的房子，都还是他刚在外面闯荡时挣的钱修的，由于当时的修建水平，现在看起来房子已经显得陈旧了。为此，他的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总在想着如何报答在家的父母和一直在照顾着父母的姐姐一家）。 在听完王世轩对天籁分公司发展经营情况的汇报后，葛宏伟对分公司在天簌取得的成绩给予了充分肯定，同时也对天籁分公司和王世轩在今后的工作和业务提出了以下几个方面的明确要求：一是天籁公司的工作继续按照现有的思路进行；二是最近这段时间，天簌分公司要尽快把天籁市各属县区矿产资源和水利资源的情况做一些详细了解，形成公司能否在天籁进一步扩大投资的正式报告，并且提出在天籁扩大业务的主要方向；三是在对天籁所属县区资源情况了解清楚后，如确认公司可以在天籁扩大投资，即尽快约见天籁市的相关领导，探讨公司在天簌市扩大投资的问题。必要时，葛宏伟将返回天簌亲自与天籁市的相关领导见面，商讨扩大投资的相关问题。下来后，葛宏伟又专门要求王世轩考虑扩大天簌分公司的人员规模问题，并对新进人员的业务方向提出了倾向性的意见。 !! 第五章项目准备 第五章 项目准备 一听葛宏伟准备在天籁扩大投资，天籁分公司的全体参会人员都欢呼了起来，他们早就希望总部能够多到天籁来。现在，听老总提出了要在天籁扩大投资的想法，天簌分公司的员工们心里更是高兴不已。大家知道，公司既然确定要在天簌加大投资，肯定就会下功夫，这样不仅在天籁的公司可以做得更大，而且他们也可以在总部有更多的话语权。说实在的，天籁公司尽管这几年的业务发展非常快，但和总部及东南沿海的一些公司比起来，块头还是不大。因此，他们尽管做了比其他公司更多的付出和辛劳，但还是被另外的一些分公司瞧不起，并且因为是单独核算，他们的待遇和那些东南沿海部的公司相比差得比较远，当然，更不能和在上海总部的员工相比了。为此，公司中的一些员工一直是有苦难言，特别是从总部过来的那些人员，更是心里感到不平衡。现在听老总提出在天簌扩大投资的思路，他们终于感到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因此，他们怎能不高兴？ 汇报会后，葛宏伟对王世轩说：“小王，你安排驾驶员送我到机场就行了，你也不用陪我，你们尽快安排落实相关的事情吧，不要耽搁时间，我希望在一周内能够收到你们的报告。”因为葛宏伟在上海有一个业务洽谈安排，必须尽快赶回去。 王世轩听了葛宏伟要在天簌扩大投资的想法后，当然也非常激动，恨不得马上就把葛宏伟安排的事情全部落实，并且尽快办好。听葛宏伟这样说后，也就没有多客气，安排驾驶员送走葛宏伟后，就马上召集公司的全体员工开会，安排落实今天葛总提出的任务。 今天的会议，对于天籁公司的全体员工来讲，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利好，大家都积极地开动脑筋，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做哪些方面的工作，张三提出来他可以去些啥后，李四也马上说我还可以去做哪些人的工作等等，大家都相互比赛似的。原来王世轩觉得比较困难的事，如获取天簌市已经探明的矿藏资源数据，考虑到这可能涉及到政府部门所谓的保密问题，担心一时拿不到。没想到，公司一个员工说他负责落实这项任务。原来他的一个舅舅就在市国土资源局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他自信有把握了解到相关数据。当然，这是这位员工下来后私下给王世轩说的。这次会议，可以说是天籁公司有史以来开得最活跃、也最有成效的一次会议，也是王世轩作为天籁公司老总后安排工作最轻松愉快的一次会议。尽管会议开到了中午一点过，但没有一个人感觉到饿。 天籁分公司三百多名员工，除总部来了几个高层管理人员和两个财务人员外，其余员工包括中层管理人员都全部是天籁市本地人。因此，各方面的关系不少，加之公司在天簌本地属效益好的企业，并且也是天籁市成长最快的企业，公司的知名度和对天籁公司的支持度在天簌市都很高。天籁公司提出希望天籁市有关部门能够提供相关的材料、资料的要求后，可以说都是一路绿灯。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天籁分公司就形成了一份《关于天籁市各县区拥有自然资源情况的调查报告》，该《调查报告》详细列出了天籁市所属县区所拥有的各类自然资源的储藏量，资源品位,以及可供开发的水力资源状况；资源开发和水利开发两个行业在天簌市的优劣势，以及天籁市对于矿产资源开发及水电开发的相关政策规定等等。同时，提出了如果公司要进入西部市场，选择以天籁为基地的基本优劣势。尽管天籁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希望西进总部基地能够设在天籁市，但最后提出的建议意见还是非常客观，既说了在天籁设立西部基地的优势，也分析了如果把天籁作为公司西部总部存在的不足。分析中提出的几点突出的不足：一是尽管资源丰富但交通距离长，运输成本较高；二是地方对外来客商政策比较宽松，但金融环境不佳，融资难度相对较大；三是由于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市场规则运用较差，潜规则运用比较充分，而经济规则运用不够；四是尽管劳动力价格不高但劳动力素质也不高等等。 葛宏伟在上海总部收到这份报告后很高兴，通过公司高层进行认真的分析研究后，确认可以西进，并确定把天籁作为公司西进的总部。 西进的目标确定以后，葛宏伟很快向天籁公司下达了三个指令：一是迅速收集天籁市出台的各种招商引资政策，根据天籁市的招商引资政策，尽快做出项目实施意见书，主要考虑投资天籁市的矿产资源开发和水电开发两个方面；二是天籁公司要尽快与天籁市政府有关部门接触，洽谈公司在天籁投资的初步事项。在达成初步意见后，尽快安排葛宏伟与天籁市高层领导见面，以便进一步商谈投资的具体事项；三是要天簌分公司组织专门人员，研究提出公司到天簌投资需要具备的基本条件和政策环境，以考虑与天簌地方洽谈时能够有的放矢地提出条件要求。 天籁公司的员工在接到总部的指令后，全体员工都犹如开足了马力的机器，一个个都精神振奋，干劲十足，每个员工都自己主动加班加点，特别是直接承担项目书编制任务的人员，更是连更宵夜地加班加点。总部下决心西进，并且把天籁作为基地，不仅使他们脸上增光不少，而且他们也清楚，如果天籁作为了公司西进的总部，天籁公司在总公司里面的地位就会马上提升，经济待遇不说，就是在公司里的政治待遇也要提高不少。因此，两个项目书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编制完成了。当然，这两个项目书的具体内容，特别是项目书中涉及到的需要公司投资的金额数，对于天籁公司的绝大多数员工来说，都是一个保密数。他们不希望过早地透露出公司准备在天籁投资的大致金额。他们都知道，如果一旦把公司的底数透露了出去，在以后与地方的投资洽谈中可能就会处于相对被动的局面。实际上这既是一种企业的商业秘密，也是一种商业技巧，如果让对方过早地知道了自己的底牌，也就在谈判中失去了谈判的有力砝码。尽管葛宏伟扩大在天簌的投资有回报家乡的愿望在里面，但企业毕竟是企业，并不是做慈善，必须按照经济规律办事。 两个项目书中，矿山资源开发项目需要公司投资上几十个亿，主要是收购山南县境内的矿山，并用于基础设施如矿山道路建设，矿物开采、冶炼加工厂修建，运输设备及加工设备的购买等等支出。按照项目书编制方案，这个冶炼项目尽管是高耗能项目，但无论是矿山开采，还是冶炼加工，都是按照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工艺和设备来设计的，建成后也无论是生产工艺还是设备水平，也是中国一流、世界前列的企业；而水电项目主要是投资整体开发天籁河流域。天簌全河域的可开发装机容量在一千五百万千瓦以上，其中的天籁河水电站装机容量可达到三百万千瓦，仅就这个电站的直接投资就需要上百亿的资金。如果整个天籁河流域都开发完成，至少需要投资上千亿的资金。 说实在的，这么大的投资规模，对公司来讲不仅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对于天籁市来讲，无疑也是一个极大的发展机遇。葛宏伟准备投资的这两个项目抓住了天籁市的发展核心。尽管天籁市这几年在矿产资源开发方面也引进了一些企业，但由于天簌市所处的地理位置缺乏优势，真正的大型企业或者是发展良好的企业，都不愿意到这种地理位置差、相应的基础设置落后的地方投资。就是已经投资的企业，不仅规模不大，生产设备条件尽管说不上都落后，但也说不上先进。天籁市的党政领导和老百姓都担心环境污染问题。而对于天籁河的水电开发，尽管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企业提出来准备开发，但都因为经济实力有限，不能满足天籁市提出的必须整体开发的要求而作罢。 事实上，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尽管天簌分公司反复给员工们打招呼，不能把公司准备投资天簌的相关信息透露出去，但毕竟天籁公司的员工极大多数都是天籁人，他们与天簌各个方面都有着方方面面的关系，并且这其中员工的素质和对这个问题重要性的认识都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差异，再加上公司员工认为总部要在天簌加大投资，是他们的喜事，也就难免不把一些情况泄露出去。因此，天籁市听到上海宏伟贸易总公司要在天籁做巨大投资的这个信息后，天籁市委、市政府也高度重视，事前几个领导专门研究，确定先由市招商局牵头，成立了天籁市招商引资上海宏伟贸易总公司联络组，专门负责研究、协调、落实宏伟贸易总公司在天籁市投资的相关事项。当然，在宏伟公司还没有正式与天籁正式接触前，这个小组的工作也是悄悄进行的，它的首要任务就是摸清宏伟公司的经济实力，同时研究宏伟公司这两大项目投资天籁后，巨大的投资资金对天籁市经济发展的影响和相应的对策；研究宏伟公司投资天籁的政策对应；研究宏伟公司投资天籁后天籁市的工作机制等等。同时，摸清宏伟公司投资天籁的政策要求底线，以便有相应的对策。在宏伟公司正式与天籁接触后，负责与宏伟公司洽谈与投资相关的事项，落实双方商定的事项等等。从这一点上来讲，天簌市也还是做得比较好，能够有主动服务企业的意识。能够做到这一点，这在地方来讲是很少有的。 宏伟公司在接到天簌分公司的两个项目报告书，经过研究后，向天籁公司下达了要求他们尽快摸清天籁市对于公司投资天籁的政策条件如税收政策、土地政策、融资政策等等指令，基本要求就是必须享受天籁市招商引资最优惠的政策。同时，总公司要求天籁公司要尽快研究提出总公司投资天籁后，需要天籁市提供的相应的工作环境和服务条件，以确保宏伟公司在天籁投资项目建设的顺利进行。 前期工作双方都是在悄悄地进行，双方都不愿意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底牌，但大家都在进行认真而充分的准备，以期望在谈判中掌握主动。因为双方都有强烈的愿望，希望投资能够成功，但又都想尽可能少地付出代价，特别是宏伟公司。实际上这也是市场经济规律对供需双方的内在要求，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哪怕是政府，也同样希望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收益。 宏伟公司与天籁市地方的正式接触是在宏伟总公司正式做出西进的决定后一个多月后开始的。 !! 第六章投资洽谈 第六章 投资洽谈 宏伟公司第一次参加洽谈的是总公司的副总经理林之凌、投资部部长胡文晓和天籁分公司的总经理王世轩三人和一个董事会秘书，由他们四人组成了上海宏伟贸易总公司天籁投资前期工作洽谈组。 天籁市参加洽谈的是天籁市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市长朱富贵、市政府联系招商引资工作的副秘书长汤敏才、市招商局局长陶然之，当然双方都还有一些工作人员。 由于双方在前期都做了大量的准备，并且双方都有强烈的愿望，因此，第一次洽谈非常顺利。宏伟公司提出了到天籁市投资的基本政策条件和工作要求，天籁市政府也提出了宏伟公司投资天籁的基本要求。围绕这次洽谈时双方各自提出的问题，双方商定，第一次洽谈后都分别对对方提出来的问题进行研究，一周后进行第二次洽谈。 一周以后的洽谈双方开始进入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这次宏伟公司参加谈判的除第一次参加的林之凌副总经理、投资部部长胡文晓和天籁公司总经理王世轩和一个董事会秘书外，增加了宏伟公司的财务部经理李善财。从增加财务部经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宏伟公司已经在开始做一些财务上的准备了。 第二次洽谈，天籁市还是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市长朱富贵、市政府联系副秘书长汤敏才、市招商局局长陶然之参加。同时，天籁市还增加了市经委、市国土局、市环保局、市地税局、市水利局等相关部门的领导，并按宏伟公司的要求增加了市银监局和市人行以及市政府金融办等相关部门的领导。 由于有第一次洽谈的基础，并且双方都有强烈的合作愿望和希望，因此，双方在态度上都比较真诚，加上双方提出来的条件都不苛刻，大家都没有有意有一些问题上转过来绕过去绕弯子，而都是直截了当地提出各自的要求和条件。 宏伟公司副总经理林之凌代表宏伟公司提出的条件要求是：一是公司作为在天籁的最大投资商，涉及到的相关政策如税收政策、土地政策、金融政策，应该享受天籁市招商引资的最优惠政策；二是公司建设涉及到的项目立项、土地审批和环保评审等问题，全部由天籁市负责报批；三是宏伟公司在项目建设过程中，天籁市要成立专门的工作机构，负责协调、落实需要天籁市协助完成的事项，如建设环境的创造问题，治安处置的主责问题，以及与周边群众的利益和冲突调解问题等等，都要由天籁市及其所属县区（公司所在地的县区）负责；四是在公司在投资建设的过程中涉及到老百姓利益的问题，由双方派人组成工作组，按照政策规定测算后，公司把所需资金划拨给天簌市，由于天簌市兑付给老百姓，公司不直接与老百姓发生交接。涉及到其他方面的问题，都由天簌市政府直接负责，公司同样不直接与老百姓发生关系，以免公司与老百姓产生矛盾和冲突。 对于宏伟公司提出的这些要求，朱富贵副市长表示：对于第一个问题，天籁市会尽可能地考虑；对于第二个问题，天籁市会积极去做工作，但应该由公司出的经费，公司必须全额支付；对于第三和第四个问题，朱富贵表示这是天籁市自己为外来投资创造良好条件应做的工作，天簌市肯定要负责。同时，天籁市也向宏伟公司提出了以下三个方面的要求：一是要求宏伟公司要保证把公司注册在天籁市；二是要求宏伟公司承诺的投资金额，必须先期到位一部分，并且要求要宏伟公司先拨付一定金额的保证金到天籁市指定的账户上，保证金的具体金额按照公司投资在天籁投资的百分之三到五确定；三是宏伟公司必须确保在今后五年内在天籁的投资不低于一百个亿。同时，公司要确保两个项目都至少要在第二年年初开工。 对于天籁市提出的这些要求，宏伟公司林之凌副总经理明确答复：公司肯定在天籁市注册，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对于保证金的问题，公司会按照各地招商引资的惯例来做，希望天籁方提供账号。至于开工的时间问题，林之凌表示，只要具备开工条件，公司会积极考虑尽早开工，甚至不一定等到第二年年初。林之凌表示，只要这次洽谈顺利，他们回到上海总部后就尽快给葛总汇报，马上召开公司董事会，研究确定投资事项，只要相关的工作做得到位，具备相应的开工条件，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工。 至此，双方谈得非常愉快，也非常顺利。接下来就是商量双方签订合作协议的问题。双方约定，十月八日作为签订合作协议的日期，合作协议签订地点仍在天籁市。 林之凌回到上海总部后，很快向葛宏伟做了汇报，葛宏伟听了洽谈情况后很高兴，专门为四位洽谈代表摆宴，并全面安排公司在天籁投资的各项具体准备工作。但同时，葛宏伟要求天籁公司要进一步了解和掌握天籁方面的情况和动向，并放出风去，说还有地方给的条件比天籁市给的条件更优惠，希望公司到那里去投资。葛宏伟要求放出另有地方希望他们去投资的风的做法，实际上是一种商业投机行为，目的就是为了增加自身与地方讨价还价的筹码。从局外人的角度来讲，也是可以理解的。商人嘛，哪里会有追求利润最大化的？ 至于公司董事会，由于葛宏伟个人的股份占了总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七十八，因此，只要葛宏伟同意，也就等于公司董事会同意。 由于天籁市非常希望上海宏伟公司到天籁投资。因此，当听到还有地方提供的条件比天籁市提供的条件更优惠的风声后，天籁市马上商量对策。市长欧阳立强给出市委书记高扬汇报后，决定立即派出了由朱富贵副市长带队，有经委、税务、国土、招商、环保等部门领导参加的招商引资小分队，专程赶赴上海，名誉上是到上海考察宏伟总公司的规模和实力，实际上是要与宏伟公司做进一步的商谈确认，督促宏伟公司下定在天簌投资的决心。临走时，市委书记高扬和市长欧阳立强特别对朱富贵交待，如果公司再提出什么条件，只要是天簌能够做到的，都可以答应，不需要请求汇报。 !! 第七章实地考察 第七章 实地考察 天籁市代表团到上海后，葛宏伟在公司以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了代表团，并在南京中路上海著名的国际饭店隆重宴请天籁市代表团一行，公司的所有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全部参加。在晚上的宴会上，葛宏伟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讲话中不仅表达了自己作为天籁市的市民，能够有幸在上海接待家乡的领导，是自己有史以来感觉最光荣也是最自豪的一次。同时，葛宏伟也表达了自己希望回到家乡，为家乡的建设和发展尽一点责、出一份力的强烈愿望。并表示，作为家乡的亲人和领导来上海，自己一定要尽自己的所能，让家乡的各位领导好好领略一下上海的风光，感受一下东方大都市的风貌。在作了这些充满感情的讲话后，葛宏伟马上话锋一转，说由于自己不知道家乡的领导们要来上海，自己半个月前就与英国的一家公司约定好了，明天就要起程到英国去谈一个合同。因此，自己实在没有办法陪着家乡的领导和客人，为此感到极端歉疚，并专门安排公司的副董事长、总经理王永佳全程陪同。 之后，葛宏伟把天籁市代表团一行在上海的行程安排在晚宴上进行了通报，并以征询的口吻问道：“不知家乡的各位领导对这个行程安排是否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听了葛宏伟的这一番讲话后，特别是听了葛宏伟通报的天籁市代表团在上海一行的行程安排后，天籁市代表团的全体人员都很是感动和激动。来上海和宏伟公司洽谈投资是事由，但在他们的心目中，同时也希望利用这次到上海的机会，好好地在上海逛一逛，不仅开一开眼界，也卖一点东西。原来代表团想到的是洽谈任务完成后他们自己安排，没有想到宏伟贸易公司主动为他们想到了这一点，并进行了周密的安排。因此，即使代表团中来过上海无数次的朱富贵副市长也很是感动，因为这样安排很是给了他面子。在现实社会中，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在接待客人时，特别是在接待官方客人时，主要是看对方的级别。按规格接待，这是接待的基本原则。当然，如果接待方对被接待方特别看重，接待规格也完全可以不按级别安排，科级干部可以按照省级干部的接待规格安排。因此，朱富贵副市长一听葛宏伟宣布的代表团的行程，就感受到了宏伟公司对他们一行的是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其他人员则在心里想：这个葛总不愧是天簌人，对家乡人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当天晚上的宴会气氛非常热烈，尽管天籁代表团只有五六个人，上海宏伟公司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好几十多人都全部参加了晚上的宴请。宴席上，大家你敬我还，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上海公司的人员都纷纷敬祝天籁市的客人在上海既考察有成，又玩得开心。同时，又祝愿大家今后合作愉快，并希望天籁市的各位领导今后对公司多多关照。天籁方的各位也纷纷感谢上海公司给予他们的热情接待和周密安排，并且表示今后只要是宏伟公司的事，他们一定尽心尽力加以关照等等之类的话说个不绝。晚宴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在所有的参加晚宴的人员都个个醉眼惺忪、酒意浓浓中，晚宴才结束。特别是朱富贵，更是喝得走路都要人搀扶。 晚宴结束后，葛宏伟又专门安排天籁的客人去看上海的夜景。徜徉在流光溢彩、繁花似锦、海市蜃楼般的上海滩上，醉眼朦胧中，仿佛到了天堂。朱富贵副市长虽然曾经无数次到过上海，但象今天晚上这样专门开着车逛上海的夜景还是第一次，代表团里其他几个人，多数也是到过上海的，但和朱富贵副市长一样，专门坐车看上海的夜景同样是第一次。因此，一行人都非常兴奋，一路上不停地夸奖着葛宏伟，说葛总就是能干，为天籁人民争了气，也为天籁人民增了光添了彩等等之类的话，可以说一路上是不绝于耳。 当天晚上一直到十一点过，天簌市的几个人才回到宏伟公司安排的代表团驻地——上海国际饭店。看见客人们都上了楼，葛宏伟等人才返身离开饭店。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天籁市代表团的成员们不仅仅是大饱眼福，而且是个个心满意足，除了一天时间参观上海宏贸易公司总部及一些分公司外，安排的其他地方都是他们想去但一直就没有去过的地方，原计划在上海安排三天时间，结果代表团一行在上海整整呆了五天，五天过后大家都还意犹未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要离开上海回天籁时，几个人都还觉得很有些恋恋不舍。临行前，按照葛宏伟的安排，天簌分公司又给每个天籁市来的人员送了一套价值好几千块的出口西服，代表团一行人更是喜不自胜。当送行的总经理王永佳说到葛董事长因为出国没能陪着家乡的各位领导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并说，葛董事长希望回国以后能够尽快到天籁，再与天籁的各位领导签订正式合同时，代表团一行才想起他们这一行的主要任务并没有很好地完成。大家整天忙于观景游览，吃喝玩耍，完全忘记了投资洽谈这一根本任务，尽管这其间也考察了上海宏伟公司的经营情况，了解了宏伟公司的整体状况，但却没有与宏伟公司洽谈任何具体的投资事项。不过，党政官员们外出所谓的招商引资洽谈，很多时候实际上也是为公费旅游找一个借口而已。因此，尽管到上海的主要任务基本上没有谈，但他们在内心里也并不感愧疚。对此，天籁代表团一行人当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有朱富贵副市长在和王永佳等告别时镇定地说：“我们就是期待着葛董和王总能够早日到天籁，投身到家乡的建设中来。”他把王永佳也当成了天簌人。 实际上葛宏伟并没有出国，但天籁代表团在上海期间，他也确实没有在上海，而到飞到西部的另外一个省去了，他去的目的同样是考察投资的事。在考虑到天籁市投资之前，宏伟公司确实也与这个省的一个州接触过，洽谈宏伟公司到这个州投资的事宜。由于天籁是葛宏伟的家乡，从感情的角度上讲，葛宏伟肯定是是希望在天籁投资。但毕竟企业不是慈善组织，既要考虑感情，更要考虑效益。在天籁的各方面基础性工作，其进度已经属于是超常规进行了，这其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葛宏伟对家乡的感情因素在起作用。葛宏伟再次到这个州去洽谈，目的是想通过这次洽谈，再做一次比较，看到底在哪里投资更具潜力，更有利于公司今后业务的开展。通过前几次与这个州的接触，在比较了与天籁的各方面条件后，葛宏伟的投资倾向明显偏重于天籁，一方面因为天籁是自己的家乡，另一方面从与天籁的接触中感觉到，无论是办事效率，还是工作作风，天籁都要好得多。更关键的是投资环境天簌要比这个州好得多，其他方面的条件也要比这个州好。 回到上海后，葛宏伟就下决心确定在天籁投资。决心下定后，葛宏伟便通知公司投资部与天籁市方面联系，确定九月八日的合作协议签定仪式如期进行。 !! 第八章意外之要 第八章 意外之要 九月七日，葛宏伟率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王永佳、副总经理林之凌、财务部部长李善财、投资部部长胡文晓等人如期赶到天籁市。并按照天籁市政府的安排，住进了天籁宾馆。 按照安排，九月七日晚上由天籁市委、市政府宴请上海宏伟公司一行。宴会前，照例有一个当地参加宴请的最高领导与被宴请方领导见面的程序。 之前，天籁市仍然由副市长朱富贵牵头，天籁市相关部门领导参加，对明天的协议签订仪式上双方要签订的协议的一些具体内容和细节与宏伟公司的总经理王永佳等进行了商讨洽谈。 按照上次双方商谈的意见，上海宏伟公司承诺，在天籁市投资两个项目：一个项目是资源开发。宏伟公司在矿山资源开发上投资三十亿元，其中包括基础设施如矿山道路建设，冶炼加工厂修建等等，并收购山南县境内的最大矿山——山南铅锌矿。同时，宏伟公司还保证，无论是生产设备还是生产工艺，都采取当今中国乃至世界最先进的设备进行生产，确保在环保上达到优级标准；另一个项目是水电开发。在水电开发项目上，宏伟公司负责投资整体开发天籁河流域，确保在五年时间里使这条河的水电装机容量达到五百万千瓦以上。同时，确定公司在天籁市注册。宏伟公司还承诺，以后成立相应的企业或公司时，只要是使用天籁市的能源或资源，都在天籁市注册。对于投资金额，葛宏伟有意压低了，他清楚，如果把投资金额提得太高，会压缩公司在今后的灵活性。 对于宏伟公司提出来的投资金额，在天簌市的领导看来，肯定是有水分的，因为地方领导这些年与那些客商们打交道都已经是有丰富的经验了，他们清楚投资商在投资前都会把自己要投资的金额提高，有的甚至提高几倍来和地方的政府洽谈，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地方对他的重视，也好向地的方的政府争取更多的优惠政策。 但对开发商的这些特点，天簌市的领导都只能是在心里明白，不可能明说。既然人家投资企业都做了承诺，天簌市也要相应地做出承诺。天籁市承诺，宏伟公司到天籁市投资后，涉及到的相关政策如税收政策、土地政策、金融政策、用电政策等等，都享受天籁市招商引资最优惠的政策，包括今后五年内出台的优惠政策，天簌分公司都同样享受；公司建设需要涉及到的土地征用问题、环评问题，全部由天籁市负责报批，涉及到的搬迁安置等工作，也由天簌市政府负责，相关费用应该由宏伟公司承担的，宏伟公司全部承担，不该由公司承担的，决不转嫁给公司；宏伟公司在项目建设过程中，天籁市成立由市招商局牵头，监察、公安、经委、国土、工商、税务、移民、水利、环保等部门组成的工作协调机构，专门负责协调、落实需要天籁市协助完成的事项，如建设用地的征用、建设环境的创造，治安处置的主责问题，以移民搬迁及周边群众的冲突调解问题、相关手续的报批问题等等。 应该说，天籁市对宏伟公司到天籁来投资，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为宏伟公司提供了相当优惠的条件。宏伟公司的其他高层管理对此都感到比较满意。 葛宏伟至此也没有提出其他问题和条件，双方都在按既定的程序完成协议签订的各项具体工作。 双方至此都谈得非常顺利、愉快。 因为晚上天籁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要宴请宏伟公司一行。下午五点过，天籁市委书记高扬，市委副书记、市长欧阳立强就到天籁宾馆，和葛宏伟一行进行宴请前的礼节性见面。 在与高扬和欧阳立强见面时，葛宏伟提出了他从葛晓莉家出来后心里一直就想到的问题：“高书记、欧阳市长，我能够回到家乡来投资，内心非常高兴，我一直在想，自己作为天籁人，能够在上海发展，并且取得一定的成绩，这是与家乡的父老乡亲特别是家乡的父母官们的支持和鼓励分不开的，如果离开了这一点，我葛宏伟只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无论是在上海发展得再好，做得再大再强，在上海人看来，我们这些人都还是外地人，是乡巴佬，他们都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而回到家乡，哪怕失败了，也是高兴的，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因此，我也下决心，这一生，我和我的公司都要扎根在天籁。” 两位天籁市的主要领导一听，心里自然非常高兴。确实，到现在为止，宏伟公司可以说是天籁市最大的投资商。如果宏伟公司的投资成功，对天簌市的经济发展将会带来极大的促进，无论是市长欧阳立强还是市委书记高扬，都是诚心希望宏伟公司能够真心在天簌投资，市委书记高扬说：“葛总，我们相信，您在家乡不会做得不好的，因为在沪市那么大的地方您都可以做得那么大，那么好，那么强，回到家乡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我们认为您肯定都不会比在沪市做得差。尽管天籁的优势和沪市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对于您来说，就像西方神话里的安泰，回到了家乡，就等于得到了力量，至少在人缘关系方面您就要比在沪市要好得多。天簌的父老乡亲和我们可以做您事业发展的坚强后盾。” 葛宏伟听高扬的话，也显得非常高兴，说：“谢谢高书记的鼓励，我们宏伟公司一定尽心尽力。不过……”葛宏伟似乎对下面的话有些犹豫，迟疑着似乎不愿意说。 欧阳立强见状，连忙说：“葛总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葛宏伟犹豫了半天，才对高扬和欧阳立强说：“能够得到两个父母官如此鼎力的支持，我葛宏伟深感荣幸，也倍感压力。给两个父母官汇报，我回天籁投资，从目前所了解和掌握到的各方面情况来看，总的来讲都非常满意。但为了确保公司到家乡投资后，能在各方面都得到进一步的保证，我个人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该提不该提？也不知道提出来后会不会给两位父母官为难？” 高扬没有迟疑，说：“葛总，您尽管说吧！只要是在我和欧阳市长职权范围内的事，我们都会努力去办。” “那我就给两位领导提出来了，如果为难的话，也就不勉强。”葛宏伟表现出来的神情是很勉强。但实际上，在葛宏伟的思想中，这已经是酝酿了很久的想法。 高扬说：“葛总，您就说吧，只要是我们能够办的事，我们会尽可能地考虑。” 欧阳立强也说：“葛总，您不要客气。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够办到，我们就一定尽力。” 葛宏伟说：“我提出来的肯定是在两位领导职权范围内的要求。既然两位领导都让我说，那我就斗胆提出来，如果两位领导觉得为难的话，就只当我没有说。一是我投资三十个亿，收购山南县境内的最大矿山，但听说山南县的领导班子马上就要换届了。因此，我想能不能让市工商局一个叫庄以田的副局长去做山南县的县长。说实在的，我投资那么多，于公于私我都要负责到底。说明了吧，因为他一直是我从小学、中学的同学，我们两人相互之间比较熟悉，我对他出比较了解。据我了所知，庄以田这个人工作实在，对企业这方面的情况也比较了解，相关的政策也比较熟悉，我自己对他信得过。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山南县的资源蕴藏量是不错，但品位不高。如果再是一个不熟悉企业，不理解企业难处的人在那里做领导，我心里确实不踏实。这并不是我对地方的领导不信任，而是本着对天籁、对山南发展负责，也是对本公司在天簌的投资负责的态度，提出这个问题的。如果因为与地方领导合作不愉快最后弄得投资项目半途而废，这不仅是对我个人利益的影响，更重要的是我担心影响天籁市的对外形象。我提出的这个要求或许可能有些违背你们的组织原则，但也是从有利于天籁市发展的大局考虑的。否则，我对天簌市的投资就只有减少；另一个要求就是我回到天籁后，希望能够在天籁有一个称谓。这样，也有利于我今后在天籁市的投资建设过程中衔接协调相关事项。高书记和欧阳市长平时都是大忙人，我不可能时时、事事、处处都来麻烦两位父母官，有些问题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我自己个人的努力，把问题解决在基层。希望高书记和欧阳市长能够考虑。我也不是要什么官职，只是看能不能让我做一个市政协委员？” 一听葛宏伟说的这一席话，高扬和欧阳立强都感到很突然。并且葛宏伟的话里明显地带有一定的威胁性，他们也是听出来了的。 对于葛宏伟提出来的两个要求，对于高扬来说，尽管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少也还是增加了一些麻烦。葛宏伟提出自己在当一个政协委员之类的职务，对于高扬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政协本来就需要各届人士参加，多一个经济领域的人，还说明天簌经济发展了。但葛宏伟点名让市工商局的副局长田以庄到山南县去任县长的事，就多少有些让高扬感到有些头痛。之前，市上已经确定县上的两个主要领导原则上不动的原则，并且对山南县的县长人选也早有安排，现在葛宏伟提出另外的人选，既打乱了高扬的整体思考，按照干部人事纪律，也有些违反规定。如果人人都直接提出某某到哪里去任某职，那么岂不是把我们的干部当成了个人意志的砝码？就算是高扬同意葛宏伟提出的要求，但调整一个县长人选，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涉及到方面的关系和考虑。田以庄是工商系统的干部，还涉及到需要和省工商局协调，并不是高扬一句就能解决的问题为此，高扬在心里就很有些不愉快，感觉这是葛宏伟在借机给自己讲条件，甚至是在为他自己谋私利。 !! 第九章洽谈成功 第九章 洽谈成功 说实在的，葛宏伟提出来的两个要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大，可以说是违反了党的组织原则，是跑官要官的典型。说小，这两件事又都是天籁市委职权范围内的事。县长人选尽管要报省委组织部审批同意，但基本态度还是取决于市委。因为省委组织部在审批县上主要领导的任免时，除非是省上要派干部下来任职，否则还是主要看市委的意见。但葛宏伟提出的这两个问题，毕竟有些让高扬和欧阳立强两人感到有些意外，并且打乱了他们之前的思考。 由于宏伟公司是目前承诺到天籁投资的最大的一个企业，从内心来讲，高扬和欧阳立强两个人都不愿意失去这么大的一项投资。他们两人都清楚，一旦宏伟公司的投资成功，不仅给天籁市发展带来了极为难得的机会，对于他两人的政绩，可以说是是一个极大的催化剂。但毕竟事出意外，让两人特别是让高扬在思想上都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子来。 见高扬、欧阳立强两人都显得很有些为难的样子，葛宏伟就说：“高书记、欧阳市长，如果你们觉得我提出来的问题有些过份的话，就当我没说，我也不是强行要求，只是觉得如果不让两位领导为难的话，希望能够考虑。” 但葛宏伟之前的话已经说在那里了，如果因为这两个问题影响宏伟公司在天籁的投资，高扬又觉得于心不甘。在稍事思考后，高扬说：“葛总，你所说的这两个问题，这样来说吧！一是你希望做市政协委员的事，我和欧阳市长两人今天都在这里，我们表态，只要葛总确定在天籁市投资，并且公司在天籁市完成注册，这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政协本来就需要方方面面的人士参与。葛总如果确定了在天籁市的投资，可以说至少是天籁市的企业家，我们政协不让企业家进去，如何体现方方面面，又如何发挥人民政协在促进地方经济发展方面的作用呢？至于山南县县长的人选问题，我们下来再考虑，一方面关于县区班子换届的问题市委还没有研究，另一方面，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人选还必须报经省委组织部同意。但葛总提到的田以庄，我们也多少有一些接触和了解，总的来讲，这个同志在天籁工作了多年，各方面的表现也还是不错。但因为他是工商局的干部，属于条条管理的干部，不是地方能够说了算。因此，如果要让他到县上去任职，我们还必须征求省工商局的意见，省工商局同意才行，如果省工商局不同意，问题还不好办。不过，我们会积极想办法。”高扬把之前说话时的“您”字改为了“你”。从这个小小的变化中，可以看出，高扬对葛宏伟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过，葛宏伟并没有注意到高扬的这一变化。 听得出来，高扬对第一个问题的答复是明确的，但对第二个问题，尽管他说的都是这实在在的情况，但在具体意见上却说得比较含糊。当然，也没有明显拒绝。 尽管如此，葛宏伟还是比较满意。至少，到现在为止，他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一半，虽然让田以庄到山南县去任县长的事没有最后敲定，但自己担任天籁市政协委员的事算是落实了。并且葛宏伟相信，只要他以在天簌投资为条件，让庄以田到山南县去任县长的事早迟都是会落实的，葛宏伟深知，在现在正处在官场上的领导心目中，政绩是第一位的，只要自己在任上有了政绩，也就有了进一步提拔上升的基础。否则，就只能平平地居于现职，甚至在调整时被调整掉。“那就非常感谢高书记和欧阳市长了，请两位父母官相信，只要宏伟公司确定了在天籁投资，我们就会尽心尽力把项目做好，做成功，以良好的工作业绩来回报两位父母官，回报天籁的父老乡亲。”葛宏伟说。 葛宏伟的本意，让庄以田去山南县担任了县长后，自己在天簌市重点投资于矿产资源开发上的资金特别是收购山南铅锌矿的资金回收就会更有保障。在他的内心里确实担心，如果是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人在山南县担任领导，自己用于收购山南铅锌矿的资金占了准备投资天簌市矿产资源开发资金的三分之一还要强。如果是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在那里当领导，能够确保这三分之一的资金回收有保障，整个投资于天簌矿产资源开发的资金回收也就有了保障。 葛宏伟之所以提出让庄以田到山南县去做县长，主要是因为他从小就和庄以田关系密切，两个人相互之间信得过。葛宏伟做生意发达后，有一次两人在一起时，葛宏伟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田以庄说：“以庄，你以后想干什么？如果有条件的话，想办法给你搞一个书记或者县长当当？”庄以田当时还只是市工商局的一个科长，他认为葛宏伟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当真。后来，葛宏伟又一次问庄以田：“如果让你到县上去当主要领导，你愿意当书记还是当县长？”庄以田仍然以为葛宏伟是开玩笑，就说：“还是去当个县长就行了。我没有在县上干过，当书记还没有那个基础，等对县上的情况熟悉一点后再当书记可能就会容易一些。”没曾想，葛宏伟几次看似玩笑的话，却并非是玩笑，而是在当真做，并且是在这么庄重的场合下向天簌市的领导提出来的。 当然，葛宏伟提出这个想法的本意，还是希望自己在天簌的投资能够有得到所保障。虽然他有一个堂叔在山南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但葛宏伟知道，他这个堂叔一方面年龄较大，在这一次换届时能够保住位置就已经不错了，如果保不住现有位置，就完全可能调整到县人大或县政协去任职。葛宏伟知道，人大或政协都是二线，到时候是帮不上自己什么忙的。同时，葛宏伟也知道他这个堂叔人也老实，并且对经济方面的事，尽管在县上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但在葛宏伟看来，对经济工作基本上属于外行，并且思想观念也比较陈旧，要想依靠他帮助自己的公司在天簌发展是基本上没有用的。也因此，他才想到向天簌市委提出要他高中的同学庄以田到山南去任职，这一方面是葛宏伟觉得庄以田参加工作以后就在工商局工作，对经济工作的政策比较了解，另一方面庄以田年轻，思想观念不保守，能够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葛宏伟没有提出让庄以田到县上去当书记，主要还是考虑到县长是一个地方具体抓经济工作的，涉及到自己在天簌的投资，让庄以田以县长的身份去过问似乎更直接一些。虽然在现在的体制下，书记是无所不管，无所不能，但作为企业来讲，不可能事事都让书记出面。如果那样的话，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当然，也还因为他之前正而八经地征求庄以田个人的意见时，庄以田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到县上去当县长好一些，因为书记毕竟是全部负责一个地方工作的，自己对县上的情况一点不熟悉，之前也没有在县上工作的经历，贸然去做县委书记，担心自己有些问题处理不了。他希望通过县长这个位置，积累一些经验后，下一步再说是不是当书记的问题。 不过，葛宏伟还是把自己准备回天簌投资的事给葛长封说了一下。毕竟葛长封是在官场上，以后说不定也还有需要他出面帮做一些工作的时候，如果不给他说一下，会显得自己不尊重他，今后如果有什么事就也不好开口。葛宏伟对官场和商界的潜规则都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尽管是天簌人，但毕竟对天簌的情况不熟悉，而下一步自己投资的重点又主要在山南县，尽管他知道只要拿钱开路，可以把任何一个官员拉拢来为我所用，但毕竟没有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那么尽心。 尽管葛宏伟提出来的问题没有完全得到满足，但也还算是基本上达到了。因此，晚上的宴请，葛宏伟显得非常高兴。这一方面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和家乡父母官在一起，自己感到脸上有光。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经营行业转移方向。因此，当天晚上葛宏伟喝了不少酒，回到住处后，尽管觉得有些醉得不行，但还是为自己感到高兴，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对于高扬和欧阳立强来讲，尽管有葛宏伟突然提出的涉及到人事方面的问题这一突发因素的影响，但宏伟公司在天籁投资的事项可以说是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两人的情绪整体上来讲也还是非常不错。特别是对于欧阳立强来说，自己作为市长，关心的主要问题就是经济发展问题，有大企业到天籁投资，就是自己抓经济工作的最大成效，人事问题本来就不是自己份内的事，并且有书记在场，更不是自己说话的地方。因此，尽管几个人的心理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但总体上来讲心情都不错，整个晚宴的气氛也都非常好。 宏伟公司能够到天籁投资，无论是对天籁市来说，还是对葛宏伟来讲，都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大家的目的都达到了，实现了当今世上最时髦的一句话，即达到了“双赢”的目的！ 在第二天即十月八日的投资合作协议签订仪式上，不仅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而且双方还商定，上海宏伟贸易总公司投资天籁的项目，第一个工程的开工时间确定在十二月十八日。 上海宏伟公司到天籁市投资，对天籁市的领导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好兆头。如果宏伟公司在天籁市的投资到位，将会给天籁市经济的发展带来一个强劲有力的动力。两年后市上换届时，对于高扬和欧阳立强来说，在省上说话的底气都就更足了。某种程度上讲，宏伟公司到天簌投资，无疑是给高扬和欧阳立强在仕途上的上升提供了更好、更扎实的基础和更强劲的动力。因为天簌市的前几任领导都曾经致力于天簌的矿产资源和水电资源开发，也为此做了不少工作，但由于那些年企业老板们的眼光都放在沿海地区和经济发达地区，对天簌这样经济落后并且基础条件又差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人能够看得上而投资，天簌的经济也因为没有外来力量的带动，这几年一直处于缓慢爬升的过程中，缺乏强劲的发展动力。随着经济发展速度的加快，能源、资源问题开始显现出它的独特地位，一些有实力、有眼光如葛宏伟这样的企业老板，开始对这些经济落后但资源丰富的地方引起重视，在东部捞得第一桶金后，慢慢地把这桶金又投入到这些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来捞取第二桶金。也因此，才有宏伟公司到天簌投资的可能。应该说，这是天赐机会给高扬和欧阳立强他们两人。当高扬和欧阳立强两个在以后不久商量市上的人大、政协班子换届方案时，因为宏伟公司的投资已经到了一部分，在山南的矿产资源开发项目已经启动，两人就觉得与其仅仅给葛宏伟一个市政协委员的职务，不如干脆一步到位，让他在市政协当一个政协常委。政协本来也需要各方面的人士参加。高扬和欧阳立强的这一做法，后来的事实证明非常效，因为有了这个职务，葛宏伟对天簌的投资决心更坚定，力度也更大。而天簌市因为有宏伟公司的巨额投资，其经济发展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在全省的排位由原来始终处于第二梯队的中游位置，终于在两年后进入第一梯队的行列，尽管只是第一梯队的垫底，但毕竟和原来相比不一样了。由于有了这一成绩，在两年后的省上班子换届时，高扬被提拔为了省政协副主席，而欧阳立强则接任了天簌市委书记一职。尽管省政协副主席是一个二线职务，但毕竟上了省级待遇，这可并非是一般的人能够上到的台阶，并且因为高扬的年龄也不允许他再在一线去当什么副省长、省委常委之类的职务了。 !! 第一章神秘的组织部 第六卷 第一章 神秘的组织部 在天籁市委、市政府领导为引进上海宏伟公司而忙碌、积极做工作的这一段时间里，各考察组对县区的考察工作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忙碌后，也都基本上告一段落。 换届考察结束后，围绕县区班子换届的人事方案，无论是正规的还是非正规的，也无论是民间的还是官方的，各种管道的传言都非常繁多，私下里的活动也十分活跃，同时各种告状、上访也大量增加，尤其是针对个人的告状上访急剧增加。 在这一段时间里，小王所在的干部科的中心工作，就是为县区班子换届的人事方案正式提交组织部部务会议研究和最后提交市委研究做充分的准备。 组织部门的工作说起来繁杂，实际上主要工作也就是两大项，一大项是组织工作，一大项是干部工作。组织工作说起来是党的工作的基础，但说起来重要，做起来次要，实际上各级领导对组织工作关心重视的并不多。而干部工作，既是组织工作的核心，也是具体权力之所在，更是各级领导干部关注的重点。干部任免，是各界、各方面都极为关心和关注的事，每一个领导都希望自己手上能够拥有人员升迁调动的人事大权，每一个干部都希望自己能够有晋升提拔的机会，每一个家庭都希望自己的家里能够出一个有一官半职的人以光耀门楣。因此，干部工作可以说是每一个领导、第一个百姓都高度关注的事，特别是每一个领导都希望自己能够牢牢地把干部的选拔任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而作为社会的一员，能够在组织部门工作，就已经很是为外人所羡慕，如果能够在组织部门的干部科室工作，那简直就是人上人了。没有哪一个干部的任免不经过干部科室。因此，对于在干部科室工作的人，就是组织部门内部其他科室的人都是羡慕不已。不光是因为干部科室的人掌握着每一个领导升迁去留的秘密，就是普通人的那种先睹为快的心理，在干部科室这里也是最容易得到满足——不管社会上对官场上的人事变动传得如何沸沸扬扬，只有在干部科室这里才能得到最终也是最快、最准确的证实。 尽管市委抽调了不少人员组成了五个考察组，但这些考察组的主要任务就是完成对县区班子的考察，在考察工作结束后，完成那些在考察时没有完成但需要装进干部个人档案和组织部文书档案的材料、形成相关人员特别是拟提拔人员的考察材料、拟定所考察县区最原始的人事安排方案等等。但这些都只是原始的、最基础的工作，真正提交给组织部部务会议研究和最后提交给市委常委会研究的换届方案，还要经过无数次反复的修改调整，最后拿出来的方案，可能已经和考察组提出的原始方案大相径庭了。而在这个反复调整修改的过程中，只有组织部干部科的个别同志能够完整参与，其他非干部科室的人员是接触不到的，就是组织部的领导，如果没有分管干部工作，也不一定能够接触得到前期的方案。因此，组织部干部科的工作一直有着极度的神秘感，就是组织部内部，也把干部科看作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组织部内部其他科室的人员一般都不轻易到干部科室去串门闲聊，担心别人说他想打听消息，而一旦真正出现的泄密问题，就完全说不清。而对于在干部科工作的人来讲，无形中不仅有一种优越感，而且有一种被组织信任的自豪感。尽管在干部任免的过程中，作为组织部门的一个业务科室，只是起着具体承办的作用，但外界不清楚这种情况，总认为组织部干部科在干部的选拔任用中起着极大的作用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尽管随着干部人事工作透明度的越来越高，这种神秘感有所减弱，但也并没有完全消失，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消失。 说实在话，作为一个业务部门，组织部门的干部科室在干部任免上的作用肯定是要起一些的，但决不会是外界不了解情况的人员所想象的那么大。可以说，组织部门的同志除了部长在干部的选拔任用上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外，其他人即使能够起一点作用，也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够有所体现。这两种情况：一是不太重要的部门的领导干部的任用；二是不让一些干部得到提拔。 人们常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用在组织部门身上，可能还比较恰当。这样说似乎有点损害组织部门的形象和权威，但现实情况就是如此。现在，无论是哪一级组织部门，也不论他是组织部门的什么干部，哪怕就是组织部的部长，都没有谁敢说“我可以把你提拔起来”这话。姑且不说现在的干部选拔任用程序中，群众推荐这个环节就不是哪一个人能够完全控制得住的。就是不需要群众推荐的人选，如果是重要部门，组织部门作用的发挥也非常有限，甚至是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一般来说，重要部门领导干部的任用，都是党委主要领导关注的对象，其人选可以说都是主要领导亲点，组织部门最多发挥一下参谋作用，并在这个过程中按照规定走一下程序。对于一些不重要的部门，组织部门就肯定能够发挥作用，特别是组织部的领导，因为主要领导对这些部门由谁去任职他们并不关心，谁去都可以，这样，组织部门的意见就非常重要了。同时，如果组织部门对某个干部有意见，或者说是组织部门认为某人不能提拔，那么总可以找一些不能提拔的理由。面对组织部门提出来的理由，除非是主要领导对这个人非常熟悉或者是态度非常坚决，否则是不会轻易否决组织部门提出的理由的。因为不会有哪一个领导愿意因提拔一个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的干部而让自己承担政治上的风险——如果组织部门说某一个人有问题，而自己却坚持要提拔，今后真正出现了问题，自己岂不是要承担责任？大的责任不说，至少用人不当的责任是说不脱的。万一有人因此怀疑自己在其中有卖官嫌疑，岂不是要冒更大的风险——现在的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可以说没有哪一个经得起查。尽管现实中因为用人不当而被免职的领导基本上没有，但就是这样，一个领导也不可能去为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拿自己政治前途去担风险。 尽管如此，但只要能够进入组织部门工作，对于干部本人来讲，还是是让人高兴的事。对于组织部门的干部，有“见官高一级”的说法。特别是干部科室的人员，到了县上或者部门，主要领导都要出面，就是实在出不了面，也会托人带话表示歉意。这在无形中就提高了干部科室人员的政治地位。 同时，也还有“跟着组织部，年年地进步”的说法。 客观上，组织部门的干部提拔总要比其他部门的干部提拔得快一些。今天你是领导，说不定明天他就成为了你的领导。 主观上，对于组织部门从事干部工作的人员，各级领导包括各级党委的主要领导都非常重视和关注。重视和关注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从事干部工作的同志掌握着领导干部多方面的情况，不仅了解领导干部个人的情况，也掌握着一些领导干部在选人用人过程中的是非曲直、个人恩怨，甚至个人**。每一个做领导的，都不愿意自己的这些情况被自己不信任的人知晓，否则留下把柄，难免不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至少，也容易留下一些话柄，让人说三道四。另一方面，在组织部门工作的人，都是领导信任的人，特别是负责干部工作的同志，主要是为领导选人用人提供参考和依据，如果是不信任的人，担心提供的情况不真实、信息不准确（尽管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但有这个担心也是一种正常反映）。因此，在组织部门从事干部工作的同志，基本上都是首先在其他科室如组织科、研究室、办公室工作，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工作表现确实不错，综合素质过硬，领导觉得值得信任后，才有可能调整到干部科室工作。即使少数直接到组织部门的干部科室从事干部工作，像小王这样的，既不多，并且也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党委领导同意或者是组织部的主要领导特别了解才有可能。如果是县区的组织部门，调一个干部进组织部门从事干部工作，县区委书记都是要直接过问的。 !! 第二章组织部干部 第二章 组织部干部 通过在市委组织部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小王所表现出来的政治素质、思想素质和工作能力都确实不错，组织部的领导包括干部科里的同志都非常满意。所以董礼友在听取了干部科科长杨一明的意见后，给部长白天成汇报，征得白部长同意后，尽管小王还不是组织部的正式职工，但还是交待杨一明，可以把科里的一些重要工作交给小王去做。也正因为这样，杨一明在得知自己将被安排到县上去任职后，才放心地推荐小王和他一起参与各县区班子换届的前期方案制定工作。 天籁市委组织部共设有八个科室：办公室、干部科、干训科、干部监督科、组织科、党员管理科、电教科、研究室。总人数包括驾驶员、打字员，不到五十个人。 干部科总共四个人，科长杨一明负责科里的全面工作，平时重点牵头做干部考察工作，因为参与各种会议的时间比较多，具体的工作任务相对少一些。在准备换届方案的这一段时间，主要负责县区人事方案的编制。 副科长章文理平时主要负责领导干部的工资晋升、年度考核、职级待遇问题的处理等工作，这一段时间则主要是配合干部监督科负责对在考察中反映出来的一些涉及到县区班子和领导干部的问题进行查核、落实。由于章文理是原市委组织部部长刘龙要调走时临时调进来市委组织部的，刘子龙调到外地工作后，接任市委组织部部长职务的白天成对刘子龙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原因是刘子龙在任天籁地委组织部部长时，时任地区经委主任的白天成因为本单位一个干部提拔的问题，和刘子龙产生了极为严重的矛盾，白天成也因此对刘子龙一直耿耿于怀。刘子龙调离天籁市后不到三年，白天成又阴差阳错地到了市委组织部任部长。因为章文理是刘子龙调走前临时从一个县上调到市委组织部的，白天成自然就对章文理在心里有一种障碍，认为他是刘子龙的人，尽管章文理在平时工作中的表现也没有让他特别不满意的地方，白天成也没有特别给章文理出这样那样的难题，但就是不愿意重用章文理。章文理能够在现在这个岗位上，并且也负责着一些很重要的工作，可以说已经是白天成格外的宽宏了。这一次准备安排杨一明到县上去任职，在考虑接替杨一明工作的人选时，杨一明也提出过章文理，但被白天成一口否决了。章文理也清楚白天成对他有看法，但人家是领导，自己只是其手下的一个兵，他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埋头把自己承担的工作做好，尽可能不出差错。章文理的内心里非常清楚，只要是白天成在任期间，自己就不可能得到重用。因此之故，对于科里的工作调整和人员变化，他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内心尽管也不平静，但也只能在内心里反应一下，在行动上是不可能有什么反应的。这也是章文理还能够在白天成手下继续在组织部干部科的一名干部的原因所在——内心翻腾却平静如水，识时力并且能屈能伸。这也是章文理老练、成熟的地方。 主任科员陈小萍平时主要负责干部科的一些基础性工作如干部统计年报、科里的文书档案、文件材料传递、管理等。由于这些工作都是非常具体的事务性工作，几乎是天天都有，因此，很少参与科里需要外出办理的一些事情如干部考察之类的工作。作为一个女同志，陈小萍自己也没有更多的争强好胜的思想，每天埋头于科里的事务性工作，再苦再累也从不计较。尽管在组织部这种很容易成长起来的部门工作，但陈小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要做官当领导的**，一直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心态在对待工作，与部里的人员相处也很平和，在其他人面前也从来没有显示出什么优越感。因此，不仅是组织部的同志，就是组织部之外的人都知道陈小萍的这种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工作作风，因而对她可以说是口口相赞。在组织部每年的年度考核测评中，陈小萍年年都是优秀。尽管如此，她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埋头做好自己承担的工作，一丝不苟地处理科里日常各项事务性工作。 主任科员李莉娜一直在组织部负责干部档案管理工作，干部档案管理非常烦琐、具体，而且非常枯燥，李莉娜已经在组织部工作了二十多年，除刚进组织部时在办公室工作过一段时间外，就一直在干部科负责干部档案管理，通过她的手进入县处级、市厅级乃至省部级领导的干部不少，干部职务的升迁，对她来说已经完全麻木了。这段时间李莉娜主要是协助小王负责准备方案中涉及到的拟提拔的人员的基本材料。 由于小王是新来的，并且不是组织部的正式人员。因此，科里还没有正式给小王分派明确的工作任务，主要是根据一段时间里的工作需要，临时安排负责一些具体事项。这一段时间小王的工作主要就是把各考察组的考察材料包括推荐表、测评表、考察材料等等基本情况收集起来，和陈小萍一起，审查拟作为提拔对象的干部的档案，补充、核实一些基本情况还不完善的干部的材料，同时填写所有干部任免表等等。同时，也协助科长杨一明完成一些方案准备工作中的具体事项。如根据各考察组提出的建议方案、组织部领导初步提出来的建议方案，统计出班子构成的一些基本数据如平均年龄、文化程度比例等等。 作为干部科科长，杨一明把各考察组的考察情况收集汇总后，根据各考察组提出的班子搭配的初步意见，综合成整体方案。尽管这个方案是立足于各考察组提出的初步方案，并且各考察组的初步方案是经过反复分析、认真研究后形成的，但已经富有经验的杨一明知道，这还仅仅是一个雏形，离真正能够提交给市委常委会议研究的方案还很早，期间不知道还要修改多少次。作为负责干部工作的干部科来讲，这些看似无用的工作还必须去做，用杨一明对小王说的一句话来讲，就是成熟是通过不成熟的东西转化而来的，没有不成熟，也就没有成熟可言。 当然，这项工作，目前还只是作为科长的杨一明一个人在做。前期的原始方案组合，干部科的其他同志都没有直接参与。因为人事方案本来就是保密性非常强的，加之前期方案和后期方案可能完全是两回事，如果稍有不慎泄漏出去，就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人事工作纪律和保密问题一直是组织部门强调的重中之重，尽管干部人事问题上的跑风漏气是常见的事，但作为组织部来讲，如果这些问题是从组织部内部密露出去的，那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在惩处上也决不会手软，轻的可能是调离组织部，重的还会受到相应的纪律处分并同样会被调离组织部。被从组织部调离出去，就意味着今后的政治前途被彻底地断送了。尽管在现实中因为这个问题受到惩处的很少，但也正因为有这条高压线在那里，组织部门内部才很少出现这些问题。当然，能够进入组织部门工作的人，不仅是各方面素质比较高，而且也都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地干，迟早都会有一官半职的，因而在组织部工作的人，都非常珍惜在组织部门工作的机会，都希望以自己的努力为今后赢得一个更好的政治结果，决不会轻易去触犯一些不该犯的规章制度和纪律。 对于杨一明“成熟就是通过不成熟的东西转化而来的，没有不成熟，也就没有成熟可言”这句话，小王在内心里感叹了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杨一明说得很有哲理。 !! 第三章群众举报 第三章 群众举报 市委考察组陆续从各县区陆陆续续撤离后，天簌市各县区包括市级部门的一些干部，就已经开展了利用各种关系到处积极活动。当然，这些人活动的最基本目的，就是位子。虽然这些临时活动的人都是一些缺乏深谋远虑或者是缺乏过硬关系的人，活动效果并不一定就理想，但却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了，即使没有结果，心里也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或者是死心了。实际上，在自己的仕途上考虑长远的，或者是有过硬关系的，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活动的。因为这个时候活动，不仅是“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表现，就是这个时候烧的香再高，效果也不一定明显。而且在这个时候来跑关系，还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成为跑官要官的典型。真正是有深谋远虑或者是关系过硬的，都是早在换届工作正式开展前就已经基本上把工作做到家了，现在已经是隔岸观火、坐山观虎了。 就在小王手上的事情完成得差多的一天下午，科长杨一明把小王叫上，两人一起到董部长办公室，说是董部长有事情要安排。 因为和董部长一起到那河西和山南两个县考察，小王和董部长已经非常熟悉了。县上的考察工作结束回到市委组织部后，小王也已经多次到过董部长的办公室。因此，已经不再象第一次到那董部长办公室时那样，心里一直充满紧张感。 杨一明和小王到董礼友的办公室时，市纪委副书记淡溪涯、党风廉政室主任章顾城都已经在董部长办公室里坐着了。因为淡溪涯和章顾城都参加了市委考察组，所以这两个人小王都认识。杨一明和小王给淡溪涯和章顾城打了招呼后，便找橙子坐下来。既然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和市纪委的领导一起，肯定是商量比较重要的事情。 待小王和杨一明两人坐定后，董部长先开口说道：“淡书记和章主任今天来，主要是和我们商量一下市纪委最近收到的一些群众来信问题，其中有些信反映下来有人在到处拉关系，还有人用金钱跑关系，甚至想有换届时用钱换选票。由于信中反映的情况说明很具体详细，蒋书记、舒书记和白部长都要求要认真调查，把情况弄清楚，如果确实如信中所说，有人在用钱打关系搞跑官要官，就必须坚决处理。现在我们就是商量如何去调查的问题。”董部长说完，就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杨一明。 杨一明接过董部长递过来的信迅速看了一遍后，又递给了小王。既然是市纪委收到的举报信，并且是董部长递给杨一明的，那么说明董部长已经看过此信了。而杨一明在组织部工作了不短的时间，知道今天让小王一起参加商量，肯定就是要让小王参加调查，他也就断定此信可以给小王看，因此，也就没有征得董礼友同意就把信递给了小王，让小王看。 因为几个人都在等着小王看信，小王也就只是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来信。信中的内容大概是说顺河县河沿乡一个叫叶名利的党委书记，听说自己已经被列入了这次县上换届时县委班子的人选，但只是作为差额人选。为了使自己能够在县委换届选举时当选为县委常委，便向县上的相关领导各送了两万块钱，并许诺如果自己当选后再给每个人至少三万块钱。由于举报信中说得有名有姓，并且金额具体，按照纪委的规定，对这种群众来信必须调查核实。因此，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舒明和市委组织部部长白天成两人商量，并报经市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蒋胜同意后，决定由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共同派出人员组成调查组，对信中反映的情况进行调查。由于市委组织部人手比较少，其他同志特别是干部上的同志手上都有比较急的事，董礼友和白胜商量后，决定派小王参加调查。现在就是商量如何去调查的事。能够派小王参加这种调查，一方面是因为小王有前面参加考察的工作基础，另一方面也说明天簌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对小王的信任。 实际上，类似的举报信纪委和组织组织部都收到过不少，只不过没有不少信都没有这封信写得那么详细具体。纪委的规矩，凡是举报信中反映问题不具体、涉及人员含混不清的，一般都不理会。但对于那些反映情况具体，涉及人员明确，或者是明确署名的举报信，能够查实的就必须调查核实。对于举报信反映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纪委负责调查核实，但因为这封举报信反映的事涉及到换届的问题，而换届工作主要是组织部门负责，所以需要组织部门参与。 看杨一明和小王都已经把信看了一遍，董部长就说：“今天我和淡书记一起，就是和大家商量如何去调查这封信反映的问题的事。市委领导要求非常明确，就是要把这封信调查清楚，如果确有其事，必须严肃处理。这样，请章主任和杨一明先谈谈想法，然后请淡书记作具体安排。” 市纪委副书记淡溪涯的资历远远赶不上董礼友的资历，并且淡溪涯的级别是副县级，而董礼友的级别是正县级，所以董礼友才会请淡溪涯作安排，如果两个人资历差不多，董礼友就不会这样说了，毕竟组织部和纪委都是市委的工作部门，并且从党章上讲，纪委的规格还要比组织部高一些。但官场上虽然也讲规格，但讲资历。 听了董部长的话后，章顾城首先说：“来信我们都看了，信中反映的问题也比较清楚。我想，这种事情虽然一时拿不出明确的证据，但要调查也不难。我个人意见，我们纪委派一个同志，请组织部派一个同志，到顺河县去找信中所反映到的人一一核实就行了，如果能够把情况弄清楚，就不必使用手段了。” 章顾城在纪委工作好几年了，对于调查类似问题有比较丰富的经验。而他所说的手段，实际上是纪委办案的一些强制性措施，如“双归”、暗中调查、监控等等。 杨一明没有在纪委工作过，不知道这些手段，小王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杨一明经常和章顾城打交道，相互之间比较熟悉，两人都是单位的业务骨干，虽然工作上有区分，但两个人相互之间在心里有一种猩猩惜猩猩的情愫。 见章顾城已经说出了明确的意见，杨一明就说：“对于调查类似的问题，章主任是有经验的。我个人完全赞同章主任提出的意见。如果需要科里派人参与调查，我积极支持。”实际上部领导已经确实了让小王参加，一方面杨一明不知道，另一方面他这样说也表明他的态度。 见章顾城和杨一明都发了言，董部长就问小王：“小王，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对这种事，小王还是第一次接触，他肯定谈不出什么意见，见董部长问自己，小王连忙说：“ 我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什么安排，我服从安排。”小王是个聪明人，知道让自己参加这样的会议，肯定有事情让自己做，否则不可能让自己参加这样的会议。 董礼友也知道小王说不出什么意见，但他还是问小王有没有意见，一是体现自己做事民主，能够充分听取意见，二是也表明了他对小王的态度，就是自己看重小王、信任小王。从这里也就看出了董部长的领导艺术。 董部长说：“那就请淡书记做具体指示和安排吧！” “董部长这是客气了，哪里谈得上指示，我只是谈谈我个人的意见，最后还是请董部长定夺。”从年龄、从任职的资历，董部长都比淡溪涯老，再加上在这个年代，组织部门比纪委强势，因此，淡溪涯才会这样说。“我想，我们纪委就请章主任带队负责调查这封信反映的问题。刚才章主任也说了，这封信反映的问题比较明确，调查起来也不难。目前可能还不需要采取其他方法。只不过在调查核实的过程中，要注意形成证据材料，如果信中反映问题调查属实的话，肯定是要进行处理的。对此，章主任也有经验，当然，如果章主任觉得需要，可以从案审室抽一个同志参加。” 淡溪涯说完后，董部长说：“刚才你们几个都说了意见，特别是淡书记的安排和要求非常重要，希望我们几个同志严格按照今天商量的意见，认真调查核实，正如刚才淡书记所说的，如果调查属实，肯定是必须严肃处理。这种事情是我们党所绝不容许的。如果有这种行为，不仅仅是违反组织纪律的问题，是拉票贿选，是严重违法的行为。只要这种现象有苗头出现，就必须狠狠打压，将它消灭在萌芽状态，否则，造成的严重后果和社会影响将不可低估。这样，由于部里这一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在准备换届方案上，特别是一明同志，更是全力以赴地在做这方面的事。因此，部里就派小王参加。小王同志虽然只是抽调到部里的同志，但工作认真负责，部里充分信任。章主任有什么要求和安排也尽管放心地提出，相信小王同志不会辜负部里的信任，也不会让章主任失望。” 这可是市委组织部领导第一次如此正面、高度并且是当着小王的面对小王做出的评价，小王听了后，内心里非常激动，但他并没有把这种激动的心情表露出来，而是低声地说了一句：“这都是领导的鼓励和鞭策。”确实，在这种情况，小王还真不好说啥。 鉴于来信中反映问题的敏感性以及可能给换届选举带来的恶劣影响，最后商量确定，由章顾城作为调查组组长，小王作为调查组成员，第二天就到顺河县去进行调查，以尽快调查出一个结果，为下一步可能采取的措施提供时间空间。 考虑到这个事虽然是让市纪委在牵头，但也组织部的工作也关系密切，为了表明组织部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董部长确实，由组织部派车子送章顾城和小王到县上去，并作为这次调查组的专用车。 !! 第四章上下之间 第四章 上下之间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组织部的车就到市商业局的宿舍来接到小王后，就去市委宿舍把章顾城接上，两人就直奔顺河县。 顺河县位于天簌市区的西南方向，从天簌市区到顺河县，有七十多公里路程。顺河县是一个集山地与平坝于一体的地方，基本以山地居多，但境内山地的海拔并不高，农作物的出产比较丰富。在计划经济时期，是天簌市比较好的县。就是现在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而方，在天簌市也处于中等水平。顺河县虽然离天簌市区七十多公里，但离另外一个各方面发展都比天簌市更好的地级市——河洛市市区只有三十多公里，顺河县的社会风气、民风民俗、思想观念都基本上是河洛那面的。顺河县的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也依赖河洛市。曾经有一段时间顺河县还有不少人写信向上面反映，希望把顺河县划归河洛市管理。 小王和章顾城两人到顺河县城时，时间还只有九点四十左右。小王曾经到顺河县出过一次差，对顺河虽然不熟悉，但也不完全陌生。章顾城当然就不止一次到顺河了，他因为参加工作的时间比小王早十多年，到顺河的时间当然也比小王要多好多次。 进了顺河县城后，章顾城就让车子直接开进了顺河县委大院。之前小王他们并没有给顺河县纪委联系过，县上也不知道市上会派出调查组到顺河。而要开展调查，也还必须要县上配合。因此，到了顺河县委后，章顾城就带着小王直接到了县纪委的办公室。 对于章顾城，小王虽然因为前段时间联系考察组的事就已经认识了，但并不熟悉。这一次跟着章顾城一起到顺河调查，才第一次单独接触。一路上虽然两个人在车里虽然也时不时地摆几句龙门阵，但或许是因为年龄和职务的差异，或许是由于两个人之间都不熟悉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在纪委干的时间长了的原因，小王感觉这个章顾城话不多，就是摆一些龙门阵，也轻易看不出他的喜怒情绪。 章顾城和顺河县纪委的同志比较熟悉，他和小王两人刚走上县纪委所在的三楼，就有人看见了他们，并热情地招呼道：“章主任，稀客，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招呼者是顺河县纪委办公室副主任，叫王得宁，四十多岁，年龄比章顾城还要大一些，但都还没有当上一个副科级。在县上工作和在市上工作的最大区别，就是在县上要当个副科级干部非常不容易，有不少同志从参加工作一直干到退休，都可能只是一个一般的科员。而在市上就不一样了，当一个科级干部都非常容易，更何况一个副和级干部。当然，庙大和尚大，如果上往推，在市上当个副县级不容易，而在省上，当个副县级，也就是一个中层副职，同样非常容易。 也因此，这个叫王得宁的人四十多岁了才当上一个县纪委的办公室副主任。县纪委的干部虽然是高配了的，但王得宁这个办公室副主任也只是一个股所级。股所级干部在现代的官员体系中，是一个完全未入流的职务，完全说不上有什么级别。 “啊！老王，你好！请问刘书记在吗？”章顾城回应并问道。章顾城所问的刘书记是顺河县纪委书记刘禹群。从章顾城和王得宁两人互相称呼时的用词，就可以看出章顾成对王得宁的心理优势。王得宁称呼章顾城时用的是“您”，而章顾城称呼王得宁时，用的却是“你”。这也是职务和级别优势带来的心理优势，在官场上也都是这样。 “刘书记在办公室。”这个被章顾城叫做老王的人回答道，并在前面引着章顾城和小王两人往刘书记的办公室走。这期间，章顾城才想起介绍小王：“啊！王主任，这是市委组织部的王再军小王。” 这个王主任一听，连忙伸出手来与小王握手，还显得有些自豪地说：“啊！原来还是家门哟！欢迎欢迎！” 小王也伸出手来，与王主任握着，并谦虚地说道：“王主任您好！” 寒暄中，三个人已经到了在走廊尽头的县纪委刘书记的办公室。见办公室的门开着，章顾城也没有等王主任敲门，就自行走了进去。这也是市上的干部到县上干部那里的心理优势。如果是县上的干部到市上的部门去，不管是哪个办公室，都会是先敲门，待对方答应后，才会进去。 见章顾城直接进去了，王主任和小王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刘书记的办公室是并排的两间，进去的第一间是作为会客室用的，第二间才是他办公的地方。 走进第二间办公室时，章顾城就直接大声地说：“刘书记，我又来打扰你喽！” 刘书记正拿着一个文件夹在埋头看着，听见有人说话连忙抬走头来，一见是章顾城，也连忙站起来，从自己的座位上老远就伸出手来，嘴上还说道：“啊！是章主任呐！欢迎欢迎，欢迎你大驾光临啊！”刘书记是副县级，而章顾城尽管是市惯性纪委的干部，但也还只是一个正科级，因此，刘书记在称呼章主任时，用的是“你”而不是“您”。 和章主任寒暄后，见章顾城后面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刘书记就主动问道：“章主任，这位是？” “啊！这是市委组织部的小王王再军。”章顾城介绍道。 “啊！王科长，欢迎欢迎！”刘书记连忙说，并马上把手伸过来，要和小王握手。 小王一边伸出手去和刘书记握手，一边嘴里说道：“刘书记叫我小王就是了。” 实际上刘书记也不会理会小王的解释。在官场上，似乎是一种惯例，不管对方是什么职务，把职务叫得高一点，心里也才会安一点。特别是下级部门的人对上级部门的人，宁愿“就高”（就是按照高的职务称呼），也不能“就低”（就是按低的职务称呼）。在官场上，最害怕的就是把人家的职务叫低了，本来人家是局长，你却把人家叫为科长，不尊重人家不说，还把人家的职务给贬了，你想，被叫者心里会舒服吗？你把对方的职务叫高一点，对方绝不会见怪。人往高处走嘛！谁不希望自己的职务能够上一个台阶呢？ 寒暄中，王主任分别给章顾城和小王把茶水倒是后，就离开了书记办公室。章顾城和小王也在刘书记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三个人都坐下来后，章顾城就把他和小王这次到顺河的目的给刘书记介绍了。听了章顾城的来意介绍后，刘书记说：“我们也收到过这方面的举报信，但因为其中涉及一些县级干部，所以我们也没有敢动。现在既然市上派出了调查组，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有什么要求和安排章主任尽管说就是了，我一定全力支持。”从刘书记的话中，也可以听出他对这类事情的态度。 “市上对这封信非常重视，市委蒋书记和纪委舒书记、市委组织部白部长都专门要求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要调查清楚，如果确如信中所说，必须严肃处理。对这种反映，我想也不复杂。我们按照信上提供的一些线索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信中反映情况的真实性后再说。我想，在这方面刘书记比我有经验。”章顾城说。在这一段话时，章顾城既把市委对这封信的态度说明了，也把自己调查的方法说清了，同时，也没有忘记给刘书记戴一下高帽子，因为毕竟还需要县上配合。如果县上对这个事馁眼皮，调查工作可能就要受到一定的影响。 “章主任你这是在给我让眼药水啊！天簌市谁不知道你章大主任是办案高手。”这个刘书记非常聪明，马上把有些话说出来了。刘书记知道章顾城害怕自己不配合，用话先把他框住。同时，他也把章顾城好好地抬了一下，意思是，如果你最后调查没有弄出真实情况，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官场上面就是这样用心机。不管是熟人还是上下级，只要没有因为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互相之间就必须会有这种你防备我我防备你的心理。在官场上，既考验情商，也考验智商。智商低了当不成领导，情商低了同样当不成领导。 “我想请刘书记给我们安排一下，就到你们平时‘双规’的地方，这样既保密，又安全。”章顾城说。章顾城之所以确定让县上把调查询问的地点安排在县上“双规”的地方，就是要给被询问者造成一定的心里压力，从而在形式上增加一点调查的震慑力。 “行，这个没得问题，我下来后马上安排。”刘书记说。在同一系统中，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一般都是比较顺畅的，特别虽象纪委这种上下之间有领导关系的部门，就更是如此。 “另外，可能再请刘书记给我们安排一个同志帮我们联系。你看我们就两个人，很多事还要靠刘书记帮忙撑起。否则，我们完不成任务，我们肯定不好交待，刘书记的脸上也无光。”章顾城这话说得非常有水平，也非常有震慑力。那话中的意思非常明确，我们来调查的是你顺河县的事，如果任务完成不好，岂不就说明县上配合不好或者是县上的人在做手脚？ 刘书记一听章顾城这话，本来心里没有什么，这个时候也产生了一些不快。虽然自己是副县级，比眼前这个人的级别高，但人家是市纪委的，能够管住自己。刘书记虽然心里不快，但也还得规规矩矩地服从，并且还要尽力做好配合。 实际上，章顾城的这话也有旁敲侧击的目的：如果你刘禹群要想在其中做什么手段，让调查工作不顺利的话，你是跑不脱责任的。章顾城之所以这样说，是有他的考虑的，并且这也章顾城完全从工作出发来考虑问题的表现——既然信中说河沿乡的党委书记叶名利分别向县上的相关领导每人送了两万块钱，并且列出了一些名单，尽管名单上没有刘禹群的名字，但谁能够保证这“相关领导”就没有刘禹群呢？ “章主任你说哪里话哟！市纪委就是我的娘家，你是娘家人，我能够不全力维护娘家人吗？”刘禹群显得很诚恳地说。说完后，刘禹群马上打电话把县纪委分管党风廉政建设工作的副书记林其孟叫到自己办公室，让他配合章顾城他们调查核实。刘禹群知道，林其孟与章顾城的关系比较密切，有他在其中联系协调，章顾城就不会有话说了。 !! 第五章顺山园山庄 第五章 顺山园山庄 小王和章顾城两人在县纪委副书记其孟的陪同下，来到了顺河县纪委平时用于“双归”有涉嫌违纪干部的地方。 这是一个离县城有好几公里远、修建在一个山脚下的农家乐式的旅店，门口挂着“顺山园山庄”的招牌。进大门时左边紧挨着陡峭的山壁，右边是一间大约将近二十个平方米挂着“门卫室”牌子的房间，进大门后往右拐，是一个至少能停上百辆车的大坝子，坝子的左边也是陡峭的山壁，右手边则是一个大约有将近两百多平方米的接待大厅，沿着接待大厅前的道路往前走，是一个大约能够容纳一百多人同时进餐的餐厅，再往前就六七间吃饭用的小包间，每个包间大约在二十多个平方米。再往前走的正面就是一栋有两层楼的一座建筑，据说是一个能够容纳一百人的会议室。在会议室后面，则是一栋大约有四五层高的一栋楼。走过这栋楼，进入一个用一丛丛植物隔断、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空间。走进被植物隔断的空间，里面和外面就感觉完全不一样：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植物，而里面则种满了各种各样植物，也栽种了银杏等大树，里面依次排列着同样只有两层楼高的三排共有九栋的别墅。每栋别墅之间都是独立修建，互不依连，每栋上下两层，每层四个房间。其中有两栋是下面四个房间，上面只有两个。栋与栋之间相隔大约有二十多米，中间栽种着齐腰高绿色植物，一垄一垄地，栽植成不同的图案造型。再之后，就是大约有三米高的围墙，围墙上栽插的碎玻璃片，以防止小偷从围墙上爬进爬出。由于顺山园山庄相对比较偏僻，并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建筑，很适合纪委办案的需要，顺河县纪委在这里“双规”过一次人后，就把这里作为顺河县定点的“双规”地了。就是天簌市纪委因办案需要，也常常把这里作为“双规”场地。 小王他们几个进入山庄后，林其孟到接待大厅去给当班的接待人员说了几句什么，小王只是听到接待大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说：“林书记，你们用就是。需要什么你就给我们说。” 自从这里被县纪委弄成“双规”的地点后，山庄生意就受到很大影响，顺河县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里是纪委的“双规”场所，也就没有什么人到这里来请客住宿了，谁都害怕沾染这里的晦气。就是不害怕沾染上晦气，也愿意在纪委的眼皮子底下来请客吃喝。 虽然这样，山庄的老板也没有办法，一方面是纪委这种单位谁也招惹不起，有人说它就是中国的克格勃。另一方面山庄的老板原来是公务员，因犯事被县纪委理抹过，但当时算是放了他一马，只是把他的公务员身份抹脱了，没有把他送进监牢。山庄老板害怕如果自己不配合，纪委把自己的事情再来理索一次，自己吃不了篼着走。好在是这几年纪委在这里“双规”的人不少，被“双规”的人进进出出，办案组的人员也进进出出住了不少，虽然在餐饮这边经营起来非常惨淡，但山庄老板也只能是图自己拿钱平安，不求挣钱，只求自己平安无事，不被弄进班房也就阿弥陀佛了。 章顾城和小王在林其孟的引导下，来到第一排别墅群的第二栋楼前，林其孟对章顾城和小王说：“章主任，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他们来开门。” 说完，林其孟就朝后面一排房子走去。隔了两三分钟，就听到林其孟大声喊人的声音：“马立刚，把前排第二栋房子的钥匙拿来开门。” 小王不明白，既然是山庄，并且有服务员，为啥服务员不来开门，却叫这个什么“马立刚”的人来开门。 过了一会儿，林其孟和另外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看起来象一根藤一样瘦削，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的人一起走过来。 马立刚走过来一看是章顾城，就连忙招呼道：“章主任，你好！”招呼了章顾城，也没有招呼小王，就径直开门去了。小王不知道，由于县纪委把这里作为“双规”点后，所有房间的钥匙都是由县纪委掌握着的，山庄已经没有使用自主权了，只不过用时给山庄的吧台的服务人员说一下，以便她们提供一些如送水、打扫房间等服务。当然这些服务都是在相关人员的严格监督下进行的，除相关的工作人员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与被“双规”人员接触的。 小王和章顾城进入房间以后，小王发现，这里的房间和宾馆、旅店的房间不太完全一样，首先是房子的空间特别高，窗户的位置也特别高，并且窗户上的玻璃看起来有些木，房间里的灯也特别亮，不象其他宾馆或旅店房间里的灯总是昏暗的。房间里的墙壁是用软材料装饰的，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话。二十多个平方米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并不宽大的床，床上用品非常陈旧。一张倒是显得比较宽大的办公桌，两张有靠背的椅子，一张没有靠背的櫈子。 小王没有在纪委工作过，不知纪委办案的一些基本要求。而顺河县纪委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双规”地点，就是因为这个山庄的建筑符合“双规”地点的基本要求——那就是相对偏僻，在“双规”的房间里能够防止被“双规”者利用房间里的条件采取极端手法自杀。如果在“双规”期间出现被“双规”者自杀，是纪委最严重的问题。因为被“双规”者自杀，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所以，作为纪委来讲，他们也是非常不愿意“双规”人员的，“双规”一个人，他们就至少要两个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陪同，等于是把自己也“双规”了，而且被“双规者”在“双规”期间，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纪委也就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对于**的惩治，历朝历代、各个国家都是非常重视，没有哪个国家，也没有哪个朝代，会容忍**存在，就是中国历史上最**的朝代，明目张胆的**也是不敢的。现今的中国也同样是决不容许**存在，从建国初枪毙张子善、刘青山，到当今的“老虎苍蝇一起打”，新中国对于**分子是从来不手软的。 小王跟着章顾城进入房间后，章顾城就直接对林其孟说：“林书记，我们今天来顺河，是要调查核实一封群众来信，希望你帮我们通知一下人员我们要就封中反映的一些问题进行核实。” 调查核实、办案审案，是纪委的重要职责，上下部门都是一样。因此，林其孟所清楚：“章主任，你们要找哪些人，你尽管吩咐就是。” “这样，你先把你们河沿乡的党委书记叶名利通知到这里来。”章顾城说。 小王因为和林其孟不熟悉，因此，章顾城在和林其孟说话时，小王就趁林其孟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这里的时候，在仔细地观看林其孟。小王看到，当章顾城说到“叶名利”时，林其孟的面部表情很轻微地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吃惊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了。因为信中没有提到有林其孟这个名字，小王没有去想这个林其孟与这封信有没有关系的事。 “好的，章主任，我马上就通知他到这里来，但如果他在乡上的话，因为从乡上到县上有二十多公里路程，可能还一段时间。”林其孟说。 办这种事，对于小王来说还完全是第一次，因此，毫无经验可言，一切都只有听章顾城的安排。在林其孟去通知叶名利时，章顾城对小王说：“再军，呆会儿你负责记录，我负责问话，你要把我问的话和他们说的话，每一句都记下来，没有听清楚的要问清楚。之后把记录拿给被问的人看，看后要让他们签字。同时，注意把谈话的录音录下来。”章顾城知道小王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就向小王做了具体交待，并且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16开的记录本和一个录音笔递给小王，并问小王：“能够使用录音笔吗？” 小王一边接过章顾城递过来的东西，一边回答说：“我能够用录音笔。” 小王边说，边翻开章顾城递给他的记录本，一看，是纪委的专用询问记录本，每一页上都印有“时间”、“地点”、“询问人”、“记录人”、“询问内容”。同时，看一看间顾城递过来的录音笔，检查了一个开头键和录音键。打开录音后，对章顾城说：“我一定尽可能地把每一句话都记不下。”小王回签说。 “不是尽可能，而是必须把每句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这是要作为证据的。”章顾城纠正道。 “啊！对不起，章主任，我一定做到一字不漏。”因为没有准确领会到那章主任的要求，小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紧，刚开始不习惯，慢慢地就习惯了。”章顾城宽慰地说道。之后，又说：“一会儿这个林书记来时，我就开始问，你就要开始记。” “好的，章主任！”因为刚才的失误，小王显得特别谨慎。说了上面一段话后，小王把录音笔转换到放音键，回放了一下他刚才和章顾城之间的对话。听录音笔里放出来的声音和清晰，也就算是检查了录音笔是否完好可用。 过了大约四五分钟，林其孟回来了。由于有刚才面部表情的瞬间变化，并且章顾城说了对林其孟的问话也要记录，林其孟进来时，小王就再次特别注意林其孟的面部表情，发现林其孟的脸上有一丝不易觉查的懊恼，但见章顾城和他后，这种表情马上就消失了。由此，小王就在心里判断：“是不是这个县纪委副书记也接受了那个叫叶名利的人的钱啊？”当然，由于小王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更谈不上经验，对于林其孟的这一质疑，现在还只是小王自己在胡乱猜测。 “章主任，叶名利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赶到那这里。”林其孟返回来后对章顾城说。 “行，谢谢你了。你坐吧！在叶名利来之前，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章顾城对林其孟说。同时，还向小王示意，让他记录。 小王马上就选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将录音笔的录音键摁下，并翻开记录本，开始记录起来。 !! 第六章县纪委副书记 第六章 县纪委副书记 林其孟一看这个阵式，他心里马上明白了：他们这也是在询问自己。虽然心里一下子显得很是懊恼，但人家是上级纪委的人，自己也知道，人家要找他询问，总是有什么人与自己有关。刚开始他完全不知道章顾城他们要调查核实什么事情，但一听说要先找叶名利时，林其孟心里马上就想到了很可能是与叶名利最近给一些领导送钱有关。当时叶名利也给自己送了五千块钱，说是河沿乡今年的目标考核获得了全县第一，县纪委是联系河沿乡的，乡上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县纪委对河沿乡的联系帮忙是功不可没。因此，乡上研究，县纪委作为联系乡的县级部门，也应该获得一份奖励。叶名利还说，刘书记都收了这笔资金。林其孟知道河沿乡今年的考核确实是得了第一名，并且县纪委又确实联系河沿乡，再听叶名利说刘禹群书记都收了，他这个副职如果不收，岂不是想反衬人家书记吗？林其孟也就把叶名利给的五千块钱收了。由于叶名利说得名正言顺，林其孟虽然是纪委副书记，但也就没有去想这笔钱该不该得。 见林其孟已经坐下，章顾城就说：“林书记，不知你听说过没有，说是最近顺河县有人给县上的一些领导送钱，想的就是下一次党代会换届选举时，能够当选？”章顾城象是和林其孟拉家常。 果然就是叶名利送钱的事。 “没有听说。我想可能不会有人会这么明目张胆吧？”虽然章顾成已经明确地说明了是县上有人送钱，并且希望通过送钱换取选举成功，但林其孟并没有把自己得的五千块钱和章顾成所说的通过送钱来换取选举当选联系起来，听章顾成说后显得很是吃惊的样子。 “无风不起浪。群众在举报信中，说得很详细，还说这个人送钱给那些领导时，都是以不同名义送的，譬如什么年终考核奖呀、招商引资奖呀、目标任务奖呀之类的理由。”章顾城说。 “确实，今天因为县上要换届，往年一年比较靠后的各项年度考核，今年都提前了。”林其孟有些答非所问地说。章顾成明确说出了送钱的名义，其中说到年终考核奖，林其孟想起了叶名利送给自己的五千块钱。作为市委副书记，林其孟知道如果自己收钱的事被上级调查核实，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理，不由得心里有些慌乱，并且头脑也很快地在思索对策。人可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感觉自己做错了某事时，面对他人，第一反映就是尽可能地掩饰或者辩解。林其孟此时头脑里的反映也是这样。 “林书记，你觉得这个叶名利会给哪些人送钱？”章顾城有意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与叶名利之间毫无瓜葛。”林其孟说此地无银三非两式地说。 “真的吗？”章顾城反问道。不知道他置疑的是林其孟不知道叶名利给哪些领导送了钱这事还是林其孟说他与叶名利毫无瓜葛这事。从章顾城的这一问话中，就可以看出这个章顾城还是一个公道正派、不徇私情的干部。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人，如果稍有私情，就不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询问还是县纪委副书记的林其孟。从这一问话中也看出章顾成调查办案确实是经验丰富。 “怎么？章主任怀疑叶名利也送了钱给我？”林其孟干脆挑开窗子说亮话。同样是在纪委工作，也同样办理过不少涉及贪腐的案子，林其孟自然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反调查能力。 “不是我怀疑你老兄，而是……”过了好长时间，章顾城才说出后半句话，似乎是有意在在林其孟心里造成一家的压力：“而是想提醒你老兄不要涉足其中。” 刚听到前半句话时，不仅是林其孟的心里发虚，就是小王都有些吃惊，觉得这个章顾城真还有大义灭亲的气概。但听了后一句话后，不仅林其孟松了一口气，就是小王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在小王的心里，想的是如果把这个林其孟弄成了嫌疑人，下一步工作如果开展？ 听了章顾城的话后，林其孟笑着对章顾城说：“章主任，你是不是在检验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啊？我就想，我们都是纪委系统的，你会这样兄弟阋墙呢？” “林主任，我咋会外敌未知就先弟兄内哄呢？这样，你去看看叶名利来没有。”章顾城不知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 一听章顾城这话，林其孟知道章顾城转移了话题，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害怕章顾城沿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因此，听了章顾城的话后，他连忙说：“那我去看一下，想来叶名利应该到了。” 刚才林其孟在给叶名利打电话让他的顺山园农庄来的时，叶名利在电话中就问林其孟，让他到顺山园山庄干啥。顺河县的干部都知道顺山园山庄是干咐的。由于平时林其孟与叶名利的关系也还不错，再加上叶名利才送了五千块钱给自己，林其虽然还不知道章顾成找叶名利是为哪方面的事，但还是直接给叶名利说了是市纪委的人来找，具体要求是为啥他也不知道，只不过林其孟提醒叶名利要小心一点，谨慎一点。 叶名利一听说是市纪委找他，当时心里就有些紧张，但还是在表面上装得很镇静地在电话里说：“不可能啊！林书记，市纪委找我会有什么事？你不要吓我啊！” 林其孟说：“真的，我骗你干啥嘛！我再次提醒了，你可真要小心一点。” 叶名利一听，心里就更人些慌了，毕竟在行政单位混了这么多年，党的基本要求和纪律还是清楚的：“林书记，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你也会心里难安啊！”叶名利这句话，带有明显的威胁性。 确实，如果叶名利出了问题，肯定会牵扯到林其孟等不少干部，具体要求涉及到哪些人叶名利心里非常清楚。他对林其孟这样说，自然有让林其孟包庇的意思。从这一句话中，也就可以想象得出，这个叶名利的聪明之处。 林其孟自然听出了叶名利话中之话的意思，他在电话上就有些气愤地说：“叶书记，我当然不希望你有什么问题，但如果你自己把持不住，被弄出问题了，你也怪不了哪个。”说完后就把电话压了，在心里，林其孟还是觉得有些气恼，也有些担心，确如他在电话里和叶名利所说的一样，万一他把持不住，最后把什么事都抖了出来，那么他自己拿了叶名利送给他的五千块钱，说不定就成为了自己政治生涯中的一个污点，甚至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都并非没有可能。虽然之前叶名利是以乡上在县上的考核中获得第一名、市纪委作为联系顺河乡的单位也功不可没的名义送的，但毕竟是份外所得。现在听叶名利这么说，林其孟是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害怕。自己在这一次换届时，已经被推荐出来了，如果顺利的话，换届进自己就完全可能是副县长或者县委常委了。但因为叶名利的五千块钱，完全可能把自己辛辛苦苦努力，马上就要混到手的副县级弄丢掉了，才是活天的亏损。也因此，才有刚才小王留意到的林其孟听到章顾城说到“叶名利”的名字时面部表情的变化和让他去通知叶名利回来时脸上显露出的那一丝不易觉查的懊恼。 林其孟出去后不久，就和另外一个人进来了。小王猜想应该就是叶名利了。只见叶名利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长相帅气，身材修长，偏分头梳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一个让小女生们眼热的帅哥形象。 叶名利进入房间后，林其孟就介绍道：“这是市纪委的章主任，这位是市委组织部的王科长。这就是沿河乡的书记叶名利。” !! 第七章镇党委书记 第七章 镇党委书记 叶名利在乡镇和县级机关都工作过，对官场上的事虽然说不上了若指掌，但也并不陌生。还没有听林其孟介绍，叶名利就已经判断出来了今天这两个人是以谁为主。他主动伸出手来，想和章顾城、小王握手，但他把手伸向章顾城时，章顾城却并没有伸出手来，而是声音显得冷泠地说：“叶书记，你坐吧！” 一看这个架式，叶名利当然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显得有些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烟来，并从中抽了一支出来，递给章顾城，说：“领导，请抽烟。” 在官场上，当不明白某人的具体官职时，称“领导”是最好的称呼。当然，也有称“首长”的，但那一般是当过兵的人容易这样称呼。不过，也有感觉对方职务较高，为了表示尊重，用“首长”来称呼的。 实际上，在正规场合，能够被称为“首长”的，除部队的官长外，一般都是中央领导人。 章顾城也没有接叶名利递过来的烟，仍然是声音冷冷地说：“我不会抽。好象小王也不会抽。”他还顺带把小王的话也说了。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在章顾程的心里，对于叶名利是多么的不以为意。 连续两次在章顾城那里碰了软钉子，叶名利心里就很有些挫折感。但面对可能决定自己政治命运的人，他又完全无能为力，只好尴尬地自己抽出一支来点燃，然后按照章顾城的要求，在桌子前的橙子上坐下来。 林其孟看见了这一切，他在心里也不由得又悄悄地打起鼓来：“这个章顾城，不知是受了谁的旨意，今天完全是六亲不认的样子。”但他只能在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不敢有一丝表露。见叶名利已经坐下后，林其孟对章顾城说:“章主任，你们忙吧！有什么吩咐章主任就给打我的电话，我马上就到。”语气中显得很是亲切。但实际上，他这是做给叶名利看的，意思是要让叶名利知道：“你看，我和他们关系好好！” 待林其孟离开后，章顾城便开始询问叶名利：“叶书记，我们想听一听你家里的情况介绍。” 一听章顾城要了解叶名利家里的情况，小王没有理解到这是为啥子。虽然不理解，但他也不可能说什么，毕竟自己在这方面还完完全全是一上门外汉，还没有这方面的发言权。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按照章顾城的要求，把记录做好。 按照章顾城的要求，叶名利开始介绍起他家里的情况。叶名利家在顺河县一个镇河滩镇，家里共三姊妹，叶名利是老二，上面是一个哥哥，下面是一个妹妹。父亲原来是镇上的一个副镇长，之后调到县工商局任副局长退休。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哥哥叶名权很早就开始做生意，因此，挣了一些钱。叶名利对章顾城和小王说：“两位领导，说实在的，我哥哥这些年所挣的钱，已经足以让我家三姊妹过上一个不错的日子了。因此，我作为乡镇党委书记，想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个职务为老百姓多办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我既不追求金钱，也不在乎地位。我是从县委办公室到乡镇的，非常清楚一个人的仕途，尽管个人可以努力，但并不是个人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我在官场上也经历了不少，知道作为个人来讲，只要把工作做好了，最后就能够得到群众的公认和组织的认可，自己的仕途也就才有希望。自己工作不努力，没有为老百姓做出实实在在实事的，哪怕他再有关系，也无济于事。” 刚听到叶名利的这段话，小王还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小王甚至有些怀疑群众来信中所反映问题是不是真实的。 但章顾城毕竟比小王有经验，他并没有为叶名利的这一席话所打动。在叶名利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认真地听。当叶名利的话暂时告一个段落后，章顾城突然问：“叶书记，再上一周星期五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章顾城这一突然问话，把叶名利搞懵了，小王也觉得很突然。但小王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是按照章顾城刚才的要求，认真、准确地把章顾城与叶名利的话记下来，就是很好地履行职责了。 叶名利很快反映了过来，说：“再上一周星期五晚上我哪里都没有去，按在镇上要求在镇上休息。”但看得出，叶名利在说这话时，显得底气不足。 “叶书记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吧！”章顾城说。“叶书记，你是不是记错了，好象再上一周的星期五晚上你不在镇上吧？” “啊！对，对，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再上一周星期王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叶名利连忙纠正道。 小王想起来了，举报信上说十月十三日晚上，叶名利在顺河县的一个宾馆里宴请县上几个领导，席间给了领导一个银行卡，举报信上还说卡上就有三万块钱。举报信上说，席间，叶名利还说，如果自己在换届时能够顺利到位，还会感谢当天参加宴请的人。 “不知道叶书记当天晚上和哪些人在一起？都干了些啥？”章顾城问道。 见章顾城问他当天晚上和哪些人在一起，叶名利心里多少有些发虚，但他毕竟在机关工作多年，并且担任领导也多年，心理的压力承受能力比较强。他听章顾城问他那天和哪些人在一起，便装作很认真地回忆的样子，自言自语似地说：“我那天好象是和……” “不知道需不需要我给叶书记提醒一下。”章顾城说。 听章顾城这样说，叶名利心里就更是打起鼓来。如实说吧，自己之前的努力可能就会完全泡汤，如果不说吧，似乎市纪委又掌握了一些情况。在思想中反复斗争后，叶名利在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决定不如实说。他在内心里对那些收了他钱的领导们抱有希望，心想，如果自己说了，不仅自己有可能升为副县级的希望彻底落空，而且也把那些领导给出卖了。如此一来，自己可能就完全得不到他们的庇护。特别是县委书记李一林，自己已经先后给他送了十多万元，并且他也答应自己在换届选举时一定帮忙。虽然他对李一林没有在换届时把自己列入为正式的常委人选范围而耿耿于怀，但他表面上给自己说的，也觉得确实是他在考察组那里无能为力。因为在换届考察组来考察进的公开推荐中，据说自己的得票很少。虽然对于书记的话叶名利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因为叶名利自认为自己在县级部门和乡镇的关系关不差，并且事前自己也做了一些工作，只不近因为考察组来得太突然，有些工作做得还不到位，如果说自己在推荐中只有聊聊几票，叶名利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但人家是县委书记，他那样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叶名利知道李一林比较贪心，也因此，他和自己的哥哥商量后，才决定采取送钱的方法来打通李一林和县上其他领导的路子。 “啊！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当然有两个县上的领导，在河滨宾馆。吃完饭后因为我要回镇上去了，之后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叶名利象是突然想起来似的。 “那天吃饭是谁请客？”章顾城问。 “是县委常委、县武装部政委请客。当然，后来是我买的单。”叶名利把县委常委、武装部政委抬出来，是因为他知道人家武装部政委是军队管的干部，地方上管不了他。 “还有哪些人参加你们那天晚上的聚会？”章顾城问。 “有县政协的一位副主席谢汉中，县人武部办公室主任冷月刚。还有我们河沿镇的办公室主任胡晨光。当然还有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叶名利说。从他所说的这些人，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们只是吃了饭吗？你是否送了他们什么东西？”章顾城直接问道。 “啊！那天因为镇上的一个农民在河里打了好几条两三斤重的河鱼，我把他买下来后，当天晚上请宾馆给我们现做了两条，其余的我分别给雷政委和谢主席一人送了两条。”叶名利说，并且说得很顺畅，没有一点迟疑。 听了这么久，小王感觉没有听出什么名堂来。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知道章顾城是如何想的。 章顾城问了这么些问题，也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心里就想，看来得直接把事情端出来，可能才能够使这个叶名利说实话。于是他对叶名利说：“叶书记，听你介绍，你在县办公室工作的时间不短，想来对党对领导干部的纪律要求是非常清楚的。我希望你还是把你做的一些不该做但却做了的事如实讲出来。党的政策你也是清楚的。主动说明问题比被动说出问题，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章主任，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希望章主任明确提出来，如果有违法违纪的问题，我甘愿受处理。”叶名利说得理直气壮。 叶名利的态度激怒了章顾城，他提高嗓音对叶名利说道：“叶书记，希望你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给你台阶你不下，到时候你要想下台阶都就没有可能了，希望你要想清楚。你也要知道，我们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今天找你也不是没有事干，也不是无缘无故。”看来，章顾城是非要在叶名利这里问出个名堂来。 小王由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不理解章顾城为什么要这样说话。说实在的，仅凭信上说的，是不能够作为证据的。而从叶名利自己说的和回答章顾城问话时所说的情况来看，小王也感觉不出这个叶名利有什么问题。 “章主任，既然纪委已经掌握了我的问题，就直接说，何必须这样绕弯子绕过去绕过来呢？”叶名利说。 “有人说你分别给县上的一些领导送了几万块钱，是咋回事？”章顾城把话题直接说了出来。 听到章顾城说到叶名利给领导送钱的事，叶名利的脸上明显跳点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叶名利的这一小小脸部变动，不留意的话是看不到的。 “谁说我给县上的领导送钱了？我一个月的收入才多少，能够给领导送几万块钱？更何况我送钱给领导干啥？”叶名利连珠炮似地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哥哥挣了不少钱吗？”章顾城说。 “我哥哥挣的钱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哥哥挣了钱，我就会去送钱，这个逻辑可能不通吧！”叶名利说。 “行，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也暂时不往深处究。但这几天你不能离开顺河，我们随时要找你核实有关情况。”不知是确实问不出情况来，还是感觉叶名利确实就没有问题，章顾城对叶名利作了暂时性的结论。 “谢谢章主任和王科长的明查秋毫。”叶名利说。 等叶名利离开后，小王一看时间，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小王对纪委调查核实群众反映这方面的工作不熟悉，但却觉得今天上午似乎是没有收获。 因为这次调查，是章顾城在牵头，如何安排小王都完全听从章顾城的。 实际上，章顾成已经通过问话，掌握了一些基本事实，只待进一步地调查核实，就可以对问题作一个基本定论。因为小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感觉这半天似乎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等林其孟过来时，章顾城说：“林书记，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本来中午刘书记说是要来陪你们吃饭的，但县委李书记临时安排他到一个乡上去了。所以晚上来陪你们。”林其孟说。虽然上午一开始时章顾城就和他谈话，可以说多少还弄得有些不愉快，但毕竟上下级关系所决定，再加上工作职责所决定，林其孟还是陪着笑脸，招呼照顾着章顾城和小王他们两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其孟问章顾城下午如何安排，章顾城说：“下午再说。” 中午，小王和章顾城就在县委纪委在顺山园农庄里开的房间里休息。 中午休息起床后，章顾城对林其孟说：“林书记，请你把县政协副主席谢汉中找来。” !! 第八章县政协副主席 第八章 县政协副主席 章顾城不愿意给林其孟说下午的具体安排，是担心林其孟走漏消息。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章顾城的老练和考虑问题的细致。 县政协副主席谢汉中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是县上有名的谢矮子。头上已经秃顶，年龄已经五十八岁多了，不过看起来倒显得很有精神。因为是已经快要退休的人了，在县上又是资格比较老的县级干部，因此，一听说让他到顺山园农庄，他心里就是一肚子火。顺河县的领导都知道顺山园农庄是县纪委的“双规点”，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因此，一到上午小王和章顾城找叶名利谈话的那个房间里，这个谢主席就开始发起牢骚来，并且在脸上也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我又没有犯啥子事，让我这个要退休的老头儿到这里来干啥？” 听了谢汉中的话，章顾城说：“谢主席，是我们请你到这里来的。我是市纪委党风廉政室主任，这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小王。我们请你来，是受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的委派，到县上来核实一些事情。我想，既然刚才谢主席都说是要退休的人了，我想我们党的政策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我在这里也不用讲了，只希望谢主席能够把我们要了解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我们。”章顾城的话表面上显得非常客气，但语气中的强硬是非常明显的。 一听是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委派下来的，谢主席的情绪好象要平稳一些了：“你们要核实啥子情况？说吧！” “我们想了解一下，十月十三日晚上，谢主席在干什么？和哪些人在一起？”章顾城说道。 因为这个问题非常突然，谢汉中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十月十三日，这一天是哪天？” “是星期五。”章顾城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星期五晚上我们几个人在顺河宾馆吃饭，吃完饭后，我们几个就在楼上打牌。”谢汉中回忆说。 “具体和哪些人在一起？”章顾城继续问道。 “好象有县委常委、县武装部政委，还有县人武部办公室的主任冷月刚，河沿镇的书记叶名利，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还有一个人我不太熟悉，听介绍好象是河沿镇的办公室主任，叫胡什么光。”谢汉中边回忆边说道。 “那天晚上叶名利送了你们什么东西？”章顾城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人送我们什么东西？”谢汉中回答道。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没有送你们什么东西？”章顾城说。 “确实没有人送我们什么东西。那天晚上河沿镇的书记小叶说是他在镇上买了两条河鱼，几个人好久没有在一起，正好趁机打个平伙。”谢汉中说道。 “你确认确实没有人送东西给你？”章顾城再一次问道。 “没有，肯定没有！”谢汉中很肯定地说。 “不对吧！好象叶名利把你从房间里约出来，给了你一张卡吧！”章顾城说。 听章顾城这么说，小王心里有些迷惑，不知道章顾城说的这个情节是从哪里得知的。小王清楚地记得，信上并没有这些具体细节。 实际上这是章顾城根据他多年办案的经验臆想的，目的是想以此来诈开谢汉中的口。 果然，谢汉中一听章顾城的话，神情中就显现出很是吃惊的样子，虽然他故作镇静，但眼神里流露出的惊讶和惊慌之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章顾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汉中。在说这句话之前，他也拿不准自己的诈语会不会起作用。在他看到谢汉中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变化后，知道自己的诈语起到了作用。但他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有意紧紧地盯着谢汉中，让谢汉中的心理防线受到冲击，以便最后攻破。在章顾城的内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诈语就攻破了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同志的心理。 谢汉中接收叶名利银行卡的事因为被章顾城说后，心里很是不安，他以为市纪委已经完全掌握了他收受叶名利的现金卡的证据，因此，不敢正视章顾城。见章顾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谢汉中头脑就有些发胀，刚开始看见章顾城和小王时，见是两个年轻人，还有一些依老卖老摆谱的架式，现在因为心理感受到了压力，就已经摆不起来了。他的头脑里现在在集中思考如何应答章顾城说到的问题。想到自己虽然这一次县上换届不能再担任领导职务了，但再有一年多时间就退休了，也就算是平稳着陆了。如果因为叶名利送给自己的两万块钱而遭个处分，肯定是犯不着。 “谢主席，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是老领导了，党的纪律和政策你应该是清楚的。我想也用不着我在这里再啰嗦了。但我相信，只要你主动把情况说清楚，并且把叶名利送给你的卡主动交给组织，我想组织上会考虑从轻处理的。我想，你也知道，任何人在组织面前，其力量都是微乎其微的。”章顾城见谢汉中的神情，便再加了一把外力。 谢汉中心里本来很是迟疑，听了章顾城的话后，觉得自己如果就因为这两万块钱就栽个跟斗，确实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光彩的事。自己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一辈子，看看马上就要退休了，为区区两万块钱背一个贪财的骂名，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人，都是一件丑事。但在内心里他又害怕自己如果主动说了，组织上仍然给自己一个处分，自己岂不是扁担打滑——两头空吗？因此，听了章顾城的话后，谢汉中嘟嘟囔囔地在嘴里说道：“只怕我说了组织上仍然给我一个处分。” 谢汉中是一个比较胆小的人。由于他不是顺河本地人，也不是天簌人。当初学校毕业后分配到顺河县，一直在县农业局从事农业技术推广工作。因为在顺河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处事也就一直都非常谨慎，工作也一直都非常认真踏实，在乡镇农村和县级机关的口碑都不错，再加上是大学毕业生，属于知识分子之列，并且是非党干部。二十年前，县上班子换届，由于需要一个党外干部，谢汉中就被提拔为了县政府副县长，分管农业和农村工作。但由于谢汉中一直在从事技术工作，对于行政工作完全是门外汉，尽管担任了县政府副县长，但却不知道如何履行副县长的职责，仍然象过去一样，只埋头在业务工作上，虽然县长和县委书记多次找他交流沟通，指导他如何行使职权，开展工作，但却始终效果不大。没办法，在让他担任了一届县政府副县长后，在下一届县上的领导班子换届时，就把他调整到了县人大任副主任。到县人大任职满十年后，按照相关规定，必须交流，他又被调整到了县政协任副主席，到这一届班子换届，因为年龄原因不能继续任职。象谢汉中这样担任县级干部一二十年的并不多，加上谢汉中为人实在，处事公道，在干部和群众中的口碑不错，县上的历任领导对他都是尊重有加，他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县委书记和县长都会重视。也因此，叶名利才把他作为一个选择的对象，就是希望借助谢汉中在县上的影响力，为他说话、拉票。但叶名利却忽略了另外一点，就是谢汉中历来胆小怕事，树上的叶子落下来都害怕砸到自己头上。也因此，章顾城的一句诈语才会在他身上起作用。 听到谢汉中口中嘟囔的话，章顾城继续开导道：“谢主席，你放心，只要你主动把事情说清楚，我保证向领导汇报，减轻或者是免予处分。但如果最后是被别人检举出来的，那么处分就肯定是跑不了的。你知道，领导干部只要收受别人五千块钱以上钱物的，都要立案调查，并接受组织处理。更何况现在叶名利送的是两万块。” 谢汉中一听，虽然是十月中旬，但头上却冒出汗来。他仍然是喋喋不休地在嘴里说道：“如果组织上能够不给我处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组织，并把叶名利给我的银行卡交给组织上。” “谢主席，只要你收了别人的东西，就是受贿，不管你说不说，交不交，都是违纪甚至违法。你主动说了、交了，说明你有正确的认识和认识错误的态度。组织上会根据个人的态度来决定处理的程度的。”章顾城说。 在迟疑了很一阵后，谢汉中终于说：“我向组织坦白，我确实收了叶名利给我的一张工行的银行卡。卡上是两万块钱。当时，叶名利说是感谢我对他一直以来的关心，并且不希望我在这一次换届时，帮他在县上的领导和一些部门的领导那里说说话，让他们在这次换届选举时能够选他。” “你不是党外干部吗？又不参加党代会的选举，为什么叶名利会找你呢？”章顾城问。 “正因为我不是党员，所以他才觉得如果我出面，就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并且他觉得我个人在县上干部群众那里的口碑不错，由我出面，别人可能会更卖帐一些。”谢汉中说。 !! 第九章处理建议 第九章处理建议 在谢汉中这里打开缺口后，接下来的调查进展就顺利得多了。 因为从谢汉中这里打开了缺口，在结束和谢汉中的谈话后，小王和章顾城他们又再次找叶名利，要他说明有关情况。因为已经有了突破口，虽然刚开始时叶名利仍然和第一次一样口气很硬，但当章顾城把已经有领导交待了接受他送的银行卡的情况说了后，叶名利沉闷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知道这件已经无法再隐匿下去，只好交待他利用请人吃饭或者是到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机会，分别给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邱宁德，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县委办公室主任孙史前，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刘禹群，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汪永远，县委常委、县武装部政委雷有发和县委副书记李肖洋等人送了一张银行卡，卡上两万、三万不等。送给科级干部的是一万，送给县级干部的则是两万或三万不等，一共花了二十多万元。 有了叶名利的主动交待，接下来的谈话就好进行得多了。谈话中也用不着象刚开始时那样绕弯子。无论是几个科级干部，还是几个副县级干部，只要把他们请到顺山园农庄，章顾城都直截了当地说已经掌握了他们收受了叶名利的银行卡的线索，希望他们把情况说清楚。由于金额不大，几个人一听，既然组织上已经掌握了线索，如果抵抗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基本上也都规规矩矩地把情况如实地说了，并且也主动把收到的银行卡退了出来。就是没有带在身上的，下来后也很快送到了章顾城他们手上，虽然有些人已经把卡上的钱用了一些或者用完了，但都表示一定用现金补齐。只有在与县委常委、县人武部政委雷有发谈话时，雷有发坚决否认自己收受了叶名利的银行卡。章顾城说组织上已经掌握了有关证据，但雷有发却仍然坚决地说是有人栽赃陷害，抵死不承认，还说自己从来没有接收过任何人的银行卡之类的东西。由于雷有发是现役军人，关系不在地方，因此，章顾城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说“雷政委，你既然坚决不承认，我们把你也没有办法，但对于这个情况，我们会如实向市委领导汇报，我们相信，市委是有办法的。” 雷有发说：“随便你们到哪里去反映。”态度之强硬，章顾城尽管有不少办案的经验，但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只好不欢而散。 当然，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人说到叶名利送了五万块钱给县委书记李一林的事。叶名利没有说，也没有其他人反映。调查组在调查报告中，也就自然没有反映到这一问题。 通过三天时间，终于调查出了叶名利的买官案，虽然还没有成为事实，但如果不是那封举报信，可能就会使叶名利的买官成为事实。并且完全有可能在换届选举时，因为叶名利的拉票贿选，出现组织意图无法实现的问题。在事后的调查情况汇报会上，章顾城就提到了这一问题。大家也都觉得这件事确实是太危险了，如果没有这封举报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当时参加会议的人都觉得，这一次的信访举报，完全使天簌市避免了一次政治危机。市纪委副书记淡溪涯就提议奖励举报人，但因为后来没有找到举报人，奖励也就作罢。 在事实基本上调查清楚后，小王和章顾城就返回了天簌。在路上，章顾城安排小王将他们的调查情况形成调查材料。对于最后的处理意见，章顾城说：“最后一部分你可以不写，等我们回去后我给市纪委的领导汇报后，再提出处理的建议意见。”小王对于这方面的政策规定完全不清楚，就是让他写处理意见，他也没法写。 通过参加这次群众举报信的调查核实，小王多少了解了一点纪检工作，知道做纪检工作也很不容易。同时，在小王单纯的思想中，对于几个接收叶名利银行卡的领导感到很不理解，觉得已经是那么大的领导了，却还没有觉悟，收受不该属于自己的钱财。在小王的心目中，县级干部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对于纪检工作，小王在另外一次和章顾城出差，在闲聊时小王就说到这一次调查，他问章顾城：“章主任，你当时怎么知道叶名利送卡给谢汉中是叶名利把他约到外面给的呢？” 章顾城听了后，说：“其实我当时心中也无数，叶名利的态度那么强硬，刚开始时我还真以为没有什么问题。但举报信上又写得那么具体，我就判断叶名利的话多半是虚张声势。但叶名利不说，我们又不能搞讯刑逼供。我知道谢汉中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因此就借机诈一下，如果能够诈出话来，就是万幸，如果不能诈出话来，也就只好草草收场。实际上我这也是在冒险。在冒纪检部门背不好名声的险。你想，如果你被纪检部门强行说成收受贿赂，你会如何看待纪委？肯定会认为纪检部门是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如果都形成了这种认识，那么纪检部门还有何声誉？还如何办案？还如何体现党纪的严肃？同时，有谁做见不得人的事会当着第三者做？因此，我就说是叶名利把他约出去给的。实际上我也完全是诈的，同样是一种冒险。” 确实，对于纪委的性质和特点以及纪委的地位和作用，小王都缺乏认识，更缺乏了解。因此，听了章顾城的话后，只能是在心里佩服章顾城的机智。对于收受钱物以达到买官的目的，小王在心里是没有想清楚的。他在想，一个县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一点，一年的收入不到十万，用一二十万块钱去买一个副县级位置，到底划不划算？从正科级到副县级，工资也增加不了多少。与其把钱拿出来买一个增加不了多少收入的副县级，还不如就用这笔钱来过日子，还宽宽松松的。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小王思想的单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利用自己的职务谋取利益，并且这中间的寻租空间还非常大，对于无贪得无厌的人来说，就更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空间。 说实在的，对于这一次到顺河的差事，事后小王想起来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尽管从这件事情上他看到了组织工作的另外一些方面。从本质上讲，小王属于心地善良也比较软弱的那种人，虽然这次群众举报的调查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他不理解章顾城采用欺诈的手法来套取谢汉中的交待这种工作方法，他总感到章顾城采用诈言的办法套取谢汉中的话，不那么光明磊落。尽管小王还不知道这件事最后会如何处理，但在内心里却总觉得有一种歉疚感。后来从事组织工作的时间长一些后，更多地了解了党对领导干部的要求和约束，认识到了收受贿赂是一种犯罪后，才理解章顾城的做法。 回到天簌后，小王就把记录本和录音笔都交给了章顾城。当然，他按照章顾城的要求，就调查的情况形成了一篇调查报告。调查报告包括了他们到顺河县调查的基本过程、调查出的基本情况、被调查人的基本态度、调查的初步结论等等内容，至于处理意见，因为需要市纪委集体研究后还要提交线市委研究决定，因而调查报告中没有这一部分内容。 对于材料写作，在小王这里不是什么问题，章顾城安排小王撰写调查报告，并大致说了调查报告的基本内容后，小王按照章顾城提出的基本思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调查材料的撰写。 把材料写好交给章顾城后，小王就再也没有去想这件事了。回到市委组织部后，把他们到县上调查的情况简要地给科长杨一明作了报告。杨一明只是说：“回来了就好，你抓紧把你手上的涉及到两个的考察材料尽快完成，同时，你和科里的李莉娜一起核实一些干部的档案材料，填写一些干部任免表。” 通过这一段时间与科长杨一明的接触，小王觉得杨一明尽管岁数不大，只有三十多一点，但作为科长却很有些水平，无论是对科里工作的考虑，还是对所遇到问题的认识和处理，处处都显示出成熟和老道，做事、考虑问题严谨、细致，待人接物也显得大度有致，作为组织部炙手可热的干部科科长，给人的印象是既不高傲，也不做作，但却总是显示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用一个小王并不熟悉的一个企业老板在一次吃饭时说的话来讲：是一个天生做组织部长的料。 按照杨科长的安排，小王从顺河回来并把自己承担的两个县的考察材料完成后，就一直按照科长杨一明的安排，和科里的另一个同志李莉娜一起查阅初步方案中列入拟提拔的干部的档案，核实一些基本情况，做一些为市委研究县区班子换届的方案时所需要的个人情况的材料准备。 从顺河县回到天簌一周后，小王参加了市纪委、市委组织部一起召开的顺河县群众举报信调查情况及处理意见会商会。会上，章顾城把他和小王到顺河县进行调查核实的情况作了汇报，并就涉及人员的处理提出了建议意见。 章顾城提出的处理意见是：给予行贿人叶名利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给予顺河县委副书记李肖洋撤职处分；给予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刘禹群，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汪永远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分别免去其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和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职务；给予县委组织部副部长邱宁德、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县委办公室主任孙史前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鉴于政协副主席谢汉中的认识态度较好，并主动提供情况，且属于非党干部，建议给予行政警告处分；县委常委、县武装部政委雷有发在调查中不予配合，并且态度恶劣，但因其属军队在籍人员，建议向市委报告，以市委名义要求天簌军分区给予处分，并免去其顺河县委常委的职务。 在提出了这些建议意见后，章顾城说：“对于这次顺河县出现的买官问题，我个人认为性质非常恶劣，它不仅败坏了我们党的形象，而且破坏了换届工作秩序，严重违犯了党的纪律。接受贿赂的都是一些领导干部，他们的行为也同样严重违犯了党的纪律。特别是县委常委、县武装部政委雷有发，更是态度恶劣，我们在找他了解情况时，公然说随便我们到哪里去反映，完全没有把党的政策和纪律放在眼里。因此，我个人意见，对于这次顺河县的买官事件，应该严肃处理，以儆效尤，为县区创造了个风清气正的换届选举环境。” 叶名利拉票贿赂案，既涉及到组织部门的干部，也涉及到纪检部门的干部，应该说章顾城提出的这一处理意见不偏不倚，没有偏向哪一个方面，并且其所说的道理上也非常正确。但小王觉得这样一来处理面似乎太宽了。但由于小王还没有组织和纪检工作的经验，对拉票贿选这一破坏换届选举的行为的严重性和危害性认识都还不足，再加上他思想的单纯，因而他就觉得章顾城提出的处理意见似乎太重了。但这只是他自己在内心里想的，却并没有把这层意思表露出来。他知道，由于自己各方面都还不熟悉，在这个场合他自己也还不适合发表意见。因此，在章顾城说完他自己的意见后，很客气地对说：“看再军同志有没有要补充意见”时，小王很自然地说道：“章主任已经谈得很具体，我没得啥补充的。” 小王也理解，章顾城问自己有没有补充意见，是一种客气行为，而并不是真正要让他谈什么意见。客观地讲，因为小王完全不熟悉相关的政策，他也谈不上什么意见。 领导们在听了章顾城的意见后，都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市纪委副书记淡溪涯说：“这是一起严重的行贿买官案，这在我们天簌市还是第一起。我们必须严肃查处，坚决惩治这种破坏党的纪律的歪风邪气，为全市的换届选举创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环境。虽然这次涉及到的人员较多，并且基本上多数是党委部门的领导，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充分体现市纪委严肃政治纪律、严惩拉票贿选的决心。要说起来，我个人也觉得很痛心，特别是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年轻，有能力，一个很有培养前途的干部，这一次换届考察时，也已经被推荐出来了，在换届时就准备提拔起来到另外一个县去任纪委书记，但这样一来，美好前途也就彻底断送了。”因为事前章顾城给淡溪涯报告过处理建议，因此，淡溪涯没有对章顾城提出的处理建议提出另外的不同意见。 “一样的嘛！县委组织部部长和那个副部长，也是不错的干部，在这一次换届考察中，考察组提出的意见都是提拔使用。但这样一来，不仅不能提拔，已经到手的位置都保不住，说起来确实是让人心痛，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但这样一次不成功的拉票贿选，就断送了好几个干部。”董礼友说。在董礼友的内心里，还是觉得市纪委提出的处理意见过重，但对干部的处理，是纪委的职权，董礼友觉得不好提反对意见。他担心如果自己提反对意见，会引起其他人的误解，认为自己是不是在这里面也有什么问题。实际上，顺河县委组织部长汪永远和董礼友私下之间的关系非常不错，小王他们到县上调查此事后，因为汪永远涉足其中，还曾专门到天簌找来董礼友，希望董礼友能够从中斡旋，帮忙做工作免予处分或者是减轻处分。虽然董礼友没有明确答应，但内心里还是巴不得从轻处理。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董礼友觉得如果不严肃处理此事，象这种在私下里搞非组织活动的行为多了，不仅影响党的形象，破坏正常的换届选举，而且也会徒然增加不少组织部门的工作责任。从保护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董礼友还是希望自己在组织部任副部长期间，尽可能地不要出现类似顺河县这一次的这种问题。董礼友知道，自己只要在最近这一年多不出现大的意外，下一次市上换届时，自己也就能够稳到上副厅级了。上一次换届时已经被折腾过了，董礼友不希望自己再被折腾。 两个部门的分管领导都发表了意见，其他人也就不可能再发表什么不同的意见了，包括组织部的干部科长杨一明，也没有发表意见。 这样一来，对顺江县叶名利贿赂拉票案的处理建议就形成了。 会上，淡书记让章顾城根据今天会议形成的建议意见，把调查报告进行修改后，以市纪委、市委组织部的名义，联合报给市委。 淡书记安排给章顾城，章顾城自然又把修改任务交给了小王。 !! 第十章私下活动 第十章 私下活动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研究提出对顺河县叶名利贿赂拉票问题的处理意见没有几天，顺河县叶名利案的当事人就都知道了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提出的处理意见。几个被叶名利牵连到的人听到自己将要受到处分及被处分的等级时，一个人都大惊失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收了期期两三万块钱，却受到这样重的处分。他们在既感到冤枉，对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恨恨不已的同时，也都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希望把这个局面能够挽转过来。因此，相关人员在在内心里不断咒骂叶名利的同时，也都各自利用自己的关系，施展各自的手段，纷纷托人说情求宽恕，以求能够化解或者缓解这场因贪欲而引来的横祸。 在这次事件中，涉及到的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县级干部，一类是科级干部。县级干部除了在县上有关系外，在市上也基本上有关系。而科级干部的关系则主要在县上，当然他们与市上对口部门也有一定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多数只是工作关系，与市上对口部门领导之间的私人关系还不是很密切。因而几个科级干部就在县上找他们认为能够起作用的领导，希望能够为他们说情。而几个县级干部则到市上找关系，希望能够找到能为他们解脱的领导。 当然，顺河县几个涉案的县级干部要找的，主要还是市级对口的领导。县委组织部部长汪永远找到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天成，又是检讨又是忏悔，说是自己接收叶名利的银行卡时完全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三万块钱现金，因为当时叶名利说的是他爱人有银行工作，银行这一段时间在搞活动，免费开信用额度为三十万元的信用卡，他就信以为真，认为只是一个空的信用卡。调查组找到他时，他当时就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违犯党的纪律的事，并且很快就把卡交了。汪永远还说：“希望白部长看在我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工作的份上，这一次就饶恕了我吧，我一定向组织做出深刻的检查，保证以后决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并且更加勤勤恳恳地努力。实际上，这样处理，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是纪检部门给我们组织部门的难堪。大家都知道，市委刚刚对各县区的班子进行了考察，考察中和考察后都没有听到什么大的问题反映，现在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牵涉面不小的案子，这无异于说我们组织部门的考察是在走过场。” 白天成刚开始听到董礼友给他汇报和市纪委淡溪涯他们商量的顺河县贿赂拉票案的处理建议时，也觉得有些重，但后来一想，自己是组织部长，这种严重破坏换届选举的行为如果不严肃处理，带来的恶劣影响将会使自己的工作变得非常被动，因此，也就没有对建议提出不同意见。现在汪永远找到自己，听了汪永远的辩解后，又觉得如果就这样把汪永远他们处理了，确实辛辛苦苦他们大半辈子挣来的一切，就这样断送了，确实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同时，听了汪永远后面的那段话，也勾起了白天成头脑里对市纪委的一些不同不满。尽管他也知道汪永远的这段话有挑拨之嫌，但纪检部门和组织部门的关系一直比较微妙，特别是组织部门的选人用人权，纪检部门一直就有些看着眼热。但选人用人是组织部门的基本职责，纪检部门剥夺不了，于是就常常会弄出一些让组织部门感到尴尬的事情来。当然，如果组织部长与纪委书记个人之间的关系协调一点，这种不协调的情况就会少一点。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白天成与市纪委书记舒明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 说起来舒明的市委副书记的职务应该是白天成的。那还是上一次市上班子换届，之前，省委组织部和市委书记高扬的意见是让白天成担任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但白天成守着他的组织部长位置舍不得，不愿意担任纪委书记，觉得纪委的工作得罪人。这样，省委组织部就在做方案时，把舒明安排成了天簌市纪委书记。按照上面的要求，纪委书记原则上要由市委副书记担任，或者是换个说法来说，就是担任了纪委书记，就要提任为副书记。白天成不当纪委书记，当然也就不能担任副书记。这样一来，舒明就捡了个大便宜，本来排名在白天成之后的，现在一下子担任了市委副书记，自然排名就排在了白天成之前。白天成是哑巴说黄莲，有苦难言。也因此，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微妙。在白天成内心里，自然就对舒明不那么尊重。舒明后来也知道了自己能够担任副书记的原因，刚开始时，对白天成也还是比较尊重，工作上也非常配合，但由于两个部门的工作职责所决定，难免会在一些共同涉及到的问题上产生分歧。特别是有几次市委组织部准备提拔几个干部，征求市纪委的意见时，市纪委以被提拔干部有群众反映为由，阻止了几个干部的提拔。而这几个干部中，其中就有一两个人和白天成关系非常密切，事前白天成已经是不打包票地打了包票，为此，弄得白天成很没有面子。也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微妙起来。对于这些情况，天簌市市县两个部门的领导都有耳闻。汪永远之所以这样说，也就是想挑起白天成的不满，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汪永远心里想，反正自己可能也担任不成组织部长了，就算是挑拨了领导之间的关系，也无所谓。 听了汪永远的话，白天成心里自然不好受，他也知道汪永远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他对市纪委、对舒明的不满。但白天成当领导多年，知道在部属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也不可能顺着别人的思想转。最后，他对汪永远说：“你既然知道收受别人钱物是违纪违法的事，却自己昏了头，做出让自己感到后悔不及的事。说句难听的话，这叫咎由自取。回去后还是好好地工作，但在思想上要做好接受处分的准备。”白天成的话里并没有一丝为汪永远说情的意思。 听了白天成的话，汪永远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点。虽然白天成并没有明确说要为他说情化解，但汪永远知道，领导们说话都是很有艺术的，不可能直截了当说我要如何如何。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于白天成来说也是比较棘手。 在汪永远离开后，白天成把董礼友找来，具体了解了一下研究确实对顺江县这些干部的处理建议的情况。董礼友把当天会议的情况给白天成作了比较详细的汇报，并说：“由于这两天事情有点忙，有几次来找您给您汇报，但您都不在，这个事情也就没有及时给您汇报。”白天成今天专门来他来问这个事情，董礼友清楚肯定有什么情况。否则，以他对白天成的了解，如果没有什么情况，白天成不会专门找他来问的。 “啊！我只是问一下大体情况。原来只是你们几个人商量的初步意见，还不是纪委的正式意见。那行，我清楚了。不过，对这件事的处理还是要慎重，涉及面太宽了，影响换届工作的正常安排不说，传出来也会影响天簌的形象。”白天成说。 听了白天成的话，董礼友心里明白了白天成的意思。但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是附和白天成的话：“白部长考虑得周到，我们当时和纪委的淡溪涯商量时，就没有想到这些因素。” 在董礼友离开办公室后，白天成拿起来电话，给舒明打电话：“舒书记啊！这个时候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过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一听是白天成打电话，舒明也不便打官腔：“啊！是白部长呀！我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事，既然白部长有事，我过来到你那里来吧！”实际上这是舒明摆出的一种姿态，如果真让他到白天成办公室，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在官场上，有一种潜规则，就是无论什么情况，总是官小的到官大的办公室，除非是官大的有求于官小的人。 白天成当然知道舒明说话的寓意，但不会傻到真在自己办公室等舒明。更何况这一次是自己有事找舒明。 天簌市委组织部的办公室在天簌市委大院二号楼四楼、五楼。白天成的办公室五楼的走廊尽头，比较僻静。而舒明因为是市委副书记，他的办公室在天簌市委大院一号楼四楼。如此一来，白天成就要从二号楼的四楼下到楼底后再爬到一号楼的四楼。虽然一上一下七八层楼，但既然要到舒明办公室去，就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当是锻炼身体！”白天成在心里自我宽慰式地想。 !! 第十一章玄妙谈话 第十一章 玄妙谈话 白天成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从四楼下到底楼然后再爬到四楼，虽然上下只有几十梯，但要到一号楼四楼时，还是感到有些气喘嘘嘘的。他就自己在心里想：“看来一个人上上下下的还真是不容易。”想到这句话后，白天成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哲理，心里就不自觉地感到有些自豪。 就这样在一种自寻快乐的心境中，白天成到了舒明的办公室。 舒明的办公室是一个标准的套间，不象白天成的办公室是两个办公室凑成的套间。进门的第一间是会客室，但一般是级别比主人小的或者是比较生疏的人，才会正正规规地在会客室里见面。象白天成与舒明之间的级别差异不大，并且两人也经常见面，自然就是到里面那间正而八经的办公室见面了。按规定，市委副书记就可以配秘书，但舒明想到自己还兼着纪委书记，并且自己的主要工作也就是负责纪委的事，也就没有专门配秘书了，有什么要联系衔接的事，就都由市纪委的办公室主任负责。当然，办公室的清扫及开水准备、报刊杂志的发送等等之类的琐事，则是由市委办公室负责。 白天成到了舒明的办公室门口后，见门虚掩着，也没有敲门，自行推开后就径直进去了，只不过在进去时，有意把动静弄得大一点，这样提醒舒明自己来了。白天成的这种做法，也是一种表明自己身份和地位的行为。一般而言，只有级别和职务低的人到职务和级别高的人那里，才会敲门经得主人同意后才进门。而职务和级别相当或者是比主人家高的，进门时一般是不会敲了门才进去，而是会象白天成一样，径直进去。 舒明正在看市委办公室送来的文件，没有听见敲门声就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就判断是白天成到了，还没有等白天成完全走进办公室，就推开摆在面前的文件夹，站起来迎接白天成。舒明一边想往外走，一边伸出右手，准备与白天成握手，嘴里还说着：“白部长，看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见舒明已经伸出手来，白天成也伸出手，与舒明握了握，说道：“活动活动也等于是锻炼身体。”说完后，也不等舒明让座，就自行走到舒明办公桌前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啊！舒书记还忙起在嘛！看来我来打扰喽？” “打扰什么啊！你这是客气了，白部长，我们俩人你还这么讲礼。”舒明说。本来舒明准备给白天成倒水的，但看白天成左手上拿着一个杯子，就说道：“来，白部长，给你的杯子里添点水吧！” “啊！不用了，还是满的。”白天成也没有客气。机关里的人似乎都有一种习惯，就是茶杯不离手。无论是到哪里，杯子、公文包都是不离身的，特别是杯子，可能是除了到卫生间外，其余地方都会带着。 “昨天听到一个笑话，既然今天白部长来了，就分享给白部长吧。”领导之间谈话，特别是象白天成和舒明他们这种层面的领导，不会象与其他职务有太大差异的人谈话，一来就到正题上，而总会是先找一些轻松一点的话题，调节调节气氛，把彼此的情绪都放松后，才会渐入正题。“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吃饭，席间，大家讲笑话，其中一个人说的一个笑话很有意思，说是三月八日妇女节这天开会，因为没有安排出去耍，参加会议的女同志们都显得比较郁闷，主持会议的领导为了活跃气氛，就问下面参加会议的妇女同志：‘同志们，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今天是妇女节，你们谁知道昨天是什么节吗？’坐在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左看右看，但谁也不知道，因为还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三月七日是个节日。等了好一阵，领导见下面没有人回答出来，就说：‘我说你们要多学习多学习，你们就是不听，看来你们就是学习不够嘛。今天是妇女节，那么昨天不就是chu女节吗？’大家一听更是发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chu女节’这样一个节日。就是大家都还在发懵时，领导说；‘连这一点你们都搞不清楚，你们枉自还作女人。妇女和chu女之间，不就是一日之差吗？’” 白天成听后，也觉得很好笑，就说：“看来舒书记这一段时间是专门在研究‘一日’的问题，并且还很有心得啊！” “哪里哪里，我肯定没有白部长在这方面有研究，只不过白部长一般是真人不露面而已。”舒明说。成年男人在一起，最容易找到共鸣点的，就是说这些带点色的色话。孔子说：“食、色，性也。”这也是人的共性，而说这方面的话又不涉及敏感的问题，所以只要时间、地点和场合合适，说这类的话谁都不会去深究里面是否有什么深意，但却可以调节气氛，活跃氛围。 “舒书记，我今天来，是想就顺河的拉票贿赂的事，和你商量一下。”白天成没有围着舒明的话题再深说下去，而是把话题直接转到了自己到舒明办公室的主题上。 听白天成说是来商量顺河县群众信访问题，舒明的心里也就清楚了白天成的来意。之前他一直在猜想，白天成主动到自己办公室来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原来自己没有任市委副书记之前，因为工作关系，再加上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在一栋楼办公，两人还经常是你到我办公室我到你办公室，自从自己担任了市委副书记，舒明的办公室从二号楼搬到一号楼后，白天成就基本上没有到过自己的办公室了。因此，刚接到白天成的电话说是要到自己来商量一个事时，舒明就一直在猜测白天成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啊！我本来也正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这事呢？”听了白天成的话后，舒明也是顺水推舟地说道。在官场上，说话是很有艺术的，明明没有想某方面的问题，但如果对方说到了，也会马上说自己也在想某方面的问题，这样一来也就显得自己和对方想到一处了，以此既可以拉近彼此间的心理距离，也可以表明自己也和对方一样聪明：你想得到的问题我也想得到。 “不知道这件事市纪委是什么意见？”白天成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对这件事，市纪委还没有正式的意见。”舒明说。实际上，淡溪涯和董礼友他们一起听取小王和章顾城他们的调查情况时，提出的处理意见舒明是非常清楚的，当时他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按照习惯，如果主要领导没有意见，也就算是一种正式的处理建议了，只待市纪委走正式程序——即召开市纪委常委会，把建议意见确定下来。如果一旦市纪委召开常委会把意见确定了下来，就算是通过了法定程序，所提意见也就成为正式的处理意见了。虽然最后的决定程序还要报市委认定，但除非是有市纪委没有掌握到的案情，否则，一般都会顺利通过的。 “最近我听到社会上一些说法，觉得不引起重视不行。本来我都不想参与此事，因为对于类似问题的处理，处理权在市纪委，但毕竟我们前期又参与过，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一起探讨商量一下。”白天成说。 “不知道白部长听到一些什么说法？”舒明问。 “说法还比较多，也不能一一列举。但有一个说法，我觉得很麻烦，说是从顺河县叶名利的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天簌市的纪委和组织部门都已经全部坏了。尽管这种说法有些偏激，但却直接牵涉到你我两个部门了。”白天成当然不会给舒明说他听到了一些具体说法。如果说了自己听到的社会上的一些说法，可能还会让舒明觉得自己的信息不灵通。作为领导，各人有各人的信息渠道。更何况舒明是市委副书记，说不定他的信息渠道比自己的信息渠道更灵通。白天成不愿意显得自己比舒明差。因此，白天成只说了一个涉及到纪委和组织部两个部门的民间说法。实际上是借民间的说法来达成自己的事情，这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手法。 “民间的说法虽然不正确，但这一次顺江县的这个案子，确实把纪委和组织部都牵扯了进去，弄得我们很是被动。”舒明说。他并没有去想白天成已经在心里想了那么多的因素。 “上一次淡溪涯他们商量的处理建议，不知道舒书记态度如何?”白天成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们商量的意见，淡溪涯给我汇报过，因为市纪委还没有开会研究，所以我也就还没有想那么多。”舒明说。在没有弄清楚白天成的基本态度之前，他是不愿意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 “现在看来，淡溪涯他们商量的处理意见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如果真是这样处理的话，倒给了外界攻击纪委和组织部以口实。”白天成说。他没有说董礼友他们，而是说淡溪涯他们，一方面是想表达“这些意见是你们纪委的”这样一层意思，另一方面也把他对这个意思的不满透露了出来。同时，处处把纪委摆在前面，表面上是尊重纪委，实际上也是把矛头直接对着纪委。 这就是官场人说话，总是云里雾里，不是让人能够一眼看明白的。 到此为止，白天成的这一席话已经把他要表达的意思完全表达到了，他也不可能硬要让舒明表态说这个处分应该如何如何。在这个问题上，白天成并没有一定要使叶名利的案子完全化解掉的意思。他也知道，这个事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谁也无法化解，他也不可能为一个汪永远去冒着自己丢官的政治风险，只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了，也就算是尽了自己的责任，自己在内心里也就过得去了。 其实，白天成与汪永远之间的关系并不特别铁，只不过作为上下级之间，在逢年过节时，汪永远都会送给白天成一些礼物，小到顺河的土特产，大到一块价值十万元的劳力士手表。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三五千块钱的红包。在平时，白天成为官还是比较谨慎的，关系不到位的，哪怕就是一些土特产他都不会收。就是关系到位的，白天成也坚持不收大额现金。象汪永远送他的那一块价值十万的劳力士手表，都还是汪永远到欧洲去旅游时，在瑞士专门给他带回来的，当时汪永远说只价值几千块钱。是后来白天成把这只表戴上后，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他的一个朋友看他手上的表不错，看了后才说这块表的价格不菲，价格至少在十万左右。当时白天成不相信，事后自己上一查，才知道他的这个朋友所说不假。但已经接收了并且自己也戴了一段时间，不可能退给汪永远。但从此后，白天成就对汪永远另眼相看了，汪永远找到他有什么事，白天成基本上是能办就办。只不过这么几年来，汪永远找他办事的时候并不多。汪永远也好象忘记了自己曾经送了一块价格不菲的表给白天成似的，从来没有在白天成面前表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情绪出来，而一直是恭恭敬敬，对白天成尊重有加。 正因为如此，汪永远找了白天成后，白天成才会亲自出面找舒明。当然，白天成主动找舒明，也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觉得舒明不尊重自己，这件事明明涉及组织部门，并且组织部也派人参加了调查，但淡溪涯他们开会形成初步意见后，舒明却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里，好象没有他这个人似的，始终没有给他说过有关这个案子的事，只是现在自己找到舒明，舒明才敷衍地说“本来也正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这事”。 白天成找舒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就不想继续和舒明再敷衍下去了，就端起自己的茶杯，想要离开。临走时，白天成说：“舒书记，顺江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不要把纪委和组织部搞成猴子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当然，这些事包括还有不少后面的事，小王是完全不知道的。他一个借调到组织部的年轻人，也不会有人主动告诉他这些事。 !! 第一章人事方案 第七卷 第一章人事方案 小王从顺河县参加调查回来后，除参加了一次调查情况汇报会外，在市委组织部，他还参加了好几次他所在考察组的考察情况汇总会。同时，组织部部务会议听取各考察组考察情况的汇报时，小王作为会议记录人员也参加了全部会议。 天簌市委组织部的人员总的来讲就不多，干部尽管是组织部非常重要的一个科，但科里的人员加上小王一共也只有五个人。由于人手少，尽管每个人的工作大致都有一个分工，但在实际工作中，特别是涉及范围稍微大一些的事时，都只能是“麻子打哈欠，全体总动员”，科里的同志统一打整体战。特别是像在县区班子换届准备这样的大事上，既是干部科最重要的事，也是事情最多的时候，就更是只有打总体战才能满足工作需要。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小王对科里的人员有了更多的了解。科里的人对小王同样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不仅是科长杨一明觉得小王不错，就是分管的副部长董礼友也觉得小王工作不错，部里的其他同志尽管和小王接触不多，但也觉得小王为人平和，处事稳重。因此，有不少事情科长杨一明都有意识地安排小王去做，并且尽可能地为小王尽快熟悉工作提供条件和帮助。如让小王参与干部基本情况的核实，就是想让小王利用查阅干部档案和填写干部任免表的机会熟悉现任领导干部的基本情况。 干部档案一直作为绝密材料，对其管理一直要求非常严格，一般的人员轻易是接触不到的。就是组织部门内部的人，也只有干部科的同志能够接触。除组织部干部科的人员之外，其他任何人要想查阅干部档案，无论是查阅领导干部的档案还是查阅一般人员的档案，都必须要有两人同时参与，并且只能是单位人事科或者是负责人事工作的人员。原来对查阅干部档案的要求还更高，要求必须是**正式党员，后来放得稍宽一些，但也要求其中必须要有一人是**正式党员。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工作了一辈子，但可能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档案是啥样子，里面装了些什么内容。 对于查阅档案的这些严格要求，由于小王之前没有从事过干部人事工作，没有参与档案查阅的经历，因此不知道有这些规定。当他第一次到档案室去查阅河西县和山南县党政班子领导成员的档案材料时，档案室负责档案管理的李莉娜开始时因为对小王不熟悉，让小王拿介绍信，并且还给小王说必须要有两个人一起来查才行——其实组织部负责干部工作的同志是随时都可以查阅任何干部的档案的。还是科长杨一明亲自去给李莉说，小王是部里借调到干部科工作的，之后，小王要查阅档案时，在李莉那里才没有障碍。 在进入初步方案中的人员的基本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以后，科长杨一明又安排小王负责填写县区班子换届方案表和干部任免审批表。实际上这是让小王真正进入了组织部工作的核心，特别是能够接触到换届方案，就是得到了组织部领导绝对信任才行。要知道，人事方案从来都是高度机密的东西，尤其是换届时的人事方案，由于涉及范围广、人员多，内容敏感，没有最后确定的方案变数又非常大，就更是保密程度极高的，一般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如组织部部长、分管副部长、干部科长这几个人能够接触。即使是市委书记、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由于工作还没有到达那个层面，他们都还不完全清楚。尽管方案中一些重要职务或重点人物的安排他们都提出了明确意见，但整个方案的具体摆布他们也还不清楚。换届并非只涉及到少数人员，而是全部县区四大班子的所有人员，加起来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从这一点上讲，也显示出了组织部门的作用。因为这二三百人中，虽然极大多数人的安排领导们都心中有数，但也有少数干部领导们并不是那么关心，这样一来，作为组织部的领导或者是从事干部的人就可以发挥一点点作用。特别是对一些可以在这里也可以那里的干部，具体把他们摆在哪里，组织部门就有具体的权力摆布。 杨一明让小王负责填写换届方案表，一方面是因为科里人手少，另外几个人的手上都各有各的事情，同时，也是对小王的绝对信任。但尽管如此，杨一明在把任务交给小王时，仍然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小王一定要注意保密，绝对不能向外泄漏任何一点情况，就是对干部科的其他同志，也不能有任何泄漏。 接过杨一明科长交给自己的县区班子人事安排初步方案，特别是杨一明在把任务交给他时，说这个方案还只有他和两个部领导知道时，小王就从内心里感到了神秘和自豪。他知道，能够把这样机密的工作交给自己，是对自己的完全信任。因此，小王也特别注意，总是非常小心谨慎，害怕稍有疏忽，在自己这里造成泄密。 由于人的天然的好奇心理，一拿到杨一明科长交给他的县区班子换届方案，小王首先关心的就是自己参与考察的两个县的人事安排方案。在杨一明科长离开后，小王马上就翻到河西县和山南县的方案。对于其他县区的人事方案，小王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对其他县区，他既不熟悉，也没有想了解的人，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 小王看见河西县的方案摆布是： 一、县委班子方案： 县委书记 黄俊生（继任） 县委副书记、县长舒天成（继任） 县委副书记何碧凤（女 新提） 县委副书记古励（新提） 县委常委、纪委书记欧阳长风（新进） 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张子明（交流提拔）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凌晨（新进）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朱彬（新提） 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郑书良（新提） 县委常委、武装部长 陆兵（继任） 二、县政府班子方案 县长舒天成（继任） 常务副县长凌晨（调整） 副县长刘林木（继任）王斌（新提） 苟元礼（新提）石洪（女新提） 吴东方（党外、继任） 三、县人大班子方案 主任陈文友（提拔） 副主任 章程（调整） 吴伟（调整）林果行（调整） 阳之明（继任、党外） 四、县政协班子方案 主席张子毫（继任） 副主席 王永恒（转任） 倪太列（继任） 杨浦（继任 党外） 马文丽（新提 党外） 郭东邻（继任 党外） 由于河西县是小王参加干部考察的第一个县，人们似乎天然地对“第一”有着特别的情感。因此，小王对河西县的班子安排方案也就看得特别仔细、认真。而对于山南县的人事方案，小王只是注意了一下几个主要职务的人员安排： 县委书记苟单（继任，兼任县人大主任） 县委副书记、县长石宏（继任） 县委副书记：徐生蓉（交流） 常林卫（提拔） 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葛长封（继任）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王永江（调整） 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杨一明（交流提拔） 本来，对于顺河县的人事方案小王一点都不了解，也不关注，但由于发生了群众举报案，并且自己又参与了调查核实，对相关人员安排比较关注，因此，也就对顺河县的班子方案特别留意。小王看到顺河县第一次摆布的方案是： 县委书记李一林（继任） 县委副书记、县长：张家卫（继任） 县委副书记：李肖洋（继任） 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刘禹群（提拔） 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汪永远（继任） 县委常委、县武装部政委：雷有发（继任）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邱宁德（提拔） 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孙史前两人也被提拔担任县政府副县长。 对于顺河县的其他人员，由于不熟悉，小王也就完全不关心谁任什么职务。 在抄写方案的过程中，小王感觉河西县的方案很是熟悉。不过，他也没有怎么更多地去回忆和思考。 ——实际上，河西县的这个方案很大一部分就是河西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何碧凤在听取她的意见时苦思甜，她向董部长提出来的方案。 !! 65.第二章基础工作 第二章 基础工作 由于小王对计算机的使用还不是很熟悉，并且干部科现有的计算机都被干部科现有人员一人一台使用着，没有给小王安排电脑，小王也不好用其他人的计算机。因此，只好用手抄写。半天下来，小王的手腕都抄僵硬了。 正当小王要抄完的时候，杨科长过来问：“小王，整完基础没有？” “杨科长，马上就抄写完了。”小王说。 杨一明进来一看小王是在用手抄，既有些同情，但也有些不解，就问小王：“小王，你不会计算机？”杨一明没有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给小王安排用哪台计算机。 小王没有直接回答杨一明的问题，而是问：“不好意思，杨科长，是不是耽误时间了？”他也不好说杨一明没有给他安排用哪台计算机。 杨一明说：“不着急！不着急！不过，作为年轻干部，还是要把计算机学会，否则工作起来很不方便。”尽管杨一明没有直接批评小王，但实际上也起到了批评的作用。这也是杨一明的成熟之处，显示出了他比较高超的领导艺术和工作方法。但杨一明却忽略了自己并没有给小王指定让他使用的计算机这一点。这又是杨一明的疏忽之处。 听见杨一明的话，小王显得有些尴尬，虽然杨一明对他的批评多少有些冤枉，但他不愿意做解释，只是说：“对不起，杨科长，我会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计算机学会。”小王没有辩解说没有计算机，只是虚心地向杨一明检讨。这实际上也是小王的精明之处。倘若他说杨一明没有给他指定计算机，岂不是会让杨一明有些不好下台，并且他实实在在地对计算机的使用也不是很熟悉，就是指定了计算机，他打字的速度可能还不如他用笔抄写的速度。 对于计算机的使用，本身也是小王的一个短项。在市商业局时，每个科室只有一台计算机。他所在科室的那台计算机，因为小胡是负责统计的，一直就是小胡在使用。加上局里明确规定，科里的这台计算机是用作统计专用，小王不是负责统计工作的，尽管因为小胡对他有一种特别好感，他想用计算机时，给小胡说一下，小胡也会很乐意地让他使用。但毕竟不是自己专门使用的，还是不方便。因此，小王也没有更多地提出使用计算机的要求。 在学校时，由于小王学的是中文，也没有专门学习使用计算机，尽管在学校时利用选修课学了一些，但毕竟平时用得不多，操作起来很不熟练，并且受家里经济状况的限制，又不可能自己买一台计算机，因此，也就一直没有把计算机操作熟练。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尽管组织部的计算机多一些，但因为不熟悉，并且每台计算机都有人使用，杨一明或其他人也没有说明让小王用哪一台计算机，因此，小王仍然没有使用计算机的机会。 杨一明作为科长提出电脑使用的问题后，小王在心里也认识到，自己确实对计算机的使用也不熟悉，是自己的一个弱项，从自己到组织部工作的这一段时间的情况来看，如果自己不把计算机操作熟练，不仅会影响工作不说，还会显得自己思想落后。为此，小王在心里暗暗地想到：下来后和葛晓莉商量，一定要自己买一台计算机，哪怕是配置差一点都行，以便能够自己在家里学习操练，使自己能够尽快熟练使用计算机。 由于县区换届方案特别是山南县的换届方案涉及到杨一明本人，按照规定，本人是不得接触的。但由于杨一明是干部科科长，换届方案的具体操作还需要有人来做，而让其他人做，更涉及到保密问题和工作熟悉问题。因此，组织部白天成部长和董礼友副部长商量后，确定仍然由杨一明来做，只不过要求杨一明要考虑一个协助他的人，以保证如果市委同意山南县的换届方案，杨一明离开后能够有人接手换届工作中一些具体的事务性工作。 在确定协助杨一明工作的人选时，杨一明主动提出了小王，认为小王尽管刚到组织部，但悟性好，工作踏实，处事稳重，原则性强，工作上手很快。同时，社会关系也比较简单，适合做干部工作。组织部白部长和董副部长听了杨一明的介绍后，都认可杨一明看法，特别是副部长董礼友，因为小王和他在一个考察组，和小王的接触比较多，他完全认同杨一明对小王的评价。因此，两个人都同意让小王协助杨一明参与编制县区班子换届具体方案的工作。 由于杨一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去向，因此，对于县区班子的换届方案和相关的工作，杨一明对小王没有一点任何保留。杨一明不希望因为无人接手自己的工作而影响自己到县上去任职。说实在的，在组织部辛苦工作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能够到县上去担任令人羡慕的组织部部长职务，杨一明的内心里是非常高兴和满意的，这既是他到组织部工作以后在内心里一直就想着的事，也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结果。同时，也是很多人希望能够到组织部门工作的根本原因之所在。不要说是杨一明这种本来在思想上就有这种想法的人，就是像小王这种在思想上还没有这种想法的人，到了这种氛围和场景下，也会积极主动地去思考更有利于自己今后发展的一些问题。所以在部领导征求杨一明意见的时候，杨一明极力推荐小王，并对小王给予了充分肯定，目的就是希望让自己手上的工作能够很快找个人交出去，这样自己才能脱身。 对于干部科的另外三个同志，杨一明没有推荐他们中的同志来接自己手上的工作，一方面是因为那三个同志手上的事情本来就已经不少了，再给他们增加任务，杨一明担心影响工作。另一方面，做换届方案这项工作，也是一项临时性任务，尽管它十分重要，保密性也非常强，但毕竟时间性非常强，不需要天天做，小王是临时借调的，尽管杨一明希望小王能够正式调到市委组织部，但目前还无法确定是否能够正式调进来，对于那些需要经常性做的常规工作，还不便于安排小王去做。正因为如此，小王得到组织部两位主要领导的认可后，才能够承担协助杨一明做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的工作。 对于小王不会熟悉地使用计算机，杨一明在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尽管计算机并不是办公的唯一工具，但毕竟在计算机使用已经比较普遍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还不会熟练地使用计算机，多少会降低工作效率。部里下午要开部务会，如果上午拿不出来初步方案来，就会影响下午的会议，因此，杨一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着急。但他知道，小王既然不会熟练地使用计算机，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提醒小王要把计算机学会。 看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杨一明就站在小王旁边，看着小王把方案抄完后，马上就把全部材料拿走了，并对小王说：“再军，这个方案一定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下午两点半钟你也到天籁大酒店六楼会议室列席部务会议。” !! 66.第三章部务会议 第三章 部务会议 下午，在天籁大酒店六楼会议室，由部长白天成召集召开组织部部务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研究县区班子换届的初步方案。按照组织部部务会议的要求，部务会议由部领导、涉及到干部工作的正副科长及相关人员参加。之所以安排到天籁大酒店来召开部务会议，是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干扰。如果在组织部开会，有人有事找上门时难免不受到影响。加之会议研究的县区班子换届的初步方案，必须绝对保密。这样，安排在酒店开会，看起来很容易受影响，实际上却是最清静、最不容易受到干扰。常话说嘛：“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更何况在宾馆里开的会多了，谁知道这个会是什么内容？并且宾馆里来来往往的多是外地客，他们对天簌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白天成把会议安排在天籁大酒店，可以说是一个极佳的选择。当然，一般的人不一定能够理解，还会认为是白天成享受惯了。选择在宾馆开会，不仅会务服务有人管，更主要的是有一种享受服务的上帝感觉——不是不少商家都说“顾客是上帝”吗？并且在宾馆特别是上了星级的宾馆，良好的服务确实是使人感到很享受。 参加会议的都是天籁市委组织部的要害人物，只有小王是一个例外，作为临时抽调人员参加了这次会议。 由于参加了这次会议，小王才把组织部与干部工作相关的领导特别是各科室领导全部认完： 白天成：市委常务、组织部部长 董礼友：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黄河滨：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伍建设：市委组织部部务委员、办公室主任 杨一明：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 章文理：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 郝一杰：市委组织部青干科科长 王秀丽（女）：市委组织部干部监督科科长 组织部的部务会议是组织部研究重大问题的决策平台。所有需要组织部正式确定的重要问题，都必须由部务会议研究。而象干部任免这种重要问题，就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程序。凡是没有经过组织部务会议研究的干部任免，都是违反规定的、无效的。尽管副县级以上干部的任免，组织部的部务会议并不能决定任免，只能是部务审议形成建议意见，最终决定任免的，只能是市委常委会，但这个审议程序却是干部任免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当然，有些干部任免如一些副县级待遇的确定、一些需要由组织部任免的科长，组织部的部务会议就可以研究决定。 由于组织部部务会议有如此重要的作用，因此，参加组织部部务会议的人员也就不是谁人都可能参加。由于组织部部务会议具有一定的决定权，而参加部务会议也就有一定的发言权，因此，组织部的部务会议成员就不是哪个人都能够参加的。组织部部务会议成员一般是由组织部领导、组织部部务委员组成。由于组织部部务会议研究决定的重要事项中，干部任免是最重要也是最多的，因此，一般情况下，组织部的干部科长、干部监督科长也是组织部的部务会议成员。而组织部部务委员一般也是由组织部内资历比较老、综合素质比较好的科长担任。 组织部的部务会议自然由组织部部长主持。当然，如果部长因故参加不了会议而且又必须召开会议时，也可以由部长委托排名在前面的副部长主持。 天簌市委组织部这一次的部务会议由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天成主持，干部监督科的科长王秀丽和小王两人负责作记录。按照组织部门的要求，凡是涉及到干部任免的会议，都必须有两个人同时做记录，因为干部监督科只有王秀丽一个人。因此，白天成就要干部科也安排一个人做记录。之前干部科的记录由杨一明做，前面已经谈到，因为杨一明已经考虑安排到县上去任职了，杨一明给董礼友副部长请示是不是可以另外安排一个同志记录，董部和和白部长商量，因为小王已经得到了白部长和董副部长的认可，两人就确定由小王也参加会议并做会议记录。由于小王已经参与了各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的制定，因此，对于会议内容也不存在需要对小王保密的问题。 会议一开始，白成天首先说：“同志们，我们准备了将近大半年时间的县区班子换届工作，在市委的直接领导和安排部署下，经过部里面同志们的共同努力，已经全部完成了考察工作，并且在听取各考察组意见的基础上，形成了初步的人事安排方案。我们今天就是就这个初步安排方案进行研究。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我首先给大家提三点要求：第一，我们今天参加会议的同志都要畅所欲言，对方案充分发表意见；第二，对今天会议的内容包括我们每一个同志的发言，大家都要严格遵守保密纪律，绝对不允许对外面有任何一点泄漏；第三，这段时间，我们组织部的每一个同志的一言一行外面都非常关注，我希望部里的每一个同志都要随时随地注意组织部门的形象，牢记组织工作的纪律要求，不要因为我们个人的不注意影响到整个组织部的形象。更不允许出现收受贿赂等等行为。否则，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我们也就只有不客气了。不过，我相信部里的同志们都是清楚纪律要求、懂得自尊自爱的。” 白部长说的这些，让小王一下子就想到了顺河县的群众举报问题。他觉得白部长的这种提醒非常有必要。至于白部长话中是否还有其他所指，对小王来说，就不清楚了。但小王心里明白，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 接下来，由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董礼友就今天会上提出的方案做说明。董礼友说：“这个方案的形成，是按照中央和省委关于县区领导班子换届的相关政策规定，结合市委就换届工作提出的具体政策规定，以及换届前市委研究确定的一些原则和要求，综合各考察组意见，同时听取了相关领导和单位的意见后形成的。现在形成的这个方案，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整体符合中央和省委关于县区领导班子换届的政策规定和人员结构比例；二是这次换届方案，大胆提拔了一些年轻干部、女干部、少数民族干部以及党外干部。全市这一届换届的平均年龄和上一届换届时的平均年龄相比，下降了整整四岁，特别是新提拔的女干部的比例和上一届相比，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同时也保留了一些骨干，特别是两个矛盾比较突出的河东县和天音区，留下了一些对当地情况熟悉，处理棘手问题有一定经验的同志。同时，由于山南县是少数民族人口比较多的县，在这个方案中提拔山南县本地的干部相对比较多；三是加大了干部交流的力度，各县区几个关键岗位的人员都调整交流为由外地干部担任，达到了中央和省委提出的干部交流的相关要求；四是党外干部、女干部和少数民族干部的安排，都完全符合中央和省委对这次换届提出的要求。当然，方案中也还有个别人选还有一些争议，如对河西县的县委书记黄俊生是否继续担任县委书记，考察中大家的意见比较多，分歧也比较大。不少人觉得应该把黄俊生交流一下，包括考察组的意见。但由于市委年初就已经研究确定了各县区主要领导不动的原则，因此，在方案中还是按照市委已经研究确定的原则进行安排的。同时，也还有一些干部可能还要征求一下相关部门如纪委、计生委、公安局等部门和县区领导的意见。” 董礼友对方案做了说明后，白天成说：“刚才董部长已经把这次形成的换届方案的特点做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介绍。现在请大家结合具体方案发表各自的意见。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这是部里面的会议，大家要畅所欲言，有什么意见就说什么意见。方案还只是初步的，还完全说不上正式。我们组织部的职责就是替市委把好干部选任关，把班子选好配强。因此，我们每一个同志就都要发挥作用。否则，只靠我们几个部领导，是远远不够的。”白部长的话说得很诚恳。 听了白部长的话后，副部长黄河滨第一个发言。他说：“对于整个方案，我觉得可以，和上一届县区班子换届时的方案相比好多了。这个方案充分体现了中央、省委和市委确定的换届工作原则，特别是符合市委研究确定的县区班子换届的基本要求。并且这次提出来的县区班子换届方案，充分体现了我们天籁市这次换届的几个带有改革性举措的特点：一是人大、政协班子的配备没有延续原来换届的都是老同志到人大、政协去的一惯做法，以至于让人觉得人大、政协就是一个老人养老的地方，被人们戏称为‘养老院、退养所’，而是考虑了一些年龄相对较轻的干部到人大、政协去任职。这样，有利于人们正确认识人大、政协的地位和作用；二是这次提拔的对象中，有好几个是原来很难得到提拔的部门的干部。实际上，这些部门的不少干部也是非常优秀的，工作表现也是出色的，只是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这些部门的同志与其他单位特别是市委、政府等领导机关的接触少一些，领导和领导机关的干部对他们的工作情况了解得也少一些，而并不是这些部门中就没有优秀干部。譬如方案中提出来的准备安排到天籁区任副区长的市科协的刘利，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干部，不仅基本素质好，工作踏实，为人实在，实际工作能力和综合协调能力都非常强。市科协开展的几次大的活动，都是这个同志在主要进行组织和协调，不仅把活动办得有声有色，而且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在科协这种既没有行政权力又没有资金优势的部门，能够把活动开展到这种水平，没有很强的综合协调能力和组织统筹能力是做不到的。” 由于黄河滨没有负责干部工作，因此，对于方案拿出来之前的情况以及方案是如何形成的，他都不清楚。尽管因此他心里有些不爽，但也没有办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有意见也只好藏在心里。而他在发言中有意提到市科协的刘利，实际上是反话正说。他对提拔刘利到天簌区去任副区长，实际上是有看法的，但他又不好明确反对，就采取反话正说的方式，把自己的不满情绪表达出来。 这个刘利，是高扬的小舅子。 官场上的人说话，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就是在官场上没有相当阅历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够真正听懂一些人在官方场合所说话的真正含义。 !! 67.第四章书记内弟 第四章 书记内弟 对于黄河滨说到的市科协和刘利和市科协举办的几次活动，组织部的同志多数都是知道的，确实办得很有规模，也有一定效果，不仅在社会上赢得了很好的反响，而且也大大地宣传了科协。原来普通老百姓根本不道科协是干什么的，通过那几次活动，科协的作用得到了广泛的认同，不少老百姓开始知道科协是一个负责科学技术知识普及的群众性组织，也开始有人对一些涉及到科技方面不懂的东西就去找科协了解。应该说，在这几次科协开展的活动中，刘利作为科协的一个科长，确实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从活动的筹备到组织实施，基本上都是刘利在负责操持，科协的领导也乐得有这么一个书记的小舅子在单位上忙活，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参加一些必须要领导出面参加的场面。这样既有人给自己挣面子，又有人具体干活路干的事，何乐而不为？ 而刘利之所以能够有如此的能耐，个中原因机关里的不少人都知道，因为他是市委书记高扬的小舅子。凡事只要刘利一出面，不看僧面看佛面，谁能不卖他的帐？ 这个刘利的能力其实并不强，在学校里的表现也很不好，打架斗殴、抽烟旷课、耍女朋友等等，几乎是无一不有，无处不在，学生的恶习在他身上基本上都有，高中时差一点就被学校开除。高中毕业后，在高扬的周旋和动作下，勉强在一个中专学校毕了业。毕业后，本来高扬完全可以不要刘利到天籁来的，但高扬妻子刘艳梅的母亲考虑到刘利的毛病，如果让他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工作觉得不放心，想到高扬在天籁做市委书记，多少可以给予一些关照，加上刘利比较听高扬的话，也可以管束一下。因此，中专校一毕业，高扬子的老丈母就让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高扬的妻子刘艳梅给高扬说，要求高扬把刘利安排到天籁工作。后来老太婆又亲自出面，要求高扬关照她的这个独生儿子。老太婆在生了儿子刘利后不久，男人刘兴有就生病去世了，那个时候，老太婆还年轻，完全可以再嫁。但为了这两个子女，她没有选择再嫁，而是年轻守寡，自己一个人拖养这两个儿女。因此，对刘利和刘艳梅，老太婆可以说是付出了一生的心血。 高扬经不住两个可以说是和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两个女人的请求，便答应将刘利安排到天籁工作。但他也知道刘利的毛病，如果把刘利安排到一些实权部门，很容易弄出问题。而把他安排到了市科协，高扬知道，这种单位一无权二无钱，工作任务也不重，完全是一个基本上不被人注意的冷门部门。到这种单位既不容易引人注意，也使刘利不容易出差错——这也是高扬的高明之处。一般的人肯定想到的是既然要安排，就安排到好的单位，特别是象刘利这种能力不强、毛病不少的人，更会把他安排到好一些的单位，这样一次性解决问题，以免留下后顾之忧。因为在我们现行的体制下，只要你进了机关，就基本上是进了保险箱，除非你犯法，否则是不可能让你失去饭碗的。但高扬却不，尽管高扬的爱人刘艳梅多次给他提出，希望高扬能够把她这个唯一的兄弟安排到好一点的单位，但高扬就是不同意。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小舅子的能耐，如果换到好的单位，他就不仅仅是土行孙排队——矮人一截了，可能还会坏事。相反，呆在这种不起眼的单位，多少还可能出现矮子里面撑高子的奇迹，并且磨掉他的一些魔性。如果能够通过实际工作磨炼，将其引导向好的方面发展，然后自己在后面再稍稍助一臂之力，还很容易显露出来。后来的情况完全验证了高扬当初的考虑的正确性。 没有想到，这个刘利在学校时不争气，参加工作以后的表现还算是不错。到了单位以后，不仅完全克服了原来在学校里的一些不良习性，而且在工作中还表现得有板有眼，还参加函授拿到了大专文凭。因此，在刘利提出要以市科协的名义举办几次大型科普活动的想法后，高扬马上表态支持，并让他给市科协的领导讲，要好好筹备，到时他作为市委书记亲自参加。有市委书记的这个表态，市科协的领导当然不敢马虎了，把各县区科协的领导通知到市上，专门就搞好这几次大型活动进行研究和安排。后来高扬作为市委书记又专门开会听取筹备工作的情况汇报，针对市科协领导在汇报会上提出的经费问题、相关部门的参与配合等等问题，亲自向市级相关部门提出明确要求，要求各相关部门必须积极配合，并说：“科技知识普及，作为一个全社会的问题，在现代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的今天，让普通老百姓认识科技、了解科技、运用科技，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科协作为一个群众性组织，在发动群众、宣传群众等方面有着政府部门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各部门必须积极支持，大力配合，确保活动取得成效。”还说：“谁不支持配合科协组织的这些活动，就是不重视科协作用，不支持科协工作的表现。”有高扬的这些话，哪个部门敢不支持？敢不积极参与？因此，有市委书记的直接支持，有各部门的大力配合，市科协举办的几次活动，自然都办得有声有色，非常圆满、非常成功。而市科协的领导也知道，几次活动之所以能够成功地办成如此大的规模，功劳并不完全是他们的。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刘利，他们是做梦也做不到如此效果。也因此，以后只要是刘利提出来的事情，市科协的领导也都大力支持，并且每次活动的对外联系、衔接工作，市科协的领导都让刘利出面，他们自己乐得坐享其成。 任何社会，任何时候，都少不了抬轿子拍马屁的。因为有这样一番政绩，在这次县区换届时，高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无意间向组织部长白天成提起了在市科协工作的这个小舅子刘利，没想到白天成就把高扬的话听到心里去了。组织部门作为党委的核心部门，组织部长作为党委的关键岗位，能不能够准确理解党的领导和“党管干部”的内涵是至关重要的。而如何体现党的领导和“党管干部”的内涵，就是要在这些细小问题上体现出来。 高扬在话里尽管没有明确提出任何意图，但白天成自认为自己心里清楚。即使高扬的话里没有什么意思，白天成也会理解成有什么意思。因此，在拟定县区换届的初步方案时，白天成自然想到了将刘利安排到县区去任职。当然，天籁区是天籁市目前各方面都可以说是最好的地方，因此，就把刘利安排到天籁区任副区长职务。 黄河滨是一个聪明人，他在发言中特别把刘利提出来，出于两个方面的个人考虑，是一箭双雕：一是表面上看，自己是充分肯定了刘利的工作和把刘利安排到区上去任副区长这一做法。这样，看起来也就拍了白天成和高扬的马屁；二是有意识把刘利提出来，以便引起大家的注意。这又表达了他自己心里的不满。这些年黄河滨一直在分管基层组织建设这一块。虽然都是组织部领导，但分管基层组织建设和分管干部工作的地位却完全不同。负责干部工作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科长，到县区去县区委书记都会亲自出来作陪。而负责组织组织建设的，哪怕是黄河滨到县区去，最多也就是县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出来接待一下。在讲究面子的社会，谁接待谁不接待是很不一样的。黄河滨也知道，科协这种部门是冷门部门，冷门部门的干部提拔起来，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和猜测。在黄河滨心里的意思，是有意识地在给白天成布钉子。黄河滨知道，对刘利的能力和水平，市委机关里的干部多少了解一些，对于市科协开展的几次活动的情况，黄河滨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从内心觉得刘利不具备担任副县级领导干部的条件。作为组织部门来讲，他认为应该树立一种良好的用人导向，尽管中国古时就有“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传统，但象刘利这样水平的人，如果要去担任一个副区长，并且是天籁市各方面情况都比较复杂的天簌区的县级领导干部，综合能力方面肯定有问题。加上黄河滨对市委书记高扬一直就有一些看法，但有些话从他的角度来讲又不能明说，也不敢明说。因此，就只好采取这种旁敲侧击的迂回方式提出来。 这就是官场，心里有话，却总是通过迂回曲折的形式表达出来。这就是人们经常所说的打肚皮官司，而官场上的人好象习惯于打肚皮官司。 !! 68.第五章方案初定 第五章方案初定 不过，参加会议的其他人并没有领会到黄河滨的这一番心思。小王当然就更理解不到这里面的曲折了。 部务委员、办公室主任伍建军在黄河滨发言后接着发言，他说：“参加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研究，我自己已经参加了几次，但我个人感觉，这次的县区班子换届方案是改革力度最大的一次，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交流的干部比例是历届最大；二是新提拔干部的数量和上届相比也更多；三是方案中班子成员各方面的结构性比例更趋完善、合理；四是干部的学历和上届相比大大提高。总的来讲，我个人认为这个方案基本可行。但也有一些问题希望引起重视。”伍建军一口气把这次换届方案的特点都总结了出来，从中就可想而知，他确实是对情况比较熟悉。确实，伍建军已经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了二十多年，任组织部部务委员也已经将近十年了，之前曾在干部科工作时间较长，以后到其他科室轮岗，白天成当天簌市委组织部部长时，又把他从其他科调整到办公室任主任。因为在组织部工作的时间长，有较丰富的组织工作经验，所以在看了方案后就能够比较系统地把它的特点和与往届的不同之处总结出来。 伍建军接着说：“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就现在拿出来的这个方案，有我刚才谈到的几个方面的好的方面外，也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干部的交流面太大后对工作的影响需要考虑。我个人认为，干部交流的面不宜太大。实际上，干部异地任职太多，表面上看是干部工作的亮点，实际上有很多问题需要认真思考，也值得引起重视。现在不少干部急功近利的思想非常明显，胆子也越来越大，很重要的一点，我个人认为，就是因为他们在工作地没有什么顾忌。这本来对于干部放开手脚干工作有利，但同时使一些干部做起坏事来也无所顾忌。一般说来，中国人是很讲面子的，特别是在亲朋好友和乡里乡亲那里，每个人都是非常注意的。虽然家族里如果有一个人得了势，全家族的人都会觉得脸上有光；但如果一个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或者犯了法，那么他的那一帮子亲朋好友也会觉得脸上无光，甚至抬不起头。因此，虽然说一个干部在当地工作，可能会对其家族有些照顾，但我认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肆无忌惮，除了自己的至亲的利益可能考虑外界因素要少一些外，对其他一些非至亲的利益，并不是哪一个人的事都办。他们也还是会考虑事情的连锁反映。张三的事办了，李四的事如果不办，就可能会在那些亲朋中产生矛盾，如果李四的事了，王五的事又办不办？。如果王五的事不办，可能就会产生矛盾了。这对于一个本地干部来讲，他是不得不考虑。我个人看法，哪怕他就是当地绝对的一把手，也并非事所有的事都能够办成，就算是办成了，也不可能把所有问题摆平。如此一来，他自然会有所顾忌。事实上也确实并不是当了领导后所有的问题就都能够解决。这样一来，除非的丧心病狂，只要是思维比较正常的人，都会权衡利弊，考虑是否影响到自己个人的切身利益问题。因此，无论是做好事，或者是干坏事，实际上作为一个在当地当领导的人来说，并不是无所顾忌，为所欲为，而是有所顾忌甚至我个人觉得可能比外地干部的顾忌还会更多一些。我们现在不少交流到外地任职的干部，因为是在异地任职，虽然看起来照顾亲朋好友的事少了，但那只是表面上的现象。换手抠背、投桃报李的事，在现实中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并且还不显山显水——因为是外地干部，所任职地方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姻缘关系和相关的社会关系，我的家在a县，人在b县任职，但要认识a县的官员并非难事，家乡有一个人在外地为官，回去后找到有关部门，接待起来更热情，托a县的领导帮办个事，你帮我办了，如果你在b县有事，我也同样会帮忙办。因为不是自己的事，办起来还更觉得没有什么顾忌——表现上看，他又不是以权谋私。一般来讲，人们痛恨的是以权谋私。这种情况已经是社会上见怪不经的事了。这不仅没有减少所谓的以权谋私的问题，相反，搞了以权谋私，还神不知鬼不觉。同时，由于人在外地工作，家人在本地生活，每个周末只要无事，都赶回家去过周末，这不仅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浪费，还使得工作地如果一旦有事，找不到领导出面处理，最后还得是本地干部把这些事情担承起来。并且一个人在外地，生活上没有家人的照顾，还很容易使这些单身干部在生活作风上出现问题。现在离婚的干部越来越多，有生活作风问题的干部也越来越多，尽管我们不能简单地把这一现象都归结到干部交流上，但我个人认为这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领导干部手中既有权又有钱，并且一个个都是“熟男”，很是让不少女性眼热心动。交流到外地任职后，由于自己没有房屋，不少人就长期住在宾馆。由于平时缺乏最直接的监督，这就很容易使一些干部在生活作风上出现问题。”伍建军对交流干部存在问题的分析，可以说是很有道理。在现实生活中，不仅这些问题是确确实实地存在，而且还完全没有引起重视，相反，几乎所有的领导都还干部大量的交流视为自己在干部人事工作上敢于创新的政绩。 伍建军继续说道：“二是新提拔了不少年轻干部，这应该是好事，党的事业必须后继有人。但对于新提拔起来的这些年轻干部，不少同志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历，缺乏基层工作经验，下一步能否尽快进入角色使工作做到位还需要引起关注；三是这次提拔的县区干部的比例总的偏少，可能会影响县区干部的积极性；四是方案中有些干部担任领导的基本素质可能需要提高，尤其是一些业务部门的干部提拔起来当领导后，如何当领导，还需要引导和培训。并不是到了那个位置就有了领导工作能力和经验。因此，如果市委同意这个方案后，我个人意见，必须加强任职培训，特别是对新提拔的干部，必须进行如何当领导的培训。否则，如果思想和工作到不了位的时间长了，不仅影响县上工作的开展，而且也会影响党的形象——换届没有把能干的干部换上去，而是换了一些能力弱的干部。自然就会使老百姓想到一些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另外，希望对这次换届中退下来的同志要有一个比较明确的说法，能够考虑解决待遇的应该尽可能地考虑，这样既能稳定老同志的思想，又能帮助县区党委减少一些工作上和思想上的压力。” 伍建军的发言尽管长一点，但与会的人特别是几个科长，都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在心里感到非常佩服，因为不少话他们也想说但又不敢说，而伍建军把它说出来了。伍建军因为是部务委员，也算是组织部领导，能够说出这些话，也可以看出他对工作、对党的事业的忠诚和尽职。 在几个部领导发言后，参加会议的科长们也都发表了一些意见，同时，在发言中也夹带着对一些问题和情况进行说明，特别是干部科长杨一明，因为方案的具体操作都是他在负责，因此，对于方案中的人员安排他做了更为详细的说明，如对某个县的方案摆布的基本思路，对某个人的安排的基本考虑等等。实际上杨一明科长的发言是对董礼友副部长发言的补充。 干部监督科科长王秀丽尽管主要是负责会议记录，但因为干部监督科的职责所在，她也在会上作了发言。干部监督科的主要职责是对领导干部进行监督。因此，她发言的主要意思，是这次换届是严格按照《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条例》和中央、省委对换届工作的要求和规定的程序执行的，列进方案的人员，极大多数同志之前没有收到有不良反映。个别同志有一些反映，考察组到县区去考察之前或在考察中，已经让各考察组的同志进行了了解核实，从目前反馈回来的情况看，除对一两个干部的情况反映属实外，其他反映的情况大多数不属实，不影响任用。对于反映属实的干部，之前已经给杨科长做了沟通，在方案中已经没有列入了，这也说明部里确定的这个方案是充分尊重了群众的意见，广泛收集了各方面的情况，符合干部选拔任用和县区班子换届的规定和要求，个人没有意见。 其他几个人的发言没有多少新意，加之即使是科长和副科长，也属于列席会议的人员，尽管有发言权，但并没有表决权，除非是发言中有特别的内容，否则对会议的决策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白天成在大家都发言后，对会议讨论的内容进行了总结，实际上也是对换届的初步方案拍板做定论。白天成说：“刚才大家都对这次县区班子换届的初步方案发表了充分的意见，我认为大家的意见都很好，对于进一步完善县区班子的换届方案具有很好的参考价值。为了搞好这次县区班子换届，市委在今年年初就进行了认真的分析研究，中央和省委关于县区班子换届的通知下发后，市委按照中央和省委的要求，结合年初研究的意见，又对全市各县区班子的运行情况和各班子的人员情况进行了分析，进一步确认了市委年初确定的县区班子换届的基本指导思想。这次部里拿出来的这个县区班子换届的初步方案，充分体现了市委确定的县区班子换届的指导思想，也符合中央和省委有关县区班子换届的基本要求。正如刚才大家在发言中所说到的那样，这次县区班子换届的方案，和上一届县区班子的换届方案相比，有比较明显的特点，这些特点，也充分体现了市委提出的对县区班子换届的改革思想。特别是加大了年轻干部、妇女干部和党外干部的选拔力度。特别是不少年轻干部进入了这个方案，平均年龄和上一届相比，下降了整整四岁，党外干部、妇女干部的选拔在这次换届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至于大家对方案中的个别人选还有些不同意见，我看也是正常的，我们有些干部正因为还存在一些这样那样的不足，才需要我们把他们放到基层去锻炼，去接受考验。还有就是刚才有同志谈到的对退下来的同志的安排，这个意见提得很好，下来后请董部长牵头，干部科要尽快拿出一个意见，待部里研究后，和县区班子换届方案一起提交给市委研究。总的来看，我认为现在形成的这个方案尽管还是一个初步方案，但应该说还是比较成熟，下来后干部科按照今天研究的意见对方案进行修改完善后，形成正式方案，提请市委研究。当然，这个方案还只是部里的意见，到市委最终研究确定，还会的很大的变数。因此，希望我们今天参加会议的同志严守保密纪律。坚决不允许组织部内部出现跑风漏气的问题。”因为方案都是按照白天成的意见一个一个摆上去的，因此，白天成也没有对方案中的具体人选提出其他不同意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干部科按照部务会议研究的意见，正式形成了给市委的请示，请示中总结了对县区班子换届的考察情况，说明了这次县区班子换届方案形成的基本原则，分析了提出的人选方案的特点，提出了需要市委研究确定的问题。 !! 69.第六章会前协调 第六章 会前协调 在市委组织部将换届方案送交到市委书记高扬手上后，高扬很快就批示，要求市委组织部将方案尽快送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蒋胜先审查，并就方案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协调，同时做好召开书记办公会的准备，在近期尽快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尽管书记办公会议不是一个决策性的会议，干部人事问题都只能在常委会上研究决定，但书记办公会作为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很多重大事项的决定，都是书记办公会议定后，再提交到常委会上讨论。而常委会议实际上更多的只是走程序。因为按照党章的规定，只有常委会才是决策机构。但由于不少地方党委副书记的配备人数远远多于仅任常委的人数，加之其他常委们都各自分管一个方面的工作，对于不是自己分管的事，既了解不多，也囿于官场潜规则的因素，不愿意更多地过问。因此，只要是书记办公会议议定的事，在常委会上基本上都是能够顺利通过。即使个别常委对一些问题有不同的看法，但按照党章规定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最多也只能是保留自己的意见。所谓“保留意见”，是说得比较好听，实际上就是反对无效。你提你的意见，决策照样生效。当然，如果提出反对意见的常委手上掌握着足以推翻书记办公会议决事项的事实，作为主要领导的书记就不得不考虑否决原来的意见，但如此一来，对于提出反对意见的常委来讲，是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的，他完全可能因此得罪书记或者几个副书记以及其他相关人员。这在官场上绝对是一个忌讳。 由于书记办公会形式上只是一个议事会，不具有决策效力，参加书记办公会的人员，除了书记、副书记外，就只有涉及相关事项的常委，不需要作会议记录，也不需要其他人员参加。由于参加会议的人员的地位基本上差不多，尽管书记在常委会上有最后的决定权，但在书记办公会上，因为只是议定事项，不是决定事项，加上书记办公会议不算正式会议。因此，参加会议的人员在会上发言也没有什么拘束和顾虑，有意见能够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用不着遮遮掩掩。要说民主的话，书记办公会是最自由，也是相对而言最民主的会议。要说民主决策，书记办公会议事，可以说基本上还算得上是民主决策。尽管在这其中各人发挥的作用有所不同，但在会上的影响力是基本相同的。 在市委组织部把换届方案报送给市委，市委书记高扬做出了批示后，副书记蒋胜按照高扬的指示要求，就方案中的一些问题召集市委副书记舒明和组织部长白天成进行协调。实际上，组织部在如何部务会议之前，就已经给蒋胜作了汇报，并且也按蒋胜的要求对方案作了一些调整。高扬接到市委组织部报来的方案后签给蒋胜，既是一个程序，也是高扬作风比较民主的表现，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签署他自己的意见，用不着让蒋胜先审查，并就方案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协调。 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来讲，蒋胜觉得组织部提供的方案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方案的形成，基本上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确定的。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题，蒋胜只觉得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可能有一点问题。市委早就已经研究确定了县区主要领导都不动的原则，而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的事，又是市委书记高扬专门到省上向省委领导汇报，省委领导同意其继续任职。但在实际考察中，县上对黄俊生的反映又确实非常突出，希望调整的意见也非常集中。对此，蒋胜感到有些左右为难。按照考察组的意见将黄俊生调整吧，有违市委已经研究确定的原则，并且自己在市委书记高扬那里也不好交待，市委高扬在省委领导那里同样不好交待。但如果不调整，面对河西县干部群众那么大的意见，市委又如何解释说服？并且自己是参加了对河西县班子的考察的，如果县上的干部和群众对黄俊生的使用有意见，向市委反映后却没有动静，以后出现一些非组织的行为，市委该如何应对？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又该如何向市委交待？该为此承担什么责任？为此，蒋胜感到非常犹豫。 在召集舒明和白天成具体协调方案中的一些问题时，听了舒明对顺河县案子的具体情况介绍后，蒋胜又感到顺河县的事情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由于舒明也是市委副书记，很多事可以不用给蒋胜汇报。因此，顺河县的贿赂拉票案，之前蒋胜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开始时他以为事情并不大，不就是一封群众来信嘛！作为市委领导来讲，收到群众来信的非常正常的事，用不着太以为意。但听了舒明对顺河县案子的具体情况介绍后，他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更让他觉得难办的，是李肖洋也涉及其中。 对于顺河县的群众举报问题，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组织专人进行了调查核实，调查出来的情况又确实如举报信中所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由于涉及到的人员比较多，特别是涉及到顺河县领导班子的好几个人员，如果把调查中涉及到的人员全部调整，那么顺河县的班子基本上就等于要全部调换，特别是县委班子。如此一来，天簌市可能就会在全国臭名远扬，而面对整个班子都出现问题的现实，天簌市委如何向省委交待？如何承担管理不善、监管不力的责任？特别他这个分管党务工作的书记，该如何面对？而如果不调整，那么此事将会带来的恶劣后果，将会是谁也无法预料。并且面对党纪国法，岂不是天簌市委将目无法纪？ 对于这两个问题，蒋胜感到很是为难。第一个问题直接涉及到高扬，第二个问题则直接涉及到自己。 蒋胜与顺河县委副书记李肖洋关系非同一般。当初蒋胜在天音县任县委副书记时，李肖洋是蒋胜的秘书。同时，李肖洋还可以说是蒋胜的救命之人。那是发生在蒋胜在天音县任县委书记时的事。 一天，作为天音县委书记的蒋胜到一个乡上去视察，在返回县城的途中，在一个叫肖家湾的地方不幸发生车祸，车上的驾驶员当场死亡，蒋胜自己也被抛到了离路面大约将近有二十米高的坡下。由于是连人带车抛到了坡下，路上看不出一点出过车祸的痕迹。蒋胜被抛出车外掉到坡下后，抛断了两根肋骨，头部也受了比较重的伤，刚抛下去的时候，因为剧烈碰撞，被抛昏迷了。过了好一阵后头脑开始有些清醒，但感到周身剧烈疼痛。就在蒋胜痛得又将昏迷的时候，蒋胜感到到自己的大腿边有微微的震动，之后又传来自己手机的铃声。求生的**使蒋胜硬撑着艰难地从自己右边的裤包里把手机掏出来，并打开手机，听到里面传出李肖洋的声音：“蒋书记，你们到哪里了？我打您的电话和胥士中的电话都始终……。”没等李肖洋再说，蒋胜忍着剧痛拼着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快来救……我，我们出……出……车祸了，在肖……”，“肖家湾”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又昏迷过去了。 也许是完全的意外，当天因为蒋胜安排李肖洋办一件自己的私事，李肖洋没有跟着蒋胜下乡，而蒋胜想到到乡上去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没有想到让县委办主任再安排一个人跟着自己或者是让县委办主任跟着，他和驾驶员两个人就到乡下去了。没想到，就这么一次没有带秘书或其他人员，就出了车祸。 李肖洋在电话里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蒋胜的话，但也听懂了蒋书记他们可能在肖家湾那个地方出了车祸。他连忙找办公室另外的驾驶员，并到县医院去拉了一个医生，沿着蒋胜下乡的路途找过去，由于没有听清楚具体的车祸地点，几个人只有沿路边走边找。只要是和“在肖”两个字相近的地方，都停下车来找寻。好不容易在“肖家湾”的地方，发现了车祸现场。等李肖洋几个人发现蒋胜时，蒋胜已经是命悬一线。幸好，李肖洋走之前想得周到，请了一个医生在车上。到了现场后，医生马上采取急救措施。否则，即使李肖洋把蒋胜拉回医院，蒋胜都可能见闯王爷去了。因此，蒋胜一直就觉得是李肖洋救了他的命，自此以后，对李肖洋就特别关照。很快就把原任的县委办公室主任主调整了，把李肖洋提拔为了县委办公室主任，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不到两年，已经是市委党委的蒋胜就通过协调，又将李肖洋提拔为了副县长。 常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蒋胜车祸之后不久，也被提拔为了市委常委，并兼任市委政法委书记。再之后不到三年，市上换届，就又从市委常委提拔为市委副书记，并分管党务工作。在蒋胜担任市委副书记后不久，就又把李肖洋提拔到顺河县担任县委副书记。蒋胜的本意，是想利用这次换届将李肖洋在顺河县提拔为县长。高扬提出县区的主要领导都在换届时都不变动的意见后，开始时蒋胜并不同意，原因之一也就是因为有想把李肖洋提拔起来的心思。当然，最后高扬坚持县区一把手都不动的原则，蒋胜作为副书记也无法。只是想到如果换届后有机会，一定把李肖洋提拔起来。但现在，不仅无法把李肖洋提拔起来，如果他真接受了别人的银行卡，不受处分就是最好的结局，县委副书记这个位置能否保留，蒋胜心里都有些不踏实。毕竟顺河县的这件事牵涉到的不只李肖洋一个人。市委也不是他蒋胜一个人说了算，更何况自己没有分管纪检那一块。 不过，听了舒明对顺河县群众举报的调查情况以及市纪委提出的处理意见后，蒋胜还是想利用自己的职务，为李肖洋作一些解脱，即使不能保住现有的位置，但也不要受到处分。蒋胜知道，如果一旦受了处分，在政治上就是一个污点，以后就是自己再想扶持帮忙，可能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舒书记，纪委这一块的事我不太清楚，但对于顺河县的事，我觉得纪委现在提出的处理意见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出现贿赂拉票的问题，肯定必须处理，但如果涉及的面太宽了，给社会造成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你想，一个县委，好几个领导受处分，那市委平时在如何教育管理干部？这么多干部出问题，市委该承担什么责任？” 蒋胜的两个问题，确实问得舒明回答不了。之前，舒明只想到过这件事情性质的恶劣性，觉得如果不严肃处理，将会带来巨大的负面效应，没有从蒋胜所说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听到蒋胜说处理意见太重，白天成也正乐得随声应和，以达到自己也希望能够从轻处理的目的：“蒋书记说得对，我也觉得如果处理面大了，社会上会对市委如何看？我们的干部队伍还如何赢得老百姓的信任？” 由于蒋胜和白天成都是市委的重要成员，特别是蒋胜，还是除了市长欧阳立强之外排在第一的副书记，他的话，舒明不得不考虑。 “现在离县区换届的时候已经不远了，我听舒书记介绍，这次顺河县贿赂拉票的案子涉及到的干部多数都是方案中的人员，我这里有一个建议，不知舒书记觉得可行不可行？”蒋胜说。 “不知道蒋书记有何高招？”舒明说。 “我想这次顺河县这个事情涉及到的干部，已经在领导岗位的不再动，涉及到需要提拔的，就不再提拔。对于行贿的那个镇党委书记，给予撤职处分。这样，涉及面小一点，对社会的震动也小一些。否则，如果涉及到的人员全部不手软，不仅涉及到的人不少，对于顺河县班子的考察，也得重新进行。我看了一下，如果按照纪委的意见，进行换届方案中的人，有将近一半的人员必须从方案中调整下来。如此一来，就可能影响全市的换届工作进程。”蒋明说。 “我同意蒋书记的意见。”蒋胜的话刚说完后，白天成马上就接口说道。他是巴不得蒋胜能够说这样的话。如此一来，不仅自己的目的可以达到，自己还不会冒什么风险。 听了蒋胜和白天成的话，舒明的心里也不踏实了。对于白天成的意见，舒明是早就清楚的。蒋胜对这件事的态度，舒明还是第一次了解。党务书记和组织部长都是这个意见，作为纪委书记，心里也就犯难了。如果自己过于坚持，仅在眼前就会得罪这两个市委领导。其他市委领导的态度如何自己还不清楚，如果也是这个态度，自己就可能完全处于孤家寡人的地步。 舒明想了想蒋胜所说的意见，觉得确实要减少不少动荡。同时，如果县上几个人不再提拔，自己就可以考虑把市纪委的干部派一个下去。如此一来，尽管给人感觉是自己搞了交换，但毕竟可以尽可能减少社会震动，不会因此影响县区班子换届的进程。于是舒明说道：“蒋书记说的有道理。下来后我们市纪委再研究。” 在几个人协商要结束时，舒明突然提出：“蒋书记、白部长，这次县上换届各县区的干部都有调整，能不能把市纪委的干部也安排一两个到县上去任职？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这一次都提拔到有人到县上去任职，就是市纪委没有。说实在的，这几年市纪委的干部也非常辛苦。” 舒明当着蒋胜和白天成明确提出这个问题，两个人都不好回绝。蒋胜对白天成说：“白部长，这样，下来后你们考虑一下舒书记提出的要求。顺河县的这件事如果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意见处理，对顺河县的换届方案就还要时行调整。在调整时，考虑一下市纪委的干部。” 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天成当然就不好再说啥了：“好的，蒋书记，我们下来就按照你提出的要求考虑。” 于是，市委组织部商量确定，原定提拔为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长的邱宁德不再提拔，原来的宣传部长吴江乐继续保留，原定提拔到县政府担任副县长的县纪委副书记林其孟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孙史舒明两人也不再提拔，就考虑提拔市纪委案审室主任刘德旺到顺河县任副县长。 如此一来，蒋胜和白天成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舒明也达到了希望提拔市纪委干部到县上去任职的目的。 对于黄俊生的继续任职，蒋胜和舒明、白天成共同的意见是，仍然按已经确定的方案执行。 天簌市所属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经过蒋胜的进一步协调，在蒋胜看来，已经基本上成熟了，可以提交市委研究。于是他把自己协调的情况向高扬做了报告，高扬决定召开书记办公会议，正式研究县区班子的换届方案。 !! 70.第七章书记办公会 第七章书记办公会 书记办公会，顾名思义，是书记、副书记们参加的会议。 书记办公会，是召开常委会前，由书记召集副书记沟通意见，酝酿、讨论、确定提交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的议题的一种形式。虽然书记办公会不能代替常委会，但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策程序。一些重大问题如重大决策出台、重大资金安排、人事安排意见等等，都会在书记办公会上先行商议，在书记、副书记们之间统一意见后，再提交常委会研究、决定。虽然书记办公会议不具有决策的权力，但却是一个非常重要并且也是真正体现党内民主的一个程序。在这个会上，因为不是决定性会议，再加上书记副书记之间的地位差异不大，大家能够就所商议的事项充分发表意见。而书记尽管是一把手，但在这种会上，考虑到与各位副书记们的关系，也会尽可能地听取各副书记的意见。 由于这一次书记办公会议的议题主要是研究县区班子换届方案，因此，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天成也参加了会议。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人员参加了，也没有象正式会议时必须要有人作会议记录。 会议在专门的书记会议室召开，由于不是正式会议，大家都坐得非常随意，书记高扬坐在他一惯坐的地方，其他几位副书记也很自由地坐在会议桌前，没有按照正式会议的座位顺序入座。组织部长白天成尽管是列席会议，但因为会议的内容是组织部门工作职责内的事，因此，他坐在书记高扬的对面。这样坐，既便于让书记直接听取汇报，也体现了白成天有别于几个书记、副书记的地位。 会议首先由白天成汇报这次县区班子换届考察的主要情况，说明形成这次县区班子换届初步方案时依据的基本原则和考虑的主要因素，并介绍了此次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的主要特点以及与上一届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相比相对突出的不同方面。对于需要市委研究决定的问题如对于到点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同志的安排意见、方案中有些把握不准的问题等，白天成也一并在会上提了出来。 在白天成介绍完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的基本情况后，市委副书记蒋胜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首先发言，他说：“市委组织部形成的这个方案，总体上讲比较成熟，事前天成同志也给我作了汇报，就一些调整人员的安排，市委组织部结合全市县区和市级部门班子和干部队伍的现状和实际，在通盘考虑的基础上，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同时，在人员安排上，通盘考虑了下一步市级班子换届的需要。因此，在干部交流上，交流的人员相对多一些。这既是着眼于市级部门班子建设的需要，也是着眼于培养年轻干部的考虑。总的来讲，我认为这次形成的这个方案有特点，既服从了年前市委确定的县区主要领导保持不变的原则，落实了市委在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上的要求，也体现了《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的精神，符合中央和省委对于这次县区班子换届的总体要求。县区四套班子的人员结构比例，也符合省委对县区班子换届提出的具体规定。同时，就方案中可能涉及到的一些问题，事前我按照高书记的安排，和舒书记一起，进行了协调。我个人认为这个方案比较可行，可以提交常委会研究。” 这个换届方案的形成，书记高扬和蒋胜自己都清楚，特别是每个县区的主要领导和几个重要岗位上的人员的去留安排，高扬和蒋胜、白天成三人曾多次商量、反复权衡。对于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原则上不作调整的安排，之前也是高扬和市长欧阳立强、蒋胜、白天成四个人商量后确定的。在县区换届方案的确定中，这四个在人事安排上都拥有优先权力，在方案中也都安排进了自己希望安排和照顾的人员。特别是河西县的班子，尽管考察组对现任县委书记黄俊生的意见非常明确，就是希望调整，因为在考察中反映出来的问题不少，考察组的同志专门提醒市委要引起高度重视。但鉴于高扬与黄俊生的特殊关系，加之年初高扬为黄俊生的任职问题专门到省委汇报，获得省委领导的同意，现在确定正式换届方案时，如果调整黄俊生，从官方这个角度来讲，是很不好处理的。在按照高扬的要求进行协调时，尽管蒋胜从个人角度考虑，还是希望把黄俊生调整了，但考虑到高扬的因素，最后蒋胜还是确定了保留继续黄俊生任县委书记的意见。 实际上，在蒋胜给高扬汇报了考察中对黄俊生的反映后，高扬也想过将黄俊生调整到市级机关的某个部门任职，但一方面黄俊生本人不愿意，觉得自己一家人都在河西，如果自己一个人调到天籁市工作，生活等各方面都不习惯，并说自己原来在河阳县工作时就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另一方面，高扬也觉得既然自己已经给省委领导作了汇报，并且也得到了省委领导的同意，如果现在因为群众有反映就调整，自己在省委领导那里不好交待，会认为自己用人不慎，遇事考虑不全。再加上他过份相信了黄俊生的话，因此，在反复权衡后，高扬还是选择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任职这一决定。 要说在这次换届时，作为市委书记的高扬有点私心的话，可能就是对黄俊生的安排和使用了。对于其他干部，高扬都可以说是一视同仁，没有特别的私情考虑。包括对他的舅子刘利，黄俊生也是持同样的态度：不倚不偏。也正因为如此，在黄俊生的使用上，他才特别坚持，并且不惜自己亲自到省上去找省委领导汇报，以征得省委领导的同意。 而黄俊生不愿意调到市级机关任职也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想想自己在河西工作了一二十年，各种关系都在河西，在县上哪里不受到尊重？而到了市上，各方面都不熟悉，很多事情都需要从头开始。黄俊生说他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要去适应一个全新的环境，已经力不从心了，还不如就在县上任职，哪怕再过几年到人大、政协去任职，也心甘情愿。高扬曾征求过黄俊生个人的意见，黄俊生态度非常坚决地表示不愿意调到市上工作。黄俊生的这种坚决态度，以及他对黄俊生的感情，使高扬最后还是选择了将就黄俊生。 而对于蒋胜来讲，比较满意的是把舒天成继续留在了河西县的县长位置上，把自己一直想关照的现任市妇联副主席徐生蓉安排到了山南县去任县委副书记，把李肖洋继续留在了顺河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同时，还有几个也是他自己一直关心的干部这次也摆在了相应的位置上。想当初，当他听到李肖洋说市纪委在调查他接收一个乡镇干部的一张银行卡的事后，蒋胜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李肖洋可能会因此丢官。好在是后来高扬安排他专门协调换届方案，在协调中蒋胜把这件事基本上摆平了，使蒋胜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基本上算是落了地。但对于李肖洋接收别人银行卡的事，蒋胜心里还是有些气愤，觉得这个李肖洋太不自重了，就两三万块钱，就弄到差一点丢官的地步，还把自己也弄到了有些话都不好说的地步。 从这几年自己担任分管党务的副书记的切身感受里，蒋胜最大的感慨就是切实体会到了社会上流传的“党委用人好办，政府用钱好办”这话的正确性，以及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所拥有的在人员使用决定权上的实在性。尽管对一些重要岗位的人选自己还没有完全的决定权，但对重要岗位人选实实在在的影响力和对其他人选的决定权，蒋胜还是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的。蒋胜曾多次在心里感慨：“有权真好”，因而他从内心理解那些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上钻的人。 在蒋胜实际上是对白天成的汇报进行补充发言后，市委副书记、市长欧阳立强说：“对于这个方案，总的来讲我没有什么大的意见，整个方案都体现了中央和省委对于县区班子换届的指导思想和政策要求，这些我就不再多说了。在具体的人员安排上，有几个人希望下来再考虑一下。一是关于黄俊生的安排问题，我到县上去也听到不少有关这位同志的议论，反映比较多，我也收到过一些反映信件，这次考察组也听到不少反映，希望引起重视，尽管年初市委已经确实了县区主要领导不动的基本思路，但在具体问题上还是要具体分析，不能因为已经做出了决定，对于群众反映较大的问题就置之不理，否则，容易出问题；二是关于山南县的县长人选问题，可能要重新考虑人选。两个原因：一是现在摆在方案中的石宏年龄偏大，下一步山南县的建设、发展任务都很重，特别是上海宏伟公司到天籁投资后，矿产资源开发的重点在山南县。因此，要考虑让年轻一些并且懂经济工作的同志去任职，这样，才更有利于促进山南的发展，也有利于天簌全市的发展；二是这次上海宏伟公司在与我们天籁签订投资协议时，董事长葛宏伟明确提出希望能够让现在的市工商局副局长庄以田到山南去任县长。高书记当时也在场，下来后我也做了一些了解，这个田以庄总的来讲表现不错，四十岁多一点，一直在工商部门工作，为天籁做了不少事，在市工商局和省工商局那里反映都很好，思想开拓，工作大胆，经济工作熟悉，有大局意识，是一个比较合式的县长人选。让田以庄到山南县去任县长，既是我们履行与上海宏伟公司的承诺，也是我们调动和利用条条管理部门作用和资源的一种有效形式。所以我个人建议，把方案中列的山南县的县长人选石宏调整下来，把田以庄摆上去。说实在的，能够引进宏伟公司这样的大型企业来天簌市投资，对天籁市来讲是非常不容易的。我一直再想，我们天籁接下来几年经济的增长点在哪里？宏伟公司进来后，我们天簌市今后几年经济的增长点就找到了，这也可以为我们天籁市的经济发展上台阶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三是关于顺河县的问题，我个人觉得蒋书记协调的意见比较妥当。毕竟处理的面宽了，人多了，对天簌所造成的影响也就大了，天簌这几年好不容易形成的良好对外形象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同意处理面尽可能窄一些。当然，原来考虑提拔的涉案人员，不能再提拔。对于那个行贿的乡镇书记，也要处理得适当，如果处理太重了本人不服，弄不好到处东告西告，同样会产生坏的影响。”欧阳立强说。 !! 71.第十章书记拍板 第十章书记拍板 见几个参加会议的副书记都发表了意见，高扬清了清嗓子，开始谈他自己的意见：“大家刚才对组织部拿出来的这个方案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现在我谈谈我个人的看法。”说的是个人看法，实际上是总结性的意见，也就是说是最后的决定性意见。对此，凡是做领导的都知道这一点，但因为是书记办公会，作为书记也不能说就是结论性的意见，但实际上就是结论性发言，这一点有官场常识的人都清楚。在所有研究问题的会议上，会议主持人都最后发表意见，这也是中央明确规定了的。按照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要求和惯例，中组部专门发文件明确要求，主要领导不得事前发表意见，而要等所有参加会议的同志都发言后，主持会议的领导才能最后发表自己的意见，并大家发表的意见做出决定，这也符合我们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大家先发言为民主，书记最后决策为集中。 “对于组织部这次拿出来的这个方案，我个人认为是可行的，体现了中央和省委对县区班子换届的基本要求，也符合中央和省委对这次县区班子换届的政策规定。考察组按照《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的规定，严格按照考察程序的要求，广泛听取了各方面的意见，对于在考察中听到的一些特别情况，也进行了专门核实。摆进方案的同志，无论是新提拔的还是调整安排或者是保留未动的，都是在民主推荐和民主测评中反映较好，考察中也没有大的反响的，并且民主推荐和民主测评得票都超过了50％以上。因此，方案的形成可以说是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总体上讲这个方案比较成熟，人员的初步安排也基本上符合各县区的工作实际和发展需要。至于刚才各位书记提出的一些意见，请蒋胜同志和成天同志下来后进一步修改完善，总的一个原则就是尊重各位副书记提出的意见。各县区分管政法工作的同志的调整面确实不能太大，现在维护稳定的责任和压力越来越大，尤其是现在的群体**件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处理不好，把我们大家的顶子都弄掉是完全可能的。因此，对于方案中各县区分管政法工作的人选，除按照中央和省委关于换届的规定必须调整的外，其他的人员都尽可能不做调整。山阴县分管政法工作的胡力平就按照强宇同志的意见调整到县人大任作副主任，把刚才强宇同志提出来的市委政法委的杨有强调整到山阴县任县委常委，分管政法工作。” 高强宇一听，心里很是满意。 “关于纪委的人员安排问题，请蒋胜同志下来和舒明、天成同志再商量一下，如果能够调整安排，可以考虑安排市纪委的一两个同志到县上去，让纪委的同志到基层去锻炼一下，这样也有利于纪委今后工作的更好开展。”高扬继续说到，也满足了舒明的要求。作领导就是要善于妥协，如果不善于妥协，不味地固持己见，就很容易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 “至于大家刚才谈到的关于山南县县长的人选问题。我个人同意立强同志的意见。这不仅仅是因为宏伟公司提出了县长人选，我们就简单地去满足。首先，条条管理部门的干部也需要交流到地方来工作。我们现在的一些条条管理的部门的干部，好象他们是钦差一样，根本不把地方的利益和发展放到工作的大局上，不仅不为地方的工作考虑，还处处设关置卡，各自为阵。让条条上的干部到地方工作，可以让他们转变角色，正确认识条条部门与地方工作的关系，促进地方工作与部门工作的协调配合。即使没有上海宏伟公司到天籁来投资这个事，我都在考虑与省上相关部门联系，安排一些条条部门的干部到地方工作的问题，现在天籁公司提出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契机。我个人认为这是对我们开展这方面工作的一个促进，而不是对我们的要挟。刚才几个同志都谈到，市工商局的这个田以庄的工作本身也不错，事前我也给省工商局局长张添林联系过，他表示大力支持，并表示，我们能够让他们的干部到地方任职，也是对他们条条上的干部的一个鼓励，拓宽了条条管理干部的发展途径和交流渠道，有利于调动和激发条条管理干部的工作积极性，也有利于增进条条部门与地方之间的融合与协调。因此，我的意见是把石宏调整下来作山南县人大主任，由田以庄任山南县委副书记、山南县县长，原定的苟单兼任县人大主任就不再兼任了。有关山南县的方案就按刚才我说的意见安排，不再列两个方案备选。” 一听高扬这样说，作为组织部长的白天成连忙说：“好的，高书记，我们下来后就按这个来修改完善方案。只所做两个方案，也是想给各位领导多一个备选的对象。当然，也有我自己在思想上认识有差距的原因。同时，我也不知道您已经给省工商局做了衔接，我想的是等与省工商局联系衔接，征得省工商局同意后做成一个方案。”白天成的这种解释很勉强。但他不做这种很勉强的解释又不行，他不能说是副书记蒋胜不同意，他也不可能说我下来后曾经给你书记做过说明和解释。他不能把领导之间的矛盾公开化，也不能把责任推到领导身上去。因此，只好找这两个理由自己承担责任，并并勉强做出这种解释。 实际上高扬心里也非常清楚，即使没有后来白天成的解释，他心里也明白，不把田以庄摆进方案是蒋胜的意思，自己明确地给白天成说了田以庄的安排问题，白天成不可能不听。这几年蒋胜与他不协调的情况越来越明显，尽管多数人看不出来，但高扬自己的心里非常清楚，只不过作为一把手不愿意把这种不协调明朗化吧了，并且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与副职的这些关系。 “至于有关黄俊生的问题，刚才立强同志也提出来了，希望考虑群众对他反映较多的问题。对此，我个人认为，群众有反映是正常的，重视群众反映也是应该的。但我们作为一级党委，对于已经慎重做出的决定，如果临时改变，也是一个问题。并且让黄俊生同志继续在河西县担任县委书记，之前我专门给省委张书记作了汇报，省委张书记也同意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再干一段时间。因此，有了这些因素，我个人认为，仍然维持市委书记做出的‘县区班子主要领导不动’的决定，待换过届后过一段时间，再考虑对黄俊生做调整。这样，既维护了市委的决定，也有利于河西今后的发展。当然，对于在考察中了解到的有关黄俊生的问题，下来后，请蒋书记和舒书记以及白部长参加，把黄俊生找来认真地谈一谈，给他实实在在地敲敲警钟，让他对这些群众反映引起高度重视。不知大家对我的这个意见如何？”高扬说。实际上，高扬提出这个的意见，既维护了欧阳立强的面子，也维护了自己的权威。 市委一把手已经提出了明确的意见，谁还会明确地站出来反对？谁反对谁就是公然和一把手作对，这点潜规则，几个人都是清楚的。因此，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意见。” 见大家都说没有意见，高扬说：“既然如此，看大家对整个方案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就请组织部下来后尽快按照今天书记办公会议定的意见对方案进行修改。另外，请蒋胜和天成同志明天就到省委组织部去汇报，希望他们尽快明确提出意见，不要又向上次一样，我们把方案确定了，他们突然派一个干部来，完全打乱我们的计划，弄得我们措手不及。你们去省委组织部时，把这个问题也明确提出来，问清楚他们今年还安不安干部下来。在征得省委组织部明确意见后，就马上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高扬适时地把县区换届的人事方案敲定了。对于黄俊生的问题，高扬提出了自己的明确意见，也做了适当的让步，让几个反对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的人没有了借口，并且把谈话的任务也交给了蒋胜、舒明和白天成等几个党务方面的领导。对于几个副书记提出的一些要求，高扬也都做出了适当的让步。实际上这也是为官之道，必要的平衡是维持官场稳定的基本法则。从这里，也看出高扬做为一个市委书记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和水平。当然，从明面上，他要求两个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找黄俊生谈。私下里，他也会把黄俊生找来，就考察中群众反映到的一些问题给黄俊生提出要求。让其在思想上引起高度重视。 “另外，还是老生常谈了，就是希望大家注意保密的问题，今天的书记办公会还只是一个初步意见，还得报经省委组织部同意，最后还要提交市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尽管这个话有些多余，并且我们在座的都是领导，但我还是要说。以前我们在人事问题上是出过不保密的问题的，书记办公会还没有结束，书记办公会研究的内容就已经到处都知道了。我曾经要求组织部门调查后，查实的结果，问题就出在我们领导班子内部特别是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身上。因此，我今天再一次提醒大家，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们都是天簌的最高领导了，用不着去向谁讨好卖乖。”高扬说的这个问题，不仅是天籁市存在，在其他地方也同样存在。在干部人事工作上的跑风漏气问题一直就存在，很多人会认为是组织部门的问题，但实际上组织部门是很冤枉的，多数跑风漏气的问题都是领导层内部的问题。说起来跑风漏气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查出来后最多也就是主要领导批评一下，有的甚至就是主要领导透露出去的。 这也难怪，谁都希望做好人！而高扬最后的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确实，一个堂堂的市委领导，还需要向下面的人去讨好卖乖吗？ “最后我想再强调一点的是，县区班子换届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我们各位书记多留意一下县区的工作，每到换届的时候，干部的思想都是比较复杂和混乱的，我们不能因为换届影响工作，更不能因为换届出现大的问题。同时，请蒋胜、舒明和天成同志注意收集了解县上对换届的反映，方案一旦确定，就必须按照市委的意图来实现换届的目标要求。决不允许下面搞任何非组织活动，一旦发现，必须坚决、严肃地处理。另外，请立强同志抓紧与上海宏伟公司衔接，力争宏伟公司早日在天籁正式登记注册，并开展工作，必要时，可以考虑设立一个领导小组，专门负责协调宏伟公司在天簌的投资、建设等相关事项。立强同志任组长，相关市级领导和部门领导作成员。” 实际上高扬提到的每到换届的时候，干部的思想就比较复杂和混乱的问题，是人事工作中存在的通病。应该说各级党委都在强调，但又都在出现同样的问题。这是一种官场顽症，都想治但又没有谁根治得了，尽管高扬也知道自己说了并不一定起作用，但作为主要领导还必须说，否则就是没有尽到责任。实际上，这种被称之为“换届病”的问题，也是人的思想的正常反映，特别是那些年龄段处于可继任又可调整的人，自己下一步的走向是啥都不清楚，哪里还有心思干工作呢？就算是想干，也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和制约。你努力干，可能会有人讽刺你挣表现，想继续呆在位置上。并且你干的事情，如果在任时干不完，新接任的人很可能就完全不理这个杈，“新官不理旧事”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就这样，天籁市所属九个县区四套班子换届的人事方案就这样基本上确定下来了。 !! 72.第一章换届序曲 第八卷 第一章 换届序曲 市委常委会议研究确定了各县区的换届方案后，干部科的工作就更忙了，既要按照省委组织部的要求把县区班子换届方案的正式材料报送省委组织部审批，又要安排市委几个领导按照分工给干部谈话，同时，还要在市委领导找县区干部谈话时参与做记录。 由于干部科只有四个人，科长杨一明又已经确定提拔到山南县去任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部长了，尽管董礼友副部门长专门给杨一明说过，要求他不要因为要离开市委组织部就不好好把科里的工作理起来，从工作上也看不出杨一明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毕竟是要走的人，并且作为县委组织部部长，涉及到县上的换届工作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因此，心思不可能完全放到现在的工作上，加之客观上也需要考虑下一步杨一明走后干部科的工作安排，因此，科里的工作实际上已经是由副科长章文理在安排了。尽管白天成对章文理在心里不太认同，但居于干部科的现状，也只好认可由章文理暂时负责主持一下干部科的工作这一现实。 章文理部分接手杨一明的工作后，他手上的工作一半如干部的工资审批等政策性较强的工作交给了科里的陈晓萍，另一半如换届工作中的具体事项办理则交给了小王。实际上也就是把小王作为组织部的正式人员在安排了，小王自己对此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当然，小王也没有去想更多的问题，只是认真地按照董部长、杨科长和章文理副科长的安排完成自己手上承担的工作任务。 按照科里的安排，小王负责收集各县区党代会、人代会和政协会的召开日期，同时负责填写所有涉及到这一次换届时调整、提拔干部的任免表，总共加起来有一百多人。而在填写这些表格，就需要查阅相关人员的档案。这又是一个要求非常细致的活路，任何一个人的情况都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涉及到的干部可能就会对组织部有意见，认为组织部的工作马虎不认真。如果是被调整下来的干部，由于思想上有情绪，说不定还会以此为借口有意找组织部的麻烦。 无论是在换届的年份，还是一年一次的人代会、政协会例会，政协会议召开的时间，基本上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就是基本上都是在人代会召开的前一天或前两天召开。因此，只要知道人代会的召开时间，也就大致知道政协会的召开时间了。而党代会的召开，就比较特殊，首先它不是一年召开一次，而是五年召开一次，也就是必须是班子换届时才召开；其次是党代会具有统率性，党代会召开了，把党委班子成员选出来了，才好决定需要人代会和政协会任免或者是选举的人员。因此，凡是需要召开党代会的年份，党代会都要在人代会和政协会召开之前召开。 换届工作指导组和换届考察组不完全一样。作为换届工作指导组，并不象换届考察组，必须实实在在地对班子和人员进行考察，听取多方面的意见。而换届工作指导组则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工作任务。理论上讲，换届工作指导组的任务是了解县区换届选举工作准备情况，掌握县区的换届工作动向，指导县区召开好人代会和政协会，监督各县区人代会、政协会按法定程序召开，并按照规定协助做好选举工作。实际上换届工作指导组并不需要做多少具体事情，因为换届的人事方案确定后，所有召开会议的各项具体工作都是由县区自己负责，市上不具体参与。因此，各换届指导组到县区后，主要就是去听听会议召开的准备情况汇报，根据相关情况由带队领导就如何做好换届工作或选举工作提出一些要求等等。更多的主要是掌握县区“两会”的动态信息。当然，这其中也还有两个不能明说但又心知肚明的目的，一个目的是监督县区在换届选举中是否是在按照上级党委的意图在做工作，防止县区在换届选举过程中出现违反组织意图的非组织行为。另一个目的是每个县区的党代会、人代会和政协会都要给代表、委员们发一些会议纪念品之类的东西，而各考察组在换届考察中为县区班子考察中做了大量工作，但从上级党委来说，考察组做的这些工作又是应该做的，因此不可能给考察组的同志发纪念品之类的东西，否则就很容易产生向考察组行贿的嫌疑。而由考察组转换成指导组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县区的党代会、人代会和政协会，这样，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县区党代会、人代会、政协会的纪念品发给换届指导组的同志。尽管这些纪念品不一定值多少钱，基本上都是一些实用的譬如公文包、家庭用品之类的东西，但毕竟也是一种待遇。 小王所在的组仍然是副书记蒋胜同志任组长，也仍然负责河西县和山南县两个县的换届选举指导工作。 按照规定，对新提拔的干部都要进行任前谈话，同时，市纪委还要进行任职前的廉政谈话。对于一些职务做了调整的干部，组织上也要找本人谈话，对其职务进行调整作一些解释和说明，对其到新的岗位后的工作提出要求。在平时，除一些重要职位的人员提拔或调整是由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有时甚至是书记）谈话外，一般职位上的人员提拔调整谈话，基本上都是由组织部门的领导进行。但由于换届时提拔、调整的干部多，全部由组织部的领导和分管领导谈话，肯定忙不过来。因此，这次全市的换届方案经市委研究确定后，常委会上就明确由各换届工作指导组的领导负责谈话（各考察组换成换届指导组后的组长仍然是由市委领导担任），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也可以调动积极性，发挥其他市委领导的作用。同时，也增强其他除市委主要领导和与组织工作有直接关系的领导之外的领导对换届工作的责任心。还有一个方面的作用，就是负责谈话的领导因为同时负责这些干部所在县的换届指导，不仅谈话时可以更切合实际地对干部提出一些希望和要求，同时，因为所有的干部在考察中反映出来的问题都交给了负责谈话的领导，其在谈话时如何运用考察中反映出来的这些问题，如何通过谈话驾驭掌控县区的换届工作，不仅是检验领导的水平，也增大了其责任，避免了过去因为只是党务书记和组织部的领导谈话，其他市委领导感觉事不观己，就作壁上观，甚至还说一些风言风语的风凉话问题。现在大家都在这条船上了，哪个县的换届选举不成功，哪个领导就有责任。这实际上是高扬针对这一次换届时的特点做出的极具前瞻性的英明决策。 理论上讲，在党委班子里，说的是实行集体领导，但实际上，由于分工不同，作用也不同，地位也自然不同。除书记和兼任政府主要领导的副书记外，最有实权的，就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了。其他人员，如宣传部长、政法委书记等等，尽管也是党委领导，并且也分管着一些方面的工作，但却是既不管钱，也不管人，用社会上的话来说是闲职，尽管一般的人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但也不会象巴结主要领导和组织部领导那样特别去巴结他们。而纪委书记尽管也有一定的权力，但大家都觉得纪委书记是得罪人的工作，也没有更多的人愿意去接近，因为人们总有一种心理，认为你经常围着某人转，要么是你想找纪委的人告密或者是因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希望得到关照而有意去讨好。因此，一般情况下，谁也不愿意经常去和纪委书记拉亲热。在党委的几个职务选择上，一般的人也不太愿意担任纪委书记这个职务（当然，提拔除外）。因此，党委班子中的其他领导常常私下埋怨，时不时有人还说一些风凉话，内心也总想着有机会提拔或者是能够调整到有实权的位置特别是组织部长位置或分管党务工作的位置上去。 天籁市委的这种安排，有效地调动了天籁市委所有领导成员的积极性，既让他们感受到了当领导的心理优势然，也在无形中增强了他们努力做好换届选举工作的责任。这实际上也是高扬的高明之处。把事情分下去大家做，大家既没有意见，也会觉得自己的作用得到了发挥，地位受到了尊重。这样，干起来也就会更加努力。 在现实中，象高扬这样做的领导并不多，不少人都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权威受到挑战，因此，总是把权死死地捏在自己手上。殊不知，越是这样，下面的人就越有意见，实际的地位和权威也就是越受影响。 按照程序，给提拔的干部谈完话后要给组织部门反馈谈话的情况。结果，市委常委会研究后三天时间，其他组就基本上谈完了，只有小王所在的这个组因为蒋书记的事情太多，一直没有进行。 !! 73.第二章同学邀约 第二章同学邀约 听说其他县区被提拔、调整的干部谈话已经结束，而河西县和山南县的干部谈话却还没有开始，尽管不少干部已经知道了变动的大体情况，但由于组织上没有正式谈话，感觉终究还不是尘埃落定，说不定这其中就还存在变数。因此，在这两个县特别是在河西县的干部和群众中，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说法，并且这些说法还传得既沸沸扬扬，又活灵活现。这其中也就有一些干部坐不住了，原来听说将要被调整下来的干部感觉自己似乎又有机会了，而听说自己得到了提拔的干部似乎又觉得自己光明的前途又变得昏暗起来了。因此，在没有正式谈话的这一段时间里，两个县的干部都在想方设法利用各种关系，到处打探消息，或是疏通门路了解情况，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渠道了解到自己的最终方向。 这一天，小王正在办公室填写涉及到换届方案中安排的干部的任免表时，在市委党校工作的同学艾波澜打来电话，在确认了是小王在接听电话后，艾波澜又开始发挥起他那一惯的爱打趣的特点，在电话里说道：“王科长，把官帽都分派完了吗？能否给我留一顶？不求书记，弄一个副书记或者副县长当当都行！再不行，人大、政协的副职也可以？” “装什么神呀！你不是要帽子嘛！好简单的事情哟，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接受？”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小王也就没有什么顾虑，在电话上对艾波澜也不客气。 “只要是组织部给的帽子，谁会不要。”艾波澜继续说。 “看来我们聪明的艾教授也有迷糊的时候哟！你说什么帽子都要？是真的吗？”小王故意再问。 “当然，组织部的领导给的帽子，谁不要。”艾波澜不知是圈套，很自然地再一次回答道。 “绿帽子你要吗？”听了艾波澜的回答，小王本来是想嘴下留情的，但想到艾波澜的个性，如果不让他无话可说，他就会无休止地扯下去。 艾波澜一听小王的话，心里一怔。但艾波澜并非是一个善罢干休的人，他并没有因为小王的话而收敛：“噫！想不到组织部的领导不光是给人发红帽子，还负责发绿帽子。难怪，那么多人想往组织部钻，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事！” 小王知道这样扯下去，不知道会扯到何时，他也担心自己在电话上闲扯，有人来后知道了不好。并且他也知道，自己是扯不过艾波澜的，于是就改变语气说：“不要再瞎扯了，我的艾大教授，不知道你有何见教？你就直接吩咐吧！” “见教不敢，好久没有见到过我们的王大领导了，是想和组织部的王大领导见见面。”停顿了一下，艾波澜转变了语气，显得很认真地说：“真的，你还记得起河西县的杜宇鹏吗？他从河西来天籁了，说是想大家一起见见面，晚上一起吃顿饭。” “啊，是这样。在哪里？”小王一听杜宇鹏到了天籁，同学见面，当然愿意。 “晚上六点在天籁大酒楼。”艾波澜回答道。 “在天籁大酒楼？谁发大财了，到那么高档的地方去？”小王听到后感到有些吃惊，同学之间见面，到那么高档的地方去，他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这也属于组织部管的范围？” 但小王确实想知道为什么杜宇鹏会在那样高档的地方请他们吃饭，就说：“当然不是。但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如果就是我们几个同学，何不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到那么高档的地方去呢？”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杜宇鹏，他不给我说，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艾波澜说。 从艾波澜的语气中，小王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或许艾波澜也确实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参加晚上的聚会，于是就说：“那好吧，我争取到时候按时赶到吧。”但小王的心中一直很疑惑——杜宇鹏为什么会在那么高档的地方请吃饭？ 艾波澜也没有再打趣下去，只是说：“不是争取，是希望你能够准时。不要进了组织部就摆起了大架子，我们同学之间可不卖你这个架子的帐啊！记住，晚上在天籁大酒楼八楼天音阁，咱们不见不散。” 下班前，小王给葛晓莉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事不回去吃饭。自从小王到县上参加班子考察回到天籁后，就一直在葛晓莉家吃饭。接到小王的电话后，葛晓莉也没有问小王为什么不回去吃饭。葛晓莉知道小王本质不错，不会到外面去东混西混，尤其是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后，尽管外出应酬的时间比原来在商业局时多了不少，但葛晓莉也多少听说了一些，知道组织部门的干部都是比较注意自身的身份和形象的，要求也比较严，一般不会去那些不二不三不该去的场合。因此，葛晓莉对小王既比较宽容，也是比较放心的。同时，葛晓莉也是一个聪明人，并且是当老师的，懂得一些心理学，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因而不会对小王说这不准那不准。对小王平时的一言一行，也不象一般的女人那样处处盯着，而是放心地让他去，只是不断地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特别是少喝酒，不要到不该去的地方等等。实际上越是这样，小王对自己的行为也越是注意约束，知道如果自己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葛晓莉。< 74.第三章意外宴请 第三章 意外宴请 晚上六点过，小王下班后直接打的到天籁大酒楼，他知道晚上肯定要喝酒，因此，就没有骑车。 天籁大酒楼位于天籁市繁华的市中心，是天籁市楼层最高的一栋大楼，也是星级最高的一家酒店。由于这座大楼是天籁市招商引资进来的，因此，天籁市给天籁大酒店的政策可以说是天籁市最宽松的，无论是餐饮娱乐，还是住宿保健，也都是天籁市档次最高的。大楼一至三层是商业场，四到八层是餐饮，九至十二层是几个公司的写字间，十三层至十八层是保健休闲娱乐，十九层至二十八层是住宿，二十九层和三十层是观光。 能够在天籁大酒楼请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在天濑大酒店，随便一顿饭就完全有可能消费掉象小王这样的机关小公务员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的工资。 一路上小王都始终在想，不知道今天晚上是谁做东，又主要是请谁，还有哪些人参加。但小王心里清楚，在这种地方宴请，今天晚上肯定就不是艾波澜或者是杜宇鹏他们了。 小王到天籁大酒楼时，杜宇鹏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在大楼入口处等着了。 杜宇鹏一见小王，连忙走过来，一下子把小王抱起来，口中说道：“好久没见王老兄了，高升了就把我们给忘了？” 小王一向比较拘谨，很不习惯杜宇鹏的这种亲热法。连忙双手把杜宇鹏推开，说：“岂敢忘记我们宇鹏老兄啊！哪象你拥着个美女天天悠哉游哉，我们可都是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啊！” “你天天忙着给别人做官帽，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顶吧！哪怕是科股级的都行。”杜宇鹏说。 “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帮工的，能做什么？别胡扯了，介绍介绍这两位朋友吧！”小王见他们在闲扯时，把旁边的两个人冷落在一边了，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 一听小王让自己介绍另外两个人，杜宇鹏才停下和小王的闲扯，但仍一边一手拉着小王，一边走到看着他俩亲热的两人面前说：“王老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籁房地产公司的黄以商黄总经理。” “您好！王科长。”黄以商主动伸出手来，并亲热地叫着。 “啊！黄总好。对黄总的大名，我听来可真是如雷贯耳。不过，我不是什么科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叫我小王就行了。”小王一边也把手伸过去和黄以商亲切地握着，一面解释着说。对于天籁房地产公司，小王是听说过，它的总经理黄以商的名字他也听说过，但就是从来没有见过。 “王科长您谦虚了。”黄以商说着，语气中显得很是是尊重。 “不是谦虚，是真的。”小王认真地说。 杜宇鹏见小王与黄以商见过礼了，便介绍另一个道：“这一位你应该认识吧，你还考察过他呢。” 小王一听，马上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毕竟这一段时间接触的人太多，仅仅一两次见面或者仅仅是一面之交的人肯定是不一定记得起来。出于礼貌，小王也不便直接问，只好主动伸出右手去和对方握手，同时带着疑问的语气说：“你是……?” 对方见小王主动伸出手来要和自己握手，并且象似要问自己的名字，便连忙双手伸过来握着小王的手，口中显得有些激动地说：“王科长您好！我是河西县河西镇的苟元礼，前一段时间你到县上来考察，我们可是见到过您的，只是您太忙我们近不了您的身。以后还请王科长多多关照。” 小王一听，马上想起来了，此人是河西县河西镇的党委书记苟元礼。但他在河西考察时，主要是听取已经担任县级领导的人的意见，对于象苟元礼这样还是科级职务的干部，并没有直接见过面，只是知道苟元礼这个人，也知道是这次换届时河西县提拔的干部，但由于没有直接见过面，因此，他并不认识苟元礼。但小王不能显出自己不认识苟元礼，因为那样的话，既会使对方失望，也会显得自己要么是贵人多忘事，要么是目中无人，因此，小王还是装作很熟悉的样子，连忙说：“啊，想起来了，是河西镇的苟书记！抱歉抱歉！” 杜鹏见他们都见过面了，就说：“那我们就上楼去吧！” 小王见他来后杜宇鹏就说上楼，但却没有见到艾波澜，就问：“宇鹏，艾波澜呢？” 杜宇鹏说：“艾波澜早就在楼上等着了。” 小王见有天籁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参加今天的宴请，就想到肯定还有其他客人，而自己却来晚了，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为了不耽误时间，以免其他客人久等，也就没有客气，自己主动朝前走，同时说：“那让你们久等到了。黄总请！苟书记请。” 黄以商、杜宇鹏和苟元礼三人跟在小王后面，来到电梯口时，苟元礼连忙去把电梯门摁住，等小王他们三个人都进入电梯后，苟元礼才进入电梯，并主动摁了八楼的按扭。 来到八楼，服务小姐笑容可掬地问道：“先生，你们是？” “啊！天音阁。”杜宇鹏回答道。 服务小姐把他们引领到天音阁。 一进门，见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艾波澜，另一个是小王不认识的大约二十岁多一点的漂亮女子。见只有这些人，小王以为还有人没有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自己是被请的主角。 小王一进门，艾波澜马上就站起来，边走过来边说道“我的王大部长，当真当了领导就这么大的架子了？我们等你半天了你才迟迟露面，等得我们都要望穿秋水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漂亮仙女，她可是河西电视台鼎鼎大名的名主持人哟！”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艾波澜总免不了他的恢谐。 漂亮女子并没有等艾波澜介绍，而是自己走过来，主动伸出右手来和小王握手，并自我介绍道：“王科长您好！我叫黄岚岚，是河西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前一段时间王科长在河西考察时，我们见识过王科长的风采，只不过王科长是大忙人，想不到我们这些小记者吧了。没想到才几天不见，王科长就更帅了。”黄岚岚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记者，说起话来完全是一套一套的。 小王一听这个黄岚岚小姐的话，知道完全是一片奉承之语，如果是一个男子说出这样的话，小王心里肯定会反感，但这话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子嘴里说出，听了心里还是觉得非常高兴。不过，虽然心里高兴，但嘴上却还是显得非常客气地说：“让黄小妹见笑了。”一面伸出手去紧紧地握着黄岚岚柔软、光润、细腻的小手。在握住黄岚岚的手时，感觉柔柔的，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心里不觉一漾，但马上就回过神来：“黄小妹真是美如天仙啊！”确实，黄岚岚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身材苗条，显得很有气质不说，关键是长相清秀漂亮，让人第一眼看到时，马上就会想到一个时下很有名的电影演员。 黄岚岚潺然一笑，也用力地握着小王的手，嘴里说道：“很高兴能够再次和王科长见面。“ 见大家都见过面了，黄以商就说：“那就请各位都入坐吧！”并把小王拉到主位上，要小王在主位上坐下来。< 75.第四章盛宴之意 第四章盛宴之意 小王一看这个架式，知道今年晚上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并且做东的是这个黄总经理，而自己是今天的主客。但小王无论如何想不通为什么今天专门请自己。在黄以商拉小王坐主位时，小王连忙推辞道：“黄总，这要不得，你今天能够给我们搭这个台，让我和杜宇鹏、艾波澜等几个同学在一起聚一聚，我们就都应该感谢你才是，你让我坐这个位置，不是诚心让我心里忐忑不安吗？我和宇鹏、波澜他们是同学，我们随便坐吧。再说了，我看今天到场的可能就你是大哥了，大哥不坐主位，我们哪个还敢坐呢？”没想到，小王的情商还不低，在这种场合不仅应付自如，而且说出来的话让谁听了都能够愉快接受。 黄以商在官场商场上都混过，见过不少人，比小王职务高得多的人都见过，因为今天是第一次和小王见面，本来也只是想客气一下，见小王这么会说，并且说得也这样诚恳，当然也就不便再推辞，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并说：“组织部的领导水平就是高，王科长这么会说话，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自己坐下来后，黄以商便让小王在他的右手边坐下，让杜宇鹏在黄以商的左手边坐下，安排黄岚岚在小王的右手边坐下，艾波澜则坐在杜宇鹏的左手，苟元礼书记自然坐在黄以商的对面。 对于坐位问题，中国人历来是非常讲究并且也非常注重的，在家里，都要讲究长辈为先，在官场上，就更是错不得的。无论是开会、吃饭、坐车、走路，乃至上厕所，位置问题都是极为重要的问题。说个现实的例子，两个人一起上厕所方便，一个是领导，一个是一般人员，如果厕位只有一个时，那先方便的肯定是那位领导而不是那位一般人员。即使是不认识的人，那个当领导的也会毫不客气地抢先，而不会谦让。 在正规的官方接待时，主位是主人方地位最高的人的座位，主位的右手为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人的座位，主人的左手为客人中地位稍次的人的座位，以此按右左右左的顺序排列。坐在主位对面的，一般是负责买单的。当然，如果是开会，在主席台上就座的顺序就得倒过来，左边为大，右边次之。依次是左右左右。在正规场面上，排位顺序是错不得的，否则，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轻则让排错了位的人心里耿耿于怀，重则破坏领导形象，影响班子团结，甚至造成不必不要的政治影响。当然也会影响排错位置的人员的前途甚至饭碗。只要是看过《水浒传》的人，对梁山泊上一百零八将的座次的排列肯定印象深刻。梁山泊英雄好汉是以兄弟相称，但对位次的排列都非常讲究，更何况本来就讲究位置高低的官场呢？ 十多年前天籁市委办公室一个姓竹的工作人员，在一次签送的文件上，把两个副书记的先后顺序排颠倒了，当时的一位当事副书记看后，心里就感到不是滋味，尽管当时他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对这个同志说：“小竹啊，你什么时候把我们两个副书记的位置调整了一下？” 但事后，他就找到办公室主任，坚决要求把这个小伙子调整了，说是这么一点小事都整不好，就不要说干什么大事了。也就因为这么一件不大的小事，使这个小伙子的政治前程受到了无限影响，至今仍然是天籁市委办公室的一个科员。尽管这样，其他领导却对这个竹姓科员并不同情，说是应该，这点小事都稀里糊涂，大事岂不是更糊涂？ 由于不知道今天吃饭的主题是什么，加之吃饭的人也不多，并且有两个同学在场，小王的思想上虽然不感到紧张，但还是显得非常谨慎，担心两个同学说他借调到组织部后就得意忘形。从内心来讲，他也觉得今天这顿饭有些不知所以，说是几个同学在一起聚会吧，又增加了黄以商等三个不是同学的人；说是有其他意图吧，通知他吃饭的人又是艾波澜，他弄不清楚艾波澜、杜宇鹏和黄以商、苟元礼及黄岚岚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又不便相问。从刚才今天请客的主人家一定要自己坐在主位上和今天到场的人员情况来看，小王肯定了自己就是今天这次宴会的主角。再从今天宴会的架势来看，档次不会低，不仅桌上摆的是两瓶五粮液，而且已经上桌的菜的菜品档次也不低。小王内心始终有些纳闷：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作为主角来宴请？ 就在小王心里还在自我设问时，黄以商端起了酒杯：“今天非常高兴大家能够在一起聚一聚，特别是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久闻大名的王再军王科长，真是感到非常荣幸。能够与大家一起聚会，也是我黄以商今生有幸！因此，我提议，为今天的相聚相识，大家干一杯！”黄以商不愧是久经世面，说出来的话可以说是人人顺耳。 小王本来不想干的，并且还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什么科长。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桌上的人包括黄岚岚都一口把自己杯子中的酒干了，小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好一口把杯子中的酒干了。 放下杯子刚吃了一口菜，黄以商又把杯子端了起来，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年轻朋友，除我已经游离于官场之外外，各位都还在官场上奔走生存，或者与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第二杯酒，我提议，我们大家一起敬我们年轻有为的王科长一杯，希望王科长步步高升，也好对在座的各位年轻朋友多多关照，多多提携。” 本来听了黄以商的话后小王还正疑惑，心里也正在不知所以时，大家却都异口同声地说道：“黄总说得好，希望王科长今后要多多关照，多多提携。”而尤以苟元礼的声音最为突出、响亮。而艾波澜和杜宇鹏两人也在其中一起应和，并且也又一起把杯子中的酒干了。 小王无奈，只好也把杯中的酒又干了，尽管这杯酒干得小王心里有些郁郁不畅，总觉得象是有什么东西梗在自己心里一样。 两杯酒下去，小王的思想上还在迟疑时，桌子上的其他人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了。 先是苟元礼端着酒杯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右手端着杯子，左手托着杯底，嘴里真诚地对小王说道：“感谢王科长对我的关心，希望王科长一如既往地关心小苟，小苟今生是没齿难忘。”尽管苟元礼的年龄比小王长，但苟元礼却在小王面前自称“小苟”，弄得小王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小王感觉得今天自己这个科长是当定了，如果再解释，不仅不会有人听，而且也会让人觉得虚伪，加上在两个同学面前，内心里那种本能的虚荣心也在小王思想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因此，苟元礼的敬酒辞说完后，小王按奈住了本来还想再解释说自己不是科长的想法，也没有再想苟元礼自谦地在自己称“小苟”是不是应该，只是略显客气地说：“我们还要多多向苟书记学习呢！希望苟书记当了县级领导后多多关照，尤其是我们这些小兄弟们才真正需要苟书记的关心和关照呢！” 小王无意中的一句，达到了苟元礼今天让自己的富商姐夫请杜宇鹏出面邀请小王吃饭的所有目的。实际上，今天请小王吃饭，目的就是希望从小王口里探寻到苟元礼这次换届时是否已经确定能够进入县级班子的准确信息。前面已经说到，由于小王所在组的组长蒋胜副书记事情太多，还没有来得及到两个县去找新进班子的人员和将要调整下来的人员谈话，两个县的干部就以为县上的班子还有变数，传说要提拔的干部心里没底了，听说要下来的干部心里又升起了一线希望。实际上今天这顿饭就是苟元礼原来听说自己将要进入县级班子到县政府作副县长，但后来又有消息说县上的班子还不确定，中间还有不少的变数。同时，在县上还听到一些说法，说是苟元礼尽管在镇上工作不错，但镇上在计划生育问题上却屡屡出问题，因此，市委在研究时把苟元礼取了下来，换成了市计生局的一个副局长下来任副县长，让这个市计生局的干部直接到河西县来抓计划生育工作。这些话说得活灵活现，有板有眼。苟元礼听了后，本来已经热起来的心一下子变得心灰意冷了，他知道自己在镇上工作时的薄弱点，计划生育工作也一直是河西镇的一个难点。尽管河西镇是河西县县委、县政府的所在地，老百姓的生育观念总的来讲比其他偏远乡镇的老百姓的生育观念好一些，但“生儿传种、生女断根”的思想在当地的老百姓中仍然非常重，希望生两个孩子或者是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全是女孩的希望能够生一个男孩子的家庭非常普遍。加之河西镇的经济条件比其他地方的经济条件好一些，老百姓手上也有钱，生了娃娃后用他们的话来说“交得起钱”，因此，千方百计想办法超生的现象非常突出。同时，由于一些政策方面的原因，原来没有户口的人员到另外的地方居住时需要临时居住证，后来不要了。而原来对于超计划生育者的家庭可以采取一些强硬手段，如拆房、拉猪、封门、挑粮食等等，以后“几不准”，乡镇干部们只能按照上面的要求做思想工作，这其中的效果就可想而知了。加之河西镇作为全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不仅流动人口多，镇上和县上的相关部门管理不过来，同时，县城的许多条件也比其他乡镇好得多，临生育时，可以到医院，这样可以避免因为自己在家生产时出现难产、眼看儿母危险却束手无策等等问题。并且只要生下来，哪怕肯定是超生，也没有任何人敢把生下来的小孩怎么样。因此，一些临到要生产的妇女，就从乡下到县城来临时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公安部门管不过，居委会也不好过问。而能够到县城里来居住的，多数都是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关系的。即使没有任何关系，租房者也是得利的，他们不可能到政府去反映这些问题。因为如果反映出去，不说影响了亲戚关系，至少租房者就没有了房租收入，而这种到城里来待生育的人，出的房租都是比较高的。因此，小区的干部也只有睁只眼闭只眼，既不愿意得罪这些待生者，更不愿意得罪那些租房者，毕竟大家都在一起生活，今天不见明天见，只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会过问这些事，更何况有人在其中还得了好处。河西镇作为一个拥有近十万人口的大镇，临时居住人口和流动人口每天就有好几千人，可想而知这中间的管理难度有多大。因此，在计划生育问题上说不起硬话也是必然的。而在这种关系到一个人的政治生命的关键时候，有人拿这些问题来说事，也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也难怪苟元礼在听到这些传言后心里发虚，担心不仅做不成副县长，还担心因为这些事弄得自己的镇党委书记都当不成。为此，苟元礼到处找人想证实自己在县上换届时的安排。但自己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办法，还是他的妻子东想西想，好不容易打听到杜宇鹏和这一次到县上考察班子的小王是同学，而苟元礼的妻子柳玉君又正好是杜宇鹏的妻子邢美娟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两人在学校时的关系就不错，毕业后虽然联系少了，但大家只要有什么事，也还是经常联系。因此，苟元礼让自己妻子出面和邢美娟联系，以大家同学好久没在一起聚一聚为名，两家人聚会了一次。在吃饭时，苟元礼的妻子柳玉君提出了让杜宇鹏出面请小王吃顿饭的要求。当然，苟元礼不会傻到说是要找小王打听自己任副县长的确切消息的地步，只是说他要感谢小王在这次县上换届时对自己的考察。邢美娟也听到过一些社会上的传言，知道苟元礼的用意，但毕竟自己和苟元礼的爱人是同学，她也不好拒绝。并且邢美娟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知道在这种时候帮一把后的作用。邢美娟心里想，如果社会上的传言不实，人家以后就是副县长了，说不定自己今后也会有事求到人家。就算是如社会上的传言所言，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候帮一把，也是雪中送碳的事。因此，当柳玉君提出想请一次小王时，邢美娟就同意了，并让自己的丈夫杜宇鹏给小王联系。开始时杜宇鹏不太愿意，觉得秃头秃脑地请小王吃饭不好说，后来禁不住邢美娟的一再要求，想到苟元礼的妻子与邢美娟的关系，并且杜宇鹏也想到如果苟元礼当了副县长后说不定自己也还有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也就答应了。但杜宇鹏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小王见面了，他担心自己出面请他一起吃饭不保险，他知道艾波澜与小王的关系不一般，因此，就转请艾波澜出面请小王吃饭。当然，他们要请小王吃饭的目的，杜宇鹏不会说，艾波澜自然也不清楚，只是说大家同学之间好久没有见面了，希望能够大家聚一聚，艾波澜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杜宇鹏和苟元礼他们一起到了天籁后，杜宇鹏还是把目的给艾波澜说明了，并希望他理解。艾波澜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并表示一定配合。 杜宇鹏答应出面请小王吃饭后，苟元礼想到如果在一般的酒店里请小王，觉得面子不够。但要在天簌大酒楼这种地方请客，苟元礼作为县城所在地的镇党委书记也是请得起的，但想到这一段时间对于了来讲是特殊时候，不愿意因为请一次客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同时，他也想到如果仅仅是自己出面，份量也可能不够，想到自己的姐夫黄以商这几年因为搞房地产发以财后，在天簌市多少还有些名气，请他出面，一方面可以买单，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份量。< 76.第六章醉酒之夜 第六章 醉酒之夜 本来，黄以商在晚饭后还要安排活动的，但看到小王确实醉了，也就取消了另外的安排，在送小王下楼时，黄以商悄悄地往小王的衣服口袋里放了一张购物卡。在看着艾波澜、杜宇鹏和苟元礼三人送小王上车离开时，黄以商再一次对小王说：“非常感谢王科长光临，希望我们不久后能够再次相聚。” 小王尽管醉了，但酒醉心明白，黄以商招呼和他告辞时，小王还是非常客气地对黄以商说：“感谢黄总的热情招待。这样醉态浓浓地离开，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当天晚上艾波澜、杜宇鹏和苟元礼三人把小王送回小王住的市商业局宿舍时，葛晓莉已经等着他了。当然，在送小王上楼时，苟元礼又提了一大堆土特产之类的东西到小王的住处。 小王下午给葛晓莉打电话时，葛晓莉就知道晚上他们肯定要喝酒，因此，在家里吃完饭后就到小王住的地方来了，碗都是让她妈洗的。葛晓莉知道小王的酒量不大，担心如果自己到晚了，假使小王喝醉了就没有人照顾。从这一点上可以看见，葛晓莉对小王的关爱。 尽管有小王可能喝醉的思想准备，但没有想到会醉得那么厉害，艾波澜三人把小王送回家时，可以说已经有些人事不知。葛晓莉看着心里非常着急，但又不好埋怨艾波澜他们，艾波澜和杜宇鹏也觉得不好意思。三个人一直守着小王，这期间，葛晓莉给小王又是兑糖开水喂，又是用热毛巾敷，弄得艾波澜等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小王稍微清醒一点，三个人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艾波澜和杜宇鹏让小王再喝一点水后，就对葛晓莉说：“晓莉，不好意思了，今天就只有让你辛苦了，再军就拜托给你了，如果再军有什么情况，请及时给我们说。我们就告辞了。”特别是苟元礼更是觉得过意不去，一再说：“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看到他们那么客气，葛晓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嘴上也只好说：“没什么，没什么，谢谢你们把他送回来。” 送走艾波澜、杜宇鹏和苟元礼三人后，葛晓莉先把小王的鞋子脱了，用热帕子把小王的脚擦了一遍后，就把小王半挽半拖地扶到床上，把外衣服脱了后让小王躺倒在床上。这样一阵忙碌后，尽管已经是十月的天气了，葛晓莉还是累得满身是汗，一看时间，已经近十一点了。这一下让葛晓莉为难了——葛晓莉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性，尽管已经和小王有了肌肤之亲，但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并且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已有肌肤之亲。如果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下来，父母知道了会怎么说。如果不在这里住，看小王今天晚上这个样子，葛晓莉又害怕出什么意外，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小王醉成这个样子。她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知道酒醉后会有什么反映，尽管艾波澜和杜宇鹏他们临走时都说没有什么，只要睡一觉就没有什么了，但看到小王时不时表现出来的那种难受的表情，葛晓莉又非常担心，如果小王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事，等明天自己赶来时，就已经晚了。想到这些，葛晓莉心里很是为难，心里也不免有些埋怨起小王来了。 自从小王到组织部后，这种应酬就多起来了，尽管葛晓莉也听到不少有关组织部干部的种种说法，什么“跟了组织部，年年有进步”、“组织部是管领导的领导，总是见官高一级”等等之类，但由于葛晓莉的父母都是工人，之前也没有谁在机关工作过，因此，对于组织部的地位和作用完全不了解。只是小王到了组织部后，葛晓莉才开始对组织部关心起来，对于组织部具体是干啥的也才多少有一些了解。当然，知道组织部的基本工作职能和一些有关组织部门的种种说法后，对于葛晓莉来说，内心里是既感到高兴，也隐隐有一种担忧。高兴的是自己的家人包括祖辈都是普通人家，现在自己却找了一个当干部的伴侣，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小王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如果象人们对组织部的干部的说法那样，那么毕竟今后就有当官的一些希望。担忧的是自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子，如果今后小王真的当了官，自己会不会成为“秦香莲”。在葛晓莉的思想中，并没有什么权力之类的**，一方面她觉得作为男人应该有一番作为，另一方面也还是希望自己找的男人有出息，不能混天过日、游手好闲。她为自己能够找到小王这样一个可能会有出息的人，在内心里多少还是比较满足。当然，她也知道，男人要能够有出息，就不能天天在家围着老婆和锅台转，出去应酬是免不了的，只是象今天这样醉得不省人事，又弄得自己很是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葛晓莉的心中难免就产生了一些怨情。但从内心深处来讲，她并无怨恨。 她不知道小王今天在外面喝这么多酒的原因，但她想起刚才送小王回来的三个人好象都没有他喝得多，就分析到了小王今天肯定是遇到什么他自己不好推脱的事了，否则，小王不可能喝成这个样子。联想到今天下午下班刚回到家，自己一个在山南县的远房亲戚就在她家中等了半天，就是想请她问一下小王，他的在山南县担任领导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这次换届时的职务是否会变动，就猜想小王今天喝酒多半也是与此有关。 看到小王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看起来好象睡得很熟，但脸上时不时露出很难受的表情，葛晓莉是既疼又气。几次看到小王难受得想吐的样子，葛晓莉都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在小王的背上轻轻地拍着。闻着小王满身的酒气，从来不喝酒的葛晓莉就觉得心里也难受。葛晓莉想，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一定要小王少喝一点。 正在葛晓莉想着如何让小王以后少喝酒的时候，小王突然“哇”地一声，又开始呕吐起来。由于葛晓莉没有注意，而小王更是迷惑不清，不仅吐得满地都是，还吐得葛晓莉一身都是。葛晓莉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想责备小王，但看到小王表现出来的那种非常难过的样子，并且还在不停地“哇、哇”地吐着，葛晓莉也无可奈何，只好忍着难受，一边拍着小王的背，一边埋怨道：“你以后能不能少喝一点，何必弄成这个样子？”但小王根本顾不了这些，还在“哇哇”不停地吐着，嘴里还不断地说着：“水、水、水。” 葛晓莉顾不得自己全身都是小王吐的脏物，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来，但因为太烫，又去拿勺子搅凉。在拿勺子时，看到有白糖，便顺便加了一些白糖。确实，在一般人的印象中，糖开水解酒。尽管葛晓莉并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想到在开水里加点糖，喝起来会感觉好一些，也就很自然地加了一些进去。 在感觉到杯子里的水已经不是很烫后，葛晓莉把水送到小王嘴边，让小王慢慢地喝了大半杯下去。 在喝下不少水后，小王明显感觉到心里要好受多了。看到自己吐得满地的酒秽，小王觉得很不好意思，愧疚地对葛晓莉说：“真不好意思了，晓莉！谢谢你。”说完便想爬起身来。葛晓莉连忙把小王摁住，说：“你就好好躺着吧！以后少喝点，看你醉成这个样子，何必嘛！” 实际上小王一身无力，想起来又觉得头重脚轻，也就只好又躺下去，并再一次对葛晓莉说：“对不起了，晓莉！”听到小王再次道歉，葛晓莉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刚才堵在心里的怨气也减少了不少，说：“你还知道对不起，你看把人家弄得一身像啥？”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见小王躺下了，就把自己被弄脏了的衣服脱下来，又去拿毛巾打湿后把裤子上的脏物擦干净。同时，把拖帚拿来把小王吐出来的东西拖掉。没曾想，刚拖完，小王“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地。尽管没有刚才吐的东西那么污秽，基本上吐的都是刚才喝下去的水，但那股难闻的酒气还是让人感到难受。没有办法，葛晓莉只好又拿拖帚把小王吐的东西拖掉。葛晓莉怕小王再吐，就把洗脚盆拿来放在床前，想一旦小王要吐，就用盆子接着，这样就不会弄得满地都是。 小王再次吐了后，心里感到好受多了，但还是觉得很疲倦，浑身无力，小王对葛晓莉说：“我觉得一身无力，先睡一会儿。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吧？”说完，也没有考虑葛晓莉是怎么想的，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到小王睡着后，葛晓莉先是把小王的屋子和刚才吐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又把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洗了。这样折腾下来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过了，尽管葛晓莉心里很是犹豫，但还是决定在小王这里住下来，明天一早起来回家去给父母解释清楚。尽管这是她长大成人后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但她相信只要给父母解释清楚，父母是能够理解的。 由于担心小王晚上还会吐或者有其他事，葛晓莉只好和衣在小王的身边躺下，连灯都没敢关。< 77.第一章山南迎新 第九卷 第一章 山南迎新 在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后，蒋胜副书记才终于安排出时间，准备到山南县和河西县找两个县的干部谈话。 找干部谈话，作为组织工作的一个重要环节，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不管是被提拔的干部，还是被调整的干部，从正面来讲，组织上的谈话都可以起到积极的作用。对于被提拔的干部，可以明确地对其提拔后的工作和行为提出要求，让其更加严格要求，更加努力工作。对于被调整下来的干部，可以勉励其变位不要变精神，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要发挥优良作风，为年轻人树立榜样等等。从另一个角度讲，给干部谈话，特别是给被提拔的干部谈话，还可以趁机拉拢一下关系，在被提拔的干部面前显示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当然，对于调整下来的干部，虽然可能会听到一些埋怨和牢骚，但可以说自己是奉组织之命，责任不在自己而在组织。不过，总的来讲，不管是哪一个领导，都还是喜欢给被提拔的干部谈话，不喜欢给被调整下来的干部谈话。这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愿意做锦上添花的事，而不愿意做雪中送碳的事。 在现实社会中，“组织”是一个非常神圣也非常神秘的集合。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却无处不在。“组织”可以无限伸缩，当组织需要你的时候，它非常强大，一个人在“组织”中非常渺小，也无足轻重；但当你需要组织的时候，它却又不知在哪里，并且似乎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而常以“组织”身份出现的，除了领导，就是党的部门。 代表组织参加山南县和河西县干部谈话的人员，只有市委副书记蒋胜、组织部的董礼友副部长和小王以及政法委的李文娟四个人，考察组的其他人员就没有再参加了。本来按照市委的安排，考察工作结束后，换届考察组就转换为换届工作指导组。其他组去给被考察县的干部谈话时，都是考察组全体同志参加的，他们这个组却只有他们四人参加，小王不知道为啥，但也不敢问为啥。在组织部工作最基本的纪律要求，就是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坚决不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这次谈话是从山南县开始的。随行的除参加谈话的四个人外，还有从市工商局副局长岗位上交流提拔到山南县任县委副书记、县长的田以庄和从市妇联副主席位置上交流到山南县任县委副书记的徐生蓉，以及从市委组织部提拔到山南县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的杨一明以及市工商局、市妇联这两个单位送他们单位的同志到县上上任的领导和相关人员。 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单位的干部交流到外单位去工作，本单位一般都要派人送到新单位去。这表现出被交流人员所在单位对这个被交流人员的重视，也表示这个单位对组织决定的支持和服从。当然去送的人视被交流人员的情况而定。如果是单位的主要领导被交流，则原单位的班子成员基本上都会参加；如果是单位的副职领导被交流，则送其上任的一般是其原单位的主要领导及相关科室如人事科或者其原分管科室的领导；如果是中层干部或其他干部，则一般是单位的一位副职领导和相关科室的人员或者是其所在科室的同志去送。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吧！ 蒋胜他们一行人四五辆车子从天簌市集中出发直驶山南县，一路上尽管说不上浩浩荡荡，但也颇有些场面。 蒋胜等一行人到了山南县后，先是找到山南县委书记苟单，把他们到山南的意图说了，同时，将庄以田和徐生蓉、杨一明以及送庄以田、徐生蓉到任的市工商局、市妇联的领导给苟章作了介绍。对于这两个单位的领导，苟章作为书记，因为经常在市上开会，也都比较熟悉，他当然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并感谢市委对山南县的关心，把市上优秀的干部派到山南担任领导。 蒋书记和董部长与县委书记苟单就谈话组一行到县上的安排进行了简单的商量后，谈话组马上就找那些在这次换届中被调整下来和提拔起来的干部谈话。谈话分为两个组，小王和李文娟分别作为工作人员，参与谈话主要是做记录。而杨一明因为已经是作为山南县的干部了，所以蒋书记他们一行人到山南的工作，他就不再参与相关的事情，尽管他对山南县的干部情况也比较熟悉，蒋书记、董部长等给干部们谈话时，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参考意见，但毕竟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就不能谋其政了。蒋书记和董部长找山南干部谈话时，分别只有小王和李文娟参加。小王参与蒋书记与干部的谈话，作记录；李文娟参与董部长与干部的谈话，作记录。 蒋书记谈话的这个组，一共是六个人，主要是县委、政府班子成员和拟进县委、政府班子的人员。董部长谈话的那个组，一共是八个人，主要是人大、政协班子的成员和下一步将进人大、政协的人。 在谈话的过程中，小王特别注意了这些被谈话人的反映。尽管这些人各自的表现不同，但事后小王想起来都觉得很有意思。刚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尽管因个人的性格和经历不同，这种表现反映出来的程度有所不同，但这种忐忑不安的表现却是共同的，不用特别关注，一眼就能看出。谈话结束后，又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映，一种是被调整下来的人，谈话结束时的那种失落和失望的表情非常突出，在神情上显得很是颓废，尽管在谈话时都表示服从组织的决定，正确对待自己的去留，但那种失落的情绪不仅在脸上可以明显地看出，有的还表现在行动上。副县长叶岗森从副县长岗位调整到县政协任副主席，在谈完话后表现出的那种极度失望和失落，简直像是掉了魂似的，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曾经担任过县级领导干部的样子，出门的时候，差一点就碰到门框上。而那些在这次换届中得到提拔的，在谈完话后内心里那种激动和喜悦的表情，谁人见了都感觉得到其心里像是拾到了一个金元宝似的，不说是满面春风吗至少也是满脸笑容。 从换届考察时了解到情况来看，山南县各方面的情况都相对要好一些，因此，谈话对象也相对要少一些，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谈话就结束了。葛晓莉的堂叔葛长封因为有事，加上他的职务没有变化，因而就没有找来谈话，因此，上午谈话时小王就没有见到葛晓莉的堂叔葛长封。而山南县原任组织部长常林卫因为在县上的工作表现较好，这一次市委研究已经将他调到市人事局任副局长了。只是因为杨一明还没有到职，他也就还没有到市上上任，因此仍在县上参加县上的相关工作。 按照常规，有新任干部到任是要正式宴请的，以表示欢迎。苟单知道蒋书记喝酒是能手，本来想晚上才正式宴请，那样可以让蒋书记多喝一点酒，但考虑到有市上部门的领导中午饭后就要离开山南县。为了表示对市级部门领导的尊重，苟单给蒋书记报告后，决定中午举行正式的欢迎宴会，晚上再单独宴请蒋书记一行。 中午宴请虽然因为市上有规定不许喝酒，但为了表示山南县的热情，苟单还是腆着脸给蒋书记汇报，说是如果一点酒都不喝，就无法表达山南人民对市委的感谢和对市级部门的尊重，希望蒋书记能否开一面，把今天的这次宴请作为例外，允许中午喝一点酒。之所以苟单要腆着脸给蒋书记请示，前面已经说到，是因为是蒋胜亲自主持制定的中午一律不许喝酒的规定。考虑到苟单所说的今天是迎新送旧的特殊情况，蒋胜同意中午大家适当地表示一下。有了蒋书记的这一尚方宝剑，苟单也就放心了。 中午的宴请，县上四家班子的领导全部参加了中午的宴请。在宴会正式开始前的致辞中，作为县委书记的苟单专门表示了对各位新到山南任职的同志的欢迎，也表达了对县上四家班子领导的感谢，更表达了对市委和市级部门对山南关心和支持的感谢。并且明确说，经请示蒋书记，蒋书记格外开恩，允许今天中午适当喝酒以表达敬意。 参加宴请的人员听了后，都感非常荣幸，觉得这确实是市委蒋书记对大家的关心和关爱。 市上陪同蒋书记等一同到县上的市工商局和市妇联的领导都参加了中午山南县委在山南宾馆的宴请。宴会一开始，桌上就杯筹交措，你敬我往，大家都显得兴致很高，包括要从县长位置上调整到县人大主任位置上的石宏，都显得特别兴奋，不仅一杯又一杯地敬了蒋书记和董部长后，还专门和来接他位置的田以庄也喝了三杯，同时还到小王他们桌上来给市上来的同志也每人敬了一杯。 由于小王已经知道葛长封是葛晓莉的堂叔，因此，尽管自己坐在另外一桌，但小王始终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特别是葛长封主动到小王他们这一桌来敬酒时，专门说了一句“小王，我们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呀？”就更是弄得小王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小王又不好喊葛长封叔叔，只好说到时一定请葛书记光临。其他人见葛书记都这样说，由于不明就里，只以为小王最近就要结婚了，也都一起端起杯子，祝贺小王，并说到时候希望小王一定要告知一声，大家也好讨一杯喜酒喝。小王无法，尽管上次醉酒后一提起喝酒，心里就发怵，但在今天这种场合他也不好装大，只好和大家一起满满地喝了一杯。后来小王也专门到主桌去敬了一轮酒，在敬葛长封时，小王特意说到：“希望葛书记今后还要多多教诲和指点。”官场上，即使相互之间有很紧密的亲朋关系，但只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一般是不会主动把这些关系挑明亮出来的。这一点尽管小王还说不上在官场上混，但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些潜规则之类的东西，更何况葛长封和小王之间根本还不熟悉。 在官场上过生活的人，在内心深处想的和表面上做的，和普通的平民百姓完全不一样。普通的平民百姓如果是心里有事，会很自然地表现在脸上甚至行动上，而作为一个有一官半职的官场人来说，则可能完全相反，特别是那些诚府很深的人，更是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譬如石宏，从内心来讲，上午找他谈话，宣布他从县长岗位上调整下来到县人大去做主任，心里的失落感很大，尽管县人大主任和县长的级别都是一样的，但无论是从社会地位，还是从实际权力，都有明显的差异。之前隐隐约约地听说自己要被从县长位置上调整到县人大，思想上虽然已经有一些准备了，但组织上真正找他谈话确定此事时，心里的失落还是非常强烈。虽然如此，但石宏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相反表现出来的情绪好象还非常高兴似的。 如果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除了过去的皇帝或者是自己确实有很大本事的如王安石之类的人基本上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外，其他在官场中的人都会深深地把自己的情绪埋藏在心里，掩饰在表象的后面。否则，就会被认为是不成熟、不稳重。如果给人下了这个印象，特别是在领导的心目中留下了这个印象，这个人要想在官场上得到认可，受到提拔重用就很难。< 78.第二章干部大会 第二章 干部大会 按照程序，有新的领导到位后，都要召开干部大会，宣布上级党委的决定，让新到位干部与全县领导见面。特别是党委、政府比较重要的领导同志到位，干部大会就更是不可缺少。 上午主要是蒋胜和董礼友分别和新提拔和调整下来的干部谈话，下午就先是召开山南县四大班子在职的领导干部大会，宣布市委对山南县换届前的人事调整方案。 为确保换届选举的成功，换届选举前，调整或新提拔的干部一般都要先行到位。在党委班子任职的，由上级党委直接任命到位。按照相关规定，除非党代会召开期间党内职务必须经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外，其余时间党内职务都是直接任命的。在现实生活中，很少有党委的职务直接在党代会上选举的。基本上都是如果组织上确定此人要在党委班子中任职，就都会在党代会召开之前先行任命到位，党代会时再参加一次选举。如果是任县长的，就先任县委副书记、县政府党组书记，在副书记排位上名列县委书记之后。如果是任副县长，就先任县政府党组成员。如果是任人大主任或政协主席，就先任人大党组书记或政协党组书记；如果是任人大或政协副职，可以先任人大或政协党组成员等等。任了党内职务后，再按相关的法律规定参加选举。之所以采取党内职务先行到位的办法，主要是让广大群众特别是代表、委员知晓、领导党组织的意图，在选举时按照组织意图进行选举。当然，没有在代表大会前任命到位的，多半就是作为差额人选陪选的。而政府的职务和人大、政协的职务，因为宪法和地方组织法有明确规定，必须按一定的法定程序任免，所以，如果确定了召开人代会或者政协会，人大或政协的职务原则上就不能先行任命了，而必须在会上选举（当然，在人大或政协任职的党内职务如党组成员职务的任命，不需要选举，可以直接任命）。如果是党外干部，则只能在换届时直接参加选举，选上后才能到位任职。这也是我们党在实行党管干部上长期以来形成的有效管理方式，它既体现了党管干部的原则，又执行了宪法和法律规定的相关程序。 四大班子领导干部会议自然由县委书记苟单主持。苟单首先介绍参加今天会议的市上领导。之后，由董礼友副部长宣读市委对山南县换届人事调整的方案中涉及到调整和提拔人员的任免职通知。当然，宣布的都是党内任职通知，非党内职务在选举前是不能正式宣布的。之后，由蒋胜副书记代表市委讲话。蒋胜副书记在讲话中首先说明了这次市委对山南县换届人事方案调整的基本思考，介绍了调整后的山南县四家班子的主要特点。最后介绍了从市上交流到县上任职的几位同志的大体情况。在讲话中，蒋胜副书记对从现有位置上调整下来的同志，从市委的角度对他们过去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并感谢他们对山南县、对天籁市发展所做出的贡献，希望他们从现有岗位上调整下来后一如既往地关心山南县和天籁市的发展，支持新班子的工作，为山南和天簌的发展继续尽心尽力。对新交流到山南任职的同志和新提拔起来的同志，蒋书记也提出了明确要求，希望他们要充分认识到自己能够被提拔或交流到新的领导岗位上，既是组织培养的结果，也是山南县广大干部群众关心支持和信任的结果，是对他们过去工作的肯定。但过去不能代表将来，能否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新的更大的成绩，还需要继续努力，发扬过去好的思想和作风。为此，蒋书记要求他们一是要积极向班子中的老同志特别是向退下来的老同志学习，向山南县的干部群众学习，要甘当学生；二是要立足于山南县的实际，在以苟单为书记的县委的坚强领导下，讲团结，顾大局，认真履职尽责，脚踏实地努力工作，为山南县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三是要严格要求自己，自觉遵守党对领导干部的各项要求，以身作则，廉洁从政，正确用权，率先垂范，在山南县的干部群众中起好表率带头作用。 新交流到县上任职的田以庄和任生蓉也分别在会上表了态，表示一定在苟单书记的领导下，严格要求，勤奋敬业，踏实工作，为山南的发展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做出应有的贡献。从县长岗位上退下来到县人大作主任的石宏也在会上表了态，表示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定一如既往地支持新班子的工作，当好县委、政府的参谋和助手，帮忙不添乱，履职不越权，积极为山南的发展尽自己最后一份责任。杨一明因为只是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在这种场合还轮不上他发言。 最后，县委书记苟单也在会上代表所有新老班子成员表了态，表示坚决服从市委的决定，并在市委的坚强领导下，带领四家班子的新老成员，团结一心，合作共事，严格要求，继续为山南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应有的努力。 四大班子领导干部会议后，又紧接着召开全县干部大会，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县级部门一把手及四大班子领导干部全部都参加会议。同时，会议还邀请了一些有代表性的已经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但还没有退休的老领导和已经离退休的老领导代表参加会议。已经参加过领导干部大会的四大班子领导也继续参加。 会议仍然由县委书记苟单主持。会议的议程和四家班子领导干部会议差不多，也是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宣读市委的通知。由于涉及到人大、政府、政协的相关领导需要在人代会、政协会上选举才有效，因此，会上只宣读了县委班子成员的调整通知，其他需要人代会和政协会选举的人员，就没有在会上宣布。随后同样是由蒋胜副书记代表市委讲话。 蒋胜副书记在讲话中，首先对山南县这几年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认为山南县这些年能够取得这些成绩，是上一届山南县委、人大、政府、政协四大班子在市委的领导下，团结带领全县广大干部群众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全县广大干部群众齐心协力、共同奋斗的结果。在讲话中，蒋书记特别肯定了县长石宏，说他为山南的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在肯定山南县工作成绩之后，蒋书记介绍了市委对山南县班子换届人选确定的基本原则，蒋书记说：“对于山南县班子换届人选的确定，是按照中央和省委关于县区班子换届基本指导思想和政策规定的要求，在充分听取山南县广大干部和群众意见的基础上，本着有利于山南县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和大稳定小调整的基本思路确定的。在考虑山南县班子的时候，市委特别针对山南县下一届班子应该着力加强的方面，增强了班子领导经济工作的力量，将我们市工商局的副局长田以庄同志调到县上来任县委副书记，并拟作为县长人选，就是希望通过配备一些熟悉经济工作，能够为山南县的经济发展起到更好的推动作用的干部，来进一步推进山南县的经济发展”。蒋胜说：“田以庄同志在市工商局工作多年，一直在经济战线主战场，对经济工作比较熟悉，特别是对市场经济方面的政策和规则比较熟悉，市委相信，田以庄同志到山南县工作，对于下一步山南县立足资源优势，加快资源开发步伐，以资源开发带动全县经济发展，将会起到积极的作用。”最后，蒋书记希望山南县的全体干部群众在天籁市委、市政府和山南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以换届为契机，齐心协力，团结奋斗，共同促进山南经济快速健康发展。 蒋书记讲话后，县委书记苟单也在会上讲了话，他要求全县广大干部，特别科局级领导干部要坚决服从市委的决定，从大局出发，努力维护通过全县广大干部群众共同努力形成的山南县良好的发展局面，在市委的坚强领导下，以换届为契机，进一步促进山南县经济社会的更好更快发展，推动山南县各方面的工作都再上一个新的台阶，不辜负全县十多万人民群众的期望和寄托。 石宏在会上也讲了话。在讲话中，石宏检讨了自己当县长时的工作，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县长，在山南的经济发展中，尽管尽到了责任，但由于自己能力有限，没有使山南的经济达到山南全县广大老百姓的要求，为此，他感到遗憾。他希望全县干部支持新班子的工作，也希望新班子能够带领全县干部群众，促进全县经济大发展，使山南县的经济和社会事业都上一个新台阶。听得出，石宏在讲话中表露出了的一些不满情绪。但在现行的官场体制下，不是哪个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组织上要你上你就上，组织上要你下你就只有下，没有条件可讲。尽管被从县长位置上调了下来，石宏在心里感到不平，但他个人是无能为力的，在组织的面前，个人的力量太微弱了。能够让他在今天这样的会上讲这样一番带有情绪的话，已经是蒋书记特别开恩了，如果不让他在会上讲话，他还不是只有服从，默默地退下来，有话也无处讲。< 79.第三章借酒泄怨 第三章借酒泄怨 山南县的班子宣布后，当天晚上，蒋胜等一行几个人就在山南县住了下来。他们计划明天从山南县直接到河西县。而送庄以田和徐生蓉到县上任职的市工商局领导和市妇联领导在山南吃了中午饭后就返回了天簌市。 这一次出差可能说是最轻松的一次，除了蒋书记找人谈话时做一下记录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事了，更不需要写材料之类。而蒋书记和董部长他们也是找人谈了话后，就没有其他事务了。虽然中午山南县已经正式为新到任的县长庄以田和副书记徐生蓉及组织部长杨一明举行了正式的欢迎宴会，但由于前面已经说到的原因，中午宴请尽管蒋书记特别开恩，同意大家喝酒，但毕竟多数人下午都还有事，不敢多喝。因此，虽然晚上参加宴请的人没有中午多，但气氛却特别热烈。县委书记苟单、原任县长石宏、新任县长人选庄以田，原任副书记葛长封、新任副书记徐生蓉，县政协主席朱子淡，原任的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常林卫，新任的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杨一明，以及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 县委组织部的相关人员等参加当天晚上的宴请。虽然参加的人员和中午相比少多了，但由于晚上没有不许喝酒的规定，大家都敞开酒量，放量地喝。因此气氛就要比上午热闹得多。 作为县上的主要客人，蒋书记和董部长及县上的几个领导肯定坐主桌，小王、李文娟和其他人员则坐次桌。 庄以田和徐生蓉中午是客人，到了晚上角色就转换了，变成了主人。 主桌上都是一些领导，坐在次桌的，当然不能象主桌的领导那样，再加上小王和桌上的人都不熟悉，虽然和李文娟已经熟悉了，但毕竟在小王的思想中，还是存在“男女有别”的意识，因此，他们这一桌就非常理性文静。就是县上的人要敬小王和李文娟的酒，都是小声柔和，不象主桌，几乎是大呼小叫。小王本来不怎么喝酒，县上的同志敬他酒，他也只是礼节性地喝一小口，倒是李文娟比小王还喝得多一些。但因为大家都是下级，有上级在，县上的同志也不会强行劝酒。 不喝酒吃饭就快。小王他们这一桌的人没用多久就都已经放下碗筷了，但因为主桌上的领导们酒兴正浓，还在吆五喝六地相互敬酒。领导没有下桌，他们这一桌的人也就不便离开，于是大家就都坐在桌上看着主桌的人，时不时还随着主桌的人的情绪，跟着笑笑。 对于小王他们这一桌的人来说，主桌的人就是他们的命运主宰之神。他们可以决定这一桌人的升迁，也可以决定这一桌人的降黜。因此，谁也不愿意去惹那一桌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不高兴。 当然，有两个人为了赢得主桌领导的青睐，主动到主桌去敬酒，特别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杨肖乐，则更是到主桌去敬了两三次酒。想起来也可以理解。杨肖乐已经当了好几年政府办公室主任了，也符合提拔的条件，在这一次县上换届时，因为山南县缺职少，提拔的干部也不多。石宏也曾给杨肖乐说过，等换届后，如果有空缺职位，就考虑他。因此，杨肖乐也就安心地在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想到既然石宏作为县长已经相当于给自己许了愿，下一次也就可能轮到自己了。虽然县上换届后短期内还不会出现职务空缺，但再过一年多市上就要换届了，市上换届时，肯定会调整一些干部，到时候，山南县的县级干部位置也可能就腾挪出来了。换届前就有传言说县政府副县长林之灵要调到市科技局，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换届时却没有变动。但杨肖乐相信这个传言不完全是假的。因为林之灵的岳父的一个哥哥是省政府的一个副秘书长，正好联系科技这条线，如果他要想把自己的女婿调到市科技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让杨肖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石宏会在县上的换届方案宣布前突然变动，从县政府县长的位置调整到县人大主任的位置上。其他县的人大主任都是由县长书记兼任，只有山南县是专职的人大主任。一时间，有关石宏的各种说法层出不穷。而最让杨肖乐害怕的传言是说石宏因为涉及**，但市上还没有完全掌握到确凿的证据，为了有利于查处，便采用调虎离山的办法，把他从县长岗位上调整到县人大主任位置上。杨肖乐知道，自己作为石宏的办公室主任，如果石宏真的涉嫌**，自己肯定会受到影响。但他又从石宏的话语里，感觉到好象石宏并不涉及到**问题，只是因为上海的一个企业要到山南投资，是这个公司的老总提出让市工商局的副局长庄以田到山南当县长，市上考虑为确保投资顺利进行而同意了这个老总的意见，把石宏从县长的位置上调整下来。但又没有考虑把石宏调离山南，就只好让其在县长人大主任这个位置上。从这一点上讲，杨肖乐觉得石宏在上面还是没有多少关系或者是关系硬，否则，不可能做这样的安排。杨肖乐想到自己毕竟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不能够在石宏的这一棵树上吊死。因而这一段时间来，杨肖乐都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找关系、托人情，希望能够搭上一条能够为自己今后的仕途起到作用的线。因此，只要是他觉得有用的关系，都去碰。杨肖乐信奉“广种薄收”的信条，心想，如要能够有所收获，哪怕多费点种子也在所不惜。只要是能够与领导拉近联系的场合，他都会去参与，希望能够从中抓到一根哪怕仅仅是稻草的机会。在小王他们这一桌，光是敬小王，就敬了两三次，并且语气非常谦卑，弄得小王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同样是办公室主任，县委办公室主任马名都就和杨肖乐不一样，显得就要沉着得多。这一方面因为他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而县委办公室主任的地位历来就比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地位高一点，另一方面，现任县委书记苟单还在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对于马名都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来说，只要苟单坐得稳，他的位置也自然就坐得稳，以后上迁的机会也就有保障。所以在杨肖乐敬了小王和李文娟后，他迫于面子，也只好敬一下，但不象杨肖乐，敬了两三次。 但对于主桌的人，虽然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马名都还是不敢拿大，他和杨肖乐一样，也到主桌去敬了一两次，几乎主桌上的每一个领导他都至少敬到了。 在官场上，既要讲能力，讲智商，更要讲关系，讲情商。特别是自己没有一点根基的人，就更是要靠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在这方面，小王因为是才涉及官场，对此还完全没有形成什么概念。因此，也就不可能象马名都或者是杨肖乐那样，见领导就上，惟恐领导没有看见。他倒是相反，是见领导就躲，惟恐领导看见。 小王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看着主桌的领导们还酒兴正浓。只听石宏在大声地也满是酒意地在对蒋胜说：“蒋书记，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喝一大杯，不管我老石之前怎么样，但今天这一杯酒是要喝，如果蒋书记不把我敬的这一杯喝了，就是对我老石不理解。虽然你是领导，但在酒桌上是平等的。”听得出，石宏已经是喝得差不多了。但因为市委突然把他从县长岗位上调整下来，他思想上肯定想不通，借酒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也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老石，石县长，你的酒我没有不喝的，只是你提议的这一杯又太大了，就是水喝下去都胀肚子。这样，我们用小杯，每个人喝三杯，这样，总不会亏吧？！”蒋胜说。 顺着蒋书记的话，小王看见，石宏在他自己和蒋胜面前各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酒，每杯至少有将近三两。蒋胜尽管喝得酒，但由于他是今天在坐的最大官，之前你一杯我一杯，已经敬了他不少了，少说也喝了不下七八两，如果再要把这将近三两的酒喝下去，纵然是蒋胜喝得，但喝下去后也不会好受。但他也知道石宏这是借酒发气。但在这种场合，他作为市委副书记并且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也不便说什么，把石宏从县长位置上调整下来，虽然他自己也有些不同意，但现在既然市委已经研究决定了，自己作为市委班子的一员，就只能维护市委的决定，而不能把市委班子成员之间的分歧透露出来，自己更不能在这种公众场合说与市委决定不相符合的话。在石宏的问题上，蒋胜知道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也还是存在失误。主要失误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想到要把石宏从县长位置上调下来，市委在研究确定把石宏调整下来后，因为自己在思想上的一些抵触，就没有去认真地思考如何把石宏安排得更好一些，譬如把他调到市上的哪个部门任职，这样的话，也好给外界解释是因为市上的工作需要。而把石宏从县长位置上直接调整到人大主任位置上，既是不动脑筋的安排，也确实对石宏有些不公平。当时，在蒋胜的思想上还有一种把石宏安排到人大的岗位上，可以给新去的县长庄以田以一定的制约的想法。但现在这个结果，蒋胜想起来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石宏把这些不满发泄到自己身上，蒋胜也只好自认，并且也理解。 “蒋书记，你不喝这杯酒也可以，那么我老石自己把它喝了，也只当我这个曾经的县长已经完全被市委抛弃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映，“咕嘟咕嘟”一口气就把一杯二两多的酒全部喝下去了。 苟单见状，连忙站起来伸出手去想阻止一下，嘴上也说道：“老石，你这是干啥？”但石宏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这一下倒把蒋胜将起了。蒋胜无法，只好也把那二两多的杯子端起来，象石宏一样，一口气喝完了。 见石宏和蒋胜这样，桌上的其他人都不好说啥。听了石宏的话，庄以田感觉到他这个县长后面的事将可能会遇到麻烦。 葛长封见状，连忙过来扶着石宏说：“石县长，你喝醉了。小杨，你来把石县长扶去休息。” 听到葛长封的话，杨肖乐连忙放下自己手上的杯子过来把石宏扶着，内心里也是感到非常失落和难过。说实在的，在杨肖乐的心里，也有些愤愤不平，但他没有办法，也不可能象石宏那样借酒泄怨。 人们经常说“喝酒坏事”。确实，酒精会刺激人的神经，一个人喝了酒后，会变得特别兴奋，大脑皮层也会特别活跃，常常会说出或者说出正常人不敢说的话、做出正常人不敢做的事。很多人想籍酒来消除思想中的烦恼，殊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象石宏今天的行为，如果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是说不出“也只当我这个曾经的县长已经完全被市委抛弃了”这样的话的。 听了葛长封的话后，杨肖乐把石宏扶着送上车，并陪着把石宏送回了家。 在送石宏上车时，杨肖乐心里很是矛盾，他在送不送石宏回家的问题上犹豫不决。送吧，会耽搁自己在县委书记和两个新来的副书记面前表现自己的时间；不送吧，人家石县长刚从县长岗位上退下来，并且今天不仅酒喝了不少，而且明显地是带着情绪，如果自己这么快就显得比原来冷淡，石县长心里肯定会不高兴，传出去后别人也会说自己是“黄眼狗”。最后，杨肖乐想想了，还是和驾驶员一起，把石宏送回家。 实际上石宏的酒量并不大，今天晚上他完全是因为自己刚开始时喝了一些酒后，在情绪上产生了一些波动，想到自己好好地在县长位置上干，今天却突然宣布自己不再当县长，而是被调整到人大去了，心里就有些不满意。之前虽然也听到过社会上的一些传闻，但毕竟没有通过正常渠道得到印证。今天，董礼友代表市委在会上宣布了自己的职务调整通知，正式印证了之前社会上的传言。尽管听到传言后石宏在思想上也有一些退下来的准备，但由于不是正式消息，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社会上的传闻不是真的。消息得到印证后，心里的那一丝侥幸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就是失落。在上午的四家班子会议和下午的全县干部大会上，石宏表现得都非常正常，情绪也显得非常稳定，这实际上是石宏政治上比较成熟的表现。但人都有薄弱之处，在晚上吃饭时喝了一些酒后，情绪就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以至于在市委领导面前说出事后他自己也觉得后悔的话。 人，常常就是这样，情绪的变化可能会因为很小的一点事情而起，更何况对于石宏来说，从人人称羡的县长位置一下子到了人人都知道是休闲和二线的人大主任位置，这并不是小事，而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事前石宏一直感觉自己干得非常顺利，市上的不少领导也对他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这两年山南各方面的变化都是天簌全市有目前共睹的，并且市委在换届启动前专门研究确定了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原则上不动，没想到等到宣布换届方案时却突然被调整了。因此，在众人面前他得强撑着面子，在人少的时候，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很有些憋屈。 当石宏回到家，他妻子给他兑了一杯白糖开水喝了后，酒意多少有些消减，头脑稍微清醒一点后，隐隐约约回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又觉得非常后悔。他在内心里一再自己责怪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沉不住气？第二天早上一早，石宏又赶到蒋胜他们住的山南宾馆，给蒋胜道歉。但尽管如此，蒋胜虽然口头上说得很是轻松，说是他咋会把这些事放到心里去。但实际上却在心里对石宏产生了不好的看法。官场上的人，总是如此，不会完全说真话。< 80.第四章“打猫心肠” 第四章 “打猫心肠” 再说头天晚上石宏因为督着蒋胜一口气喝了一大杯酒，在葛长封的调和下，政府办公室主任杨肖乐把石宏扶走后，晚宴也就结束了。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一场晚宴，因为石宏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弄得最后有些不欢而散。为此，苟单在心里也是觉得很不舒服和不满意。苟单心里的舒服不满意都是针对石宏的这一句话而来。刚开始得知石宏被调整为县人大主任时，心里对他还多少有些感到同情和惋惜，毕竟他们两人搭档时工作上的配合也是比较好的，苟单也没有想到过石宏会被从县长岗位上调整下来，考察组在考察时听取苟单的意见，苟单一直坚持市委原来确定党政主要领导不变的原则来谈自己的意见，就是后来市上提出另外派一个熟悉经济工作的同志到山南县担任县长时，虽然苟单意识到市上有另外的想法或者是不是掌握了石宏什么情况时，苟单也仍然一直在为石宏说话，认为不能调整石宏。苟单还给征求他意见的董礼友副部长说，如果市委一定要调整石宏， 就调整他自己，让石宏担任县委书记，他回市上哪个部门都行，并且还说，如果回不到市上，就在县上保留待遇都行。事后，苟单还专门把这个情况非常诚恳地和石宏交换过意见。苟单的家在天簌城区，因为家里也存在比较现实的困难，爱人身体不好，家里又还有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儿女都不在身边，他是诚心希望能够回到天簌市，他也正式给市委提出来，但市委不同意。这个情况石宏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并且也清楚苟单是诚心诚意。后来市上决定了从市工商局派庄以田到县上任县长，让他到县人大任主任时，石宏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把他从县长岗位上调整到县人大，是苟单在后面做手脚。刚开始石宏都还不相信，但“三人成虎”，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石宏又听到了类似的话语，从此在心里就认定是苟在后面做手脚，并且还说假话。昨天晚上逼着蒋书记喝一大杯酒，特别是那句“也只当我这个曾经的县长已经完全被市委抛弃了”，就是既冲着市委来的，也是冲着苟单来的。 苟单完全没有想到，作为担任领导干部多年的石宏会说出这样显得很是没有水平的话。按照说党的干部，不说是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嘛，至少在这种场合也应该说一些表面上应付的话，哪怕这些话是假话。石宏的这样一句话，就显得石宏个人涵养不够，至少也显得石宏太情绪化，用官场上经常爱说的一句话来说：显得太不成熟了。因此，当石宏离开后，苟单一再给蒋书记道歉，表示他下来后一定做石宏的工作，让他正确对待。 为了让蒋书记高兴，苟单在晚宴结束后，知道蒋书记的业务爱好是打麻将，他陪着蒋书记到了宾馆蒋书记住的房间后，小心翼翼地问蒋胜：“蒋书记，晚上是不是活动一下？” 蒋胜不愧是酒仙，喝了那么多酒，虽然心里觉得不太好受，但头脑却还非常清醒，对于今天晚上石宏的表现，他也完全没有想到。当时他也没有完全想到应对之策，只好按照石宏的要求，把一大杯酒喝了下去。蒋胜可以说是酒经考验，酒量不小，一大杯喝下去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本来，他这一次到山南是有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那就是想把李文娟拥入怀中。通过几次与政法委的李文娟接触，蒋胜觉得这个小女子清纯，长相也不错，就有些“老鼠子别火药枪——起了打猫心肠”，但在天簌市区时没有多少机会。因此，他也就想借着这次到县上找干部谈话的机会下手。也因此，才专门点名要李文娟能够谈话。当然，这种事是绝对不可告人的。 酒能助性。蒋胜喝了那么多酒后，虽然没有显得深醉，但喝到肚子里的酒精还是在蒋胜的内心和生理上起了作用，情绪上变得有些兴奋。但“酒醉心明白”，当苟单问蒋胜晚上是不是活动一下时，蒋胜借自己喝了不少酒的借口，推脱道：“算了，你们看我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感觉有些不舒服。我想早点休息，也就不活动了，改天我们再活动吧！”苟单和蒋胜所说的“活动”，就是打麻将。因为直接说打麻将毕竟不好，因此，多数人也就把打麻将说成活动，特别是机关里的人，就更是如此。 “那蒋书记你看需不需要给你准备点什么解酒的东西？”苟单关心地问道。 “不用了，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我知道县上的领导平时难得有清闲的时候。”蒋胜显得十分关心地说。 听蒋胜这样说，苟单也不好再说啥，其他人当然就更不好说啥，大家就和蒋胜告别，让蒋胜早点休息。 蒋胜住的是一个套间，当苟单等一行人离开后，蒋胜就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几口小王已经在他的茶杯里倒满的水，之后觉得还是感到口渴，就又拿起果盘里的水果，自己剥了一个桔子，边吃边想着如何把李文娟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但他看了看时间还太早，就自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调了一个晚上十点的闹钟。然后自己进入卧室和衣倒在床上，想先自己睡一觉。 到了闹钟响起的时候，蒋胜的酒意已经过了不少。想想自己之前打定的主意，蒋胜便给李文娟打电话：“小李啊！我是蒋胜，请你到哪里去帮我买点药吧，我的头好痛。” 因为这一次只有四个人，县上给蒋胜和董礼友都安排的是套间，李文娟和小王也就各自住一个单间。一听是蒋胜的电话，并且说他头痛让自己去买药，李文娟也没有多想，就从宾馆到了街上去找药店，但找到药店后买什么药，她却不知道，她本来想打电话问一下蒋胜，但想到人家一个市委副书记，相信自己，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办，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愚蠢？正 在她觉得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药店的老板娘就走过来，轻声地问道：“小姐，你想买什么药？是不是害怕和自己相爱的人亲热后怀上？”药店老板娘遇到过不少类似的年轻女子想买避孕药但又不好开口的情况，因此，看见李药店后犹豫不决的样子，猜想李文娟是不是也想买避孕药而又觉得不好意思，就主动过来问。 见药店老板娘主动过来问自己，李文娟就老板娘：“请问，喝了酒头痛应该买点什么药？”药店老板娘一听是买醒酒药，就介绍了阿司匹林、芬必得、葡萄糖等一大堆药物。李文娟平时很少喝酒，也没有喝酒后头痛如果解决的经验，她就按照药店老板的建议，买了一盒阿司匹林、一盒芬必得，一袋葡萄糖。 蒋胜和董礼友住五楼，李文娟和小王住在六楼。李文娟从街上把药买回来后，想也没想就直接到五楼去敲蒋胜住的房间门。虽然董礼友也住在五楼，但因为自己是给蒋胜送药的，也不怕谁看见。实际上，住在宾馆里，进入房间后一般都是把门关了的，只要不是敲自己的房间门，一般人是不不会去理会有谁敲其他人住的房间门的。 听到敲门声，蒋胜猜想可能是李文娟给他送药来了，心里免不了一阵激动。要说这种打野食吃的事，蒋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和刚从市妇联高调到山南任副书记的徐生蓉早就已经有这方面的事了。本来蒋胜想的是这次自己送徐生蓉到山南县来上任，正好又是机会。但因为县上已经给徐生蓉安排了住的地方，徐生蓉也就不可能住在宾馆里了。再加上蒋胜心里打起了李文娟的主意后，对于徐生蓉，也就放在其次了。常言说：“老牛爱嫩草”，毕竟李文娟要年轻得多，如果能够延揽到手，蒋胜当然是更希望和李文娟在一起。再加上徐生蓉第一天到山南，蒋胜也不愿意因此出现任何意外。相反，李文娟和自己都住在宾馆里，要把李文娟弄到自己的房间就要方便得多。 蒋胜虚开门一看，果然是李文娟，就连忙把拉门，让李文娟进来。在李文娟进门后，蒋胜顺手就把门关上了。转过身后，蒋胜对李文娟说：“谢谢你了，小李。来，坐下，你给我说一下都买了些什么药。” 李文娟说：“我也不知道该买些啥子药，问了一下药店老板，按照药店老板的介绍，我买了一盒阿司匹林，一盒芬必得，一袋葡萄糖。”并边说边从袋子里把药拿出来给蒋胜看。 蒋胜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药上，但因为李文娟还没有上手，他也不可能象那些早已上手的那样，一见面就缠绵上。他对李文娟说：“小李，那你帮我兑一杯葡萄糖水嘛，葡萄糖解酒。” 李文娟一听，马上用桌上的水果刀把葡萄糖袋子划开，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先是倒了一些开水把杯子涮了下，然后倒了一些葡萄糖在杯子里并倒了大半杯开水双手捧着递给蒋胜：“蒋书记，来，你看糖倒得合适不？” 在李文娟把杯子递过来，蒋胜伸手去接的时候，有意把自己的手压着李文娟的手，想看看李文娟有啥反应。但因为李文娟并没有想到男女之事上去，也就没有觉得蒋胜的这一举动有什么异常，只是以为蒋胜害怕开水烫手。 见自己把手放在李文娟的手上后，李文娟并没有什么反应，蒋胜就觉得有希望，他接过杯子后，客气地对李文娟说：“小李，坐吧！，看喝了这杯水会不会好一点。” 把杯子递给蒋胜后，本来李文娟就想离开，但现在听蒋胜这样说，又觉得如果马上就离开好不好。听蒋胜让自己坐，李文娟也就没有多想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见李文娟坐了下来，蒋胜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把端在手上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后，从果盘里拿起一根香蕉，把香蕉皮剥了后，递给李文娟，别有深意地说：“来，小李，给你吃根香蕉。” 李文娟见蒋胜亲自给她剥一根香蕉，感到很激动，也没有想那么多，连忙双手伸过来接着，嘴里还说道：“谢谢蒋书记！” 为了避免外面的人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蒋胜有意把电视的声音调大，这样，他和李文娟两人在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和电视里的声音就混在了一起，即使有人偶尔从过道里，也就不会注意到房间里的声音了。尽管房间门是隔音的，但蒋胜还是采取了这些干扰措施。 把电视声音开大后，蒋胜就有意无意地和李文娟摆龙门阵。先是问李文娟家里的情况，后又问李文娟工作上的事情。李文娟并没有注意到蒋胜对自己有不轨之心，见蒋胜主动关心自己，也就如实地把自己的情况给蒋胜讲了。< 81.第五章不幸文娟 第五章 不幸文娟 李文娟的家在天簌市所属山阴县一个农村，她是家里的老大，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因为小的时候一场病留下了右手使用不方便的终身残疾。由于是家里的老大，李文娟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读书时的学习成绩也不错。高中毕业后顺利地考上了天簌市所在省的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分回了天簌市山阴县二中教语文。家里的弟弟的学习成绩并不好，倒是她妹妹的学习成绩比李文娟的成绩好。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非常不幸的是李文娟的弟弟高中毕业后没多久，在一次去县城的路上遭遇车祸至半身残疾。当时李文娟的妹妹在处于高中的关键阶段，哥哥出车祸后，为了照顾哥哥，李文娟妹妹的学习成绩受到了极大影响，参加高考却并没有考上学校。如此一来，也就只有回农村务农。弟弟出车祸后家里的情况发生了极大变化。刚开始的前一年多时间，弟弟的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父母的精力牵扯了不少，妹妹毕业回家后，尽管能够照顾哥哥，但家庭生活的水准却显著下降了。 在这个时候，参加工作两年多的李文娟与她的丈夫唐果毅认识了。当时，唐果毅是山阴县公安局的一名干警。他们的认识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起因是李文娟班上的两个学生在学校打架，其中一个学生把另一个学生打成了重伤，学校向县公安局报了案，当时在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唐果毅按照局领导的安排，和另外一个公安干警到学校来处理此案，因为是李文娟班上的学生，自然要找李文娟了解相关情况。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有所接触。在同李文娟第一次接触时，唐果毅就被李文娟的形象和气质吸引住了。借这次办案的机会，多次有事无事找李文娟见面。李文娟也希望自己班上学生的事情能够妥善处理，当然也希望与唐果毅多见面、多沟通。李文娟这个年龄也正是希望耍朋友成家的时候，唐果毅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再加上穿着一身的公安服装，显得英俊帅气，很能够吸引住女性的眼球，特别是唐果毅的公安干警身份，很是让李文娟感到满意。她想到她的弟弟出车祸时与公安交警打交道时对公安交警的那种颐指气使的做派，心里就想，如果自己能够认识一个公安上的人就好了。现在，一个长相帅气的公安干警主动向自己射出丘比特之箭，李文娟当然也很动心。由于李文娟家里所面临的困难局面，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成家，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后，可以更好地为家里的父母和弟妹分忧。因此，在与唐果毅接触后，也心生好感。特别是在唐果毅向她提出希望能够相互交往的要求后，虽然出于女子的羞涩心理，显得很被动，但李文娟在内心里很是乐意。几次约会后，两人就把恋爱关系确定了。唐果毅也把李文娟带回家去与父母见了面。父母看了李文娟的长相，了解了李文娟的情况后，虽然对李文娟的家庭情况不太满意，但也没有明显的反对。唐果毅的母亲尽管一辈子都在公安上工作，但却比较迷信，她见面李文娟后，觉得李文娟不仅长相不错，而且从李文娟的面相上看觉得会生儿，因而也就默认了唐果毅与李文娟的关系。而唐果毅的父亲更是觉得家庭好不好不要紧，只要人不错就行，毕竟不是和她的家庭结婚。 唐果毅也还算是官宦家庭出生，父亲当时是天簌市所属的天簌市委政法委副书记，母亲是天簌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当初唐果毅从天簌市所在省城的一所警官学校毕业回到天簌时，父母就希望他能够到市公安局工作，但由于唐果毅只是一个中专生，当时市委研究确定了一个原则，就是市直政治系统进人必须是本科生。唐果毅的父母虽然都在市上的政法系统工作，并且父亲还是市委政法委的副书记，母亲也是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但对于市委的这个规定，他们两人也无法改变，只好让唐果毅到山阴县公安局去工作。唐果毅和李文娟耍朋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唐果毅的母亲就到了退休年龄，退休时，唐果毅的母亲向单位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把她的儿子唐果毅从山阴县公安局调到市公安局。因为是一个系统，再加上唐果毅的父母都政法系统的，唐果毅的母亲提出这一要求后，市公安局的领导自然满足了这一要求。唐果毅也就从山阴县公安局调到了天簌市公安局。就在唐果毅正式到市公安局上班的头一天晚上，李文娟和唐果毅第一次睡在了一起。虽然这第一次是因为当天晚上唐果毅的那些朋友为他饯行时，唐果毅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激发了唐果毅的情绪，但李文娟内心里也有一种担心，就是两个人如果不在一起时，害怕两人的恋情中止，李文娟也想以此来拴住唐果毅的心。男女之间往往是一次激情也会铸出成果。也就是在那一次，李文娟怀孕了。为此，李文娟主动提出希望两个人能够把婚结了。刚开始时唐果毅还不太愿意，想让李文娟去把胎做了，但李文娟坚决不同意，并且也间接地给唐果毅的母亲把怀孕的事说了。唐果毅的母亲退休后在家里正没事可干，抱孙心切，也就同意了他们结婚。正在这个时候，市委研究决定将唐果毅的父亲调市检察院任副检察长。由于唐果毅和李文娟两人是在山阴县耍朋友，天簌市区内知道的人并不多，唐果毅的母亲因为一直在行政机关工作，知道机关进人的各种规则，她就向唐果毅的父亲提出，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李文娟调到市委政法委，如果结婚了，市上的人都知道了李文娟是他家的媳妇，还不太好办。也因此，唐果毅的父亲调离市委政法委时，向当时的市委政法委书记提出把李文娟调到市委政法委的要求。时任政法委书记考虑到与唐果毅父亲的关系，再加上市委政法委也正缺人手，并且李文娟又是大学生，也就同意了。就这样，李文娟就从学校直接调到了市委政法委工作。调市委政法委工作后不久，李文娟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在唐果毅母亲的思想中，重男轻女思想非常重，她同意唐果毅与李文娟谈恋爱和结婚，就是她自认为自己看了李文娟的面相，一直就认为李文娟今后会生男孩，但现在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生下的是一个女孩。为此，唐果毅的母亲不仅非常失落，对李文娟也开始非常不满起来，对李文娟总觉得这不顺眼那不顺眼。而唐果毅自从与李文娟结婚后，原来对李文娟的那种感觉一下子没有了，再加上唐果毅因为工作关系的原因，平时接触的基本上都是社会的阴暗面，他自己没有从中学到好的东西，相反一些坏的东西倒是学到了不少，因为仗着有自己的父亲做后台，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李文娟生了女儿后，因为他母亲的不满意，一天到晚总是埋怨不断，他就更是对李文娟冷落起来，时不时冷嘲热讽不说，还时不时施以拳脚。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如果离了婚，不仅自己完全失去了依托，生活会更难，对家里的打击也会很大。因此，李文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希望能够维持住这种家庭关系。这样一来，李文娟在家里就处于非常低下的地位。但这种事，她对谁也不好说，她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而每次象这种出差的时间，都是李文娟更难过的时间，因为女儿在家可能就会得不到应有的照顾。但李文娟不愿意因为女儿的事，影响自己的工作，她知道，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否则，自己就会完全成为唐家的附庸。如果唐家人哪一天把自己抛弃了，自己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平时李文娟从来不愿意说到自己家庭方面的事，但今天作为市委副书记的蒋胜主动问到她，李文娟开始时也不愿意说，但想想自己这几年受到的委屈，心里又确实希望能够找一个地方倾诉一下。于是李文娟就顺着蒋胜的话头，把自己这几年生活中的一些不如意说了一些，尽管她觉得在一个市委副书记面前说自己的家事有些不妥，她就说得轻描淡写，但女人在这种时候的情感是最脆弱的时候，虽然她在努力控制自己说这些事时的情绪，但还是难免流露出一些难过。而蒋胜因为早就有心，听了李文娟的话后，自然表现出温柔体贴的样子，用言语关怀李文娟，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他可以尽可能地帮李文娟。听了蒋胜的话后，李文娟很是感动，嘤嘤地哭泣起来。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经验的人都知道，女人在这个时候的感情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侵入的时候，蒋胜趁机一把把李文娟揽在怀里，表现是安慰李文娟，实际上是趁机在李文娟身上动作。而李文娟也因为这一时的心里宽慰，内心里感到找到了栖息一样，顺着蒋胜的延揽，靠在了蒋胜的身上。李文娟的这个动作，无异于鼓励了蒋胜，蒋胜在一只手搂着李文娟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在李文娟的身上游走起来了。李文娟开始时完全没有想到蒋胜会有这种动作，在她反映过来时，蒋胜的手已经深入到了她身体的深处，就在她挣扎着想抵抗时，蒋胜的嘴也已经压在了她的嘴上。 就这样，在沙发上，李文娟被蒋胜占有了。 当蒋胜在李文娟身上完成他的动作后，李文娟的内心里是既害怕又难过，但同时又有一丝满足和快乐。自从她生了女儿后，因为与唐果毅家里的关系紧张，和唐果毅两人的夫妻生活也变得枯燥无味。而今天与蒋胜的这一意外的**，虽然自己很被动，但却得到了少有的满足。 尽管如此，李文娟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将会进入一种完全不可捉摸的景况，自己也因此变得不干净了。但想到自己在唐家的处境，而自己孤立无援。现在蒋胜既然占有了自己，那么自己今后有什么问题，也许可以找蒋胜帮助解决。但这种事，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只能靠蒋胜自己的良心了。为此，李文娟感到很是无奈，想到自己的家庭，也想到自己婚姻的不幸，再想到自己现在被蒋胜占有的无助，李文娟不自觉地悲从中来，抽抽搐搐地哭泣起来。 蒋胜以为是因为自己侵占了她而哭泣，连忙在旁边安慰道：“小李，不要哭，我既然已经占有了你，我就会对你好的。你今后有什么事就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听蒋胜这么说，李文娟哭泣着说道：“今天是你强行占有了我的，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啥子，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破鞋对待就行了。”李文娟毕竟思想上还是比较单纯，没有想到趁机要蒋胜怎么样怎么样。 听了李文娟的话，蒋胜自然是满口应承，说：“我怎么可能把你当破鞋呢？我是实实在在地喜欢你的。就因为喜欢你，这一次到县上谈话我才专门把你要来跟我一起到县上的。”蒋胜把他心里的真实话说了出来。 “我刚才已经把我的情况给你说了，我今后也就只有依靠你了。我当然不会因此完全赖在你身上，但我也别无他求了。”李文娟说。 “你放心，我不会不对你负责的。”蒋胜信誓旦旦地说。 在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李文娟看了看房间里挂在墙上的时钟，见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就起身想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蒋胜见李文娟要离开，就对李文娟说：“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对不起你的。” 由于李文娟有些心烦意乱，从蒋胜的房间里出来时，也没有注意到一下自己的仪容。她从蒋胜的房间里一出来，就急急忙忙地，想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害怕有人看见自己。但越是怕鬼却又专门遇到鬼。因为她刚出来，对过道里昏暗的光线还不适应，也就没有注意到过道里的情况，她抬头看过道时，小王又刚好转过拐，因此，李文娟完全没有想到小王一个人慢腾腾地在楼梯上走着。当李文娟走上楼梯时看见有人在楼梯上走着时，也没有想到会是小王。 小王因为和常林卫、杨一明他们在饭后又去街上去喝夜啤酒去了，考虑到明天还要到河西，在十点一半时也就提出要回宾馆，而杨一明虽然刚到县上，还完全没有进入角色，但也不想搞得太晚了，也就给常林卫提出一起散了。也是事有巧合，小王回到宾馆后，本来是可以坐电梯的，但他起到刚吃了一些东西，爬一下楼梯也有助于消化，因而也就走的楼梯上楼。当他走到五楼楼层时，习惯性地朝过道里望了一眼，想看一下蒋书记和董部长他们有不有什么动静。正好他看见一个人从蒋书记的房间出来，并且匆匆忙忙地往过道这头走来。虽然有些模糊，但也判断得出是一个女人，当时小王的第一个反映是可能是宾馆里的服务员给蒋书记送了什么东西，也就没有更多地留意，依然是慢腾腾地往六楼上走。但刚走上楼梯，就听见有人急匆匆地在自己的后面跟了上来。他习惯性地往下面看了看是谁跟在自己后面上楼。没曾想，小王一看，是李文娟，并且看李文娟头发散乱的样子，就有些感到奇怪，本想回忆步伐，但想到既然是李文娟，自己加快步伐是否是有意回避她一样，也就不仅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停下了脚步，等李文娟上来后，很自然地招呼李文娟：“李姐，你也才回来休息！” 李文娟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当她听到有人招呼的时候，抬起头一看，见是小王，脸上一下子就红得象是大红鸡公的冠子。常言说“做贼心虚”，李文娟也以为小王知道她刚才和蒋胜的事，心里马上显得很乱，小王招呼她，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上“你”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脚下是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走到自己住的房间，打开房门后也不管后面的小王，“呯”地一声就把房门关了。 见李文娟的异常行为，小王也没有想得太多，更没有往男女之事方面去想，只是以为是不是蒋书记有什么事批评了李文娟，李文娟觉得委屈，心里不高兴，也就不理自己。小王没有多想，回到房间洗漱后就到床上睡了。< 82.第六章选举预感 第六章选举预感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小王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不能让领导等自己，原定的八点钟吃早饭，七点五十不到，他就下楼想到餐厅去等着了。但下楼时，见县委书记苟单、新到县上的庄以田、徐生蓉、杨一明等人已经早就在楼下的大厅里等着了，小王也就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和他们一起在大厅里等着。 不一会儿，董部长就下楼来了，之后没多久，蒋书记也下楼来了。于是一行人就陪着蒋胜副书记往餐厅里走。小王见李文娟还没有下楼，本来想等一下，但他又不愿意让领导觉得自己迟了，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往餐厅里去。待大家基本上都坐好后，李文娟才进入餐厅。由于有昨天晚上的意外相遇，小王也就特别注意了一下李文娟，见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蒋胜后，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在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其他人招呼她，她也只是客气地点一下头，没有更多的话。小王看到蒋书记也是用一种比较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文娟，但很快就转到和苟单说话去了。李文娟和蒋胜两人的眼神，如果不是小王专门留意，其他人是不会发现的。整个早餐期间，李文娟都没有说一句话，并且三下两下吃完后，也没有和桌上的人打招呼就离开了餐厅。 蒋胜、董部长及小王几个人吃完饭后，就在宾馆前面上车，离开山南县前往河西县。 从天簌市到山南县时，因为人多，徐生蓉和蒋书记一个车，李文娟就坐董部长的车，和小王在一起。在山南宾馆上车时，蒋书记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就专门喊李文娟坐他的车。李文娟本来已经坐在小王他们的车上了，蒋胜书记一喊，她无可奈何地从车上下来去坐蒋书记的车。但小王发现，李文娟好象是满脸不愿意的表情。 从山南县到河西县也就只有五十多公里，由于一路上只有两个车同行，和从天簌到山南县时几辆车浩浩荡荡的阵式相比，显得冷清多了。 此次换届交流到河西任职的干部不多，只有从山阴县交流提拔到河西县担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的张子明一个人。尽管河西县新提拔的人员不多，但由于河西县的情况比较复杂，特别是对县委书记黄俊生的继任，不仅县上的意见纷纷扬扬，就是市委班子中也有些不同意见。因此，如何确保河西县班子换届工作顺利进行，圆满实现市委的人事安排意图，对于蒋胜来讲，责任重大，不仅因为他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同时，又是负责对河西县班子换届考察的组长，现在还是河西县班子换届指导组组长。 说实在的，按照蒋胜自己的想法，对于河西县的现任县委书记黄俊生，完全应该借这次换届的机会把他调整了，这不仅是在换届考察中了解到河西的干部群众对黄俊生有较大的反映，就是平时了解掌握的情况也是对黄俊生褒贬不一，并且是贬多于褒。但由于市委主要领导的坚持，并且其还征得了省委领导的同意，以市委的名义研究确定了县区党政班了主要领导在这次换届时原则上不作变动的原则，并且省上也批准同意了，自己作为分管党务的副书记，不仅不能说与市委决定相反的话，还必须首先服从。否则，从小的角度讲，会造成自己与书记之间不协调的印象，从大的角度讲就可能是班子不团结、不协调的问题。而对于一个领导班子来讲，团结问题至关重要的问题。团结问题也一直是被视为党的生命线的问题，可想而知团结问题在班子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一个班子如果不团结，最后的结果可能是大家都得不到好处。也因此，尽管蒋胜在这个问题上有看法，并且也明确地给市委书记高扬提出来过，但市委决定后，蒋胜还是只有坚决服从。但服从是一方面，要圆满地实现市委的组织意图又是一个方面。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如果不能很好地实现市委的组织意图，自己是很不好向市委交待，也无法向全市党员和广大干部群众交待的。因此，蒋胜在到河西县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本来还想向李文娟表白一下，但想到车上还有驾驶员，在李文娟面前，也就没有任何表示了，只是刚上车时，问了一句：“小李，换昨天晚上睡好了没有？”李文娟没有理会蒋胜的问候，蒋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蒋胜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不少事，知道什么该放下去，什么该拿起来，他决不会因为昨天晚上和李文娟的事，就把他作为市委副书记的职责搞忘了。 因为李文娟没有理他，蒋胜也不好说其他什么，只好一路上想有关河西的事。他似乎有一种预感，总感觉河西县这次换届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但究竟会是些什么问题，他自己好也说不清楚。当然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在换届选举中可能会出现非市委确定的人选当选的问题。对此，尽管从事党务工作多年，但在他所经历过的领导生涯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一方面，从正面来讲，是由于我们的代表政治意识很强，能够很好地领会党委的意图；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也是由于代表们的选举意识还不强，无论是党代表还是人大代表，他们更多的还是看重代表这个身份，感觉能够当代表是一种荣誉、一种信任，而这种荣誉和信任，他们都知道是组织给的，因此，服从组织安排，圆满实现组织的意图，就是自己作为代表很好地履行了职责，也是自己作为代表正确地行使了自己的代表权利。这种意识，越是到基层就越强，实际上这是基层代表们对党的纯朴感情的体现。尽管近年来由于我们党从上到下都在讲要扩大党内民主，提高广大党员群众的民主意识，在一些地方还出现了一些与西方民主意识相接近的思想和行为，但在大多数地方的群众和代表的思想中，还是那种比较朴素的思想意识。再加上在换届时，各级党组织都在事前的全面考察中，对干部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考察。对于一些群众反映不好，或者是本人能力不强，个人表现不突出甚至存在一定问题的干部进行适当调整，特别是对那些可能出现问题的干部也采取了相应的组织措施，把选举中可能出现的问题解决在萌芽之前。也因此，在各地的换届选举中，还没有出现大的与党委意图想左的选举情况，特别是党内选举。因此，蒋胜心里想，尽管河西县和山南县相比，换届选举时应该更多地关注一些，但也没有想到更多、更严重的问题，只是想到在河西县的四大班子领导干部和全县科局级干部大会上，要把市委的意图明确讲出来，要通过自己的强调和引导，圆满实现市委的换届意图，从而顺利完成全市的换届工作。< 83.第七章严肃谈话 第七章 严肃谈话 到河西后，蒋胜书记和董部长首先找县委书记黄俊生，一方面向他通报市委对于河西县班子的调整意见，另一方面也代表市委要郑重地给他谈一次话。之所以要先向黄俊生通报市委对河西县班子的调整意见，是因为黄俊生毕竟是县委书记，事先给他通报，便于他在工作上做整体考虑和安排。 市委对于河西县班子的安排意见，黄俊生早就从高扬书记那里知道了，因而他并不感到意外，市委高扬书记也曾提醒黄俊生，要求他要认真反思在这次考察中了解到的对他的一些不好反映，高扬要求黄俊生必须高度重视，严格要求和约束自己，并千方百计确保市委研究确认的组织意图的实现。高扬书记同时也说到了蒋书记到河西后，还要找他具体谈一谈。因此，对于蒋胜和董礼友找他谈话的事，黄俊生也同样不感到意外。 作为县委书记，他已经任职两届多了，他想蒋胜书记找他谈的内容不外乎就是自己要如何严格要求自己，如何采取措施确保换届选举成功之类的话。他一点都没有想到，蒋胜副书记和董礼友副部长找他谈话时，并不是他在思想中已经想见到的那些。蒋胜开门见山地就说：“黄俊生同志，今天我和市委组织部的董部长一起，代表市委就在这次换届考察中了解到的有关涉及到你个人的问题郑重地给你谈一谈。希望你能够引起高度重视。也请小王和小李认真做好今天的谈话记录。”蒋胜书记以这种严肃的口吻开始给自己谈话，在黄俊生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因此，黄俊生在内心一震，他还没有看见蒋胜这么严肃过。尽管高扬也给他说了一些在这次换届考察中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但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也没有想到蒋胜会这样严肃地给自己谈话。但黄俊生有一个基本的判断，那就是既然组织上仍然让自己担任县委书记，那就说明自己即使有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尽管这样，蒋胜的严肃口吻，还是让黄俊生内心感到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从参加工作到现在担任县委书记已经两届多，还没有出现过如此严肃的谈话场面，也不知道蒋胜和董礼友他们要给他谈什么问题：“蒋书记、董部长，我一定认真听取你们提出的意见和要求，高度重视换届工作，特别是涉及到我个人的相关问题，我一定认真对待，切实采取措施加以改进。” 蒋胜并没有理会黄俊生的话，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对黄俊生说：“在这次换届考察中，考察组听到不少有关你个人的问题。尽管有些问题还没有明确的事实，但必须引起高度重视。一是关于你和个别女同志的关系问题。尽管这个问题非常敏感，考察组也没有了解到具体的情况，但在考察中反映你的这个问题的人不少，无风不起浪，不管有没有，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来讲，都必须严格要求和约束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蒋胜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也与一些女同志之间的关系说不清，特别是昨天晚上才和现在就在坐的李文娟的事一样。 “这个？”蒋胜副书记刚说到这里，黄俊生想打断蒋书记的谈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解释。这个问题不像经济问题，似是而非，谁也不好拿出真凭实据来。但我想，作为一个县级领导干部，对于生活作风这类的问题，不管有没有，对于一个人的不良影响你应该是清楚的，希望你自己能够好自为之。不要败在这些低俗无聊的问题上。”蒋胜副书记似乎知道黄俊生想说什么，但他并没有给黄俊生说话的机会。他不想听黄俊生解释。听蒋胜的话，不知道内情的人会觉得他自己非常高尚。实际上他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也同样是“大哥莫说二哥，脸上的麻子一样多”，并且被他打来吃的人就在眼前，他似乎忘记了一样。 听到蒋胜对黄俊生说这些问题，李文娟偷偷地看了看蒋胜，心想：他居然还可以如此不脸红地谈这些问题？ “二是关于你利用职权调动亲戚的问题。领导干部的家属有困难该照顾也应该照顾，但如果过多地照顾，就会适得其反。把一个人从一个单位调到另一个单位，没过多久又调一个单位。不说群众有意见，就是我们自己，也至少说明考虑问题不周到、不慎重。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如果把自己的亲戚调过去调过来，别人会怎么看，老百姓会怎么看？” “三是关于为自己的子女谋取利益的问题。一个县委书记，自己的子女经商办企业，本来是正常的事。但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就很容易使别人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如果再去明确地打招呼，老百姓耐何不了你，但会在背后骂你，会在背后骂党。我的黄俊生同志，你是一个担任领导干部多年的同志，怎么连一些党对领导干部的基本要求都不要了呢？市委明确让你继续在县委书记岗位上不动，是对你的信任，也是为了河西县有一个稳定的发展条件。你不要以为市委不了解你的情况，你也不要以为市委把你没有办法。” “四是关于你的工作作风问题。凡事要多听一点别人的意见，哪怕是错误的意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至少会对我们的思想方法和思考问题的角度有一个启发。凡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是我们党多年来都一直在强调的。你和县长舒天成的工作协调问题，尽管舒天成同志也有一些问题，但你作为县委主要领导，你自己首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天我和礼友同志一起，响鼓也用重锤，就是希望通过这一次和你的严肃谈话，能够使你猛然警醒，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如何去克服自己的毛病，做一个称职的、优秀的县委书记。至于如何去做好工作，确保河西县换届工作的顺利进行，确保市委意图的圆满实现，我想你作为一个担任县委书记多年的同志，不用我多说，你会知道如何去做。今天我们主要是想通过这次谈话，使你自己能够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不要为自己取得的一点点成绩而沾沾自喜，甚至骄傲自满，最后因为自己的得意而失去了原有的形象。从现在到正式召开三会还有一段时间，要想办法在这一段时间弥补以前工作方面存在的不足，调动每一个班子成员的积极性，共同努力，圆满完成县上的换届选举工作，为河西县的发展再立新功。以不辜负市委对你的期望，也不辜负河西几十万老百姓对你的厚望。更不要让高扬同志下不了台。”黄俊生与高扬的关系，蒋胜多少知道一些，他也知道，把黄俊生继续留在河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是高扬同志的意见，并且也是高扬同志多方面做工作的结果，因此，他把话明确地端了出来。 蒋胜书记的一席话，很是让黄俊生感到意外。他没有想到今天蒋胜和董礼友会是如此严肃地给他谈话，并且谈的问题又是那么直接了当，毫不留情，也没有丝毫迂回。作为县委书记，他知道今天蒋胜他们这次给他谈话的份量，也知道他们今天在谈话中所涉及到问题的性质，如果没有掌握到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他们是不可能这样给他谈的。尽管黄俊生听了后在心里感到很不愉快，但由于被点到了痛处，他无法申辩。他知道也不能申辩，并且他们所谈到的这些问题，黄俊生自己在内心里十分清楚，可以说件件都存在，尽管黄俊生自己认为有些问题如帮助自己儿子介绍一些生意之类的问题不应该是问题，但基本事实黄俊生是无法否认的。因此，在蒋胜说完后，黄俊生很是诚恳地说：“谢谢蒋书记和董部长的真诚关心，也感谢市委对我的信任和重用，我一定认真检讨自己过去的行为，纠正以往不正确和不应该的做法，做一个合格的县委书记，以不辜负市委对我的期望，也不辜负河西县三十多万父老乡亲的期望。同时，认真做好这次换届选举的各项准备工作，确保河西县换届选举圆满成功，确保市委确定的组织意图的圆满实现。”< 84.第八章话藏深意 第八章话藏深意 结束和黄俊生的谈话后，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中午吃饭时县委书记、副书记、县人大主任、县政协主席、现任的县委组织部长，县委组织部的相关人员及县委办公室的相关人员都参加了陪同。或许是由于给黄俊生谈话后，黄俊生内心不痛快，或许是小王自己内心太敏感，或许是由于下午大家都还有事等原因，饭桌上的气氛中感觉很是沉闷。尽管也一反中午不喝酒的惯例，在桌上也摆了酒，但由于没有形成喝酒的氛围，也没有人喝酒，黄俊生也是表面地虚应一下，问“蒋书记，是不是喝点酒？”在蒋胜表示不喝后，黄俊生也不象以往那样劝说，大家就直接添饭。因此，中午饭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在从给黄俊生谈话的会议室出来去吃中午饭的时候，看着黄俊生陪着蒋胜和董部长走在前面，并且离得比较远时，李文娟有意走到小王的身边，轻声地对小王说：“小王，昨天晚上的事，希望你对谁也不要说。” 小王本来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忘记了，现在李文娟又主动说起，弄得小王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小王完全没有过想到李文娟所说的昨天晚上的事是什么事，他一直就认为昨天晚上李文娟从蒋书记的房间里出来不高兴是因为蒋书记批评了她。但他觉得如果就是这个事的话，完全不值得李文娟专门提醒自己不要对其他人说。小王的思想比较单纯，他完全没有把昨天晚上李文娟从蒋胜住的房间里出来的事与男女之间的事联系起来。而李文娟完全是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话，总感觉小王看出了她和蒋胜之间的事。也因此才会专门找到小王，让他不要对任何人说。 李文娟见小王愣愣地没有说话，也就加快了步伐，自行往前走了。留下小王在后面独自摇头思索。 接下来的安排和在山南县的安排一样，蒋胜和董礼友分别找这次河西县提拔起来的干部和调整的干部谈话,之后召开县级领导干部会议，通报市委对河西班子的人事安排方案，再之后就是召开由于河西县科局级干部大会，宣布市委的决定。会上，蒋胜副书记特别充分肯定了河西这几年的发展，他强调：“河西县作为天籁市经济发展的排头兵，河西县委作为河西县的领导核心，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作为书记，黄俊生同志功不可没，对此，市委充分肯定。一个地方发不发展，班子很重要，而班子作用发挥得好不好，班长很重要。中央这些年来一直在强调要选好一把手，就是认识到了一把手在班子中的重要作用。对于河西县的班子，市委在考察中充分听取了河西县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的意见，也对河西县班子的具体配备进行了专门研究。为了确保河西经济继续保持现在这种良好的发展势头，市委确定了保持河西党政班子相对稳定的基本思路。我们河西县的干部群众都知道，河西县之所以能够从一个在天籁市处于相对落后的县，发展到今天成为天籁市经济发展的排头兵，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年来河西的班子一直保持着相对的稳定，能够上下一心地沿着一条既定的发展目标努力。我们希望河西县的广大干部群众珍惜今天这种来之不易的良好发展势头，积极支持和正确理解市委对河西县班子的配备，以换届为契机，换出团结，换届干劲，换出精神，换出进一步发展的更好势头，换出河西更美好的明天。” “也希望河西新一届班子以换届为起点，总结经验，完善思路，发挥优势，克服不足，进一步团结带领全县广大党员干部群众齐心协力，共同把河西建设成为天籁的榜样，全省的标兵，通过不断的努力，尽早进入全国百强县。对此，市委有信心，我们想，河西的广大党员干部群众比我们更有信心。” 蒋胜副书记的这一席话，不仅充分肯定了河西县广大干部群众的工作成绩，极大地鼓舞了在座河西干部的信心，也间接地化解了一些对黄俊生继任的种种说法。同时，也对新班子提出了明确要求，特别是蒋胜在讲话中讲到的希望新一届班子要发挥优势，克服不足，实际上是公开提醒黄俊生要修正自己的不当言行，改变自己在干部群众中已经形成的不好印象。同时，也是给河西县干部群众一个交待，市委不是不知道黄俊生的问题，市委做出这样的决定，不仅仅是相信黄俊生能够克服这些问题，更主要的是从河西县的长远发展着想。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在换届选举中，要完全按照市委的意图来选举新班子人选。 我们经常讲语言艺术，在这次讲话中，蒋胜副书记是充分运用了语言艺术，讲话不长，却把许多要表达的意思都包括了进去。当然，很多内容只有了解其中的情况的人才能准确领会和完全领悟。 当天晚上晚饭后，蒋胜副书记又把黄俊生找到他的房间里，再一次叮嘱黄俊生要高度重视这次换届选举工作，不仅县委要专门研究换届选举的保障措施，还要从代表选举入手，确保代表质量，蒋胜书记明确地讲，就是要把那些能够正确领会县委意图，能够听从县委安排的人选为代表，要坚决防止把那些不能正确行使代表权力，不能准确领会组织意图的人选为代表。同时，蒋胜书记讲，能否圆满实现市委的组织意图，不仅是对黄俊生本人的检验和考验，也是对河西县委的检验和考验，希望黄俊生要高度重视，不要以为自己在县上工作多年，不少干部都是在自己手上提拔起来的，没有恩都有情，以此对选举工作掉以轻心。蒋胜要求黄俊生要注意随时掌控社会舆情，了解代表动向，掌握工作主动，一旦出现情况，立即采取措施。最后，蒋胜语重心长地对黄俊生说：“俊生啊！在这次换届考察中，对你的反映是比较多的，希望你自己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高书记对你的一片关爱之情。”< 85.第九章二次侵扰 第九章 二次侵扰 在与黄俊生再次谈话后，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了，董礼友和小王在黄俊生离开后，也和蒋胜道安后离开了蒋胜的房间。在房间里只剩蒋胜自己一个人时，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觉得昨天晚上在沙发上就草草了事，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并且也很自然地又产生了冲动。于是他拿起自己房间里的电话给李文娟打过去，想让她今天晚上仍然到自己的房间来。本来他想用自己的手机给李文娟打，但他担心李文娟看见是自己的手机，不接自己的电话。因此，改为用房间里的电话打。 李文娟确实在房间里，心里很是烦乱，拿着控制器在无意识地反复翻转着电视频道。她预感到昨天晚上的事今天晚上可能还会发生。因为她觉得从河西到天簌就几十公里路，吃完饭后完全可以回天簌，但蒋胜却说在河西住。她知道，如果回到天簌，至少今天蒋胜就不可能有机会找自己了。想到自己的娘家和自己现在的家庭状况，李文娟的心里是一团乱麻，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昨天晚上蒋胜把她强行占有了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李文娟想了很多。当然，想得最多的，是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蒋胜还会不会再找自己。李文娟也曾想到过，现在社会上傍着大款或者领导，自己从中获得好处的人不少，自己是不是也顺势就傍着蒋胜，让他给自己一些好处，如金钱、如地位之类。联系到自己现在的家庭状况，李文娟还真希望能够傍着蒋胜，也许能够弥补一下自己现在的这种亏损的心。从骨子里讲李文娟还不是那种放浪的女人，她不甘于自己就此沦落。但想到自己所面临的处境，李文娟又感到自己毫无希望，特别是想到自己丈夫的放浪和婆婆娘对自己的冷漠，李文娟真想就此放任。但李文娟的性格又使她不愿意就此放纵。昨天整个晚上，李文娟都在冥思苦想，但却总想不出一个她自己觉得妥当的头绪。后来她又想到因为小王看见了自己，就以为小王知道了她与蒋胜的事情，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后，自己将无法面对人们的冷眼和冷言。她又想到，如果实在无法在世上活着，自己也就只有一死。但想到死，她又想到自己还只有几岁的女儿。就这样东想西想，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钟，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 听到房间里的电话响时，李文娟没有想去接。她也经常出差，知道现在的宾馆里各种骚扰电话不少，都是些招揽非正常服务的电话。李文娟心里烦，不想理会。但过了好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又响起来了，李文娟只好起身去拿放在一边的手机，她担心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说实在的，她很害怕出差，因为出差后，家里虽然有婆婆娘，但因为她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女儿从来没有好过。 李文娟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电话，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手机号，她想了想，摁下了接听键：“喂！小李吗？你在干啥？”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刚开始时李文娟没有反映过来是蒋胜的声音，当她听到“你在干啥”这话时，反映过来了，是蒋胜的电话。李文娟本来想把电话掐断，但她知道，即使自己掐断了，蒋胜还会打过来。李文娟猜测得到蒋胜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但她不想就这么规矩地让他达到他的目的，就显得懒懒地说道：“我已经睡了。” “宝贝，我很想你。反正晚上也无聊，你看是我到你的房间里来还是我到你房间里来？”蒋胜在电话里说。 “我给你说了，我已经睡了。”李文娟没好气地说。 “要不，我到你的房间里来。”蒋胜说。 李文娟一听，就感到头大了。如果蒋胜到自己房间里来，万一象昨天晚上那样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但如果自己到蒋胜房间里，也同样有可能被人看见。万般无奈之下，李文娟说了句“随便你。但我不想见到你。” 虽然她说了后面那句话，但李文娟知道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她心里想，只有听天由命了。如何蒋胜真的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她也只好无奈地接纳。李文娟也想过如果蒋胜真的到自己的房间来，任随他敲门自己就是不开，但她也想到过，如果蒋胜一直敲门，其他房间里的人或者是路过的人肯定会奇怪，说不定还会有人传出风言风语的话，那样的话，对蒋胜肯定不利。如果因此惹怒了蒋胜，李文娟知道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他是市委副书记，无论想一个什么办法，就完全可能让自己身败名裂。 如果李文娟的家庭生活满意，或者蒋胜就不会再次得手。因为有美满的家庭作支撑，李文娟可能就会豁出去，不怕蒋胜打击报复。但现在李文娟自己的家庭也充满危机，李文娟在内心里感到极度的孤寂，也因此，才会使蒋胜抓住了这个空子。因为昨天晚上，李文娟曾经想到过实在不行，就正好傍在蒋胜身上，利用蒋胜达到自己的目的。当一个女人感到自己无助时，外来的力量很容易成为她的依靠，尽管这个依靠可能会让她付出意想不到巨大的牺牲。 果然，没等多久，李文娟就听到敲门声。李文娟住的房间只是单间，不象蒋胜住的房间是套间，在卧室里不大听得到外面的敲门声。李文娟清清楚楚地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她本来想不理会，但听到蒋胜在外面一直敲门的声音，李文娟害怕其他人知道，不是已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只不过她把门打开后，自己转过身去没有理会进门来的蒋胜。 蒋胜一进门后，立即把门关上，并径直走到李文娟的身边，伸手想抚摸李文娟的脸颊，嘴里还说道：“怎么？生我的气了吗？” 李文娟没有理会蒋胜，而是坐在床边拿起电视的摇控器漫无目的地乱翻着。对于蒋胜的侵入，李文娟完全是一个无助的弱者，她不能抗拒，也无法躲避，只有象一只可怜的小羔羊，任其肆掠。 在没有得到女人之前，男人总是放下得面子的。蒋胜尽管是市委副书记，但为了再次得到李文娟，也同样如此。他涎道脸皮对李文娟说：“文娟，不要生气嘛！生气容易让人变老。”说道，在李文娟身边坐下，并一把把李文娟搂住。李文娟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也就只好任其搂着。对于起了心的男人来说，仅仅搂着肯定不是目的。见李文娟挣了几下就没有再动，蒋胜知道李文娟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抗，也就使劲搬着李文娟的肩膀，想让李文娟的脸朝着自己这面。李文娟知道自己反抗也无济于事，也就任由蒋胜摆布，自己只是一点不主动，就是脸朝蒋胜这面时，两眼也是盯着其他地方，没有正眼看蒋胜。 “文娟，我真的是非常喜欢你。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不起你！”蒋胜自行表白道。见李文娟没有什么反映，蒋胜就有些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的嘴往李文娟的嘴上凑。 李文娟知道自己最终也是抵挡不了，就对蒋胜说：“你先去冼一下吧！” 听了李文娟的话，蒋胜象是得了圣旨一样，连忙答应道：“好的。”话语中显得很是激动。 在蒋胜在卫生间里清洗的这段时间里，李文娟有些傻傻地在床边坐着，虽然眼睛盯着电视，但却什么也没有看，什么都没有想，心里感觉是一团乱麻。 蒋胜从走进卫生间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一条裤衩。见李文娟仍然坐在床边没动，就自己先躺在床上，并用手去搬李文娟的身子。蒋胜心里在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在李文娟身上结束得太匆匆忙忙了，不仅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快乐，他也害怕李娟小瞧自己，说自己不行。因此，他想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在李文娟身上表现一下，充分展示自己的不减雄风。 虽然蒋胜想在李文娟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雄风，但毕竟年龄不饶人，人的生理规律也不饶人，尽管他和好几个女人都有过关系，并且也能够采用一些技巧来让对方得到满足，自己也能够从中得到满足，但或许是因为他在李文娟面前自感年龄差异太大，心里不自觉地有一种生理上的自卑感的原因吧，实际上当天晚上蒋胜在李文娟身上同样没有持续多久就颓然地败下来了。虽然之前他也做了不少前戏，但仍然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以至于李文娟刚开始有一点感觉时，蒋胜就已经完全缴械了。 蒋胜从李文娟身上下来后，就静静地躺在李文娟的身边，虽然一支手还在李文娟的身上不规矩地动着，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兴奋。 李文娟虽然为自己刚刚产生的快感没有得到满足心里非常不畅。但头脑里更多的是空白。她不知道下来后她将如何面对自己虽然不满意自己的丈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年龄还小的女儿，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世人。毕竟李文娟还是一个规矩的女人，她非常害怕自己和蒋胜的事传出去后自己可能会面临的风言冷语和白眼歧视。 两人在静静地躺着的时候，李文娟对蒋胜说：“我已经被占有了两次，我真害怕此事如果传扬出去，我自己所面临的道德谴责。我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是经不起折腾的。” “文娟，你就放心吧，我们之间的事不会有人知道。”蒋胜安慰地说道。 “很难说。昨天晚上我从你这里出去上楼时，就遇到了组织部的那个小王。”李文娟忧心忡忡地说。 蒋胜一听，倒也吓了一跳，虽然他并不怕谁知道，但这种事，没有人知道是最好的。他连忙问李文娟：“他是在哪里看到你的？看到你后他说了什么没有？” “就是在五楼到六楼的楼梯倒拐处看到的。当时因为我心烦意乱的，也没有注意到楼梯上有人。他看到我时，只是招呼了一下，我因为心乱如麻，没有理他，就急步走到他前面进了房间”李文娟显得很无奈地如实说道。 “也许是你多疑了吧，他或许并不知道你是从我房间里出去的。”蒋胜说。“就算他知道你是从我房间里出去的，他又没有亲自看到我们的事。常言不是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吗？”蒋胜也有些慌不择语，说完后他想到自己说的“捉奸捉双”，心里也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人谁说不是奸情？ “你给这个小王说过什么没有？”蒋胜问道，毕竟他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想问题肯定比李文娟周到。 “中午吃饭前我给小王说了，让他对昨天晚上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李文娟老实地说道。 蒋胜一听，心里大为惊骇：“哎呀！你这句话真是多事，或许这个小王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这样一说，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李文娟一听，觉得确实是这样，心里就感到非常后悔，祈求似地对蒋胜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蒋胜毕竟是当领导的，经历过的事多了，虽然他在心里很讨厌李文娟对小王说的那句话，但他知道，他不能对李文娟有任何责怪，否则，自己以后可能和李文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安慰李文娟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见到那个小王也自然一点，不要自己首先就做贼心虚，在他面前不要首先在心理上就输了。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实际上蒋胜也只能这样说。 本来蒋胜想在李文娟这里过夜，但李文娟不同意，她对蒋胜说：“你在这里我睡不着。”蒋胜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蒋胜也担心不要明天一早，县上的人就到他的房间门口等他，但他却没有在房间里，蒋胜也担心因此而产生流言蜚语。 河西县的班子谈话结束后，新提拔和交流的干部都分别按照市委的安排到了新的岗位。即使是拟作为人大、政府、政协副职的新提拔人员，也都先以党内职务先行到了位。 按照市委换届方案安排的干部的陆续到位，就标志着五年一次的县区班子换届的各项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各县区召开“三会”进行选举了。 在从河西返回天簌时，蒋胜有意让小王和自己同车。和县上的人告辞上路后，蒋胜就有意无意地和小王聊天，装着很关心小王的样子，问他这一段时间在市委组织部工作感觉怎么样，工作上是不是已经熟悉了。小王见蒋书记专门把自己叫到他的车上，并且一路上非常关心问自己，心里就很是感激，他做梦也不知道蒋书记和他谈这些的用意。对于对蒋胜问的每一句话，他都如实地回答，还害怕蒋胜不满意。 听了小王的回答后，蒋胜感觉到这个小伙子还是比较诚实、忠厚，还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但他并没有因此就对小王放松警惕，他有意无意地对小王说：“小王呀！这一段时间你在市委考察组的工作非常不错，工作踏实勤奋，为人谨慎细致。在组织部门工作，就需要象你这样踏实勤奋、谨慎细致的同志。当然，在组织部门工作，最大的要求也是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嘴巴要紧，不管是你在考察干部时听到的，还是在其他任何场合听到的看到的，都必须严守保密的原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能轻易说，特别是关系到干部个人荣辱的事，就更不能轻易乱说。这既是组织纪律，也是在组织部工作的基本准则，同时也是一个干部基本素质的表现。否则的话，不仅不适合在组织部门工作，还会受到严肃处理。如此一来，一个人一辈子的前途也就彻底完了。” 小王完全没有理解到蒋胜给他谈这一席话的真正用意，他也同样没有想到蒋胜与李文娟之间有什么非份关系。但既然人家一个市委副书记和自己谈这些，既是对自己的关心，也是对自己的要求，小王当然是怀着虔诚的态度来对待。 听了蒋胜的话后，小王很诚恳地说：“我一定牢记蒋书记的教诲，也决不辜负蒋书记的希望。”< 88.第十章投资启动 第十章 投资启动 在各考察组紧锣密鼓地给各县区干部谈话的这一段时间里，宏伟公司在天簌市投资的项目也按照宏伟公司与天簌市签订的协议开始实施了。 按照协议，宏伟公司应该在十二月十八日启动第一个项目，但由于电站建设还需要做一些前期工作，而收购山南铅锌矿又涉及到资产评估和涉及职工相关待遇的谈判。这样一来，两个项目的启动都存在一定的困难。但为了兑现承诺，宏伟公司经过反复商量，决定还是首先启动山南县境内的山南铅锌矿收购，相对而言，启动这个项目的困难和问题要少一些。 山南铅锌矿是在山南县境内最大的一个矿山企业，也是天簌市规模最大的一家矿山企业。山南铅锌矿是八十年代初由原山南县煤矿发展起来的。当时，因为挖煤发现了铅锌矿，县上就让煤矿投资开采铅锌矿。刚开始时，因为没有考虑投资建设冶炼制备，挖出来的铅锌矿就完全原码原样地卖原料，价格很低。后来，投资了一些冶炼设备，才开始逐步上规模，到现在发展成为山南县境内最大的矿山企业。尽管如此，但由于冶炼水平和运输成本的原因，每年的利润却并不高，再加上管理不到位，安全事故频发，曾发生过一次十多个人死亡的矿难，差一点把天簌市的分管副市长弄下课，最后是以山南县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被撤职、矿山的矿长被追究刑事责任而了结此事。其他死两三个人的事故则是经常发生。同时，有一段时间由于国际上铅锌矿价格的变化，山南铅锌矿还出现比较严重的经营困难，职工工资发放都靠贷款，就是现在效益也并不好。宏伟公司投资收购山南铅锌矿，看准的是它的蕴藏量和品位。虽然在矿产品加工方面宏伟公司之前并没有什么经验，但葛宏伟相信，只要有资源，再投入好的冶炼设备，在现有的基础上，把山南铅锌矿搞得更好是完全有条件和基础的。在与天籁市签订了投资协议后，葛宏伟就到处物色矿山管理和金属冶练方面的人才，最后以年薪八十万聘请到了沪市钢铁公司的一个退休高级工程师万益金，并由这个万益金高级工程师带来了一个有矿山开采和金属冶炼等方面人才的将近十个人的管理团队，做收购山南铅梓矿的前期工作和后期管理。当然，财务方面的人才宏传公司是大有人在的。同时，按照这个聘请的高级工程师万益金的建议，宏伟公司还准备投资两个多亿从德国引进了两套具有当代最先进水平的冶炼设备。 之所以首先选定收购山南铅锌矿，葛宏伟有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山南铅锌矿条件最成熟。虽然它现在的生产效益不好，但还是在正常生产之中，收购后，只要投入新的冶炼设备，强化内部管理，可以很快就见到成效；二是山南铅锌矿蕴量丰富，且品位较高，从矿区里采掘出来后就可以冶炼成半成品进行销售。这样能够确保资金缩短回收期间。三是自己提出让田以庄到山南县去当县长，可以说是他和天簌市的一个交换。现在田以庄已经到任，他先行收购山南铅锌矿，既可以说是他兑现给天簌市的承诺，也是说是他给到山南县任县长的田以庄一个见面礼。 在与天簌市和山南县谈判有关山南铅锌矿收购的过程中，葛宏伟对天簌全市及山南县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对于铅锌产品的市场情况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通过进一步的了解后，葛宏伟对加快投资进度的决心也更加坚决。为了确保宏伟公司收购山南铅锌矿成功，在与天簌市和山南县谈判收购山南铅锌矿的过程中，为了占据主动，也为了为收购后的生产和运输提早考虑，宏伟公司主动提出，根据山南县的道路交通实际，宏伟公司先投资六个亿改造山南到河西的公路。 投资改造山南到河西的进出道路，是一件大得民心的事。也是宏伟公司最为英明的一招。实际上，葛宏伟收购山南铅锌矿后，自己运输产品也需要改造道路。否则，破烂的道路，只有加大运输成本。 山南县城到河西县境的公路虽然只有六十多公里，但道路状况一直很差，县上曾经给天簌市的领导和相关部门多次反映，但市上始终没有能够把这条路的改造列入议事日程，年年反映年年照旧，弄得山南县的老百姓意见很大。实际上，天簌市也希望改造这条并不长的路，但由于资金困难，再加上全市需要改造的道路不少，要市上投资改造山南的这一段路，市上的相关部门认为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有些舍重就轻。就是后来高扬担任天簌市委书记到山南调研，因为感觉路况太差，时任县委书记的林中有就提出希望市上考虑把这段路的改造尽快列入计划，而高扬因为刚到天簌，对天簌的整体情况还不了解，也当即表态同意尽快列入计划。但回到市上后给相关部门安排，相关部门包括市政府领导都感到很为难。因为市上一时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而省上短期内也没有把山南县这段道路列入改造计划。考虑到高扬刚到天簌任书记，表了态如果不支持也是问题，当时的市长张相明就要市交通局安排一些资金对这段路进行一些适当的维护。这样，既顾及了高扬作为市委书记的面子，维护了市委书记的权威，又不至于做明明知道是无能为力的事。但从山南县这段路开出来的车以货车居多，大家都知道，市场经济以后，我们的货车以私营的为多，这些车主们把载重五吨的车装成了五十吨还不满足，还恨不得一车就把一座山装走。因此，即使是天天维护，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道路状况仍然是一天比一天差。山南县这些年花了不少力气抓旅游，但因为道路状况太差，影响了很多客源，要不是山南老君山远近闻名，不少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的话，山南的旅游业根本就无法发展。山南县历届领导为此都做了多方面努力，包括由县委书记或者县长带队到河西县协调，希望河西县大力支持，也包括由县委书记、县长带队到省交通厅汇报，以争取省交通厅支持等等，但都效果不大。由于山南县处于相对偏僻的地区，省上的交通规划还根本没有把山南列入范围。也因此，面对自己因为缺乏深入了解的表态，高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要求河西把县境内到山南的三十多公里按照等级公里修好，并指示市交通局每年安排一点维护的经费，做一些简单的维护。虽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维护总比不维护好。因为黄俊生与高扬的关系，高扬提出了要求后，黄俊生肯定积极影响，一方面县上筹集资金，另一方面也通过各方面争取，把河西通往山南的三十多公里按照国家二级公路等级标准，在几年前就修好了。而山南却由于财力确实有限，有心无力，每年只能依靠市上的支持，对自己境外内的六十多公里进行维护。 这一次宏伟公司主动提出投资几个亿的资金改造山南县与天簌市的这条通道，既赢得了山南县老百姓的极大好评，也为天簌市的领导破解了一个难题，更是为高扬了一大心愿。所以当宏伟公司提出的这一想法，山南县和天簌市领导特别是高扬都高兴得如同捡到了金元宝。 在听说葛宏伟提出由公司自己缺钱改造河西到山南的那段道路的想法后，高扬马上表态全力支持并大力配合。为此，高扬专门找到葛宏伟，一方面核实葛宏伟的这一想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坚定葛宏伟的决心，督促宏伟公司尽快落实这一想法。当葛宏伟确认公司确实决定投资几个亿的资金改造这段路的决定后，高扬对葛宏伟的这一举动给予了充分肯定，并表示他作为市委书记，将全力支持公司的各项工作。同时，高扬还就宏伟公司的各项事项和葛宏伟进行了认真的商讨，提出希望宏伟公司对山南到河西那段路的改造能够尽快启动，最好能够在山南县党代会召开之前启动。高扬还提出，宏伟公司启动道路改造项目时，天簌市将全力参与，和公司一起举办一个场面宏大的开工典礼，道路改造的签字仪式也要隆重、高规格。 高扬之所以提出要搞一个场面宏大的开工典礼，并且要求签字仪式也要搞得隆重、热烈，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首先，这一条道路如果能够改造，就是他自己在任的一大政绩。前面已经说到，从河西到山南的这条道路，历经多年都没有大的改观，如果现在能够使其得到能够改造，不仅山南县的老百姓会记住自己，就是天簌市全市的干部群众也会觉得这是高扬做的一件实事。其次，这段路可以说一直都是高扬的心病。倒不是因为他欠这条路什么，而是因为这是他到天簌当市委书记后的第一个表态的事，但表了态之后却无法兑现，虽然他上上下下都想了办法，但都没有什么结果。这一次宏伟公司主动提出投资改造，对高扬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也算是了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第三，他作为市委书记，曾几次带着市上的领导和相关的同志到省发改委、省交通厅等部门去汇报争取，但都没有作用。这一次宏伟公司主动投资，他就想，到时候一定要请省发改委和省交通厅的领导来参加，这一方面是希望仍然能够关心支持这个项目，另一方面也多少有点向他们示威的心理：“你们不支持，我不是照样能够找到钱来改造这条道路！”当然，高扬的这一心理，其他任何人都是不会想到的。高扬也不可能把这种心理表现在表面上，毕竟，不管是省发改委，还是省交通厅，人家手中掌握着各种各样的实实在在的权力，就是现在宏伟公司投资改造的这条路，如果他们不同意，随便找个什么杈子和借口，市上就无可奈何。第四，在高扬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期望，就是在不久的省级班子换届时，希望自己能够上一个台阶。他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虽然干的时间还不长，但所做出的实效，是全省有目共睹的。省上的好些领导无论是在公开的场合还是在私下的场合，都说到天簌的高扬不错。再加上他在省财政厅时打下的人脉基础，也使他对自己在政治上上一个台阶奠定了基础。因此，对于宏伟公司到天簌投巨资搞开发，高扬的内心里是非常高兴的，认为这是上天在帮助他。因为如此一来，他的政绩就会更显著，在省上换届时，自己也就更有基础。居于这种心理，所以高扬对宏伟公司的一切行为，不仅都大力支持，而且也希望能够更快产生效益，尤其是社会效益。高扬虽然知道葛宏伟做出投资改造山南到河西这条路的决策，主要还是为其企业在山南的投资考虑，但他分析宏伟公司的总经理葛宏伟也可能还有为他提出来的山南县县长庄以田的当选造势的因素。因为有这种分析，高扬才提出希望宏伟公司能够在山南县党代会召开之前开工的意见。当然，高扬提出这一意见，也有督促宏伟公司尽早动工的意思。高扬还说，开工需要的所有手续以及其他的相关工作如拆迁、征地等等，都由天簌市负责，企业集中精力全力施工就行了。 天簌市市长欧阳立强对宏伟公司投资改造山南县到河西这段路的决定虽然没有高扬那么看重，但他也同样觉得这是一件难得的好事，高扬多次提出要市上投入资金改造这条道路，但因为市上确实无法拿出那么多钱的实际，高扬清楚，欧阳立强更清楚。他也知道高扬对于改造这条道路的愿望非常强烈，也参加过两次到省上相关部门去争取支持的汇报。知道短期内省上不会把这条路列入建设的重点，如果有企业投资，把这条路改造了，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政绩。当然，他也全力支持宏伟公司的投资改造。 从提出拟投资几个亿的资金改造山南到河西这条路的想法，到高扬督促宏伟公司尽快开工，仅仅不到一个月时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完全是不可能的。不要说项目的论证，就是不经论证，但也需要勘查、设计，就算是不需要设计，但因为修筑的沿途也会涉及到山体、河流、地质状况等等一系列问题。作为市委书记的高扬可以不考虑这些问题，但作为实施企业的宏伟公司却不得不考虑。 现在高扬提出了这一明确意见后，葛宏伟感到有些为难。同意吧，作为企业，很多问题都必须考虑。不同意吧，人家市委书记已经明确提出来了要求，并且答应负责所有工程施工以外的工作，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莫大支持了。葛宏伟还没有工程建设方面的实际经验，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但象高扬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如此支持他，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想当初自己从事经营起步时的那种艰难，就是后来公司做大了，但面对众多的这样那样的部门，葛宏伟还是觉得企业强大的政府面前，也就是一个在主人面前毫无地位的小丫鬟。现在，天簌市委领导提出给予大力支持，完全让葛宏伟感觉有些不真实，但那些话又是从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葛宏伟又不得不相信。 葛宏伟本来就是要给田以庄到山南县任职创造多方面条件的，他也还不知道在地方做建设工程会遇到什么问题，高扬提出在山南县的党代会召开之前签订投资改造道路的协议，葛宏伟自然就同意了，并表示一定配合天簌市搞一个场面宏大的开工典礼。 按照葛宏伟的本意，是不想搞大规模的开工典礼的，因为自己是企业，企业自然会算企业自己的帐，用不着花的钱就没有必要花。葛宏伟还有一个考虑，就是不希望一开始就搞得沸沸扬扬。葛宏伟是一个做事实在的人，不喜欢搞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虽然他也希望能为庄以田顺利当选山南县县长造些势，特别是他听说山南县原任县长石宏在市委宣布相关任职时的那天晚上对市委副书记蒋胜所说的话后，更担心这个石宏在选举时做手脚，使羁绊，干扰庄以田的当选，也担心石宏以后对自己在山南的企业使绊子，出难题。但他还是想以他实实在在的行动来证明自己在天簌、在山南的投资是实实在在的，不是搞虚假投资来骗取政府给予的好处。但现在作为市委书记的高扬主动提出要搞一个场面宏大的开工典礼，葛宏伟也就不好囿于自己的意见了，他也知道，在地方搞投资做实业，不和当地党委政府的领导配合，是寸步难行。因此他想，既然市委书记提出由天簌市全力参与，和公司一起搞这个开工典礼，也就乐得趁机给自己做做广告，扩大一下公司在天簌的影响力。< 89.第十一章路改工程 第十一章 路改工程 由于有市委书记的鼎力支持和亲自过问，再加上宏伟公司是真心投资，因此，宏伟公司投资改造山南县到河西县四十多公里道路的协议很快就举行了签订仪式。 签字仪式是在十月十八日进行的。这距宏伟公司与天簌市签定投资合作协议仅仅一个月多一点时间。从这一点上的可以看出宏伟公司在天簌投资的诚意。 十月十八日的道路投资改造协议签字仪式，葛宏伟感觉比上一次他准备投资天簌市时的投资协议签字仪式更隆重，场面更宏大，气氛也更热烈。不仅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参加了签字仪式，市人大主任、市政协主席、市级相关部门的领导、河西县委、县政府领导参加会议，山南县委、县政府及四家班子的领导都全部参加了签字仪式。尽管参加签字的是市政府副市长朱福贵和宏伟公司的副总经理林之凌，但高扬作为市委书记，在会上对天簌市的相关部门、对河西县委、县政府提出了明确要求，要求他们全力配合宏伟公司的施工。同时，高扬特别对山南县提出要求，要求山南县各方面都必须举全县的力量，为宏伟公司搞好服务。高扬肯定了山南县四家班子的领导都参加签字仪式的做法，认为山南县的领导能够正确认识这次道路改造的意义，也希望山南全县的干部和群众要紧紧抓住这个机遇，要教育沿线涉及到的群众，要他们以大局为重，以山南的发展为重，不要为一点点蝇头小利影响全县发展的大局。 签字仪式上，山南县委书记苟单代表全县九万多干部群众表态，表示一定竭尽全县的力量支持宏伟公司实施的道路改造工程，山南县将全力做好相关的配合和需要县上做的各项工作。决不因为县上的工作而影响整个改造工程的顺利进行。在签字仪式上，苟单还立下军令状：“只要宏伟公司实实在在地干，如果是因为县上的工作不到位影响工程开展，请市委唯我苟单是问，到时候市委撤我的职我决毫无怨言。”苟单的表态很有水平。他是把宏伟公司紧紧地拴在一起，那话后的意思是，如果宏伟公司不实实在在的干，他苟单也就没有责任了。当然，由于大家都沉浸在高兴之中，谁也没有去想那么多。 在签字仪式上，高扬还要求市级相关部门和山南县要抓紧做好工程开工的各项准备，确保尽早开工。高扬明确在签字仪式上明确宣布，开工典礼要搞得隆重、热烈、气派，高规格。他也希望宏伟公司尽早做好工程施工的各种准备，确保这条民心路、山南的发展路早日开工建设，早日投入使用，为山南的发展奠定基础。 确实，山南县九万多干部群众盼望多年的道路改造，现在终于有了着落，全县人民关心关注也完全是情理中的事。做不好这件事，确实就是对不起山南人民。 宏伟公司投资改造山河路的签字仪式举行后，市委书记高扬要求天簌日报和天簌电视台以及山南县以及河西县都要广泛宣传宏伟公司的这一举措，要让山南的老百姓感受到市委、市政府和山南县委、县政府对山南发展的关心和采取的实实在在的举措，宣传宏伟公司为天簌市以及山南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以此为山南县三会的顺利召开创造良好的条件。也希望以此促进宏伟公司在天簌投资的各个项目顺利推进。 后来的事实证明，宏伟公司的这一举动极具远见，为公司在天簌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决定在天簌投资后，葛宏伟本来在天簌是很少露面的，就是谈判收购山南铅锌矿，葛宏伟也是全权委托公司的副总经理林之凌负责，由林之凌决定收购谈判的所有事项。这一次天簌市的高调宣传，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也因此多次被相关媒体如山南电视台、天簌电视台、省电视台甚至中央级电视台采访，一时间，葛宏伟成了天簌市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 当然，因为山南铅锌矿是山南县的企业，收购山南铅锌矿的谈判主要是与山南县的相关领导进行。由于天簌市好几个市级领导都知道葛宏伟与山南县县长人选田以庄的关系，为了避嫌，也为了使以后的各项工作顺利，葛宏伟和田以庄都没有参加收购谈判。当然，两个人之间私下有没有沟通，大家不清楚。但一般的人都会想，按照常理，他们两个人之间私下里肯定是有沟通的，并且也不排除他们两人之间私下里还有底线约定。 和刚开始决定投资天簌不一样，决定投资改造山南县到河西县的道路后，葛宏伟就在天簌市和山南县频频露面。 葛宏伟之所以做出投资几个亿改造山南到河西的这段道路，不仅是因为他考虑到今后企业生产的产品外运需要，也因为听说了山南县老百姓对这条道路改造的盼望心情，再加上他听了蒋胜送庄以田到山南上任时，在晚上的宴席上原任县长石宏的举动和所说的话后，为了尽可能地为庄以田在山南县党代会和人代会上选举创造强有力的外部氛围，而做出了这一极有力的助力举措。葛宏伟就是要想让山南的干部群众乃至天簌的干部都知道他是极力支持庄以田的，是为了庄以田到山南任职，他才投入那么大的资金。 在不知道葛宏伟真实想法的人看来，葛宏伟能够如此财大气粗地做出这样的举动，就是现今时下最流行的那句戏谑有钱人的话：“有钱就任性。” 实际上，葛宏伟做出这一决定，是非常高明的一招，虽然公司花了几个亿的资金，但后来的结果却证明，虽然在山南县修路最后实际花费了将近七个亿的资金，但赢得的却远远不是七个亿的资金能够获得的效益：既赢得了山南老百姓对宏伟公司的普遍认同，为后来宏伟公司在山南县的生产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也为宏伟公司在山南乃至天簌立足扎下了坚实的根基，宏伟公司以后能够在天簌如鱼得水，这将近七个亿的道路改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为宏伟公司生产收购价山南铅锌矿后生产的产品运输创造了条件。因此，表面上看宏伟公司投资将近七个亿的资金改造一条道路似乎是得不偿失，实际上宏伟公司做得非常英明和精明。试想，这将近七个亿投资后所带来的广告效应，是宏伟公司有意在电视上打广告可能都不一定取得这样良好的效果——既为公司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效益，运输的流畅加快了产生产品的销售，收回了资金的回改周期，也使宏伟公司在山南、在天簌乃至在天簌所在省都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这也是我们现在讲发展时经常会听到的“思路决定出路，眼光决定前途”。葛宏伟之所以能够在精英荟萃、人才济济的上海滩挣得如此规模的产业，就是眼光和思路决定了的。很多时候，一般人的眼光和思路是远远达不到那些有特殊潜能的人的水平的。 葛宏伟的这一次对山南县到河西县的道路改造决策，也同样是一般人不容易理解到的。包括和葛宏伟一起拼打了好几年的宏伟公司高层管理如王永佳、林之凌等人，刚开始时都不理解葛宏伟的这一决定。而葛宏伟提出这一思路后，有些道理又是不便于明说的，而有些甚至是个人感觉是说不明的。好在是经过这些年宏伟公司的发展现实，使公司里的人对葛宏伟都有一种近乎于神化的崇拜信任，对于葛宏伟提出的决策意见，公司高层的人基本上都会赞同，最多就是提出一些完善性的意见和建议。如葛宏伟提出投资改造这段道路后，看到天簌市和山南县等地方领导都对这段路的改造给予了高度重视，总公司财务部部长李善财和投资部部长胡文晓主提出，鉴于道路修建好后的维护仍然需要投入，是否可以借此机会向天簌市提出公司修建好这一段道路后，由公司向社会车辆收取一定的费用，以维护道路的日常维修和养护。 葛宏伟本来没有考虑道路修建好以后的维护问题，现在公司的两个得力的中干都提出这个问题，他也就认真进行了考虑，觉得可以借此机会向天簌市提出，如果能够按照两个中干的意见办理，对公司来讲当然是一件好事。当葛宏伟向高扬提出两个中干提出的思路时，高扬开始没有表态，后来葛宏伟提出，如果市上不同意公司的这个意见，那么公司就只有从道路改造的等级上考虑把以后维护道路的经费留下来。意思是在山南县河西这一段路的建造改造中就不会投入那么多资金了。作为高扬来说，当然希望这段路能够修得有等次，他在头脑里简单地算了一下帐，觉得山南县是一个死角，通告的车辆也不会多，就算每天按四百辆的车辆通行，四十公里路每辆车就是收二十块钱，一年也只有两百多万元。而对这条路的维护，有些时候一年的维护费可能还不止这个数。更何况这条路每天的车流量还不一定能够达不到四百辆。而如果道路修建的等级低了，以后再要修建或者改造，就只有市上自己投钱或者是争取上面支持。现在既然宏伟公司已经接手了这段路的建筑改造，又何必再去增加麻烦呢？因此，高扬在心里是已经同意了，但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这件事对市上来讲还是一件大事，他要召集班子成员商量一下。 对于葛宏伟这种总是在关键时期提出新的要求的做派，高扬的心里很的些不以为然，但人家现在是大老板，到天簌投资也是自己的政绩之一，高扬自己虽然是市委书记，但也还不得不考虑宏伟公司的态度。尽管公司的投资已经启动，但毕竟他还没有投入多少资金，如果公司中途变卦，高扬觉得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损失，至少是自己政绩的一大损失。因此，在召集班子成员开会商量这事时，高扬思想上的天平就已经倾斜到了葛宏伟这一面。 当听说宏伟公司又提出要求时，市长欧阳立强的反映和高扬刚听到葛宏伟提出公路收费问题时的反映是完全一样的，欧阳立强也觉得葛宏伟这是在借机敲诈。但回过头来冷静地考虑一下后，也觉得宏伟公司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份，且不说六七个亿的投入如果没有产出的话，对于企业来讲是最大的损失，更何况企业都是讲究经济效益的，虽然欧阳立强也心知葛宏伟提出改造河西到山南那条路有为他以后在山南的企业的运输作考虑，但他完全可以要求政府维护这条路，自己用这六七个亿去作其他投资，回报肯定比修路快。在高扬前几年提出修建改造这条路时，因为市没钱，欧阳立强曾经想到过引进企业来投资，修建后由企业收费来归还这个投入，但山南县是死角，每天的车流量有限，没有企业会来投资这种投入大。收益慢的事。现在宏伟公司主动提出投资改造这条路，对于欧阳立强来说，和高扬一样，是求之不得的事。因此，冷静下来后，欧阳立强同意宏伟公司在道路改造修建完后通过收费来补偿其投入的资金。不过，欧阳立强在这个问题上也耍了个心眼，就是他知道市上无法决定收不收费的问题，如果道路建成后要收费，必须省政府批准同意。因此，他说：“同意明确答复宏伟公司，道路建成后他们公司可以适当收费来弥补投入的资金，但要报省政府批准，省政府会不会同意，市上也做不了主。” 其他人听欧阳立强这么说，当然也不会有另外的意见，虽然这中间有人在心里持反对意见，有人在心里持赞同意见，但大家都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主要领导已经有意见了，何必再说呢？说不同的意见，是和主要领导唱反调。说同意的意见，又有拍马屁之嫌。因此，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主要领导有了意见后，就哼哼哈哈，什么都不说。 市委研究同意后，市政府及相关部门当然是按照市委研究的意见，报请省政府批准同意改造后的河山公路收费。 葛宏伟得到市上同意收费的答复后，虽然还不清楚省政府的态度，但不管怎么，也算是可能为公司增加一项收入，心里当然非常满意。 自从决定在天簌投资后，葛宏伟感觉一切都非常顺利，自己希望能够办的事也都能够办成，这也增加了葛宏伟投资天簌的信心。 在给葛宏伟反馈市上研究同意报省政府批准由宏伟公司对改造的路段在改造好后收费这一决定后，高扬趁机提出要求，希望葛宏伟加快道路改造的进度，并提出希望能够在山南县党代会召开前，举行山南到河西的道路改造开工典礼。之前，为督促宏伟公司尽快动手，高扬还与副书记蒋胜沟通，让山南县把党代会的时间往后推迟一段时间。山南县党代会原定在十一月六日召开，为了使道路改造开工典礼能够在党代会召开之前进行，蒋胜与县委书记苟单商量后，初步确定把党代会的召开时间推迟到十二月六日。蒋胜把这个意见给高扬报告后，高扬马上给市长欧阳立强沟通，希望欧阳立强督促市上相关部门和山南县、河西县抓紧做道路改造开工典礼的准备。尽管如此，前后也只有一个多月时间，非常紧张。葛宏伟提出整个道路施工都还没有规划和设计，相应的前期勘探工作也没有做，在十二月六日以前开工可能有些困难。高扬就提出，可以边施工边勘探设计，并且先从河西这面施工。高扬说：“从河西县到山南县的前一段路应该是具备先期施工条件。只要开了工，山南县的老百姓也就看到了希望。至于整个线路的勘探设计，市上可以督促设计单位抓紧时间进行。如果迟迟不开工，山南的老百姓看不到希望，对山南县‘三会’的召开就起到不鼓劲助力的作用。换个新县长，就是要让老百姓看到新希望，如果看不到希望，老百姓就会失望。”高扬话中的意思非常明确，提前开工的目的还是为了你提出来的县长人选能够在山南县的党代会和人代会上顺利当选。 葛宏伟当然清楚高扬话里的意思同，他也理解高扬作为一个地方的主要领导为了地方发展的迫切心情，见高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葛宏伟知道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他也不能硬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一定要等到勘探设计结束后才动工。虽然他知道勘探设计是施工的前提条件，但现在地方领导要自己违反这个程序，他也就只能服从地方的要求，毕竟以后和地方打交道的时间还多，并且很多事情还得有求于地方。 最后，高扬和葛宏伟一起商定十一月十八日举行开工典礼。< 90.第十二章开工典礼 第十二章 开工典礼 高扬和葛宏伟一起确定了开工时间后，天簌市和宏伟公司都各自紧锣密鼓地积极筹划道路改造建设开工典礼的相关事项。 葛宏伟决定在天簌投资后，就把原天簌分公司的总经理王世轩调整为了总公司副总经理兼天簌分公司总经理，负责公司在天簌的所有业务。天簌分公司按照业务发展需要，又新组建了电力开发投资公司、矿产品开发投资公司。现在要投资建设改造山南县到河西县的道路，按照葛宏伟的指示，天簌分公司又在原有公司内组建了道路建设项目部，由原天簌分公司的一名副总经理卢顺利任项目部主任，全权负责山南到河西的道路改造建设。因此，葛宏伟和高扬基本敲定大致开工时间后，就安排卢顺利与市上牵头的副市长朱富贵联系衔接，具体商量开工典礼的各项具体事务。 如此一来，葛宏伟在天簌的投资，还给天簌人带来了不少的就业机会。 卢顺利与朱富贵商量的具体安排是：宏伟公司负责开工典礼现场的安排布置，天簌地方负责开工典礼上参加人员的安排、邀请和衔接以及参会领导在开工典礼上讲话稿的准备。按照高扬确定的开工典礼规格要上档、场面要宏大、气氛要热烈的要求，朱富贵又把需要市级部门和山南县、河西县做的事分别安排了下去。当然，宏伟公司需要做些什么事，在会上也进行了商量。 按照商量确定的意见，宏伟公司主要负责开工典礼现场布置，包括场地平整，开工典礼背景版布置，施工机械的现场摆放，奠基坑及奠基石准备，大型彩色气球及开工现场周边彩旗插放以及施工人员的现场参会等等事项。 天簌市有关部门需要做的事就要多一些，主要是省政府领导、省级相关部门领导及有关道路建设专家邀请，市级部门及相关领导参会的调配安排，河西县及山南县参会代表组织，来天簌市的客人的住宿安排及礼品准备，礼仪小姐的到位，开工典礼的程序安排，现场音响和安保的落实，从天簌市区到河西县沿途道路畅通的保证，相关领导在开工典礼上的讲话稿的准备，项目前期工作宣传的安排等等。当然，因为市上的部门多，这些事项都安排给了相关的部门后，每个部门所承担的事也就不多了，譬如市政府办公室负责会议通知的落实及市上参会领导的衔接、省政府领导的邀请、领导讲话稿的准备等等，可能是事情相对较多的单位，其他单位都基本上就是一两件事。 市上安排给山南县的任务，则是负责组织至少一百人到现场参加当天的开工典礼。 因为开工典礼现场在河西县，河西县除了要落实开工典礼的具体地点及用所土地的协调外，还要组织至少两百人参加开工典礼，同时，还要负责现场安保的落实，群众上访的接待等等。 朱富贵把开工典礼的相关准备情况给高扬汇报后，高扬要求市上的相关领导、山南县和河西县四家班子的领导除特殊情况外，都要参加开工典礼。为了能够确保邀请到省政府分管领导，高扬要求欧阳立强亲自到省政府汇报，直接当面邀请省政府领导参加开工典礼。 一切都在按照安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宏伟公司考虑到公司从来没有从事过工程建设，缺乏这方面的经验，虽然确定了由王世轩全力负责，王世轩也确定了卢顺利全权负责道路建设改造工程，但之前大家都是做贸易的，卢顺利除了是本地人，在协调天簌市各方面的关系有其独到之处外，工程建设管理同样完全没有经验。因此，卢顺利给王世轩汇报后，聘请了天簌市交通局刚退休的副局长宫建超为项目顾问。为此，宫建超利用自己原来在市交通局担任副局长的关系，落实施工机械，协调技术力量，虽然道路改造的勘探设计还没有完成，但前期施工的条件初步具备了。 葛宏伟因为在上海的总部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本来已经回上海去了，但十一月六日，又专程从上海飞到天簌，准备参加山河路的开工典礼。 葛宏伟是一个做事就要做好的人，十一月六日到天簌后，他首先听取了天簌分公司的相关情况汇报，就开工前的各种准备情况和相关工作如收购山南铅锌矿等项工作的谈判进展情况做全面了解，针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以及分公司这边需要确定的事项进行落实。 十一月七日上午，葛宏伟又专门到天簌市委，和市委书记高扬沟通、对接开工典礼的相关情况，下午又专门到河西县的开工典礼现场去查看现场的准备情况。作为一个有较大规模的公司老总来说，葛宏伟的工作是做得很细致、很扎实。也正因为这种细致、扎实的工作作风和工作精神，才有葛宏伟的今天。 业葛宏伟在同高扬沟通、对接时，从高扬那里得知，省政府分管交通工作的副省长、省发改委副主任、省交通厅厅长等都要参加第二天的开工典礼。从这一点来讲，葛宏伟感觉天簌市的工作做得是非常到位，区区一段只有六十多公里的省道线，在全省来讲，完全就放不到眼里，但省政府副省长和交通厅厅长却都要参加开工典礼，可想而知省市特别是天簌市对这条道路改造的重视。为此，葛宏伟要求天簌市公司也要组织分公司的员工留少量人员值守外，其他员工都全部参加开工典礼。 按照葛宏伟的指示，十一月八日一早，天簌分公司三百多号员工就在天簌分公司总经理王世轩的带领下，赶到了河西县的开工典礼现场，并按现场安排，整整齐齐地列队在现场等候。从这一点来讲，宏伟公司的员工的素质就是不一样。 本来葛宏伟八日上午要亲自带领公司员工在现场当天现场等候的，但在他七日下午到天簌后，市委书记高扬在宴请葛宏伟一行人时，高扬要葛宏伟一定要和他在第二天早饭以后一起在天簌市与另一个市交界的地方去恭候省政府副省长等省上的领导。市委书记亲自提出要求，葛宏伟当然不好拒绝。 开工典礼的具体时间定要上午十点十八分，取“一定要发”之意。但这种话对外不便说，也不能说，只能是天簌市几个领导和葛宏伟知道。因此，高扬在头天下午专门打电话给参加开工典礼的省政府副省长吴江明，希望他第二天早一点赶到天簌。吴副省长是久经沙场，知道这种由企业出资的项目，企业老板一般是比较讲究吉利的，也理解这些老板们的心情，就问高扬在具体时间上有没有什么讲究，高扬就如实说了具体时间定要十点十八分，取意就是“一定要发”。吴副省长是一个待人较宽容的人，听了高扬的话后，也不打官腔，问高扬从天簌市区到开工典礼现场需要走多长时间，高扬回答说从天簌城区到河西的开工典礼现场，大约需要将近将近一个半小时时间。这位副省长就让秘书计算时间，什么时候从省城出发，以便准时直到开工典礼现场。从省城到天簌市需要一个小时多一点时间，为此，吴副省长让秘书通知几个部门的领导，七点半准时从省政府出发。这样，天簌市的相关人员根据省上领导从省城出发的时间计算，高扬、欧阳立强和葛宏伟三人在八点十分左右就从天簌市区到天簌市与另一个市接壤的地方去接副省长一行，等高扬书记一行到交界处后，还一直等了四五十分钟才来，省政府领导一行才到天簌界。到交界处时，时间已经是将近九点二十，如此一来，时间就显得非常紧张了——如果路上出现什么情况，岂不是把时间就错过了。 等省政府领导一行人在警车的引领下，到形式仪式现场时，时间已经是十点十四分了，当副省长一行及高扬、欧阳立强、葛宏伟等人按照安排，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时，时间已经是十点十六分钟了。实际上，确定开工典礼具体时间为十点十八分的，是高扬，但对外不便说，就由葛宏伟来说这个具体时间，这样，所有人就不会知道高扬在讲究。不过，在高扬心里，也不是刻意在讲究这些，他也是从企业这个角度来考虑的，就是希望取个吉祥的时间总是好的，并且这也是人们的普遍心理。 高扬一行到现场时，现场已经是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由市级相关单位、山南县和河西县以及宏伟公司员工组成的参会人员都整整齐齐地在开工典礼现场排列等候着。看见高扬等一行人从车上下来，现场响起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这掌声是山南县组团和宏伟公司组团自发响起的。山南县的参会人员想到他们朝也盼晚也盼的山河路终于就要开工建设改造了，多年来他们为这条路所困的局面将彻底改变了，心里都由衷地感到高兴。而宏伟公司组团的参会人员想到他们公司的业务又要扩大了，不仅他们今后在天簌的地位会得到提升，在总公司那里，他们的地位也会得到明显提升，因此也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其他如河西组团及市级相关部门组团的参会人员受到这两个组团人员的掌声的带动，也跟着鼓起了掌。热烈的掌声从副省长一行人下车一直到他们在主席台上站好，都持续不断，经久不息。全场几百人的掌声虽然说不上是掌声雷动，但也还是很有声势。吴副省长为此很是感动。他参加过无数次这种开工典礼，但象今天这样热情的场面，他觉得还是第一次看见。 按照程序安排，开工典礼由市委副书记、市长欧阳立强主持，市委书记高扬讲话，山南县委书记和宏伟公司总经理分别作为甲方乙方表态，吴副省长宣布开工。 在所有会议中，都是地位或级别低的先讲，地位或级别高的后讲。但因为这次开工典礼不完全是会议，因此，也就不能完全按照会议的程序来衡量和安排。因此，先是由市委书记高扬讲话。在高扬的讲话中，充分肯定了宏伟公司投资改造山河路的行为，说宏伟公司是立功于当前，造福于后世，是非常具有远见的高明之举，是具有济世助人的菩萨之心。高扬在讲话中，要求河西县特别是山南县和市级相关部门要积极支持、大力协助宏伟公司，确保山河线这段路能够早日改造完成，力争尽早通车。 山南县委书记苟单在表态中表示，一定全力以赴支持宏伟公司的施工，做好一切后勤保障，举全县之力，为公司的施工提供百分之百的倾力服务，以确保宏伟的施工顺利，确保山河线早日通车。 宏伟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葛宏伟表示，一定尽心尽力，确保道路建设质量，不仅努力用最短的时间建好这条路，还一定建一条让天簌人民、让山南人民满意的示范路。< 91.第十三章省长表态 第十三章 省长表态 本来只是安排吴副省长宣布开工，没有安排他讲话，但欧阳立强在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却表示一定讲两句。在吴副省长的即席讲话中，充分肯定了宏伟公司投资修路的这一做法，说是公司老板精明，站得高看得远，同时，对天簌市能够引进企业投资地方基础设施建设的做法也给予充分肯定，说天簌市的这种做法具有开创性，是主动作为，自求发展的积极表现。吴副省长希望天簌市充分积累经验，认真总结这一做法，为全省创一个样板。同时，吴副省长也要求省级相关部门要大力支持天簌的这一做法，支持天簌的地方发展，积极主动地为地方经济和地方发展服务。 吴副省长的讲话，赢得了现场与会者的热烈欢迎，现场又一次掌声雷动。在吴副省长充满激情的浑厚的“现在我宣布天簌市‘山河线’改造建设工程现在开工”声音中，掌声、鞭炮声、锣鼓声、几千只信鸽飞向天空的鸣叫声和着人们的欢呼声汇和在一起，开工典礼现场真可以说是欢声如海，掌声如潮。 之后，在埋有奠基石桩的“山河线”路边的一个坑周围，领导们手握铁锹，在清脆、悦耳的“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中，领导们一锹一锹都往里送土，这预示着山南人民盼望了多年的“山河线”路线改造工程终于正式开工了。 在中午的宴请中，高扬向吴副省长汇报了准备同意宏伟公司在“山河”线建好后适当收费，以解决道路的日常维护问题。由于吴副省长今天非常高兴，心怀非常舒畅，听了高扬的话后，葛宏伟本来想给吴副省长作一些必须的解释，但还未等葛宏伟开口，吴副省长就已经港口答应了，说“这是好事，既解决了当前的问题，也解决了以后长远的问题，这是实实在在的为政府分忧解难，是好事。作为政府来讲，对这种事情一定要支持。”有了吴副省长这话，收费问题也就自然地落地传音了。为此，葛宏伟很高兴，和吴副省长接连喝了三杯酒。当吴副省长听说葛宏伟就是天簌人时，更是对葛宏伟大加赞赏，说葛宏伟是天簌市的骄傲。 宏伟公司投资改造““山河线””的事就这样被推上了马。开始时，葛宏伟是想准备一些礼品，送给参加开工典礼的领导们，但一方面由于时间紧来不及准备，另一方面葛宏伟又觉得这个礼还是不好送，送多了会让人对宏伟产生联想：这家公司太有钱了。把价码抬高了后以后不好办，因为毕竟还要长久地和天簌各层面的干部和老百姓打交道。送少了又觉得拿不出手。因此，礼品问题也就作罢了。只是事后葛宏伟安排王世轩专门给天簌市委、市政府领导、山南县和河西县的主要领导，省政府吴副省长、省发改委和省交通厅参加开工典礼的领导各送去了价值一到五万不等的购物卡，算是表了一下心意。 “山河线”改造的动工，对于山南县的老百姓来讲确实是好消息，当然，也确确实实地给庄以田撑起了面子。在十二月六日开始召开的山南县党代会上，庄以田以满票当选为山南县县委委员，苟单在选举中都有一票反对。在其后的新一届县委全委会上，庄以田同样以满票当选为县委常委。在一月十六日召开的县人代会上，庄以田也同样以满票当选为山南县新一届县政府县长。这在山南县的历史上是少有的。当然，这也达到了葛宏伟所希望达到的目的。 “山河线”改造项目动工后，宏伟公司就把精力转到了收购山南铅锌矿和水电开发上了。 为了加强对宏伟天簌分公司的力量，葛宏伟对天簌宏伟分公司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除让天簌分公司的总经理王世轩担任总公司副总经理，并继续兼任天簌分公司总经理外，把总公司投资部的胡文晓调到天簌分公司任副总经理。把原天簌分公司的财务部主任朱光华提拔为分公司副总经理，将总公司财务部的副部长李长善调天簌分公司任财务总监。同时，葛宏伟直接分管天簌分公司。如此一来，不仅天簌分公司的领导力量得到了大大加强，在总公司中的地位也大大提升。对于天簌分公司的员工，葛宏伟要求先不增加，水电开发项目、铅锌矿项目、道路改造项目所需人员，都从天簌分公司的现有人员中调整，天簌分公司原有的业务规模大幅压缩，将原有的三百多人的规模逐步压缩到一百人以内，分公司的一些业务直接由总公司负责。这样，天簌分公司的精力也可以相对集中现有的几个项目上了。 在天簌分公司，总经理王世轩对班子的分工也进行了明确，胡文晓负责水电开发项目，朱光华负责铅锌矿项目，他自己在全面负责分公司工作的同时，联系道路改造项目。 宏伟公司决定投资七八个亿改造山南到河西的那段路，并且开始施工后，为宏伟公司在天簌的其他项目的开展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包括对山南铅锌矿的收购谈判，进展明显比之前顺利得多。宏伟公司副总经理林之凌的责任心本来就很强，对公司的感情也非常深，葛宏伟授权他全权代表公司对收购山南铅锌矿进行洽谈后，更是在收购问题上尽心尽力，虽然之前县上和市上总是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和要求，但通过多次反复磋商、洽谈，最后，双方谈成以十三个亿收购山南铅锌矿。收购的范围包括山南铅锌矿所拥有的全部资产包括矿山资源，山南铅锌矿的所有债权债务。 为确保收购后的企业能够顺利过渡，对于山南铅锌矿的现有在职职工，按照相关政策作一次性工龄卖断，之后，愿意者继续与公司签订劳动合同后转为收购后的企业职工。已经离退休的职工转由县上社保，按照相关政策缴纳相关费用后，由企业再一次性补助已经离退休人员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费每人五千元。可以说宏伟公司的收购条件是非常优厚的。山南铅锌矿原有职工一千四百多人，其中离退休职工四百多人。而宏伟公司给出的有关职工安置的条件，在天簌市也算是最优惠的了。尽管县市相关部门刚开始和宏伟谈判时，企业职工大规模地到县政府和县委聚集，有的还到天簌市甚至省城去上访，但在市、县相关部门和原企业组织的工作组反复给企业职工解释政策和收购条件后，企业绝大多数职工都接受安置条件。当然，企业给出这样优惠的条件，地方上的政府也承诺要全方位为企业服务，特别是涉及到社会稳定和企业生产环境的问题上，山南县和天簌市都承诺完全负责。尽管这样，宏伟公司在谈判时也并没有完全放任，而是主动向地方提出，邀请企业职工代表参加谈判。在谈判的过程中，企业方也充分听取职工代表的意见，合理要求充分尊重。这样，在上下内外的共同努力下，最后达到的收购协议。可以说这次宏伟公司收购山南铅锌矿，达到了三方满意的效果：企业职工满意，地方上的政府满意，收购企业满意。 在积极洽谈收购山南铅锌矿的同时，宏伟公司准备在天簌投资开发水电资源的工作也在积极地展开。 当然，因为这些不是本小说所要写的内容，所以在这里也说不一一描写了。< 92.第一章县区“三会” 第十卷 第一章、县区“三会” 定期进行换届，是当今世界政治制度中的一种基本形式。从理论上讲，换届选举是实现民主的一个基本途径。当今世界对选民的选举权看得非常重，似乎选民有了选举权就有了全部政治权。实际上，参与选举仅仅是选民和公民众多权力中的其中一项，它远不如生存权、自由权等权力重要。就是在换届选举中，以我国为例，选举权也仅仅是其中的一项内容。但西方世界却把选举权看得非常重，似乎只要有了选举权，生存权、自由权都可有可无。西方国家也常常拿选举权来说事，指责中国等政治制度与西方国家政治制度不同的国家。 前面已经说到，在我国的政治制度中，换届的目的，最重要的就是通过党代会或人代会，确定一个地方今后一段时间内的发展目标和实现这一目标所要采取的措施，并为实现这一目标提供组织保障。在我国的政治制度中，要确定下一届的工作目标，和为了完成这一目标要选出一个怎样的领导班子之间，理论上讲是一定的关联关系，虽然它们之间没有明显的联系关系，但实际上却是现实状况。在换届时要召开的“三会”—— 党员代表大会、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其基本任务就是两项任务，一是审议通过工作报告。二是选举产生新的领导班子。在这两项任务中，在宣传上，把通过工作报告提得非常重要，认为是确定一个地方今后一段时间发展方向和目标的指南针。从理论上讲，也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一届班子的工作报告是引领一个地方今后发展方向和要达到目标以及要到达这个方向和达到这些目标所应该采取措施的纲领性文件。但在现实中，无论是哪一级换届时的“三会”，无论是会议主持人，还是参会代表，包括社会公众，最关心的实际上还是人事安排方案，用普通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看哪些人当领导，用官方的语言讲，就是看选出一个什么样的领导班子。而围绕会议的这两个目的，尽管表面上对工作报告非常重视，无论大会小会，也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都会不遗余力地大张旗鼓地宣传。但实际上，几乎所有人真正关心关注的，还是哪些人进班子，哪个人担任哪个职务。因为几乎所有的工作报告作了后，新上任的领导都没有把这个报告作为自己工作的基本要求，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在不断地调整其工作目标和任务。有的甚至根本就不把代表大会通过的报告作为工作方向。特别是选出来的领导之后又被调整了的，就更是不会把报告作为施政的纲要。而换届后不久就换领导，可以说又是司空见惯的事，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换届选举的“三会”中，党代会是最重要的。一般来讲，一个地方换届，都首先召开党代会，待党代会召开后，再开人代会和政协会，因为党代会不仅要选举产生新的党委领导班子，而且党代会的工作报告理论上讲不仅是确定一个地方今后一届工作的主要奋斗目标的纲领性报告，而且也是人代会、政协会中有关报告的基本依据。 天簌市所属县区最先召开“三会”的，是紧邻着山南县的山北县。由于小王没有负责这个县，对这个县的情况小王也一点都不清楚，但“三会”的选举结果却非常令人满意，选举出来的人员都是市委批准方案中的人员，没有出现一点差错，包括差额人选，都是按照市委意图来实现的。山北县换届选举工作的圆满进行，为天籁市各县区的换届选举开了一个好头，市委领导、市委组织部的领导都非常高兴，高扬书记和蒋胜副书记都专门要求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代表市委给山北县委发去祝贺电。同时，也指示市人大、市政协专门给山北县人大、政协发祝贺电。 在山北县的示范作用带动下，其他县区也都在紧赶慢赶地抓紧召开“三会”。 按照科里的安排，小王负责收集各县区换届工作包括“三会”召开时间等具体安排和进展情况以及最后的选举结果。小王所在组负责联系的两个县，山南县安排在前面，河西县的“三会”安排各县区的最后。之所以这样安排，这一方面是因为蒋胜作为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要负责了解掌握全市各县区“三会”的情况特别是换届选举的情况，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考虑到河西县的情况有些复杂，担心如果河西县先开，万一“三会”的选举上出了问题，不仅是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待，还很有可能起到不好的示范效应。实际上，这是蒋胜和白天成、董礼友他们三个人反复分析后做出的决定。在蒋胜和董礼友的潜意识中，总感觉这次河西县的换届选举会出现一点问题，为了避免出现问题后在全市起到不好的示范效应，因此，蒋胜副书记断然决定要河西县的“三会”放在全市的最后召开。从这一做法上也可以看出，蒋胜不愧为是做党务工作多年的领导，在思想中有着高度的防范意识，在工作上也有较丰富的经验。 山南县党代会因为涉及到宏伟公司在天簌及山南的投资问题，为了确保投资顺利，也为了确保山南县的换届选举圆满成功，高扬和蒋胜商量后，把山南县的党代会召开时间推迟到了十二月，这样一来，小王所在组负责的两个县的“三会”就都推到了后面。 在山南县召开党代会期间，小王按照科里的安排到省城去出了几天差，回到天籁后，山南县的党代会已经结束。山南县召开党代会时，是由董部长带队到县上去指导的， 小王从省城出差回天簌后，从山南县报送给市委的材料上得知了，山南县党代会的选举结果，一切都非常顺利，和其他大多数县一样，完全实现了市委的换届选举意图。 由于党代会顺利召开了，山南县的人代会和政协会相应召开。但，县上在开“两会”时，小王也因为工作上的事，没有随指导组到县上去了。但尽管这样，山南县还是把指导组去时发的纪念品——一个价值不菲的公文包和一套同样是价值不菲的床上用品让指导组的同志带给了小王。< 93.第二章堂兄宴请 第二章堂兄宴请 小王借调到天簌市委组织部所在的干部科科长杨一明到山南县担任组织部长后，虽然明确了由原来的副科长章文理负责科里的工作，但章文理自己原来手上的那一摊子事也还需要有人做。虽然没有明确让小王把章文理原来手上的那一摊子事情全部接过来，但小王现在要做的事明显比之前多得多了。特别是参加会议、外出考察等等工作，基本上都是由小王承担。 在这期间，葛宏伟虽然一直在天簌市，但他没有再到葛晓莉家里去了，倒是葛晓莉想到她的这位堂兄给了自己那么大一个礼，并且也知道这个堂哥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天簌，心里就一直想着应该主动去感谢一下，请他到家里吃一顿饭，以表示自己及一家人的心意。于是她要小王有时间时一定要给葛宏伟联系一下。 葛宏伟这段时间虽然在天簌的时间居多，但一直都很忙。小王主动给葛宏伟联系过几次，但葛宏伟都说他太忙没有时间。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都确实如小王和葛宏伟一样，两个人要想见面，但也不是说见面就能见面，经常是你有空的时候我没有空，我有空的时候你又没有空。这一段时间小王也特别忙，就是星期天也经常加班。好不容易这一天小王感觉有一点空闲时间，就给葛宏伟联系。而葛宏伟也正好在天簌公司，小王听说后马上给葛晓莉联系，让她马上在单位上请个假，他们一起去看一下她这个堂哥，当面邀请他到家里去吃顿饭。小王知道，自己和葛宏伟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和葛晓莉一起，才名正言顺。 当小王和葛晓莉赶到宏伟天簌公司时，葛宏伟正在和天簌公司总经理王世轩、道路改造项目组组长卢顺利商讨涉及到道路改造施工方面的一些问题。 卢顺利是天簌本地人，原来在天簌市商业局下属的商贸公司工作，并且是商贸公司的副职，宏伟公司在天簌设立分公司时，卢顺利从商贸公司辞职到了宏伟天簌公司。在商贸公司时，因为工作的原因，卢顺利和小王打过交道，因此两个人之间比较熟悉。但卢顺利并不知道小王和他们总经理葛宏伟之间有什么关系，见到小王时，卢顺利还以为小王是到他们公司来办什么事。见小王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本来还想和小王开一下玩笑，但他听到和小王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叫他们总经理为“哥”时，心里似乎就明白了小王和葛宏伟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好再和小王开玩笑了。 葛宏伟见到小王和自己的堂妹后，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并主动给王世轩和卢顺利介绍小王和葛晓莉，同时，也把王世轩和卢顺利介绍给小王和葛晓莉后，就简单地对王世轩和卢顺利说：“这个事情就按刚才商量的意见处理，涉及到老百姓的补偿问题，能够从宽就从宽一点，我们挣钱比普通老百姓要容易得多，因此，不要在乎多给多少钱。但要形成一定的规矩，不能引发连锁反应。同时，所有这些，我们都交给山南县和河西县政府，由他们出面去处理，我们不要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因为地方的情况我们不熟悉，直接面对老百姓可能容易引发其他矛盾。”王世轩和卢顺利听了后都说：“好，我们就按葛总说的办，请葛总放心，我们一定处理好与当地老百姓的关系。” 在王世轩和卢顺利要离开时，葛宏伟对王世轩说：“世轩，你让综合部的高立为给我在天簌饭店安排一桌饭，就四五个人，中等标准就行了，帐由我到时候付。”葛宏伟有个规矩，就是自己个人和公司之间分得很清，虽然公司的极大部分是他个人的，但他从来没有为完全属于自己个人的事在公司里开支过一分钱。他经常对他身边的人讲，虽然公司里大头是我的，但毕竟其他同志也还有一部分，如果我自己不带头严格区分公司与个人的关系，公司管理就无法进行。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一原则，哪怕就是有同事一起，只要是他个人的开支，其他人哪怕是个人帮他垫付，他都坚决不会同意。也因此，听葛宏伟说“帐由我到那时候付”的话时，没有人说“不用”或“不必”之类的话。 小王和葛晓莉都没有反映过来，这是葛宏伟要请他们吃饭。王世轩和卢顺利和他们告辞离开时，卢顺利还专门和小王打招呼，并对葛宏伟说：“葛总，王科长原来还是我的领导呢？”小王一听，也不顾葛宏伟有什么反映，连忙说：“卢经理，不要这样说，什么领导啊！咱们应该是同事。” 从上一次葛宏伟到葛晓莉家里见过一次面后，小王和葛晓莉都有好久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葛宏伟了。在这一段时间里，由于葛宏伟的大手笔，宏伟公司和葛宏伟个人在天簌市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现在天簌市不少人都知道葛宏伟是一个大老板，并且就是天簌市的人。 见其他人都走后，葛晓莉就主动说道：“二哥，你最后很忙吧？看你都已经瘦了。”葛宏伟在他家排行第二，因此，葛晓莉叫他“二哥”。 “就是，这一段时间事情有点多，都没有去看三爸和三婶，他们都还好吧！”葛宏伟说。葛晓莉的父亲是老三，因此，葛宏伟叫葛晓莉父亲为三爸。 “谢谢二哥的关心，他们两人都很好。我爸爸还一直记挂着你上次到我们家去时那么客气，还一直说是要请二哥到家里吃一顿饭。”葛晓莉说。 “说到吃饭，我倒差点搞忘了。晓莉，你给三爸三婶联系一下，晚上我们就一起吃一顿饭。”葛宏伟说。 “那怎么要得呐！我爸妈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葛晓莉说。 “你听到的，我刚才已经安排了。你给他们说一下就是了，就说是我说的。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了，也想和他们在一起。你给他们打吧，要不订了又退不了。”葛宏伟故意这么说。 葛晓莉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这部手机还是最近才新买的，因为担心电话费贵，买了后也很少用。 在葛晓莉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葛宏伟问题小王：“再军，最近不忙了吧？前段时间县上换届，组织部肯定也是很忙，再加上我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也比较多，也就没有和你们联系了。” “就是，本来好久就想和二哥联系一下，但就是一直没有时间，前一段时间又主要在县上和省城出差，回到天簌后，星期六星期天都经常加班。”小王回答道。因为他和葛宏伟不是很熟悉，想到人家葛总是那么大的一个老板，心里多少有点自卑，因此说话也显得有些拘禁。上一次在葛晓莉家里和葛宏伟摆谈时，因为不知道葛宏伟是一个大老板，心里就没有那么拘束。现在知道葛宏伟是大老板，心里多少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自己还只是一个小科员，就是在组织部工作，也只是一个借调人员。 “我倒是一直想见一下你。公司现在在天簌扩大规模，由于涉及几条线，公司里很缺人，我一直就想问一下再军老弟，你愿不愿意到公司来。”葛宏伟说。这确实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事。自从上次他见到小王并和小王摆谈了一阵后，就觉得小王是一个老实忠厚靠得住的人。当时因为没有确定要扩大在天簌的投资，当时就只是觉得自己的堂妹找到这样一个靠得住的小伙子不错。确定在天簌扩大投资后，就明显地感到缺乏人手，于是他也就想到小王，但不知道本人愿不愿意，葛宏伟也一直想找机会问题一下，但因为一直较忙，没有顾得上这种事。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了，所以葛宏伟也就没有转弯，而是直接问小王。< 94.第三章宏伟邀约 第三章宏伟邀约 贸然一听葛宏伟的话，小王感到很是吃惊，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葛宏伟提出的到他们公司去和这个问题，因此，听了葛宏伟的话后，他一时间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心里又觉得应该回答。这种想回答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窘态，葛宏伟一看也就猜到了小王的心理，他也就主动对小王说：“这样，这个问题很唐突，你也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下来和晓莉商量一下回答我也行。不过，不要让你为难。” 听了葛宏伟的话后，小王的心里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确实，就是他想到宏伟公司去，但这么大的事，他也得和葛晓莉商量一下，毕竟他们两人已经是不能轻易分开的了。更何况在小王的思想里，全部想的都是如何好好工作，有机会正式调到市委组织部，头脑中完全没有想到过到组织部以外的任何地方。于是他对葛宏伟说：“二哥，我和晓莉商量后一定给您回个话。”虽然还没有正式结婚，但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因此，小王就跟着葛晓莉叫葛宏伟为“二哥”。 葛宏伟和小王两人在说话时，葛晓莉就一直在给她父亲打电话，好不容易打通后，在电话上给她父亲说了好一阵，好象才终于说通了。放了电话后，葛晓莉对葛宏伟说：“二哥，我爸答应了，但他说一定不要给您添麻烦，还在电话上说了我一顿，说我不懂事，二哥那么忙我们还跑来打扰您。” 葛宏伟听了后，说：“三叔他太客气了，咱们一家人还那么客气干啥？” 因为没有专门从上海带车过来，葛宏伟在天簌时，天簌公司总经理王世轩就他自己在天簌公司的专车——一辆奥迪a8专门安排给了葛宏伟。 在前往饭店的路上，葛宏伟开玩笑式地问葛晓莉：“晓莉，何时吃你们的喜酒啊？到时候不要把我搞忘记喽！” 葛晓莉听葛宏伟这么一问，马上弄得满脸绯红，但她又不得不回答，毕竟葛宏伟是自己的堂哥，虽然之前没有怎么来往，但有来往后一次就给了自己几万块钱作为结婚礼金。现在人家问到自己结婚的事，肯定不可能不回答。因此，葛晓莉只好显得很不好意思地说：“快了吧！到时候肯定要请二哥来给我们撑场面的。人家看二哥这么大一个大老板来给我们撑场子，不知道会有好羡慕，我们脸上也会很有光。”听得出，葛晓莉很会说话。 葛晓莉参加工作以后一直就在学校里教书，对于社会上的很多事都不了解，再加上她总的来讲也还是心直口快的人，因此，也没有想过这些话说得说不得。虽然她说葛宏伟这么大一个老板来撑场子这话大的毛病没有，但如果是小王这种多少在官场上混过一段时间的人就说不出这种话来。虽然这话让葛宏伟听起来还是很顺耳。 当天晚上在天簌饭店，就葛宏伟和葛晓莉父母、葛晓莉和小王以及给葛宏伟开车的驾驶员，一共六个人，基本上就是一家人，完全可以说是家人聚会。因此，在饭桌上葛宏伟也就没有讲究那么多规矩。虽然葛晓莉的父母一再对葛宏伟说太客气了，并且刚开始时还有些放不开，但喝了几口酒后葛晓莉的父亲就开始放开了，不仅一再夸奖葛宏伟，说葛宏伟能干，而且也说到了葛长封上次到家里的事。虽然葛晓莉时不时打断他的话，说他喝了几口酒就把不住自己的嘴，但他还是吃一口赞一句，弄得葛宏伟后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饭后，葛宏伟一定要用车把葛晓莉的父母送回家。葛晓莉的父母虽然觉得太麻烦葛宏伟，有些过意不去，但毕竟盛情难却，也就只好上了葛宏伟的车，让葛宏伟的车把老两口送回家。 因为离家并不远，再加上多一个人车子坐不下，父母上车后，小王就和葛晓莉走路回去。 在路上，小王就把葛宏伟问他愿不愿意到宏伟公司去的事说了，并问葛晓莉：“晓莉，你觉得去还是不去？” 葛晓莉听了后，感到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堂哥会提出让小王到他公司去的事。对于葛宏伟公司的情况，葛晓莉基本上不清楚。虽然她也听说了葛宏伟要在天簌投资不少钱，听说光是投资改造山南县到河西那条路就是好个亿，但公司到底是干啥的，却一点都不清楚。在葛晓莉的思想中，平稳、安定是基本思想，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是最大的保障。她觉得她堂哥即使再有钱，他的企业也是一个私人企业。在一般人的思想中，私人企业都是不稳定的，说不定哪天倒闭了也就倒闭了。再加上她想到小王现在借调到组织部工作，说不定会正式调到组织部。葛晓莉听说过一个干部只要到了组织部，政治前途完全就翘首可期了。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飞黄腾达，现在有了这个希望，当然不愿意轻易失去。有了这种思想后，葛晓莉就觉得小王没有必要去。但她还不知道小王自己是什么想法，也就不好直接说，她反问小王道：“你个人是啥意见哪？” 小王的想法和葛晓莉基本上是一致的，他也觉得一方面这个宏伟公司的情况自己完全不清楚，又是一个私营企业，另一方面自己现在刚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并且自己已经感觉到了在其中工作的乐趣。同时，他也同样逐步感受到了在组织部门工作的优势，特别是自己几次代表市委组织部到县上去出差，连县委书记都亲自出面接待并陪同吃饭，仅这一点，就在小王的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要知道，在小王的心里，县委书记是一个好了不起的官啊！更何况小王是农村里出来的，知道有一个正式工作不容易，他想自己如果到了宏伟公司，这种私营企业，说不定哪天垮了，自己好不容易挣到的铁饭碗如果打倒了，自己真还不知道这一辈子该如何办？因此，他对葛晓莉说：“说实在的，我不太愿意。但因为是你堂哥亲自给我说的，我又不好拒绝，并且也不知道你心里是咋个想的。” “如果你也不愿意，那我看就算了。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去。”葛晓莉说。 “但关键是如何回绝你堂哥，又是他亲自给我说的。想到他也是一片好心。想想上次他一下子就给我们五万块钱，我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小王说。从小王的这种心理上，我们看到俗话所说的“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这话的正确性。 “我让我爸去说，可能就会好说一些。”葛晓莉听了小王的话后，也觉得不好当面拒绝自己的堂哥，就对小王说让她爸去说。 但小王想了想，觉得让葛晓莉的父亲去说这个事感觉也不是很妥当，就对葛晓莉说：“反正不着急，过两天我们都再考虑一下再说。” “怎么？未必然你还想去我二哥的公司？”葛晓莉听小王这么说，以为小王是就去不去宏伟公司还拿不定主意。 “不是，我是说不着急想着让哪个去给你二哥说这件事。”小王知道葛晓莉把他的意思理解错了。< 95.第四章河西党代会 第四章 河西党代会 河西县的党代会是在山南县的党代会召开两个月后才召开，也就是到了第二年的二月初才召开。天簌市其他县区的“三会”在年前就已经全部召开了。其他各县区的“三会”都开得非常顺利，也开得非常成功，都顺利地选出了新的领导班子，圆满地实现了天簌市委的选举意图。 其他县区都陆陆续续地召开了“三会”，河西县却迟迟没有召开，一时间在河西县就引起了不少这样那样的议论。有说县上一些干部因为不满市上的方案，用拖延的方式向市委示威的；有说县上有干部因为黄俊生的问题反映到了省上和中央，上面指示要求河西县暂缓开会，要对河西县的班子重新安排的；也有说市上担心河西县的选举出问题引起其他县区仿效，有意将河西的“三会”推迟的，如此等等，众说纷纭。虽然社会上议论这些事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正因为如此，才给了那些乐于散布和传播各种小道消息甚至谣言的人提供了空间。 这些传言自然也传到了天簌市委领导们那里，他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鉴于河西县的情况比较复杂，作为河西县换届指导组组长的市委副书记蒋胜要求换届指导组的全体人员在河西开会期间，全部都到河西去，便于及时掌握了解会议召开的情况。 河西县党代会于二月十六日在河西宾馆举行。在官场上，虽然不象商场上的人那样明确地讲究良辰吉日，凡是开业、剪彩之类的事，都要一定要选一个认为吉利或者是顺当的日子，如有“六”呀（取顺的意思）、“八”呀（取发的意思）、“九”呀（取长久的意思）之类的日子，决不会取也“四”有关的数字。但暗里也还是和商场上的老板们一样，对日期是非常讲究的。确定河西县党代会在二月十六日召开，也是希望会议能够顺利召开的意思。在心里有这个意思的，不仅仅是黄俊生，在蒋胜的意识里，也同样有这个意思。因此，在黄俊生把党代会的日期确定后象蒋胜报告时，蒋胜毫不迟疑地同意这个时间。 河西宾馆是河西县档次最高的宾馆，前面的停车坪里，高高地飘扬着八个升空大气球，气球的彩带上分别写着“热烈祝贺河西县第十四届党代会胜利召开”、“团结一心，共同努力，为建设民主、文明、富强的河西县而努力奋斗”、“解决思想，开拓进取，振奋精神，团结拼搏，努力实现河西的跨越式发展”之类的鼓舞人心的标语。来自全县各条不同战线的一百二十九名党代表齐聚一堂，共商河西县未来五年的发展大计，代表全县一万多名党员选举新一届县委领导班子。看看飘扬在空中的大幅标语，想想代表们的神圣职责，确实是让人振奋，特别是大会主持人舒天成宣布第十四届河西县党代会开幕时，在雄壮的国歌声中，小王尽管是站会场的前排，看不到后面两百多人在一起庄严肃立的景象，但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由此，小王就在想，也不知是谁规定的在开这样的会上奏国歌，结合自己的亲身感受，小王觉得这个决定真是太伟大了，它确实能让人振奋精神，使人自觉不自觉地溶入到整个集体中去。 国歌之后，由黄俊生代表上一届县委做工作报告，新任的县纪委书记古励作县纪委工作报告，两个工作报告结束后，上午半天的大会也就结束了，紧接着是开第二次主席团会议。小王和换届指导组的所有成员按照职责，要列席县党代会的所有会议，包括主席团会议。 为确保“三会”的顺利召开，也为了有效地领导和组织会议，按照有关规定，党代会、人代会、政协会在会议召开期间都要设立主席团。主席团的职责是领导代表大会，决定代表大会召开期间的各类重大事项，负责代表大会召开期间各项重要事务的处理，确定大会正式候选人及选举办法等。在代表大会期间，原来的县委已经失去了领导权威。新一届县委又还没有产生。因此，在代表大会召开期间，主席团就起着县委的作用。也就是说，在代表大会召开期间，主席团行使的就是县委的职权。 主席团成员一般由上一届领导人和下一届仍要担任领导的人员和各方面有一定代表性的人员组成。主席团会议主要是决定代表大会召开期间的各项需要提交代表大会审议或通过的事项，如会议组织机构、会议议程、会议决议草案、会议选举办法、候选人预备名单等等。 五年一次的党代会，理论上讲，工作报告是最重要的，因为它是决定一个地方未来五年发展方向的纲领性文件。但实际上，前面已经说到，由于党的地方组织的主要负责人经常变动，而人员变动后，本来就不具约束力的报告就更没有多大作用。所以党的代表大会上的另一个重要内容——领导班子选举，实际上就成为党代表和广大干部群众最为关注的话题，也是各级党组织最重视的一个环节。大会是否成功，主要就是看选举是否成功，而选举是否成功的基本标志，就是看是否圆满实现了上级党组织的组织意图，也就是上级党组织安排的人选是否当选。如果选举中没有实现组织意图，工作报告以再高的票数通过，都不能说明大会成功了。因此，对于大会选举，各级各届都非常关心、关注、重视，都会采取各种措施，确保大会选举成功。 在刚刚实行代表大会时，各代表大会的选举几乎都是完全按照上级党组织的意图来进行选举，代表们的民主意识也并没有得到多少体现。随着各种代表大会的多次召开，代表们的民主意识不断提升，开始出现一些不完全按照上级党组织的意图来选举领导人的现象，但即使是这样，更多的意外现象也基本上是出现在人代会上。这一方面是因为人大代表的来源比党代表的来源更广泛，人大代表们的组织意图和组织意识也要相对弱一些，另一方面与选举的具体办法不同也有直接原因。人代会实行的是代表大会一次性选举的办法，选举对象一次性在人大代表中等额或差额选出。而党代会则实行的是两次选举的办法，第一次选举产生党的委员会，然后由党的委员会成员选举党的委员会的核心领导成员。而对于各级党组织来讲，只要党的委员会的核心领导成员特别是主要领导人当选了，选举也就成功了。尽管理论上说选举的次数越多，出现差错的概率越高。县委的委员一般都是二三十个，并且差额人选一般只有百分之十，也就是只有两三个人要差额掉。而从数学上的概率学来说，被选举的对象越多，得票的概率就越高。 在现实的选举中，参加会议的代表多数是由基层党组织的负责人，也有一部份普通党员，并且乡镇代表又占多数。在这些代表中，能够直接与县上的领导打交道的很少，对于县上领导的了解，基本上就是领导到基层调研或检查工作时，可能会有所接触，但多数也可能只是一面之交。或者是在电视上看到领导们，完全没有直接接触。现在每个县都办起了电视台，领导们的行踪基本上就是县电视台新闻的主要内容，只要是喜欢看县电视台新闻的，就会知道县上的领导们每天都在干啥，都干了些啥。如果不看县电视台新闻，也就不了解领导们在干啥。在选举中，由于这些基层代表对多数被选举人不熟悉，按照一般人的心理，他们要么会先把选票上自己熟悉的人的名字画上，要么是先画排在选票前面的人，一直画够应选数为止。在实际选举的过程中，作为代表团团长，一般都会秉承主席团的意愿，向代表们交待要画选哪些人。这样一来，组织安排的人员一般都会当选。 代表们选出委员后，再由委员们选举县委领导——县委常委和县委书记、副书记。在委员会选举时，参加选举的人就减少到只有委员会的三四十个成员了，这三四十个委员会成员，一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只有值得领导信任的人，才能进入到委员会。因此，党的委员会的核心领导人员特别是书记人选还没有出现过在选举中不能当选的情况。而政协会由于实行的是等额选举，由于没有要差掉的人员，并且只要得票数超过参加选举人数的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当选，因而在选举中只有得票多少的问题，不会出现能不能当选的问题。 所以为了确保党的组织意图能够在人代会上圆满实现，召开人代会时，都要专门把人大代表中的党员代表组织起来，成立专门的临时党组织，并要专门召开党员代表会议，让党员代表们正确领会党组织的意图，服从党组织的安排，同时，强调党的纪律。尽管这样，上级党组织确定的人员不能当选而非上级党组织确定的人选当选的情况越来越多。但就是这样，在天籁市，这几届县区换届也仍然没有出现过大的问题，一些县区在以往的换届时出现个别市委确定的人选没有当选的情况，也是在市委的掌握之中的。所以换届选举成功进行，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谁也没有为选举不成功想过对策。 下午党代表们开始分团审议黄俊生代表上一届县委所作的县委工作报告和古励代表县纪委所作的县纪委工作报告，并开始酝酿下一届县委委员、县纪委委员候选人预备人选名单。< 96.第一章异常情况 第五章 异常情况 审议工作报告和酝酿候选人，是大会召开期间的两个主要议程。一般都是按照代表或委员构成分成代表团或届别进行讨论。党代会就是按照代表团分组进行审议和酝酿的。在讨论中，无论是人代会还是政协会，包括党代会，代表或委员们都会对报告提出一些意见；而对候选人，除非是身份特殊的代表或委员如组织部领导或统战部领导，他们会主动对候选人作一些说明外，其他代表或委员一般不会对候选人发表意见，即使个别代表发表意见，也会是非常正面的，不会说候选人的不是之处。当然，如果某个代表或委员对某个候选人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的话，就完全有可能说一些不利于候选人的话，但那是特例，不是正常现象。因为如果在酝酿中说候选人的不是之处，很容易引起其他代表的共鸣，给会议选举带来很不利的影响。并且人与人相处的原则，大家都清楚，谁也不会当面得罪谁。除非前面说到的某个代表或委员对某个候选人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有可能说一些不利的话，但这种现象也是非常少见的。 在县级党代会上，除县委工作报告和县纪委工作报告外，严格按照规定，还应该有一个党费收缴使用情况的报告，只不过这个报告是书面的，不在大会上做口头报告。但由于党费的使用主要是组织部门在安排使用，而党代会也主要是组织部门在具体组织，组织部门担心把这个报告拿出去后，很容易在代表中的审计中审议出问题，或者是使组织部门为难，因此，多数县的党代会已经基本上不再在会上作学费收缴使用情况的报告了。 随着代表们对两个工作报告审议的进行，特别是对候选人预备人选名单的酝酿，代表中出现了一些和以往的代表大会显得有些不太一样的现象——对县委书记候选人预备人选黄俊生的议论增多起来（虽然在代表大会上酝酿的候选人名单只是县委委员候选人预备人选名单，没有也不可能明确县委书记、副书记等人选预备人选，但大家都清楚，黄俊生是县委书记的候选人）。刚开始时，蒋胜、董礼友包括黄俊生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认为个别代表团的代表在审议候选人预备人选名单时对人选有一些看法是正常的，包括对作为县委书记候选我的黄俊生有不同意见也是正常的，就是市委对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县委书记都有不同的认识，更何况河西县的代表们呢？ 随着酝酿的不断深入，代表中的不良情绪反映得越来越明显。不仅有代表团对黄俊生的一些问题提出置疑，而且有的代表团中的一些代表还对市委继续使用黄俊生提出置疑。这种情况，在以往的代表团分团讨论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尽管各代表团团长们都在会上反复强调，要求代表们要看到这几年河西县发展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引导代表们把思想集中到市委和县委的要求上来，但代表们的议论和置疑没有丝毫减弱。各代表团团长、联络员都不断地把这些信息反馈到大会主席团几个核心人物黄俊生、何碧凤那里，两人特别是何碧凤很快随时就把情况反映到蒋胜和董礼友那里。刚开始时蒋胜和黄俊生没有引起注意，后来反映的人越来越多，蒋胜和黄俊生才开始警觉起来，但也没有想得太严重。蒋胜把董礼友等换届指导组的同志和黄俊生、何碧凤、杨一明等人召集起来，听取各代表团的情况汇报，分析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在分析中，黄俊生自己也没有觉得有多严重，他认为自己在河西工作多年，现在的不少干部都是自己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不说他们应该对自己感恩嘛，至少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做出不利的举动。在分析会上，听到代表们的置疑，黄俊生说：“蒋书记，代表们对我有意见我理解，这些年我在河西，尽管做出了一些成绩，但也难免不得罪一些人，但我相信大多数同志是了解我、理解我的。在紧接着的主席团会议上，我想，我给代表们做一些解释，同时，也请蒋书记强调一下有关换届工作的纪律要求，要求各代表团正面引导代表们的情绪，我相信只要把市委的意图说清楚，正确引导好代表，代表们是能够按照市委的意图来进行选举的。我理解大家在讨论中对我提出意见，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自己检讨，在平时的工作中也确有不民主的地方，大家有意见不好提，只好借这个会机对我提意见。”黄俊生自己仍然说得比较轻松。 作为县委书记，黄俊生应该对县上的代表的情况有所了解，蒋胜见黄俊生如此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说实在的，他从事党务工作多年，对这种借机提意见的情况也是经历过的，更何况从开始实行党代会选举这一制度以来，就他所知道的情况，党代会选举在全国都还没有出现过问题，他也没有想到在河西的换届选举中会出现问题。因此，也就没有作深层次的考虑，只是说：“对代表们的意见，我们还是要高度重视。在主席团会上，第一，我们要充分肯定这几年河西县所取得成绩，强调俊生同志作为县委书记在其中所做的工作努力，要再一次明确向代表们宣传，市委继续让黄俊生同志在河西县担任县委书记，是从保持河西县良好的发展势头，有利于河西县更好更快地发展着想，是对河西人民负责的具体体现；第二，要进一步强调换届纪律，要明确提出作为党员，必须服从组织安排，必须牢固树立大局意识，必须要有强烈的组织观念，必须讲政治，讲纪律，从大局出发，从有利于河西的稳定发展出发；第三，要给各代表团团长明确提出要求，要他们必须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按照市委的安排，确保组织意图的实现；第四，县委班子成员要分别深入到各代表团，听取各代表团的意见，宣传市委的意图和中央、省委对换届工作的纪律要求；第五，各代表团团长和各代表团的联络员要随时关注各团代表的动向，发现情况及时向我和董部长及俊生、碧凤同志报告。” 在主席团会议上，由于要通过正式候选人名单，蒋胜就市委对河西县班子换届方案的基本考虑再一次作了说明。董礼友又就中央和省委对换届工作的要求作了强调，由于涉及到黄俊生本人，因此，黄俊生自己只是说要确保换届选举成功，确保圆满实现市委的换届意图，是县委的基本责任，也是对每个党员的基本要求，希望大家自觉履行一个党员特别是一个党员领导干部的责任。同时，对自己过去的工作在会上简单地作了一个自我批评。 第三次主席团会议后，各代表团团长都回到自己的团里，传达了主席团会议的要求。代表团团长都是由各乡镇党委书记或县级机关有威望和影响的领导担任，他们的职责就是领导本代表团的工作，组织本代表团的讨论，传达大会召开期间主席团会议研究确定的会议安排和相关事项，在一些关键环节引导代表团各代表的行动等等。人是一种群体性动物，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从众心理是人类一个非常典型的行为习惯，包括其他动物，也同样存在从众行为，最典型的就是羊群里的头羊和空中高飞的大雁群里的头雁。因此，代表团团长在代表大会上可以说是起着十分重要的头羊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影响整个代表团的行动。 在第二天的讨论中，各代表团几乎都是团长首先发言，他们几乎都是完全一致地按照主席团的要求，围绕河西县这几年取得的成绩，充分肯定黄俊生书记代表县委所作的工作报告，对前五年河西县广大党员干部在县委的领导下辛勤工作所取得的成绩进行了高度评价，认为报告既实事求是，又准确真实。这些成绩的取得，既是全县广大干部群众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县委一班人恪尽职守、努力工作的结果，更是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带领一班人努力的结果。团长们希望各党代表们既要看这些成绩，更要看到这些成绩的取得来之不易。并且强调没有一个稳定的县委班子，就不可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也不可能使这样的好成绩沿续下去；没有一个熟悉县情的县委班子，也同样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使河西县现在的良好发展势头持续下去。县党代表作为党员中的积极份子，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意识，要有牢固的组织观念，坚决做到下级服从上级、少数服从多数、全党服从中央，坚决执行上级党组织做出的各项决定。在当前，特别是在换届选举中，和中央保持一致，最好的行动就是按照中央和省委对换届工作的要求和市委的安排，把党代会开好，按照市委的具体安排，把换届选举工作搞好，圆满实现市委对河西班子换届的组织意图。这既是作为党代表应尽的义务，更是作为党代表的责任。 应该说，各代表团团长的这些话有不少已经说得有些越界了，严格意义上说已经有强加意志给代表们的嫌疑。但由于是党内的会议，团长们说的这些话也是符合党内要求的，特别是讲的一些原则，如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这也确实是党章上有明确要求的，所以尽管有个别代表觉得团长的话有问题，但又找不到明显的毛病所在。 由于代表团团长在发言中已经为当天的讨论和酝酿定下了基调，并且在代表们发言时，团长们还不时打断代表的话，把代表发言中一些具有偏颇倾向的话语引开，让话题回到大会主席团要求的主调上来。一些代表听了团长的一番发言后，也自觉地把话题回到正面评价党代会工作报告上，对过去五年河西的工作进行肯定的评价，对今后五年河西县发展提出中肯的意见和建议，前一天的那种不利于选举的氛围似乎得到了完全改变。讨论中已经基本上听不到对黄俊生不利的话语了。情况反馈到蒋胜和董礼友那里，两个原来紧张的思想就都放松下来了。 按照党章的规定，代表大会选举同级委员会，同级委员会全体会议选举同级常务委员会和书记、副书记。选举可以采取直接差额的形式进行，也可以采取先差额预选再等额正式选举的形式进行。河西县此次代表大会确定的选举办法是直接差额选举，即按照规定的差额人员比例，把所有候选人都列入选举名单，经过代表酝酿后，直接进行选举。直接差额选举的最大好处是减少程序，基本上只需要一次选举。而其不足之处在于容易出现意外，即容易出现应选人员没有选上，而非应选人员选上的情况。而先差额预选再等额选举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比较好地确保应选上人员当选。因为预选一般都是分团进行，人员越少，对选举中的一些环节就越好把握。因为在当今国人的思想意识中，或许是由于教育的原因里，不管个人有多少不同看法和意见，都存在不按组织的提名选举是一种非正常行为的认识，因而如果不按照组织的提名画圈，在思想上就始终存在顾虑，担心一旦有人知道自己没有按照组织的要求投票，就是违反组织原则。这样，不仅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还会担承违背组织原则之类的政治责任的风险。在中国社会，人们最害怕的就是出现政治问题。尽管“whdgm”已经过了好多年，但它的阴影仍然在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行动。但实行先差额预选再等额选举的不足是要使选举时间拉长，从而增加会议成本。 尽管这样，由于是党内选举，自实行选举制度以来，可以说还没有出现党内选举不成功的问题，所以实行先差额再等额选举的并不多，特别是在县这一级的选举中，更是比较普遍地实行一次性直接差额选举。河西县这次党代会的选举方式就是按照普遍做法来做的。< 97.第六章预防措施 第六章 预防措施 在分代表团讨论时，小王没有什么事可做，作为换届指导组的成员，只是按照安排参加了县级机关代表团的讨论。而作为小王来讲，他既不熟悉党代会的程序，也不是指导组的领导，更不是河西县党代会的代表，他只能按照指导组领导蒋胜和董礼友两人的安排做一些具体工作。如果两个领导没有安排，他和指导组的其他成员一样，只能当旁观者。 一般来讲，机关代表团的情况要比乡镇代表团的情况复杂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机关团的代表们都是来自县级机关，对县上的情况比乡镇的代表们要了解得多一些，另一方面在日常工作中县上的领导直接打交道的时间也多一些，对县上领导的情况也要了解得更多一些，所以思想也最活跃，如果机关代表团有代表不满，最容易出现影响代表情绪的情况。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机关代表团的行动直接影响着其他代表团代表们的情绪，甚至影着响会议的成功特别是选举的成功与否。 由于小王之前还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会议，因此，在讨论中，小王听代表们的发言感觉都有一定道理，无论是对报告的评价，还是对县上工作的意见，包括在讨论中个别代表表露出来的对黄俊生的不满，小王都认为代表们说得有道理，体现了代表们的素质和责任，也反映了代表们希望河西县能够加快发展、又好又快发展的强烈愿望。由于小王没有在基层工作过，对于基层的情况不了解，对基层一些问题的认识也比较肤浅，更多地只是从表象上看问题和认识问题，还不能想到深层次的问题上去。代表们对黄俊生有意见，他认为也属正常，因为在考察中就已经了解到黄俊生确实存在不少问题，最后仍然把他留下来作县委书记，小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群众反映那么大、意见那么多，黄俊生却还可以继续做县委书记？但他只是组织部的一个临时借用人员，尽管自认为了解情况，不理解结果，但也无能为力，并且还不能说与市委意见相反的话，自己的意见就只能窝在肚子里。在换届考察培训时，市委副书记蒋胜就专门强调了，考察组的同志必须要有强烈的政治意识和组织观念，在换届问题上，要始终和市委保持高度一致，对于出现的与市委意见不一致的言论和行为，要大胆、坚决地抵制。当在代表团讨论时听到个别代表对黄俊生继续担任县委书记提出置疑时，小王在心里还曾有一种暗自高兴的情绪，心想代表们提出这些置疑，尽管不会影响黄俊生继续担任县委书记，但至少可以给他以警示。小王对第三次主席团会议要求代表们把思想统一到市委的决策上来，不允许代表们发表不同意见的决策在内心里很不以为然。他认为，既然是党代表大会，就应该充分发扬民主，让党代表们各抒己见，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表达自己的意愿，行使自己的权力，为什么要对代表们的言行进行约束和限制呢？ 按照党章和有关党内选举的规定，酝酿候选人的时间不得少到三天。因此，第二天全天的安排都是各代表团分团讨论，除了讨论县委工作报告和纪委工作报告、酝酿县委委员候选人和县纪委委员候选人名单外，各代表团会议还分别按规定讨论了大会选举办法草案、关于县委工作报告决议草案和县纪委工作报告决议草案，推选了总监票人、监票人。按规定总计票人、计票人可以由主席团指定，因此，不需要代表团推荐。 由于上午各代表团团长的引导性发言和不时的插话，代表们已经自觉地把讨论发言的重点放到了大会主席团的要求上。即使有个别代表在酝酿候选人名单时再一次提到黄俊生时，不仅代表团团长很快插话把话头转移了，其他代表也基本上没有主动接话的。因此，从这一天代表们的发言中一点也看不出有对黄俊生选举不利的迹象。在下午的主席团会议上，当蒋胜问到各团的代表们在酝酿候选人时的反映时，各代表团团长都一致确认从代表们的发言中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如此，蒋胜和董礼友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一些。但蒋胜在思想上仍然没有放松，他要求各代表团团长下来后还要密切关注代表们的反映和动向，利用晚上的时间多和代表们接触，掌握了解一些代表们的思想动向，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向主席团反映。最后，蒋胜强调:“确保大会选举成功，圆满实现市委对河西县委班子换届的意图，是我们每一个党员同志特别是党员领导同志应尽的职责，各位团长们既是县委的骨干力量，也是各团的核心力量，能否圆满完成市委交给我们的任务，在座各位责任重大。” 晚上，为了避免代表们私下里相互串联，蒋胜私下给黄俊生和何碧凤交待，要他们让大会后勤组专门安排一场电影，要求影片要精彩，能够吸引得住人，并且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放到深夜一点。这样，把大多数代表们集中在一起，可以减少代表们单独接触的机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况出现。 应该说蒋胜的这一考虑非常精道。如果晚上不把代表们相对集中在一起，让一百多个代表你来我往的，难免不出现个别代表私下里摆谈时又激起对黄俊生的不满，从而影响代表们的情绪，并且把这种情绪带到明天的选举上去。 第三天的会议尽管只有半天，却是最关键的半天，因为选举是在最后这半天进行。而代表大会是否成功，关键就是看选举结果是否是上级党委批准的人选当选，是否圆满实现了组织意图。否则，选举不成功，没有实现组织的意图，县委的工作报告和纪委的工作报告哪怕是做得再好，会议都不算成功。因此，这半天时间对于会议的组织者和被选举者来讲，都是一个非常严峻考验。对于组织者来讲，是对其组织能力和统筹能力以及驾驭能力的考验；对于被选举者来讲，则是对其心理承受能力和平时人际关系状况的考验。而会议代表们关心和关注的，则主要是会议的选举结果。至于宣传上所讲的党代会工作报告如何如何重要，那其实只是一种理论上的意义和一种理想的状态。 对于这些，由于小王没有经历，所以他还理解不了。但作为一直从事党务工作多年的蒋胜来讲，却是非常清楚的。对于会议能否选举成功，他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尽管在选举前的晚上他让县上的大会后勤组对代表们晚上的活动做了精心安排，但蒋胜的心里仍然不踏实。到了晚上十点，又把黄俊生、董礼友、何碧凤等人找来，再一次对明天的选举进行分析。分析中，何碧凤作为原任的县委组织部部长，现在又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对河西县的党代会能够成功召开可以说既有着直接的责任，对河西的党员、干部及党代表的情况，也应该是了解得比较多的。因此，她对选举的分析和把握应该是比较全面、准确的。而黄俊生对于自己在河西县干部党员中的威信及自己存在的问题，他个人也应该是最清楚的，对于在选举中自己处于什么状况同样应该是心里比较有数。蒋胜和董礼友都是多年从事组织工作的，对选举、围绕选举如何做工作等等都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经验丰富。因此，几个人通过对河西县这些年的发展、河西的广大老百姓得到的实惠、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在县上所做的工作以及这一届党代表的构成特点等等进行了深入、透彻、全面的分析，分析后得出了一个比较一致的意见：在明天的选举中，应该能够保证按照市委的安排成功选举，至于在选举中各自得票多少会有差异。特别是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人选，当选应该是没有问题，但得票不会太高。如果说有出入的话，可能是在几个新提拔的人员身上。特别是作为差额人选的郑必洞和从县纪委提拔起来的郑书良，他们两人有可能出现变化。郑必洞作为乡党委书记，在基层代表中有较好的基础，特别是在来自乡镇和农村基层的代表中，更会是有一种似乎是天然的身份认同感。在这一次换届中，从乡镇提拔的干部不多，不少乡镇干部都不同程度地有怨言，蒋胜已在不同场合听到过不少类似的意见。在市委常委会正式研究之前，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在市委常委会研究结束后，刚走出会议室，市政协主席刘子辉就悄悄地对蒋胜说：“蒋书记啊！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这次做的这个县区班子换届方案，总的来讲很好,特别是各个班子之间形成的梯次结构，为今后的班子建设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但是不知道你注意到存在的问题没有？”蒋胜听刘子辉问，一下子完全没有想到换届方案有什么问题，便说：“没有，不知道刘主席发现了什么问题？”刘子辉听蒋胜这样说，也没有想到买关子什么的，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在这次县区班子换届的方案中，乡镇干部中提拔起来的同志很少，即使有一些，也都基本上是摆在差额或人大、政协位置上的。乡镇作为处在最基层的第一线，不仅是工作最辛苦的地方，也是最能够培养锻炼干部的地方。中央和省上都一直在讲要从主干线上选拔干部。现在这样，乡镇干部可能会有意见啊！如果这样下来可能会使乡镇干部的工作积极性受到挫伤，也会给换届选举带来一定的消极影响。老蒋呀！我这可是从我们俩多年的交情出发才提醒你，否则，我可不愿意多这个嘴啊！”确实，在市级几个班子中，刘子辉对蒋胜的关系要显得近一些。 听了刘子辉主席的话后，蒋胜仔细一想，的确，这次县区班子换届方案中，提拔的乡镇干部非常少，新提拔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市级机关和县区机关的干部。这样的摆布尽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严格地讲，至少是考虑不周。这几年中央和省上都在讲要从主干线上选拔干部，他自己在年初的全市组织工作会上，也专门就从主干线上选拔干部的重要性、必要性作了一番深入浅出的阐述，并要求各县区委、各级组织部门要高度重视，从培养选拔党的优秀干部出发，从选拔培养有利于党的事业的接班人出发，采取有效措施，把在乡镇主干线上表现突出、业绩优秀、群众认可的干部大胆选拔到重要岗位上，让在乡镇工作的干部有地位，有出路，有前途。并强调，在下半年进行的县区换届中，要首先落实这一要求。 作为最基层的政权组织，乡镇的角色极为尴尬，宪法上明确它是一级政权组织，但实际上它作为一级政权组织的功能却很不齐全，几乎所有政权组织所拥有的职责它都具备，但却只有一些直接面对最底层群众、为基层群众办事的职责，而上级遇到的所有问题，最后都会压到乡镇上来。乡镇在履行其所拥有的职责时，却完全没有其履行职责所必需的权力和手段，甚至连一些开展工作的基本手段如财政权、人事权等等都没有，更不用说掌握公安等专政权了。同时，乡镇作为最基层的一级政权组织，每一次机构改革都会拿它开刀，每改一次，就把乡镇的职权压缩一些，把人员编制缩减一点，而难做的事，则几乎是每改一次，乡镇都会增加一些。这样，乡镇的工作难度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而人员却越来越少，开展工作所需要的资金也越来越紧张。加之乡镇工作所面临的对象的基本素质尽管不能说是最低的，但至少不高，并且还非常参差不齐。如此情况下，在乡镇工作的艰难和辛苦是可想而知。而要在乡镇工作中做出成绩，必须具有很强的综合协调能力和处理棘手问题的能力。所以能够在乡镇工作中做出成绩的干部，群众都是比较认可的，把他们提拔到更高一个层次，不仅体现了群众认可的原则，而且对在乡镇等基层工作的干部也是一种激励。所以各级组织都非常重视从基层选拔干部，以树立良好的用人导向，激励干部到基层去，在基层做出成绩。 这一次天籁市在县区换届时，全市从乡镇党委书记岗位上提拔起来的干部只有六个，这其中有四个是分别安排在县上的人大、政协作副职，一个安排在县委、一个安排在县政府。安排在县委和县政府的两个人，都还是作为差额人选安排的。当时，市委组织部在做方案时，蒋胜只是从换届后班子的年龄结构、文化程度比例、女干部和党外干部配备等方面提出了要求，要求市委组织部要严格按照中央和省委的要求进行安排。因为他知道，如果在班子的整体年龄结构、文化程度及女干部和党外干部配备上达不到中央和省委提出的要求，在审批班子换届方案时，省委组织部那里就过不了。市委组织部则更是只考虑了方案各方面的标准是否符合中央和省委的要求，特别是省委组织部明确的具体指标上，完全没有从宏观上去考虑。由于只是考虑了这些具体指标问题，对于其他如干部来源之类的问题自然就没有更多地注意了。也因此，等于是蒋胜自己食了自己之前反复强调的要大力从乡镇干部中选拔任用干部的言。市委组织部也食了言。 尽管这样，蒋胜本人并没有觉得有多大问题。确实，从一个市来讲，能够提拔使用的干部不少，用谁不用谁，尽管已经不象过去战争年代那样，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但毕竟由于选择的面比较宽，加上这几年全党都在强调全力以赴抓经济，从上到下也都在强调要把那些懂经济、会管理的干部提拔到领导岗位上，增强各级班子领导经济工作的能力，提高各级班子领导经济工作的水平。因此，把选拔的重点放在经济建设的主线上也是符合中央提出的干部选拔方向的，市委组织部还把这一条作为一条重要经验报给省委组织部，省委组织部以简报发至了全省。同时，在其他县区的换届选举中，还没有出现因为从乡镇选拔的干部少而引起代表们不满的情况。从另一个角度讲，即使作为差额人选当选，也并不说明方案安排就有问题。因为从理论上讲，差额人选也是符合提拔使用的条件的。加上本来差额选举必然就有当选与落选之分，只要不是几个主要岗位上的领导落选，选举也是成功的。 经过这些分析后，蒋胜自我感觉对河西县党代会的选举尽管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觉得用不着太过担心。尽管这样，他在几个人对选情进行分析的最后，还是强调，要高度重视明天的选举，要求一是黄俊生在主持明天的大会时，说话的语气一定平和，完全按照主持词去讲，不能额外说任何容易引起代表们不满或反感的话；二是要求何碧凤下来后再一次分别找各代表团团长，给他们打招呼，要求他们要密切注意代表们的言行，掌握动向，有情况和问题及时反映；三是要求大会秘书组把黄俊生明天的主持词弄好后送他和董礼友审核，以确保黄俊生在明天的主持中不出现任何差错。< 98.第七章大会选举 第七章 大会选举 第二次的全体代表会议也是本次大会的第二次全体会议，按照大会预备会议通过的会议议程，这次全体会议分为两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是选举新一届县委委员和新一届县纪委委员，第二个阶段是通过上一届县委的工作报告和县纪委的工作报告。 第一阶段会议的任务主要是选举，因此，大会还要通过几个与选举直接相关的事项，这些事项主要是通过大会选举办法，大会选举的总监票人、监票人，决定大会选举总计票人、计票人。因此，在会议工作人员清点到会人数并向大会当天的主持人黄俊生报告后，黄俊生宣布：“现在举行河西县第十六届党代表大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今天应到会的代表一百二十九人，因事因病请假的代表四人，实际到会的代表一百二十四人，符合规定的参会代表人数，可以开会。首先通过大会选举办法。请大会工作人员宣读选举办法草案。” 之后，大会分别通过了大会选举办法，大会总监票人、监票人名单，宣布了经主席团会议审议通过的大会总计票人、计票人名单。在按程序通过了这些与选举相关的事项后，黄俊生要求大会选举工作人员到位：“请大会总监票人、监票人到位，首先请就请总监票人、监票人检查票箱，对票箱进行确认并落锁。为了确保参会代表人数准确无误，请总计票人、计票人再次对到会代表人数进行清点。” 在总监票人、监票人对票箱检查完毕后以及总计票人、计票人再次清点到会代表人数后，黄俊生宣布：“现在请总计票人、计票人给代表们发放选票。” 作为执政党，党的各级领导机构实行的是委员会制。按照党章的规定，党的最高领导机关，是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和它所产生的中央委员会；党的地方各级领导机关，是党的地方各级代表大会和它们所产生的委员会。而党的各级领导机关，除它们派出的代表机关和在非党组织中的党组外，都由选举产生。党的各级委员会向同级代表大会负责并报告工作。 同时，按照党章和党的地方组织选举工作条例的规定，代表大会上选举党的委员会委员和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由委员会全体会议选举产生常务委员会委员和书记、副书记。 因此，无论是哪一级党代会，选举产生的领导机构都是它的委员会，也即所有组成委员会的成员——党的各级委员会委员，然后，再由这些委员们选举产生各级委员会的常务委员和书记、副书记。河西县的这次党代会需要选举产生县委委员二十五人，县委候补委员三人；选举县纪委委员十三人。 由于河西县这次党代会没有进行预选，按照差额比例不低于百分之十五的规定，共有三十二人列为县委委员、修补委员候选人，十五人列为县纪委委员候选人。即在三十二人中选出二十八人作为县委委员和县委候补委员，在十五人中选出十三人作为县纪委委员。按照大会通过的选举办法，县委委员、县委候补委员和县纪委委员都按得票多少确定，其中县委候补委员为取足县委委员后的前三名确定为县委候补委员。 尽管需要大会选举的是三个职务，但按照大会通过的选举办法，县委委员和县委候补委员是一票选举，所以分发到每个代表手上的选票只有两张，一张选举县委委员，一张选举县纪委委员。 在大会计票人给代表们分发选票的同时，黄俊生提醒着各位代表：“请各位代表领到选票后先不要填写。要先检查一下领到的选票对不对，有没有领重了的，有没有错了的，有没有印得不清楚的。如果发现手上的选票有问题，请立即给向工作人员提出，以便保证我们每个代表领到的选票准确无误。同时，今天发给大家的选票大红色的是选举县委委员的选票，粉红色的是选举县纪委委员的选票。”这期间，总计票人向黄俊生报告了选票发放情况，黄俊生向大会报告道：“据大会总计票人报告，大会到会代表一百二十四人，发出选票一百二十四套，发出选票与到会代表数相符。现在我提醒一下各位代表，今天我们需要选举县委委员、候补委员二十八人，县纪委委员十三人。即在三十二名县委委员、候补委员候选人中选二十八人作为县委委员或候补委员，在十五名县纪委委员候选人选十三人作为县纪委委员。按照选举办法的规定，各位代表对选票上所列人选可以投赞成票，可以投反对票，也可以投弃权票。投反对票的可以另选他人。投赞成票的，请在其姓名前的‘符号’栏内划圈；投反对票的，请在其姓名前的‘符号’栏内划叉。投弃权票的，不作任何符号。投反对票的，可以另选他人。另选他人的，请在选票的空格内写上另选人的姓名，并在其姓名前的‘符号’栏内划圈。投弃权票的，不能另选他人。但无论是投赞成票还是另选他人，每张选票上选举的人数都不能超过应选人数。如果超过应选人数就是废票。请各位代表在划票时一定要看清楚并一定要注意。” 在代表们领到选票后，坐在主席台的蒋胜和董礼友就认真地看着主席台下的代表们，观察着代表们在填写选票时的反映和各种不同表情。代表们领到选票后，多数代表把选票翻看一番后就马上拿起笔开始填写，也有的代表认真地把选票认真地看了又看，还有的代表拿到选票后东张西望，似乎是在看别的代表如何填写选票。 黄俊生在提醒了代表们填写选票的注意事项后大约等了四五分钟，又再一次提醒道：“请各位代表检查一下选票是否填写好了，应选人数与自己实际划选的人数是否相符，特别是赞成人数是否超过应选人数。如果填写好的，请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依次投票。投票的顺序是：大会总监票人、监票人，主席团成员，然后请各位代表依次投票。” 之后，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代表们手拿着选票，分别按照各自投票顺序庄严地履行着自己的神圣职权。尽管这其中代表们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那种严肃的表情，庄严的气氛，让谁看了都觉得很神圣。 在代表们投完票后，黄俊生请大会工作人员清点选票，并说：“请各位代表先在座位上稍候”。 在清点选票的过程中，代表们尽管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但几乎所有的代表都在与邻座的代表相互交谈，但多数都是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那种气氛让蒋胜一下子在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黄俊生心里也无名地油然而生。 很快，选票清点完毕。黄俊生按照程序宣布：“各位代表，根据总监票人报告，今天会议共发出县委委员选票一百二十四张，收回一百二十四张。发出县纪委委员选票一百二十四张，收回一百二十四张。发出选票与收回选票相等，本次选举有效。现在请总监票人、监票人，总计票人、计票人到大会计票处汇总计票。请各位代表在会场稍事休息，等选票统计完毕后复会。”至此，大会第一阶段的内容圆满完成。 大会计票处设在大会主席团会议室隔壁。在大会选举工作人员计票的同时，主席团的成员都主动地来到主席团会议室等候。因为他们知道，计票结束后要首先向主席团通报选举结果。他们也和代表们一样，希望早一点知道选举结果。当然指导组的所有成员也都到了主席团会议室，因为所有主席团会议指导组的同志都要参加。 在计票过程中，在主席团的几个候选人尽管表面上显得平静，总是找人说这说那，但内心却是忐忑不安。特别其中一个自己感觉代表们对他评价不高的，更是显得焦躁不安。 小王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尽管他也希望选举结果早一点出来，但他毕竟没有其他人包括蒋胜和董礼友他们的那种急迫心情，在等待计票结果的过程中心情非常平静，尽管他在计票处和主席团会议室之间不断地进进出出，让人感觉他也焦躁，但他是按照蒋胜书记的要求，不时到计票处去了解计票的情况，来回地向蒋书记和董部长报告计票情况。 随着计票过程的不断延长，不好的情况也显得越来越明显：黄俊生的得票始终上不去，并且随着计票数量的增加，黄俊生的得票差距还越来越大。 听到这个情况，蒋胜、董礼友、黄俊生、何碧凤等包括主席团的其他同志都紧张起来了，所有的人都还没有遇到过县委书记在党代会上的选举中落选的情况。黄俊生不停地对蒋书记和董部长讲着“我相信组织会对我有一个公正的评价”、“选举的结果并不是河西人民对我的评价”、“中间肯定有人在捣鬼，希望组织上能够明察”之类的话。< 99.第八章意外结果 第八章 意外结果 随着计票进程的不断推进，黄俊生得票的劣势也越来越明确。蒋胜和董礼友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黄俊生的面部表情更是越来越难看。尽管已经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了，但豆大的汗水却在不断地从黄俊生的头上冒出。看到形势越来越不妙，作为县委副书记人选的何碧凤，也开始在蒋胜和董礼友面前检讨起来了：“蒋书记、董部长，我首先作自我检讨，是我工作没有做好，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市委，请求市委对我进行处分。” 作为河西县新任的组织部长张子明，但由于刚到河西县，对河西的情况可以说是还一点都不知晓，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有茫然以对，不可能象何碧凤一样作自我检讨。 几个人出现的不正常情绪，很自然地影响到了在主席团会议室的其他成员。尽管他们尚不知道选票统计的情况，但基本上都预感到肯定是选举上出了问题。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预想到是作为县委书记候选人的黄俊生落选了，但也有个别人预想到了，作为县人大主任的陈文友和作为县政协主席的张子豪就是其中的两个人。由于他们两人在县上工作的时间长，对县上的情况了解得比较多，加之他们两人也都对黄俊生有一些看法，在这次换届考察中，两个人都明确提出希望市委能够调整黄俊生，不要让他再在河西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意见，但最后市委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而是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担任县委书记。从组织的角度讲，他们没有办法，在实际工作中，两人也多少显得有些不支持。尽管他们没有像其他干部和普通群众那样散布一些言论，但出现不利于黄俊生的言论时，他们也没有做作为领导应该做的事：制止并帮助做解释工作，相反还时不时应和一下。在以后的调查中，调查组了解到不少他们的不当言行。 最后的计票结果，黄俊生在一百二十四个到会代表中，只得了六十九张赞成票，所得赞成票仅位列二十八位县委委员、候补委员中的第二十七位。按照大会通过的选举办法，县委委员、县委候补委员和县纪委委员都按得票多少确定，县委候补委员为取足县委委员后的前三名，如此一来，黄俊生仅当选为县委候补委员。按照党内不成文的规定，地方党委书记必须由地方党委委员担任，现在黄俊生只当选为县委候补委员，自然就不能担任县委书记了。 蒋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县委书记在党代表大会上选举委员时落选的情况。作为在场的最高领导，他自己内心里感到非常忐忑不安，特别是作分管党务工作的市委副书记，又是联系河西县的换届选举指导组组长，面对这种情况的出现，他更是心里压力巨大。后来，看到黄俊生落选已成事实，蒋胜的心理虽然非常着急，但情绪上也基本上稳定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并且自己又在现场，不是心里发慌的时候，如何妥善处理好书记落选后的相关事宜，特别是如何让党代会按党章和选举法的要求闭幕，是当前的当务之急。如果处理不好，因此引起河西县党员干部思想上的混乱，其影响将更是不可预测。蒋胜知道，河西县在党代会的选举中会出现这种在全国可能都是绝无仅有的县委书记落选的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自己都不好交待。因此，当选票统计结果基本结束后，他让何碧凤马上另外安排一个会议室，把董礼友、黄俊生、何碧凤、张子明等人叫到一起，商量初步对策。蒋胜让张子明查找有关换届选举的规定，但几乎翻遍了所有有关换届选举方面的文件，都没有一个文件或文件解释上说到党委主要领导在选举时落选怎么办。同时，蒋胜把河西县党代会的选举情况也在电话上向市委书记高扬做了报告，请示高扬怎么办。 事实上，天籁市的所有领导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市委书记高扬在刚听到这个情况时，心里也非常吃惊，当时还有点不相信，认为蒋胜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他想，蒋胜作为市委副书记，再怎么开玩笑也不可能拿这个事来和自己开玩笑，心里也就感到很是愤怒，甚至可以说有些气急败坏。毛老人家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高扬之所以顶着各方面的压力，满足黄俊生希望继续在河西任职的愿望，一方面是出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高扬也还是有他自己的私心。高扬想让黄俊生在河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再维持一段时间，这样想确保河西的发展保持目前的这种良好势头，为下一步省上换届时自己的晋阶上位增加砝码。河西县作为天簌市目前经济发展状况最好的县，如果一旦出现波折，也就会影响整个天簌市的经济数据，从而影响天簌市上在全省的排位。高扬知道，尽管自己是市委书记，即使换一个县委书记，也可以要求他必须按照前途的思路开展工作，但毕竟作用有限。换一个领导换一套思路，是官场上的基本现状。更何况下面的人在主要领导变换后，会自然而然地会去揣摩新任领导的心思，进而影响工作的正常开展。现在，却出现了黄俊生的党代会上落选的事，高扬感觉这无异于是上天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但玩笑也好，现实也好，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作为市委主要领导，仅是吃惊和愤怒是不行的，还必须面对这个现实问题并且采取必要的措施处理。因此，在急速地思考了片刻以后，高扬问：“在大会上或者是大会下，有没有发现违反组织纪律的非组织活动或行为？” 对这个问题，蒋胜也一直在思考，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还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非组织活动或行为，从三天会议的情况来看，除了第一天代表们在酝酿候选人名单时，出现了一些对黄俊生不利的言论外，其余时间，无论是会上还是会下，都显得很正常，没有听到任何有代表在私下里从事一些非组织行为活动的反映。就是第一天在代表中出现不良言行后，他也及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加以制止和引导，从后来反馈的情况看，当时的效果也是明显的，代表们在昨天的讨论和酝酿中，都没有再出现不正常的言行。因此，蒋胜很明确地对高扬说：“从目前我了解到的情况看，还没有掌握到有从事非组织活动行为的证据。” “今天的大会执行主席是不是黄俊生？”高扬在电话时问道。 “是黄俊生。”蒋胜回答道。 “那你和董礼友同志一起，首先代表市委给黄俊生谈话，要他必须正确对待落选问题，按规定程序妥善处置大会各种事宜。你们可以明确对黄俊生讲，对他之前在河西的工作，市委是充分肯定的。现在也是看他的党性原则强不强的时候。要做好黄俊生的思想稳定工作，要求他必须稳定情绪，冷静处置，按照规定程序履行完大会执行主席的职责，按照党章和选举法的规定结束大会。一、大会既然已经选举，就必须尊重代表们的选举结果。黄俊生落选的事实必须承认，必须在大会上确认选举有效。二，大会结束后，你代表市委召集大会新选举出来的县委委员、候补委员和县纪委委员会议，宣布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推迟召开，县纪委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也推迟召开。三，请你马上向省委组织部报告这件事，并尽快和舒明、白天成商量组织一个调查组，到河西县就黄俊生落选问题进行调查。我也马上给省委张书记和李书记报告这个情况。同时，我这里马上召集市委在天的几个领导商量后，请舒明和白天成同志尽快赶到河西来，你们一起再具体商量相关的善后事宜。明天上午市委召开常务会通报研究这件事情。另外，请你安排市委组织部代市委尽快先给省委写一个书面报告，先把这个情况向省委报告，调查后再向省委报告具体情况。”高扬不愧是市委的主要领导，虽然在刚听到黄俊生落选时心里感到很有些失望和着急，但思想上马上就清醒过来，自己仅着急是不行的，必须想办法妥善处理好这件事。而这几个处理意见的提出，也充分说明了高扬作为书记的应变能力和处事水平，在关键时候头脑清醒，思路明晰，处置果断，所提出的这些处理意见和采取的措施也可以说是具体明确，稳妥得当。 面对县委书记选举落选这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问题，并且可以说是影响全国的问题，处理起来急而不乱，可以说高扬确实具有领导之才。 按照市委书记高扬的要求，蒋胜首先打电话请白天成马上安排市委组织部写作能力强、对县上情况比较熟悉的同志和参加河西县班子考察的考察组成员没有到河西的，尽快和他一起赶到河西。同时，他请白天成在路上和市纪委书记舒明一起商量提出一个调查组的人员名单，到河西时一并商量。之后他亲自打电话给舒明，简单地通报了一下河西县的情况，把他给白天成安排的请他们一起提出一个调查组名单的事给舒明做了沟通。然后，请何碧凤到主席团会议室，让她请主席团成员们在会议室等候，同时，也请各代表团通知各代表，在会场等候。 在做完这些安排后，他和董礼友一起，开始给黄俊生谈话，并要求小王和李文娟两人共同做好谈话记录。 谈话还没有开始，黄俊生就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蒋书记、董部长，希望组织上能够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我这些年在河西县辛辛苦苦地工作，为河西县做了不少事情，但没有想到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希望组织上能够对我有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 还没有等黄俊生说完，蒋胜马上就说：“黄俊生同志，希望你冷静，出现今天的这种情况，既是偶然的，也有一定的必然性，市委和我们没有想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也都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但现在还不是找原因的时候，也不是只听你倾诉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党代会今天必须按程序结束。刚才高扬书记在电话里明确做出了指示，要求你作为今天大会的执行主席，也作为一个党员，必须从大局出发，冷静地对待今天出现的问题，按照大会已经通知的程序结束会议的各项议程。我已经给市委高扬书记作了汇报，市委已经决定组织调查组对这件事进行调查。但今天你必须站在一个党员的立场上，妥善处理今天党代会闭幕的问题。不管今天出现的这个问题有多少原因，但党代会必须闭幕。你作为今天的大会执行主席，必须按照党章和党代会的有关规定，通过党代会必须通过的相关决议。高扬书记在电话里也明确说了，首先，必须承认今天大会选举的有效性，确认大会选举结果。这次代表大会尽管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但从总体程序上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明显的违反组织纪律的问题，也还没有证据说明这次党代会的程序和过程不合法，下面有人搞非组织活动。既然如此，那么就必须按照法定程序结束大会；第二，你作为今天大会的执行主席，是经主席团会议决定的，你作为一名党员，必须服从组织的决定，完成组织所赋予的职责；第三，召开党代会进行换届选举，这是党章所规定的，也是中央的要求，我们每一个党员都必须服从中央的决定；第四，我们也相信，你担任领导干部多年，能够从大局出发，正确对待，妥善处理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同时，你也要相信，组织上会严肃对待这件事，认真调查，相信最后也会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100.第九章自尝苦果 第九章自尝苦果 蒋胜的这一番话，不仅从大道理上阐明了黄俊生必须完成今天的大会主持工作的道理，而且也从对一个普通党员的基本要求上强调了黄俊生今天必须完成对大会主持的责任。他清楚，如果不按程序结束今天的会议，不仅违反了党章的规定，而且还会让河西全县的所有党员和广大群众怀疑市委的领导能力和公信力。 蒋胜在讲完这一番话后，黄俊生极不平静的心情也稍稍冷静了一些。他也知道，出现今天这个结果，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但既然已经出现了，尽管黄俊生在心里对这个结果感到难以接受，但他自己在稍微冷静一点后，也在头脑中迅速地回放着自己过去几年的一些问题，回过头来想想，他也知道今天的这个结果，与自己最近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有着直接关系。由于最近这几年河西县的发展速度走在了全市前列，他自己认为自己在河西县的干部群众中认可度很高，加之感觉自己在县上担任领导多年，不少干部都是自己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不说是他对他们有恩情嘛，至少也是有感情的。因此，不少时候在行事上确实显得太张扬，有些时候甚至有些张狂，刚开始当县委书记时的那种谨慎和自律基本上完全没有了，在好些公众场合，黄俊生的话语中都显露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河西县的今天的自傲，尽管没有人当面对他说什么，但却在河西的干部心目中特别是领导干部心目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而在一些具体问题上，如市委换届考察组在考察中了解到的反映一样，好些问题都实实在在地存在。而这些问题不仅影响了黄俊生在河西县干部群众中的威信，而且也使黄俊生在河西县老百姓中的形象受到了很大影响。本来现在社会上的仇官心态就非常突出，黄俊生的一些所做所为再传到老百姓中去，更增加了老百姓们对他这种“当官的”的仇恨心态。前几年社会上出现的一些针对政府官员的群众**件，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尤其是2004年巴山一个市发生的群体**件，更是典型的“仇官”心理的直接表现。在这种社会心态的氛围下，在黄俊生身上出现这些以权谋私的问题，必然会引起广大老百姓的不满。而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由于在县上担任领导的时间长了，这方面的敏感性降低了，虽然他也私下里听到一些有关他的不良反映，但他仍然固执地以为，既然市委已经确定了自己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那么自己在河西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也就坐稳了。确实，在黄俊生之前，还没有出现过上级党委已经任命了的干部，最后却不能正常任职的情况。当然，出现这种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在黄俊生本人身上，如果在黄俊生身上没有出现那么多问题，也许就不会出现党代会落选的问题。 思前想后，尽管黄俊生从内心里来讲，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作为当天大会的执行主席，作为一个党员，他还是必须继续主持当天的党代会，把党代会的相关的程序走完。确实，不要说是大会已经决定了由他主持今天的会议，就是没有决定，换谁来主持今天会议的闭幕式，都不可能，谁愿意主持这种结果的会议闭幕式呢？ 在基本上做通黄俊生的思想工作以后，由黄俊生主持，召开了党代会的最后一次主席团会议。 会议首先由总监票人通报了大会的选举情况。当天大会应该到代表一百二十九人，实到代表一百二十四人，发出选票一百二十四套，收回一百二十四套，除两套选票为废外，有效票一百二十二套。在三十二名县委委员、候补委员候选人中，黄俊生得六十七票，位列第二十七位。按照这次大会选举办法的规定，只能列入候补委员之列。因为候补委员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因此，黄俊生作为候补委员不能作为县委书记人选。因此，实际上黄俊生等于是在选举中落选。 除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人选在委员选举时落入候补委员外，一名拟作为县纪委常委的人员也在选举中落选。 在总监票人向主席团会议通报了大会的选举结果后，蒋胜说：“大会的选举结果大家都知晓了。这次大会的选举结果是出人意料的，尽管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违反组织程序的非组织行为，但对于今天的选举结果，从程序上讲是完全有效的。对于党代会出现今天这样预想不到的结果，市委也是认可的，但将组成调查组，进行严肃认真的调查，一旦发现有非组织的行为，将坚决查处，决不手软。我已经给市高书记汇报，市委几个主要领导经过商量，做出了四个决定：一是确认今天党代会的选举有效；二是市委马上成立调查组，对这件事进行严肃、认真的调查；三是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推迟进行，等市委研究后再确定何时召开；四是这次河西县党代会仍然按照代表大会已经通过的议程结束。主席团会议后，代表大会仍然按已经确实的程序复会，并且大会仍然由黄俊生同志主持。” 参加会议的主席团成员，都没有想到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他们中有的惊疑，有的担心，有的困惑不解，当然，也有人暗自高兴。各人因着与黄俊生感情的不同，在心里有着不同的反映。 主席团会议后代表大会复会。 代表大会闭幕式仍然由黄俊生主持。按照大会预备会议通过的议程，首先宣布大会选举的当选人名单。之后，分别通过了黄俊生代表上届县委所作的县委工作报告的决议和古励代表上届纪委所作的县纪委工作报告的决议。最后，大会在庄严的《国际歌》中闭幕。 黄俊生自己在会上宣布自己落选，想起来也确实有些戏剧性，这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事。 在大会闭幕时，小王和所有指导组的成员及参会代表们一样，起立，肃立。但由于有作为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这一非正常结果，小王虽然不理解这个结果的重大影响，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大会开幕那天会场上奏起国歌时的那种激动、振奋的心情了。虽然他不知道指导组其他人的心情，但看坐在主席台上的副书记蒋胜和副部长董礼友那份严肃的表情，猜测他们的心里肯定也不平静。< 101.第一章选举之殇 第十二卷 第一章选举之殇 对于河西县来说，一次极为重要的会议，却是以这种出人意料的结果结束了。这种结果，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实际上这次河西县的党代会，不仅创造了天籁市的历史，甚至在全省乃至全国都创造了当年的第一新闻。这也让天籁市在这次全市的县区领导班子换届中画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以虎头蛇尾结束了这件被市委视为当年重中之重的工作。幸好，因为宏伟公司投资的事推迟了河西县“三会”的召开时间，也幸好蒋胜似乎有先见之明，让河西县把党代会放在所有县区的最后来开，在河西县党代会出现预想之外的结果时，其他县区的党代会都已经顺利召开了。否则，河西县党代会的选举结果可能会给全市其他县区带怎样的影响，谁也无法预测。弄不好其他一些县区也完全可能出现天簌市委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翻阅党的历史，县委书记在党代会上落选的历史还不多，有记载的一次是1980年粵省一个县的党代会，其县委书记候选人在选举中也只当选为候补委员。而河西县党代会的这次选举结果，再一次重演了粵省这个县的历史。 事后，尽管对河西县的这次党代会的评论很多，特别是对天籁市委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的开明做法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是充分体现了天籁市委开明开放的民主意识和强烈的维护党章的责任意识等等。但实际上，正如后来高扬在市委常委会上分析的一样，并不是天簌市委有多么民主和高明，而是如果当初不做出宣布大会选举有效的决定，那么又如何去面对河西县一百多名党代表呢？市委又如何向河西几十万乃至天籁市近三百万老百姓交待呢？同时，如何向省委和中央交待？ 河西县党代会召开时，白天成正在顺江县调研，当他得知消息后，马上在电话里向市委书记高扬报告，并在电话里听取了高扬在的一些指示要求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河西县，和蒋胜、董礼友等一起商量对河西县党代会选举问题进行善后和开展调查的相关事宜。虽然白天成并没有负责河西县的换届指导工作，但作为组织部长，县上有党代会选举出了问题，他自然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河西县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不仅让省委对这次县区的换届不好向中央交待，天簌市委更是无法向省委交待。特别对高扬来讲，出现这种结果更是一个无形的打击，本来按规定黄俊生不应该再担任河西县委书记的，是他因为存有一点私心，亲自到省上去找到省委领导汇报，征得了省委领导的同意把黄俊生留在了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但现在却出现了让省委领导都觉得很没有面子的事，高扬自然就更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省委领导，无法向省委交待。 从这一点上讲，黄俊生的落选也说明，世间事，为公者以公心处之则无不公，为私者以私心处之则无不安，唯私者以公事假之，则私者不私公亦不公。高扬以一点私心，致使现在出现这么麻烦的局面，也算是对挟私以为公的人的一点警示吧！特别是对高扬，则更是一种警诫。 前一段时间高扬把工作精力和重点都放在了抓宏伟公司在天簌投资的相关事情上，而没有更多地去考虑县区换届的事。客观上讲，从已经召开“三会”的县区的选举工作来看，都比较顺利，基本上实现了市委的换届选举意图，加上有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蒋胜在专门抓这件事，高扬也就没有再过多地过问这件事了。宏伟公司投巨资在天簌开发，对于高扬来说，也是他一个不小的政绩，可能关系到他在下一次省上换届时自己能不能上一个台阶的问题。但现在，出现了这种问题，如果处理不好，不仅自己上不了台阶，现在的市委书记位置都有可能出现危机。因此，当他听到蒋胜给他报告河西党代会的选举情况时，他的头一下子就大了。高扬和蒋胜他们一样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刚听到黄俊生落选的消息时，高扬除了对黄俊生感到极度失望，在心里恨恨地骂黄俊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外，自己的心里也很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六神无主。等他稍微冷静一下后，头脑里的思路才开始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高扬知道，事情不出已经出了，光是着急不解决问题，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如何妥善地处理这件事，不说使坏事变好事嘛至少要把这件事的不良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才是当务之急。因此，当蒋胜在电话上向他报告河西县党代会选举计票情况，感觉黄俊生的得票不正常有可能落选的消息后，高扬被惊得差一点把电话都掉到地下。 得知黄俊生在选举中落选的消息后，高扬在头脑里急速地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同时，打电话给欧阳立强，把河西县党代会的选举情况在电话里简要地给欧阳立强通报了一下，并请欧阳立强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尽快到他的办公室，商量一下对这件事如何处理的问题。 人事方面的事主要是书记的事，作为市长，欧阳立强对这方面的事管得不多，听到高扬在电话里说黄俊生在选举中落选的消息后，心里远没有高扬那样着急。由于欧阳立强没有从事过组织工作，他心里想得比较简单，认为落选了就重新换一个人不就行了？再加上当时市委在研究县区班子换届方案时，听到考察组反映考察中了解到不少有关黄俊生存在这样那样问题的情况，他本人当时的意见就是既然群众有反映，就应该引起重视，不要因为市委已经研究确定了县区主要领导不动的基本思路，就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群众反映的问题置之不理。现在果然出了问题，欧阳立强心里多少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但这种心理只能自己深深地埋在心底，决不能有任何一点表露。为了表示自己对这种件事也很着急，欧阳立强在接了高扬的电话后，马上停下手上正在处理的事情，赶到了高扬的办公室。 当时欧阳立强刚从一个企业回到办公室，正在处理政府办公室送来的几个卷宗的文件。< 102.第二章处置意见 第二章处置意见 天簌市委和市政府的办公地点相隔有一定的距离，坐车的话，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因此，等欧阳立强到高扬的办公室时，高扬已经在电话里给蒋胜做出了前面已经写到的处理意见。欧阳立强到后，高扬把他已经给蒋胜做出的安排简要地给欧阳立强说了一遍，欧阳立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还一再说：“高书记提出这样的处理意见很有必要，也很得当。如果不宣布党代会的选举有效，不让大会按照规定程序闭会，可能就会引起全体党代表的质疑，甚至引起全县党员干部和群众的巨大反响，到时候再来处理，可能就更为复杂了。” 高扬虽然没有想到欧阳立强心里是不是还有另外的想法，但欧阳立强口头上是赞同自己已经提出的处理意见的，至少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如此一来，自己提出的意见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是市委的意见了。在党内讲的是集体领导，虽然很多时候这个集体的概念有大有小，但如果只是孤立的一人，肯定算不上是集体，哪怕这个孤立的人是绝对的一把手，但毕竟说起来底气不足。 “下一步我想和你商量后，由市纪委、市委组织部派人组成调查组，到河西去就黄俊生落选的原因进行调查。虽然不一定能够找到真正的原因，但省委那里还必须得有个说法，否则我们无法向省委交待。”高扬说。 “我同意书记提出的这个意见，确实，很有必要派一个调查组，调查清楚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非组织行为。如果有这种行为，必须坚决打击，不能让这种不良风气形成，否则，以后的很多事就会不好处理。”欧阳立强说。应该说欧阳立强的顾虑是非常有道理的。 “哎！怪只怪我当初只想着让黄俊生在河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继续把河西的发展势头稳定住，完全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一个漏子。这可是这一次在全国县区班子换届中放出来的一颗卫星啊！”高扬不无失悔地说。 “这些事谁也说不清。想当初你提出稳定班子一把手的意见也是正确的。这些年我们都经历过无数次换届，换届时所带来的换届病对工作所造成的影响，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县委书记也是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的，省委领导也同意。我个人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们把它处理好，说不定还会坏事变好事也说不清。”欧阳立强的这一番话，很是为高扬开脱，并且也从另一面打开了高扬的思路，就是：能否借此把坏事变成好事呢？如果能够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对自己来说，岂不是又是自己从政历史上的一个亮点? 高扬平时的欧阳立强的关系是比较微妙的，高扬原以为欧阳立强会借此排遣自己，但欧阳立强却并没有这样做，还提出了将坏事变好事的思路。这让高扬在内心里很有些感动。但如何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高扬一时也还想不到思路上去。更何况这件事在全国造成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要把它变成好事，难度可想而知。也许正因为有难度，欧阳立强才会提出这一思路，看你高扬有什么高招。 官场上，官员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特别是两个一把手之间的关系，就更是让一般人难以琢磨。 不过，不管欧阳立强的用意如何，高扬觉得欧阳立经还是给自己提出了一条思路。当然，对于高扬来讲，目前还不能想得那么美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向省委那里交帐，如果在省委领导那里交了帐，自己能够说得脱走得脱，下来后才说得上能不能变坏事为好事的问题。但要在省委领导那里交帐，首要的是必须态度端正、认识深刻地在这件事情上承担起应该由市委承担的责任，决不能够让省委领导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在推卸责任。因此，尽快形成一个认识深刻、敢于担责的书面检讨是当务之急。同时，尽快通过调查形成一个有说服力的调查材料报给省也是至为重要的事。 高扬在认真的考虑了一阵后，对欧阳立强说：“能不能把坏事变成好事现在还不敢这样说，但尽快对此事进行调查，形成一个详尽的调查报告报给省委，我们也才好向省委交待，省委也才好向中央交待，这才是当务之急。一个现任的县委书记落选，肯定会引起中央的关注。因此，我想调查组尽快到河西，利用党代会刚结束有些事有些代表还能够说清楚的机会，把这个事先行调查出一个大概。调查组回来后，市委再根据调查情况研究提出最终的处理意见。” 欧阳立强完全赞同高扬说的意见。之后，欧阳立强又和高扬说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高扬说：“欧阳，这几天我主要抓一下黄俊生落选的这个事，黄俊生既然在选举中落选了，再在河西已经不可能了，我想请你也考虑一下如何安排。我想，不管调查组调查的情况如何，河西县现在的这种情况不能太久。还有就是也不能让黄俊生主持河西的工作，否则同样会在党代表中产生误会。我想先让现在的县长舒天成主持河西的工作，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黄俊生也暂时不考虑调离的事，就先让他在河西呆着，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再说具体安排的事。这样，也有利于稳定河西干部和群众的情绪。” “高书记的这个考虑非常正确，我个人的意见也是黄俊生留在河西暂时不动，但也不能让他主持县委的工作。让舒天成先主持工作我同意。只是县上的全委会召开时间可能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按照党章和选举法的规定，县委班子现在还不是正式选举产生的，在开展工作时，不说是非法的吗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要又因此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问题出来。”欧阳立强说。 “欧阳你的这个意见很好。确实，新一届县委还没有按照法定程序正式产生，虽然一般的党员干部和群众不一定认识得到这一点，但作为市委来讲，确实必须考虑到这一问题。”高扬说。实际上，高扬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既然欧阳立强作为市长提出这个问题，也算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在黄俊生落选的这个问题上，欧阳立强能够如此通达地配合，还是让高扬感到满意。他在接到黄俊生落选的消息时，曾想到欧阳立强肯定会借此为难自己，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小肚鸡肠了。从这一点上讲，欧阳立强的在百忙之中意识是非常强的。因此，听了欧阳立强的话后，他很明确地肯定了欧阳立强的意见。书记就是书记，说话做事都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欧阳立强从自己办公室离开后，高扬让市委办公室通知市纪委书记舒明和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黄河滨，让他们到自己办公室商量有关组建调查组的事。在高扬感到调查组必须尽快到位，及时把黄俊生落选这件事通过调查后形成一个调查报告，以便能够向省委交待。也只有通过调查，才能对这件事有一个清楚的了解说法，弄清楚一个担任县委书记多年的人，是为啥子居然会在选举中落选。这是高扬一直没有想清楚的，按理讲，黄俊生在河西担任县委书记十年左右，县上的领导基本都应该是他提拔起来的，为什么这些人会在关键时候不卖他的账？到底是黄俊生确定存在大的问题吗还是因为他在县上当书记时间长了，得罪的人借机做手脚报复他？同时，高扬知道，也只有通过调查，才能为下一步重新考虑河西县的班子提供依据。高扬在心里想，如果是有干部在下面做手脚，搞非组织活动，自己作为市委书记，决不能轻易容忍这种人在官场存在。还有就是刚才欧阳立强的提醒，高扬感到很重要，确实河西县现在的这种状况持续时间不能太长，必须尽快有一个说法以稳定班子成员的心，也稳定河西干部群众的情绪，不能因为班子不确定使河西县的工作受到大的影响。这也是高扬心里非常不希望的事，当初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县委书记位置上干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河西县因为主要领导调整而出现大的波动，却万万没有想到，会事与愿违，出现高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黄俊生落选这种事。< 103.第三章组织调查 第三章 组织调查 由于此前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调查该从何入手，主要调查些什么内容？调查在什么样的范围内进行？如何进行调查？等等，大家心里都无数。高扬召集舒明和黄河滨商量对黄俊生落选进行调查的事时，几个人都一时提不出具体的意见。但在会上，高扬对调查问题明确了几个基本要求:一是要求调查组成员要尽可能涵盖多方面的人员；二是要确保调查客观公正，实事求是，调查范围要尽可能地广一些；三是调查工作必须尽快进行，最迟在半个月内要有调查结果，并形成调查报告；四是调查组在调查中，要特别注意选举前后是不是有非组织活动存在。有关调查组的组成，会上商量确定由市委副书记蒋胜任调查组组长，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舒明，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白天成任调查组副组长，调查组成员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市纪委副书记刘子杉、市纪委干部室主任邱明、市委统战部干部科科长姚梦茵、市委政法委干部室主任钟成和市委组织部干部监督科科长王秀丽、干部科王再军等人组成。本来高扬想到让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也抽人参加，但舒明提出，这是党内的事，如果让检察院和公安局的同志介入，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造成一些人思想上的紧张甚至恐慌，这样的话可能不利于调查工作的进行。高扬想了想，觉得舒明讲的有道理，也就没有让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派人参加调查了。 对于调查调查具体内容、程序和方法，高扬明确由调查组自行确定。会上，高扬要求舒明把会议商量的意见尽快和蒋胜沟通，并要求黄河滨给把会议情况也向白天成作一个汇报。 在高扬召集舒明和黄河滨商定了调查的基本原则后，蒋胜召集调查组的所有成员开会，一方面落实高扬提出的对调查工作的要求，另一方面也就如何开展调查做进一步商量。对于调查的具体内容，调查组经过反映商量，确定把调查的重点主要放在两个方面：一是关于党代会选举方面的问题，重点调查其中是否有非组织活动的问题存在；二是调查黄俊生落选的原因，重点是进一步调查在换届考察中已经了解到的一些问题的真实情况。调查的方法目前只能采取个别听取意见的方法进行。在调查过程中如有必要，才采取其他相应的手段。 会上，蒋胜再次强调开展这次调查的重要性，要求调查组的每一个同志都必须严肃认真，严守纪律要求和工作秘密。同时，认真收集调查中的情况，特别是有关的证据材料，为调查的最后结论提供坚实的基础。 调查工作在党代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就开始了。本来蒋胜想先用两天时间让调查组的同志内部做一些准备，但高扬要求调查工作必须抓紧进行。高扬知道，这件事情拖久了，不仅不利于下一步的工作开始，而且还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河西县的人代会和政协会还没有召开，而按照中央和省上的要求，县区班子换届必须在四月底以前结束。如果调查结果不尽快出来，对下一步统筹考虑河西县的班子也会有影响。 蒋胜理解高扬的急迫心情。他自己的心理也和高扬的心理有相同之处。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出现县委书记在选举中落选的事，上面如果追究起来，对他来讲要承担的责任并不亚于作为书记的高扬。虽然他曾经对黄俊生继任县委书记提出过异议，但最后毕竟还是按程序由市委研究确定了，这对他这个党务书记来讲，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更何况蒋胜也知道，在现在这种体制下，如果上面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高扬作为书记是负领导责任，而自己作为党务书记，该承担的却是直接责任。蒋胜清楚，在黄俊生落选这个问题上，他的命运是紧紧地和高扬拴在了一起的，自己要想单独脱身是不可能的。因此，他认真地想了想高扬的话，觉得高扬的考虑非常有道理。确实，必须尽快把这件事的最终说法拿出来，对上对下、对内对外都才好有一个交待。 调查组两人一组共分了五个组，他们在河西县用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广泛听取了河西县各方面的意见，党员、党代表、各层面的干部、基层群众、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们等等，特别党代表，基本上全部找来听了一次意见，并向他们了解了党代会前后的情况。前前后后共计找了不下于三四百人次谈话了解情况、核实有关问题。蒋胜、苏明、白天成等都亲自参加谈话，听取情况介绍，了解有关问题。 由于不是纪委办案和公安破案，因此，调查主要是采取找调查对象谈话的形式进行。调查组白天听取意见，找相关人员核实有关情况，晚上召开碰头会，汇总当天听取意见和了解核实的情况，对在谈话和了解中新收集到的信息情况及问题反映进行分析，提出在第二天的调查中需要有针对性地进行了解的重点内容。应该说，调查组的调查工作是非常扎实认真、细致完善的，调查了解和核实查对的情况也是方方面面的，如代表们当选后，都有些什么活动，有没有人单独找代表们说什么事或者送什么东西甚至承诺许愿，在党代会召开的三天时间里，代表们都具体做了些啥特别是晚上都和哪些人一起活动，代表们对黄俊生落选有什么看法，他们个人认为为什么落选等等。对每个代表在党代会召开期间几天的活动情况基本上都做到了一对一、背靠背的调查核实。如果某个代表说的自己在党代会召开期间的活动与其他人说的对不上，还会要求说清楚是有意隐瞒还是记忆错误。被找来谈话的人面对调查组这种反复、细致、详尽的调查、核实和情况询问，都不得不规规矩矩、一老一实地把自己在党代会前后的活动情况以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问题向调查组说清楚。 就是在这样严密的调查中，调查组可以说比上一次考察时了解了更为详尽的情况，但也没有发现选举前后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异常情况。 通过五个组两周时间的认真、细致的调查核实，因为调查组并没有发现明确的违反组织纪律和组织规定的非组织行为，只不过对黄俊生之所以落选的原因在原来考察组了解情况的基础上，有更进一步的深入了解而已。调查组的极大多数人员都认为，黄俊生的落选是代表们对其在河西县担任县委书记中做的一些干部群众不满的事的自然反映，而非有人在这其中蓄意而为。当然，在蒋胜的心里，始终还是觉得问题并不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情况没有了解到。但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十个人调查了两周，并没有收集和掌握到有什么证据，蒋胜也只好按照调查组绝大多数人同志的意见，结束在河西的调查。< 104.第四章调查结论 第四章 调查结论 由于调查组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因此，也就没有出现采取其他诸如纪委办案时经常采用的强制调查、“双规”、监控等措施。调查组调查结束后，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对调查中了解到的情况进行认真、深入的分析、研判，在充分讨论的基础上，得出了以下的调查结论： 一、作为县委书记候选人的黄俊生落选，与他个人在生活和工作中存在不少问题有着直接的关系。黄俊生存在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黄俊生工作作风独断，听不进不同意见。特别是近几年来河西县的经济发展走在全市的前列后，黄俊生在内心里逐渐产生了一种比较突出的自以为是思想，自认为自己是河西县经济社会发展的大功臣，如果没有他黄俊生，就不会有河西今天的大发展。由此，在干部和群众面前，说话做事就显得有些张狂、自大，对其他同志的功劳基本上全部抹杀了不说，还完全不把其他同志放在眼里。因而引起了不少干部的不满。 客观地说，河西县这几年的加速发展，确实是在黄俊生担任县委书记以后才出现的，特别是在他刚当县委书记的时候，为了促进河西县的发展，利用河西县本地的丰富资源，大胆采取走出来引进来的办法，制定一系列优惠政策，到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甚至国外去招商引资，引进了一批如河西铝业、天籁药业、河西电力、天河科技等等十多家大型企业，带动了河西工业实实在在地上了一个台阶，也使河西县的整体经济水平上了一个台阶，使河西由原来在天籁市的排名基本上处在最后两三位上升到现在的在天籁市名列前茅，这其中，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确实是功不可没。也因此，黄俊生由自信变成了自负，原来办事果断、有魄力的优点也就变成了独断专行、听不进不同意见的缺点。这些年在河西县，凡事基本上都是黄俊生一个人说了算，不少事开会也好，集体研究也好，都基本上是走程序，对黄俊生和其他人来讲，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其他人的意见不起作用，他自己也觉得其他人的意见有等于没有，谁的意见都没有他的意见正确； 二是不计影响地做一些明显违犯纪律或规定的事情。首先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为其子做生意介绍客户拉生意。只要是与他儿子生意有联系的，黄俊生几乎都会主动说到他儿子在做什么什么，希望能够多多关照之类的话。实际上就是希望能够照顾其儿子的生意。这些年来，黄俊生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大程度上是靠了黄俊生的这种不计影响的推介。对此，不仅整个河西县知道，就是在天籁市也有比较大的影响。尽管黄俊生的这种做法与中央对领导干部的规定有违背，市纪委也曾调查过，但却没有找到其明显的违纪证据。加之与黄俊生儿子一起做生意的人都在其中得到了相应的好处，用现在时髦的说法是实现了双赢，谁也不愿意破坏已经形成的这种格局。因此，市纪委在调查中没有掌握到有力的证据来证实黄俊生在其中有违法行为，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三是生活不检点。在班子考察中，已经听到过反映其与县委办公室的一个女同志关系不正常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无法拿到直接的证据，但通过调查了解到，与这个女同志有关的人员特别是亲戚，这几年确实有好几个都从乡上调到了县上或者是从县上很一般的单位调到了比较好的单位，有的还在这几年被提拔到了领导岗位上。用在调查中不少人的话说，不管黄俊生与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但这个女人的亲戚朋友这几年得到了不少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四是黄俊生自己的家人和亲属这几年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几乎每个人都换了单位，有的还换了好几个单位，如其儿媳，就是换了四五个单位。这些问题，在县上的干部群众中反响很大，也有不少人反映到了市上甚至省上，但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时间一长，老百姓觉得无可奈何，也就只有私下里骂gcd歪，骂黄俊生贪得无厌。黄俊生这几年在干部群众中的名声变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市委确定他继续担任河西县县委书记后，他为了在干部群众中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地位和权威，在大会小会上都在强调“市委已经确定他继续在河县担任县委书记”这一点，用河西县的一些干部群众的说法，感觉他是在给河西的干部示威，本来不少人对黄俊生就有意见，这样下来，不少干部和群众在心里更是反感。 应该说，黄俊生自身存在的明显问题，是其落选的直接原因。 二、县上个别领导干部在私下里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作用。 由于黄俊生自身存在不少问题，也使一些干部在思想上产生了一些不正当的想法。一方面因为黄俊生的工作方法问题得罪了一些干部，使这些干部对黄俊生产生了不满情绪。另一方面由于黄俊生的问题反映到市上甚至省上后都没有得到处理，一些干部在思想上产生了一定的对组织不满的情绪，认为组织上不能处理这些干部，他们就只好私下里采取一些非组织的手段来处理黄俊生的问题。因此，换届前，这些干部在党员群众中散布了大量不利于黄俊生的言论，有的甚至明确地在党员和群众中讲，上面要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干，我们不能有意见，但黄俊生继续在河西干，只能继续助长他自私自利**的进一步膨胀。因此，只有在换届时不选他，才能使他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才能使河西更好、更健康地发展。由于黄俊生自身的问题在河西县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不是小范围内的，这些不利于黄俊生的言论很容易在干部和群众中反映影响，事实上这些言论也确实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而所有这些，黄俊生作为当事人，毫不知情。并且这些不利于黄俊生的言论都是在党代会召开之前散布的们，所以在党代会召开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情况。在党代会酝酿候选人时，一些代表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见，实际上也一种信号，但由于蒋胜、董礼友包括黄俊生等都没有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以为只是一些代表对黄俊生不满，利用这种机会发泄出来，而并没有想到这些不同意见会在其他代表那里引起共鸣，影响选举结果，尽管很快采取了一些措施制止代表中不利于黄俊生言论的进一步散发，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没有从根本上疏导代表的情绪。在正常情况下，采取这些措施是正确的，但由于不了解之前的情况，这些制约措施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本来，按照正常情况，前阶段的一些非正常言论并不会完全影响党代会的选举结果，只是通过这些非正常言论，会使黄俊生的得票不会很高是可以肯定的。对此，黄俊生个人心里也很清楚。但由于在大会上出现一些代表的不同意见后，大会主席团所采取的一些措施，使那些本来对前阶段一些干部所散布的一些不利于黄俊生言论不置可否的代表，在内心里也产生了反感，认为主席团限制了他们的民主权利，从而起了朝相反方向促进的作用，无形中把这些人推推向了另一面。在这些散布不利于黄俊生言论的人员中，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章程，副县长苏进步，县政协副主席李明等是核心人物，他们利用其在河西工作时间长，相应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在县上有一定影响的特点，抓住黄俊生存在的一些问题，利用各种不同的场合，有意无意夸张性地暴露一些黄俊生个人的问题和县上工作上存在的问题，尤其是大肆渲染黄俊生的个人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并且既把河西存在问题的原因完全归结于黄俊生，又把黄俊生渲染成一个作风武断、道德败坏、典型的以权谋私者。本来河西的不少干部包括一部分群众对黄俊生就有意见，经过这些县级领导的传播，使黄俊生的形象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作为现任县长舒天成，尽管没有象前面的三个人那样公开地在公共场合散布不利于党代会选举的言论，但也在一些场合发表了一些既不利于班子团结、更不利于党代会选举的言论。由于这些在县上有相当影响力的干部发表的不利言论，在干部和群众中产生了极为不良的影响，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全县上下都形成了一种对黄俊生不全面的看法，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一定的共识——黄俊生必须下台，河西才有更好发展的机会。尽管黄俊生对河西县的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但因为这些不利言论的影响，以黄俊生的问题掩盖了黄俊生的成绩。而所有这些，黄俊生作为当事人，完全应了中国那句“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的古话。 县上部分干部特别是个别领导干部的言行，是造成黄俊生落选的外部原因。 三、市委在安排河西县党政班子时，对县上的情况了解分析不充分。 客观地说，市委在研究确定各县区党政主要领导都不动这一决定时，还没有对县区班子进行考察，当时只是从有利于县区工作稳定发展的角度考虑，从市委几个主要领导平时对县区工作情况了解的个人印象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一决定本身的基础不扎实。实际上，在这次换届前对县区党政班子的考察中，考察组考察了解到至少两三个县的党政主要领导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只不过没有河西县特别黄俊生的问题那么突出。尽管没有考察基础，但由于市委已经做出了决定，为了简单地维护市委决策的严肃性，虽然在考察中已经听到了不少不利于黄俊生的情况，并且考察组也提出了调整黄俊生的建议，但碍于已经做出的决定，最后并没有调整黄俊生。因此，最终导致了黄俊生尽管作为河西县县委书记候选人，最后在选举中落选的结果。 对于第三个原因的提出，蒋胜内心里很迟疑，得出这样的结论，一方面说明市委在决策上存在失误，另一方面，这样结论也直接说明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在工作中存在失误。同时，也会导致人们对市委书记高扬的不满，因为最先做出县区党政主要领导都不动动议的，是作为市委书记的高扬，虽然最后做出这个决定后，高扬还到亲自到省上去给省委领导作了汇报，征得了省上领导的同意，但出现了问题，就决不能把责任推到省委领导那里。对此，蒋胜在思想上非常矛盾。承认吧，可能影响自己今后工作的开展，甚至影响自己的位置，同时也可能给市委书记高扬造成不好的影响，如果省委认真追究起来，自己该如何承担责任？不承认吧，客观事实又在那里，县委书记在选举中落选，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如果说自己没有责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样一来的话，也会把高扬同志弄得更加被动，不了解情况的，还会认为是自己不与书记配合，有意给高扬出丑，并且也因为两人的不配合、不协调，致使相关工作不力而出现这种情况。蒋胜反复考虑，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承担责任，最后上级来调查，并由上级来说自己应该承担责任时，那就更被动了，对自己也会更不利。自己主动承担了责任，不仅可以显示自己的担当勇气，也可以为高扬减轻思想压力和工作责任。这对于久在官场上的蒋胜来讲，知道在必要时做出适当的付出后可能得到的回报。一直以来，社会上就在传说高扬在下一次省上换届时会提拔到省上去任职，并且高扬也知道高扬与省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关系一直不错，自己在这个时候给高扬担承一些责任，最后得到的回报肯定比自己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回报大。经过反复权衡，蒋胜还是主动提出了这一原因，并且在交待撰写调查报告的同志，一定要地报告中说明他这个分管领导在工作中没有起到很好的把关和参谋作用，对黄俊生落选负有直接责任。当然，蒋胜也想到过，提出这个原因，对自己也是有很大的风险，因为稍有政治头脑的人都知道，提出这个问题，无疑是说市委书记甚至市委决策上不当，尽管自己在这其中主动承担了责任，但万一上面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自己就完全可能首当其冲。当然，蒋胜也知道，市委决策存在问题，是这次黄俊生落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其他人可能都知道，只有市委相关领导如蒋胜或者是主要领导高扬提出来才好说，才不会在班子中造成不良后果，如果其他人提出来，很可能造成班子的不团结。蒋胜知道，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不便提出这个原因，稍有头脑的人也不会主动提出这个原因。对于自己主动提出承担责任可能给自己带来被动这一点，蒋胜自己非常清楚，因而在思想上也有很大压力。但面对出现的问题，蒋胜知道，自己作为市委的分管领导是躲不了的，以其被动，不如自己冒一点风险，到最后也可能由被动变为主动。否则，一味地想规避风险，最后可能会承担更大的风险。 实际上，蒋胜这样考虑，是非常有政治头脑的表现。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尽管自己还可以把责任往组织部门推，往其他领导特别是高扬身上推，但只要知道现行政治体制框架及其运行规则的人，都知道问题的实质在哪里，如何他一味地把责任往其他地方推，最后自己会被弄得里外都不是。而自己主动把责任承担起来，既显示了自己的气度和风采，也可能使自己今后变得主动于——这也是作为一个好领导应该具备的素质：不怕担风险，敢于承担责任。最后蒋胜明确地把这个原因提出来，并且自己主动承担责任，这也是蒋胜在政治上高明的地方。后来的结果也证明，蒋胜的这一着是非常正确和高明——后来高扬虽然并没有被提拔，但调到省委组织部作常务副部长后，对蒋胜一直是关照有加，蒋胜后来能够担任天簌市市长，也是高扬极力推荐的结果。当然，这是后话。< 105.第五章省委定论 第五章 省委定论 整个事件的调查，小王自始至终都参加了。因此，对于河西县这次党代会出现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的原因，他自己有比较清楚的了解，也有他自己的认识。但作为一个刚进入组织部门工作的人来讲，虽然这件事可以说是他认识当代政治体制和政治权力运行的一个非常有效的切入口，但对于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认识，只能是他个人的看法和认识，不会也不可能上升为组织结论。尽管在调查组的分析会上，小王也把他的一些想法和意见提了出来，但调查组的所有人员都没有觉得小王的意见有多么重要，相反还觉得他的这些认识和看法幼稚、单纯。特别是几个市委领导，则更是没有把小王的意见放在心里，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还能够动脑筋思考问题。 实际上，小王从黄俊生落选这件事上，在思想上得到了很大的启发。当初在计票现场，看到黄俊生的得票情况感觉黄俊生将要落选时，小王的心里还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况，一方面他觉得黄俊生是他第一次参加考察组考察的第一个县委书记，在感情上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内心里不希望自己第一次参与考察的书记落选。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唐太宗的“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句话，尽管这句话在这里用得并不十分恰当，但小王还是觉得，作为领导，如果不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就是应该下台。对于学文科的小王来讲，思想中还有中国历史上传统的文人思想：君为轻，民为贵，社稷次之。尽管小王也清楚，在当今的这种体制下，一个人能否担任领导，是由组织决定的，而不是老百姓决定的。但黄俊生的落选，却也说明，虽然组织决定了，但如果人民群众不拥护，也并不一定就能够在领导岗位上稳坐钓鱼台。 实际上我们党也一直再强调，一切从群众出发，一切以人民满意为目标，正如邓公所说，我们做一切事情，都必须要首先考虑人民群众满意不满意、人民群众答应不答应、人民群众高兴不高兴。如果人民群众不满意，即使是组织上确认了，他们也会不答应。尽管像黄俊生这样在党代会的选举中落选是极为个别的现象，但却实实在在地验证了邓公所说的群众观念在领导干部身上的重要性。 关于河西县党代会上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的问题，在调查组经过半个月时间深入细致、全面具体的调查，并经调查组客观、认真的分析后，形成了一份事实调查清楚、原因分析透彻、结论稳慎明确的调查报告。调查报告经过天籁市委常委会议认真讨论修改后，以天籁市委的名义报给了省委。 在调查报告中，和之前报给省委的检讨书一样，天簌市委大胆地承担了决策失据、用人不当、工作不细的责任。在修改给省委的报告时，作为市委书记的高扬主动加上了他自己应该承担的“决策不慎、用人失当”的责任这段话。高扬加上这样一段话，既主动担承了相关的责任，也体现出了他的领导风范。特别是作为党务书记的蒋胜看到高扬在报告中加上的这一段话后，心里的感动真有点难以言说，之前他对高扬的一些不满和怨气，都因为高扬自己加的这一段话而消散了，其他市委领导看到这段话后，也觉得高扬这个主要领导不把责任往下面推，是一个有担当的领导。 在当初省委刚收到天簌市委关于河西县委书记在党代会的选举中落选的检讨书时，省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天昊本来准备安排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组成调查组，亲自到天籁市去进行调查的。但时隔不到半个月，就收到了天籁市委的调查报告，调查报告送到省委周杰明书记手上，省委周书记认真审阅了天籁市委的报告，在与省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天昊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王浩然以及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卢作林商量沟通之后，作出了如下批示： “在河西县的党代会选举中，作为县委书记的候选人却在委员选举中落选，这一问题值得我们很好地深思，更值得组织部门的同志深刻反思：为什么一个做了多年县委书记，并且也为当地的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的干部，却在任上落选？天籁市委的调查是认真负责的，分析的原因也是客观实在的，县委书记候选人选落选后的处理也是正确的。我们每一个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都要以此为戒，从中吸取教训。要时刻牢记，我们无论在什么岗位，也无论有多大贡献，任何时候都必须严格要求自己，把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绝不能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为个人谋取任何好处。如果我们没有心中装着群众，不能把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群众不会答应，广大党员不会答应。河西县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是坏事，但我们要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以此事为鉴，反思近年来全省在干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不断完善干部工作程序，扩大干部工作中的民主，在干部工作中切实走好群众路线，把干部工作中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选择权真正落到实处。” 省委主要领导一锤定音，对河西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的事做了明确的批示。天昊准备组织省纪委、省委组织部到天簌去调查的事，也当然只好作罢。省委主要领导批示后，省委组织部就河西县党代会选举中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的事向全省发出了通报。通报要求全省各级地方党委都要以天簌市河西县的这次选举为借鉴，对本地的换届选举工作进行认真检查分析，特别是要着重检查在换届准备工作中走群众路线的情况，深入分析领导班子的现状，在充分体现中央和省委对换届工作要求的同时，真正把那些素质过硬、表现良好、群众拥护的干部选拔到领导岗位上，绝不能让带病的干部上岗，以确保换届选举顺利圆满地实现党委的意见。 给省委的调查报告是小王主笔的，在起草报告时，他也曾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见加到调查报告中，特别是在报告最后提到的几点教训中，刚开始时，小王就写了这样一段：“从黄俊生落选的这个教训中，我们应该深刻地认识到，干部的使用必须以人民群众的评判为标准，在考察中凡是群众有意见、社会上的反映的干部，都要慎重使用，已经在岗位上的，要坚决予以调整。不能仅仅因为其工作有成绩，就把群众的意见放置一边。”但这段话被后来被审改稿子的领导改掉了。刚看到领导修改过后的稿子，小王心里还有些不高兴，心想这是一段自己想了很久才写上去的，并且可以说这是他自己对这件事最真实的想法，也是他最想表达的意见。但自己只是一个一般的借用人员，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并不可能完全如其所愿。过了一段时间后，小王在思想上也就想通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办。 虽然小王的观点在调查报告中没有得到认可，但其写材料的能力却得到了市委领导的认可，特别是白天成和蒋胜，对于小王起草的调查报告很是满意。认为调查报告的初稿很好地反映了黄俊生落选的前后情况，全面地反映了市委在这个问题上的所做的工作，准确地表达了市委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可以说，调查报告的成功起草，为小王能够正式调进天簌市委组织部奠定了基础。< 106.第六章“亡羊补牢” 第六章 “亡羊补牢” 天籁市在省上的书记作出批示和省委组织部发出通报后，专题召开了市委常会议，对河西县这次换届选举出现的问题再一次进行深刻分析和深入检讨、反思，副书记蒋胜和组织部长白天成都在会上做了深刻的检讨。市委书记高扬也在会上作了检讨，认为在年初确定的县区党政班子主要领导在换届中不作变动的决定，是在没有对县区班子进行考察的情况下做出的，尽管常委们都发表了意见，并且大多数同志赞同，但自己作为主要领导，有失察之误，并表示自己作为市委书记，责任主要由他来承担。在几位与干部工作有直接关系的同志表态以后，其他同志也纷纷发言作了检讨，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同样存在失察之误、未大胆发表意见之责，也应该承担责任。由于省委已经对事情有了定论性意见，知道省委不会因为这件事让天簌承担责任，因此，大家都踊跃检查，主动承担责任。如果省委没有对这件事做出定论，大家肯定不会如此积极地承担责任。 在党委们都纷纷发言，并对整个事件进行深入分析、充分讨论后，常务会做出了以下决定： 一、今后不仅提拔使用干部必须在充分考察的基础上进行，调整使用干部也必须在考察的基础上进行，没有考察的干部市委一律不予研究； 二、市纪委和市委组织部必须加强对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的日常教育和管理监督，发现问题及时采取措施，要坚决防止干部存在的问题变大变恶后再搞亡羊补牢的事。换届后，立即对各县区四大班子的所有领导都进行一次党的纪律的集中教育，要让所有的干部特别是新提拔的干部牢牢树立群众观念和群众意识，进一步强化纪律意识和组织观念，每个领导干部都要增强大局意识和责任意识，强化作为领导干部的自律意识和监督意识，坚决杜绝个人说了算的问题，特别是在选人用人上，必须坚持集体研究决定、充分听取各方面意见的原则。有关开展对县区四大班子成员的集中教育培训，由市纪委牵头，市委组织部、市委办公室具体承办，市委每个领导都要结合自己的分工，给他们讲纪律、明规矩、提要求。同时，邀请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参加，并力请省委副书记天昊来给全市的领导干部讲一课； 三、对于河西县的领导班子，作如下调整：黄俊生调市经委任副主任，保留正县级待遇，河西县的工作暂时由舒天成以县委副书记、县长身份主持。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在适当的时候召开。县委书记暂缺，全委会只选举县委常委、副书记。县纪委的第一次全会也同时但稍迟一步召开，按照原定方案选举县纪委的书记、副书记及纪委常委（县纪委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之所以同时但又要稍迟召开，是因为县纪委全委会的选举情况要向县委全委会报告，并由县委全委会确认选举是否有效）。 四、在河西县人代会、政协会召开之前，专门召开一次干部大会，把省委和市委对河西县党代会选举出现意外后的处理情况及市委采取的相应措施向全县干部通报。为确保人代会选举成功，市委、市人大再进一步研究、分析，提出相应的有效措施。同时，抽调有换届工作经验、熟悉换届工作程序和政策规定的同志组成指导组，参与对河西县人代会的换届指导。指导组要切实注意指导的方式方法，既依法开展指导，又深入到代表中去，了解掌握代表的思想动态，有针对性地做工作。市人大要加强对代表正确履职的教育，强化代表们的政治意识和大局意识； 五、市委组织部把会议研究做出的决定，形成书面报告，再送省委、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同时，就换届后县区四大班子成员的集中教育培训问题，专门给省委和省纪委、省委组织部请示，请求省上派领导参加市上的培训会并到会讲课。 一次选举结果出人意料的换届选举，在天籁市委的正确领导下，就这样妥善处理了。天籁市委利用这次换届出现的意外，加强干部教育，强化班子建设，变坏事为好事，不仅有效地促进了全市的干部队伍建设，而且因为对河西县党代会选举出现的意外情况的妥善处理，天籁市委赢得了省委的充分肯定。在全省县级班子换届工作结束后省委召开的换届工作总结会上，天籁市委还专门在会上做了经验交流。 由于河西县党代会选举出现意外情况后，天籁市委对其他县区的换届选举工作更加重视，各县区也引以为戒，对换届选举工作在舆论引导、代表情况掌握、候选人宣传、会务准备等等方面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因此，在后来各县区的选举中，选举结果都完全实现了市委的人事安排意图，可以说是起到了变坏事为好事的良好结果。 至此，黄俊生落选的事似乎是就此告一个段落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事情至此就已经完全结束了，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特别是天簌市委几个领导如高扬、蒋胜、白天成、董礼友等几个人，完全不会想到这件事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小王当然更是认为这件曾经轰动全国的事肯定是就此结束了。一到组织部门就能够经历这样一件全国都少见的事，对于小王来讲还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因为这次事件让小王多少积累了一点处理类似复杂事情的经验。 天簌市委在做出上述五个方面的决定后，天簌市的所有干部都以为事情已经到此告一段落了，市上除了分管党务工作的蒋胜和市委组织部部长白天成还在继续想着河西县还要召开第一次全委会外，其他领导都已经把心思放到其他方面去了，包括市委书记高扬和副书记蒋胜。尽管黄俊生的落选使他两个很有些被动，特别是高扬，省上的书记和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都曾专门把他找去，说是了解情况，实际上是两人都狠狠地把高扬批评了一顿。特别是分管党务的省委副书记，更是一点不留情面地把高扬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说是河西县委书记落选的事，不仅丢了省委的脸，也使他这个省委副书记难堪，弄得他自己都在省上的书记那里检讨了好几回。这个副书记说，当初是因为信任高扬，才例外地同意了高扬的请求，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县委书记的岗位上任了段时间的职，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省上书记和副书记的批评，高扬只有默默地忍受。虽然他也觉得这件事自己很丢面子，特别是受到省上书记和副书记的批评，更是感到黄俊生这件事把他本来看似光明的前途弄灰暗了。但事情又确实出现了，并且可以说他是这件事的直接责任者——如果他不坚持让黄俊生继续再在河西干，就不会出现黄俊生落选的问题。最早的时候高扬也曾想过不再让黄俊生继续在河西任县委书记，但出于个人感情，也出于对黄俊生的信任，并在黄俊生的一再要求下，自己顶着班子中多数同志的压力，做出了让黄俊生继续担任河西县县委书记的决定，并且还自己主动到省上找到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希望他能同意。党务副书记也是出于对高扬的信任，同意了高扬的意见，谁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在省委领导那里被批评后，高扬回到天簌，把黄俊生找来，同样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之前高扬本来已经批评过黄俊生一次了，但过后觉得还是不解气。高扬知道，此事他也不好也不可能把责任推到市委班子其他人身上。在当初研究时县区的主要领导人选以及后来考察组汇报情况时，市委副书记、市长欧阳立强，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蒋胜和组织部长白天成、纪委书记苏明等等都提出了希望调整黄俊生任职的意见，但自己都没有采纳，最后却出现了黄俊生在选举时落选的问题。对此，高扬自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法说。尽管前期由于自己主动承担责任，并且由于各方面的工作做得到位，可以说在公开的场面上已经把黄俊生落选的坏事变成了好事，但省上书记们私下里传导给高扬的压力，高扬还不得不承受，即使想通过发泄来传导的话，也只好再把黄俊生找来发泄一通。但在再一次狠狠地训斥了黄俊生一顿后，高扬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去了。不这样又能如何呢？高扬毕竟是一个市的市委书记，不可能总是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毕竟，一个市的市委书记要关心关注的事情太多了。< 107.第七章再定人选 第七章 再定人选 不过，对于黄俊生落选后的河西县委班子，事情再多，市委也还必须尽快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否则，第一次县委全委会离党代会的时间太长了，既不符合党章和地方组织选举的有关规定，也不利于河西县的大局稳定和发展。为此，在省委对黄俊生落选的问题有了明确的定论后，高扬在与市长欧阳立强沟通后，决定召开一次书记办公会，就河西县班子的问题及下一步的工作商量研究出一个意见。事前，高扬让蒋胜和白天成专程到河西县，就黄俊生落选后的河西县委班子问题，听取了县委副书记、县长舒天成的意见，也听取了拟作为县人大主任人选的县委副书记陈文友和拟作为县委副书记人选何碧凤的意见。舒天成和何碧凤两人的意见截然相反，倒是陈文友的意见让蒋胜和白天成觉得有参考价值。 在蒋胜和白天成找舒天成听取意见时，舒天成和调查组在调查时找他谈话时一样，首先请求组织给他处分，说自己作为县委副书记，在黄俊生落选的问题上负有责任，没有能够确保按照市委的意图实现选举目标。同时，舒天成也表示，市委确定了河西班子后，自己一直是认真努力、积极主动地在做实现市委组织意图的工作，无论是在公共场合，还是在私人场合，都从来没有说过不利于选举的话，更没有做过不利于选举的事，对于在干部和群众中出现的一些不利于换届选举的言语，自己都是义正辞严的坚决驳斥和严肃批评。舒天成也承认在平时的工作中，和黄俊生同志之间存在一些不协调的地方，但他认为都只是工作中的一些正常分歧，两个人之间不存在社会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传言的那些矛盾。舒天成还强调说：“在这一点上，黄俊生书记自己可以作证。”从这一段表白上，可以看出，舒天成不愧是在官场上混了不少时间的人，在这个问题上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 实际上，一直到河西县党代会召开之前，舒天成的心里都一直认为黄俊生已经在河西县担任了那么长时间的书记，在这次换届时应该被调整。而自己作为县长，完全应该由自己接任县委书记职务。市委确定县区班子主要领导不变的原则后，舒天成的心里很是感到失落。也因此，无论是在换届考察前还是在换届考察时，乃至市委考察组离开河西县后，他在一些场合上，都有意无意地吊了不少二话，私下里说了不少黄俊生的坏话。虽然他没有换届考察组在考察时当初的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章程，副县长苏进步，县政协副主席李明几个那样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由于他是县委副书记、县长，说出来的话的份量和影响力远远比章程、苏进步、李明等人的话的影响大。应该说，黄俊生落选，舒天成确实应该负一定的责任。市委调查组在调查中也了解和掌握到一些情况，但出于平稳处理黄俊生落选问题的考虑，调查组也没有提出追究他的责任的意见。现在，舒天成主动提出自己应该承担责任，是想达到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争功诿过，敢于承担责任的人，并最终希望能够成为河西县委书记的目的。当然，舒天成不可能直接提出自己希望能够担任县委书记的要求，相反，他还在口头上说希望市委能够另外选派一个同志到河西县来担任县委书记，并表示，新书记来后，自己作为一个对河西工作相对熟悉的干部，一定积极配合好新任书记做好各方面的工作。同时，他也还提出了折衷意见，如果市上不另派人员，现在的县委副书记陈文友也可以作为县委书记人选。舒天成特别强调，从稳定河西当前局势和有利于河西今后发展的角度讲，让陈文友担任县委书记是最好的。从舒天成的这些话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他是一个经久官场的人，深知在官场上如何进退，如何巧妙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舒天成之所以专门这样强调，他心里非常清楚，陈文友是不可能任河西县委书记的，不仅是因为市委已经把陈文友作为了县人大主任的人选，还因为有自己这个县长在这里摆着，任谁用人，只要清楚用人规则的，都不可能让陈文友迈过他这个县长而成为县委书记。舒天成的话里虽然没有听到一个他想当县委书记的字，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已经非常明确的，就是自己想当县委书记。 中国人有个突出的特点，尤其是官场上，明明自己就是那个目的，但总是碍口识羞，就不明说，还东绕西绕地绕弯子，让人觉得自己对目的并不感兴趣。这也是外国人与国人打交道时始终弄不明白的地方之一。 舒天成的意思，蒋胜和白天成心里都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当然，他们也不会把舒天成话里的意思挑明。这也就是官场上的斗智吧！ 在征求何碧凤的意见时，何碧凤自己因为不可能有想当县委书记的想法，表达的意思就比较清楚明白。何碧凤认为，从黄俊生落选的这个现实情况看，舒天成不适宜担任县委书记，市上应该另行考虑县委书记人选。何碧凤说：“尽管对黄俊生同志落选的事省委和市委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但这其中有些问题还不完全如调查组所了解的情况那样。如果舒天成接任县委书记的职务，会助长一些不良风气。目前虽然党代会已经召开了，但第一次全委会还没有召开，市上不好马上另派书记，但可以考虑缺职选举，就是在全委会上只选县委常委和县委副书记，县委书记过一段时间后让市委直接任命。” 而在征求陈文友的意见时，陈文友提出的是另外的意见。陈文友认为，为了有利于河西各方面的稳定，既然黄俊生已经落选，可以让舒天成作为县委书记人选。陈文友认为，尽管舒天成也存在一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如大局意识相对缺乏，之前和黄俊生之间的配合也显得不够，但这些年在担任河西县县长期间，也做了不少工作，对河西的情况比较熟悉了解，在经济工作方面有一定的经验，如果让他担任县委书记，可以使河西的经济延续现在的发展势头。舒天成担任县委书记后，因为县人代马上也要召开，可以考虑由舒天成暂时兼任，这样，就不至于因为离县人代会太近，市委考虑县长人选时间太匆忙，在程序上来不及。陈文友说：“因为有黄书记落选这个事，虽然我们相信在人代会的选举上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但毕竟市委把程序做得越完善越好。这样，就不至于给一些代表们以口实。”至于县长人选，陈文友的意见是由市上从市级部门中选派一个原则性强、年龄较长、有一定资历的同志，这样，也有利于既和舒天成同志搞好工作上的配合，也可以相对约束舒天成的权力。 在听取了河西县三个主要领导的意见后，蒋胜和白天成都倾向于陈文友的意见，觉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这种处置相对比较稳慎，不会在河西再引起大的波动。 蒋胜和白天成两人形成共识后，蒋胜把他们两人的共识意见给高扬作了汇报，当时高扬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让蒋胜到时候在书记办公会上把这个意见提出来。同时，高扬让蒋胜和市委组织部一起，同时考虑对黄俊生的安排意见。 不急于表态，这既是高扬作为市委书记的一种决策方法，更是一种领导策略。如果事前就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了，不仅让其他副职或班子成员没有了发表意见的余地，如果一旦有什么情况，也使自己陷于被动。黄俊生落选的事出现后，高扬进一步吸取了一些教训，觉得很多事自己看着好象很把握，但在现实中却确确实实会发生许多谁也意想不到的变化，这也让高扬进一步感受到了世间事很无常。 在书记办公会上，蒋胜按照高扬的要求，把他和白天成再一次听取河西县几个主要领导意见后形成的意见讲了。黄俊生落选后，天簌市委几个副书记除市长欧阳立强没有直接参与调查外，蒋胜、舒明都直接参加了调查，白天成虽然不是副书记，但作为组织部长，也同样参加了调查，因此，对于黄俊生落选及河西县干部群众的思想状况和工作情况都有比较多的认识，从稳定河西的角度考虑，并且事前因为已经和蒋胜一起形成的共识，虽然在书记办公会上他因为不是副书记没有发言权，但在内心里却是完全赞同蒋胜提出的由舒天成担任河西县委书记并暂时兼任县长的意见。即使让他发言，他也会发表和内心里想的一致的意见。在官场上，很多时候，内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不一样的，有些时候明明是这样想的，但却必须那样说。这也是我们经常听到说的所谓官场哲学或者是官场艺术。 舒明尽管没有参与再次听取河西三个主要领导领导意见，但他通过前期的一些了解，也知道只有这样处理，才是一个相对平稳妥当的处理办法，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良策。 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高强宇由于并没有参加对河西县的考察和调查，对河西县的情况了解不多，提不出什么意见，只是说，书记们如何定我就如何执行。 见其他几个副书记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意见，欧阳立强自己虽然也是副书记，但毕竟和其他几个副书记不完全一样，自己毕竟是天簌市的二把手，尽管在干部人事方面自己没有决定权，但毕竟在整个市委里的作用和其他几个副书记不一样。因此，在其他几个副书记发表了意见后，也发表了他自己的看法。欧阳立强也同意蒋胜提出的由舒天成担任河西县委书记并暂时兼任县长的意见，但同时，欧阳立强也提出，对于这一次河西县党代会出现书记落选的事，作为县委副书记的舒天成，也应该负一定的责任人，虽然调查组已经有了调查的结论，省委也对黄俊生落选后的事有了定论，但从总结这次事件的教训、完善今后工作、警示教育干部的角度考虑，都必须对舒天成的一个惩戒，否则，会容易形成不良的示范效应。欧阳立强说：“我不是否认调查组的调查，更不是与市委已经做出的决定喝反调，而是我直觉地感到，舒天成的黄俊生落选的这个问题上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因此，我提议，对舒天成给予党内警告处分。当然，为了有利于近期的工作开展，也为了使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及之后的人代会、政协会顺利召开，对舒天成的处理可以等到河西的三会召开以后宣布。这样，既可以使河西县的换届工作不再出现意外，也警告了那些想不通过正常渠道谋求非份企图的干部。” 高扬一听欧阳立强提出的意见，可以说从内心里感到满意。说实在的，在黄俊生落选的这个问题上，高扬真有些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同时也有些“背着石头打天——有气无处发”。现在欧阳立强提出了这么一个意见，还真让高扬有一点“叫花子捡到银子——满心欢喜”的感觉。但高扬心里的这种感觉是不能轻易流露出来的。他等欧阳立强说完后，才迫不及待地说道：“各位书记们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这次河西县委书记落选的事，到目前为止虽然前期的工作已经做了不少，党代会也已经按程序闭幕，省委也对此有了明确的定论，但后续工作还有不少，特别是要消除县委书记落选的不良影响，我们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当然，当务之急是把书记明确起来，使河西县的换届工作尽快结束。因此，我同意大家的意见，由舒天成担任河西县委书记，并暂时兼任一段时间县长，等县上的人代会召开后过一段时间再考虑县长人选问题。不过组织部要事先特色考察，一定要把这个人选选好。大家都清楚河西在天簌的地位，也清楚河西经济对天簌的影响，一定不能因为黄俊生的落选，使河西的经济滑坡。现在全党的工作重点都是在抓经济建设上，我们天簌也不能偏离这个重点。至于欧阳市长提出的要给舒天成以一定的处分，这个提议我同意。确实，不管在黄俊生落选这个问题上舒天成有没有什么不当行为，但作为排名第一的县委副书记，县委书记落选了，并且给河西、给在簌造成了那么大的不良影响，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所以我同意欧阳市长的提议，请市纪委下来后按照程序办理。当然公布的时间，要按照欧阳市长提出的意见，放到河西县的人代会和政协会召开后。同时，也要要求舒天成向市委写出书面检查。这是看一个同志政治品质和基本素质的时候。我们相信舒天成同志的政治素质和政治品格是好的。至于对黄俊生的安排，我个人提个意见，就是保留他的正县级待遇，看市上哪个好一点的部门还缺副职，就把他安排到那个部门任个副职。虽然黄俊生同志也提出过希望到市财政局、市建设局、市公安局等单位，但组织部门要统筹考虑。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的话，请组织部下来后就尽快按程序提交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至于河西县其他干部，就按照原来市委已经研究确定的方案不再变动，要动，都等县上的人代会和政协会召开以后再说。市委常委会研究确定了今天商量的意见后，蒋胜、舒明和天成你们三个同志要找舒天成同志好好地谈一次话。同时，也要把市委的意图再一次找河西县的几个主要同志谈一谈。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全委会选举还出问题，就必须拿河西县班子是问。书记人选确定后，要督促河西县尽快召开第一次全委会，按程序把县委换届的程序走完。这件事请蒋胜同志和天成同志继续抓。相信河西县这一次的全委会不会再出问题了。但蒋胜同志和白天成同志也不要掉以轻心，舒明同志也要随时关注到河西的情况。” 对于河西县党代会的后续事项，天簌市委也做了进一步的研究和完善。 在天簌市委对河西县党代会选举中出现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的问题做了一系列的善后工作后，蒋胜和白天成两人，包括对这项工作有了解的人都认为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原来不少人以为县委书记落选了，市上一定会处理不少干部，但最后市委除了把黄俊生从河西县调到市环保局工作外，没有处理一个人，就是那些在黄俊生落选问题上多多少少都负有一定责任的干部如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章程，副县长苏进步，县政协副主席李明等，也没有给予任何处理。县上和市上都反映市委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的理性和妥当值得肯定，一些曾经在黄俊生落选问题上有过不当行为的人之前内心里一直感到不安，担心市委严肃处置此事，现在看市委对这件事情的处理非常温和，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有的干部还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有些问心有愧。 当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人内心的高兴，有人内心的惭愧，但也有人内心得意，认为自己尽管在黄俊生落选的问题上做了一些手脚，天簌市委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在两天后的天簌市委常委会通过有关黄俊生落实选后河西县委班子主要领导的确定及相关事项的处理意见后，市委副书记蒋胜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天成一起，按照市委的要求，到河西和主持工作的舒天成以及县委副书记何碧凤等一起，再次分别给二十几个已经当选为新一届县委委员的同志谈话，把市委对河西县班子主要领导调整后的安排给二十几个委员作了通报，并对这些新当选委员从组织纪律的角度提出了要求。二十几个委员都表示，一定坚决执行市委的决定，服从组织的安排，正确行使自己的权利，确保全委会选举圆满成功。 工作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只要是基本上有这方面的经验的人都觉得河西县的第一次全委会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蒋胜、白天成和舒天成、何碧凤一起，商量确定了河西县党代会后第一次全委会的召开时间。时间初步确定为四月十六号召开并报市委同意。 在天簌市委研究确定了河西县委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的召开时间后，蒋胜和白天成再一次把县委书记人选舒天成，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人选何碧凤，河西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张子明找来，同时让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也参加，就如何开好河西县委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的相关事项再一次进行商量。< 108.第八章宿愿终成 第八章 宿愿终成 在当初中央和省委决定县区班子按期换届后，作为河西县县长的舒天成内心里就一直在想，黄俊生已经在河西县担任了那么长时间的县委书记，在这次换届时肯定应该被调整了，而自己作为县长，完全有可能接任县委书记的职务。天簌市委做出县区班子主要领导都维护不变的决定后，舒天成的心里很是感到失落。也因此，无论是在换届考察时，还是市委考察组离开河西后，他在县上的干部和群众中，都表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情绪。最后，在多方面因素作用下，黄俊生落选了，舒天成又从中看到了希望。现在市委终于决定由自己作为河西县下一届县委书记人选，为此，舒天成的内心里可以说是由衷地感到高兴：盼望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说不上尘埃落定，并且自己还要受到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但毕竟自己终于离正式担任县委书记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舒天成虽然在表面上表现得很是平静，但在内心里却是兴奋不安的。一方面是想着自己走上县委书记岗位后，该如何开展工作而感到兴奋，另一方面也在为黄俊生落选后这一段时间社会上已经出现的各种各样传言而感到不安。 客观地说，舒天成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在河西县的发展上，作为县委副书记、县长，他也是做了大量工作，只不过由于黄俊生担任县委书记时太过强势，舒天成的作用就几乎完全被掩盖，基本上没有显现出来。河西县的干部和群众也是开口黄书记，闭口黄俊生，似乎作为县委副书记、县长的舒天成完全不存在一样。而舒天成自己也知道自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比不过黄俊生，因此，也就一直时时处处都显得非常低调，在公开场合从来不讲自己的工作，而且也和其他干部一样，开口闭口都是黄书记如何如何，黄书记怎么样怎么样。但私下里他和黄俊生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却没有因为他的低调而减少，相反，一方面由于体制的原因，另一方面由于在一些具体工作中两个人之间难免不会产生分歧，于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说是在一天天激化嘛也是在一天天地积累。市上研究确定了县区班子的主要领导都不动的原则后，舒天成感到自己当书记的可能性已经小到几乎没有了，因此，在心里就很有些不平衡。在县上的党代会召开之前，舒天成曾有意识地把几个和自己走得近的干部找到一起，名义上是商量工作，实际上是有意无意地散布一些不利于黄俊生的言论，并且也是有意无意地让他们去宣扬，以期起到对黄俊生不利的作用。就是在党代会召开期间，舒天成也知道有一些代表和尽管不是代表但在县上有一定影响力的干部私下里有不少不利于黄俊生选举的活动，但舒天成却装作不知道，既没有告诉当时作为换届指导组组长的蒋胜，就是在后来黄俊生落选蒋胜牵头的调查，舒天成也没有把自己掌握的情况透露半句。 想当初，舒天成的本意，只是希望黄俊生在换届选举中得不到高票，这样可以间接地打击黄俊生气焰，借此也满足自己心里的不平衡。但他和蒋胜、白天成、董礼友他们一样，完全没有想到黄俊生会在选举中落选。虽然他从黄俊生的落选中又一次看到了自己担任河西县委书记的机会，但在他的内心里，却始终感到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光明正大的地方。 当舒天成得知自己已经被市委确定为河西县委书记人选时，内心里的那种喜悦完全可以说是无以言表，尽管在高兴的同时，内心里也为将要受到的党风警告处分而有些觉得不痛快，犹如吃鱼，吃起来倒是安慰，却在喉咙里卡了一颗毛刺，对身体没有大碍，但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努力，现在终于要换来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了，舒天成的心里总的来讲还是高兴多于懊丧。 舒天成知道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位置得来不易，并且有些侥幸，同时他自己也还多少有些不地道。但舒天成想，现在又有多少人地道呢？搞政治就是不能够按常规出牌。 市委已经确定舒天成作为河西县的县委书记人选后，舒天成可以说是沉浸在兴奋和激动之中，但在兴奋和激动中，又隐藏着一丝不安。得知自己将要当县委书记后，舒天成想了不少问题，如自己正式任县委书记后，该如何烧自己的“三把火”？在干部的任用上，自己该重用哪些人？对原来黄俊生信任的干部自己该如何处理？对于落选的前任书记的一些工作思路，自己该如何去调整？作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提任的县委书记，自己该如何去争取班子中其他成员对自己的支持？等等等等，但舒天成就是没有去想自己将要面临的第一个急切需要处理的问题第一次全委会的选举问题。对于自己能不能当选，舒天成觉得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相信，同样的问题不可能同时在一个地方出现。而且如果他在全委会上选举也和黄俊生一样再次落选，那么不光是他自己的政治前途受到影响，更主要的是天簌市委无法向省委交待。因为在舒天成的思想中有这种潜意识，觉得如何开全委会的问题，市委领导们应该比他更着急。因此，舒天成觉得自己没有必须去下功夫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果然，没有过多久，市委副书记蒋胜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天成以及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董礼友三个就主动找舒天成和何碧凤商量如何开好河西县委换届后第一次全委会的相关事宜。为此，舒天成的内心里当然是满心欢喜。因为这表明自己之前的分析是正确的，为此，舒天成内心里还有一点洋洋自得。 109.第九章微妙情况 第九章 微妙情况 实际上，理论上讲，作为一级党委的领导机构的党的委员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一般都只有三个议题：主要的议题是选举产生新一届党委领导班子，另一个议题是确认纪委选举结果，还有一个议题就是新当选的书记的讲话。 对于党代会和全委会，前面在一些章节中，已经写到了一些。按照党章和党内选举条例的规定，党的各级代表大会选举党的各级委员会，党的各级委员会选举党的委员会班子。因为河西县的党代会已经召开，一届县委的工作报告和纪委的工作报告都已经在大会上通过，只是因为书记候选人在选举委员时未能当选，仅当选为候补委员。按照党内选举办法规定，候补委员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实际上也就是县委书记候选人在选举中落选了。由于没有了书记候选人，河西县新一届县委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就只能按照天簌市委的决定推迟召开。 在蒋胜、白天成召集舒天成、何碧凤等人商量如何确保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顺利召开时，作为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董礼友就第一次全委会的内容作了介绍，就会议的具体程序安排，作了详细的说明。董礼友说，会议首先要确认参会人数是否符合会议召开的规定。董礼友说：“按照规定，凡是有选举任务的会议，必须要有应该参加会议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员参加，会议才有效。确认会议参加人数达到规定比例后，和党代会的选举一样，首先要审议通过选举办法，确定会议选举的监票人和计票人。监票人必须是非候选人的会议合法参加者，计票人可以由会议主持人指定，不一定是会议的法定参加者，但一般都是由组织部门的同志担任。会上，选举办法通过后，要再一次清点参会人数，之后才能进行选举。选举分为两个阶段，首先从当选的县委委员中选举出县委常委，然后再从当选的县委常委中选举书记、副书记。县委常委实行差额选举，书记、副书记实行等额选举。县纪委的选举也是按同样的程序和原则进行。” 本来，蒋胜和白天成对这些程序和内容都非常熟悉，之所以没有打断董礼友的话，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既然舒天成没有搞过党务工作，对这些程序不清楚，让董礼友详细介绍一下，也有利于让舒天成相对全面地了解会议的程序，以便在召集和主持会议时，能够很好地把握会议的各个环节。 在董礼友介绍完会议的程序后，蒋胜问舒天成：“天成同志，对于开好县委第一次全委会，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董礼友介绍的这些程序和内容，舒天成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听完介绍后，对于如何主持会议的问题，他心中基本上有了一定的把握，并且他也想到了，下来后让县委组织部按程序给他整一个完整的会议主持词，并让他们送给市委组织部的领导审定，到时候自己按照主持词照本宣科就行了。关键是在选举时，委员们如何投票，他心里没有把握。因为所有的选举都是无记名投票，会议参加者在符合任职条件的候选人中投任何一个人都是他的权利，谁也干预不了，最后他投了谁的票除了本人外谁也不知道，也无法去弄清楚。 听到蒋胜问自己，舒天成说：“蒋书记，主持这样的会，对于我来讲，还是第一次。本来，有市委的坚强领导和你们几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对于开好这次会我应该充满信心。但由于河西县这次党代会选举出现了黄俊生同志落选这件事，我心里就有些把握不准了。说实在的，黄书记在河西县当了那么久的书记，选举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作为我来讲，尽管也在河西县工作了不短的时间，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都在依靠黄书记，现在要我完全来负责这次全委会，我自己觉得心里有些底气不足。”舒天成有意把困难摆出来，目的就是想让蒋胜和白天成不能对县上的全委会掉以轻心。舒天成知道，如果市委对这个事情不高度重视，完全靠他来把这个会议开好，自己的心里真还有点不踏实，总担心万一哪个环节上出问题，自己眼看着就要当县委书记的愿望可能就会就此完全落空不说，他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应该说，舒天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在新当选的县委委员中，多数人都是黄俊生当县委书记时提提拔起来的，他们与黄俊生关系密切，虽然黄俊生在选举中落选了，但正因为这样，那些黄俊生提拔的和黄俊生关系密切的人就完全可能把怨气撒在他身上。虽然蒋胜和白天成代表市委已经分别找这些人谈了话，但临到画选票的时候，谁也不能监督每一个委员都按他们向蒋胜、白天成承诺的态度画票。加上最近河西县的社会上出现的一些有关黄俊生落选的传言和反映，使得舒天成的心里感到更不踏实。并且由于舒天成在黄俊生落选的这个问题上，做得并不是完全堂堂正正，虽然市委出于多方面考虑，没有再深入细查，但他自己心里有鬼，思想上也就更不轻松。 在商量完有关全委会召开的具体事项后，组织部长白天成突然问道：“舒县长，通过这一段时间，对黄俊生书记落选后县上的情况，不知你掌握到有些什么新的动向没有？” 对于黄俊生落选后县上出现的情况，虽然在市上这个层面关心的人已经不多了，就是在县上，也已经从黄俊生刚落选时的个个关注、人人议论，转到现在多数人关心的是市委的后续处理以及谁当县委书记这个热点上了。市上明确由舒天成担任河西县委书记后，在县上又引发了一场新的议论、关注热潮。原来一些对舒天成不满的人开始在群众中议论舒天成之前的一些不当议论了；而原来一些希望把黄俊生拉下马的人，他们所希望的并不是让舒天成来享受这个成果，虽然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但当舒天成要当县委书记的消息传出去后，这一部分人显得特别的失望，也就在社会上放大舒天成之前的一些问题和毛病。还有的人觉得以其让舒天成当县委书记，还不如就让黄俊生继续当书记。人，都有一种同情心理，尤其是同情弱者的心理。当黄俊生落选成为弱者后，人们由开始的不满，到后来的同情，再到现在的又觉得有些惋惜。因此，本来已经基本上比较平静了的社会议论，现在又因为舒天成要当县委书记的消息又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没有出现或者是没有听说的情况和消息，又纷纷在社会上出现。调查组在河西调查时没有掌握到的情况也陆陆续地在河西县的社会面上反映出来。各种说法、议论、传言都有，完全是莫衷一是。 白天成突然问舒天成掌握到有些什么黄俊生落选后的新动向，既让舒天成感到诧异，也使蒋胜感到突然。而白天成能够提出这个问题，可想而知他要么是已经听到了一些说法，要么就是他对组织工作的关键问题把握很有一套。 见白天成问到这个问题，舒天成既感到吃惊，内心里又感到很是纠结，他仔细地斟酌了一下，觉得现在既然白天成问到这个问题，对自己掌握到的情况还是应该反映出来。否则，万一又出现黄俊生落选那样的情况，自己再说，那时候就很难说清楚了，并且对自己也决没有什么好处。 确实，通过这一段时间，有关黄俊生落选的各种各样说法都出现了。市委调查组在调查中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和调查组做出的结论是一种说法，另外还有好几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说黄俊生在党代会召开期间，自己在每个代表团派出了一个工作人员，这些人员实际上是黄俊生派出的监视人员，要监视、收集每个代表团代表们的行动。而派到各代表团的个别人员就自认为自己是钦差，不仅在会上说了一些引起代表们不满的话，而且私下里到处打听代表们在会议召开期间的活动情况，让代表们感到很是不满，因而在投票时，有意不投黄俊生的票。还有一种说法，一些代表当然主要是县级机关的代表不满市委没有尊重他们的意志，换届考察组在河西考察时，不少人都提出黄俊生应该调整不应该继续担任县委书记了，但市委却没有把他们的意见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让黄俊生当县委书记，因此，他们感到不满，但又不能把不满发到市委去，就只好把气发到黄俊生身上，在选举时有意不投黄俊生的票，以示对市委决定的不满。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个别代表在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特别是那些曾经被黄俊生批评或者处理过人，他们总是在想办法找机会报复，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换届选举使他们看到了机会，因此，不少人就在下面私下做代表们的工作，要他们不要投黄俊生的票。 对于这三种比较有代表性的说法，有的蒋胜和白天成听说过，有的就没有听说过了。 对于这些说法，蒋胜问舒天成：“你觉得黄俊生落选后，那些对黄俊生有意见的人，还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舒天成想了想后，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地说：“对于这些说法，我个人觉得有些还得引起重视。尽管市委已经组成调查组对黄书记落选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也做出了基本的结论。但有些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影响也还没有完全消除。” “那你觉得哪些问题还需要特别引起注意？”蒋胜问。 舒天成本来不想说具体内容，但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不说肯定也不行。他也担心由自己主持的第一次全委会万一又出问题，这对于他来讲，就将会彻底断送他的政治前途。他想了想，说：“最近河西在传一段一些代表在党代会召开期间私下活动串联的录音。也不知道这段录音是否真实可靠。” 110.第十章心理权术 第十章 心理权术 蒋胜、白天成和董礼友三人一听有录音，马上就警觉起来。三个人都几乎同时在想：“怎么调查组在河西调查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类的情况”。 蒋胜连忙问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是否是真的？” “我没有直接听到过这段录音，也只是听人说有这么一段录音在流传。”舒天成说。 蒋胜说：“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非常重视。如果真有这么回事的话，那么就说明调查组当初的调查不全面，了解的情况不完全准确。你要想办法尽快找到这段录音。找到后尽快送给我们听一下。当然，如果能够找到录制者最好。”一听到这个情况，蒋胜的头一下子就大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岂不是说明自己当初带队进行的调查不全面、不准确甚至不真实吗？ 确实，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并且如果有人拿这段录音到处上告，那么就将会使天簌市委变得非常被动。而蒋胜自己作为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又是调查组组长，将会承担很大的责任，弄不好还会因为这件事使自己丢官卸职，甚至受到处分。想到这，蒋胜也就没有再继续商量下去的心思了。他必须把这个情况尽快告诉高扬，让高扬也知道这件事，这样，今后即使有什么问题，自己也可以说是给市委书记高扬汇报过。并且他分析高扬可能也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出现。因为在省委那里可以说是已经交了帐了，如果再出意外，他高扬在省委领导那里也同样不好说。 蒋胜对舒天成说：“你下来的工作就是马上把这段录音找出来。至于全委会召开的时间问题，下来把这件事了解一个大概后我们再商量，必须确保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圆满成功。对此，天成，我的责任重大，你的责任也不小，并且更直接。”蒋胜对舒天成说话的口气都已经明显发生了变化。尽管他说的“天成”，到底是白天成，还是舒天成，另外三个人不完全明了，但都感到蒋胜作为副书记一下子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尽管几个人的角色不同，但都对这同一件事感到了同样的压力。因为他们都要对这同一件事负责并承担责任。 几个人从蒋胜那里离开后，蒋胜马上就给高扬办公室打电话，高扬也正好在办公室里：“高书记嘛！我是蒋胜，我有一个重要情况要向您报告。不知您现在有没有空？” 高扬还是第一次听到蒋胜以这种焦急的口吻给自己打电话，他不知道蒋胜会有什么紧急而且重要的事情要向自己报告。他在电话里对蒋胜说：“你过来嘛！” 到了高扬办公室后，蒋胜把他从舒天成那里听到的情况给高扬说了一遍。高扬听了后也感到有些吃惊，但他并没有象蒋胜那样显得着急，毕竟是担任主要领导多年了，定力确实已经练得很不错了：“你说的这个情况如果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有些复杂了。黄俊生落选的事，我们已经算是给省委有了一个交待。如果再出现意外，省委会觉得我们天簌在干啥，会认为我们天簌市委干工作不到位，作风不深入，政治上不清楚。这么重要的情况在调查时居然没有掌握。”高扬不愧为主要领导，不仅想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而且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就给蒋胜加上了无限的压力。确实，什么叫领导艺术，这就是领导艺术。作为主要领导，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干，必须要副职们也尽责尽力去干，否则，只有自己一个人着急，就可能什么事都干不成。高扬的这段话，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责怪蒋胜，但可以说却是没有责怪的责怪，也是没有下死命令的死命令如果不把这种事情处理好，你蒋胜就是工作不到位，工作作风不深入，是政治上不清醒。作为领导干部来讲，最害怕的就是在政治上出现问题。因为那是一个自己无法洗刷的罪名，是一个糊里糊涂的罪名，也是最会让人把人看轻的罪名。如果上面的人一句“这个人政治上不成熟”，那么他的政治前途可能就注定是已经到此完全止步了。 听了高扬的话，蒋胜本来有些紧张的情绪，就显得更紧张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怎么会这样，不管怎么说自己担任领导也是多年了，经历过后的事也算是不少了，但这一次事情，要说责任的话，倒确实是他的责任最直接的一次。因此，听了高扬的话后，他显得有些无助地问高扬：“高书记，那您说该怎么办呢？” 看到蒋胜的表情，听到蒋胜着急的话语，高扬在心里还有些暗自高兴。尽管他和蒋胜两人之间还没有直接的矛盾，更没有尖锐对立的事，但在平时的工作中，高扬总是感到蒋胜对他有点那种说不清的情绪，虽然他没有去计较，但心里总感到有点不愉快。看到现在这种情况，高扬觉得正好借机敲打一下，以使他更好地正确认识自己这个书记。他对蒋胜说：“这件事看来确实有些麻烦。我们已经组织调查组到河西县去进行了深入调查，并且也给省委扯了回销。如果这个事情反映出现，我们再去调查，那么我们如何对上一次的调查自圆其说？如果不去调查，我们就更是无法交待，万一录音问题又确实是事实，如果被上面追查起来，我们就更被动了。”高扬还在继续给蒋胜加压。 听高扬的这些话，蒋胜就更是感到这件事情棘手，也更是感到由于自己当初因为对高扬继续安排黄俊生任河西县委书记不满，在黄俊生落选后自己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因而在调查中，自己的内心深处总是巴不得找到的全是黄俊生个人因素导致其落选的原因。现在看来，自己在这种事情的处理上确实还是有些考虑不周，想得不全。也难怪，任何事情都只有在经历过后，再回过头来看时，才会发现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作为当事，处理是否恰当确。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时间是检验一切的标尺”，也是常话所说的“经一事长一智”的道理所在。人们经常说“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蒋胜在心里真有些后悔为啥当初会多少有些感情用事，不把问题想得更细致、更全面一些。想当初如果不把黄俊生落选的原因说得那么多，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因为之前把黄俊生个人的责任说得太满而陷入被动。 常言说：“人无完人”，蒋胜尽管已经坐到了市委副书记这样的位置上，但也并不是能够对所有问题都考虑得十全十美。就如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似乎他就陷入了迷潭。 听了高扬的话，蒋胜就在思前想后地想这个问题该如何办，以至于显得有些神魂不定的样子。 而高扬却并没有因为蒋胜反映的问题而感到难办。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黄俊生那里，到时候只要把黄俊生紧紧地抓住，让他不要在自己落选的问题太较真，问题也就解决了。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唯一受害的是黄俊生个人，其他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说实在的，当他刚听到说黄俊生在选举中落选时，心里也很是感到吃惊和气愤。吃惊，是因为作为一个市的市委书记，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管辖的范围里，会出现在全国都很少见的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的问题；气愤，是因为这个落选的人是自己一直关照并且也是在有违多数人意愿的情况下特别关照的人。但他在冷静下来后，很快从黄俊生落选的这件坏事中，找到了如何变坏事为好事的切入点。也才因此有了前面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虽然他因此受到了省委两个领导的批评，自己也在省上的书记和副书记那里检讨了几次，但对于这次事件的前期处理，却得到了省上正面的充分肯定，以至于省委组织部还专门发通报，肯定天簌市后续处理的做法。这对高扬来讲，无疑是起到了坏事变好事的作用。 但对于黄俊生落选的事，高扬始终在心里有一些疑团。按他掌握的情况，在正常情况下，黄俊生在选举中得票不会高是正常的，但不至于在选委员时落选。现在，如果真有蒋胜所说的一些代表私下里串通的录音，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至少印证了他心里的一些怀疑。当然，如果真有这个录音的话，倒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是好事，是因为可以利用录音问题扭转一些之前人们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在黄俊生问题上的看法，相对减轻一点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的人们所说的“用人失察”的责任。是坏事，是因为如果此事传播大了，特别是如果传到省上去了，会形成天簌市委在处理黄俊生落选问题上工作不深入、作风不踏实、调查不彻底的印象。如果让人形成了天簌对黄俊生落选问题处理轻率的印象解，问题就更不好处理了，弄不好，会使自己在省委领导那里陷于更被动的状况。“看来，对此事还不能掉以轻心，还必须要认真对待，慎重处理。”高扬想。 他见蒋胜有些失神，高扬的心里还有一种快慰。高扬心里清楚，在人事问题上，尤其是在黄俊生的使用这个问题上，蒋胜私下里是在和自己唱反调。现在就正好利用这个问题，压制一下蒋胜，以免使总觉得自己对他的宽容是自己软弱。高扬过了好一阵后问蒋胜道：“你们听到这个情况后，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 正在出神的蒋胜听见高扬问他，连忙收回神来，但因为没有听清楚高扬说的话，他只好说：“高书记您说什么呀？” 高扬又把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 蒋胜说: “我们听到舒天成说了这个情况后，就让他回去尽快想办法找到这段录音，找到后尽快送到市上来。同时，我们也要他尽可能找到录音的录制者。” 蒋胜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他想听一听高扬对自己这一安排的看法。 见蒋胜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高扬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显得冷清。过了一阵后，高扬才问：“那县上开全委会的事？” 听见高扬问河西县召开全委会的事，蒋胜如实地把他和白天成、董礼找舒天成来商量的情况说了，并说：“因为出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具体还没有商量到何时开的问题。” 高扬听了后，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再往后面推一推，把录音的问题弄清楚了再说，不要又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一怕一万，只怕万一，高扬担心不要因为录音的问题，导致河西县的全委会又出问题，那么在全省乃至全国就把丑丢尽了。如此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也就做到头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听了高扬的话后，蒋胜说。 “下来后你马上把公安局长牛得力找到，让他想办法把录音问题查一下，必要时可以动用一下他们公安的手段，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我想这一点他作为公安局长应该是清楚的。我这里也给高强宇把这个情况给他通报一下，让他也积极配合。”高扬说。 “另外，你也先找一下黄俊生，但不要说录音的事，探一探看他知道不知道有录音的这个事。”高扬继续说。本来他想直接找黄俊生谈谈，但想到如果他找了黄俊生，强行要求他不得向上反映，那么肯定黄俊生也不敢再去到处反映了，但如此一来，就无法找出这件事情背后的捣乱者了。高扬生来就最痛恨这种搞阴谋诡计的人。当初，听说黄俊生在选举中落选，他心里就想到这背后肯定有文章，但由于调查组经过两周的调查，最后认定的结论是原因主要在黄俊生身上，再加上之前听到的换届考察组反映的情况，他也就相信了问题的出现责任完全在黄俊生身上。出于他对黄俊生的个人感情，为了尽快把这件事情摆平，他就没有想到再深究这件事。现在，既然出现了这个情况，那么就正好抓住不放，把背后的人找出来，并坚决惩治。 高扬想，我们党历来就对搞非组织活动的人和事深恶痛绝，每一次涉及到换届或者是人事变动可能比较大的时候，都会发文件要求坚决杜绝搞拉票贿选、搞违背党组织意图的地下活动。之前，天簌市还从来没有明显出现过类似的问题，而这一次不仅出现了，居然还弄到把一个县委书记候选人都弄掉的地位，不好好杀杀这种歪风邪气，以后的正气就难树了。 高扬要蒋胜不惜动用公安的手段来侦破河西县党代会召开期间一些代表们私下串联的事，还有一层他个人的考虑，就是要通过这个问题的突破，来印证黄俊生的落选，并非完全是黄俊生个人的原因，而是既有黄俊生个人的原因，更有非组织活动的原因。说实在的，黄俊生的落选，对高扬的个人威信产生了很大影响。特别是个别对他有意见的干部，更是借这件事攻击他，想以此来动摇他的地位，甚至还有人想以此来挤走他。 对于高扬，尽管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如对黄俊生就有点不讲原则的偏袒，但总体来讲，还是一个比较传统、也比较正统的领导干部。他虽然有不少时候显得有些独断，但不搞个人私利，也没有明显的以权谋私行为。对人对事也总体上比较公正、公道。对班子中的其他成员，他也基本上是以相互尊重的态度对待，从来没有让人感到他有盛气凌人的感觉。他经常对班子成员说：“我们作为党的干部，虽然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家庭孩子流言圈子，但不能以私废公，更不能以权谋私。我们每一个人都一定要算人生的大帐。试想想，我们现在的厅级干部，国家用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哪一个一年少了几十万。不说多了，公的私的，花的用的，吃的行的，我们个人花了多少钱？还不都是国家给供着。一年几十万，十年不就几百万了。就算以后退休后用不了那么多了，一年也还不有几万？并且有病了国家还基本把医药费都包了。算一算，这一辈子下来，哪一个会少于上千万。如果你没有本事当上大老板，那么就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干，让国家把自己养着。” 高扬这话并没有多少大道理，但把帐这么一算，不少人都觉得是心服口服。试想想有多少人有本事一辈子挣得到上千万的钱？并且总的来讲还有面子，有地位，亲戚朋友都还能够沾不少光？ 正是高扬类似的做法，赢得了天簌市极大多数干部的认可和敬佩，这也是高扬能够在天簌有比较高的声望和比较好的口碑的原因。虽然在黄俊生的问题上，有些人对高扬有意见，但面对高扬作为市委的一把手，在处理很多棘手问题上的领导艺术和领导方法，又都还不得不佩服。 111.第十一章心理试探 第十一章心理试探 蒋胜听从了高扬的安排，下来后专门找到市公安局局长牛得力，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和市委书记高扬的意思给牛得力说了，要他尽快安排得力的办案人员，尽快侦破。牛得力当然清楚市委领导的意思，他下来后马上安排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曹又兵，并且指定由曹又兵亲自带队到河西县去侦破这个案子。 同时，蒋胜按照高扬的安排，亲自打电话给已经到市经委上班的黄俊生，让他到他的办公室来：“俊生呀！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到你的办公室来，看一看你到新单位后的情况。”因为有了录音带问题，蒋胜对黄俊生显得客气多了。他担心如果把黄俊生惹怒了，抓住录音带反映出来的有人私下搞非组织活动把他搞垮这个口实，说自己作为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又是他落选的调查组组长，工作不实，调查不清，是严重失职的问题，让他自己下不了台。因此，语气中显得很谦和，要让感觉自己非常关心黄俊生。 黄俊生尽管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落选了，但毕竟在官场上多年，蒋胜话中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虽然他对蒋胜没有太多的好感，特别是在他落选问题上，蒋胜带的调查组在调查后，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的这种做法意见很大，但毕竟人家现在是市委副书记，而自己就是凤凰，也是落了汤的凤凰。俗话不是说“落汤的凤凰不如鸡”吗，自己现在正处在低谷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自己收到那个神秘的录音带的真实性他自己也还不敢确认。因此，也就没有在电话上对蒋胜说一些不客气的话，加上就是有了录音带，也还要人家副书记来处理，不依靠人家，录音带就算是真的，自己的问题也不可能就自然得到澄清。本来黄俊生收到录音带后就想找蒋胜，现在蒋胜主动打电话来，不正好找他反映这个问题，要求他安排人员调查把事情搞清楚。如果能够查清楚，也好给自己洗洗冤、伸伸屈。于是黄俊生马上说：“蒋书记呀！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我马上就到你办公室来。”黄俊生知道，虽然蒋胜说是要到他这里来，但那是作为领导的一种艺术，实际上内心里并不是真的要来，而只是以此为借口，显得作为领导的没有架子，平易近人。 市经委在政府办公大院里，离市委办公大楼也就两三站的路。因此，没过多久，黄俊生就来到了蒋胜的办公室。 黄俊生到蒋胜的办公室时，门也没有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对此，蒋胜尽管心里感到不舒服，但也没有办法，又不可能因此把人家赶出去。而黄俊生也是有意这样做的。黄俊生本来对蒋胜还多少有些尊重，但自从在县党代会上被选落后，黄俊生的心里就对蒋胜产生了一种不自觉的抵触和怨恨情绪。再加上后来蒋胜带队的调查组在对自己落选的事进行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是责任完全在他个人身上时，就使得他对蒋胜的意见和怨恨就更加明显了。虽然他也知道蒋胜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有意要置他于死地，但也是为了尽可能推卸他作为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的责任。 黄俊生进了办公室后，蒋胜也并没有象是打电话时那样做出热情，只有将下颚朝自己办公室桌前的椅子上扬了扬，说：“啊！俊生你来了，坐。” 黄俊生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本来想马上就说自己收到录音的事，但想了想，蒋胜既然找自己，那么肯定是有什么事，不如先听听他找自己是为了啥事，用不着很着急地说自己的事。否则，还会显得自己沉不住气。经历落选后的这一段时间的反思，黄俊生的思想冷静多了，再也没有刚落选时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而引起的急燥情绪。因此，黄俊生坐下来后，也就只紧紧地盯着蒋胜，等蒋胜先开口。 蒋胜也是有意在一个文件夹上勾勾画画，想以些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在官场上，这种场面经常出现。除了特别亲热的人外，职位高一点的人总会做出职位比自己低的人尊贵的样子，以此来压制对方的气势，特别是象黄俊生这种在县上当过多年主要领导的人，蒋胜觉得更应该用自己的气势来压制一下。 黄俊生也沉得住气，见蒋胜在文件上勾勾画画，也就不紧不慢地拿出香烟来，也没有想到递一支给蒋胜，而是自顾自地抽起来。黄俊生之前是不抽烟的，但自从落选后，就开始抽起烟了。很大程度上，黄俊生抽烟是为了排遣自己内心里的苦闷。 看看实在不能太过拿大了，蒋胜放下手上的文件，抬起头来对黄俊生说：“不好意思，有一个急件必须要先处理。”实际上他处理的，只是一个一般性的文件，而并不是什么急件。这就是领导权术。 “我知道书记大人忙。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干，等一下没有关系。”听得出，黄俊生的话中带有明显的牢骚和不满情绪。 蒋胜也听出了黄俊生话中之话，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不满埋进自己的肚子里，在表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到市上后还习惯吧？” “有什么不习惯？和在县上时相比轻松多了。”听到蒋胜以关心的口吻问自己，黄俊生也不好再小孩子似地赌气。 “县上和市上肯定不一样。实际上当初调你到市上，你来了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事了。”蒋胜有意直接把话题引到他要想说的问题上来。 “谁都不会先知先觉，并且我是按照组织的安排执行的。”黄俊生明显不满蒋胜的话。 “确实，正如你所说，谁也不会先知先觉。在你落选这个问题上，既有客观的原因，也有主观的原因。”蒋胜说。 听了蒋胜的话后，黄俊生心里很不是滋味：“蒋书记今天找我来，该不会只是说我落选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这个事吧？” “确实不只是说这个，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落选既有主观的原因，也有客观的原因。”蒋胜说。 “我的事组织上不是已经做出了结论吗？今天蒋书记找我来还是说这个问题，该不是有意拿这件事来刺激我吧？我早已麻木，再说起什么作用呢？”黄俊生显得非常不满地说。 “俊生你多心了。我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来刺激你呢？对于你的落选，虽然组织上已经有结论，并且这个结论谁也不会推翻。但确实又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我按照高书记的安排，想找你再了解一下。”蒋胜把话拉到了主题上。 “不知有什么情况要找我再了解？”黄俊生已经意识到了蒋胜可能要说录音带的事，但他还是有意问道。 “最近有人反映在河西县党代会期间，有涉及到你选举问题的新情况。”蒋胜说。 黄俊生本来想问什么情况，但想了想，没有主动问，而是有意装作不奇怪的样子，静等蒋胜的下文。 蒋胜以为自己说了有涉及到黄俊生落选的新情况，黄俊生一定会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新情况，没曾想黄俊生的反映完全让蒋胜意外，并没有急于追问。 等了一阵，见黄俊生并不问自己，蒋胜只好说：“最近县上有人收到一盘有关河西县党代会选举前一天晚上几个人在一起的录音，录音上的内容基本上是对你选举不利的内容。” 黄俊生听蒋胜终天说出了录音带的问题，就顺着话题说道：“我也正要为这个事找你呢？”黄俊生说。 听黄俊生说正为这个事来找他，蒋胜心里就想，原来黄俊生已经完全知道了这件事。但蒋胜还是装着什么有些吃惊的样子说：“俊生，你想找我也是为这个事？” “当初，我被选下来，我心里就想下面肯定有人在捣鬼。可以你们市上的调查组却没有找到。现在，这个鬼终于冒出来了。我收到了在党代表召开期间有代表搞非法串通的录音。我来找你，就是希望市委重新调查，还我清白。”说到这个事，黄俊生心里就感觉直冒火。 蒋胜听到黄俊生说要还他清白这句话，心里就有些不愉快，但他不可能和黄俊生争辩。听黄俊生说他也收到了录音，感觉到事情不仅确定有，而且还直接到了黄俊生这个直接的当事人手上。蒋胜心里就有些忐忑，当初他带队的调查组把黄俊生落选的所有责任都定在了黄俊生本人身上，作为当事人，现在有个别代表串通的录音，蒋胜担心黄俊生不会善罢甘休，找自己说聊斋。如果问题闹大了搞复杂了，蒋胜作为当时的调查组组长，肯定会承担责任。想一想，一个全国少见的县委书记落选，最后调查组却没有完全把事实调查清楚，该是什么责任？蒋胜倒是越想越后怕。 因为心里有了怕惧，蒋胜说话时也就没有刚开始那么有意要摆架子了。他假装才知道的样子问：“什么？你也收到了党代会期间一些代表私下串通的录音？” “就是，我反复听了好几遍，我可以确认这个录音不会是有人故意编造的。”黄俊生边说边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盒录音带出来，并说：“蒋大书记，你也听一听吧。” 蒋胜本来想让办公室里的同志找一台录音机来，马上听一下黄俊生拿的录音带里的内容，但在脑子里很快想了一下后，对黄俊生说：“我这里没有录音机听不成。这样，你能不能把带子放在我这里，等我让他们把录音机找来后我再听？” “不行，因为只有这一盘，给了你后我就没有了。蒋书记，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说一句丑话，万一给你后你找不到了或者你根本就不给我了，我到哪里去找这个证据。这可是为我挽回一些面子的铁证，决不能丢失了。”黄俊生说。 黄俊生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的大实话。这一段时间以来，黄俊生一直在想自己落选的事，他自己总感觉这后面有什么阴谋，他还是坚持认为，如果后面没有人捣鬼，他最多是得不到高票，便决不可能落选。现在这个录音就证明了他的判断。但事前，蒋胜带队的市委调查组却把自己落选的责任全部定在自己身上，为此，黄俊生是一直在心里不服。现在终于有了能够为他挽回影响的铁证，他自然会视如珍宝。 见黄俊生不愿意把东西留在自己这里，蒋胜也无可奈何，他只好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邱楚明，让他马上找一台录音机拿到自己办公室。 在等候拿录音机带的时间里，蒋胜有意无意地问黄俊生：“你这盘录音带是从哪里来的呢？真实性如何啊？” “从哪里来的我暂时不说。至于真实不真实，等一会儿你听了后就清楚了。反正我相信它是真实的。”黄俊生说。确实，这盘录音带是从哪里来的，他目前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因为是有人塞进他家里的。当时，他爱人回家时看到用纸包着的录音带，还以为是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不敢动，还是他儿子回去后，拿起来一看是一盒录音带，听了后才知道是在河西县党代会召开期间时一些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整黄俊生，如何让代表们不给黄俊生投票，使黄俊生在选举中落选的录音。 见黄俊生不愿意说录音带的来源，蒋胜也就没有再追问。他相信只要公安上出面，并采取必要的手段，到时候肯定会弄清楚来源的。于是，蒋胜又把话题转到另外的相关问题上：“有关你落选的事，你还听到或者掌握到有其他什么情况没有？如果有，一些说出来，如果确实有那些情况，我们也好再一次采取措施，把事情弄清楚。”蒋胜本来是想说“也好给你洗洗冤”，但想了想，觉得说这种话不妥。毕竟现在录音带的问题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并且就算是真的，但要说黄俊生落选是“冤”也不准确，他落选，即使有外面原因如非组织活动等问题，但他个人也存在问题。对这一点，蒋胜是坚信不疑的。 “其他的我也听到不少说法。当然，没有另外的证据。”黄俊生说。确实，自从他落选后，社会上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虽然多数是说黄俊生落选是他自己背时，说他落选应该。但也有人说，一个堂堂而皇之的县委书记，并且是担任了多年的县委书记却在选举中落选，肯定中间有不正常的事情。各说各是，众说纷纭，因为都没有证据，谁是谁非，谁也说不服谁。黄俊生自己下来后，既在反思自己落选的原因，也在千方百计捕捉有关他落选的说法和是否有其他人为因素证据，但前期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实的东西。就是这盘录音带，也是不久前才出现的，并且这个时候也离落选时间已经四五个月了，他到市经委上班也已经有四个月时间了。 112.第十二章相互过招 第十二章相互过招 录音带出现后，黄俊生反复分析，把录音带拿给他的人，肯定也是参与了谋划搞掉他的人，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觉得他落选已经是既成事实，即使他知道也改变不了现实，便有意把录音带拿给他让他徒唤奈何。虽然录音带听起来不是很清楚，但从录音带中，也可以听出，是以县政府副县长苏进步为首，县政协副主席李明也在积极参与。在录音带中，可以比较清楚地听出苏进步给几个人安排的话。苏进步说：“你们几个下来后，要悄悄地给其他人说，就说如果把黄老大弄下来后，会有人给他们好处。至于什么好处，现在不要说，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尽力量，发挥最大作用，一定要把黄老大搞下来。”另外还听得出李明说：“我们今天几个在这里商量，任何人都不能外传，大家一起要做得隐秘，不要让人拿到把柄。否则，如果事情暴露了，谁也得不到好处。” 当黄俊生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时，可以说是肺都气炸了。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要把自己弄下台，而带头的人居然还是平时表面上看似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苏进步。 黄俊生知道是苏进步在带头整自己后，就反复在想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苏进步和李明，以至于他两人要冒着搞非组织活动的风险来搞垮自己。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三件事情苏进步可能会对他心怀不满：一件事情是两年前，曾有人动议让苏进步任县委副书记，但后来因为上面清理领导职数，河西县委的副书记职数是占满了的，因此，虽有动议，但却没有结果。此事后来苏进步也知道了，并且有人在苏进步那里挑拨说，虽然县委的领导有这个动议，但是黄俊生不同意。为此，苏进步没有弄清楚情况就对黄俊生产生怨气。第二件事是有关苏进步当副书记不成后不久，苏进步的一个亲戚想调动但又完全不符合调动政策，事情反映到黄俊生那里后，黄俊生就把调动的事压下来了。为此，苏进步就更是有意见，认为黄俊生的亲戚调了一下单位又一个单位，自己的亲戚调一个单位都不行，认为是黄俊生有意和他过意不去。为此，就对黄俊生特别厌恨。第三件事是黄俊生曾收到一封举报苏进步受贿的信。由于信里面说的情况说得非常清楚，黄俊生作为县委书记，本来是本着爱护干部、保护干部的思想，把苏进步找来谈话，让苏进步自己主动把钱退了。由于苏进步确实接受了一个企业老板送给他的五万块钱，黄俊生找他谈话后，他不得不把钱退给了企业。黄俊生的这一做法，本来是好意，但苏进步却认为是黄俊生有意整他，并且是在抓他的死结，想把他苏进步往死里整。本来苏进步的心眼儿就比较小，有了这三个件事，特别是让他退钱给企业的事，就更使得苏进步不仅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而且是黄俊生要想把他往死时整。再加上两人在工作上产生的一些分歧，就更使得苏进步对黄俊生怨恨不已，甚至产生了敌对情绪。 黄俊生拿的录音带有十多分钟时间，由于录音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录的，听起来不是那么清晰，特别是刚开始的一节听起来很嘈杂，后来要稍微清晰一些。但在关键的话语上，还是听得清楚的。 听了录音后，蒋胜也觉得录音是真的，但他并没有表态说录音是真的，到底时不是真的，还必须等公安上侦察清楚后才说得清楚。并且就算是真的，蒋胜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说是真的这类的话。因为毕竟这件事的最直接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担心自己说了有利于黄俊生的话后，拿着自己的话到处去说，最后把自己弄得被动。 听完一遍后，蒋胜假装有些地方没有听清楚，把录音又放了一遍，然后对黄俊生说：“听起来倒确实象是真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个人还无法准确判断。如若不然的话，把它拿给公安部门，让他们鉴定一下？” 蒋胜这样说，是最具有水平的。他既没有否认录音是假的，也没有说录音是真的，而是让黄俊生把带子拿给公安部门去鉴定。他知道，只要黄俊生把带子拿给公安部门，黄俊生就没有直接掌握到录音证据了，那么就可以避免黄俊生拿着带子到处上访。这样，对自己的影响也就在自己可能能够掌控的范围内了。至少，不担心黄俊生拿带子直接威胁了。如果搞毛了，让公安部门做一个不是真的的鉴定并把带子销毁，就完全对自己形不成威胁。 黄俊生当然不会象蒋胜想的那样单纯，他见蒋胜不再听录音了，马上就起身把录音机拿过来，把里面的录音带取出来自己拿着。他听蒋胜那么说后，他说：“蒋书记你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让公安部门去查，只要公安部门认真，肯定是查得到真实情况的。但我现在不会把这个带子交给公安部门，我还要留着这个证据。我想，公安部门只要存心要调查，也不在乎是不是有我这盘录音带。更何况我希望的不是查录音带是不是真的，而是查录音带中所说的事。”黄俊生不愧是当过多年的县委书记，能够一下子抓住事情的要害。 听了黄俊生的话后，蒋胜觉得他目前对黄俊生也没有办法，对黄俊生的话他也无法反驳或否定，就只好说：“你说的话有道理。我下来后给高扬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情况，看高书记是什么意见。”蒋胜聪明，一下子就把矛盾推到高扬那里去了。 “我希望市委能够重视我的这件事。为了表达我个人的诉求，我也写了一份书面材料，我把它交给你，希望蒋书记重视并关心此事。否则，我就只有到省上去反映了。反正我的脸不丢也已丢了，再丢一下也无所谓。”黄俊生这话也说得好，并且明显是对蒋胜带有威胁性质——如果你蒋胜不理这件事，我黄俊生就拿着录音带到省上去反映。黄俊生知道，如果此事反映到省上去，虽然省委已经对他落选的事已经有一个说法，但自己落选是被人在后面搞非组织活动搞下来的，省委也不得不重视这件事。而此事对于黄俊生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了，即使省委重新调查，弄清楚确实是有人在后面搞非组织活动，他也不可能继续担任河西县委书记了。但对于蒋胜来讲就不一样了，在换届期间出现非组织活动，作为分管常务工作的副书记，不仅是换届考察的组长，还是换届指导组组长，并且问题出现后又是调查组组长。作为几个关键时候的组长，却没有了解到这些一直让组织非常痛恨的非组织行为。此事如果省委追究起来，蒋胜责任不小。 黄俊生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封信给蒋胜。 “你把这件事给高书记汇报了没有？”蒋胜并没有去接黄俊生递过来的信封，而是问黄俊生。 “我没有给高书记说此事，我想，你是分管党务工作的书记，这件事给你汇报就行了。”黄俊生见蒋胜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信封，而是问自己给高扬说没有。就边把信封丢在蒋胜的办公桌上，边说。确定，他也没有就这个事去找高扬，他知道，以他对高扬的了解，如果他找到高扬，肯定只会挨一顿臭骂，最后可能还是会让他找蒋胜。因此，他就觉得与其挨一顿臭骂，不如直接找蒋胜。他知道，他给蒋胜说了后，蒋胜肯定也给高扬说， “希望蒋书记重视这件事，组织人员调查，把事情弄清，还我清白。我一个县委书记落选，我个人不仅没有面子，市委也没有面子。把问题弄清楚了，如果确有人在背后搞非组织活动，不仅可以给我挽回面子，也可以使市委免遭用人不当的非议。”黄俊生离开蒋胜办公室时说。 确实，黄俊生说的有道理，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听到不少市委用人不当，说蒋胜作为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有失职之嫌。 113.第十三章确有其事 第十三章 确有其事 黄俊生走后，蒋胜也在反复想黄生所说的话，也在考虑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做。如果真有人在下面搞非组织活动，就必须坚决查处。否则，如何弘扬正气？如何落实党的领导？如何树立市委的权威？但蒋胜也有些顾虑，自己作为调查组的组长，这么重要的情况在调查时却没有发现，认真追究起来，他也确实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以其被动处理，不如主动处理。蒋胜想到，如果自己主动处理，后面自己还好说话。如果被动了，以后事情查实清楚以后，自己反倒更被动。 蒋胜本来想打电话把黄俊生来他这里的情况给高扬说一下，但想了想后，又没有打，而是把黄俊生留在他办公桌上的申诉信拿出来，认真地看了一遍。黄俊生在信中说，他原来就一直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现在证明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希望组织上能够把事情调查清楚，并对在背后捣鬼的人予以坚决惩处，以申张正义，打击邪气，还他个人一个清白，使市委对广大党员干部有一个交待。 蒋胜看了黄俊生的申诉信后，觉得信中写到倒也并不过激。想想也是，谁遇到这种情况心情会平静?黄俊生还算是比较理智的。 蒋胜看了黄俊生的申诉信后，本来想签上自己的意见，把信转给市委组织部或市纪委，但想了想后又放下了。市公安局那边已经派出了人员去侦破。下一步如何办，只有看公安上侦破的情况来定。如果公安上侦察没有此事，那么就好处理了，到时候就是不给黄俊生以组织处理，也可以以严重缺乏组织观念，不负责地到处反映为理由，给他一个严肃警告，使其死心踏地，不要总认为自己冤枉，甚至想着翻案。如果确有其事，那么处理起来就要难得多了。“管他的啊，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蒋胜心里想。 大约过了一周后，市公安局局长牛得力和带队去侦破这个案子的副局长曹又兵一起，到蒋胜办公室，专门来给他汇报案子侦破的情况。 牛得力说：“蒋书记，您安排侦察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确实有人在下面捣鬼，搞非法串通。牵头的人就是那个已经从县政府副县长位置上到县人大当副主任的苏进步。” “啊！硬是有人在下面捣鬼呀！”蒋胜一听，尽管不感到意外，但还是感到吃惊。“真有人敢置市委的严格要求和党的纪律于不顾，搞这种非组织活动的？” “是的，这些人不仅是在河西县党代召开的那几天几乎是天天在一起商量，党代会召开之前，他们就已经私下里搞了不少次串联。并且他们的目的非常清楚，就是要把黄俊生搞下台。”牛得力说。 “这些人居然这么猖狂，敢于置市委于不顾？”蒋胜听了后心里很震怒，因为他觉得他们这样做，尽管是为了搞垮黄俊生，但却是在和他蒋胜为难，给他蒋胜找麻烦，并且在考察时完全没有听到任何一点风声。 “就是，他们想的是如果党代会上搞不垮黄俊生，下来就采取告状等形式，向市上、向省上告黄俊生。他们的目的就是一定要搞垮黄俊生。”曹又兵说。 “他们为啥一定要搞垮黄俊生哪？”蒋胜问道。他心中始终不解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办案子时，重点是放在有没有录音这件事上，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弄垮黄俊生，我们就没有深入去追问是了，只是他们中有人说，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黄俊生在河西干得太久了，并且太霸道，市委换届考察组在河西县考察时，他们就把黄俊生不要再在河西当县委书记的意见向考察组反映了，但最后考察组却没有听他们的意见，他们几个人就觉得很气愤，认为市委不尊重群众的意见，不为河西的老百姓和长远发展着想。直接的原因只有两个人说到过，就是苏进步原来本来有希望当副书记，但最后却没有当成，苏进步就认为是黄俊生在作怪。后来苏进步的一个亲戚调动，因为黄俟生的干预没有调成，苏进步就认为是黄俊生有意和他作对。再加上这一次把他从县政府调整到县人大，他就更是气愤。说如果当初他当上了副书记，那么就是这一次到人大，也是当主任，而不是平级过去当一个副主任。苏进步认定是黄俊生在整他。因此，心里就总是感到如果不报复黄俊生就解不了自己心里的恨。同时，听他们一伙人中的一个人说，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愿望，苏进步不仅对黄俊生在心里很怨恨，对市委也很不满意，说既然市委不让我们满意，我们也要让市委不好过。因此，才那么不管不顾地搞地下活动。”曹又兵说。 “那他们中还有哪些人参与？”蒋胜问。 “他们是以苏进步为首，另外还有一个叫李明的县政协副主席，河东镇党委书记。另外还有几个村支部书记参与。”曹又兵说。 “县政协副主席李明又怎么会参与其中呢”蒋胜问。 “前面我已经给蒋书记汇报到，因为我们把案子的查办重点放在有没有录音这个问题上，没有把他们为啥子要搞垮黄俊生的问题上，所以不是特别清楚。李明参与到其中，好象主要是因为他和苏进步的关系特点好的原因。其他的还没有听到什么具体情况。”曹又兵说。 “那那个录音又是怎么回事？”蒋胜问。 “啊！录音的事是河西党代会召开的第二天晚上也是就是选举的头天晚上的事，也就是十月十七日晚上的事。实际上，在党代会召开之前，也就是到县上去宣布了班子后，苏进步就开始了有意识的活动。由于他本来就是河西的人，并且一直在河西工作，人际关系和人缘关系都比较广泛。班子宣布后，他利用自己还是副县长的身份，到乡镇和县上的有关部门去了解工作情况时，有意识地把话题引到调整后的县上的班子上，当有人表露出不满情绪时，他就顺势散布一些不利于黄俊生的话，并有意识地说，‘这种群众都不满意的干部，我们在选举时就可以不选他。’当有人问‘我们能够不选他吗？’，苏进步说：‘怎么不可以呢！到时候我们每个代表手上都有一张选票，并且是无记名的，选谁不选谁完全是代表个人的意见和权利，又没有人看到你必须选哪一个，你就是划了某人的票，不划某人的票，谁也不知道。’在河西县党代会召开之前，苏进步基本上把河西的二十几个乡镇走完了。县上的部门，只要是他觉得可以拉进来的人，也都基本上见了一面。当然，对县上的干部，他的话就没有说得那么明白了。之后，在党代会要召开之前，苏进步和李明又专门进行分析，对哪些人可以直接参与到他们的活动中进行了认真分析，最后确实了十多个人作为核心。党代会召开的当天晚上，苏进步和李明就让这些人到各代表团是去散布有关不利于黄俊生选举的话语。也因此，在代表团分组讨论时，就出现了不利于黄俊生的言论。后来县上采取了一些措施后，苏进步和李明感到已经引起了注意，就分别找那十多个核心人物，让他们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在会上公开议论和发布有关言论了，以免被抓住把柄。党代会选举的头一天晚上，苏进步和李明又召集几个他们觉得特别信任的人，在河西县‘和平火锅店’里，具体商量第二天选举时如何投票的问题。‘和平火锅店’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在部队上当过兵，有一定的政治意识，他去给苏进步他们掺茶时，偶然听到一句‘一定要杷黄俊生搞下台’的话后，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后来就有意无意地又去听了两次，听到他们就是在明确地商量在第二天的选举时如何不投黄俊生的票，于是这个小伙子就悄悄地把自己的一个小录音机拿出来，趁苏进步几个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录音机伪装了一下就放到了苏进步他们所在包间里的菜架下面。因为开始有不少菜盘在架子上，所以几个人说的话不太清楚，后来架子上放菜的盘子越来越少，遮挡的东西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听得清楚了。苏进步一伙人走后，小伙子把录音机拿到他住的房间里听了后，确认几个人就是在密谋不投黄俊生的票的事。但当时他既不知道敢找哪里去反映这个问题，同时，心里也还是有些害怕，担心如果一旦泄露出去是他录的音，会遭到报复。因此，也就没有敢拿出来。后来他听说黄俊生果然在第二天的选举中落选，就更觉得他的这个录音既有价值，但又更有危险，也就更不敢把录音拿出来。后来，感觉到黄俊生落选的事基本上已经平息了，他觉得可能危险性没有原来大了，再加上他自己所说的心里的正义感，使他总觉得应该把这个事悄悄地让黄俊生知道。至于有什么结果，小伙子说他不清楚。在这个小伙子的印象里，他觉得黄俊生还是一个好领导。也因此，他转录了一盘，在打听到黄俊生家的具体位置后，悄悄地塞在了黄俊生的家里。黄俊生的儿子拿到录音带，听了后发现是密谋不投他父亲的票的录音，就又转录了两盘，一起拿给了黄俊生。我们在县上侦察此案时，几经周折找到了那个录音的小伙子和录音带里能够明确分辨出来的几个人，进行调查核实。小伙子认可这个事，但一再要求我们要为人保密。我们当然知道这种事对于当事人的影响，搞公安这么多年，还没有保护举报人的意识？我们把问题基本上搞清楚后去找到苏进步，开始时他还不承认，但在听了录音后，也不得不承认。可以说，这个案子已经座实，涉及到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承认了。当然，我们也给苏进步敲了警钟，要他不能有任何加害举报人的行动，否则，将予以严处。”曹又兵说。 “选举的头一天晚上不是县上组织放电影，代表们都在电影院里看电话吗？”蒋胜觉得有些不解。因为他当天晚上还专门安排人，要他们清点在电影院看电影的代表到会情况。清点的结果，除了一个县城里的代表因为家里有人突然生病，请假送病人到天簌市医院去了外，其他代表全部到了场的。 “就是电影结束后，几个人才到那家火锅店去的。也正因为比较晚，才引起那个小伙子的注意。”曹又兵说。 “那么，按照公安上的规定，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蒋胜问。 “按照公安上的规定，这个案子还不好处理。因为它既说不上是民事案，更说不上是刑事案。”牛得力说。 “那你们把已经侦察核实的东西形成材料和证据链，交给市纪委。”蒋胜说。之后，他又对牛得力和曹又兵说：“感谢你们把这个事情弄清楚了。” 牛得力和曹又兵都说：“这是我们公安上份内应该做的事。” “你们苏进步打招呼让他不得对举报人有任何加害行动做得对，要保护和平火锅店的这个小伙子，但也要给和平火锅店的这个小伙子打个招呼，要他不要到处去乱说。如果是外地人，最好你们动员他离开河西到其他地方去，否则，很难得说不会遭到报复。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你们又不可能天天跟着他。”蒋胜说。蒋胜的这种考虑是对的。对于这个小伙子来说，用不着任何人说是谁举报的，苏进步等人用不着动脑筋就可以想得到是那天晚上火锅店里的人干的。苏进步作为河西本地人，哪里找不到机会报复？ “好的，我们一定去打招呼。”牛得力说。 114.第十四章严肃处置 第十四章严肃处置 牛得力和曹又兵走后，蒋胜马上打电话给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苏明：“老苏呀！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件事。”蒋胜说得很客气。有人在下面搞非组织活动的事被查实后，蒋胜的心里多少轻了一口气，至少，可以说明他作为党务书记并非完全失职，而是有人在下面捣鬼。既使万一省上追究起责任来，他说话也能够理直气壮一些。当然，他心里也还有顾忌，就是既然有人在下面捣鬼，作为市委调查组组长，为什么当初在调查时，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因此，对于苏明，也就显得比较客气，说是他主动过去和苏明商量事情。在蒋胜的心里，想的就是希望以此来拉近和苏明的关系距离，以免苏明在这个问题上有意和自己为难。人，很多时候实际上都是自己在自己的心里设防，在别人那里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事。蒋胜此时对于苏明的心理也就是这样，是自己在防自己。 苏明一听蒋胜的电话，心里清楚蒋胜说的是谦虚话，明里是说他过来，实际上是要他到他的办公室去。蒋胜的这样说法，也是典型的官场话语，苏明自然清楚蒋胜内心里的本意，便马上说：“哪里有让您跑路的哟！我马上过来。” 蒋胜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尽管他嘴上说是他到苏明办公室，但实际上是他要苏明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尽管两个人都是副书记，理论上说起来是平等的，但实际上，蒋胜是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而纪委的工作也属于党务工作的范畴，自然也属于蒋胜分管的范围。既然蒋胜要分管，那么他自然也就是领导纪委工作的领导了。因此，苏明实际上的地位还是比蒋胜低。这既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也是显规则，但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 苏明到蒋胜办公室后，蒋胜就把有人在河西县党代会期间搞非组织活动并且已经市公安局查实的事给苏明说了。苏明听了后大吃一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搞这种事？ 蒋胜把他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和刚才市公安局两个局长来给他汇报的情况简要地给苏明介绍了一下，并问苏明：“老苏，这种情况你说该如何处理？”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当然必须严惩不贷。这完全就是把党的政策和要求置若枉闻，完全正确是目无组织的表现，如果不予以坚决查处，还何以弘扬正气？何以制止邪气？。”苏明说得很是气愤。 “我让公安局把所有材料和证据转给纪委，你们研究一下，应该如何处理，形成意见后，我们再通气，最后报给高扬同志。”蒋胜说。 在市公安局把材料和证据交给市纪委后，市纪委先是召开书记会，研究出对录音案及其相关人员的处理意见。市纪委书记会上确定的处理意见是：建议免去苏进步的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建议免去李明的县政协副主席职务，给予党内警告处分。同时，责成河西县对另一个乡党委书记以免其责任职务和党内警告处分的处分，对几个参与非组织活动的村支部书记，也责成河西给予相应的处分。 市纪委书记会议研究出这个意见后，苏明和市纪委副书记刘子杉专门到蒋胜办公室，给蒋胜汇报市纪委研究的意见。蒋胜听了后，基本同意市纪委书记会议研究提出的处理意见。之后，蒋胜专门找高扬，把录音带的侦破情况和市纪委书记会议提出的处理意见给高扬做了汇报。高扬听了后也很是气愤，说：“没想到还有这种败类。”说实在的，黄俊生的落选，给高扬也带来了不少的负面影响，增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有这种情况出现，和蒋胜的心思一样，至少他自己对内对外、对上对下都会更好说话一些。社会上已经形成的说是高扬用人不当的说法也就多少可以得到一点澄清。 高扬说：“对这个处理意见，我个人认为偏轻。对于这种严重破坏党的纪律的行为，决不能轻易容忍，否则，会带来很不好的示范效应。我个人意见，那个苏进步行政上撤职，党内严重警告。那个李明免职，但也给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不严惩不足以警后世。请市纪委重新研究，也请市委组织部尽快按相关程序办。对这件事情必须严肃查处，决不能姑息。处理后，在小范围内发一个通报，警示其他干部，必须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如果违犯，不论是谁，都要坚决查处。待这个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再开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有关河西县召开第一次全委会的事，对外暂时不要宣布，按正常程序处理就行了。至于河西县的班子，只要这一次录音事件中没有牵涉到党政班子中的其他人，就仍然按照市委原来已经确定的方案执行。不过，你和组织部天成同志还是要尽快考虑书记人选，不要缺职太久，否则的话，会影响河西的工作。”由于事前对黄俊生落选的事已经以市委的名义，对内对外都有了一种正式的说法，因此，高扬也不想再把这个事情弄得太大。虽然在黄俊生落选这个事上，自己被省上的两个领导狠狠地批评了，但毕竟最后省委还是很正面地处理了这件事，没有追究天簌市委和相关领导的责任。高扬想，如果把这个事再弄大了，弄不好省委领导说天簌市委处事不谨慎、作风不深入”。本来已经了结了的事就可能会因为录音带事件又被翻出来，如此的话，可能对天簌特别是对他个人和天簌市的其他领导如蒋胜都没有任何好处。 蒋胜的想法自然也和高扬的想法一样。蒋胜也认为，在这个问题上，他和高扬两人完全是在一根藤上，牵涉到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另一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有了高扬的明确意见后，蒋胜就好办得多了，他把高扬给他说的意思，分别转达给了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要求他们按照高扬的要求，抓紧时间按程序处理。 大约一周后，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都按照各自的程序，将录音案涉及到的河西县的两个县级干部的处理意见正式提了出来。先是提议撤销苏进步的河西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职务、免去李明的河西县政协副主席职务，然后是分别给苏进步和李明的党内严重警告。在天簌市委常委会上，两个部门提出的意见都如数通过，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对于其他几个人的处理，市纪委没有形成书面材料，而是专门把河西县委副书记县委副书记何碧凤、县委常委、纪委书记欧阳长风两人找到市上，给他们通报了市纪委的处理建议，要他们回去后尽快研究落实，并给市纪委书面报告处理结果。按照干部管理权限，市委和市纪委只负责对县级干部的查处，县级以下干部的处理处分权，在县委那里。 何碧凤和欧阳长风尽管都还没有通过选举程序到职，但按照党内的规定，两人都早已在履行职责了。对于市纪委通报的要县上处理的建议意见，他们当然只有不折不扣地执行，不可能有异议。 何碧凤作为河西县新提拔起来的县委副书记，心地非常善良，但没有想到自己刚上任就遇到这种事情，但她又回避不了，只能按照市纪委的要求。回河西县后，马上找到主持河西县工作的舒天成，把市纪委的意见向他报告了，并商量具体的处理办法。 舒天成听了后，感到虽然自己反映的问题已经水落石出，但作为他个人来讲，内心里也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把黄俊生拉下马这件事上，舒天成自己心里清楚，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多少还是做了一些不利于黄俊生的事，只不过没有被组织和他人发现或者是被反映出来而已。现在县上的人代会和政协会还没有召开，作为人大副主任人选的苏进步和政协副主席人选的李明就被撤职和免职，这在县上肯定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这对于自己主持县上的工作来说，必定会增加难度。特别是苏进步和李明都是在县上担任领导多年来的老同志，他们的被撤和被免，不知会给下一步召开的县人代会、政协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现在谁也说不清。说实在的，作为舒天成来讲，他是非常不愿意看到这个情况的，但当初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录音带的事，不反映上去又担心一是全委会的选举受到影响，二是担心今后问题暴露出来，对他自己的负面影响可能会更大。既然自己已经到了主持全县工作的位置上，虽然离正式担任县委书记还有一步之遥，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坐到那个位置上，要想稳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自己还需要再冲刺，再努力一下。虽然说是“成事在天”，但前面也还有一句“谋事在人”的话。 舒天成和何碧凤商量后，很快就召开会县委常委会，专门研究如何落实市纪委实际上也是市委意见的事。说实在的，开这种处理人的会，并且又是在这样一种特殊情况下，舒天成心里真还很有些不踏实。因为新的县委换届后还没有召开第一次全委会，新的县委领导还没有选举出来，但现在这件事又必须以县委常委会的形式来落实，所以只好把党代会之前是县委常委或副书记的人请到，又把市委已经提名为常委候选人的人请到（包括常委候选人差额人选都必须请到。虽然市委在班子方案批复上非常清楚谁是差额人选，但因为还没有选举，差额人选也完全可能当选），因此，整个会开起来，无论是会议气氛还是参会人员的心情，都显得非常沉闷，谁也不想在会上多说什么。最后，只是县纪委书记（虽然还没有选举，但因为党代会之前市委就已经正式任命了的，所以可以这样说）欧阳长风把按照市纪委意见要求，对需要处理的几个人的处理意见说了，大家就纷纷表示没有意见，这样，也就算是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研究，把市纪委的意见落实了，也算是在河西县把录音带事件告了一个段落。 河西县把县上的处理结果书面报告天簌市纪委后，苏明很快把情况报告了蒋胜，蒋胜又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高扬。高扬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河西县的第一次全委会什么时候开，你还要再过问和关注一下”。听了高扬的后话后，蒋胜知道，录音带事件在市上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115.第一章良好前兆 第十二卷 尾声 第一章 良好前兆 录音带问题处理后过了大约一个月时间，蒋胜召集市纪委、市委组织部、市公安局的相关人员，对事件处理后的反映作进一步的了解。在听了三个部门了解掌握的情况汇报后，蒋胜又和舒明、白天成一起，到河西县听取舒天成和何碧凤、张子明对河西当前情况的汇报，也听取了县上其他一些干部如陈文友、原县人大主任代之琳等人对县上情况的介绍。在对所了解到的上下情况进行认真、深入的分析后，蒋胜和白天成都觉得河西县黄俊生落选事件的后续问题在河西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响了，如果再不开第一次全委会，那么拖延的时间太长了，不仅影响到河西县人代会和政协会的召开，更影响到全市换届工作的整体进程。虽然因为出现了县委书记落选的事，经省委组织部同意，天簌市的县区班子换届时间可以向后延期一点，但省上仍然要求最迟必须在三季度结束全市的换届工作。从河西县党代会召开到现在，虽然前前后后出现了不少问题，但也前前后后经过了五六个月时间，天簌市其他区县和天簌所在省的其他市州的县区班子换届工作都已经全部结束。为此，蒋胜确定把白天成、董礼友和河西县的舒天成、何碧凤以及组织部长张子明召集到一起，再一次商量召开河西县委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的相关事宜。 由于何碧凤之前是县委组织部长，对于河西县上的情况相对比较清楚，对召开全委会的相关问题也要比舒天成和张子明熟悉得多。因此，何碧凤首先介绍了一下县上这一段时间对召开全委会的准备情况以及县上前一段围绕换届和黄俊生落选以及后来的录音带事件所做的工作，何碧凤说：“按照前一段时间蒋书记和几位领导的要求，舒书记回去后，我们又进行了几次商量，并且也再次分别找已经当选为县委县委和候补委员的同志谈了话，就如何开好第一次全委会议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同时，我和县纪委书记欧阳长风又分别找县纪委的十几个委员也谈了话，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应该说，无论是二十几个县委委员和候补委员，还是县纪委的十几个委员，对开好第一次全委会会议都有清醒的认识，对于县上出现的黄俊生书记落选的事以及后来出现的一些问题，都感到不可思议。几乎所有的同志都谈到，如何再不能开好第一次全委会会议，不仅是我们几十个县委委员、候补委员的耻辱，也是几十万河西人民的不幸。录音带事件处理后，大家对这个的认识就更加明确了。有不少同志说，我们河西人不能自己乱了自己，自己影响自己。因此，大家都表示，一定按照市委的安排和要求，圆满开好第一次全委会，成功实现市委的选举意图。”说了这些后，何碧凤又说：“我个人认为，河西县召开第一次全委会会议的条件已经成熟，时机也已经成熟。” 听了何碧凤的话后，蒋胜又问舒天成：“天成同志，你觉得呐？” 舒天成说：“刚才何书记已经把情况给各位领导说了，我完全认同何书记的说法。录音带事件虽然使俊生书记落选的事又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但只能使河西干部和群众的认识更清醒，思想更统一，那就是河西决不能再乱了。乱的结果影响的只能是河西全县人民，是河西县的长远发展。”舒天成的话里有两层意思非常明确，一层是表面的也是正面的意思。另一层则是隐讳的也是个人层面的。会听话的人对这两层意思自然一听就听得出来。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主持工作，舒天成作为县委书记的角色越来越到位。 “我们理解县上苦衷和难处，我们也理解县上干部和群众希望稳定的愿望，市委也一直是在立足于河西的长远发展和人民群众的幸福在着想。但我们必须拿出实际行动，不要因为个别人的原因，影响我们全县甚至全市的大局。”蒋胜这话也说得非常有艺术，不直接批评，但批评的意思却非常明确。同时，也给舒天成透露了一丝希望。 “我们一定用行动来感谢市委以及市委领导对河西县的关心。”舒天成和何碧凤两个人差不多是异口同声地说。 之后，几个人就全委会的一些细节问题对舒天成和何碧凤提出了一些提醒式的要求后，确定六月二十六日这一天召开河西县换届后的第一次全委会。因为春节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如果再不开，会影响到河西县全年的工作。这个时间，已经离河西县党代会的召开时间相差了将近半年了。会议还商量，为了确保会议成功，蒋胜、白天成、董礼友在会议当天都到河西，以便随时掌握会议情况。 到了三月二十五日下午这天，蒋胜、白天成、董礼友三个人就一起到了河西县，同时，考虑到为了有人跑腿，白天成给蒋胜报告后，让小王也一起到了河西县。自从杨一明到县上去了以后，小王虽然还没有正式调到市委组织部，但干部科这边的不少工作特别是县区换届的工作，已经完全由小王承担起来了。 考虑到不要在县上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蒋胜一行人到河西后，要求县上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几个人到了河西，有关活动只限于舒天成、何碧凤和组织部长张子明参加。蒋胜担心，如果县上的人知道他们在县上，容易给一些人在心里上造成影响，认为市上不相信他们，是到县上来监督他们的行动的。对于蒋胜的这一考虑，不能不说是非常正确的举动。 到了第二天八点，也就是六月二十六日上午八点，河西县纪委第一次全体会议首先召开。因为纪委全委会的选举情况要向县委全委会报告，并且要列席县委全委会选举后的会议，而且县纪委书记不仅是县委委员，还是县委常委候选人，不仅要参加纪委全委会，还要参加县委全委会。因此，县纪委的全体会议必须提前召开。 由于县纪委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只有选举纪委常委和书记、副书记一个议程，县纪委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不到八点半钟就结束了。会议的选举结果，完全如市委批复的方案。这就标志着河西县换届后的县纪委每一次全体会议圆满成功。蒋胜、白天成和董礼友听了县纪委第一次全体会议的选举结果后，都感到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预示着选举工作比较顺利。 由于但还不是最后松气的时候，关键的还是县委全委会的选举情况。因此，几个人思想上的弦还是紧紧地绷着的。 为了了解会议情况，经反复斟酌，蒋胜决定让小王作为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到会场去，他让小王到会场后主要了解会议进展情况，如果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及时报告。同时，蒋胜一再叮嘱何碧凤，不能介绍小王的身份，需要统一介绍时就介绍为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由于有蒋胜书记的这一意见，也才有小王能够全程经历一级党委第一次全体会议的经过。这为小王积累以后的组织工作经验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单从这一点来讲，小王就应该感谢蒋书记。否则，他哪里会有党代会的全程经历？ 116.第二章两次选举 第二章 再次选举 按照原定时间，八点二十八分钟一到，主持会议的舒天成就宣布开会。之所以选为么一个时间，也是蒋胜等几个人反映考虑后定下来的。在中国的官场上，有一些抬不上桌面的讲究。虽然我们不能说它是迷信，并且也找不到任何书面上的东西，但却在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存在。如有的搬家看日子、有的结婚看日子、有的入土看日子一样，需要看日子的事不少。曾经传说过，官场上一个已经有相当级别的干部，出行要看日子，摆办公桌要看位置。并且有好些官员还乐此不倦。 由于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而且引人注目，已经当选为河西县县委委员的人在接到召开第一次全委会的通知后，在内心里都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因此，在六月二十六日这天，几乎都在早早地到了县委会议室，以往那种总会有人晚一点时间到场的情况今天没有了。虽然也有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沉着稳重，故意到得迟一些，但也还是在会议开会前的十多分钟就到了会场。看到县纪委全委会结束后，新当选的纪委书记欧阳长风走进会议室后，所有参加会人员和会议工作人员都连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见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已到齐，舒天成宣布会议开始后，按照县委组织部提供的会议主持词，一字一句地念到：“各位委员，我受委托，主持今天的**河西县第十五届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今天会议应到会县委委员二十四人，实际到会委员二十五人，全部到会，可以开会。”对于今天的会议，舒天成心里清楚，自己作为主持人，必须特别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党代会和全委会都是有严格的程序和规范和。并且由于黄俊生落选，舒天成作为接任人选，从哪个角度来讲，舒天成都出不得任何差错。这不仅是关系到他个人己能不能顺利当选的问题，更关系到舒天成作为书记人选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黄俊生落选的问题。虽然多数人不会关心这件事，但那些在感情上和黄俊生走得近的人关心，这些人在以后的工作中还会和舒天成共事，如果舒天成在情绪上表现得过于兴奋了，可能就会不利于他今后的工作。虽然作为县委书记来讲，权力不小，但在现实工作中，也还是需要配合和支持，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孤家寡人更是不行。要不露声色，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不暴露自己的感情。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照稿子念。之前，舒天成也是认真思考了这个个问题的。在县委组织部给他提供了会议主持稿后，舒天成要县委组织部必须给他提供会议的全套主持稿，并且要求县委组织部把稿子送给市委组织部审查。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礼友还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逐一进行了审查。 在舒天成宣布可以开会的时间里，小王和县委组织部的另外几个同志都已经在会场里的工作人员席上坐下来了。 舒天成接着说：“今天的会议议程有三项，第一项是选举中国**河西县第十五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副书记、书记；第二项是听取并通过中国**河西县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选举结果的报告；第三项是领导讲话。对这三项议程，委员们有什么意见？” 舒天成停了一阵，并转眼全场看了一遍后，说：“各位委员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鼓掌通过。”听到舒天成说鼓掌通过，委员们都热烈鼓掌。鼓掌之后，这次会议的议程也就算通过，也就具有的法定效果。 接下来，舒天成说：“现在进行会议第一项议程，选举中国**河西县第十五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和副书记。由于前期出现的问题大家都非常清楚，市委研究确定，本次选举，只选举县委常委和副书记。按照选举的有关规定，本次选举分四步进行，现在进行第一步，通过《中国**河西县第十五届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选举办法》。《选举办法》已经印发给了各位委员，选举办法是根据党的地方组织选举工作条例的规定制定的，请委员们认真审阅。” 在等候委员们审阅选举办法的过程中，舒天成环眼看了一圈会场，见何碧凤也在注意看其他委员，心里就感到多少踏实了一些。毕竟还有人在帮他做这方面的工作。 等候了大约几分钟后，舒天成说：“各位委员对这个选举办法有没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请发表。”舒天成环绕四周看到一遍后，见没有什么反映，说说：“各位委员没有意见发表，那么，我们现在就进行表决。赞成的请举手。” 听到舒天成说赞成的请举手，所有参加会议的委员都把右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害怕主持人看不见似的。 舒天成清点了一遍举手的人数后，说：“二十四人赞成。”实际上是全部赞成了。但是按照会议规定，舒天成还必须接着往下来说：“不赞成的请举手。”听到舒天成说不赞成的请举手，不仅没有人举手，个别参加会议的委员原本是把手放在桌上的，为了不让人误会，连忙把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舒天成看了一遍后说：“没有。”之后又接着说：“弃权的请举手。”因为是程序，参会人员都理解，因此，也没有人觉得烦琐。舒天成又看了一圈参会人员后说：“没有。全体通过。” 舒天成接着对着稿子念道：“现在进行第二步，通过监票人，指定计票人。”舒天成按照稿子念出了监票人的名字。按照规定，监票人必须是正式的会议参会人员，但不能是会议的候选人员。在他念了两个同志的名字后，舒天成说:“各位委员有什么意见请发表。”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人有意见的。稍等了一阵后，舒天成说：“没有意见，现在进行表决。赞成的请举手。”如前面一样，所有委员都举起了右手。舒天成也仍如前面一样，清点了一下举手的人数，说：“请放下。”之后说：“不赞成的请举手。”一如前面，没有人举手。最后弃权的也没有。舒天成就宣布：“全体通过。”之后，舒天成对着稿子念道：“根据选举办法的规定，我指定XXX，XXX,XXX,XXX四个同志为计票人。” 之后，舒天成照着稿子继续念道：“现在进行会议第三步，选举中国**河西县第十五届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这里，我先向大家宣读天簌市委关于河西县委、县纪委换届候选人预备人选的通知。”念完后，舒天成说：“为了便于各位委员通盘考虑，县委常委和副书记候选人建议名单已经一并印发给了大家，请大家认真酝酿。” 过了大约几分钟后，舒天成说：“对县委常委候选人人选有意见的请发表。”大家都清楚程序，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有意见？就是有意见不会也不敢发表。 “没有意见。那么现在进行表决：赞成这个名单所列人选为县委常委候选人的请举手。”舒天成一边说，一边自己把手举起来，同时，还一边清点举手的人数，之后说：“请放下。不赞成的请举手。”舒天成看了一下会场后，见没有人举手，便说道：“没有。弃权的请举手。”同样是不会有的。舒天成看了一下委员们后说：“没有，全体通过。现在请监票人、计票人到位并开始工作。请监票人、计票人佩戴好标识后清点到会委员人数，并报告会议主持人。” 监票员、计票员在对参会人员进行了一番清点，并填上到会人员数报告，签上字后递给会议主持人，舒天成接过报告单看了一下后说：“根据监票人报告，今天应该到会的委员二十四人，实际到会的委员二十四人，全部到会，可以进行选举。现在，请监票人检查票箱。检查后请落锁。” 于是，两个监票人把设在会场一边的投票箱门打开并高高地举起来向委员们亮了亮，表明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放下后把箱子的门锁上。 见监票人已经完成了检查票箱的工作，舒天成说：“请监票人、计票人分发选票。”在监票人和计票人分发选票的同时，舒天成照着稿子念道：“请各位委员拿到选票后，先不要填写，我把选票填写的注意事项说一下：一是县委常委实行差额选举，选票上共列出了市委常委候选人十一名，应选县委常委十名，差额一名。请大家注意，赞成的人数（包括另选人数）不能超过应选人数，超过则为无效票；二是对选票上的候选人，赞成的请在其姓名前的‘符号’栏内划‘0’，不赞成的请在其姓名栏前的‘符号’栏内划‘X’。投不赞成票的，可以另选他人。另选他人时，请在候选人姓名后的空格栏内写上另选人姓名，并在其姓名前的‘符号’栏内划上‘0’。另选人必须是新当选的县委委员。这一点请各位委员务必把握目，否则另选无效；第三，填写选票时，请注意字迹清楚，符号准确。”在讲完这些要求后，舒天成说：“请各位委员看一看领到的选票是否清楚，如有不清楚的，请举手。”在监票人将选票发放情况表递给舒天成后，舒天成说道：“根据监票人报告，今天发出选举县委常务会委员的选票二十四张，与实到会人数相同。现在请各位委员填写选票。” 说完，舒天成也埋下头去看发给他的选票此同时，并安排选举办法的规定填写了自己要选的人。实际上在他宣读主持词时，已经有不少委员埋头在开始填写选票了。 在这个过程中，小王和县委组织部几个作为工作人员的同志都在密切地注意着会场里面的情况，见各位委员们都在埋头填写自己的选票。有个别领到选票后不久就已经填写好了的委员正抬头张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看会场里的其他人。有的则在反复看自己手上的选票。由于每个委员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就是填完了选票的人，也没有和其他人交谈。 由于有之前在党代会上县委书记落选的情况出现，所以参加第一次全委会的委员们都显得特别严肃，担心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引起他人的关注，万一在全委会上的选举中又出问题，自己会成为被关注的重点甚至是被怀疑的对象。 何碧凤作为县委副书记候选人，和蒋胜一样分管党务工作，对于今天的选举她也同样非常关心和关注。她很快填写完自己的选票后，就抬起头来，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委员们的表情和表现重，但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舒天成在填写完自己的选票后，也在注意观察着会场里参加会议的人员的表情，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在这个过程中，小王出去了两次，把他在会场里看到的情况对及会议的进度情况，给在离会场不远的地方等候着的蒋胜、白天成和董礼友他们都报告了。 看看已经填写得差不多了，舒天成说：“各位委员的选票填写完没有，如果填写完了，就开始投票。请监票人先投票，监票人投完票后，请各位委员依次投票。”舒天成说完后，自己也站起来走向投票箱。 参加会议的人，多数都是经历过这种场合的，有些人还经历过几次，大家都知道舒天成是第一副书记的角色，由于没有书记人选，他自然就是河西县的第一领导。因此，大家都自觉地等舒天成投了票后，然后是何碧凤，之后才是其他委员。 舒天成投完票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其他人投票，看看已经投完了，但还是按程序和主持词的内容说：“看还有没有没有投票的？”停顿了一阵后又说：“没有。请监票人、计票人开箱计票。” 几个监票人和计票人连忙打开票箱，取出里面的选票，并开始清点票数。之后，由监票人填写好选票回收报告单，送给舒天成，舒天成拿到报告单看了看后宣布：“根据监票人报告，本次选举共发出选票二十五张，收回二十五张，收回的选票等于发出的选票，选举有效。现在请计票员开始计票，请各位委员在会场里原地休息。” 117.第三章选举成功 第三章 选举成功 舒天成宣布了这些后，监票员和计票员就开始紧张地统计选票，其他委员们则都坐在座位上，有的抽烟，有的则找周边的人闲聊。只有舒天成、何碧凤以及组织部长张子明的心里是高度的紧张，他们都担心着，担心选举再出问题，因此几个人的心里都一直忐忑不安。 蒋胜、董礼友他们虽然到了县上，但并没有到会场，他们专门嘱咐舒天成和何碧凤他们，不要告诉县上的其他人员，说他们到了县上，以免引起县上一些干部的反感。蒋胜、白天成和董礼友他们都在宾馆里等着，只有小王按照将胜的要求，以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的身份，到了县委全委会的现场，在那里暗自观察会场的情况，并等着选举结果出来。 很快，计票员们就把选票统计完了，并按要求填写好《县委常委选举结果情况报告单》，交给监票员，监票员们签上字后，交由总监票员审核签字，并交给会议执行主席。 会议总监票员拿到报告单后，用眼睛快速地瞄了一眼后，在总监票员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结果的何碧凤，何碧凤拿到后也很快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得票情况， 见自己只差一票就是满票，心里也非常满意。同时，她也看了一下得票最少的人，见是按照方案安排的差额人员——县直机关党委书记莫尚民，其他人的得票都过了半，至此，何碧凤原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选举结果完全如市委批复的方案。虽然在党代会上的选举出了问题，但这一次的全委会也算是成功了。作为党务书记，何碧凤觉得一直压在肩上的重担也一下子放下来了。的确，前期的选举出问题后，市委为了河西的选举能够成功，做了大量工作，如果再不成功，她作为市委确定的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无法交待。现在选举终于成功了，一直压在肩头的重负也就终于卸下了，心里的那种轻松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当她把《选举结果报告单》递给坐在一旁的蒋胜时，手都有些颤抖。 蒋胜也一直在心里焦急地等着看选举的结果，何碧凤拿着报告单时，蒋胜就在观察着何碧凤的脸色，见何碧凤看了《选举结果报告单》后神情一轻，心里也就有了底，知道选举终于成功了。 对于蒋胜来讲，和何碧凤一样，心里的压力也不轻松，某种程度上讲，他心里的压力比何碧凤更大。作为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前一次的党代会选举失败，自己已经担承着一定的责任。这一次自己是作为县上主持工作的副书记，虽然不是书记，但这次选举能否成功，可以说也是直接关系到自己下一步能否顺利走上书记位置一个十分关键的因素。为了这次选举的成功，市上和县上都做了那么多工作，如果再出差错，自己作为县上主持工作的副书记，责任肯定是推卸不掉的。现在，选举成功了，不仅一直悬在自己心头的重负终于可以卸下来了，而且也可以间接地印证自己在市委分析黄俊生落选的原因时，对黄俊生存在问题的观点是基本正确的，黄俊生的落选并非是自己作为党务书记工作不到位或者是失职。 总监票员之所以把《选举结果报告单》交给何碧凤，而不是直接交给舒天成，是因为他知道何碧凤是县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自己把选举结果先交给她，是程序，也是规矩。如果自己直接交给了舒天成，虽然表面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舒天成是当天的执行主席，但如此一来，就会显得自己没有把何碧凤放在眼里，担心引起何碧凤对自己有看法。这也是这个总监票员在机关里多年，熟知机关工作潜规则的表现。 何碧凤把选举结果单交给舒天成后，舒天成很快地把选举结果浏览了一遍，看到落选的人就是原定的差额人选，心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之后，舒天成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栏，看到自己得了二十一张，两张反对，一张弃权。对自己的得票数舒天成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数，知道自己得不到高票，现在实际的结果比自己预想的高，心里也还是比较满意。之前舒天成一直担心不少县委委员都是黄俊生提拔的，和黄俊生的关系密切，自己很可能是在常委选举中得票不高，现在只丢了三票，算是非常不错了。 舒天成和何碧凤两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舒天成，全委会的顺利召开，预示着自己离县委书记的位置也就又近了一步。 县委组织部长张子明因为是从其他县交流到河西的，虽然担任组织部长职务，但由于对河西的情况缺乏深入的了解，尽管由于职责所在，对选举结果也同样非常关心和关注，但紧张程度远没有舒天成和何碧凤高。 县委常委的选举结果，完全如市委确定的组织意图，八个县委常委人选都顺利当选，内定的差额人选落选。虽然这中间有得票多少的差异，但都是完全正常的事。任何选举，都不可能人人满票，否则就是完全形式主义的假民主、假选举。 在接下来选举县委副书记的选举中，因为是等额选举，一般来讲等额选举只有得票多少的问题，不至于出现落选的问题，因为只要得票能够达到百分之五十一就当选。 县委副书记的选举同样非常顺利，何碧凤是以满票当选，舒天成仍然是以差两票的票数当选。 两次计票的结果都是小王看了很快向蒋胜、白天成、董礼友他们几个人报告的，因为小王作为一般的工作人员，他到会场并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即使知道他是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但由于不是领导，对参加会议的县委委员们也不会形成心理上的压力。 听到选举结果，蒋胜、白天成和董礼友三个人的心情和舒天成、何碧凤他们一样，心里都一下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紧张的思想彻底放松了。蒋胜还满是感叹地对白天成说：“老白呀，一块石头现在终于可以落地了啊！” 白天成也说：“是呀！河西的事蒋书记操了不少心，现在终于算是比较圆满了。” 蒋胜也很快把河西县第一次全会的选举结果在电话上给高扬做了汇报，高扬听了后也很高兴，但他在电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蒋胜说：“蒋书记你操心了，也辛苦了。请你也代我向县上的同志表示祝贺。” 县纪委全委会已经在县委全委会召开之前就结束了，选举结果也完全如市委批复的方案。 按照第一次全会的程序，舒天成作为新当选的主持县委工作的副书记，要在全会上发表了讲话。在讲话，舒天成简要地回顾了河西县县委班子换届的过程，其中也不要避免地讲到了黄俊生原来作为县委书记候选人，在党代会的选举上落选的问题。舒天成在讲话中说：“黄俊生同志作为原来的河西县委书记，为河西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是黄俊生同志带领原县委班子一班人共同努力，也才有今天河西县的这种良好发展势头。当然作为新一届县委，我们也要吸取黄俊生同志落选教训，加强党的建设，强化队伍管理，严格要求党员干部，自身也切实以身作则，做出表率。” 在讲话中，舒天成说：“新一届县委班子的工作思路，黄俊生同志代表县委已经在党代会上经代表们审议通过，我们要切实按照党代会已经通过的报告执行。不能因为黄俊生同志在选举中落选了，就认为他代表县委所作的报告就无效了。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也是对党代会负不责的政治问题。我们新一届县委委员的思想必须统一在党代会上通过的报告上来，不折腾、不摇摆，在市委的坚强领导下，努力把河西这种良好的发展势头维护好，巩固好。新一届班子成员特别是县委常委们，都要切实严格要求自己，我首先做出表率，一定切切实实地认真履行职责，努力做一个让市委满意、河西县的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满意的干部。” 由于有县委书记落选这个特殊情况，在第一次全会上，按照高扬的安排，蒋胜代表市委在会上讲了话。在讲话中，蒋胜首先对会议的圆满顺利召开表示衷心的祝贺，对参加会议的同志表示感谢。经过前一段时间来回的折腾，作为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蒋胜确实觉得应该好好地表示祝贺，至少让他在河西县委班子换届的这个问题上，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蒋胜之后的讲话中，着重讲了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充分肯定了在座各县县委委员对这次会议的成功召开所做出的努力，说在座的各位委员讲政治、顾大局，是为河西人民和河西今后的发展负责的，是河西党员选出来的信得过的好同志；二是对舒天成前一段时间作为主持县委工作的副书记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说舒天成同志奉献精神好，大局意识强，有统筹协调和统揽大局的能力；三是希望大家今后和衷共济，齐心协力，在舒天成的领导下，在新一届县委班子的带领下，在河西县原来已经取得的良好成绩的基本上，进一步促进河西的全面发展和共同富裕。同时，蒋胜还在会上强调，全体委员委员都还必须进一步努力，借这一次全会胜利召开的东风，再加一把劲，再使一把力，确保县人代会、县政协会的圆满召开，为实现河西班子换届工作的圆满做出努力。对于县委书记问题，蒋胜在讲话中完全没有提到。确实，市委没有研究，蒋胜尽管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讲一些市委没有研究的话。更何况县委书记的人选一般都是市委书记亲自提出来，很少由其他副职提出来。 蒋胜讲了话后，舒天成代表新当选的县委常委一班人又表了态。舒天成说：“县委常委一班人一定要精诚团结，谦虚谨慎，勤于学习，和全县人民一起，在前几届工作的基础上，争取为河西的建设和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努力，以不辜负全县广大党员和干部群众的重托和希望。同时，以良好的精神状态和风貌，乘势而上，努力确保县人代会和政协会的顺利召开。” 在委员们纷纷离开会场时，蒋胜、舒天成和何碧凤三人都相互会心一笑，同时三个人的手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确实，能够让河西县的换届工作顺利结束，三个责任最重大的人都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舒天成来讲，面临的困难和问题以及自己下一步在仕途上的变数，都还有着无数想象不到的情况，但毕竟在自己的仕途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当蒋胜、舒天成、何碧凤几个人走到白天成、董礼友他们等待的地方时，白天成马上站起来，向他们表示祝贺。白天成说：“蒋书记。天成、碧凤呀，现在尽管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蒋胜听了白天成的话后，接过话头对舒天成和何碧凤说：“是呀！现在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但也还不能够掉以轻心啊！接下来的人代会、政协会也同样有面临着选举问题，因此，我们还不能以为大势已定。对即将召开的人代会和政协会，我们每一个同志都还要继续努力做工作。只有等县人代会和政协会召开，并且圆满实现市委确定的意图后，我们才说得上可以真正松一口气。刚才我在会上不好说，现在我给你们两个说呀，刚开始时党代会的事不是以为已经平稳地过去了吗，谁知道后来又会冒出一个‘录音带’事件出来。不过，好倒是县委的换届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希望天成和碧凤你们首先把县委班子的思想统一起来，只有县委一班人的思想统一了，接下来的工作大家才能齐心协力。同时，河西县的工作也不能往下掉。掉下去了，对你们没有好处，对河西人民没有好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蒋胜这话意味深长。 舒天成和何碧凤都说：“我们感谢蒋书记、白部长和董部长的关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努力工作，争取使县人代会和政协会顺利圆满召开，决不辜负几位领导对我们的关心。” 118.第四章换届收官 第四章换届收官 河西县委班子的换届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按理说可以高兴一下、放松一下了，但蒋胜并没有这样做。中午饭在河西饭店，虽然标准不低，并且舒天成和何碧凤也一再说现在选举终于成功了，应该喝点酒，虽然不能说庆贺庆贺，但了应该好好地放松放松，但蒋胜始终不点头。这不仅是因为中午不许喝酒是他定下的规矩，而且他觉得如果这样做的话，显得自己在下属面前有失轻薄。蒋胜是一个比较严谨、待人接物也是不苟言笑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在下属面前显得不严肃。现时，他更不希望有什么不利于县上的人代会和政协会召开的任何事情发生。 最后还是白天成站出来，给舒天成和何碧凤解了围：“这样，我们说好，就一瓶酒，多了就坚决不行，毕竟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都辛苦了，但接下来的工作同样不能掉以轻心。人代会的工作难度也不亚于党代会，这一点大家也都是清楚的。因此，我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了。”白天成把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上了，其他几个人也就不好再说啥。桌上六七个人，一瓶酒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就一两多一点，对于这些“酒经考验”的人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不知不觉中，一瓶酒就喝完了，不仅蒋胜是坚决不允许再拿酒了，就是白天成也坚决不同意。由于喝酒不多，吃饭的时间也就不长。几个人吃完饭后，就从河西回天簌了。当然，送点土特产是免不了的。蒋胜和白天成都是市委领导，掌握着县上这些领导们的命运，不仅不能轻易得罪，还得要想办法照顾好。 小王虽然只是一个临时人员，但也享受了与蒋胜、白天成等人同样的待遇，蒋胜他们有啥子，小王也就有啥子。这也应该那么一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蒋胜早已把河西县第一次全委会的情况给高扬在电话里报告了。高扬听了选举结果后，也比较满意，他对蒋胜说：“蒋书记，你们下来后和组织部、纪委一起把所有的善后工作再考虑一下，一定要完全处理好，包括‘录音带’事件的后续工作问题，还有县上人代会和政协会的问题，都一并考虑。党代会召开了，人代会和政协会的召开同样要高度重视，如果人代会选举再出问题，我们就无法向省委交待了。” 听了高扬的安排后，蒋胜一直在考虑，“录音带”事件的后续工作还有哪些，如何来做。黄俊生落选已经是既成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而黄俊生曾提出希望能够还他清白。可这清白又如何还？要说黄俊生落选，尽管现在看来确实是因为有人在后面做手脚，但黄俊生本人也确有问题。最后，蒋胜反复考虑后，向高扬提出建议，将黄俊生的职务重新调整一下，让他到市级比较好的部门去担任一把手，这样，可以让他的心理得到一些平衡。同时，在发给全市的通报中，把因为有人私下搞非组织活动所造成的负面作用的问题强调得突出一点，这样使人们能够从中看到黄俊生落选并不完全是他个人因素的间接依据。为此，蒋胜将自己的想法对高扬说了后，征求高扬的意见：“如果高书记同意这样处理，那么这个处理原则基本上确定后，还是请您在找黄俊生同志本人谈一次，让他把思想上的包袱再松一下。至于其他方面的人，我个人觉得，也不再追究，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并且也基本上平息了，我个人觉得还是尽可能避免在这个事情再起什么风波为好。” 听高蒋胜的话后，高扬在心里仔细地斟酌了一下，说：“你的意见我同意，确实，这件事就这样了了行了，不能再弄出什么风波来。黄俊生的重新安排问题，你先考虑一个意见，觉得成熟后，我们再沟通一下，没有问题就请组织部做方案在书记办公会上议一下就上常委研究确定就行了。至于河西县的县长一职，可以再观察一下，再过一段时间来确定。”高扬觉得，蒋胜提出的这种意见，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特别是蒋胜提出的“在发给全市的通报中，把因为有人私下搞非组织活动所造成的负面作用的问题强调得突出一点，这样使人们能够从中看到黄俊生落选并不完全是他个人因素的间接依据”这一点，高扬非常满意，这样一来，也就间接地回应了黄俊生落选后不少人对他在对黄俊生的使用上的责难和非议，在省上的领导那里，自己也好有一个交待——并不是自己用人不当，而是有人在后面捣鬼。虽然出现这样的问题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但和用人不当的责任比起来，责任要轻得多。 有了高扬的这个意见，蒋胜心里也就有谱了。他下来后，和市委组织部部长白天成商量，决定将黄俊生从市经委副主任的岗位上调整到新成立的市环保局任局党组书记、局长。几个管人事的领导研究确定，市委主要领导也原则上同意的事，当然很容易形成最终意见。 在河西县委第一次全委会召开后一个月时间内，河西县人代会和政协会都圆满召开。虽然两个会特别是人代会召开的时间、程序和党代会基本上差不多，但因为有在党代会选举中市委确定的县委书记候选人都落选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那里，从河西县的舒天成、何碧凤、陈文权、张子明，到市上的董礼友、白天成、蒋胜乃至市委书记高扬，在会议召开期间，思想上都高度紧张。特别是蒋胜，因为既是市委的常务书记，又是河西县班子换届考察组长、换届指导组组长，黄俊生在党代会上落选，就已经使他的神经高度紧张过一次了，这一次当然更是紧张。如果在县人代会上再出现无法实现市委选举意图的情况，他作为市委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对市委、对省委、对全市的干部群众都彻底无法交待。因此，在河西县人代会召开前，他就带着换届指导组的全体成员，再加上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白天成，头一天就悄悄地进入了河西县。到了县上后，蒋胜要求县上对他们到县上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代表们知道他们到了县上。虽然派指导组到县上指导选举是惯例，并且之前召开“三会”的时候，市委也派了指导组到各县区去指导，但蒋胜总结河西县第一次县委全委会时他们悄悄进到县上的经验，决定这一次也悄悄地到县上。蒋胜觉得，这样一来，可以使河西县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们感到，市委对河西县的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是放心的，是充分信任的。蒋胜胜从事党务工作多年，也在县上工作过，参与过多次选举，知道代表们的心理。派指导组指导选举，有好的一面，但也有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当然是县上有什么动静，换届指导组能够很快了解情况，并及时根据现场情况提出应对之策。不好的就是会让县上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觉得上级组织对他们有不信任的感觉，从而引起代表和委员们的反感，进而对选举产生不利影响。蒋胜的心里非常清楚代表或委员们的这种心理，所以他采取悄悄进入的方式，这样，以尽可能地减少代表、委员们的反感心理。 但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后，也还是有代表知道蒋胜带着换届指导组悄悄进驻县上的事。只不过县人代会和政协会都已经召开，选举工作也圆满完成，知道了也无碍于事，更何况也有人理解这是蒋胜的这种做法，是担心引起代表和委员们误会，某种程度上讲，还说明蒋胜工作上讲究方式方法，其他知道了，对于蒋胜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次因为县委书记在党代会选举中落选的换届工作，至此，算是圆满收官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19.第一章推心交谈 第五章 推心交谈 在河西县人代会和政协会都顺利召开，河西县四家班子的换届工作终于圆满结束后，考虑到河西县各方面的情况都已经进入了正常状态，蒋胜提议，并经市委常委会议研究，确定将黄俊生的职务进行了调整后，高扬专门抽空安排时间，和黄俊生认真地摆谈了一次。 高扬本来一直就想单独找黄俊生静静地摆谈一次，即使没有蒋胜的建议，他也一直在考虑。毕竟黄俊生是自己一直关心的人，在党代会的选举中落选，对黄俊生来讲，是一次巨大心理考虑。就是不是自己关心的人，但作为自己的部下，也应该找他谈一次话，从思想上和精神上给予一定的关心。蒋胜提出让自己和黄俊生单独摆谈一次的建议后，高扬也乐得满足蒋胜的要求，这样既做了自己本来就想做的事，又让作为下属的蒋胜感到自己尊重他的建议，重视他的意见。这就是领导艺术。 高扬与黄俊生的谈话，是在天簌市委研究决定黄俊生任市环保局党组书记、局长，并且已经到位后进行的。高扬知道，在这个时候找黄俊生谈，黄俊生的心里会平静得多，因为落选在思想上造成的抵触情绪应该基本上消除了，在这个时候找他谈话，效果才会最佳。而通过高扬的这次谈话，使黄俊生的思想完全平静了下来。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高扬作为市委书记的高超的领导水平。 高扬给黄俊生谈话的时间是在刚刚进入秋季的一个周末下午。初秋的阳光仍然有夏日一样炽热。河西县的换届已经完全结束，县人代会和县政协会都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会上的选举也完全实现了市委的意图，而其他县区的的换届工作早已顺利结束，在换届工作上，高扬已经完全没有思想压力了。因为黄俊生在党代会上落选给高扬带来的被动和负责影响，因为高扬高超的处理水平，不仅已经完全平息，而且因为此事的妥善处理，使得高扬在天簌市的威信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省委领导也从河西县委书记落选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看到了高扬处理棘手问题和复杂局面的能力。社会上已经有传言说在省委换届时，高扬将作为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的人选。自从河西县人代会和政协会召开以后，高扬的心情也一直就比较舒畅，虽然已经是五十一二岁的人了，但感觉干什么精力都还非常充沛。 这一天，高扬让自己的秘书把两张躺椅放在办公室的阳台上，中间放一张茶几，并让秘书专门泡了一壶正宗的福建安溪铁观音，并摆了两瓶装满开水的八磅水瓶在旁边。之后，黄俊生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高扬就让自己的秘书把晚上的饭安排一下，就自由安排不再管他们，让秘书晚上直接到安排的宾馆里去照应就行了。 黄俊生到高扬办公室后，高扬马上放下手上的事，让黄俊生到阳台上坐。黄俊生曾到过高扬办公室几次，但都是在办公室里，还没有到过阳台。高扬让他到阳台上坐，并且一看这个摆设，他就意识到今天书记可能要和他长谈。 坐在阳台上遮阳伞的下面，虽然是初秋季节，炎炎的太阳照下来还是能够感觉到它的灼热，但从时不时吹过来的轻风中传送来的阵阵桂花芳香，让人感到阵阵透心的惬意。 尽管黄俊生和高扬的关系不一般，但两个人真正私下里的交往还并不多。两人之间的关系和其他人不一样，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高扬的父亲在黄俊生家住过，并且黄俊生的父亲对高扬的父亲非常关照，使高扬的父亲一直就觉得应该好好感谢黄俊生父亲对他的关照的因素所致。无论是高扬的父亲还是高扬本人，“有恩必报”的思想一直非常重，也因此，高扬到天簌市后，对黄俊生一直关照有加。但这种关照，更多地是一种答谢心理，而并非真正的情感认同，更不是政治盟友或者是利益共同者。因此，两个之间很少私下里交往。黄俊生倒是希望能够和高扬走得更近一些，但高扬对黄俊生始终是保持着一种不即不离的态度。高扬是聪明人，他知道他对黄俊生的特别关照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甚至不满，他如果再和黄俊生走近了，就是他和黄俊生之间没有问题别人也会怀疑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能够象今天安排得让人感觉得这么亲近，主要还是高扬想通过这次谈话，让黄俊生在心里彻底放下因为落选在思想上造成的包袱，也放弃因为有人在下面搞非组织活动并且有录音带为证而想到要如何给自己翻案的想法。而让黄俊生放弃想利用录音带翻案的想法才是高扬的真正目的。 两个人坐下后，高扬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黄俊生倒了一杯，说：“俊生，你尝尝这个铁观音，看地道不地道。” 黄俊生端起茶杯来，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轻轻地咂了一口，之后连声说：“不错不错，味道醇厚甘香，是难得的好茶。” “这是别人送我后我一直舍不得拿出来吃的呢！想到今天要请你来，咱们两人好好地叙叙旧，我自己也正好借这个借口放松放松，品品茶。”高扬说。 “谢谢书记这么平易地接见我。”黄俊生说。 “俊生，不说那么客气的话。你也知道我对你一直是另眼相待。家里黄伯伯的身体怎么样啊！”高扬说。 “老人家去年已经走了。”黄俊生声音有些变调地说。 “什么，老人家走了？你怎么不给我说一下，我也好去送老人家一程！”高扬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地说。 “想到你那么忙，也就没有敢打扰你了。”黄俊生说。实际上是他父亲去世是因为听说黄俊生落选，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这一气之下，就走了。黄俊生也因为落选，当时在心里很是失落，并且在心里对高扬也有一种隐隐的怨恨，虽然也曾经想到过鉴于他父亲与高扬父亲的关系，给高扬说一下自己父亲去世的事，但后来因为心里的怨气而没有给高扬说。黄俊生在心里想：反正这也是他自己的家事。 “这你就不对了，即使我再忙，老人家走了，我也应该去送一下。哎！人死不能复生，这事也就不多说了。不知你到环保局后适应没有？”高扬很快把话题转移了。 “也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新单位嘛！不是有句古话说‘万事开头难’吗？到市上后我才感到，不仅是万事开头难，很多事情在部门与部门之间协调起来真是麻烦。到好些部门办事，不是推过来卸过去，就是设门槛讲条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市环保局新成立需要刻制印章，到公安部门去办理准刻手续，就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不少，一会儿要编委的批文，一会儿又要质监部门的机构代码，而到质监部门去，质监部门又说新单位上面还没有把代码编排出来。刻不了印章到外面就无法办事，到任何一个部门，都要求单位要盖章，解释半天，就是不行。哎！没想到在市级部门办事咋这么难！” “俊生你说的这些事我也知道，但又确实没有办法，现在各部门的衙门作风和官僚气息确实太重，但想改变一时还没有办法，我也多次在会上强调，并且也抓了一些典型，但积重难返呀！”听到黄俊生埋怨市级部门的作风，高扬心里也感触良多。确实，积攒多年形成的衙门作风，不是哪一个领导想改变就能够改变的。 “或许是我在县上当书记，感受不到上面部门的这些官僚气息吧！”黄俊生说。 “你不要说上面部门，你县上的那些部门也同样存在这些问题，现在社会上老百姓不是普遍反映‘机关里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吗？这已经是一种普遍现象了。我作为一个市的市委书记，知道有这些问题，但想改变却无能为力。”高扬这倒是说的心里话。他没有在黄俊生面前故作正经，也没有一定要一来就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去，而是随黄俊生的思路，随意漫谈。 “不过，通过这一段时间，我也差不多开始习惯市级部门的这种工作作风了。”黄俊生说。 “习惯了就好。否则，你总觉得自己在县上当一把手，说什么下面的人都不敢公开说‘不’。”高扬说。他有意把话这样说，想试探一下黄俊生的反应。 “哎！不要说县上的事了，想起来就让人伤心。没想到苏进步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来。”黄俊生一听高扬说到县上，就开始发起牢骚来了。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苏进步和李明市委已经免去了他们两人的职务，并分别给予了处分。就是舒天成市委也给予了处分。但回过头来想想，俊生，我们说实在话，认真总结起来，你自己也还是存在一些问题，如果不是你自己存在的那些问题，他们想弄你也不知从何着手。”高扬直截了当地说。 一听高扬说自己存在问题，黄俊生就想强辩几句，但想了想后，觉得在高扬这里和高扬强辩也没有任何意思。最后，黄俊生只好悻悻地说：“我也知道自己在县上时作风太霸道了一点。” “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就说明你已经从阴影中走过来了。”高扬抓住黄俊生自己检讨出自己失误的地方，马上把话接过来说：“俊生呀！我就是害怕你从落选的阴影里走不出来，现在既然这样，就很好。人一生哪能没有一点波折呢？”高扬说。确实，人一辈子不可能始终是一帆风顺，总会碰到不少的坡坡坎坎，经历不少的曲曲折折。 “就我自己来说吧，走到现在，已经是市委书记了，按照过去的说法，已经是属于高干了。表面上看起来自己风风光光，感觉自己好象也一帆风顺，在外面让不少人觉得羡慕。但想想自己走过的路，也还是觉得人这一辈子太难。中国社会是一个人情社会，无论在哪里，也无论干啥子，都是要讲人情关系的，这是几千年来留传下来风气，谁改变得了？谁也没有办法。如果是一个普遍老百姓还好一点，可能主要是一个生活上的人情世故。但象我们这种有点官职、有点权位的人，就麻烦了，人们认为我们可以做成任何事，因此，亲戚相找你帮忙，朋友想要你关照，只要有一点联系的，也都会想办法往你身边靠。就是那些没有任何关系的，也都在想方设法和你套近乎、拉关系。而我们自己有许多苦衷和难处，能够办成哪些事不能够办成哪些事，我们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并不是当了领导就能办成所有事，有很多事情就是当了领导也是不能办的。但外人并不理解，用老百姓的话说，会被认为是‘当了官就不认人了’，可能因此就会得罪不少的亲朋好友。”高扬说，这可以说完全是他内心里的真实情感倾诉。对于当官的苦衷，确实只有当事者自己清楚，但很多话还不能给外人说，就是说了可能也没有人相信。 “这还是在私人关系方面，在公众关系上，我们的难处更大。”高扬说着说：“不要说我们要面临无数个上级部门和上级领导，同时我们还要面临无数下级和同事。上级部门和上级领导我们无论如何是得罪不得的，只要某个部门的某个人稍有一点不满意，他就完全可能利用他手上的职权，给你出无数道难题。迎来送往，陪酒陪笑，哪怕就是你自己心里有再苦的事，表面上都必须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否则，就会被认为你不欢迎人家，或者是给人家脸色看。更有一些领导明知道有些事是有违原则甚至法律的，但一个电话打来要你办，办，违规甚至违法，不办，明显地是会得罪他。处于这种两难境地，很多时候只有选择违规甚至违法办事。因为规章和法律是看不见的，而领导是要经常面对面的。俊生呐！你说我们遇到的这种情况还少吗？说实在的，办起这些事来，我们心里也很不踏实，但又没有办法。所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觉得我们好风光，但他们又哪里知道我们内心的困惑和难处啊！”在黄俊生面前，高扬没有掩饰自己的思想。他所说的这些，也确实是他平时在心里感到特别苦闷的地方，借今天只有他和黄俊生两人的机会，他一股脑把它倒了出来们，也算是一次倾诉吧！实际上，当领导到了一定的层面是很孤独的，他不可能象一般的普遍群众那样，有啥不满或者是有啥怨气可以随便找一个人倾诉出来。很多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导形象，打掉的牙齿只能往肚里吞，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书记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你遇到的问题我也同样遇到，只不过你遇到的问题出现的层面要高一些。确实，当官不是一个好差事。尽管如此，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往这个方面蹦。官场也是一个围城，里面的人想冲出来，外面的人想冲进去。但实际上冲进去难，但冲出去后要想冲出来也很难，更多的人是不得不在里面晃荡。”黄俊生说。 “是的，所以俊生呀！我看你已经把落选的思想包袱丢弃了，这是好事，没有必要总是把心思放到那上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县委书记虽然听起来好听，但所承担的压力和责任也是巨大的。前期没有‘录音带事件’时，市上调查组的调查结论有些偏颇，这一次通过‘录音带事件’的处理，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为你正了一些名。所以，你现在主要心思还是要放在如果让环保局尽快正常运转上。环保工作是党中央和国wu院高度重视的一项工作，要为子孙后代留下青山绿水，就必须把环境保护工作很好地抓起来，这也是党中央、国wu院立足高远的一项英明决策。”高扬把他要对黄俊生说的话，明确地说出来了。应该说，高扬的这一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语重心长。 黄俊生当然理解高扬这番话的意思，他对高扬说：“高书记，你放心，我不会始终把自己的思想沉溺在不愉快的事情里。市环保局虽然是新成立单位，人们常说‘万事开头难’，但我会努力尽快让市环保局顺利运行，并尽快和省环保厅取得联系，请他们多多支持天簌环保局的工作。” 听黄俊生这么说，高扬感到今天的谈话已经达到目的了。最后他对黄俊生说：“俊生，今天就到此为止，晚上咱俩再好好地小酌两杯，咱们难得这么轻松地聚一下，要一醉方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20.第六章事件启示 第六章事件启示 在高扬找黄俊生推心置腹地进行了谈话后，天簌市纪委就苏进步、李明在河西县换届选举中搞非组织活动的事向全市发出了通报。《通报》说，苏进步、李明的非组织活动在党代会的选举中，起到极大的负面作用，不仅极大地影响了代表们正确行使选举权利，而且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通报》说，河西县这些年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但发展中也难免存在一些问题，苏进步、李明之类的人，没有看到发展的成绩，只看到发展中存在的问题。没有从河西人民的利益考虑，而仅仅是出于个人的恩恩怨怨，就置三十多万河西人民的利益于不顾，置党的纪律于不顾。《通报》说，尽管河西县在党代会的选举上出了问题，但不能抹杀河西县的发展成绩，更不能否定河西县的党政班子带领全县人民努力的成果。《通报》最后说，希望全市人民正确认识河西，并从河西县的选举中吸取教训，加强对党员、干部组织观念和纪律意识的教育，牢固树立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思想，为把天簌建设成为富裕、文明的经济强市做出积极的努力和应有的贡献。 至此，黄俊生落选后的又一个风波，就这样告一个段落了。 作为县委书记候选人落选以及后来的录音带风波，应该说天簌市委都处理得非常及时，并且也处理得比较圆满。特别是前期对黄俊生落选问题的处理，不仅使天簌市委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而且也得到了河西县党员和群众的认可。虽然后期因为录音带事件，处理了县人大副主任苏进步、县政协副主席李明和另外几个干部和个别支部书记，但对于其他问题特别是其他涉及到搞非组织活动的干部没有再予以追究，安定了不少人的心。当初一些在选举中投了黄俊生反对票的代表包括一些干部担心受到组织处理，虽然他们知道谁投了票谁没有投票，谁也不清楚，但在思想上却一直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党员，却没有按照组织的要求办。好些代表在心里都一直觉得忐忑不安，有的代表还主动到县委组织部去做检讨，希望组织上能够谅解，不要因此受到处理。后来高扬安排蒋胜，让他安排纪委书记苏明和组织部长白天成出面，分别找一些涉及到在选举中有不当行为的人谈话，在对其进行了严肃批评教育的同时，也明确表示不再追究。 同时，为了更广泛地安抚那些多少参与过或者是在选举中没有投黄俊生赞成票的代表，天簌市委研究后，让河西县委组织部给每一个河西县的党代表发了一封信，在信中明确表示，对于河西县党代会选举中出现的问题，是党在党内民主建设中出现的正常问题，不是代表们的责任，更不是代表们素质不好，组织观念不强的表现。希望广大代表既要吸取教训，严禁搞脱离组织的活动，同时，也要及时地把思想转移到党代会上确定的河西今后五年发展的目标上，团结一心，齐心协力向前看，共同努力把河西的建设搞得更好。 河西县委组织部给全县党代表的信发出后，在代表中起到了极大的正面作用。那些参与了相关活动的党员、党员代表及干部，一下子就把心放了下来，特别是一些党代表，更是把自己在内心自觉的内疚，化作在实际工作中的积极行动，这也说明河西县的党员们的基本素质是非常不错。同时，也说明天簌市委在黄俊生落选问题的处理上，得到了广大党员干部和群众的正面回应和认可。 很多事其实都是这样，当你把它很当成一回事时，实际上起到的作用并不一定如其所愿。相反，当你不完全把它当成一回事时，它的实际作用可能远远高于预期。 假如天籁市委把河西县这次党代会选举造成书记候选人落选的事很当成一回事，深入调查，严肃处理，可能就会在不少人的心里起到相反的作用，进一步造成其思想上的抵触情绪，激化一些矛盾。而在“录音带事件”出现后，如果不严肃处理，就显示不出天簌市委彰显正气，打击邪气的思想。相反，正是天簌市委在事情发生后，能够因时因事而异，做出不同的处理，因此而带来积极的效果，这也就是人们常爱说的变坏事为好事。 天籁市委对这次河西县党代会选举出现意外情况的处理结果，充分说明了凡事不用过激偏颇的手段，最后带来效果可能是完全意想不到的良好。在一般人的思想中，特别是在一些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的人的思想中，总以为强硬处理就能够解决问题。实际上强硬手段是可以解决问题，但如果运用不当，将会完全适得其反。关乎众多老百姓或者是关乎民心向背的问题，采取强硬的手段就不一定解决问题。即便解决了也可能只是表面的，犹如锯箭疗伤或扬汤止沸，表面上看好象解决了问题，实际上隐患仍然存在，甚至还会酝酿更大的问题。 我们现在讲到领导做得好不好时，人们最爱说的一个词就是领导艺术，并且有关领导艺术方面的书籍也可以说是汗牛充栋。但真正的领导艺术，不是书上能够学到的，更不书上能够写出来的，很多问题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针对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运用不同的手段。如果一味地照本宣科，最后往往会适得其反。 这一次天籁市在处理河西县党代会选举这一问题时，就很好地体现了天籁市领导高超的领导艺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21.第一卷调动问题第一章好事多磨 换届风波（第二部） 第一卷调动问题 第一章好事多磨 河西县换届工作结束，也就标志着天簌市各县区的换届工作结束。从其他部门抽调作为市委考察组的人员都已经回各自单位去了。 作为小王来讲，似乎使命也应该告一个段落了。只是由于小王手上还承担了不少有关换届工作的具体事项，如换届文书档案的收集整理、换届人员任免表的补充完善、换届中新提拔人员考察材料的打印装档等等，因此，没有随其他单位人员的返回而回市商业局，相反，小王每天在组织部的工作还显得十分忙碌。 换届工作要结束时，小王也曾经思考过自己的去留，内心里一直想着的是能够正式留在组织部工作，因此葛晓莉的堂哥葛宏伟想让小王到他的公司里去工作，小王因为心里念想着希望能够留在组织部，所以至今没有给葛宏伟一个明确答复。能够到葛宏伟的公司里工作，经济上的待遇肯定比在行政机关里的待遇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但因为葛宏伟没有说，小王也不知道。但在小王的思想意识中，“学而优同仕”的思想是比较浓厚的，对于经商办企业的人，在潜意识里就有一种不怎么看得上的心理。尽管对于葛宏伟个人小王思想中没有这种看法，但如果让他自己选择到企业或者到市委组织部，小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到市委组织部，特别是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了一段时间，对市委组织部的工作有了一些了解后，这种选择就更是毫不犹豫。 因为思想中有想留在市委组织部的想法，所以小王在组织部的工作也就非常投入和用心，无论是已经全权负责干部科工作的副科长章文理安排的工作，还是干部科副主任干事陈晓萍让小王做的事，小王都是毫不推辞，并且尽心尽力地去做。 对于小王，虽然部领导并没有给章文理交待什么意图，但章文理和陈晓萍实际上都把小王当作了科里的正式人员在对待和安排。 在小王的个人感觉中，觉得自己很可能被留在天簌市委组织部。由于得不到一点任何明确的信息甚至暗示，只是自己的感觉，小王也就不敢肯定下一步市委组织部领导会怎么安排自己。小王也就只好在工作中努力地表现，以期得到科里章科长他们和董部长对自己的认可。 在小王的思想中曾无数出现过希望以此为契机调到市委组织部的想法，包括他的女朋友葛晓莉也曾和小王谈到这种愿望，但小王和葛晓莉都是思想比较单纯的人，他们虽然都想这种想法，却完全没有想到要去找一下关系，或者是由小王自己主动向天簌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提出自己想调进市委组织部的要求。小王和葛晓莉都觉得，一个人的工作调动应该是单位的事，不应该由个人去要求，更不应该自己跑关系或者是个人提要求。 通过这一段时间参与天簌市各县区党政班子换届，小王不仅熟悉了组织部干部工作方面的不少业务，而且也显示出了其非常适合做组织工作的特性：严谨、细致，原则性强，概括能力和综合能力比较强，特别是把握人的个性特点比较准确。无论是之前的杨明，还是现在的章文理，对小王的工作都非常满意。小王到市委组织部后，和天簌市委组织部分管干部工作的董礼友在一起的时间更多，董礼友对小王的认识可以说更清楚，只不过他作为工作多年的老同志，特别是从事组织工作多年的老组工干部来讲， 不会轻易表露出他个人的思想和看法。从他交给小王的工作来看，就可以看出他对小王工作的肯定和对小王的信任。但他虽然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负责着组织部日常工作的管理，但象进人这种大事，也不是他能够说了算的，他只能给作为一把手的部长建议，如果部长不同意，他的意见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当然，作为市委领导的组织部部长，一般情况下都会尊重副职的意见。但这得有基本的条件，那就是作为部长来讲，自己对副职提出的问题不以为意，或者是副职提出的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是部长自己关心的问题或者是部长觉得是重大问题的，部长一般都会有自己的考虑，副职的意见最多能够作为参考。象进人这样的事，对于哪个单位来讲，都是重大事项，一般都会是单位一把手说了算。 对于小王，董礼友是满意的，但他却不愿意太主动提出把小王调进市委组织部的事，是因为小王借调到组织部后，主要是跟自己在一起，董礼友有些担心，如果自己主动提出来把小王调进组织部，会不会让作为组织部部长的白天成误会，认为自己在培植自己的力量。也因此，对于换届工作结束后，从市商业局借调到组织部的小王如何安排的问题，董礼友一点都不主动提出，倒是在工作上，仍然象换届工作进行时那样，安排小王做这样那样的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