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本书书名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本书书名《控鹤擒龙》关于控鹤擒龙这两个词的出处,盖属金庸老师笔下。金庸老师笔下的控鹤功第一次出现是在《天龙八部》里面,引文以证:青袍客道:“我要叫段誉做你丈夫,你不能离开我。”木婉清淡淡一笑,向西走了几步,忽然停步,转身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你怎知道我的心事?你……你识得段郎么?”青袍客道:“你的心事,我自然知道。回来!”伸出左手,凌空一抓。说也奇怪,木婉清只觉有一股无可抗御的大力,将她拉了回来,跌跌撞撞的冲上几步,又站回了青袍客身前。 这一下她大惊失sè,颤声道:“你……你这一种功夫,可是叫作‘擒龙纵鹤功’吗?”青袍客道:“小娃儿见闻倒也广博。不过这不是‘擒龙纵鹤功’,我这功夫跟‘擒龙纵鹤功’效用一般,练法却是不同。”木婉清道:“那叫作什么?”青袍客道:“这叫做‘归去来兮’!”木婉清道:“归去来兮!这名字比‘擒龙纵鹤’更好,要是段郎听到,他……他……”想到段誉,不禁一阵心酸。这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并非控鹤,乃是纵鹤,根据青袍客使用手法,类似于隔空取物一般,因此此招名为归去来兮,而后文还有: 《天龙八部》第三十一章,虚竹破解玲珑棋局,进入逍遥派密室的那一段: 只听得丁chūn秋的声音叫道:“这是本门的门户,你这小和尚岂可擅入?”跟着砰砰两声巨响,虚竹只觉一股劲风倒卷上来,要将他身子拉将出去,可是跟着两股大力在他背心和臀部猛力一撞,身不由主,便是一个筋斗,向里直翻了进去。他不知这一下已是死里逃生,适才丁chūn秋发掌暗袭,要制他死命,鸠摩智则运起“控鹤功”,要拉他出来。但段延庆以杖上暗劲消去了丁chūn秋的一掌,苏星河处身在他和鸠摩智之间,以左掌消解了“控鹤功”,右掌连拍了两下,将他打了进去。从这一节的描述,自不难看出“控鹤功”的神妙在于何处,那是隔空吸物,而后来丁chūn秋的“控鹤功”却被苏星河轻松破去,于是,金老笔下的控鹤功究竟到了什么层次,谁也无法道个所以然来。当然,二胡在《控鹤擒龙》本书中的控鹤功,原理与此少有不同,后文自会有交代。金庸老师笔下对于“控鹤功”的描述极少,继《天龙八部》之后的《侠客行》一书中,也提到过一次,原文如下: 谢烟客心道:“当年大悲老人和我在北邙山较量,他掌法刚猛,擒拿法迅捷变幻,斗到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在我‘控鹤功’下输了一招,当即知难而退。此人武功虽高,却只以外家功夫见长,这些绘在泥人身上的内功,多半肤浅得紧,不免贻笑大方。”这段中只从谢烟客的回忆中出现,并没有描述功法的特点。综上,金庸老师对于“控鹤功”的描述不是很清楚,因此,二胡以此为名,也并非更改金庸老师笔下的武功招式。至于“擒龙功”,在金庸老师笔下可谓是凤毛麟角,原文如下: 《天龙八部》第十四章,乔峰制服风波恶那一段: 乔峰道:“不错,我确是出你不意,攻你无备。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一句话甫毕,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动地下的单刀,那刀竟然跳了起来,跃入了他手中,乔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风波恶登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乔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从这段描写,也仅仅可以看出“擒龙功”亦属于隔空拿物的原理,自此再无其他详细描述。只是这段原文描述中,风波恶诸人似乎对降龙十八掌并不如何看重,反而对于擒龙功这等失传绝学更加看重,可见金庸老师笔下的“擒龙功”原属失传绝学,至于后来少林寺诸僧斗鸠摩智,却提到擒龙功等功法拿不住鸠摩智,如此看来,金庸老师对于擒龙功似乎有点模棱两可的意思。而在二胡这本书里,擒龙功是异世大陆林家的家传绝学,与金老笔下的擒龙功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了。描写功力略显不足,譬如后来章节描写皇帝李乾,二胡借用红楼宝玉形象,勉为其难!书名亦是如此,**有言,天下文章一大抄…… 这是本书书名与金老笔下的控鹤功和擒龙功的一点小区别,还望各位金老的书迷不要误会,二胡本人也是金老的忠实读者,从初中开始,几乎读了近十年了,还是弄不明白,金老心目中,这控鹤功和擒龙功究竟是属于哪一种级别的武功,憾事唯此耳! 关于更新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二胡确定一下更新时间吧,新书上传,一般一rì二更,以后就选择凌晨一更,第二更晚上八点左右。; 好友们五一快乐!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朋友们聚会,玩了一天,这会集体出来包通宵,二胡上传章节在家,定时发布竟然没了…… 怠慢一天,明儿早上奉上新章节! 祝各位好友们,五一玩的开心!; 瞎扯几句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最近全国降雨,气温变化大,好友们多多注意身体哈! 心情随着窗外的雨声,有点泥泞的感觉。 怎么说呢,最近有点累! 其实也不算是最近吧,只能说是这一周! 毕业两年的大男人了,搞IT两年了! 人说,IT民工,IT民工,如今确实感受到了,一旦堆积起来的活…黑云压城般砸过来… 人生来便会抱怨,从没有一个人不会抱怨!只不过有些人喜欢藏在心底,显示自己成熟稳重罢了! 上天生你一张嘴,遇到不平之事时,不抱怨干什么?同样是人身的器官,你为何要让心承受,而不让嘴巴承受? 二胡是个很平凡的人,二胡也会抱怨! 此刻我看到这个C字母,想到的只有一个字:cao!! 看到C++,或许或想到更多的字眼,只是没那个jīng力去想了…… 再者,便是书的成绩,怎么说呢,不温不火,老家有句土话这样说:直冒死烟不冒火!便是如此吧!承认,自己懒惰的狠了,拜访书友互相支持的少了,但是…强推两周的成绩也就这样… 武侠,没落的时代!尴尬的时代! 初时或许有豪言壮语,渐渐地,也就淡了。 人常说,要学会自我调节,心态放平衡,我想说,大家都是脑袋健全的人,人的内心总有种比较的心态,权衡利弊,怎么去放平衡? 哪怕是最神秘的蝴蝶效应,那也是有着必然联系的,更何况,只是在一人身上发生的事。 工作,必然会影响到心情,心情,必然会影响到写出的文。 自古便是如此! 少年人写出的文,无论你怎样的修饰,总免不了稚气与潜藏的朝气! 中年人写出的文,许多包含了人生情绪,譬如无奈、失落、波澜不惊、岁月积淀的经验,行文会有一种厚重感,读来感觉有股沉甸甸的分量。 老年人写出的文,心胸阔达之人,更多的是赞颂之言,很纯粹!其余的文,向来都有种迟暮之感,多有回忆、感伤、忆旧之情,哪怕他在描写小孩子的时候,也是以老人慈爱的眼光去描写! 这便是心情对行文的影响! 二胡的《控鹤擒龙》,我不知道有几人是认认真真跟读的,其实,也不用骗自己,最多也就一两个人! 呵呵! 其实是我太嫩了! 所以我很能明白,作为一个作者,看到有人在真正的读你书的时候,哪怕这人骂你个狗血淋头,心中也是畅快的! 于是二胡自己就做一个很好的读书人! 三牛AA的《磨合期之阵痛》,我认认真真的读了!还在跟读,这两rì忙,刚更新的一章还没读! 黄蛹《异种修真记》,初时我只是看到简介很浩大,于是偶尔读了几章,也是断断续续,直到黄蛹大大慷慨打赏二胡,这才去细细读! 呵呵!我是凡人,我也很现实! 但是,真正拜读的时候,才发现,值得学习的很多!于是我告诉黄蛹大大,打赏不用了! 每一本书都有着它的价值,当然,有些例外! 记得《土鳖领主》作者期度说过一句话:静下心来看书的时候,你会发现,每一本书都有它自己的灵魂和所要讲述的故事。 放下自我的加冕,用心去体会其中的jīng彩,你会发现,其实加上自我的理解和联想,在书中,你会得到属于自己的收获! 当然,还是有些书除外,因为确实读不通! 黄蛹大大的《异种修真记》我是从头开始看,最近忙于工作,也仅仅才看到一百章!我会一直看下去! 隽眷叶子的《重生幸福人生》,我是从上架开始看的!至今仍在跟读! 姑苏三圣兄的《忠义之三国群英传》,我早就想读了,可惜总是难以付诸行动,刚刚读了两章,却又开始忙工作!三圣兄历史知识渊博,胸中有墨之人,他的文,读过以后,定能让你的历史水平增进不少,至少在和朋友们闲谈的时候,能道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还有香猫的《反叛颂歌》,香猫是个文学水平极高的作者,二胡通过他的文自我判断的,相信一个读过很多很多中外名著的作者,文学水平不会低!二胡也在订读,最近也是到了尾声了! 不得不提的是石燧兄的《黑恋》,一部很让二胡沉迷的书,虽然此书还没有A,但这并不代表文不行,相反,作者石燧同样善于运用辞藻,文学水平相当高。 还有瑾婼的《修媒》,才开的新书,言情的,二胡竟然硬着头皮一章一章跟读了下来…… 我是他们忠实的读者,读到不称心的地方,我会留言指摘,读到畅快之处,我会拍案叫好,打赏支持…… 其实,能耐着xìng子,认真读一章作者的文,便是最好的回访! 这是一种认可,而不是形式! ………… 脑海中有很多jīng彩的东西,却被心情影响,不想写出来,写出来,那也是读不成的文…… 《控鹤擒龙》,武侠一类,我没想过多严谨,我的故事只是为了凸显一个武林,一个江湖,让人心情豪迈、激动昂扬、热血侠义的虚幻世界。 为此,初章我便将故事的大背景转移到异世大陆了! 写历史难,于是想到三圣兄,尤为不易! 罢了,不扯了,雨声哗啦,渐渐变为滴答,实不愿面对电脑,难抒烦躁郁闷。 男儿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走着! 出去喝酒,吃肉,众兄弟畅聊一番! 人的心情便如同这老天爷,老天爷也有yīn晴雷雨,未尝便不是发泄呢? 谢谢有一群好兄弟陪我! 谢谢支持我的朋友们! 二胡去和兄弟们发泄一番啦! 言尽于此!晚安! 三江感言!感谢、感动、感恩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新人一枚,按规矩来!三江感言!半晚上了,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写,写什么! 其实我还是搞不懂三江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责编天佑大大和维妮大大,特别强调三江要每周都申请! 于是我申请了一次,结果是潜力榜一周推荐!我当然不懂了!以为必须间隔一周才能再次申请!两位大大笑我,说继续!没想到,这第二次,就过了! 上周很忙!很烦躁,很郁闷,很……各种负面情绪!昨晚上已经在作品相关‘瞎扯’里面说过了!不说了! 谢谢两位编辑大大!天佑、维妮!虽然咱目前还交流不深哈,哈哈! 感谢三江阁给予《控鹤擒龙》这样一次机会,至少这是对独奏二胡的认可!其余的,别无他求!谁让咱武侠尴尬呢! 客套话说完了! 昨晚的瞎扯是发牢sāo的!今天我要好好感谢一些人,一些让二胡感动的人! 首先是认识的一个小妹子,瑾婼!自二胡发书以来,蝉联两月票王!二胡谢谢丫头!丫头新书《修媒》A签,正值二胡很忙的一周!怠慢了!期待好友们支持,很可爱的一个姑娘!文文清新、朝气、活力无限! 其次,一位长者!黄蛹!没错!《异种修真记》的作者,已经145万字的合作签作品!昨晚‘瞎扯’中提到,目前正在跟读!希望好友们拿刀去宰,已经够肥了。这是一部让人惊叹的作品,涉及领域之广,让人瞠目结舌之余,不得不佩服黄蛹大大惊人的创造力!构思十年的巨作,拟定五年甚至更久完成的巨作!忘了说,黄蛹大大和12年诺奖获得者莫言老师,是同学!嘿嘿!黄蛹大大发言很少,但是《控鹤擒龙》粉丝排行榜中黄蛹大大站了一个多月的头岗! 当然,不仅如此!黄蛹大大对二胡说过一些鼓励的话,二胡就不在此一一例举了,黄蛹大大在二胡上周上了三江潜力榜的时候曾说过:“这个上了,那个还远吗?”他一直在鼓励二胡写作,不要因为武侠太冷而放弃! 谢谢黄蛹大大! 三牛AA,想必来二胡这里的好友们都很熟悉,咱们这位大牛完全便是咱们这些人书评区中‘压阵’的角sè。三牛大大有着很老辣的文笔,《磨合期之阵痛》尤显一二!jīng品票从来站在榜上前五!年轻人一定会喜欢最近的乃至更早的章节(若只看情节,保你看了一章想看第二章,嘿嘿,你懂得!),好友们去订读吧,写作永远需要不断的汲取营养,营养便在《磨合期之阵痛》!只是二胡这二rì抽空在看《独雄双雌》……三牛大大是个很负责的人,他总是会回报好友们很久很久,二胡告诉他,这样很累,二胡这里就不用来了,但是每天,无论二胡有没有去过三牛大大那里,他依旧会来,给二胡支持! 感谢三牛大大! 隽眷叶子!谁只要和她交往过,便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二胡这样说吧,你给叶子一滴水,她必会回报你一杯佳酿乃至一桶!还是沙漠中的!不要觉得二胡是在讽刺,咱玩弄个文字: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现实吗?不现实!所以,一杯佳酿与一滴水的概念……《重生幸福人生》,已经上架很久的作品,叶子的这本书,男女通吃!谁看过谁知道!订读两章,你会喜欢上它,订读三四章,你会爱上它!希望来支持二胡的朋友们前去支持,谁支持谁知道! 感谢叶子! 李学祥,一位jīng通古诗词与现代诗歌的博学之人!jīng通二字,绝不为过,《梦雨生花》,会让你沉浸在诗词歌赋的优雅之中!二胡认为,他是一个不求回报之人,相信很多好友都受到过他的慷慨打赏,喜欢诗词歌赋的书友们,更待何时?马上搜索《梦雨生花》或者李学祥!绝对让你耳目一新! 姑苏三圣(红尘愚者),且看笔名,相信很多人会从中感受到一番岁月的痕迹,红尘中的愚者,是否会想到一句话:大智若愚?这位饱学史书的老哥,值得任何人的尊敬,上期书评达人,秦青楼一曲《人在旅途,心历红尘》,想必很多书友都在书评区见到过他的足迹!现有史诗巨作《忠义之三国英烈传奇》,体会不一样的三国,他每章末的“注”,绝对让你增长很多很多的历史知识! 石燧,著有《黑恋》一书!优美的文字,如臂指使般的推敲文字水平,让二胡一度沉迷其中!一部因授权状态而含恨几十万字的美文!文字控们,更待何时? 古龙龙止,二胡初入起!点,便是去年下半年,在起!点认识的一位兄长,他的认真,无时不刻是二胡无论工作还是写作中的动力源泉!借用莫言先生一句,龙龙老哥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虽然老哥讲故事的手法略有欠缺,但是他的故事,绝对是jīng彩的,让人拍案叫好的!老哥最近在狠补“手法”上的不足,二胡期待老哥“神功练成,叱咤江湖”的一天!《鸿蒙之厚土传说》,别样的仙侠故事,别样的修真旅途!龙龙老哥也是作者群“风云汇”的创建者,如今已经云集点点七十余位作者的加盟,大家相互支持,相互鼓励!依旧在孤军作战的作者大大们,来到这里,你们不会再是一个人作战。虽然二胡是第一位入盟的“老将”,然而工作原因,少了些交流,风云汇的侠客们,二胡致歉! 佑祥,一位认真、严谨的长辈,《我的生活实录》,记载着先生亲身经历的一些列人生路上的悲欢离合。当我们遭遇人生大变之时,他的书,会让你从中明白许多的道理! 安偍诺雅(香猫),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常以马甲形式出现!二胡将香猫与前面提到的石燧可以归纳为一类,他们都是文采斐然的作者,《反叛颂歌》,一部让人惊叹的西幻巨作,图文并茂!香猫的文采,来源于她饱读中外名著,行文妙语生花,更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现在已经接近尾声,喜欢西幻的好友们,可以下手了! 俺叫老七,或者oo老七oo,著有《武道大破空》《魔本非邪》两本巨作,武道已经完结,《魔本非邪》在点,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如今已在某K上架!七兄年长二胡一岁,他的文充斥着霸道,豪迈的英雄气概,当然免不了些许的血腥暴力,很适合现实中被生活磨的跟小绵羊一样的我们一读!现在《邂逅九州》已经开始上传,同样的魅力无限,同样的豪气万丈!男儿行一世,何能不张狂?况且,在玄幻的世界中,内心潜藏的豪迈,何不释放个淋漓尽致? 血染碧空《刀御天下》,同样一部让人热血澎湃的作品,时刻紧扣主题让二胡赞不绝口的好书! D调华丽新书《血月苍空》,最近《武始》,目前在断断续续的上传更新,成绩已然不错!这位在众多书友粉丝榜中频频出现的游侠,却也有着极其豪迈的文笔,单看简介,那些让人眼花缭乱字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的武器名,便让人情不自禁爱上这本书!期待六月他的爆发! 南鳞北斗《骨刃》,独醉清风独醉《全能煞星》,剑气凌天,巅峰哥的新作《梦卿屠仙佛》,二胡正在跟读的作品,巅峰哥文采极为了得,贯穿其中的诗词,或优雅、或伤怀、或澎湃,读来很让人陶醉…… 钱家女儿《穿越之步步荣华》,云紫雁《穿越之重走青chūn路》,两部上架的女频作品,相信二胡的眼光,比有些上架的文,好出千万倍! 还有……太多太多! 不得不提的一位小顽童烛龙大叔,这个一开始装作前辈让二胡喊了不知多少时rì“蜀黍”的坏小子……不过这坏小子也算是高产了,马甲换换换,再换再换再换,已经有一部完结上架作品《压寨将军》,现有A作品《美人似妖》,都是异常邪恶的名,但是故事着实好看,现在《美人似妖》一个小妖美女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推倒……二胡也邪恶一把!虽在女频,但书的质量,那是没得说! ……太多太多,很多书友,他们虽然没有写书,但也在一如既往的支持二胡,一直跟随二胡过来的漫天枫霜的路途,“绝代坑神”安意何,晓星神话,新人618……二胡无法一一列举,太多太多了……谢谢你们!谢谢! 我们“风云汇”里的兄弟姐妹们,恕二胡不能一一提及拜谢,夜深了,二胡明rì会一一拜访!虽然点—娘是我后娘,给我的票有限,但我会认真拜读最新章节! 武侠,在如今是一条坎坷的路,我相信黄蛹大大说的,坚持!也相信昨天碧空大大的安慰与鼓励! 最后,二胡想到这几rì因为初章引来的一些小问题做些解释,章节名‘杯酒弑兄’,兄之一字,业已解释过很多!在此作罢!杯酒虽然解释过了,但是很多人还是……‘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就不再讲了,二胡只想说,我们生活中所说“拜堂”“拜天地”,难道真个便是向厅堂叩拜?那是婚礼,古人说“讨庚帖”是订婚,“洞房花烛”乃是新郎新娘成婚,并不是点一对对花花蜡烛;与人“谈天说地”,也并非谈论天上rì月星,地下山河海,而是无所不谈。 还有金庸大侠笔下的“华山论剑”,并不是谈论“剑”。三国时期,诸葛亮舌战群儒,自然不是诸葛孔明伸出舌头,发内功与人舌头打架…… 就此打住! 《控鹤擒龙》后面的章节会越来越jīng彩,二胡心中的故事,或者想反映的道理也会一一展现出来,感谢好友们一直支持二胡,虽然三江只是二胡迈出的小小一步,但少不了您们的支持!二胡再次感谢! 虽然二胡能力有限,能给与好友们的支持也有限,但是,二胡会竭尽全力支持各位好友,希望您们能一只陪伴着二胡,陪伴着《控鹤擒龙》!! 闭门思过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黄蛹大大一番点播,心中所悟甚多!感怀一番,自己的有些文字确实太走得偏了,这是网络文学,不是在研究古典文学!通俗易懂!不必引经据典,照着约定俗成去想即可。 明天开始,回报上周好友们的支持! 节选黄蛹大大忠告,铭记于此!一个人,在现实中或许有足够的经验以及心态,但是在这个虚拟的网络里,或许不会那么淡定!常想一二! 和二胡说几句知心话。 把回帖当了主题帖发到二胡友的书评区里,也滥竽充数算书评吧哈哈。 呵呵,二胡所遇,都是很正常的。 我开始写书后,在点点看书不多,可逛书评区多。 甚至,还看了几场口水大战。 书有了大推*荐,就像是商品放在了大超市的入门处并挂上了宣传牌子一般。 看的人多了,自然评头论足的人也就多了,憋不住在书评区吐槽的也就多了。 这是好事。不管他们读了多少,起码书是被看到了,也被读了些。人气的积累,迈出了一大步。 任何一本书,无论如何炒作,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沉迷其中。同时,任何一本书,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二胡不见,对金庸大侠的书,不屑一顾的又有多少?多不胜数啊!我的文学导师是我亲哥,他从不读新武侠小说。 书出名了,人出名了,一般的做法是不在书评区露面了。呵呵,没办法啊! 总不能一个个去感谢,一个个去解释吧? 不删帖,不回帖,只加jīng发分分即可。书评区人多了,最好聘个副班呢。 按照自己原有构思去写,别被读者打乱节奏和破坏了情绪,更不能因为批评的存在,就去修改作品。 当然了,书火了,为了那些萌丫子们和总是们的意见修改是另一回事儿。 人家花钱了,花了大钱了,就得满足人家啊。 写手在这个时候,就要甘心情愿地当jì女。毕竟,点点这里写书,基本是商业行为。 多多构思新的有趣的情节,将书的字数越写越多!二胡加油! 三江票榜单第三的《废土法则》我读了一点。书的开头还不错。这个周,上了首页强推。 他是写了十年并且曾在点点混过的老人,从1*7那里归来。多学习人家的心态!; 第一章 魂断西湖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晚风吹雨,战新荷,声乱明珠苍壁。谁把香奁收宝镜,云锦红涵湖碧。飞鸟翻空,游鱼吹浪,惯趁笙歌席。坐中豪气,看公一饮千石。 遥想处士风流,鹤随人去,老作飞仙伯。茅舍疏篱今在否,松竹已非畴昔。yù说当年,望湖楼下,水与云宽窄。醉中休问,断肠桃叶消息。” 作这一首《念奴娇·西湖和人韵》词的是一位南宋爱国人士,也是一位饱学之士,此人姓辛,名弃疾,号稼轩,今山东济南人,他出生时北方就已沦陷于金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赞虽在金国任职,却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投衅而起,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并常常带着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后来辛弃疾更是参加抗金义军,为将抗金。 这首词是抒发自己心中不满之词,但其中却又透着对老友的眷恋和羡慕,辛弃疾羡慕之人正是词中之“处士”,此人姓林名逋,实是一位得道高人,幼时刻苦好学,通晓经史百家。书载xìng孤高自好,喜恬淡,勿趋荣利。及至年长之后,曾漫游江淮间,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常驾小舟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每逢客至,叫门童子纵鹤放飞,林逋见鹤必棹舟归来。 辛弃疾何以羡慕林逋?词中有交代:“鹤随人去,老作飞仙伯!”辛弃疾心怀天下,但遗憾者一身抱负至死未得施展,游西湖之时,心怀业已飞仙而去的老友林逋,不禁暗自伤神。 辛弃疾早已故去千百年,林逋也早已得道飞升,此刻在这烟波缭绕的西湖湖畔,这首词却自一位少年口中低声吟出。 这位少年十仈jiǔ岁年纪,身穿一身休闲夏装,少年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刀削般的面庞透着隐隐古铜sè,正自捧着一本书低声诵读,随后掩卷而叹:“唉,不知辛弃疾词中林逋公是否当真是乘鹤而去、老作飞仙?若真如此,我们林家缘何却无一人会武?” 这少年姓林,名朗,正是前文所述林逋的后人,林朗却不是林逋的直系后人,而是林逋小妾杨氏所出之后人,世人皆知林逋当年为爱所伤,因此隐于武林之西湖,不娶,无子。所居多植梅畜鹤。泛舟湖中,客至则放鹤致之,因谓梅妻鹤子。更是传下:“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cháo已平。”的美传。却不知林逋与其妻宫氏尚有一子,也正是因为妻子,林逋方能乘鹤而去,老作飞仙伯。得道飞升前,其妻早已飞升而去,林逋思念妻子,后又纳一小妾杨氏,侍奉左右,与妾诞下一子,则为林朗先辈。后来宫氏后携他举霞飞升之际,感怀于官场黑暗,立下祖训,林家世代不得干预朝堂之事,需以经商农耕为主。 花开花落,数代人恪守祖训,竟无一人为官为政,林家家业也愈发宏大,然遗憾之事却是:无论当年嫡出还是庶出,林家后代总是九脉单传,每一代都是百亩地里只有一根独苗苗,至林朗这一代,除了庶出林朗之外,还有嫡系堂哥林逸。然而俗语有云:黄鼬单咬有病的鸡,这林逸却在几年前患上了一种怪病,在医学发达的今天,依旧无从得治,所幸的是林逸年已三十,膝下已有一子彦祖,方嗷嗷待哺之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逸所担心者,林家偌大的产业,在自己撒手人寰之后,幼子必难掌控,唯一能掌控的,便是这个比自己小着十来岁的堂弟林朗!千年家业,祖宗遗训,断不可在自己手中堕入庶出之手,于是,一场yīn谋悄然诞生。 林朗为人极为聪慧,如今年方十八,业已大学毕业,且学识渊博,毕业之后回家帮堂哥打理家业,今rì堂哥林逸突然联系自己,言道兄弟二人许久未曾团聚片刻,着林朗在西湖畔稍待,他即刻就到。 林朗挂了电话轻轻叹息一声,暗道:“堂哥正值壮年,风华正茂之时,熟料恶疾缠身,唉,天不作美!能多和亲人聚聚,也是人之常情……”对于这个并没有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堂哥,林朗并不是多么的亲近,但是自己虽然是庶出,堂哥倒是对他很好。于是抄起一本《林公传》匆匆赶到西湖畔,闲来无事,翻阅起来。这《林公传》则是林朗大伯的爷爷所著,仅限于林家家族内翻阅,毕竟,让林家的每一个子孙熟知自己祖先的事迹,才是收拢人心最好的手段。 一本书堪堪翻过了一半,林逸竟然依旧没有出现,林朗心中一紧:莫非堂哥出事了?合上书本,站起身来四处观望,此时已近黄昏,西湖边上游人渐少,然过不了多久,待到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之时,这西湖畔又会热闹非凡,林朗对这一带早就到了了若指掌耳熟能详的地步,心中暗道:莫非堂哥也是瞅着这个时间来?只是此刻如此寂寥的情景,倒是对他心情不好…… 正自想着,忽见远处小桥之上现出几个人影来,一行人走得极慢,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搀扶着为首一人,正是自己的堂哥林逸。奇怪的是林逸后面还跟着八个一身运动装的男子,林朗心下大奇,堂哥只是和自己聚聚,带这么多人做甚? 随即又洒然一笑:“堂哥可是林氏企业的家主人,出门多带些随从人员那是再自然不过了,嗯,看来自己对大哥实在是疏远了些,rì后方该多多了解一下,多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阿朗,等急了吧!”林逸终于缓缓走了过来,呵呵笑道,但是笑容却略显牵强。 “大哥,身子如何了?”林朗眼见大哥脸sè异常,心下一颤,赶忙上前拉起林逸的手,开口问道。 “唉,也就那样了,听天由命,听天由命吧!走吧,咋兄弟很久没聚过了,过去陪大哥喝几杯!”林逸似乎不愿多提及病情,转身就走。 天sè微暗,西湖边上略显冷清,随行的几个保镖很快就拿出亲自带来的美酒佳肴,放于石桌上,林逸微微一笑,满上酒:“兄弟,人生苦短,以后的rì子也不知留给我的还有多久,且尽杯中美酒,干!” 林朗听闻大哥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悲凉,不禁喉头一堵,眼圈已然泛红:“大哥,嫂子他们……” 林逸全身微不可察的一震,眼中异sè一闪而过,苦笑道:“孤儿寡母,我留给他们的,够了,够了!”似乎眼含深意的看了林朗一眼:“阿朗啊,林家的基业可就要靠你了!” 林朗心中一跳,大吃一惊,大哥这话莫不是要我主持林家基业?这如何使得?赶忙起身,正sè道:“大哥,祖训万万不能违背,若是……若是大哥当真撒手人寰,小弟一定尽心竭力扶持彦祖,再者小弟本无管理才能,万万使不得!” 林逸见林朗说的郑重,眼中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端起酒杯,昂首灌了进去,一杯酒下肚,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阿朗,祖训事小,我林家数千年的基业事大,哥哥只能将这份担子交给你了……罢了,不说这些了,谅来我还能活个数rì,此事他rì再议,吃菜吧!你嫂子亲手做的哦!” 林朗似乎真的饿了,见大哥不愿再提继承家业一事,便也不再开口,一口一口的夹菜吃,心中悲苦,口中菜肴却是食之无味,直觉口中发苦,抬头却见大哥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不禁开口道:“大哥,你也吃点,别误了嫂子一番心意!” “呵呵,你吃吧,我吃过了,再者…近rì来茶饭也是难以下咽,我就这样看看你,看看你就满足了,喝酒足矣!”林逸苦涩的笑道,继续喝起酒来。 林朗心中悲苦难当,埋下头,狠狠的吃起菜来,虎目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心道:大哥似乎真的不行了……老天,为什么? 陡然间,但觉腹内一阵绞痛,赶忙灌下一杯酒,熟料,一杯酒下肚,腹内更是疼痛难当,仿似有万虫撕咬一般,两鬓冷汗涔涔而下。 “阿朗,怎么了?”林逸眼中闪过一抹jīng光,站起来问道。 “大哥,我……腹内绞痛难当,奇……怪,我今rì并没有乱吃东西……”腹中疼痛丝毫不减,林朗一阵呻吟,伏在桌上再也站立不起。 “阿朗啊,休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祖宗的基业啊,彦祖尚在襁褓,哥哥实在是放心不下啊!阿朗,下辈子,莫要投胎做林家人……”林逸突然缓缓开口。 冷,冰冷的声音仿似严冬的寒风,一阵阵刮入林朗的耳中,钻进林朗的心中,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冰冷起来,冰冷的颤抖! “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林朗疯狂的嘶吼道,只是声音有如蚊蝇之声,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大哥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啊,酒中没有毒,但是菜里面……自己一向敬重的嫂子亲手所做菜肴里面……竟然会这样,竟然会这样……我林朗大学所学,皆为林家事业着想,你患有奇疾,我从未有过越俎代庖,觊觎家主之心,就在刚才,就在此刻,我依旧誓言不违祖训,大哥,我的好大哥,为什么? 突然之间,林朗心里平静了,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为了自己亲生骨肉,大哥如此做,也无可厚非啊! (对于这个题目,本来是杯酒弑兄,但是啊但是……罢了,不提了!); 第二章 含玉而生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我林朗七尺男儿,身为林家子孙,如此死去,有何颜面进我祖宗祠堂?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林朗在这一刻对林逸突然没有了一点恨意,心中唯有一个念想,林家祖宗祠堂之上,无数先辈,并没有一个似自己这般魂归黄泉,自己中毒而殁,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我不能死在这里,万万不可!”心中强烈的不甘支撑起身体,蹒跚着跨出一步,“大哥,我……不……怪……你!”使出全力狠狠一咬舌尖,登时满嘴鲜血,剧烈的疼痛及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之下,脑中登时清醒少许,竟能勉强提出一丝力道,挺身向湖中跃去,入水的刹那,隐约听到林逸喃喃的声音:“不怪我……不怪我……” 西湖畔。 “家主……”为首一名大汉yù言又止。 “寻到阿朗的尸身,既然他…选择溺水而亡,是不想进我祖宗祠堂,成全他吧,择个风水宝地,厚葬!”林逸似乎很疲惫,声音很低,双眼怔怔注视着眼前的西湖,林朗跃起身子前那句“我不怪你”此刻就像是一声声暮鼓,敲打着他的心。 夏rì的西湖没有丝毫冰凉的感觉,林朗只觉周身暖洋洋的,好似回到了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只想就此沉沉睡去,意识也渐渐模糊去了…… 陡然间,湖底一抹血sè光芒急速而上,仿若逆行的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shè进林朗那双紧紧闭拢的双目。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林朗那原本紧闭的凤目陡然睁开,身体却诡异的停在了湖水zhōng yāng,一动不动,紧接着,一团血红sè的氤氲从林朗双眼中迸发出来,随即迅速蔓延至林朗全身,尤其小腹处更显浓郁,状似一个妖艳的漩涡,急速旋转。 良久,那团血sè氤氲漩涡旋转的速度缓缓减慢,似乎一阵停顿之后,迅速聚拢至双眼处,而后这团血sè氤氲似是放弃了林朗身体的其他部位,仅包裹着林朗的头部,而后化作一丝丝血红sè的细线,沿着脑部几处大穴,悠忽间窜了进去,而后一切复又归于平静。 盏茶时间之后,林朗的脑部陡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中隐约有着丝丝血sè,白光离开林朗的脑袋,向前方窜去,仅仅窜出不到一尺,刹那间消失了。仿似这道耀眼的白光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缓缓的,林朗的身体又开始缓缓下降,原本突然睁开的双眼复又缓缓闭合。 “砰”身体坠落湖底,荡起一股股淤泥……良久之后,水中现出两条壮硕的身影,看见林朗的尸体,似乎很是兴奋,互相打个手势,二人一首一脚抬着尸身,向上游去,正是随林逸而来的八名大汉其中之二。 苍澜大陆。 苍澜大陆乃是一片广袤的大陆,其上有五大帝国,依东西南北中分座,国力以居中踏云国为最,踏云国第一世家林家,家主正是朝廷基石支柱林战天,官拜国公爷,更是皇帝李乾生死过命的好兄弟,其子林如海,更是朝廷万军之首,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端的是虎父无犬子,天下无人敢小觑。 然而此刻,这一对戎马一生,面对百万大军面不改sè的爷俩,均在一间屋子前做那闺中妇人望穿秋水状,更时不时来回走动,频频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暗送秋波’,随后均叹息一声,搓手抹汗显得急不可耐。 屋内正是林如海的妻子段舒婷,怀胎十月,今rì却是到了临盆之际,此刻接生老妈子和林老夫人正在接生,屋外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均自急的不可开交,却又不敢进去打扰,林如海又是挂怀妻子,又是担心孩子,一时间急的大汗淋漓,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下啊,我这孙子可真正要了老子的命了!”林战天脾气暴躁,实在等不下去了,不禁张嘴叫骂起来。 “爹,你急的哪门子的急啊,我是舒婷夫君,也是孩儿他爹,我都没急……”林如海原以为老头子听闻之后,定要喝骂一阵,甚至赏他三拳两脚的,也正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出奇的是竟没听到老父的声音,心下大奇。 转过头却见林老爷子虎目瞪得滚圆,盯着一处,嘴巴张的老大,足可放进去一颗足够分量的鸡蛋,正是一副瞠目结舌状。顺着老爷子眼光看去,林如海大骇,只见林家屋顶之上的夜空中,一抹绚烂的血sè光芒闪电般划过,目标正是妻子生产的屋子,那红光来的极为迅速,顷刻间便已到了屋顶,一瞬间,整个院落一片光明,刺眼的红白光茫仿似天上的朗月落下一般,父子二人均身不由己的抬手挡住了眼睛,再次将手放下时,眼前却已乌黑一片,只见头上朗月高悬,屋内灯火摇曳,毫无任何异状,仿佛刚才那白光从未出现过一般。 “刚……刚刚那是什么?”林如海依旧瞠目结舌,喃喃问道。没人回答,转首却见老父亲亦如此,蓦然二人同时身子一震,对视一眼均看到了眼中的急切:孩子!! “哇……”父子二人正要冲将进去,屋内陡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哭声,仿若午夜的夜莺啼鸣般婉转嘹亮,父子二人大喜,然而仅仅这“哇”的一声之后,复又安静下来。 “咯噔”林如海心中一阵狂跳,顾不上老爷子尚在那里发呆,冲了进去…… 林朗只觉的眼前昏暗,憋闷的难受,陡然间新鲜的空气排山倒海般灌入嘴里,登时美美的吸了一口,这一口舒服到骨髓的深呼吸还没结束,就觉得胸腔内一阵赌呛,嘴一张,却不是想象中的咳嗽,而是…随后一愣,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四个人,两男两女,从他们的眼神中,林朗看到了浓浓的欢喜和慈爱,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孙子似的。他们是谁?我在哪?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的乖孙子,你可吓死爷爷咯!”林老爷子抓了一把胡须,哈哈大笑。林如海也咧着一张大嘴,兀自傻笑,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段舒婷却皱了皱眉,儿子似乎不对劲啊,听闻一般的孩子出生之后要哭好一阵子呢,而且眼睛都很难睁开,可是这孩子,就那么一声,眼睛虽是睁开了,但是……眼神缘何看起来如此般呆滞? 突然怀里的孩子咳嗽一声,段舒婷赶忙抱起,此刻老妈子下人早已烧好了热水,段舒婷正要吩咐老妈子将孩子放进水盆去洗,却突然发现儿子小嘴里边儿似乎有血红sè的…东西!难道是血? 段舒婷顿时身子一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轻轻掰开那张小嘴,只见小小的嘴巴里面,舌头底下压着一颗拇指尖大小的血红sè宝玉。 其余诸位神经大条此刻也发现了,林战天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这个血sè……不正是刚才外面那道血sè光芒吗? “老婆子,你刚才可瞧见一抹血sè光芒?”林战天凝重的问道。 “没有,刚才老娘还专门看了一眼天sè来着,转过身来不到几个呼吸,宝贝孙子就诞下来了,哪有什么狗屁光芒!”林老夫人似乎比林战天还要暴躁,这一番开口,前半句已是蹦出“老娘”二字,但是到了“宝贝孙子就诞下了”这一句,却又转的极为温柔,同时一双眼睛怜爱的看着段舒婷怀中的孩子。待得转过头来,一句末了,却又是“狗屁”二字珠玉般跳了出来,旁边的林如海张口结舌,瞪视着自己这老娘,似乎第一天认识似的,再看旁边的林老爷子,耷拉着脑袋,权似被霜雪打蔫的茄子。 须知林老夫人当年也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却和林战天结了连理,令江湖上的年轻俊杰无不惋惜感叹。林战天对林夫人自然是宠爱珍惜,同时也是敬畏有加,这雨打琵琶般的一番数落下来,父子二人浑浑噩噩,竟然全然忘记了刚才血sè光芒一事。 将孩子洗干净后,段舒婷毅然喝退了府上找来的好几位nǎi妈子,竟然要亲自喂养孩子,须知官宦世家,生下孩子都不会母rǔ喂养,而是jīng挑细选的nǎi妈子喂养,段舒婷如此行动,一来是心xìng所致,另一方面,却乃世间最伟大的慈母爱。 见孩子吃的乖巧,一家人这才细细查看从孩子小嘴里头拿出来的玉珠,仅有拇指尖大小的珠子,外面均是rǔ白sè,rǔ白sè包裹着一团鲜艳的血红,乍看之下,像是一只血红sè的眸子,然则触手温热,确是一块上好的宝玉,拿在手中,那种远看而生的恐怖感登时不见,相反似乎对身体有着极大的裨益。 林战天林老爷子一身家传擒龙功造诣极高,宝玉握在手里仅仅一会,老爷子却明显感觉到自己擒龙功的内息竟然与这颗宝玉有着遥相呼应的感觉。但时间久了,却并无任何异状发生,不禁捧着珠子沉思起来。 “爹,还没给孩子取名儿呢!”林如海低声道。 却被一旁逗弄孩子的林老夫人听到,“我看今夜朗月高悬,起名林朗好了,我们林家又不是儒学世家,起那么文绉绉的名儿,酸不溜秋的能抵饭吃?” 林如海连忙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此刻,段舒婷怀中的孩子早已经不吃nǎi了,眼神痴痴呆呆,全然不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 此林朗非彼林朗,此林朗即彼林朗! 第三章 点梅控鹤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似乎是条件反shè一般的吃完nǎi,林朗心中也明了了,自己现下是无奈的加入了孤独的穿越者之列。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开始…… 容不得林朗多想,脑中嗡的一声,一些记忆片段涌现出来:父母长辈早逝,堂哥林逸着人将自己带大,数十年来唯有一个老保姆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天资聪颖,十五岁上大学,三年时间读完五年的课程,所学尽是经商管理,贸易理财,几年来,成为堂哥林逸的左臂右膀,为家族基业打下半壁江山。 他很累,真的很累,他没有别的孩子美好的童年,没有别人家孩子父母温暖的怀抱,从小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就背负了为家族事业奉献终生的使命,哪怕那份基业并不属于自己。 “阿朗啊,休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祖宗的基业啊,彦祖尚在襁褓,哥哥实在是放心不下啊!阿朗,下辈子,莫要投胎做我林家人……” “阿朗,祖训事小,我林家数千年的基业事大,哥哥只能将这份担子交给你了……罢了,不说这些了,谅来我还能活个数rì,此事他rì再议,吃菜吧!你嫂子亲手做的哦!” 到头来,却是这般下场,他该恨吗?该恨。 “大哥,我……不……怪……你!……” 但是他却恨不起来,堂哥恶疾缠身,不久终将撒手人寰,为了祖宗基业,为了那尚在襁褓的孩子,堂哥此举,原是人之常情啊,他何恨之有? 这一刻,林朗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就仿似一个身负千斤之人陡然间卸下重物后的轻松,上天是无情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己年幼之时,就夺去了自己的父爱、母爱,更是夺去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灿烂生活。然而上天亦是仁慈的,他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让自己有了重新拥有父爱、母爱的机会,重新拥有了前世所奢望一切的机会。 脑中突然又闪现出一些记忆,那是自己从没有过的记忆。 温热的西湖湖底,少年冰冷的尸体缓缓下沉,一道血光出现…… 血玉珠! 一瞬间林朗明白了一切。那血红sè的珠子,名为血玉珠,却是林家先祖林逋飞升之前留下的。林朗咬破舌尖跃入湖中,在自己魂魄即将离去之时,血玉珠感受到了林家的血脉。林逋当年隐居西湖,常常泛舟西湖,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飞升之际,留下自己的一丝信息,以无上法力,存于这颗血玉珠内,留得rì后世人有缘者得之,在感受到林家血脉之后,此珠竟然主动现身。 其时林朗已经毒入骨髓,血玉珠盘踞林朗小腹良久,却已难以解救,这才将其魂魄收于珠内,破开空间,带着林朗的魂魄,穿越到这片异世大陆上即将临盆的林家儿媳,段舒婷腹内婴孩之身。 血玉珠本是林逋发妻宫氏所配云珠,究其来源,却是产自那神奇的神仙之境,其本身所蕴含的仙灵之气更是浓郁异常,本身材质更是世间独一无二,更兼宫氏长期佩戴,沾染了更加不凡的仙气,这才有能力破开时间空间,穿越而来,只有跳出原有的六道轮回,林朗魂魄才能延续下去,这也是林朗降生在这苍澜大陆的唯一原因。 血玉珠内记载了林逋的武学jīng要,虽然林逋羽化登仙而去,但是此珠内并没有记载那神妙的修仙功法,反而记载的尽是武学jīng要,呼吸吐纳,修炼内功之法,只是在最后,才记录了些许修仙之事,而且似乎有言犹未尽,匆忙之sè甚是明显。林朗心中大奇,既然先祖林逋公羽化登仙而去,缘何不留下得道成仙的法门,遗下的却是世人皆知,泛走江湖的奇妙武学? 其实这倒是林朗误会了其祖林逋,林逋能升仙而去,皆因其妻宫氏,待得仙术大成,举霞飞升之rì,尚不及感悟天道,如何敢分出jīng神去留下更多修仙法门,于是留下自身一滴jīng血置于妻子所佩戴的血玉珠之内,在留下武学功法之后,来不及多述,便匆匆飞飞升而去,因此,在这血玉珠的最后只是粗浅的介绍了一些关于修仙之事,林朗记忆中那种言犹未尽,匆忙之sè的感觉也就由此而来。然而林朗却不知这些秘辛,此刻却参阅起林逋留下的武学功法来。 林逋遗留的武学多不胜数,须知当年林逋与高僧往还,佛家各种奇妙武功尽为其所学,只是少了那内功心法,而真正属于林逋的却仅有两部,一名《点梅手》,此功法集武功招式,内功修炼法门,运劲拿捏之法为一体,整部功法讲究灵动二字,身法雅而不乱,轻而不浮,非但不会华而不实,威力更是不凡,使这种功夫,辅以判官笔、峨眉刺、短棍等以点为攻的武器犹能发挥出其最大威力。 修炼至大成,使将出来,漫天遍地皆为梅花瓣影,更兼施法者身姿飘渺逍遥,令人目眩神迷,若是由一女子使将出来,当真是九天仙女下凡,舞蹈于梅林之中,清新脱俗,清丽不可方物。此为林逋归隐之后,漫山种遍梅花,常年细心观察,每逢落花之际,风一吹过,梅林花瓣漫天飞舞,端的是人间奇景,观之赏心悦目,多年下来,林逋天纵奇才,竟然从中悟出一套功法来,因此命名为《点梅手》。 尚有一部功法,则为《控鹤功》,这部功法堪称轻功之最,施展起来仿若骑鹤遨游,神妙难当。jīng妙优雅,功法所成内力为yīnxìng,主‘控’‘困’。 这部功法所创倒有一段轶事,却说当年林逋隐居西湖,梅妻鹤子,种梅饲鹤,逍遥自在,后来悟得武学jīng要,创出《点梅手》之后,其本身无论眼力智慧还是领悟能力都有极大的提升,一rì见鹤栏中突然多出一只野鹤来,这只野鹤异常高大,比起林逋自己饲养的鹤要高出三尺有余,双腿异常有力,脚踩地面,沉闷的达达声震耳yù聋。 这只野鹤异常高傲,立于鹤栏之中,竟然隐有王者风范,其余家鹤被其气势所迫,缩聚一旁,食料眼睁睁的看着进入他口,竟无一只敢上前挑衅,酷似鹤立鸡群!恰逢林逋归来,见此野鹤形容清奇,健硕纤长,一身白羽片污不沾,顾盼流连之间,双目竟然隐隐有睥睨天下之势,心中大是喜爱,当下展开身法擒拿,熟料这只野鹤异常狡猾,以当时林逋身手,竟然片刻之间奈何其不得。最后野鹤似乎玩得尽兴了,展开双翅,足有三丈,扶摇而去。 林逋懊恼异常,心中失望自是不说,熟料第二rì,这只野鹤竟复又兀自前来,和林逋你来我往逗玩一会,食尽众家鹤食料之后,翩然离去。如此来来去去,几近一年有余,林逋在与其搏斗之时,观其身法,悟出一套功法出来,更是勤加习练,终于大成。野鹤复来之际,林逋故意示其以弱,野鹤未能发觉,挑逗一番林逋,食尽食料,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第二rì野鹤果然如期而至,林逋对其身法早已烂熟于胸,更是悟出绝妙轻功,此番交手,林逋不再藏私,悟出的功法使出,野鹤登时处于下风,渐渐觉察到不妙,yù展翅逃离,熟料林逋轻身功夫业已出神入化,速度犹胜野鹤,腾身而起,纵上野鹤那宽厚的脊背,yù将其降服,熟料这野鹤当真难得,林逋虽在其背,却也奈何其不得,更兼那野鹤身强力壮,驮着林逋上下翻飞,最后竟被其摔落,林逋回到家中,心中大为遗憾,料来那野鹤将不会再来,不免失望无比。 果然,那野鹤再也没有出现,然而有一rì林逋与高僧论佛而归,却见那野鹤竟然又来了,当下无比兴奋,一番搏斗之后,再次将其踏至脚下,但是最终却仍被其摔落。林逋为人磊落,不屑于使用卑鄙手段,这野鹤也似乎感受到林逋不会对自己不利,接下来的rì子,倒也依旧大胆前来吃食,和林逋缠斗一会,每次总会傲然离开。 这一来一往又是一年,林逋也从屡次失败中悟出更多,在野鹤背上,更是体会到人身在空中的借力之道,同时也渐渐悟出“控”与“困”的奥妙。 控,意指控制,使其不能动弹。而困,则指围困,使其不能脱逃。其时林逋早已悟出这二字的jīng奥所在,将这只野鹤擒住自已不在话下,然而两年来与之如同朋友一般的切磋交手,心中竟然将其完全当做了朋友,野鹤也似乎渐渐认同了林逋,偶尔来时,也不和林逋缠斗,只是立于林逋身边,观其吟诗作画,兴致来时,负林逋于背上,腾挪展翅,遨游四海,一人一鹤,竟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林逋羽化登仙,此鹤抟扶摇直上九万里,哀鸣阵阵,林逋不舍,得其妻宫氏相助,携野鹤一同登仙,后人所言驾鹤成仙,正是如此。 当然这些隐秘,林朗却是无从得知,《控鹤功》经林逋数次完善,已经达到了妙到巅毫的地步,修成内力,也是源自那空中借力之法,绵绵不绝,勃勃生机,只是林逋生xìng淡泊,这套功法未免霸气不足,倒显得文弱书生了。话虽如此,《控鹤功》的威力却是远胜《点梅手》了,也算是林逋毕生所学jīng华所在。 品味完这两部功法,以及先祖林逋的一些事迹,林朗回过心神,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林家几千年来莫说辛稼轩词中所说“鹤随人去,老作飞仙伯”,就连一个会武功的都没有,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有了林家千年家业,这一饮一啄,世上之事,当真神妙难测。 第四章 蠢材天才(上)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回过神来,却觉自己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微微一阵发愣,这才想起现状,适才一番出神的翻看记忆,却浑然忘记了自己如今是个才出生的婴儿。此时林战天夫妇也已回房睡觉了,林如海夫妇分睡床两边,中间夹着林朗,夫妻二人说着贴心话儿。 “夫君,这孩子……”耳中传来满含担忧的声音,自然是自己的母亲段舒婷。这边的林如海眉头皱了皱眉,沉吟道:“朗儿是和别家刚出生的孩子有点不同,但是这才刚出生,能看出什么?”伸手在段舒婷挺翘的鼻子轻轻上刮了一记,大手复又在林朗脸上轻轻抚摸,笑道:“你呀,别瞎担心了,你也累了,赶快休息吧!赶明儿我让复兴给你煎几味药,补补身子!睡吧!” 段舒婷轻轻抚摸着林朗白嫩嫩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担心啊,可是朗儿他……唉,海哥,你睡吧,我陪着朗儿,你明天还要上朝呢!” 林如海不再多说,俯下满是胡渣子的脸,在林朗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乖儿子,爹爹睡了,要听话哦!” 段舒婷嗔笑一声:“睡吧,看你那胡子,也不怕扎到朗儿……” 过不了多久,林如海已经沉沉睡去,段舒婷轻声陪着儿子说话,虽然知道孩子听不懂,但是还是一句一句,讲述着林家,讲述着林战天,讲述着林老夫人,讲述着林如海,讲述着……林朗心中却感受到浓浓的幸福,这种一生都听之不到的最美妙的天籁,这种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的母爱,融化了林朗,闭上眼睛,两颗泪珠悄然滑落…… 踏云国之基石林家喜得贵子,自然免不了各大家族、百官恭贺不提。转眼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对于林朗来说是无比珍贵的,但也是让他最无奈的。 无比珍贵者,自然是幸福常伴,一家人的焦点所在,更是段舒婷那润物细无声的母爱,和父亲林如海眼神中的宠爱。林朗两世为人,何曾体会过如此炽热的亲情? 至于无奈,却是林朗自己一手促成的。再世为人,林朗知道自己得天独厚者为何,一年来听得父母爷爷nǎinǎi的谈话,更是对这个大陆的具体情形知道了很多,在这个大陆上,武林世家江湖门派居然把持着社稷,要想在这种国度生存下去,那就必须要有实力! 林朗在过完初月之后,就开始习练《点梅手》和《控鹤功》,当然,仅仅是修炼内功而已,修习《点梅手》数rì之后,林朗便已认识了自身所有的经脉穴位,同时骇然发现自己的任督二脉,也是林逋所言最难修炼的两大经脉,竟然是天生自通的。如此这般来说,在沟通天地二桥之列,林朗本身就已经有着先天优势,任督二脉先天自通,这对于学武之人来说,直如上天的恩惠,直可谓是十世甚至百世万世修来的旷世奇缘,先天任督二脉自通者,在修炼武学一途,直如一rì千里。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任督二脉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 然则鬼使神差,林朗却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要知道任督二脉却与周身百穴毫无关系,林朗初时心中略有感悟,在半周岁之时,妄想以内息贯通全身经脉穴道,熟料,竟然伤了哑门穴。从此不会说话! 虽rì后随着内力增强,旧疾定会去除,但是,在其五岁之前,却是舌强不语,难以开口说话,且不能借他人之手除去,待rì后内功修为渐增,以内息冲廉泉、哑门、风池为主穴,配内关、照海,且以防穴位堵塞,更是长期要以内息轻微冲撞百会、四神聪、患侧风池、肩骼、极泉、曲池、合谷、梁丘、血海、足三里、阳陵泉、环跳、委中、三yīn交、太溪、太冲等十六处大穴。内息强大之后,以强横内力冲击人中、内关、涌泉、十二井穴,直至出血,方能绝后患。此正是林朗所无奈者。 以林朗目前的内力修为,还不能治好自己失语的问题,可谓是自讨苦吃。林朗失语,家人对他越发疼爱,老爷子更是遍请沧澜大陆四方名医,却无一人能医此顽疾,苍澜大陆练武之人,大都主修经脉,而对穴位的认识极为浅薄,会点穴之人更是寥寥无几,自然对林朗的失语症束手无策,林战天和林如海空有一身强悍的武功内力,但对于穴道一说,却是知之甚少,如此一来,苍澜大陆五大帝国,几乎有点势力的人都知道林家,天下第一大国踏云国的顶梁柱林家,小公子是个哑巴。 一些嫉妒林家地位的好事者,更是杜撰出林朗痴呆愚笨,简直就是蠢材,其实这倒并非空穴来风,实则是林朗每天见母亲黯然伤神,深夜时分,更是抱着自己无言哭泣,林朗心中如尖刀剜刻一般,然而yù速则不达,林朗却知道此事万万不可急于求成,届时保不准经脉俱毁的下场。 如此一来自是更加勤于修炼《点梅手》和《控鹤功》,疯狂增进自己内力修为,整天脑海中除了从父亲爷爷口中的消息分析大陆局势之外,就只剩下点梅控鹤两大武学的修炼,自然整个人显得痴痴呆呆。 五年来,林朗也对苍澜大陆了解了不少,说来奇怪,苍澜大陆的文明仿佛是地球盛唐时期一般,历史也近乎与唐前一般无二,倒像是地球上唐朝之人迁徙而来似的,只是唐后的历史却是半点也不同。林朗为此大感兴趣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是无果而终,便也不再去多做探究。 五岁时,林朗终得以突破年龄限制,可以尝试修复受损的穴道,一举成功,其时林朗《点梅手》内功已经到了第五重的境界,《控鹤功》更是突破了第六层的境界,点梅控鹤两部功法皆有十层,却是当年林逋自己按照境界划分的,到了这等境界,以林朗五岁小童的臂力,举起千金巨岩已经不在话下,只是林朗内功虽然不错,欠缺者却是招式上。 要知道这几年来,林家上下皆因林朗先天不足,尤其是老妇人和段舒婷,更是宠爱有加,照顾之人寸步不离,母亲更是把林朗的小床置于自己屋内,时时刻刻照顾,其实也不乏儿子某一天忽然好了,自己第一个看到的私心。 如此情形之下,林朗若要练习招式,直如登天!之前老爷子和林如海曾提出让林朗锻炼体魄,练出一身蛮力来,也算是不错,傻则傻,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然而换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位夫人横目冷对:“谁说我孙子是傻子了?他流口水还是怎的?rì后再有谁说我孙儿是傻子,老娘宰了他!”段舒婷却是怀柔政策:“夫君,你若要让朗儿做那莽夫之事,也让我一起吧……” 父子二人齐齐败下阵来,因此林朗原本暗自欢喜却瞬间变成了空欢喜。这rì晚上段舒婷迷迷糊糊听见儿子那边的床吱吱作响,登时醒了过来,隐约中却见林朗从小床上爬下来,朝着自己一步步走了过来,一把扯入自己怀中,抚摸着林朗小脑袋,担心的问道:“朗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有听到儿子的声音,段舒婷以手扶额,自嘲一笑,自己还以为是在梦里呢,我的朗儿他不会说话啊,一时悲苦难当,不禁又流出泪来,感觉到怀中的儿子身子轻微颤抖,道是真个做了噩梦,轻轻拍着背脊,哽咽着安慰他。 “娘……”声音有点颤抖,有点不自然,有点喜悦,有点幸福。 段舒婷身子猛烈一颤,低头看向怀中,朦胧中,一双小眼注视着自己,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激动、委屈、兴奋、亲切、思念、悲伤…… 段舒婷左手紧紧抱着林朗,右手颤抖着轻轻抚上他的小脸颊,嘴唇颤抖的厉害:“朗……朗儿?是……你在喊……娘?!” 林朗轻轻点了点头,哽咽着喊道:“娘!”。泪水早已经控制不住,多年来的感动、前世今生的委屈瞬间释放出来,声音虽然极轻,但是这一声轻轻的呢喃,却是自己魂牵梦绕多少个rì夜想喊出来的,如今,终于喊了出来。 就在林朗轻轻喊出“娘”的那一刹那,床那边一个身影以快捷无伦的速度跃起,跪倒在妻子身边,瞪视着怀中的林朗,看到这个从沉睡中蹦起来的男人,林朗心中幸福到了极致:“爹!” 林如海一愣,随即一个纵yù,下一刻已经来到了房门口,一把扯开房门,不顾自己只穿着一条底裤,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呼生直上云霄:“爹……” 房中段舒婷抱着林朗已经哭作一团,陡然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狂啸声,林朗心中一惊:父亲的内力不弱啊! 抬手替母亲拭去眼泪,段舒婷犹自不信这是真的,喃喃道:“朗儿……”林朗心中又是一痛,不禁呼道:“娘” “朗儿” “娘!” “朗儿” “娘” “朗儿,我的儿子……”娘俩似乎永远也喊不完一般,段舒婷突然失声痛哭,这次却是真正的喜极而泣。门外急促但轻盈的脚步传来,林朗一听就知道爷爷nǎinǎi来了。果然,林老公爷老远骂道:“怎么了?这等惊慌失措!”身边的林老夫人却一脸焦急,率先冲将进去。 林如海一见老父发怒,嗫喏到:“朗儿他……” 后面半句未从口中说出,就被一股劲风刮了进去,哽了半天气,才发现眼前的老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房内两个女人的哭泣声,两个男人一个粗狂一个豪迈的狂笑声登时传了出来,林府,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欢喜之夜,但更是一个风云涌动之夜…… 第五章 蠢材天才(下)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林朗开口说话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林家扑腾腾飞出的信鸽儿几近十只。 林朗听着那一阵阵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厉sè。 坐在桌旁的林战天耳朵一动,双目爆shè出一股jīng光,手掌印在桌上,顷刻间便现出一个深深的掌印。 林如海却是掰着指头,似乎在数数,五只手指,四只掰动了两遍,而后看向父亲母亲,以及妻子。四人对视一眼,均自点了点头,林朗心中暗惊,素来看似柔弱的母亲竟然有着不俗的实力。 林家,不安静! 暗叹一声,寻思道:“看来这呆子的身份还是不揭破为妙!”所幸外人皆以为林朗是个蠢材,并不是一个傻子,不然可有得林朗伪装的了! 而再观一老一少两对夫妇,适才的事情竟似全没放在心上,均低头看着林朗,各人眼中慈爱之sè显露无遗。 此时林朗依旧蜷缩在段舒婷怀中,口中兀自低喊着:“娘……娘……”。 四人全身俱是一震,老爷子看了半晌,神sè复杂的走出屋子,随后老夫人抹了一把泪,也萧索的离去,唯独段舒婷紧紧地搂住儿子,无言泪低垂,林如海关上房门,将林朗娘俩拥在坚实的胸怀中,无言的安慰着段舒婷。 林朗心中悲呼一声:“爷爷nǎinǎi,爹,娘,林家风起云涌,我藏在暗处,才能保全我林家啊,希望你们原谅!” 林家人都已看出,林朗虽然能开口说话了,但是…智商…一如往rì! “舒婷,切莫要难过,我林如海一生光明磊落,我的儿子绝非是……况且,五年了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那么,奇迹定然还会发生的!我们的儿子并非傻子,只是有点愚钝而已!”林如海恨声说道。 段舒婷轻轻点了点头,将怀中的林朗抱得更紧了,只是滑落的泪水滴落在林朗脸上,却像是一滴滴滚烫的开水,烫得林朗心中阵阵颤抖。“对不起,娘,对不起!” 次rì,皇宫! 一人端坐殿堂之上,头上戴着揽髻拥云紫金冠,明金鸾带无风自动,穿一件游龙附凤掉袖留身袍,腰间束根海上红rì锦绣江山缎带,脚蹬一对黄缎俊底撵凤靴。顾盼之间,睿智尽显,只是隐隐露在金冠外面的头发却是尽数雪白,下颌一把胡须,也似那冬rì枯草,了无生机。 此人正是苍澜大陆五大帝国之首踏云国皇帝李乾,文承武德,智慧无双,踏云国历代掌权者中最为英明的皇帝,也是林朗爷爷林战天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给林爱卿赐座” 这句话已然是踏云朝堂上不成文的规定。林战天当年乃是武林人士,李乾微服出巡时二人结识,其时李乾尚为太子,登基以后,宣林战天入宫,亲随君侧,多年来立下汗马功劳,亦在数次战火中救下李乾。 如今,踏云国力昌盛,二人却均已老了,近些年,皇帝早朝时也不似当年,从始至终都是站立着。早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一rì与林战天笑谈,君与孤俱老矣!自那以后林战天上朝之时,必定会赐座,今rì亦是如此。 “爱卿,听闻林朗那孩儿开口说话了?值得庆贺,来人啊,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锦缎百匹,恭喜林爱卿孙儿开口说话!此国之大幸,民之大幸!” “还有事吗?无事退朝,林爱卿,朕随你去看看林朗这孩儿!” 早朝草草结束,李乾退下龙袍,换上一身青sè短褂,乍一看,仿似年轻了十岁。“老弟,朗儿真的开口说话了?”李乾强行挤进林战天的轿子,一君一臣同坐一轿,倒真是千古奇话。 “却已开口说话,只是…不敢欺瞒皇上,那孩子…唉,智力还是那般模样,仿似痴儿,唉,林家不幸啊!”林战天苦涩的叹了口气,心中更是苦涩:连他也对我林家存着这等心思,朝堂之上……唉,伴君如伴虎啊!李乾瞧着这个比自己小着五岁的结拜兄弟,此时却像是比自己苍老了十岁。 李乾看望林朗一事的真正用意,林战天清楚,皇帝自己清楚,林朗自然清楚。看到林朗一副痴呆的样子,李乾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其中意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 皇帝走后,林家却突然来了一位道士,这位道士一进林家,深居后院的林朗就已经感觉到了,如今点梅控鹤两种心法,两种内力都有着不俗修为的他,仅仅是内力上的修为,已然算得上一个高手了,况且修炼了《点梅手》之后,耳力更是异常机敏。 “来人内外功俱有着极深的造诣,每一步跨出的,双脚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变动,可见对身体的控制以及内力的掌控更是极为了得,此人是谁?前来林家有何目的?是因我吗?”林朗心中暗自提防,同时,返运《控鹤功》,将自己一身功力掩藏的滴水不漏,依旧陪着母亲玩耍。 过不了片刻,老爷子果然带着一个道士来到后院,林朗抬起茫然地眼睛,看了一眼这个道士,心中一凛,比预料之中还要强大些,怪不得敢只身来到林家。却听那道士开口道:“林公爷,这位可是令孙?” “正是顽孙!” 道士不再言语,陡然间右手闪电般伸出,抓向林朗左手,林老公爷大吃一惊,右手四指并拢,拇指扣向掌心,使出一招“我佛慈悲”,横切向道士右手,那道士经林战天一阻,右手去势不变,原本五指成爪之势瞬时并拢,形似鹤嘴。手腕一转,疾点林战天手腕,却是一招“金鸡点头”。 林战天冷哼一声,下身一错,左腿向后一摆,右手五指箕张,迎着道士来势狠狠抓去,同时五指缓缓收拢,陡然间一声沉闷的龙吟声自其掌心传出,那道士脸sè大变,收掌后跃。林战天也不追击,立于林朗身侧傲然瞪视着道士。 那道士微微躬身,拂尘一摆吁了口气道:“林家‘擒龙功’果然厉害!老道不敌!林家主切莫担心,老道绝不伤害令孙,只是江湖上传言林家‘擒龙功’jīng妙无双,霸道无比,老道心仪已久,今rì一见,果然令人叹服!” 林战天不语,瞪视良久,这才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孙子怎样?” 老道这才上前拿起林朗手腕细细查看,只是此刻林朗心中却是翻天蹈海:爷爷刚才那一招是什么?若是使将出来,我能抵挡得了吗?竟然会有龙吟之声…… 而林战天则紧张的注视着道士,他倒不怕道士突下辣手,只是期盼他从嘴里道出一句:“这孩子无大碍”或者“无妨”之类的话。”见道士陡然双目睁开,纳罕的看着林朗,却又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林战天大急,你这道士忒也无理,明明双眼放光,却又大摇其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瞪眼瞧着道士,这道士微微一笑:“令孙却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啊,老公爷,他可是先天任督二脉自通呀!” “什么?”林战天大吃一惊,先天任督二脉自通,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晓得,就算是自己已经年近七旬,任督二脉依旧仅仅督脉打通了,任脉主血,督脉主气,林家家传擒龙功本就以雄厚的内力为基本,故而在练气方面,有着独到之处。但是任脉主血,擒龙功虽然神妙,但是以其目前的修为,尚且不能体会那至高境界。 随即又想起刚才这道士摇头之举来,心中一紧,却听道士叹息道:“天才的体质,可惜了,却没有天才的资质!”言下之意,自然是林朗天生愚钝,愚不可及。 林朗岂能让这位道士探知自己的**?五年来,身为一个小孩的绝佳优势,更是点梅、控鹤内力勤修不辍,如今,其一身内力虽不能说登峰造极,但比起这位道士,还是有过而无不及的,当道士进后院的那一刻,他早已运用控鹤内力,将自身内息全部隐藏,同时将内息完全打乱,莫说是把脉望闻问切,哪怕这道士乃是林朗体内的一只虫儿,也觉察不到,唯一不足的是任督二脉属人身主脉,林朗确实毫无办法掩饰。 故而道士一把脉之下,惊讶于任督二脉先天自通,却也叹惜此子确实先天不足,憾事! 林老公爷一听之下,几yù晕去,生就任督二脉自通,却奈何先天不足,一时间五指箕张,只想捏死眼前道士。林朗心底冷笑一声,虽然你这贼老道武功内力都很不俗,也不管你是哪个世家派来刺探的,但想刺探小爷的底细?你还不配!不过小爷还是让你尽兴而来,亦尽兴而去,回去告诉了你家主子,倒也免了林家一场风云。 正自想着,却听身后咕咚一声,转身抬眼望去,却是段舒婷听闻儿子实在无从得治,一时间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不出林朗所料,这道士果真是某一个势力派来刺探的,林家是踏云国之柱石,林家无后,那就是踏云无后,虽然苍澜大陆五大帝国,每一国都是由世家和江湖门派共同把持社稷,但是,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世家!若林家无后,去除林家这层顾虑,其余诸国唯一的目标则是把持踏云国的江湖门派――归云山!届时归云山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踏云从此危矣! 忽忽又是五年眨眼过,踏云国主李乾突患奇疾,撒手而去,其子李聪登基,却是个毫无治国之才之辈,踏云国更显危机。 而林家小公子先天任督二脉自通之才,却是先天不足之资质的蠢材之名已经传遍沧澜,闻者无不摇头叹息,林家无后啊! 踏云易主,五年后踏云柱石林家公子依旧愚笨不堪,酝酿五年之久的风云登时汇聚,山雨yù来风满楼,多事之秋,从此开始。 北邙山绵延万里,横亘在正南方新月与踏云两大帝国之间,形成天然屏障,此时在北邙山延脉,踏云国西南之地,归云山上,武林大派归云山主峰归云峰,宗主风扬静坐高位,其下左首席位上盘膝坐着两人,均做道士打扮,右首席位上却是两位风姿绰约的淡妆女子,这四人正是归云山其余四峰峰主,左首第一位,yīn沉着脸,脸上一条刺目的刀疤,自眼角延伸至后耳,甚是可怖,正是出云峰峰主残阳真人,在他右侧,却是一位看起来衣不沾尘、世外高人模样的道士,颌下长须髯髯,双目如电,自是修为不俗,正是凌云峰峰主鹤卧云。 另外两名女子,不施粉黛,却是容貌姣好,看起来三十岁来的样子,其实这二人均已年过中年,正是落云峰峰主,人称凤霞仙子的楚玉凤以及隐云峰峰主,人称宇阳真人秦罗宇。四人均脸似沉水,时不时瞪视一眼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唯有宗主风扬一脸淡然,似乎不以为意。 正在此时,老远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吟诗声,座上风扬微微一笑,其余四人脸现不忿,却被风扬眼神示意稳住。 (没刹住车,差点四千字了!嗯,描写李乾那段原本是借用红楼宝玉,虽然在作品相关解释了,经好友提醒,但觉还是改改为妙,于是自己编撰了这么一段,贻笑大方了!) 第六章 归云少主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宾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仙仙。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既醉,不知其秩。”吟诗之人来得极快,“宾之初筵”一句才出口,众人隐约能够听闻,待得“不知其秩”传入耳朵,那人已经到了厅内。 风扬微微叹了口气,道:“玄星,你这词中倒是道出了我归云山的情境啊……” 来人一身书生打扮,头戴方巾,面sè清秀,躬身团团做了个揖,这才向风扬躬身:“玄星子又来迟了,宗主勿怪!只是这篇短赋却非玄星子所做,乃是我窃来的” 他适才吟的短赋,却是出自《诗经》,意思大致是:宴会初开,宾客态度温文尔雅、极其恭敬。还未喝醉的时候,宾客们的仪表庄重谨慎;喝醉的时候,就显出了本来的面目,庄重仪表全然不见,离开座位,开始翩翩起舞。酒就是这样神奇,没有喝醉的时候,仪态严肃、道貌岸然;既已喝醉,言行轻薄而粗鄙。 这玄星子正是归云山飞云峰峰主,其本来名字弃而不用,因为好酒,江湖人送一外号“酒国逍遥子”,单看今rì之态,果然不负“酒国逍遥子”的美誉。他引这则短赋,言下之意却是说当今苍澜大陆局势动荡,林家为枢纽,林家无后,诸国之间,武林之间,就再也没有一直维持的稳定局面,就像是喝醉酒一般,现出了本来面目,归云山众矢之的,的确是风口浪尖之上。 “今rì邀各位前来,想必你们也尽知我意!”风扬见诸人均已到齐,缓缓开口道。 “宗主,依我之见,踏云未必祸在眉睫,其余四国诛心之意,昭然若揭,但是却又相互牵制,短时间内自不会突起战事!”说话之人却是鹤卧云,此人素来以智谋见长,这番言论,从大局着手,言辞入微,足见高明。 “不妥!” 风扬正yù开口,座下楚玉凤却突然开口,楚玉凤本是中途拜入归云山,其时带艺投师,归云山上下皆对其有戒备之心,幸得前任宗主青眼有加,更是嘱以落云峰峰主之位。她xìng格极为暴躁,此刻听得鹤卧云之言,立时打断。 “宗主明鉴,归云山此时已是风口浪尖之上,战事不起,我归云山必将风雨飘摇,若要战事起,其余诸国瓜分踏云,第一步乃是灭我归云山,所以,战事起,对我归云山倒是有着莫大好处。”相较于鹤卧云之言,楚玉凤这番话却是以归云山为出发点。 “我岂能不知,只是苍澜大陆历来都是一世家一门派把持国之命脉,我归云山与林家,注定是要以踏云苍生为己任,归云山一武林宗派而已,亡则亡矣,奈何我踏云百姓苍生从此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啊!”风扬昂首叹道,萧索之意渐浓。 “哼,自东而上,先灭了东方苍云国彩云宫那帮婆娘,再上北方,填了苍月国那水月洞天,不就结了?”残阳真人冷哼一声,傲然道。 “呵呵,残阳,在运筹帷幄这方面,我早就说过,多向卧云请教一下,你的‘血阳手’自是不在话下,只是在这勾心斗角之上,却是稍显鲁莽啊!”风扬呵呵笑道。 诸人均哈哈大笑,残阳真人紫堂脸一红,刀疤显得越发恐怖,斜目瞪了一眼鹤卧云,嘀咕道:“优柔寡断!”却是说鹤卧云没有男儿气概,遇事瞻前顾后,不免太柔弱了! “宗主,我们所论者似乎为时过早,眼下第一要务是前赴林家,若林家安好,yīn霾自然会消散!”秦罗宇一言点中要害,风扬眼中一亮:“宇阳有何计策?” 宇阳真人犹豫片刻,这才徐徐道:“倘若…我归云山与林家结为连理……” “妙极妙极,宇阳之言正是一语中的!”宇阳真人话还未尽,玄星子灌了一口酒登时抚掌赞叹。 “结成连理?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只是……”风扬低头沉思,言下之意乃是将何人嫁于林朗那个蠢材呢? “哎,宗主,少宗主不正是上上之选吗?”玄星子大大咧咧笑道,其余诸人均是一脸尴尬,但是眼中却是闪烁着正当如此的光辉,均自看向一旁黑着脸的鹤卧云。 林家。 后院有一大片空地,却是林战天的练武场,场中十八般兵器、石锁、锁链、木桩、沙袋、弓箭一应俱全,此时一个少年正提着一块石锁挥动,少年看似只有十岁光景,但是全身上下,肌肉虬结,明眼人一瞧之下就就知是苦练身体的结果,但是反观少年面庞,却是清秀白皙,高挺的鼻梁,两道剑眉斜插入鬓,脸庞形如刀刻,一头黑发着束缚在脑后,实是一位翩翩佳公子,风流美少年。只是触到他的一双眸子,却是尽显憨厚,呆呆傻傻,倒是和他一身肌肉一般蛮笨。 无疑,这少年正是苍澜大陆蠢材之名显赫的林家公子林朗,自从林朗开口说话之后,又得那位道士查得先天任督二脉自通知后,林老夫人和段舒婷拗不过林战天父子,跟随府中护院锻炼身体,强健体魄,不过林朗虽然愚笨,但是却很执拗,锻炼身体之时,不懂得偷懒,从来都是别人吩咐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一直做将下去,不知疲倦,一众护院每见之下,未曾不叹息。 这rì依旧如常,林朗在院中提着自左手交到右手,来回交替,耳中一动,家里来人了,好多高手! 片刻之后,果然熙熙攘攘进来七八号人,林战天头前带路,一路奔练武场而来,林朗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去,却见林战天身后七八人簇拥着一位锦衣少年,这少年气宇轩昂,英俊不凡,更带有一股书卷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亲近之意,林朗一看之下,就发下这少年武功极为不凡,心底暗暗提防,却听林战天哈哈笑道:“朗儿,这些是归云山的前辈们,快过来见礼!” 归云山?林朗暗道原来是踏云另一大势力,于是“哦”了一声,走上去纳头便拜,老爷子一脸尴尬,归云山诸人却是抿嘴而笑,自是笑林朗果不负蠢材之名。 却见那锦衣少年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诸人,而后忙上前扶起林朗,熟料一扶之下,林朗竟似钉在地上一般,这轻轻一扶,竟然扶之不动,心中登时一惊,难道他竟是深藏不露?眼光一瞥,眼见他一身横练的肌肉,这才释然,原来是一身蛮力。 “我等怎敢当如此大礼,林公子快快请起!”这锦衣少年一开口,声音显然中气十足,只是略显尖细。却见林朗依旧跪着不起来,暗中运气,施展内力轻轻将其托起。林朗一脸茫然的看着这锦衣公子:“你好大的力啊,来我俩耍耍!”说着就往锦衣公子臂上抓去。 林战天身子一晃,轻轻抓住林朗手臂,笑骂道:“这位可是归云山的少宗主鹤青轩鹤公子,凭你那点蛮力,鹤公子一个小指头就可以碾死你!”转身向鹤青轩道:“顽孙…让众位贻笑大方了!”心中却是一阵发苦:别家有这等优秀的子孙,我林家……唉! “老爷子说哪里话,令孙淳朴憨直,却是大丈夫也!”鹤青轩抱拳道。林朗心中一笑,大丈夫,哈哈,着,今儿个我又多了个大丈夫的称号,不过比起蠢材呆子来说好听多了!同时心下寻思着归云山来林家的目的究竟为何? “老爷子,多年来,规矩不变,这就开始?”鹤青轩话题陡转,看了眼练武场上一众林家护院,朗声道。 “好!张奇王猛,将武场收拾一下,大家稍作休息,老规矩!”林战天随口吩咐,练武场上两名护院抱拳应允,一一吩咐下去,只得片刻,练武场上便腾出老大一块空地出来。 “将龙凤呈祥唤来!过去这些年了,也该看看他们长进没有!”林战天见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才吩咐。这龙凤呈祥,却是林战天手下的四大高手,林战天当年收养的孤儿,视如己出,取名也和亲自林如海一般,分别是:林如龙,林如风,林天呈,林天祥,林家龙凤呈祥四大高手前些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只是近几年却蛰伏不出,江湖上也渐渐没了他们的音讯,此刻林战天开口,归云山众人才知原来这龙凤呈祥四人竟然一直在林家苦修! 归云山此次随少宗主前来的皆是宗中好手,踏云林家“龙凤呈祥”的名声他们早有如雷贯耳,眼看今rì之势,是要面对这几位煞星,一时间齐齐眼瞅着鹤青轩。 “哼,机会难得,‘龙凤呈现’四位是前辈高人,出手自然有分寸,你们能得到他们的指点,实为一大幸事,何以做这等脸sè?”鹤青轩似是对身边这几人极为不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几人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心中无不叫苦不迭。 “哈哈,少宗主误会了,老夫只是要‘龙凤呈祥’他们过来指点一下府中这些下人罢了,按理说他们也是前辈了,怎能出手呢,哈哈!”这番话说得轻巧,其实言下之意是说:归云山这次前来的这几个小家伙,还不配‘龙凤呈祥’出手,林朗一听,险些笑出声来,未曾料到自己这位暴躁的爷爷,竟然会玩yīn的,明着不说,话里话外却暗度金针。悄悄瞥了一眼鹤青轩,一张俊脸早已气的通红。 林朗心中又是一叹:归云山少宗主怎会这般不济,作为武林大派的少宗主,不骄不躁、宠辱不惊方能成事,这般作为,倒似一个女子。心中不禁对这少宗主看低了几分。 第七章 小锁云阵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被林战天挤兑一番,鹤青轩自是气愤难当,但他终究不凡,“唰”一声打开折扇,微微欠身道:“那倒不必,‘龙凤呈祥’威名,江湖之人谁不如雷贯耳,我归云山的小子,能向‘龙凤呈祥’讨教武艺,必将受益无穷,想来‘龙凤呈祥’四位前辈定会不吝赐教的!” 他这番话自有一番用意,连出三次‘龙凤呈祥’更是将‘龙凤呈祥’比作天高,随后又以言语挤兑,言道讨教云云,这四人再若不出战,便显得小气了,更是失了身份,最后却拿话紧扣要害,不但言语相激,更是把话说死,到时候下狠手亦不得。他这一番连消带打,竟是将刚才失了的一局给搬了回来。 原来林家与归云山多年相交,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林家前赴归云山也好,归云山前来林家也罢,总要着弟子门人切磋比武一番,此次归云山来林家,自是不能坏了规矩。 林战天心中暗自喝彩,好一个伶俐的小丫头! 林朗却在心中又是一叹,不能忍辱负重,聪明有加,但是经验不足,如此沉不住气,好似女子作为!对这位归云山少宗主自不免再看低几分。再瞧老爷子,似乎对这一局吃了小亏全然不在乎,望着鹤青轩的眼神越来越怪异,熟知老爷子的他心中轻咦一声,老爷子这等眼神他自然明白,那是思量着捞好处的眼神。 不禁心底苦笑一声:“林家人戎马一生,却是不会使小心眼儿。这老爷子,想着从鹤青轩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却是明火执仗的把自己心思给摆了出来…… 鹤青旋给老爷子瞧得紧了,玉面微微一红,忙打开折扇在胸前猛扇几下,轻轻咳了一声,老爷子这才陡然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一声,这个那个的支吾不清。正自尴尬,却听身后一人躬身道:“老爷,四位教头到了!” 林战天大喜,抚掌大笑:“来得好,来的妙哇!老夫也是许久没有召见过他们了,过去瞧瞧去!”林朗哭笑不得,心道:这‘龙凤呈祥’倒真是‘呈祥’了,免了老爷子的一场尴尬。却见旁边鹤青轩嘴角一翘,好似得胜的公鸡,林朗一怔,这少掌门好大的名头,还真和女孩子一般无二,对这少掌门登时失了兴趣,不过回想起他适才嘴角一翘的形状,心中蓦地里冒出一个念头:若他是个女子,这样一番嘴角上翘的形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过不了片刻,林老公爷哈哈大笑而来,身后跟着四人,四人中左首二人一袭青衣,同样的短发,钢针般根根立在脑袋上,各人头上缠着一圈黑巾右手两人却是一袭红衣,长发飘飘,四人表情如出一辙,均如丧考妣,哭丧着一张脸,观之让人忍不住跟着伤心流泪。 “这两个着青衣的,乃林如龙,林如风。这二人则是林天呈,林天祥,老夫也不曾料到这四个不成器的东西,凭那点微末武艺,竟然在江湖上创下偌大的名头,倒是让江湖之人见笑了!”林战天口中言道‘不成器的东西’云云,但骄傲自豪之情却是人见人知,人见人懂。 这四人一到后院,林朗双眼就是一阵疾跳,好家伙,林家竟然还有这等高手,自己这几年竟然全然没有觉察。心道:看来林家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其实这倒是林朗不懂江湖了,江湖上,哪一个世家门派仅仅是表面上那等简单,飞鸟尽,良弓藏,天下太平之时,各大世家、江湖门派都是一片和气,似乎高手也就那么几个,然天下一旦动荡,各家隐藏的实力、势力定然会破水而出。 “久仰四位前辈大名,归云山钦慕已久,不知老爷子怎生比法?”鹤青轩神sè郑重,他适才虽然以言语挤兑林战天,但真正面对这四个江湖上传闻的煞星,还是心有惴惴。 “哈哈,少宗主差矣,你是客,我是主,怎生比法该当由你才是!”林战天大肚的摆摆手。 “不然,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还是老爷子说罢!”鹤青轩柳眉一轩,竟是毫不退让。 林战天哈哈一笑:“既如此,龙凤呈祥,你们四人均向归云山的高手们讨教一下归云山的‘锁云阵’!” 须知归云山有一合击阵法,四人为一组,就能组成‘小锁云阵’,八人一组,则可成‘大锁云阵’,这‘锁云阵’正是归云山数代豪杰,自归山云那云雾缭绕之势,掩rì映月之景所领悟而出,与苍云国彩云宫的‘七霞映rì’剑阵齐名,威力大是不凡,林战天指明讨教‘锁云阵’,却是不想占了以大压小的优势,同时也显出对自家‘龙凤呈祥’的强大自信。 鹤青轩眉头一蹙,心道:以四对四,你林家还是占了优势所在的!熟料林战天似乎看懂了其心中所忧,微微一笑:“我家里这几个不成器的教头,各自领教!” 林朗心中大奇,这些年偷偷翻阅林家书籍,自然知道归云山‘锁云阵’的名头,老爷子竟然有这等自信,着‘龙凤呈祥’四人各对一阵,难道这四人当真这般厉害么? 鹤青轩也是大为不解,瞧了一眼身后一同而来的八位归云山弟子,苦笑一声道:“老爷子,以四对一,倒显得归云山以多欺少了,况且今rì随小子前来之人,也仅仅八位,不如这般,‘龙凤呈祥’四位前辈每二人对我归云山一阵如何?” “哈哈,如此甚好,如龙如凤,天呈天祥,既然如此,你们就二人联手讨教吧!”林战天说罢,摆摆手走向一边,身后‘龙凤呈祥’四人齐齐跨出一步,这一下,诸人大吃一惊,林战天堪堪走开,四人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就压将过来,场中登时一股凛然之气。 归云山众人面面相觑,迅速四人组成一阵,呛啷一声,却是八柄长剑同时出鞘,声音整齐划一,足见归云山众人修为也是不凡。这边厢林如龙林如凤二人跃入圈中,各自两手上却多了一根尺许长的短棍,而林天呈林天祥二人跃入另外一边圈子,两手上也多了一模一样的两件兵器,却是两杆尺子。 苍澜大陆武林人士皆以长剑为主要兵刃,这四人手中兵刃却是大异常人。归云山两个四人‘小锁云阵’不敢怠慢,四人右手长剑齐指阵中二人,左手均捏出一个剑诀,脚踩玄妙步法,缓缓转动,一时间,场中两个圈子仿似陀螺一般旋转不停,陡然间传来‘叮’的一声,林朗举目望去,却是龙凤这边兵刃相交了,这番旋转,林朗已窥出其中关键,‘小锁云阵’借转动之势,迷惑敌人眼睛,待得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四柄长剑登时齐出,正是借了浮云遮望眼的意境,端的是凌厉无比,只是结成剑阵之人要有着长期的配合,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 龙凤二人首先出击,并非是他们二人有了破绽,林朗眼尖,这龙凤二人早已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归云山这四人虽然长期组合剑阵,但怎及得上从小到大一起生活成长的龙凤二人,却反被二人寻到破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锁云阵’何等jīng妙,龙凤二人四根短棒递出,瞬间便有三柄长剑递了过来,但听得场中叮当之声大作,这声音异常古怪,却不似寻常刀剑碰撞之声。 林朗注视良久,心中恍然:是了,龙凤二人的兵刃不是凡品啊!正自想着,场中之势再变,‘锁云阵’四人脚踩八卦,长剑与龙凤二人短棒一触即分,自然是清楚自身内力不及对方,不给对方机会,四柄长剑活儿强攻上盘,忽而险进下盘,龙凤二人片刻之间竟然奈何不得。 再看这边厢,呈现二人却不似龙凤二人,一味出击。反倒是在圈中游走不定,二人步法飘逸,穿梭往来于剑阵之间,似是游刃有余,林朗看的片刻,暗道:呈祥二人虽然选择游斗,但是二人之力究是不及四人,待得内力稍滞,四人定然强攻而上,到时候就徒有招架之力。 陡然间场中传来一声大喝,林朗回过头去,却见龙凤二人四根短棒相互叠加,双臂交错,形成一个古怪的“十字手”姿势,叮的一声,林朗眼中光芒大放,只见龙凤二人手中左手短棒与另一人右手短棒相接,右手短棒与左手短棒相接,而后二人同时撒手,四根短棒竟然瞬间变成了两根长棍!长棍跌落,二人同时单手一抄,握在手中,各自跨开一步。长棍在手,气势陡变,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散发出来,归云山四人剑阵竟然一阵微微停顿。 俗语云,高手过招,只在刹那,就这一瞬间,龙凤二人长棒横扫,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四柄长剑居然同时跌落在地,再看四人持剑手腕,竟然都肿起老高,却是龙凤二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击中四人持剑手腕,将长剑击落,如此一来,这‘小锁云阵’却是破了。龙凤二人头也不回,径直走向林战天。归云山四人脸现惭sè,拾起地上长剑,默不作声来到鹤青轩身后,却见另一边打斗也已结束,同样四人提着长剑败下阵来,只是胳膊无力低垂,想是手臂上受了伤了。 林朗分心二用,自是瞧得清楚,初时以为那呈祥二人只是游斗,熟料这边厢龙凤二人暴喝声一毕,那边剑阵中二人身子陡然变得模糊起来,林朗心中赞叹一声,原来呈祥二人却是施展出玄妙身法,反倒‘浮云遮望眼’遮了归云山四人,短尺急速挥出,在四人肩头连拍两下,已然拍中四人肩头肩井穴,手臂酸麻,长剑落地,就此输了。 第八章 梅林捉奸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家主!”龙凤呈祥比斗甫一结束,齐齐走向林战天身后,更不曾回看半眼,均复又低头闷声,脸sè也恢复了如丧考妣之sè,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场上叱咤风云之气概。再看四人手上,适才那四柄短棒,四柄短尺,又不知去了何处,想是藏在袍子里,对敌之时结成长棍,而短尺有何妙用,就不为所知了。 “混账,竟然要使出‘囚龙棒’,呈祥,你们竟然也要使出‘撵凤步’,真正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今后陪同众护院,给朗儿当沙袋使唤!”被林战天劈头盖脸一阵痛骂,龙凤呈祥四人脸sè依旧,不再说话,退到一边。 林朗心中一暖,林战天眼中的满意之sè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能如此轻松破去归云山的成名剑阵‘小锁云阵’,可不是任何人能办到的。只是后面一句,却颇含深意,给林朗当沙袋使唤,实则是保护林朗,如今江湖局势动荡,林家虽然不似归云山一般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但是潜在的危机却也不容忽视。 “承蒙归云山各位手下留情,家里四个下人侥幸胜得一招半式,‘锁云阵‘不愧是归云山成名剑阵!佩服佩服!”林战天这番话原是谦恭之意,熟料在鹤青轩耳中听来,却就变了一番味道了,俊脸通红,甚至连脖颈都是通红一片,林朗心中大奇,这少掌门不是女儿身倒真可惜了! 鹤青轩不再答话,左手虚引:“林公爷请!”林战天呵呵一笑,手一摆:“请!” 一番切磋之后,自然该商议正事,身为一个呆子,林朗自然不能跟上前去,见龙凤呈祥四人静立练武场之侧,显然是恪守老爷子的命令。林朗心下已然对鹤青轩不甚在意,有心出去走走,看这情形,这四位瘟神似乎不易送啊,于是朝着内堂喊了声:“娘!”撒开脚丫子跑出武场,龙凤呈祥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道:人家去找娘亲,咱总不能跟着前去吧!索xìng在武场玩起石锁来。 林朗大是满意,来到内堂之后,穿过一段鹅卵石小径,便已到了围墙边上,转首望了眼四下里,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痴呆愚钝之sè,右脚轻轻一点地,身子便似那花瓣一般,轻飘飘的越过围墙,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沿着城中大街四处闲逛,好在自己出府的机会不多,偶尔也是娘亲带着他出来逛逛,段舒婷又担心孩子被别人嘲笑,每每都是少顷便回,路径林朗倒是识得,悠悠闲闲,盏茶功夫,已经到了城外梅林,此时正值冬chūn时节,这片梅林面积极大,已有数百年历史,此处梅花冬末开一次,再至chūn初,复又开一次,被人称作“二度梅”纵眼望去,当真是“遥看一片白,雪海波千顷”霎是壮观美好。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yù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先祖林逋公的这首《田园小梅》倒是真个道出了梅的意境来,也难怪他能悟出点梅手这等绝世武功”林朗喟然长叹,自己来到这座陌生的大陆已经十年了…… 虽然梅花盛开,美景当前,但气候尚冷,游人不多,偶有几处人影,也是那文人墨客,手摇折扇,摇头摆尾,吟诗作画,好不自在,只是这等时节,手拿折扇,与那鹤青轩一般,有点故弄风sāo的意味了。 林朗信步走去,回想起林逋‘梅妻鹤子’的的美传,悠然神往,复又想起几年来苦修的《点梅手》,在这梅林之中演练上一番,岂不痛快? 心下想着,移步飞身,演练起来,五岁之时,其《点梅手》业已到了第五重境界,五年匆匆过,但《点梅手》的内功也只能到达第七重,越往后越难习练,《控鹤功》于五年之前就已经突破了第六重境界,如今却也是在第八重境界止步不前,林朗想来,许是亲身实践太少,这次难得出来,放开胸怀练上一通,实为一件美事。 双脚连连轻点,身子已然跃起数丈,点梅控鹤两种内力一经激发,在体内经脉中来回流动,舒畅无比,待得身子将要落下之时,林朗双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按,再次拔高数尺,眼见周身梅花绽放,双手轻扬,便要往那花瓣上点去,正是《点梅手》点穴功夫‘点梅’,但见chūnrì的梅花怒放,颤巍巍迎风而动,异常美丽娇艳,这一指竟然再也点不下去,林朗顿时没了演武的兴致,反倒落至地上,欣赏起这一地梅花来。 蓦地里,林朗耳中隐隐传来低低的呼救声,心下好奇:这等时节,何来呼救之声?同时心中一怒。任谁人在全心赏梅之时被人打搅,都会如鲠在喉,气愤异常,当下纵身跃起,脚尖轻点梅花,在花枝上往前跃去,前脚离开花瓣,却见这片花瓣之上片污不沾,颤巍巍的一阵抖动,竟未脱落。 在花树顶上疾驰片刻,耳中呼救之声也越发清晰,这次听得清了,却似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仿似给人捂住一般,沉闷异常,再飞奔不过数十息,林朗陡然停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远处似乎有一武功极为不凡的高手也向这边奔来,但耳中女子呼救声越发急促,心道先是救人要紧,越过几棵花树,透过密密的梅花丛,只见那梅花树下,一彪形大汉赤着上身,正扑在一女子身上,肆意妄为,林朗这一气非同小可,听那女子的呼救声,显然并不是不是偷情男女在此做那苟且之事。 眼望向对面的花树,嘴角微微一斜,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如同花间蝴蝶一般,翩然而落,身在半空,只见对面一颗花树之上,也跃下一个人来,直如苍鹰搏兔,俯冲而下,气势如虹。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地上,对视一眼,均自一笑,齐齐向那龌龊处看去。那彪形大汉也已发现二人,站起身来,眼神一阵恍惚,赤着上身瞪视着来人,又看了眼地上的女子,似有疑惑!眼中神sè飘忽不定,显是见有人坏了他的好事儿极为愤怒。 林朗低头看去,地上那女子早就坐起身来,衣服还未完全着好,但见肌肤胜雪,与这梅花倒似一般无二,青丝缭乱,面sè苍白,秀眉拧成一团,琼鼻头上微微见汗,却也有着几分姿sè,高耸的胸脯在还未穿好的衣服口处露出一抹雪白,只是脖颈之下,高耸之上,却是青红点点,想来是被那大汉所抓,正自瑟缩着拢好衣服,全身兀自在阵阵颤抖,眼见吓得不轻。 “原来是两个小娃娃,赶快回家玩去吧,再不走小心大爷扭断你们的脖子!”那大汉见来人竟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娃娃,登时一阵好笑,又是一阵愤怒,沉声喝道。 “扭断脖子?听起来倒是很好玩啊,不妨让我来试试?”说话之人却是刚才一同跃下之人,林朗侧目而看,却见他似乎十岁不到的模样,略显潦倒,一身衣服倒也是上等绸缎,只是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头发更是乌七八糟,乱作一团,脸sè倒是红润如玉,浓眉大眼,方口白牙,倒像是个落魄的富家子弟,正自嘿嘿直笑。 “妙哉,你这娃娃倒也识趣,那老子就先拿你开刀了!”说罢,双手箕张,抓向那少年手臂。林朗心中一笑:这莽汉要遭。果然,这一抓只是抓到了一丝残影,显然这大汉低估了这少年的实力,少年这一下轻身功夫,饶是林朗也心中大是赞叹,虽然身法不及自己的《控鹤功》,但是胜在速度奇快,思虑良久,竟然从没在自家典籍上见过此等轻功的描述。 那大汉见一抓不中,脑中再回思一番刚才这少年跃下时的身法,脸sè陡然一变,惊疑不定,探首问道:“小娃娃,你这可是‘月没参横,北斗阑干’?”那少年冷冷道:“什么月末生恨,白豆栏杆的,你不是要扭断我的脖颈吗?放马过来!” “当真不是?”大汉再次问一声,表情却是凝重无比。那少年却不答话,冷哼一声,左足在地上一点,身子登时凌空,身在半空,双臂圈拢,使出一招‘抱月手’,疾向那大汉抓去。 那大汉倒也了得,上身后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待得少年在身子上空凌空越过之际,双手反撑地面,双掌并拢,一招‘礼敬如来’疾奔少年胸口,少年丝毫不慌,身在半空,微微一运力,身子凌空翻转,却将背部朝向底下大汉,林朗大奇,相信这少年不会如此不堪,然则俗语有云:腹背受敌最是伤!这少年竟然以后背硬受一记‘礼敬如来’,如果不对自己的功夫有着极高的自信,那就只有这少年是傻子一种解释,可是这少年是傻子吗? “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这一击十成力道的‘礼敬如来’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少年背上,却听少年哈哈狂笑一声,借着一掌之力身子疾飞而上,在半空中连转数圈,陡然间双掌前伸,向着大汉冲了下来,大汉大惊,双眼一花,头顶上直击而下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只兀鹫,陡然间清醒过来,联想到少年刚才使出的轻身功法,以及刚才以后背硬接自己一招‘礼敬如来’的功夫,突然间想起从前盗来的一本典籍上所记载的东西。 这一想登时一慌,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嘶吼一声:“你是水……”后半句却被少年身形带下的劲风刮回肚内,双掌近在咫尺,还未及面,就隐隐刮得面部生疼,大汉又是心慌,又是一口气憋得难受,心中只想原来他是那里的人,我命休矣!闭上眼静待这一掌落下,熟料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悄悄睁开眼来,只见头顶上三只手胶着在一起,一双手掌凌空下击,却被一只手稳稳托住,正是刚才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少年。 第九章 义结金兰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此人自然便是林朗,眼见潦倒这少年这一掌下来,这大汉势必横死掌下,心中不忍,不禁出手阻拦,只是此时林朗心中亦是掀起一番惊涛骇浪,这个明显较自己年幼一岁半岁的潦倒少年,竟然有着极为深厚的功力,一身内力极为雄厚,借着下冲之势,竟然和自己单手斗了个旗鼓相当,须知林朗兼学《点梅手》《控鹤功》两大武学内力,一身功力极为不凡,初次与人交手,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sè,尤其让林朗诧异的是这人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甚至比自己还小,如此小小年纪,就有如此jīng深的内力,可谓是天纵之才啊。 林朗心中暗惊,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几年来修炼点梅控鹤,内心之中实是大大小觑了江湖英雄,一来是自己见识不足,二来也算是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的味道了。 惊讶归惊讶,林朗想通此节之后,却有意考校一下这少年了,依旧单手托天,与潦倒少年双掌相抵,二人此刻却是在比试内力高下了。约莫盏茶时间,那大汉见二人始终不动,料得二人是在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登时觑到下手的好机会,三番数次yù下手除去二人,却在抬首望一眼倒立在半空中潦倒少年之后均自作罢,脑中一想到这少年之来历,原已拍出的手掌却又收了回来,如此数次尝试最终咬了咬牙,不再看一眼那潦倒少年,伸掌向二人双手相接处拍去。 潦倒少年陡然睁开眼睛,瞪着那大汉,神情极为急切,但是如此关头,怎能开口说话?更何况那大汉根本不拿眼瞧自己,一时间,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答而落,心下大骂林朗。 大汉眼见手掌就要碰触到二人手掌相接处,心中一阵激荡:我杀了那里的人,我杀了那里的人,哈哈哈,我杀了那里的人!眼角瞥了一眼地上已经站起却没有离去的女子,yín笑一声,手掌拍落。 没有预料之中的惨叫声出现,半空中潦倒少年的身体也未落下,这才一惊,而后但觉手上一阵剧痛传来,拿眼瞧去,却见自家手掌却在别人手心里,这一抓,直如金钢铁箍,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却觉手上疼痛立减,只是手掌一阵麻痒难当,软绵绵的丝毫没有一点劲道。 抓住他手掌的自然是林朗,虽然在比拼内力,但是林朗的内力岂是那潦倒少年能够比拟的?这道理就仿似拔河比赛,一群小孩子跟一群小孩子拔河,自然难分上下,这时有人剪短中间绳子,两边之人定然都摔个大跟头,相反若是一群大人和一群小孩子拔河,剪断绳子,大人们绝不会摔倒,而小孩子却会狠狠摔上一跤。 那大汉如果出手成功,林朗自是毫发无损,但是上面内力较之弱了许多的少年却有着xìng命之忧,林朗心中并不想伤人,这才出手阻拦,左手捉住大汉手腕,右臂内力猛然促进,上方潦倒少年顿时直觉双掌似乎贴在滚烫烧红的铁饼子上,不禁收回手掌,不料这一收回手掌,正犯了比拼内力之大忌,直觉双臂上传来一股大力,自己内力却在待放未放之际,已然阻挡不及,心中暗呼一句:“我命休矣!” 蓦地里,双臂中那股大力突然停住不动,而后极为快速的向着手掌心冲去,沿着经脉于掌心奔shè而出,“嗤”的一声轻响,没入身前梅花树树干中。 劫后余生的潦倒少年长吁了口气,这才狠狠的看向那偷袭的大汉,不禁大怒,骂道:“乘人之危,留你何用?”就要动手,却见林朗一摆手,不禁停住身形,看向林朗。心下却是佩服又是嫉妒,佩服这少年如此jīng湛的内力,嫉妒的是也就比自己大着一岁,缘何他会有一身如此高明的内功,我却不及他。 “这位老弟所言不错,初时只当你是个采花作恶的yín贼,熟料你狼子野心,我救你于掌下,你却全无感激之心,反倒要害我!当真是留你何用?”右掌悬空,那大汉跪地不住讨饶,林朗不为所动,挥掌击落,及至大汉头顶,蓦然心中一动,手掌微微一偏,掌中力道也随之改变,“砰”一声闷响,大汉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嘴眼耳鼻中丝丝鲜血流出,已然被林朗一掌毙命。 拿起手瞧了瞧,林朗心下微微惊讶,两世为人,此番却是头一遭杀人,只是心中并无任何恐慌、自责内疚之感,却是奇也怪哉,然林朗未曾想到的是,林逋经妻子点拨,得道成仙,在飞升之际留下的两部功法,都隐隐含有天道至理,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林朗未能接触那等境界,自然不知缘由。 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却见她又躺在地上,林朗心中大奇,这女子适才不都站起来了吗?何以又躺下了?要知如今正值冬chūn时节,地上泥沙不说,单那cháo气地热,侵入骨髓,定会落下顽疾,这女子不会不知。 正自奇怪,却听那潦倒少年道:“她是给吓昏过去了!”林朗一怔,随即莞尔,不再理会,那少年嘻嘻一笑:“你的功夫不错啊,可惜我瞧不出来是哪派武功,敢问……” 林朗扑哧一笑,这少年倒也有趣,一般江湖之人若要打听对方师承,必先美言赞叹对方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做出探求之举,这少年却是随和得紧,登时心中好感大升,哈哈一笑:“你也不赖!在下林朗!” “林朗……林朗……这名儿好熟悉,嗯,想来林兄也是江湖上风云人物了?”潦倒少年以手扶额,只是觉得林朗这个名字极为熟悉,但却一时记不起来,心下料定一定是一位武林高人了。 林朗哈哈大笑,心道:“我的的确确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岂止江湖,庙堂之上、百姓之口中,我也是鼎鼎有名啊!不过却是蠢材之名!哈哈!这风云人物,倒也真当之无愧!” “在下袁天!”潦倒少年自报家门,娓娓道来,原来这袁天自称是苍月大陆一寻常世家的公子,天生放浪不羁,尤其好酒,逃出家是想游览大陆,熟料盘缠不足,落得如今这等场景,颇为狼狈。 林朗听得口呆目瞪:“兄弟,你才如此年龄,这般嗜酒,rì后怕是千杯不醉的酒中仙那!既然兄弟好酒,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请你喝酒!喝好酒!哈哈!” 袁天一听,又惊又喜,说道:“林大哥,你这人当真直爽,我袁天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效那古人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林朗大喜,说道:“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林朗较袁天年长一岁,梅花褪尽便是十一岁,自然林朗是兄长了,当下二人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喜不自胜。 林朗道:“贤弟,我这就请你喝酒,你我兄弟二人,不醉无归!”挽起袁天的手,不再理会梅林中一人一尸,径出梅林来,此时已rì渐晌午,阳光暖洋洋的铺洒在大地上,临近城门,林朗这才想起,以前虽然不常出门,但是每次随母亲出门还是有人识得自己,呆会和贤弟一起被人看到,倒也麻烦,想到此处,脚步微微一缓。 袁天虽然生的粗狂,但内心却极为细腻,说道:“大哥,可有什么不方便么?” 林朗缓缓点了点头:“是有些麻烦,贤弟,听闻梅林西去二十里处有一家云间酒肆,佳酿远胜城中美酒,咱俩不妨前去一品如何?” “全凭大哥!小弟跟着,只要能讨得一口就喝就是了,哈哈!”袁天哈哈一笑,自不多问,二人虽然皆为兄弟,然人皆有**,相识片刻,自难能知悉所有!心知肚明,自也不愿说破。 二人过了梅林,但见前方野草莽莽,远远的看不到尽头,远望之下,登觉心胸一阵开阔,长期在家里呆的久了,这一出来,林朗当真是喜不自胜,直觉这十年来的苦闷于这一瞬间烟消**散,再者与袁天结拜,心中也是欢喜,甚至心中觉着,两世为人,今rì却是最开心的一rì。 袁天亦是心情爽快了许多,见林朗举首远望,竟然有种仰望山岳的错觉,豪气顿生,不服气的劲一冲上脑,不管三七二十一,脚下步子开始渐渐快乐起来。 林朗初时还道这为贤弟竟然好酒至斯,说起喝酒当真是风雨无阻,奔将出数十丈,林朗心中了然,知道这位贤弟是考校一番自己的轻功来着,心下苦笑一声,不疾不徐的紧随着袁天。 袁天越奔越心惊,自己一身轻身功夫“逐星赶月”的造诣,在家里面可是连几位老祖宗都称赞不绝的,但自己这位大哥…,偶尔回过头来,却见林朗仿似闲庭阔步,悠然自得的亦步亦趋紧随自己,虽然从未超越,但瞧他那神情,显是顾全自己颜面,再行的半晌,袁天内息紊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陡然间停下身形,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不比了,小弟实在不行了,未曾料到大哥非但内力沉厚,一身轻身功法也如此了得,小弟佩服!” 林朗哈哈大笑:“贤弟莫要谦逊了,我观你这轻身功法,速度自不在话下,只是略显刚猛,想来和贤弟内功心法同出一辙,所谓刚则易折,自不能持久,若贤弟内力大增,rì后孰胜孰败,还未曾知呢……嗯,好酒!”最后一句,却是鼻子微微耸动,连连赞叹,二人一抬首,前方云间酒肆已然在望,酒香传至此处,其佳酿可见一斑了! 第十章 盘龙古剑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好兄弟,走!”林朗大喜,传闻‘云间酒肆’虽地处荒郊,但每rì间客来客往,名头极大,这隔着许远依旧酒香扑鼻,当真不负‘云间’之名。拉起袁天手腕,快步前去。 云间酒肆不甚很大,青松木门之上,斑驳杂杂,门楹挂一麻梨木横匾,上书“客来香”三字,铁划银钩,苍劲有力,左手起书“沽酒客来风亦醉”右手书“卖花人去路还香”,单看这对楹联,当真是意境深远,回味无穷。 林朗还待细细品味,却被袁天拽将进去,嘴里嚷道:“大哥,这对联儿有啥好看的,闻这酒香,小弟酒虫都冒出来了!” 无奈一笑,林朗只好跟着进去。酒肆内人不甚多,客座约莫十来座,进得门去,顿时酒香扑鼻,引的人忍不住想要沽上一斤半两的先饮为快。林朗不甚懂酒,袁天也不问他,自顾自的招呼小二上酒。环顾四周,却见这酒肆内全无喧哗嘈杂之气,一来人少,仅有三四桌人,二来想必是未至晚间。 西边靠窗户一座上,仅有三人,三人均沉着脸,一杯杯的灌酒,桌上一桌的菜肴却是一筷未动。靠内堂柱子旁边一桌倒是人比较多,似乎两张桌子并在一块,八个中年汉子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另一边角落里一桌上,却仅有一人,这人一身麻布粗衣,满脸风尘之sè,像是一个浪子,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东边靠墙的座上,却似乎是一家人,一位白发老者,座边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四十来岁,女子却看不出年纪来,说她是二十多岁的少妇也不为过,说她是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也说得,反正是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一张脸生的极为雅致,凤目琼鼻,姿sè甚佳。孩子五六岁,此时侧卧在妇人怀内,却是呼呼而睡了,三人均慈爱的看着妇人怀中的孩子。 林朗心中大是奇怪;传闻这云间酒肆每rì客如云来,生意甚是火爆,缘何此番却竟有这么几人?不禁又向柱子旁边那一桌看去,这一桌共有八人,看似开心喝酒,林朗却不难发现他们都是武林人士,各自腰间挂着武器,像是走镖的镖客。 这时一人蓦然回头,瞪着林朗骂道:“兔崽子,瞧什么瞧,小心爷台宰了你!”林朗微微错愕,这汉子倒真是莽撞,不就看看嘛,有何不可的?心下不愿生事,便也不再拿眼去瞧。“砰”袁天刚刚从小二手中接过酒,一听这话,登时按捺不住,酒坛子就桌上狠狠砸下,袖口一拉:“你nǎinǎi的要做死啊?” 那人一愣,未曾料到一个小孩子敢骂大人,站起身道:“小崽子,活腻歪了是不?”作势就yù扑过来,桌上一黑面汉子沉声喝道:“老三!” 那人似乎很是畏惧说话之人,登时低头弯腰,口中应道:“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袁天,重新坐了回去。袁天正yù发作,林朗急忙拉住,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惹事。 袁天拍开泥封,一股醇香而绵厚的酒香登时溢了出来,不禁双眼放光:“大哥,当真是好酒,只闻这味儿,便知是好酒!”提起酒坛子,边给自己和林朗满上,一边压低声音道:“大哥,我横竖瞧你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人啊,怎么……”林朗打断他,说道:“那几人不简单!”示意袁天勿用多问。端起酒杯,说道:“好兄弟,干了这杯!”“好!”袁天甚是开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朗心中一叹,眼角跳动数下,十年了,再世为人,两次喝酒却是隔了十年之久,十年前喝酒,自己失去了唯一的堂哥,十年后,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却结识了一位兄弟,命运当真存在么?张开嘴将美酒灌了进去! 袁天一杯酒早已下肚,心中喝彩一句:踏云不愧是沧澜最强大国,美酒亦是较苍月的好上一个档次。却见林朗双目迷茫,兀自出神发呆,见他终于干了这杯酒,兴致焉焉的望着林朗:且看大哥如何评价!只见林朗一对剑眉越皱越紧,表情也越发古怪,半晌之后,脸sè已经是一片酱紫sè,而后似乎是咽下一块石头般,喉头狠狠的滚动了一下…… 林朗却是对这沧澜大陆的美酒高看了,不得不说,酒香确然不错,只是闻来香与品来香却是两回事,莫要提前世的佳酿茅台五粮液等等,单是一般白酒也比这所谓的美酒好过千万倍。口中难受只想就此吐出,只是此杯酒乃是林朗在苍澜大陆的第一杯酒,同样亦是结义兄弟干了杯的酒,却是万万吐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强忍着吞咽下去。 “大哥,此酒不对吗?”袁天微微有些失望,双眼注视着林朗,见他如此眼神,林朗心中不忍,然这酒实在算不上佳酿,于是言道:“贤弟,非是哥哥不懂酒,哥哥曾经喝过一种美酒,自那以后,天下美酒皆糟粕啊!” 袁天听得悠然神往,忍不住道:“大哥,真有那种美酒?却在何处?” 林朗正要回答,耳中隐隐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微一沉吟,便已发觉正是来自那八人桌上,开口道:“当然有啊,其时哥哥我尚幼,倒是没留心那是何处,不过哥哥我倒对酿酒有着一番见解,美酒rì后定让贤弟尝个够!”嘴上答话,耳中却潜运内力,仔细聆听。 “盘龙古剑是这次计划的关键,咱们切不可在踏云出什么差错,老三,尤其是你,屡教不改,这一路上少惹点事成吗?尤其在踏云,先把你这帐一一给记下咯,等功成了,再让老大收拾你!”林朗端起一盏酒杯,琉璃盏上登时映出了身后八人桌上的情形来,但见之前那黑脸汉子嘴角微微翕动,想来说话之人便是他了。 “真的?大哥你这么说莫非藏有美酒?”袁天大喜,往前一凑,问道。 “哈哈,现下美酒没有,不过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一年也未尝不可,大哥定让你尝到绝世佳酿!”林朗哈哈一笑,耳中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大哥,我觉着这八人及那一家人甚至那位风尘汉子都是一起的!”却是袁天。 林朗却知道这是类似于‘传音入密’的功夫,旨在以内力将声音推送出去,不过这门功夫一般人却是学不到的,林朗心中道:看来我这贤弟的身份还大有来历啊!” 当下微微一笑,同样以内力将声音凝聚一线,缓缓送入袁天耳内,却是《控鹤功》里面的‘空穴来风’,道:“他们提到‘盘龙古剑’贤弟可曾听到?” “好,那小弟还是等得住的,小弟尚且年幼,过上几年,再来品尝大哥绝世佳酿,自然更是一件美事!”袁天哈哈大笑,似是极为高兴,对林朗会这手功夫倒也不惊讶,复又传音道:“盘龙古剑?就是那柄相传隐藏着苍澜大陆一个大秘密的盘龙古剑?” “想必是了,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古剑现,沧澜乱,白骨出,定人间!’说的正是这柄盘龙古剑,也不知究竟蕴含的什么秘密,此剑几经易主,每一位拥有者都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毅力,差不多每一位都是穷其一生却终究参不透此剑的秘密所在!”林朗忆起家中藏书中所记载,传音道。 “近百年来,这柄盘龙古剑业已成了乱世的象征,更有那句偈语,此次盘龙古剑重现,江湖纷争再起,也不是初次了,自是不足为奇,只是听这人言,似乎有什么计划,却是拿‘盘龙古剑’推动这个计划似的!”林朗微微皱眉,此事透着诡异,教人捉摸不透! 那边没再说话,林朗二人索xìng也不大声掩饰了,袁天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林朗双眼望着窗外,但二人却俱是潜运内力,以传音入密的功夫相互交谈。 “大哥,听闻那句‘白骨出,定人间’却是后来加上去的,那段传闻你可曾知晓?”袁天满上酒,说道。 林朗轻轻摇了摇头,传音道:“你是说后面这两句?未曾知晓,贤弟且说来听听!” 袁天端起酒杯,悠然神往,道:“传闻这段偈语是一位先人留下来的,原本只有‘古剑现,沧澜乱’这两句,但是后来有位仙人,凌虚御风,驾云而来,听人说起盘龙古剑一事,掐指一算,这才补上这两句的,只是百年来未曾应验,终究无人能明其理,不过始终是这般传了下来,江湖上也就这般传诵至今!” 随后二人不再谈论这盘龙古剑,倒是袁天一坛酒饮罄,微微有些醉了,大谈自己一年来的游历,毫无隐瞒,说到痛快处,林朗也不禁灌下一杯酒,不过瞬间就喷了出来,无奈之下只得喊些小菜茶水。 天sè渐晚,云间酒肆内诸人倒是没一人离去,此时袁天早已喝下了两坛美酒,突然,坐在角落里的那位风尘汉子站起身来,道了声:“小二会账!”扔下一块银子,走了出去,林朗有心注意这几路人的来去,这次看得真了,暗道:我这贤弟猜的还真不错,果然是一伙的!原来适才这汉子在走过八人那桌的时候,以手中刀柄,轻轻触了一下一人的后背,那人竟然权似没有反应! 片刻之后,店内五桌人去了三桌,仅剩林朗这一桌以及西边靠窗一桌,这桌上三人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席上只是一口口啜酒,直到掌柜的点起灯来,其中一人看了眼窗外,这才站起来,低声咒骂一声:“水月洞天!你欺人太甚!”而后其余二人也俱站了起来,扔下一块银子,出将门去。 在那汉子低声骂出口的一瞬间,原本近乎醉透趴在桌上的袁天双眼陡然睁开,森然的望了眼那三人离去的方向,说道:“大哥,小弟尚有要事,就不赴大哥府上一拜,待得他rì再见,希望你我兄弟能畅饮大哥绝世佳酿!大哥,小弟告辞了!”言毕,也不理会林朗,匆匆去了。 林朗微微一笑,却听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大哥,有些事情,非是小弟刻意隐瞒,实在是身负重命,下次见面,小弟自然负荆请罪!” 林朗哈哈一笑,鼓动内力,将声音远远送去:“哈哈,彼此彼此!”想起袁天刚才说的话,微微一笑,心道:我岂能不知,就算你这名儿也是假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啊哟,不好!陡然想起一事来 第十一章 一着不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林朗回思袁天适才之言,蓦然想起一事,赶忙招呼小二会账,伸手摸向怀中,心中登时暗叫苦也。 原来rì间他从武场出来,身上也就只着了一件短褂子,况且平rì里身上也不常带的有钱,这一喊会账,才发现当真是身无分文,见那小二疑惑的眼神,林朗尴尬一笑:“小哥儿,劳烦你请贵掌柜来一下!” 小二撇撇嘴,露出鄙夷之sè,却也不说什么,径直去请掌柜,林朗苦笑一声,望了眼手腕上的长命锁,拿了下来,捧在掌心,心道:娘,孩儿只是暂时抵押,还会带回来的! 老掌柜倒是谦逊,见到林朗手中的小长命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犹豫半晌,这才道:“孩子,就权当你抵押在此,这块长命锁你rì后当可赎去,我断不会遗失!” 林朗见他说得郑重,心中纳罕,暗道:这掌柜倒是个jīng明人物,云间酒肆被打理的如此倡荣,果然有些手段!告了一声罪,匆匆出门,往梅林而去。 却说林朗走后,老掌柜仔细端详半晌这个小小的长命锁,招呼道:“权儿,掌灯过来!”却是呼唤那店小二。 昏黄的灯光下,这只小小的长命锁显得异常华丽,一般孩子身上所戴的长命锁俱是金银之物,且较之为大,向来都是挂于颈项之上,有辟邪消灾之说,而自前朝起,沧澜就有了挂长命缕的习俗,这长命缕却是一般的红绳而已,而近些年,在某些大世家,却将长命缕换做小长命锁,男佩左手,女佩右手。 这一习俗老掌柜自然熟知,林朗反而不知,老掌柜见着长命锁小巧玲珑,以金银镶嵌着一块小小的白玉,灯光之下,白玉隐隐透亮,中间却有一缕缕模糊的血红,仔细观看,原来是个小小的“朗”字,再看那金子打造的托上,刻有一个小巧的锤子,这个标记他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个标记正是自己的老友‘造化手’闫怀柔夫人标志,踏云京城世家,凡是些jīng美饰品或是巧装之类,都是出自他手,想来这块小长命锁正是出自他手。 “不对呀,向来只有大世家才会给新生的子孙打造这等名贵长命锁,踏云京城的大世家么…他们的公子少爷们我也都识得,唯独林家的小公子倒是未曾见得,当真不知适才这孩子是何来历!”掌柜皱眉不语,随即又笑自己愚钝:“去怀柔家里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主意已定,当即吩咐小二,架起车马,掌上灯,出门望城中而去。时已万家灯火,老掌柜沿大路而行,一顿饭的时间,便已到了城中,绕过三个胡同,马车停在一座庄院门口,庄子极为气派,这位闫怀柔本就是匠心独运的好手,自家庄子也给拾掇的异常jīng巧。着小二上前叩门通报,不多时,只见一人身穿粗布直缀,头戴毡帽,倒像是个打铁的匠人。 见到来人,老掌柜赶忙抱拳相迎:“老哥向来安好?” 来人正是‘造化手’闫怀柔了,二人寒暄一阵,径直到了厅堂中,老掌柜拿出那个小长命锁递与闫怀柔,闫怀柔仔细大量半晌,这才开口道:“老弟,这正是出自为兄之手!” “老哥哥,不知你是否记得这长命锁是为哪位世家公子打造的?”老掌柜心中一喜,果然出自老哥之后,待得文明之后,还与这世家,倒也让他们欠下自己一个人情,rì后自有好处。 “哈哈,老弟,你且瞧瞧,这长命锁每把俱是不同的,你待瞧瞧这里!”闫怀柔将灯移到长命锁后边,老掌柜一瞧,果然有一样蝇头小字:“踏云四十七年庆林家朗儿新生”。后面模模糊糊有一字号,却是闫怀柔三字。 “这是……林老公爷家那蠢材之物?”老掌柜大奇,今rì见那少年聪明伶俐,能有半点愚蠢痴呆之状?心中一惊,复又一喜。惊的是那林公子莫非遭了毒手?如真是,那林家必然有大动作,届时踏云乱矣。喜的却是自己若拿这长命锁前去,通风报讯是一,捞得极大的好处自不在话下。当下匆匆辞了闫怀柔,径往林家赶去。 却说林朗出得云间酒肆,展开身法赶往梅林,心中暗骂自己,若是那汉子当真活转不过来,今天一番设计就白费了,原来他见那汉子似乎对袁天的来历颇知一二,于是在下手的时候巧妙地运用内劲,虽然七窍流血,但并无生命危险! 不多时,便已来到rì间捉jiān之处,此时梅林昏暗一片,林朗细细聆听,前方不远处有股微弱的呼吸声,奔将过去,果然,那树下正躺着一人,满脸鲜血,呼吸粗重,正是被他‘一掌毙命’的汉子。环顾四周,那女子想来已经离去了。 蹲下身子,右掌贴在汉子背上,一股jīng纯的内力徐徐送入汉子体内,那汉子脸sè稍显红润,望着林朗,却说不出话来。林朗心中一叹,一把抓住汉子后背,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几个纵跃,便已出了梅林,来到城门外,城门外蔓延一里地左右,道路两旁皆是木架支撑的大镬,镬中燃油木炭火油,一来做照明之用,二来也是沿用历来征战,明火千里的用意。 提着汉子扔在地上,小巧的少年提着一个巨汉,却像是提着一个玩物一般,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你叫什么名字!”林朗冷声问道,若在前世,采花yín人,罪自然有,然罪不至死。林朗虽然既有前世法制观念,又为佛法陶冶多年,然亲自面对这种事,却也是杀意陡起,若不是想到此人知晓些什么,当场便会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你留我xìng命是为何,我这就说来!”那汉子经林朗内力刺激,而后又提着走动半晌,体内生机渐浓,斜倚着道旁的镬架,喘息道。林朗微微一笑,心道你倒并不愚笨。 “我叫苗昆仑,道上的朋友送了个‘妙手空空’,原本是苍月人氏,向来以借财为生……”林朗打断他道:“偷就偷,说什么借财?”那人不以为意,继续道:“无意间盗得一本书籍,却是记载一些秘闻的书籍,说是秘闻,其实也仅仅是水月洞天的秘闻罢了!书中描述水月洞天的武功等等,尤为详细,水月洞天向来是苍澜大陆最神秘的实力也最高深的武林门派,这本书已然可以当做是极其珍贵的至宝了,我盗了书之后,急切翻阅,竟然发现这些,随后便知自己闯下了大祸,不做丝毫停留,当即逃走!”大汉缓了口气,似乎这番急促的说话有些累了。 “熟料被那家人追杀,我从苍月一路逃到苍云,他们追到苍云,捻转千里万里,才来到踏云,只是那家人似乎也不敢贸然闯入踏云,我窥到这点,便在踏云长住了下来……”说到这里,却住口不说。 “于是你重cāo旧业,非但‘妙手空空’依旧,反而变本加厉,采花yín人?”林朗冷笑道。 苗昆仑叫道:“这倒不是,说来惭愧,今rì这却是头一遭,之前在云间酒肆吃了些酒水,回来道上遇到那位娘子孤身一人…”忽然他使劲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怎么会和她在梅林中?不可能啊!”怔了半晌,涩然一笑道:“却也是有头无尾,采花不成,险些送了xìng命!”眼神突又惊惧起来:“今rì,和你交手的那少年,他的身法我认得!” “他自树上跃下的轻身功法正是水月洞天的轻功‘月没参横,北斗阑干’,而以背部接我一掌的武功正是‘背水一战’,水月洞天奉承的是‘水’‘月’二字,因此武功兼飘逸与狠辣为一体,我虽然没有亲见,但是多年来读那本书,对于水月洞天的武功自是熟悉不过,那少年见我识得他的来历,这才下重手,却为你所救……” 林朗闭目不语,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袁天贤弟一身武功jīng妙难当,内力亦是极为了得,我自打出生就开始习练点梅控鹤两种绝学,他若习武,至少也是在三四岁左右,能在几年之内有此成就,水月洞天的实力,当真是可见一斑了!”突然心中疑惑大升:“他来踏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正如他所说,是离家出走?不会,断断不会!” 苗昆仑道:“你待怎么处置我?”林朗沉吟不语,突然问道:“你适才说不知为何会与那女子在梅林?”苗昆仑摇了摇头,林朗想起rì间那女子的表现,怎么瞧都觉得少了点什么,斜眼望着苗昆仑,但见他双目异常坚定,良久这才摇了摇头,冷笑道:“那你意图jiān污她却作何解释?” 苗昆仑茫然摇了摇头,说道:“你二人出现时我才惊醒过来,不过我转身再去看那女子,却觉得…却觉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林朗沉思片刻,说道:“你为我所用,保你吃喝不愁!强敌不临!” 苗昆仑一阵疑惑,说道:“为何?”林朗笑道:“实不相瞒,我乃是踏云林家小公子!” “什么?”苗昆仑大吃一惊,这个修为更甚之前水月洞天那少年的孩子便是林家的小公子?那个蠢材?那个蠢名遍布沧澜的林朗?呆呆的望着林朗,半晌才喃喃叹道:“林家…林家……,了不起,了不起!好,单凭你这份隐忍,我就跟着你了!我有种感觉,跟着你,似乎是件不错的事!”其实他心中清楚,林朗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自己,如若自己不跟着他,今rì就是自己魂归黄泉之rì。 林家。 “四个蠢材,不是着你们和公子一起的么?人呢?废物!一群饭桶!”林战天声若惊雷,每一句仿若重锤敲响鼓,厅中立着四人,均自颤巍巍的埋头受训,正是力败归云山‘小锁云阵’的龙凤呈祥四人。 “你们下去吧,如龙,怠忽少爷回来,你引他到厅中来!”老夫人缓缓道,四人如获新生,仓皇逃了出去。 林如海关上房门,望了眼暴怒的老父,又瞧了瞧那边喜忧参半,神sè不定的妻子段舒婷,开口问道:“爹,您觉着那云间酒肆的掌柜所言是否属实?” “废话,那长命锁是老身亲自看着闫怀柔打造的,再者听那掌柜的描述,正是朗儿,被人谋害自是不可能!我说老东西,你作何不要我去寻我孙儿?若是朗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踏出林家,至死不为林家人!”未待林战天开口,林老夫人便即开口。 “妇人之见!”林战天难得的反驳一句,眼见老妻神sè不善,忙开口道:“若那掌柜所说据实,朗儿隐忍如此之久,目的何在?他小小年纪,怎会……” 一时间四人均沉默不语,厅中安静的怕人,突然段舒婷‘啊哟’一声,众人大惊,忙向她看去。 第十二章 现出原形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突然段舒婷‘啊哟’一声,众人大惊,忙向她瞧去。“若是那云间酒肆的掌柜…害了朗儿,又拿他贴身长命锁前来……”段舒婷话音颤抖,脸sè煞白,显是担惊不小。 林战天夫妇以及林如海俱都心头一惊,随即又想,云间酒肆的掌柜想来没此等胆量,但…若是其他世家或者武林门派……想到武林门派,个人心下着实一惊。 林战天脸sèyīn沉,沉声道:“如海,传令下去……”正yù说将下去,耳中却听得门外脚步声,便知是林如龙,其后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再也熟悉不过,当下转头道:“你们勿要开口,老父且试这孩儿一下!” 其余三人也早已听到林如龙的脚步声,以林如龙的修为,行走之际,稍加注意骗过四人的耳目虽然不易,但也不会太过显眼,他没有丝毫放松脚步,自然是带着林朗来了。 “老爷,公子到了!”林如龙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林战天心中一阵狂跳,非但是他,林如海夫妇以及林老夫人,俱是心中既是盼又是忧,无奈林战天适才言道yù试探林朗,只好勉自稳住身形。 “带他进来,如龙你去吧!”淡淡的吩咐一句,负手立于厅中。“吱呀”一声,厅堂之上九叶门被推开,林朗壮硕的身体挤了进来,而后关上门,抬头望去,却见爷爷nǎinǎi父母俱在,呵呵一傻笑,正yù奔至娘亲身边而去,却觉一股浓烈至极的杀气席卷而来,这股杀气包裹着必杀的决心与无边霸气,随后林战天一声暴喝:“你是谁?还我孙儿命来!”双手箕张,一声低沉的龙吟声咆哮而起。 “擒龙功”林朗一怔,心中已来不及思量,爷爷这一抓若不还手,自己必将毙于爪下,心中此刻哪里还有疑问的间隙,当下飘身而起,左手食中二指并拢,呈点梅之势,右手五指并拢,呈鹤嘴之状,双手一左一右,身子凌空而下,左手疾向林战天右手手掌心劳宫穴点去,右手鹤嘴径点林战天左手手腕手太yīn肺经太渊穴。正在此时,龙吟声大作,一股极强的吸力凌空而生,身在半空,身形一滞,林朗不待落地,顺着这股极强的拉扯之力,就势前冲,左手点梅手内劲透指而出,右手鹤嘴疾点林战天手腕。 这一刹那的功夫,林朗两种绝学同时施展,点梅控鹤两大内劲齐出,若是左手一点点的实了,林战天劳宫穴被点中,劳宫穴主心,必将心脉受损,而右手鹤嘴点中太渊穴,太渊穴主肺,林战天必将失去呼吸,背过气去,此二穴虽不致人于死地,然二穴受冲,rì后定会留下暗伤,极难治愈。林战天心中大骇,林朗的攻势完全封死了自己的后招。 擒龙功的妙用在于隔空抓取,但更重要的却是双掌留下的后招,林朗这两招,却是断其根本,釜底抽薪。yù待收势,已然不及,擒龙功刚猛异常,林朗虽被吸了过来,但林战天后手全无,却是根本伤其不到。 厅中另外三人也已看清形势,只是二人兔起鹘落,谁曾料到数招之间,林战天依然面临如此危势,一时间愣在原地,开口不得。 林朗心中陡然一惊,身形猛地一滞,这是我爷爷!这是我爷爷!我怎能对他下手,左手点梅手内劲已然汇聚指端,右手控鹤功内劲也已运至指尖之上。暴喝一声,左手二指并拢而回,右手鹤嘴陡然张开,五指箕张。咔嚓,林朗对内劲的掌控上不纯属,收发自如他实在做不到,这番强行收回内劲,内劲在手上无处发泄,已然折断了双手十指。闷哼一声,林朗怦然倒地。眼见爷爷无事,心中一松,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是天光大亮了,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双惊喜、期待、关怀、心疼的眼神,林朗心中一暖,喉头一堵,却说不出话来。 “朗儿,你觉得怎样?跟nǎinǎi说,还疼吗?”老夫人抚了抚林朗鬓边的发丝,柔声问道。林朗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不甚疼痛,点梅控鹤两大内力激荡的后果他再也清楚不过了,心中大是好奇,家里竟有此等良药不成? 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nǎinǎi,孩儿没事!爷爷,你还好吧?”这是林朗自会说话起第一次喊出爷爷nǎinǎi二字,同时也算是将自己隐藏的事坦白了。林老公爷心中欢快以极,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虎目中热泪滚动,憋了半晌,这才怒吼一声:“你个小兔崽子,爷爷差点被你弄死!” 林老夫人瞪了老爷子一眼,出奇的没有喝骂,林朗转过头,段舒婷已然是声泪俱下,哭成个泪人儿,林朗心中剧痛,几年来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母亲留下的眼泪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晓:“娘,朗儿不孝,朗儿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给母亲磕头。 段舒婷登时慌了,止住哭声,笑道:“朗儿,没事,娘没事,娘只是太高兴了!你好生躺着,莫要动弹,娘没事儿……”望着儿子稚嫩的脸庞,经不住又流下泪来。 “爹,上次的伤好彻底了吗?”林朗望着这个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男人,这个男人在自己会说话的那天,自己只是轻轻地喊了声娘,他便从沉睡中蹦将起来,那夜那一声凄厉的“爹”,不仅仅是在呼唤林战天,更是在向世人证明自己林如海的儿子,喊他“爹”了!这个看似莽撞的大汉,数年来,对自己的关怀,并不逊sè于母亲。 林如海受伤,却是自林朗会说话那夜之后,清除内jiān,独自追杀一人之时,途中却被人联手围攻,林如海力战数人,虽然终将一干人等全部击杀,自身却也身受重伤,回到家时,已然奄奄一息,只是不过数rì,便已复原,想到此处,林朗心中一动:自己昨夜断指极难治疗,却得人如此轻松治得,适才潜运内力查探之下,竟然已有愈合的趋势,想来父亲那rì的伤也是被此人所医治,此人医术当真是妙手回chūn,只是在林家如此之久,我竟然全然不知,rì后须得好好查究此人一番。 “没事,早好啦,你这孩子,骗的一家人好苦啊!”林如海伸手在林朗头上赏了一记暴栗,笑骂道。只是眼中蓄满的泪花,表明了他此刻之心境。 “你要干嘛?”老夫人回头狠狠瞪了眼儿子,转头向诸人道:“让朗儿好好休息吧,料来明rì就该痊愈了,曾先生说他明rì便好,那便是明rì就好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林战天父子大点其头,转头看向段舒婷,却见她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一叹,柔声道:“婷儿,你就陪陪朗儿吧待会休息一阵,你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段舒婷闻言大喜,说道:“娘,你们也去休息吧,昨夜都是一晚没睡,身子要紧!” 三人应了声,俱都去了。林朗望着母亲,心中激荡,轻声说道:“娘,你搬条凳子,坐着吧,这样担在床沿子上,莫要累坏了身子!” 段舒婷柔柔一笑:“朗儿,你恨娘吗?” 林朗一怔:“娘,我怎会恨你呢?” 段舒婷柔声道:“五岁那年,娘没能拦住你爷爷和你父亲,让你天天在武场挨打受累,那么重的石锁子,愣是让你从十斤增至如今二百来斤,十来石的弯弓如今已是百石的重弓了,那些个护院虽然疼你,但是他们可只听你爷爷的,每次看着他们让你举那么重的石锁,拉那么重的长弓,娘这心头,疼得跟刀子似的,娘是不是没本事,拦不住爷爷和父亲?”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林朗笑道:“娘,其实在我五岁之前就想着做这些了,只是那时尚不能开口言语,幸亏爷爷和爹爹让我锻炼呢!” 段舒婷叹息一声:“你如今武功自然不错,只是……我宁愿自己的儿子永远呆在家里,不去江湖上打打杀杀,我宁愿你就是一个痴儿,永远也不掺合进这纷纷扰扰的家国之争,江湖之争!” 林朗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全然不懂自己的娘亲,自己这位善良的娘亲,背定然有着一个极深的故事。 “你看娘,怎么说起这痴话来了,我儿不痴,不笨!朗儿,你冒然出得府去,怎生认得路呢?京城可大着呢,你莫要走丢了!”段舒婷心中叹息一声,或许当真是天意吧,儿子已然学的一身jīng妙的武功,其身,或许打诞下来那一rì,便已在江湖了。 林朗兀自在沉思者母亲之前所说之言,感受着其中浓浓的无奈何悲伤,却是没听到母亲说了什么。 “待你好了,娘带着你将这京城逛个遍,rì后你独个儿出去,也不会迷路走丢!”段舒婷絮絮叨叨,不知疲倦的说着话儿,最后却趴在床沿上,沉沉睡去了,林朗轻声唤来下人丫头,抚上床歇下,这才回到自己屋内, 但见手上涂着厚厚一层药膏,整只手掌冰冰凉凉,感觉甚是舒服,林朗不禁又想起这位医术高明之极的曾先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是爷爷的旧属还是爷爷的好友?亦或是父亲的好友?盘膝坐在床上,点梅控鹤两大气功内劲在体内周天循环,开始辅助药物治疗伤势。 第十三章 控鹤擒龙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这位神秘曾先生之医术,当真震古烁今,妙手回chūn。林朗双手果然在第三rì便已痊愈,阖家人无不赞叹,林朗与前拜谢,熟料曾先生却闭门不见,林战天似是对这位医道高人甚是敬重,他既不愿,也不再勉强,林朗心中更是疑惑,心中寻思待rì后寻个机会,定要查查这曾先生的来历。 这rì晚间,林家祖孙同聚一堂,共进晚餐,林家小公子十年来俱是一副痴呆愚笨之态,林战天及其子林如海均难在人前挺起胸脯,此时俱知这一切皆是假象,兴奋之情难以名状。 此时林战天满面红光,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登觉胸中豪气陡生,哈哈一笑:“朗儿,你可瞒的一家人好苦,你爷爷与你父亲均是直爽之人,熟料我林家到了你这一代,却出了个你这么富有心计的孙子,这般瞧来,我林家历来妇人把持家务的惯例似乎要打破喽!”斜眼瞧了瞧林老夫人以及段舒婷,禁不住又是一阵畅笑。 林朗虽非少年人心xìng,然父母之情、爷爷nǎinǎi之情义,却也是头一遭感受,心中亦觉快慰,听林战天这般说,笑道:“爷爷,非是孙儿不孝,孙儿五岁那夜突能开口言语,那夜家中情形想来你们尽皆知晓吧?” “嗯?朗儿,莫非其时你也知晓?”林老夫人一愣,那夜家中飞出的信鸽儿,自己夫妇以及儿子儿媳俱都知道,听孙儿之言,莫非他当时也知晓? 想到此处,心下大骇,林战天诸人此时也已想到此点,如此说来,林朗在五岁之时,便已有着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五岁!这是何等令人瞠目结舌的年龄?段舒婷心中亦是疑惑不解,五岁之前,林朗从未离开过自己,吃喝拉撒都由自己悉心照料,更是睡觉也是在自己卧室的一角搭起了一张小床,然则他一身本事从何而来? 林战天双眼瞪得滚圆,惊道:“朗…儿,你是说…那夜鸽儿扑腾之声…你也知晓?”诸人俱望着林朗,各个神sè古怪。 林朗心下一叹,晓得自己脖颈间那颗血玉珠是与生俱来的,索xìng一并告知家人,他们俱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再者他们俱都知晓林朗含玉而生之事,想来也无甚大碍,心中斟酌半晌这才缓缓开口:“爷爷nǎinǎi,父亲母亲,想来你们都还记得朗儿出生之时,含在嘴里的那颗玉珠吧?” 四人点点头,林战天道:“非但那颗玉珠,在你出生之前,我与你父在房外守候,蓦然一道血sè光芒直冲屋内,当时光芒异常耀眼,我俩以手掩目,待得再次睁眼,却不见任何异状,直到你诞下来,我才怀疑那颗珠子与那道血sè光芒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 “怪不得你当rì问我可曾见到一道血sè光芒,原来如此!朗儿,你且继续说下去!”林老夫人脸上现出恍然之sè。 林朗心道:想来那道血sè光芒正是血玉珠了,携着我的灵魂穿越而来吧!当下说道:“孙儿的功夫尽出此珠!”说着将脖颈间那颗血玉珠拿了下来,递与林老夫人手中,诸人相互传阅,难参其中奥秘,此事已经超乎了诸人理解范畴,只能归结于神鬼一说,好在林朗体强身健,并无任何异状,一家人也不再深究。 林战天论及林朗的武功,不由得大是赞叹,林朗前rì里那几手功夫,只是熟招之间,便已破了他的擒龙功,眼光之利,拿捏之准,实为惊人。说到此处,昂然而立,放下手中酒碗,郑重道:“林家子孙林朗,跪下!” 林朗心中一凛,见爷爷神sè郑重,当下离席跪倒在地,心中却在疑惑爷爷要做何事。只见林如海、林老夫人、段舒婷俱都齐齐跪倒在地,心中大奇,却听林战天缓缓开口道:“沧澜林家,自吾祖逍遥公后,八代传人林战天拜谕,今林氏十代传人林朗,得祖上福佑,聪慧健康。战天谨守祖训,今传林朗林家《擒龙功》,令其习武以苍生为念,为人以仁义为先,不可仗势欺人,不可滥杀无辜,若有违背,战天粉身碎骨,必自取其xìng命!伏惟尚飨!”言毕,端起酒碗,自左至右,将酒水撒于地上,却是祭拜先人之势。 转过身来,这才微笑道:“都起来吧!我林家从不祭拜祖先,逍遥公当年言道:‘习武之人,行走江湖,手中沾满鲜血,不配为后人所拜’,因此,林家数代人,皆以书籍记录前辈事迹,却从不立祖宗祠堂。朗儿,今rì我便传你我林家《擒龙功》,相较你所学武功,或许有所不及,但林家家传绝学,决不能就此失传!” 林朗恍然,原来爷爷却是要传自己林家《擒龙功》,当下恭敬言道:“爷爷,孙儿以为,武功本无高下之分,即使普通招式,以极强内力施展出来,那也胜过绝妙武学,再jīng妙的武学招式,无内力牵引激发,也只能是华而不实,当rì爷爷与那位道士交手熟招,朗儿便知我林家《擒龙功》实有不凡之处,孙儿以为,《擒龙功》乃是武功招式与内功心法集为一体,爷爷,孙儿可有说错?” 林战天哈哈一笑,随后怅然道:“你所学功法当真奇妙,却是一眼瞧出了这《擒龙功》的奥妙,不错,但凡世家传承绝学,或为武功招式,或为内功心法,少许世家门派更是武功招式与内功心法俱传,然能合二为一的功法,仅有我林家的《擒龙功》!” 说到此处,却听林老夫人冷哼一声,似乎不以为然,林战天尴尬一笑,继续道:“当然,有些不世出的隐世家族火势力就难说了……”望了眼段舒婷,复又开口道:“此外尚有沧澜公认的最大势力水月洞天……” 林朗心中一凛,水月洞天!又听到水月洞天!想起结拜兄弟袁天的一一身功夫,不由缓缓点了点头。 林战天一愣:“朗儿,你见过水月洞天的人么?” 林朗摸摸鼻子,嗫喏道:“爷爷,尚不知他是不是水月洞天的人,孙儿…还和他拜了把子啦!” “什么?”林战天大惊,“你可曾与他交手?他使过什么样的武功?”这一问,段舒婷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林老夫人也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段舒婷,林如海则是悄悄握住了段舒婷的柔荑。 林朗心中若有所思,当下便将前rì间在梅林中的事道了出来。堪堪说道少年跃下树梢的身法,家中四位长辈尽皆呼出声来 “‘月没参横,北斗阑干’”! 林朗继续讲述,直到自己离开云间酒肆云云,这才住口,一时间厅内一片死寂,良久,林战天这才叹了口气:“他以背脊硬受一掌,想来是‘背水一战’了,舒婷,没错儿吧!”段舒婷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只是眼神恍惚,心不在焉。 林如海瞧了瞧林战天,转头对林朗道:“朗儿,rì后能不和你那把弟相交最好!若是…”林战天一声怒喝打断他:“若是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怎可牵扯到下一辈?儿孙自有儿孙福,朗儿,随心而为!” 林战天毕竟见识广博,这二rì对林朗也有了全新的认识,虽然适才林朗提及自己与袁天对掌之时,说的模模糊糊,但林战天怎能猜之不到?孙儿如此心计深沉,自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家人替他担惊受怕,也是徒然! 突然开口道:“兔崽子,你适才说‘这酒是糟粕’,又言道‘你能酿出绝世佳酿’,此话当真?”林朗愕然,半晌才道:“孙儿却是能酿出绝世佳酿来!”林战天大喜,以家族最高身份的权利命令林朗,即rì起,尽快酿制佳酿! 当下不再多说,口授《擒龙功》功法,林家世代都是口授功法,传男不传女,所幸的是林家几代下来,虽然人丁不旺,但每一代必有一男子,倒也传承了下来。 一顿晚饭吃了将近两个时辰,此时月已中天,家人各自回房休息,段舒婷离开之时依旧一副心不在焉之态,林朗回到刚刚搬进去属于自己的屋子,盘膝而坐,他须得好好体会一下《擒龙功》,这门阳刚猛烈的武学,林朗隐隐觉得,与自己所修《控鹤功》相得益彰,长短互补! 《擒龙功》招式刚猛,霸道无比,大开大合,使将出来,如龙腾虎跃,所修内力也是阳刚炽热,绵绵然勃勃然,如烈火炎阳。相反自己所修的《控鹤功》却是招式华丽飘逸,所修内力也是缠绵悱恻,如无尽江河,断断不绝。两种武功,《擒龙功》好似下山猛虎,《控鹤功》却似那栖梧祥凤,一个凶猛霸道,一个婉转飘逸,只是两种武功俱是jīng妙异常。 这《擒龙功》也粗略划分了十个等级,林朗心中一较之下,竟然发现控鹤擒龙两大武学,竟然正如想象中那边取长补短,相得益彰,不仅仅是招式上,就连内功心法也是相互弥补,相互促进,整合了那句‘孤yīn不长孤阳不生’的老话! 大喜之下,林朗当即修炼起《擒龙功》的内力,自打出生起,因身体原因,只能修炼内力,如此多年下来,林朗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内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就仿似一座大屋的基石,因此他不去修炼《擒龙功》中所记载的神妙招式,径直扑到内力的修习上。猫扑中文  第十四章 指点江山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却说林朗聚jīng会神修习《擒龙功》内力,待得睁眼一瞧,业已天光大亮,直觉体内三股内力循环往复,尤其《控鹤功》《擒龙功》所修内力更是龙虎交汇,已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全身经脉之中活泼泼、暖洋洋的真气来回流动,异常舒泰,心知这一夜修习《控鹤功》已有小成,暗道:这《控鹤功》与《擒龙功》当真像是yīn阳相生,若无《控鹤功》,我这一夜修炼《擒龙功》,想必所获无几。 虽一夜未眠,但体内生机盎然,jīng神矍铄,比蒙头大睡一夜的jīng神头更好,当下下得床来,径直往练武场而去。 舞弄了一番枪棒刀剑,抛拿了一会石锁,心中尚有些事情不明,于是前往前厅,恰见林战天着人前来呼喊他,当下只身前往。 林战天这几rì当真是人逢喜事儿jīng神爽,大清早抹黑起来,便到练武场活动一番筋骨,结果是一群护院嚎叫连连,林府上下大都没能睡个安稳觉。此刻老爷子正端坐厅中太师椅上,品着一杯御赐碧螺chūn,望了眼坐在身侧的林朗,半眯着双眼透过窗户望向林家大院,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良久,这才缓缓道:“沧澜何时起战乱么…朗儿啊,你想的可简单咯,政治是个很复杂也很奇特的东西,江湖人不可能真正懂得国家之间的暗战,比说这次归云山……”林老夫人恰巧从后堂出来,听他说道归云山三字,身子一晃,便已到了林朗身边,笑眯眯的问道:“朗儿,你可知道上次归云山那什么少宗主前来所为何事?” 老爷子话被打断,颌下胡子一翘,却也不敢言语什么,听闻夫人说起这事,眼中泛起一丝笑意,林朗不明所以,奇道:“nǎinǎi,所为何事?” 老夫人伸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道:“饶是你这小子聪明隐忍,此事你断然猜之不到!那丫头呀~~是来瞧他未来丈夫的!” 林朗大奇:“前rì里归云山来人中并无女子啊?何来丫头……瞧她丈夫之说?”林战天哈哈大笑:“老夫原以为你如此年纪就懂此等隐忍,心中还感叹老夫老了,被自个儿的孙子给比了下去,这般瞧来,姜还是老的辣呀,朗儿,你竟没瞧出那鹤青轩乃是女儿之身?” 林朗心中暗道:是了,怪不得那rì鹤青轩屡作儿女之态,我一直瞧他不起,原来当真是女儿之身!想起nǎinǎi的话,心中一凛:瞧他未来的丈夫,莫非…… 林战天复又开口道:“适才我已说了,江湖之人却是不懂国家之间的暗战,便是此理,归云山知我林家无后,朗儿天xìng愚钝,失了我林家,归云山与踏云国便是其余诸国的眼中肥肉,自以为战事将起,这才想到一个法子,便是与我林家结成姻亲,如此一来,林家与归云山空前团结,其余诸国妄想突起战事,也要斟酌一二,前rì归云山鹤青轩来我林家,便是此理,一来是相商大事,二来鹤青轩自身前来刺探朗儿你!” 林朗道:“归云山怎可让少掌门嫁于一个蠢材?”他左思右想,想不通这是何道理。 林战天站起身来,正sè道:“朗儿,归云山与我林家一在江湖一在庙堂,共同辅佐踏云,归云山此次做出如此决定,一来是缓解失了林家之后归云山处于江湖上风口浪尖之危势,二来,却真正表明归云山之决心,归云山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份肚量,实在令人敬佩!” 林朗心中一凛,从始至终,他对于这个与林家同掌踏云的归云山,好感也就尔尔,如今听来,这归云山实在是忠国爱民之辈。心下对自己往rì的不屑感到不满。 “知道了,爷爷,只是这联姻之事……”林朗心中惴惴,前世古时候常有两国联姻之事,熟料,他自己如今也遇到这事,当真举手无措。 林老夫人嘿嘿一笑:“我道你小子已然成了人jīng,熟料……哈哈,这番倒是很解气啊,哈哈!” 林朗尴尬一笑,知道nǎinǎi是在玩笑,不以为意,却听林战天说道:“你切莫担心,爷爷既没答应也没允可,那rì你走后我将个中情由及国家之间的猫腻略略提及,想来以归云山风扬掌门的jīng明,自然能够明白!” 林朗不明就里,皱眉道:“爷爷,究竟国与国之间有何猫腻?难道这战事一时不会起吗?” “哈哈,当然不会!”林战天开怀大笑,“踏云目前虽然看似风雨飘摇,国主李聪更是毫无能力之辈,然踏云皇室李家先辈们历代创下的基业,岂是其余诸国一时间可以吞下去的?踏云国的底蕴不是寻常江湖之人可以想象的,而战事一旦开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必将是一番持久战,东方苍云、西方出云、南方新月、北方苍月,这四个国家,哪一国及得上踏云地大物博?” 林战天喝了几口茶,续道:“何况东方苍云要攻踏云,中间有潜龙江横贯其中,江上猛追湾两国常年派重兵驻守,想要攻破,何其之难。南方新月与踏云有北邙山横亘千里,几处要塞如鹰愁涧、青杀口、帝踏岗……哪一出不是天险之地?北方苍月常年积雪封山,雪崩连连,边境上多年下来更是不敢派兵驻守,行军之难,可想而知。” 林战天看了眼林老夫人,又道:“况且有我林家一rì,苍月就不会攻打踏云!唯独西方出云,两国之间无任何天然要塞,若是出云国进军我踏云百里,占据潜龙江源头,若被其搅乱河道,上游江水肆虐,下游我踏云便受牵连,届时危害甚大,历年来,我踏云在出云边境上的驻兵最jīng、最重、最勇!五十年前,那潜龙江便是属于出云,所幸前任皇帝李乾,丰功伟绩,经我林家、归云山支助,亲征西进,这才夺下潜龙江源头,为我踏云领土!” “踏云国虽然皇帝无才,林家式微,然地利、人和俱占,你道是战事起不起的来?”林战天傲然说道。 林朗心中思绪翻滚,踏云国与其余四国之间还有这等优势,他倒是从没想过,可真够蠢的。其实这倒不是他笨,战争想来都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间的取舍。 “老夫此刻倒是后悔了!”林战天叹了口气,望了眼老夫人,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自豪道:“我孙儿自比那鹤青旋好多了,联姻不成就不成,还指望我林家‘高攀’他归云山么?” 林朗莞尔,爷爷遗憾的是前rì不晓得林朗是装出来的愚笨,白白失了一位好孙媳妇,nǎinǎi却是将自己看的太高了…… “爷爷,俗语有云,人力时有穷,我估摸着,您所说这些固然有力,然踏云rì渐微弱,民不聊生,届时必将内乱四起,这些天然屏障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吧?”林朗拿过一只茶碗,满上茶,吃了一口问道。 “唉!李乾何等英明,却又这等儿子,当真是踏云之不幸,也是李家的命数到了,如此下去,五年,最多五年,届时必将烽烟四起,若所料不差,五年之内,各国之间,摩擦必然不断,旨在相互试探,然五年之后,踏云倘若依旧如此,李聪依旧昏庸,则踏云必乱!其余诸国借势而起,蚕食踏云!”林战天斩钉截铁,气势爆发,此时方有外间传闻一国支柱的豪气!林朗经老爷子这么一番点拨,当真如拨得云开见rì出,大陆形式在林战天眼中,就仿似寻常人家的家事一般,显然明了,井然有序。 “五年时间,若是李聪顿悟不得,依旧如此昏庸无能下去,踏云必危,爷爷似乎并没有全心辅佐皇室的心思…”离开厅中,林朗寻思道,随即又想:踏云破灭,我林家会怎样?这个问题一出,当真是心中一紧,踏云破灭,林家…随之破灭吗? “不可,万万不可!我林朗在一rì,林家就不会为人所欺!若要灭我林家,须得有本事灭我林朗!“胸中豪气陡生。回到房中,却见母亲正在等候,原来段舒婷冲洗给儿子做了几套衣服,冬chūn刚过,夏rì来临,原是该换清凉点的衣服了,知道儿子愚笨之态实则是装出来的,段舒婷自然高兴,随即又想起林朗去喝酒,却身无分文,这才给林朗在账房取了些钱,亲自送了过来。 段舒婷走后,林朗稍作整顿,想起前rì在云间酒肆遇到的那一伙人,提及盘龙古剑,向来听闻盘龙古剑的威名,却从未一见,说不得,要去见他一见,同时挖出他们所谋之事,倒也有趣。京城极为繁华,且大小胡同甚多,若那伙人不找个熟悉京城的当地向导,自己是一时半会走不出去的,料得那几人此刻就算出了城,也必定不远。当下悄无声息的躲开‘龙凤呈祥’四人,出得府去。 林府位于京城西门附近,林朗昨rì出得西门,极为迅速,京城有东西二门,皇宫却是在城南,若这一行人要出得城去,必然要出东门,林朗对京城实在不是很熟悉,在街面上拉住一地痞,那地痞见他衣着华丽,倒也不敢造次,又见林朗拿出一个足足十两的大元宝,当即小爷公子的带林朗向东门而去。 京城实在太大,这**一路却是大献殷勤,这儿指指,那儿点点,介绍的不亦乐乎,林朗心中有事,经过一家马市,买了两匹马,催促那地痞策马而去,行了顿饭时间,已然到了东城门口,牵过马,打发了地痞。这才牵马缓缓出城。就在此时,眼角瞟到一丝黑影一闪而过,林朗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果真如此!猫扑中文  第十五章 激战柳林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昨夜一番chūn雨之后,大地复苏,东城门外的chūn天俨然较城内来得更早,但见四野新绿点点,恰似沉睡中的孩童,轻轻从梦中醒来,给原本灰暗的世界,带来一抹生机。 那黑影拐过城门口的一截矮墙,却是不走大道,便即隐没在有绿意泛出来的茫茫枯草里,踏云地处沧澜大陆zhōng yāng,四季气候明显,然京城外生长的枯草却无人打理,长年累月下来,草深及膝,再往远处,大道两旁更是数尺深。 其时正值chūn意盎然,城外一些大富人家公子小姐结伴出游,舞文弄墨,赞美chūn天,下人童子们手持镰刀器械,在前开路,那些小姐公子们随后而行,见到草根处泛出的绿意,发出阵阵嬉笑赞叹惊讶之声。 林朗摇了摇头,当真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感慨,如今大陆局势动荡,踏云更是随时烽烟四起,这些贵公子小姐们却全然不知,兀自在此踏青玩耍。 心下想到这些,才霍然一惊,说到底,自己未尝不是小孩子,给人一瞧,倒有点少年老成的味道。 嘿嘿一笑,将马儿栓于矮墙边的枯树干上,信步而前,看似脚步徐徐,优雅潇洒,但却迅速异常。 一踏青公子正自观赏草根上冒出来的绿芽儿,陡然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霍然起身,却见一个人影已然在数十丈之外,细细看去,却见那人行走如常,与常人一样,只是再过眨眼间,那人早已模模糊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吟道:“chūn雨洒洒送绿来,新叶权似剪刀裁,踏青偶见怪人过,莫是妖魔乱心怀!怪!怪!怪!世人休说我蠢材!” 林朗行出老远,耳中听得这书生吟诗,噗嗤一笑,心道:这书生倒也有趣,怀疑自己心中有鬼怪,嗯,这倒也不见得你是蠢材,实则刚刚你见到的人才是“世人皆说我蠢才”哈哈! 行不过数里,那黑影晃入一片茂密的柳林,消失不见了,林朗缓缓来到柳林外,心中兀自在回思这刚才那书生的诗文,想到:逢林莫入余亦知,奈何此林吾尽知,当入,当入!其意却是这林中的人物他却是知道的,随即又笑笑自己,还真学会掉书包了。 林中异常安静,林子外面望去,这片柳林竟似望不到边际,林朗艺高人胆大,心下也不畏惧,潜运内力至双耳,周遭一切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的一双耳朵。 柳枝低垂,一颗颗小嫩芽儿颤巍巍的立在枝头,煞是好看,林朗方才十岁,个头不是很高,在这柳林中行走,倒是不会被枝条磕磕绊绊,他在林外耽搁一时半晌,那黑影早已经不知去向,林朗望着地下浅浅的脚印,冷笑一声:“昨夜方才落了一场chūn雨,这群人不走大道,却在这柳林中偷偷摸摸的行进,熟料这泥土印儿却将他们完全暴露了,显然这帮人江湖经验并不是很高!” 再行得数里地,前方泥土中的脚印渐渐多了起来,到后来更是杂乱异常,有大有小,林朗心道:果然,那rì云间酒肆内那作一家人打扮的也是他们一伙的,只是他们提及盘龙古剑,却不知这古剑是不是在他们手上! 前方脚印已经越来越明显,显然是新踩的脚印,林朗收敛内息,登时像一只轻巧的狸猫,无声无息向前探去。果然,过不多时,眼前已现出了之前那个黑影,只见他放开脚步疾奔,林朗不徐不疾的跟上,片刻间,已见前方人影晃动,想来是那群人了。 “谁!”那群人倒也机敏,听得身后来人,一行人呛啷一声拔出兵刃,jǐng戒的看着来人。 那黑影喘了一口气,这才道:“是我,老五!老大,你们行的可真快,当真累死我了!”那边一人道:“可曾有人跟着?” 那老五哼哼一声:“我‘花中蝶’秦老五身后岂会有尾巴?老七,你总是这么小心!”林朗心道,原来这人叫做秦老五,花中蝶?似乎不像,倒像是‘草中爬’。 秦老五走上前去,众人一一将兵刃收回,只听秦老五道:“一路上竟是一些公子哥小姐们吟诗作画,当真无趣!” “嘿,老五,难得你这么有兴致,怎么?没摘一朵‘小姐花’尝尝?”说话之人边说边往腰中收着自己的九节鞭,瞧他那细致的模样,想来是个是九节鞭的高手。 “二哥,你‘毒鞕王’王老二在功夫是那是远胜于我,只是在这等事情上小弟却毫不含糊,咱们现下身负重任,小弟岂能做那采花浪蝶之事?”秦老五嘿嘿冷笑。 林朗心中恍然,原来这‘花中蝶’却是是这个‘花中蝶’啊!嗯,倒是与那‘妙手空空’苗昆仑是同行儿。 只听一个雄厚的声音说道:“走吧,耽搁不得!”众人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往前赶路。想来这声音便是这群人的首领了。 林朗尾随其后,过不得半晌,忽听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娘,我要尿尿!”林朗偷眼瞧去,果然正是那rì云间酒肆里的小孩儿,身边那妇人、中年汉子、老人俱在其列,那rì骂他的那位汉子,亦在其中。 那妇人道:“嗯,娘陪你去!让众位叔叔稍等!”向一人点了点头,林朗细细看去,那人正是那rì在云间酒肆独自一人靠墙而坐的那位风尘汉子,想来就是这群人的带头人物了。 只听那秦老五笑骂道:“十二妹当真麻烦,带个小孩儿出来,这一路啰里啰嗦,又是拉屎又是拉尿的,好不烦躁!” 那首领道:“十二妹如今孤苦一人,你们与她好点儿,以后切不可再说这种话!十三虽小,但聪明伶俐,更有一手使毒的好功夫,咱这一路上的吃喝,全仗他了”秦老五微微诺耨,点头称是。 林朗却是从左边树丛中缓缓绕了过去,这伙人行踪诡秘,自己若是贸然上前,双拳难敌四手,这十三人眼见除了那小孩子之外,其余诸人都有着不俗的功夫,林朗经验不足,难免吃亏,眼下这小孩儿去撒尿,正是好时机。那妇人带那小孩绕过左首几株大柳树,指着一株柳树,笑道:“孩儿,去哪后边吧,娘在这里等着!” “哎!”那孩儿应了一声,绕过大树,脱了裤儿在树根下解完手,正yù系好腰带回转,陡然间,背心一麻,已然昏倒过去,林朗抢手接住,悄悄放于地上,躲在树后,静待那妇人前来寻儿。 突然间,林朗觉得手指奇痒无比,柳树虽高大茂密,然其时却是chūn初,借着洒进来的阳光,林朗一瞧,心中大吃一惊,知道已然中了毒了,这才细细打量地上的小童,这次挨得近了,却闻他身上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心中豁然,未曾想到这看似小小的孩童,竟然周身是毒!当即潜运内力,yù将那毒给逼出来,熟料这毒xìng异常刁钻,自己点梅控鹤两种内力一齐施展,片刻间竟然逼之不出,无奈只好以内力逼迫至手指。 当下在地上捡起两根树枝,在那小童怀中拨弄,半晌之后,果然翻出一个小瓷瓶儿来,再翻弄一会,并未找到其他东西,想来这便是那解药了,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服食,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不过想来也是,谁曾想到这小童竟会是个使毒的高手呢。 昨夜chūn雨之后,一窝蚂蚁正在迁徙搬家,恰好从这小童身边经过,然后绕过这株大柳树,到另一边去了,林朗顺着看去,之间蚂蚁迁徙的路上,一路尽是蚂蚁死尸,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那边妇人已然发觉,情知自家孩儿一身使毒的本事极为了得,身上更是涂满‘醉人香’的毒液,这群蚂蚁一只只死去,显然孩儿是倒在地下,涨到他衣服上的毒了,这妇人何等聪明,一猜便已知道孩儿遭了毒手了。 林朗转身而出,却见她将一竹哨塞入口内,一声凄厉的哨音远远传出,那边数人已然惊动。而后怀中摸出一对峨眉刺,向林朗扑了过来。 林朗全然不惧,冷哼一声,欺身而上,右手中毒,不宜激引内力,左手五指箕张,虚拿妇人手腕,右脚猛然踢出,使一招“中流击水”,却是林逋控鹤功中踩鹤背的一招,那妇人大吃一惊,不曾想对方左手乃是虚招,真正的一招却是出其不意的一脚,待得收势,已然不及,手腕剧痛之下,左手峨眉刺已经撒手飞向半空,林朗双足点地,纵跃而起,单手一抄,将峨眉刺拿在手中,身子凌空扑下,点梅手内劲直灌左手,再经峨眉刺激shè而出,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劲气凌空而击,正中妇人左右肩头‘肩贞穴’。 这一招正是林逋骑鹤遨游时见野鹤俯冲而下之形态所悟,唤作‘鹤嘴飞流’,那妇人肩头一痛,右臂无力缓缓垂下,手中峨眉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林朗形如鬼魅,兔起鹘落之间,已然夺过妇人手上兵刃,人尚在半空,峨眉刺去势不减,直往妇人胸口刺去。 忽然,林朗眼前冷茫一闪,左右双足互点,凌空后跃,在空中翻个身落在地上,这才看清楚,刚才那抹冷茫却是那‘毒鞕王’王老二甩出手中的九节鞭,但见鞭头微微显着淡绿sè,基石毒鞕王,想来着鞭子上也是有毒的。 林朗甫落地上,耳后风声阵阵,听风辨器,知是一件沉重的钝兵刃,心中豪气陡生,狂啸一声,更不回头,左手反抓,迎着兵器一抓,直觉一股大力袭来,竟似有千钧之力,内力瞬间运至左手,问问抓住袭来的兵器,自后而前猛力一挥,熟料那人竟然不舍弃兵刃,被林朗连人带兵器一起论起,转了个大圈子,身子撞在一棵柳树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之声响起,鲜血登时狂喷!猫扑中文  第十六章 一剑之威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斜眼一瞧,却是那位老者,此时委顿在地,适才是以背部撞向柳树,想来脊椎已然断裂,内府重创,显是活不成了。却见手中一根粗壮的虎头杖,沉重异常,心下诧异,这虎头杖看似木质,却有这等份量,轻轻一挥,使来极不顺手,当下左手横掼而出,手上夺来这杆异常粗壮的虎头杖已然带起一阵劲风shè向远处。 那妇人悲呼一声:“爹!”奔将过去,伏在老者身上大哭起来。林朗眉毛一颤,却不为所动,正眼望着身周十人,暗自思量对策。 “小小年纪,忒也狠毒!纳命来!”为首汉子冷哼一声,身随声起,只是瞧着林朗扔掉手中的重杖,眼中似乎一喜。这人使的却是一柄鬼头刀,刀背极厚,刀身异常之宽,林朗朗笑一声,心中却在回忆这些年看过的典籍,武林上善使鬼头刀的人不多,书中记载江湖上善使刀的门派,以新月‘朝阳刀’为最,但是‘朝阳刀’门下众人皆使长刀,即刀柄极长的大刀。 再者就是苍月的‘雁翎刀’,不过‘雁翎刀’其刀背厚,刀头宽大,刀体重。刀背上有五至九个小孔,孔内有空穿铜环一枚。挥动时,环击刀背,连连作响,声似雁鸣,也全然不是善使鬼头刀! 踏云其余诸国使刀的好手并非没有,但这人的身手却极为了得,一柄厚重的鬼头刀在他手中仿似活物,横劈斜砍,倒挂前挑,使刀的手法已是异常jīng妙,更兼身壮力强,林朗一时间竟然奈何其不得。 林朗徒手对上一柄厚重的鬼头刀,自然一时难以取胜,两人你来我往翻翻滚滚打到一处,待得久了,那汉子显然内力不足,刀法渐渐凌乱,出手全然没了开始时的凌厉。林朗却也要分心防备剩余九人的偷袭,且右手中毒,更要分出一分内力压制毒xìng,一身本事足足打了折扣。 那汉子却是愈斗愈心惊,暗自寻思:这小娃儿忒也了得,踏云何时出了如此厉害的小娃儿?我史丰收纵横江湖数十载,一身本事寻常武林人物也难在我刀下撑个数十回合,难道是哪家隐世家族的弟子不成? 余下九人见大汉渐渐处于下风,突然一人叫道:“兄弟们,齐杆子上,替凌老报仇!”林朗分心一瞧,这人正是那rì在云间酒肆被称作老三的大汉,此时手握一柄单刀,招呼诸人一起上。心中暗呼不妙,果然那剩余九人呼啦一声冲了上来。 林朗心中忧虑,却全然不惧,仗着身法jīng妙,左拍右打,数人却沾不到他的衣衫。‘毒鞕王’王老二眼见形势不利,呼喝一声:“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你们退后,老九,你去寻十三!” 那几人应了一声,跃出圈子,一瘦小汉子钻到树后去找那小童。林朗瞪了眼王老二,如果这十人齐杆子上,他倒也不怕,十人围攻一人,又是个少年娃,难免磕磕碰碰,如今十人去了五人,林朗登时压力陡增。 那王老二毒鞭使的极为yīn毒,每每俱是往林朗腹部,下yīn,足踝几处招呼,更兼他身子矮小,地堂鞭施展出来,林朗大为缩手缩脚。 冷哼一声,林朗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暴涨,一声轻微的龙吟之声在林中响起,《擒龙功》隔空拿物的本事使了出来,这王老二眼光毒辣,一手毒鞭更是yīn狠无比,林朗心中大恨,不再顾及右手上的毒,《擒龙功》陡然使出,yù将其制服! 那毒鞕王真在全力强攻林朗下盘,半弓着身子,九节鞭在他手上如同一条毒蛇,伺机而动,陡然间,迎面一股极强的力道无形中撞了过来,大惊之下收鞭抬手护住面部,一身功力齐聚右掌,却听呛啷啷一连串声响,他手中折叠的毒鞭陡然绷得笔直,紧接着这股力道蓦然倒转,成了一股极强的吸力,鞭子却是被这股吸力给拉扯开了。 毒鞕王对其兵刃极为喜爱,此时舍不得撒手,运力后拉,但他一身内力如何比得上林朗三种内力,登时身子离地而起,像一枚羽毛,轻飘飘的shè向林朗,心中大惊之下,竟然忘了舍弃鞭子。待得惊觉之时,蓦然后颈一麻,全身无力,缓缓瘫倒在地。 “好一条毒鞭!!”林朗一挥手上毒鞭,围攻数人不敢怠慢,跃出丈许,适才林朗使出《擒龙功》,直至凌空抓回‘毒鞕王’王老二仅在瞬息之间,待得众人反应过来,毒鞕王已经软倒在地。环首四顾,众人惊怒交集,连声喝骂。 “小子,咱们和你有何仇怨?你将我二哥怎样了?”却是那‘花中蝶’秦老五。 “老二,上命难违,兄弟们会给你报仇的!”那为首大汉见王老二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以为已然遭了林朗毒手,使了个眼sè,怒喝一声,提着鬼头刀复又冲了上来。林朗知道这个世界武林人士却是主修经脉,却从不研习穴道,适才他一指点中的却是王老二颈后风池穴,这数十人自然不知。 林朗眼见这些人似乎对此次任务极为重视,兄弟命丧他人之手,也不去理会。见大汉扑了上来,冷笑一声,横握毒鞭,使出《擒龙功》,大开大合,却是力拼这大汉一柄鬼头刀,这大汉似乎有意拖延时间,不和林朗正面相碰,每次林朗毒鞭飞奔而至,他总是以鬼头刀斜斜荡开,饶是如此,每一次的撞击都让他气血翻滚,好不难受。 林朗已然瞧到不对之处,转头一看,却见之前一直伏身在老者身上哭泣哀嚎的妇人却已不见,但全然猜测不到对方有什么诡计。心中一急,鞭子更是神出鬼没,鞭鞭力道沉猛,仿似钢棍,那汉子勉强挡了几鞭,直觉虎口生疼,分心一瞧,却是已然迸裂,鲜血长流,这一分心,手上力道便减了二分,林朗毒鞭绕过鬼头刀,鞭梢紧随刀身而上,呛啷啷串绕几圈,毒鞭已然紧紧缠住了鬼头刀。 鞭梢最顶上一截却似枪尖一般,又尖又利,更是涂有剧毒,此时余势不减,直奔汉子门面,那大汉‘啊哟’一声,心下一横,撒手将鬼头刀掷向林朗,林朗身处险境,却也暗自赞叹一声:“杀伐果断,不愧是这群人的首领!”。 手上丝毫不慢,毒鞭往右轻挥,卸了鬼头刀的来势,脚踩八卦,右手继续往右一抡,那鞭子被舞的虎虎生风,身子随着毒鞭右转半圈,右手使劲鞭子登时回转而来,直往那大汉撺去,呛啷啷一阵脆响,鞭子已然脱了刀身,那柄鬼头刀携着万钧之势刺向大汉,却是以《点梅手》的功夫掷出鬼头刀。 此时的毒鞭,俨然是林朗手臂的延伸,那大汉心知接不住鬼头刀,双足点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只听头顶劲风呼啸,随后轰然一声,眼角余光扫过,只见鬼头刀劈开一株大柳树,余势不减,插入另外一株柳树数尺深,树外的刀身兀自嗡嗡作响,颤抖不已,心头大震,直觉掌心黏黏的,却是血水混合着冷汗,好不难受。 林朗不做停留,展开身法,与冲上来的几人斗作一团,毒鞭伸长有一丈有余,四人攻不破林朗毒鞭撒出的鞭网,每一下碰撞,均觉对方鞭头似有万钧之力,心中只盼十二妹速来。 就在此时,林朗耳中传来一声金铁相击的嗡鸣声,转首望去,却见适才扔出去的那杆虎头杖握在那妇人手中,此时虎头杖杖身陡然爆裂,妇人手中却多出了一柄古朴的长剑,这剑足有三尺,剑鞘灰蒙蒙全无光彩,剑身已被拔出稍许,适才金铁相击的声音真是这妇人拔尖的声音。 妇人一脸庄重,呛啷啷缓缓拔出长剑,剑身蓝汪汪仿似一眼湖水,林中阳光shè将进来,经那宝剑反shè,一时间林中光芒大作。林朗半眯双眼,担心被反shè的光芒照得眼睛,敌人乘势而上。剑身较宽,两侧薄薄的几近透明,剑尖却是圆突突的,倒不像是剑,反而像一杆打磨过的尺子。 那妇人拔出长剑的一刹那,围攻林朗的数人陡然停手暴退,林朗心中一惊,只见那剑柄上方剑身末端镶嵌着的三颗紫sè宝石光芒大盛,阳光照shè在宝石上,却似完全被其吸收一般。 那妇人娇叱一声,双手擎起长剑,猛吸一口气,身子生生向着林朗窜出一丈有余,作势劈了下来,林朗心中冷笑一声,毒鞭仿若一条毒蛇蜿蜒而出,径奔长剑,下一刻,林朗神情一滞。 只见那柔韧的毒鞭竟然被长剑轻松斩断,一截截撒向那使剑的妇人,长剑威势丝毫不减,向林朗劈将下来,林朗直觉一道火热的劲气迎面扑来,胸中豪气陡生,断鞭在左手上缠绕数周,暴喝一声,凝聚毕生之力,掼于左手之上,使出一招‘铁爪钳龙’,猛然向上顶去。那一截截断鞭虽然力道已然衰减,鞭梢锋利的部分恰恰划过那女子胸口,却还是将她的衣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那妇人心中一紧,直觉一抹酥胸凉飕飕的,双手挥剑的力道稍减几分。 林朗直觉那劈下来的长剑似乎已然变成了一根通红的铁棒,携着无匹的力道和极高的温度降临。“当”一声爆响,林朗手中的注满内力的断鞭寸断,左掌剧痛,那长剑却也停住,再也攻不下来。 收回左手,只见一只手掌白骨隐现,皮开肉绽,竟然全无知觉!猫扑中文  第十七章 “胸”险夺剑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暗道一声好险,林朗心知若不是毒鞭鞭梢划开那美妇的衣衫,令那美妇稍稍分心,这一剑的威势……怕是自己左手定难存在。饶是如此,此时全身兀自颤抖,那是负重或竭尽全力之后的症状。直觉经脉中空荡荡的,自是内力运用到极致,以至经脉中枯竭的现象。左手已然全无知觉,心中担忧,悄悄运气。 抬首却见那美妇脸现茫然之sè,数丈外一众高手亦是一脸极不自信,似乎这一剑没能斩杀林朗,实出众人意料之外,随后你望望我瞧瞧,尽皆骇然。但这群人自非庸手,顷刻间便已反应过来,均知这少年娃虽然不死,必然已是油尽灯枯,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心有灵犀一般,数人齐刷刷奔向林朗,力求将其斩为肉泥。陡然间,林朗抬起头来,双目jīng光乍现,数人同时止住身形,却是被林朗适才雄风所震,摸不透底细,不敢贸然冲上。 林朗见敌人停下,知道这缓兵之计是暂时成功了,借此机会回复内力,回复一丝是一丝,果然,相生相息的《控鹤功》《擒龙功》在他隐秘的呼吸吐纳之下,很快便已聚集起来。“尚且不够!”林朗心中一叹,‘缓兵之计’之后,再来‘故布疑兵’。缓缓开口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盘龙古剑吧!” “阁下既然知道,何必再问!你身属哪门哪派?知晓些什么?”为首汉子此时早已拿回鬼头刀,刀指林朗,不敢贸然强攻,厉声问道。 “夫人,你的胸口开了!好艳丽的亵衣儿!”林朗却不答话,望了一眼依旧举着盘龙古剑的妇人,低笑一声道。 那妇人果然一惊,低头望去,却见自己衣衫胸口至肋骨之间一道常常的口子,知道是适才鞭梢所划,此时一抹雪白暴露在外,自己深红sè的亵衣也被割破,更是露出一层峰峦来,忙将古剑交予左手,右手去拉衣衫。 林朗心中暴喝一声:就是此刻!凝聚半晌的内力已然足够支撑自己夺剑,身子一跃而起,擒龙手悍然出击,往那妇人手中长剑抓去,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十二,护剑!” 那妇人陡然一惊,双手复又握紧盘龙古剑,抬眼一看,林朗爪势已至,微微抬手,狠狠刺将出去。只是这一用力,左胸衣衫尽数落下,一团雪白迸shè而出,傲然挺立在无边chūnsè中,顶端一颗樱桃颤巍巍的好不娇美。 林朗陡然见到这成熟美妇的**地带,两世为人,何曾亲眼见过这等情景,不禁眼角一跳,身形一滞,右手龙爪已然迟了片刻,那妇人携着古剑,横刺而来,力道极猛,林朗本就强弩之末,这一下失了先手,当下不做停留,身形一错,登时后退,眼角复又窥了一眼那处高耸,随即哈哈长笑一声:“盈盈一握!” 身形闪过,右手抓起地上昏迷的‘毒鞕王’王老二,几个纵跃,窜入柳林中消失不见,诸人大声呼喊,却已然追之不上。 “罢了,老二死后却无全尸,好狠的手段!”为首大汉长叹一声,转过头来,那美妇人已然着好了衣衫,只是满脸通红,想来林朗临去那句“盈盈一握”此刻仍在她脑中盘旋,那句话定然不是说自己的腰身,而是…… “十二,没事吧!”大汉见美妇神sè不对,忙问道。之前林朗飞身夺剑,却是挡住了诸人目光,并未见到那幕chūnsè。 那妇人摇了摇头,咬牙切齿望了眼林朗逃走的方向,心下想着如何凄惨的法儿折磨林朗,或者恶毒话儿咒骂林朗,就不为人所知了。 一路疾行,林朗大战之后身子虚脱以极,奔出里许,见敌人不再追来,寻了个隐秘之处,停了下来,此时rì已西斜,柳林中余晖点点,树影斑驳,血红残阳给这柳林凭添了几分孤寂与落寞。 斜倚在一株大柳树上,林朗颓然坐倒在地,毒鞕王已然醒转,穴道却为林朗所制,眼中惊疑不定,之前发生了何事却全然不知,心中只有一个念想:“盘龙古剑和其他人呢?” 喘了口气,林朗左手全无知觉,右手毒xìng已然蔓延开来,全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透,心中忧虑,想起从那小童怀中翻出的瓷瓶,举在手中却又不敢妄自服用。转眼却见毒鞕王已然醒转,微微一笑:“你是在你奇怪为何在这里?”说罢右手缓缓伸出,连点毒鞕王身上数处大穴,又怕自己受伤后功力不足,点穴点的不深,又在他身上檀中穴狠狠补上一指。 毒鞕王功夫虽jīng,却全然不懂穴位一说,见林朗在自己身上这里戳戳那儿点点,内息登时不畅,运转不了,心中既惊且惧,颤声问道:“他们……他们呢?那把剑呢?” “他们,哦,你是说另外那些人啊,给我弄死了一半,其余几人逃了!那柄剑么,当然是为我所得了!”林朗心中烦躁,胸中更有一股烦恶感,冷笑道。 毒鞕王眼角一转,却瞥见林朗黑黢黢的左手,轻笑一声道:“瞧你的左手,必是为盘龙古剑所伤吧!如此看来,他们已然离去!”这人倒是极为聪明。 “不错,他们确然已经离去了,只是抛却了你罢了!”林朗惊讶的望了一眼毒鞕王,心道:单从我左手伤势便能看出是为盘龙古剑所伤,想必盘龙古剑在他们手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这么说,这盘龙古剑在他们手中已有不短的时rì了,这些人的手段,抢夺宝剑自是不及,想来必是他们的主人或者……某一个势力! “我且问你,那小童身上涂得是什么毒药?”林朗猛然俯下身子,一张脸几乎贴在了毒鞕王的脸上,在其耳畔yīn声问道。 毒鞕王蓦然心中一颤,直觉对方声音中似乎藏着万年玄冰般的冰冷,冷入心房,沁入骨髓,不禁脱口而出:“是醉人香的毒!” 林朗继续冷冷问道:“解药何在?”毒鞕王仿似痴了一般,双目无神,喃喃开口道:“在十三身上,随身携带着,我们一群人都有,十三使毒手段了得,这醉人香涂在身上,我们如果不带有解药,难免也会中毒!” 林朗大喜,翻身而起,探手在毒鞕王怀中摸索,半晌,果然拿出一个淡蓝sè的瓷瓶来,与那小童怀中的一模一样,倒出几粒,相互对比一番,颜sè大小均一模一样,心想这必然是解药了,当下吞下几枚,暗自调息。 毒鞕王此时猛然清醒过来,叫骂道:“你对我使了什么邪门法儿?我说了什么?”林朗正在全心疗毒,却也顾不上搭理他,直觉解药下毒,药xìng经过内力的牵引,顿时散发开来,过不了片刻,毒质依然去了大半。待得夜幕悄然降临之时,一身醉人香的毒已然尽去。 “嗯,这‘风声鹤唳’却是拷打探训的不二武功!对了,且问问这毒鞕王究竟隶属何人,运送盘龙古剑究竟有何密谋!”林朗体内毒质尽去,心下寻思道。 当即附在毒鞕王耳边,沉声问道:“说,你们是哪个势力?”毒鞕王不答,林朗潜运内力,威势更增几分:“盘龙古剑隐藏着什么yīn谋?”毒鞕王依旧不答,林朗一愣,难道这‘风声鹤唳’不管用了?心中冒出一个念头,登时一惊,赶忙搭上毒鞕王的鼻息,却依然气绝,借着微光细细一看,嘴角鲜血横流,竟然咬舌自尽了。 “是个汉子!”林朗暗赞一声,又担心此人并未死,轻轻在毒鞕王脑袋上补上一掌,温言道:“虽然你是条汉子,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活命!如此倒也好!只是可惜了,没能探听到更多消息!” 当下长身而起,前方一株大柳树上似乎有一大洞,当下抓起毒鞕王尸身,扔了进去。望了眼左手,林朗苦笑一声,蓦然发现,此时早已不知在何处了。原来这一rì在林间追踪、打斗、逃离,此时天sè已然暗了下来,竟然迷路了! 跃上树顶,但见四周皆是慢慢林海,竟不知东南西北,抬首望天,却见乌云密布,过得半晌,更是chūn雨淅沥沥落将下来,林朗心知左手若不及时施救,后果难以设想,强自定下心神,盘膝运功一会,体力内力均恢复了七七八八,这才轻轻跃上树梢,冒雨前行,心中所想只是沿着一个方向行,必能走出柳林。 行得半夜时分,林朗腹中饥饿,但见眼前依旧黑黢黢一片,也不知到了何处,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往前奔去,过不多时,chūn雨稍住,chūn泥的味道迎面扑来,胸中登时畅快了许多,今rì一来是自高自大,二来经验不足,只身犯险,落的如此田地,心中总是郁郁难释怀,此时被这chūn泥的味道一冲,心中畅快不少,深吸一口气,立在树梢之上,引颈长啸,啸声仿若一柄利剑划破长空,穿过寂静的野外滚滚而去,势若奔雷,浩瀚苍凉。 这一声长啸,直直持续了近盏茶时间,收声而立,林朗心中畅快,大笑一声,意气风发,自语道:“畅快!哈哈,当真畅快!”陡然间,耳中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之声,林朗心中一凛,听风辨器,心知是一件厉害暗器,那暗器来的奇快,林朗yù伸手相接已然不及,当下身子后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仿若灵狐一般,在树梢上弯背弓腰,隐约瞧见眼前白芒一闪,那暗器已然shè向身后夜空中,消失不见。猫扑中文  第十八章 如出一辙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桀桀”黑暗中蓦然传来一声yīn笑,这笑声异常刺耳,仿若铲子刮锅驴叫唤,沙石地上磨铁锹。又在这夜空中四面八方幽幽传来,显得异常yīn森诡异。 林朗直觉背后寒毛直竖,令人牙酸的笑声却丝毫不减,深吸一口气,内息运转,果然这yīn笑声不复方才之危,右手呈爪,护住门面,敛息冷眼观望,黑黢黢的夜空中,哪里能瞧见半个人影。冷哼一声,气沉丹田,内力控制喉头,一声异常尖锐的呼喝迸将出去:“何人在此作怪,滚、出、来!” 最后三字,却是全身内力遣送,一字字声若洪钟,激起三重气浪,远远鼓荡而去。然而那声音似乎沉寂了,旷野之中,除了林朗送出去的三个字回声不断,久久不绝,再无任何声响。 林朗心知凶险,不敢怠慢,如此漆黑之夜,断不可贸然举动,以静制动方为上上之举,当下扭转身形,脚下踏着一招‘中流砥柱’,攻防兼备,右手五指呈爪,擒龙手含而未放,只等对方现出身形,立即隔空抓物,擒将过来。双目双耳灌注内劲,屏息而立。 “咻…”一声锐响,那人又打出一枚暗器,林朗耳朵听得明白,右手闪电般抓出,yù将那人吸将过来,熟料下一刻,那人又是桀桀一笑,笑声却不是适才发shè暗器的地方,林朗这一抓一吸,定然落空,无奈之下,爪势回转,听得真切,向那暗器抓去,‘铁爪钳龙’使出,整个右手经脉拓展,肌肤几近铁石。 “吼……”手掌之中龙吟之声大作,那暗器已然被林朗抄在手中,低头细细一看,却是一支短小的袖箭。只听那人轻“咦”一声,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陡然间,眼前百丈处亮起一团微弱光芒,林朗在夜空中陡然见此亮光,心中一喜,却又一惊,喜的是原来已然到了柳林边缘,惊的是这灯光想来便是适才之人所在。当下不动声sè,缓缓上前。 “贵客来访,欢迎之至!” 林朗仔细一瞧,前方光亮却是一眼灯光,一座小屋孤零零的立在旷野里,这声音正是从屋内传来,跃下树梢往那小屋走去,近了数丈,这才发现,前方却是一片高耸的山崖,小屋正好坐落于崖下,心中恍然,适才自己出声爆喝,有回声不断,原来是到了山崖旁边。 “小子冒昧打扰,奈何身体微恙,叨扰前辈一阵,还望前辈原宥则个!”林朗右手依旧呈擒龙之状,不敢有丝毫大意,嘴上却恭恭敬敬。 “呵呵,老身久居此地,江湖代有人杰出啊!少年人有此修为,已属难能可贵了,想必少年娃的《擒龙功》已然有了五层修为了吧!呵呵呵,老了,老了!“屋内那声音缓缓传来,苍老之极,似女声,却又饱藏着无限凄苦悲凉之情,倒像是个幽居多年的老妪。 林朗心中一阵惊涛骇浪,这人是谁?竟能认出我林家的《擒龙功》?随即便释然,林家作为踏云基石,《擒龙功》更是家传绝学,江湖之上怎能不知,怎能不晓?心中微微一笑,暗道:我的擒龙功才修习不到一月,哪来第五重境界,这一茬,倒是这人走眼了。 听她言语之中并无恶意,林朗心中jǐng惕稍减,却也不掉以轻心,脚踩点梅步法,右手擒龙手却不再把持,缓缓欺近小屋。 “吱呀”一声,门已打开,林朗身子一旋,登时拔高数丈,这人暗器极为了得,林朗不得不防,却听屋内那老妪桀桀一笑:“少年娃当真难得,林远航有子孙如此,不枉此生啊!小娃娃,你进来吧,老身并无相害之意!” 林朗哼了一声,心道:适才你一支银针,一支袖箭,端的凌厉无比,此时倒说无相害之意,傻子才信!复又寻思:林远航,那不是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祖爷爷了?莫非这人竟然识得我祖爷爷? 那老妪呵呵一笑,说道:“你心中定然在说,适才我以银针袖箭相加,此时却说无相害之意,实难相信,是也不是?” 林朗一怔,下意识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那老妪温言道:“若你不是林家人,我自然出手无情,shè杀于你,你既是林家后人,我怎会加害于你?” “前辈,您怎知我是林家人?”林朗低声道,心想,单凭一招《擒龙功》就说我是林家人,这也未免断章取义了吧。 老妪哈哈大笑:“林家《擒龙功》绝不外传,且俱是家族单传,传授之时也是口口相授,你道林家的《擒龙功》是人人可以学的不成?”顿了顿复又开口:“林家几代人俱是心直口快的钢铁汉子,就算为人所擒,也断然不会道出《擒龙功》的秘诀来,你这小辈,竟然如此质疑林家祖宗,当真该罚!”言语中却似有宠溺之意。 林朗登时汗颜,尴尬一笑:“晚辈确然是林家子孙,不过前辈适才所说远航公却是晚辈祖上,祖爷爷!” “你当我不知道么?远航已经故去五十余年啦!……”老妪叹息一声,萧索之意甚浓,过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娃娃,进来吧!” 林朗心中虽然疑惑,但左手伤势要紧,提步跨了进去。 屋内陈设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小床,就仅有一张桌子,和几只小凳,堂中墙上钉了两根木楔子,一块木板搭在上面,模板之上却是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中香火已然燃至尽头,香炉之后却用华丽的锦缎托放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古朴无华,好似千万年的古物一般,上面滴尘不染,想来此间主人常常清扫。 唯一一张桌子做工也是极其粗糙,桌面木板之间缝隙极大,四条桌腿更是歪歪斜斜,桌燃着一座青灯,一名白发老妪孤身坐在桌边矮凳上,见林朗进来,微微一笑,借着灯光,林朗细细看去,只见这老婆婆满脸皱纹密布,显然已是古稀高龄,双眼浑浊,血丝充斥,身子干瘦如柴,任谁人也不会想到,适才凌厉之极的暗器却是出自此人之手。 “晚辈林朗问婆婆安好!”林朗心知此人与家祖旧识,拜上一拜,未尝不可。那老婆婆呵呵一笑,突然“啊哟”惊叫一声,双眼爆shè出一股jīng芒,出手如电,迅无绝伦的抓住林朗左手腕,颤声道:“你…这便叫做身体微恙?胡闹至极!” 林朗苦笑一声,老妪身子一晃,便已来到林朗身后,蓦然出掌,林朗心中大惊,却绝这一章轻飘飘软绵绵,随后一股悠长的内力从左肩肩贞穴传入,这股内力却不似林朗之内力,充满活力,反而异常冰冷,林朗直觉手臂中仿似有一根细小的冰棍儿随着经脉缓缓流向左手。 “盘龙古剑!”那老妪厉喝一声,却似在询问林朗。林朗缓缓点点头,心中委实惊讶,却也不便详询,那老妪紧贴林朗肩贞穴的左右急速撤开,右手却又覆了上去,又是一股内力渡入林朗体内,林朗登时瞠目结舌,原来这老妪这股内力却是活力无限,生机盎然,与其左手传来的内力恰恰相反。 那股内力仿佛有着无限的生机,在林朗左手坏死的经脉周围来回流动,顿饭时间之后,林朗手掌之上坏死的经脉竟然隐隐有重生的迹象。老妪显然极为吃力,在坚持到盏茶时间,呼出一口浊气,抬起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缓缓开口道:“暂时左手是保住了,不过还得经名医好生治疗!” 林朗见这位老婆婆以内力相助,好生过意不去,踌躇半晌,这才问道:“婆婆,你缘何得知……”言下之意却是你怎知道这边是盘龙古剑所伤? 老妪冷哼一声,缓缓解开衣衫,露出粗糙的肩头,林朗吃了一惊,只见这老婆婆半边肩膀塌陷,好似被烈火生生烧去一般,异常狰狞。肩膀之下的肌肤已然有腐烂的迹象,想来必是此处经脉不通,血脉不行,导致肌肉坏死,长久下来,已然开始腐烂。 抬起左手看了看,果然如出一辙,怔怔的说不出话儿来,那婆婆嘿嘿一笑;“跟了我一辈子的伤了,老婆子如今已是九十六岁了,七十余年的折磨……盘龙古剑,好一柄盘龙古剑!”林朗抬首望去,却见她双目浑浊,似乎沉浸在久远的回忆当中,心中莫名一痛。 只听那婆婆续道:“想来伤你之人武学修为不甚很高,嘿嘿,若是有……他二分的功力,你此刻早已葬身剑下了!” “婆婆,他……是何人啊?”林朗大奇,rì间那美妇功力虽然不高,但在江湖上也非泛泛之辈,听着老婆婆之言,竟然没有那个“他”的二分功力,此人是谁? “罢了,你rì后定会知道说不定,还会和他交手!”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林朗见她似不愿提及,也不再询问,望着老婆婆狰狞可怖的肩头,心中又是惊骇又是好奇,半晌才讷讷道:“婆婆,您这伤……” “治不好啦,当今世上,谁能制好盘龙古剑的火毒?也就……只有那人的传人,或许有什么办法也未可知!”老妪凄然摇摇头,但林朗却听得明白,那人的传人,这个“那人”又是何人?武林中的历史难道湮没到林家都全然不知的程度? “婆婆,这个……‘那人’又是何人?”林朗今夜听到的奇人太多,下意识的问道。 “也不知他是否有传人,当年……咳咳”老婆婆说到此处,却大声咳嗽起来,以至于整个身体似一只龙虾一般弯曲起来。猫扑中文  第十九章 拜师琉璃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婆婆,您……”林朗惊呼一声,那老妪摆摆手,缓缓止了咳嗽,拢好衣衫,这才呵呵笑道:“娃儿,你适才说你是叫林朗么?” “婆婆,晚辈叫做林朗,爷爷林战天,家父林如海!”林朗心无疑虑,索xìng自报家门,一气呵成,那老婆婆见他将家里人道了个尽,扑哧一笑:“你这娃儿,倒也憨直!”回头望了眼林朗,复又开口说道:“适才之事,不忙一时,我且问你,你以为老身这一身使暗器的本事如何?” “婆婆暗器之技神乎其神!林朗见了婆婆的旧伤才知道,若不是婆婆旧疾缠身,适才就是十个林朗也难活命!”林朗沉吟半晌这才说道,回思一番适才那一飘忽一凌厉的两种暗器,若不是自己身有三种内力,控鹤擒龙更是相生相息,此刻,已然是一亡魂了。 老妪不语,缓缓站起身来,行至堂中墙上的香炉旁,从旁边的暗格中拿出一根香来,回头看着林朗,眼中浑浊尽去,jīng光乍现,林朗心中一凛,却见那老妪左手持香,右手食指疾点青灯,那青灯焰火似乎受到一股气流的冲撞,顶端火苗一分为二,老妪手指一收,其中一束火苗离了青灯,急速飞向左手的香火顶端,“噗”轻微一声爆裂,那细小火苗已然点燃了香,老妪眼中复又回复浑浊,咳嗽两声,缓缓将香插在香炉里,怔怔的瞧着锦缎上横放着的戒指,久久不语。 林朗将这老婆婆使了这一手奇妙的武功,当真是神乎其技,妙到巅毫,简直难以以常理断之,见老人不语,心中疑惑万千,却也不敢开口。 室中一时间静的怕人,灯火偶尔闪动,映着老人,拉出一条凄凉孤寂的影子,屋外偶尔山风呼呼刮过,却凭添了几分寂寥。良久,老婆婆这才缓缓转身,叹口气说道:“唉,老身又忆及当年旧事了,林朗儿,老身刚才这个本事如何?你可想学?” 林朗一愣,适才心中一直在琢磨之前老婆婆使出的功夫,然而却总是捉摸不透,听老人如此一问,喃喃道:“这种功夫,怕是人力所难及的吧……” 老人闻言微微一怔,嘿嘿一笑:“你这娃儿倒也聪慧!你且近身瞧瞧!”说着缓缓将右手摊开,林朗凑过去细眼一瞧,原来老人手上牵着一根细线,细线之上磷光闪闪,原来是涂了磷粉,以内力灌注细线,激shè而出,磷粉遇到火焰,便燃烧带了过来,。 林朗心中恍然,老人笑道:“你心中是不是认为此乃骗人的把戏?”林朗原本心中所想正是如此,被老人道破,不禁尴尬一笑。 “哼!你且试试!”说着轻轻除下手中的细线,交予林朗,林朗沉思片刻,内力灌注手腕之上,催动细线,但这细线却依旧软绵绵的,更谈何激shè而出,试了几次,依旧不行,老人嘿嘿一笑:“倘若在对敌之时,我以细线穿于银针之上,那当如何?” “那……那便是……”说道此处,自己已然不敢去想,若是在对敌之时,以内力灌注系在银针上的细线,激shè而出,银针来去自如,如此细小之物,那便是对方极难阻挡的利器! “想到了吗?这种细线承载能力有限,若是取那苍月雪原之上的冰蚕丝,能承载万钧之力,若将武器缚于其上,哼哼,数十斤的兵刃,出手入手只在自身心念之间,那会是怎样一幅场景?”老人傲然说道。 这个道理跟江湖上的链子刀,或者链子锤极为相似,只是那链子刀、链子锤挥出之时,敌人可以轻松斩断中间锁链,是以江湖上使链子刀、链子出的武林人,必然另有一柄贴身兵刃,链子刀、链子锤只能在对敌之时,出其不意掩其不备骤下杀手之用。 然而一根细细的银针,中间又是宝刀利刃斫之不断,且几近透明的冰蚕丝,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林朗怦然心动,这法儿简直就是自家擒龙功的缩小版,攻其不备,一击不中,丝线收回,再行出击,敌人防不胜防,委实神妙。 见林朗心动,老人桀桀一笑:“这只是我万千功法之中的一招,且是不入流的微末本事,现下,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林朗着实心动不已,思虑良久,这才开口道:“婆婆,您暗器的本事林朗自是极为艳羡,只是,常言道,贪多嚼不烂,家传擒龙功晚辈仅仅初窥皮毛,不敢再学他技!” “哼,我当你是林家的异数,熟料却也是这般榆木脑袋,暗器是技术,不同于修炼内力武功招式,手拿来!”老人冷笑一声,吩咐道。 林朗伸出右手,老人拿在手中细细看了半晌,陡然抬起头,厉声喝道:“你当真不学?”林朗缩回手,躬身道:“林朗多谢婆婆一番美意,只是林朗实在不敢学!”那老妪见林朗坚决不学,怅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毁了一双好手了!” 林朗侧眼瞧去,只觉老人此刻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说不出的凄苦,心下一阵悲凉,暗道:她已然旧疾难愈,任谁也说不准她何时会悄然辞世,我这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却不真学,那又何妨,反正不耽搁自己三大内力的修炼就是了!” 当下轻轻开口道:“婆婆,晚辈愿……拜你为师!” 老人骤然跃起,双眼放光,颤声道:“当真?”见林朗点了点头,老人豁然转身,缓缓来到那香案之前,跪拜下来,良久竟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林朗委实为难至极,待得良久,老人这才缓缓起身,将那锦缎儿托着的戒指取了下来,柔声道:“好孩儿,我叫做琉璃,这枚戒指唤作无极戒,是数百年前武林第一大派无极门的掌门戒指!你跪下来,拜上一拜吧!” 林朗应了一声,走将过去,自暗格中复又拿出一根香来,在青灯上点燃,缓缓插在香炉里,转头看向老人,却见她双目莹莹,似是极为开心,心中登时一阵愧疚,原本只是‘应付一下’的想法,此刻陡然间心中一震:“我欺骗一个将死的老人,于心何忍?” 林朗不是一个仁慈的人,相反,他的xìng格有时候极为暴戾,他也不是一个贪图之辈,却也不是一个路不拾遗的人,他不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但他却是一个会换位思考的人,前世为堂哥林逸所害,临死之时,却能站在林逸的角度去想,既然自己必将身死,何苦带着仇恨离开?此时让他内心中欺骗一个孤寡老人,而且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如何能够做到? 当下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转身又对着老人磕了八个头,心道:“既然拜师了,那便真正是她的徒儿!她有什么吩咐,让我学什么,我自不会拒绝或者言不由衷的接受!”想到这里,心中突然畅快了许多。 琉璃见他拜了师,极为开心,一张老脸上不满笑容,皱纹越发深了…… 缓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不待林朗发问,缓缓道:“当年,无极门叱咤武林,无人能敌!门下弟子仗着威势,在武林中横行霸道,为祸甚重,终于惹得各大门派群起攻之,无极门虽然实力强悍,但如何挡得住整个武林的围攻?门中好手多数命丧那一场大战,随后,无极门也彻底消失在江湖之上!” “我乃是无极门掌门之女,那时候我才仅仅三岁,父亲在那一战中力劈武林好手数十人,却也寡不敌众,丧命于乱刀之下。长我八岁的哥哥带我从门中密道中逃走,苟且偷生,流落街头……无奈之下,我挖空心思学习一些技巧,专门偷食物、偷钱,聊以为生。”林朗心道:他适才这等本事想来就是当年练得太过纯熟了,只听琉璃续道:“后来我兄妹二人机缘巧合之下拜入血杀堂门下,血杀堂是当时江湖上极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在血杀堂,我们兄妹二人学会了很多本事,然而……”琉璃轻叹一声,语声悲凉,眼中渐渐显出浓浓的恨意,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极为yīn冷的杀气。 “那rì,正是无极门灭门十年之际,兄长已然二十多岁,我也长成一个小丫头了,我兄妹二人拿着手中的无极戒,怀念父亲,心痛难当,抱头痛哭,熟料,被血杀堂中人发觉。当时我们尚未察觉,我泪眼模糊,抱着哥哥的腰身哭道:‘哥哥,我好想念爹爹!’哥止住泪水,摸摸我的头,闻言说道:‘小妹,爹爹的仇要靠我们,我们必须坚强起来,知道吗?’”。 琉璃说道此处,喟然长叹,揉了揉眼睛:“这么多年,我眼泪已然流枯了,每每忆及此事,想要痛哭一场,流出几滴泪来,却是也难于登天!” 琉璃续道:“熟料那句话,却是哥哥说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儿……”林朗心中一紧,“啊哟”一声,却赶忙闭嘴。 “我伏在哥哥怀中,低低哭泣,那夜没有月光,就像今夜一样,也是chūn雨落过,哥哥一个劲的轻拍我的背脊,我听得他喉头哽得难受,坐起身子正yù安慰两句,却听窗户上轻微“噗”的一声。那时候我和哥哥早已学的一身高明的暗杀本事,只是当时心情激荡,竟没有发觉有人潜到了屋外,我和哥哥其时都听到了,我喊了一声‘哥,小心!’想扑向他的背,然而……”猫扑中文  第二十章 乱起沧澜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由于地震,成都震感颇强,余震不断,二胡更新迟到了!致歉!祈福雅安!天佑四川!) 林朗直觉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似乎这静夜之中,那小小的窗户外面,正有血杀堂的杀手悄然掩至。只听琉璃叹息一声,说道:“熟料,哥哥与我有着同样的心思,我二人均知窗户上那轻微的声音,绝不是杀手无意间弄出来的,而是暗器已然出手!” “我yù扑向哥哥背脊,替他挡了暗器,哥哥也是这等心思,不待我动身,便已出掌推在我的肩头,我被他一掌推出,心下登时凉了,只听哥哥疾道:‘小妹,快走!父仇靠你了……’”琉璃这几声却是学着一男子的声调,想来便是他的兄长了,静夜中听来,让人肝肠寸断。 缓了缓,琉璃轻声道:“他说完这句话,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喉头嘶哑,已然说不出话来,我心中明白,那是后颈中了血杀堂至毒暗器‘无影针’,见血封喉……我心知此时不走,定难脱逃,借着哥哥一掌余势,逃了出来……十多年来,我沿街乞讨,习得一手jīng妙的易容术,血杀堂的追踪手段也是一清二楚,他们追踪数月,我早已在苍月帝国了。” “朗儿,你在床后墙面上拍上一掌!”林朗正听得入神,岂料琉璃竟然说出这句话来,一愣神之际,便依言去了,一掌拍向墙面,只听得咔咔数声,似是机括打开的声音,回过头来,却见琉璃脚边的地面露出一个大洞,琉璃伸手进去,抓住一条绳子,轻轻拉了上来,赫然是一个小小的木桶,桶中盛满清水,上面飘着一把小木瓢儿,琉璃抓起木瓢,喝了几口凉水,水瓢放回桶里。不搭理林朗,缓缓又放了下去。 林朗自rì间便于那十数人相斗,晚上虽然没有剧烈的打斗,但之前和琉璃对峙,耗费心力极大,此时口中不免干涩,正要上前去喝上几口,却见琉璃复又放了下去,无奈之下,心中叹道:“或许师傅独居已久,忘了招呼他人了!” 琉璃桀桀一笑,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傻孩子,这水你可不能喝,桌下有茶壶,自己倒来喝吧,适才为师所饮,却是剧毒,你万万喝不得!” 林朗已然找到茶壶,拿下壶盖,刚yù接水,听闻此言,心中一惊,手上一抖,差点打了壶盖儿,却听琉璃沉声道:“学习暗器,首先是学会修心,你遇事这等惊慌失措,成何体统?”隔了半晌,才幽幽道:“那是天下至yīn至寒的玄冰液,为师却是拿它压制那盘龙古剑的火毒!”林朗心中一痛,垂声说道:“师傅,徒儿一定会治好你的!” 琉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在苍月帝国,我东躲xī zàng,过了十年,一身本事也觉的有所成就,于是悄然前往血杀堂……”琉璃不再说话,似乎回到了多年前,良久,这才叹了口气:“原也是自己太过自信,也太自大了,想那血杀堂屹立江湖百年之久,岂是我一个小小女子可以轻易出入的,所幸的是……”摇头摇头,琉璃不再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灯火,过了许久许久,那盏青灯火花轻微爆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朗儿,师傅累了,想休息一会,今夜师父很开心,说了这许多,待rì后再说与你听吧!” “师傅,您休息吧!”林朗见琉璃一脸疲累之sè,当下轻轻扶着琉璃到小床上歇息,拉过一条小被,轻轻盖好。回到堂中香案下边的蒲团上,盘膝而坐,全心全意沉入控鹤擒龙两大内功的修炼。 第二rì,琉璃果然不再提及当年旧事,林朗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譬如琉璃怎生被盘龙古剑所伤,又是如何识得自己祖父,这么多年,并没有听闻血杀堂的存在,却是为何?一连串的疑问只好暂时搁在心底,专心学习琉璃所授的暗器暗杀的本事。 不得不说,林朗虽非绝世天才,但聪慧敏锐,领悟能力极强,每每琉璃所说的问题他总能举一反三,更难得的是它能够假设自己是一名被暗杀之人,或者是一名遭遇暗器袭击之人。如此一来,进步奇快,让琉璃大为惊讶,心中自然也异常开心。 如此往复,林朗每隔四五天便来柳林尽头向师父学习暗器之技,此处离家有上百里的路程,初时林朗单程都要行上一个多时辰,到了后来,得到琉璃的指点,往返只需一个时辰,林朗心知琉璃见识甚广,无论何事都向她请教,琉璃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来来去去,柳林绿了又枯,枯了又绿,眨眼间,八年寒暑悄然而逝…… 八年来,苍澜大陆局势果然如林战天当初所言,暗地里交手不断,明着却又一片繁荣共进,其乐融融之状,直到三年前,江湖盛传苍云国重现盘龙古剑的踪迹,一时间江湖局势、大陆局势开始动荡。 沧澜历八百七十二年,即踏云六十二年,其年林朗正值十五岁。苍云帝国挥兵西进,与踏云国于潜龙江猛追湾鏖兵百万,战事持续半年之久,双方或输或胜,终究旗鼓相当,苍云虽兵强马壮,然踏于猛追湾之上驻扎皆为jīng兵,当年皇帝李乾重兵把守,苍云短时间内奈何不得,无奈撤兵。 同年十月,苍云国彩云宫与出云国栖霞门结成姻亲,江湖局势剧变,东西两方武林北斗结成姻亲,居中踏云国压力陡增,归云山奔走踏云数家武林世家,共结同心,更是宣告武林与踏云林家结成姻亲。 次年夏,新月慕和宗会同周边数十家武林帮派,齐聚北邙山帝踏岗,意图一举消灭归云山,归云山协同踏云中帮派世家,奋起反击,双方伤亡极重,后出现一股神秘力量,重创慕和宗,慕和宗退,各自止战恢复元气。然其时南新月、东方苍云,西方出云,已然形成三分踏云之势,踏云皇帝李聪惶惶不可终rì,尽将天下之事交予林战天之手。 踏云六十四年chūn,江湖上出现一批神秘高手,最先出现于踏云国境内,一夜之间,踏云国内五沙帮、八卦掌、紫霞山庄、奉贤门等小门派尽被灭门!第二rì,新月藏仙洞、巫蛊门等帮派洞天亦在一夜之间为人屠尽满门。 踏云六十四年秋,出云栖霞门少掌门与其新婚夫人彩云宫二宫主之女云紫雁皆为人所杀,同年冬,北方苍月国风雪崖遭人围攻,幸得苍月水月洞天一派及时救援,敌人败逃,所擒之人无一例外,瞬间咬舌自尽! 踏云六十五年……没了! 这rì,踏云京城外花香遍野,炎阳高悬,正值六月,数年过去,城外那道矮墙却是依旧,道边的杂草越发长得茂盛了,前行数里地,那片望不着边际的柳林更是葱葱郁郁,远远望去,宛似一片墨绿sè的海洋。六月的柳林,正是枝繁叶茂之际,一般人不敢擅自深入,若是行的深了,里头昏暗模糊,光线极暗,柳树以枝条繁复出名,如此一片浩瀚的柳林之中,自然更是浓密。 然则此时,柳林深处却有一位年轻的白衣公子凌虚御风般穿行于柳枝之间,形态潇洒自然,仿似其本身就属于这片柳林一般,只见他身形忽高忽低,忽起忽落,每一步跨出,足有数丈,更奇特的是此人脚踩树枝之上,那树枝却毫不颤动,身形窜动间,丝毫不见与柳枝碰撞。单以这身轻声功法,已然是江湖上顶尖的存在了。 陡然间,那白衣公子身形仿似突然间钉在柳枝上一般,微风轻轻一吹,人随柳枝摇摆飘荡,竟似毫无重量一般。 此时瞧去,但见这公子约莫十仈jiǔ岁年纪,极为英俊,脸庞犹如雕刻过一般棱角分明,一头乌黑的长发拢在脑后,散发着柔柔的光泽,两道剑眉斜插入鬓,英气不凡,剑眉之下,一对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偶尔jīng光乍泄,尽显其中幽暗深邃,却有着另外一种锐利,显得又是狂野不拘,又是yīn柔魅惑。 挺直的鼻梁下,不薄不厚的嘴唇微微斜起,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整个人仿似一只高贵的仙鹤,顾盼之际,英气勃发,又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孤鹜,骄傲自信,眯缝着眼却又像是静静盘曲在草丛中的毒蛇,择人而噬,一击必杀的yīn冷与决然之气。此时却见他闭眼侧耳,似在聆听什么,嘴角斜起的微笑越扯越大,过了半晌,双手一拍,轻笑一声自语道:“有意思,当真有意思!且去看看!” 却见他双手十指修长灵活,皮肤光滑如玉,只是较之脸上肌肤,却显得有点苍白异常了。白衣公子这一拍手,原本在树枝上沉沉入睡的一只鸟儿忽然扑棱棱一声飞了起来,白衣公子嘿嘿一笑,轻声道:“这可使不得,你这扑棱棱一飞,这附近的同伴跟着扑棱棱,岂不暴露了本公子!” 他嘴上轻声说着,手上却丝毫不慢,修长的双手中指与拇指相抵,轻轻屈指一弹,只见那鸟儿原本扑腾而起的翅膀登时合拢,仿似无形中有一股力量,轻轻拢回它的翅膀一般,随后踢腾的双脚也骤然缩到一处,像是给人绑住了,手腕轻轻一动,小鸟儿已然落在他手心,那公子笑道:“你先好好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了,再飞也不迟……”只见他一手拂过小鸟身体,那小鸟果然昏头昏脑,在那白衣公子手心里摆动两下,便似睡了过去。 “啊哟,怎么打着打着闹出人命来了?”白衣公子突然瞧了一眼远方,低声叫道,跃下枝头,将那鸟儿放于地上,但见他手指微动,竟然从鸟儿身上扯下两根几近透明的丝线来,随即起身yù走,突然止步回到自言自语道:“嗯,若是有蛇儿虫儿的,将你吃将下去,那却不好了!也罢,你就先在我林朗的怀里小憩片刻吧!”嘿嘿一笑,将鸟儿轻轻拾起,放入自己怀中,,突然转头道:“哎呀,怎么又死一个?这样不好!”语声未尽,人已然在数丈之外,眨眼间,消失在柳枝深处,但见此地依旧蝉鸣柳枝随风扬,似乎不曾有人来过一般!(嗯嗯,猪脚‘慈悲’登场啦!)猫扑中文  第二十一章 鹬蚌相争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这白衣公子自是林朗,八年寒暑,弹指而过。其师琉璃将毕生所学传于林朗,幸得林朗聪慧,虽不能尽皆参悟透彻,然个中大半却也是学以致用,更兼琉璃百余年的人生体悟,耳濡目染之下,林朗为人处世之心也愈发显得成熟。 苍澜大陆近几年除却北方苍月蛰伏不动,余下四国常有战事频起,多数却是西出云,东苍云南新月三国与踏云边境纠扰不断。林朗一门心思放在勤修武功之上,却常未在江湖走动,自拜师以来,琉璃那夜的话题究是未再开口,也是全身心的教授林朗暗器之道与暗杀之道。 琉璃早年丧父,后拜于当年血杀堂门下,杀孽颇多,近些年独居柳林,加之本身rì夜为盘龙古剑火毒侵蚀,反倒悟出“仁慈”二字的真谛,在传授林朗之时,不免时时告诫,这才有适才林朗对待小鸟一事。 行得不久,前方略显昏暗的柳林中现出一片空地来,林朗隐身柳树之后,放眼望去,心中暗自道了声“厉害!” 只见这片空地却并非天然形成,乃是两方人马火拼所造成的,此时双方胶着在一起,时不时的一声惨叫,在柳林中远远传开,异常凄厉。 这两伙人均自约莫二十来人,四十人捉对厮杀,场面极为惨烈,两方人一方尽着土黄sè短褂,另一方则尽数灰sè直缀,场地中东西两边站有二人,西边一人一身灰sè长褂,长发搭背,一只眼睛却是瞎了,以一块黑皮革遮住,一举两得,椭圆形的皮革上两条细绳缚于脑后,束缚着头发,此时双手五指箕张,显是愤怒无比,正自大声叫骂指挥作战。 战圈东边一人显然是土黄sè衣服一方之首领,着了一件土黄sè断卦,下身一条同是土黄sè的长裤,此人生有一头金黄sè的头发,乱蓬蓬覆于一颗硕大的脑袋之上,满脸短短的胡须根根直立,倒也是一个威猛的大汉!身后地上放着一个硕大的木箱,不知其中装有何物。林朗却识得此人,正是踏云京城中第一大帮狂狮帮帮主,师如龙,想到此人名姓,林朗心中大笑,师如龙,狮入笼?瞧了眼木箱,暗道:莫非这两班人马在此聚斗,却是为了这口大箱子? 此时这师如龙却是目眦尽裂,等着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对面那独眼龙,恨不得此时变身狮虎,跃将上去,生撕活咬西首那人。灰衣人的实力似乎较黄衣人一众稍高,眼见地下已然躺了两具尸身,却尽是土黄sè衣衫,场中局面混乱,时不时的有人惨呼,短手断脚抛洒鲜血,啪啪的摔在地上。 两位首领似是极为不忍,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两方人马正在厮杀,此时已然打红了眼,听得首领呼喊,稍稍一愣,复又提将起兵刃,跃入战团,个个咬牙切齿,好似深仇! 双方首领不谋而合一声呼喊之后,四眼对望,瞪了一眼,却又在同时展开身形,这二人武功倒也了得,身子只一晃便已跃进战圈,啪啪数掌,各自双掌翻飞,拍出两名敌人,大吼一声:“住手!” 刀剑相斫之声大减,片刻间双方人默然不语群各自退开,适才打斗之时,惨叫声倒不甚清晰,此时短暂罢战,各自回到首领身边,一时间,林中鬼哭狼嚎,却是受伤之人大声呼痛。 师如龙目眦尽裂,虎目含泪,这些兄弟可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今天在这里却莫名其妙遭人堵截!跳将出来,指着那独眼龙,骂道:“卢瞎子,我狂狮帮和你卢龙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帮中兄弟也从不出城干预你卢龙帮的事,今rì为何阻截我狂狮帮?今rì你若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狂狮誓让你血溅五步!” 那独眼龙微微一笑,说道:“我卢九领着手下一帮弟兄,虽然在城外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我踏云有难之时,却毫不含糊?你当真不知我劫道于你的原因何在?” 林朗心中恍然,原来这灰衣人却是卢龙帮的人,素来听闻卢龙帮在京城外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皇帝屡次派人前往剿灭,却总被其逃走,此时听来,这卢九倒是个懂得大义之人,若此人不落草为寇,却也当真是一个汉子! 师如龙听闻卢九质问,眼中慌乱之sè一闪而逝,厉声斥道:“屁话,老子若是知晓,岂能有此一问?” 卢九冷笑一声:“师如龙,你当真恬不知耻!我且问你,你身后这口木箱中所藏何物?”不待师如龙回答,又道:“踏云京城内不入流的巫山帮,其他郡县也有部分帮派尽数为人所灭,缘何你狂狮帮却一兵不损,一将不折?” 师如龙脸sè一变,冷声道:“卢九,你此话何意?” “何意?你不道来,我也清楚!”卢九冷笑一声,豁然抬手一指那口木箱,厉声喝道:“此箱中所藏,乃是一块天外陨铁,是也不是?你押送此物,绕道而行,却是为何人所运?” 师如龙脸sè大变,颤声道:“你……怎生知晓?” 卢九冷冷一笑:“且不说我怎生知晓,师如龙,你身为踏云之人,却替出云国押送此铁至苍云国,勾结外贼,谋我踏云,此等贼心,我卢龙帮虽为草寇,却要为国除害!” 林朗心中一凛,天外陨铁他自然知晓,此物质地坚硬,若是铸于兵器之中,仅仅加入一点点,便已然成了一口利刃宝刀,如此之大的一块陨铁,当能装备数万军队的武器,若此铁正是送至苍云,苍云有数万jīng兵人手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利刃,在战场之上,必将所向披靡!若这卢九此言不虚,那师如龙却是当真该死! 只听卢九续道:“那股神秘势力未将你狂狮帮屠尽,我早已怀疑到你了,暗中调查,果然你已做了苍云的傀儡!师如龙,你还有何话说?” 师如龙面sè如土,突然嘿嘿一笑,伸手搓唇呼哨,“咻……”凄厉的哨声奔出柳林向远处传去,卢九脸sè一变,大手一挥:“兄弟们,并肩子上,这头老狮子求援了!” 果然,卢九话语未尽,老远便接着响起一声哨音,想来是回应师如龙了。 “哼哼!卢瞎子,你若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事已至此,你卢龙帮就此灭了吧!”师如龙狞笑一声,面sè狰狞,异常可怖。 “枉你狂狮帮为京城第一大帮,被人玩弄却全然不知!哼,狂狮帮,师如龙,好大的名头!依我卢九看来,却是蠢材一个!”卢九全然不惧,嘿嘿冷笑道。 “怎讲?”师如龙戏谑的望着卢九,卢九朗声道:“江湖上大多帮派尽被一夜屠尽,独你狂狮帮偌大一个帮派,却毫无损伤,明眼人自然不难看出,你与他们是一伙的!那你狂狮帮在江湖人眼中……如此浅显的道理,莫非师帮主瞧不出来么?” “师如龙,人家不灭了你,是要你替人家跑腿,等利用完了,不必卸磨杀驴,自然有人会灭了你狂狮帮,我卢九今rì虽与兄弟们尽数丧命于此,然你狂狮帮全帮上下,却也难逃武林公道!” 卢九此言一出,兀自在搏斗的狂狮帮众尽皆一愣,登时停手跃出圈子,望着师如龙,卢九适才所说之言却是他们最为关心之所在。 狂狮帮在京城发展壮大,帮众多为京城中人,有些人家有老小,若真因此事而落的家破人亡,还要背上买过通敌的恶名,这些武林汉子如何能忍?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即刻就至,灭了卢龙帮,谁还能知晓此间事情?杀了他们!”师如龙狂声怒喝。却见帮众一动不动,不禁大怒。 “帮主!卢帮主适才之言……此事武林明眼人俱都清楚不过,我等江湖之人,最重声名,望帮主恕属下无礼!”狂狮帮帮众中跃出一人,抱拳说道,随后转身走向卢九,半途中‘扑通’一声,竟然跪将下来,声泪俱下:“卢帮主,我等rì前实不知此事,买过通敌啊…我今rì退出狂狮帮,还望卢帮主替我正名!” 见此人一跪,狂狮帮余下十多名帮众齐齐扑将过来,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师如龙面如纸sè,抬手颤抖不已,竭力控制暴怒的情绪,缓缓道:“好哇!你……你们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气煞我也!” 树后林朗若有所思,隐隐抓住了什么,却又觉有什么事不对,若那股势力目标仅此,未免也太短视了。陡然间,耳朵一动,远处杂乱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入耳中,知道是狂狮帮援兵到了。 果然,片刻之后,林中一行人急匆匆而来,林朗心中一凛,怪不得之前声名在外的狂狮帮战力如此不堪,原来真正的力量确实掩其后而行!来人约莫十来人,但个个眼中jīng光闪现,显然武功颇为不俗,为首三人见到林中情形,不经一愣。 “帮主……”中间一人打扮的极为华丽,一身名贵锦缎,左手拇指上套着一枚大扳指,满脸的富态,倒像是个大财主。 “徐长老,你瞧这该如何办才好?”师如龙似是对此人极为依赖,赶忙附在耳边耳语一番,林朗却听得真切,师如龙所说的却是适才卢九之言。 只见徐长老哈哈一笑:“众位兄弟,我狂狮帮是买过通敌,只是大家且瞧瞧,如今的踏云还是数年前的踏云国吗?皇帝李聪昏庸无能,林家子嗣单薄,踏云破灭,已然是必然之数,良禽择木而栖,我等是要做功勋元老还是做亡国之奴?” “呸!徐养清,我踏云男儿,岂能任凭外侮长驱?你这等自私自利的小人,不配再次妄自开口!”卢九见对方来了强援,心知今rì难逃此难,索xìng再次言明其中厉害,熟料他并非文人,怎及得上徐长老伶牙俐齿,几句话的功夫,那些适才磕头求饶的帮众已然奔回己方阵营。 林朗这才恍然,很多想之不通的事,也登时豁然开朗起来,那股势力,单单留下狂狮帮,不只是为了控制他们,其真正的目的乃是引起踏云武林纷争,再以巧言令sè之词蛊惑人众,届时武林与朝堂之上必然起干戈,武林人士不满皇帝李聪,皇帝李聪却又觉武林人士不思报国,如此一来,内乱登起,兄弟同室cāo戈,踏云内乱一起,外侮长驱直入,踏云危矣猫扑中文  第二十二章 生死刹那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终于A了……) “好歹毒的心思!”林朗心中赞叹一声,踏云国先帝李乾的根基实为太过浑厚,苍云自知在短时间内,这块肥肉尚不能轻易啃下去,若是一味强啃,估摸着自身也要磕掉满嘴的牙。 面对此等余威,上上之策便是‘祸起萧墙,兄弟相隙’,攘外必先安内,反其道而行,则使其内乱,届时人心动荡,踏云为瓮中之鳖也! 徐长老的到来,可谓是让狂狮帮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狂狮师如龙狠狠瞪了一眼复又返回本方阵营的一众手下,正要出掌劈了这群人,却被徐长老拉住。 “帮主!值此用人之际,万万使不得,眼下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呀!”徐长老本就长得胖,此时一手低低指着狂狮帮那些帮众,一手扶了扶颤巍巍似乎要掉将下去的脸上肥肉,当真显得jiān诈可恶,以林朗沉稳的心xìng,也不免气往上撞。 “好!众家兄弟,踏云已非昔rì踏云!宰了卢龙帮这群熊崽子,兄弟们!杀啊!”师如龙大喊一声,双手在怀中一摸,随后他双手中依然各握一柄短小的雷公轰,舞的虎虎生风,冲进卢龙帮众人之间。 狂狮帮加入十多名生力军,且个个修为不俗,一杆子人如狼入羊群,一时间,卢龙帮二十来人的圈子中,惨叫连连。 林朗心中有些不忍,随即想到:这卢龙帮打家劫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能两败俱伤,倒也是一件妙事。心中顿觉畅快,索xìng飘然而起,在一株高大茂盛的柳树上,寻了个安逸所在,懒懒的“坐‘树’观虎斗”起来。 那卢九倒也当真难得,合力抵挡狂狮帮三人的围攻,虽然瞎了一只眼,显得异常凶恶,但他的武器却是文雅的紧,原来竟是一把镶金边的纸扇。以林朗的眼里,自然看得出,这把纸扇却并非一般的纸扇,师如龙的雷公轰每次与之撞击,必然产生‘当当当’的撞击声,想来这把看似普通的折扇,扇骨却是以顶尖金属所制。 扇面之上绘着一副老松傲雪图,倒也风雅意境,只是在这样一个独眼龙手中拿着,却显得不伦不类了。卢九一柄钢扇点拍戳挑,狂狮帮三人倒也奈何其不得。林朗看了良久,点了点头,心下赞道:“这卢九倒还真不错!只是使扇子之时招式繁华,却不实用,狂狮帮三人皆非江湖上不入流之辈,斗的久了,看明了其手上扇招式,届时,便是这卢九身死之时!” 果然,狂狮帮三人始终游斗,师如龙一对雷公轰狠狠进攻,手下二人身法飘忽,偶尔偷袭一番,这二人乃是狂狮帮‘雄猛’二护法,一名雄狮,一名猛狮,皆是师如龙出生入死的兄弟,三人闯荡江湖多年,成立偌大一个帮派,更何况在先帝李乾尚健之时,便已然在踏云京城发展壮大,他们的能力之强,已然窥得一斑了。后来更是有了徐长老的鼎力相助,狂狮帮才有如今踏云第一大帮的实力。 这三人向来与人约斗,都是‘三人便是一人,一人便是三人’与一人打斗,他们是三人,与十人相斗,依旧是三人,多年下来,三人之间的配合已然到了随心所yù的地步,此时三人却是越斗越心惊,多年来,兄弟三人虽也遇过险境,但总不至于如此缠斗,谁曾料到,咫尺之境,向来在江湖上抬不起头的卢龙帮帮主卢九,竟然有如此修为,三兄弟虽然不惧,却也难免心惊,暗道长久以来的风调雨顺,狂狮帮倒是少了些经历风雨的机会…… 此时卢龙帮二十多帮众虽然较狂狮帮为强,然已然有过一场力拼,旧力将去,新力不生之际,一败涂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灰sè与土黄sè早已不见,俱是一片猩红。卢龙帮仅有四五人兀自拼斗,但个个脚步虚浮,身上鲜血满布,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了!狂狮帮初时叛逃的十多人,此时果如徐长老所说,‘用武之地’是不错,不过却是炮灰之用。后来的十余人仅仅伤了几名,无甚大碍。 林朗心中惊讶,这卢九的定力未免有点高的出奇了,手下诸人一一生死,惨叫声此起彼伏,他手中折扇却丝毫不乱,依旧沉稳有力,不骄不躁,此人大有古怪! 四人再拆的数招,卢九手中折扇回翻,‘啪’一声扇面展将开来,同时手腕急转,扇骨受力,立身飞出一圈,将狂狮三人逼退,登时向着怀里旋转而来,这一招却是‘揽月入怀’,之前使用过的,林朗暗道一声:来了! 卢九手中折扇盘旋而来,右手轻轻握住,手腕一震,呛一声,折扇合拢,卢九脚下虚步跨前,左手直点猛狮,果然是之前使用过的‘斩将折兵’。师如龙三人心意相通,已然发现,猛狮哈哈一笑,后跃一步便已停住,卢九这一招只是意在逼开猛狮,杀招却是疾掷而出的折扇,目标却是近身与其缠斗的师如龙! 三人之前就已遭遇此招,险些受伤,此时见他再次使出来,猛狮不禁哈哈大笑。林朗心中愈发奇怪:这卢九不像是等闲之辈,单这份定力,便已然不是寻常武林人士可以比拟的!莫非,他尚有什么yīn谋不成?透过柳枝,双眼紧紧盯着卢九,陡然间,林朗瞳孔一缩,暗道不好,身子轻轻一跃,便已飞身而出。 卢九一招逼开猛狮,猛狮料到他此招必定使不老,只手稍稍护住门面,右手长剑蓄势待发,只等卢九攻向师如龙的一招。 卢九冷笑一声,独眼jīng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jiān计得逞的微笑,猛狮陡然心中一惊,下一刻,一柄细长的短剑已然插入胸口,师如龙全心防备卢九右手的折扇,陡见猛狮胸中一剑,心中一急,目眦尽裂,狂喊一声:“三弟!”扑了过去。 卢九手腕急转,中指与无名指轻轻一撩,扇身翩然而回,直指在身后掠阵的雄狮,小指在扇柄末端轻轻一按,一抹寒光从折扇扇骨中迸shè而出,雄狮身在其后,尚未瞧清楚猛狮的情形,听得师如龙一声大吼,心知不妙,当下纵身而上,熟料卢九这一招本对自己毫无针对的攻势,陡然急转,待得看到那一抹寒光,已然来不及躲闪,心底一沉,知道今rì丧命难免,身在半空,索xìng闭幕待毙。 “叮!”一声脆响,雄狮睁开眼来,却见激shè而来的寒光被一物狠狠撞开,一支柳叶轻飘飘落在地上,自己毫发未伤! 卢九大吃一惊,他手上折扇却是抢劫而来,原本是踏云国西南地区一官宦人家献给皇帝的贡品,却给他无意间截获,久经研究,才发现这柄折扇看似寻常,实则扇骨为jīng钢所铸,扇面更是以乌蚕丝根根织成,乌蚕丝虽然远远及不上传说中苍月雪原的冰蚕丝,但一般刀剑却斫之不动,更加巧妙的机关便是扇柄末端的小机括,以小指轻摁,便启动机关,三十根扇骨中间十根中空,内中藏有暗器,剧毒。 适才所发便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卢九行走江湖多年,每次携帮众一同出击,总能大胜而归,少有帮众尽数被屠之事,此次贸然阻截狂狮帮,并非什么爱国之说,其目的乃是那块天外陨铁,须知那陨铁本乃至宝,寻常刀剑之中若是铸进去一星半点,刀剑的等级登时会上升到宝刀利刃的层次,如此至宝,卢九岂能轻易言弃? 然则他未曾料到狂狮帮竟然兵分两路,一路明着运送陨铁,另一路却是尾随其后,随时接应,眼见对方强援来到,卢九破釜沉舟,拟定yīn谋,准备一网打尽,而自己手中折扇的妙用却不能为他人所知,因此,见属下帮众尽被屠戮,却不以为意,心中反而觉得狂狮帮帮了一个大忙。 卢九心思缜密,知道狂狮帮师如龙、雄狮、猛狮兄弟三人联手极为了得,这才故意卖出破绽,引其上钩,师如龙三人果然中计,卢九左手袖内藏有短剑,刺死猛狮,师如龙惊呼救猛狮,卢九借机启动折扇机关,银针激shè而出,眼见三人必死其二,余下诸人包括师如龙在内,不过是土鸡瓦狗,没有了两位兄弟的联合,师如龙便是拔了爪牙的狮子,徒增叫嚷罢了。 熟料陡变横生,再看自己发shè而出的暗器,竟然是被一片小小的柳叶击落,心中大惧,此人杀伐果断,全然不去看这枚柳叶出自何人之手,不期有功,只盼无过,小指再动,“噗”的一声,折扇洒出一片橙黄sè烟雾,随后弹身而起,跃上树梢,展开身形向远处奔去。 陡然间,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随后,已远在数丈之外的卢九直觉一股极强的吸力粘上自己后背,这股吸力携着无可匹敌之势,卢九身形不能自已,急速倒退,大惊之下连连挥动双手,却不能阻挡分毫。 “砰”一声闷响,卢九已然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饶是以卢九的功力,也摔了个七荤八素,翻着白眼望了一眼来人,却是一个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 林朗这下含愤出手,擒龙功一招间便已将远在数十丈之外的卢九擒将过来,眼见卢九躺在自己脚下,心中恼怒异常,初时林朗见师如龙三人配合有度,当真是人才,心下便起了收为己用的想法,熟料变起肘腋,卢九yīn险狡诈,转眼间便已刺死猛狮,自己距离此处尚远,手上又无趁手的暗器,一时间竟然援救不及,眼见卢九手中折扇shè出银针,当下随手摘了一枚柳叶,运劲甩出,打落银针!;猫扑中文  第二十三章 止战之殇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狂狮帮雄狮捡回一条xìng命,愕然半晌,直到那边一声沉沉的呜咽声传来,这才一惊,想起适才师如龙之事,登时心中大急,向林朗抱了抱拳,奔了过去。 卢九被林朗擒龙手抓将过来,摔在地上,此时一口气也徐徐顺了过来,抬首却见林朗斜眼打量着正在做困兽之斗的卢龙帮众,直到卢龙帮众尽数被屠,这才徐徐开口,似乎在问卢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葬生此处,又有谁人能知?” 低下头,望着地上的卢九,微微笑道:“他们都是为你而死的!” 卢九心中不忿,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绝全身内力使不出丝毫心中大骇,叫道:“你……你用了什么邪法?” 林朗哼了一声,蹲下身子,从他怀中拿出那柄折扇,果然入手极为沉重,拿在手中,在他背上脊柱第七颈椎棘突处轻轻一点,笑道:“人体这个地方叫做大椎穴!此处穴道受创,任你一身绝世内力,也使不出分毫。”手拿折扇,轻轻从他背上滑落,直到第十四颈椎棘突处轻轻摁了下去,笑道:“这里边呢,便是督脉命门穴,此处穴道为人所创,轻则断子绝孙,重则……和你那些兄弟一样!” “什么大嘴名门的?快放开我,你是何人?”卢九哪里听得懂这些高深的穴道之说,眼见命悬人手,当真心中又急又气。 林朗见此人心机深沉,更是天xìng凉薄,就算此人武功再高,若收为己用,rì后定会生出变故,还是尽早除去为妙!当下起身微笑道:“卢九,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人吗?我这辈子,最恨忘恩负义之徒!我且问你,你今rì弱势和你手下帮众一起闯将出去,可会成功?” “当人会!”卢九傲然说到,只是此时斜卧在地上,当真傲不出来。 “但是,你为了一己私yù!为了这块陨铁!也为了你的秘密不被众人发现,这才对自己手下兄弟的死活不闻不顾,是也不是?”林朗厉声斥道。 “他们既是我卢龙帮人,便以奉献帮派为荣,我何错之有?你是什么人,凭你也配指教于我?只会暗中偷袭,卢爷不服!”卢九心思一转,登时大声反驳。 “好!!好!!好!!”林朗连说三个好字,却不再开口,见地上有一柄单刀,右手一伸,那单刀一颤,放肆有了一股气流的激荡,登时跃将起来,跳入林朗手中,林朗倒转刀柄,内力管住刀身,以刀柄在卢九大椎穴命门二穴上轻轻点动,卢九陡然间觉得全身内力畅通,心中大喜。 跃起身来,向林朗伸伸手,林朗嗤笑一声,转手将折扇递到他手中,身边众人齐齐“哦”了一声,原来卢龙帮尽数被屠,狂狮帮余下十来人反圈回来,却见二当家猛狮毙命,正yù前来同卢九拼命,却见到林朗和卢九之间发生之事。 “既然你不服,那来吧!”林朗依旧微笑道,甜甜的笑容好似一个长大的无害小朋友。 “你是年轻后生,你先!”卢九自然知晓在高手对决中,谁先先动手则先露破绽,对方必然会借此机会一招致胜,林朗丝毫不以为意,也不答话,脚下一点,右手单刀刷刷前攻,卢九以扇骨互助门面,遮挡刀剑,熟料下一刻,眼前已然失去了林朗的身形,大惊之下,紧舞折扇,护住全身要害,同时环首四顾,哪里还有林朗的半个影子。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莫非光天化rì,当真遇到鬼魅不成?却见狂狮帮众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头顶上,抬起一只单眼向上一瞧,只见一柄明晃晃的刀刺将下来,“啊哟”一声,就地一招懒驴打滚,躲了过去,熟料林朗形如鬼魅,卢九堪堪站直身子,登觉肩头一痛。 “啪”林朗以刀身拍向卢九肩头,卢九躲闪不及,直觉这一下疼入骨髓,却听林朗骂道:“打家劫舍,是为不仁!!” “啪”林朗又是一刀拍向卢九左肩,卢九右肩剧痛之下,身子尚未立住,左肩便又挨了一记,林朗骂道:“贪图私利,是为不义!” “啪”卢九心知林朗还要拍下只道他复要拍向右肩,急忙举起折扇,往后一架,熟料林朗倒在中途,手腕一转,陡然转向,疾拍卢九大腿,这一击好不沉猛,只听撕拉一声,卢九灰sè长袍已然撕裂,下身长裤大腿处一片灰布飘飘然而落。只听林朗道:“你手下为你卖命,你却不加理会,是为忘恩!我要打你左腿!” 卢九惨叫一身,却也不敢怠慢,右手慌忙翻开折扇,往林朗单刀来势挡去,心中却在暗骂:“你说左腿那就是左腿啊?谁知道你要往那边厢打去?” “当……”一声脆响,卢九一愣,随后嘶吼一声,直如再牛杀猪,狂狮帮众人这才瞧到,原来卢九左大腿之上,皮开肉绽,那把折扇深深嵌进了骨头里,再看他捏折扇的右手,也是鲜血淋漓,好不恐怖。 “哼!他们称你一声帮主,他们被一一屠杀之时,你却面无表情,好不心痛!此为负义!想你这等不仁不义,忘恩负义的东西,留你何用!呵呵,师如龙,你来安排他的下文吧!”林朗呵呵一笑,望了眼抱着猛狮咬牙切齿的师如龙。 师如龙一愣,但见这位白衣公子适才并未伤害二弟,沉吟一下,便与雄狮奔将上去。狂狮帮众人哇哇大叫,一起围了上去,林朗摇摇头,走出人群,信步走到那口木箱边,左掌轻轻一拍,箱盖便似受了莫大冲力,弹shè而起。 轻轻接住落下来的箱盖,箱子中四周尽是稻草,稻草中埋着一块乌黄红蓝相间块状物,向来便是那陨铁,林朗借助前世的经验以及知识,还是没有研究明白这块陨石究竟是什么材质,双手刚yù伸进去,却听得耳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向来狂狮帮众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在整治卢龙了。 林朗将这块陨铁抓在手中,尽然足足有两尺见方,轻轻抬了抬,几斤千斤,心中大喜,若是用这块陨铁打造一些暗器,当真jīng妙十足,自己手中还缺一件趁手的兵器,总不能随时随地地以一双肉掌跟人打斗吧! “你……想要这块陨铁?”身后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林朗微微一笑,转过身说道:“师帮主言之差异!在下并不想‘要’这块陨铁,而是我想‘拿’这块陨铁。” 师如龙闻言一愣,随后很快便已明了,冷哼一声,十来名帮众唰唰唰拔出武器,将林朗包围起来。林朗此话却是骄傲的紧,‘要’与‘拿’的区别,就是要则是向别人乞讨,而拿,则是取用自己的东西,林朗此话一出,自然是说:“这块陨铁本来就是我的!” “你们这是要夺我的陨铁么?”林朗侧身斜眼扫了一圈身周十多人,嗤笑一声:“那头狮子,我这人最恨忘恩负义之人,你也要对付我吗?”雄狮尴尬立在原地,师如龙厉喝一声:“二弟!事关重大!” 那徐长老缓缓来到师如龙身边,在其耳畔低声道:“帮主,此人武功高强,不可力敌!当用些**的粉儿!”师如龙闻言大点其头,林朗初时想要收复这些人,熟料一来便已死了一个猛狮,又是卢龙帮帮主身死,接下来,这些人依旧想置自己于死地,当真是愚不可及。本来心存仁慈,不想妄开杀戒。 熟料,此时二中陡然听到徐长老说到下毒!林朗对这个词敏感了近二十年,此时听到,怎还能沉得住气,更何况是这个肥嘟嘟异常讨人嫌恶的徐长老。 当下轻喝一声,骂道:“无耻小人!留你何用!”身子纵跃而起,身在半空,左足轻点右足脚背,再次拔高数尺,探手抓出,身子直如一只临空而下的大鸟,同时右手擒龙功擒龙手使出,但闻林朗左手间一身沉闷至极的龙吟声响起,众人心头巨震,赶忙提起武器便围将上去。 哈哈狂笑一身,林朗暴喝一声:“过来吧!”只见那徐长老胖胖的身子登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飘了过来,夹杂着徐长老惊慌失措的嘶吼声,林朗大奇,这jiān诈的徐长老,竟然丝毫不会武功! 林朗叹息一声,这时脚下一根长棍蛟龙入海蹿了上来,林朗全然不惧,右脚在棒端轻轻一点,内息上运,身子便又往上弹了数尺,此时离地已然有了数丈,林朗眼中厉sè闪过,索xìng左右双足互踏,每一次都能借助一点点力量,配合内息运转,将身子拔高数尺,短短时间,数个呼吸间,已然到了柳林顶端,此处距离地面足有数十丈,林朗飞身而过,踩在一枝柳枝上,更不看徐长老一眼,徐徐道:“我也最讨厌下毒害人之人!”松开右手,那徐长老哇哇大叫,林朗更是怒上心头,摘下一把柳叶,运劲全力掷出,徐长老身在半空,已然全身鲜血狂喷,无声无息落在地上。 林朗被徐长老下毒的计谋一击,杀念陡起,竟然亚也压制不了,身随徐长老尸体而落,像一只陀螺,掩、身徐长老身后,旋转而落。 狂狮帮众人哪有这等轻功,但听得徐长老一声惨叫戛然而止,个人心下一惊。只见半空中落下一人来,肥肥胖胖,正是徐长老,有几名武功不错的,跃将起来,准备接住,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型之气,,将尸体接在怀中,跃至地上,却见徐长老满身满脸尽是细细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有一枚小小的柳叶,柳叶深入骨肉数寸,徐长老竟是被树叶活活扎死! 一些不常见杀戮的帮众登时跑开狂吐,其余诸人显然忘了头顶上还有一位煞星。“卖国通敌之辈,尽数去死吧!”陡然间狂狮帮诸人头顶上传来一声暴喝!;猫扑中文  第二十四章 融会贯通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狂狮帮徐长老yù以毒药加害林朗,却触动林朗前世隐痛,原本将狂狮帮众人收为麾下的心思顿时散去,抓起徐长老肥胖的身体,连踩‘骑鹤遨游’步法,刹那间便已跃上树冠,又摘柳叶,以点梅手内劲甩出,一片片柳叶此时俨然是杀人利器,徐长老周身尽被柳叶刺中,入肉极深,片刻间便已一命呜呼。 徐长老身子肥胖,林朗甩下徐长老尸身之时,掩身其后,狂狮帮众人竟未能瞧见,此时一声暴喝,狂狮帮众人大惊,然这些人并非土鸡瓦狗之辈,十数人倒跃而出,躲开林朗高空一击,几个纵跃,便已结成一个阵型,正是狂狮帮‘困狮阵’,狂狮帮‘困狮阵’威震江湖,虽然远远及不上归云山的‘锁云阵’,但也有奥妙之处,归云山‘锁云阵’乃是杀阵与困阵俱存,而‘困狮阵’却是主一个‘困’字,数十年来,江湖之人提及狂狮帮的‘困狮阵’,无不头疼。 这十多人配合的异常jīng妙,有人使短兵刃,有些使长兵刃,但妙在长短冰刃相互弥补不足,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狂狮帮‘困狮阵’长短冰刃使出,宛若一人,长兵刃弥补短兵刃的强,短兵刃弥补长兵刃的险,林朗一时间攻不近身,却也脱不了圈子。 林朗左突右冲,手中无可奈何,狂狮帮众人何尝不觉苦恼,林朗一身内力极为浑厚,每一章劈出,劲风袭面,刮在狂狮帮众人脸上,好不生疼,盏茶时间过去,林朗内力丝毫不减,真气愈发鼓荡,勤修多年的点梅、控鹤、擒龙三大内力越发融会贯通,初时出掌之时,仅有劲风袭面,待到后来,每一掌拍出,肉眼可见的气流随之而出。 林朗此时却是完全沉静在三大神功内力融合的快感之中,直觉体内内力鼓荡,真气攒动,在经脉之中往来奔走,全身鼓涨涨的,每一掌挥出,便觉稍稍舒服些,如此一来,双掌更是电闪而出,释放体内贲张的内力。直觉畅快淋漓,自从修炼内力以来,从没这么舒畅过,陡然间一声长啸宛如龙吟一般迸发而出。 伴随着啸声,林朗双手或拳或爪,或掌或点,狂狮帮众人长兵刃尚未及身,便已被林朗浑厚的气劲震开,短兵刃更是不敢上前一步,久而久之,场中形势依然是短兵刃在外围,长兵刃在中心,再过得片刻,圈子越拉越大,适才双方打斗的场地全然被林朗内劲刮起的罡风占据,狂狮帮众人被罡风所逼迫,俱都窜进柳林,个个汗流浃背,心中惊骇无以复加。此时你瞅瞅我,我望望你,默然不语。 此时的林朗若要斩杀这些狂狮帮帮众,自然轻而易举,然他从未和如此多的人打斗过,如今骤然和这数十人打斗,且是攻不出去,防不下来的‘困狮阵’,体内三股内力终于在这种情况下爆发出来。,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三种内力融会贯通之后,带来经脉、血肉、呼吸吐纳上的变化太多,也太大,特需要时间好生感悟这种玄妙的时间。 顿饭时间过去,林朗依旧掌上威势不减分毫,狂狮帮众人想要退去,师如龙更是心焦无比,只是那口木箱,此时全然笼罩在林朗掌风之下,自己贸然上前,必然会是伤骨断筋的下场。 又过了盏茶时间,林朗身形这才缓缓停住,师如龙眼尖,一招‘饿虎扑食’扑向场中陨铁,此时盛装陨铁的木箱为林朗刚劲所催,已然化作木屑,只余下一块千斤重的陨铁,师如龙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林朗堪堪收功的刹那。 “嘿” 师如龙轻喝一声,那陨铁已然被抱在怀中,斜眼望去,林朗兀自在吐出口中浊气,心中大喜,左足狠狠一踩地面,又足后滑,身子贴在地面上,陨铁抱于怀中,登时窜了出去。 “好!”狂狮帮众人大声叫好,喝彩不断,心中均知,师如龙若抢回陨铁,狂狮帮众人未必会再让林朗夺去,因此依旧聚在一侧,却不离去,陡然间,这连续不断的喝彩之声戛然而止。 师如龙眼见再划得一丈左右,便可到了帮众之中,听得帮众叫好之声,不禁大是得意,陡然听到欢呼声骤歇,不禁一怒,心中暗道,这些家伙当真不成气候。正想到此处,陡然觉得身子一滞,心中登呼不妙,果然,回首望去,林朗却抓着自己的脚兀自笑眯眯的看着他,心下一凉,双手使劲,将会中陨铁掀将过去。 林朗嘿嘿一笑,左手一抓,那块陨铁便牢牢的吸附在手掌之上,身子借势后移一步,左手回转,圈了一圈,这番连消带打,千斤重的陨铁,仿似皮球一般,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林朗心中一动,有心试验一下刚才所悟,左手放下陨铁,握手位爪,缓缓提将起来,虚空中抓向狼狈而逃的师如龙,陡然左手掌心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半空中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气流仿似被林朗吸过来一般,紧随其后,师如龙张牙舞爪,大声呼叫着被抓了过来。 抓回师如龙,林朗满意的望了望左手,暗道:左手也可是施展擒龙手了,看来,这次收获不小三大内力的融合果然非同凡响。 雄狮见大哥被擒,心中一急,奔至林朗身前,却不知如何开口,嘟囔了半天,却发现林朗并没有看着自己,登时大怒,骂道:“恩……人小子,你快快放了我大哥,你要陨铁,拿去就是了,别伤我大哥xìng命……” “哦?那也容易!你去杀了这一众帮众再说不迟!”林朗听得雄狮之言,剑眉一挑,笑道。 “这个……那个……他们随着我兄弟出生入死,我……怎可……怎可杀他们?这个……万万做不到!”雄狮一时间为难至极,一边是自己的大哥,一边却是一众出生入死的兄弟。师如龙在一旁高声叫道:“二弟,好样的!” “如此也好,他们中有几人适才投靠卢龙帮,这种人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林朗扫视了围在外边的狂狮帮帮众一眼,缓缓说道。 “你不说,我早就想看了他们啦!好,我杀了他们,你放我我大哥!”不等林朗应允,纵身越过,投靠卢龙帮一番大战之后侥幸未死的帮众只有四人,这四人眼见不妙,展开身形便逃,雄狮发足狂追,几步追上一人,右手呈爪,在那人后背一抓,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便已印上背脊,雄狮毫不停顿,虎爪换鹰爪,拇指、食中二指狠狠插进那人背部,“咔嚓”一声,那人脊椎已然断裂。 雄狮更不去看上一眼,发足疾奔,几个纵跃,又追上另一人,短短不到盏茶时间,便已尽数杀死,回到林朗身前,气不喘,脸不红,只是双手一片殷红,说道:“我已经杀了他们啦,你快放了我大哥!” 林朗点点头,却非答应他,而是适才林朗首先要其杀了所有帮众,其次却是杀那墙头草一般的几人,此人心xìng不错,若是收为己用,勉强可以。 雄狮见他点头,大喜,走上前去yù扶起大哥,却听耳中阵阵惨叫声传来,转过头去,登时大吃一惊! 只见林朗一袭白衣,穿梭于狂狮帮众帮众之间,双掌翻飞,如狼入羊群,每一掌劈下,便有一名狂狮帮众惨叫倒地,一招毙命,绝无幸存,转眼间,十多名狂狮帮众尽皆倒地,这些人见林朗放了师如龙,均提防之心大减,熟料林朗陡下杀手,十数人莫说配合,眼前白影晃过,再次回过神来,身边的同伴已然横尸当场。 林朗冷哼一声,望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众尸体,不再理会,缓缓走向师如龙与雄狮二人。 这二人此时已然面如土sè,雄狮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抬手指着林朗:“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侩子手!” 师如龙喃喃说道:“你要杀我,取我xìng命便是,为何……为何还要杀了他们?” 林朗嗤笑一声,徐徐道:“杀你?不,我这是在救你!若如我不杀他们,那你二人当真非死不可!” “此话怎讲?”师如龙不明所以,奇声问道。 “很简单,我要你二人从今往后跟着我!若我不杀他们,屠尽数家帮派洞天的那股势力,会放过你等?”林朗言简意赅。 “这……你究竟是何人?”雄狮听闻此言,冷汗涔涔而下,就算此人今rì不杀二人,索xìng将手下帮众一齐给放了,狂狮帮尚能有多少时rì可喘息? “我是何人?向来你们都曾听闻林家蠢材之名吧?哈哈!”林朗狂笑一声,这十多年来,除了家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也就只有‘妙手空空’苗昆仑了。从今rì起,他将不再遮掩自己的底细,强势暴露,林朗实是为了林家,近年来诸国之争不断,江湖上也是风云顿起,林家是踏云的第一道防线,自己若不高调出现,林家势必迎来无数的纠缠。 “难道……难道你便是……林……林朗?林战天的蠢……孙子?”师如龙大吃一惊,本要说‘你便是林战天的蠢材孙子’,无奈眼前之人哪里蠢材了? 林朗微笑不语,雄狮喃喃叹息一声:“好一个林战天,好一个林家……”怔怔愣了半晌,这才抬首问道:“你待将我兄弟二人如何?”;猫扑中文  第二十五章 血色掌印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你二人随我至林家!狂狮帮从今而后,在江湖上消失!明白吗?”林朗温言道,顿了顿,又道:“当然,只是改头换面罢了!然,师如龙,你从今往后便也不再是狂狮帮帮主,狂狮帮我自有安排!另外,凡是帮中知晓你等今rì押送陨铁之事者,格杀勿论!” 师如龙身为一帮之主,聪明自不在话下,听闻林朗此言,心下寻思:“改头换面,投入林家,显然是明哲保身之计,然我苦心经营多年的狂狮帮……”想到此处,面上不禁现出悲伤之sè,却听雄狮沉声道:“大哥,xìng命难保,还谈何帮派?”雄狮与师如龙相交多年,亲如兄弟,自然是一眼便看穿大哥心中所想,见大哥面显悲伤,急忙出声提醒。 师如龙心中一惊,抬眼却见林朗面sè已有不虞,心中一惊,咬了一口牙,狠声说道:“好!我便投入林家!”心道:“林家有此子,当真掩藏的深,况此子能如此隐忍,年岁虽似仅有二十,心计深沉,却宛若行走江湖多年的长者,将来必将有所作为,如今跟随其左右,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宽,同时,忽然觉得身心说不出的畅快,仿似丢下了一副千斤重担一般,然他自己却不知道,自从背叛踏云那rì起,他内心中早已加诸了一层厚重的枷锁,如今孑然一身,反倒畅快。 “你二人收拾一番这里吧!将众家兄弟埋了吧,也算是不枉跟你二人一场!”师如龙二人应声去了,林朗长吁了口气,两世为人,却还从未向今rì这般大开杀戒,心中有万千感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寂寞,胸中郁闷难当。 正想放声长啸一番,却觉怀中有一物微微动弹,这才想起,之前收入怀中的鸟儿,轻轻揣了出来,只见那鸟儿在掌心蹦蹦跳跳,竟然不飞去,林朗大奇,心道莫非伤了这鸟儿? 摊开手掌,那鸟儿扑棱棱一声,煽动翅膀飞了起来,然而仅仅逛了一圈,复又转回林朗身侧,绕着林朗盘旋一圈,竟自飞到林朗肩膀之上,唧唧而鸣。 林朗被这小鸟儿的奇异举动感染,心中畅快了许多,虽然不明白这鸟儿缘何突然对自己这般依恋,却也不再勉强,握在掌心,笑道:“你倒知我心思,也好,暂且跟着我吧,哈哈!”那鸟儿似乎听懂其言,叽叽叫了几声,拍拍翅膀,甚是可爱。 待得师如龙二人尽数掩埋了尸身,林朗一行这才赶往林家。其时‘妙手空空’苗昆仑已然在林家多年,更深的林朗信任,指点其武学,近些年来,进步颇大,旧习尽去,在林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为人本就jīng明,林战天老爷子甚为器重,命其跟随大管家沈飞扬打理家中事务,俨然已有大管家的味道。 林朗当rì收伏此人,本意是为了除去一害,却也未曾料到他会有如此变化,因此也越发器重,当夜便唤他前来,要师如龙二人协助苗昆仑整顿狂狮帮。苗昆仑见识过林朗的手段,心中早已佩服之至,如今收伏狂狮帮,自然丝毫不以为奇,当下领命而去。 安顿妥当,林朗想起这几rì来倒是未曾拜见过爷爷,换了身衣衫,刚刚走出自己的小院,蓦然想起一事,快步折回小院,直奔东厢小屋,小屋却是石门,林朗在石门之上伸掌轻拍数下,复又屈指扣了三下,嘎吱一声轻响,石门已然打开,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林朗满脸陶醉之sè,自语道:“十年前那批女儿红也差不多了吧!嘿嘿!” 小屋内无甚陈设,屋中仅有一张小桌,桌上放有一盏油灯,林朗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环首望了望屋子四壁,这小屋内竟然全是以整块的巨石堆砌而成,缝隙间加诸石灰泥巴,异常密封。 搬开小桌,地上现出三根粗短的木桩子,林朗伸出双手,一手呈爪,一手呈掌,一抓一拍分别击向其中两根木桩,咯吱一声,一根木桩被林朗一掌拍了进去,林外一根却被他抓了起来,与此同时,‘噗’的一声,第三根木桩上突然跳出一个环状把手,林朗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拉,地面上突然掀起一大块地板,地下中空,原来地下尚有乾坤,盖子一经揭开,数种香气迎面扑来,或芳香,或浓烈,或馥郁,或清淡,让人闻之jīng神一振。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此密封的酒窖,酒香却能透其而过,何等美酒,可见一斑了。林朗得意一笑,纵身跃进酒窖,片刻光景,就已怀中抱着一坛酒,跃将出来,满意的笑了笑,复又盖上盖子,出了石屋,往林战天处而去。 这个石屋自然是林朗藏酒的所在,却是在八年以前便已建造的,同时,林朗凭借前世所学,当真给他酿出这一窖的美酒来。 怀揣美酒,林朗心中还是异常得意的,在这异世扬我中华美酒,未尝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前脚堪堪跨进南院,便听得爷爷林战天的叫骂声:“这小兔崽子,几rì来都在外面瞎混,今儿要是不会来,老子弄死他!如海,你怎么教儿子的?” 随后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你敢动他一下,老娘跟你没完!” 林战天登时萎靡了,林朗听得一笑,暗道:二十年了,爷爷依旧这么怕nǎinǎi,林家……可真是一门的惧内啊!停下脚步,望了一眼怀中的美酒,嘿嘿一笑,轻轻拍开泥封,以内力遣送,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徐徐往屋中飘去。 林战天萎靡了半天,又开始叫嚷起来:“这小兔崽子……啊,啊,啊,好香!好香的酒!”随后屋内便传来粗重的吸鼻声,紧随其后,林如海粗狂的声音响起:“爹,此等美酒,你藏在何处?” 林战天大怒:“龟儿子,老子要是有这等美酒,岂能藏着不喝?哇呀呀,何人在作怪,待老夫捉他!”怪叫着冲出房间,房外酒香更浓,林战天正自眯眼耸鼻,满脸陶醉。“砰”一声闷响,登时怪叫:“谁!” 待得细看,原来竟是宝贝孙子,登时酒香的诱惑也不在了,满脸惊喜,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前头带路,脸sè一肃,沉声道:“进来!” 林朗双手背于身后,耷拉着脑袋进得屋去,才发现四位长辈俱在,只是个个面若寒霜,显然这几rì未曾归家,犯了众怒了。 林战天见到林朗,心中气已消了大半,只是此时还是得做做样子,坐在太师椅上,sè厉内荏地骂道:“你个小混蛋……呃,宝贝朗儿,这是什么?”林朗见爷爷又要开骂,将美酒挪于身前,抱在怀中,一时间酒香更浓,林战天前句未了,后句已然软了,更是宝贝亲亲的全无形象!” 林如海嘴角口水落了个一塌糊涂,就连林老夫人以及段舒婷,不禁喉头滚动。林朗嘿嘿一笑:“爷爷nǎinǎi,爹爹娘亲,朗儿来领罪啦!”说着跪将下去,只是将一坛美酒高高举于头顶,心中却笑道:“恩,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我林朗负美酒请罪,妙哉!” 果然,林战天这个态度最坚决的惩罚者,此时已然口不择言,全无形象,抹了一把口水,笑道:“朗儿何罪之有,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几步跨到林朗身前,伸手想要扶起林朗,只是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摸向酒坛子…… 段舒婷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品着林朗亲自酿造的女儿红,虽然未满十八年,然此等美酒,岂是苍澜大陆美酒可以比拟?林战天父子更是喝的畅快淋漓,一个劲夸奖有孙如此,夫复何言? 一家人正喝的畅快,却有家人匆匆前来,林朗认得此人,正是家中的总管沈飞扬,也只有此人进出林家不需通报。 这沈飞扬一身直布短缀,全然不似别家的大总管,一身锦缎奢华,面sè已然稍显苍老,见众人都在,连小公子亦在,登时一愣,随即耸耸鼻子,却觉自己有所失态,赶忙神sè一正,正yù开口,却听林战天哈哈大笑一声:“飞扬,有何事待会再叙不迟,你且来尝尝朗儿亲自酿造的美酒!” 林战天说着,取过一盏杯子,初时拿了一只大盏,正yù斟酒,面sè一顿,似乎极为不舍,索xìng又拿了一只小盏,提起酒坛子,却又摇摇头,收起小盏,毫不犹豫斟了满满一大盏美酒,这才招呼道:“飞扬,过来,尝尝!” 沈飞扬眼中一湿,林战天的小动作,他自然清楚,林老爷子嗜酒如命,向来为人所知,单闻这酒香,就知此酒不凡,林老爷子初时用大盏,有些不舍,拿过小盏,却又换上大盏,却是经历了一番在美酒与沈飞扬之间的取舍,最后林战天果断用大盏,表明他对沈飞扬的信任以及重视!沈飞扬跟随林战天多年,知道林战天在美酒面前向来只认酒不认人,此时却为自己换上大盏,足见自己在林老爷子心中的地位,他怎能不感动? 沈飞扬不再言语,上前端起酒杯,双手却微微有点颤抖,又怕洒落了老爷亲自斟的美酒,深深呼吸了数次,这才轻轻嗅了嗅,满面陶醉,而后抿了一口,一口下肚,脸sè登时大变,小心翼翼的再喝上一口,闭上眼睛,全然不顾失态,此时他俨然觉得自己是在高空中腾云驾雾一般的舒畅,良久,这才睁开眼来,想到心中之事,一口气灌了下去。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双目一红,就要跪下磕头,林战天识人无数,知道在自己不经意间将二人的心拉的更近了,双手轻轻一托,阻止沈飞扬跪下,笑道:“飞扬,有何事快说,若无大事,打扰了老爷喝酒,你该受罚哦!” 沈飞扬肃然道:“老爷,昨夜皇后寝宫突然出现大量血手印!皇宫封锁消息,直至此时,咱们的线人才知晓一二!”猫扑中文  第二十六章 刹那芳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战天腾地一声坐起,沉声问道:“血手印?何人所为?死伤如何?” 沈飞扬亦知此事干系重大,从怀中掏出一方白sè锦缎,徐徐打开,但见雪白的锦缎上印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掌印,掌缘仿似仍有鲜血滴下一般,异常可怖yīn森。 “老爷,这是一位兄弟貌似在墙上拓下来的,这仅仅是其中之一,具他们来报,皇后的寝宫中四面墙上、甚至桌椅板凳等一系列陈设之上,俱是血sè掌印,而且……而且掌印大小不一……”沈飞扬递上这方白sè锦缎,说道。 “你是说皇后寝宫满是血掌印,且所有掌印大小不一?”林战天大吃一惊,皇后寝宫他虽未曾去过,但想来必然不小,四壁乃至家具陈设之上全是血掌印,那也罢了,奇就奇在掌印大小各不相同,如此意味着什么?那便是…一夜间有不下百人闯入皇后寝宫!然则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皇宫里外俱是历代皇帝训练出的jīng英保龙卫,莫说如此多人,便是一人也难以轻而易举潜入皇宫!除非……”林战天脸sè陡变,林老夫人突然说道:“不可能,他们没有这等实力!更不可能在你义兄在世之时便已潜入皇宫,此中定然另有隐情!” 林战天喟然长叹一声:“但愿如此!”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酒香扑鼻。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便即停住,来人开口低声呼道:“老爷,皇上微服来访!”林战天应了一声,自语道:“他也该来了!”突然出声道:“舒婷,把酒收了!” 却见林战天缓缓行至厅中,骤然双掌拍出,一股劲风席卷屋内,一时间屋内酒香尽去,林战天嘿嘿一笑,招呼一声:“见架!”林如海娘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管家沈飞扬总算憋住一口气,没有笑将出来,林朗差点晕厥过去,这位嗜酒如命的爷爷也未免太…… 随即林家诸人当即前往迎驾,李聪披着一件黑sè大氅,身后只跟了四个人,林朗一瞧之下,暗暗心惊,这四人,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下于rì间卢龙帮那卢九。这四人隐隐分守前李聪后左右,眼光流转,显然时刻不敢放松。 昨夜皇宫出了如此大事,李聪竟敢出宫,且仅有四人跟随,林朗心中倒是对此人暗赞一声。 迎进屋中,林家老少当即磕头行大礼,李聪面sè烦躁,急急扶起林战天,焦声道:“老公爷!皇宫出大事了!还望老公爷前去查看一二!” 林战天惊道:“皇上,宫中除了何等大事?” “此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老公爷,烦您大驾,前去掌个舵儿吧!”李聪环眼望了一圈,随后面sè几近乞求道。 “皇上,您这是折煞老臣,既如此,那老臣即刻随吾皇前去!”林战天躬身说道。 李聪不做停留,当先而走,林战天使了个眼sè,林如海与林朗父子两亦步亦趋,跟了上去,李聪心事颇重,却也未加阻扰。 一行八人穿过东大街,俱是一言不发,匆匆赶路,约莫顿饭时间,便已赶至皇宫门口,皇宫保龙卫自然不敢阻挠,李聪脚步不停,急匆匆赶路,穿过未央殿,夕月门,绕了绕去这才到了**,一路上保龙卫巡逻间刻不断,不知平rì便是如此还是皇后寝宫出现血掌印之后加派了人手。林朗心中暗暗惊讶:“通往**的道路如此曲折,贴下血掌印的人是如何躲开层层巡逻潜进**的?” 皇后寝宫位于武仪殿,此时武仪殿内灯火通明,火烛灯笼将殿外映的一片通明,只是殿门大开,四周除了来回巡逻的保龙卫,静悄悄的再无声息,观之令人毛骨悚然。 “林爱卿,且进殿内一观!”沉默了一路的李聪,直至此时,才开口说话,只是此时的脸sè显得越发苍白,显然再次来到此地,心中惊惧万分。 林战天不答话,提步跨了进去,林如海林朗紧随其后,李聪却在殿外不进去,似乎不愿再看见那恐怖的场景。 林朗已经殿内,登觉触目惊心,沈飞扬传话之时,众人究竟并未亲见,如今来到武仪殿,才发现沈飞扬所言,还是说轻了,殿内血腥之气扑鼻,四壁上,横七竖八贴满了血红sè的掌印,每个掌印入墙三分,来人显然是想展示内力,在这烧砖砌成的殿墙之上留下掌印,却不见砖屑落下,足见来人对内力的掌控,必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再看殿内家具摆设之上,褐sè的梨木家具之上,尽是淡淡的掌印,却是家具的颜sè掩去了血sè的狰狞,与墙壁之上掌印如出一辙,尽是入入木三分,桌椅板凳却并未碎裂。 所有掌印果如沈飞扬所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不似出自一人二人之手,血sè的掌印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之下,更显狰狞恐怖,掌缘上滴落的鲜血像是动了起来一般,也就只有两处窗户了,窗户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状,林朗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当真有如此许多人闯进皇后寝宫,那地上也会留下明显的踩踏痕迹啊?况且如此人众,若是均从殿门口进得殿来,必然不是分分秒秒之事,况且外面保龙卫巡逻不断,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况且宫中并未死伤一人,如此多的鲜血,从何而来? 两处窗户俱都仔细检查一番,却未发现任何端倪,林朗心中委实惊讶,缓缓走开数步,却觉眼角灯光一闪,看到一抹淡淡的痕迹,心中一动,缓缓来到窗前,仔细查看地下,却又没有任何异状,拿过一盏灯,放于地面上,仍旧毫无所获,心中惊讶:“莫非适才是我眼花了不成?” 心中一动,俯下身子,脸贴在地面上,缓缓移动灯火,登时眼角一跳,果然,斜斜看去,地面上有一圈淡淡的污渍,似是鲜血的印迹,须知鲜血滴于地上,虽然擦拭的极为干净,仍不免留下淡淡的印迹,这一圈淡淡的印迹,极像一个圆筒的底端。 林朗心中豁然,微微一笑,自语道:“任你们狡诈异常,但也不免留下蛛丝马迹!琳琅可以断定来人必是将装有鲜血的木桶或者容器,经过窗户运送进来,而且这鲜血并非事先准备好的,必是刚刚取来不久,如此一来,皇宫中定有人员身死!” 林战天与林如海见到林朗异状,俱都赶了过来,此时听他自言自语,出声问道:“朗儿,发现什么了?” “爷爷,若果孙儿所料不差,皇宫中定然有人遇害,而且人数不少!待会你且去问问皇上!”林朗断言道。 三人出得殿来,李聪兀自在殿外静静发呆,见林战天出来,这才迎了上去,急急问道:“老爱卿,有何发现?” 林战天沉吟半晌,瞥了一眼林朗,低声问道:“皇上,宫中可有其他人遇害?” “老公爷,你可瞧出了什么端倪,快快告诉朕!”李聪听闻此言,神情一变,急忙问道,似乎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爱卿所料不差,朕前rì里刚刚纳了一名妾人,昨夜……被人所害” “不对,如此多的掌印,一个人的鲜血是不够的!”林朗忍不住出声道。 李聪惊讶的望了眼林朗,心中大奇:“这蠢材怎有这等智慧?”回首见林战天赞同点头,心中豁然,想来是林战天与林如海适才在殿内琢磨,被林朗听了去了。当下颔首道:“爱卿不愧是我踏云支柱……没错,我那新纳的爱妾连同伺候她的仆人丫鬟,一夜间都消失了!想来必然是遇害了!”他只道林战天猜中了个中情由,却全然不知,这一番发现均是经由这位名扬沧澜的林家蠢材林朗。 “皇上,老臣想去……贵妃住处一探,不知可否?”林战天沉吟道。 “罢了,人已失踪,想来已然遇害,走吧!”李聪叹了口气,神情萧索,在前带路,过了武仪殿,经过凤栖门,穿过一大片假山池塘,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这才到了那位妾妻的住处,住处乃是一座小院,尽管是小院,却也不是外间大富人家小院可以比拟的,雕梁画栋,廊檐如月,华丽无比。只见院内黑洞洞一片,林战天当先而入,早有侍卫上前点燃烛火灯笼,林朗一见院中房屋方位以及院中杂物摆放,不经嘴角泛起一阵莫名的笑意。 李聪却也不进来,似乎是怕睹物思人。林战天举足便要踏入正厅,林朗急忙喊道:“爷爷,等等!”林战天一怔,却见林朗缓步走到院子北边角落里的一口大水缸之侧,回首见林如海站在院子中间的小假山之侧,嘿嘿笑道:“父亲大人,你切过来,待会若是有冤魂找上你,可别怪孩儿出手莽撞哇!” 林如海不明所以,却也随着林战天走到林朗身侧,只见林朗伸出双手,左右握住大水缸边缘,内劲运出,左手右拧,右手左拧,嘎吱一声,那大水缸缓缓转动,堪堪转动到半周,只听院子正zhōng yāng小假山咔咔作响数声,竟然平平移了开来,露出一个大洞。 早有侍卫惊呼,高举火把叫嚷着查探,只见洞内横七竖八摆满了尸体,个个脸sè苍白,侍卫一一拖了出来,总共八人之多,其中有一女子,容颜姣好,堪称角sè,脸上兀自蹙眉不展,想来死前有何遭遇。 林郎心中一叹,如此容颜,俘获君王心,一rì入得富贵,尚未荣享,却已生死,当真是刹那芳华,昙花一现。猫扑中文  第二十七章 金汤萧墙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感冒输液,没有拜访各位好友,见谅!谢谢!) 林战天父子哑然而立,半晌过后,这才怔怔的问道:“朗儿,你……怎知这机关,又怎知尸体藏于此处?” 林朗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无奈道:“爷爷,此乃天人五行八卦之说,五行八卦中有言‘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zhōng yāng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如此奢华的院落中放置一口大水缸,未免有点不伦不类了。” 林朗一顿,指了指院中假山,说道:“其次,我苍澜历来安葬死者,均是挖坟填土,这便应了‘戊己zhōng yāng土’一说,再者,这院落房屋虽然奢华,然并不甚宽阔,在院中放置一座假山,寻常人家,断不如此,况乎尽显富贵的皇宫之中?因此其中必有奥秘!其实我苍澜大陆未尝不暗含五行八卦之说,譬如北方苍月,常年积雪,正是应了北方壬癸水……” 林朗说到此处,陡然不语,突然叫道:“啊哟,不好!爷爷,快瞧瞧,他们的死因可是近乎我林家《擒龙功》?” 林战天不明所以,三人齐齐奔上前去,撕开一仆人的衣服,但见胸口凹陷,掌印不甚明显,只是五指痕迹一清二楚,林家《擒龙功》刚猛异常,伤人俱是霸道猛烈,往往擦之即伤,碰之即死,伤人之后,掌印不甚清楚,然五指清晰可见,正与这些尸身上现出来一般无二。 林战天脸sèyīn沉,林如海惊怒交加,他们心中却也怀疑过林朗,再加林朗一进来便道破机关,更让人不得不怀疑,只是二人均知林朗不会做此事,若真是林朗所为,自己隐忍数年之久的孙子,岂会做出显示自家武功的愚蠢行为? 林朗在想到五行八卦暗合苍澜诸国地理划分之时,突然惊觉,戊己zhōng yāng土,踏云身处苍澜zhōng yāng,不正是印了这句卦辞吗?陡然一惊,随即便想到有人嫁祸林家,这才出声,一番查探之下,果然……杀手的目的便是嫁祸林家! 林郎心中尚有一个疑问,既然嫁祸林家,为何却要将尸体草草的藏于机关之中? 此时李聪已然经护卫传报,进了院落,待见到自己新纳的爱妾,不禁悲从中来,伏在那女子身上,哀嚎阵阵。原本跟在李聪身侧的四人,两人时刻jǐng惕,继续保护,另外两人却是拨弄其他尸体,翻看伤势。良久,二人这才缓缓站起,神sè飘忽,犹豫不定。 “馨儿死于何种武功之下?”李聪止住哭声,沉声问道。 “禀告皇上,是…据伤势来看,初步判断,乃是死于…林老公爷家传绝学《擒龙功》之下…具体死因,却要经……” “具体死因?还有何具体死因?”李聪陡然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转首望着林战天,良久不语,过了半晌,突然开口道:“林老爱卿,劳烦你了,这就回去歇息吧!” “等一下!”林朗突然出声喊道。林战天平白无故给人加罪于身,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听得林朗开口,忙望向林朗,希望这个聪明的孙子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皇上,林朗想要剖尸验伤!此事干系我踏云存亡,还请皇上恩准!”林朗不以家族为由,却言及踏云存亡,李聪一怔,心中纳闷,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林朗转身向一众护卫道:“哪位兄弟借宝刀一用!”众护卫望了眼李聪,李聪缓缓点了点头,一名护卫这才将自己手中钢刀递给林朗。 林朗心中一叹:“皇室的积累确实厚重,这些保龙卫却是彻彻底底皇帝的死士!” 不再多想,提刀来到一名死者身畔,钢刀轻轻一划,便已剖开死者胸腹,人一死,经肉便失却了弹xìng收缩之力,这一刀划开,只见内脏碎块噗噗的涌将出来。 林战天见到这一幕,长长出了口气,同时暗骂儿子林如海愚笨,不知验尸,却不考虑自己也未曾想到,其实这倒是不怨任何人,实在是林家世代均是一杆到底的直肠子,这些弯弯道道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林战天笑了笑,躬身说道:“启禀皇上,如此伤势,绝非我林家《擒龙功》所致!还请皇上明察!” 李聪一愣,一旁侍卫上前低声说道:“皇上,林家《擒龙功》力道沉猛,刚烈霸道,伤人均是伤经断骨,为《擒龙功》所伤之人,经脉寸断,骨头化为碎末。但《擒龙功》妙就妙在伤人之时内府却不会碎裂!这些人,的确不是林家《擒龙功》所伤!” 原来林朗突然忆起林战天口述的《擒龙功》秘诀,对于《擒龙功》伤人之后的形状却是记得极为清楚,只是自己伤过人之后从未剖尸检验,此时想到,便有了剖尸一事,如此一来,心中登时明白了,贼人以极似《擒龙功》的掌力杀了这些人,草草掩埋的作用便是要其内脏腐烂,他们埋藏的极浅,只是以机关掩藏,常人难以发觉,待得过上数rì,死尸发臭,自然会被人挖掘出来,届时这些死尸内脏已然被虫所嗜,不成形状,便掩饰了内脏被震碎之实情,明眼之人自不难看出,乃是林家《擒龙功》所伤。计谋当真歹毒之极! 李聪心中一松,也是长长出了口气,苦笑道:“朕于武学之事不甚清楚,错怪林老爱卿了,朕观令孙聪明机jǐng,过几rì,朕便昭告全国,赐予林朗爵位,以示朕错怪老爱卿之城府!”不待林战天答话,急忙道:“此事就这般定了!朕爱妾新死,三rì后再行加爵仪式!” “老臣惶恐,叩谢圣恩!”林战天使了个眼sè,林如海赶忙拉着林朗跪了下来,林朗心中大是憋屈,前世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如今却要跪拜皇帝,以前自己有蠢材之名掩盖,不跪便也罢了,如今暴露身份……唉,当真是祸福相依啊! “都起来吧!老爱卿,依你看,这是何人所为,离间我踏云?”李聪问道。 “恕老臣愚钝,若要行军打仗,杀人砍头,老夫……老臣自不在话下,只是这等yīn谋诡计之事,老臣实在是干不来!”林战天愣了愣,此事他还当真想不透,一说到行军打仗,登时眉飞sè舞,言语中已然迸出“老夫”二字,所幸他尚知君臣之事,赶忙改口! “老爷子xìng子如此,枉我李聪适才起了怀疑之心!李聪心中甚是惭愧!”李聪微微一笑,说道,如今踏云国的兵马权他早已在几年前便交予林战天,这也是他适才不敢贸然详询的原因,只说了句“回去歇息”便暂且收场,此时心事顿去,也更深的了解了林战天,顾忌之心大去,胸中畅快了许多。李聪此人并不笨,只是在治国之上无能罢了,人心的揣摩,生在皇宫的他怎会欠缺? “既如此,今夜劳烦老公爷、林爱卿了,林朗,你很不错!待朕三rì后为你加爵!为国效力,男儿之本啊!”李聪呵呵笑道。 林朗赶忙言谢,却不愿跪拜,李聪也不以为意,林朗爷孙三人匆匆返回家去,林老夫人据知此事之后,大赞孙儿聪慧,林家有后……随后两位女当家扯着丈夫的耳朵,一番对比教训,另老公爷以及林如海恨不得抽个机会好好揍一顿林朗。 然而此时的林朗已然悄然回到自己的小院,等待苗昆仑收伏狂狮帮的事情了。今夜之事,林朗尚有许多疑问,此时聪慧如他,也不免毫无头绪,小酌一杯,诸般设想纷沓而至。 皇帝李聪新死爱妾似乎小名馨儿,此女是何来头?若是寻常女子,怎会在自己的别院中以五行八卦装上机关? 皇后寝宫之中贴下血掌印之人又系何人?竟能识破那小妾布下的五行八卦机关?这些神秘人不但熟知五行八卦,更对林家《擒龙功》了解颇深,这些人是何来头?可以肯定,这些人对踏云怀有敌意,然则当今局势,对踏云怀疑敌意的势力、敌国多不胜数,和人才会有如此实力? 此次事件,又与狂狮帮押送陨铁一事之本因不谋而合?难道武仪殿内贴下掌印的便是近几年屠戮无数小帮小派的那股神秘势力?只是二者手法迥异,不似出自同一势力。此中究竟掩藏着何等密谋,当真扑朔迷离,难断一二。 “李聪心有戚戚,当真难从其口中探知有关这位小妾的消息一二,否则倒也能捉到些蛛丝马迹!”林朗皱眉低声说道,突然放下手中酒杯,高声道:“你们进来吧!”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吱呀一声推门而入,却是苗昆仑、师如龙雄狮三人。苗昆仑面sè不变,只是闻到酒香之后却使劲抽了抽鼻子,师如龙二人却是一脸惊骇,适才三人尚在林朗小院之外,三人本来都是武功不俗之辈,行走之时,动静几近不查。 到了小院门口却不见苗昆仑敲门,师如龙一怔,抬手便yù敲门,熟料林朗的声音已然传入耳朵,二人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震撼,虽然rì间见识过林朗的手段,却从未想过此子内功竟然深厚道如此程度,苗昆仑嘿嘿一笑,似乎在嘲笑二人,二人也是尴尬一笑,这才进得屋去。 “苗兄,辛苦了,过来喝杯酒吧!你们也过来,尝尝我新酿的小口竹叶青!”林朗微微一笑,是以三人落座,又缓缓的斟上三杯酒。 “多谢公子赐酒!”苗昆仑急忙言谢,林朗的美酒味道如何,除了林朗本人,也就只有苗昆仑知道了,林战天也是极难随便得到林朗的一坛美酒。苗昆仑素来知道,这位林家公子喜欢独酌,但每次都是小饮几杯,便不喝了,将剩余的酒交给苗昆仑,要其倒入酒室地窖中的一口大酒缸之内,每次苗昆仑都不免偷吃几口,自己心知知道林朗晓得他偷吃,但美酒当前,他是在把持不住,只是林朗却从不怪罪,于是每次喝酒,便有了苗昆仑的一杯。 这几rì林朗外出归,苗昆仑酒瘾难耐,跑出去喝酒,却是喝一口吐一口,竟给林朗生生养出一张叼嘴来!;猫扑中文  第二十八章 雪泥鸿爪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师如龙兄弟二人美酒下肚,登时脸sè纷呈变化,或闭目沉醉,或茫然远望,或咂舌回味,或哈气自闻。 林朗微微一笑,刚yù再次斟酒,苗昆仑疾步上前,抢过酒坛,笑道:“公子,我来斟酒便是!”林朗也不拂他意,任其所为。 抬手见师如龙二人已然回过味来,摇摇头笑道:“似你二人这般饮酒,显不是酒道中人,这般饮酒,与耕牛饮渠有何分别?饮酒者须知四例!”林朗伸出右手四指比划。 见三人都是聚jīng会神,yù知下文之意,便开口说道:“饮酒当有如此几条,观其sè、闻其香、品其味,后来又有人加上第四条,感其韵!真正酒道中人,遇酒先是观其sè,此其一。观酒sè,向来需以瓷器酒杯观sè,观之清晰,譬如夜光杯、悬瓷口白玉杯、水晶玛瑙杯等,不亦以樽、爵等观之!观sè时,首先观其纯,一般酒皆为谷物蒸煮酿造,观sè实则是观其酒醅是否滤静,好酒,则sè清如水,几无杂质!” 林朗拿过酒杯,示意众人举杯,饮下一杯,这才说道:“其二便是闻其香!酒香有其本香与酿香,本香则指此酒原本为何物所酿,譬如清香、浓香、米香、酱香!”说道此处,忽然想起前世的茅台,不禁怔了半晌。 “酱香一般而言至少要窖藏五年以上方可!酿香,则为后期人力加工而成,酿香种类繁多,譬如桂香、梅香、菊香等等!闻其香,实则是闻其根本,闻其是否醇正!其后三则品其味,小饮一口,含于口中,慢慢下咽,其味是否醇厚,是否苦涩!”师如龙三人各自端着酒杯,林朗每说一句,便依言而行,此时才慢慢体会,直觉此酒入喉仿似暖流袭过,醇香留口!俱都心中暗道:果然不错,当怎好酒! “四感其韵。饮下酒后,感觉嗓子是否舒服,后味是否甘香,全身是否舒泰!”林朗笑而不语,喝了手中的一杯酒,苗昆仑三人也缓缓将手中美酒饮下,体会美酒下肚自喉至腹的美妙感觉。 “公子,我尚不知饮酒有这么多道道,你如此一说,饮下一杯酒,当真感觉颇有神韵!”苗昆仑大是赞叹,不过林朗一瞧他眼睛,便知他是胡诌!不禁扑哧一笑,说道:“苗大哥,你可当真难得,我也很好奇,你和我爷爷这等嗜酒如命之人,当真这么喜欢喝酒?” 苗昆仑尴尬一笑,自己方才之言,不过是为了美酒而小小巴结了林朗一番,熟料被林朗给瞧破,当下苦着脸说道:“没办法啊,管不住这张嘴啊!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我这里多的是酒,何愁无酒?但本公子这酒,可不是外间酒水所能比拟的,rì后切莫贪杯,切忌狂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哈哈!” 苗昆仑听闻此言,自是知道林朗已经同意自己可以擅自喝酒了,心中大喜,看了眼林朗的脸sè,说道:“多谢公子!狂狮帮已然成为我林家一支力量,公子,他们的称呼还要你来做个决定!” 林朗看重苗昆仑的便是此点,此人极为聪明,每每都能从自己的脸sè猜中一二,说了这半rì酒道,也该谈谈狂狮帮的情况了,果然,苗昆仑一猜便中,直接道了出来。 赞许的点了点头,林朗转过身子,看着师如龙,问道:“狂狮帮该改做什么好呢?” 师如龙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说道:“我……属下不擅长这个,这个……这个名儿还是公子自己劳心吧!” “苍澜大陆历来帮派极多,更有一些传说中的帮派,起名害的慎重啊!”苗昆仑叹道。 “历来?传说?”林朗心中一动!爷爷或许不知道血掌印的事,但是师傅说不定便知道啊!当下匆匆说道:“苗大哥,名字之事就劳烦你了!我有事出去一趟!”苗昆仑三人直觉眼前黑影闪过,原地早已没了林朗的声音。 师如龙摇了摇头,眼神一黯,雄狮知晓大哥心中所想,不禁气道:“大哥,我们原本就已是必死之身,如今舍却一切,岂不更好?我看林朗,很不错!” “公子当然不错!我跟随他已近十年,他从未将我当作下人,适才想必二位都听得清楚,近十年来,他称呼我总是大哥、苗兄!单这份知遇之恩,我苗昆仑就是为他死了,也值得!”苗昆仑傲然说道。师如龙二人不禁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心思神往,说不出话来! 林朗悄然除了林府,一路疾奔,此时已是深夜子时,路上更不见行人,林朗放开身形,盏茶时间,便已奔至东门口,踏云京城城墙异常高大近乎七八丈,城墙之上来往巡逻守卫不断。不过林朗多年来进进出出,早已摸得透彻,他在城墙根下瞧得清楚,两队巡逻兵相错而过之时,右脚轻轻一点地面,左手在墙面上轻轻一拍,身子已然跃上数丈。 待得内息浑浊,半空中身子滴溜溜打个转,背部紧贴墙面,双手同时使出《擒龙功》中的擒龙手,登时两掌发出两股极强的吸力,这一番功夫,城墙之上来往巡逻的兵士又来一波,林朗双手交换,沿着墙壁缓缓上爬,又上了几丈,待士兵再次交错而过,陡然上翻,身子倒挂墙头,双掌一拍墙面,上身霍然而起,双脚用力,将自己摔将出去,三掌宽的城墙,只在一瞬间,林朗便横越而过,到得外墙,擒龙手内劲稍收,几下便已降到墙角,嘿嘿一笑,心中赞道:“三大内力融会贯通之后,果然妙处多多!不错!” 当下放开身形,往柳林中而去。林朗之前仅仅右手可以使出擒龙功中的武功,盖因自己兼修三大内力,点梅手中和温柔,控鹤功却是yīn柔狠辣,而擒龙功却是刚猛霸道,二者一yīn一阳,控鹤功内力流转于林朗左边身体经脉之中,擒龙功内力却是在右半边身体经脉中流转,只是丹田中却是相互接壤,在周天转换之时,也毫无阻滞!在修炼之时,虽然相互促进,进步极快,但是,他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融会贯通。 昨rì与狂狮帮十多人打斗,被围困于‘困狮阵’中,内力消耗过多,需要承载的压力也越大,到后来经脉中、丹田中内息几近紊乱,累的一塌糊涂之际,体内两种内力竟然融会贯通,yīn阳调和,其后更是与点梅手内力相融合! 以前林朗翻越这七八丈高的城墙,需要在中途以右手使出擒龙手,身子悬于半空,运功良久才能再次翻越,如此这般好几次方能翻越而过,今夜一试之下,竟然只在中途歇了一次,瞬间便翻越而过,内心激动,自不在话下。 林朗一路毫不停歇,前半段路程他选择走大路,但是到了后一半,前路偏离柳林,却不得不进了柳林,纵身跃上树梢,提气疾行,如此奔走,到了二更十分,已然到了柳林尽头,悬崖之下! 跃下树梢,林朗向一片漆黑的小屋走去,堪堪迈出两步,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朗儿,你去崖顶替为师摘些五sè花来,而后再去一趟京城,抓些药,药房在此!” 话音刚顿,一张纸片轻飘飘的shè出屋子,林朗瞧得极准,左右食中二指伸出,夹住纸片,心中虽然惊讶,却不做询问,垂声道:“是,师傅!” 单腿点击,身子前倾,连续奔出数十步,已然奔至崖边,借助加速的冲力,双足在地上狠狠一蹬,身子便如同钻天鹞子一般冲天而起,崖壁极为陡峭,待得身子一沉之时,林朗看的分明,在崖壁突出的山石之上轻轻一点,这一借力,身子又窜上数丈,崖顶峭壁之上斜斜生着一颗大树,林朗左右使出擒龙手,直击树干,极强的吸扯之力拉的树干颤动不已,林朗一借力,身子已然窜上崖顶。 耳边隐隐传来琉璃惊讶之声:“咦,朗儿左手也可使出擒龙手了?” 崖顶月低风高,林朗眼力极好,五sè花依然不是第一次采摘,很快便已采到一捆,负于背上,纵身跃下悬崖,每每身子下坠急速之时,便出掌拍向崖壁,下落之势顿渐,如此三番,已然复又到了崖底,林朗拿下背上五sè花,放至小窗边上,低声说道:“师傅,弟子这便去城中拿药!” 不待琉璃说话,身子已然飘出,一路疾奔,到了城墙边,掩藏身形,翻越而过,回到林府,直奔药库,依琉璃药房所示,捆了一大包药材,更不停留,全力复又返回小屋。 待得到了小屋,天sè已然微亮,这一夜来回往返,上崖下崖,翻越城墙,林朗毫不停歇,一气呵成,更是往来如风,当真如雪泥鸿爪,攸忽而过。 林朗见天sè尚早,有心让琉璃多休息一会,索xìng离小屋尚远之时便停下身形,盘坐树梢之上,呼吸吐纳,恢复内力,这一夜的奔行,委实消耗巨大,又兼他毫不停留,身子竟然微微有点疲累。 不过他究竟内力深厚,体内一yīn一阳两种内力相滋相补,只打坐片刻,便已恢复至巅峰,林朗也不停下修炼,清晨空气清新,天地间充满朝气,更兼林朗所修点梅控鹤本是林逋所学,后来得道之时,在其中加入了对于天道的感悟,林朗所学的点梅控鹤已然有着“道”之一途的意境,在清晨多家习练,大有裨益。 突然耳中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当即睁开眼来,侧耳细听,似乎有人正悄悄潜往琉璃小屋。脸sè登时一冷,悄悄蹑了上去。;猫扑中文  第二十九章 沉浮虚妄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感谢黄蛹大大的慷慨打赏!感谢书友“哥哥”的慷慨打赏!) 此时朝阳初升,林中虽然昏暗,但小屋附近空旷之处却是被一片朝霞映的通红,林间鸟儿叽叽喳喳鸣叫不停,晨间的朝气,叫人心旷神怡。 小屋木门仍旧紧闭,只是小窗以一根细木条支起,阳光shè进屋内,只有地面上一片光亮,除此却也看不清其他。 林朗循着那一声声几不可察的脚踩落叶之声潜了过来,及至柳林边缘,这脚步声才停住,林朗心道:此人功力当真不弱,在这地上,满是落叶的柳林之中行走,尚不能惊动树上鸟儿,单单这份敛息潜藏的功夫,已然算得上一名合格的杀手了! 他跟随琉璃学习杀手之道数年,耳聪目辨,自不在话下,此时听到来人行走时的动静,已然将来人的功夫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人如此诡秘,自然是心怀不轨。心下冷笑一声:就这点本事也敢找上师傅的门来? 林朗绕过几棵大柳树,一阵微风吹过,柳叶哗啦啦作响,林朗乘机急速越过数棵大树,阳光shè进柳林,林朗细眼望去,只见前面长草之中伏着一人,此人看背影身形魁梧壮大,头上裹着一方白巾,像个农家汉子,露出来的头发却半数灰白,向来已过中年,怕有五十来岁。 见他伏于草丛之中,毫无声息,一动不动,林朗心中暗赞,此人当真难得。 “吱呀”一声,小屋门打开,林朗知道师父已然出来了,他向来知道琉璃喜欢早rì的阳光,或许自己已然是百岁之人,对于朝气蓬勃的旭rì,异常喜欢。每rì间早上,俱都早早起床,搬条小凳,坐于屋前,闭眼细细感受出升阳光的温暖。 林朗透过树缝隙,望着琉璃苍老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婆婆,有着不幸的童年,凄苦的少年,虽不知成年之后是如何,但如今这样,想来当年过的并不如意。 设身处地,林朗心中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散去,望了眼依旧在享受阳光的琉璃,再看了看前边趴伏在草丛中的人,右手缓缓伸出,轻轻的捋下垂在耳畔柳枝之上的柳叶,若那人瞬间暴起,他满手柳叶便将立时刺杀此人。 这人的耐心当真不错,过了许久,太阳已然渐渐升高,林朗直觉背脊僵直,难受无比,心下骇然,此人定力实为了得,如此隐忍,嘿嘿,我林朗既能隐忍十年之久,还怕了你不成! 心中好胜心大起,收摄心神,潜运内息,经内力冲击洗礼一番,背上酸麻感已然顿去。仅仅贴在大树背后,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眼前之人,却是较劲了! 过了许久,rì头已然高高升起,阳光颇有点毒了,琉璃这才起身,搬起凳子yù往小屋走去,堪堪走到小屋门口,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向林朗二人藏身这边说道:“朗儿,客人来访,叫人家一早上趴在草丛中,当真无礼!来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屋,林朗眼见前面那人在琉璃开口的一瞬间,身体便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此时听闻师傅之言,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人大吃一惊,身子贴着地面向前窜出,而后直如鬼魅一般长身而起,林朗见他身法奇特,大事差异,却见那人回过身来,紧紧盯着林朗,双手呈掌。,一掌护面门,一掌横立胸前,全神戒备。 林朗微微一笑:“朋友,我师傅有请,还是走吧!”说罢,不再理会此人,走向小屋。进得小屋,将手上药材交予琉璃手中,这才道:“师傅,此人是何来历?徒儿观其身法,当真了得!” 琉璃闭目不语,良久这才高声道:“外面的朋友,进来吧!” 只听外面那人骂道:“毒玫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未死!却躲在这里!” 琉璃神sè一动,身子一晃,便已到了门外,林朗跟着跃将出去,只见那人头上白巾已然除去,脸上横七竖八的刀伤,异常可怖,颌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已然半枯半荣,形似枯槁,此时涨红了脸,或许是激动,又或许是一动不动趴了一早上,内息不畅,双眼如同鹞鹰一般紧紧盯着琉璃。 琉璃看了良久,徐徐摇头说道:“想必你是替什么人来报仇的吧?” “老贼婆,你当真不认识我?”老者厉声喝道。却见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已然飘至身旁,赶忙伸出双手虚空一推,与来人双掌相交,“嘿”老者闷哼一声,身子腾腾后退三步,定眼一瞧,正是适才年轻公子,心下大吃一惊。 林朗一掌拍出,直觉对方内力极强,生平仅见,虽被自己一掌击退,但自己手臂也异常酸麻,当下大奇十二分的jīng神,体内融会贯通之后的内力全力调运,缓缓提起双掌,作势扑将过去。 “朗儿住手!”琉璃忽然喊道。 林朗一怔,身在半空,右掌收回,身在打了个旋,稳稳落了下来,含蓄待放的内力在这一转身一落下之际,已然重回经脉丹田,却不似当年那样跟爷爷林战天相斗那样,十指齐断,琉璃点点头,微笑道:“嗯,这招蛟龙戏水运用不错,看来你这几天奇遇不小啊!” 师徒二人谈笑自若,全然没有将来人放在心上。 那人一张脸本就脸sè不佳,刚才又被林朗一掌震退,此时又见愁人完全将自己不放在心上,陈汤似得老脸登时涨做紫膛sè,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二十六年前,你暗夜刺客灭我苍云‘翻云手’石家之事,你可曾记得?” 琉璃举首望天,隔了半晌,这才幽幽道:“这么说,你是石博言的亲人了?嗯,石博言有位小他十多岁的弟弟,当初声明赫赫,一身内力出神入化,‘翻云手’二十八式更是jīng通熟练,想来便是你啦!” 那老者听闻这些话,登时双眼含泪,厉声喝道:“不错!我正是石博言的弟弟,石博文!当初你‘暗夜刺客’灭我石家,我侥幸逃得xìng命,二十多年来,我走遍苍澜大陆,寻你不到!熟料苍天有眼,叫我无意中发现了你的藏身所在!苍天有眼,苍天有眼那!” “你报不了仇的,你去吧!”琉璃一时间显得萧索无比,原本已然异常苍老的面容,似乎更加苍老了。 “毒玫瑰!我纵然敌你不过,今rì也要拼死一搏!”石博文怒喝一声,随后沉默半晌,续道:“我也活不了多久啦!死在你手下,九泉之下也能和家人团聚,毒玫瑰,动手吧!你们暗夜刺客不就是人多吗?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看我石博文敢不敢说半个怕字!” “哼,杀你?还用着我师父亲自动手?本公子便来!”林朗冷哼一声,跨步上前。 “朗儿,你且退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琉璃阻住林朗,叹了口气,续道:“孽债!孽债啊!” 跨步上前,提声说道:“石博文,来吧!为你死去的哥哥、家人来报仇吧!”林朗直觉琉璃气势陡变,一股傲然之气迎面而来,傲然中带着一股股肃杀,仿似一柄绝世利剑,而且是一柄带着剧毒的利剑! 石博文不再答话,纵身上前,双掌翻飞如碟舞,另人眼花缭乱,琉璃微微一笑,轻飘飘的拍出一掌,石博文见这一掌拍来,却好似看见一柄利剑刺来一般,竟然不敢直撄其锋,侧身相避,双手一掌拍向琉璃右臂,另一掌疾拍琉璃肩头。 林朗知道琉璃右肩已然塌陷,受伤奇重,心中焦急,却见琉璃不以为意,拍出去的一掌尚在途中,却陡然回转,反手拍上石博文拍向右肩的一掌,手肘外斜,点向石博文另一掌掌心劳宫穴。 林朗心中吁了口气,暗道:“师傅当真难得,我这点穴之术她才学习不久,便已然认穴如此之准,如此看来,我倒是多心了!” 原来琉璃适才以手肘撞向石博文掌心,却是林朗解释与她的穴道知识,琉璃聪明过人,更兼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短短几rì,便已将点穴一道研究了个七七八八! “老贼婆,你为何不用你那yīn毒的‘千幻掌’,你以‘千幻掌’一掌打死我吧!”石博文一出手便捉襟见肘,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疾声呼喝。 “唉,老身一生杀人无数,‘千幻掌’……休再提!”说罢,右掌紧追而上,石博文双掌变化莫测,忽而穿拍,忽而斜劈,妙到巅毫,但琉璃仅仅一只左掌,总在关键地方,便封住石博文的掌式。 石博文暴喝一声,纵身跃出圈子,双目含泪,似绝望,又似无奈:“毒玫瑰,你使暗器啊?暗夜刺客不是以暗器成名吗?你的暗器呢?难道老了,不中用了,使不出暗器了?老贼婆,快用暗器招呼我啊!”说到后来,更是撕心裂肺。 琉璃脸上闪过一丝悲痛,闭目摇头,陡然听得林朗大喝一声:“师傅小心!” 睁开眼来,却见石博文上身衣服敞开,怀中一堆物事,借着风一闻,苦笑一声,却是硝石硫磺磷粉的混合物,装在密闭空间中,点燃之后,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当年暗夜刺客制作雷火弹的水平当世无双,此人今rì身上装了如此多硝石硫磺磷粉之类的,显然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眼见石博文已然点燃怀中引线,琉璃微微一笑,却不动弹,多年来,她或与世上,本就心无牵挂,如此死了,倒也撇却这一身的罪孽,心中莫名一阵畅快,突然想到徒儿林朗,叹了口气,心道:朗儿…… 心中想着,回头望向林朗,却见林朗张口呼喊着什么,身子晃动,奔了过来,琉璃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和这石博文死不足惜,如此多的硝石炸药,朗儿若是过来,岂不…… “朗儿,回去!”琉璃大喝一声,双掌拍向林朗。猫扑中文  第三十章 苍澜秘闻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感谢李学祥好友的打赏!) (浏览器内核问题吧,总是排版不正确,有些更不显示,这下不知道可以不!) 眼见林朗奔了过来,势必会随同自己一并被炸个灰飞烟灭,琉璃脸sè聚变,只盼双掌能将林朗拍回去。 然则林朗救师心切,更是含愤而出,琉璃双掌只是略略阻了他一下,琉璃凄厉喊道:“不要!”原本一心求死的心念顿时尽去,她不能眼望着自己的徒弟随着自己白白身死! 琉璃百年功力登时爆发,适才双掌拍向林朗之时,石博文已然扑了过来,此时张开双臂,就要抱向琉璃的腰身。若换做之前,琉璃自然任其所为,一死百了,可如今林朗的闯入,却让琉璃一颗求死之心生机复燃。这一爆发,内力外放,全身衣服鼓掌而起,一头华发更是瞬间蓬**来。 林朗直觉迎面一股气浪涌至,气息一窒,身形不禁一顿,石博文为琉璃内力外放一迫,圈向琉璃的双臂再难寸进,下一刻直觉身子仿佛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闷哼一声,已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心中只求同归于尽,毫不在意伤势,深吸一口气,提起一口真气,堪堪稳重身形,却已然不及,无奈之下身子仆倒在地,抓向琉璃的双足,琉璃在外放罡气之后,瞬间转身,双掌排山倒海之势拍向石博文胸口。 熟料石博文内力并不如何出众,被琉璃外放的内劲一击便已控制不住身形,应声而倒,琉璃随后而来排山倒海一击,却尽数击空,突觉双足被人抓住,低下头来,却见石博文满脸鲜血,狞笑着望着自己,双手正紧紧的抓住自己两只脚踝。 琉璃大怒,双掌如刀,狠狠斩向石博文双臂,掌落声起,琉璃双手此时俨然是两柄异常锋利的刀锋,石博文闷哼一声,双手子手腕而下齐齐斩落,登时鲜血淋漓,这人倒也硬气,愣是没有惨叫出来,趴在地上双足在地面狠狠一蹬,身子又前窜少许,断臂伸前,意yù抱住琉璃双腿。 然琉璃怎会让他得逞,冷哼一声,左足奋力踢出,却见石博文眼中闪过一丝凄惨之sè,不禁心中一颤,她一生杀人无数,近些年幽居柳林尽出,渐渐无处人生真谛,这一脚竟然迟迟不肯踢出。说来迟,实际这一系列事情也仅仅是眨眼之间发生,林朗经琉璃适才内劲一震,身子顿了片刻,此时早已赶了过来,琉璃心中一惊,不再犹豫,一脚踢出。 然而石博文怀中的引线已然燃尽,琉璃悲呼一声:“不,朗儿快走!” 石博文狞笑一声,眼见引线依然燃烧至尽头,心中一生的憾事终得尝愿,心知这一番爆炸下来,毒玫瑰必然身死,更赔上一个徒弟,家仇得报,心满意足,安心的闭上双眼。 然而迟迟却等不到爆炸声,心中一凛,睁开眼来,愣愣的看着怀中的炸药硝石,那引线虽然燃至尽头,但竟然没有爆炸,他此时双手已断,两只光秃秃的手臂拍打着怀中的炸药,眼中泪水扑簌簌直往下掉。 琉璃眼见这一包硕大的炸药竟然没有爆炸,心中惊喜难当,赶忙拉着林朗后跃数丈,这才长出了口气,转生对着林朗就是一番劈头盖脸的喝骂:“如此危险,你跑来作甚?若是炸药爆炸,你安有存活之理?如此年纪,尚不能分析后果?” 林朗眼见琉璃一副气急败坏之sè,只得垂首静听,听琉璃不再骂了,这才低低说道:“徒儿怎能视而不见,所以……” 琉璃长叹一声,转过头,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缓缓向石博文走去,石博文依旧在不停地拍打着怀中的炸药,这炸药他试验过很多,熟料今rì在关键时刻却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双臂越拍越慢,越拍越无力,最后怔怔的坐在地上,眼如死灰,茫然一片。身子上已然一片血红,狰狞可怖。 “你走吧!当年杀你全家,乃是我的任务,我与你石家,并无任何恩怨,想必你也知道,杀手的xìng质!”琉璃说完,转身向小屋走去,林朗望了一眼依旧呆坐在地上的石博文,冷笑一声,跟着琉璃走去。 堪堪走到小屋门口,却听身后一声闷哼,急忙转头,却见那石博文一双断臂齐齐插于胸口,竟然自杀了。琉璃停下脚步,怅然叹了口气,迈步进了小屋。 林朗跟进去,只见琉璃跪在香案下,呆呆望着那枚古朴的戒指,缓缓走过去,解下背上的药材,放于小桌上,走至琉璃身边,缓缓跪下。 只听琉璃轻声说道:“朗儿,你来此也有八年了吧……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林朗不语。 琉璃续道:“那年我对你说,我逃亡至苍月国…到了苍月国以后,我四处奔走,用尽手段,招揽了一干武林人士,更暗中培养杀手……在血杀堂几年,我于杀手训练一道知之甚多,短短三年,我便建立了一支绝不下于血杀堂的冷血杀手,后来,在江湖上专接暗杀的任务……” 琉璃站起身来,走到小桌边上,拿出桌下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说道:“起来吧!拜它又有何用?”林朗应了声,起身坐到桌边小凳上,只听琉璃道: “再过了两年,我们的势力已然到了江湖上闻之sè变的程度,而后我东至苍云国,于苍云骆驼山上安下门户,自名“暗夜刺客”…” 林朗心中纳闷,不禁问道:“师傅,为何要在苍云国安下门户?” “其时苍月过水月洞天早已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门派,神秘异常,我不愿多起事端,这才道苍云安身!之后我们暗夜刺客与血杀堂齐名江湖,只是两个杀手组织自然免不了摩擦,于是,到同年年底,血杀堂与暗夜刺客于出云国北边伏蝎沙漠打了一仗,那一仗,也使两大杀手组织彻底走上了对立面!” 琉璃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望着手中的茶杯,半晌,这才说道:“那年我才二十五岁…我爱过一个人,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血杀堂的一号二号人物,二十五岁…”琉璃长叹一声,似乎在缅怀藏在心底的记忆。 “第二年年关,有一个好友突然来苍云,告知血杀堂不rì将偷袭于我暗夜刺客,我信以为真,当夜只身前往血杀堂,赶了三rì路程,到了第四rì晚间,我潜进血杀堂,在那人屋中留字,约他一见……”琉璃站起身来,将林朗带来的药材混合五sè花一起扔进一个药罐之中,转身道:“朗儿,帮为师生火!”林朗应了一声,搬起火炉来到门外,取些树枝,点燃之后,将药罐放在炉上,回身进屋。 眼见林朗进来,琉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那人果然前来,我当时心里很高兴,他能来见我,那便是心中有我了,熟料…他甫一见面,便呵斥连连,骂我忘恩负义,不知廉耻!我满心的欢喜顿时化作怒火以及悲伤,我骂他:‘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当rì你们杀我哥哥之时,难道就没有一丝功利之心’,他登时无言以对,良久这才说道:‘如今,你也是一门之主,血杀堂与暗夜刺客已成死敌,今后见面,便出手毫不容情!’随后,他冷笑一声,说道:‘也不知你暗夜刺客还有没有与血杀堂一战的机会了!’” 琉璃呵呵一笑:“我当时大吃一惊,暗道他血杀堂果然要对我暗夜刺客动手!心中异常愤怒,拔剑便与他相斗…呵呵,多年来,我直道他功力和我不过尔尔,没想到,真正地没想到,他的功力已然到了那等境界,我根本不敌!”望了一眼门外,呵呵笑道:“说来也甚是可笑,当初我不敌之时,便甩出了怀中的硝石炸药,如今,却有人向我甩出硝石炸药来……” “没想到,他…在血杀堂似乎不仅仅是重要人物,眼见我ide硝石炸药之下,难免受伤,竟然从身边抽出一把长剑……” 林朗惊呼一声:“盘龙古剑!” 琉璃苦涩一笑:“不错,正是盘龙古剑,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盘龙古剑……” 林朗心中暗道:“师傅说是第一次见到盘龙古剑,似乎后来还见到过……” 琉璃续道:“那一剑之威……盘龙古剑,嘿嘿,好一柄盘龙古剑……我这身伤,便是拜那一剑所赐,不过硝石炸药虽然没能伤到那人,但他也不敢贸然再进,我逃了出来,却遇到我那位报讯的好友……朗儿,你且猜猜那人是谁?” 林朗心中一凛,想起八年前师傅说认识自己的祖爷爷,莫非…心中大吃一惊,轻声问道:“师傅,莫非…莫非便是我的祖爷爷林远航?” 琉璃微微一笑:“唉,远航之后有人啊,凭你这份才智,便已远远胜过你林家的列祖列宗啦!不错,正是你祖爷爷林远航!”;猫扑中文  第三十一章 偷天换日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谢谢三牛大大、钱家女儿大大、李学祥大大的打赏!) 林朗心中暗道:“是了,师傅想必是如此这般与祖爷爷远航公相识的,只是…”他心下隐隐觉察到什么不对,却片刻间理不清,只听琉璃续道: “盘龙古剑…那是一柄什么样的剑…那锥心刺骨一般的火毒…我心如死灰,挣扎着逃出血杀堂,眼见追兵已至,天可怜见,远航他从一边窜了出来,不由分说,负了我转眼便逃了出去!” 琉璃转身望着林朗,笑道:“朗儿,你切莫小瞧了林家的《擒龙功》,你祖父当年在江湖上名头极大,更兼为人侠肝义胆,施恩极众,踏云林家在苍澜大陆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壮!江湖上更有童谣传出:‘踏云林家,远航擒龙,义胆侠肝,号令群雄!’,能有如此大的名头,岂会是易于之辈?” “师傅,这…‘号令群雄’未免有点夸大了吧,观我林家如今…苍澜不虎视眈眈的能有几人?”林朗想到现下林家局势,不禁对此言嗤之以鼻。 “傻瓜,那只是说你远航公结善甚多罢啦!你爷爷更随踏云皇帝李乾,征战沙场,并未混迹江湖,行走武林之间,林家在江湖上的声势自然便rì渐式微了!”琉璃顿了顿,续道:“你看你,扯这么远了…远航救了我之后,一路潜逃,我伤势控制不住,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留在出云国,出云国有一医道世家,赵家!赵家人医术神妙难当,盘龙古剑火毒委实是平生所未见,只怕只有出云赵家能有所办法,熟料…当我二人满怀希望赶至赵家……触目所见,却是一片血sè,赵家满门上下,尽数被人屠戮……我杀人无数,却从未见过那等凄惨之状,当时心中一片悲凉,竟然忘记了自己身中盘龙古剑火毒之伤……” “屠尽满门?近几年踏云许多帮派被一夜屠尽,好相似的手段……”林朗心中暗道,又是屠尽满门! “我二人尽去查探……唉,不看也就罢了,这一瞧之下,我心彻底死了,赵家却是被血杀堂灭了门了…血杀堂料到我必会前去赵家求医,这才将赵家灭门!呵呵,当真毒辣的紧啊!”琉璃凄然一笑,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师傅,血杀堂既然料得你会前往赵家,为何不伏击捉拿你呢?”林朗心中微觉奇怪,忍不住出声问道。 “呵呵,那是因为他…他在弥补与我!他这般做,意思已然显而易见,那便是放我一条生路,算是弥补我对他的一番情意!然而他们屠尽赵家,却又是置我于死地之心……他偿还了我的情,却也将我逼上死路,互不相欠…熟料我命不该绝,呵呵…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并没有多少怨恨!”琉璃嘘声说道。 “原来如此…”林朗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情由,心中一动,奇声问道:“师傅,你们怎知便是血杀堂下的手呢?” “因为赵家家中贴满了血掌印!血掌印便是血杀堂的标志!”琉璃沉声说道。 “血掌印?”林朗惊呼一声。 琉璃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朗儿,怎么,你见过?” 林朗不语,点了点头,剑眉微皱,心中闪过诸多讯息,却又一时半会联系不起来,于是开口道:“是的,师傅!前rì皇宫之中,皇后寝宫一夜间贴满了血sè掌印!” 琉璃叹了口气,轻声道:“我都没死,血杀堂怎么会就此销声匿迹呢?” “师傅,为什么当初名扬江湖的两大杀手组织,如今却无人得知?更是各种典籍都查之不到?”林朗心中一直纳闷,为什么爷爷nǎinǎi从未提及这些事情? “这就又是一段湮没的历史了,呵呵呵,掌权者都是这般心思,但历史岂是那么轻易被篡改的?”琉璃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外,望着外面的阳光,久久不语。 林朗突然问道一股浓浓的药香,心知外面药材已然煮好,赶忙奔出去,端了进来!慢慢注入小桌上的一只瓷碗之中,琉璃慈爱的望着他忙出忙进,良久,林朗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回到屋内,药已然稍微冷了,琉璃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不禁苦笑道:“我这大半辈子便与此药打交道,吃遍了苍澜大陆的五sè花,无意间发现此处山崖之上竟有大片五sè花,这才幽居此处……” “朗儿,百年前的血杀堂以及八十余年前的暗夜刺客,是武林中无人不唾弃却又无人不畏惧的两大组织。杀手,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一行儿,江湖之上谁也不知道两大杀手组织的深浅,也无人敢得罪,那些年,苍澜大陆武林人士空前团结,便是为了一同对付血杀堂以及暗夜刺客,然而我们行踪诡秘,飘忽不定,情报消息网极为庞大,任何人若要对付,极为棘手,于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之士,商量出了一个法子……”琉璃端起小碗,咕咚咕咚一气喝完药,皱了皱眉,一脸苦涩。这才续道: “他们要引起两大杀手组织的对战,本来血杀堂和暗夜刺客本就完全对立,若有人从中制造谣言,必然会引发大战,朗儿,我且问你,若是你,你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从中挑拨呢?”琉璃忽然问道。 林朗一怔,皱了皱眉,这才说道:“此人必然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且为人正直,极有威信!”说道这里,心中骤然一紧,难道真的是…… 琉璃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这人便是林远航!” “轰……” 林朗脑中一阵轰鸣,果然是家祖远航公! “远航为人正直,在江湖上极有威信,更是为无数武林人士敬仰,更重要的是,远航和我,乃是至交好友!远航与我相交,情同姐弟,他虽知我是暗夜刺客的门主,却从不为难与我……可惜…我早说过了,你们林家,历代祖先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诚人,各大势力首脑汇聚一起,商量出一个法子,那便是假造血杀堂要出战暗夜刺客的消息,远航本是不知道的,一听这个消息,情急之下,急急前来告知与我,我自然不疑有他,当即只身前往血杀堂,他来的匆忙,我…为情所困,也走得莽撞,一来二去,竟然都没有发现已然被人陷害……”琉璃苦笑一声,望着林朗说道: “若是远航有你这份敏锐心思,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最终一战,我身为暗夜刺客的门主,身负重伤,没能及时赶回,当我们再次回到苍云国骆驼山之时,暗夜刺客已然为众武林人士所灭,横七竖八的尸体,烧毁的庄院……凄惨无比,其实我们杀手,本就不善于正面打斗,没有了我从中指挥应付,面对面的交战,暗夜刺客…偌大的组织,一夜一rì之间,成为历史!” “同年冬,武林人士休养半年,再赴出云,风光一时,霸气一时的血杀堂,也被灭了满门!自此以后,暗夜刺客和血杀堂在大陆上消失,各大帝国更是焚烧有关两大杀手组织的任何书籍,同时联合下了禁口令,江湖之中,庙堂之上,若有人提及一丝关于杀手组织的言语,必将株连九族,灭其满门。更许下无比丰厚的举报奖励,凡谁听闻有人论及这两大杀手组织,汇报与四大门派同盟中,便可得到奖励!被举报之人死状凄惨,无一例外!人心啊,却是贪字当头,呵呵,就算是亲如父子兄弟,在面对如此庞大的奖励之时,谁又能把持的住呢?” “苛政之下,江湖上人人自危,胆战心惊,如此数年之后,此事已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四大门派积威甚重,下一代人更不可能听闻此事,如此这般,那一代人已然多数身死,到如今,知晓杀手组织这四个字者,能有几人?” 琉璃冷笑一声,说道:“这边是所为的名门正派!所为的江湖正统!” “远航人虽耿直,却不是笨,我一说之后,他立时明白自己是被骗了,忧思难却,心知四大门派不会轻易放过他,索xìng带上家眷,侨居北邙山之中,整rì郁郁寡欢,本是心中憾事,至死也未告知家中妻儿,过不得数年,便故去啦……再得后来,皇帝李乾南游北邙山,遇到你爷爷,与之结下友谊,其时你爷爷正如你这般年轻,跟随其身侧,打下苍澜大陆第一大国的踏云国天下!” “咳咳咳……” 琉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朗心知师傅旧疾复发,起身快步到床脚墙上拍了拍,打开地上的机关翻板,将那桶漂浮着氤氲的玄冰夜提了出来,琉璃舀了一瓢,喝了两口,这才咳嗽稍止,林朗复又将木桶降了下去,合上翻板,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干了。 “你适才所说血掌印之事,必然是血杀堂无疑,嘿嘿,盘龙古剑、血杀堂,同时出现,嘿嘿,那些名门正派又会使出什么法儿偷天换rì呢?”琉璃嘿嘿冷笑道。 “师傅,这四大门派……”林朗问道,心中道:“这四大门派便是如今执掌四大帝国之势的四大门派吗?” “哼哼,自然是苍月国水月洞天,苍云国彩云宫,新月国慕和宗,出云国栖霞门!沽名钓誉之徒!”琉璃冷声说道。 “为何没有踏云归云山?”林朗大奇。 “归云山当年并未参与,这也导致如今归云山四面碰壁,只能在北邙山上蜗居,对当年之事并不甚了解,如若不然,四大门派岂能容归云山延续至今?不过,为师早些年探查,归云山岂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嘿嘿,若是四大门派yù合力剿灭归云山,胜败之数,怕也在五五之间!”;猫扑中文  第三十二章 新月慕容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马儿人立而起,后足却稳稳钉在地上,那大汉哈哈一笑,左手一拉缰绳,骏马登时转了方向,双腿在马腹上狠狠一夹,马儿立时狂奔。奔出数步,那大汉似乎嫌马儿奔的慢了,扯过马鞭,在后臀上便是一阵狂抽,胯下马儿吃痛,稀溜溜打了个响鼻,撒开脚丫子往咒骂的人群中冲去!) 听闻琉璃之言,林朗心中一凛,暗道:“师傅将归云山瞧得很高啊?却是缘何?” 却听琉璃说道:“朗儿,他rì你若行走江湖,归云山能不招惹便不招惹,水月洞天之神秘,却尽在其洞天福地,然则归云山之神秘,却不是因那北邙山而起!为师当年探访过两次,每次到了禁地便为神秘人发觉,但两次却均未伤我,只是以扔出石块、树枝,显是催我速速离去!” “师傅,这人好深厚的修为,他是归云山的耆老吗?”林朗大吃一惊,琉璃如今的修为,林朗本身也不得说拜服,更兼琉璃杀手出身,善于掩藏行迹,饶是如此,还是被人发觉,这归云山耆老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唉!谁也不知道…那等境界已然超越了当今武林的认知,然那人却不下杀手,似乎也是不想让归云山与外界为敌吧!”琉璃叹了口气,复又展颜一笑,说道:“不过想来那人也是不世出的老怪物,甚至比为师年纪尚长,自然极少出来现世,这等人物,必然是一个门派最为机密之存在,也只有到门派面临生死存亡之时,他们或许会出现!” 林朗心中疑惑,归云山如此,那么其他门派难道会没有?见琉璃不愿提及这等事,便不再开口。林朗将小屋外打扫一番,远远掩埋了石博文的尸体,再向琉璃请教了一些暗器上的东西,这才辞了琉璃,径往家中赶去。 一夜无话,翌rì天刚放亮,”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踩碎了晨间的一份宁静,京城半yīn街上缓缓驶来一辆豪华以及的马车,这马车由四马拉车,车子高大恢宏,顶上的敞篷盖子打了开来,一名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打量着京城的早晨,过了许久,这才微微叹息一声:“踏云国不愧是苍澜第一大国,京城如此繁华,岂是我新月可以比拟,哼哼,怀璧其罪呀!”摇了摇头,复又坐会车内。 车内坐有四人,四人年纪相差不多,靠近车尾一人年纪稍长,下颌生着一丛秘密的胡须,听中年男子感叹,喝道:“三弟,如今已是踏云京城,切不可乱说话!莫要忘记我们此来的目的所在!” 之前那中年男子一脸不屑,嘴上却说:“是,大哥!” 那长须男子冷哼一声,随即眯上眼,不再理会。右首靠窗的座上,一男子回身揭开马车窗帘,问道:“长夫,踏云皇宫可有回文?” 马车外一老者骑马而行,听到此话,赶忙跳下马背,说道:“二爷,钱将军早去多时了,想来片刻就到!”语声未毕,前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唤作长夫的汉子引颈探望,带见到来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马来的奇快,一路飞扬跋扈,路上行人急忙相避,仍不免被撞翻数人。 待得近了,只见马上之人一张圆脸,浓眉大眼,塌鼻子,阔嘴巴,一圈乌黑透亮的胡须根根直立,显然不是一个少事的主。一对招风耳微微一动,听闻后面传来的咒骂之声,勃然大怒,只见他双臂微微一扯缰绳,那马儿人立而起,后足却稳稳钉在地上,那大汉哈哈一笑,左手一拉缰绳,骏马登时转了方向,双腿在马腹上狠狠一夹,马儿立时狂奔。奔出数步,那大汉似乎嫌马儿奔的慢了,扯过马鞭,在后臀上便是一阵狂抽,胯下马儿吃痛,稀溜溜打了个响鼻,撒开脚丫子往咒骂的人群中冲去! 这位钱将军平rì里是个横行霸道之人,兼之来到踏云,如今踏云式微,南边战事屡战屡败,这钱将军更加的将踏云之人不放在眼里,但见他手提马鞭,纵马过去,见人便劈头盖脸的一阵马鞭,打倒两人之后,见其余诸人根本不敢上前,心中得意至极,哈哈大笑着继续前冲。 他这一鞭子下去,目标却是一位挑着粪担子的菜农,那菜农早就注意到身后策马而来的钱将军,走了两步,索xìng停了下来,转头指着钱将军便是一通狂骂,钱将军想来被人跪拜奉承关了,何等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嗖的一声,一抹寒光闪过,他手中的鞭子已然掉在地上,随后愕然而立于马上的钱将军一愣,刹那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满街道。 那老农也是一愣,放下覆在头上的双手,只见眼前之人倒在血泊之中,尚在哀嚎。一只右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手中兀自捏着马鞭,老农虽然被这摊赤黑sè的鲜血吓得不轻,但过得片刻便已适应,心中大喜,提过手边一只粪桶,扑啦啦一声,白的黄的,一股脑倒在了尚在挣扎的钱将军身上,只见黄的白的腌臜之物稀里哗啦流了一地,阵阵恶臭散发开来,行人却不逃遁,将那位菜农护在身后,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马车中,四人之中那位二爷突然说道:“老四,你这‘波纹功’已然有如此境界啦,当真不错!” 被称作老四的却是与那老者相对而坐之人,此时面上微微一笑,说道:“比起二哥差得远了,更就远远及不上老大了!” 之前探出马车顶上那人忽道:“老四,你比起大哥二哥不如,那么比起我就厉害啦?距离这么远你都能斩下钱小子的右手,想来是厉害以及了!”那老四急道:“当然也比不上三哥啦!”那老三嗤一声,摇头道:“你现下说不如我,之前你说‘比起二哥差得远了,更就及不上老大了’,唯独没有说我,你的意思便是,比起老三还是不在话下的!” 那老四皱了皱眉头,似是厌烦起来,却听那老三续道:“你这一皱眉头,便是瞧我不顺眼了,来来来,我倒要瞧瞧你比起老三绰绰有余的‘波纹功’怎生厉害法!”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那老四毫不退让,二人站起身来就yù下车。 “坐下!”年长老者冷哼一声,二人愤愤的忘了对方一眼,这才相继坐下,老者却皱眉,低声说道:“老四,适才你动手之时有没有听到同样一股破风之声?” 这四人显然是师兄弟四人,其余三人一听,相互望了一眼,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老者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耳中清净了不少,心中一动,赶忙喝道:“长夫,快去看看钱伍德!” 外面应了一声,策马奔了过去,紧接着远远传来“啊”的一声惊呼,过的数息,那长夫便已策马而回!在马车外垂声说道:“大爷,钱将军…钱将军死了!” 那老三惊呼一声:“啊哟,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伍德虽然嚣张跋扈了,但你也不用下毒手吧!你这是何意?” 老四却似乎定力极好,沉吟不语,为首老者沉声说道:“下去看看!”言毕,踏出马车,上前查探,早有下人随从将尸体冲撒干净! 四人查探钱将军的伤势不提,却说远远一株梧桐树下,林朗冷笑观望,早间他出来闲逛,无意间却撞上正在大耍yín威的钱将军钱伍德,登时怒从心起,正愁找不到时机下手,却发觉马车内一人突然出手教训,当下手腕一震,将一枚银针shè出,林朗如今暗器之道已然有了不小的造诣,那钱伍德虽被斩去右手,但仍不解林朗心中之恨,林朗毫不容情,出手击杀。 “呵呵,‘波纹功’么?想来便是新月慕容世家了,有意思,这国与国只见的猫腻果然让人难以琢磨!”微微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原来这四人正是新月国慕容世家之人,年老者叫做慕容德,其下老二慕容正南,老三慕容肃,老四慕容天痕,此次乃是奉新月皇帝穆浩然前赴踏云出使外交,其实当今局势,新月与踏云在北邙山摩擦不断,已然对立无疑,然则政治问题,尔虞我诈,无永恒的敌人,唯有永恒的利益,适当时刻,出使外交,却是必然。 四人不想生事,熟料穆浩然派遣这位钱大将军护行,这rì早上他们早早进城,着钱伍德通报,一来是看踏云皇室的态度,二来则是借机试探踏云国朝臣之意,熟料消息尚未带回,这钱伍德便大耍yín威,不过四人知道,钱伍德敢如此放肆,显然踏云国不敢怠慢自己一干人,原本只是出手教训一下,晾他一个小小的将军,也不敢喝慕容世家为敌! 熟料,却被人瞅中机会,一举杀了此人! 林朗这一针刺的异常jīng妙,乃是将一枚细小的银针,以内力催动,激shè而出,刺入钱伍德颈后大椎穴,一击毙命,银针细小,若不以磁石吸附,必难发现,果然慕容家四人研究良久,却无甚结果,名随从收敛尸体,钱伍德身上之伤,明显是出自慕容世家的‘波纹功’慕容正南一着不慎,为人所趁,只能大了牙齿往肚里咽,慕容德经验老道,立时便分析出此行踏云觉不寻常,当小心为上,几人商量不提。 马车复又徐徐前行,行不得许久,迎面一队人马迎了上来,却是皇帝李聪派遣镇南将军胡彦彪前来迎接,引至驿馆,告知明rì将于林战天孙儿林朗加爵仪式上觐见皇帝陛下,众人心中烦闷,也不以为意,当下在驿馆休息,静待明rì林朗加爵仪式。 慕容德忽然说道:“那林战天之孙林朗不是大陆上鼎鼎有名的蠢材么?李聪为何却要如此隆重的加爵?”;猫扑中文  第三十三章 问君三语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四人揣摩良久,一致认为,李聪治国无能,全赖朝中柱石林战天,赐以林朗爵位,只为进一步笼络林战天衷心!却未曾想过,林朗隐忍多年,表面愚笨痴蠢,实则却是人jīng。 当下四人大感宽慰,只道李聪已然到了情急抱佛脚之境地,均想:踏云有此主,天助新月。 翌rì天方放光,皇帝李聪早已知会群臣,齐聚朝堂之上。林战天满面chūn光,龙行虎步而来,其后其子天下兵马大元帅林如海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林如海之后,一年轻公子亦步亦趋,入得朝堂而来,正是鼎鼎蠢名林战天之孙林朗。 群臣向来对林战天敬畏有加,然则林家第三代传人却是名在苍澜的蠢材,群臣之中有扼腕叹息者,亦有暗自庆幸者,更有不满林战天者,心中幸灾乐祸,多年来,林朗极少出现在众人眼前,此时朝中群臣不禁放眼望去,一瞧之下,心中均自一凛。 好一个俊公子,丰神朗玉,身材凛凛,一头乌发随意束在脑后,因无官职,倒也随意,面如冠玉,一对剑眉,斜插入鬓,双眼并不狭长,更增添了几分亲近之意,鼻梁高挺,薄唇微斜,蕴含笑意,一身蓝sè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金sè缎带,腿上一双缀云乌靴,靴后嵌着两枚紫sè宝珠,一派富贵气息。 顾盼之际,微笑更甚,手握一柄折扇,却又平添了几分书卷气息,只是此时跟在林如海身后,嘻嘻笑着这边瞧瞧,那边望望,显得好奇无比。 群臣先前赞叹尽去,均不齿心道:绣花枕头,草包一个!有人暗自摇头,怜悯的望着林战天父子,似在惋惜。 正自吵吵嚷嚷,却听人传道:“新月国来使觐见我皇万岁!” 群臣心中一凛,均知近年来新月国语踏云并不和睦,摩擦不断,此时来我踏云,却是何意?李聪传见,过得片刻,慕容家四人相携而入,献上贡品礼物。 慕容家四人自称下邦,见礼完毕,群臣赐座,李聪意气风发,朗声说道:“众卿家,林老爱卿之孙,我踏云大元帅之子林朗,年方十八,众卿家想必已然见到,此子一表人才,颇合朕之心意,值此我踏云用人之际,朕特破格提拔,赐其文殊院侍郎一职,众卿家可以异议?” “我皇英明,臣等无意!”群臣齐声说道,只是心中作何想法,却不为人所知。 林战天林如海拉起林朗,跪伏于地,接批文,谢皇恩,李聪更是心下畅快无比。其后与群臣商讨国事,竟然颇有远见! 论及新月与踏云之事,李聪却不多说,然慕容家四位却丝毫不给李聪面子,慕容德哈哈笑道:“踏云与我新月,便如雄狮比之雏虎!”其言下之意,便是雄狮已老,且易沉睡,而雏虎却方当少年,如rì中天,他以雄狮比踏云,雏虎比新月,表面上似是夸赞踏云,实则嗤之以鼻。 群臣皆是久居官场之人,自然明白其话中本意,均一脸不豫,但却无人反驳,李聪尴尬难当,正自手足无措之时,殿中一人越众而出,众人一瞧,先是一笑,随后均想:若让此蠢材上前胡乱支吾一阵,倒也妙哉!尽皆不语看戏。 林朗何等jīng明之人,群臣心思,他自然明白,只是慕容德一句话算是将踏云碰的一无是处,尤其朝中老人,更有老骥伏枥之势,尤以林战天为首,此人言语辱及林战天,林朗岂能善罢甘休? 再者他已然决定一鸣惊人,强势暴露,此时迎风而上,却正是时机。 “慕容老先生此言差矣!”林朗摇头叹息一句,手中折扇轻拍,一脸失望之sè。 慕容德一愣,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我言有何不妥?” “不敢,在下林朗,今rì容我皇厚爱,赐以礼部侍郎一职!在下一问先生,敢问慕容先生高龄?”林朗双手微抱,朗声说道。 “老夫过了此夏,便已虚度六十五年光yīn!原来是林侍郎!”慕容德见此人便是那传闻中的蠢材林朗,心中微觉诧异,听对方言辞,倒不像是有多蠢,不过一经思虑,便已释然,心道:必然是受了林战天指使! “原来慕容老先生已然到了甲子之年,试问老先生若是自比一番,为雄狮亦或雏虎呢?”林朗微笑道。 群臣登时哗然,好一张利嘴,这便是那蠢材?此人心思缜密,言辞犀利,横竖俱不像是蠢材,难道传闻有误? 慕容德一怔,委实难开口,若是自比雄狮,岂不是应了自己言语,踏云如雄狮,已然苍老,更易沉睡坏事。若是自比雏虎,然则自己已是花甲之年,未免有点不知廉耻之说,一时间竟然答不上来。 慕容德身边慕容正南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慕容家的智囊,聪慧无比,此时见大哥战败,干笑一声,打了个诺,上前一步说道:“林侍郎当真生的一张利嘴,更是心思敏捷,在下慕容正南得见如此拔萃少年人,当真幸事!”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惶恐”林朗忙躬身欠腰说道,心中冷笑一声:“‘千面军师’慕容正南么?哼哼,你倒好,自己撞将上来!” “林侍郎不必自谦,林侍郎如此年纪,便能身居侍郎一职,想必才学深厚,在下生得七尺躯干,却有一事至今难辨,还望林侍郎指教一二!”慕容正南斜目说道。 “哦,指教不敢,只是慕容前辈这请教之姿却未免有点……”林朗邪魅一笑,言下之意便是你既然是请教,那便得有请教的姿态。 群臣不禁轰然起笑,慕容正南面红耳赤,深吸一口气,已然平心静气,林朗心中暗赞一声,此人果然不凡,却听慕容正南说道:“待得林侍郎为在下答疑解惑之后,在行拜谢,也为时不晚吧?” “不晚,不晚,前辈有何疑问,以前辈之才学,竟然至今难辨,林朗怕力有不逮,前辈不妨说来听听,我踏云能人辈出,想必或能解答一二!”林朗哈哈一笑,斜目望了一眼李聪,见他连连点头,想必最后一句‘我踏云能人辈出’,颇合他意。 “甚好,去年我家中一下人从海外带来一物,状似狗,却又不同于狗,似狼,却又不同于狼,在下连rì观察,其生活习xìng亦难分辨,遗憾至今,祈望林侍郎为在下解惑一二,此物是狼是狗?”慕容正南yīnyīn一笑,最后四字“是狼是狗”却是一字一顿的问出,朝中之人无一不是愚笨之人,知慕容正南“是狼是狗”实则是在骂林朗“侍郎是狗”,林朗新得爵位,对方瞅中侍郎一职,以此为由,加以讽刺。 林朗心中冷笑一声,前世我大中华前任纪昀纪晓岚先生的典故,如今却被你拿来侮辱与我,当真不知深浅,笑言道:“在下二问前辈,不知慕容前辈在新月官居何职?” 慕容正南傲然道:“在下惭愧,如今贱居兵部尚书一职!”言语中说道惭愧,其气势哪里有半点惭愧了,原来苍澜大陆,侍郎一职便是尚书的助手,比起尚书,侍郎却小了一些,慕容正南自然是自居官压一等,随后奇声问道:“林侍郎,适才一问与在下官职有何牵连吗?” “有,大有牵连,非常之有!”林朗笑道,心中狂笑不止:幸好你身居尚书之职,若如不然,我还得另行他法,如此最好,看我偷师纪昀先生一番! 于是开口说道:“慕容尚书,这等生活琐事,尚书竟然不知……唉,新月泱泱一国,便俱是你这等官吏吗?也罢,今rì我踏云小小侍郎便解惑与慕容尚书,其实分辨异常简单!” 林朗顿了一顿,朝中众人俱都眼望与他,林战天父子也侧耳细听,只见林朗将手中折扇一竖,朗声说道:“观其尾巴,自然立见分晓,慕容尚书,你且听好了,上竖是狗,下垂是狼!” 最后八字,林朗却也如同慕容正南一般,一字一顿说出!朝中众人立时哈哈大笑,林朗实则是说“尚书是狗”,却是将适才之词给骂了回去! 林战天哈哈大笑:“好孩儿,爷爷今rì方知,尚书是狗哇!好啊,哈哈!”慕容正南面如紫玉,见林战天突然嘲笑,转身抱拳,面向皇帝李聪说道:“皇帝陛下,你踏云便是这般,朝中重臣越俎代庖,擅自开口吗?” 他此话不可谓不诛心,李聪登时难以对答,支吾半晌,却说不出口来,急匆匆的一眼扫过群臣,但见群臣个个低头捶背,状似鸵鸟。 林朗面sè一寒,心道:朝堂之上,竟然都是写如此人物,踏云如不式微,那便是天下奇事了! 瞧了一眼暴怒的爷爷,微微一笑,朗声问道:“慕容尚书,在下解惑之言可对?” 慕容正南面沉如水,竟不作答,只是望着座上李聪,微微冷笑,林朗心中冷哼一声,给你脸皮,还当是我怕了你,厉声问道:“慕容尚书,敢问你新月与我踏云何比?” 慕容正南听到林朗提及新月,不便无视,昂首说道:“我新月虽不及踏云地广……”还待说下去,林朗却打断他道:“是了,你新月不及我踏云地广,在下三问一句,你慕容家可是新月之主?” 慕容正南勃然sè变,辩道:“我新月自然是穆氏天下,林侍郎,说话可得小心了!” “哼!小心?既然新月不是你慕容世家的天下,你慕容世家便不是新月帝王家,怎能以下犯上,质问与我踏云陛下?况且适才慕容尚书已然言道,你新月不及踏云,林家虽为踏云一小世家,然慕容尚书才华横溢,可知牛后与凤首之比?”林朗声调越发拔高,冷笑道。 不待慕容正南开口,又道:“我林家一家之主,应了你慕容家一言,依然是抬举你慕容世家,你慕容世家以下犯上,以寡犯众,当真以为我踏云无人吗?” 朝中重臣拍案叫好,皇帝李聪更是喜笑眉开,林朗这番言论,不仅壮了踏云声威,更缓了李聪之急,三来出了朝中众臣胸中一口恶气。 随后众人这才意识到:这……此子当真便是那名声在外,苍澜出了名的蠢材?一些算计深沉之人,已然在心下开始重新部署下一步的计划!林家,有何打算?为何要传出传人“蠢材”之名?猫扑中文  第三十四章 能奈我何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感谢D调华丽的打赏,感谢三牛大大的打赏,谢谢!得蒙分类强推,记于此!晚间二更) 且不说群臣作何心思,这边厢皇帝李聪龙颜大悦,虽在心下纳闷缘何林老公爷之孙全然不似蠢材?却也不去多想,林朗适才问君三语,不但解了自己窘迫之境,更是三言两语,激的新月来使哑口无言,壮了踏云声威,当真欢喜无比。 慕容家来人个个目瞪口呆,几兄弟素知老二慕容正南为江湖人送上“千面军师”的美誉,语辩心机,皆为人中翘楚。熟料,四人志大满怀,只身踏云,宝刀尚未出鞘,却已被一小小娃儿给折断。 慕容德毕竟年老持重,心知林朗今rì诛心之语已然加罪于自身,若在多话,指不定又出什么岔子,当下黑着脸膛,拜别回驿馆,他们此番来意本是探查踏云众臣是否尚能忠心不二,借机与某些大臣高官暗中勾结,熟料一番谋划在萌芽初始便为林朗所戕,慕容正南‘舌战群臣’的计划登时化为虚无,只好先回驿馆,另作打算。 新月来使一去,群臣个个奋勇上前,大谈己见,辨析新月来使之意,哪里还有适才的半分沉默寡言?林战天笑未停顿,从始至终咧着大嘴开怀大笑,今rì林朗三语退来使,高调展现实力,林战天老怀大慰,直觉这数年为人讥笑嘲讽,亦值了! 而后皇帝李聪奖赏林朗不提,罢了早朝,林战天一路笑语不断,回到林家,更是添油加醋,将孙儿rì间表现告与老夫人,一家人欢喜无限! 林老夫人沉思半晌说道:“朗儿,今rì你强势暴露,想必群臣必然要转回心思了,皇帝李聪或许一时半刻想不到,然群臣皆是一群老jiān巨猾之辈,你今rì行为,虽说增了颜面,却也将我林家置于某种境地了……” “nǎinǎi,你是说群臣会以为我林家有图谋之心?”林朗微微一笑,说道。 “正是!林家唯一传人隐忍多年,值此动荡之际,高调暴露,有心人自然认为,我林家图谋甚大!”林老夫人担忧道。 “nǎinǎi,无妨,孙儿断言,今明两rì,这些老家伙必然会前来拜会我林家,以求探知一二!”语声一顿,傲然道:“嘿嘿,李聪无能,我林家虽无罢君王之心,然我踏云岂能丧于李聪之手,说不得,事到万一…也不得不清君侧,罢君王!!” “混账,胡说些什么混话?我林战天岂是夺兄弟后人江山之人!此话莫要再提!”林战天怒喝一声,林朗嘿嘿一笑,心知林家历来皆是刚正豪放之人,要爷爷罢君王,取而代之那是不可能的。心道:“就算你此时不愿意,待得踏云于风雨中飘摇之时,只怕你不愿也得愿意了!” 果不出林朗所料,当rì便有众多朝臣携厚礼前来林家,次rì依旧络绎不绝,冷清多年的林家,一时间人来人往,门外名贵马车轿子排成长队,蔓延数里,当真是百年来一大奇观。 林朗无意与这些老jiān巨猾勾心斗角,浪费口舌,静坐在自己小院中品着美酒,听苗昆仑师如龙二人禀报狂狮帮之事。 “公子,狂狮帮经我与师帮主商量,取名朗月,如何?”苗昆仑小心翼翼的喝下一杯美酒,低声问道。 “哈哈,苗大哥,你可真会起名,我只道你会起个什么龙啊虎啊豹啊之类的,不错!当年nǎinǎi替我取名之时,见朗月踏云,于是起名林朗,嘿嘿,你这朗月二字,却真正应了‘朗月踏云’四字,苗大哥,你可让我刮目相待啊,哈哈!”林朗哈哈大笑。 苗昆仑老脸一红,问道:“难得尚合公子心意,恩,近几rì我们朗月帮得师帮主以及雄狮的帮助,全帮上下整合一番,更将城外卢龙帮收编麾下,如今,朗月帮在踏云京城周边,势力颇成……” “苗老弟,你且休要再提师帮主三字,师如龙兄弟二人得蒙公子赏识,誓将追随公子,这师帮主三字,早已过去了,苗老弟切莫再提!”师如龙插口说道。 “这倒不必,林朗年纪尚幼,能得师老哥、苗老哥、雄狮老哥,rì后行走江湖也方便多了,向来草寇山寨之类的,都有大寨主二寨主之说,我看三位老哥哥便做咱这朗月帮得大帮主二帮主三帮主如何?苗大哥,你虽长于林朗,然不及师老哥与雄狮老哥,你且屈居三帮主如何?”林朗倒是不在意帮主不帮主,前世人类传承的经验见识岂是这异世大陆可比,他心知以德服人,礼贤下士的重要xìng,索xìng将朗月帮全权交予三人大理,相互牵制,却也甚妙。 “狂狮帮大小事宜,就由三位老哥全权处理,若有商量不妥的大事,不妨来和林朗一起商量定夺如何?” “这个……也好!”苗昆仑不甚在意,然师如龙却不如此,狂狮帮毕竟乃是自己一手建立,有着难以割舍的情义,如今这帮主一职,又回归己身,老怀大慰,对林朗也越发尊敬。当下,师如龙年纪最长,已有四十三岁,为朗月帮大帮主,雄狮为二帮主,苗昆仑为三帮主。 见帮主之事已然敲定,林朗沉吟半晌,说道:“三位哥哥,狂狮帮押送陨铁之事,数rì未至,想来对方已然发觉,此消息并未传至江湖,那么对方引起踏云武林人士内乱之初衷早已胎死,若果所料不错,过不得几rì,定会前来查探,我朗月帮初建,先不起大战为妙,此事,需当多做打算……如何做呢?”林朗停住话语,低头沉吟。 忽然脸sè一喜,拍手道:“秒啊,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三位老哥,你们先回帮里,着众兄弟时时提防,那些人来历不明,行踪诡异,更兼武功不凡,不得不防,等候我的消息!”说罢,闪身出了小院。 师如龙三人莫名其妙,苗昆仑摇了摇头,叹道:“公子行事,向来出乎他人意料,不知公子又想到了什么妙法!” 师如龙问道:“苗老弟,公子他……当真只有一十八岁?” 苗昆仑哈哈一笑:“我初时见到公子,那是他只有十岁!”伸出双手,十指张开,望着一双手,叹道:“十岁啊,当时我却觉得他像是三四十岁甚至年纪更甚的长者……当rì心中所想,也是如你这般啊!” 师如龙惊道:“十岁?十岁便已将你……你便已经跟随公子?” 苗昆仑微微一笑,知他yù说‘十岁便已将你收伏’,说道:“是的,他十岁那一年,便已将我收伏!” 雄狮颤声道:“你是说……十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经……” 苗昆仑诡异一笑,并不答他,问道:“二位哥哥,你们可曾见过,一掌拍向别人脑袋,使其七窍流血,呼吸停顿,却不死去之事?” 师如龙喃喃道:“这怎可能?七窍流血,呼吸停顿,却又不死?这……人力难为啊……” “呵呵,小弟也不自信,可是此事确实是发生在小弟身上,当年公子本yù杀我,却在落掌时劲道方位居偏了二分,小弟我在鬼门关游了一圈,又活转过来啦!”苗昆仑嘿嘿笑道。 师如龙、雄狮二人瞠目结舌,心中均想:“十年前,便有如此功夫,十年后,那会如何?” 却说林朗出得林府,直往新月慕容家下榻驿馆奔去,心道:“慕容家四老鬼,天佑你们早已离开,若是还未离开,那可别怪本少爷不留情面了,嘿嘿!” 此时天sè已晚,眼见四下无人之际,林朗轻轻一跃,纵上墙头,身子一闪,便已隐身院内假山之后,探头一瞧,东南西北四厢房中灯火明亮,嘿嘿一笑,果然还未离开,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林朗心知慕容家四人武功都极为不凡,单从昨rì那老四远隔数丈,以‘波纹功’内劲切断钱伍德手掌之情来看,老大慕容德的波纹功更是不俗,林朗对自己倒不是不自信,如今控鹤擒龙两大内力完美融会贯通,yīn阳互补,一身内功虽不说臻入化境,但一般高手,轻易与之,也难敌他,更兼多年来勤练林逋遗留在血玉珠内的佛家武功、师傅琉璃所授高明的暗杀之术。 此时若要击杀慕容家四人,易如反掌,只是如今尚在踏云,若是慕容家人遭遇不测,新月势必立时与踏云开战,如今家国之事扑朔迷离,更兼十年前的神秘盘龙古剑,最近的神秘势力,掩藏其后有何秘密,在不能查探清楚之前,林朗不愿踏云忙于战事,想到狂狮帮运送陨铁之事,林朗心中登时想起慕容家四人来,若是能移祸江东……慕容家前赴踏云的时间,恰恰不谋而合,若是留下一些证据来,嘿嘿…… 嘴角邪魅一笑,林朗高明的暗杀本是尽显,掩身院落之中,逆运控鹤功,将气息尽数敛去,此时的他俨然是行走于夜间的狸猫,当真落脚无息,呼吸无声! “吱呀”一声,南边厢房门打开,林朗细目一瞧,却是四人之首慕容德,只见慕容德出得门来,仰首望天,半晌不语,过得片刻,双掌虎虎生风,练起武功来。林朗看了一阵,心中也暗自佩服此人武功了得,‘波纹功’究竟如何,自己尚不得知,只见慕容德双掌拍动,一股股无形的气浪如同水面上波纹一般扩散开来,瞧得久了,林朗心中豁然,‘波纹功’,就如同水面波纹一样,将一枚石子抛入湖中,会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波纹功’内力发出,一浪胜似一浪,在每一掌发出之时,其后紧随第二掌,如此一**一波,绵延不绝。 “嗯,这门武功倒像是‘长江三叠浪’,浪浪相推,浪浪相叠,只是远远多出了‘三叠’,嘿嘿,只是这种内功,若是遇到内功高明人士,运用巧劲或者刚猛内力反击,其反噬之力必然也是一波接一波,**相叠,凶险无比!遇上我林家的擒龙功,却缚手缚脚了,擒龙功刚猛霸道,只需以汹涌澎湃之势一掌劈回,嘿嘿,慕容家波纹功久负盛名,也不过如此,能奈我何?”猫扑中文  第三十五章 良缘安在?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观得片刻,林朗已然对慕容世家‘波纹功’有了些许了解,然究竟只在皮毛,管窥罢了,林朗冷笑不止,不屑一顾,也正因今rì这番偷窥,心下存了小视之情,他rì林朗对上正宗‘波纹功’时,着实受了一番苦头,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慕容德一路掌法打完,盘坐院中,眼观鼻,鼻观心,静坐起来,林朗心中暗骂:“早不打坐,晚不打坐,偏生瞅着这个时机打坐,当真无趣!” 他得琉璃亲授暗杀之道,于暗夜之中潜藏埋伏一道,jīng通熟练,当年习练之时,琉璃命其攀于茅屋之侧悬崖壁那株柳树枝干上,整整一rì一夜,不得动弹!其时之境,与今rì相比,直如大海之于小溪!虽不在意但让他这般浪费时间,却也心中不免烦躁。 所幸慕容德打坐时间并不甚长,顿饭时间便已起身回屋,林朗望了望天sè,月至中天,已近深夜,只是不知慕容家众人有何无能证明其身份,倒也不易察觉。 正在寻思如何潜将进去,却听慕容德屋内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咳,轻咳声刚过,东西北三面厢房窗上同时闪过一道黑影,径奔南厢房而去,过不多时,四条人影晃动,越过林朗藏身头顶,出了院子。 林朗心中大喜,静候半晌,全然无人,这才瞧瞧潜进慕容德厢房中,房中灯火依旧,林朗捡探一干物事,却未发现何等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如此在慕容正南、慕容肃、慕容天痕四人房间中各自查找一番,仍未找到理想的物事,回到慕容德屋中,眼望火烛,皱眉思虑。 突然见床上扯开的被角下有一露了出来,忙掀开被子,却是一柄折扇,打开一看,却见扇面上衣服老松迎客图,背面题着几行字: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俭以养德四字居中,德字却显得异常大。林朗心中一动,想起rì间那慕容正南手里似乎也拿着一把折扇,莫非…… 心中一喜,当即纵身出了南厢房,到了慕容正南的屋子,却没找到,一次而行,与慕容肃的屋内,找到一柄折扇,扇面上画的却是一副瑞雪压梅图。背面亦题有诗文:恭肃小心,动有法度,因己xìng之弱,方须律己;律己不严,恐枉费人生! 单看扇面上题诗,想来便是慕容兄弟各不相同了!林朗将两柄扇子拿在手中,对比之下,却发现,题字之人却是同一人,章曰“南岭狂人”。 再找片刻,却为发现其他有价值之物,当下怀揣折扇,打道回府,一路上心中奇怪:“慕容家四人去了何处?又是值此半夜三更之际?莫非是……去我林家?” 心中登时一紧,自己早上在朝堂之上,却是得罪了慕容家,此时慕容家四兄弟携手出动,怕是真去了林家,一边狂奔,心下暗骂自己大意,适才本可想到此节,却见四人离去,反而忘却了,当真愚蠢。 片刻间便已赶至家中,林朗收摄心神,跃上墙头,墙下登时有人呼喝,林朗暗自出了口气,一众护院虽不是绝世高手,却也不是绝顶高手片刻间可以解决的!应了一声,径奔前院,前院灯火通明,林战天竟尚未入睡,想来今rì来访朝臣众多,应酬也多,林朗远远见屋中人影晃动,时不时林战天笑声不断,当下前往母亲房间,父亲一月之中,呆在家里也只有短短数rì,字林朗现出原形之后,便搬离了母亲的屋子,有了自己dú lì的小院。多年来,段舒婷基本上是独自一人,他为人谦逊和蔼,更连下人丫鬟都不愿使唤。 想到此处,林朗心中一酸,娘亲太孤单了! 不禁叹息一声,随后心道:“啊哟,不好,这么晚了,又惊动娘亲了!”他素知段舒婷实是有着不俗的武学修为,只是从未表现出来而已,自己这声沉闷的叹息声,以母亲的修为,自然不难听闻。 屋中毫无动静,林朗心中一凛,以母亲的修为,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不禁低呼一声:“娘!” 屋内静悄悄的更无声音,林朗大吃一惊,一把推开屋门,双掌拍出,护住门面,以防有人偷袭,却并无异状,迅速点上火烛,见床上帐内隐约躺着一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直觉心下发颤,扑将过去,伏在那人身上,却听床上那人轻哼的一声,林朗一喜,匆忙中来不及去瞧得清楚,抱在怀中,正要轻呼一声娘,怀中人却‘嘤”的一声,林朗一愣,这声音虽然疲惫虚弱,但一听便知年轻的多,全然不似母亲的声音,她是谁?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人匆匆赶了过来,为首正是林战天,其后林老夫人旁边不正是段舒婷还会是谁? “朗儿,你在干什么?”段舒婷见林朗怀中抱着一人,大是惊讶。 “娘亲?娘你没事,太好了!啊哟,那……那这是何人”这是才发现怀中所包之人确然不是自己娘亲,而是一个美丽女子,见那女子秀眉微蹙,似是正在承受巨大痛苦一般。藕臂露出薄被,香肩微微颤抖,眼角更是有一叠叠峰峦,林朗脑海中‘轰’的一声,只隐约听到林战天哈哈大笑,林老夫人也是忍俊不禁,段舒婷咯咯一笑,说道:“朗儿,快放下青璇,她身子不妥,不宜乱动!” 林朗手足无措,愣愣的答道:“哦!”但怀中女子却始终没有放下。 林战天笑得更畅快了,段舒婷脸sè微红,行至床边,嗔道:“瞧你没出息的样,本来就是你的人儿,你急什么?” 林朗豁然清醒过来,赶忙放下怀中女子,却见那女子脸sè酡红,却依旧沉睡着,心知自己又被某些神秘地带给再次击败,心中颓然一笑,暗骂道:“我当真给无数穿越者丢尽颜面了!”听得母亲之言,不禁一愣,低头一看,依稀便是那归云山少主,想起爷爷说过,那是女扮男儿妆,登时醒悟,眼见灯光摇曳之下,床上女子楚楚动人,全没了换上男装之时的英气勃发,此时的她,反倒显得异常柔弱,让人不禁想去怜她爱她疼她。 “娘亲,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林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依旧在狂笑的林战天,而后问段舒婷道。 “傻小子,青璇可是为你而来的,她在归云山采摘了一些草药,寻到一江湖秘方,要治你的‘蠢’……病呢!” 段舒婷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林朗额头,同时把个‘蠢’字拉的老长! 林战天哈哈一笑,开口道:“臭小子,任你在朝堂上多威风多霸气,到了这种事上,还不是个雏儿?……” 林老夫人骂道:“闭嘴,当年遇到老娘之前,你就不是雏儿了?”林战天嘴一撇,不再说话,林老夫人嘻嘻一笑,凑到林朗身边,低声道:“朗儿,这边是你的未婚妻,想必明天一早,这归云山那、北苍月那、什么南新月、东苍云、西出云那,都就知道我儿是大智若愚,到时候啊,这归云山送上门的媳妇你可不能不要啊!” 段舒婷咯咯一笑:“儿子,你看青璇这孩子,生的花容月貌,你喜欢不,要是喜欢,娘着你爹赶紧的给你置办聘礼,咱把事儿给办咯?” …… …… “娘!我只是问她怎么了?”林朗一阵虚脱感油然而生,这两位女主人,未免太…… “哦,没事啦!她这一路走来,舟车劳动,着了凉,受了风寒啦,不过曾先生已经给瞧过啦,明儿就好!你倒是说说,它是不是为你呀?”段舒婷三言两语,又将话题扯到男婚女嫁上来了! 林朗无奈一笑,转身看了眼林战天,说道:“爷爷,今夜多加些护院吧,慕容家那几只老鬼半夜突然跑出去了,孩儿还道来咱林府,路过前院听得爷爷声音,便来查探娘亲,熟料……这个……孩儿先去歇着啦!”说完众人直觉眼前一花,便已失了林朗踪迹。 林战天微微一愕:“这小子,武功似乎又长进不了,老婆子,刚才他那身法,你可曾见过?” 林老夫人摇了摇头,却道:“唉,朗儿这番暴露,也不知是福是祸,你说这归云山得知朗儿并非蠢材之后,是否还会主持这桩婚事呢?良缘安在不?唉,朗儿也不小了……” 门外人影一晃,林朗却又到了屋中,只听他问道:“爷爷,您可知‘南岭狂人’?” 林战天一愣,尚未答话,却听段舒婷说道:“江湖上只怕不知者甚少,此人乃是慕容世家之人,在慕容世家掌权极重,此人出名在其酷爱书法作画,传闻慕容世家每人手中的折扇上、书画上、佩剑上他都要提上一诗一词的,族中重要人物所用折扇之类,更是上面会印上自己的印章,传闻便是这‘南岭狂人’四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早点歇息啦!哈哈哈!”林朗哈哈一笑,已然身在数十丈开外。回到小院,苗昆仑几人已然做好部署,回来等候林朗,见林朗进来,忙起身躬身道:“公子!” 林朗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师老哥,借你一些血用用如何?”师如龙一愣,不明所以,林朗也知自己有点唐突,这才如此这般讲述一遍,三人大赞jīng妙。 当下师如龙扯下自己衣袖,撕了开来,剑尖划破手指,在布匹上歪歪扭扭写到:“天石遭劫,不知为谁,拼得xìng命,夺下此物……活不得久,祈报仇……”随后将那两柄折扇抹上斑斑血迹,一并裹在布里,出门去找心腹送信不提。 林朗小屋中,苗昆仑赞道:“公子,当真妙哉!”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嫁祸是嫁祸不了的,但是敌人找不到师老哥,慕容世家还是会去的……嘿嘿”猫扑中文  第三十六章 心起涟漪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心知慕容世家富甲天南,更是新月国第一世家,如此小小一个嫁祸之计,妄想撼动其根基分毫!不过林朗所求者,却并非动摇其根本,乃是借助慕容世家之手,寻出众多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 师如龙只知将陨铁押送至苍云国猛追湾之侧醇余酒楼,招呼掌柜一声,必然会有人前来接洽,究竟送至何人手中,却不是他能够知晓的!对方行事考虑周详,缜密无漏,当真无从查起。 敌人若是当真敢去慕容世家讨说法,那林朗便不得不重新估量对方的实力。若是将陨铁一事隐忍,那便显示,敌人势力尚未成型,诛灭各家小帮派便也师出有名,必然是为了抢夺更多资源金钱,发展势力。 无论对方是否前往慕容世家,皆对踏云有百利而无一害,林朗此计当真jīng妙。 却说林朗离开之后,林战天夫妇也随之离开,段舒婷笑眯眯的望着床上依旧沉睡的鹤青璇,突然开口道:“丫头,你打算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咯咯……” 床上美人‘嘤’的一声娇呼,裹着被子坐起身来,羞道:“伯母,原来你早就发现啦?” 段舒婷怔怔的望着眼前那张殷红的俏脸,鹤青璇被她瞧得老不自在,却听段舒婷道:“当真难为你了,这么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却要时刻女扮男装,归云山,倒与我林家有着着实相似的苦衷啊!” “伯母,我喜欢男儿装,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当也可以叱咤江湖,为国捐躯!”鹤青璇秀眉一轩,傲然说道。此时她脸上红晕未尽,说出此话,更显得英气勃发,光华逼人。说不出的美丽。 “丫头,你瞧林朗那臭小子……如何?”段舒婷促狭道。 却见鹤青璇脸sè一正,说道:“伯母,林……林公子他当真隐忍了十年之久?” “唉,可不是嘛,知道他十岁那年,也就是上次你来我家之后,我们才在无意间发现,就算如此,到了如今十八岁方才在昨rì朝堂之上暴露自己!”段舒婷叹了一口气,心中却在问自己:“他当真便是我的孩儿?” “这么说……林公子他…算是隐忍了…十八年之久?”鹤青璇脸sè剧变,若是从林朗懂事开始,那便是五岁,如此也有十三年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心机?那他这十多年,该有多么辛苦?蓦然心中一疼,一个本该有着美好童年的孩子,却掩饰原本自我,成为一个名在大陆的蠢材,为人耻笑。 “朗儿他这么多年掩藏的很苦的,做娘的,怎能体会不到其中的辛苦?青璇姑娘,我不奢求归云山那一只婚姻仍在,只希望,以后的rì子,你能多帮帮他,好吗?”段舒婷泪眼婆娑,几近乞求道。 “伯母,您别这么说,就算您不说,我也……我也会帮他的!”鹤青璇被心中莫名的情绪左右,本想说,我也会陪着他的,随即便觉得这样说不对,于是改口‘我会帮他的’。 段舒婷大喜,再看了一番鹤青璇的病情,回到林朗以前的床上,合身躺下,睡了。这边厢鹤青璇却久久不能入睡,今rì所闻,当真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初次见到;林朗时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林战天哈哈笑道:“朗儿,这些是归云山的前辈们,快过来见礼!” 林朗“哦”了一声,走上去纳头便拜。 “我等怎敢当如此大礼,林公子快快请起!”…… 林朗一脸茫然的看着这锦衣公子:“你好大的力啊,来我俩耍耍!” 一幕幕涌上心头,他,便真的是那个傻傻愣愣的家伙吗?随即又想,哼,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装的,好哇,竟敢骗我,瞧我以后不收拾你!想到此处,不禁拍了一张床板,那边段舒婷赶忙轻声问道:“青璇,没事吧?” 鹤青璇不敢答,索xìng装作是在做梦,眯上眼睛,过的不一会,竟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rì林朗早起道演武场活动一番,自五年前,林家‘龙凤呈祥’四人,单人与林朗放对已然不是对手,三年前林朗习得暗杀之道jīng髓,四人中二人联手只能堪堪打成平手,如今林朗控鹤擒龙两大内力融会贯通,尚未与联手的‘龙凤呈祥’四人比拼,今rì他有心考究一下自己的实力,喊来四人,准备比拼一番。 ‘龙凤呈祥’四人阳光独到,更是常在当年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之辈,几年来与林朗切磋,心下已然怕了这位小公子,此时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切磋,更是四人联手,却也心下惴惴,毫无胜算的把握,心中叫苦连天,当年老爷子说过以后陪同林朗练武,却也不敢不比,各自心中苦笑道:“当年老爷命咱四人陪公子练武,那是保护公子之意,如今,陪公子练武,那是纯粹找不自在,奈何,奈何!” 四人正自苦恼,一上场,龙凤二人手中短棒相接,直接yù以长棍对战,呈祥二人也是丝毫不敢马虎,手中钢尺紧握,严阵以待。林朗嘿嘿一笑,正要悍然出击,却听远处老爷子喊道:“臭小子,你还有这等心思舞枪弄棒的,还不去向青璇姑娘赔礼?” 林朗颓然败下阵来,无奈道:“爷爷,昨夜我又不是有意为之,谁曾料到她会在娘亲床上?”老爷子突然走近几步,低声说道:“你陪鹤青璇去谢过曾先生!” “哦?”林朗脸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头问道:“爷爷,莫非……” “什么莫非不莫非?”林战天左右望了望,贼笑道:“我是要你找机会学得他一身的本事!” 林朗诧异的望着林战天,奇道:“爷爷,你啥时候懂了这许多?” 林战天脸sè一正,轻咳一声,正经道:“你爷爷我向来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走吧!” 林朗哈哈大笑,望了眼身后龙凤呈祥四人,只见四人神采飞扬,兴高采烈,显然不和林朗切磋,心中欢喜无比! 无奈的叹了口气,前往前院。 鹤青璇已然起床,那曾先生医术当真了得,今rì果然便全然好了,入得厅内,却无一人,听得偏厅中笑语不断,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钻了进去,厅内林老夫人,段舒婷正在吃早点,身边坐着一位紫衣姑娘,装束的极为简单,林朗抬起头望去,心中又是一震,昨夜在灯下自然看得不甚清楚,此时一瞧之下,只见这女子腼腆中带着三分英气,落落大方中显着几分娇羞,此时一双妙目正自盈盈的望着林朗,那双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般。 林朗两世为人,被一个姑娘如此正视着,却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段舒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视中的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只是这笑意中,却又参杂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相互见礼一番,这才备上礼物,前去找那曾先生致谢! 林朗上次本已到了曾先生门口,却吃了一遭闭门羹,此次正好是个时机,绕过前厅,穿过几道走廊,拐到西跨院,却见曾先生的房门依旧紧闭。示意鹤青璇上前抠门。 鹤青璇微微点头,轻移莲步,走到门口,纤手轻抬,轻轻扣了几下,说道:“曾先生,您在吗?小女子鹤青璇前来拜谢先生搭救之恩!”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鹤青璇低声应了句,轻轻推开屋门,一进屋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屋内陈设并不奢华,林朗举目望去,却并无药材,原来屋子还有里间,药香味却是从里间传了出来。 鹤青璇与林朗对视一眼,正要进去,却听里边说道:“少坐片刻,我马上来!” “是!”鹤青璇答道,转首打量屋子。 只见屋子正zhōng yāng有一张宽大的桌子,桌上铺满了一张张宣纸,左边文房四宝整整齐齐摆放,右边却有一方赤sè的砚台,红如血sè,灰黑sè的桌子上,这样一方奇异的砚台,显得异常诡异,砚台之下却压着一张张皱巴巴的宣纸,林朗轻轻移开那方砚台,铺开最上面的一张宣纸。 “啊!”鹤青璇惊呼一声,林朗微微一愣,只见宣纸上面画着一只血红sè的掌印,好似刚刚贴上去一般,掌缘尚有鲜血滴落,恰如那rì管家沈飞扬从皇后寝宫拓下来的血sè掌印。 林朗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一时半会理会不清。里屋当啷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落,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揭开门帘,快不走了进来。 见到那花卷打开,不禁眼圈一红,厉声喝道:“小小娃儿,怎地到处乱翻,长辈没教你如何做人吗?” 随后一把扯起那副血掌印画儿,好似身死大仇一般,撕得稀烂,一手猛拍剩余的画纸,林朗微微以瞥,但见老人五指关节由于用力过猛,一片雪白,整个身子兀自颤抖不止。 “好了,你们回去吧!”过了良久,老人才沉声说道。 “是!晚辈这就告辞,多谢先生了,今rì唐突,先生赎罪!”鹤青璇垂声说道。 “罢了,你们去吧!告诉林老公爷,曾行错多谢多年收留,这便要走啦!”曾先生叹了口气,转身说道。猫扑中文  第三十八章 赵氏遗骨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鹤青璇微微一愣,心下责怪林朗多事,唐突了主人,微微一福,张了张口,却只说道:“是,晚辈告辞!”瞪了眼林朗,示意他离开。 林朗却是心中大奇,这位曾老先生,为何会有一方赤sè砚台?观其书桌上的宣纸,竟是厚厚一叠,想必每rì都在作画,每rì都在画那血掌印。血掌印…血掌印?林朗心中一动:师父曾说血杀堂的标志便是血掌印,此人莫非便是血杀堂之人? 鹤青璇已然行得远了,林朗左脚堪堪跨出门槛,心中又是一动:“不对,若他是血杀堂之人,何来这一身绝世妙手回chūn的本事?曾行错…曾行错,行错,那便是走错,走错?不正是一个赵字吗?曾赵……赵曾?” 蓦然间琉璃当rì之言闪过,恍然大悟,返身回到屋内,侧目注视着佝偻的老人。 曾先生似是奇怪林朗为何去而复返,冷冷说道:“你怎地不离去?” 林朗微微一笑,走到桌畔,望了眼那厚厚一叠画着血掌印的宣纸,轻轻说道:“先生,前几rì皇后寝宫贴满血掌印之事,先生可曾得知?” 曾先生身子一震,脸sè剧变,随后又换做一副淡然之状,开口说道:“哦?想必是有人想加害皇后吧?” 他的反应怎能逃过林朗的双眼,林朗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说道:“前辈,晚辈便是林家小公子,林朗!不知前辈为何突然要离开我林家?” “原来是林公子,老夫在你林家,多有叨扰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并无何种理由,心若要走,身便随之,何来理由?”曾先生呵呵笑道。 “哦,不过晚辈斗胆,请先生多待些时rì,不知先生认为如何?晚辈有有位故人身患奇疾,多年来遍寻大陆名医,却无从得治,我那故人说,她的病,这世上无一人可治!林朗见先生妙手回chūn,医道无双,可否为林朗这位故人治上一治?”林朗试探道。 “寻遍大陆名医?哼,当今世上,皆是一群庸医罢了!无一人可治?哼哼!”曾先生说道医道,似乎jīng神一振,整个人傲然之气蓬勃而发。 林朗心中更加确定,却也暗自偷笑:“果然还是得从医道方便下手,不然这人还真要离开!”当下喜道:“这么说先生同意了?那当真再好不过了!晚辈先谢过了!前辈暂且休息一rì,明rì我便寻我那故人前来医治如何?” 曾先生一时气盛,为林朗钻了空子,此时倒也不好拒绝,心中暗道:“这两个小娃子又能知晓些什么?我倒有点多虑了!也罢,暂且先呆在林家吧!”注意一定,当下说道:“无妨,随时便可带来!” “多谢先生,晚辈这就告辞!明rì再来叨扰前辈!”林朗心中一喜,知道这位曾先生已然放下了心中疑虑,当下出了小屋,心中却暗道:“这曾先生怎的如此大意?被人发现了血掌印的画儿,却仍选择留下来?嗯,是了,想必是他认为我和鹤青璇年纪轻轻,很多事情尚不得知吧,嘿嘿!有趣!” 当下出了林府,直奔师父琉璃之处!琉璃今rì早起,见窗外枝头上喜鹊高歌,心知林朗今rì会来,果然,时至晌午果见林朗前来,呵呵笑道:“朗儿,今rì早间鹊儿高歌,为师便知你要来,又给为师带了什么滋补之物?” 林朗上前搀住琉璃,神秘一笑:“师傅,朗儿今rì却是空手而来!往rì里你不肯随我去林府,今儿你可定要去了!” 琉璃奇道:“你这孩儿,不知为师心xìng吗?不去便是不去,今rì缘何必要前去?” 林朗嘿嘿笑道:“师父,你且看看这三个字!”俯下身子,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正是“曾行错”三字。 琉璃何等聪明之人,一看便笑道:“你这是考较为师来着,这行错,便是一个‘赵’字,没人悔棋明儿为曾赵,那便是赵曾了!”斜眼望着林朗,笑道:“朗儿,莫非便是因此人,所以为师不得不去林府?” 林朗拍手赞道:“师傅当真神机妙算,师父可知此人来历?”琉璃奇道:“这世上,姓赵之人何止万千!那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林朗摇头道:“师父,这人可不是一般赵氏人家,他有一身绝世医术!而且,朗儿今rì在其房间,无意间发现了……画满血掌印的宣纸画儿……” “出云赵家?”琉璃惊呼一声。 林朗不语,点了点头。过了半晌,这才说道:“徒儿敢确定他便是赵氏遗骨,若如不然,他为何要隐姓埋名,如若不然,他为何有一身绝世医术,如若不然,他每rì画那血掌印却是为何?” 琉璃缓缓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人多大年纪?” “年过七旬,已是古稀之年!” “如此说来,他…当真便是赵氏遗骨?”琉璃喃喃说道。 “不会有错,师父,赵家灭门,距今已有七十余年之久,这人无论从任何地方看来,确然是赵家遗骨无二!”林朗肯定道,“他见我发现了血掌印的画儿,便要离开,被徒儿拿话抵死,这才留了下来!我说我有一位故人,身患奇疾,苍澜大陆无人能医!嘿嘿,不愧是出云赵家之人,骨子里还有那股傲气,果然中计,徒儿这便前来找师父了!” “呵呵,朗儿,为师这身伤已有几十年了,治不治得好当真难说,况且为师已年逾百岁,治好了,也没什么好活啦!”琉璃惨然道。 “师父,怎地就没什么好活啦?您不是说归云山那位耆老甚至年纪还要大过您的吗?徒儿还要让您亲眼瞧着血杀堂破灭呢,更有那些沽名钓誉当年围攻无极门的武林人士,徒儿会一一手刃!”林朗恨声说道。 “朗儿!万万不可!你平rì里的那些慈悲武功全然白练了吗?那些佛家武功为师大加赞赏,便是因为习练那些武功能让你有着一颗慈悲心,rì后切不可说报仇之语,如若不然,为师立时将你逐出门墙!”琉璃厉声喝道,而后温言说道:“近百年的家仇了,当年之人,如今活着的,怕是没有一人了!无极门当初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为师早就淡忘了!血杀堂……唉,如今看来,血杀堂卷土重来之势已现,他rì江湖必将大乱,届时,你也不得不出手了……”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天sè已晚,咱们这就去徒儿家吧?”林朗见天sè已晚,回到家中,做番准备,明rì但愿赵曾能将师父旧疾治好。 琉璃不再推辞,林朗执意要负起琉璃,琉璃笑道:“你当真以为为师已是行将就木,不rì登天之境了,哈哈,朗儿,你可倒是小瞧为师了!且在前头带路!”当下展开身形,狂奔而出! 林朗却是未曾见过琉璃展露真正实力,此时见她足不点地,身子便如同凭虚御风一般轻飘飘的飞出,心头大震:“原来师父的武功,已然到了如此境界。”心中一叹,暗暗jǐng告自己:“满招损,谦受益啊!自己当真又有点自大啦!”师徒二人一路赶往林府不提。 第二rì,林朗带琉璃前去赵曾住处,果然,赵曾还在等候,并未离去。林朗上前见礼,琉璃却侧目注视着赵曾,良久,忽然开口道:“你是赵玉龙的儿子吧?” 赵曾大吃一惊,身子一颤,险些跌倒,站直身子,转身道:“他的病我无法治,你们走吧!” 琉璃冷笑一声:“血杀堂已灭,你还如此改头换面东躲xī zàng,何必呢?” 赵曾不语,忘了琉璃半晌,这才说道:“你是我的病人,让我瞧瞧你的伤势吧!” 琉璃见他不愿提及旧事,而是先提及治病,自然是治疗之后再一一道来,索xìng不急,扯开右肩肩头衣服! “啊……”赵曾惊呼一声,林朗大奇,赵家被灭门已经有七十余年,当时赵曾才有多大?他不可能见到盘龙古剑的创伤! “盘、龙、古、剑!!”赵曾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咬牙切齿却又瑟瑟发抖,显然勾起了心中之事! 琉璃冷笑不置一否,赵曾再看的半晌,忽然呜咽起来,老泪纵横,琉璃师徒二人也不去打扰他,过了半晌,赵曾这才止了哭声,带琉璃进了里屋,林朗也跟了进去,屋内有一张小床,其余尽是药材架,更有许许多多的书籍,点着一盏油灯,没有窗户通风口,黑洞洞的异常沉闷。 赵曾一言不发走到墙边药材架旁,伸出左手,在左边架子第三层上摸索了一会,林朗只听头顶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刚刚抬起头来,却见顶上张开一页翻板,翻板打开之后,一个网兜之中罩着一颗光彩异常的宝珠,那宝珠通体雪白,泛着微弱的光芒,赵曾拿起油灯,举到网兜之侧照了半晌,过得片刻,这才吹熄了油灯。林朗喝彩一声,只见屋内一片光亮,红白sè的光芒填充着整间屋子,更连一点人影都没有。 再看看那张小床,林朗微微一愣,这……不正像前世做手术时手术室的无影灯吗?猫扑中文  第三十八章 皇室迷案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不禁肃然起敬,七十余年前的出云赵家,果然不同凡响,单这一手堪比前世的创造,便已然让林朗心下叹服,同时心中一喜:师父旧疾当能去除! 不负林朗重望,赵曾妙手回chūn,治将起来,近乎游刃有余,好似早就知晓盘龙古剑火毒治法一般。 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锦帕,锦帕解开,里边却包着一只细长的小木盒,赵曾叹了口气,打开木盒,盒子中铺着厚厚一层白sè丝绸,但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林朗大奇,却见赵曾望着盒子中的白sè丝绸,怔怔不语,良久,这才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居然拿起一物! 林朗吃了一惊,那是一柄几近透明的小刀,形状恰似前世医学临床之上的手术刀,奇就奇在那刀静静的躺在丝绸之上,竟然分辨不出分毫,单这形状,便知此刀非凡。 林朗心知他便要“动手术”,但心下还是惴惴,生怕这人有何不轨行为,加害于师父。 赵曾毫不理会,挥刀而下,登时琉璃右肩之上,灰黑sè的死肉轻轻松松的拿了下来好大一块。早已断了经脉的死肉,切去毫无痛觉。赵曾手中透明小刀不停,双手如飞,片刻之间,琉璃右肩上已然现出了一层血肉模糊。林郎一看便知,这些接触的细肉尚在腐烂,只是被琉璃多年来以药物寒毒克制,这才没有加速扩大,饶是如此,此时已然比当年林朗初见之时范围大了许多。 赵曾低头闻了闻,又仔细瞧了瞧,缓缓点了点头,突然放下手中小刀,转身在壁橱内拿出一只水蓝sè瓷瓶,轻轻拔开木塞,登时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蔓延出来,赵曾丝毫不为所动,珍而重之的倾倒而出,倒在了琉璃伤口之上。原来这只小瓷瓶中盛着的却某种液体! 但见细细一股米黄sè液体缓缓滴落,一触道血肉,登时嗤嗤作响,阵阵青烟冒起,这股青烟却不似之前那样刺鼻,反而有股草木清香之气。然奇迹便这般产生了。 琉璃原本自肩胛骨以下,肌肉尽数被割,整个肩胛骨也是黑漆漆一片,此时割去了死肉,徒留黑漆漆的骨头,但这液体倾倒下去,那层深入骨髓般的黑sè,却似遇到了宿敌一般,尽数化去,片刻功夫,仿似注入了无限生机一般,原本黑漆漆的肩胛骨,已然变成了森然白骨。 右胸之上,原本几近空洞的血肉,也似乎有了生机,竟然开始有血液流出。 琉璃冷汗直冒,显然此时已然触动了经脉,林朗心中一凛,暗骂自己糊涂,这世上麻醉药怎会有?赶忙奔上去,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内力透指,疾点琉璃右肩附近数处大穴,琉璃瞬间觉得舒坦无比,适才的剧痛早已不再。 赵曾惊讶的望着林朗,突然说道:“你懂穴道?” 林朗呵呵一笑:“此事不忙,先生暂且先医治好吗?”赵曾怒道:“已经治了,还治什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林朗,走向药材架子。 林战天对赵曾向来敬重,金钱药物毫不吝啬,赵曾多年来收集的名贵药材,尽在此屋之中。只见他信手拈来,来来回回,便已经捡了好大一堆药材,递给林朗道:“去那边煎药,文火,煎半个时辰!再以旺火烘烧,直至烧干!加入天南星,去那边捣碎拿过来!” 林朗依言而行,赵曾却在仔细擦拭着那柄几近透明的小刀。一个时辰之后,林朗药材准备完毕,赵曾又命其将药粉注于碗中,提过门外的水壶,注满水,递给琉璃。 琉璃心知此事急不得一时,毕竟已经是一辈子的旧伤了,索xìng火毒猛烈霸道,肌肉不能自我生长,经脉等也不会定型成长,但看鲜肉的势头,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毕竟只是死肉切除,更为林朗点了穴,却不影响行动,琉璃眼望着右肩,也缓缓跟了出来。赵曾缓缓来到前厅,提笔写下一副药方,递给林朗道:“以后按照此方,每rì煎三次,服三次!月余便可痊愈!”望了眼琉璃,说道:“然你因长期服食玄冰夜,寒气入体,待我开些药来,将养一段时rì,两月后,便可痊愈!” 琉璃微微一拜,道了声谢,林朗赶忙双膝跪地,拜谢赵曾,林朗来到苍澜大陆,此人却是第三个自己心甘情愿跪拜之人。 赵曾冷笑一声,不做理会,半晌,忽然轻声说道:“我研究盘龙古剑火毒之伤俞四十年之久……这位前辈却是我的第一位病人,呵呵!” 林朗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起来他手法熟练,动作极快,原来却是多年来研究透彻了,不过心中却也一惊,第一位?这还了得?问道:“前辈,您说……我师父她是您……第一位病人?” 琉璃忽然打断他,说道:“赵曾,赵长远可是令尊?” “是的,可惜他早已死去七十余年啦……”赵曾丝毫没有半分惊讶,看了眼琉璃,说道:“想必前辈便是暗夜刺客盟主‘毒玫瑰’琉璃吧?” 琉璃嘿嘿一笑:“怎么说?” 赵曾呵呵笑道:“我适才替你把脉,你脉象虽然浑厚有力,然毕竟人已过百,生机已然微弱,这却是瞒不过我的,再看你伤势,根据腐烂程度,不难看出,乃是七十余年前受的伤,而我能一眼便认出此乃盘龙古剑之伤,皆因……我父亲,便是死于盘龙古剑之下!我赵家覆灭之前,为盘龙古剑所伤之人,便只有你一人!盘龙古剑……造成的伤势,世间无二!……我赵家,何尝不是因你而覆灭呢?” “还提这些干嘛?这么多年过去了,莫非你还想着报仇不成?”琉璃冷笑一声,斜眼望着赵曾。 “报仇?呵呵,早忘了…只是…说来不怕耻笑,我是被吓破了胆啦!这些年来,我rìrì夜夜画这血掌印,便是为了让自己克服恐惧,然而……”赵曾摇了摇头,无奈叹道:“林公子,前几rì我便知道皇后寝宫血掌印之事了,今rì我想走,便是想要逃啊!”突然尖声道:“可是我能逃到何处去?那血红sè的掌印,红艳艳的,滴着鲜血,早已经印在了我的心底,我能逃到何处去?”伏在桌上,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林朗心中一片悲凉,想当年,这赵曾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家中一夜之间贴满了血掌印,而后一rì之间,全家老小尽数被屠,唯独自己逃得xìng命,七十余年来,每一rì都在恐惧yīn影中苟活……林朗蓦然间意识到血杀堂的可怕,哪怕是一辈人的时代过去了,他依旧将恐惧深深扎根在人内心中! 当下辞别了赵曾,琉璃却坚持要留在此处,或许二人有着共同的仇敌,或许琉璃却也想尽早的治好纠缠多年的顽疾,林朗也不勉强,着下人将北首的一间屋子打扫干净,给琉璃搬了进去。 却说这rì林朗无所事事,抱了一坛美酒前去找林战天对饮,琉璃疗伤已有半月有余,情况rì见好转,林朗心中不再担忧,近些rì子,苍澜各方势力似乎都暂时蛰伏一般,不再出现,林朗一边吩咐朗月帮秘密查探,另一方面,请动老爷子出马,探查一些事情。 “嗯……好酒啊!林朗臭小子,快将酒来我喝!”老远林战天未见林朗,已闻酒香,登时吼道。 林朗嘿嘿一笑,跨进厅中,揭开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摇头晃脑道:“嗯,果然好酒哇!”坛子上的泥封他早就拍掉了,每次负酒前来,老爷子闻到酒香的反应,总是让林朗心中倍觉畅快。 林战天卷了卷舌头,瞪了眼身边之人,林朗这才发现,原来夫妻和母亲nǎinǎi俱在,微微一愣,嘿嘿笑道:“nǎinǎi,爹爹娘亲,你们……都在啊,甚好甚好!” 林如海浓眉一竖,喝道:“还不将酒递给爷爷?” 段舒婷在林如海腰间捏了一把,低声道:“你想喝,就直说啊,何必摆出臭架子?” 林朗讪讪一笑,刚yù递给爷爷,却听林战天说道:“慢着,今儿我可不是白喝你小子的酒,今儿个,我拿消息换!” 林朗哭笑不得,咳嗽一声说道:“我说爷爷……我那石屋的机关早已尽数教你了,昨夜我一坛状元红又不见了,这几rì,连续女儿红、状元红消失不见,孙儿该找谁来着?” 林战天尴尬一笑,脸sè一转,说道:“你不是要知道上次那死去的皇帝爱妾的身份么?老……”回头望了眼儿子,这老子二字却是喊不出来,说道:“她是苍月上官家人!叫做什么上官晴雯,其余的没啦,皇帝就说了这么些给我!” 突然欺近林朗身侧,哇哈哈一笑:“臭小子,还有更惊讶的,你小子这脑瓜子当真好使唤,昨夜我再去查探上次死尸,皇帝舍不得安葬,暂时停放在祠堂,说明rì才要发丧,皇帝准备举办隆重葬礼,熟料,今天早晨,那上官晴雯的尸体却不见了!” “初时我也道给人偷去啦,不过老子我稍作思虑,便否定了!”林战天哈哈大笑,老子二字也蹦了出来。 “爷爷,怎么说?”林朗嘿嘿笑道,心中早就猜到了这招借尸还魂之计,不过调侃一番爷爷,倒也有趣。 “你想啊,那尸体死了这么多rì都不曾腐烂,当真奇也怪哉,谁会偷一个死尸?”林战天自豪的分析道,林朗嘿嘿一笑,本想说,要是有人那啥尸体……却见父母均在,登时不敢再乱语。 反问道:“爷爷,您的意思是……苍月国?” 上次皇帝新纳爱妃横死,凶手却假造林家《擒龙功》的迹象,其心便是挑起踏云祸起萧墙,施计之人借机破金汤!猫扑中文  楔子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苍澜局势rì益明显,林朗强势暴露,使得原本各怀心机的苍澜四国,起兵踏云之心稍顿。然局势所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各国酝酿良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事准备之时,耗费人力财力极巨,岂能因林朗一人而有所改变? 意料之外血杀堂的复出,却令苍澜武林陷入迷局。苍澜大陆尚武,东西南北中五国历来皆是一江湖门派一豪门世家外加皇室共同把持神器。此时血杀堂复出,各国失了江湖门派一强援,却也不得不暂缓战火。 曾暗夜刺客门主‘毒玫瑰’,即林朗之师琉璃,其身盘龙古剑火毒已为赵氏遗骨赵曾妙手回chūn之术医好。恰逢其时,林战天得到消息,皇帝李聪之爱妃上官晴雯,乃是苍月国上官世家之人,如今上官晴雯诈死,虽然嫁祸之计已为林朗所识破,然上官世家为何要嫁祸林家?其意昭然若揭。 林朗心中却有一事不明,近几rì向家人问出心存多年的疑问,林朗犹记得当rì提及苍月‘水月洞天’之时,母亲段舒婷以及nǎinǎi的表情,心中早有猜测,却又担心触及母亲心中痛处,不便多问。 如今苍月上官世家率先指动林家,林朗不得不问。一问之下,林朗方知陈年旧事。 原来段舒婷便是‘水月洞天’现任洞主天王同父异母的妹妹,然而为何姓段,段舒婷自己也不知,当年老洞主天刑武功卓绝,已然到了出神入化境地,然而却突然失踪,段舒婷认为是天王为夺洞主之位,加害其父,天王百般解释,段舒婷全然不信,一怒远走踏云,混迹江湖。一rì身受重伤,为领兵路过的林如海所救,病榻之上,一人常侍左右,一人心怀感激,久而久之,互生爱慕之心,终于结成夫妻。 二人大婚之rì,‘水月洞天’派人秘密前来恭贺,段舒婷心伤兄长不亲自前来,一怒之下,呵斥来人,嫁妆礼物分毫不取,尽数退回。 虽rì后‘水月洞天’偶尔前来,但每每均被段舒婷呵斥而回,近几年来便再也没了消息。不过林老夫人却猜测‘水月洞天’近些年必然暗中保护林家,不然以林家苍澜大陆最为弱小大世家的实力,早为外人垂涎,势必不堪一击。然这些年来却风雨不动,除了‘水月洞天’暗中保护,再无其他解释。 听闻这些陈年旧事,林朗心中明了,暗道:“我那义弟想来并不叫袁天,该叫做天袁才是!”却也疑惑为何当初义弟听闻自己名姓之时全然不知。段舒婷诸人猜测,天王并未告知段舒婷一事,故此天袁并不知晓。 然林朗心中疑惑更甚,‘水月洞天’如此实力,上官世家与其共同把持苍月社稷,嫁祸林家一事,必然不是上官世家擅自决定,莫非‘水月洞天’洞主天王当真不念兄妹之情,要与林家为敌?这却又与暗中保护林家的猜测相悖。 各种情由,均难摸出头绪,林朗有心前往苍月,暗中查探,恰逢归云山飞云峰峰主“酒国逍遥子”玄星子前来拜访,原来归云山得到林朗并非真蠢之事,大为快慰,鹤卧云与宗主风扬以及众峰峰主商讨之下,联姻一事并不毁约,然儿女之事,却要当事人自行决定,于是派玄星子携鹤青璇再次拜访林家。 熟料鹤青璇听闻林朗yù暗访苍月,执意要一同前往,玄星子与林家人皆劝阻不听,无奈之下,只得随了鹤青璇,林朗虽觉不便,然有美协同,一路之上却也有个照应,只是林朗担忧鹤青璇武功不及,颇有不便。 鹤青璇料得林朗心中想法,当下提出比试一番,林朗初时不肯,无奈鹤青璇相迫甚紧,林朗只得与其相斗,熟料一战之下,林朗赫然发现,这看似娇滴滴的姑娘,一身武功竟然极为不凡,虽然内力比起林朗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然其“云间十九剑”剑法堪称神妙,更有“穿云掌”亦是有着相当造诣,剑法掌法已然悟出了归云山“云深不知处”的意味。 林朗暗暗佩服,却也不将其击败,只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玄星子与林家众人大喜,林朗也欣然同意鹤青璇随其一起暗访苍月。 玄星子号称“酒国逍遥子”,为人儒雅潇洒,然林朗以其美酒相待,玄星子初尝之下,便为美酒所俘,逍遥二字登时抛到九霄云外,赖在林家,以讨教《擒龙功》为由,竟不肯离去。 林朗哭笑不得,然林战天却与玄星子相谈甚洽,二人皆是不拘小节之人,整rì价饮酒品酒论武,好不自在。 琉璃身子安康,yù回柳林,然林朗每每阻拦,琉璃苦笑之下,不得不居于林家,林战天得知其身份,知是家父林远航故交,尊敬有加,更以姑姑相称。 琉璃以林朗之师为由,只做平辈而交,便在林家安居下来。其实以琉璃百余岁高龄,林战天称其前辈则为必然,更兼是其父林远航故交姊姊,这一声姑姑却也当得住,琉璃虽然吩咐林战天只以平辈而论,无奈林战天xìng子耿直,始终不肯,最终林战天与林朗各交各的,毫无瓜葛,当真好笑。 得琉璃虎踞林家,林朗更是放心,而后又整顿朗月帮,暂时停止踏云京城外的生意,全力加强帮派实力,又亲授苗昆仑、师如龙、雄狮三人一些jīng妙武学,却全是得字血玉珠内林逋所遗留的武学,其中倒是大多为佛家武功,却也适合朗月帮这些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 家中诸般事宜安置妥当,林朗正yù出发,却被赵曾所阻,原来赵曾为琉璃开导点拨,心中血杀堂残存七十年的恐惧尽去,更是体悟到世间冷暖,决定将一身jīng湛医术,尽数传与林朗。 林战天大喜,再次隆重设仪式,着林朗再次拜师,他心中敬重琉璃,常以林朗草率拜师琉璃为憾事,索xìng借此机会,一并重新拜过。琉璃拗不过,当rì便重新拜师。两位师父,琉璃年已过百,赵曾也是古稀之年,当真欢喜无比。 拜师之后,赵曾果然倾囊相授,当年赵家为血杀堂所灭,家中各种医学典籍尽数摧毁,然赵曾其年业已十岁,更兼其聪明无比,家传医术已然大成,这数十年来,更是专心潜研医术,比之当初赵家先辈,有过之而无不及。 医者,囊括解剖、药理、内伤、外伤、疾病、神经、骨,尤以疾病范畴最广,然林朗在出生之时,便已然卷进了武林江湖仇杀的漩涡,如今学得医术,倒是在内外伤治疗上大放异彩。 赵曾多年来隐居林家,每rì间除了研究医术,便是饱读诗书,传授起来,简单的多,这一来二去便是半年有余,期间琉璃思虑再三,还是传授林朗其成名绝技“千幻掌”,然琉璃言道:“‘千幻掌’太过yīn狠毒辣,寻常打斗,切莫使出,少结杀孽!”但她终究放心不下林朗,心知林朗此去苍月,定然危机重重,况且林朗yù鹤青璇均是初出江湖之辈,经验颇少,不免吃亏,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教授其‘千幻掌’。 半年之后,林朗尽得赵曾所传,除却亲手实验,医道知识早已烂熟于胸,‘千幻掌’过于深奥复杂,一时间尚不能掌握许多。其时苍澜大陆chūn节刚过,与鹤青璇相约之rì已到,林朗整装待发,果然,初二早晨,鹤青璇便已到了。猫扑中文  第一章 临别絮语 怎敌慈母手中针线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冬rì的早晨,落了一夜的雪此时方住,踏云京城一片雪白,几近一尺厚的白雪像那貂绒一般,盖满了房屋街道。寻常百姓人家纷纷早起,拿出木耙、簸箕、锨子等农具,清扫院内积雪。雪太厚,官兵成群结队,清扫道路。新年的第二rì,便迎来了一场瑞雪,农家人兴高采烈,敞开门户,相互招呼欢笑,喜笑颜开,皆叹今夕必是丰收年。 城西林家院内道路上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纵横交错的小道,在偌大一座宅院中画出一幅唯美的画卷。 大门口几名下人身穿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毡帽,一人手中举着长长的竹蒿,一端挂了长长一串爆竹,几乎垂到了地面之上,另一人嘻嘻笑着,从怀中摸出火折子,走到那串爆竹之下,摆好逃跑的姿势,待得点燃爆竹,撒腿便跑,随后站在远处,望着噼里啪啦一路爆响的爆竹,尽皆喜笑颜开。待得爆竹燃尽,几人拿过红艳艳的对联,早就有人在背面涂上了浆糊,大大的四字对联尽是“年年有余”、“开门见喜”之类,喜庆而祥和,众人嬉笑着一一贴在门外墙上、树上。 林家院内处处挂满了红灯笼,门楹宽大对联之上,上书龙飞凤舞的赞美语言,这字却是出自赵曾之手。 其时正是苍澜最大的节rì。新年大年初二,正是走亲串友访客之时!然此时林家人却没人出去访友走亲,也没有院中那般喜庆。皆因今rì林家唯一子孙林朗便要前往苍月国。 此时大厅堂上,林战天居高而坐,眼望着门外的雪景,却时不时瞅一眼堂下,林如海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浓茶,林老夫人与段舒婷正围着一个锦衣公子,在其身上这儿拍拍,那儿打打,收拾衣服上的褶皱,尽管这身衣服乃是新制。 “朗儿,第一次出远门,行走江湖可不能大意……” “朗儿,江湖人心险恶,处事要万分小心谨慎……” ………… 林朗也是心中不舍,但关乎林家未来,他不得不出去走走,无奈一笑:“我的好nǎinǎi,好娘亲,朗儿知道啦,nǎinǎi,昨儿晚上你已经说了一晚上江湖“咸”话啦,娘亲,你昨夜可是彻夜未眠啊,这就去睡会吧!” “哦,对了,我都差点忘了!”段舒婷拍了拍脑袋,懊恼道,随后转身喊道:“琼儿,你去……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拿!”说罢匆匆走出厅中,过不得片刻,已然回转,只见他手上捧着一件褐sè锦裘,走过来,踮起脚尖,披到林朗身上,笑道:“恩,刚好合身!” 林朗拉起一角,但见针脚细密,却不似布庄所制,颤声道:“娘,你……你昨夜便是在赶制这件衣服?” 段舒婷尚未说话,林如海插口道:“岂止一夜,已经好几晚了,手都磨起了老大一块茧子!” 段舒婷瞪了她一眼,嗔道:“就你话多!”回身抹了一把林朗身上的皮裘,笑道:“朗儿,这可是当年先皇上次给你爷爷的棕熊毛皮,苍月国不比咱踏云,冷起来可每个下限!” “棕熊皮?你!你给这臭小子……”林战天听闻这边是李乾赏赐给他的棕熊皮,登时站起身来惊叫一声。 “你待怎地?就算舒婷不拿,我也会拿!你不同意?”林老夫人瞪着林战天,森然说道。 林战天打了个冷战,面sè一转,嘻嘻一笑:“这臭小子,嗯,穿起来帅气多了!” 林朗扑哧一笑,心中的伤感尽数化去,眼见nǎinǎi母亲又要有一大堆的话说,赶忙说道:“nǎinǎi,你都拉着我说了一早上了,到了这会,孩儿还没吃一口东西呢?” 林老夫人“哎呀”一声,段舒婷早抢在她前头去了,林朗摇了摇头,苦笑道:“娘亲啊,这些事让下人们做不就得了?”叹了口气,低声道:“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熟料屋中诸人皆是武功不俗之人,听力异常好,齐齐瞪大了眼睛,林战天抹了一把胡子,赞道:“好小子,咱家没有给你请过什么高明的先生,你倒学会作诗了!嗯嗯,如海啊,你可比老子强多了,老子生你这么个蠢货,除了骑马打仗,就是舞刀弄枪!” 林如海嘀咕一声:“您老还不是一样?” 林老夫人扑哧一笑:“你爷俩乌鸦别嫌猪黑,都一样!还是我家朗儿挣脸,嘿嘿!” 段舒婷已然热好了燕窝粥,莲子羹,更有各种点心年货齐齐摆了一桌,林朗头皮一麻,未免太多了吧!却实不愿拂了母亲心意,正要硬着头皮尽数吃了,却听沈飞扬报道:“老爷,玄星子与鹤姑娘来了!” 林战天几人赶忙迎了出去,果然,门外两人信步而来。林朗不用吃完早点,大喜,也跟着出去,只见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缓缓走来,二人一路顾盼飞扬,潇洒无比,正是“酒国逍遥子”玄星子以及女扮男装的鹤青璇。 鹤青璇今rì复做男儿打扮,皆因出远门,走远路,男儿身方便了许多,林朗远远瞧见,喝了一声彩,多年未见,上次见面她却是女儿装,自然容颜俏丽,光彩夺人,然今rì身着男儿装,一身月白sè长衫将整个人衬托的干净凝练,一头乌发此时在顶上竖起了一个发髻,一条灰sè布带束缚住,显得简单而又高雅,上身套着一件雪白sè貂裘,林朗识得,这却是雪貂貂皮,不比棕熊皮逊sè几分,更显贵气,貂裘厚厚的一圈围脖,将颈项尽数遮住。端的是人间佳公子,风流美少年。 将二人迎了进来,鹤青璇微微斜视一眼林朗,恰逢林朗也望向这边,二人目光相对,林朗嘻嘻一笑,鹤青璇不禁想起那夜在段舒婷房中之事,不禁俏脸一红,轻咳一声,转身望向别处。 “青璇姑娘,你吃过早饭没,我刚刚收拾的早饭,和朗儿一起吃点吧!”段舒婷呵呵笑道。 鹤青璇脸上一苦,望着那满满一桌子又是点心又是羹的,想起早上离开之时,爹妈一番早餐经历,深有同感,怜惜的望了一眼林朗,说道:“伯母费心了,青璇吃过来的,林公子尚未就餐,就请林公子独自享用吧!”说罢,幸灾乐祸的望向林朗。 林朗心中哀叹一声,一转眼,看到正和林战天相谈甚欢的玄星子,当下叫道:“逍遥子前辈,您用过早饭了吗?” 玄星子头也不回:“早吃过啦,你快快吃了和璇丫头一起上路吧!”突然转头道:“走的时候可别忘了教你爷爷怎生取酒!”言毕,又转过头,与林战天畅聊起来。 无奈之下,林朗只得‘吃独食’了,他不想让母亲担忧,鼓足一口气尽数吃完。满满一桌子早饭,只剩下几个点心,其余的皆被他装进肚里去了。 段舒婷一直默默的看着林朗吃饭,见他吃完,登时喜笑颜开,但也只是一瞬间,又换做一脸愁容,林朗心中不忍,正yù开口,只听林如海说道:“慈母多败儿,舒婷,朗儿赶路要紧!” 段舒婷默然点头,突然伸出手来,望了眼手腕上的月白sè镯子,那镯子却无开口,但月白sè之中,却有一只小巧的黄sè月牙儿图案,相对的一边,却有一滴淡蓝sè的水珠图案。只见段舒婷在镯子上伸出右手,手指先在那滴蓝sè水珠上摁了一下,随后伸出大拇指,在月牙儿上轻轻一捺,叮的一声脆响,那镯子竟然跳开一个豁口。段舒婷取了下来,戴在林朗手腕上,低声说道:“朗儿,若是有为难,便拿着这枚镯子,前去…那里!当可无事!” 林朗一看镯子上的月牙儿以及水滴,便知此物乃与水月洞天有关,当下点了点头。 随后说了一会话,外面太阳已然升起老高,几近rì中,林朗与鹤青璇一并辞别家人,临别之时,老夫人又给林朗塞了大大一个包裹,惹得老爷子怒吼连连:“两个小娃子这身打扮,又有这许多包裹,你们诚心是要他们招来强盗不成?” 老夫人嘿嘿冷笑不语,玄星子却道:“老爷子,你倒是多心了,以他们俩的本事,一般强盗不被他们抢劫,那就积了德了!” 林战天笑骂一声:“你小子,倒是瞧得明白!” 段舒婷怔怔的看着远去的儿子,泪水扑簌簌而下,转过身来,抹了一把泪,却见门后两个白发老人也在悄悄擦拭着眼睛。 以林朗的内力,早就发觉两位师父老早到了大门边的小假山之后藏着,只是他怕惹得老人伤悲,便不前去,想起昨夜前去跪拜时的情景,不禁一笑。 “朗儿,男儿志在四方,此番前去,且要小心在意!”琉璃一脸慈祥,摸了摸林朗俊脸说道。 “孤身在外,饮食定要注意!你此番离开林家,必然有人会跟踪为难!我这些年炼制了一些解毒药丸,你顺便带上!明rì,我与琉璃前辈便不来送你啦!你去吧!” 林朗摸了摸怀中的瓷瓶,心中一暖,微微一笑。与鹤青璇打马向东城门赶去。 林家门口,两位白发老人相视一笑,琉璃笑道:“没想到你和朗儿相处仅仅这半年,却也对他如此情深!” 赵曾怅然叹道:“人老了,自然是难免的,朗儿毕竟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我赵家医术的传人,这半年来,我和他极为投缘,人之常情罢了!” 琉璃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一身武功也尽数传授与他?呵呵,走吧,还呆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不成?”说罢两人身子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若是林朗看到此景,必然会大吃一惊,只道医术高明的赵曾师父,竟然有着如此高深的武学修为! 林家人黯然归去不提,门外极远处,一堆白雪陡然动了一动,随后一条身影窜了出来,望了一眼林家,闪身向东边掠去。猫扑中文  第二章 万里雪飘 难掩美人倾国娇颜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与鹤青璇二人策马疾驰,一路北上。无奈道上积雪甚深,更兼行人几不可见,直至傍晚十分,才堪堪行了数百里路。 见坐骑乏顿,二人便勒马缓缓而行,此时已至踏云望月郡境内,穿过望月郡,北上便至韩野郡,韩野郡北邻潜龙江,横渡潜龙江,经罡风草原,翻过绝域雪山,方能到达苍月国境内。 行得片刻,已然依稀能望见望月郡郡城。马乏人疲,林朗暗叹一声,望了眼同样略有疲惫之sè的鹤青璇,说道:“鹤姑娘,今夜怕是不能赶路了,只能在望月郡将就一夜,明rì再行赶路,如何?” “在下原也是这般想法,倒是被兄台先说了出来,甚好!”鹤青璇做了个揖,语调却是男儿声,其意便是:我如今女扮男装,你可得当我是男儿。却是给林朗回了个软钉子。 林朗微微一怔,转瞬便即明白,心中苦笑一声: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当真不假!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打马前行。 此时夕阳西下,遍地白雪为夕阳映衬的一片血红,好似被血浆染过一般,触目惊心。鹤青璇眉头微微一皱,催马疾行,越过林朗,当先而走。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之前远远已能望见望月郡,但走起来,却颇为遥远,直至天sè尽暗,二人才赶至望月郡,所幸大年刚过,各家客栈酒店客人不多,倒也极为轻松便寻到一家客栈,当下二人将马交予小二,要他好生照料一番。 来到柜台,那掌柜招呼一声,问道:“二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林朗头也不抬,道:“这等冬夜,自然是住店了!” “呵呵,二位是要两间还是一间?”掌柜说道。 “自然是……”林朗抬起头来,却见鹤青璇正在望着四周,似乎没有听到二人说话,当下轻轻咳嗽一声,朗声道:“鹤公子,寒夜绵绵,公子可否与在下共处一室,我二人饮酒助兴,促膝长谈如何?” 鹤青璇豁然转头,知道林朗是在碰回之前的软钉子,嘀咕一声:“小肚鸡肠!”转头向掌柜说道:“老板,两间上房!”掌柜应了一声,招呼小二收拾客房。鹤青璇跟着小二一路而去。 林朗也不理会,点了些酒菜,他喝不惯苍澜大陆的酒,本yù不要,想了想,还是要了一小壶,吩咐掌柜多备一副碗筷,送到房间内。 过不多时,小二端着一桌菜送了上来,红烧牛肉,糖醋排骨,一碗里脊汤,还有些许点心果子,林朗道了声谢,置好碗筷,推门而出。 鹤青璇刚刚回房,收拾一番行李,却觉腹中饥渴,暗道:“我这就下去找吃食,饿死这个小肚鸡肠!”当下披起大衣,正准备出门,房门却被人敲响。 “鹤公子,在下备了些许酒菜,诚邀公子共进晚餐,如何?”却是林朗的声音。 鹤青璇推门而出,望了眼林朗,说道:“多谢林公子美意,在下自己去寻些吃食,不劳林公子费心!” 林朗哈哈一笑:“公子,那小二掌柜的意已经歇息啦!公子怕是要白跑一遭了!” 鹤青璇望了眼楼下,果然一片漆黑,果然店家都歇了,瞪了一眼林朗,索xìng跨进了林朗屋中!二人一言不发,吃饱喝足,鹤青璇扔下碗筷,回房歇了,林朗苦笑一声,心道:“都说古代小姐文雅婉转,怎地这鹤青璇倒是直爽的很?” 当下和身而卧,一觉好睡,睁眼之时,只见窗户上大亮,心道:莫非赶了一rì路,竟睡眠无规律了不成。 推开窗户,不禁暗道苦也,原来昨夜又降了一夜的雪,此时大雪稍缓,却也未停,林朗趴在窗口,望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寻思该当如何赶路。 恰在此时,左边厢房中鹤青璇也打开窗户远望,往右一看,瞧见林朗,微微一怔,却听林朗问道:“鹤姑娘,今rì怎生赶路的好?” 鹤青璇望了眼依旧稀稀拉拉而落的雪花,说道:“望月郡与韩野郡相去不远,我们一rì间想来可以到达韩野郡!” 当下二人匆匆下楼,结了账,伙计早就牵了马来,二人跨上马背,沿着城中大道一路北上,今天是大年初三,初一晚上已落了一场雪,昨夜又落一场,此时城外雪已及膝,胯下骏马虽然皆是归云山与林家配备的宝马,然而这等天气,骏马行走起来,却也极是吃力。到了晌午,二人以为已经出了望月郡,熟料在附近小镇一打听,竟然尚在望月郡,二人只是在镇上购了些干粮,马儿饲料,也不做停留,继续北上。 行至午时,已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举目望出,一片雪白,更难辨脚下道路,所幸此时雪已住了,头顶太阳模模糊糊,倒也分辨得出方向,林朗心知得赶紧赶路,若是耽搁一时半会,指不定今夜也到不了韩野郡。 鹤青璇也明白个中道理,虽然有点乏了,也不出声喊停,二人催马略略加快脚程,堪堪赶了约莫数十里地,太阳却渐渐隐去,天sè一阵昏暗之后,竟然又稀稀落落的落起雪来,胯下坐骑稀溜溜直打响鼻。 鹤青璇道:“这等鬼天气也就罢了,这马儿才行了这些路程,便已累成这等模样,如此我们何时才能到达苍月?” 林朗低头望去,见两匹马均是口鼻急促的呼着雾气,鼻头更是汗液滴滴而落,心中一动,探手摸了摸两匹马的脖子,微微一惊,正要下马去好好瞧瞧,却觉胯下骏马突然发足狂奔,鹤青璇胯下那匹同样状若疯癫,深达一尺多深的积雪中,两匹马却像是有无穷力道,载着两人上下翻腾。 “啊……“鹤青璇惊呼一声,谁曾想一路乖乖的马儿,这会突然如疯似癫,未免一阵慌张。林朗喊道:“抓紧缰绳!” “抓…不住啊,它蹦跶的太…狠了,哎哟!”鹤青璇毕竟是女儿身,那马儿弹腿跳跃,鹤青璇登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见鹤青璇被马负着向前奔去,林朗狠狠一扯缰绳,衔铁勒进马嘴,那马登时嘴角鲜血直流,骏马吃痛,往前直奔,林朗见鹤青璇一时控制不住,当下提声喊道:“抱紧马脖子!” 语声刚顿,只见前面骏马四蹄猛一蹬地,身子临空跃起,而后身子倒翻,落了下来,林朗大吃一惊,要是鹤青璇真个抱住了马脖子,这下兔起鹘落,变起仓促,鹤青璇根本来不及反应。正要跃过去查探,胯下马儿竟然也似那般,高高跃起! 林朗不待它翻身,一掌拍在马背之上,那马嘶鸣一声,已然毙命。林朗潜运内力,控鹤功运至极致,身子轻飘飘划过雪地,扑到鹤青璇那匹马落下之处。往雪坑中看去。 这一看,登时松了口气,原来鹤青璇左手臂被压在马脖子下面,整个身体,却倒在一侧,并未被马身压到。 一屁股蹲坐在鹤青璇身边的雪地里,林朗笑道:“好险!” 回过头来,只见鹤青璇怒视着他,一头乌发已然散开,貂裘围脖至前胸微微扯开,里边一身男儿长衫,却也难以掩饰胸前的高耸。 “还不拉我出来?”鹤青璇怒喝道。 林朗嘿嘿一笑,翻身而起,一掌拍向马背,这一掌好不沉猛,又兼地面之上积雪甚深,那马竟被神圣拍出数丈,鹤青璇撑起身子,轻轻摇了摇左臂,登时痛呼一声。 林朗一把抓过她的手臂,鹤青璇惊叫道:“你放开我!” 林朗一抓之下,已然知道她手臂是脱了臼了,当下说道:“你若不想要这只手臂了,那我自然放开!” 鹤青璇冷哼一声,却不作答。 林朗右手捏住柔荑,左手抓住上臂,问道:“鹤姑娘,那马儿颠簸之时,你只需抱住它的脖颈便是,任他左右腾挪,都甩不脱你了!” 鹤青璇怒道:“天幸我没有听了你的话儿,若是真个抱住了…啊……”原来林朗却是借着她说话分心之时,右手一拉左手一推,已然将她手臂的还了臼了!” 鹤青璇心中明白,却听林朗笑道:“若是真个抱住了马脖子,此是怕是……” “哼!你倒好意思说,净出些馊主意!”鹤青璇哼了哼,低声说道。 林朗柔荑在手,竟然忘了放开,此时手指一动,只觉得掌中小手柔若无骨,心中一荡,鬼使神差的又轻轻捏了一下。 “林公子,你摸着舒服是不?还不放开?”鹤青璇沉声说道,而后却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也未免太露骨,自个儿倒俏脸通红,埋下头去。林朗一阵尴尬,赶忙放下她的手,良久不见鹤青璇说话,抬起头来,却见鹤青璇埋着脑袋,一段雪白的颈项露了出来,直觉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心猿意马,竟然难以把持。 心中一凛,内功微运,灵台复又清明,轻声道:“青璇姑娘,我们这就赶路吧,难不成今夜在这雪地里歇息不成?” 鹤青璇刚刚收拾好心情,听闻这一声“青璇姑娘”登时脸上又是一红,心道:“他怎地不喊我鹤姑娘了,却喊我青璇姑娘?”当下站起身来。 此时雪又落得急了,只见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天地苍茫一片,更难辨东西南北,林朗叹了口气,转过身向鹤青璇望去,登时一愣。 只见她一头乌发散乱的披在脑后,俏脸红扑扑的异常娇艳,双眼迷离的望着漫天雪花,偶尔有雪花落下,扑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之上,每次都会引得那双绢眉轻微一动,琼鼻微皱,红唇微抿,似是不满雪花顽皮,来点缀这幅美人画卷。 一身貂裘微微敞开,多了几分贵气,却也多了几分高雅与神秘,然内里一身儒雅男装,又显得英气勃发,站立在茫茫白雪之中,仿佛一朵高洁的雪莲。当真是,任凭万里飘雪,难掩美人倾国娇颜!猫扑中文  第三章 风雪寻芳 同行不离不弃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正自望的出神,恰逢鹤青璇收回目光,向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均是一阵尴尬。林朗轻咳一声,说道:“鹤姑娘,咱们的马显是给人投了毒了!果然有人一路跟着咱们!” 鹤青璇一惊,环首四顾,但见天地一片苍茫,哪里有半个人影,问道:“何人跟踪?” 林朗苦笑一声:“这四下里并无任何遮掩之物,怎会看到跟踪之人?何人跟踪,说来我也不知,只是他们必知我们是要一路北上!” 鹤青璇看了一眼地上的马尸,疑惑道:“他们为何不给你我投毒,却给马儿投毒?这又是何毒?怎地如此霸道?” 林朗沉吟片刻,抬头望了眼漫天雪花,说道:“或许他们不想我们死,只想阻止我们前去苍月国!这毒么,鹤姑娘可曾听说过一种名叫“隔夜跳”的毒?咱们这马,便是中了隔夜跳的毒啦,此毒微有草木香气,骏马通灵,一般药物它便能闻得出来,然这种含有草木之气的隔夜跳,混杂在草料之中,就算再通灵的马,也难免中招,投毒之人显然只是针对马,这才使用这种毒药!” “‘隔夜跳’?这名儿当真……当真……”鹤青璇望了一眼地上口吐白沫的骏马,想起适才坐骑上蹿下跳,当真形象的紧,只是却说不出口,直觉投毒之人当真狠毒,父母jīng挑细选的宝马,却被这等毒药所害,心中难过,怔怔的流出泪来。 “罢了,赶路吧!”林朗心知鹤青璇心中难过,却也知道眼下的局势,若是今夜到不了韩野郡,二人怕是真要在这冰天雪地中挨上一夜了。 鹤青璇默然不语,束好头发。转身迈步而行,堪堪行得数步,已觉脚下积雪深厚,行走极难,当下提气纵跃,轻飘飘贴着满地积雪滑行飞奔。 林朗心知鹤青璇内力不甚深厚,如此赶路,也赶不了多久,但一步步脚踏实地走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抵达韩野郡。当下跟随其后,二人展开身形,当真如灵狐滑雪,身法均是优雅飘渺,仿似天外飞仙,二人这番疾奔,倒是行动极快,眨眼间已然奔出数里地。 “鹤姑娘,你归云山腾云步法果然名不虚传!”林朗跟随其后,大是佩服,出声赞道。 鹤青璇却是心头大震,暗道:“我维持身形疾行已然颇为勉强,这林家公子竟然丝毫不落后与自己,尚能开口说话?”转首望去,只见林朗形如闲庭散步,悠闲自在。她在归云山资质超群,已然被内定为归云山的下一代宗主。此时见得林朗这等高深内力、jīng妙步法,心中登时不是滋味,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女孩子天xìng的小嫉妒发作,内心更是不平,一口真气调解不顺,落了下来,但身子前行之势不减,在地上积雪中又滑行了数丈,这才停了下来。 林朗只道是鹤青璇内力不济,身子稳稳落在她身边,看了眼天sè,却也难以辨得清时辰,当下说道:“鹤姑娘,我们这番疾行,也赶了老大一段路啦,稍作歇息吧!”说着就要从包裹中拿出干粮,却听鹤青璇冷冷说道:“你要歇息,那便歇息吧!” “如此甚好,哎……你…!”林朗抬起头却见鹤青璇复又提气纵跃,远远去了,摇了摇头,自语道:“倔强、好胜、内心却又有着柔软之处,唉,要不是知晓你是归云山人,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从前世穿越过来的女孩子呢!” 当下纵起身形,跟了上去。此时雪越发大了,行不多时,视野已然只有数丈,鹅毛大雪早已不见,一粒粒雪渣子劈头盖脸的打将下来,迷了双眼,旷野之中,更是一片混沌朦胧,仅仅片刻,全身上下已然被积雪覆盖,林朗放眼望去,却瞧不见鹤青璇的身影,心中一惊,提气急纵,内息环绕,虎躯一震,身上积雪登时落下。 提声喊道:“鹤姑娘,你可在前边?”喊罢却又暗笑自己愚笨,以鹤青璇的个xìng,他就算喊破喉咙,她也不会支应一声,果然,四下里除了劲风刮过的声音,便是雪粒子打在地上积雪的扑簌簌声。 林朗一阵恼怒,身在半空,陡然引颈长啸,一口炽热的真气自口内喷出,前方数十丈仿似形成了一条通道,落雪遇到这股真气,登时融化,视野也开阔了许多,但是极目望去,仍不见鹤青璇的身影。 林朗暗骂一声,自己若是一开始便跟了上去,却也无事,但自己偏偏怕她好胜心起,强行运功伤了身子,便一直缀在后面,熟料大雪陡然间纷纷而落,此时再找鹤青璇,已然颇为困难。 心中大骂了一番鹤青璇,却也不敢怠慢,发足向前追去,行了小小一盏茶时间,林朗依旧不见鹤青璇,心中疑惑,暗道:依鹤姑娘的速度,是行不出这么远的。难道她走岔了方向?若真如此,那可真的麻烦了。这阵子暴雪落的快,他与鹤青璇皆是贴着积雪而行,雪地上遗留的些许脚印,只需几个呼吸便为大雪所遮掩,却也寻不得她的脚印。林朗忽而想到:“她内力不济,总会落下来徒步前行,落到地上,积雪之上自然有深深的痕迹,我且回头,注意脚下便是!” 当下回转身子,向来路疾奔,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一路向北,只是凭着心中的方向感判断而已。往回飞奔了半里地不到,果然见到脚下积雪坑坑洼洼,更是划出了两条长长的雪沟,林朗暗骂一声:这丫头当真走岔路了! 于是缓缓沿着痕迹前行,林朗这一来回行的极快,内息运转更疾,此时头顶雾霭蒙蒙,身周更是朦朦胧胧的一层雾气环绕,积雪尚不及近他身,便已融化,却也没了尽管需要抖落身上积雪的顾忌,却也行的更快。 如此循着足迹,前行不到小半里地,眼前却没了脚印痕迹,林朗大吃一惊,暗道:这丫头莫非走了这半程又施展轻功赶路了? 举目四顾,周围数丈范围内,哪有一丝鹤青璇的身影!低声骂道:“这蠢丫头!”正不知该往何处去,眼角却瞥见那痕迹的尽头积雪微微一动。林朗心中一凛,难道这脚印不是鹤青璇的,而是什么野兽的足迹不成? 当下缓缓提起右掌,擒龙手之势已成,掌中龙吟之声微起,作势待发,只等瞧见雪中之物,当即爆发。却见那处积雪蠕动一番,竟然露出一个发髻,发髻之上,灰白sè的绸带束着头发,林朗对此极为眼熟,知道便是鹤青璇,当下收回擒龙手,驻足微笑观望。 果然,过的片刻,鹤青璇的脑袋钻了出来,抬头望见林朗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时大怒,身形窜了出来,发足向前奔去。林朗不去理会,低头一看,原来此处却是个低洼地带,但劲风较疾,竟将其他地方的积雪吹了过来,以至地面跟别处一样高。想来鹤青璇行至此处,未加提防,便沉了下去。 心中好笑,却也舒了口气,找到这丫头就好! 疾行追上鹤青璇,眼见她脚步虚浮,身子浮浮沉沉,心知她内力已然用尽。当下一言不发,加快几步,奔至她身侧,右手一抄,搂着鹤青璇腰身,发足奔去。 鹤青璇本就几近虚脱,只是为内心那股不甘心的意志所驱,这才能再次提气而行,正当觉得难以为继之时,却觉一只大手搂住自己腰间,侧眼瞧去,林朗紧绷着脸,似是极为恼怒,心中骂道:“贼小子,我都没怒,你倒生气了!” 却也不说话,任凭林朗托着她一路前行!风雪依旧,鹤青璇运息良久,觉得体内内力稍复,便抬起头向林朗侧脸望去,但见他面不红,气不喘,依旧如初时一般,心中暗叹一声:“苍澜大陆多少英雄豪杰,却被眼前这位公子给生生骗了十多年,当真可笑!”又想起那rì段舒婷说的话:“朗儿他这么多年掩藏的很苦的,做娘的,怎能体会不到其中的辛苦?青璇姑娘,我不奢求归云山那一只婚姻仍在,只希望,以后的rì子,你能多帮帮他,好吗?” 当时她蓦然心中一疼,想道:这十多年,他该有多么辛苦?一个本该有着美好童年的孩子,却掩饰原本自我,成为一个名在大陆的蠢材,为人耻笑。 想到这里,复又抬头望去,眼前的男子刀削般的面庞,此时薄唇紧抿,挺直的鼻子鼻翼已然有些微张微合,显然有点疲乏了。双眼紧紧注视着前方,却有一种百折不挠的勇气从中迸发而出,剑眉微微挑起,宽广的印堂之上,一头乌发片雪不占,此时冒雪前行,当真显得玉树临风。 鹤青璇瞧着竟然有些痴了,正自发呆,却听林朗喜道:“天幸!” 鹤青璇一怔,面上一红,却又不知道他说天幸者为何?觉得林朗缓缓停了下来,鹤青璇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好大一片树林,心中也是一喜。 二人心知此时已然迷了路,再看天sè已然微微暗了下来,然暴雪依旧,丝毫不见停顿,若是找不到栖身之处,今夜当真难过。 此时见到这片树林,当真欢喜无限。林朗依旧搂着鹤青璇,踏入林中,虽然只是光秃秃的树枝,但一来树木高大,二来枝桠颇繁,林中竟然之后浅浅一层积雪,尚不能掩过脚背。 林朗大喜,行得数步却听鹤青璇轻声道:“你放我下来吧!”声音竟然异常温柔。 林朗初时一阵尴尬,赶忙放开搂着鹤青璇腰身的大手,随后响起她柔柔的声音,心中一惊,暗道:莫非这丫头强运内力,伤了身子?也顾不得尴尬,赶忙问道:“青璇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强运内力,伤了身子?” 鹤青璇微微一愣,已然明白,心中暗道:“看来你这人当真只吃棍棒,不吃枣子!哼!”冷声说道:“我没事!”猫扑中文  第四章 且建树屋 与子同处相扶将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三江、、、唉,潜力榜啊,悲剧,今天颇忙,待会还有事,不能一一拜访好友,还望莫怪!明rì一并补齐!—) 林朗愕然,望着自顾前行的鹤青璇,嘀咕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诚不欺我!” 赶了上去,却见鹤青璇四顾打量,皱着眉头。于是说道:“青璇姑娘,天sè已晚,看来我们只能在林间将就一晚了!” 鹤青璇默然不语,以她归云山少宗主的身份,何时受过这等苦处,但她也知道大雪迷眼,出得林去,又得赶多少路方能到达韩野郡。更兼这半rì提气疾行,内力早已难以为继,后来又强自运功,着实是伤了身子,不过林朗援手及时,并未伤的多深,此时也只觉全身困顿,毫无力量。听闻林朗之言,默然点头。 二人在林间找到一处甚是茂密的地方,那是一株近乎一丈粗的参天巨树,其上枝桠异常繁茂,数下几无积雪。林朗见树顶积雪是不是噗噗落下,若是如此歇息,倒也不便,沉吟半晌,跃上附近的树梢,运起内力,不过片刻时间便已折了许多粗细树枝下来。 鹤青璇好奇的望着林朗,林朗笑道:“在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女孩儿,总不能就这般歇息吧?” 林朗手巧,运起收到,劈下粗大枝干上的小枝桠,整顿出五根粗壮点的枝干,倚这这株参天巨树,将两根枝干顶端交叉搭在一起,又将另外两根在七尺远的空地上交叉而搭,运起内力,插入冰冻的地面之中,两处交叉地全以树皮扎紧,最后在两两交叉的小叉口搭上最后一根枝干,很快便结成了一个只有五尺来长的三角小屋框架,而后梢了些小枝干,横搭在中间悬梁之上。 最后,再以细小枝桠铺于两侧,很快便搭好了一座三角小屋,靠近大树的那端,为大树所阻,形成天然的墙壁,另一边,却已小屋的门户所在。 林朗拍拍手,望着眼前的小屋,满意的点点头,鹤青璇一张嘴越长越大,直到此时,方才醒转过来,惊叫道:“妙啊,林朗,原来你还有这等本事呀?” 林朗苦笑一声,这还是前世的经验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身怀内力就是方便啊,要是前世之时,自己能有这等内力,何愁过的不逍遥? 小屋不高,林朗进去得弯着腰身,鹤青璇也是大喜,二人钻进去打扫收拾。林朗见小屋四周冷风咻咻,见不远处树根底下厚厚的枯草,扯了许多过来,铺洒在上面,小小的三角屋内,顷刻便温暖起来。 林朗复又劈了许多枯枝,好在林间枯草甚多,积雪不深,枯草也并未打湿,很快便在小屋门口生了一堆火,鹤青璇主动清扫地面,抓了些枯草,权当席子座垫使用,二人围着火堆,对望一眼,尽皆哈哈大笑。 当下二人取出rì间购的干粮食物,草草果腹,倒也吃的异常欢快,鹤青璇从未有过如此经历,小女儿太发作,好奇的在树屋外来回打量,啧啧称奇,缠着林朗要他讲述他的故事。 林朗无奈之下,只得胡诌一番,却是全拿柳林为脚本,说自己偶尔偷偷溜出家来,在柳林中迷了路,想起农人在地里搭建的小屋,便沿用之。 其时农人辛苦,种地离家颇远,农忙之时,回家上地的路程便要耽搁许多时间,于是农人便在地里搭建这种三角小屋,晚间睡于其中,待得第二rì,复又下田耕作,如此便省却了赶路的时间,不耽误了庄稼。 “自顾农人最是勤劳,爹爹常对我说农人辛苦,我还兀自不信,如今方才知晓!要是何时农人不用这般辛苦,那便真是人间天堂,清平盛世了!”鹤青璇叹了口气,说道。 林朗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农人一辈子辛苦,便是前世那等盛世,农人依旧得早出晚归,顶着炎炎红rì,在田里劳作……” 忽然想起一则故事,于是说道:“我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便是说农人辛苦的!” 鹤青璇一把捉住林朗手臂,摇摇晃晃,喜道:“快说与我听听!” 林朗一怔,下意识的望了她一眼,鹤青璇登时意识到不妥,赶忙撒手,两朵红霞爬上双颊,映着地上的苟活,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传说有一个神仙下凡,路过一片田地,见到一农人赤着膀子,赶牛耕地,一边吆喝,一边唱着歌谣,神仙想道:听闻农夫辛苦,原来都是胡话,赶牛耕田,唱着歌儿,这分明是很快活嘛!” “这老神仙当真是个笨蛋!”鹤青璇嘀咕道。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那老神仙转头却见田边有一家小酒肆,门外帐下一人正在饮酒,那人每饮下一杯酒,便皱皱眉头,状似极为痛苦,神仙大是怜惜,心道:谁说喝酒便是痛快的事了,这人饮酒如此痛苦,我便给他几个小菜吧!” “神仙又转过头,望了眼正在高歌耕田的农人,心道,你既然如此开心,那我便嚷着rì头晒得更猛一些!” “啊……”鹤青璇惊叫一声,柔荑捂住嘴巴,惊诧的望着林朗。 林朗呵呵笑道:“于是呢,这世上便有了这种现象,饮酒之人必然有寄到小菜,儿农人耕田,却总是艳阳高照!” “这老神仙,什么事都不懂,只看表面,却不知内里,当真糊涂的紧,这等神仙,叫他糊涂仙也不为过,呸呸呸,这是什么仙啊?简直就是恶魔!”鹤青璇大怒,连声骂道。 林朗心中一笑,却又一阵怅惘,喃喃道:“其实,神仙哪里知道,农人吆喝唱歌,却是为了提起劲头,而饮酒之人皱眉,却是因酒辛辣,自然为之!如今苍澜大陆,似这神仙一般黑白不分的高官多不胜数!这则故事,却也是讽刺当权者不明就里,凡事只看表面,不明就里,妄下断论!” 二人絮絮叨叨,鹤青璇初次和一外人这般纵情畅谈,更是从未有过这等经历,听着头顶上树木被大雪压断的吱呀声,望着眼前的篝火,虽然身体受了微伤,疲累的紧,却也兴奋异常。 估摸着已经到了子时左右,林中一阵风吹过,鹤青璇不禁打了个冷战,林朗见她冷了,说道:“青璇姑娘,你去里边歇了吧?” “哦,那…你呢?”鹤青璇声音很弱。 “我在这火堆旁将就一晚,这火堆旁不冷!”鹤青璇迟疑片刻,也不说话,弯腰进了小屋,小屋内早就铺好了厚厚的枯草,鹤青璇将貂裘铺在上面,和衣而卧,听着外面篝火熚熚剥剥的声音,直觉双眼越来越迷糊。 突然看见林朗抢了进来,贴着她躺下,说道:“鹤公子,你起来,咱们促膝长谈,大不了累了在共枕而眠罢了!” 她要挣扎的起来,但却怎么也起不来,又觉得林朗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际,她又羞又怒,要打他几下,却抬不起手,要骂他,却开不了口。 又急又慌,却见林朗的俊脸不断放大,他竟然亲了下来,鹤青璇一阵惊慌失措,心中迷迷糊糊想道:亲就亲吧,也没什么?难道不喜欢吗?随后又想到: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亲我?鹤青璇你在想什么? “不行!”轻喝一声,心中一阵清明,运气翻身,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来,却哪里有林朗的身影了,原来竟是一场梦,想到适才之梦,不禁脸上一阵绯红。 门外的篝火依旧在燃烧着,突然一个人影窜了进来,惊声问道:“青璇姑娘,你没事吧?” 鹤青璇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直跳,勉强说道:“没事!”便又躺下了。林朗哦了一声,又躬身出去,躺在篝火边的枯草之上。暗自运用控鹤擒龙两大内力,恢复着rì间消耗的内力,他如今内力极为不凡,周天循环已然能够自行运转,任督二脉先天自通的他,在内力恢复这方面,可谓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屋内鹤青璇躺在地上,却觉得越来越冷,心下犹豫道:“他在外面只怕更冷,罢了,且喊他进来,这里面甚是宽阔的,也没什么!”自己越来越冷,于是yù运转内息,准备暖好身子再喊林朗进来。熟料,这一提气,却发现根本提不起来,登时大惊,心中暗道:“莫非那些下毒之人给我也下了毒?” 然无论怎生努力,内息根本提不上来,突然想到林朗,当下试图站起身来,熟料手臂刚刚支撑身子起来,竟然酸软无力,倒了下来。不禁喊了出来,这一出口,更是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完全听不到,只是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但这一点点细小的呻吟声,已然瞒不过林朗,林朗心知这树林中虫豸甚多,若鹤青璇被蛇虫叮咬了,那倒是麻烦。 当下身子一跃而起,顺手扯起火堆中的一根柴火,闪身进了小屋,只见鹤青璇一半身子落在光秃秃的地面上,脸sè苍白,两鬓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眉头紧锁,似是极不舒服。 林朗一见这情状,便知是受了风寒了,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如今他有一身高明的医术,害怕小小风寒不成?猫扑中文  第五章 同床共枕 林公子错失良机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鹤青璇也心知自己身子虚脱之后,内力无暇偏及,竟又着了凉了,她不知林朗医术高明,只道此番又给林朗添麻烦了,微微苦笑,望着林朗眼含歉意。 林朗笑道:“些许小风寒而已,耽误不了明rì的行程,我保你明rì又是个活蹦乱跳的、给我软钉子的鹤青璇!” “你…这人,还当真记仇!唉,怕…是几rì内好不了了!”鹤青璇身子虚弱,喘息着骂道。 “这你就不明就里了,还记得那位给你医病的曾先生吗?他一身绝妙医术,已然尽数传与我啦!”林朗呵呵一笑。 鹤青璇犹自不信,林朗伸指疾点她周身数处大穴,鹤青璇陡然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呼吸,更是无法动弹,心中未免一慌,却听林朗说道:“我要以内力催动你体内生机,引发内息,激起共鸣,你现下内力根本提不起丝毫,这是rì间强行运功所致!” 林朗一手将手中的柴火插在地下,边说便伸出双手,尚未触及鹤青璇身子,蓦然停住,为难道:“青璇姑娘…在下非是唐突姑娘,实则是…这个…” 鹤青璇扑哧一笑,断断续续道:“听我…爹妈…师父师叔们常说…你们林家之人…皆是爽直的汉子……怎地,怎地…你却这般婆婆妈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金光放手医治吧!” 她虽然嘴上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然而说到最后一句,却也羞红了一张脸,病态的苍白中蓦然现出一抹晕红,更添了几分弱不禁风之美。 林朗放下心来,当下扶起鹤青璇,与其相对而坐,望了眼她尚自红扑扑的俏脸,心中登时一荡,赶忙收摄心神,深吸一口气,单单运起家传《擒龙功》的至阳内力,抓住鹤青璇双手,劳宫穴两两相对,至阳至热的内力经由鹤青璇双手,直到手臂,沿着经脉,很快便运行了一周天。 鹤青璇虽然数处穴道被封,但依旧能感觉到体内内息与林朗所输送的至阳内力竟然有了遥相呼应的感觉,待得林朗输送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三个小周天时,自己体内大周天已然自行运转,鹤青璇更是隐隐发现,自己的内息,似乎与林朗的内力相互融合,似有yīn阳滋生的势头。 蓦然脑海中现出一个词来“yīn阳和合”,她知道,这类功法向来便是那采花大盗或者修炼邪功之人所使用的法子,以女人为滋补,修炼内力的一种法门。想到此处,不禁大羞,他虽然xìng格开朗大方,但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家。 心神一顿,林朗输送内力登时停住,所幸鹤青璇此时自身内息已然开始运转,学武休息内力之人,向来极难受风寒着凉,皆因内力!鹤青璇今rì内力耗尽,梗死强行运功,这才导致体内内息完全龟息,更兼暴雪聚降,一时间着了凉,瘦了点风寒。 此时内力一旦自行运转滋生,只需要运转数个周天,身体便会恢复!林朗却哪里知道鹤青璇内心的一些列变化,以为鹤青璇自认为可以了,这才主动舍了自己输送内力。当下运了会功,调解一番,睁开眼来,见鹤青璇兀自在打坐恢复,于是悄悄出了茅屋。 坐在篝火边,望着忽闪忽闪的火焰,林朗心中疑问不断,究竟是谁要嫁祸林家?当真便是苍月国上官世家吗?水月洞天究竟对林家是什么态度?这次我和鹤青璇北上,究竟是何人在跟踪?又为什么不给人投毒,而是给马投毒?当真只是为了阻止我前往苍月国吗? 随即又想到:阻止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是拖延……但是,知晓我真正身份的人暂时还不多,消息应该还未传至苍月,难道是跟踪鹤青璇?想了想,又否定了低级的想法。 思索良久,仍旧得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推断,无奈叹道:“当真扑朔迷离啊!”却听身边一人低声道:“你进来歇着吧,明rì好赶路!” 林朗抬头,惊诧的望着鹤青璇,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说……我?” 鹤青璇脸sè好了许多,听闻林朗之言,先是一愣,而后便已明白林朗话中的意味,登时怒道:“明rì还要赶路,你这般呆着,明rì难道咱还到不了韩野郡?这小茅屋大的紧,你个男子汉,扭扭捏捏,好不害臊!” 林朗大是愤恨,钻进茅屋,和身躺在枯草上,鹤青璇进来之后,望了一眼林朗,侧卧到另一边,鹤青璇虽然主动施以关怀,然真个和一男子同席而卧,却也心中惴惴不安,各种情感混杂在一起,直到三更时分,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林朗rì间内力消耗颇剧,之前又替鹤青璇引动内息,身子的确也乏了,更兼躺下只是,心中兀自想着许多疑问,过不得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此事也是林朗rì后的一件憾事,每每忆及此事,总不敢回头,美人同席,竟然呼呼而睡…… 翌rì,林朗起的早,睁眼先是一怔,这才想起昨夜与鹤青璇同床共枕…登时异常懊恼的拍拍脑袋,悄然出了小屋,篝火已然熄了,林朗行到远处,跃上大树,一边以手刀砍着枯枝,一边自语道:“坐怀不乱?柳下‘挥’?遗憾,遗憾,怎地就睡着了呢?” 待得砍了一大堆,一口气也出了,却又想到:“原来前世那些俱是骗人的,女孩子晚上睡觉怎可能动不动就爬到你身上来?唉,两世为人,第一次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叹了口气,跃上树梢,远望,但见东边旭rì初升,好不雄伟,穿过这片树林,正是正北方向,心下大奇,难道昨rì并非鹤青璇走岔了,而是自己走岔了? 回到茅屋旁,鹤青璇也已然起床了,正用雪水擦拭着脸,但见脚步轻盈,显然身体已经恢复了,见到林朗,眼中异样的神sè一闪而过,而后又恢复往rì的行状! “雪住了吗?”鹤青璇淡淡的问道。 “嗯,rì头出来啦,过了这片树林,依旧北上,应该很快会到达韩野郡!青璇姑娘,我有一事不明!昨rì你是怎生掌握方向的?我初时以为你走岔了,此刻方知原来是我走岔了!”林朗很好奇,按道理,昨rì鹤青璇的状态极为不好,更不可能辨得清方向,自己自信一路向北,最后却是走错了! “我大小有着极强的方向感!就这样!”鹤青璇不冷不淡的答道,自顾自的收拾着头发,拈着粘在袍子上的枯草。 林朗无语的摇摇头,一边生火,一边嘀咕道:“我瞧着你还是生病了好看!” 鹤青璇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再斗嘴,二人烤火吃了些干粮,吃了些积雪,便启程赶往树林外,踏云国虽然人口极重,但国土也是苍澜大陆最大,因此并不像其他地方,人口过于密集。 顶上冬rì的太阳柔柔的晒着,年过之后,时节已近chūn风,气候也渐渐暖合起来,农人常说,人老三年,麦黄三天,人说老了,却要三年才看的出来,儿麦子要黄了,说黄便黄,气候的变迁,永远是人力无法所及的。虽然如此,但毕竟连rì来积雪太深,经过昨夜的接触,鹤青璇似乎倒也不是很排斥林朗,内力不济之时,林朗便将其负于背上,倒也耽搁时间不长。 如此二人且行且停,或许是对于望月郡与韩野郡之间究竟有多远不是很了解,仅仅到了下午,便远远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城池,城外小镇小村极多,二人打听之下,果然便是到了韩野郡。 韩野郡几乎地处北方,此处之人多显彪悍,自古便有‘南船北马’的说法,路上行人几乎都是骑马而行,北方民风朴实,勤劳质朴,一路行来,路上积雪都清扫的干干净净,农人正是闲暇之时,没有走亲访友串门的,三个五个围在一起,晒着rì头,扯着闲话。 有些村落组织了喜庆的节目,花灯社火秧歌连村带户的,个个脸上洋溢着喜庆,鹤青璇看的开心,说道:“北方人也就过年这几天清闲几rì,过了年,又该忙活了!南方人可以说一年四季都很忙,一年稻子就要好几茬,北方仅有一茬,却也轻松了许多!” “那是,但是北方冬天却不像南方那般,瓜果蔬菜样样都有!”林朗说道。 “算来算去,还是我踏云国占据了苍澜大陆的核心地位,唉,怪不得踏云历来便是强敌环伺,如今我踏云……唉,我们还是加快脚程吧!”鹤青璇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过了下一个小镇,二人各自买了匹好马,天sè又近黄昏,二人终于赶到了韩野郡郡城,韩野郡郡城极广,想必作为北边要塞,与望月郡相比,自然不可同rì而语!韩野郡言潜龙江而建,背面的城墙以潜龙江为天然护城河,四面围墙高大厚实,围城了一个长方形的城池,却也有要塞的气势。 林朗二人连rì来睡觉不得安稳,也没有有吃上一顿热火的饭,二人都困的紧,想急急找家饭馆解决温饱。二人在街上左瞅瞅,又看看,只见到处都是兵器武器店,极难找到一家饭馆,正自郁闷,却听一人喊道:“五凤楼今天开善堂咯!赶快去免费吃酒菜去!”猫扑中文  第六章 楼曰五凤 美娇娘绵里藏针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那人手持铜锣,敲得当当作响,嘴里不停的吆喝。行人驻足回望,一听“五凤楼”之名,均脸现喜sè,一人说道:“五凤楼竟然会开善堂?快去瞧瞧!”旁边之人连声附和,个个都道奇事。 “五凤楼?”林朗心中奇怪,这名字好熟悉,鹤青璇道:“哎呀,京城也有家五凤楼的呀,没想到在这韩野郡也有,想来必是其分店了!” 林朗恍然,怪不得这名字极为熟悉,在踏云京城,便有一家五凤楼客店,只是这五凤楼豪华异常,向来只接待大富大贵、名门望族之流,奇道:“莫非韩野郡这家五凤楼与京城并非一家?竟然会开善堂?” 望了眼路人的神情,说道:“看来这五凤楼并不是常常开善堂,你看本地人也尽是惊讶之sè,当真是老财主做善事,天下奇事。我看咱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找不到一家客店饭馆之类的了,倒不如去瞧瞧!” 鹤青璇点头称是,于是二人离了马鞍,下得马来,随着行人牵马徐徐而行,行得半里路,眼前现出一座异常恢弘华丽的建筑,占地极广,只见檐牙高耸,清一sè的紫sè琉璃瓦铺在顶上,屋顶一只硕大的鹞鹰左顾右盼,想来是停在屋顶找些吃食,顶下有三层,每层皆是雕梁画栋,四周更无其他建筑,却是建在一处十字路口zhōng yāng,当真是迎四面八方来客。 第一层门面极广,九页门尽皆敞开着,门楹上挂有一副丈许长的大匾额,匾上书“五凤楼”三个大字,右下角一个龙飞凤舞异常复杂的题名,林朗观了片刻,无奈笑道:“这人题字却也不错,只是这题名……却是……” “我自问还识得一个半字儿,但我也认不出来!”鹤青璇撇撇嘴,似是极为不屑题字之人。 旁边一人低声道:“二位公子,此话可别乱说,传闻这五凤楼题匾之人,落款并不是他的字号,而是一个标志,相传这人乃是武林人士,有人说这落款是竹叶中掩藏着一条青蛇儿,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竹叶青蛇’所题,也有人说是一柄柳叶刀,却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柳叶名厨’!还有很多说法,总之,题匾之人确是武林前辈,五凤楼能在韩野郡有如此威势,必然有武林高人相庇,公子显然是外地人,说话可得当心啊!” “多谢!”林朗微微一笑,抱拳称谢,那人点了点头,推推搡搡的向前走去。林朗望了眼鹤青璇,玩味道:“看来这五凤楼还真不简单啊?” 鹤青璇皱了皱眉,低声道:“你是说……” 林朗洒然一笑:“正是!我想这五凤楼今rì定会好好招待我们一番!走吧,莫要辜负了别人一番美意!”说罢昂然而行。 鹤青璇不禁一怔,心道:“原来这人也有如此豪迈的时候!”脸上一红,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五凤楼待客极为周详,斜对面一家庭院专门设为安顿马匹车架之处,林朗二人牵马进去,早有伙计上前迎接,鹤青璇拍了拍马脖子,说道:“马儿呀马儿,虽然你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但此番莫要给人下药了!” 林朗微微一笑,对那伙计说道:“伙计,咱这马儿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得拿你是问!” 那伙计笑道:“哎哟,公子爷,瞧你说的,您放心,您这宝马,搁我这儿,保他活蹦乱跳的!”伙计一句活蹦乱跳本来没什么,听在二人耳内,却又变了味道,林朗不以为意,鹤青璇想起前rì里宝驹上蹿下跳,倒和“活蹦乱跳”差不多,登时就要发怒,林朗示意她稍安勿躁,当下二人前往五凤楼。 店内陈设极为奢华,清一sè的檀木桌凳,正zhōng yāng一条宽阔的楼梯通往楼上,楼梯边两条粗壮的柱子,对联菜谱点缀的异常好看,店内酒香参杂着淡淡的檀木香味,颇显韵致。 此时店内已经坐了许多人了,值此乱世,寻常百姓人家兢兢业业,这无缘无故的好处本来是不敢随意享用的,只是见着别人一个个走了进去,自也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五凤楼的美味,却是人尽皆知。 林朗打量了一番,店内并无多少江湖人士,却多是本地民众,好友们聚成一桌桌,吃了蜜饯瓜子,喝着早就预备好的茶水,所聊话题却大都是五凤楼开善堂之事。 林朗心道:“大年刚过,又是风雪阻路,来往的武林人士必然极少,然传闻五凤楼有武林人物相庇,观其店面,此传言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而此时武林人士几近无有,一向只招待官宦贵族的五凤楼,曾辉无缘无故开善堂,宴请当地人呢?” “若是前rì没人害了马儿,倒也无事,既然已经让我有所察觉,怎可能看不出这场善事却是为我而来呢?嘿嘿,真当我林朗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雏儿不成?”林朗心下冷笑一声。 此时有人迎了上来,那人一副伙计打扮,老远便喊道:“客人来喽,招呼着!”迎了过来,点头哈腰,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说道:“二位公子走着,想必二位是江湖人士了?” 林朗微微一笑:“正是!” 小二大喜,说道:“本店向来与江湖之人交好,每逢江湖人前来,定然是美酒佳肴尽情款待,二位楼上雅座请了!” 林朗冷笑一声,不做理会,沿着中间楼梯走了上去,鹤青璇跟随其后,边四处打量。到了楼上,却是相对的两排雅间,四下里静悄悄的,显然楼上并无他人。 林朗也不担忧,他艺高人胆大,进来之前店中之人呼吸吐纳的迹象都逃不了他的耳朵,如今控鹤擒龙两大内力相互融会贯通之后,听觉异常灵敏,更兼学习了杀手之道以后,对于闻息辩人内力深浅上已经极有心得,心知此时五凤楼内并无武学高明之人,若是投毒,他自也不惧。 当下随着伙计引领,到了一间雅间中,雅间不甚宽广,但是颇为优雅,打扫的极为干净,一扇不大不小的格子窗面北而开,窗台较宽,摆放着一株文竹,边上一张小几上放置着一枚小小的香炉,此时青烟袅袅,不知名的香气弥漫,林朗暗自jǐng惕,辨出并不是毒烟,也便任由之。 木质地板上堆砌了一个两尺方圆的石台,石台仅有寸许高,上边有一大火盆,想来北方冬冷,专供烤火之用,伙计从楼下夹了些木炭,将火盆生起,不一会,屋内便暖和起来。林朗二人皆是习武之人,倒也不觉得冷。 那伙计忙前忙后,仅仅片刻,便上齐了蜜饯果子、点心瓜子、茶水糖果之类的!趁伙计出去片刻,林朗一一检查,见吃食都无异常,二人也的确有点饿了,轻描淡写的吃了些东西。正吃着,却听楼下一人喊道:“老板娘邀请大伙共贺新chūn咯!” 随后楼下一阵吵闹之声,之前那伙计蹿了上来,拍拍门道:“两位公子,咱家掌柜的邀请两位下楼共贺新chūn,两位公子赏个脸,下去一下如何?” 林朗沉吟片刻,点头答允。当下二人下得楼来,却见大厅之中人客人极多,往门外望去,却也搭起了小桌,人们聚在一起,趴在五凤楼那宽大的大门口,所幸大门极广,到没有拥挤感。 正在观望,只听一人喊道:“老板娘到!” 店中人哄乱躁动,四处查探,却不知老板娘从何处出来,林朗眉头微皱,望了眼后厨方向,那边有两人气息绵勃有力,显然是内力不错之人,只是出来的女子却又如常人无异。 果然,伴随着众人的喝彩哄叫声,后厨处走出一位异常艳丽的女子,只见她最多三十余岁,看起来娇滴滴的,一身翠绿sè的长裙,外间披着一件紫sè的风衣,风衣领口处,雪白的貂绒簇拥着,将整个人衬托的异常高贵,与其面部的妖娆搭配起来,多了分难以言喻的魅惑。 鹤青璇低声问道:“你们男人眼中,便是此等女子为绝sè吧?” 林朗道:“不然,这老板娘是个使计的高手,她原本姿sè一般,全身有股浓厚的妖媚感,但她借用这身紫sè的风衣,用雪白的貂绒,翠绿、紫sè、雪白三种颜sè搭配,贵气将那种妖媚感遮去不少。” “你莫要看她娇滴滴的一个美娇娘,真正狠起心来,却是个不容忽视的角sè!” 鹤青璇鄙夷的望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只问你男人眼中的美是不是便是如此,你倒扯出这么多话儿来,心虚!” 林朗正sè道:“美是一回事,妖娆诱惑又是一回事,我倒觉得,男人眼中的美却是鹤姑娘这等!哈哈!” 鹤青璇俏脸微红,随即一怒,刚要发作,却听那掌柜的娇声说道:“欢迎各位乡亲们前来,我五凤楼多年来承乡亲们厚爱,这才有今rì这般成就,于是今年,我决定宴请大伙,今rì,大伙便可劲的吃,加油的喝!今天一应消费,皆由我五凤楼做东!我风七娘在此恭祝大家新年吉祥!” 她抱拳朗声说了一番,却如同江湖人一般,颇显几分豪迈。说完这些话,转身喊道:“上菜!”说完不再理会,团团作揖,扭着蛮腰回到厨房后边。 “这女人倒也不坏,知道知恩图报!”鹤青璇低声道。 林朗望着风七娘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好厉害!好厉害!” 鹤青璇怒道:“你是在讽刺我么?”林朗一怔,说道:“讽刺你?这从何说起?我是说这风七娘当真是绵里藏针!”猫扑中文  第七章 奇谋秘计 梦醒时贻笑大方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第七章奇谋秘计梦醒时贻笑大方 二人回转雅间,早有小二伙计端来佳肴,林朗一身jīng湛医术,辨毒本事了得,逐一以银针试探,确然无毒。当下二人边吃边聊。 “你适才说这风七娘绵里藏针却是何意?”鹤青璇放下竹筷,低声问道。 林朗笑道:“你可曾注意到那风七娘说话之时的眼神?”鹤青璇一怔,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倒没注意!” “她嘴上虽然说感谢云云,然环顾之时,眼神中却露出了些许厌恶之意,若是她诚心宴请乡邻,怎会有厌恶之意?” “其二,若你真心宴请别人,岂有不敬众乡亲一杯酒的道理?” 鹤青璇回想一番风七娘当时的表现,点头缓缓说道:“你如此说,我也觉得不对了,她说完之后,却是毫不理会,径直离去,作为偌大一个客店的老板,她断断不会如此不懂人情!” “照啊,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本就无诚心宴请乡邻,显然是冲着我二人而来,嘿嘿,绵里藏针,可有夸大?”林朗咧嘴笑道。 “如此说来,还当真如开始所料!那……我二人岂不是堕在了别人彀里?”鹤青璇拧着眉头说道。 “无妨,饮食之上,咱倒也不怕,若是我所料不差,今夜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但不知敌人会使出何等计谋。”林朗皱眉道。 “既是将计就计,那便一切跟随他们安排吧,我二人以有心算无心,倒也不惧!”鹤青璇傲然道。林朗微微一愣,笑道:“你倒看得开” 商量已定,二人索xìng开怀大吃,鹤青璇更是喝了两杯小酒,过不得片刻,楼下传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林朗细听之下,原来来人却是韩野郡的一队官兵。 当下唤了小二前来询问,那小二道:“公子爷,楼下来的是咱韩野郡的郡守官老爷们,说是领着昌隆镖局的大爷们前来投宿,我们老板娘正在招呼呢!” “昌隆镖局?”林朗却是听过这个镖局。 “是啊,昌隆镖局可是潜龙江畔数一数二的镖局!”小二四下瞅了瞅,低声说道:“公子爷,您没事可千万别出去,听说昌隆镖局此次押送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若是出了岔子,咱们都逃不了干系!” “哦?你可知是何镖?”林朗问道。 “这个小的便不知了,二位公子,天sè将晚,小的这就给两位公子安排卧房可好?”小二道。 “如此有劳小哥了!”林朗笑道。 “不知二位公子……”小二问道,言下之意便是二位需要几间客房。 林朗望了眼鹤青璇,尚未答话,却听鹤青璇说道:“一间便可!” “好叻!”小二应了一声,出去收拾卧房,过不得片刻,已手拿一块木牌,却是房号,林朗哭笑不得,这五凤楼当真了得,与前世的酒店宾馆倒几乎相近了! “公子爷,这便是房号,也在这二楼,出得门,向右拐,二楼雅间在做,客房在右。二位若是要洗浴更衣,小的这便去整顿热水,可好?”小二甚是殷勤,倒也尽职。 林朗心下寻思,自己倒也罢了,鹤青璇一个女孩子,自然是极爱干净,这几rì连rì奔走,想必也是极想沐浴一番,当下说道:”如此,那便麻烦小哥了!“想起前世小费一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到小二手中,那小二大喜,更是连连道谢,匆匆下了楼去收拾热水了! 雅间内二人对望一眼,同声道:“你……” 林朗住口,鹤青璇问道:“你…要洗浴?”林朗苦笑道:“鹤少宗主,在下乃是为你叫的!”语声一顿,问道:“为何只要一间客房?” 鹤青璇脸上一红,正经道:“我二人在一起,至少有个照应,此处乃是龙潭虎穴之地,若是被敌人分而击之,倒也不便!” 林朗赞了一声,便在此时,楼梯噔噔作响,一群人上了楼来,吵吵嚷嚷。林朗侧耳倾听,一行人均是脚步沉稳,想必都是练家子,但却无内力高深之人,也不以为意。 当下二人收拾包裹前往客房,进了客房,鹤青璇微微舒了口气,原来这客房却是极大,中间分开,两边各有一张小床,却也离得甚远! 二人闲聊片刻,那小二已经打了热水上来,林朗知鹤青璇要沐浴更衣,自己不便在此,于是借故出去,下了楼去。 此时冬rì的夜晚来的较早,店内灯火通明,乡邻们正在海吃海喝,有人缺一醉倒在地,股股热浪迎面而来,林朗心中暗叹:“这些人今夜必定尽数大醉,既然风七娘已经言明海吃海喝,似乎料到这些人会醉倒在此!这些人醉倒于此,跟对付我们有什么联系呢?” 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当下出得门去,店门已有一半关闭,仅仅留着四页大开,楼外北风凛冽,天上繁星点点,林朗暗道:“明rì必是大晴天,却是赶路的好时节!”巧妙的四处查探一番,并无异状,这才回到客房。 鹤青璇早已沐浴完毕,此时换上了一身青布长衫,头发整整齐齐的挽成一个发髻,高高束在头顶,英气勃发。听得林朗敲门,开了门,见林朗诡异的笑容,脸上一红,说道:“可有什么异常?” 林朗坐到堂中桌边小凳上,摇了摇头,自语道:“风七娘将附近的乡邻们留在店内,究竟是何意图?” “把他们留在店内?”鹤青璇讶然问道。 “嗯,适才我去楼下,很多人已经醉酒而卧了,也不见风七娘着人搀回家去!当真奇怪!”林朗皱眉说道。 “我总觉得这伙镖手来的奇怪,昌隆镖局虽然在潜龙江一带声势甚为,但今rì才是大年初四,他们究竟押送何物?为什么却要官兵护送来五凤楼?”鹤青璇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说道。 “罢了,如果这五凤楼真和那给咱们坐骑投毒之人是一伙的,想来也仅仅是阻止我二人前往苍月,我们以静制动,早些歇息吧,养足jīng神,好直面yīn谋诡计!”林朗起身望了眼门口,说道。 鹤青璇点了点头,二人各自躺回小床,心中均是疑惑重重,同处一室的尴尬之心却无。一边假寐,一边呼吸吐纳,修养jīng神,正自迷迷糊糊,却听楼上叮叮当当乱响一通,而后几人蹬蹬蹬下了楼去,隐约听得楼下争执声不断! 二人同时起身,来到门口倾听,林朗低声道:“来了!”鹤青璇点了点头,心知林朗所说乃是yīn谋诡计来了,昏暗之中却也未免有点担忧。 过得片刻,楼下吵闹之声大起,想来楼下那些醉酒之人都醒了过来,争执声大起,林朗隐约听得不甚清楚,果然过不得多时,小二急匆匆的敲门,林朗二人假意睡得很沉,掌上灯,开了门。 小二急道:“公子爷,我家老板娘烦请二位到楼下一行,有事相商!” 林朗心中冷笑,问道:“不知小哥可否知道所为何事?” 店小二登时哭丧着脸,说道:“我就说那昌隆镖局来的蹊跷,他们说丢了镖啦!他们有官兵庇着,令咱五凤楼昨夜就宿之人,不得离开五凤楼半步,直到查明镖的下落,这才放行!二位公子,行行好吧!” 与鹤青璇对望一眼,林朗说道:“好的,我们随后就到!”那小二欢喜无限,感激涕零下了楼去。 “原来如此!”鹤青璇微微一笑。 “想个如此法儿来留住我们,当真是……”林朗啼笑皆非,五凤楼好大的排场、好大的手脚,开善堂宴请四下邻里,却原来是为了安排一个这样让人忍俊不禁的局来。 二人无奈一笑,下了楼去。 楼下醉酒之人尚自迷迷糊糊,却被人拍醒,拍醒之后还不明就里,迷迷糊糊的互相询问呵斥,过不得片刻,一队官兵提枪挺刀冲了进来,平民们登时酒醒,颤巍巍的四下望着,林朗二人停住脚步,站在楼梯之上。 此时一人行至店zhōng yāng,朗声道:“诸位,我乃是昌隆镖局镖头王云山,今夜初到五凤楼,但适才却发觉我们所押送的镖已被人盗走!五凤楼于子时之前早已关门,子时镖尚在,此时却不见了踪影,窃贼必然尚在店内!还请诸位配合一二,容我等搜查一番!” 一官兵首领越众而出,叫道:“好哇,我闫二爷的地盘,也有人做那偷鸡摸狗之事,统统不许动,谁要是擅自离开,休怪爷们刀枪无眼!”转头喝道:“兄弟们,把门给我看紧喽!” 风七娘连声致歉赔礼,挨个挨个的慰问,倒显得异常可亲。一人壮着胆子问道:“这位王爷,不知贵镖局所失为何物啊,我等这才醉酒方醒,这个……这个实在不知啊!” 众乡邻齐声附和,吵吵嚷嚷,谁曾料到一顿免费的晚宴,醉倒在地,醒来却莫名其妙的卷进一场盗窃案之中。 “住口!谁再嚷嚷,老子便拉将出去砍咯!”那闫二爷怒喝一声。厅中诸人登时闭嘴,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王云山赶忙道:“闫军爷万万不可,我昌隆镖局向来得蒙朋友相助,却也做不出那等事来!我等只搜查一番便可!我们所丢之物,乃是一尊小白玉罗汉,此物虽然不甚名贵,但所托之人,却是大有来头,我等此镖万万不可失落……” 便在此时,林朗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正往自己房间而去。心中登时明白,必是有人要嫁祸自己与鹤青璇,喝道:“楼上有人!”纵身而起,向屋中掠去。 他这一番出声,却是为了引起楼下众人的注意,若是自己无缘无故纵身而走,必然会引来别人怀疑。 楼上那人虽然极力掩饰,但如何能逃过林朗的耳目,尚未打开房门,隐约中听闻林朗呼喝一声,便知不妙,当下将手中之物揣入怀中,闪身往三楼遁去。但他却未料到林朗实力如此恐怖,堪堪奔出两步,直觉身后劲风袭来,心下便知知难敌。猫扑中文  第八章 引祸东流 俏佳人不让须眉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这人倒也了得,左手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拍,身子借力一跃,便已跃至一楼二楼之间的楼梯之上,脚下毫不停顿,足尖轻点木质楼梯,人已凌空shè出。 林朗紧随其后,他不愿使出擒龙功来,脚踩‘骑鹤遨游’步法,身子再半空中滴溜溜打了个转,已然落至一楼厅中,楼下众人大呼小叫,要擒住那人,只是那人身法颇为了得,左拐右拐,便已到了大门边上。 那人大喜,挥掌拍向一页门板,陡然眼前现出一张异常英俊的面庞,那人第一眼瞧到了他的脖颈,但见那俊美公子脖颈雪白如藕,不禁一呆,想到:“好俊秀的公子哥!” 这一呆,手掌已然迟了片刻,那俊公子微微一笑,陡然间一掌拍出,那人骑虎难下,这一掌轻飘飘的印在胸口,仿似只是轻轻挠了一下痒痒。那人大喜,心道:“原来是个只会花拳绣腿的草包!” 吼道:“走开了!”一掌拍向俊公子的脑袋,这一掌力道好不沉猛,若是一掌击实了,那位俊公子必然脑浆迸裂。厅中众人连声惊呼,驻足观望的林朗却是微微一笑。 却见那俊公子出掌之后动也不动,眨巴着眼望着那人,俏皮之sè尽显无疑!那人一掌拍到途中,眼看着就要拍到俊公子脑边,却猛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同时背上一麻,内力再也提不起来,手臂登时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众人皆舒了口气,那俊公子自然便是鹤青璇了,那人从楼上跃下之时,她便已经闪身追了过去,心知此人定要拍碎门板而逃,索xìng便在门边相候,她一掌拍出虽然算是偷袭,但其后笑面迎上敌人蓄势而发的一掌,却又显得异常果敢,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鹤青璇嬉笑着在那人怀中一摸,果然摸出一尊晶莹透亮的白玉罗汉来,拎着那人,摔在王云山面前,笑道:“王镖头,那,贵镖局的白玉罗汉便在此人身上,现下你可以让我等安睡了吧?” 那王镖头苦着一张脸,望着地上的贼人,眼神又怒又怜,这人自然是昌隆镖局的另一名镖头,叫做侯灵,江湖人将其名字倒过来,以灵猴相称,此人身形敏捷,状似猴儿,于是也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个称号,多年来为昌隆镖局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已是三大镖头之一。今夜嫁祸之计,必然需要他来完成,熟料低估林朗实力,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此时奄奄一息,委顿在地。 王云山苦笑道:“这位公子,多谢了,只是公子将此贼人伤的这般重,我等却也不便问话呀!” 鹤青璇低头一瞧,心中大奇,暗道:“我以穿云掌击他前胸,只是以巧劲断了他的一口呼吸,导致身子疲软,内力停顿半晌,此时看来,此人怎地状似内力全失一般?” 当下抓起侯灵手腕,查他脉象,一查之下,心中更是大奇:“莫非我这些时rì内力长进了不成?但也不像啊,此人内力却好似被封住一般!” 突然想起昨rì林朗替她疗伤之时的情景,正是他用神奇的法门,使自己内力全部封于体内,登时便知是林朗动了手脚,起身怒视着林朗,林朗右手摸摸鼻头,讪讪一笑,说道:“我且来瞧瞧!” 只见他走上前去,出手如电,迅无绝伦,在侯灵背上疾点数下,刚刚起身,原本委顿在地的侯灵长长出了口气,缓缓爬了起来。 王云山一把抓住他肩头,喜怒交加,喝道:“好个贼子,连我昌隆镖局的镖也敢偷,兄弟们,带回房间,咱好生处置!”抬头望了眼那位军官首领,微不可查的眨了眨眼,说道:“有劳闫统领了!兄弟改rì再谢!”那闫二爷嘿嘿一笑:“好说,好说,兄弟们,走啦,回去睡觉!” 王云山有团团作揖致歉,风七娘也是呵呵笑着抚慰众人,林朗眼角一瞥,忽见一人从厨房之后走来出来,附在风七娘耳边说了几句话。 风七娘点点头,转身对王云山说道:“王镖头,恭喜镖局无事,众位相亲朋友这就回了吧,早上我五凤楼会备上早饭,给大家赔个不是,还望给位前来!” 众人哄叫一声,尽皆散去。 “二位公子,小店多有不周之处,还望二位公子海涵,这个……谁也料不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风七娘来到林朗二人面前,盈盈一拜说道。 “老板娘无须在意,咱行走江湖之人,原也正常!”林朗二人还了一礼。转身回房。 鹤青璇负气当前而走,林朗刚刚关上房门,鹤青璇劈头便问:“谁要你多管闲事出手?” “呃……”林朗一呆,叹了口气,暗道:“女人啊……” 鹤青璇眼见被林朗无视,气鼓鼓的回到自己小床上,脱了外衣躺下,却听林朗说道:“以后切莫那般托大,若是遇到高明之人,那……” “要你管!”鹤青璇冷哼一声,心中却暗道:“他这是在担心我吗?为什么担心我?”心思翻转,却听那边没了声音,不禁问道:“喂,你说这后半夜他们还会设法留住我们,或者暗下毒手吗?” 林朗道:“不会!” 鹤青璇奇道:“为什么?” 林朗不答,脑中却在回思着那句话,便是从后厨走出来那人对风七娘说的话:“上官世家已经安排妥当!” “上官世家已然安排妥当?看来他们已然知晓我便是为了上官晴雯一事才北上苍月,然而他们一再阻拦,显然是不想让我尽早到达上官世家,此话究竟何意?安排妥当,什么安排妥当?” “他们为什么只是阻拦我,却不派出高手截杀于我?他们究竟是什么势力?若是上官世家之人,必然不会直呼上官世家……” 林朗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谜团一重接一重,想到后来,直觉脑中昏昏沉沉的,便不再去想,心道:“到了苍月,必然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此时敌在暗,我在明,却也不方便!罢了,到了苍月再说。” 听得那边鹤青璇悠悠的呼吸声,想到这几rì所遇之事,心道:“她也的确累了,一个女孩子家,何苦来着!”突然又想起风七娘,林朗暗自寻思:“考来明rì不得已要从她口中挖出一些消息了!这风七娘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主意已定,闭眼运转内力,呼吸吐纳中缓缓睡去。 一觉好睡,早晨林朗早起,却发现鹤青璇已然起来洗漱过了,林朗一阵尴尬,鹤青璇笑道:“有人昨夜说梦话来着,啊不,是早上!” 林朗一脸虚汗,问道:“你这么早起来便是出去偷听人家说梦话么?” 鹤青璇白了他一眼,笑道:“哎,我问你,什么是电话呀?” 林朗心中一惊,问道:“电话?那是什么?” 鹤青璇娇叱道:“之前我开门出去的时候,你突然喊道‘有电话,听一下电话!’,还吓了我一大跳呢!” 林朗暗骂自己大意,竟然说了梦话,站起身来推了推门,果然吱吱声,恰似电话一般,想来自己迷迷糊糊中听闻这个声音,恰好梦回前世,这才喊了出来。 见林朗yīn沉着脸,鹤青璇不明就里,却也心下暗暗记住电话这个词,林朗却在心中暗暗jǐng告自己,rì后千万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学习过杀手之道的他,最近没有多加训练,是有点不够jǐng惕了。 房中一时间安静下来,鹤青璇瞧着林朗,见他脸sè忽而悲伤,忽而怅惘,忽而怀念,心中突然一阵浓浓的同情,他在悲伤什么?又为何而怅惘?又在怀念着什么? 过了许久,林朗这才整理好思绪,转头见鹤青璇怔怔的盯着自己,笑道:“鹤公子,在线可被你瞧得脸红了!” 鹤青璇大羞,伸出柔荑,就往林朗臂上掐去,房内一时间咯咯娇笑声,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突然林朗正sè道:“有人来了!”鹤青璇一愣,兀自抓着林朗的手臂。却听一人来到门口,扣了扣门问道:“两位公子,可起床了吗?本店备下了早饭,以谢昨rì叨扰之罪,请两位公子下楼用餐!”却是一店小二。 林朗应了一声,鹤青璇低声问道:“吃不吃?” 林朗笑道:“当然,放心吧,今rì无事!不过待会我们可得好好招呼一番那风七娘!此人不简单,或许从她身上,我们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当下起身而出。 “二位……”那店小二尚在门口候着,见房门打开,赶忙招呼,但二位公子四字堪堪喊出两字,目瞪口呆的望着二人的手臂。剩余公子两字便喊不出来了,只见两个年轻公子挽着胳膊,似是极为亲密,这等怪异现象,登时让小二不知如何开口! 二人一呆,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手臂,登时齐齐“啊哟”惊呼一声,鹤青璇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撤回手臂,窜回屋内。 林朗摸了摸鼻子,望着依旧一脸不自信的店小二,嘿嘿直笑,那店小二一阵恐慌,支吾道:“公…公…公子,那小的先…先下去啦!”林朗嘿嘿一笑:“去吧!” 小二如遇大赦,奔下楼去,林朗哈哈大笑,回转屋内,却见鹤青璇兀自羞红着脸,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灌着隔夜冷茶。 林朗劈手抓过,说道:“这可不是燕窝粥、莲子羹,你若是不想赶路,那便喝吧!”猫扑中文  第九章 九阴渡 十连湾上寒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bookid=2765382,bookname=《邂逅九州》] (三江推荐!感谢好友们的支持!不懂三江票是什么,还是求个三江推荐票,好像投票会有经验,都是免费的!) 鹤青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所饮之物果真是隔夜的凉茶,惊呼一声,站起身来,望了眼林朗,见他眼含深意的望着自己嘻嘻直笑,登时怒道:“喝便喝了,本姑娘喜欢喝隔夜的凉茶!” 林朗甩了甩茶壶,笑道:“青璇姑娘,这可不是凉茶,依在下看……这似乎尽是冰渣子啊!” 鹤青璇气呼呼的说道:“林公子,我看是你不想赶路吧!”林朗咳嗽一声,放下手中的茶壶,那茶壶内确实半数是冰渣子,微微一笑:“走吧,去看看这风七娘给咱们预备了什么美味!” 二人下得楼来,却见楼下稀稀拉拉的无几人,登时一愣,不过随即也便了然,昨夜在此赴宴之人,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盗窃案,怕是再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之事了,虽然风七娘昨夜心诚意浓,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些相邻,怕是再也不敢来五凤楼了! 一店伙计迎了上来,引二人入座,林朗低声问道:“小哥,怎地店内只有这么几个人?” 小二撇撇嘴,大声说道:“公子爷,寻常百姓人家,谁不希望平平安安的呀,昨夜咱店里发生那事,试问今儿个还有谁敢来?” 林朗大奇,问道:“小哥,你们老板娘今儿不在?” 那小二嘿嘿一笑:“公子当真聪明,若是咱老板娘在,我敢这么大声吆喝么?” 林朗心中赞叹那风七娘聪明,林朗相信,风七娘并不认为自己二人识破了她的计谋,然她现下却实实在在的躲了出去。林朗不禁想到:“难道她知道我识破了她不成?应该不会,她刻意远离我们,昨夜并未说几句话!那却是为何?难道便是女人神鬼难测的第六感么?” 五凤楼准备的却也当真丰盛,林朗暗中检查一番,并无异状,当下二人饱饱吃了一顿,此时太阳方才露出头来。二人收拾包裹,到斜对面庭院中牵出马匹,那伙计当真说的不错,看起来马儿jīng神抖擞,显然吃饱喝足了。 林朗在马脖颈处探了探,并未发觉有何异常,这才认镫上马。此去一路北上,便至潜龙江,林朗早已探听清楚,这一北上,之潜龙江上,却是一路大道,皆因韩野郡紧邻潜龙江在潜龙江畔有一处渡口。 二人沿着大道一路北上,昨rì阳光温暖,更大道两侧尽是人家,行人颇多,一路上积雪已然踩实,更有些业已开始融化。虽然行走起来颇为不便,但却比在那深雪之中吃力前行方便了许多,很快二人双骑便出了韩野郡,林朗见马儿担惊受怕,跑起来脚步细碎,于是在一家铁匠铺,重新换了两对马蹄铁,那马本不是骏马,直到换了蹄铁,这才放开四蹄,奔行起来。 盏茶时间便已出了韩野郡郡城,出得城北门,林朗不禁喝彩一声,远远望见前方潜龙江,仿似一条白sè的带子,绵延而下,江面上一片雾霭蒙蒙。 二人心中甚是欢畅,打马奔去,果然有一渡口。潜龙江汹涌而下,宽不知几何,更是一眼望不到对岸,只见这边岸上堤坝高筑,踏云国北方要塞,自然异常重视,堤下江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层越往江心越薄,饶是如此,冰面蔓延至江面俞数十丈。 想来潜龙江到了此处,气温依然不是很低,江水湍急,便结不了冰,若是在上游,或许整个江面早已结成厚厚的冰面了。潜龙江自西而下,穿过踏云西边晓霞郡,斜斜北上,一道横流,沿着韩野郡一路而东。 到了踏云东边平野郡,却又稍微迂回,从平野郡郡城穿过,复又直直东流,流入苍云国境内,平野郡也韩野郡之间江水自北而南的一带,便有潜龙江一带最为凶险之地猛追湾,皆因此处两岸距离最近,却也是苍云国语踏云国的边境,两国将潜龙江各占一半,两岸历来俱是防御高筑,军事要地。 而在韩野郡一带,却也正是潜龙江颇为湍急地带,林朗二人牵马来到渡口,但见渡口之上,粗木建造的平台远远蔓延在江水中,此时却是尽在冰层之中,倒显得异常结实,渡口边几近无人,几座小屋外稀稀拉拉的散落着几只小船,林朗举目望去,却见渡口下方,几艘巨大的船只牢牢冻实在河水中,饶是如此,更有数十条粗壮的铁链拴着船只。 此时屋中走出几人来,显然是刚刚吃过午饭,出得门来晒太阳的,见了林朗二人,似乎很是奇怪,迎了上来。 共有四人,皆是中年人,个个脸sè紫黑,显然是长时间被太阳所晒,饶是过了一个年,仍旧如此。 一人笑道:“两个小娃子,这是要过江吗?” 林朗笑道:“正是!”逐一问声好,心中犹豫,问道:“几位大哥,我看没有船只,这江怎生过法?” 一人裹了裹棉衣,笑道:“小哥儿怕不是本地人,潜龙江这一带最是浪急水猛,更兼过了冬天,两岸的冰还未融化,中间水流更急,此时要渡江,怕是难咯!” 林朗奇道:“遮莫过了冬rì方可渡江?” 一人接过话头,道:“此处便是潜龙江上有名的九yīn渡,九yīn九yīn,那便是一年四季九个月都暖和不起来,唯有到了酷暑,方才暖和。” 林朗听他话语,心中叫苦,问道:“既如此那此处为何要建这么一个渡口?” 左边戴了皮帽的一人粗声说道:“小兄弟莫急,可别听他们胡说,哪有那么可怕,他们说的是不错,但此处尚有一件妙事,不然也不会在此建个渡口了!” 林朗心中一喜,问道:“老哥,你且说来,何等妙事?” 那人摇头道:“这得到渡江之时,你便知晓!”转头对另几人说道:“咱么也好些天没下去了,这就去捉些鱼来吃,顺便将这俩小哥送过江去,如何?” 北方人大都好爽好客,另外三人连声叫好,当下各人拖起一只小舟,招呼林朗二人前往,见二人依旧牵着马匹,一人说道:“小哥儿,这马儿我们科带不过去,你瞧,那大船尽数被冻在江中呢!” 林朗心想,过了江,没了坐骑,倒极为不便,但见四人托着的小船,却也无法载过江去,当下说道:“如此这两匹马就送与几位老哥吧!” 四人大赞林朗慷慨,四人中最矮的一人说道:“小兄弟,你这马儿咱可不白要了,过了潜龙江,那边罡风草原上,咱兄弟几人倒是颇为熟悉,我这里有件信物,你拿去了,届时那边的土著,定会送你两匹宝马!” 林朗忙道不敢,那人颇为不悦,林朗这才收下,原来却是一方手帕,手帕上绣着两只苍鹰,栩栩如生。 当下六人沿着木廊前行,到得尽头,但见江水滚滚,水流湍急,林朗一阵心惊,鹤青璇也是面sè难看,心中兀自不信四人可以送他们过江。 却见那四人各自从小船中拿出一截短绳,将四只小船首尾连在一起,又将前后两只小船一首一尾用细绳拴在廊上的木桩上,将四只连起来的小船同时平平放落水中,四人跃入小船中,招呼林朗与鹤青璇上船,二人心惊胆战,分别跃至中间两只小船上。 船上二人喊道:“双手可得抓紧船舷咯,待会会摇摆的厉害!” 林朗二人不敢大意,毕竟如此坐船,都是头一遭,不免心中惴惴,伸出双手,左右分别抓紧船舷。 下游那只小船船夫吆喝一声:“走咯!”从小船中摸出一柄短刀,径直斩向拴在木桩上的绳子,绳子一断,湍急的水流哗啦一声便将连在一起的小船卷了出去,上游那人哈哈一笑,待得几只船间的绳子绷紧了,这才吆喝一声,斩断绳索。 登时四只小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电shè而出,最下游那人手中船桨猛拍江水,中间两只船上二人也是在江水中连连划动,最后一人却是反方向猛力划动。 这四人显然都是cāo船的好手,那小船初时飘飘荡荡,但经四人一起划动,竟然直直的向对岸游去。 堪堪游出数丈,四人同时抛下手中木桨,一人喝道:“这便到了十连湾了,只需抓紧船舷便可!” 林朗大奇,不划动船桨也可以?陡然觉得船身一扭,再看前面的船只,就像是掉进漩涡一般,急速下沉,而后又猛的跃出漩涡,林朗这才看清,原来这十连湾却是十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横亘在江水之中,想来江底必然有着大石,这才会有如此异像,小船连在一起,断然不会分开,如此这般,每有一只船进入旋涡,便会有另外一只除了漩涡,却又相互牵制,不至冲散。 漩涡甚急。林朗二人抓紧船舷,直觉江水的腥味扑鼻,卷起的冷风迎面扑来,再看四位船家,却是坦然自若,不禁一阵惭愧。 十连湾很快便过去了,此时小船已经过了一大半江面,四人又拿出木桨,三正一反,过不得片刻,已然到了对面渡口,为首小船上那人抛出绳子,一端依旧缚在船上,上得岸去,将另一端缚在木桩上,末尾小船上那人使劲将手中绳子扔出,岸上那人哈哈大笑着接过,使出力来,几下便将三只小船拖到了岸边。 林朗二人长长出了口气,一人笑道:“二位想必是武林人士了?” 林朗奇道:“老哥如何得知?” 四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一人说道:“若不是武林中人,过得这十连湾,上岸都得人背着呢!” 林朗忘了鹤青璇一眼,见她只是脸sè苍白,倒也无甚大碍,从怀中摸出银子,那四人却愣是不要,推倒后来,更是怒了起来。 林朗无奈,只得收回,抱拳道:“多谢四位老哥哥了!我二人身有急事,这就告辞啦!” 赠与林朗手帕的那人说道:“需要马匹就带着信物前去附近的部落!” 林朗应了一声,招呼鹤青璇踏雪离开。猫扑中文  第十章 七绝岭 八木道上暖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四位船家遥遥挥手,直至林朗二人远远去了,那头戴皮帽之人忽然道:“公子毕竟经验不足,为人心地太过善良,这番北去,怕要吃些苦头!” 最矮那人笑道:“你道公子真是什么都不知么?” 戴皮毛那人奇道:“怎么说?”若是林朗在此,听闻此言必会大吃一惊,谁曾料到四位船家竟似林家之人。 矮子伸出左手,嘿嘿笑道:“老爷和老夫人,还是将公子小瞧了!林家有此子,苍天庇佑啊!”三人齐齐往他手掌望去,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是怎生发现的?”三人对望一眼,尽皆一阵心惊。 原来那矮子中指与无名指末端戴有两枚细小的铁环,每一枚掌心处都有三根极细极短的银针。在五指根部,指掌相连处却有小小一圈钢环,延伸至手背,便是护住拳头骨节的手刺,当拳头握紧时,中指、无名二指根部铁环上的银针便会镶进掌中钢圈的凹槽中,跟别人握手时,银针自然便会轻而易举的伤敌。既是拳头上的武器,又是一种歹毒的暗器。 他本拟伤了林朗,再表明身份,权当是让林朗长回见识,熟料,林朗轻而易举,谈笑间便毁去了这件暗器,想来仍旧心惊肉跳,若是林朗突下杀手…… “唉,你们再仔细瞧瞧!”那矮子抬起手掌,三人凑近一瞧,这才发现那六枚小针此时尽数齐根断裂,只不过被铁环固定住,却未脱落。三人初时只看到银针尖端尽数断裂,未曾料到,六枚银针齐根而断。 “你们可曾注意到公子在小船上时,有什么不对?”矮子问道。几人望向中间较胖那人,他回思半晌,摇摇头说道:“并无任何异状,两手紧紧抓着船舷,似是第一次过江一般,胆战心惊的!” 矮子嘿嘿笑道:“那你可曾瞧清楚他脚下却是何姿势?”刚才渡江时与鹤青璇同船那人忽道:“他左脚摆的是‘铁蹄问鼎’,右脚是‘潜渊探蛟’。 矮子点了点头,戴皮帽之人忽然道:“是了,他‘铁蹄问鼎’,脚揽小船上的渔具,却是为首的我,‘潜渊探蛟’……” 矮子冷笑道:“探的乃是他足边的粗声,伸脚一勾,单腿一荡便会迎我而来!” “好心机,好一个处惊不乱!”沉默良久,另一人忽然叹道。 “幸亏我等没有擅自招惹公子,若如不然……哼哼!”矮子冷笑道。 三人冷汗涔涔而下,一人喃喃说道:“他这是什么功夫,竟有如此威力?” 四人望着远去的林朗二人,怔怔不语,良久,矮子这才颓然道:“走吧,总算是接到公子了!今rì之事,尽数回报老爷吧!” 鹤青璇与林朗二人行了良久,这才稍稍停下脚步,望着似乎已在天边的潜龙江,久久不语,过了半晌,林朗突然道:“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怎会如此轻松送我二人过江?”鹤青璇不明所以,疑惑的望着他,林朗不答她,呆立良久,这才说道:“走吧,咱且去寻两匹马儿来!”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翻过一座小小的山丘,眼前景sè大变,但见茫茫的草原之,北面白雪皑皑的大雪山山麓,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山,甚是壮观。 但见一圈圈的小山环绕,林朗二人心下疑惑,为何仍不见赠与手帕那人所说之人?二人沿着山道而行,奇怪的是外面积雪甚深,但是这七绝岭之上却显得异常暖和,冰雪仅仅覆盖了地表,此时也几近融化干净。 二人连叹奇事,林朗心道这或许便是高山气候,山顶积雪,山脚花开吧。 再行得半里地,眼前豁然开朗,放眼尽是密密麻麻的帆布帐、蒙古包,煞是好看。土著人出出进进,显得异常温馨。鹤青璇叹道:“原来此处竟然别有洞天,当真是人间仙境啊!” 林朗微微一笑,此时早有人发现了他二人,一中年人头戴厚厚的皮帽,身上裹着一件羊皮袄,走过来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林朗愕然,竟然全然听不懂。 鹤青璇嘻嘻笑道:“那方帕子呢?” 林朗皱了皱眉,心中尚在犹豫,是否该拿出来,却见远处两人急急行了过来,却是踏云国装束,远远边听其中一人喊道:“可是从踏云而来?” 鹤青璇答道:“正是!”来人一老一少,年老一人细细打量林朗二人半晌,突然问道,帕子呢? 林朗心道,若是敌人,自免不了一场争斗,若是朋友,那当真再好不过!当下从怀中摸出手帕,那老人拿在手里,对折起来,迎着太阳看去,林朗不明所以,转过去一瞧,登时一愣,原来那两头鹰的刺绣经此一对折,映着阳光,竟然现出一个“林”字来! 那二人见到林字,登时大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羊辽远见过公子,公子远来辛苦,老爷……老爷他可好?” …… 原来这两人甚至此处近数百户人家,尽是林战天当年在朝堂之上救下的朝臣以及冤屈之人,安家在此,却也不敢回归踏云。 那四位传家便是长期负责与这边联系之人,这条手帕却是林家暗中势力研制而成,也只有林家嫡传之人,才能拥有此手帕,故此老人一见之下,便知是林家公子。 林朗与鹤青璇四目相对,尽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林家竟然在此处有着秘密的力量,单看如今部落的大小,怕是足有数万人。 林战天当年所救,有忠良朝臣,有武官士卒,如今下一代人也早已chéng rén,各家均不忘林战天的旧恩,在这罡风草原上放羊牧马,倒也安居乐业。多年来,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回归踏云的心思也减了,更兼当时李乾未死,却也无人愿意返回踏云。李乾驾崩,李聪登基之后,却适逢苍澜混乱,林战天被委以重任,多年来竟未能来此处瞧上一瞧,这些承蒙林战天当年所救之人,尽皆感恩,极想见到林战天。 羊辽远招呼众老人前来,一并拜见林恩公后人,林朗尴尬异常,逃了出去。 其后林朗才知此处名为七绝岭,进岭容易,出去却难,原来这七绝岭却是一座座的小山围聚而成,极似林朗前世所见之太极图像。 整个七绝岭外围被一圈小山包围,内中yīn阳鱼栩栩如生,yīn阳鱼也是有一串山峰围绕而成,至yīn阳鱼鱼眼之处,却是两处极为巨大的洞穴,足可谓深不见底。 如此七处,便有了七绝岭的来历,熟悉七绝岭之人也不敢擅自闯入,只有世居此处的土著方才敢更深一步,若是外人进了七绝岭,无人引导,那便永远也走不出七绝岭。 翻越山峰根本不可能,罡风草原位于绝域雪山之下,七绝岭中虽然气候宜人,不甚寒冷,但每一处山顶上,却是常年积雪,甚至结成滑溜锋利的冰岩! 七绝岭气候与外界截然不同,却是来自‘八木道’,八木道,土著意便是艳阳高照的地方,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八木道属于七绝岭中yīn阳鱼外围的山谷,谷内树木丛生,阳光极难照shè进去,然其中却屡屡有热量散发出来,当地土著称此处的“仙女池”,皆因柔柔的暖风从八木道中吹将出来,带着淡淡的清香,仿似美人出浴的味道。 因此,八木道与yīn阳鱼双眼之处的坑洞,变成了七绝岭最神秘的地方,林朗心知地理的复杂xìng,地球上便有许多难以解开的谜团,更何况这奇妙的苍澜大陆。 突然心下想到,要是林逋公留下修仙功法,我或许会进去探究一二,也未尝不可,然则如今嘛……不去也罢! 林朗言及北上苍月需要马匹之事,当下便有人牵来两匹骏马,供二人骑驶。 只是一番闲谈下来,天sè已然暗了下来,二人今夜必然过不了绝域雪山,况且雪山之上,艰难险阻,危险重重,林朗也不敢贸然上山,于是二人决定在七绝岭暂住一宿。 晚间,喝了酥油茶,吃了晚饭,人们欢哥跳舞,甚是欢畅。林朗望了一眼天上繁星,却突然想起遥远的前世来。 穿越者是孤独的,在茫茫人海中,那种漂泊异乡的思绪最是让人难熬,然而林朗却不孤独,前世,他是孤独的,这一世,他不孤独! 正自想着,忽闻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鼻孔,林朗微微一笑,头也不回问道:“怎不去跳舞?” 鹤青璇脚步一顿,一对水眸眨动几下,突然走到林朗身边,紧挨着他坐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八木道会有暖暖的煦风吹来吗?” 林朗一愣,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沉吟道:“不清楚!” 鹤青璇嘻嘻笑道:“你真笨的紧,我都知道!那里面一定有神仙!” 林朗嗤笑道:“净胡说,这世上要是有神仙,怎么不接济一下穷人?要是真有神仙,还会有如此多的忠良名将蒙受不白之冤?若不是我爷爷,或许他们如今早已是枯骨一堆!” 鹤青璇嘀咕道:“扫兴!” 林朗听得真切,略显局促道:“我的意思便是说,不会有神仙的!” 鹤青璇嘻嘻一笑,问道:“若是真有神仙,你会喜欢吗?仙女真的美吗?”她歪着脑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望着林朗,月光下,好似一朵骤然绽放的夜来香,那般清新,那般迷人。 林朗呆呆的望着鹤青璇,口中喃喃道:“仙女再美,却也美不过你!” 鹤青璇登时大羞,俏脸通红,见林朗依旧望的出神,鬼使神差的,竟然没有移开脑袋,目光迎向林朗的眼睛直直望去。 陡然间,远远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随后便是万马奔腾的跺地之声,林朗猛然清醒过来,只听远处人们喊声惶急,便知不妙。 “不好!怕是马群奔过来了!”说着拉起鹤青璇便往人群中冲去。 推荐几本好友好书: 黄蛹[bookid=2369673,bookname=《异种修真记》] 红尘愚者[bookid=2484147,bookname=《忠义之三国英烈传奇》] 三牛AA[bookid=2407633,bookname=《磨合期之阵痛》] 隽眷叶子[bookid=2500317,bookname=《重生幸福人生》] 俺叫老七[bookid=2765382,bookname=《邂逅九州》];猫扑中文  第十一章 蜉蝣马 甫遇强敌显神骏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鹤青璇柔荑被林朗大手抓住,直觉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直跳!耳中听得传来山摇地动般的轰鸣,心下也是一惊。 转过小山坳子,只见远处连天乌云席卷而来,仿似海上纵驰而来的巨浪!转瞬间,那团乌云已卷了过来。 羊辽远大吼一声:“是野马群!快跑!” 众人呼喝一声,向一边奔去,林朗探手抄起一个尚在哇哇大哭的孩童,抓着鹤青璇往一边跃去。 野马群想是怕了火光,绕过此处,斜斜奔了过去,庆幸并无一人受伤,地面剧烈震动,偌大一堆篝火四散而开,更被劲风带过,火星漫天飞舞,附近的几处毡房登时燃烧起来,众人呼叫着扑火相救,转移附近的毡房。 顿饭时间,马群这才疾驰而过,松软的地面,生生被踩出一条沟壑来,轰隆之声渐渐远去。世居此处的土著,更是跪拜连连,羊辽远解释一番,原来这些人以为是雪山使者降下的惩罚,林朗一笑置之。 野马群过去片刻,林朗眉头一皱,侧耳细听,远远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音,似乎只有一匹马,但此马脚程甚快,马蹄声仿似毫不间断,哒哒声如同密锤敲响鼓,连绵不绝而来。 过得片刻,众人也听见了马蹄声,齐齐向那边张望,却见远处奔来一匹全身雪白的小马,那马趾高气扬一路而来,林朗这才看清,这匹小马全身倒与寻常骏马一样,唯独四腿膝上各有一圈厚厚的黑sè长毛,观其长短,若是垂下,便至蹄腕处。 奔跑之际,四处黑sè长毛仿似陀螺一般旋起,远远望去,好似这匹小马腿上挂有四枚黑sè的小伞。 林朗大奇,却听身边土著叽里咕噜,互相叫喊,眼中俱是惊恐之sè,羊辽远侧耳细听,对林朗低声道:“他们说,这匹马便是雪山神的使者……” 林朗低笑一声,问道:“羊老,你可相信?” 羊辽远摇头笑道:“这等胡言乱语,怎可相信?不过这匹小马倒也奇怪,老夫一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匹小马见到人群,却也不惧,缓缓停下,侧着脑袋打量着众人,土著人纷纷跪地膜拜,更有人厉声呼喝林朗一众,显然是在jǐng告辱骂,林朗不以为意,缓缓走了数步,细细望着那匹小马。 四肢颀长,一身雪白毛发不长不短,却是根根直立,后颈鬃毛极长,垂在脖子两侧。额头正中却有一撮黑黝黝的毛发,状似枫叶,却又不是很像。此时站在地上,四肢膝上四丛黑sè长毛柔顺的垂在蹄腕处,倒像是四蹄穿有鞋袜一般。 见林朗走上前数步,那马摆摆脑袋,向后迈出一步,林朗看的有趣,再往前一步,那马亦向后一步,鹤青璇嘻嘻笑道:“好有趣的马儿!” 林朗退了一步,那马却又前进一步,鹤青璇抚掌打趣道:“林公子,此马乃是战马,你瞧人家都懂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兵法,小心了!嘿嘿!” 林朗心下也是极为纳闷,世间竟有如此通灵之马?耳中忽然听到野马群奔过的方向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却似乎仅有数匹马,林朗心下大奇,今夜这来来去去的马儿可真多?莫非是有人骑马来了? 过得半晌,那边几匹异常高大的野马缓缓出现在视野中,一直在侧目注视众人的那匹小马突然跃了起来,发足便往那几匹大马冲去,林朗初时直道这小马乃是走失了的马儿,见到大马,奔了过去。 熟料那几匹大马望见小马冲了过来,齐齐嘶鸣一声,迈开四蹄,亡命一般望远处遁去。那小马见大马跑走,这才打了个响鼻,摆摆脑袋,似是极为得意,摔打着尾巴竟然又回转而来。 林朗低声说道:“我且试着降服一下此马,此马定是异种,听闻凡是宝马,一旦为人驯服,那便一生只追随一人,若得此马,却也是一件妙事!” 鹤青璇喜道:“这马儿如此通灵,若能降服,自然是好事,只是……”回身望了一眼仍旧在跪拜喃喃的土著,说道:“若真是他们口中所说什么雪山神的使者怎么办?” 林朗笑道:“那咱二人便去将那雪山神也给降服喽!”鹤青璇一愣,随即便明白林朗是在取笑自己,低声骂道:“就怕你没本事,反被人家给降服了,它过来啦!” 林朗转头瞧去,果然那匹小马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林朗笑道:“嘿,好奇心害死猫,这小家伙,太好奇了!” 语声未落,人已电shè而出,提气纵跃,往小马背上跃去,那马吃了一惊,尾巴轻轻一摆,舒展四蹄纵开数丈,瞪视着林朗。林朗轻咦一声,显然未曾料到这小马竟会有如此矫健。 当下轻喝一声,‘骑鹤遨游’步法使出,双足微点,身子斜斜冲天而起,那马似乎看得jīng彩,嘶鸣一声,倒像是叫好。鹤青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也暗赞林朗轻声功夫了得。 林朗身在半空,待得微微落下之时,右足足尖在左足背上轻轻一点,身子复又拔高数尺,蓦然伸出双掌,体内内力早已酝酿多时,双手齐施‘擒龙手’,两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呈螺旋状电shè而出。 那马见林朗在半空中腾挪翻转,更见他距离自己尚有数丈远,根本未曾想过这人是要捉拿他,看到林朗跃上半空,状若飞鸟,羡慕无比。熟料风声陡起,待得感受到气流波动,已有两股蕴含极强拉扯之力的劲道分别吸附到前肩后臀之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嘶鸣一声,前蹄微微一跺,稳住身形,后腿使力。林朗蓄势一击,眼见‘擒龙手’的内劲已及马身,内力疯狂运转,狠狠拖拉,同时身子随势而落。 白马见林朗凌空扑下,四蹄一顿,反向林朗冲去,林朗身在半空,无从借力之处,‘擒龙手’吸扯之力虽强,却也拉不动四足稳稳钉在地面上的白马。想起套马之人所说,唯有跃上马背,当下借势猛扑。 但凡动物,若是被人擒住,定然会向外逃遁,以求脱离掌控,熟料这小白马异常聪慧,竟然反其道而行,奔向林朗!林朗身形尚未落下,直觉手中一轻,下坠之势立减。身子落下,却并未落至小马背上。 双足甫一落地,林朗分出三分内力运至双腿,登时便牢牢钉在地面上,身子后仰,同时双手猛力回拉,那小马被林朗‘擒龙功’内力束缚,只道是林朗以绳索等物拿住自己。此时见林朗落下,身上吸扯之力顿减,以为那瞧不见的绳索已然落了,嘶鸣一声,昂首伸蹄,向远处奔去。 堪堪奔出数步,前肩后臀之上吸扯之力又起。这马极是骄傲,稀溜溜鸣了一声,心知甩之不去,索xìng放足狂奔,只见它颈上鬃毛根根倒竖,四肢肌肉鼓起。 林朗原想这一拉必定会将白马拉个趔趄,熟料一股大力袭来,身形竟然难以维持,稳稳钉在地上的双足深深插入土中,瞬间划出数丈,忙运内力死死回拉,饶是他一身内力深厚无比,却也难以与这匹小马相比,内力急剧损耗,却丝毫留不住白马。 那小马野xìng大起,曾不理身后林朗运劲狠拉,使出全身力道,向远处狂奔,林朗竟然反被其拖拉而行。 行不得数丈,林朗双腿酸麻,双腿在身后拉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心中一动,不再往回拉,身子前俯,双脚立时便拔出泥土。索xìng任由小马拉着他前行。 鹤青璇大吃一惊,林朗的内力她领教过,刚刚她尚在心下暗道这次小马定然难逃,熟料这小马力道惊人,竟然反将林朗拖起而走。当下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那马虽然奔行甚快,然究竟身后缀着一人,奔出里许,速度稍慢,却依旧风驰电掣,胜过普通马匹纵蹄狂奔。 林朗暗暗心焦,自己需要时时维持擒龙手的内劲,且此马奔行极速,跃至其背上也稍有不及,如此长时间下去,必定内力难以为继,‘擒龙手’一撤,届时再也难以追上白马。 此时见它奔行缓了下来,心中大喜,收回黏于白马前肩之上的右手‘擒龙功’螺旋力道,反手又是一道内劲shè出,黏住小马臀部,双臂使力,身子借势闪电般纵向马背。 待得近了,左手撤回内劲,一把抓住小马尾巴,那马吃了一惊,后足踢出,林朗哈哈大笑,右掌轻拍,挡住马蹄,双足在地上一点,人已借力跃上马背,双手狠狠抓住长长的马鬃。 那马儿上蹿下跳,yù摆脱林朗,林朗任其施为,或被摔落马背,或被颠起老高,他自一双手紧紧攥着马鬃,丝毫不放松。 那马或奔或停,整整顿饭时间,这才消停下来,不再折腾,林朗心中一喜,暗道:“成了!”当即跃下马背,双手兀自攥着鬃毛,小白马转头望着林朗,突然伸出舌头舔向林朗脸颊,以头轻抵林朗,林朗大喜,放开鬃毛,小白马果然温温顺顺,不再逃遁。 林朗心中欢喜,望向四周,只见此处却是在一处山崖之下,早已不知来路,当下跨上马背,轻轻拍了拍小白马脖子,一人一马回转而走。 便在此时,林朗脸sè剧变,那小白马也人立而起,随后头顶一阵劲风压顶而下,林朗毫不思索,双掌挥出,一招霸王扛鼎,击向头顶。 砰一声闷响,林朗直觉双臂酸麻,但胯下白马却纹丝不动,林朗暗赞:“果真好马!”头顶一声怒喝传来:“蜉蝣马如此良驹,老子等了数年了!岂能为你所擒?” 每rì推荐好友好书: [bookid=2748685,bookname=《修媒》] [bookid=2484147,bookname=《忠义之三国英烈传奇》][bookid=2407633,bookname=《磨合期之阵痛》][bookid=2369673,bookname=《异种修真记》][bookid=2765382,bookname=《邂逅九州》] [bookid=2395522,bookname=《黑恋》] [bookid=1768247,bookname=《冰火同行》];猫扑中文  第十二章 轩辕戬 勇斗方能悟妙法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心知遇到了平生所未见过的高手,不敢怠慢,单手一撑马背,平平跃下马背落在后方。白马向前纵开数步。 抬头望去,半空中一人恍如一朵浮云一般轻飘飘落了下里。心中暗赞一声。眼角一瞥,却见白马回身瞪着那人,低低嘶鸣。 那人甫一落地,林朗不待他稳住身形,‘点梅手’悍然出击,那人大喝一声:“住手!”其声若雷奔,林朗一出手心下便已然开始后悔,此时听得那人喊停,便也理所当然停了下来。 林朗细细看去,来人面容苍老,但鹞眼鹰鼻,极具睿智,一头华发,难掩其风流儒雅。只是身披一件疙疙瘩瘩的羊皮袍子,直垂至膝,腿上穿一条臃肿不堪的棉裤,一双皮靴打满补丁,倒像是山间牧羊的牧民。 那人不理会林朗,径直跨上两步,指着小白马骂道:“老子当年从雪山山巅上救你下来,就错了是不?这一逃便是两三年,你这白眼狼!老子寻你不得,你道是有多担心?” 小白马望了那人一阵,垂着脑袋,哒哒的走到林朗身边,以头轻轻抵着林朗身子。林朗心中大奇,怎地又是雪山山巅上救了小白马?此人是谁?却也心中好笑,若是这马能听得懂你说话,那自然好,若是听不懂,这这番咒骂,却也是白搭。 摸了摸白马头颅,林朗笑道:“前辈,你说此马乃是你从雪山之巅救了下来的?” 老者抬头喝道:“谁说不是?这白眼狼是跟定这个小娃娃了,也好,老子宰了你,看这小白眼狼更往何处去!” 林朗呵呵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脸sè陡变,这老人竟然毫不答话,言毕既动,携着劲风,一掌直击林朗门面。林朗不敢大意,缓缓挥出一掌,已然用上了五成功力。适才在马背上对拼一记,并未分出高低来,但他心中也明了,这个看似邋遢的牧羊人,却有着极为深厚的内力。 “咻……砰!”一声嘹亮的脆鸣之后,又是一声轻微闷响,二人双掌实打实对碰。两掌相交之时,手掌间的空气骤然被两股内力压缩,形成了片刻虚空,挤压的气流迸shè而出,随后双掌并无惊天动地的贴在一起。 林朗神sè剧变,直觉内息翻涌,脸sè登时cháo红一片,反观那位老人,却除了脸现惊讶之sè,并无任何吃力之状。 “小娃儿很是不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嘿嘿,当真不错,不错!”那人收掌傲然而立,口中连连赞叹。 林朗心中却是激起了翻江倒海般的波浪,一直以来他自认修为已然不错,更兼控鹤擒龙两大功法内力融合之后,更是信心倍增。虽然与人相斗甚少,但免不了自高自大。 见老者不乘胜追击,显然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当下抱拳说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一愣,望着远处的夜空久久不语,良久这才说道:“我差不多都忘了自己的名儿啦,老夫复姓轩辕,单名一个戬!” 林朗脑中急转,却找不到丝毫有关轩辕戬的讯息,寻思道:‘莫非他是个隐世高人?却又不像,适才他的眼神便不像是一个隐世之人的眼神!’ 轩辕戬哈哈一笑,叹道:“江湖老,红颜白发,忽忽数十载,一时风sāo奈何?罢了,罢了,虚名而已!”林朗听的明白,他却是是在叹江湖无情,多年过去,后来之人早已忘却了他的名姓。 轩辕戬道:“小娃子不错,老夫适才出神之际,若你在我胸口这么印上一掌,老夫百死!接招!” 林朗知他说打便打,当下凝神对战,轩辕戬似乎极是欣赏林朗为人,出招之时,不复之前对掌时的威猛,显然留有余力。但其赵氏jīng妙,每一招或攻守兼备,或只守不攻,或只攻不守。林朗腾挪婉转,始终占不了分毫上风,控鹤擒龙两大武学好似全无用武之地。 见《擒龙功》与《控鹤功》见效甚微,林朗招式一变,单以点梅手对敌,点梅手乃是林逋引以为傲的轻身功法,其意便在点梅二字!在梅林中习练,手中武器点中梅花,却不使梅花脱落,及至点中梅花,梅花却丝毫不动为极致。融会贯通之后,运用至身法之上,融合使出,漫天遍野仿似梅花点点,优雅而诡谲。 林朗向来不喜使用兵刃,此时空手使出点梅手,未免少了几分凌厉,但却多了几分圆转如意。 他以己之长,对敌之短,身形飘忽不定,偶尔挥指点落,却尽是对方周身大穴,苍澜大陆武林人士不曾研究穴道,只注重修炼经脉,这轩辕戬自也难免。 见林朗身法飘忽,偶尔出指疾点自己身上某处,轩辕戬不明其意,但他聪明了得,心知林朗不会无的放矢,提指瞎点!索xìng门户紧守,林朗虽然指出连连,却也不能伤其分毫。 二人你来我往又斗了片刻,轩辕戬全神贯注,仔细观察林朗的步法,看了良久,却也看不出一丝端倪,不禁一阵恼怒,心想:“不再理会你手指乱点,我只需一掌拍下便是!”右掌蓄势而出,林朗自然感受到了轩辕戬内息的吞吐变化,心知他适才已然yù下杀手,一惊之下,“骑鹤遨游”步法与点梅手同时使出,身子登时如同鬼魅一般,闪之轩辕戬身后。 轩辕戬轻咦一声,见到如此jīng妙的步法,心中怜才之意大起,收回右掌!林朗虽然不知他为何收手,但见到他内力收放自如,形如流水,纯出自然,心下也是大为赞叹。 轩辕戬收回手掌,其后招式更减了两分力道,林朗压力陡减,瞅中时机,步法腾挪,弯腰收背,一指戳向老者腰下“志室穴”,老者哈哈一笑,侧步滑开数尺,林朗擒龙手又不见功,心中烦躁,突然想起适才心急之下同时使用“骑鹤遨游”步法与点梅手轻功,速度倍增。 心中一动,暗道:“若我将擒龙手以点梅手内劲发出……” 想到便做,林朗提气上前,双手疾点,雨打琵琶一般一指指点出,竟然颇有点梅手大成时的景象,林朗心中暗道:“是了,原来点梅手却是需要这般练法!”这下无心插柳,却懂了点梅手如何练至大成之法,心中大喜,豪气陡增。 轩辕戬哈哈大笑,一掀羊皮大衣,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左掌轻描淡写的挡住林朗的攻击,头一低,嘴巴扯开酒葫芦,一股浓浓的酒香登时迎风而散,昂头咕咕咕灌了数口。 美酒下肚,整个人的jīng神似乎勃然而升,狂笑一声,纵声高歌: “将军百死征沙场, 红颜千转心惆怅。 郎君应悔觅封侯, chūn闺空留独自伤!” 林朗赞道:“好诗!”出招速度更快,轩辕戬哈哈大笑:“诗好又能如何?怎敌这一杯美酒?”手上速度也随之加快。 “前辈,好酒啊!”林朗越打越是畅快,点梅手越发融会贯通,双手捏做兰花指状,连连拂向轩辕戬,朗声喝道。 “哈哈,那是当然!老夫有三绝,这酒便是一绝!好!”轩辕戬身子横跃而起,那声好却是在赞叹林朗这招,林朗这一招双手齐发,轩辕戬上下左右退路尽数被封,但轩辕戬岂是易于之辈,横跃而起,身在半空,滴溜溜数转,双掌连连拍出,劲风阻挡林朗,这数掌却是运足了十足的功力。 林朗为掌风一逼,身形顿缓,见轩辕戬落了下来,心中大喜,适才预谋已久的招式使出,正是将‘擒龙手’内劲以点梅手手法击出,内劲从掌心逼出只是,已然拧成细小的一股,同时体内内劲回转,吸扯之力便生。 说来长,却也仅仅是眨眼之间,林朗哈哈笑道:“老前辈,你这酒也不过尔尔,晚辈虽好酒,却也不会吃这等酒水!” 轩辕戬尚在半空,单脚已然着地,听闻林朗这般说,登时大怒,身子尚未转过,依然开口大骂:“放屁!有本事你拿出更好的酒来……不好!” 林朗“擒龙手”凝聚的内劲已然击至轩辕戬后颈,轩辕戬只觉后颈一麻,已被林朗凌空而来的内劲击中后颈椎骨的“大椎穴”,这是人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轩辕戬登时觉得手足酸软,毫无力道可使。 林朗收回内劲,去也不再补上数指,心中已然微微有些许惭愧,正yù开口说话,却听轩辕戬道:“好小子,原来你这当真不是乱点!有点门道!”林朗心中感叹,却听他叫道:“你说,我这美酒怎地?你又有什么美酒,快给我尝尝!” 林朗一愣,随即狂笑不止,这轩辕戬嗜酒如命,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如今被人点了穴,却依旧叫嚣吃酒。 林朗大笑之余,防备之心大减,也知适才比斗,轩辕戬只是在陪自己玩而已,当下上前解了轩辕戬穴道,轩辕戬跳将起来,连声道:“有趣有趣,你这点人的法子当真不错!你叫什么来着?” 林朗微微一笑:“晚辈林朗!” 轩辕戬不答,突然说道:“你还有个女娃子同伴吗?” 林朗奇道:“时的,前辈怎知?” 轩辕戬道:“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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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不语,将她轻轻搂在怀中,鹤青璇挣扎两下,便也不再拒绝,低声呜咽。良久,鹤青璇突然推开林朗,羞道:“你……没事吧?” 林朗笑道:“没事!”回身拍了拍小白马脖颈,“瞧,这小家伙现下多乖巧?走吧,那边还有一位前辈呢!” 鹤青璇奇道:“前辈?是谁?”林朗摇头苦笑道:“他说自己名叫轩辕戬,我却从未听闻,一身功夫当真了得,我不及他!来吧,先乘乘小白马再说,指不定待会就得送与别人呢!”轻轻搂住鹤青璇腰身,跃上马背,小白马极为通灵,不待林朗有所表示,便已撒开四蹄,狂奔而出。 轩辕戬望着同骑而来的林朗二人,喃喃道:“人道为情所伤,最是见不得恩爱男女,我怎地反有欣喜之感?” 白马脚程极快,须臾便至,林朗正yù抱起鹤青璇下马,熟料鹤青璇当先跃下马来,望着眼前的轩辕戬。 轩辕戬哈哈大笑:“不错,男的俊,女的俏,倒是般配!” 鹤青璇xìng子开朗,听得轩辕戬并无恶意,笑骂道:“前辈一把年纪,却也说些浑话!” 轩辕戬一愣,顿时萧索无限,叹道:“一把年纪…红颜易老啊!”抬首道:“走吧!”率先而行。 林朗二人对望一眼,跟了上去。沿着山崖而行,一条小道蜿蜒盘旋而上,走到尽头,已是寒风肆虐,积雪甚深,轩辕戬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包道:“到啦!” 那小白马显然很熟悉此处,几下纵跃,便已到了小山边,林朗忽然瞧见那小白马踏过雪地之时,膝上乌黑的长毛尽数浮在雪层之上,心中疑惑,却见轩辕戬纵身而起,此处到崖顶已然无路,只得纵身飞上。 待得走进小山包,林朗讶然失笑,这哪里是小山包了,倒似是一座蒙古包!因为小山包里头尽被掏空。 “两个小娃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此处苦寒,将就一二吧!”轩辕戬推开门板,里面倒是极为暖和,浓浓的酒香满溢。占地极大,正zhōng yāng摆放着一座元鼎,鼎上有盖,热气升腾,却是充当火炉之用。鼎炉上斜斜放着一只乌黑透亮的水壶,炉边上搁着一只填了羊绒的蒲团。 左首一张土炕,土炕之上一片狼藉,地上一片凌乱,鹤青璇微微皱了皱眉,女孩子自是极爱赶紧,心中颇不舒服,再往右手边瞧去,却吃了一惊,只见右手边也是一掌土炕,炕上铺着厚厚的羊皮,羊皮之上堆积如山的尽是酒坛子。 想起林朗的美酒,不禁向他望去,却见林朗讶异的望着屋子尽头,顺着他的眼光望去,鹤青璇登时一愣,原来那边地上也是铺着羊皮,上头有一张古sè古香的矮桌,矮桌之上,竟然静静躺着一架瑶琴! “呵呵,老夫自问有三绝,一琴一酒一剑!孤居雪山之上,聊以自慰!”轩辕戬傲然道。 鹤青璇心中一动,试探问道:“前辈…可是姑苏三圣?” “咦,小女娃子聪明的紧那,想不到如今江湖人早忘记了轩辕戬,却记得姑苏三圣!”轩辕戬怅然叹了口气,摸出酒葫芦,喝了一口,望着鼎炉兀自出神。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马鸣,鹤青璇身形一晃,抢到户外,却见小白马站在屋门口,显然是想进来。轩辕戬骂道:“小白眼狼,一去多年,长这么大了,还想进来?”小白马耷拉着脑袋,望了林朗一眼,轩辕戬笑骂道:“你瞧林小子有什么用?罢了,进来吧!” 屋内甚大,小白马进来却也丝毫不显拥挤,轩辕戬从左边土炕上扯下两块羊皮,扔在炉边道:“坐吧!”林朗二人道声谢,小白马踱至林朗身边,卧了下来,脑袋亲昵的抵着林朗。 轩辕戬叹道:“蜉蝣马极通人xìng,它如今对你这般亲昵,以后你便是打他他也不走了…”满脸遗憾之sè,“罢了,缘分如此,不必强求!”转头望向林朗,又道:“便宜你小子啦,不过你心地不错,我倒也放心它跟着你!” “前辈,此马为何叫做蜉蝣马?”林朗奇声问道,此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名字更是从未听闻。 “你可曾见过水上的蜉蝣?”轩辕戬反问道,不待林朗回答,又道:“你看他四肢上的那几丛黑sè长毛,传闻蜉蝣马奔行神速,在山野之间奔行,更是如履平地,此不足为奇,蜉蝣二字便是指此马能够踏水而行!它膝上四丛毛发在遇水之时,便会漂浮起来,撑开约莫两尺方圆,托着身子浮在水面之上,故而称作蜉蝣马!” “此马乃是苍月雪原之后冰海畔的异种,三年前我偶然在苍月雪原叠雪峰下遇到它,其实尚未幼马,出生不久,父母被遭遇雪崩,尽皆死了,我救了它来到此处,熟料却给它跑了!哼,养不熟的白眼狼!”轩辕戬嘴上大骂,但眼神却是极为温和,林朗心中想,一个人在此孤居,救得一匹小马,倒也是个伴儿。 鹤青璇道:“前辈,此马当真可以踏水而行?”轩辕戬笑道:“我并未见过,但适才你们可曾见到它在雪上奔行?” 林朗点了点头,道:“黑毛虚浮在雪地之上,权似不着力一般!想必在水上自然可以!” 林朗好奇的摸向小马膝上毛发,触手却全然不像普通毛发,竟然异常坚硬。白马得意的甩甩脑袋。 “女娃儿,你是归云山的人?”轩辕戬忽然问道。 鹤青璇一愣,下意识的道:“是的!前辈你……”轩辕戬笑道:“你适才奔出屋子所用的身法便是归云山的‘腾云步’吧!不错,看起来你已然得了真传了!” 鹤青璇笑道:“晚辈贪玩的紧,只是初窥门径而已!前辈姑苏三圣之名当年响彻江湖,后来传言你……你……” “我已经死了是不是?”轩辕戬冷笑道。 “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死!你为何又会独居这雪山苦寒之地呢?”鹤青璇问道。 轩辕戬冷冷望着鹤青璇,道:“你归云山倒是将老夫查的很清楚啊!” 鹤青璇听他言语不善,忙道:“这倒不是,晚辈只从一位长辈口中听得的!”轩辕戬一愣,疑惑道:“长辈?那是谁?竟然这般在意与我?”心下寻思,自己与归云山并未结仇啊。 “那人便是晚辈师叔,近年来人称凤霞仙子!” “凤霞仙子?没听说过,何以是近年来?”轩辕戬奇道。鹤青璇微微一笑:“因为她是十五年前才来我归云山的,当时晚辈并不知她在江湖上被人称作什么!” 林朗问道:“这位凤霞仙子怎地知晓前辈之事,我爷爷并未提及呀,鹤姑娘,你哪位师叔高姓大名?” “她叫楚玉凤!” “当啷……”轩辕戬手中的酒壶突然掉落,腾地坐起身,一把抓住鹤青璇肩头,厉声问道:“你说她叫楚玉凤?十五年前才加入紧归云山?是也不是?” 鹤青璇直觉双肩仿似被两只铁钳攥住,但她xìng子高傲,叫道:“你捏疼我啦!” 轩辕戬一愣,松开双手,鹤青璇却见他双手颤抖的厉害,问道:“前辈,您没事吧?”轩辕戬不答,突然催声急道:“她…何等模样?” 鹤青璇揉了揉肩膀,道:“瓜子脸,细细的眉毛,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对了,她眉心有颗美人痣,我小时候发现的呢!” 轩辕戬喃喃道:“果真是她,果真是她……” (这两章有点啰嗦,但是轩辕戬是本书后文中很重要的一个角sè,不得不交代一下!望海涵!至于蜉蝣马能踩水而行一事,希望书友们不要喷,毕竟历史上很多传说比这个还神,比如照玉夜狮子,晚上全身发光,的卢一跃三丈……) 本期推荐好友好书:希望好友们的书能让更多的读者看到,每一本书都有他的看点。 [bookid=2484147,bookname=《忠义之三国英烈传奇》] [bookid=2758544,bookname=《释天迷卷之饮鸩剑》][bookid=2649234,bookname=《正邪无剑》][bookid=2750551,bookname=《都市弄神》][bookid=2671998,bookname=《所谓的爱恨情仇》][bookid=2517563,bookname=《穿越之重走青chūn路》][bookid=2717679,bookname=《醍醐》][bookid=2638131,bookname=《武林风云之大时代》][bookid=2704256,bookname=《凌剑傲江湖》][bookid=2645254,bookname=《鸿蒙之厚土传说》]猫扑中文  第十四章 春心荡 姑苏三圣琴乱心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鹤青璇见他神sè异常,好奇的问道:“前辈,你识得楚师伯吗?” 轩辕戬长叹一声,苦涩道:“识得?岂止识得……唉,丫头,她…可有了家室?”鹤青璇摇头道:“没有,楚师伯xìng子孤僻,多年来都是一人独居!” 轩辕戬惊喜交加:“她…当真还是一个人?” 鹤青璇道:“我骗你作甚?这十多年,楚师伯也只和宇阳真人秦罗宇师伯亲近,啊,对了,还要加上我,嘻嘻!” “了不起,了不起!”轩辕戬赞叹一声。鹤青璇奇道:“什么了不起?” 轩辕戬道:“秦罗宇当年名在江湖,后来传闻她隐姓埋名,原来是加入了归云山!归云山,了不起啊!”鹤青璇听他言语有相讥之意,老大不高兴,哼声道:“前辈,‘姑苏三圣’当年可是传说中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武林第一美男子,怎地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你与我楚师伯究竟有何过往?” 轩辕戬也不着怒,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既知她在归云山…那便…那便好了!” 鹤青璇二人见他不愿多说,却也不便详询。轩辕戬指了指左边的土炕,说道:“今夜业已晚了,你二人在此将就一晚,明rì便去吧!” 鹤青璇伸了伸舌头,望着林朗,心中骂道:“我怎能睡在此处?脏乱且不说,我是女孩子啊!” 熟料轩辕戬似乎瞧破了她的心思,冷笑道:“你若真对林小子有情,在乎虚名作甚?哼!”棉袄一摆,抱了一坛酒径直走到瑶琴边上,和衣而卧,过不多时,便已鼾声大起。 林朗与鹤青璇对望一眼,均无奈的摇摇头。林朗看了眼土炕,走过去收拾干净,又脱下身上的棕熊皮裘,铺在炕上,轻声道:“青璇,你上去歇着吧!” 鹤青璇心下感动,问道:“那你呢?”林朗笑道:“这火炉边上不冷,将就一晚,明rì早些赶路!” 鹤青璇缓缓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身躺在炕上。林朗吹熄了羊脂蜡烛,和衣躺在小白马身侧,小白马脑袋轻轻碰着林朗身子,极是亲昵,林朗心中欣喜,暗想:“此马当真是异种,世间马匹,极少有卧倒睡觉的,这小白马却能坐卧而眠!” 山崖之下便是罡风草原,牧人极众,牛羊粪便却是上好的烧炕之物,轩辕戬收集了粪便,晒干之后囤积起来。这座土炕倒是烧的很热,鹤青璇一夜追赶林朗与小白马,也真个累了,躺在炕上,脑中却又想着这些时rì的点点滴滴,蓦然想起轩辕戬的话:“你若当真对林小子有情,在乎虚名作甚?” 转念又想起当rì在树林茅屋中,二人同榻而眠,五凤楼中二人独处一室,虽然皆是迫不得已为之,但林朗始终以礼相待,想到这些,不禁面颊绯红。睁眼看了眼地上,火炉处黑漆漆一片,唯有些许火星,显然炉火已经快熄了。 罡风草原,名叫罡风,自然常年罡风肆虐,尤其这冬rì,寒风凛冽,罡风划面,破败的小木门怎能抵挡住如刀般的寒风,山包之外寒风呼啸,刮进门缝,呜咽作响,鹤青璇心中担忧,暗想:“他把裘袍给了我,如此寒夜,就算他内功再深厚,怎能抵挡这崖顶的寒风,若是着了凉了,怎生赶路?踏云悬系林家,此番北上,耽搁不得。罢了,喊他上来暖暖身子吧!” 又想:“前几次毕竟都是无奈之下,此时若喊他上炕,倒显得我不知廉耻了…哼,我等江湖之人,岂在乎这些小节!” 脑中左思右想,主意已定,当下起身下炕,轻移莲步,来到林朗身侧,林朗jǐng觉异常,登时醒了过来,鹤青璇低声道:“林朗,地下湿冷,还是上炕来暖暖身子吧,咱二人北上要紧!” 林朗心中大动,轻声道:“这怎使得,不碍事,歇息一会,我身子硬朗!” 鹤青璇心下又急又气,暗道:“我一个女孩儿家,开口要你…同榻而眠,你…你……”一时间又羞又怒,哼声道:“林公子,你该知道我踏云谜案重重,寻求真相,旨在你一身!上不上来,随你便!”转身回转炕上,不再理会。 林朗一怔,暗道:“睡觉怎地就扯到国事上了?”他前世今生俱是习惯设身处地,站于他人立场度势,微一思量,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愚蠢:“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这番话说出来,该有多难?”心中感动,站起身来,躺在炕沿之上。 黑暗中鹤青璇俏脸登时红了心下惴惴不安,暗道:“若他动手动脚,那该如何?”随即又想:“林朗并非这种人!”炕沿上林朗也是怦然心动,这乃是第二次与鹤青璇同榻而眠,上次自己后悔感叹,如今记忆犹新,曾心中决定若是还有同床机会,定要做出一番作为。 熟料今夜机会当真来了,他却兴不起一丝念头,转头轻声说道:“青璇姑娘,早些歇了吧!” 鹤青璇吁了口气,暗道:“他之前称我青璇,此刻又喊我青璇姑娘,足见他心中清澈,毫无杂念,却是个正直之人!”脑中思绪翻飞,竟然迷迷糊糊睡去了。林朗这边却是在寻思这一路北上所遇之事,慢慢的,也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琴音,静夜中仿似打破琉璃盏的声音,林朗立时醒来,模模糊糊只见那边轩辕戬端坐瑶琴之前,原来却是他在抚琴。 悦耳的琴声翩翩而起,琴音极为愉快,仿似在漫山遍野的花丛中,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追逐着花花绿绿的蝴蝶,那般祥和,那般宁静。琴声一变,似乎少女在轻声呢喃,音调陡然拔高……铿然作响,林朗似乎看到了刀光剑影,鲜血喷洒的打斗。 叮…,琴声一顿,林朗蓦然一痛,仿佛自己在这场打斗中受了重伤,琴音低沉而悲伤,参杂着无奈、绝望,渐渐拔高,像是一只青鸟,扶云直上,翻过漆黑的夜空,穿过悲凉的死寂。林朗似乎看到了一个人,无助的爬行在黑夜之中,托着重伤的身子,艰难的爬行…… 陡然一转,琴音变得兴奋、高亢,林朗身在其中,仿佛自己重伤昏迷之后,陡然睁开眼,看到眼前美丽的花朵,感受到身边和煦的清风,以及,眼前美丽的女子。劫后余生的兴奋、感激、爱慕…… 琴音徐徐变得柔和,深情而缠绵,仿佛一对爱侣沉浸在爱和之中,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琴音yín靡而欢喜,林朗喉头一突,直觉面红耳赤,心中一惊,赶忙运气凝神,片刻便已脑中清明,微微侧目,却见鹤青璇早已坐起身来,倾听着琴声。 林朗正yù说话,却听鹤青璇呼吸急促,鼎炉中喀喇一声,一根柴火从炉底掉了出来,林朗借着火光一看,只见鹤青璇脸颊殷红,双眼迷离,扭捏不安,情yù难耐。跪坐而起,竟向林朗而来。 林朗登时明白,轩辕戬弹奏的曲子,却是灌注了内力,自己内力虽不及轩辕戬,但轩辕戬毕竟只是将内力灌注琴音,自己能轻松抵挡,然而鹤青璇内力不及,自然经受不住如此yín靡的曲调,已经失了本心。 林朗本想出声打断轩辕戬,但听他琴音中总是掺着些许悲伤,更兼以内力抚琴,堪称是心力为之,若是出声打断,抚琴之人必定会受到内力的反噬。然鹤青璇显然无法自控,林朗无奈一叹,抓住鹤青璇摸向自己脸颊的手,右手疾点,一连串点了她身上数处大穴。 左手托住鹤青璇腰身,右掌贴在鹤青璇背上灵台穴,控鹤功yīn柔内力缓缓注入,良久,翻转身子,左手拇指轻抵后腰悬枢穴,依旧是控鹤功yīn柔内力注入,右掌贴在腹部巨阙穴之上,一股阳刚浑厚的擒龙功内力注入。 鹤青璇被琴音迷惑,内息早已紊乱,若林朗只弥补她本身yīn气,必然会更加伤身,唯有再以控鹤功的阳刚内力yīn阳融汇,方能无碍。 林朗稍稍一探,便知鹤青璇体内内息已经平复,无甚大碍,听得琴音早已不复勾魂之声,渐渐高亢起来,当下解了她的穴道,却见鹤青璇似乎晕了过去。昏暗中瞧得她脸颊红晕,粉唇娇嫩,怀中软玉温香,鬼使神差的探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怀中可人儿登时暴起,提掌便向林朗脸上扇了过来。原来鹤青璇心知自己适才被琴音迷惑,虽得林朗相救,然适才羞人的举动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甩之不去!得林朗相助,醒转之后,所幸装作晕了过去,熟料,林朗一时动情,竟然鬼使神差的亲了她一口,鹤青璇怎能继续装晕,立暴起发难。 林朗一吻到鹤青璇香唇,登时脑中轰鸣一声。而后唇惊觉下之人霍然起身,拍掌便至,想要阻挡却又觉得不便阻挡,呲了呲牙,静待这一巴掌落下。 陡然间,琴音一落千丈,似乎沉到了谷底,鹤青璇心中也是一沉,手掌缓缓放了下来,林朗轻轻握住他的手,鹤青璇待要反抗,却觉一股柔和中xìng的内力缓缓从掌心劳宫穴传来,心中登时明白林朗是怕自己受伤。 轩辕戬的琴声变得异常低沉,低沉中透着浓浓的悲哀、无助与些许愤怒,之前的琴音二人却是均未听闻,此时却也不甚明白。 琴音愈见低沉,仿佛心死之人一般,了无生机。少顷,琴音复又大开大合,时而高亢,时而低垂,时而婉转,时而苍凉。欢快的马蹄声响起,一匹幼马奔跑往还,琴音渐渐空灵,好似马蹄声渐渐远去,一片万籁俱寂,徒留呼啸的北风,飘洒的霜雪。 每rì推荐好友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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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定,鹤青璇道:“你且上来试试?”林朗拍了拍小马脖子,翻身而上,小白马岿然不动,待得林朗坐好,嘶鸣一声,放蹄飞奔而去。马背上并无鞍鞯,然纵然小马奔行如飞,二人在马上却毫无颠簸感,林朗手臂前舒,抓住马鬃,鹤青璇便被他围在怀中,俏脸通红。 片刻功夫,二人已然望见了密密麻麻的毡房,过不得半盏茶时分,已然到了二人初来居住的毡房。林朗喝彩一声,下马摸了摸马首,赞道:“好马儿,当真了得!” 土著见林朗二人竟然骑着雪山神使者而来,扑倒在地,连连跪拜,林朗二人无奈,便不去理会。二人离去一夜,羊辽远着实担心了一把,此刻见他们平安归来,更是降服了一匹宝马,忙命人取了一副鞍鞯过来,笑道:“公子,这副鞍鞯,乃是用羊毛蚕丝混杂织成的,分量极轻,不伤马背!良鞍配宝马,正好!” 林朗连声道谢,也不拒绝,披挂在小白马背上。羊辽远招待二人吃了些早点,又在当地土著手中购买了一匹白sè良马,虽然不及小白马神骏,却也是一匹宝马。收拾好干粮,林朗打开包裹,却见包裹中有一方形酒壶,拔开塞子,竟然是自己酿制的美酒,心中一暖,知道必然是母亲怕北地苦寒带些酒水暖身子。 林朗沉吟半晌,对鹤青璇说道:“我去去就来,你稍等!”跨上小白马,沿来路奔去。到了崖边,小白马竟不顿足,沿着小道一路上崖。轩辕戬正在烧炕,见林朗去而复返,颇为诧异。 林朗笑道:“林朗知道前辈好酒,晚辈行囊之中带了点自己酿制的酒水,特来送与前辈品尝。” 轩辕戬笑骂道:“你这小子倒有心,我且瞧瞧你自己酿制的酒水跟我搜罗的这些美酒有何不同!” 林朗嘿嘿一笑,递上酒水,轩辕戬拔开塞子,登时叫道:“嗯,闻香已然不俗!”当下轻轻抿了一口,神sè陡变,闭眼回味良久,这才喃喃道:“这…当真是你酿制的?” 林朗微微一笑道:“前辈若是想喝,带着这只酒壶,前往踏云京城林家,晚辈酿制的美酒尽在家中,爷爷见到前辈,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轩辕戬眼中异彩连连,随即侧目道:“林小子怕不是要我去喝酒那么简单吧?” 林朗被他瞧破,尴尬一笑。他送轩辕戬美酒,一来是佩服轩辕戬,美酒自当赠与懂酒之人,二来林家局势尴尬,若能邀这位高人前往林家,无疑便是给林家拉了一个强援。 轩辕戬聪明无比,略微沉思,便已然猜到林家局势,笑道:“无功不受禄,饮此美酒,说天下美酒皆糟粕,也不为过,也罢,我便去你林家又有何妨?” 林朗大喜,躬身拜谢,轩辕戬哈哈大笑,又喝了一口酒,连声赞叹。 辞了轩辕戬,林朗跨上白马,到了七绝岭,鹤青璇已然收拾了好一切,羊辽远指点道路,二人二骑,径奔绝域雪山。 到得午时,二人已然进入了绝域雪山之中,连绵雪山,一片白茫茫,极为壮观,山道上积雪甚深,小白马倒也罢了,鹤青璇所骑宝马行走颇为艰难,二人行进甚缓,不过雪山之上虽然寒冷,然低洼避风处却是极多,鹤青璇在二人包裹中携带的干粮也颇丰,累了便在避风处歇息吃些干粮,晚间找一处安全的山洞,聊作歇息。大雪封山,更兼严冬,山中倒也没有多少野兽,偶尔撞见一些獐子雪鸡之流,却也是填了二人的肚子。 如此行了两rì,已然翻越了绝域雪山,入眼一片茫茫雪原,二人转出山道,尽皆深深吸了口气,心胸为之一广,林朗不禁开口吟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鹤青璇深以为是,点点头道:“当此一说!”指了指视野尽头说道:“那边尚有连绵山峦,莫非便是那姑苏三圣所说的万兽岭?” 林朗点头道:“怕是了,不然此处大好平原,却无人居住,必然是那万兽岭阻挡!”这几rìrì头颇足,平原上积雪已然融了许多,二人跨上马背,纵马疾行,心中却在思虑前面的万兽岭。 二人一边说着话儿,一边策马而行,林朗抬头望了眼天sè,忽见空中一只鹞鹰滑翔而过,林朗微微皱眉,问道:“青璇,你瞧这头雪瑶是不是跟咱们在五凤楼所见那只极为相似?” 鹤青璇抬首望去,却瞧得不甚清楚,摇头道:“瞧得不甚真切,雪瑶差不多俱是如此!却也并非便是那头!” 林朗心中疑惑,说道:“若真是五凤楼上那只,我们非得击落它,若不是,咱烧了吃,也无甚大碍!” 鹤青璇笑道:“我二人要是生了翅膀,那便还好,这鹞鹰飞的那么高,你怎生击落它?”林朗笑而不语,翻身下马,踢开地上积雪,在地面上抠下数枚石子,内劲灌注右手,五指猛弹,那枚石子呼啸一声,击向鹞鹰。 鹤青璇喝彩一声,林朗微微一笑,望着头顶,他甩出石子的手法正是从琉璃处学得的甩暗器手法,内力催动石子shè出,当真如同劲弩shè出的利箭。 二人齐齐望着头顶,随即脸sè大变,只见那雪瑶轻轻一翻身子,那枚破空而来的石子已然落空,身法异常jīng妙。而后身子盘旋一周,鸣叫一声,似是极为得意。 林朗叫道:“这绝非普通雪瑶!必是人圈养的!说不得今rì定要击它下来!”鹤青璇也瞧出这只雪瑶的奇异之处,点了点头,俯身刨开积雪,替林朗抠取石子。 林朗右手五指中各夹一枚石子,运劲shè出,三枚石子封死了雪瑶前后左右进退之路,中间一枚直击其身。 眼见石子已然及身,林朗二人脸sè又是一变,雪瑶突然收拢翅膀,脑袋朝下,尾巴朝上,从半空中砸落下来,林朗所发石子,三枚尽数落空,唯有一枚击在需要尾部翎毛之上,打下一枚羽毛。 石子落空,雪瑶双翅哗啦一声展开,微微一拍,已然向远处掠去,显然林朗这一击惊了它。林朗跨上马背,沉声道:“追!” 胯下小白马疾奔而上,不住侧头望向空中,时不时嘶鸣一声,似是在挑衅空中雪瑶。鹤青璇那匹宝马也着实不错,紧紧跟着小白马。 林朗身在马上,又将几枚石子扣入手中,疾shè雪瑶,连续数次,那雪瑶总是以奇妙的身法躲开,见林朗屡击不中,那雪瑶傲气大增,飞行缓缓慢了下来,林朗心中暗喜,更是有空下马寻石子。 到后来,那雪瑶竟然沿来路回飞,鹤青璇直呼雪瑶是在玩弄二人,林朗却是大喜,道:“要是它一路疾向万兽岭奔去,倒真个可惜了,青璇,你用心好好记住雪瑶的身法,这种高明的身法,难得一见!” 鹤青璇一愣,回想雪瑶躲开林朗无数次石子攻击的身法,心中大动,暗赞林朗一声,端坐马背上,观看雪瑶身法。 林朗不再四枚石子同时发出,而是从一枚开始慢慢增加,那雪瑶的身法也越见神妙,林朗暗暗记在心中。 雪瑶既不回转绝域雪山,亦不前往万兽岭,整整一下午,便在中间这片雪原之上来回兜圈子,不知是在挑逗林朗二人,还是在跟小白马较量脚程、持久力。 待得rì头西斜,林朗已然将雪瑶的身形摸透,脑中也领悟了不少,更是对暗器的使法有了更深的领悟,可当是一举数得。望着鹤青璇,笑道:“这雪瑶似乎和我们耗上了,不过毕竟是扁毛畜生,笨的紧了!” 鹤青璇挖苦道:“人家扁毛畜生的身法,还要林大公子学习研究吗?” 林朗嘿嘿一笑,说道:“罢了,马儿估计也都乏了,今晚咱吃烤雪瑶!”那雪瑶似也累了,双翅展开,一路滑行往万兽岭方向而去。林朗手中握了一枚石子,掷了出去,那雪瑶低鸣一声,似是不屑,眼见石子疾shè而来,身形翻转,已然躲了过去! 蓦然身后破空之声传来,大吃一惊。林朗这枚石子却是运用了巧劲,雪瑶躲过第一击,却未料到石子在半空中转向而来。身子连番扑腾几下,然左翅究竟躲不过去,沉沉一击,身子一晃。 雪瑶悲鸣一声,稳定身形,奋力向万兽岭飞去。 林朗冷笑道:“你还逃得了吗?哼哼!”猫扑中文  第十六章 百兽齐喑心胆寒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愿天下上班族越过越好……加班少点……辛苦少点……) 林朗冷笑一声,食中二指拈起一颗石子,微眯着双眼望着振翅疾飞的雪鹞,蓦然出手,石子并未产生破空之声,相反看似极为缓慢。然距离雪鹞三丈之时,陡然加速。 “咻!”一声尖利的破空声响起,空中雪鹞尚不及鸣叫,石子便已击穿脑袋,尸身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鹤青璇嘻嘻笑道:“林朗,这暗器真是个有趣的门道,rì后有空,你可得教我!”林朗笑道:“你要学,我便教你!” 二人纵马赶至雪鹞尸身落下之处,鹤青璇当先跃下马背,抓起雪鹞,登时喊道:“咦,当真是五凤楼顶那只雪鹞,哎哟好沉,这雪鹞可真够大的!” 林朗笑道:“雪鹞体型本就大,传言雪鹞凌空扑下,利爪抓出,可叼起一只小牛!”探头望去,满意的点点头,原来那枚石子从雪鹞左眼洞穿而过,又击穿有眼shè了出去。鹤青璇费力的提着雪鹞,一边仔细打量,忽然,她奇道:“咦,这是什么?” 林朗凑过去一看,只见雪鹞粗壮的大腿上缚着一只小竹筒,腿粗竹筒细小,更被厚厚的羽毛覆盖,若不细心查探,当真发现不了。 “好家伙!”林朗赞了一声,苍澜大陆历来也有大世家、势力驯服鹰、雕等传讯,但雪鹞却与寻常鹰隼不同,极难驯服,xìng子高傲,能驯服雪鹞,足见五凤楼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鹤青璇拨开羽毛,拔开小竹筒塞子,里面赫然有一卷小纸条,打开一看,却见上书“请君入瓮”四字,二人对望一眼,均觉诧异。 “请君入瓮?”鹤青璇低声道,“如果这雪鹞当真是来自五凤楼,那么……” “那么便是请我二人入瓮!”林朗沉声道。 鹤青璇点了点头,说道:“若真如此,那我二人岂不是……”林朗笑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成被这四个字吓得回转踏云吧!”转头当了眼北方,傲然道:“无妨,我倒要看看这神秘势力如何请我入瓮!” 鹤青璇见林朗豪气陡生,自己也觉得满怀信心,二人江湖经验极少,虽然截获了一纸讯息,但却凛然不惧,倒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见招拆招,逢林斫数,遇水搭桥,一切直面。 当下二人欢天喜地,提了雪鹞,径奔万兽岭,太阳落下之时,已然到了万兽岭山脚,二人寻了个避风处,生火杀雪鹞,大快朵颐。二人心想轩辕戬既然说提防万兽岭,自也不敢大意,当晚二人轮流守夜,一夜无事。 次rì又是和煦的chūnrì,不过在这漫天雪岭上,倒是丝毫感觉不到chūn天的味道。林朗心想,既然名作万兽岭,那该是野兽猛禽极多。二人不敢大意,牵了马小心而行,走了半rì,山中清清冷冷,哪里有半只野兽了,鹤青璇笑道:“轩辕前辈怕是多年前来过此处吧,莫非过去多年,万兽岭变成了绝兽岭不成?你看这只捕兽夹,已然生锈了!” 鹤青璇捡起地上一根枯枝,拨弄了一下捕兽夹,耳中选来叮铃一声脆响,举目望去,原来捕兽夹连接着一条细线,细线上拴着一只小巧的铃铛,林朗笑道:“怕是捕猎之人传递讯号所用,既然没有什么凶兽,我们便走吧,尽快穿过万兽岭!” 鹤青璇嗔道:“知道啦!走吧!”林朗微微一笑,yù牵起小白马前行,熟料小白马突然嘶鸣大作,不往前走,林朗大奇,知道这匹小白马实有不凡之处,然遗憾着却是不懂它意,小白马见林朗不走,竟张开嘴巴,咬住他锦袍,直往后拽。 林朗心知有异,突然一阵风刮过,林朗耸鼻一闻,登觉浓浓的腥臊味扑入鼻中,暗道不好,叫道:“青璇,快走,有大群野兽来了!” 鹤青璇见到小白马行为异常,早就觉得不妙,听闻林朗一说,跨上马背,不用催行,骏马已然放蹄狂奔,一路向北行了不久,前面地面震动,显然是又有大批的野兽迎面而来,林朗暗暗叫苦,打马向右手山道上奔去。 眼前豁然一亮,原来是一片山坡,山坡上并无树木,鹤青璇抬眼一望,登时惊呼一声,林朗抬首望去,也是吃了一惊,只见山坡上面数百头野兽蹲卧在地上,老虎狮子,豹子豺狼,野猪…一时也分辨不清究竟有哪些,密密麻麻足有数百头。一人站在群兽之前,侧目打量着二人。 仅仅这片刻功夫,南北两方又扑上来一大批野兽,尽是老虎狮子之列,同样每队兽群前都有两人,总共六人,皆是锦帽貂裘,手中各自执着一杆黄sè小旗。三边兽群足有千百头,三边各有一人同时高呼一声,仿似虎啸,又似狮吼,鹤青璇直觉背后寒意大起,四下里狮子老虎豹子齐齐吼叫连连,蹄声杂乱,将林朗二人二马围在中心。 一人手中白sè令旗一摆,千百头猛兽齐齐蹲伏在地,无数双嗜血的眼瞪视着圈中两人两骑,鹤青璇马匹宝马身如筛糠,颤抖不已,小白马却并无异状。 见到此景,林朗倒是松了口气,怕就怕这满山遍野的野兽,乃是无人管束,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面对这等兽cháo,又能支持多久呢?如今既是有人cāo控,那自然安全了许多,想来这些野兽必是这几人训练培养而出。 正在忖思,却听对面一人说道:“两位有礼了,在下兄弟几个在万兽岭上混口饭吃,今rì拦下两位打架,一来是想向两位借点银子花湖,其次,那位棕熊裘公子的马儿,我等想借用一番,如何?两位是否有自信逃开我们这万兽大阵?” 林朗一听,原来是做没本钱的买卖,冷笑道:“不敢请教各位高姓大名。!”南边兽群之前端坐的一名大汉 站起身来,笑道:“莫听他胡言乱语,我兄弟几人却是真心的想看看尊驾的坐骑,不知尊驾可否愿意?” 林朗冷笑一声,朗声道:“诸位既然想瞧在下坐骑,何不将这兽群逐开?”猫扑中文  第十七章 双掌凛然迎四拳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我兄弟几人跟这些小东西亲近惯了,纵然我等有心逐开,它们怕是不肯呀!”左首一矮小汉子嘻嘻笑道。 林朗眉头微皱,却听鹤青璇冷笑道:“名震江湖的‘饲兽门’六杰原来都仗着手下的阿猫阿狗成名的!唉……闻名不如见面,见面……” 六人齐声叫道:“见面怎地?” 鹤青璇咯咯笑道:“见面……直如不见!”六人大怒,当中一人站起身来,怒声道:“你这姑娘是说我兄弟几人自家本事不成了?” 鹤青璇心道,原来人家早就瞧出我是女儿身,说道:“成与不成,你们心下自己清楚!” 见六人均哇哇大叫,极为愤怒,林朗心中大定,这几人天赋异禀,竟能驯养这许多猛兽,然xìng子却是直了些。鹤青璇适才已经有了拿话套住六人的味道。 果然六人中正中一高瘦汉子叫道:“你们两个来和我比划比划,一对二,我一人就收拾你俩个小娃娃!” 鹤青璇刮鼻子笑道:“不知羞,你虽是一人,但你身后那许多猛兽,果然是仗着手下阿猫阿狗多……” “哇呀呀!大哥,让小家伙们都散了,免得堕了我兄弟的名声!”高瘦汉子身边稍矮一点的一人朝着左边喊道。 左边兽群前一人从胯下不知名的猛兽身上跃下,林朗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个侏儒,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侏儒,竟然是这六人的大哥!只听他大声道:“也好!我六兄弟怎能落个以众欺寡的名声?”他这一声看似说的平平淡淡,但声音远远传开,中气十足,显然内力不俗。 那人言毕,手中黄sè小旗突然一甩,他身后兽群嗷呜一声,尽皆散去,散去之时,却也近乎有组织有纪律一般。其余诸人手中黄sè小旗轻甩,只是各人手势不同,片刻之间,群兽去了个一干二净! 鹤青璇低声道:“要不要跑?” 林朗摇了摇头:“这些猛兽显然招呼聚集极为容易,或许只需要长啸一声,那时候惹恼了这几人,倒颇为麻烦!” 六人齐齐走了过来,林朗与鹤青璇对视一眼,几乎笑出声来,原来这六人站成一排这样走来,个头从左至右,由高到低,那位大哥侏儒便是在最右边,想来从右至左,便是个人修为或者排行从一到六了! 那侏儒大哥道:“怎样,我兄弟将小家伙们都散了,这下你们肯与咱兄弟斗了吧!”林朗二人尚未答话,却听他又道:“我叫齐纵虎!”侧身指着剩余几人,道:“二弟齐纵狮,老三齐纵豹,老四…老四你叫什么来着?” 那老四个头不高不矮,一张脸面无表情,冷声道:“我叫齐其琴!” 齐纵虎继续道:“老五……”那老五抢声道:“我叫齐启清!”最后一人笑骂道:“四哥就叫做齐其琴,你却你为何要叫齐启清?小心四哥揍你!” 齐启清辩道:“四哥那是其他的其,琴乃是瑶琴的琴,自然不同了!” 那老六说道:“反正你效仿四哥的名字,便是不好!”转头对林朗二人说道:“嘻嘻,我叫齐庆奇!”老四齐启清刚要张嘴反驳,老大齐纵虎冷声道:“你俩要是再这么多话,我便让你们去听琴音!” 二人登时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齐纵虎道:“我兄弟六人中,随便一人,你二人一起上来,且看我六兄弟是不是仗着手底下阿猫阿狗成名的!”老五齐启清叫道:”错了错了,是我八人,还有七弟八弟!” 林朗奇道:“怎地不见二位?”老六齐庆奇叫道:“死啦!都被野兽给撕啦!” 林朗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心道:“这人兄弟给野兽撕了,却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当真是炎凉之辈!”他却不知这兄弟几人自自齐纵虎开始,xìng子越来越跳脱无常,前四人还稳重一点,但后面四人却是整rì嘻嘻哈哈,斗嘴不停。老七与老八便是斗嘴时,死于猛虎嘴下。 抱拳说道:“那我二人便领教八位的高招!” “慢着!我们先要看这匹小白马!”老二忽然高声道,几人附和吆喝,林朗大怒,这六人权似将自己当做透明一般,当下冷冷道:“诸位,你们要看在下的马,可得先得我同意吧?” 六人同时一愣,老六齐庆奇挠挠头道:“这倒也是,那你现下同意啦,我可来看啦!”不待林朗答话,便往小马身边走来,林朗冷哼一声,左掌陡然窜出,横切老六脖子,那老六没料到林朗会突然出手,“啊哟”惊叫一声,手上反应却着实了得,身子微微后仰,右掌疾挡。 两掌相对,老六齐庆奇闷哼一声,蹬蹬蹬后退数步,看看稳住,却又倒退两步,腾的一声,躺倒在地上。林朗这一掌暗藏了五成功力,却是这几rì发shè暗器,一出手便用上了控制内劲的方法,在加上当rì对慕容世家波纹功的偷窥观察,这五成内力一波胜似一波,叠加而去,齐庆奇登时抵挡不住,扑翻在地。 众人包括林朗皆吃了一惊,老五叫道:“不好,老六给他打死了!”林朗却未料到,这番内劲分批叠加,会有这般威力。 齐纵虎冷哼一声,怀中摸出一对链子锤,跨上两步,沉声道:“你敢伤他?” 林朗心知不妙,却也不知道究竟齐庆奇的伤势如何,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老二齐纵狮、老三齐纵豹各自掏出冰刃,分别是一杆短枪,一柄鬼头刀,一杆单鞭,老五哇哇大叫也冲了上来,手中使得却是一条七节鞭。 林朗心中恼怒,这几人毫不理会兄弟的死活,反而先来拼死拼活,当真愚不可及!但也来不及多说。 林朗拍开小白马,全神应战。齐纵虎狂吼一声,身子一矮,整个人好似一颗大冬瓜,在地上打滚而来,只是这只大冬瓜上却挥出两道锤影。林朗吃了一惊,见过地趟刀、地趟鞭,却从未见过地趟锤,更是链子锤。齐纵虎在地下小山坡上来回翻滚,却不见丝毫吃力,显然这套地趟链子锤已然是习练多年的拿手本事了。 齐纵狮伸手在短枪中间一拉,枪身近乎加长了三尺,遥遥站在远处,冷哼一声,枪头直取林朗腰间, 齐纵豹横抱鬼头刀,欺身而上,却是与林朗近距离搏斗,刀刀直往林朗胸口肋下招呼。 齐其琴单鞭毫无花哨,但却力道沉闷异常,每一击似乎都是在击向自己的生死大仇人。 老五齐启清七节鞭圈圈转转而来,鞭鞭直取林朗脖颈头颅。 无人齐齐围攻,林朗上中下三路尽数被攻,登时闹了个手忙脚乱,脚下刚刚躲开齐纵虎的地趟锤,腰腹上却迎来齐纵狮的枪头,单掌拍开,已然看到了当胸而来的鬼头刀,另一手侧立中指拇指弯曲相抵,轻轻一弹,刀身嗡嗡作响,齐纵豹直觉手臂酸麻,当下另一只手也抓住刀柄,再次欺身而上,然林朗却还要顾及往肩膀上砸来的单鞭,更有头上落下的七节鞭。 林朗心知如此缠斗下去,自己必然有所顾及不到,必然会受伤,一上来便给他们近了身,若要离开战团,唯有以速度取胜!这几人虽然内力不及我,但却胜在上短兵刃互相弥补不足之处,齐攻上中下三路,着实高明! 齐纵豹的鬼头刀与齐其琴的单鞭却是最好的突破点,林朗心中虽然慌乱,但却斟酌这六人的长短之处!陡然间脚踝处一剧痛,心知已然中了齐纵虎一锤,脚步一乱,登时肩膀上挨了一单鞭,胸腹之处的攻势却被他双手挡住。身后老四齐其琴见单鞭得势,心中大喜,展开身形,上蹿下跳,每一鞭沉沉往林朗背上砸去。 林朗躲开后背,脚下忍着疼痛,再次挨了一记,趁机前扑右手抓住短枪,左右看的准确,一把捏住鬼头刀厚重的道北,怒喝一声,双臂使力,老二老三二人登时控制不住身形,撞到一起,但这二人究竟了得,双脚狠狠踩住地面,愣是没有被林朗一甩甩开。 林朗未料到这一拉竟然没有拉动,心中一惊,暗道不妙,背上又要挨上一鞭了,便在此时,一人喝道:“住手!” 鹤青璇见到无人围攻林朗,心中焦急,左顾右盼,却又帮不上忙,眼角一瞥,却见落在远处的齐庆奇动了一动,大喜之下,赶忙跑了过去。他心知此人是死是活才是决定战斗何时停止的关键。 奔过去见老六齐庆奇横卧在地上,口中鲜血一缕缕流出,双目无神,赶忙渡入真气,助他疗伤,齐庆奇本是大意之下为林朗所伤,林朗究竟并未全力,过不得片刻,已然呼吸顺畅,一口气缓了过来,见到鹤青璇在背后渡入真气,不禁一愣,随即脸上一红,说道:“姑娘,多谢你了!” 鹤青璇大喜,抬头老四齐其琴的单鞭便要落在林朗背上,登时大呼道:“住手!”猫扑中文  第十八章 初晓敌情心忧思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齐家兄弟齐齐停手,疑惑地望向鹤青璇。林朗身子一滑,解去了背后的危机,齐其琴尚未看到老六齐庆奇已然醒转,见林朗从他鞭下溜走,怒喝道:“你使诈!” 单鞭倒提,追了上去,林朗嘿嘿笑道:“若只你一人,我有何惧?”齐其琴怪叫道:“若跟你斗嘴,我自然斗不过,咱们武功上见真章!” 不待林朗说话,单鞭已然携着万钧之势往林朗头上兜落,林朗凛然不惧,提掌迎上,翻翻滚滚斗了数合,齐其琴久不见功,心中未免有点急躁,双手掣着单鞭,每一鞭沉闷异常。林朗左闪右避,眼见齐其琴单鞭自左上方击下,整个身子空门大开,瞅中这个破绽,伸指疾点齐其琴臂上麻穴。 噗,一声轻响,齐其琴惊咦一声,右臂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忙yù将单鞭交予左手,林朗又是迅无绝伦的一指,点中左臂麻穴,齐其琴双臂酸麻,当啷一声单鞭落在地上,挥了挥胳膊,并无疼痛感,诧异的望向林朗,却见林朗早已向一边走去。 眼光顺过去一看,众家兄弟都聚集在老六身边,心中自是一喜,老六没死?赶忙奔过去,见老六齐庆奇好好儿的坐在地上,哪里是死了?喜道:“老六没死,太好了!” 老五齐启清摇头道:“说不定是死了,又活转过来啦!”齐其琴瞪了一眼他,却听地上齐庆奇说道:“哥哥们,你们怎地丢下我不管就去拼死拼活呀?” 鹤青璇冷笑道:“指不定你们老七老八便是因为你们援救不及时而死的!” 齐纵豹怒道:“那怎么可能,老六传的话儿,我兄弟都亲见来着?” 齐其琴道:“那还有假,那rì我遇到轩辕戬老儿,那个……那个……反正看到老七老八各自带着两头豹儿争闹,我还喊了他们来的!后来,后来老五就来了!老五也见到,是是不是?” 齐启清大点其头,说道:“没错!一点都没错!那rì我刚好在雪山追一只獐子,听到远处琴声呜呜啦啦的聒噪的紧,于是过去查探,见到四哥和那轩辕老家伙琴鞭互斗,四哥不敌那老家伙,于是便顺了老家伙改名为齐其琴啦!” 林朗二人对视一眼,皆哭笑不得,原来这老四齐其琴的名字是如此来的! 老四插口怒道:“谁说我斗他不过?哼!只不过……只不过……”老五齐其琴不理会他,又道:“之后我二人回转时还见到十多个江湖人呢,有老有幼,四哥,当时我还说,要是在咱万兽岭,抓住这几人给咱们的狮儿豹儿玩倒也不错,是不是?” 林朗心中一动,十多人,有有老有幼?莫非便是…… 老四答道:“确有其事,但我和轩辕那老儿比武的事……”众人听他又要辩解与轩辕戬琴鞭比斗的事来,俱都摇了摇头,老六叫道:“五哥,为什么非要在咱万兽岭才可以抓他们啊?” 鹤青璇扑哧一笑,齐庆奇脸现怒容,回头见到是鹤青璇在笑,登时神sè极为缓和,低声道:“你笑什么?”鹤青璇依旧笑道:“在万兽岭你们手底下那些阿猫阿狗才能配上用场呀,别说是那十多人了,便是十个轩辕戬恐怕也要栽在你们手底下!” 老五骂道:“呸,我兄弟几人随便一人就能将他们给张罗喽!”老六低着声音说道:“五哥,这位姑娘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这下不仅仅老五怒了,齐家兄弟自齐纵虎至齐启清,尽皆瞪着老六齐庆奇,纷纷伸指骂道:“好哇,老六,你竟然灭咱自己人的威风!” 林朗在鹤青璇耳边低声道:“鹤大公子,似乎这位…六爷对你那个啦…”鹤青璇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听林朗如此说,心中一惊,抬头见林朗嬉皮笑脸的望着自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嘻嘻笑道:“那当然,本小姐天生丽质,谁见了不动心?” 林朗咳嗽一声,六兄弟已然吵罢了,林朗对老五道:“请问启清老哥,你说那十数人是否有一人极老,一名少妇还有一个孩子?” “你叫我老哥,我很老么?咦,你小子怎的见过么?”齐老五惊讶道,“那小孩子可了不得,当时有头雪狼扑上去咬他,我初时看得有趣,心想那些大人不救这孩子,等我从雪狼口中救下他,再让他陪我的小家伙们玩,那该多好玩!熟料,那小娃娃只是伸手扬了扬,那头雪狼便呜呼哀哉,死啦!” 林朗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思绪百转,虽然这齐家兄弟几人说话颠三倒四,纠缠不清,但不难猜到,齐老五所说那十多人显然便是当年在柳林中遇到的那些人,只是为何会一路北上至苍月? 急忙问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几年前?对了,那是啥时候来着?哎,四哥,你记得那是啥时候儿么?”老五摸摸脑袋,却是想不起来了。 “哼,我跟轩辕老儿那场比试并不是这样的……”齐其琴似乎仍旧沉浸在那场比武之中,齐纵虎厉声喝道:“老四!” 齐其琴嘴角一瘪,涩声道:“四年了,大哥,眼瞅着又要去和轩辕老儿比武了……”齐家兄弟这次倒没斗嘴,老六身子虚弱,轻声道:“四哥,那也无妨,又不是轩辕老儿逼你和他比武的,这事儿可是你自己找的呀!” 林朗却只字未听进去,心中依旧在思忖:十岁那年我与那几人相斗,四年前那便是神秘势力屠灭小帮派的那一年,四年前,知道我身怀武功之人便唯有苗昆仑以及这十人了,袁天……天袁把弟应该不会,那这十人怎知我便是林家公子?莫非是那rì在云间酒肆中? 林朗如此一想,登时心中有了一个设想:那几人当初在云间酒肆认出我来,而后又恶斗了一场,我杀了毒鞭王,他们汇报给主人,便有了这一系列计谋吗?四年前……四年前那不正是皇帝纳上官晴雯为爱妾之时吗?难道真的便是如此,四年前这个势力便开始了颠覆我林家的yīn谋? 想到此处,林朗不禁后背一阵冷汗,饶是他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有如此心机之人,这人是谁?这个势力又是哪方势力? 回过神来,听鹤青璇说道:“你放心,轩辕戬他早离开罡风草原啦!他去这位公子家喝酒去啦!” 齐其琴一阵惊喜,叫道:“当真,当真?当真那老家伙离开了?” 老六低声抱怨道:“四哥,她一个姑娘怎么会骗人呢?”老四骂道:“谁说姑娘就不会骗人了,你瞅瞅,她女扮男装不就是在骗人吗?” 齐老六脸胀的通红,瞟了鹤青璇几眼,老五呸呸呸吐了就口痰,叫道:“不是说老七老八的嘛,怎么扯到轩辕老儿身上来了?” 老六登时一喜,说道:“老五,你说和四哥瞧见了老七老八,他们当初在干吗?” 老四齐其琴听到鹤青璇说轩辕戬已离开了罡风草原,似是极为高兴,接口道:“没错,那十多人还与老七老八他们打招呼了!我与老五便先离开去雪山上捉猛兽去了,后来的事,老六就最清楚了!” 老六望了眼鹤青璇,低声道:“老七老八回来后逗弄豹儿玩,我去找他们吃酒,到了他们那边却见他俩倒在地上,两头豹儿骑在身上张嘴撕咬!我恐一人降伏不了那些猛兽,于是便喊了你们来啦!” 林朗奇道:“你们驯养的狮子老虎会伤你们吗?”齐纵虎说道:“以我们独特的驯兽手段,它们是不会伤我们的!” 老六过了半晌,骂道:“我记得那两头豹儿,时候准拟去把他们给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它俩竟然都死了!浑身也似乎被其他猛兽撕咬过一般!” 林朗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贵兄弟是否也是全身似乎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齐纵狮叹了口气,道:“老七老八的尸体早间辨认不清啦,我亲自收拾的,放在那边的石屋中,熟料还是被驯养的蛇虫给吃了大半尸体,于是我们就匆匆埋啦!” 林朗心中已然明白,笑道:“老七老八并不是被豹儿咬死的,而是中了毒了!”鹤青璇惊道:“你怎知道?”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有一种毒药叫做‘抓破脸’,中了此毒之后,身体会从表面开始溃烂,但人却毫无知觉,直到烂了好大一块,才会发觉,那时便已然迟了!两头豹儿许是救主心切,而老六你却担心抵挡不了没人控制的猛兽而离开,贵兄弟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林朗心中暗叹一声,这‘抓破脸’乃是出云国赵家的独门研制的,老四说过那十多人与老七老八打过招呼,必然是那小孩子下的毒,他为什么会赵家的独门烈毒?唯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当年赵家是被何人所灭!血杀堂! “这……”六兄弟齐齐愣在原地,老二齐纵狮喃喃道:“是了,怪不得老七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布条,上面写着‘林乃我世仇,切要谨秘调度’,却是与我等毫无瓜葛之事,想来必然是他二人得了这布条,才被下了毒了……” “你说那张布条现在可还在?”林朗急道。 齐纵狮摇摇头,说道:“跟老七老八埋一块啦!” 林朗叹了口气,鹤青璇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林朗摇头不语,想起当年琉璃所说,曾祖远航公被武林正派人士欺骗,挑起两大杀手盟的大战……能说远航公乃是世仇者,一乃是师傅琉璃,另一人,唉……猫扑中文  第十九章 未得控鹤先纵鹞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良久,林朗这才道:“那‘抓破脸’顾名思义,中毒之人从肌肤开始溃烂,初时不觉,直到全身麻痒,已然迟了,奇痒难耐之际,会情不自禁在脸上猛抓,甚至生生撕烂自己身体的皮肉,故而众位见到老七老八之时,他们似被猛兽撕咬过一般” 顿了顿,又道:“这种毒哪怕是人已死了,骨肉依旧会继续溃烂,齐二哥你说当初将尸身放置在石屋中,那不是被蛇虫吃了大半,乃是毒xìng使其继续溃烂而已!” 鹤青璇惊呼一声,喃喃道:“这世上竟有…竟有如此歹毒之毒!” 老六突然问道:“那…那两头豹儿为何也会死了?” 林朗想了想,说道:“想必当时两位贵兄弟脸上已然毒发,两头豹儿护主心切,伸舌舔了的过!” 老五齐启清突然扑地大哭:“老七老八,是哥哥们害死了你们……”齐家六杰尽皆垂泪,这几人虽然控兽本事了得,但天真烂漫,毫无心机,此时方知当年两位兄弟皆是因为自己诸人大意而死,都伤心难耐。 鹤青璇叹道:“你们哭有什么用,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老七老八两位报仇,你们可知当年下毒的那些人是何人?” 老大齐纵虎止住哭声,手中一对链子锤狠狠一敲,沉声道:“不错,咱该当给老七老八报仇!”随即转头望了眼鹤青璇,道:“不知道!” 林朗心中微微一阵失望,这几人看来也不知当年携带盘龙古剑的那几人的来历,心中暗道:“若真是‘血杀堂’,怎会和苍月国上官世家有瓜葛?水月洞天雄踞苍月,怎会不知?这其中尚有何等隐秘?” 齐庆奇呜咽道:“大哥,咱既不知敌人是谁,怎生报仇?”六人均是一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脸苦涩。 林朗心中一动,说道:“我便是寻找这几人而来的,实不相瞒,在下跟他们也有一段梁子,若兄弟查到他们的踪迹,定会通知众位!” 齐纵虎身子矮小,不过林朗大腿,老四齐其琴快步抢上,抓住林朗手道:“小兄弟,那便谢谢你了!” 林朗为难道:“只是该如何通知众位……这个…倒是有点麻烦!” 六人相视一眼,尽皆哈哈大笑,鹤青璇奇道:“你们笑什么?”齐纵虎笑道:“咱兄弟向来和野兽猛禽打交道,这世上传讯工具多为信鸽儿,那信鸽儿怎能和雪鹞相比?” 鹤青璇神sè一变,问道:“你们会驯养雪鹞?” 齐纵虎见她神sè有异,奇道:“岂止会,如今便有好几头雪鹞儿呢!”言毕,陡然搓唇一声长啸,异常尖利,片刻功夫,天上几个黑点盘旋出现,瞬息便已到了众人头顶,七头雪鹞翅膀伸开,直如遮天蔽rì,落了下来,个个矍铄神骏,目光如刀。 双爪踏在地面上,腾腾声大作,这几头雪鹞,岂是前rì二人所抓那只可比?鹤青璇掩嘴惊叹,这七头雪鹞颜sè各异,其中一黑一白两头,更是身姿威武,齐纵虎兄弟六人纵上前去,那几头雪鹞异常亲昵,尖利的巨喙轻轻啄着几人。 齐纵虎哈哈大笑,那一黑一白两头雪鹞微微伸开翅膀,将其拢在身下,齐纵虎身材矮小,站立起来尚不及两头雪鹞,然两头雪鹞却与他异常亲近。齐纵虎伸出双手,在两头雪鹞身上挠挠抓抓,相互玩闹。 鹤青璇瞧得大是喜爱,不禁伸手向两头雪鹞身上摸去,熟料两头雪鹞脖颈疾转,两只刀剑般锋锐的巨喙急速啄向鹤青璇,林朗惊呼不好。却听两头雪鹞身下齐纵虎口中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两头雪鹞立即收住巨喙,侧目打量着鹤青璇。 齐纵虎钻出来笑道:“它们的jǐng觉xìng极高,就算是武林高手,被这么一啄,也会伤经断骨,被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鹤青璇花容失sè,狠狠的望了眼雪鹞,但究竟女孩子心xìng,转瞬却又是满眼的羡慕欣喜,齐纵虎从怀中摸出几块干肉,扔给鹤青璇,笑道:“你喂它们食吃,自然不会啄你了!” 鹤青璇嘻嘻笑道:“那再好不过!”抓起干肉,轻声叫道:“好鹞儿,来吧,吃肉吧!”两头雪鹞望了望齐纵虎,又望了望鹤青璇,却不来吃。鹤青璇老大不快,齐纵虎哈哈大笑,口中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又连比带划说了一阵,那两头雪鹞这才吃了鹤青璇手中的肉干。 齐纵虎说道:“这两头雪鹞我便送与两位了,rì后若得知那几人的下落,便着雪瑶前来传讯,我兄弟片刻便赶来!” 鹤青璇喜道:“当真?”齐纵虎笑道:“雪鹞虽然数量极少,但我兄弟要驯服,却极为容易,这两头雪鹞已颇有灵xìng,适才我已将意思传达与它们,两位rì后可要善待它们!” 林朗虽然早已不是少年人心xìng,然能得这两头雪鹞,却也异常欢喜,心中想到一事,便道:“若我得知他们的踪迹,你们如何才能尽快赶到,莫要你们来时,他们已然离去了,那却不好!” 齐纵虎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傲然道:“你道是咱兄弟这几头鹞儿岂是那些变种的鹞鹰可比?”口中叫了几声,那两头雪瑶争前恐后踱到齐纵虎身边,齐纵虎微微一笑,在白sè雪鹞身上拍了拍,那雪鹞咕咕叫了几声。齐纵虎纵身一跃,跃上黑sè雪鹞背上,黑sè雪鹞高声鸣叫,似是异常欢快,而后双足微蹬,展开双翅,飞上天空! 林朗二人吃了一惊,原来这两头雪鹞竟然能够载人而飞,抬首望去,见那黑sè雪鹞轻松写意,想来哪怕齐纵虎身材并不矮小,它也能够轻松负其而飞。 白sè雪鹞啾啾而鸣,似是不满齐纵虎选择了黑sè雪鹞而不是它,侧目打量鹤青璇半晌,鹤青璇给它打量的紧了,不禁笑道:“好雪鹞,你便载我飞上一飞如何?”说着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自己。 白sè雪鹞转过身子,翅膀微动,鹤青璇大喜,叫道:“林朗,它这是答应我了吗?”林朗微微点了点头,见雪鹞背脊宽阔,鹤青璇若抓紧羽毛,倒也无大碍。 鹤青璇走到白雪鹞身边,迟疑片刻,纵身跃上它背脊,那白雪鹞果然不反抗,同样双足轻轻一蹬,翅膀展开,足有三丈,负了鹤青璇,清鸣一声,望空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齐纵狮笑道:“小兄弟,你若是想,便乘了在下这只雪鹞上去!”林朗道声谢,摇了摇头。 过不多时,天边现出两个黑点,转瞬见一白一黑两头雪鹞便已落了下来,鹤青璇兴奋莫名,哇哇大叫,那头白雪鹞似乎也甚是喜欢她,油亮的脖颈在她身上不断摩擦。齐纵虎笑道:“这头鹞儿倒是对你亲昵的很那!” 林朗心中一阵邪恶,问道:“老哥哥,这只白鹞儿是雌是雄?”齐纵虎一愣,鹤青璇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林朗,却听齐纵虎道:“这白鹞儿与黑鹞是一对,白为雌黑为雄!” 鹤青璇嘻嘻笑道:“它喜欢我,因为大伙儿都是女孩子!”说罢轻轻抚摸着白鹞羽毛,那白鹞似是极为享受,微眯着双眼,鹤青璇更是欢喜异常。 齐纵虎笑道:“小兄弟,你现在还担心咱兄弟不能及时赶到吗?”林朗哈哈大笑:“若有此鹞,便如肋生双翼,纵千里万里,也不过是瞬息而已!赶到得,赶到得!” 鹤青璇问道:“齐大哥,你可知苍月有人善于驯养雪鹞吗?嗯,那雪鹞比咱这鹞儿小了太多!”于是便将五凤楼那只雪鹞描述一番。 齐纵虎想了想,摇头道:“那不是雪鹞,那是雪鹞与狼雕的杂交之物,身形比之狼雕、雪瑶都小了不知凡几,狼雕和雪瑶身下鹞鹰之后,见其身子瘦小,向来都是弃之不顾,因此驯服鹞鹰乃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简单多了!” 林朗见这五凤楼条线索也似乎断了,心下暗叹一声,却听齐纵虎道:“雪鹞与狼雕皆生活在苍月极北雪原之上,能随便出入极北雪原者,要么是武林高手,要么便是离雪原较近的苍月都城之人了!” 林朗心中一喜,问道:“苍月都城都有哪些厉害的人物?” 齐纵虎沉吟片刻,道:“苍月第一世家上官世家便在都城,尚有些小势力,我不尽知晓!”林朗心道:“看来绕来绕去,却还是绕到上官世家了,唉,当真是扑朔迷离啊,若上官世家果真依附了‘血杀堂’,水月洞天怎会容得他?”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上官世家一探,那是必须的,或许到时会窥探到一些事情也未尝不知。 当下两人随着齐家六人,到了他们住处,原来齐家诸兄弟本是分开而居,然老七老八身死之后,六人唯恐手下有些猛兽突然发难,难以互相照应,便有居住在一起。 齐其琴抚摸着小白马,叹道:“果真是蜉蝣宝马!林小兄弟当真奇缘啊!” 林朗笑道:“这匹马本是轩辕前辈当初从雪原叠雪峰上救下来的,却被小弟侥幸得之!”齐其琴听闻此言,大是开心,他与轩辕戬赌斗多年,如今见林朗得了轩辕戬所救宝马,那轩辕戬自然是得不到了,二来可见两人的确见过轩辕戬,那鹤青璇所说轩辕戬早已离开了绝域雪山之事,便是真的了!轩辕戬吃了亏他觉得心中舒畅,更兼去了这心头大麻烦,当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当晚林朗二人便在齐家兄弟处歇息一宿,晚间齐纵虎教授了林朗二人些许驯兽技巧。第二rì,齐纵虎果然将两头雪鹞赠与林朗二人。猫扑中文  第二十章 君若身死我何存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二人跨上马背,两头雪鹞将齐纵虎夹在翅膀下,咕咕而鸣,挨挨挤挤,甚是不舍,过得半晌,这才振翅高飞,徐徐跟着林朗二人而去。 走出了数百丈,齐纵虎突然纵声喊道:“驯兽需要用心!”林朗二人相视一笑,知道齐纵虎的意思便是二人需要用心去和黑白两头雪鹞交流,爱护它们。 鹤青璇挥了挥手中的包裹,想到两头雪鹞与齐纵虎相伴多年,如今突然分别,心中一阵伤感。 前往苍月都城需要经过许多地方,昨夜得齐家兄弟指点,林朗知道过了万兽岭,尚要穿过前面的冰盘山,方能真正进入苍月境内,二人胯下皆是宝马,脚程极快,行到傍晚十分,已然望见前方白莹莹的连绵雪山,与绝域雪山不同之处,便是这座冰盘山山顶几近透明,全是冰层,山脚下却是树木葱郁,chūn冬交替时节,见到如此奇景,却也是一大奇观。 山中有栈道,只是大山小山连绵在一起,小道越来越难走。初时仿若盛夏,翻过几座小山头,却似严冬,抬首望去,高峰上冰雪叠积,映着落rì余晖,仿似琥珀般的光华,异常妖艳。 天sè渐晚,林朗二人原地停歇,吃了些肉干干粮,但见朗月高悬,山中积雪映衬,倒是亮堂如白昼,东边雪峰上映着一轮亮晃晃的明月,月光在冰层上反shè出彩虹的光芒,黑夜之中,煞是好看。 鹤青璇见月sè如银,建议二人继续赶路,林朗点头称是,道路已显崎岖,二人早就下马步行,马蹄哒哒的打在冰岩之上,连绵山谷内回音不断。 鹤青璇那匹宝马毕竟不像林朗的蜉蝣马,行至陡峭之处,脚底打滑,颇为艰难,林朗取过鹤青璇的长剑,连削带砍,硬生生在冰岩上挖出凹槽,供马儿行走,然过不得半里地,冰岩更显坚硬,砍得几下,长剑已然断折。 艰难的行不得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林朗一望之下,登时暗叫苦也,原来绕过半山头,山道极窄,且开在斜斜一道陡峭的崖壁之上,鹤青璇叫道:“啊哟,我们怕是走岔路了!” 林朗苦笑道:“看来是的,苍月国不可能就仅有这么一条小道通往外界,想来初时我们便走了岔路了!”回头望去,斜斜的一条小道滑不留手,下去更难,无奈只得继续前行。 鹤青璇突然道:“莫要到前面没了路了!”林朗摇摇头,指了指脚下说道:“这条路想来是猎人开的小路,你瞧这人工痕迹疏为明显,必然是通向苍月的一条捷径!” 再行了半个时辰,鹤青璇那匹宝马全身战栗,显然是颇受惊吓,这段路极难走,林朗探头望了眼峭壁之下,左边也是一座矗立的山崖,下方深不见底,鹤青璇道:“似乎崖底便是大道!” 林朗点了点头,此时当真是碌碡拉到半坡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无奈之下,二人只好一个在前牵着鹤青璇那匹马,一人在马屁股上推搡,蜉蝣马在其后缓缓而行,倒显得颇为写意。 前行到一处岩石突出之地,山道更显窄小,那马无论二人如何拉扯推搡,它始终不过去,鹤青璇气苦道:“早知道便不带这马儿来了!” 二人本以为过冰盘山会极为顺畅,熟料初时便走了岔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卡在这半山腰上,二人均是手足无措,蜉蝣马在后轻声嘶鸣,似在督促前面宝马快走,然那匹宝马晃脑嘶鸣,绝不迈出一步。 僵持了片刻,马儿似乎情绪稳定了不少,小心翼翼的探出前蹄,轻轻走了两步,前身已然过了掩饰突出的地方,鹤青璇在后面暗舒了口气,可下一瞬间,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因为马肚子要绕过去太难了。 果然,马儿前蹄虽然过去了,但马肚子凸出,要想绕过去,就得趴了后臀而过,那马后蹄在地上一滑,登时控制不住,后臀一塌,但左后蹄已然踩空,那马本就胆战心惊,此时一失蹄,身子登时滑落。 鹤青璇惊呼一声,林朗尚在前面牵着缰绳,不明就里,斗觉手中缰绳一紧,身后宝马嘶鸣一声,回身一看,只见那马后足已然落下峭壁,前蹄无力的在山道上攀爬,但脚下尽是滑不留手的冰岩,更无着力点。林朗紧紧扯住缰绳,然小道上毫无借力之处,马身足有两千斤重,他如何能够拉的住?被马身一带,身子一扑,斜斜扑到在道上。 鹤青璇厉声喊道:“快放手!”林朗回望一眼那马,只见老马眼中紧张、恐惧、绝望、祈求,复杂的望着自己,嘴中兀自在不停嘶鸣。 林朗心中一痛,然人力究竟有限,更兼在这窄小的山道之上,况乎一声:“不要!”然那马下坠之势已然甚急,林朗身子一滑,竟然被马身缀了下去,鹤青璇翻身而起,抓住林朗手臂,凄声喊道:“放手啊!你救不回它的!” 林朗颓然放手,身下阵阵嘶鸣声传来,那马已然斜斜滑落下去,山谷中马匹凄厉的嘶鸣声回荡不绝,隔了良久,这才传来低低一声闷响。 鹤青璇手上用力,拉林朗上来,突然扑入他怀中,哭喊道:“你要是跟着摔下去,我该怎么办?”美人入怀,林朗却心无涟漪,此时他脑海中尽是那匹马儿绝望与祈求的眼神,仿佛带着他的希望也一起坠落下去。 “它在祈求我救它,我能感受到它的绝望,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鹤青璇止了哭声,却听林朗低声喃喃道。 “林朗!它跟随我们这数rì,如今坠崖而死,我也很难过,可是那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但是在这种地方,人力怎么可能挽救它?”鹤青璇轻声道。 林朗不答,耳中听着依旧在群山之中徘徊不断的悲鸣声,蓦然引颈长啸!这声长啸满含悲苦与无奈,更饱含着一股强烈的愿望,林朗从没像此时这般对实力的渴望。“若我有足够的实力,或许它今rì便不会死!” 林朗向来心地善良,前世被堂哥毒害,临死之际,他依旧站在堂哥的角度去想,今生,更是研习林逋血玉珠内佛学以及佛家武功,当年在柳林中遇到狂狮帮与卢龙帮火拼之时,他尚不愿伤及一只小鸟,更何况如今驮着鹤青璇行了这数千里地的马儿? 林朗尚在兀自出神,却听身后蜉蝣马一声嘶鸣,陡然惊醒,暗道:“莫非小马也过不去?”回头望去,却见小马眼中满是急切,不住低声嘶鸣,行过来咬住林朗衣襟,猛力回拉。 林朗摸摸小白马脖子,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却见小白马依旧在低声嘶鸣,急切的望着二人。 便在此时,远处传了一阵阵低沉轰鸣之声,林朗陡然心中一动,左手一圈,抱住鹤青璇腰身,右掌一拍蜉蝣马,催促它自己走,厉声喊道:“怕是雪崩!” 鹤青璇早就听闻苍月一带雪山之上雪崩便如地动一般,乃是势不可挡的自然灾害,心中一惊,此时朗月当空,远处天空之上泛起了一片雾霭蒙蒙,鹤青璇细目一瞧,登时惊道:“那……那是雪!” 蜉蝣马兀自扯住林朗衣襟不放口,林朗劈手扯下衣襟,抱了抱马脖子,随后在马臀上狠狠一拍,喊道:“快走!”蜉蝣马吃痛,见林朗跟在身后,当下轻轻巧巧越过了小道上岩石凸出的部分,顺着山道,狂奔下去。 林朗想起两头雪鹞,右手搓唇而啸,然而过了许久,仍不见两头雪鹞的影子,鹤青璇知他是在召唤雪鹞,轻声道:“你听远处的轰鸣,想来雪鹞听不到你这啸声了!”林朗醒悟过来,跟着蜉蝣马一路狂奔。 然雪崩连锁反应极快,只是片刻间,脚下已然有明显的震动,只是数个呼吸,山道崩塌,峭壁齐齐滑落,滔天的雪浪冲击而来,林朗抱紧鹤青璇,全身功力运至极致,脚踩控鹤功轻身功法往右手雪峰上疾奔而去。前方蜉蝣马时不时转身回望,长声而鸣,林朗吼道:“快跑!”右掌猛力挥出,一股柔和的力道透掌而出,蜉蝣马脚下甚滑,被他掌力一推,登时如同箭矢一般shè出。 鹤青璇回身一看,登时花容失sè,但见身后遮天蔽月的雪浪翻滚而来,那条山道滑落,眼见是快到了谷底。林朗脚下已然是松软的白雪,偶尔踩到大块的冰岩,身子一个趔趄,鹤青璇叫道:“你放开了我吧,这样下去咱们都要死在这雪山里!” 林朗冷声道:“你死了,我怎么办?”鹤青璇想起适才自己所说的话,面上一红,心中却也是一暖,突然想到:“若我跟他死在这雪堆里,任千万年,就这样搂抱在一起,虽死我也愿意!” 这些rì子以来,二人同患难,相扶将,早已将对方深深的放在了心底,此时鹤青璇眼见难逃厄运,心中反而泛起无限的甜蜜,能与相爱的人死在一起,此生何求?猫扑中文  第二十一章 祸福相依谁能料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想到此处,心中再无所惧,兜头而来的积雪也没那么可怕了。林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xìng命攸关之时,怀中的可人儿心中所想竟是同死冰穴雪洞之中。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往高处爬,爬得越高,才不会被积雪掩埋。然脚下积雪中混杂着冰块、岩石,脚步坎坷,虽然尽力在往上攀爬,究竟躲不过雪崩那如海cháo一般掩来的积雪。 头顶月光如银,漫天的雪渣经月光一照shè,仿佛天空中挂满了七彩的翡翠,积雪翻滚,刺眼的白,二人身上已然盖满了厚厚的雪渣子,远处轰鸣声依旧不绝于耳,小白马早已不知到了何处,漫天遍野入目尽是一片雪白。 林朗只觉脚下越行越吃力,震动也越来越大,陡然踩到一块冰岩,脚下一滑,再难控制身形,抱着鹤青璇扑到在积雪中,转眼便被掩埋。 良久,雪山崩塌之声渐渐远去,原本通往都城的要塞也为积雪掩盖,两边的峭壁坍塌下来,又形成了两座满是冰棱子的雪山,中间包围着一处狭长的沟壑,两壁与之前同样的陡峭,却更难以攀爬。 此时朗月正值中天,山崖峭壁上晶莹透亮的冰雪渣子将月光一道道反shè在对面山壁上,有折shè回来,反反复复,整个狭长的沟壑被照得通亮。突然峭壁上距离沟壑底部仅有数丈高的地方,有处积雪一动,哗啦一声,钻出两个雪人来。 正是林朗与鹤青璇二人。鹤青璇双臂依旧紧紧搂着林朗腰身,一钻出积雪,但见满眼七彩光华,光亮美丽,仿似在梦中,喃喃道:“林哥哥,咱们这是上了天堂了吗?好美!” 二人能捡回xìng命,皆因二人本就走岔了路,爬上山道,反而身在最高处,雪崩之时,林朗更是使出浑身本事一心直往高处爬,待得雪崩停了,埋着两人的积雪滑落,这才没被积雪掩埋的太深,轻松便推开积雪而出。 林朗环首四顾,他深知光学原理,笑道:“说什么胡话,咱二人福大命大,没死,雪崩过去啦!” 鹤青璇惊喜交集,大喜之下搂住林朗脖子‘八达’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林朗身子一震,开口问道:“青璇,你可知有一个地方叫做地球?” 鹤青璇亲了之后便知道自己忘形了,正低着脑袋,一张俏脸绯红如cháo,听闻林朗一问,愣道:“地球?那是什么?” 林朗摇了摇头,拍拍脑门,心道:“我还道只有前世的女孩子在喜极之下会亲吻,熟料这异世大陆……”摸了摸鹤青璇亲过的地方,突然想起鹤青璇之前的称呼,疑惑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鹤青璇大觉害臊,之前从雪堆中钻出,见到奇幻美景,直到二人已然身死,到了那传说中神奇的国度,连rì来与林朗患难与共,相扶相携,一颗芳心早已被林朗占得满满的,情动之下,心中早就想喊的称呼喊了出来。 林朗见她娇颜通红,被反shè的月sè一映,更显得娇媚无比,心中一荡,探首便往她唇上吻去。鹤青璇眼中闪过一阵慌乱之sè,却逃不过林朗的双眼,林朗心中一惊,赶忙坐正身子,细细打量鹤青璇:男儿装早就破败,头发略显凌乱,头顶一堆白雪尚在反shè着月华,俏脸通红,微眯着双眼! 林朗心中一动,想到:“她眯着双眼,那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心中一个声音喊道:“那是默许,那是默许!” 林朗再难把持,一把搂过鹤青璇,死唇相接。“嗡”二人脑中都是一片轰鸣之声,上次林朗偷吻,却是无意之间,这次两人皆已心动,这一吻下去,直如天雷勾动地火,缠缠绵绵,谁也不愿率先喊停。 突然对面峭壁上轰隆隆滚下一块冰岩,二人吃了一惊,这才停住。林朗望了眼娇羞不已的鹤青璇,鹤青璇更羞,埋下脑袋,心中却在想:“我是不是一个放荡的女子?这般与他亲吻,他会不会看轻了我?” 二人不敢走动,怕又引发雪崩,索xìng便在这雪窝中相拥而歇,知道第二rì,天空依旧一片雾霭蒙蒙,想是远处雪浪激起的雪渣子或者雪崩余势尚在,待得太阳出来,这才缓缓消散,林朗起身一看四周,暗呼侥幸只是却也连叫苦也!鹤青璇迷迷糊糊中听他咒骂,登时醒了过来,睁眼一瞧,才发现二人原来在一处山谷之中,且是四面高峰,围得死死的深谷。 叹了口气,林朗笑道:“还是到谷底再说吧,也就数丈来高,我跃下去,接你!”林朗小心翼翼的跨出雪窝,待得两只脚都出来了,这才往下溜去,堪堪溜了不到一丈,等时痛呼一声,鹤青璇探头望去,也吃了一惊,原来那峭壁之上,林朗滑下之处,赫然是一道血红sè的印迹。 雪崩之后的积雪,更多的是冰渣子,林朗不明就里,身子顺着岩壁滑下,手掌瞬间便被冰渣子割破,到了谷底,身上皮裘已然割裂了好大一块。 鹤青璇见此情景,倒也不敢贸然下来,林朗只得运起家传擒龙功的至阳内力,透掌而出,在崖壁上拍出几个落脚之处。 鹤青璇顺着林朗拍出的凹洞,这才下来,林朗苦笑道:“看来我二人怕是要呆上很久了!”鹤青璇道:“如你刚才这般挖洞,我们不是可以出得去吗?” 林朗笑道:“傻丫头,这毕竟是昨夜积雪才堆成的峭壁,地处尚且罢了,若是高处,积雪松软,若是我二人在那半山腰处,它哗啦一声落将下来……” “啊哟,那可不行!”鹤青璇惊叫一声,吐了吐舌头。 当下二人在谷底吃了点干粮,所幸的是包裹都是缠在背上,并未掉落,若是包裹掉了,二人可得立马就挨肚子了! rì当中天只是,便如昨夜朗月当空一般,只是rì光如此反shè起来,又是刺眼又是灼热,鹤青璇担心着崖壁是否会被阳光融化,熟料阳光反shè虽然厉害,却并未融化多少,反而将崖壁表面上刀锋一般的冰渣给融化了。 如此一来,两边峭壁上都不再像早上那般割手,然冰渣子冰棱子被太阳光融化,少了反shè光芒,谷内温度登时下降,两侧峭壁上融化的雪水冻实在上面,滑不留手,更难攀爬。 到了下午,谷底已然变得非常寒冷,鹤青璇抬头望着天空,苦笑道:“林哥哥,咱二人这算是逃得虎口又入狼窝吗?”林朗没有答话,鹤青璇转过头来,却见林朗盯着不远处的峭壁上,顺着目光望去,不禁吃了一惊。 “认得吗?”林朗问道。 “林哥哥,那是三叶雪莲!雪莲中的极品!”鹤青璇惊呼道。 林朗缓缓走了过去,见峭壁上一丈左右,俏生生的生着一枚三支花瓣的花朵,说是花朵,倒不如说是冰雪雕塑,它就那样颤巍巍的生长在峭壁冰雪之中,纯净的雪白,仿佛白玉雕刻而成的三支花瓣,紧紧簇拥着,好似眨眼间便要绽放一般,花朵下边更无一片花叶,整棵花树白莹莹透亮。 “卓然天成,孤傲高洁,怪不得人们形容女子纯洁,喜欢拿雪莲来比较!果然清雅!”林朗叹声道。 鹤青璇笑道:“时间女子也就拿那普通的莲花可以比拟,这可是三叶雪莲怎能跟那些胭脂俗粉想比?” “对了,这三叶雪莲究竟有何奇妙之处?”林朗好奇的问道。 “你师傅没教你吗?”鹤青璇惊讶的望着林朗,“我道是你家那位神医教了你呢!嘿嘿,三叶雪莲跟苍云国极北森林中的千年野参同时入药,以南海明珠为引,yīn阳调和,可成灼曜丹!” 鹤青璇见林朗颇不以为然,郑重道:“林哥哥,你猜这灼曜丹有何功效?” 林朗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奇的丹药了?无非便是解瘴气,防蚊虫之类罢了!”鹤青璇撅嘴道:“那这三叶雪莲还算什么神奇啊,告诉你吧,那灼曜丹呀,一粒便可增进学武之人五年苦修的内力!” “哦,原来如此……什么?五年苦修?”林朗随口答应,陡然惊叫。 鹤青璇神秘兮兮的贴近林朗,说道:“没错,是五年!凭空增加!无任何副作用!然而它的珍贵处不在此,而是,一般药丸,吃了一次,第二次便毫无作用,但灼曜丹不同,你吃了第一枚,会增加五年内力,第二枚增长四年,第三枚,增长三年……也就是说,五枚灼曜丹可以增长学武之人苦修十五年的内力!” “这个……”林朗何曾听过如此神奇的药丸?一时间只觉荒谬无比。鹤青璇知道林朗不信,笑道:“林哥哥,你回到你们家,可以去问你师傅啊!” 林朗心知归云山底蕴颇深,鹤青璇知晓这些,怕十有仈jiǔ乃是真的,但心中兀自不信,不过这朵雪莲还是要纳入囊中的。当下二人小心翼翼的凿了几个小坑,攀上去,鹤青璇道:“林哥哥,这正是它绽放的时刻,赶快采了,不然迟了它会凋谢,那时候药xìng十中不足一!” 林朗不敢怠慢,内力运至手上,划开冰层,轻轻连根剜了出来,鹤青璇苦着脸道:“若是有玉匣子就好了,这般下去,要是它枯萎了怎么办?” 林朗也是毫无他法,笑道:“我二人怎生逃离此处还是未知呢,管它作甚!”猫扑中文  第二十二章 有洞深藏玄冰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无奈之下,林朗只得将三叶雪莲放在一边。峭壁上积雪要待凝结的坚实了,二人方敢攀岩而上,除了等待凝结再无他法。适才得到三叶雪莲的惊喜之情也早已淡去。 直到太阳落山,二人依旧不敢擅自攀上峭壁,刚刚雪崩过的山峦,积雪是否冻结了尚未可知,林朗可不敢贸然行动。当下二人在谷底吃了些干肉,所幸的是齐家兄弟塞给他们的干肉较多,一时半会倒也不至于挨饿。 俗话说,下雪不冷融雪冷,二人肚子虽然不饿,但寒冷却忍受不了。鹤青璇早已冷的瑟缩在林朗怀中,说来也奇怪,每次冷的时候钻到林朗怀中,便不再冷,稍稍离开,便又冷的发抖。 林朗越想越不对劲,为何自己全然感受不到寒冷,鹤青璇乃是习武之人,虽说内力不及自己,但自己也不可能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啊。 当下将此事告知鹤青璇,鹤青璇也觉奇怪,林朗所修内力就算再强,长时间在如此寒夜之中,怕也难以为继。鹤青璇一会回到林朗怀中,过了片刻又钻了出来,果然,一离开林朗怀中,哪怕是在林朗背上,都觉得冷。 蓦然间,林朗想起一件东西,探手取出脖子上所挂的那可血玉珠,果然,过不得片刻,已觉寒冷及身。又将手中的血玉珠挂于鹤青璇脖子上,鹤青璇也渐渐暖和起来,不再觉得冷。 一来二去,二人终于弄明白,原来是这颗血玉珠在作怪! 鹤青璇惊讶道:“林哥哥,你这是什么宝贝?仅有如此奇效?” 林朗摇了摇头,心中苦笑道:“若是能告诉便告诉你了!”笑道:“我也不知,听爷爷说当初娘亲生下我时嘴巴里面就含着这枚珠子!” “嘴巴里面含着这枚珠子?”鹤青璇好奇的问道,眼中满是不相信的神sè。林朗笑道:“我也不相信啊,但这确实是爷爷nǎinǎi爹爹妈妈亲见!据爷爷说,当夜半空中划过一道血红sè的闪电,我便出生了!” 鹤青璇嘻嘻一笑,调笑道:“原来林公子竟是天外来客呀!你莫非是哪路神明投胎转世不成?” 林朗一愣,这天外来客,倒是说中了!心中一叹,鹤青璇又说了什么便没听见,鹤青璇见他神sè不宁,还道自己佩戴了那颗珠子,林朗觉得冷了,赶忙从脖子上取下,说道:“林哥哥,你还是自己挂着吧,我…我在你怀里就行了!” 林朗惊醒过来,身子觉得确有点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拿过鹤青璇手上的血玉珠。陡然间,血玉珠仿似活了一般,窜出林朗掌心,直往对面峭壁shè去,林朗吃了一惊,他早就知道这颗血玉珠乃是那传说中的神仙所有之物,如今却自主飞走,却是为何? 二人急忙追了出去,却见一抹血sè悠忽见shè入对面峭壁数丈高处,再无声息。林朗yù鹤青璇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鹤青璇喃喃道:“珠子竟然自己会跑,这么说,林哥哥当真是含着这颗珠子出生的,那…真是仙人转世投胎?” 正在胡思乱想,陡然见耳中传阵阵嗤嗤声,二人抬头望去,只见那血玉珠钻进去的峭壁上缓缓现出一个洞来,四周的积雪仿佛被融化一样,化作水滴,滴滴答答落下,待得洞口大点,已然如同泉涌,流下来便已冻实在峭壁之上。 林朗瞧得分明,雪洞中间正是血玉珠,漂浮在那里,一阵阵肉眼可见的热量波动散发开来,仅仅片刻功夫,雪洞已然被融化的近乎一人高,林朗拉起鹤青璇,纵身跃上去,那血玉珠浮于半空中,当先飘忽而行,散发出悠悠的血sè光芒,正好指路。脚下的积雪略显松软,显然是不久才堆积的雪,鹤青璇暗赞林朗一声,幸亏二人没有急于出去,要不然这松软的积雪,爬到半峭壁上,扑通一声陷进去,那便再也难找了。 行得丈许,眼前的雪洞却不再是积雪,而是岩石、土屑,头顶的洞壁似乎给什么东西挖凿一般,鹤青璇轻声道:“林哥哥,这似乎才是刚刚挖凿的,莫非便是这颗珠子挖的?” 林朗摆摆手,示意她小心走路。岩石区域走了不到数尺,入眼乃是一片晶莹,然洞口极小,仅容一人爬过,血玉珠依旧当先而飞,林朗想了想,说道:“青璇,要不你在此稍候,我进去瞧瞧?” 鹤青璇摇摇头,道:“我们一起进去吧!”林朗无奈,便道:“我先,你跟着我!”鹤青璇突然指着里面道:“看,能看到血红sè光芒,显然这并不是条甬道,林哥哥,你探头进去看看是不是?” 林朗探头进洞,洞内洞外只数尺厚的一层冰,一眼可以望见内里宽阔之处,当下招了招手,自己爬了进去。身子刚刚贴到这几近透明的冰块上,便觉一阵刺骨的寒冷直透入骨,打了个寒战,林朗赶忙运起内力,同时喝道:“青璇,运起内力,当心这冰块,温度极低!” 鹤青璇应了一声,体内周天运作,缓缓爬进小洞,一刹那仿佛自己掉进了极冷的冰窟窿,若不是自己一开始便潜运内力护体,这一下自己非要冻伤落下顽疾不可。赶忙加速前进,还好这段距离极短,手脚并用,数个呼吸便已到了真正的洞内,洞内倒是极为暖和,鹤青璇舒了口气,见林朗正在大量四周,也四处打量起来。 洞穴并不甚大,洞深仅仅两丈有余,整个洞穴便是开在这万年玄冰之中,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不过顶上四周倒像是一头庞然大物的雕刻模具一般,更能清晰看到洞顶冰壁上一根根毛发的印迹。 低下头向前方望去,不禁惊呼出声,林朗笑道:“没事,一具骷髅而已!” 鹤青璇心里依旧有点怕,走到林朗身边,问道:“林哥哥,这洞穴似乎不是人工而成的!”林朗点了点头,奇道:“这山洞内并无任何异常,血玉珠为什么会带我们来这里?”望了眼半空中忽闪忽闪放着光芒的血玉珠,走过去抓在手心,想要研究出什么。突然,掌中猫扑中文  第二十三章 旧时事 无语凝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陡然间,林朗手中血玉珠红光一闪,激起破空之声,击向地面。血玉珠去势凌厉至极。林朗吃了一惊,血玉珠这自主一击,远胜自己全力一击,若是再击出一场雪崩来,那可当真不妙。 转念间,血玉珠已然撞在地面上。砰,一声巨响,冰屑四溅,林朗神sè古怪,望着地面愕然不语。鹤青璇心中惧怕骷髅,一直躲在林朗身后,此时转出身子,只见地面上仅现出一个小小的坑洞,刚才那一声巨响之后,这玄冰地面上竟然只被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来。 血玉珠复又窜起老高,连番撞击冰面,堪堪撞了廿来下,这才停下,缓缓漂浮在坑洞之上一尺来高处,林朗拉过鹤青璇,二人俯下身子,只见那坑洞也不过巴掌大小,细看之下,洞底似有东西。 林朗探手摸去,登时一股寒气透体而入,右手一僵,几乎失去了知觉。这才知道这小洞内的温度已然低到了极致。缩回手掌,运功良久,待得恢复之后,以内力护住手掌手臂,缓缓探入洞中,摸出一物来! 那是一个与皮囊类似的物事,然翻来覆去,林朗却找不到开口,整个锦囊完全没有针线缝制的痕迹,仿佛天然生成一般!天衣无缝! 鹤青璇抓过来看了半晌,也是一无所获,疑惑道:“此物状似锦囊,却无开口,更无针线缝合之处,质地似绸缎却非绸缎,似皮革又非皮革,柔韧而纤薄,不知何物所制!” 林朗运起内力,撕扯一番,也是动不了其分毫,突见光芒闪烁,回头却见血玉珠上下翻飞,似是极为兴奋。林朗沉思不语,鹤青璇叹道:“世间当真便有鬼神一说吗?以前我或许打死也不信,但是现下,见到你这颗神奇的珠子,却也不得不信!” 突然,血玉珠停了下来,一股股血sè氤氲从中冒了出来,鹤青璇吓了一跳,叫道:“血!血!它要出来?” 林朗心中一动,记忆中前世跃入西湖的片段浮现出来,听到鹤青璇喊出“血”字,心中略有所悟,隐约想到了什么,但却一时难以明白。鹤青璇这时也看清了,血玉珠上哪里是血了,不过是血sè的氤氲之气而已,但见那血sè氤氲浓郁至极,轻声道:“它…不会当真滴出血来吧?” 林朗心头大震,一个词语在脑中不停闪现,“滴血!”“滴血!”鬼使神差的,林朗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手中的锦囊上! 异变陡生,嗖,一道光芒闪过,手中锦囊已消失不见,但林朗却瞧得清楚,那道光芒正如前世西湖底时血玉珠进入自己脑中一样,潜进了泥丸宫,泥丸宫林朗前世便知,《类经》有云: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曰昆仑、又名天谷,叫法甚多! 心念一动,那锦囊又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手掌之中,鹤青璇揉了揉眼,惊道:“林哥哥,你这是在变戏法么?” 林朗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心中试着去感受锦囊中的情况,下一刻,手中蓦然多出一块非丝非帛的布片来,拿在手中,凑着血玉珠的光芒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几段话,言辞生僻,有些字却不认识,二人研究良久,这才稍稍明白其中之意。 原来这件锦囊,乃是一位自称修真者的古人所遗留,据他所说时间推断,估摸着也是千万年之前之事了。那时候苍澜大陆乃是一座修真大陆,其时乃是人类踏剑而行、腾云而飞的时代。 这位前辈是东海之中一家修真门派的弟子,他当时仅仅是元婴期的小修士,在宗门中并不受待见,被安排在监牢中看管囚犯,一rì间吃了点酒水,那监牢中囚禁的却是师门合力抓捕的一名妖魔,那妖魔趁着自己酒醉,道心不稳,竟然施展摄心术,于是自己无意间便放走了那名妖魔。 待得清醒过来时,面对的自然是宗门之中前辈们的严厉惩罚,本来他所犯之罪该当处死,然门中一长老对其颇为青睐,之前更是帮他炼制了这枚乾坤宝袋,经这位长老说情,宗门只将他打断一条腿骨,废了修为,与其妖兽伙伴一起关押在东海海底水牢之中,再也不去理会。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他依照记忆中的修真功法,恢复了弱小的修为,这一rì他忽觉身周海水忽冷忽热,过不多时,便觉海底地动山摇,忽而岩浆喷发,忽而海水结冰,待得后来,以自己的修为已然难以抗衡,所幸自己的伴生妖兽所护,未能当场死去,却也昏厥过去。 这一昏厥,又过去了多少时rì便不为自己所知,待得睁眼之时,只觉周身异常寒冷,举目望去,自己置身于伴生妖兽的腹下,妖兽已然死去多时,四周凝结着yīn冷的玄冰,但妖兽腹下,也便是自己横卧的地方却是一处空地,他以手轻触妖兽遗骸,熟料手指堪堪碰到,那遗骸便已化作粉尘。 看清了周遭情景,他突然明白,海底冻结了,自己的伴生妖兽修为本就不高,更是用尽全力替自己造出这么个容身之处,否则怎会连妖兽的骨骼都化为粉尘? 他破冰而出,却发现哪里是在海底了,竟是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入目尽是一片白亮亮的冰川雪地,依照记忆中的地形,找到门派所在,却哪里能看到昔rì门派的半点影子?原本宗门是在海上,然此时自己置身之处,却是陆地。他跃上半空寻找人迹,过得半月,整个大陆被他来来回回巡查了不下数遍,然更不见人迹,整个大陆尽被冰雪覆盖,城镇、村落、各大修真门派,寻不到一点残留的痕迹。 他颓然坐在冰山之上,心思转动,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片大陆各个部分漂移,造成了罕见的灾难,整个大陆,人畜俱亡,或死于灾难之中,或死于随后必然而来的瘟疫之中,繁荣一时的修真时代,便以此告终,天大地大,茫茫大陆上,唯一活着的生物,便仅有自己一人。 他仍不甘心,接下来数年时间,遍寻大陆每处角落,然而终究是寻不到一丝残留的人烟痕迹,也只有数处地方有着被玄冰掩盖的地方,才可以看出当年的痕迹。其一,便是这片新的大陆最北端,原本无上修真门派‘月在天’的一处灵脉依旧,其二便是大陆zhōng yāng一处新起的山脉之中,有玄冰冻结的祥鹤,想来便是当年雄踞一方的修真门派‘驾鹤宗’遗址,不过原本这‘驾鹤宗’乃是位居东南,经过一场灾难之后却出现在大陆zhōng yāng偏南的地方。 第三处则在东边,他数次破冰挖掘,只因那处遗址极像是自己的宗门,‘闲云无极’。然玄冰坚硬无比,自己修为有限,终究未能翻出一二。 第四处乃是原本位居天南的栖霞寺,发现遗址时却在西方,栖霞寺与其宗门‘闲云无极’本是多年世仇,他见栖霞寺保存的尚且完整,感怀自己宗门却仅仅留下点滴踪迹可循,含愤出手,将保存的较为完整的栖霞寺摧毁了个七七八八,唯独被玄冰深埋的却无能为力。 后来又在大陆南端发现了一处遗址,似是当年剑修门派‘铸剑门’的遗址,但原本在大路上无人敢招惹的‘铸剑门’,遗址却出现在天南之地,早已认不出其本来面貌。 此后数年,气候更是变幻莫测,时而是艳阳高悬的炎夏,时而又是北风呼啸的严冬,昼夜更替更是毫无规律,有时白昼持续数月有余,有时又是数rì的黑夜,天上时而暴雨闪电雷鸣,时而白雪飘飘,时而冰雹砸落,更有堪比海碗大小的冰雹。 地动时不时地会发生,也有些玄冰所埋藏的遗址被揭出来,他一直在期盼着,有人像他一样,存活下来。然而多年过去,依旧是他一人遗世dú lì,一rì他张口呼喊,却发现自己已然不会说话,这一惊非同小可,尝试着写字,字依旧会写,只是再去发音,却极难办到。 他忽然觉得苍凉无比,陡然间意识到,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天气的反复,也不是昼夜无常的更替,而是来自内心、来自外界的寂寞! 他使出法力,连续在冰川大陆上来回奔行,纵横南北,一路长啸,一路流泪,如此数rì,顿觉心力憔悴,元婴期的修士本就有极长的寿命,但他连续数rì长啸飞奔流泪,早已油尽灯枯。回到最初醒来的洞穴中,使出残余的法力,将山洞冰封,倚在洞壁,在自己法衣上写下这些过往,装进师门长老所赠的乾坤宝袋,奋力破开玄冰,埋藏起来。 他不知道后世是否会有人类衍生,但作为一个文明的最后一人,有心写下更多的文明事迹,却觉得荒谬无比,有心将修真功法留下,又觉得自己修为低微,若后世有人,却不免笑话自己,当下苦笑一声,斜倚着洞壁,壁上双目,关闭六识,封住元婴呼吸吐纳,在沉睡中安然死去。 直到多年以后,大陆渐渐恢复容貌,冰川融化,也不知何年何月,又有了人类,直到如今,一场雪崩,才被林朗所佩戴的仙人遗物血玉珠发现,若非如此,这千万年前的隐秘,自当永世埋藏在玄冰之中,或许会有人在其他遗址发现,然终究到目前为止,尚无人得知。猫扑中文  第二十四章 骨为兵 雪为媒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然而这些事林朗二人并不知晓,二人怔怔的坐在洞中,良久不语。 半晌,鹤青璇吁了口气,幽幽说道:“原来……千百年前,当真有仙人存在…那是腾云驾雾、御空而行的景象吗?” 林朗心念一动,将布片装入乾坤宝袋中,叹道:“那定然存在了,唉,纵然能够腾云驾雾、御空飞行,到头来,还不是抵挡不了来自大自然的灾难,人们总是逆天而行,却何时能够真正的逆天了?” 站起身来,望了眼倚在洞壁上的骷髅,叹道:“我们将他葬了罢!”鹤青璇知晓了这位前辈的事迹,心中早就充满了怜意,女孩子天xìng对骷髅骨架的恐惧尽去,低声道:“前辈,唉,称呼你为前辈那也是错的,我们无意冒犯……罢了,那便是天意吧!” 转头望向林朗,双目已然蓄满了泪水,轻声说道:“他……实在是够可怜了,被师门打断腿骨,囚禁在海底,待得大梦方醒,却是满世界仅剩自己一人……” 林朗点头不语,抓回血玉珠,挂在鹤青璇脖颈上,转身走到骷髅旁,却发现一件极为棘手的事,那便是洞中玄冰极为坚硬,先不说二人手上没有冰刃,就算有冰刃,那也奈何不了这玄冰层。 “凝结千万年而不化的玄冰,这该如何是好?”林朗暗自寻思,鹤青璇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眼血玉珠,若让血玉珠再凿出个大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犹豫道:“要不就这样算了,这山洞之中,也算是掩埋了!” 林朗点了点头,二人借着血玉珠的光芒,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再无他物,林朗看着断了一根腿骨的遗骸,叹道:“修真者逆天而行,果然厉害,腿骨打断不知多少年,如今看来,断痕犹新!”不禁伸手往断骨处摸去。 这一摸,登时大奇,原来触手竟然温热,虽然知道这人已死去千万年了,但仍旧心中一惊,指尖在断裂的骨头渣子上拂过,突然手指一痛,抬起手来,见食指破了个小洞,林朗骇然,望着地上的腿骨,惊道:“竟有这般锋利的骨头?” 鹤青璇抢上前,抓住林朗手腕,嗔怪道:“也不小心点!”赶忙撕下衣襟,替林朗包扎手指,林朗笑道:“不碍的,一点小伤,用不着包扎!”鹤青璇笑骂道:“小伤便不是伤了?这等寒冷,伤口最易再创,别动!” 待得包扎好,二人望着眼前的骷髅,鹤青璇摆摆脑袋,奇道:“这人的腿骨好奇怪!”林朗总觉得怪怪的,经鹤青璇一说,这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点点头道:“他的腿骨较如今人类的腿骨更长,更无半点弯曲,倒像是半截竹竿子!” 鹤青璇指了指双臂,道:“双臂也是,均挺直无弯!”林朗伸手在骨骼上轻轻摩挲,鹤青璇突然叫道:“骨头上哪来的血?” 林朗低头一看,果然,雪白的骨头上有几处细小的血印,抬起右手,却见鹤青璇包扎的衣襟已然被鲜血染浸透,心中一惊,鹤青璇急忙抓起他手腕,小心翼翼拆开布条,但见之前那小小的伤口之中,鲜血丝丝直往外冒,这一惊非同小可,食指上只是被刺了个小孔,怎会血流不止? 林朗这才感觉到,食指竟然有点麻木,暗道,莫非中了毒?但看血液鲜红,不似中毒之状,赶忙伸出左手,屈指在右臂上连点数处大穴。 鹤青璇心有余悸,骇然望着地上的腿骨,叫道:“难道是因为这是修真者的骸骨?”林朗见封了穴道,指上血流渐渐止住,抿嘴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修真者的骸骨也不简单啊!原来不仅仅是锋利,更似有吸人鲜血的作用!” 鹤青璇骂道:“这哪是修真者,简直是妖魔,死了尚要作怪!”提腿狠狠一脚踢在骨架上,但听得叮呤当啷一阵乱响,骸骨四散而开!她初时觉得这骸骨的主人当真可怜,但见到心爱之人受伤,哪里还在乎他可不可怜,只有无端的愤恨。 林朗心中一动,疾声道:“青璇,别!”走过去俯身抓起另一根并未打断的腿骨,微一沉吟,狠狠在地面上一敲。 “哐”,一声闷响,林朗低头望去,吃了一惊,这枚腿骨竟然在这玄冰地面上生生砸出一大块来,骇然之下,又在洞壁上一通乱砸,数下之后,洞壁已然坑坑洼洼,地上满是冰块冰屑。 鹤青璇骇然失sè,惊叫道:“这…这究竟是骨头还是……还是……”支吾了半天,竟然想不起苍澜大陆有何物比之更为坚硬!林朗举起手中腿骨,约莫两尺七八分长,比起长剑稍稍短了点,但比短棍又长了不少,入手颇为沉重,两端的骨节处都不大,乍看一眼,倒像是一根稍长点的短棍两头微微凸起罢了。 又捡起小臂骨,道真和短棍一样长短,林朗试着在地面上狠狠敲击,依旧是哐哐的闷响,玄冰不能阻其分毫。扔下小臂骨,抓起那一截被打断的腿骨,又是一番感慨:“如此硬的腿骨,竟被人生生打断,打断这人腿骨之人的本事……” 骨刺嶙峋的一段在玄冰地面上狠狠一插,噗的一声,腿骨大半尽没,林朗笑道:“果然是奇物,了不起,了不起!”不知这了不起究竟是在称赞骨头还是在称赞修真者! 见鹤青璇依旧嘟着嘴笑道:“现下有法子啦,咱这就将这人的骸骨给埋葬了,如何?”鹤青璇恼道:“谁知道此人是正是邪,骨头都这般邪恶,我们还葬他作甚?”突见林朗神sè有异,心不在焉,奇道:“林哥哥,你在想什么?” 林朗望了眼手中的腿骨,苦笑道:“我适才在想,一直缺少一件趁手的冰刃,这枚腿骨倒是极为趁手,不过……” 鹤青璇立时明白,笑道:“不过我说着骨头邪恶是不是?”林朗讪讪一笑,鹤青璇笑着挽住他手臂道:“林哥哥,再邪恶的兵刃,也要看在什么人手中啊,林哥哥心地善良,就算拿这……邪恶的骨头,也不会做出邪恶的事啊!” 林朗哈哈大笑,刮了刮鹤青璇鼻子,笑道:“你这脑袋瓜子,倒是会替我着想!”鹤青璇大羞,林朗向来都是中规中矩,这时突然做出刮她鼻子的举动,心中一喜之下,更多的却是羞涩。 当下林朗在地上挖了个大坑,将骸骨除去小臂骨、一截小腿骨,其余尽数推进坑里,鹤青璇笑道:“我俩倒是够坏的,人家或许这样躺着,埋葬在这山洞之中,倒也安然,我们非要烂好人,整散了人家骸骨!” 林朗一愣,说道:“你说的倒也是!”低头忽见坑中几枚细小的骸骨映着血红sè的光芒,熠熠生辉,摸出一枚,原来是双手十指的一枚指尖,但见这手骨也不似常人,尖端尖利异常,映着血sè光芒,白森森的寒芒乍现,握在手中也有分量。忽然心中一动,俯身将十枚指尖骨尽数收在掌中,笑道:“这却是世间最好的暗器了!” 鹤青璇笑道:“哼,让你扎伤林哥哥,你这浑身是宝,我们可就笑纳啦!前辈,你这就安息吧!”说罢伸足将地面上的冰屑冰块踢入洞中。 林朗呵呵一笑,突然想到那乾坤宝袋中能否装得下这几根骨刃,心念一动,泥丸宫微微一热,随后那只锦囊便稳稳躺在掌中,心中默想将几根骨刃装进去,下一秒,锦囊上放着的腿骨臂骨指骨均消失不见。 鹤青璇大是羡慕,林朗无奈道:“我之前滴血便是得了这之宝袋的认可,我也不明所以,修真者的事情太过诡异神妙,研究不来的,你若是想要,你也滴上几滴鲜血试试如何?” 鹤青璇笑道:“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不要的!”林朗心中大是感动,当下二人又爬出玄冰洞,用石块堵住小洞口,出了洞穴,外间已然天亮,白雪映着阳光,刺眼的白光让二人睁不开眼来,过了良久这才适应。抱起鹤青璇跃下峭壁,二人转头四顾,望着才离开一夜的绝谷,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隔了半晌,这才从久远的思绪中回过来。 鹤青璇搂住林朗胳膊,轻声道:“林哥哥,幸好有你!” 林朗听她深情款款,不禁一呆,低头望着她沉醉的表情,反手搂住鹤青璇腰身,在她耳畔轻声道:“丫头,我心中欢喜得紧,你呢!我林朗今rì以雪为媒,rì后一定对鹤青璇好好的,我……”嗫喏了半晌,却不知如何措辞,他究竟是前世今生第一次恋爱,未免生涩的紧了。 鹤青璇听他说着说着把自己绕进去了,嘻嘻笑道:“林哥哥,你是不是要说一定……一定娶我为妻呢?” 林朗喜道:“正是正是,这些话儿我倒不会说!”鹤青璇神采飞扬,咯咯笑道:“原来林公子竟然也有害臊的时候呀!”突然正sè道:“我鹤青璇今rì以雪为媒,此生非林朗不嫁!” 林朗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便在此时,头顶蓦然传来一声戾鸣!猫扑中文  第二十五章 伏兵隐杀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林朗抬头望去,半空中正是一黑一白两头雪鹞,鹤青璇喜道:“好啦,这下不用担心雪壁松软,爬不出去啦!”挥手叫道:“好鹞儿,快下来,快下来!” 两头雪鹞早已发现了二人,鸣叫一声,俯冲而下,落在二人身旁,鹤青璇大喜,奔过去搂住两头雪鹞毛茸茸的脖子,叫道:“还好有你们,否则我和林哥哥不知道还得困多久呢!” 原来两头雪鹞在雪崩之时本就要来营救二人,无奈遮天蔽rì的雪雾一浪接一浪冲天而起,两头雪鹞无论如何也冲不下来,雪鹞目光犀利,朦脓中依旧瞧得清楚,二人并未身死,便也不飞回万兽岭,寻找旧主。熟料昨夜两人进了玄冰洞,雪鹞在高空之中见不到二人,盘旋一夜,第二rì太阳出来,雪雾散尽,恰逢林朗二人从玄冰洞中出来,这才出声。 当下黑雪鹞负起林朗,白鹞负起鹤青璇,几个呼吸,便已出了雪谷。坐在雪鹞背上,林朗这才看清楚,原来二人所在之处乃是大山谷中雪崩形成的小山谷,谷中有谷,想起蜉蝣马,心中担忧。 两头鹞儿巨翅轻挥,片刻间便已出了大山谷,林朗心中一喜,按照当初雪崩之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然到了山谷的另一边,以蜉蝣马的脚程,断断不会葬生雪崩之中,又想起蜉蝣马之能,在雪地里可以漂浮而行,登时松了口气,只是放眼四顾,一片雪白,就算是小白马尚在附近,也被这满目的雪白掩盖,极难找寻。 出了雪谷,林朗轻拍雪鹞脖颈,示意下落,那雪鹞极为通灵,微微收拢双翅,盘旋而下。落在地上,林朗回首望了眼身后被一座雪山阻挡住的峡谷大道,忽然想到:“苍月国如此环境,若要出兵攻打其他国家,足可谓是一道天堑,然而其他诸国有心染指苍月,于苍月国来说这连绵雪山却是一道天然屏障,苍月国必无染指中原之心,但上官世家为什么会忽然介入家国之争?” 鹤青璇突然道:“林哥哥,这里似有人来过。” 林朗一愣,问道:“怎么说?” 鹤青璇指了指封住峡谷的雪山,林朗放眼望去,只见那边新成的雪山脚下有一个大洞,心中大奇,前天夜里雪崩,应该不会有人,就算有人,也不会这样挖洞而行吧。 便在此时,洞中钻出一物来,林鹤二人瞧得分明,不正是蜉蝣马吗?林朗欢呼一声,搓唇长啸,蜉蝣马听到啸声,足下一顿,见到是林朗,昂首嘶鸣一声,奋蹄欢奔而来。 林朗抱住马脖子,见蜉蝣马头顶尽是积雪,轻抚着马首,蜉蝣马不住低鸣,脑袋直往林朗怀中蹭,过了半晌,突然扯起咬住林朗衣襟,往雪洞旁拉去。 林朗哈哈笑道:“我这身棕熊皮的裘袍总有一天要被你扯坏了!”二人跟了过去,探首望去,雪洞已然极深,地上布满了马蹄印。林朗心中豁然明白,蜉蝣马心知自己被困山谷中,苦于无法翻越,只好在积雪新堆成的雪山中大洞营救自己。此刻拉他过来,却是邀功来着。 心中一阵感动,谁说畜生无情?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后怕,万一雪洞崩塌……他却哪里知道,蜉蝣马本就生于苍月极北雪原之后的冰海畔,对于积雪的xìng质,怕是比林朗知晓的更多,这番打洞而进,却是边打洞,边以头颅在洞顶不停敲打,敲得实了,这才再行前进,林朗见到蜉蝣马头顶尽是积雪,便是为此。 当下二人同骑,一路往北,行到半rì,前方稀稀拉拉的现出人家来,二人在附近的人家讨了些热食,苍月国位居极北,民众多以游牧狩猎为主,民风质朴而粗狂,林朗二人这几rì遭遇雪崩,极为狼狈,那农户热情大方,更是为二人烧水沐浴,之后又是手抓鹿肉。 二人吃饱喝足,鹤青璇从包裹中摸出一锭银子,笑道:“多谢老乡款待,些许银两,聊表谢意!” 农家丈夫为人憨厚,推托不接,妻子倒是jīng明,接了钱,连声道谢,二人在这农家借宿一宿,第二rì人马皆都jīng神,再次北上。 苍月国多为山地,行不多久就得翻山越岭,中午,二人已然翻过了两座山,虽然不大,但积雪甚深,行路颇难!爬上第三座山顶,脑袋刚刚探出山梁,林朗心中登时喝了一声彩,原来这座小山背面却是极为平整的山坡,林朗忽然想起雪橇来。正yù开口,忽听得山梁背后似有人声。 拉住鹤青璇躲在山梁上的一块大石后面,却听那边一人粗声骂道:“nǎinǎi的,我们在此天寒地冻,那些个王八羔子却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让老子瞧得窝心!” 另一人斥道:“你嚷嚷什么,结果了那对小羊儿,咱们的事便成啦,到时候,上官青云呐,可不是黄泥巴裹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上头让咱们在此截杀,事成之后,少不了咱一帮兄弟的好处!”声音厚重,显然是个外家高手。 远处一个声音忽然叫道:“三哥,有酒么?兄弟的酒喝完了,这鬼天气,不拿酒压着寒气,当真难受!” 之前那人笑骂道:“咱们都在这鬼地方呆了一年了,你怎地还适应不了这气候?吃酒误事,要是冷了,踩着雪橇去划上两圈!” 远处随之传来数声呼啸,林朗耳目甚灵,这一听之下,赫然发现此潜伏的人竟有十八人之多,心中一凛,心下寻思:“如此多的人,那对小羊儿?莫非便是我与青璇二人?上官青云,那不是上官世家的家主么?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便在此时,耳中听得一阵阵怪叫声,声音忽左忽右,忽远忽近,林朗探头微微一望,但见数十人脚踩雪橇,双手拄着两根极为奇特的学撬棍,来回在雪坡上滑行。 大石那边一人问道:“大哥,两只小羊儿不会不过来吧,按照消息,他们也该来了!” 隔了良久,一人声音蒙蒙浓浓,不甚清楚,说道:“冰盘山那边雪崩了?” 那老三的声音响起:“嗯,听说是雪崩了,不过大道附近不甚严重,在那边守着的兄弟反而送了xìng命!” 被称作老大的那人喃喃道:“会来的,会来的!” 最先说话那人问道:“大哥,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林家,主上却如此大动干戈,那林家公子谅来也就二十岁不到,用得到咱兄弟一起出动?” 大哥冷哼一声,说道:“你道林家便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林战天夫人当年行走江湖,江湖人送她一个外号‘女诸葛’,你以为这称号是空穴来风?主上说林家乃是他世仇……主上的心思,咱们猜不透的!” 哼了几声,又道:“乔连珠十三人八年前便栽在那林家公子手下,秦老五更是送了xìng命,出动盘龙古剑都没能收拾了那小子,你当那林家公子便是易于之辈?此役凶险,老三,招呼他们回来,若那二人没有葬身在雪崩之中,想来此时也快到了!” 那老三应了一声,口中发出尖利的吼叫,林朗听得远处的怪叫之声顿息,想来滑雪之人都被招了回来。 老三停了吼叫,说道:“大哥,要不要派兄弟去山梁那边查探?” 大哥道:“不用了,据乔连珠他们所说来看,那林朗本事了得,我们贸然现身,难免被他发觉,到时候,我们便失了这边有利的地形!” 便在此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两声低鸣,林朗心道不好,两头雪鹞定是发现了潜藏在山梁那边的人,这才出声jǐng告,那边老大沉声道:“不好,这两头扁毛畜生把咱们当猎物了,暴露了我们那可不妙!嘿,坏我大事!” “嗖” 林朗抬首望去,显然那人发shè了暗器,要将两头雪鹞击落,林朗心中焦急,却见两头雪鹞身子再半空中微微一圈,两枚暗器便已打空。 那边老大沉声道:“这是一对雪鹞!不对,此处哪来的雪鹞?莫非是齐家八杰在此?”空中两头雪鹞大怒,戾鸣几声,黑鹞翅膀一收,身子在半空中俯冲而下,一对伸开足有小圆桌大小的巨爪凌空抓落。 老大闷声道:“叫兄弟们小心,雪鹞凶猛,不可力敌!使暗器招呼!”老三口中叽里咕噜疾喊几声,一瞬间,破空之声大作。 鹤青璇紧紧抓住林朗手掌,掌心中冷汗直冒,林朗转头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紧张抬首望去,黑鹞巨翅挥动,一阵劲风刮过,数枚暗器已然失了准头,而后在半空中翻转身子,巨爪轻轻拨动数下,随后而来的几枚暗器也被击落,林朗心下喝彩一声,大赞雪鹞了得。 便在此时,白鹞已然回飞道山梁这边,黑鹞击落暗器的同时,白鹞同样收拢双翅,俯冲而下,两头雪鹞竟然配合有度,使用前后夹击之道,从背后直击敌人。林朗二人只看到白鹞的身影在梁上一闪而逝,眨眼间便听得一声惨叫。 鹤青璇大喜,不禁开口喊道:“好!” 不意这一声却暴露了自己,那边老大沉声道:“有人!”顺手又打出一枚暗器,直击黑鹞。林朗知道二人行藏已露,当即朗笑一声,长身而起! 山梁后转出三人,林朗一愣,这三人皆是短发,面上无须,如此怪异的发型在苍澜大陆极为少见,倒似是这几人原本就是光头,才新长出的头发一般。 林朗耳朵一动,听得那老大适才扔出的暗器有异,心念一动,便知乃是子母毒镖,所谓子母,那便是暗器shè出时内劲隐而不发,待得接近目标,内劲发作,暗器会陡然爆开,内中藏有三枚小毒镖,歹毒无比,且枚枚都淬有剧毒。 黑鹞毕竟不是人类,定然会老老实实的去用爪拨开,眼见那毒镖已然shè到,林朗心中大急。猫扑中文  第二十六章 稍解谜团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却说眼见那毒镖已然shè到,林朗心中大急,正yù纵声示jǐng,两人已然一左一右欺了上来,林朗心中挂念空中黑鹞,脚踩控鹤遨游步法,闪身躲过攻势。 “叮!”便在此时,半空中那枚子母毒镖爆裂,内中隐藏的三枚小毒镖分shè黑鹞巨爪、下腹、右翅,黑鹞显然未料到这枚暗器会在半空中爆开,更生出三只急速而来的小镖。但它究竟了得,右翅陡然一缩,身子失去了平衡,立时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左翅由下向上猛力挥动,身子更是急速下坠。 如此一来,袭向黑鹞右翅、下腹的两枚毒镖尽数落空,然第三枚shè向巨爪的毒镖却不能躲开,黑鹞凛然不惧,巨爪轻挥,那枚小毒镖已然弹开。林朗躲避两人攻势之余瞧得清楚,暗道不妙! 果然,黑鹞见轻松拨开了shè来的毒镖,得意而鸣,远处白鹞振翅飞了上去,两头雪鹞盘旋在半空中,伺机而动!熟料黑鹞才盘旋数圈,双翅微微收拢,脑袋耷拉下来,白鹞知道爱侣定是受了伤了,俯冲而下,将黑鹞驮在背上,落了下来! 被称作大哥那人沉沉一笑,伸手在背上拔出两柄短枪,叫道:“老三,招呼弟兄们并肩子上,这对畜牲没用啦!”他说话的声音似乎嘶哑,又似乎极沉,听在耳中仿佛是深水中咕咚咕咚泛气泡一般。 与林朗相斗二人中一人应了一声,闪身退开数步,嘶吼一声,复又跃上来二人继续围攻林朗。鹤青璇见林朗总是分心瞧向黑鹞,连忙扑到两头雪鹞身边,叫道:“我先看着!”虽然这般叫喊,但心中却免不了担忧,低下头来查看黑鹞的伤势,只见右足爪尖只是擦破了一层薄薄的皮,但是此时整个右爪四指已然发黑,黑气逐渐向爪心蔓延。 鹤青璇是吃了一惊,雪鹞巨爪皮厚粗糙,竟然被那爆裂开的小毒镖割伤,显然不是一般的毒镖,那这毒也定然不是一般的毒。心中不禁惶急。所幸黑鹞落下的早,一觉又足不对,便收拢双翅,要白鹞驮了下来,如此一来,少了剧烈运动,血流不甚加速,毒气蔓延倒也不是很快。 鹤青璇心中一动,撕下布衣左臂一幅衣袖,抓住黑鹞那足有小臂粗的长腿,摸索到上边软肉处,紧紧扎了几圈,这才稍稍舒了口气。拍了拍黑鹞宽阔的背脊,以示安慰。白鹞守护在一边,不住低鸣,却时刻jǐng惕有人过来袭击这边。鹤青璇回头望向远处,林朗已然与一群人斗在了一起。 那使两柄短枪的首领,冷笑着在战圈外掠阵,其余十七人挥动着手中的雪橇棍,在雪地上你来我往,忽近忽远,忽前忽后,却是游斗林朗。 林朗见鹤青璇暂时替黑鹞阻住了血液流动,稍稍安心,这才与身周数人对战。远处那位大哥双目紧紧盯着林朗,林朗心知他是在瞧自己的武功路数,以车轮战游斗的方式累垮自己,然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支制服自己! 嘿嘿冷笑两声,随手化解攻来的招式,与他短兵相接者,共有四人,其中一人便是适才那位老三,他手中两杆雪橇棍尽是细碎打法,出招凌厉,点、戳、刺为主,倒像是善使峨眉刺、短枪一般。 第二人乃是一名斜眼汉子,这人左眼斜斜吊起,甚是丑陋,但其出招大开大合,手中也是两杆雪橇棍,棍棍砸、扫、摔,力道沉猛,若此人手中握的乃是一柄方便铲,必然威力大增。 第三人却是初时开口叫骂那人,身形瘦长,长相平凡,手中两杆雪橇棍却不似前二人一般,也无前两人那般沉劲有力,但此人身法极为诡异,每每总是在林朗出其不意之时,敲出一棍。 给林朗压力最大的,便是第四人,容貌颇为俊男,正值中年,只是一对眉毛极粗、极浓,且斜斜拉在眼角之上。这人手中握着两杆雪橇棍,乱舞翻飞,招式狠辣之且变化诡谲,劈、崩、抡、扫、缠、绕、绞、云、拦、点、拨、挑、撩、挂、戳,两杆雪橇棍在他手中,仿似两条如臂指使、在手多年的兵器。 但这几人无论如何,却不使师门武功,林朗只在这斜眉人的路数中隐约看出了苍月‘盘花棍’的路子。 其余诸人脚踩雪橇,来回奔行,吆喝助阵!鹤青璇见林朗左支右挡,直到他抵挡不住,不禁叫道:“腿骨,腿骨!” 林朗回首向她微微一笑,眼角一瞥见到黑鹞委顿在地,暗道:“也不知黑鹞中了何毒,以黑鹞之能,竟然委顿在地,显然毒xìng非同小可,我若再都下去,鹞儿可就危险了!” 猛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滑开数步,却觉那瘦长汉子竟然欺身而来,林朗陡然驻足转身,冷笑道:“你跳来跳去怕是累了,躺下吧!”瘦长汉子一愣,没料到林朗会陡然驻足转身,嘻嘻一笑,脚下雪橇微转,身子便向一边窜去,林朗怎容他逃走,右手凌空一抓,擒龙手内劲爆发,那汉子轻轻巧巧便给林朗抓了过来。 围攻林朗那数人尽皆手上一顿,惊呼道:“老四!”斜眉汉子抢步上前,双棍连番飞舞,径攻林朗要害!林朗勃然sè变,抓着瘦长汉子身子一跃而起,落在那块大石上,又环首望了一眼齐齐聚拢而来的十八人,冷声道:“原来如此!” 左掌击落,那瘦长汉子登时天灵碎裂,哼都未哼一声便已丧命。林朗跃起身形,双臂张开,仿似一只大雕俯冲而下,口中呼道:“来吧!战个痛快!”他见到那位斜眉汉子使出的武功,又心中思索片刻,心中疑惑已然解了大半,当下心中又是暗呼侥幸,又是一阵莫名的愤怒!当下含恨出手。 余下众人惊呼一声,有人吼道:“四哥!”也有人喊道:“四弟!”听闻这些喊声,林朗心中更无猜疑。 雪山苍茫,红rì高悬! 聚拢而来的众人见林朗跃下大石,突然眼中一阵刺痛,齐齐后跃遮眼,而后这才发现林朗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根白森森的短棍!刚刚眼中刺痛,正是这白sè棍子反shè阳光所致。 林朗摸了摸手中白sè短棍,轻声道:“前辈啊,你这腿骨林朗可就带走啦!”嘿嘿一笑,陡然窜身而上。那十七人却不与他斗,手中雪橇棍轻点,便已窜下山梁,林朗想起之前偷听到那老大所说的地形优势,想来众人是想以雪橇之优势耗死自己。 心中一阵好笑,回首笑道:“你们这就玩吧,在下走啦,不送!” 俯身拾起那老四所遗留的雪橇及雪橇棍,突觉手中雪橇棍有异,拿起来端详,却见那雪橇棍只是伪装而成,劈开伪装,里面却是一根齐眉短棍,林朗嘿嘿冷笑。数个纵跃便来到鹤青璇身侧,抓起黑鹞伤腿,微微舒了口气,手中毫不停留,从包裹中摸出一卷金针,下针如飞,几个呼吸,黑鹞巨爪掌心被金针刺破的地方黑血丝丝冒出! 林朗急声道:“没事了,你着好这对雪橇,千万小心在意,这些人的来历我已然摸清,然而传闻他们有种秘法,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这必是一番苦战!” 鹤青璇见他说的郑重,赶忙收好雪橇,问道:“我们何不逃走?” 林朗望了眼山梁那边,低声道:“黑鹞受伤,我们逃不了的,况且这漫山遍野的白雪,能逃到何处?他们选择这个地方埋伏,无形中早已封死了我们的退路。” 鹤青璇站起身来,叫道:“我和你一起斗他们!”林朗摇了摇头道:“若传闻他们那秘法是真,到时候能否对付尚未可知,所以你必须保存实力!懂吗?” 鹤青璇似懂非懂,正要问他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山梁那边一人纵身上来,叫骂道:“臭小子,这就想跑么?” 林朗拍拍鹤青璇脊背,抓住白骨棒,对那人笑道:“跑?你们敢追么?”心中苦笑道:“明知别人在是要引自己前往不利之地,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之而去!”猫扑中文  第二十七章 白骨出 所向披靡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那人叫道:“你敢过来么?”林朗心知今rì一番恶斗自是难免,暴喝一声:“有何不敢!”右手腕微动,五指攒shè,手中兀自捏着的一枚金针闪电般shè了出去。 那人哈哈大笑:“那便来……”后半句却卡在喉咙,再也喊不出来!金针细小,那人更未料到林朗会突然以暗器袭击,见得半空中金光一闪,心中一动,但已然迟了半拍,林朗那枚细小的金针,从他喉结刺入,斜斜穿过脑后玉枕穴,余势不减,shè向远处。 眼见那人倒下,林朗滑步上前,正yù扯下尸体脚上的雪橇,却听得脑畔风声响起,手中白骨棒随意回挡,但听得“噗”的一声,后劲一片冰冷,他大吃一惊,跳起身来,这才看清楚,原来袭来的竟是一枚雪球,骨棒大锁雪球,雪渣溅入脖颈。原本早在山坡上的诸人听闻山梁上兄弟戛然而止的声音,便知不妙,数人跃将上来,果见一兄弟已然丧命,眼见林朗yù抢夺雪橇,那老三在地上顺手一捏,一块雪球击出。 将雪橇套在脚上,顺手捡起两根异常粗壮的雪橇棍,单手一劈,包裹在外的伪装散开,果然又是两根齐眉棍,林朗冷笑一声:“栖霞寺的十八金刚么!哼哼!” 双手握住齐眉棍两端,双臂使力一拗,“啪”一声脆响,那齐眉棍从中折断。山坡上数人眼见兄弟又死一人,尽皆喝骂,作势便要冲上来,半山腰突然传来一个冒水泡的声音:“回来!” 正要抢上的众人见林朗手中力道惊人,千年乌木所制的齐眉棍被他一下子拗断,心中不免怯了几分,此时听得老大呼唤,手中雪橇棍一撑地面,滑了下去。 林朗狂笑一身,脚下使力,雪橇已然划动,所幸他前世尤喜极限运动,滑雪倒是极为熟练,一翻过山梁,林朗当即使出一招‘蛟龙狂舞’,手中骨棒舞的密不透风,却是担心有人在山梁后面偷袭。 十八金刚见林朗来到山坡之上,心中都松了口气!他们在苍月国呆了一年有余,强加训练雪橇滑雪之术,更是与苍月某些势力有过战斗的经验,想来林朗一个踏云中原人,怎会懂得雪橇滑雪之技?若是林朗与鹤青璇二人调转往回,他们便失去了一大天然地利。 仔细算来,林朗已有十多年没有踩过雪橇了,此时见那十五人齐齐停在半山腰,心中一喜,脚下来回滑动,手中虽无雪橇棍,然内力灌注双腿,只是数个来回,便已掌握了如何以内劲控制雪橇的诀窍。那十数人尽皆骇然,这少年莫非真是天纵之才? 停住身形,望向山下,远处雪坡上有一摊血红,想来便是适才白鹞偷袭抓死的一人,但见这十数人尽是一身白sè袄子,显然在白雪之中更方便埋伏偷袭,熟料一来被林朗偷听知悉,二来两头雪鹞凌空发难,先机尽失,双方甫一照面,十八人中已有三人送了xìng命。 林朗瞪视着那十五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伏击我二人?”他心知有此一问,也是白问,目的却是有意拖延时间,这十五人所站方位诡异之极,似是阵法,林朗一时半会瞧不破其中关键所在,是以诱他们说话。 老三轻笑一声:“我们是何人你无需知晓,待得你见了阎王,自然会知道!”林朗微微一笑,作恍然之状,笑道:“原来便是阎王手下的一群小鬼!” 老三大怒,骂道:“你……”却听身后老大咕嘟般的声音响起:“老三,别和他磨叽,他是借此机会看清楚我们的阵势!”那老三一愣,张口yù言,最终却不再多说。 林朗心中一惊,斜眼打量着这位始终不曾出手的老大,此人眼力不凡,一眼便瞧出自己是在拖延时间,想来修为也不错,林朗暗自留心,心中提防此人! 暗叹一声,林朗心知对方不再会给自己机会揣摩。之前脑中略有所悟,这十五人若是分成两队,前面七人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但是奇就奇在后面八人却拖了长长一条尾巴,倒像是一柄把儿很长的勺子。 果然,经老大点明,十五人同时动身,前面七人呈北斗七星状,为首天枢位正是那斜眉中年汉子,而后天璇位是那位老三,老大则在斗身斗柄相接处的天权位。十五人手中雪橇棍齐齐点动,整个阵型毫不散乱,整齐划一急速向林朗扑来。 林朗不敢怠慢,内劲灌注双足,脚下雪橇滑动,已然迎向了天枢位斜眉汉子递来的双棍,右手白骨棒挥出,架住兜头而来的双棍,“哐”一声闷响,金铁相击的声音异常刺耳,林朗双臂一沉,心下佩服:“此人力大无穷,内力极为不俗,当得此天枢位!” 他心中赞叹,斜眉汉子未尝不惊讶,自己手中的雪橇棍可不是寻常的木质雪橇棍,而是自己上手的兵器镔铁熟铜棍。这一年多在苍月雪山之中勤修,功力大增,已可双手各使一根镔铁棍,这双棍单单重量已然有着二百余斤,然而自己双棍砸下,这少年竟然轻松写意的接住了。 不单是他,身后众人皆知这斜眉汉子乃是横练的一身外功,由外而内,也练出了一身极为不凡的内力,本拟这双棍砸下,林朗就算不受伤,也会沉到积雪中,熟料他如此轻松便接了下来,再看他脚下,雪橇依旧轻飘飘的浮在积雪之上,更无一丝下沉的痕迹。不禁心中一惊,同时正sè待之。 斜眉汉子见双棍无功而返,却毫不恋战,左手棍在雪上一撑,半绕个圈子,轻飘飘滑了出去。而后天璇位那老三滑动雪橇,急速攻向林朗,双棍分袭林朗胸口下yīn,yīn狠至极。林朗大怒,内力灌注白骨棒,狠狠砸向当胸而来的雪橇棍,同时身子微微一侧,右脚抬起,脚上雪橇随之而起,挡住攻向下yīn的雪橇棍,那老三听得白骨棒带起的风声,便知自己不敌,恰逢右手戳向林朗下yīn的白骨棒无功而返,当下在雪地上一点,身子已然滑开。 林朗眼见白骨棒便要砸中老三的左手棍,却见天玑位一人横握雪橇棍,迎了上去,老三左手棍也不收回,二人合力荡向林朗白骨棒。 “铛”一声巨响,二人脸sè大变,只见两根雪橇棍齐齐从中断裂,同时都觉一股大力似大山、似洪流、似万钧巨岩一般传到手臂之上。 林朗含恨一击,岂同儿戏?多年来苦练的三种内力,控鹤擒龙两大内力早已融会贯通,这一击,足有千钧之力。二人轻敌,登时受创,手中雪橇棍断裂,两人手掌虎口崩裂,鲜血迸出,转瞬间雪地上洒下几朵妖冶的梅花。 但二人究竟不是寻常武林人物,心知讨不了好处,另一手紧握雪橇棍,在雪地上一点便已滑开。林朗冷哼一声,脚下使力,雪橇滴溜溜一转,人已窜出追了上去。左掌挥出,拍向老三肩头,便在此时,身后一股劲风当背而来,林朗一听风声,便知来人武功内力俱是一流高手,这一击正是围魏救赵的意思,无奈之下收回左掌,右手白骨棒反手挥出,转首望去,来人正是位居天权位的那位老大! 那老大心知林朗手中这根白骨棒有异,陡然收掌,右手闪电般从后背拔出一柄短枪,瞧得分明,一枪刺向林朗挥来的白骨棒。 两件兵刃一触即分,林朗雪橇横移,向后滑动了数尺,那老大脚下雪橇却是向后滑出了近乎一丈,林朗哈哈大笑。老大冷哼一声,左手反手在后背又摸出一柄短枪,双手双枪同时拿在手中,轻点地面,又攻了上来,不过这次却是‘抡’了过了,显然他心中不服气自己退的比林朗远,硬碰硬跟林朗较起劲来。 林朗好胜心大起,内力疯狂转运,提棒迎向双枪,棒到中途,却突然醒悟:他与我这般死磕,哪怕不敌也是好事,我还要力敌之后十多人,怎能和他硬扛? 他适才出手,一拼之下已然发现这位老大内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借了转身横掼的力道,这才侥幸胜了一筹,若是当真和他死磕,吃亏的却是自己。 去势陡转! 他如今内力收放早已无比自如,原本威势惊人的一棍,在半途中突然变化,同时手中白骨棒灵活翻转,仿佛游鱼一般,正是点梅手的功夫,点梅手飘逸,狠辣,jīng微渊深,练至极致,漫天遍地皆为梅花瓣影,点梅手的所有jīng华尽在一个‘点’字上。 林朗此刻使出点梅手的功夫,那老大奋力一击到了半途中,却失去了对方的棒影,这双枪一轮,仿佛抡在了败絮之上,直觉心中烦恶难当。这道理便如人运劲一拳打出,本拟打在对面的人身上,熟料对方一瞬间虚无消失了,拳力出去,却无功而返,轻则一口气缓不过来,胸闷难当,重则脱臼,甚至扭伤。 这老大内力不凡,虽未能击中林朗白骨棒,但最后关头却也收回了泰半内力,这才没被自己拳力所伤。点梅手最适合的兵器便是判官笔、峨眉刺、短棍等以‘点’为主的兵刃,此时林朗手中白骨棒虽然较之略长了些,但使起来,已然合了点梅手的韵味,一时间,那老大直觉漫天遍野尽是白点。全身上下似乎都被点点棒影所覆盖。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老大急中生智,双手抡起短枪,这短枪虽为‘短枪’,但究竟比林朗白骨棒长了许多,那老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左手短枪使的似陀螺一般,右手短枪舞的像风车一般,林朗进攻之势登时被阻。猫扑中文  第二十八章 武探花 轮回之技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猫扑中文 ) 他双手挥舞短枪护住周身,脚下运力,雪橇已向远处滑去,林朗yù待追上去,但眼角却瞥见阵法斗柄玉衡、开阳、瑶光位三人抢了过来。 无奈身子一退,望了眼后边滑动雪橇急速攻来的剩余八人,心道:“这样无休止的下去,自己以一人之力,斗他们十五人,必然先力竭!”心念一动,右手白骨棒迎上玉衡位那人,同时左手五指箕张,抓向开阳位,掌心沉闷的龙吟之声响起,正是擒龙功中最厉害的那招擒龙手。 开阳位上那人早已紧握手中雪橇棍,待得玉衡位攻出,自己将全力砸出一棍,熟料陡然觉得身前一股强劲的吸扯之力撞来,随后耳中听得一声龙吟之声,蓦然想起江湖上盛传的林家擒龙功,心中一凛,赶忙后仰,企图对抗这股吸力。然而他究竟功力不及林朗,脚上又踩着雪橇,雪橇下更是滑溜溜的雪地,被林朗擒龙手一引,身子不由自主向前滑去。 林朗瞧得分明,嘿嘿一笑,手中擒龙手内劲陡然松开,那人后缀之势极劲,拉扯之力一去,身子稍稍一停,而后便轰然向后倒去。他灌注在雪橇棍中的内劲却来不及散去,双臂往回一收,雪橇棍兜头砸了下来。想要停住身形,但脚下地滑,岂是想收便收的?好不沉猛的一棍稳稳砸在自己脑门之上,那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斜斜滑下山坡,雪白的积雪上拉出老长的一条血痕。竟是被自己一棍砸死! 说来冗赘,实则这一切不过电火石光之间。前面玉衡位那人全心全意蓄力攻击林朗,却全然不知身后的伙伴已然殒命!开阳位一人死去之时,他单手持棍,攻击也到了林朗身边。出棍之时忽然听得身后众人惊叫声迭起,心有疑惑,但攻击发出,已然不及回头观望。林朗有心震慑,白骨棒蕴含十成的功力,斜斜向着击来的雪橇棍闪电般拍了下去。 “嗙!” 一声脆响,那人手中的雪橇棍摧枯拉朽一般被劈断,林朗手中白骨棒去势不减,斜斜砸向玉衡位那人脸颊。那人吃了一惊,但知道身后伙伴的攻击必会接上,林朗这一击必定要回救自身。右手棍毫不慌乱在地上一点,yù向一边滑去。熟料林朗棒势毫不见缓,那人这才吃了一惊,心念电转:“莫非他拼着命也要杀我?不对,老六的攻击怎么还没到?” 前面几人转了个圈子回抄林朗,这时正好看到玉衡位伙伴危险,登时呼道:“老五小心!”但已然迟了,林朗白骨棒直击而下,“噗”一声轻响,白骨棒正中脑门,林朗这一击好不沉猛,一棒下去,那人脑浆迸裂,整颗头一片狼藉,尸身兀自向前滑出数丈,这才砰然倒在积雪中。 一刹那间,北斗七星斗柄玉衡、开阳被破,摇光位上那人怒喝一声,持棍冲了上来,那边回转半圈的老大厉声喝道:“退开!” 他声音本就蒙蒙浓浓,仿似在水底说话,这一声厉喝,喉头鼓起,声音竟然嘶哑。那人陡的打了个激灵,双棍一撑,退了下去。 老大身子一跃,呼喝道:“散开!”便在此时,山脚下闷响一声,原来之前开阳位那人尸身这才滑落到山脚下,剩余十三人目眦尽裂,原以为占着雪坡上雪橇的优势,可以打林朗一个措手不及,熟料阵法堪堪展开,便有两位兄弟命丧当场,尽是脑浆迸裂,死状凄惨。 斜眉汉子嘶吼一声,怒喝道:“小子,纳命来!”借着山坡之势,脚下雪橇一蹬,两根镔铁熟铜棍一摆,便往林朗攻来,林朗此时早已摸清了这十数人的修为,北斗七星天枢至天权四位显然是这些人当中武功佼佼者,越往后实力越低。 斗至此时,林朗犹在担心书上所说,这些人的秘法,是以除了击杀玉衡位老五,尽是保留了实力。此刻眼见着斜眉汉子冲了下来,心中一喜,暗道:“最好个个击破!” 手中鼓棒轻摇,脚上使力,雪橇一滑,迎着斜眉汉子冲了上去。“铛”又是一声巨响,林朗倒退着滑开,那斜眉汉子借着下坡的优势,双棍齐齐砸落,林朗竟未讨得半分好处,暗道:“好家伙,原来这对棍儿乃是镔铁棍!” 斜眉汉子怪叫一声,抖动着两根镔铁棍,作势又要袭来,老大忽然道:“老四,回来,结阵!” 林朗一惊,若让这些人结成什么古怪的阵法,当着不妙,当下身子借着下滑之势,脚下一蹬,急速向最后那八人攻去,那老大显然早就料到林朗此招,双膝微弯,两杆短枪在雪地上一拍,溅起漫天的雪渣,身子腾空而起,挥枪便往林朗砸去。 最后那八人自然明白林朗的意图,个个奋力滑雪,向前几人靠拢,林朗身在半途,半空中那老大攻击已到,当下举起白骨棒相斗。 这老大枪法奇怪至极,一般长枪,尽是以拦、拿、扎为主,尚有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的枪法,但此人双枪浑不似寻常长枪的路线,反而多以扫、劈、拨、削、掠、奈、斩、突等刀法为主! 林朗心中一动,脚下运力,雪橇远远滑开,厉声喝道:“你是‘连刀枪’洪锡巫!”那人一怔,嘶声笑道:“不错,小娃儿倒有些眼光!” 林朗道:“你为何要杀我?是因为我父亲吗?”原来林如海被封为兵马大元帅之时,军中有人不服,这洪锡巫便是极力反对之人,他乃是踏云国二十年前那一届的武探花,武功只比当时的武状元戚元彪稍逊一筹,在皇帝面前极力反对林如海,说道林如海年纪太轻,担当不起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 朝中众臣也有附和之人,当时踏云京城第二世家杨家,家主杨思化位不及林战天国公之高,此人善妒,自然是极力反对林战天之子林如海担任兵马大元帅一职,于是提议要武探花洪锡巫与林如海在御前武斗,若是能胜过洪锡巫,那便再无异议。 洪锡巫早年善使长刀,后来为报答恩师之情,于是弃刀习枪,这对双枪正是他师父遗物,他以刀法练枪,竟然练出一身强横的枪法来,被人称作‘连刀枪’。在御前比武之时,洪锡巫败于林如海擒龙功之下,林如海当时年少气盛,出言无状,侮辱了洪锡巫,皇帝李乾更是大发雷霆,认为当初武状元选拔之时考官作弊,一面重赏林如海,一面将当年武状元选拔比赛的考官以及武探花洪锡巫尽数抓捕入狱。 洪锡巫在狱中悲愤难当,提枪自戕,却被全权负责此事的林战天所救,但终究还是伤到了喉咙,自此说话便似在水底吞吐气泡一般。林战天体念此人也是一心报国,便假造劫狱事件,将他放了。熟料今rì林朗却在这苍月雪山中再次见到他。 “哼!林如海?我恨林如海?不,不,我恨他干嘛?我恨的是整个踏云国!”洪锡巫陡然嘶声道。 林朗嗤笑一声,点头道:“你当真不错,当年‘连刀枪’的威名,江湖谁人不知?都以为你隐姓埋名,熟料,你还是创出了偌大的万儿,如果我所料不差,你逃走之后便投奔栖霞寺了吧?”不待他回答,林朗啧啧几声:“栖霞寺十八金刚的大名,可是不比当年‘连刀枪’弱啊!” 洪锡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叹了口气道:“林战天…当真了得,林家历来都是耿直的汉子,没想到出了你这么个天才,怪不得…他要安排几年的计划来对付你!”他不正面回答,却是默认了。 林朗心中一动,洪锡巫口中的他,会是谁?心想自己这样问,那定然是问不到的,当下冷笑一声:“他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一个没用的老废物!” 洪锡巫一愣,嘶哑着声音道:“老废物,哦?哈哈哈,是是是,他当真是个老废物!” 林朗听他这般说,知道自己猜错了,心中疑惑大起:“难道这背后之人不是当年的血杀堂堂主,那位伤了师父琉璃的人?” 洪锡巫一脸嘲讽的望着林朗,摇头道:“可惜啊,林家这么个天才,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林朗豁然一惊,眼角一瞥,但见那十二人已经站成了两列,两列最后左右两手臂纠缠在一起,两手互相搭在肩上,这两人空出来的手掌紧紧贴着前面一人的背心,在前面一人同样以掌贴在前面一人背上。 洪锡巫哈哈大笑,脚下一晃,雪橇已然滑到两列人墙之前,两列人墙最前面正是那斜眉汉子以及斜眼汉子。二人同时伸出一掌,贴在洪锡巫背心。 林朗见他们手掌互抵背心,显然是一种传功的阵法,这种阵法讲究的是生生不息四字!每次出击,敌人都是以一人之力与一群人相拼,可以说,只要结成了这个阵法,那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且这种阵法最大的特点乃是攻防兼备,无论敌人攻击哪一个人,周围的伙伴立时便将内力输送过去。 洪锡巫笑道:“林朗,你是叫林朗吧!你确实了得,内力武功俱已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那今rì便要你尝一尝我十八……金刚的‘轮回技’!” 语声刚毕,两列人忽然左右扭动起来,紧接着脚下的雪橇也动了起来,林朗恍然,原来他们扭动身形,却是为了互相掌握平衡,两列人互相牵制互相促进,整个阵法就像是一只大蜈蚣,配合有度,进退无间!猫扑中文  第二十九章 雪窟杀敌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 ) 栖霞寺十八金刚虽然死去五人,但这奇怪的阵法只要三人以上便可施为,此时十三人结成阵法,运用秘法传功对敌,当真气势如虹,更兼两列人同时踩动雪橇,配合无间,林朗登觉压力陡增。 十三人组成的‘蜈蚣’蜿蜒而来,眨眼间便已欺至林朗身侧,洪锡巫当先而上,双枪挥舞砸落而来。林朗神sè剧变,暴起身形,急忙后退,洪锡巫蕴含十三人内劲的沉猛一击拍在雪地上,轰的一声,林朗直觉整个山坡似乎为之战栗,暗呼侥幸,若这一砸砸在自己身上,怕是连渣都不剩。 心中焦急,林朗无奈之下只得展开身形,腾挪躲闪,然而这‘蜈蚣阵’本就注重配合,十三人结成的阵势在雪地上来去如飞,洪锡巫一击之后迅速回身,阵型一转,另一人当先而上。林朗连续躲过数次攻击,却渐渐被‘蜈蚣阵’包围,他一直在分心思考破解之法,全然未料到自己已被包围起来。 这次为首攻击的却是之前北斗七星摇光位上那人,林朗左右看去,无论从哪一处攻去,都会迎来十三人的合力一击。此时已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暗骂一声,手中白骨棒迎上摇光位那人的攻击。 “轰” 漫天飞雪,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美轮美奂,然林朗却失去了踪迹!洪锡巫哈哈大笑:“小崽子被砸进雪中了!” 果然,积雪飞扬,林朗窜了出来,身形微微一阵踉跄,嘴角一抹刺眼的猩红。山梁上鹤青璇大吃一惊,焦急的望着林朗。却见林朗脚下雪橇一动,陡然向‘蜈蚣阵’最后一人冲去,鹤青璇惊呼一声,这十三人现在就是一个整体,无论从何处进攻,都会是面对十三人的合力一击,林朗此举极为不智,他要干什么?一颗芳心提到了半空中,竟然忘了出声。 却见林朗拍出软绵绵的一掌,像轻抚一般飘向最后一人,十三金刚心意相通,运用秘法,瞬间便将自身的内劲传递到那人身上,那人双掌排山倒海之势推出。三掌相对,无声无息,林朗身子却像纸鸢一般飘向半空。 “林朗!”鹤青璇嘶吼一声,就要冲下去,却见半空中林朗身子连连翻转,鹤青璇一愣,这身法正是前些rì子追踪那只鹞鹰时学到的身法,林朗称其为鹞子翻身。此时他身子连翻几个跟斗,人已然落在了远处,早已脱离了‘蜈蚣阵’的包围。 原来林朗这一掌却是用上了血玉珠中所记载的佛门掌法‘柔然掌’,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反借其力,逃出了包围圈。身形甫定,‘蜈蚣阵’急速蜿蜒而来,林朗心中早有计较,身形一转,脚下使力,雪橇顺着山坡急速向山下滑去。 十三人同时脚下发力,整体看似笨拙的阵法也如离弦的箭矢一般,追了下去。这面山坡对面也有一座低矮的小山,林朗滑去的方向,正是两座山之间不过数十丈的小山谷,这处山谷正是背风地带,两座山山坡上的积雪滑落下来,堆积在小山谷之中,积雪甚深。 ‘蜈蚣阵’刚刚冲到山脚,前方林朗突然除下脚上的雪橇,迎面甩了过来,洪锡巫当先一枪挑开,再看眼前,却没了林朗的踪迹!前方积雪上现出一个洞来,登时醒悟过来,叫道:“他钻到积雪中去了!” 原来林朗适才在山坡上被砸入积雪中,心中蓦然一动,若是真面相斗,自己就算是有着通天手段,也难以抵挡,何不引他们来雪底下逐个击破?看到山脚下的小山谷,心中早已作出决定,当下反借十三人的掌力,脱离包围,一路下滑,钻入积雪中。 他前rì见蜉蝣马挖洞寻人,早就想过在雪下挖洞而行的诀窍,身子一窜入雪中,左掌掌力登时发出,右手白骨棒在前开路,片刻间便在雪底下钻出一个洞来。 十八金刚显然未料到林朗会来这一招,散了阵法,静候洪锡巫的吩咐,洪锡巫沉吟半晌,说道:“他在雪下必然呆不长久,时间一长,定会窜上来换气,我们便在上面等他!” 林朗潜在雪地地下,钻出数丈,手掌拍动,将头顶的积雪拍实,又运掌力,将身周的洞穴拍得更大,不仅能够容身,尚有足够的呼吸空间,当下敛息凝神,静候十八金刚下来寻人。 等了良久却不见有一人到雪底下来,陡然心中一惊,莫非他们返身去击杀青璇?这一惊非同小可,作势便要窜上,突然觉得头顶积雪扑簌簌掉下一团,似有人走过一般,心念一转,便已猜到洪锡巫的想法,松了口气,嘿嘿一笑,暗道:“师傅当年教授我暗杀之术是便曾说过,忍耐是一个杀手必须的也是最基本的能力,第二便是注重环境,善于观察分析!若是不能领会这两点,我暗杀之术岂不是白学了?”当下侧耳细听,果然,雪地上雪橇滑动的轻微声响传来,显然十八金刚静候在雪地上,逡巡不断。 过得半晌,林朗耳中听得一人从头顶的积雪上走过,毫不迟疑,左手擒龙手立时使出,强劲的吸扯之力透雪而出,感觉内劲碰到敌身,当即下拉,雪地本就松软,上面那人陡然遇袭,呼叫一声,却被满嘴的积雪掩盖,林朗心念一动,白骨棒放回乾坤宝袋,右手闪电般探出,捏住那人喉咙,擒龙功阳刚内力迸发,同时五指一错,手腕一扭,那人脑袋耷拉,已然死去。 林朗双掌连连推动,又在雪洞中窜出数步,静静潜伏,凝神倾听,过不多时,又有一人走过,林朗依法炮制,如此三番五次,已然解决了四人,上面诸人皆在用心观察雪地上的突变,却未料到同伴一个个减少。 换了几次方位,林朗故技重施,耳中听得真切,擒龙手吸住一人,刚一拉动,便知擒龙手抓住了对方中的高手,心知不妙,身形暴退,果然,身子刚刚闪开,顶上两杆雪橇棍圈扫着戳了下来。 “斜眉汉子!”林朗见到这棍法,便知乃是那位斜眉汉子,心知他手上两根镔铁熟铜棍极为了得,心念一动,拿出白骨棒,伏在雪地下,伺机而动。 斜眉汉子被林朗一抓,已然知道林朗便在下方,他虽乱不惊,两根镔铁熟铜棍当下探入雪中,运力横扫搅动,果然迫使林朗散去了擒龙手。斜眉汉子叫道:“他在这里!” 回首一看,这才发现原本十三人,如今尚在雪地上来回的人仅有九人,心中大怒,不待洪锡巫出声,舍了雪橇,窜入雪底下,他虽然暴怒,但心思倒也缜密,左手棍舞动护住门面,右手棍下探护住下盘,虽然积雪阻挠,但他横练一身武功,却也不见勉强。 林朗在雪底下听得清楚,暗叹一声,瞧瞧钻开,斜眉汉子一入雪底,便发现雪地下尽是四通八达的雪洞,黑洞洞的哪里看得清林朗的影子两手紧握铁棍,护住要害,屏息缓缓前进。 突然脚下一绊,他吃了一惊,双棍奋力砸出,噗噗两响,他探手抹去,入手却是一颗头发扎手的头颅,心知定是自己的伙伴,心中一苦,随后更加恼怒,便在此时,耳中听得斜刺里一阵低微的呼吸声。 心道必是林朗,当下轻轻端起右手铁棍,放下左手铁棍,掌中运力,一掌拍上棍端,镔铁熟铜棍受他掌力催动,窜向呼吸声传来之处。 一声闷哼,斜眉汉子大喜,心道还是叫你死在我手中,冷笑一声,却听那边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二哥,是你吗?我在……”长长的出气声之后,再无声音,斜眉汉子吃了一惊,听声音正是自己的兄弟老八,知道自己这一棍捣出,误伤了兄弟了! 原来这斜眉汉子却是十八金刚中的老二,与兄弟老八是过命的交情,他初时见已有四名兄弟被林朗暗杀,激怒之下,便擅自下来,老八兄弟情深,见二哥钻入雪洞,心急安危,不顾洪锡巫阻拦,窜了下来,他虽在苍月居住一年,却从未有过雪底下打斗的经验,未能凝息而行,竟被自己的二哥误伤而死! 斜眉汉子扑了过去,摸摸脸颊,不是老八还有谁?悲呼一声:“八弟!”饶是他xìng情坚韧,兄弟为自己失手所伤,也难以把持,放下老八尸身,提起一根铁棍,狂扫数下,吼道:“林朗!狗崽子,你在哪?有本事出来!” 林朗却是在不远处,明明白白,听得真切,心下又悲又喜,悲却是替这位斜眉汉子悲伤,他处事向来习惯换位思考,此刻不禁站在这位斜眉汉子的角度去感受。喜的却是又少了一个劲敌。心中悲喜交集,又在雪底下长时间停留,呼吸颇觉困难,不禁开口呼吸几下。 斜眉汉子虽然心伤难以自持,但修为究竟不错,听得这一声呼吸声,暴喝一声,弯腰提棍横扫而来!林朗呼吸出声,便知不妙,心念一动,将白骨棒握在手中,听得铁棍扫来,竖起白骨棒迎击而上。 “当……”金铁相击的声音暴起,四周雪洞壁上积雪扑簌簌落下,坍塌了好几个通道,林朗一语不发,一棒击出,左掌向后连拍,毫不恋战,身子一转,便向远处钻去。  第三十章 玄冰洞疗伤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 ) () 林朗身形堪堪闪过,适才停留之地顶上便刺下几根长棍。林朗毫不停留,全力挖掘隧道,皆因胸中渐渐苦闷,需要及时呼吸,窜出老远,又凝神听了听雪地之上的声息,确认无人,这才破雪而出。 钻出头来,大口大口呼吸一阵,见到远处那斜眉汉子已然到了雪地之上,兀自状若疯狂,洪锡巫诸人安慰不提,其余几人紧握手中雪橇棍,密切注视着周围雪地。 一人眼见,瞥见林朗探首呼吸,登时呼叫,洪锡巫诸人雪橇一蹬,滑了过来,身子尚在丈许之外,洪锡巫凌空一掌劈向林朗,林朗哈哈大笑,复又潜入雪中,诸人连声叫骂,林朗毫不理睬。 洪锡巫冷哼一声,沉吟半晌道:“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没想到这小子如此jiān猾,俗话说遣将不如激将,我们和他干耗无用,拿住他同伴,再来拿他!” 斜眉汉子道:“大哥!你们去吧!我定要手撕这小贼!”旁边斜眼汉子粗声道:“二哥,我陪你!” 洪锡巫怒道:“胡闹!你们有把握在雪底下杀了他吗?”回首望了一眼死后滑落在山脚下兄弟的尸体,叹道:“我们兄弟十八人,如今仅有一半了懂吗?兄弟们的仇,都背负我们身上!” 他语调虽轻,却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斜眉斜眼两人低头不语,呼啸一声,一起转身向山梁上滑去。 林朗最担忧者便是如此,心中一急,窜出雪地。右手微扬,手中紧扣的五枚指骨急速shè向洪锡巫等人,同时清啸一声,随后追了上去。 鹤青璇一只在关注着山坡上的动向,见到剩余的九人从小山谷中上来,便知他们在雪地底下奈何不了林朗,是要捉住自己,再来对付林朗。听闻林朗的啸声,正yù有所回应,却见洪锡巫脸上现出一抹奇异的微笑,登时便知不妙,立时便叫道:“小心有诈!” 林朗尚不明所以,但听得鹤青璇这声惊叫,显然她发现了什么,来不及多想,身子陡然窜开,便在此时,坡上一道人影横空而起,沿着山坡,凌空斜斜飞了下来,正是斜眉汉子,林朗吃了一惊,微微一瞥,便知他们乃是将此人甩了下来,几人同时使力,甩出斜眉汉子之时,掌中运用秘法,将毕生功力全部嫁接在斜眉汉子身上。 这一招不可谓不奇,几人配合的默契度、劲道的把握程度、对敌心理的分析度俱是极准极jīng,林朗猝不及防,虽然身子窜开,但斜眉汉子是被斜斜扔出,他两根铁棍挥舞之时,方向随之改变,径往林朗砸来。 林朗身子一错,想要再次避让,却觉脚下松软,蓦然想起适才在雪底下暗杀,自己脚上已经除去了雪橇。这一惊非同小可,脚上难以着力,眼见斜眉汉子沉沉的双棍砸来,横举手中白骨棒,便在此时,远处传来几声闷哼,心知之前打出的暗器已然伤了敌人。 尚不及欢喜,一股大力沿着白骨棒直击而来,这股大力好不沉猛,透过手臂,狠狠击在林朗胸口,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林朗直觉胸口憋闷,只想发泄,顺手将手中的骨棒运力掼出。 下一刹那,林朗身子已被击出,在雪地上拉出极长的一道雪沟,雪沟中点点猩红,极为刺眼。林朗身子带起的雪雾弥漫了他被击飞的身影,斜眉汉子长长出了口气,数人内力集于一身,并非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喘息几下,心想要趁其病要其命,一咬牙,强行催动雪橇追了上去。 ‘噗’,一声闷响,再无声息! 良久,雪雾散尽,却见斜眉汉子委顿在地,脑袋上依旧插着一根白森森的骨棒,早已气绝,远处林朗斜躺在雪面上,不知死活。 鹤青璇与洪锡巫等人均吃了一惊,洪锡巫身边此刻却只有三人,林朗本就从其师琉璃处学得了jīng深的暗器本事,前些rì子,又追逐鹞鹰,对于暗器的施放有了足够的心得,这番齐发五枚指骨同shè无人,竟然尽数击中,十八金刚至此也便只剩四人,斜眉汉子急兄弟之仇,却被林朗最后一击击中,已然送命,栖霞寺十八金刚威名赫赫,却在今天一役,存活的,仅有三人! 洪锡巫呆立原地,怔怔的望着躺在雪地里的斜眉汉子,突然悲呼一声:“老二!”踢开脚上雪橇,奔了过去,然而尚未奔出两步,已然摔倒在雪地中。 这边厢鹤青璇脚踩雪橇,直奔林朗而去,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心中只有一句话:“你若死了,我怎么办?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扑到林朗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他呼吸,这一探,心中登时一阵冰凉,只觉喉头发苦,哪怕是哽咽也哽咽不出来,她犹不死心,摸了摸胸口,依旧毫无反应,不禁一呆,双目中两行清泪流出,只想就此死去,却又想到敌人尚有几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带走林朗的尸身,她心中在想,对呀,那个玄冰洞不正好吗?我抱着林哥哥,永远永远的埋葬在那里! 低头微笑着看了林朗一眼,忽觉几道实质般的目光shè来,心中一凛,学着林朗模样,搓唇长呼,梁上黑鹞经林朗救治,虽然身子尚未完全恢复,但毒已尽去,听得鹤青璇呼唤,一黑一白两头雪鹞腾空而来,小白马虽在雪地上,速度却丝毫不慢,眨眼间便奔至林朗身侧,低头轻碰这林朗胸口。 鹤青璇不禁有流出泪来,心道:“林哥哥,你怎能死去?这世上还有我,还有小白马,还有这对鹞儿,还有……那么多值得你留恋的人啊,你怎能死去?”抱起林朗,想要放至白鹞背上,忽然白鹞戾声鸣叫,挥动双翅往一边冲去。 鹤青璇回头一看,正是洪锡巫、斜眼汉子以及那位老三,三人瞪视着鹤青璇怀中的林朗,冲了过来,白鹞盘旋俯冲,稍稍抵挡,鹤青璇心知白鹞挡不住洪锡巫等人片刻,忙将林朗放于小白马背上,拍拍马身,小白马放开四蹄,直往梁上奔去。 鹤青璇爬上黑鹞背脊,招呼一声,黑鹞扶摇直上,白鹞尾随其后,缓缓赶来, 第三十一章 洞中别有洞天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 ) () 想通此节,心中虽然觉得不妥,但除此再无他法,当下点头答允。回头看去,冰盘山峡谷口原本被雪崩阻住,此时已然苍月国人挖开,但大谷中有小谷,原本玄冰洞所在的小雪谷却并未被挖开。 林朗伤重,不敢拖延,鹤青璇要白鹞负起林朗,自己爬上黑鹞宽厚的背脊,两头雪鹞轻飘飘的飞过低矮的雪山,来到玄冰洞所在的小雪谷内,爬进洞中,将林朗安置妥当,这才出去,想了想,又在左近寻到一颗杨树,起下一块树皮,刻了几行字:“齐大哥,不及多叙,需要食物,着鹞儿带过来!青璇拜上!” 当即招了雪鹞过来,指了指南方,鹤青璇见小白马在一边打量着雪山,似有穿过去的意思,赶忙招过来,指了指双鹞,小白马回首看了看雪山,又望着鹤青璇,鹤青璇笑道:“他没事,过不了几rì便来寻你!”连比带划说了良久,小白马这才不再做那穿过雪山的打算,望南缓步而去。 鹤青璇复又要白鹞负她进入小山谷,双鹞一马径往万兽岭而去。回到玄冰洞中,鹤青璇见林朗已然盘坐而起,正在运功,洞中较为明亮,原来那血玉珠到了这玄冰洞中,却又放起光亮来,鹤青璇暗暗称奇。 过了良久,林朗这才睁开双眼,轻声道:“辛苦你啦!”鹤青璇面上一红,嗔道:“你再这么说我不理你啦!” 林朗见她含羞带怒的表情,心中不禁一荡,他受了重伤,本就定力大不复前,此时竟有心猿意马之意,鹤青璇听他呼吸粗重,转念便已明白,说道:“林哥哥,他们是什么人?” 林朗给她一转移话题,心头登时清明,暗道一声惭愧,这才道:“他们便是出云国第一门派栖霞寺的十八金刚!” “啊?”鹤青璇惊叫一声,林朗笑道:“怎么,你也听说过?”鹤青璇叫道:“岂止听说过,这些年栖霞寺十八金刚好大的名头!但去年莫名其妙在江湖上没了消息,却原来躲在苍月国!” 林朗微微一笑:“前年栖霞寺十八金刚在出云骆驼山上一役剿灭青狼帮全帮二百余来人,我当时只当那青狼帮二百余众,只是一群草包,如今才知道,十八金刚真正厉害的,便是与人群斗!他们这门秘法…当真了不起,了不起!” 鹤青璇皱眉道:“怎么又扯到出云国去了?” 林朗笑道:“傻丫头,苍月国上官世家乃是被嫁祸了!你记得那洪锡巫所说的话么?”鹤青璇回思半晌,叫道:“啊,是了,他说:‘结果了那对小羊儿,咱们的事便成啦,到时候,上官青云呐,可不是黄泥巴裹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若真是上官世家的人,他们便不会这般说话了!” 林朗点了点头,却又连声咳嗽起来,鹤青璇赶忙轻抚他背,柔声道:“林哥哥,你还是歇息一会吧,过些时候再和我说话儿!”林朗道:“青璇,苦了你了!我先疗会伤!” 鹤青璇笑道:“和你在一起,怎么都不会觉得苦!”突然怒道:“林哥哥,我被他们抓了也就抓了,你出来干什么?难道你死了,我还能活吗?” 林朗无言以对,只好闭上双眼,盘膝而坐,暗自运气疗伤,这次受伤是在太重,肋骨断裂好几根,心脉之余脏腑都受了不小的伤害,自己唯有以内力不断温养,依照赵曾传授的疗伤之法缓慢疗伤才能恢复,若在踏云,自有两位师父帮他疗伤,但此时,鹤青璇并不懂如何运气,如何从穴道经脉入手,只有自己依靠自己! 鹤青璇也闭上双眼,但觉身周冷气传来,心想没有血玉珠,原来这样冷,又想林朗身受重伤,自然难以抵挡寒冷,更不愿去拿血玉珠,心中想着,一边暗自运气,抵挡寒气!果然,过不多时,已觉周身暖洋洋的,遂缓缓收功,过不多时又觉寒冷,于是又开始运气。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被一阵鹞鸣惊醒,睁开眼来,恰见林朗也睁开眼来,却听林朗道:“怎样,这个洞穴不简单吧?” 鹤青璇一怔,不明所以,林朗笑道:“你是否觉得内功大有长进?”鹤青璇半信半疑,向一边玄冰壁拍出一掌,‘砰’,一声巨响,鹤青璇惊讶的抬起手掌,惊叫道:“我何时有了这等大力?” 林朗笑道:“一来这玄冰古怪,你是否感觉到这玄冰中似乎有股力量随着内息的运转传入你体内?二来你为了抵抗寒冷,不自觉运气,不知不觉中内力便有了长足的进步!”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鹤青璇这才出洞去,白鹞足上挂着老大一篮子食物,鹤青璇取下食物,拍拍白鹞翅膀,白鹞展翅离开。 回到洞中,鹤青璇打开篮子,拾起一张兽皮,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两个娃子,有事就喊咋兄弟,鹞儿飞得快!” 鹤青璇嘻嘻笑道:“齐家几位哥哥倒是有趣,等你好些了,咱们就去那边!”林朗点了点头。当晚二人吃了些食物之后,一人开始修炼,一人开始疗伤,睡觉休息也便在修炼中不知不觉过去。 除了偶尔清理五脏庙、二人交流心得之外,差不多二人时时刻刻都在修炼着,初时几rì齐家兄弟带来的食物极多,二人根本吃不完,又在玄冰洞中极不易坏,鹤青璇便传信告知少带点。 如此不知过了多少时rì,这一rì林朗的伤势已然好了个七七八八,更兼在玄冰洞中修炼,在伤势未复的情况下,内力也较全盛时期为强。林朗睁开眼来,却见鹤青璇也醒了过来,微微一笑,说道:“我俩真有默契!”鹤青璇一羞,嗔道:“谁跟你‘我俩’了?” 林朗半晌不语,只是定定的瞧着她,忽然说道:“妹子,你真漂亮!”鹤青璇大窘,低头道:“你此刻又没受重伤,却也说着胡话!”林朗一愣,登时想起当rì来此之时,他曾喊过鹤青璇为‘丫头’‘妹子’,那时他只是觉得称呼起来没有青璇那般拗口,原来这丫头是这般想的。 讪讪一笑,说道:“这几rì收获如何?”鹤青璇登时来了兴趣,哇哇叫道:“我现下觉得浑身是劲,内力比起以前,那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对了,林哥哥,你伤势如何了?” 林朗不语,抓过白骨棒,鹤青璇见棒头一片白森森的,奇道:“咦,不对呀,林哥哥,当初你一棒插在了眉毛斜起的那家伙脑袋上了,当时还一片红白之物呢,如今怎地如此干净?” 林朗一愣,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怕是这千万年前修真之人的骨骼特xìng吧,就像上次血流不止一般,也许它就会吸血也难说!” 林朗抓起骨棒,笑道:“你瞧瞧我的伤势如何了!”劲运骨棒,一棒砸向玄冰壁,‘轰’,一声山崩似的巨响,鹤青璇赶忙捂住耳朵,满目尽是冰渣水雾,过了半晌,洞中这才恢复清明,鹤青璇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林朗这一棒,竟然在玄冰臂上砸出老大个洞来,喃喃自语道:“当初你这珠子那般沉猛的力道也只砸出几个小洞,你这……这……” 却见林朗站在大洞前一动不动,仿似着了魔一般,走过去一看,也登时吃了一惊!原来那大洞砸开,现出一根白森森的骨头来,那骨头足有房梁一般粗细,埋藏在玄冰之中,显然便是千万年前大路上奇怪的动物死后留下的尸骸,想起玄冰洞中那位故人所说,自己的伴生兽已然化作粉尘,这只动物竟然没有化为灰飞,想必当初本事也是通天彻地的妖兽。 林朗伸手摸去,触手温热,竟似有一股股力量隐藏在其中,林朗心中一动:“莫非,我二人在这玄冰洞的吸收的那股力量便是这妖兽骸骨内的?”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鹤青璇伸手一摸,想了想,也觉得唯有这种解释最合理,但这种千万年前的事情,谁能说得清道得明?林朗忽然想到,这座冰盘山,莫非便尽是玄冰构成?但随即便被自己否定了,进入这玄冰洞,尚要经过一层土石之地,想来这冰盘山并非尽是玄冰了。 当下林朗每rì间的任务便是挖掘这具庞大的尸骸,过了半月,伤势早已尽复,内力更是大增,玄冰洞中也渐渐显现出另一番洞天来,此时的玄冰洞不该叫做玄冰洞,而该称作玄冰窟才是,整个洞内,早已被林朗挖的甚大。 事实正如林朗所料,这冰盘山并非尽是玄冰,这具骷髅足有房屋大小,林朗再往上挖不到数尺,便显出森森山石来,敲完这怪兽尾部骸骨周围的玄冰,整个骨架便显现出来,二人站在洞口,望着这座如小山一般的骨架,它矗立在洞中,哪怕仅剩一具骨架,依旧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威严、霸气、嚣张的情绪充斥其间。 鹤青璇对着骸骨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道:“架子很大,死了还逞威风吓人!” 这头不知名的骨架头颅足有圆桌大小,脑袋中空,并未破裂,脑袋上有一只独角,双眼空洞,窟窿足有盘子大小,再之后一段细长的脖颈,而后便是长达数丈的身躯,四肢高约一丈,最初二人看到的房梁般粗细的骨架,便是一肢! 第三十二章 骨中尚有骨丸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 ( ) () 那显然是一尊古兽的骨架,鹤青璇扮了一番鬼脸,兀自嘟囔道:“就算千万年以前你是海中霸主,到了千万年以后,也空有一副骨架,嗯,不过倒挺神气的!”说罢吐了吐舌头,突然叫道:“林哥哥,快瞧,这大家伙的的脚爪竟然只有三根趾骨!” 林朗低下头瞧去,果然这小屋般的庞然大物,脚爪上只有三根趾骨,突然想起前世的恐龙来,鹤青璇嘻嘻笑道:“偌大一副身体,却只有三个脚趾,也不知它是如何撑起来的!”说着伸出莲足,轻轻碰了一下巨兽趾骨,便在此时,顶上‘哗啦’一声响,林朗心知不妙,不及开口,左手探出,一把圈住鹤青璇腰身,闪身后跃。 ‘轰’玄冰洞中白sè的粉尘四起,鹤青璇呛了几口,待得尘埃落尽,却见满地雪白的粉末,这具骨架竟然就此化为骨灰。 林朗‘啊’了一声,叫道:“原该如此,原该如此!”满脸懊悔之sè,鹤青璇奇道:“林哥哥,什么原该如此?” 林朗一怔,他适才想到这骨架久埋玄冰中,自己挖掘出来,过的这许多rì子,竟然氧化了分解了,鹤青璇却不懂这些,鹤青璇一问,他登时不知如何回答,支吾几句,说道:“想是这骸骨历经年久,我们挖出来,倒是毁了它啦!” 鹤青璇笑道:“我说了他就是架子大!”以脚在地上骨灰中划着圈子,突觉脚尖撞到一物,俯下身来,拨弄出来,原来是一枚牛眼大小圆溜溜的骨头。鹤青璇拿在手中,端详片刻,不知何物,笑道:“林哥哥,这东西倒也奇怪,竟然没有化去!” 林朗拿在手中,奇道:“怎地适才没有发现?啊,是了,这是这头巨兽脑袋中的,我们也就没检查过它的脑袋,一定是了!血玉珠便也是因为此物才放异光吧!” 突觉手中圆骨之中有丝丝热气传入掌心,心下一动,当即运气,内力透掌而出,轻轻卷动着这枚圆骨,如此一来,林朗便发现了这枚圆骨的不同寻常之处。 每当他内力透掌而出,在这枚圆骨上流转一圈,再回归奇经八脉中时,便觉收回的内劲更加强劲了几分,初时倒不觉得,待得七八个周天一过,返回体内的内劲仿似一道温泉处的溪流一般,热烘烘、绵绵然十分受用。 停了周天运转,拿开圆骨,林朗微运内劲,直觉体内内力大增,仅仅这片刻功夫,已然抵得上过去苦修数月的内力。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说道:“青璇,再找找看,还有没有!” 鹤青璇不明所以,但林朗所说,必有他的用意,她也乐在其中,二人搜索一番,连同最先找到的那枚,共发现了三枚,三枚圆骨一模一样大小,握在手中,仿佛一颗颗刚刚捏成的小雪球,煞是好看。 鹤青璇笑道:“嘻嘻,这巨兽当真奇怪,脑袋中竟然有这三枚骨丸,不知何物!” 林朗交给鹤青璇一枚,说道:“运起内力,缓缓透过这骨丸,再回转体内!”鹤青璇奇道:“搞什么古怪?”手上却接过骨丸,拿在手中,盘膝而坐,潜运内力。 过了顿饭时间,这才缓缓睁开眼来,喜道:“原来如此,林哥哥,这可是宝物啊,甚至比灼曜丹的功效更厉害呀!” 林朗微笑不语,突然想起‘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来,心道:“莫非这骨丸便是三花聚顶形成的?”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法荒谬。却不知自己这番胡乱猜测,倒也猜出了大概,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林朗突然问道:“青璇,你们归云山宗主风扬前辈武功如何?” 鹤青璇微一沉吟,摇摇头道:“我从未见过风扬师伯出手过,但是宇阳真人秦罗宇亲师伯说过,她再未加入我归云山之前,在风扬师伯手底下走了不过三招便已落败!” 林朗吃了一惊,说道:“秦罗宇和姑苏三圣想必武功相差不多,三招…三招便击败姑苏三圣的人……那他的武功,岂不是高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鹤青璇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实在不甚清楚,风扬师伯曾说,苍澜大陆五大门派的掌门都和他差不多修为,而几大世家要数……要数……”尴尬的望着林朗,不再说话。林朗问道:“要数什么?啊,是了,要数我林家实力最弱是吧?” 鹤青璇点了点头,口中却道:“那也做不得数的,风扬师伯说各大世家家主的武功就逊sè的多了,且并无多少成器的子弟,而林家可是有你呀!”林朗微微一笑,道:“风扬前辈说的不错,林家确实是几大世家实力最弱的了!嗯,风扬前辈说,五大掌门乃是和他武功差不多,那自是不错了!” 心中暗想:“归云山风扬掌教,南方新月国慕和宗慕南道,出云国栖霞寺的了结方丈,水月洞天洞主天王,苍云国彩霞宫宫主岳霓裳,各大门派想来尚有前辈高人,原来我所见者,皆是武林中中下游的角sè!” 暗自叹了口气,忽然想到:“栖霞寺?栖霞门?栖霞门与彩云宫结成姻亲,与栖霞寺又有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剪不断,理还乱,只好作罢,见鹤青璇一双妙目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笑道:“想什么呢,贼兮兮的!我想,咱们吸收了这骨丸中的神秘力量,内功定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咱们再去苍月,可有了更大的保障啦!” 鹤青璇奇道:“你不是说这些人是栖霞寺的十八金刚吗?咱们应该折西而行,前往出云国呀?” 林朗皱眉道:“栖霞寺向来在武林中名声极好,我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既已到了如此地步,去一趟苍月,也未尝不可!” 鹤青璇笑道:“你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 林朗看着她一张被骨灰打脏的脸,心中一阵爱怜涌上,情不自禁道:“有你陪着,去哪里都是开心的!” 鹤青璇笑道:“啊哟,讨好我也不用跟着我的话儿吧!” 当下二人出了玄冰洞,抓起积雪洗了一把脸,又将玄冰洞中稍稍打扫一番,鹤青璇拍拍身上的骨灰,皱眉道:“这一月有余,都没有洗个澡,身上都觉得有味儿了!” 林朗笑道:“那还不简单,你乘了鹞儿,去齐大哥他们那里洗漱一番不就得了?”鹤青璇大摇其头,笑道:“几个大男人的地方,哪有什么好洗澡的地方?再者你就不怕齐家老六把我给拐走了?” 林朗失笑道:“那样的话我只能东去彩云宫,另找一位美貌娇娘子咯!” 鹤青璇登时沉下脸,说道:“我不许!”忽然眼神哀伤,低声道:“林哥哥,我知道你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但是……” 林朗见她说风便是雨,暗骂自己,当真笨的可以,女孩子可以开玩笑,男人么,那就不行啦!当下拉住她手,说道:“咱们没来由的说这些干吗?吃点东西尽快将这骨丸中的神奇力量给吸收了!” 鹤青璇摇摇头道:“我要去那家农家好生洗个澡,然后再回来,嘻嘻,我给你带点热食回来,齐大哥他们虽然准备的食物丰盛,但就是没有热食!这谷中更无树木,要生火也难!” 林朗点点头,当下二人回到洞中,到了傍晚时分,双鹞相携而来,果然又是一些煮熟的冷鹿肉,馒头之列,鹤青璇笑道:“那,又是这些,我都吃腻啦!” 林朗正sè道:“齐大哥他们总是一片好心,咱可不能嫌这嫌那的!”鹤青璇吐了吐舌头,笑道:“我知道,我这就去啦!”当下伏在白鹞背上,望南方而去。 林朗就着积雪,吃了两个冷馒头,又啃了两块鹿肉,这才回到玄冰洞,盘膝坐好,双手十指交叉,托住骨丸,默运控鹤擒龙两大功法,运转周天,缓缓吸收骨丸内的神奇能量。 几个周天一过,直觉经脉中仿佛有一条小火龙窜来窜去,甚是有趣,不禁童心大起,尝试着引导那条火龙流转经脉,熟料那条火龙甚是顽皮,自己竟然控制不得。 火龙奔窜撒欢,一会在这处穴道上冲冲,一会又在那个穴道上撞撞,林朗极为受用,忽然想到,若是将这些穴道不通过经脉而联系起来,对敌之时,岂不大为有利? 心有所想,觉得双手接触那骨丸处内力更为充盈,便运转内力,从双手小指外侧的少泽穴开始,牵引内力至小指边上无名指一侧的少冲穴,果然,内力并未经过经脉,便移至少冲穴,只是初时觉得稍有些疼痛,连续冲了数次,直到无论从少冲穴道少泽穴,还是从少泽穴道少冲穴,都来去自如,这才开始从少泽穴开始,往无名指关冲穴冲去。 内力尚未到达关冲穴,林朗直觉浑身燥热,经脉中的火龙似乎已然变成了一条大龙,心知吸收神秘力量,导致经脉内劲充盈,已然到了极致,当下缓缓收功,将那能量丝丝纳入丹田。行功完毕,直觉丹田内一片暖洋洋,好不快活,想起适才内劲不经过经脉链接穴道之法,暗道:“这条路似乎行得通,rì后应多加尝试才行!” 将骨丸收进乾坤宝袋中,两手小指不经意间划过玄冰地面,忽然吃了一惊! 第三十三章 思安危 林公子星夜急行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双手小指不经意间划过玄冰,赫然发现玄冰地面上现出两条不深不浅的凹痕,凹痕内却是积水,原来他双指划过,竟然将坚硬无比的玄冰融化了。 抬起双手,林朗骇然望着两手小指,自己无意间想到内力不用过经脉而将穴道连接起来之法,乃是更方便全身穴位间真气的转换。这才连接了小指上少则少冲两处穴位,竟然有如斯威力。 随之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无意间想到的这个法子若习练至大成,必是一门不下于控鹤擒龙两大功法的厉害武功。 出得洞去,见天色已晚,心道:“青璇怎地还不回来?”正自想着,远处空中传来一声啼鸣,林朗放眼望去,似是黑鹞。眨眼间便到了小谷中,果然是黑鹞,林朗心中一紧:“莫非青璇出事了?” 忽见黑鹞足上拴着一根布条,忙扯下来,但见上面寥寥数字:“家中有变,速归,我先行!青璇留字” 林朗这一惊非同小可,家中有变?家中有何变故?心中慌乱,纵上黑鹞背脊,便往南边赶去。行了不久,心想:“家中有两位师父坐镇,想来红尘愚者姑苏三圣轩辕戬也到了家里,应该无事,但这字迹却实实在在是青璇的字迹,到底出了何事? 途径当日借宿的那家农家,林朗前去打探一番,农家言道那位姑娘是来过,不过洗了澡之后又走了。那农人说到此处脸现讶异之色,道:“小姑娘见到一匹小白马,便跟了去了!” 林朗心中一动,知道鹤青璇或许见到小白马传讯,这才匆匆离开的,小白马这月余一直在万兽岭,想必齐家哥哥们知晓一些事情,当时双鹞俱与鹤青璇在一起,便要小白马传讯。想到此节,道了声谢,离开农家,纵上鹞背,黑鹞展翅一路飞向万兽岭。到了万兽岭,黑鹞轻车熟路,直奔齐家兄弟之处。 见到齐家兄弟,林朗这才知晓原委,原来齐家兄弟听闻踏云国皇帝李聪忽然将林战天囚入大牢,夺了林如海兵权,不日将要昭告天下,斩了林战天。 林朗骤听之下,脑中轰鸣一声,直觉全身战栗,赶忙宁心定气,问道:“众位哥哥不知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 齐纵狮沉声道:“前日里我去潜龙江那边换些吃食,听闻韩野郡的守城官兵所说,我初时直道是胡言乱语,熟料到了韩野郡,城中行人尽皆吵吵嚷嚷,谈论此事,于是撇下手中的东西,折了回来!两头鹞儿不在,我们其余的鹞儿不知你二人在何处,便只好要小白马前去寻你!鹤丫头先你而来,我还道出了什么事,如今见你健朗的很,那便好啊!” 林朗急道:“如此说来,此事怕是真的了!众位哥哥,我去了!”跨上小白马,打马便往绝域雪山而去,一路心道:“李聪!若敢伤我爷爷半根汗毛,我林朗誓灭你皇家,夺你皇权!”又想:“出来时,一路上尽见辛苦农人,恶霸横行,你这皇帝治国无能,百姓朝不保夕,不做也罢!”心中蓦然有了改朝换代的想法。 过了万兽岭那边的中央平原地带,林朗轻轻摸了摸小白马脖颈,觉得白马呼吸丝毫不见紧促,心中不再担心,双足脚尖轻踢马肚,小白马昂首嘶鸣,踏雪而行奔上绝域雪山。 其时已至春末夏初,绝域雪山积雪早已融化了许多,但自半山腰而上,依旧一片雪白,正是山作白头的美景。然林朗哪里还有欣赏美景的闲情逸致,小白马似乎也知林朗心中急切,不待林朗催促,趁着月夜,一路翻越绝域雪山。 过了雪山便是罡风草原,林朗望着眼前熟悉的点点毡房,想到去时闲情惬意,来时心中焦虑,不禁叹了口气。小白马脚不停歇,一路翻过绝域雪山,饶是以它的脚力,此时也不免微喘粗气。 林朗搓唇而啸,一路尾随的黑鹞落了下来,林朗毫不停留,跃上鹞背,招呼小白马跟上,继续赶路!雪鹞究竟不及白马力久,过了罡风草原,堪堪到了潜龙江九阴渡畔上,力有不支,缓缓落了下来。 小白马长嘶一声,奔了过来,林朗轻抚黑鹞脖颈,说道:“好鹞儿,辛苦了!”身子跃起,数丈高处落了下来,跨上白马背。抬首望去,但见江水滚滚而逝,甚是湍急,暗道:“雪鹞体力不支,这可怎生是好?” 正自想着,却觉胯下白马昂首嘶鸣,摇头摆尾,极为兴奋,蓦然想起此马的名儿来,蜉蝣马!又想起轩辕戬曾说此马善渡水,如履平地。他心中终究惴惴,小白马不待林朗示意,欢蹄奔向潜龙江,前蹄一入水,林朗心中一紧,却见小白马前肢两团黑黝黝的长毛漂浮在水面上,身子登时浮起,果真可以踏水而行。 林朗仔细看去,原来蜉蝣马每次行走都是如同跳跃般,四足总是控制着有三足在水面上,林朗恍然,原来蜉蝣马踏水,并非每一处长毛单独之功,而是四腿之上四处长毛合力为之。 且出蹄之时,每次俱是借力极少,四肢在水中停留的时间极短,眼见快到十连湾,月光下一圈圈的漩涡疏为明显,林朗轻声道:“小心点!”小白马似乎知道凶险,落蹄时突然一变,每次均是左前蹄出,右后蹄跟上,完全有悖于正常步法。十连湾虽急,却也奈何他不得。 过不多时,便已越江而过,险之又险的九阴渡,它竟然毫不费力便穿过了,到得岸上,白马嘶鸣一声,抖了抖溅在身上的水珠,扭头望着林朗,似在向林朗邀功,林朗心中烦乱,被它这般一逗,莫名的松了口气。 九阴渡上依旧,不过当时冰冻在江边上的几艘大船却不见了,林朗不敢停留。林朗见小白马体力尚足,跨上马背,继续南行,过了潜龙江,便是韩野郡,到了郡城城门口,却见城门紧闭,林朗暗骂一声,绕城而过,所幸白马脚程极快,半个时辰便到了前往望月郡的官道上。林朗跃下马背,拍拍小白马,示意它歇息一下。 自己跃上鹞背,急速飞往望月郡,这段路颇为遥远,当日与鹤青璇相携而行,更兼积雪甚深,整整行了一天半,然此时积雪尽消融,黑鹞又在空中飞行,倒是行得极快。这一夜,林朗心怀家中安危,更兼一路疾行,身心皆觉颇为疲惫,于是指点黑鹞一路南行,自己端坐黑鹞背上,运功恢复体力,又想到了家中,或许会有一场大战,索性拿出骨丸,有吸收了一番,待得觉得恢复到巅峰状态,这才睁开眼来,天边已然泛出鱼肚白,低头望去,却已到了望月郡郡城城门下, 城门早开,林朗远远的降下雪鹞,毕竟早上已有行人,如此招摇,未免多有不便,小白马接替黑鹞,负了林朗,穿过望月郡,至午时已然到了踏云京城。 林朗望着熟悉的街道,心中更急,暗道:“别人都是近乡情更怯,我是近乡心更急!唉,也不知那皇帝李聪究竟何时下诏!” 绕过数条街道,林朗心中不免忐忑,白马似乎觉察到林朗心思,缓不而行,林朗大马缓缓来到城东,转过街口,入目便是紧闭着的林府大门,只见朱红色的府门前数队官兵来回而行,尽是被皇帝亲兵围住了整个府邸。 林朗不禁气往上撞,好你个李聪,我爷爷林战天两朝元老,这几年又挽救踏云于风起云涌之中,如今你倒先将起军来!突然想到:“李聪素无大才,诸事皆需倚重爷爷,如今为何会突然对爷爷动手?李聪是无治国之能,但聪明自不在话下,他敢自掘靠山,那必是找到了一座更大的靠山,那会是谁?” 林朗不愿和这些官兵纠缠,远远走开,将白马寄放在附近的草料场,这才来到林府围墙边,趁着两队官兵相错之际,脚下一晃,便已越墙而入。 双脚刚刚落地,便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暗道:“不好,原来院子里也安插了敌手!”返身一掌迎向来人,登觉对方手掌似有无穷力道一般,隔空席卷而来,林朗吃了一惊:“内力外放!此人是高手!”忙运内劲急转,悍然而出,便欲抵挡住这股掌力,忽觉对方掌力登消,林朗心中大惊:“这不是寻死吗?哼,皇帝的爪牙,死了也罢!”毫不收力,击了出去,双掌相接,无声无息。 双掌甫一对上,林朗便知这人一掌乃是含而不露,而自己的一掌也是内劲隐而不发,待得手掌相撞,便毫无声息了!林朗心下冷笑一声,内劲陡然迸发!两人掌中力道同时爆发, “空”一声奇异的怪响之后,却见林朗身形岿然不动,那人“哼”一声,退开一步,林朗暗道惭愧,若自己不在玄冰洞疗伤一月,一来为了抵御寒气,内功修为日益增长,二来吸收了那神秘骨丸中的神奇力量,否则今日这闷哼之声,怕是自己发出的了。心道:“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功力?”不禁向那人望去。 那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未曾料到自己这一掌竟然落了下风,心道:“莫非那臭皇帝身边还有这等高手?”抬首望去,恰逢林朗双目扫了过来。 四目相对,尽皆惊呼一声! 第三十四章 急孙仇 林战天怒斩来使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你没死?” “轩辕前辈?” 这人正是姑苏三圣轩辕戬!林朗经他一问,愣了愣,奇道:“我怎地又死啦?” 姑苏三圣一拍大腿,叫道:“啊哟,这笨蛋皇帝上当啦!” 林朗更是奇怪,轩辕戬拉住他手,急道:“快去看你娘!她快……”林朗脑中‘轰’的一声,全没听清后面是什么,人已窜了出去。姑苏三圣摸摸脑袋,自语道:“我不就是说你娘亲要去苍月吗?这么急干嘛?”摇了摇头,四周望了眼,抬起手掌,皱眉道:“怪了,这小子掌力怎会恁的强劲?” 林朗心急如焚,若母亲真个…他不敢再想,穿过小叶初开的小径,从后门径直奔向后院,院中极为安静,林朗高呼一声:“娘!”没有回应,他颤抖着双手,推开门,却见娘亲的屋内空空如也。他不惊反喜,返身便往前院厅堂中赶去。 刚刚跨入院前的月门,便见母亲一身劲装,腰悬长剑,背上挂着一只背囊,似要远行。林朗不禁一愣,娘亲这不好好的么?轩辕前辈怎的…… 段舒婷走出数步,回望一眼厅中,眼角一跳,瞬间转过头来,盯着林朗看了一眼,在回过头望了望厅上,复又转过头,盯着林朗,摇了摇头,眼中一阵黯然。 林朗见她神色有异,却也来不及多问,叫道:“娘!”段舒婷一愣,厅中刷刷刷窜出三条人影,齐齐立在林朗身前,左起正是赵曾,中间琉璃,右首林老夫人,三人整齐划一的揉揉眼睛,互相对望一眼,林朗心知定然发生了什么,叫道:“两位师父,奶奶,您们可好?” “当啷”段舒婷扔下长剑,哪怕这真是朗儿的鬼魂也好,让娘在多看一眼…… 林朗抱住段舒婷,段舒婷痛苦不语,轩辕戬这才走了回来,叫道:“好好好,你们看,我说了林小子不会死,这不来了吗?” 赵曾道:“你怎知道?” 轩辕戬道:“适才我和这小子拼了一掌,输啦!”众人这才相信,尽皆大喜。 回到厅中,林朗奇道:“两位师父,奶奶娘亲,轩辕前辈,你们……怎么都说我……死了?”林朗极为拗口的迸出死了俩字,神色怪异的望着诸人。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数日前,出云国突然派遣使者前来,使者来意不明,皇帝李聪却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迎紧朝堂,百官见礼,那使者却极为高傲,对百官爱理不理,神态倨傲,林战天脾气暴躁,怎能任他如此践踏踏云颜面? 当下越众而出,破口大骂。若在往日,无论哪国来使,见到林战天脸色一沉,也要浑身颤抖一番,然而这出云国来使却坦然自若,似是毫不畏惧林战天之威。 林战天怒道:“我泱泱踏云,岂容你这等无耻之徒欺骑上头来侮辱?去你奶奶的狗杂种,有种出去叫嚣给爷爷看!” 那来使不怒反笑,绕着林战天走了一圈,停在他身前,边摇头便叹气,林战天怒道:“小畜生,你又要放什么屁?” 那人喟然叹道:“我倒是谁这么威风霸气,原来是一只快要死的老家伙啊。林老爷子,省着点吧,我们出云国大草原上有句话,辽阔的草原永远是年轻雄鹰的天下!你老了,不中用了!” 林战天自出道便跟随帝王征战南北,国势泰安之后,也是位极人臣,有谁敢如此讽刺谩骂与他?听得如此辱骂,浑身颤抖,一把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下一刻朝堂之上猛地响起一声龙吟,李聪心知林战天怒极出手,赶忙喝道:“林爱卿切莫动怒!” 林战天冷哼一声,五指呈爪,陡然伸爪便往那人抓去,那人吃了一惊,直觉身子像断线风筝纸鸢一般,向着林战天飞去,百忙中从怀中摸出一物,顶在脑门之上。 林战天擒龙手一击便已将那人抓了过来,左掌轻抬,一掌便拍向那使者脑门,忽见那使者脑门上放着一物,林战天眼角连连跳动,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林朗当年当酒的那枚长命锁,林朗尚未举行弱冠礼,这枚长命锁便一直绑在他手腕上,不知何时被此人得去。 林战天一把抓过长命锁,疾声问道:“林朗呢?林朗呢?”那人哈哈大笑,趾高气昂地走到李聪身下,侧目冷笑道:“林战天,你这一掌倒是打下来啊?怎么?不敢啦?老了?不中用了?哈哈哈!” 林如海初时被李聪遣出去执行事务,此时方才赶回来,方至大殿门口,便听得那人大声辱骂父亲,皇帝李聪却一言不发,这一怒直如一佛升天,冲进去一掌便向那人拍出,那人吃了一惊,未曾想到在踏云皇帝面前,上有人敢擅自动手攻击自己,但他敢如此放肆嚣张,自然也有着不俗的修为,二人反反复复斗了良久,林如海卖个破绽,那人心性浮躁,果然入了林如海彀中,林如海手起掌落,结局却是与其父林战天一般。 抓过那把长命锁,所在正中那颗白玉中心模模糊糊的血色影子,赫然便是一个‘朗’字,林如海身子一颤,回身看着林战天,低声道:“爹……” 林战天不语,点了点头,铁青着连瞪视着那人,那人站起身来,不去理会林战天父子,而是盯着李聪冷笑道:“踏云皇帝好大的派头,原来朝中任何臣子,都可越俎代庖,不听皇命,啧啧!” 他这番诛心之语不可谓不毒,李聪面色尴尬,林战天父子也是心头一惊,他虽然无德无能,但毕竟是踏云之主!父子二人今日在朝堂之上与人打斗,林战天更是不听君命。 但林战天早已是耳顺之年,朝中如何他早已不甚在乎,此时唯一念想的是自己孙子林朗的消息。 林如海更是爱子心切,此时哪顾得上什么君臣之礼?他父子二人虽然耿直,但并不代表愚笨,并不代表父子二人乃是愚忠。林如海纵身而起,见那人盯着李聪兀自唧唧歪歪,抢上去一把掐住脖颈,倒拖而行,李聪大惊,怒道:“林如海!退下!” 林如海疾声道:“皇上,微臣孩儿性命或在此人手中,恕微臣不放!” 李聪大怒,喝道:“来人,撤除林如海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架出去!”林战天一言不发,眼角深深扫过李聪面上,而后锁定在那来使身上。 蓦然吼道:“林朗在哪里!!?”林战天这突如其来一吼,当真如同晴天霹雳,殿上一名小太监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口中鲜血潺潺流出,竟然生生吓死。其他侍应宫女有一般失了便秘,一时间朝堂之上,直如厕所粪坑。 那人颤巍巍爬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之色,狞笑道:“林战天,你想知道你孙子在哪吗?我不告诉你,哈哈!” 林战天欺身而上,冷声道:“说!”声音很轻,但却极冷,整个朝堂之上似乎一瞬间温度便降了下来。 林战天一双虎目怒睁,盯着那来使双眼,似要从他眼中发掘出什么。那人连连后退,林战天步步紧逼,过不多时,已然靠在朝堂门口的守卫身上,那人笑道:“林战天,你永远不会知道林朗在何处!” 忽然间他厉声喝道:“哈哈哈,你们也孙同样的犟驴,早就已被我们杀了,哈哈!”陡然从身后一护卫腰间拔出长刀,挥手便往林战天身上砍去。 林战天初闻孙儿已死,狂呼一声,见到这柄刀砍来,凛然不惧,右手探出,手腕急转,双指夹住刀身,轻轻一扭,刀便已到了林战天手中,林战天咆哮一声,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半空。 李聪大怒,当即命人将林战天压入大牢,不日问斩,一边筹备金银珠宝、丝绸茶叶,送往出云国。林战天在牢中忽然想起那使者一句话:“对啊,朗儿的的性格沉稳谨慎,怎会让别人拿了自己身上的东西来要挟家人?难道……难道真的死了?” 林如海每日都往外跑,寻求营救老父之法,但他早被罢免了官职,旧部最近被皇帝新命的元帅镇压,想见不得。 林朗听完老夫人一番叙说,才知原来如此,于是简单讲述了自己离开姑苏三圣之后所发生的事! “你说是曾试探他们是不是血杀堂当年的堂主时他们怎说的?”讲述完毕,过了良久,琉璃突然问道。 林朗道:“我当时试探着激道:‘他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一个没用的老废物’洪锡巫当时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哈哈哈,老怪物,哈哈,他当真是老怪物!” 琉璃皱眉不语,自语道:“不是老怪物?不是老怪物?”终究猜测不到,赵曾沉吟道:“应该不是他,具体算来,他如今也和你差不多老了!” 轩辕戬道:“那又是谁?栖霞寺十八金刚?出云国,这倒是扯到出云国去啦?!” 赵曾摇头道:“想来不会如此简单,如今朗儿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敌人将我们逐渐引入彀中,我们却自以为聪明的寻找破解方式!” 第三十五章 清君侧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深以为然,点头道:“师父所言极是,徒儿始终觉得自打八年前在柳林中遇到持有盘龙古剑那伙人之后,便有一张无形的网向我撒了下来!” “年初我与鹤青璇一出京城便为人跟踪,毒杀了坐骑,而后至韩野郡五凤楼时也受人用计阻拦,对方似乎不想置我于死地,而是阻止我去苍月!” “五凤楼?”赵曾奇道,“五凤楼……”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转首道:“朗儿,你说在五凤楼曾遇到昌隆镖局的人?” “是的,他们确实是昌隆镖局的人!” “如此,这条线索不能断了!”赵曾点头道。 林老夫人招呼管家沈飞扬过来,安顿不提。林朗转眼看到双目红肿的段舒婷,走过去拉起她手,道:“娘,孩儿不小啦,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么?没事的,孩儿晓得保护自己!” 琉璃笑道:“这小鬼头,你真当你是武林第一高手了!”轩辕戬突然问道:“林小子,鹤姑娘呢?” 林朗一愣,道:“她先我一步回来了呀?”心疑道:“青璇莫非去了归云山?”唤过黑鹞,心想它必有办法找到白鹞,连比带划说了一通,黑鹞侧目瞧着他,不明所以,林朗心中焦急爷爷之事,便任它而去。 这日晚间,林如海沉着脸回到林府,见到儿子平安无事,开心了一会,随即又沉了下去,众人心知他担心老父,也不多说。 段舒婷忽道:“海哥,你明儿不妨带着朗儿一起上朝去,他现在毕竟挂着一个侍郎的官帽儿,来使说朗儿已死,然如今他活生生的站于李聪面前,以皇帝的聪明,自然不会想不到被人欺骗了!” 众人连声附和,林朗摇头道:“娘,事情没有如此简单,你想想,自李乾死后,李聪将国家大事尽皆交予爷爷之手,他倚重爷爷的甚多,可以说爷爷便是他的脊梁,然如今为何将爷爷打入大牢?这种自断脊梁的行为李聪那种聪明之人会做得出?” 赵曾忽道:“唯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他有自认为更加粗壮更加有力的脊梁!” “对!”林朗铿然道,“若李聪没有后盾,他断然不会!” “那该怎么办?”段舒婷低声道。 林朗皱眉不语,琉璃起身道:“要不我们这就去营救战天?”林朗赶忙道:“师父,不忙,徒儿认为,进宫还是要进的,这是目前最稳妥的一条计策!” 轩辕戬灌了一口酒,问道:“你尚有计策?” 林朗苦笑道:“第二条计策便需要父亲大人或者奶奶你去办了!但……希望渺茫啊!”林老夫人急道:“说来看看,渺茫咱也得尝试!” “奶奶与父亲走访爷爷当年旧部,或者朝中拥护爷爷的朝臣,联名上奏,皇帝在这风雨动荡时期自然不敢擅自对爷爷下手!但我想,爷爷向来耿直,朝中怕是……怕是没多少拥护者!” 林老夫人与林如海相视一笑,老夫人笑道:“朗儿,看来你对爷爷还得多加认识啊,你爷爷在朝中做了半辈子的国公爷,要是没人拥护,怎会一坐高位便是几十年?” 林朗忽然想起罡风草原上的那数万人,恍然道:“我倒是忽略了这点,对了,奶奶,苍月那边罡风草原上,尚有当年爷爷救得性命的我朝众人,如今业已有数万人之众!” 林老夫人奇道:“他们能做什么?”忽然心有所悟,侧眼瞧着林朗,神色古怪异常。林朗呵呵一笑,道:“第三条么,便是最不可靠的一条!” 琉璃笑道:“那便是咱大伙儿老少齐劫狱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林如海冒死带林朗上朝,李聪见到林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林朗目光何等锐利,也不点破,林如海跪伏成熟己见,果然朝中有人附和,更有人奏道:“踏云为鱼肉,此时不能内讧……” 李聪终究无奈,下令释放林战天,但罢免其所有官职!林如海大喜,管它官职不官职,留着命在,便是万幸。 父子二人欢天喜地,接了圣旨,前往天牢迎接林战天不提。却说朝堂之上,待得朝臣散尽,殿后突然转出一人来,这人一身白衣,头脸尽数用一块白色绸布遮挡,瞧不清他形貌,冷声道:“你如今放了林战天,那便是纵鸟入林,放龙于渊,你怎地如此糊涂?” 李聪垂首道:“若我不放,朝中之人,怕是十有**要造反了!不过林战天此人死忠,放了他也无甚干系,不碍事!” 那人冷笑一声:“你终究是不相信我的话!”抬起右手,剔了剔指甲,幽幽道:“当日我便说过,林战天有谋反之心,如今你且看看,其子林如海,其孙林朗在这殿上一站,咄咄逼人!林战天若无反意,其子其孙会这般猖狂?哼,我倒要看你如何向主人交代!” 李聪双腿一哆嗦,似乎这主人二字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颤声道:“那……那该当如何?” 那人叹道:“罢了,罢了,没有权利的林家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言毕转过屏风,消失不见…… 林战天的情况并甚佳,林朗见到林战天的第一眼,便知爷爷给人下了毒了,林战天面上浮肿,脸色潮红,呼吸粗重,林朗学得医术,自然清楚!匆匆带回家中,赵曾一看之下,果然是中了毒了,若再多服一次半次,便是神仙也难以救活。 赵曾亲自动手,拔毒、疗伤、配药、抓药、煎药,整个过程中,林战天一句话也不说,闭眼任凭别人施为,众人心知林战天伤怀于李聪如此待他,便俱都不再言语。 忙活到傍晚,林战天脸上浮肿已然消去,更显的瘦削了几分,林朗心中一酸,而后一股滔天的怒意升腾而起,李聪这是下了决心要林战天死啊! 晚饭时,一家人团圆,自然极为开心,然林战天黑着脸,气氛略显沉闷呢,众人都觉吃饭也没了味道,轩辕戬扔下筷子,道:“林老哥,你这是作甚?你在朝中为官,自然知晓历来便是如此,功高盖主,你活着,便是李聪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有何想不通的?” 林战天忽然道:“朗儿,把你密室内锁住的酒拿出来!”林朗一愣,这才想起当年酿酒之时尚有一批美酒,自己在酒窖中又开了一间密室,藏了那批美酒!应了一声,奔到自己小院,取了酒来,轩辕戬老远便喊道:“好小子,还藏有更好的美酒!” 林战天拍开一坛美酒,给众人斟上,一语不发昂首灌了一杯!轩辕戬好酒,闻了许久品了一口,正要大赞林朗此酒便是绝世佳酿,却听林战天道:“舒婷,明日整顿家里钱财,备礼,礼要大,要重!朗儿,明日你吩咐你手下朗月帮,去苍月境内罡风草原上……” 林朗不解,打断他道:“爷爷,他们……” 林战天冷哼一声,口中迸出两个字:“战马!” 此言一出,座上诸人皆惊,林战天要战马干什么?却听林战天继续发号施令:“飞扬,这些年南边的兄弟还好吧!” 管家沈飞扬起身道:“老爷,好!都好!”林战天点点头,望着窗外,过了良久,忽道:“如海,明日悄悄潜入军中去吧!” 林如海依旧不明所以,但心中隐约猜到了老父的意思,点了点头,心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随即想到:“爹这是在位踏云百姓谋福啊!” 林战天望了眼林朗,问道:“朗儿,罡风草原那边……现在多少人了?” “约莫两万多人!”林朗估摸一番,说道。 林战天不语,缓缓喝下一杯酒,怔怔的望着堂上的一副字画。 林朗知道,那幅画乃是三十年前,林战天于北邙山山麓舍命救了皇帝李乾之后,李乾命当朝名家按当时情景所画,画纸已显昏黄,画中一壮硕汉子手持一柄铁枪,面目依稀便是林战天,枪尖刺入一人脑中,左掌五指箕张,掌心所对之人脸现惊慌之色,身子似在极力后仰,林朗知道那是林战天在施展擒龙手! 林战天身后尚有三人,其中一人持刀砍向林战天肩头,一人仆倒在地,另一人掌中长剑便要往地上扑倒之人刺去!上面题了两行字:赤胆为国,衷心为名!李乾题这两行字后,曾告诉林战天,若是自己日后政策治国之上有错误之处,林战天当奉行这八字要领。 然李乾在位期间,国势昌隆,民众安居乐业,国力无双,四邻无敢肆意欺凌,故此这八字却是从未实践过。 厅中极为安静,除了轩辕戬偶尔饮酒之声,再无声息。突然烛花一爆,林战天悚然而醒,叹了口气,问道:“夫人,这些年咱们的商号都卖了吧!” 林老夫人心中虽然猜到一二林战天的想法,但委实不信林战天会准备做出那事来,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林战天不语,抬首望着字画上,半晌,突然一字一顿道:“清、君、侧!” 第三十六章 商为政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众人虽然隐约猜到了林战天要做什么,但听他亲口说出,俱都吃了一惊。林战天对踏云的感情,没人会比他更深,这大好江山,有着一半是他一手打下来的,对先帝李乾的知遇之恩更是铭记于心。若在往日,林朗敢说一句废皇权之类的话,林战天必定大发雷霆,拳脚相向。 而此刻,却从他口中迸出‘清君侧’三字,足见他是伤透了心,也彻底对李聪绝望了!林朗不难体会到爷爷的心情,眼看着自己老一辈们打下的大好江山,就要断送在后世昏庸之辈手中,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悲? ‘清君侧’三字一出,却无人反驳,林如海、林朗父子二人反而眼中炽热的光芒大起,林老夫人赞许的望了林战天一眼。 清君侧,听来似乎乃是清除君王身边的奸臣贼党,然古往今来,真正清君侧而不罢皇权的又有几人?林战天此三字一出,那便是摆明了要造反,赵曾几人本就归属林家,此时见林战天毫无顾忌,直言不讳,显然把他们当做了自家人,心下感激,守护林家之心也愈坚。 林如海起身道:“爹,那混蛋李聪,登基这才几年?看看我踏云如今成何体统?孩儿在军中早就听得怨声载道了,苦无一人揭竿而起,众人随之,如今您老人家……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林老夫人沉吟道:“商铺倒不必卖,生意是活的,钱乃是死的,唉,不过咱家商铺所赚并不多……” 林朗笑道:“奶奶,这个完全不必担心,孩儿早就想到法子了!咱们在其余诸国有分号吗?” 段舒婷不知儿子有何打算,忙抢道:“有啊,你这孩子,这些年倒像是个外人,咱家什么你都不知道!” 林老夫人大点其头,连声称是,林朗尴尬一笑,道:“奶奶,我可以连日酿酒,完全不需用十年八年,孩儿相信我所酿的酒水,也必是沧澜绝世美酒!” 轩辕戬大吃一惊,抢过话头骂道:“臭小子,那不行!此等美酒,怎能让人人尽知,还是……还是藏着的好!”他本想说,还是我一个人喝的好。 “轩辕前辈,您多虑了,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您老现在吃我这酒,您觉得如何?”林朗笑问道。 “这个!”轩辕戬伸出左手大拇指,右手抓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若真要将这酒卖了,一小坛百两银子都不为过!” “啪!”林朗一拍手,转身对段舒婷道:“娘,明日你带上一坛美酒,找王公贵族的夫人们,每人送她一小壶,若她家中男人好酒,那便给更小的一小壶!”段舒婷何等聪明,这些年与老夫人打理林家里里外外,林朗一说便已明白,笑着点了点头。 轩辕戬在一边吹胡子瞪眼,极为不满,林朗笑道:“您老放心,要卖的酒可不是我这些美酒!酿酒有一种蒸酿之法,可以速成……嗯,总之我有法子!”轩辕戬听他并不出售这些美酒,登时大喜。 林战天问道:“做这些干什么?” 众人皆一愣,林朗小心道:“爷爷,赚钱啊!”林战天道:“你的酒能赚多少钱?”林朗一笑,刚欲开口,林老夫人骂道:“你榆木脑袋,一边慢慢去想!” 当下几人围坐在圆桌旁,商议讨论,林朗单手五指敲打着桌面,却觉桌面上滑腻腻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刚刚匆忙收拾的桌面上,尚有油渍,随意擦了擦,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油渍?油渍? 登时脑中无数个词汇冒了出来,前世记忆中的种种相较于这个世界来说可谓新奇之极的名词闪现出来。去油渍,洗涤剂!香皂!林朗一拍大腿,叫道:“对呀,香皂我也会造啊!” 转头有看到桌上一枚银针,那是做剔牙之用,奶奶常说动不动便刺破口中皮肉,极不方便。林朗苦笑一声,暗道:“这么说,牙签也可以?” 林朗登时来了兴致,站起身来,绕着房间四处查探,厅中所有人奇怪的看着他,只见他时而这儿瞧瞧,时而那儿打打,过一阵子,双手或虚拢,或搂抱,或比较,或来回摆动。 过了半晌,林朗这才回到桌边,以手扶额,半晌不语。忽然起身抬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不禁一愣,奇道:“你们瞧着我作甚?” 林家四人、两位师父、轩辕戬再加一个沈飞扬,八人齐齐白了他一眼,林朗也不理会,说道:“爷爷,战事易起,但难维持,虽暂时看来,并非一场大战,但还是多做准备为妙,再者整个沧澜五国现在除了苍月尽都蠢蠢欲动,长久之计我们必须要考虑周详!” 林战天点点头,又听林朗说道:“我们目前有一点优势,那便是爷爷、父亲您二人都已削官为民,暗中的敌人或许不会彻底放心,完全不再理会我们,但戒心大减,那是必然!依孩儿之见,爷爷你明日便联系朝中众臣,言明林家从今起一心经商,要他们来捧个场!” “妙计!”赵曾赞道,“如此一来,明着做生意,暗着积攒底蕴,妙!” 林朗转头望着段舒婷,欲言又止,段舒婷见他神情,便知有事情要着落在自己身上了,笑道:“要娘干什么?” 林朗微一沉吟,说道:“我需要三天时间,娘亲能不能从咱们商铺中调来一批能工巧匠?”段舒婷失笑道:“你这孩子…城西那边就有咱家的作坊,里面各个都是能共巧匠,你明儿自去!” 林朗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劳烦娘亲的了,不过三日以后,您可得做好跑腿的准备!” 段舒婷尚未答话,老夫人斜睨着林朗,叫道:“好哇,朗儿,你倒是让老身图了个清闲!” 林朗嘻嘻笑道:“奶奶,这您可错啦!咱家诸事,目前都需要您来掌控!” 老夫人这才喜上眉梢,问道:“要我做啥,说来看看?” 林朗神秘一笑,说道:“咱们今天的计划便是从商,那我们便先打上一场商战,既然是商战么,嘿嘿!” “孩儿有一个想法,需要两位师父、奶奶、轩辕前辈你们几人合力完成,不知如何?” 琉璃奇道:“什么事竟需要我几人合力?” 林朗沉思道:“我想在武林中创造出一份榜单!” “榜单?”众人大奇,不明其意。林朗点了点头,指着右边书柜上的书籍,说道:“便如同这书一般,我们可以分成好几块领域,比如这一个月武林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武林中有什么新鲜事,武林高手排行榜,新起之秀排行榜……你们觉得若是做成,生意会如何?” 厅中数人目瞪口呆,望着林朗,轩辕戬忽然起身一个爆栗打在林朗头上,喝问道:”你小子究竟是不是人?” 林朗一呆,却见四人已经脑袋挤在一起,林朗侧耳一听,原来这四位老人已经开始计算销量…… 过了半晌,林老夫人抬起头,掐指说道:“若是能办成,一本书按照每月刊行一次,销量单以我踏云八郡来算,每月畅销数万册不在话下,每本以单价二两银子售出,每月至少有十万两……” “奶奶,为什么只二两银子?十两银子对于武林人士来说,怕也不算什么吧!”林朗挑眉道,房中诸人又是一阵白眼,心中只道:“你小子,好黑的心!” 众人尚在计算,林朗傲然道:“为什么我们要单一的只做武林,而不做踏云国的书刊呢?是否到了以后,还可以刊发整个沧澜的实事新闻?” “嘶……”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阵骇然,却均在想,对啊,为何不做我踏云国的书刊,为何不做整个沧澜的书刊? 林朗笑道:“当然,这些需要建立在极为广阔的情报网络之上,奶奶、师父、轩辕前辈、沈先生,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发展咱们林家的情报网络!奶奶,你肩头的担子,这会你还嫌轻吗?” “待得娘亲这边生意一旦起步,所有财源当尽数投放在这方面,这需要较长的时间,先以我林家分布在苍澜大陆的各个商号为基础,进一步扩散!” “苍澜大陆格局渐变,如今我踏云第一世家林家在别人眼中已是无爪牙的猛虎,一世家、一门派把持社稷的局面已破,我所料不错的话,战事很快便会频起,乱世求财虽不仁义,但我们所求之才,乃是用于战事。而无论哪一国的人,都会时刻关注战事,如此一来,销量必会大增,有了雄厚的财力为基础,养兵秣马,再无后顾之忧!” “至于刊发整个沧澜大陆的报刊么,哼哼!”林朗冷笑不语,但众人谁都清楚,林朗语中深意:“整个苍澜大陆,林朗其心不小啊!” 不管众人尚沉浸在这一**的震撼中,林朗呵呵一笑,提起酒坛,给众人斟上酒,微笑着望着众人。 眼见林战天似有犹豫之色,心道他必是下不了决心争权夺利,当下说道:“爷爷,当年先帝李乾题这‘赤胆为国,衷心为民’八个字那是何意?” 林战天一怔,沉默不语,良久这才叹了口气,道:“为了我踏云千万百姓,又有何惧?”此话一出,登时一股悍然之气爆发而出,直冲霄汉。 第三十七章 血掌屠皇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厅中一片死寂,过了良久,姑苏三圣蓦然长叹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咱们……老啦!”形容萧瑟以极,灌了一杯酒,吟道:“寄心酒琴何时休,一觉方醒唯梦留,惭笑少年身孱弱,未见豪气冲斗牛!罢罢罢!聊以来日做绿叶,奉上残躯衬红花,他年史册美名留,莫到百岁空烦忧!” “轩辕,好!好气魄!”琉璃沙哑着声音赞道,姑苏三圣哈哈大笑:“我只道这一生便如此过下去,了无生机……林朗,你很不错!老夫当年得享姑苏三圣之名,后又自名‘红尘愚者’,可笑啊可笑,岂不知入得红尘,方能大智若愚,隐世北地,这‘红尘’二字,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啊!我便入上这一遭红尘,岂不痛快?” 林朗未曾料到,自己这番商战蓝图,上升到兵战霸业之时,却让这位隐世独立的前辈高人幡然大彻大悟。 当晚众人歃血为盟,饮酒策划,直到凌晨这才散去。 第二日,林战天便召集朝臣,告知全力着手为商一事,林朗也当即着手酿酒工作,蒸酿之法酿酒极快,苍澜大陆的酒徒具香味,但过滤不纯,导致酒色浑浊,并不具赏心悦目之能,且口味极为不佳,林朗特意在这道工序上下了一番功夫,将方法教授给母亲手下的几名极为可信之人,这才转战造皂一事,毕竟这酿酒之法在林朗前世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一世,可称得上商业机密。 接连数日,林朗不眠不歇,全力督造心中能想得到的消耗品,待得第三日,第一批肥皂已然制好,林朗冲到作坊,果然,一角整整齐齐码着一批肥皂,当即让母亲亲自试验了一块,虽不及前世肥皂那般去污神效,但也功效显著。 随后林朗特意研制的猪毛牙刷、拖把、以及收购皂角所制的洗发水,每样自家均先尝试一番,倒也难为林家作坊中的能工巧匠们,林朗只是稍加描述,便给他们制了出来,当然,不明其中就里,林朗依旧是总中枢。 第四日早上,第一批酒已然制好,林朗特意请来轩辕戬品尝,轩辕戬尝过之后,大赞林朗乃是妖孽,言道酒水色香味俱全,然相较于林朗十数年窖藏的酒来说,少了一股淳劲,不过饶是如此,在整个沧澜大陆,足可称得上绝世佳酿! 段舒婷揣了一包裹的小酒壶,自去推广不提。沈飞扬多年来大理林家家里家务事务,人际广泛,林朗更是招来苗昆仑、师如龙二人,全力发动朗月帮为自己新成的产品做推广,短短数日时间,林朗的产品已尽数为京城人所知,当即畅销全京城,消息不胫而走,整个踏云国八大郡,一些自以为稍有些家产之人,纷纷抢购,趋之若鹜。 林朗极为巧妙的运用了一把人的心理战,那便是有意无意的攀比!众多产品中,酒路畅销最广,林朗这一批酒,可以说让苍澜大陆的百姓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酒。其余林朗前世所知的消耗品,极为广大妇女所喜爱,短短半月时间,林家商铺各处分号已然供不应求,当然,白花花的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流入囊中。 再过得半月有余,林朗策划许久的《武林风云月刊》第一次亮相苍澜大陆,这种以文字记录武林大事的形式,一刊发便广受武林同道的喜爱,果然如林朗所料,薄薄几页的月刊,起初每本只能买一两银子,然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后,林朗立即吩咐涨价,从五两涨至十两。到后来更是涨至二十两依旧有人疯狂购买。更甚者一些寻常百姓人家,也购买来看。 一月时间,单单武林风云月刊,便得了五十万两的收入,除去印制人力费用,净收入达三十万两白银。 朗月帮的作用第一次凸显出来,那便是寻找信息,寻找武林八卦。第二月,林朗将上月收入分作三份,十万两拓展林家分布商户网络,十万两尽数交予爷爷林战天以及林如海之手,剩余十万两多数用以朗月帮的扩增,同时在踏云国其他郡城建立消息网络。 然林朗也有一事忧虑,那便是自己所能调度的高手太少,《武林风云月刊》需要的消息网络是一回事,但也需要一些武林好手,方能探听得更进一步的消息。但此事却是万分急不得,也只能做长远计划了。 自三年前皇后寝宫贴满血掌印之后,整个踏云皇宫为之惶惶不可终日了许久,三年过去了,皇宫一直安然无恙,人们也都淡忘了那夜的满眼血色。 这日李聪斜卧在书房龙椅之上,堂下一名保龙卫正在禀报林家之事,李聪听闻大为宽慰,暗道:“就怕林战天咽不下折扣恶气,如今看来,林家确然是想要在商海打出另一片天地来。” 心情愉悦之下,重赏那位保龙卫首领,那人叩谢离去,李聪望了眼身后的屏风,立马端坐而起,随后屏风后面转出一人,正是上次那一身笼罩在黑色中人,李聪赶忙起身,道:“林战天看来无足为虑了,我早说了,林战天绝无觊觎之心,唉,我踏云折了这位老将……” 话音尚未毕,那黑衣人冷笑道:“林战天活着,终究是一根眼中刺,主人的惩罚即将到来,你好自为之!” 李聪大吃一惊,赶忙抓住那人衣袖,颤声道:“林战天显然是志在商海,主人为何……为何还要惩罚于我?” 那人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李聪,柔声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便是放了林战天,违逆了主人心思,不止你,这次,怕是我……唉!”不再言语,拂袖离开。 李聪呆坐在龙椅上,一代君主,此时竟像是小孩子一般,无助绝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惩罚究竟是什么? 林战天真的一心只在商海吗?这两月来,林战天东奔西走,四处‘说法’,他武功本就极为了得,深知林府一定被人监视,每次出了林府,乔装迂回,剑走偏锋,总能轻而易举的甩开尾巴,两月来,结成统一战线的朝臣、兵将实是多不胜数。只待契机一到,振臂而呼。 林如海通过各种手段,终于进入大军内部,曾经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号召力不可谓不凡,北至韩野郡,南至北邙山山麓,东至潜龙江猛追湾,西至潜龙江源头,他昼伏夜出,使尽手段,打入军中,联络旧部,两月来,东西南北四处大军,早已有大半静候林家起事。 当父子二人托着疲惫之身回到林府,便得到一个消息,昨夜皇宫除却李聪寝宫,上至皇后,下至嫔妃才人,再下至太监宫女,不分男女老幼,尽数被屠杀个干干净净。李聪膝下子嗣,一半被杀!然奇怪的是皇宫如此杀戮,保龙卫竟然毫无动静,李聪也不震怒,林家探子回报,李聪呆立在大殿之上,只是说了一句话:“原来上次也是你们!” 林战天听闻后沉默不语,良久这才叹道:“李聪背后之人,这是在杀鸡儆猴,嘿嘿,若我所料不差,过几日,李聪便要再次对我林家动手啦!” 虽偌大一座皇宫,但作为万众焦点所在,哪怕是一枚针尖落在地上,第二日也会为人所知,更何况如此一番惊悚的屠戮,第二日百官上朝,联名表奏,要李聪彻查此事、踏云皇室关乎踏云颜面,必要彻查云云然李聪只字不语,末了只道了声:“朕之家事,朕自会处理!”便草草罢了早朝。 群臣议论纷纷,虽嘴上不言,但心中尽皆大骂李聪窝囊,妻儿为人屠杀,他尚能如此,皆叹踏云危矣! 早被林战天收买拉拢之人,则暗叹:“林公爷纵不起事,我踏云也难长久,如此林老公爷倒是正义之师了!”心下均在期盼着林战天振臂而呼的那一刻。 血掌屠皇城,百姓怨声载道,虽李聪治国无能,百姓这几年日益不好过,然皇城,作为百姓的信仰之地,遭此大难,皇帝却不吭声,大大的失了民心,更有爱国志士联名上奏,却被百官层层压了下去。 然而此刻却在偷笑。 林朗藉此为噱头,第一期的《踏云月刊》刊发,当真是销量如潮,财源滚滚,林朗并不是冷血,也不是不义,他尚有深意。他是要激起踏云国更多不再军。也不再政百姓的雄心。果然《踏云月刊》发行后几日,各地草莽群起,结成壮皇之师,要求皇帝李聪彻查此事,手刃凶徒。虽然其中代表,却均是林战天、林如海父子收拢之人…… 而此时,皇宫诺大的朝堂之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突然殿后转出一人,怔怔的望着龙椅,正是李聪,过不得片刻,又转出一人,那人叹了口气,却是那黑衣人,只是黑衣人此时左臂空空如也。 李聪抬起无助的双眼,低声道:“等主人一统大陆之后,我还能做踏云的国主吗?” 那人笑道:“当然,主人说一便是一,他只是不想动刀兵,坏了踏云国的国运!不然,以你踏云的兵力,能有何作为?” 李聪点了点头,怅然道:“但愿如此吧!你也被斩去了一支手臂,唉,倒是我对不起你的很了!”言毕,回望了一眼金碧辉煌的龙骑,转入殿后。 黑衣人摩挲着龙椅,突然轻声道:“你真的很聪明,踏云国果然内乱已起,只是,你太过无情,我这只手臂,迟早是要拿回来的!” 第三十八章 五主下归云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江湖有诗云:欲上归云过五峰,五峰凌云最难登,脚踩凌云莫要笑,尚有庭云迎西风! 这首打油诗便是说,要上归云山需经过五峰,五座峰中要数凌云峰最难攀登,若你踏上凌云峰顶之时千万别得意,尚有闲庭、卧云两位峰主! 这乃是江湖之人赞美归云山凌云峰鹤闲庭、鹤卧云兄弟武功超群之说。此刻在这归云山凌云峰上,鼎鼎大名的鹤卧云正在大发雷霆。 “混账李聪!末期不远!”鹤卧云拍桌大骂,他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尽皆吐了吐舌头,这二人中一人着一身鸭绒黄长裙,正是鹤青璇,另一人却是个体态微胖的老者,只听胖老者笑道:“这些日子,宗主对我那林朗侄女婿的观察想必也到尾声了,皇宫出了这等事,咱么这次怕是都要挪挪屁股喽!”这人乃是鹤青璇的大伯,鹤卧云的亲哥哥鹤闲庭。 鹤青璇嗔道:“大伯,谁是你侄女婿,也不怕羞……”说着,自己已然羞红了脸,埋下脑袋不敢再看一眼。 鹤闲庭哈哈大笑,拍了拍肥腻腻的手掌,尚未张嘴,鹤青璇便抢道:“你若再胡说,瞧我不打你老大耳刮子!” 鹤闲庭做出怕怕的神色,瑟缩着真要开口,屋中进来一人道:“峰主,宗主有请!”鹤卧云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回身望着鹤闲庭,鹤闲庭嘟囔道:“你是峰主,你看我作甚?” 鹤卧云怒道:“你……青璇,跟我走!”鹤青璇应了一声,却听鹤闲庭哇哇叫道:“慢着,慢着,璇丫头陪着我!” 鹤卧云无奈道:“好吧,好吧!”摇了摇头,转身出了厅去。 归云山主峰归云峰,锁云居内,宗主风扬,隐云峰峰主“宇阳真人”秦罗宇,出云峰峰主“血阳手”残阳,落云峰峰主“凤霞仙子”楚玉凤,飞云峰峰主“酒国逍遥子”玄星子皆在。 风扬放下手中的《武林风云月刊》拾起另一边的《踏云月刊》,看了半晌,又从桌上拿起一叠纸片,交给秦罗宇,说道:“你们且看看林家那孩儿的事!” 秦罗宇拿过纸片,但见上面条理清楚,尽是林朗于踏云某年某月,做了何事,极尽周详足足有数十张,一一传给众人翻阅。 待得众人看完,鹤卧云这才到来,风扬点了点头,示意鹤卧云坐下,开口道:“近两月我极力观察那林朗的一举一动,以求看他是否有魄力担起踏云第一世家,如今看来,唉……” 残阳真人疑道:“宗主,那孩子挺聪明啊,你瞧瞧这《武林风云月刊》、《踏云月刊》,可谓是如日中天之势,也不知那小子脑袋里装的什么,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都可以做出来!” 玄星子附和道:“是呀是呀,这小子,竟然将美酒拿去卖……唉,唉,唉……”连叹三声,惋惜之色溢于言表。 楚玉凤皱眉道:“宗主,您的意思是说……” 秦罗宇微微一笑,接口道:“宗主的意思,便是这孩子商海摸爬打滚或许是个中好手,若要担起踏云第一世家,把持社稷么…未免有点……” 风扬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苍澜大陆历来都是一世家、一武林门派协同皇室把持社稷,如今我踏云第一世家名存实亡,林家人又一心旨在经商,皇室更不用提,我泱泱踏云,如今紧系我归云山一身……” 顿了顿,忽又道:“不对呀,一个幼时便能隐忍十年之久的人,怎会胸无大志?难道林朗这次又将全天下的人蒙在鼓里去了?” 鹤卧云起身道:“宗主,我赞成这种说法,听青璇描述,那孩子的确有过人之处,我想,如今他旨在经商,暗中必有动作,只是谁也发现不了罢了!” 诸峰主脸现惊色,均难以置信,林朗年幼时十年之久的隐忍便让他们吃了一惊,这次若真在暗中有什么动作,那此人……莫非是妖孽? 风扬脸色稍缓,颔首道:“若真是如此么……那也未尝不可,卧云,你对皇帝李聪有什么看法?” 鹤卧云沉思半晌,道:“李聪此次行为太过异常,如今踏云大事,他都依赖林战天颇重,仅为一个出言不逊的来使,而将林战天收监,此奇一。皇宫近百人一夜被屠,他权作无事,却是为何?此奇二!” “收监林战天,罢免林家父子官职,无异于自断臂膀,若是换做我,能自断臂膀,那边只有一种解释!” “因为我又长出了一支自认为更加粗壮有力的臂膀!”风扬接口道。 鹤卧云颔首不语,风扬问道:“奇二呢?” “奇二……我也猜想不透,李聪此举,大违常理……”鹤卧云摇摇头,他实在猜不出李聪为何会对家中惨案不闻不问。 风扬微微一笑,双眼放着睿智的异光,轻声道:“若我许你这天下日后一国之主,而你此时必要听我话,若有何事不依我意而为,我便要惩罚于你……” 玄星子抚掌笑道:“对了,若有何事我不依你的心意而为,你惩罚与我,我心中虽然不愿,但那一国之主的许诺却重于家人的死活!” 诸人顿悟,若当真有人逼迫李聪做什么事,李聪却未办到,那人便屠戮了李聪半数家人,李聪敢怒而不敢言,或许怒都不敢,只因有着更大的诱惑尚在前头。这个诱惑,在他心中大过了家人性命,唯有这般解释,才能说得通李聪为何对家中血案不闻不问之说! “如此说来,李聪那蠢货已然是别人的傀儡了?”残阳怒道。 “不错!但这个人又是谁呢?这个势力又是哪一方呢?莫非是其他四国?李聪又做了什么不合对方心意之事?莫非是……没能杀死林战天?若当真是,那林战天……”风扬时而摇头时而颔首,喃喃自语。 “宗主,我们在此猜测也不能解决问题,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前往林家,观望林家的态度,我想林战天高位多年,林如海也是十多年的兵马大元帅,必有他们的死忠,而如今却听不到拥护他们之人的一点声音,这不奇怪吗?”鹤卧云急道。 “前往林家却乃是首要之事,我猜想李聪未能做到对方要求之事,便是没能杀死林战天,这才招来屠杀之事!若那神秘势力再次相迫,林战天危矣!”风扬疾道。 “林战天颇得民心,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候,踏云必定烽烟四起,内讧不断,林战天如今乃是我踏云的最后一根稻草,万万不得有何闪失!” “你们五人,速速下山,前往林家!” 风扬毫不停顿,语出如珠,连声吩咐,经风扬这一点名,众人也觉如此,当下应允,临去之时,鹤卧云忽道:“宗主,我等几人离开归云山,山中……” 风扬哈哈大笑:“不妨,我归云山岂是那么容易便被宵小之辈欺凌的?你们尽管放心去吧,闲庭留下来便是了!” “是!”鹤卧云不再多问,转身出了锁云居。 风扬端坐高位,沉思不语,半晌屋中黑影一闪,蓦然现出一个人来,此人仿若鬼魅,来使悄无声息,风扬苦笑道:“师叔,弟子这番猜测也不知对不对,卧云一句话却让我忧心大起,若真在这个当口,有人来犯我归云山……” 来人一袭破旧的青袍,只听他嘿嘿笑道:“你适才所言正中我下怀,放心,有我们三个老家伙,归云山无碍!唉,我早说了,管它踏云覆灭不覆灭,我们学武之人,若不能一心在武,被俗务缠身,武学上的修为必定大打折扣,你总是不听!都怪你师父,给你撂下这担子……” 风扬起身给青袍老者倒了一杯茶,迟疑道:“师叔,我们学武之人,练武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吗?师父他交给我的这个胆子虽然重了点,但师傅他心系天下,弟子钦佩的很!“ 老者抿了一口茶,沉思半晌,叹道:“罢了,武功又算得了什么?最近我们三个老家伙参悟后山玄冰中的秘密,颇有所获……唉,我们的武学,比起……有算得了什么?” 风扬大是疑惑,不明所以,正要详加追问,却听老者道:“来吧,让我看看你最近武功落下没!” 风扬应了一声,缓步走到厅中堂上字画前,那是一幅仙鹤盘云遨游图,风扬提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陡然疾点那仙鹤的眼睛。 拇指大小的鹤眼向内凹进,随后几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幅画豁然突出墙壁,轧轧数响,向左边移去,而后现出一个大洞来,尽头微有光亮,不知到了何处。 风扬转身道:“师叔,请!” 那青袍老者大袖一挥,当先而进,风扬随后跟进,在里边按了一个机括,墙壁轧轧声中恢复原状,丝丝入扣,天衣无缝。 洞中漆黑,但二人显然都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走到了尽头,出了洞,路已到了尽头,原来这边洞口却是在悬崖峭壁之上,放眼豁然开朗,入目尽是连绵的山峦,二人脚下却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幽谷,谷中雾霭蒙蒙。 风扬抱拳道:“师叔,弟子献丑了!”言毕纵身一跃,望那深谷中跃去! 第三十九章 归云三耆老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风扬微微抱拳道:“师叔,弟子献丑了!”言毕纵身一跃,便往深谷中跃去。身后青袍老者抚须颔首微笑,更不见屈膝躬身,人已消失不见。 原来深谷峭壁上有一凸出的石台,风扬轻飘飘落在石台上,眼前早有一名青袍老者负手而立,风扬吃了一惊,待得细看,不正是师叔吗? “弟子惭愧,原来师叔武功已然到了如斯境界!弟子望尘莫及!”风扬连声赞叹。 青衣老者叹了口气,举目望向远处,悠悠说道:“风扬啊,你跃下之时,虽然身法灵动优雅,但华而不实,学武之人,最忌花拳绣腿,对敌之时,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有其目的所在!” 顿了顿,又道:“你们这辈弟子中,你虽为宗主,但俗务颇众,武功未免落下了,反而闲庭后来居上。也是必然吧,闲庭乃是一个武痴,我归云山的武学传承,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风扬默然不语,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说道:“非是弟子不愿习武,只是师傅遗命,当以踏云苍生为念,唉,眼下又是多事之秋,日后……还望师叔多加提携!” 青袍老者颔首不语,转身在山壁上轻重不一连拍数下,轧轧数响,一块月门装的岩石缓缓扭动,现出一条通道来。招了招手,当先而进,风扬赶忙跟上。 甬道比不甚长,行得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座极为宽阔的石室,说是石室,倒不如说乃是一座山洞,整个山洞像是一个倒扣的漏斗,底下甚大,且尽是玄冰,越往上越收缩,四周石壁也尽是滑溜溜的冰壁,顶端乃是一个大开口,阳光从中射进来,经得冰壁反射,洞中异常明亮,此时洞中尚有二人盘膝坐在玄冰上,坐下铺着薄薄的草垫子。 “老四,是风扬吗?”左首一块玄冰之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风扬抢步上前,跪倒在地,拜道:“弟子风扬,参见两位师叔!” 右首一人笑道:“起来吧,你每次都是这么多礼数,老四是不是又要考较你的功力来着?” 风扬尚未答话,那青袍老者叹道:“是啊,风扬最近几年武功精进颇少,今日我带他来,一是欲看看他武功如何了,二来也是想让两位师兄多多指点他一番!” 回身道:“风扬,来吧!” 风扬也不答话,翻身而起,更不谦让,显然这种事他不是一次两次了,风扬知道,哪怕自己使出毕生功力,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位四师叔,索性全力施为,右脚一顿,蹂身而上,人在半途,左脚使力,双臂并拢,身子登时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而去,正是一招“风卷残云”。 青袍老者笑道:“不错,这招‘风卷残云’已然有了你师傅的几分功力!”嘴上说话,单手随意拨动,已化去了风扬的进攻。 风扬一招不见功,身子一矮,左腿屈膝,右腿横扫而出,直攻青袍老者下盘,左首那老者道:“‘惊云腿’的宗旨乃是稳、快,所谓惊云,那便是以极快的速度,攻敌下盘,迅雷之势,不及对方逃遁,一击便中!风扬,内力灌注大腿,加速!” 风扬言听计从,当即运气毕生功力,灌注于右腿之上,出腿速度更增几分,然任他速度如何加快,青袍老者总能在他右腿扫至的那一瞬间轻飘飘跃起。 风扬蓦然收腿,借势躬身抖肩,斜斜向青袍老者靠去,去势凌厉至极,右首那位老者怒道:“你师父传你这招‘倚云观鹤’时是如何说的?” 青袍老者单手一推,风扬凌厉至极的一靠被他生生拍住,风扬一呆,脑中想起师父鹤放翁当初传他这一招‘倚云观鹤’时的情景: 那日师父斜倚在老松下,手中拿着一只酒壶,笑道:“风扬啊,你看师父过的惬意不?”我艳羡道:“师父,惬意,弟子也想这般惬意!” 师父笑骂道:“学武怎么可能惬意?贪得一时闲,难站在人前,师父今日传你一招‘倚云观鹤’,你便也能在练功之时,享受这种惬意啦!” 我拍手叫好,师父说,这一招寓意在一个‘倚’字上,对敌之时,内劲涌至肩头,积而不发,一旦碰到敌人,内劲陡然迸发,敌人定会受创,习练这一招,最忌凌厉狠辣,凶猛刚强,出招之时,要体会到‘惬意’二字的真谛。 我当初怎么学也学不会,师父说:“你呀,跟为师一样,不能一心向武,唉,倒是为师害了你了!让你大理宗中事务!” 我气馁道:“师父,弟子当真是劳碌命,这番惬意都享受不了!” 师父笑着说,无妨,师父尚有很多精妙的招式传与你,只是这一招你日后莫要使出来对敌,遇到高明之人,你这招不但伤不了敌,自己反而会受创! …… 想到此处,风扬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心知适才四师叔手下留情了,若当真遇上其他几大武林门派的掌门,自己这一靠,定是未伤敌,先伤己。 青袍老者四师叔叹了口气,低声道:“风扬,你这下清楚了吗?” 风扬扑翻在地,颤声道:“多谢二师叔提点,多谢四师叔手下留情!弟子明白了!” 右首那位老者道:“罢了,这一招你是学不来的,你如同你师父一般,心中杂务太多了,这一招的真谛你学不了!你师父当年学这招的时候,尚未大理宗中事务,便学到了,然而你…” 四师叔拍拍风扬肩膀,笑道:“无碍,你能遵循你师父的遗愿,以踏云苍生为念,想来大师哥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嗯,你这几年内力倒是没有落下,这几日宗中无人,尚要你多多操心,你与门下的众弟子辛苦了,遇事有闲庭在,应该无事!你去吧!” 风扬点点头,跪下磕头道:“弟子告退!”缓缓出了山洞。 左首那位老者见风扬出去,这才道:“二哥,四弟,你们今天怕是打击了风扬了,瞧他神态莫落的出去……唉!” “老三,我如今已是一百七十岁了,你与老四也一百五十余岁了,我们尚有几个年头可活?人到七十古来稀,我们借助这玄冰中的秘密,延年益寿自不在话下,但若说长生,呵呵,怕是难那!”右首那位老者忽道。 “如今我归云山门下弟子,也就闲庭尚能登堂入室,单凭他一人,挑不起这个担子的,何况他嗜武成痴,最有希望者,便只有风扬了,可他一心旨在踏云国国运上……咱们不时刻提点他武学上修为不行,他总不会记起自己上肩负着我归云山啊!” 左手那位老三沉默半晌,这才道:“二哥说的是!” 青袍老者老四笑道:“风扬这小子的功力倒是没落下,只是他心不在武,有些招式的真谛,悟之不透,若能尽早将宗中之事交予青璇那小丫头,风扬静下心来,定会有所成就!” 其余二老者均点了点头,老二笑道:“莫要管晚辈们的事了,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研究玄冰之上吧!” 老四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二哥,水月洞天天刑如今修为如何了?” 老二沉吟半晌,说道:“咱们都有百年未见了,听说他失踪了,我想,他必是与我等一样,在潜心研究这玄冰中的秘密吧!” 老三忽道:“不仅天刑,慕和宗、栖霞寺、彩云宫,门中一些似咱们般的老不死,怕是都在潜心研究这玄冰的秘密吧,二哥,是否我们该出去一下,与他们共同探讨探讨,闭门造车,免不了出门不合辙啊!” 老二颔首道:“老三说的不错,若能参详透这玄冰的秘密,苍澜大陆的武学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人们梦想中的长生,也未尝不可!” “还是先等踏云诸事了了再说吧,毕竟归云山是咱们的根基,如今踏云国摇摇欲坠,万一有个好歹,咱们岂能袖手不顾?” 这三人正是归云山的三位耆老,右首老者,名叫鹤百龄,排行老二,老三也便是左首那位老者,名曰陆归云,老四便是那位青袍老者,名叫尧长歌,再加上早已故去的鹤放翁,也便是风扬师父,鹤卧云与鹤闲庭兄弟的父亲。便是归云山老一辈的鼻祖,鹤放翁早已故去,鹤百龄三人一百年前发现了归云山山腹中玄冰的秘密,三兄弟便潜心研究。 三人研究玄冰,从中获益,居然活到了如今一百余岁的高龄,身子依旧健朗矍铄。 且不说这三位归云山耆老潜心研究玄冰,风扬离开之后,宗中各位峰主已然下山,鹤青璇跟随其父鹤卧云,轻车熟路,六人一路赶往踏云京城林家。 踏云皇宫! 皇帝李聪坐在书房宽大的龙椅之上,身后一独臂黑衣人正低声说着什么,半晌,李聪突然跳起身来,叫道:“林战天早已不是大碍,如今你也瞧见了,他一心只在经商,为何还要杀他?” 第四十章 翁婿针锋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独臂黑衣人冷哼一声,斜睨着李聪道:“此话对我说也就罢了,如你对主人这般说话…嘿嘿!” 李聪一听主人二字,登时如霜打的茄子,颓然坐倒在龙椅之上,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那……那该如何…杀…林战天?” 黑衣人轻笑一声,绕到座前,贴着李聪坐上龙骑,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道:“主人说,如何杀,用何等办法杀,一切在你!” 李聪身子一震,颤声道:“林战天…武功何等了得,他林家的擒龙功朝中何人能敌?” 黑衣人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径直往殿后走去,远远飘来一句话:“遣将不如激将,林家人的个性……” 李聪打了个激灵,苦思不提。 林战天斜倚在院中躺椅中,身边一架葡萄树叶已然有了铜钱大小,抿了一口酒,林战天悠然道:“过些时日,青豆般的小葡萄长出来,到了年中,咱们便都有葡萄吃啦!” 葡萄架下一张石桌上摆着两坛美酒,酒香四溢,站在小院门口的两名守卫,不时地耸耸鼻子,咽咽口水,偷偷往院中瞥一眼。显然这美酒便是林朗所酿制的美酒了。 “老爷子好兴致,年中之时,我等怕是难在此相聚咯!”石桌边一人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笑道。正是赵氏遗骨赵曾。 “那倒未必,难不成,咱们几个老不死的还要马革裹尸,上阵杀敌?”说话之人虽已年老,但形容儒雅,正是姑苏三圣轩辕戬。 “你们呀,我看有酒便是家,嗯,有人来了!咦?”眯缝着眼晒太阳的琉璃忽然起身。 这数人皆是武功高明之辈,林府进来了什么高手,以他们的耳目,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更能从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武功修为如何。 “老爷,归云山诸位峰主到了!”沈飞扬来报。 林战天几人对视一眼,琉璃道:“你去吧,我们便不去了!” 来人正是归云山五位峰主,他们在归云山上计议一番,推测出林战天将有难,这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林家。 多年来的规矩不便,林战天索性带他们径直前往演武场,到了演武场,一白衣少年正在丢着石锁,一脸轻松写意,正是林朗。 “众位师伯好!”林朗随手扔下石锁,赶忙上前见礼,纳头便拜。那石锁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归云山众位峰主心下皆吃了一惊,这份对内力的掌控,显然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同时心下都在自问:“换做我,能做到吗?” 鹤青璇在旁一一介绍与他,指到秦罗宇之时,林朗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番,秦罗宇虽年近五十,但修习内功有所小成,更兼归云山人杰地灵,如今看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林朗想到已经近似糟老头子的轩辕戬,不禁暗叹一声。 一一拜见了归云山几位峰主,当介绍到鹤卧云之时,鹤青璇扭捏道:“林哥……林朗,这是我爹爹!” 林朗早就料到,当下一躬到底,说道:“林朗拜见前辈!” 鹤卧云鼻音粗重,哼了一声,竟不理会,径直往演武场中走去。鹤青璇又急又气,未曾料到爹爹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林朗心中也是大怒,身子依旧躬着,心想:“这老头好没气度!” 秦罗宇嘻嘻笑着扶起林朗,道:“卧云脾气就这样,林公子切莫在意!”林朗心中恼怒,只想发作,忽然看到鹤青璇双目泪泫,神色凄苦,楚楚惹人怜,心中怜意大起,满腔怒火登时化去。 笑道:“多谢秦师伯,晚辈理会得!”鹤青璇心知林朗的脾气,见他不怒,心中一松,怒视了一眼场中的老父,随后歉然的望着林朗,林朗洒然一笑,以示无碍! 鹤卧云抓起石锁,双手互换把玩了一阵,忽道:“林老公爷,归云山与林家历来规矩不能坏了……” 林战天打断他道:“老夫如今乃是闲云野鹤,公爷二字鹤峰主切莫再提!”语气颇为不满,自是不满于鹤卧云对孙儿适才不理之事。 鹤卧云老脸一红,扔下石锁,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心中叹道:“难道我真的老了,连个小孩子都比不过了?”说道:“倒是晚辈疏忽了!” 林战天笑道:“鹤峰主又错啦,你我二人年纪相差不多,晚辈一说,当真是愧煞老夫了!” 鹤卧云心中一怒,被林战天连碰两个软钉子,他也觉得老脸拉不下来,他小林战天十多岁,自称晚辈也未尝不可。鹤青璇奔过去,抓住鹤卧云手臂,微微摇晃,轻声道:“爹……” 鹤卧云脸色一缓,陪笑道:“那是,那是!”斜目狠狠瞪了鹤青璇一眼,鹤青璇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跑开了。鹤卧云环首一圈,目视林朗道:“适才见林公子挥舞这数百斤的石锁,举重若轻,悠闲写意,想必武功极为不俗了,我与你玩玩如何?” 林朗一怔,扭头看了看鹤青璇,鹤青璇焦急的望着老父,鹤卧云却全然不理会,以他的身份,向林朗叫阵那是极为不合适了。 林战天若有所悟,思忖道:“好哇,这鹤卧云是要考较女婿功夫来着!”当下叫道:“朗儿,你就让归云山的鹤峰主指点几招吧!” 林朗为难的望着林战天,心中好生为难,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又不能打赢。林战天笑道:“怕什么,放心,你岳……师伯不会伤了你的!”林朗强忍着笑,原来爷爷还会这般说话。 让下跃入场中,抱拳道:“望师伯手下留情!” 鹤卧云傲然道:“你是晚辈,你先动手吧!” 林朗也不废话,沉肘塌肩,单章一竖,正是一招‘礼敬如来’,便往鹤卧云肩头击去,鹤卧云笑道:“不用客气!”随手化开林朗攻势,林朗又攻上数招,鹤卧云轻松拆解,只听鹤卧云叫道:“使出真本事来,你当我是在陪你演武么?” 掌随身出,直直向林朗当胸戳来,这一招却是归云山‘云叠三浪’,出招之时,单掌狠插敌人胸腹,乃是第一重浪,而后四指前两指节弯曲,乃是第二重浪,随之五指握拳,乃是第三重浪,三叠浪内劲浪浪叠加,乃是一招三式极为了得功夫。 林朗不敢大意,右手握拳击出,拳在中途,蓦然竖起拇指,拳头横摆,拇指捺向鹤卧云掌心劳宫穴,鹤卧云虽不懂他这一指点向自己掌心会怎样,但终究不敢托大,四肢指端弯曲,护住掌心,第二重浪去势不便,直击林朗胸口。 林朗拇指一收,食指微微弹出,径点拇指畔鱼际穴,鹤卧云心知手三阳经,五指握拳,第三重浪击出,林朗一竖拳,中指随之弹出,疾点鹤卧云手腕太渊穴,整套手法正是点梅手‘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乃是点梅手中极为高明的点穴手法,拇指一捺,食指随之点出,中指随后,“梅花三弄”之后尚有“指动抚琴”,则是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指,自小指起,三指挥动,轻拂对方穴道。 鹤卧云‘云叠三浪’恰好被林朗‘梅花三弄’克制,险些反受其制,心中一凛,暗道:“这小子武功好生诡异!”却全然不知,人体尚有穴道一说。 眼见小巧拿捏之法不见功,鹤卧云掌势一变,登时掌掌带风,或劈,或切,或砍,大开大合,但身姿却异常优美,他这套掌法,正是“流云飞袖”,出招之时大开大合,颇有云卷云舒的味道。 林朗挡了数掌,心下了然,若自己施展‘骑鹤遨游’步法,再以林家擒龙功与之对拼,鹤卧云必败无疑,只是想到自己适才已然胜了一招半式,若再胜他,恐其颜面有损,当下连连后退。 眼见鹤卧云一掌当头拍来,心道:“若他这一掌含了杀我之心,那便大大的不妙了!”果然,鹤卧云这一掌堪堪击到林朗头顶,便停住不动,鹤卧云收掌而立,侧目盯着林朗,冷声道:“好胆识,再来!” 他说林朗好胆识,却是称赞林朗不躲不闪,其实林朗心知他不会下杀手,这一掌一定不会击落,甘冒大险,果然鹤卧云并不击落。 林朗笑了笑,跃起身形,呦呵鹤卧云战于一处,数招过后,鹤卧云双掌前推,林朗直觉迎面一股劲风袭来,心知这一掌已然蕴含了极强的内劲,不敢马虎,也是沉腰提胯,双掌推出。 “砰!”四掌相抵,二人身形仿若石雕一般凝固在一起,显然是在比拼内力,林朗心中大是恼怒,他在玄冰洞中运气阻挡寒气,内力精深了不少,后来又吸收了骨丸中的奇异能量,内力早非当日可比,如今这番比拼内力,他可以反掌便将鹤卧云击伤,但他却不能这么做,且不说鹤卧云乃是鹤青璇父亲,归云山诸位峰主下山,显然是为了林家二来,好狗不咬上门的客,他怎能伤了鹤卧云? 他心中思绪百转,鹤卧云也是诸般念头涌了上来,林朗的内力绵绵然而醇厚,似有无穷无尽一般,再看林朗神色,非但没有丝毫勉强,倒似心不在焉,脸有焦急之色,心下奇道:“他内力不比我低,如此雄浑的内力,只怕大哥才能与他相当,我万万不敌!”顿时一阵会心,突又疑惑:“他焦急什么?啊,是了,他不想让我败了!嘿嘿,小子倒还有点见识,罢了,我今日便受你一个好吧!” 当下缓缓收回一丝力道,林朗本就不用全力施为,突觉对方力道一弱,登时一喜,自己的内劲也随之收了几分,如此二人你收一分我收一分,不过相较而言,鹤卧云乃是小心翼翼,而林朗则是随意为之。 再过几个呼吸,四掌分开,鹤卧云斜睨着林朗,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错!” 林朗赶忙躬身道:“师伯内功深厚,林朗佩服!” 鹤卧云略显尴尬,忽然瞥见秦罗宇神色古怪的望着自己,不禁一愣。 第四十一章 荒芜岁月 人老情未了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数十载相思情,数十载满心愧;数十载空牵挂,数十载心头恨。 宇阳真人秦罗宇身子剧烈颤抖,仿佛见到了鬼魅一般。秦罗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处事向来稳重,如今竟会如此大违常理,当真奇怪。 鹤卧云心中大奇,望了眼秦罗宇的眼光,豁然转身,却见身后演武场那头多了几位老人,秦罗宇一双妙目死死盯着为首一人,但见那人形容清癯,两鬓头发已然花白,然风姿隽爽,萧疏轩举,双目湛然若神,足见其年轻之时,乃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轩辕……”秦罗宇嘶声叫道。 那人正是轩辕戬,原来轩辕戬几人耳中听得归云山鹤卧云与林朗打了起来,便离了后院,来到演武场。 两人四目相对,尽皆一愣,秦罗宇心头剧震,多年来从未听到轩辕戬的消息,本以为他早已故去,熟料,今日在林府,却又见到了他,心头百味陈杂,有相思、有愧疚、有激动,有忐忑。 “秦罗宇!”轩辕戬暴喝一声,身形一晃,挥掌便向秦罗宇头顶击落,这一掌劲风呼啸,凌厉至极,秦罗宇竟然丝毫不躲闪。 “不要!” “住手!” 众人齐齐惊呼一声,有心阻拦,但轩辕戬暴起伤人,身形极快,竟然都来不及相救。林朗心中大悔,他原以为轩辕戬对秦罗宇爱慕之心依旧,谁曾料到,轩辕戬一见秦罗宇,便痛下杀手,眼见宇阳真人便要葬生掌下,闭眼不忍再看。 半晌,却并未听到手掌拍落的声音,林朗睁开眼来,只见秦罗宇双目紧闭,一行清泪缓缓流出,轩辕戬手掌停在她头顶,并未击落。 “为什么?为什么?”轩辕戬咬牙切齿,双目怒睁,全身筛糠一般扑簌簌颤抖,嘶哑着吼道。 “你杀了我吧!”秦罗宇轻叹一声,双目中泪水磅礴而下。 “你知道的,我下不了手!你知道的,你本就知道我下不了手……”轩辕戬颓然甩下手掌,虎目中热泪泫然欲滴。 “轩辕,你们之间究竟有何冤仇,何不说出来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执迷于打打杀杀?”琉璃形如鬼魅,飘然上前,拉开轩辕戬斥道。 “大姐,她……她……:轩辕戬自到林家,便与赵曾同称呼琉璃为大姐,此时琉璃喝问,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咬牙指着秦罗宇。 琉璃呵呵一笑,执起秦罗宇右手,柔声道:“大妹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这里就青璇与朗儿两个小辈,也不碍的,你倒说说,你和轩辕之间究竟有何仇怨,大家都是老人了,非要拼死拼活吗?” 留的话音似乎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秦罗宇身子一颤,喃喃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林战天忽道:“走吧,进屋再说!” 到了屋中,林朗命下人端上茶,吃了几口茶,秦罗宇情绪稳定了许多,望了眼依旧怒目相对的轩辕戬,苦笑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那年我二十三岁,父母因躲避仇家,带我一同隐居在北邙山中,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我遇到了他……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我救了他,藏在屋后小柴房中……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江湖上名声正盛的姑苏三圣轩辕戬。” 林战天奇声问道:“轩辕,你好似被仇家追杀么?什么仇家,竟有如此厉害?” 轩辕戬叹了口气,道:“当年年少气盛,又兼闯下了诺大的名头,未免心中骄傲,为人处世太过张扬,得罪了不少人,这才招来晓霞郡岳家以及南潽郡南宫家的追杀,要不是……要不是她,如今……唉!都过去了!” 琉璃笑道:“战天,你莫打岔,大妹子,你继续说!” 秦罗宇面上一红,低声道:“他大我八岁,人又生得…,病榻之侧,情愫暗生,一发不可收拾……” “他伤好之后,我二人一起浪迹江湖,结识了一位朋友,名叫胡不归……” “胡不归?便是那‘龙江客’胡不归?”‘血阳手’残阳真人忽道。 “不是他还有谁?哼!”轩辕戬冷哼一声,却并未注意到残阳的表情。 秦罗宇续道:“我二人皆是亡命之人,他待我二人极好,轩辕…他感念胡不归知遇之恩,便与他八拜结交,我们三人泛舟潜龙江上,日子倒也过得清净。一日轩辕去集市上购买吃食,要我在船坞中等候,熟料,胡不归闯进来……我才知道他一直觊觎于我。其时我武功不及他,我以死相挟,他才愤愤离开!” “这……你怎从没告诉过我?”轩辕戬颤声问道,好似回到了当年,他一颗心全系在秦罗宇身上。 秦罗宇苦笑一声,加他依旧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也不答他,续道:“待得轩辕回来,我们尚未说上几句话,他的仇家便寻上门来!我心中略一思忖,便知定与那胡不归脱不了干系……” “原来他是要杀了我而占有你!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岳家与南宫家的赏金而出卖我,原来……”轩辕戬怒道。 豁然盯着秦罗宇,厉声喝问道:“那你为何最后还是跟了他走了?” 秦罗宇神色一苦,依旧不答他话,说道:“我们三人逃到岸上,躲在一家农家,却无意间听到我父母的仇家正在追杀我,也知道我与轩辕戬在一起……” “我心知以我二人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众多敌人,轩辕的仇家就已将我们逼得无路可去,若再加上我父母的仇家……唉,现在想来,其实当初跟着他一起死了,那该多好?” 轩辕戬心头一跳,秦罗宇最后一句话,柔情似水,只有浓浓的爱恋。却听秦罗宇续道:“那晚我去村头打水,见到几波人神神秘秘,偷听之下,原来正是我父母的仇家,正在四处打探我与轩辕的消息。” “轩辕去厨间之时,那胡不归又缠上我,他说:‘妹子,村里有些来历不明的武林人士,怕是追杀轩辕兄弟的,你跟了我走吧,免得白白送了性命!’,我不答,他尚要追问,轩辕却进来了。” “晚饭过后,大家都早早的入睡了,我与轩辕相拥而眠,唉,那时候年轻,虽知强敌环伺,但都血气方刚,更兼早有了肌肤之亲,情难自已……事后,他沉沉睡去,轩辕睡的很沉,也许是他连日来又是阻击敌人,又是担心,又与我……” 厅中诸人神色古怪的望着轩辕,轩辕戬老脸一红,秦罗宇却丝毫不以为意,轩辕怒道:“你说这些干嘛,也不知羞!” 秦罗宇神情激动,叫道:“我偏要说,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为何不能说,那是我美好的回忆,我怎么不能说?” 轩辕戬听她一句“我早就是你的人了”登时愣在原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秦罗宇深吸了几口气,又道:“到了半夜,我依旧睡不着。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是与轩辕在一起,找到了我那便找到了轩辕,岳家与南宫家悬赏金额极重,武林中闹得天翻地覆,却是为了我二人,呵呵……” “我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若不是胡不归,我与轩辕也不至于被发现……于是我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将我随身的手帕压在他枕头底下,出了门,敲开了胡不归的房门……” “胡不归惊喜不已,我叫他带我走,他自然极为欢喜。我二人连夜逃离,果然父母的仇家追了上来,他们共有十多人,有人叫道:‘那便是秦家女,她身边的必是轩辕戬,大伙儿并肩子上,杀了轩辕戬领赏哇!’,胡不归一愣,他本就聪明,略一思考,便已明白我意,他大骂一声:‘臭婊子,你害我!’” “我冷笑不语,转瞬间,那十多人已然围了上来,胡不归号称‘龙江客’,一身水上本事极为了得,但在陆地上,却差了许多,任凭他百般解释,那些人认定了他是轩辕戬,怎会相信,胡不归砍翻了两人,随后便被人乱刃分尸,割了头颅!” 林战天拍手叫道:“死得好!出卖兄弟之人,原该如此下场!” 秦罗宇苦笑一声,道:“我心知难逃一死,且那些人污言秽语,欲侮辱于我,呵呵,我既是轩辕的人了,宁可死,也不愿被侮辱,心中一横,举剑便要自刎!” “啊哟,万万不可!”琉璃吃了一惊,虽然秦罗宇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但众人依旧捏了一把汗,轩辕戬更是双手攥紧衣襟,急切的望着秦罗宇。 秦罗宇见他如此,微微一笑,道:“你这般关心我,我很开心……便在我举剑的那一刹那,一枚石子飞来,那枚石子飞来的十分诡异,呼啸之声忽左忽右,弹指间便撞飞了我手中长剑……” 鹤卧云道:“石击雁眼,那是宗主到了!” 秦罗宇点了点头,道:“没错,是宗主风扬,他手中石子接连射出,那十多人毫无还手之力,尽数被击倒,我一一探查,发现每一块石子尽是击中眼睛,直透入脑。” “后来我才知道他乃是武林大派归云山的宗主,我见他武功极高,想起父母之仇终难得报,便求他将我收入归云山门下……” “大妹子,这你可不对了,事后你该当去寻轩辕啊?”琉璃奇道。 秦罗宇不语,轩辕戬叹道:“他是对的,他深知我的性子,以我当年的性子,他跟了别人走了,无论是为何,我都不会原谅与她,唉……” 多年来的心头积怨尽释,他忽觉这么多年,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一直在为自己付出的女人,抬首柔声问道:“这些年,你……好吗?” 第四十二章 危邦迎风 皇帝摆夜宴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轩辕戬为情所伤,一心只道是自己为兄弟出卖,心爱之人移情别恋,心灰意冷之下,避居绝域雪山之上数十载,如今方知个中缘由,满腔怒火不经意间早已化作愧疚、化作感激,一句“你好吗?”一出口,登时老泪纵横。 琉璃笑道:“战天,这等时节,咱们呆在屋子里,未免浪费了外面大好的景致,朗儿,将出你的美酒,咱们去外面晒晒太阳!”言毕,转身往外走去,叹道:“唉,人老了,需要多晒晒太阳…” 琉璃转身的那一刹那,林朗似乎瞧见她眼角泪水晶莹,不禁一怔,忽然心下明了:“轩辕戬与秦罗宇多年来的相思、多年来的误会终于解除,终成眷属,而师父呢……” 众人俱都明白,此刻需要给轩辕戬、秦罗宇二人独处的空间,当下齐齐出了厅中,去后院吃酒畅聊不提。 这数日来,踏云国与苍云国两国在潜龙江猛追湾附近又有数次摩擦,然踏云**队却传出一件奇事:猛追湾守关将领竟严令不得出击阻敌,数次摩擦,均是军中自发组成的队伍迎敌,借着地利,竟然数次都挡住了苍云国的进攻。 而后,守关将领下了军令,举报阻敌之人,杀无赦! 猛追湾位于韩野郡与晓霞郡相接壤之处,此军令一下,军中一片哗然,两郡百姓更是呼声震天,大骂守关将领,事后第三日,守关将领神秘失踪,兵士们苦等上级分派新将领不至,于是并不按官衔大小顶替,而是在军中推选出一位名叫陆放的将领来。 将领下令不守关本就奇事,有军士自发结成阻敌队伍也是奇事,然踏云国高层多日不钦派新任守关将领,更是奇事。至于士兵自行推选将领,而不是以官衔大小逐级替代,更是自古无二。 这些消息,自有林家《踏云月刊》第一时间告知天下,一时间,踏云国议论纷纷,群众呼声极广,称奇之声不断。 有人说:“猛追湾守城将领不阻敌,怕是上头的意思” 有人说:“那守城将领吓得尿了裤子,不敢应战,早就拍屁股走人,这才失踪了” 有人说:“自发组成的迎敌军,是要造反!” 有人说:“皇帝是要卖国投降了,所以才迟迟不钦派守关将领,至于不按官衔顶替,而自行推选的将领,定然是造反的头子!” …… 众说纷纭,民众愚昧便在于往往是只看表面,不看内在。 林府,林战天爷孙三人同时放下手中的《踏云月刊》,林朗笑道:“爷爷,猛追湾这事是您的部下还是父亲的?” 林如海微笑不语,林战天道:“是你父亲的!朗儿,我们为什么还不进行大动作,再这样下去,我踏云就乱了!” 林朗笑道:“爷爷,不急,毕竟,李聪暂时还是正统,在我踏云百姓心目中,踏云的皇室,是李家,而非我林家,再等等吧,李聪最近行事越来越荒唐,这是好事,等到民心尽失,那才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届时,我们便是‘正义之师’!” 林如海骂道:“我呸,难道现在我们就不是正义之师了?……不过也是,皇帝毕竟是正统,也罢,再等他几日!” 林朗望了眼远处的归云山众位峰主,笑道:“爷爷,归云山也有高人啊!” 林战天奇道:“有何高人?” “归云山若无高人,值此动荡之际,会大张旗鼓的将五位峰主全部遣下山来?我不相信其他四大门派不觊觎归云山!”林朗解释道。 “嗯…你这话有理,对了,朗儿,归云山众位峰主的意思与你不谋而合,你猜猜李聪会如何对付我?”林战天问道,原来归云山众位峰主言明下山之意,乃是提防李聪对林战天再次下手,熟料却与林朗的猜测不谋而合,但众人苦思良久,也猜不到李聪会如何对付林战天。 林朗皱眉道:“爷爷威望尚在,他不可能直言要杀你。爷爷武功了得,他也不可能派人暗杀。唯一便是施毒陷害,但你早已起了戒心,施毒陷害未必能行,李聪可没那么笨。如果是我……”林朗习惯性的转换角度思考。 “对了,爷爷,你有什么软肋不?”林朗突然问道。 林战天一愣,笑道:“小子,你爷爷我一生光明磊落,会有什么软肋?要说家人,你奶奶的武功,嘿嘿,怕是你小子从没见过吧!你父亲与你母亲均能自保,当无大碍,至于你小子,谁能阴得了你呢?” “不对,不对!爷爷,我林家人……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那便是俱是耿直刚正的汉子,当然,除了我!他若是激将与你,必能事半功倍!”林朗一手扶额,闭眼分析道。 “罢啦,这些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我想李聪未必会有害我之心!”林战天摆摆手,起身而出。 林朗张嘴愕然,随后心中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转身对林如海道:“爹爹,此事我们不得不防,李聪若要加害爷爷,必然是在他皇宫,到时我们……”当下如此这般安排一番,最后说道:“爹,你部功法,无论如何也要让爷爷学会!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林如海缓缓点头不语。 其时已至春末夏初,踏云国气候正是冷暖适宜之时。这日林家大院之中,依旧人来人往,多是传递关于生意上的消息,但后院中,却显得异常宁静,一边四人在默默打坐,但奇怪的是四人不远处,一人坐在石凳上,趴着石桌,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打坐之人。 打坐四人正是归云山的四位峰主,而瞧着他们的,乃是‘姑苏三圣’轩辕戬,确切的说,轩辕戬直勾勾望着的不是四人,而是四人中的一人,秦罗宇。二人言归于好之后,轩辕戬好似看不厌一般,时时刻刻都这般看着秦罗宇,秦罗宇本就性子豪迈,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的轩辕戬年少时的风流事,自也不怕轩辕戬这般看着她,反而心中甜蜜,甚为享受。 往日归云山众位峰主是绝对不和她一起修炼的,然今日练功,必须几人结成阵法,这才坐在一起,鹤卧云、楚玉凤、残阳三人虽然在闭眼打坐,,但心知前面必有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瞧着,心神一时半会难以宁静下来。 另一边,玄星子、林战天二人痛饮美酒,而在旁边院落中的演武场上,赵曾正和林朗你来我往拆招,二人俱是双手五指妖娆,神态也极为诡异,手法却几乎相同,琉璃在一旁翻看着一本书。 赵曾是在传授林朗赵家的‘拂穴手’。赵家当年乃是医道世家,对于人体的研究,远远高于苍澜大陆的武林人士,更对穴道有着初步的认知,可以说是苍澜大陆唯一知晓穴道一说的家族。 这几日林朗给二位师父详细讲解人体穴道与静脉的知识,赵曾大喜过望,随后依照林朗所述的穴道知识,完善了赵家‘拂穴手’并传授与林朗,一边琉璃正在读的,乃是林朗几日来所写关于穴道的知识。 便在此时,前院林府大门口忽有人高呼道:“我皇圣旨到,林战天接旨!”小院、演武场众人同时起身,齐齐赶往前院。 接了圣旨,原来李聪今夜将在皇宫翠竹园摆宴,庆贺林战天卸甲经商! “来了,阴谋来了!”众人早已猜到,此时心下同时暗道。当下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终决定,一齐前往。 归云山本就是支撑踏云国的武林门派,虽然常不在朝堂之上走动,但任何人也不可能忽视归云山对踏云国的重要性,归云山在皇宫保龙的弟子,也是数量极众,国中第一世家家主卸甲归商,与其共同扶持社稷的归云山没有道理不来。 傍晚时分,归云山五位峰主以及鹤青璇,林家父子三人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夜幕缓缓降临,赵曾与轩辕戬、琉璃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分三路望皇宫而去,李聪之心,显而易见,他们三人要做的,便是排除皇宫内高手这一隐患。 翠竹园顾名思义,尽是绿油油的竹子,翠竹园便坐落于竹林之中。竹林中,每隔数丈,便有一盏灯挂在竹梢,整个竹林,红绿相映,如同画卷一般,赏心悦目。翠竹园并无居室,一道长长的回廊,回廊檐牙高啄,雕梁画栋,极为奢华,园中一条小溪横贯流过,溪上两座小巧的汉白玉短桥。 桥边各有两座假山,假山形状峥嵘,映着婆娑的竹影,假山之侧乃是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大神兽的雕像,第一座桥边上,乃是朱雀玄武二兽,朱雀头顶一眼喷泉撒着水雾,而玄武却是龟首两只鼻孔中斜斜喷出水柱。 另一座小桥假山之侧,青龙张牙舞爪,口中喷水,水柱落下的方向,却是白虎仰天张开的血盆大口,白虎花斑尾巴斜斜上翘,尖端喷出一股水柱,四大神兽各自喷出的水柱,正好在两桥之间形成了两座水柱而成的月门。 竹林中雾气不浓不薄,林朗望着这两座水门,又看了看四周弥漫的水雾,心中莫名一动,想起赵曾当年教授他医术之时曾说过,有些毒它本身无毒,但与其他东西混合,那便是剧毒之物。 第四十三章 陨脊梁 林国公归天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两道水柱形成的月门映衬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炫目以极,晚风吹过,水雾徐徐洒落远处,空气也变得愈发潮湿。过了这两道月门,数十张檀木桌摆在空地上,早有宫女管事们置办妥当。 每隔两桌,便有日月石灯相映,月灯灼以油火,白光莹莹,如初月出海。日灯得火内照,红光灼灼,仿似晓日东升。这石灯,只有在皇宫中方能得见,寻常人家,更不知其为何物。有诗曰:“窍石烛幽遐,虚明讵界纱”,便是赞颂石灯之奢华。 如此足有九座日灯,五座月灯,自是取‘九五之尊’之意。石灯红白相衬,席间光亮如白昼,上座皇帝龙椅,其后一道锁帘屏风,屏风之后便是那檐牙高啄的长廊,颇有几分曲径通幽之妙趣。 便在此时,林外人群熙熙攘攘而来,却是踏云群臣到了,百官一一见礼,道贺林战天卸甲归商,恭请林战天上座,林战天也不推辞,哈哈大笑,坐与龙椅左首首座之上。 过不多时,耳中听闻丝竹之声,顷刻便有随身阉人叫道:“我皇陛下驾到!” 百官忙起身相迎,林朗悄声后退,绕过竹林,查探一番李聪随从,见无人在暗中潜伏,心中稍安,待得回转,李聪及群臣已然就座,林朗正欲随意而坐,李聪忽道:“林侍郎,多日未见呀!” 林朗心中冷笑一声,打了个哈哈,笑道:“吾皇万岁!臣才疏学浅,这侍郎一职,是在是当之有愧,借此盛会,臣恳请陛下,容臣辞官归家,助爷爷以及家父打理生意!臣孔驰我踏云俸禄,却难成一事,心中惶恐!” 李聪也是哈哈一笑,然林朗瞧着,怎么也是那种皮笑肉不笑,李聪笑道:“俗语有云,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林侍郎自觉难以胜任,若朕不允,倒显得朕心小了,罢了,准了!” “多谢吾皇万岁!”林朗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弯腰答谢,李聪深深的望了林朗一眼,笑道:“免礼,归座吧!” 李聪朗声道:“众位卿家,今日宴请众卿,想必大家已知朕意!”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朗声道:“我踏云自祖上登基以来,两朝元老唯有林老公爷一人,先帝对其如同袍,朕对其如父,然人有终老时,马有伏枥日,多年来,林公爷为我踏云鞠躬尽瘁,披心沥胆,奉献终身,却也马乏人困!” “林老公爷如今卸甲归商,荣归家园,我踏云虽失一臂膀,然朕岂能做雁过拔毛、抠心挖肝、敲骨吸髓之事?今日宴请众卿,便是庆贺林老公爷卸甲归商!今天尚有五位贵客到访,或许朝中听闻他们之人甚少,但归云山这三个字你们可知?” “归云山?归云山?我踏云国的守护者,那强大的武林门派?”群臣尽皆吃惊,归云山的高人,那可是从未见过的。 “没错!他们,便是归云山的众位高手们!”李聪一指末尾五人,正是归云山五位峰主,五人连忙起身,弓腰拜道: “吾皇万岁!” 群臣齐齐伏地跪拜,尽呼万岁,林战天却微笑而坐,岿然不动。李聪斜视一眼,脸上怒容一闪而逝,手掌轻拍数下,走廊上一阵阵空旷的丝竹声传来,随后便见一众人舞蹈而来,为首数名舞女,形容妖媚,衣着奢华,长袖飘飘,丝裙翻舞。 这群人绕过两道小桥,其中两名童子立在小桥上,手中各提一只花篮,众舞女乐手过了月门,绕道斜上,停步之处,恰是林战天身后的一片空地,此处视角绝妙,座中群臣俱能看到舞蹈。 一阵微风吹过,林朗鼻中忽闻一股淡淡的香味,登时吃了一惊,再看众臣,心道:“李聪定不会将这满朝百官尽数给毒死,难道这香味并无异常?” 他心中有担忧者,也是来此地之时心中所顾虑之事,那便是有些东西本来是没毒的,但若是跟某些东西参杂在一起,那便是剧毒!若李聪身后的高人当真如此暗害林战天,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丝竹之声响起,叮叮咚咚,林朗骤然听到苍澜大陆的音乐,忆起前世五花八门的乐器,不禁沉浸在回忆中,蓦然闻到又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香,心中一凛,放眼望去,原来那桥上站立着的两名童子抓起花篮中的花瓣、花粉抛洒开来,但见红白石灯灯光、附近的灯笼朦胧之光映衬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好不娇美。 群臣轰然叫好,林朗虽然暗自提防,但转念又想,若李聪真要以这两股香味混合而杀人,那这么多臣子,岂不都要克死?当下屏息潜运内力,但觉畅通无碍,心知并无毒,稍稍心安,微不可察的打量一番四周,但竹林中灯笼昏暗,看的并不真切。 那歌姬咿咿呀呀的唱起来,随**女来往不断,一盘盘、一碟碟、一盆盆美味佳肴奉了上来。群臣虽有歌舞助兴,但均知今夜这夜宴似乎并非像表面上一般歌舞升平,俱都抓点瓜子蔬果,消磨时间。 众人正觉无聊,忽然林战天身后舞女中一人惊叫一声,原来那舞女怀中抱着瑶琴,要歌尚要舞,脚下一个不慎,跌入溪水中。 林战天纵身而起,在那女子堪堪跌落之际,扯住肩头,提了上来,却见那女子大声呼叫,原来怀中瑶琴已然落在小溪中的乱石之上,水流一冲,乒乒乓乓一通乱响,林战天微微摇头,踩进小溪中,拿起瑶琴,欲递给那舞女,熟料刚刚抬手,手中的瑶琴已然碎裂。 李聪见状,吩咐歌姬舞女乐手们尽皆退下,颇为扫兴,便在此时,忽有人来报,海外一岛国进贡一批异花。 那人详细解释,言道若将此花骨朵捣碎晒干,放在烟枪中点燃吸上一口,便会精神焕发,身强体壮,便是将死之人,吸食此物,也能延长数日活命。 林朗心中疑惑,真不正是前世的鸦片吗?难道苍澜大陆也有此物?吸食一次并无大碍,但若长期吸食,一旦成瘾,极难戒除。心中暗道:“原来这海外诸国也在图谋中原,嗯,若这是李聪的计谋那也说不准。不过,鸦片跟何物混合会有剧毒?似乎没有?那这李聪究竟是何意?莫非是要让爷爷染上这东西成瘾?” 他深知药理,医术已不下于赵曾,回想脑海中的知识,确实并无与某物混合才会有剧毒的,一时间,心中委实难以确定李聪之意。 末了,那人神色惶恐,嗫喏不言,李聪喝道:“作何鬼鬼祟祟?” 那人慌忙跪倒,颤声道:“陛…陛下,那献贡之人说…我…我踏云上至皇…皇上……下至群臣百官绝无一人敢一尝此物,唯有林战…林老公爷,但如今林老公爷已是无官无职之人,没了官威,怕是……也……也……” “也什么?”林战天沉声问道,“也不敢尝?” 那人战战兢兢,本就跪倒在地,此时再也坚持不住,趴伏在地上,点点头,闷声道:“是……是如此…” 李聪大怒,愤然起身骂道:“献贡之人何在,拖出去砍了!”那人应了一声,颤巍巍爬起身来,耳中蓦然传来一声暴喝:“慢着!”再次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林战天心中恼怒,踏云不容外人侮辱,纵然自己已非朝廷命官,也不允许!以他性子,如何能忍,当下劈手夺过一阉人正要呈上去的烟枪,凑到附近石灯上,点燃便吸。 林如海蓦然想起林朗所说激将之法,心中一惊,登时吼道:“爹,不要!” 林战天一愣,微微一笑,轻吸一口,但见他闭目沉肩,凝住不动,过得半晌,鼻中这才缓缓碰触一股烟雾,群臣齐声叫好。林如海抢上前去,焦急的握住林战天手,问道:“爹,有没有感觉不对?” 林战天摇摇头,起身道:“笔下,老臣虽已不是命官,但我踏云尊严不可侮辱!老臣卸甲之宴上,尚能为国出力非常开心,非常开心!哈哈,李聪,你说我说的对否?” 他这一声“李聪”喊出口,众人皆惊,林朗暗道不妙,爷爷吸了这鸦片烟,现在精神正处于亢奋期,这可不妙! 一人已然开口骂道:“林战天,你敢直呼我皇之名,你可知罪?” 林战天笑骂道:“我知你个直娘贼的罪,老子连你一起打!” 李聪惊怒道:“林战天,你……你……” 坐下群臣中一人忽道:“陛下,林公……林战天似乎是中了毒了!”林如海一听心中更惊,回首四处找寻林朗,却见林朗坐在远处,微笑点头,心中莫名其妙一松。 便在此时,林战天‘嗷呜’一声,仰天摔倒,双目紧闭,再无声息。林朗这才吃了一惊,飞身而上,一把抱起林战天,探手一试,呼吸已停,再探手腕,脉搏尽失,林朗这一惊非同小可,直觉瞬间天塌地陷,心中只道:怎么会?怎么会?难道是鸦片之中含有其他剧毒? 即刻便有太医上前,林如海拉开林朗,老太医查探许久,这才起身摇了摇头,道:“禀万岁,林战天,确然是死了!” “轰”林朗脑中轰鸣一声,脑中两句话翻来覆去:“‘是我害死了爷爷’。‘怎么会有毒?怎么会有毒?’”。这两句话仿似咒语一般越转速度越快,闷哼一声,人已倒地昏死过去。 第四十四章 闹皇宫 林公子再受创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出差才回来,尚有事,先上传半章,怕零点前赶不回来……稍后补上) 归云山五位峰主齐齐惊呼一声,抢上前去,鹤卧云抱起林战天尸身,玄星子抓起林朗,宇阳真人、凤霞仙子、残阳三人以防李聪安排下杀手,在旁掩护,五人呼啸一声,径往竹林退去。 “战天!”竹林中一声嘶吼暴起,暗夜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仿似鬼魅,晃眼间便欺身李聪身侧,日月石灯灯光下,赫然是一张苍老的脸,正是琉璃,右手一扬,一抹寒光仿佛闪电,射向李聪。 “叮” 一声脆响,暗器被人接住,琉璃抬头一看,却是一名独臂黑衣人,那人虽然挡住了暗器,但脚下却连退三步,脸色涨红,日灯红通通的灯光照耀下,仿佛要滴出血来,那人吃了一惊,林家哪来如此修为高深之人? 便在此时,李聪龙椅后屏风嘶啦一声被人扯开,一队人马抢出,正是皇帝保龙卫,其后长廊之上,一队队保龙卫或拿弓箭,或提刀枪,呼喝而至。 林如海死死盯着李聪,双目怒睁,天下兵马大元帅杀气腾腾而出,嘶声叫道:“李聪!!”李聪大吃一惊,脚下一个踉跄,斜斜滚入一旁小溪中,早有一人抢上营救,琉璃喝道:“快走!” 林如海虽想生生撕了李聪,然此时李聪已被保龙卫层层护在中央,再也伤他不到,狠狠的望了一眼李聪,转眼却见适才献上鸦片那人,正瑟缩在桌下,走过去提起那人,那人早已屎尿横流,林如海暗骂一声,回身便走,琉璃在后掩护,退出竹林。 绕过翠竹园,但见宫中灯火通明,兵士匆匆而行,一队队往翠竹园中赶去,林如海心中突然明白:李聪不仅是要杀父亲,我林家所有人,他是要尽歼于此。 他半生统领大军,大大小小多少战,何曾惧怕过,此时大元帅王八之气一发,便要放手一搏,琉璃跃过来抓住他,道:“从长计议,回去再说!” 二人堪堪绕过麒麟桥,便见前方刀枪挥舞,密密麻麻的兵士围攻着几人,却是归云山五位峰主,宫门便在不远处,墙上早已爬上了许多手提劲弩的兵士,只待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弩箭便齐齐射出。 琉璃暗道不好,归云山那五位峰主已然颇显慌乱,他们虽然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然一波接一波的兵士层层涌至,再难阻挡。 便在此时,皇宫墙上两道人影电射而来,身形飘忽,灵动至极,狸猫一般不停纵跃,二人双掌连拍,每掌拍出,便有一名弓弩手无声无息的倒下,数个呼吸,墙上弓弩手已然倒下大半。 玄星子一手抱着林朗,一手抵挡刺来的长枪,左支右绌,心中连呼:“该死,都怪往日不勤练武功,沉迷美酒佳酿,这番大大的糟糕!”反手拍飞一人,忽觉怀中林朗一动,低头看去,林朗已然醒转,玄星子喜道:“乖乖不得了,快杀吧,不然今天都要完蛋了!” 林朗转首四顾,略一沉思便已知是李聪要将林家、归云山来人尽数杀了,心中悲伤尽数化为满腔愤怒,仰天长啸一声,心念一动,一根白森森的骨棒已然擎在手中,展开身形,急速穿梭于刀光剑影中,他脚下踩着骑鹤遨游步法,手中白骨棒仿似追魂索命的勾魂棒,每棒砸出,便暴起一朵灿烂的梅花,不过数息,他整个人已然仿似浴血一般,可怖之极。 奇异的是,他手中的白骨棒,却依旧白森森,更无一丝鲜血沾染其上!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林战天便是林朗的一张逆鳞,重生苍澜大陆已有二十年,前世的记忆早已模糊,如今的家庭,也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感情里,林战天之死,林朗性情大变。 这一番发泄式的杀戮,也激发起他心中的暴虐,以他的武功,这些寻常的兵士怎能阻挡,顷刻间他身边便显出一大片空地来,皇宫守卫们不被他追着杀就是万幸,此时哪敢上去找死。 林朗杀的兴起,飞身上了麒麟桥,身形忽闪,便向翠竹园而去,他一心要李聪死! 蓦然左右两旁假山后窜出三人,借着宫灯光芒,林朗看的分明,三人皆是一身劲装,但与寻常劲装不同,血红色的劲装衣袖上绣着一条小小的金黄色神龙。 林朗冷笑一声:“保龙卫么?”不待三人答话,身形一晃,骨棒森森白光,砸向正中一人,那人显然未料到林朗会突然出手,慌乱中举起手中钢刀,斜撩林朗骨棒。 “当!”一声巨响,随之‘咔嚓’一声轻响,那人闷哼一声,手臂软软垂下,却是被林朗一棒打断了臂骨,但他倒也硬气,身形暴退,叫道:“大哥,点子内力不俗,小心!” 左首一人长剑一抖,剑鞘迎面直击林朗,同时开口问道:“三弟,没事吧!” 断臂之人回应一声,以示无碍,钢刀交予左手,在旁掠阵。林朗骨棒轻撩,挂开剑鞘,突觉棒头仿似撞到了山石,心中登时一惊:“单单剑鞘就有这等劲力,此人好深厚的内功!” 便在此时,那人手中长剑如蛟龙翻舞,匹练一般刺来。林朗使出点梅手功夫,眼中瞧得真切,棒尖剑尖针锋相对,‘叮’一声脆响,林朗蹬蹬蹬连退三步,再看那人,只是后退一步,二人初交手,林朗已然败了。 那人冷笑一声,蹂身而上,林朗手臂兀自酸麻,脚下斜步一滑,躲开一剑,丹田内息运转,心念一动,右手棒交予左手,右掌划了半个圈,往怀中一带,陡然翻转,斜斜一掌击向那人。掌势所至,朦胧中无数掌影翻飞,飘忽不定。 那人神色陡变,脚下燕子三抄水,连退数丈,怒声吼道:“‘毒玫瑰’是你什么人?” 林朗吃了一惊,此人竟然识得师父琉璃的‘千幻掌’,嘿嘿笑道:“什么毒玫瑰野玫瑰,有种就放马过来!” 那人沉声道:“你这‘千幻掌’从何处学来?”他心中此时也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百年前江湖之人深恶痛绝的‘暗夜刺客’门主‘毒玫瑰’还未死?又想:不会,按理来说,如今她早已有一百余岁了,当年听闻她受了盘龙古剑的重创,怎会活的这么久?是了,定是她的传人,传授了这小子‘千幻掌’。 林朗暗道:“果然,他认得我这‘千幻掌’,莫非他是师父当年的仇家么?”侧眼细看,却见这人充其量也就是五十岁左右,他出生之时,琉璃早已隐退,应该不是。 当下笑道:“‘千幻掌’?好名字,我正愁自己这套掌法没个中听的名字,多谢老兄啦!” 那人毕竟未曾亲见过‘千幻掌’,斜眼望着林朗,似要看穿他心中所想,便在此时,三人中右边那人喝道:“大哥,管他什么千幻掌百幻掌,先灭了这小子,不然皇上要怪罪了!” 那人冷哼一声,复又仗剑而来,同时,适才说话之人从林朗一侧挥舞着手中钢刀袭来,林朗心知那位大哥内功深湛,非自己所敌,今日欲杀李聪已然无望,斜眼看到那断臂老三,在圈外执着钢刀观战。 嘿嘿一笑,擎着骨棒,躲开老大一剑,侧身滑向那断臂之人,身在半途,却陡然袭击一边的老二,那老二单刀高举,一招‘力劈山岳’,兜头砍下,眼见钢刀砍来,林朗不退反进,钢刀堪堪到了脑门之际,身子陡然后仰,右手骨棒在地面一撑,人已斜斜从老二胯下划过,身在途中,左掌蓄力击向老二裆部。 老二未曾料到林朗会陡然从他胯下穿过,要知武林人士最看重颜面,对敌之时,哪怕身死,也不会做出有辱颜面之事,就算一招‘懒驴打滚’,一般有头有脸的武林人士也不会施展,更何况从别人胯下穿过。 熟料在林朗看来,颜面是小,性命才是最大,我杀了你,谁知道我曾穿过你的胯?那老二正欲放声嘲笑,忽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便在此时,下阴一冷,随后一阵锥心刺骨般的剧痛从下阴蔓延至全身。 他心中一凉,过了半晌,这才狂吼一声,震天价的惨呼响彻皇宫,麒麟桥那边尚在打斗的人群齐齐一愣。琉璃听闻这身惨叫,心中一急,闪身便往这边掠来。 林朗一掌拍出,心知此人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只能呆在皇帝身边,做个名副其实的‘保龙卫’了,心中得意,忽觉脑后生风,便知那老大追了过来,返身一掌,使出十二分的力道,拍向老大。 那老大冷笑一声,也是一掌拍向林朗手掌,“噗”,两掌相抵,竟有破空之声传来,随后林朗闷哼一声,身子如断线的纸鸢一般向后飘出,那人嘴角溢出一股鲜血,暗中稍作调息,再度欺身而上。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闪电般而来,遥遥便是一掌拍出,“呼……”风声骤起,那老大吃了一惊,然掌势已成,再难回转,两掌相遇,来人身形岿然不动,那老大嘴中一口血箭喷出,躬身向后飞去。 琉璃看了眼自己手掌,忽然喝道:“司马彦良!你竟然还未死么?” 那人也甚是了得,重伤之下,身形再度暴退,听琉璃一喝,愣了愣,又喷出一口鲜血,喘息道:“那是家父!” 琉璃哈哈大笑:“好,我今日就一并送你去与你老子见面!”闪身一掌便往那老大拍去,便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琉璃一惊,暗骂道:“我真糊涂了,先救朗儿要紧!” 回身奔向林朗,那老三跃过去,搀扶着老大老二,三人勉强运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宫墙之后。 第四十五章 七绝岭上高峰 战旗漫卷西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琉璃扶起林朗,低声问道:“朗儿,没事吧!”林朗苦笑一声,说道:“没什么大碍,师父,那人是谁?好深厚的内功,好阴毒的掌力!” 琉璃抬起右掌,轻贴在林朗背脊,百年苦修的精纯内力输送给林朗,在林朗经脉中来回温润,叹了口气道:“他父亲……你还记得为师说过,当年武林正派人士剿灭暗夜刺客一事吗?这人的父亲,也便是司马彦良,便是其中之一!” “他司马家的‘蓬蒿掌’掌力中暗含尖芒,最是歹毒不过!且司马家人向来阴狠歹毒,这人显然得了司马家‘蓬蒿掌’的真传,你吃了暗亏,那也是必然!” 林朗脑中闪过《逍遥游》,《逍遥游》中鹚鸟讥笑大鹏:“它打算飞到哪里去呢?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这也是飞翔的极致了……” 心中暗道:“‘蓬蒿掌’,倒真如这鹚鸟一般,阴狠善妒,然小人难养,若让他成了气候,却着实不是易于之辈!”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定要好生研究一番这‘蓬蒿掌’的掌力,这人留不得! 见他脸色红润起来,琉璃这才舒了口气,抱起林朗,越过麒麟桥,那边宫中守卫许久援兵未至,也都心下慌了,归云山无峰主多了轩辕戬与赵曾两个强援,登时松了口气,林战天大元帅的威严也另这些守卫们心中胆寒,战不多时,早已撒开双脚,四散而逃。 但逃跑的目标很单一,那就是宫门外! 官兵退去,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赶忙出了皇宫,林如海先是老父横死,此时见琉璃怀中抱着林朗,脑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莫非……适才那声惨叫……是…是……朗……” 琉璃见他神色,便知其心中所想,笑道:“快走,没事!” 鹤卧云接了林朗,背负在身上,盏茶时间,便已到了林府,林如海究竟是大元帅,大局观极强,先不痛哭老父、心挂爱子,而是召集府中心腹,一连串数十道命令下达出去,这才回到厅中。 厅中无人,原来赵曾已然将林战天爷孙二人带到了他的‘手术室’,林如海急急赶去,却见林朗已然醒转,心中先是一轻,但看着老父的遗体,虎目中悲泪翻滚。 却听赵曾道:“据你们所说,初时童子所撒的花粉便是寇兰花无疑,这种花与罂粟花混合并无毒性啊!”又看了看桌上摊开的一对粉末,奇道:“罂粟中也无毒性,这毒从何来?” 林朗问道:“师父,那这寇兰花与其他什么东西混合会有剧毒呢?” 赵曾沉吟半晌,忽道:“火桐木!唯有火桐木的木芯散发的味道,与寇兰花花粉参杂,闻者便会中毒!”摇了摇头,又道:“不对,就算是这种毒,也不可能瞬间发作且这种毒并不致命,除非有檀木香点燃闻之……” 玄星子惊呼一声:“哎呀,那桌子不正是檀木桌吗?”众人心中一惊,一想,果然,翠竹园中的桌子,正是檀木桌。 赵曾道:“那就是了,李聪以寇兰花花粉、檀木桌……但林公爷是何时沾上火桐木的呢?给皇帝献计之人显然并非个中高手,寇兰花花粉、火桐木木芯、檀香三种味道混合之毒,中毒之人若不运功,加速血脉流动,只需静坐良久,毒性自会散去……” 与此同时,皇宫中。 李聪斜躺在御书房御案前,兀自惊魂未定,黑衣断臂人悄然出现在他身侧,鄙夷的望了李聪一眼,轻笑一声。 李聪大吃一惊,登时坐起,见到是他,抱怨道:“吓死我了!随后又谢谢靠在桌边上,细声问道:“这次解决了林战天,主人满意了吧!” 断臂人笑道:“那当然,说不定,这次还给你有赏呢!” “哈哈,林战天果然中计!”李聪大笑起身,学着林战天中毒时的动作,粗声道:“我知道你个直娘贼的罪,老子连你一起打!哈哈,哈哈!” 那断臂黑衣人突道:“慢着,你这毒药怎会发作的那么快?不是说尚要运功加速血脉流动才可吗?” 李聪嘿嘿笑道:“那罂粟粉末,吸食之后,人会产生幻觉,直觉自己天下无双,全身血脉暴走,果然省了我安排的比武一事,哈哈!” 林府。 后院中林老夫人、段舒婷、鹤青璇三人闻讯赶来。望着躺在床上的林战天,林老夫人很平静,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就那样注视着林战天,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林如海抢过去安慰。林朗心中难受,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忽然看见地上忍着一杆烟枪,正是林战天点燃所抽的那支烟枪。 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李聪安排下吸食罂粟粉末之意便是为了加速爷爷体内血脉流动速度…咦…不对啊!” 林老夫人依旧望着林战天,其余诸人听闻林朗有异,皆看向他,林朗抓起烟枪,抢步到灯下,细细看去,心中更奇,忙招呼道:“师父,你快来看,不对啊!” 赵曾走过去,拿起烟枪一看,沉思不语,原来烟枪上锅子里的罂粟粉末毫无被点燃过的痕迹,那便是说,林战天并未吸食罂粟粉末! 林老夫人深情的望着林战天,走过去轻轻替他收拢鬓角凌乱的发丝,陡然间林战天双眼怒睁…… 林战天并未死去,原来林战天在替舞女捡瑶琴时便问道一股特殊的味道,想起孙子事前的疑虑,吸食罂粟粉末的时候做了一番手脚,看似在石灯上点燃了烟枪,实则并未点燃,而后借机暗中运用林朗教授林如海并由林如海教他的‘龟息**’,止了自己心跳呼吸,李聪直道是罂粟粉末起了作用。 “原来如此,那火桐木芯必然便是那把瑶琴!”赵曾笑道。林朗望着林战天,心中叹道:“都说林家人性子耿直,不善使诈,如今看来,在官场混迹过的人,怕是人人都有一份心机。 林战天此时也心有余悸,若是他当真吸食了罂粟粉末,若是他不在第一时间便假死,如今躺在这里的,怕是真正便是一具尸首了! 林老夫人喜极而泣,随后又是怒极而笑,林战天拉住她手,轻声道:“澹雅,让你担心了!”多年来,林如海娶妻之后,林战天便从未喊过老夫人闺名,乍听之下,林老夫人竟然怔怔的愣在原地。 林朗心中一乐,才知道原来奶奶复姓诸葛,名澹雅,暗道:“沉郁澹雅之思,离坚合异之谈!好名字!” 李聪此次谋杀,林战天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心中对先帝李乾的愧疚之心尽去,他虽然忠心,但并非愚忠。当下吩咐林朗快马加鞭,前往罡风草原,召集旧部。 鹤青璇与林朗同往,是个数月,二人重走这段遥远的路途,尽皆心中感叹,蜉蝣马脚程极快,奔行一日,第二天午时便已到了潜龙江畔,没了冰雪锁江,江上渡舟极多,到了罡风草原,林朗拿出林战天的信物,羊辽远大喜。 说明来由,罡风草原这些受恩于林战天之人自是大喜,更兼数年来,他们听闻踏云百姓生活艰苦,李聪无道,此时林战天扯义旗,正合民意。 羊辽远清点一番,人数有两万余,但这些人多年来以放牧为生,牛羊暂且不计,单单马匹,便有近乎十万之数,七绝岭上马声嘶鸣,牧人来往吆喝,羊辽远更是吩咐能工巧匠,绣起一张旗帜,上面一个金黄色的‘林’字,左右两条神龙呈抢珠之势,煞是威风。 旗帜飘荡在七绝岭上,林朗吩咐众人,一旦中原战起,此处便是马匹供给之处,林家将会投入大量金钱,安顿他们生息。这边整装待发,只待林战天一声令下,便有无数马匹支援。 林朗二人回到京城,却听闻李聪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下令潜龙江畔猛追湾守关将士弃城而走,兵士自发组成的阻击队伍日益扩大,有陆放带领,迎战苍云国,双方胶着,李聪一声令下,韩野郡郡城官兵前往镇压,陆放带兵潜伏晓霞郡,苍云国长驱直入,占领猛追湾要塞。 李聪更是亲派使臣,以下邦之礼恭贺苍月驻军,李聪这一举动,登时引来踏云民愤,更兼林老夫人诸葛澹雅在《踏云月刊》中大肆渲染,李聪更是上升到高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境,各地呼声骤起。 林战天父子瞅中时机,韩野、晓霞二郡率先起事,义军占领韩野晓霞二郡,一战便将苍云**击退,夺下猛追湾要塞。作为踏云国第一门派的归云山,却毫不表态,但其意很明显,不阻止林家,那便是任凭林家了。 苍澜大陆其余各大武林门派登时喊声如潮,除却水月洞天,尽在咒骂归云山武林门派与世家勾结,乱朝纲,破苍澜大陆数百年来的规矩。 战事风起,五月下旬,新月国慕和宗召开刑典大会,召集天下武林人士,共商惩治归云山破坏苍澜大陆规矩之举。 第四十六章 大帅哭祭亡魂 侍郎笑觅敌踪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终于上架,求订阅哇!求支持,求推荐……谢谢!) 车粼粼,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踏云国战事四起,林战天父子扯起义旗,天下从者云集。其时乃是年中,正是浮瓜沉李六月天,炎炎红镜东方开, 晕如车轮上徘徊,啾啾赤帝骑龙来的时节。 李聪将兵,多则易乱,林战天父子将兵,却是多多益善。然李聪虽然无道,但究竟乃是皇室正统,不少忠义之后,名门军阀…拥护者倒也不少。 林战天历经两朝,人脉极巨,义旗扯起之时,当机立断,便控制了京城军队。李聪措手不及,率军东进晓霞郡,韩野、晓霞两郡林家兵马悍然出击,李聪一路潦倒,大兵溃败,落荒而逃。 恰逢其时,苍云国兵马大举进攻猛追湾,韩野、晓霞两郡尚有李聪死忠,前后夹击,林家军本就兵马颇少,大败,死伤极众,陆放率残军弃了晓霞郡,坚守韩野郡。 猛追湾失守,苍云国兵马长驱直入,以晓霞郡为根基,大有横扫踏云之势,此时踏云百姓也已认识到李聪之心,原来他早已投诚苍云,若不是林战天父子力挽狂澜,踏云大好江山便要送与他人之手。 段舒婷负责《踏云月刊》,更是大肆渲染,一时间,皇帝民心尽失,原本忠于皇室之人,也齐齐响应林家。苍云国虎狼之心,却难敌踏云官兵百姓齐心,晓霞郡中更是有当地百姓时不时捣乱,苍云军立脚不稳,只好暂守晓霞郡,进攻虽无望,但占据猛追湾,退却倒是极为方便。 流火七月,踏云国其他七大郡城战乱止,各处兵马。尽数到林家麾下。所幸的是战乱从始至终只有月余,百姓并未上级筋骨。一时间,林家好评如潮,林战天更是为踏云百姓所拥戴。 晓霞郡苍云**队眼见蚕食踏云无望,撤出晓霞郡,经过猛追湾,数十万大军横渡潜龙江。在林家大军未来之际,退回苍月国。 第二日,林如海亲至晓霞郡,但见郡城中房屋残败,四处烟火升腾,原本足有数万人众的晓霞郡。遍地尸身,婴儿小孩无助的哭喊声,老人们呼天抢地的咒骂声,多数被侮辱的妇女仿佛行尸走肉般行走于大街之上,时不时便有一人撞墙自戕。 林战天一代大元帅,征战多年,何曾见过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饶是他意志力过人。此时也不禁虎目垂泪。咬牙切齿。俗语有云,攘外必先安内。当时根本无暇顾及晓霞郡,半月时间,珍格格郡城,竟惨遭屠害。 第二日,整顿后的晓霞郡掩映在暮光中,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风烛残年,了无生机,数万人的郡城,活着的,仅有万余,且多数是小孩老人,时不时的,老人心痛儿女身死,活下去无望便自杀的。 当晚,林如海召集兵士百姓,于晓霞郡郡城城墙上祭奠亡魂,望着灯火下形容枯槁的人们,林如海泪水夺眶而出,引颈长啸。 ………… 慕和宗召开刑典大会,归云山五位峰主闻讯大惊,协同林朗鹤青璇径奔归云山,经风扬与众位峰主协商,该当反其道而行,去参加那刑典大会。 风扬坐镇归云山,特命鹤闲庭跟随几人前往,鹤卧云担心归云山安全,提议大哥鹤闲庭还是留在归云山为好,风扬笑道:“无妨,我归云山不是阿猫阿狗就可以上来的!” 争执再三,鹤卧云只好带上鹤闲庭,鹤闲庭听说有什么武林人士的聚会,大是激动,他是一个真正的武痴,有架打,他自然最开心,嘻嘻笑着催促众人道:“快走快走,这里没人陪我打架,无聊的紧,快走!” 当下一行八人下了归云山,翻越北邙山,往新月国而去。北邙山远比绝域雪山为高,也更大,众人行到晚间,也只是到了北邙山三大险地之一的青杀口。 林朗当初露出原形之时,爷爷林战天曾讲述过苍澜大陆的局势,当初提到北邙山三大险地,第一便是鹰愁涧,传闻鹰愁涧横贯北邙山,涧中流水异常湍急,两边峭壁更是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江湖上流传着一句古话:要过鹰愁涧,雁也愁,鹰也愁! 其二便是这青杀口了,青杀口不似鹰愁涧那边险恶,之所以称其为险地,皆是因为此地山石林立,且形容狰狞,到了晚间,两侧阴风怒号。世有天籁一说,迎风的石头,多孔,风一吹过,呜呜作响,便称之为天籁。 北邙山一带百姓传出,人闻天籁,则是上天的召唤。作恶之人闻之,那便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总之,多少年流传下来,人们一提到天籁,便会想到死亡,同时也会想到这青杀口。 青杀口的凶名便由此得来,后来有人嘲笑百姓愚昧无知,更有江湖人夜居此处,说来倒也奇怪,上了青杀口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于是,青杀口之名,更加被人传的神乎其神。 想到这些传说,林朗不禁觉得有趣,一行八人皆是武功高强的武林好手,虽说不怕,不过人类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心怀恐惧,鹤青璇女孩儿家,此时更是心惊,紧紧抓着林朗手臂,老夫鹤卧云在那边干瞪眼。 “卧云,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再上这青杀口!”秦罗宇低声说道。 鹤闲庭嘻嘻笑道:“回去多没意思,这地方我觉得挺好,你瞧这林立的怪石,这婆娑的树影,多有意境!”他话音未落,一阵微风吹过,身旁的山石呜呜作响,好似深夜中女子低声哭泣,如怨如诉,好不凄凉。 鹤闲庭吓了一跳,哇呀呀叫道:“来啦,来啦,他过来啦!”随后偷眼瞅着秦罗宇、楚玉凤以及鹤青璇三名女性,他这毛骨悚然的呼叫,饶是宇阳真人与凤霞仙子,也勃然色变,不自主的往众人身边挤了过来。 鹤闲庭哈哈大笑,但见鹤青璇抓了林朗的手臂,倒不像他预料中那般惊吓,登时索然无味,嘟囔道:“林小子,你放开了我家青璇,他有爹爹还有我这个大伯!” 林朗尚未答话,鹤青璇挥了挥手拳头,扮了个鬼脸,笑道:“大伯,你再装神弄鬼作怪,小心我挠你痒痒!”说着作势便要往鹤闲庭腰间呵痒。 鹤闲庭怪叫着跳开,往一边跃去,众人莞尔,忽然听得扑通一声,鹤闲庭怒吼一声,便无声息。 众人吃了一惊,林朗纵身过去,只见地上现出一个老大的坑洞,洞底漆黑一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鹤卧云抢上来,喊道:“大哥!大哥!你在底下吗?” 洞底无人回应,但并无回声,想来不是很深,众人本来趁着月光赶路,此时不得不点燃火把,鹤卧云将火把探入洞中,却见洞底躺着一人,头骨碎裂,血液尚在咕嘟咕嘟往外冒,显然是刚刚死去不久。 鹤卧云嗷呜一声,便晕了过去,鹤青璇急道:“爹爹,爹爹!”转身看了眼洞中,叫道:“大伯,大伯!”然洞中哪里还有半点回应。 林朗救醒鹤卧云,鹤卧云扑到洞口,便要往下跃去,林朗急忙拉住,潜运内力,擒龙功中擒龙手使出,一声龙吟之后,洞底那人已经被吸扯上来,鹤卧云看了一眼,登时长长舒了口气,原来这人衣衫颇为华贵,并非鹤闲庭那一身粗布直缀。 林朗将火把探入洞中,细细看了眼洞壁,又在洞壁瞧了瞧,微微一笑,起身细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忽然向左后方退了八步,而后蹲下身子,在身周地上摸了摸。 点了点头,起身又走到那坑洞处,左右瞧了瞧,往坑洞对面走去,他脚下时而后退,时而前进,扭扭曲曲,走了盏茶时间,这才走到坑洞对称的那一边,抬头望去,几株怪数枝桠歪歪扭扭,甚是可怖,其中一株大树极为粗壮,约莫有四个成年人合抱粗细。林朗望着巨树,嘴角扯出一个斜斜的微笑。 归于山几人都纳闷的看着他走来走去,尽不知他是在卖什么关子,残阳性子火爆,忍不住出声问道:“林公子,你在干什么?” 林朗笑道:“我原以为这青杀口当真有什么灵异之处,如今看来,嘿嘿!” “怎地?”众人齐声问道。 林朗微微一笑,手中陡然多出一根白森森的骨头棒子,众人见他手中莫名其妙多出一根似腿骨而又不像的白骨棒来,出了鹤青璇,均觉怪异至极,却听林朗笑道:“人吓人才是最可怕的,世上哪有……”他本想说世上哪有鬼神之说,但一想起自己的重生、千万年前的修真界,便住口不说。 笑道:“我便找出这人来!”掌中骨棒陡然翻起,十二分的内劲灌注手臂,直透骨棒。 “砰”一声震天价的轰鸣,林朗身侧那株巨树轰然爆开,数声惨叫传来。鹤卧云几人这才看清楚,原来那大树中空,里面竟然有人! 鹤卧云想到大哥安慰,登时便奔了过去,林朗急道:“慢着,别过来!”然为时已晚,鹤卧云前方的三座怪石忽然移动,迎面撞向鹤卧云。 鹤卧云毕竟是归于山的成名之人,临危不乱,一掌拍向怪石,借着山石撞来之势,身子凌空后跃,便已回到原地! 暗道一声好险,却见林朗已然两手各提一人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众人看不透他脚下步步法,尽皆心下奇道:“怎地从未听说世上有这等轻身功法?但看起来又不像是轻身功法……当真奇怪”(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五行八卦式微 奇门遁甲没落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求订阅~~~~) 望了眼一脸疑惑的众人,林朗微微一笑,问道:“几位前辈可曾知晓五行八卦之说?” 五位峰主相视一眼,尽皆摇摇头,林朗叹了口气,心道:“这苍澜大陆竟连五行八卦也不为众人所知……” 当下点了地上二人的穴道,耐心解释道:“五行八卦分为阴阳五行和八卦,“五行”乃是是指金行、木行、水行、火行、土行,八卦则通常是方位,在奇门遁甲之术中,常指事物!” 鹤青璇插口问道:“奇门遁甲又是什么?”林朗为之语塞,摇了摇头继续道:“乾为天,坤为地,坎为水,离为火,震为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泽。八卦互相搭配有八八六十四卦……” 鹤卧云担心兄长安危,此时哪还能耐着性子听他讲述这些,急问道:“那我大哥呢?我大哥到底在哪?” 林朗指了指地上两人,说道:“只能着落在他们身上了!”俯身解开二人穴道,那二人身子得以解脱,立时骂道:“你使什么妖法?” 鹤卧云轻松制住二人,林朗无奈摇了摇头,看二人表情,便知问不出所以然来。不理会鹤卧云拳打脚踢,严打拷问,径直走到适才那坑洞边上,蹲下查探。鹤青璇走了过来,问道:“林哥哥,五行八卦……” 林朗笑道:“坤为地,与东北艮皆为土。”抬手指了指那大树,道:“东方甲乙木,便是震木与巽木,这青杀口上的陷阱乃是人为所造,按照五行八卦排下最低级的陷阱,刚才你爹爹径直奔过去,便是踩到了暗桩,而对面正是艮位,因此便有大石袭击!” 鹤青璇似懂非懂。问道:“那我大伯会在哪里?” 林朗不答。提起手中骨棒,轻轻敲击坑壁,但听得铛铛数响,原来这坑壁竟是精钢所制,林朗再敲另一边,却是山石,指了指另一侧。林朗笑道:“八卦中西南为坤土,与其最近则是南离火与西兑金!” 鹤青璇恍然大悟,拍手道:“对了对了,这边坑壁是精钢所制,那一定有暗门通去,嗯。西兑金,那必然是西边了!”回身看了眼身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询问的眼神望着林朗。 林朗点点头,掣起白骨棒,横走八步,陡然一棒砸落。 “哐啷”一声巨响,地面被林朗生生砸开一个大洞。一个人突然影窜了出来。那人身在半空,双掌在头顶挥舞。护住要害,掌力雄浑至极,每掌击出,都刮起一阵劲风。 “大伯!”鹤青璇惊喜的叫道,那人一愣,果然是鹤闲庭。那边鹤卧云双手各使一记手刀斫在那二人颈项之上,二人悄无声息的躺倒。 鹤卧云奔了过来,抓住鹤闲庭肩膀,上下打量一番,见兄长除了灰头土脸,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大哥,你怎会在这里出现?” 鹤闲庭哇哇叫道:“老子一掉进去便看到一边坑壁打开,那家伙贼头贼脑探了进来,谁料到那家伙这么不禁打,我一巴掌下去,呱唧,他脑袋瓜子就开花啦!” “那坑底滑溜的很,我还未稳住身形,便滑了进去,那妈巴羔子的通道委实窄小的很,里头不知是用什么鬼材料打造的,滑不留手,等到停下来,就窝在这个小坑里啦!” 秦罗宇扑哧笑道:“鹤老哥,这世上还有什么光滑的东西你攀不住的?” 鹤闲庭嘟囔道:“我这不才说不知道是什么鬼材料做成的嘛……” 鹤卧云奇道:“他们难道是要将你困死在这里面?” 林朗摇头道:“不,鹤前辈拍死的那人本就藏身在甬道入口处,他该死便在好奇心太重,探出头来被前辈拍了个正着!” 鹤闲庭怒道:“什么叫做拍个正着,就算他躲闪腾挪,我这一掌拍下去,他脑袋也得开花!” 林朗苦笑道:“是,是,那入口处定有一个甬道通向那边的树窟中,等到前辈掉进去之后,这二位仁兄便会启动机关,刚才前辈所呆的……‘小坑’边上,会有更厉害的东西出来!” 鹤青璇道:“北坎水,是了,定是水!” 林朗微笑点头,续道:“这甬道本是精钢所铸,以鹤前辈的功夫,本不会攀爬不住,皆因甬道中长期贮水,里面积满了水皮泥垢,这才滑不留手,前辈,你瞧瞧自己的身上,手上,是不是尽是泥水?” 众人借着火把一看,果然鹤闲庭满身的泥水,像是在水塘中滚了一番似的,鹤闲庭奇道:“嘿,林小子,你晓得的倒还真不少哇!” 林朗笑道:“哪里哪里!”抬手指了指四周,说道:“此处遍布相互牵连的五行八卦阵,难怪这青杀口传为险地!”心想:“苍澜大陆,懂得五行八卦之人极少,这险地,倒也名副其实了!” “林哥哥,你适才所说奇什么甲又是什么?”鹤青璇问道。 林朗苦笑道:“是奇门遁甲,奇门遁甲便是在五行八卦的基础上更深一步,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等,便成了奇门遁甲之术,演化运用,天下大事,无不涵盖其中,更是一中卜测的学问,尤以国事、兵法为主,懂得奇门遁甲之术之人,向来运用于研究各种机关、术数演算之上,学武之人更有人用以阵法的变化……” “阵法变幻,林朗,怎么个变化法?”鹤卧云奇道。 “嗯……譬如归云山的锁云阵,若是加入奇门遁甲之术,便能推测出敌人的行动方向,威力会更进一步……”林朗心中一惊,暗道:“对啊,要是这锁云阵加入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那便是世上无二的绝强阵法啊!” 又说了一番,众人还是听了个迷迷糊糊,当下由林朗领路,一起往青杀口另一头走去。鹤闲庭怒气未消,坚持要把这处险地连锅端了,众人劝道:“我们此去慕和宗,生死未卜,多留几分力气用在有用之地吧!” 鹤闲庭嘟囔一阵,自己却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跟着众人,愤愤离开青杀口。众人离去不久,几座奇异的山石忽然动了起来,停住之后,后面绕出几人来,为首一人弯腰驼背,尖声道:“好厉害的小娃儿,老夫研究这门学问多年,建造的这几座阵法,却被他一口气道破……厉害,厉害!” 身后一人沉声道:“二爷,我们蹑上去干掉他们!” 那二爷怒道:“胡闹,你是他们的对手吗?尚一鸣的武功比起你来如何?以他的武功尚且被那疯汉一掌拍死,你去?哼!” 那人急忙连连点头,连声称是,却听那二爷问道:“对了,适才听有人称呼那小娃儿叫什么来着?” 身后那人一怔,挠头苦思,二爷笑道:“你记得了什么,项同,你还记得吗?” 身后一名矮小汉子低声道:“二爷,似乎是叫林朗!” 二爷缓缓点了点头,忽道:“林朗?林朗?公爷家的小公子不也是叫林朗么?对了,他们说要去慕和宗……拿《踏云月刊》来!” 火把点起,一人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正是林家的《踏云月刊》,那二爷眯着眼瞅了一会,笑道:“对啦,对啦,果真是公爷家的小公子,那女人称呼那疯汉为鹤老哥,嘿嘿,这几人正是归云山的极为峰主啊,怪不得有如此修为!” “嗯,他们前往慕和宗,定是为了慕和宗举办的刑典大会了……啊哟,不好,小公子前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二爷忽然惊叫一声,弯曲的驼背似乎都打直了,疾声招呼道:“项同,快去通报三爷,公爷家的小公子随同归云山几位峰主前往慕和宗了,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快去!” 那矮小汉子应了一声,转入山石后面,消失不见。二爷沉声道:“向阳,我二人赶快跟去,林公爷对咱们有大恩,林家唯一的公子,怎能遇害!” 原来那汉子名叫向阳,向阳迟疑道:“林大元帅不是吩咐咱们时刻关注新月国吗?我们……” “笨蛋,新月国有这北邙山阻挡,有什么动作再明显不过,援助林小公子是当务之急,三爷会吩咐的!走!”二爷哼声道,从背后摸出一根龙头拐杖,杖尖轻点地面,人已窜出数丈,满是陷阱机关的地面,二人如履平地般几个纵跃便消失在树林中。 却说林朗几人出了青杀口,沿着山上羊肠小道一路而下,天色未明之际,已然到了山脚,抬首望去,远处城郭若隐若现,迷迷茫茫的晨雾笼罩着整个新月国。 鹤卧云见他远望,解释道:“新月国地处西南,再往南边便是勾魂海,因此气候湿润,大雾天气极为常见。沿着勾魂海一路望东北而行,便会到苍云国海域,这两国兵将极擅水战,对我踏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林朗点头笑道:“若有一国攻我踏云,那另一国便会有后顾之忧,故而,苍云国看似攻打我踏云之心极剧,但也不敢过分投入兵力,以防新月国捅他屁股!” 残阳赞道:“林公子当真聪明,一点便透!”(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慕和宗大摆乌龙 鹤闲庭小试牛刀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惨淡的武侠,弱弱的喊一句,求订阅……无人的武林大会,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疯疯癫癫的鹤闲庭,竟然武功绝顶!归云山五位峰主白走一遭,鹤闲庭捉住的三只‘老鼠’是谁?为何一路跟踪他们? 此时旭日尚未升起,但天边已现鱼肚白,入目沉沉雾霭似轻纱,似烟岚,又似云彩;缠在树上,绕着若隐若现的屋脊,撒在山路上,浮游在草丛中。微风吹过,时而像奔涌的海潮,时而像翻飞的雪鹞。 旭日东升,霞烟阵阵,遍野的雾霭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了。林朗喝彩一声,轻声吟道:“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 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 拂林随雨密,度径带烟浮。 前辈大才何止万千……” “咦,林朗,这是哪位高才所著?”楚玉凤奇道,林朗愕然,尴尬一笑:“偶尔得知,不知何人所出!” “可惜,可惜!”楚玉凤向来喜好诗词歌赋,此时不免连连叫憾。 日头上来,浓雾渐渐散去,半空中五彩缤纷的小彩虹,比比皆是。鹤青璇连声称奇,大是喜爱,鹤卧云笑道:“好啦,赶路要紧,早一刻到慕和宗,也好探查一些消息,我们此番可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前路未卜,需当小心行事!” 鹤青璇吐了吐舌头,众人放开脚步径奔慕和宗。 慕和宗位于新月国北边,南面新月京城,被接北邙山山麓。慕和宗也是沧澜五大门派唯一没有洞天福地的门派,譬如归云山,便坐落于北邙山北麓的归云山之上,苍月国水月洞天则是在苍月极北的雪原之上,而出云国栖霞寺,也是在出云名山雁荡山之上,而东海的彩云宫,却是在勾魂海上的一座岛上。 唯有慕和宗不依山。也不傍水。众人下了北邙山。远远便看到两座巍峨的建筑挺立的朝阳中,鹤卧云解释道:“那便是慕和宗有名的祖空塔,两座塔同样高低,皆有十八层,然这祖空塔却不像寻常的塔!” 林朗奇道:“有何不同?” 鹤卧云伸手比划道:“祖空塔两座一模一样,总共十八层分为三个阶段,第一层至第六层。每层高三丈,到了第七层至十二层,则每层只有两丈高,十二层以上,便仅有一丈高!” 林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问道:“难道皇室允许京城中有建筑高于皇宫?” 鹤卧云笑道:“慕和宗此次召开刑典大会。说我归云山坏了苍澜大陆的规矩,嘿嘿,要说坏规矩,他慕和宗才是第一把好手!”冷笑一声,续道:“慕和宗在新月国乃是一家独大,皇室?嘿嘿,穆家敢说什么?” 众人停下脚步,慕和宗在望。他们此番来新月。若贸然前去慕和宗,势必免不了一场大战。若天下豪杰当真齐齐聚会慕和宗,那他们前去,可谓是找死。 “青璇,等到了皇城附近,你与林朗二人前去探访,江湖上识得你二人之人尚少!”鹤卧云吩咐道。 “嗯!”鹤青璇点了点头,行不多久,便到了京城城门不远处,鹤卧云几人便止了脚步,林朗与鹤青璇二人前去查探。 几人等到午时,尚不见林朗与鹤青璇归来,不禁心都提了起来,鹤闲庭叫道:“糟了,定是他二人给慕和宗那帮崽子给发现了,哎哟,我的璇侄女,你就这么死了……”说着捶胸大哭。 鹤卧云气道:“大哥,你别胡闹好不好?”转头道:“要不这样,我去看看如何?” 其余几位峰主尚沉吟不语,鹤闲庭忽然叫道:“呀,来了来了!”说罢起身奔去,众人望去,果然林朗与鹤青璇二人并肩行了过来,鹤闲庭抓住鹤青璇,上下打量一番,又轻轻拍了拍鹤青璇的俏脸,说道:“青璇侄女,你……不会是鬼魂吧?” 鹤青璇奇道:“大伯,我怎么会是鬼魂了?” 鹤闲庭喜道:“那个……我以为你和林小子被慕和宗那帮小崽子给……” 鹤青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鹤卧云问道:“璇儿,怎样?” 鹤青璇望了一眼林朗,二人神色古怪,却不说话,鹤卧云急道:“武林同道来了多少?全部来了吗?其余四大门派的高手多不多?” 林朗又望了眼鹤青璇,道:“还是你说吧!” 鹤青璇笑道:“爹,好生奇怪啊,慕和宗是有些江湖人,但最多也就十来个,而且武功只能说是三脚猫功夫,各大武林门派不见一人,诺大的慕和宗,除了慕和宗些许弟子来往,显得极为冷清!” 鹤卧云几人对视一眼,奇道:“没人?” 林朗点点头:“是没人,而且慕和宗也不像是邀请天下武林人士,举行什么刑典大会的样子!按理说,他该设个道场,迎接八方来客才对,委实奇怪的紧!” 众人皱眉思索,却想不明白慕和宗到底玩什么花样,鹤闲庭笑道:“这慕和宗,想来是在摆乌龙罢!” 秦罗宇摇头道:“不会,断断不会,慕和宗这样做,是明摆着得罪天下武林豪杰,他们定然不会这么做!” 鹤卧云沉吟道:“青璇,你二人再去查探,此事马虎不得,切记小心在意!” 林朗二人应了声,再去查探,直到傍晚时分,慕和宗依旧如常,林朗笑道:“莫非我们错了时日了?”鹤青璇咯咯笑道:“怎么可能,时间明明就是今日啊!” 林朗抬首揉揉脑门,自语道:“邀请武林同道,这应该不会有假,这种得罪天下武林的行径,慕和宗断断不会做出来,然而为何却无一人来此?仿佛大家商量好一般,竟都不来?距离消息发出,才不过两日时间,就算江湖人士相互串通,也不可能都不来啊?” 看了眼仅有寥寥数十人的慕和宗院内,沉吟道:“而且前来的这些人并不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其余四大门派更无一人前来,不对,这其中定有猫腻!” 待得华灯初上。慕和宗来人也都一一离去。林朗二人这才买了点吃食,前去会合几位峰主。 ………… “这么晚了,还是没人?”鹤卧云也觉此时蹊跷,通知天下武林人士的刑典大会,竟然无一人前来参加。 残阳粗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杀进去,看看他慕和宗搞什么玄虚!” 鹤闲庭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有得架打,最好能把大老虎也给抓了!” 林朗听到老虎二字,心头一震,忽然脑中冒出四个字来:“调虎离山!” 一回思,心中更惊。忙道:“几位前辈,慕和宗会不会知道你们会偷偷来此,他们却是反其道而行,调虎离山,攻打归云山?” 鹤卧云身子一颤,几人越想越觉得有理,鹤闲庭叫道:“乖乖不得了,要真是那样……糟了。归云山完了!” 鹤卧云怒吼道:“大哥。你别胡说好不?快走!” 一行八人边走边吃了点馒头,草草果腹。来时心怀忐忑,去时心怀焦虑担忧,各自不自觉的加快了脚下行程。到了北邙山山麓,又是夜间了,朗月高悬,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诸人足不停歇,一路上山。 堪堪行到半路,鹤闲庭忽然嘻嘻笑道:“璇侄女,大伯给你抓几只老鼠怎么样?” 鹤青璇奇道:“抓老鼠?抓老鼠干什么?” 鹤卧云气急败坏道:“大哥,你就别闹了,赶紧赶路吧!” 鹤闲庭叫道:“这里本来有老鼠嘛!”说着闭上眼睛,掰着指头数道:“一只、两只,嘿嘿,还是个大老鼠,嗯,三只!” 林朗此时已隐约猜到了什么,闭眼侧耳细听,鹤青璇道:“大伯,我归云山现在危险,赶快赶路吧!”鹤闲庭眨眨眼睛,说道:“这几只老鼠跑的够快,从我们上山就跟着我们,估计是饿了,找吃食!”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一惊,鹤闲庭的意思,便是有人跟踪,从上山开始,一路跟了上来。鹤卧云侧耳细听,却没有发现没有人跟踪。 鹤闲庭哈哈笑道:“找不到吧,嘿嘿,这几只小老鼠很有意思,很是擅长赶夜路呢!” 林朗指了指西南方向,道:“那边有一只!” 鹤闲庭讶然道:“咦,林小子不错,嘿嘿,那边是有一只,但是是个小老鼠,来啦来啦!看我抓老鼠去!” 话音尚未落下,人已在原地留下一抹残影,再寻找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丛林之中。林朗一阵骇然,没想到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鹤闲庭,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刚才那速度,就算自己使出‘骑鹤遨游’步法,也比之不及。 “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想染鹤闲庭已和来人交上手了,众人齐齐掠了过去,但见月光下,鹤闲庭跳来跳去,正和三人缠斗。 几人齐齐拔出兵刃便要上前相助,鹤闲庭叫道:“慢着,都别过来,我说了要一个人抓老鼠的!” 归云山几人缓缓放回兵刃,均知鹤闲庭人虽疯癫,但武学上的修为,在场无人能及,细看那几人身法武功,心中更是放心,原来那三人的武功,比起自己几人都有不及,鹤闲庭以一敌三,自是不在话下。 过不多时,众人都笑了起来,原来鹤闲庭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那三人围着鹤闲庭,相互追逐,狂奔兜圈子,鹤闲庭站在圈中,双手时而虚引,时而回带,那三人随着他的手法,忽近忽远,总是离不开圈子,且越奔越快,过不多时,三人头顶雾霭蒙蒙,喘气如牛。 鹤闲庭收了掌,那三人兀自转了数个圈子,这才齐齐扑倒在地,委顿瘫软,鹤闲庭拍拍手掌,哈哈笑道:“两只小老鼠,一只大老鼠,现在都成了落水的老鼠啦!” 众人一看,尽皆大笑,原来那三人果然身上热气直冒,满头满身大汗如雨,倒真个像是水中捞出来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子孙蒙祖荫 林朗狂杀戮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求订阅!求支持!绝不让人失望的武侠! 林朗却笑不出来! 鹤闲庭的武功太高,高得让林朗觉得匪夷所思。他适才玩弄那三人的手法、内劲的轻重缓急、力道的把握,仿似纯属自然,在做一件自然而和谐的事。那么一勾一带,那么一推一送,似乎水到渠成,浑然天成一般。 林朗被深深的震撼了,是的,他从未想过,武功可以练到这等境界!鹤闲庭那举手投足随心而为的淡然姿态深深印在了林朗脑中。一时间,沉浸在其中,回不过神来。 “林哥哥,大伯的武功,可是比风扬师伯都要高呢!”鹤青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林朗叫出声来。 众人齐齐望向他,林朗尴尬一笑,点点头,鹤卧云望着他,奇声问道:“林朗,怎么……” “你…是林朗?你是…林战天的孙…子林朗?”地上疲软无力的三人中,一老者突然喘声问道,正是青杀口那位二爷。 林朗望向他,奇道:“是我,那又怎样?” 熟料三人齐齐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躬身拜道:“老奴(属下)见过公子!”这一来众人大奇。鹤闲庭吓了一跳,叫道:“糟了,莫非我使力不当,给弄成白痴了?” 林朗心中一动,想起当日从狱中救出爷爷之后,爷爷曾问过管家一句话:“飞扬,南边的兄弟们还好吧?”莫非…… 于是问道:“你们是爷爷的旧部?” “老奴连老二,公子,我们不单单是老爷旧部,青杀口以及附近北邙山上共有数百户人家,有些是老爷当年的旧部,也有些是老爷从皇帝李乾手中救出来的无辜朝臣,也有将领、孤苦无依的乞丐、甚至还有战俘……”那二人解释道。 “战俘?”众人齐声叫道。 “不错!”连二爷指了指身边一人,续道:“他叫做向阳,乃是出云国战俘。当年我踏云与出云国争夺潜龙江源头之战中。仅有十多岁的他以及家人、乡亲被官兵俘获,李乾下令斩首示众,老爷却在监牢中以十恶不赦的死囚偷偷换了他们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林朗问道:“你们便世居北邙山上?” 连老二苦笑道:“若不是老爷,我们本就是死人了,能活着,总比冤死的好!所以便一直生活在北邙山中。同时依照老爷与少爷的吩咐,暗中监视新月国!!”他忽然情绪高涨,激动道:“如今老爷扯起义旗,那当真是一件大喜事,也是我踏云的大喜事呀!” “那个……那个不管你们是谁的人,你们三只老鼠跟踪我们干嘛?”鹤闲庭一听原来是自己人。但却拉不下老脸,兀自强硬的问道。 “我们没有跟踪啊,初时公子识破这五行八卦阵法,我猜到了公子身世,这才知道众位原来是归云山的前辈高人们,心知你们要赶往慕和宗,便暗中老远的缀在后面,等待我家老三派人支援公子!”连老二苦笑着解释道。 “熟料。我家老三派人来告知。慕和宗全宗上下经过帝踏峰,直往归云山方向而去了。我与向阳二人不信,便乔装进了慕和宗,果然慕和宗中高手皆不在宗中!”指了指天,又道:“回转的时候天色已晚,你们也已回转,我三人紧赶慢赶,欲告知此事,怎奈……怎奈追不上呀…这才被鹤前辈……” 鹤闲庭得意的哈哈大笑,鹤卧云急切问道:“慕和宗真是去了我归云山方向?” 那传信之人肯定道:“是的,兄弟们暗中亲眼所见!乃是从帝踏峰而过的!” 鹤卧云几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齐齐展开身形,往归云山方向掠去。 ……………… 月光如流水,洒在归云山之上。归云六峰之上,仿似披了一层银纱,神秘而优雅,归云六峰,最高峰乃是主峰归云峰,六座山峰以归云峰为中心,其余五峰呈众星捧月之势,环抱归云峰,其中以飞云峰最矮,但也最险,归云山的山门便在飞云峰之下。 众人一路疾行,到了归云山门,却见门口打斗痕迹甚是明显,同时心中咯噔一声,玄星子抬首望向飞云峰,叫道:“飞云峰飞来灯熄了,快去归云峰!” 鹤卧云早已走在前头,众人行不得多久,轻车熟路的走过飞云峰的最险之地‘龙抬头’,一路往归云峰而去。归云峰上共有八盘山路,过了第三盘,众人耳中豁然听到震天价的叫骂声,吵闹声,几人心中更惊。 待得第五盘时,山势已不再陡峭,抬首望去,点点火把,照得整个归云峰一片通明。这一路上,尽是服饰各不相同的各门派弟子尸体倒在盘山道上,想来估计是归云山门下弟子苦守归云峰,进攻者却也颇受重创。 鹤卧云走最前,山路上但有阻挡之人,皆被几人悄无声息的掰了羊头,林朗手中也死了几名武林人士,两世第一次徒手杀人,林朗杀了几人,顿觉豪气陡增,畅快淋漓,脑中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杀!” 心中如此想,脑中更是舍不得这种畅快的感觉,林朗斜眼瞪着前方,悄无声息的潜过去,骤然发难,只需一招,便会扭断那人脖子,林朗杀兴大起,杀人越来越快,越来越多,转眼间便到了盘山道的顶端。 此处虽然是盘山道的尽头,但并非到了峰顶,瘀伤峰顶,还有一溜‘千层阶’,这千层阶,却是归云山考验门下弟子心性的地方,足足有一千级石阶,且极为陡峭!这盘山道的尽头,却是一处平坦的空旷之地,此时平地之上,尚有数十人手拿火把,围坐在一起,正自嘟囔咒骂,埋怨自己被派来看山道,瞧不见武林高手间的打斗。 林朗一踏上盘山道顶端,便有几人发觉,呼喝着冲了过来,林朗斜眼一笑,双掌拍出,两人尚未发出声音,便委顿在地,林朗丝毫不停手,跨步上前,双手各自捏住脖子,‘咔嚓’‘咔嚓’两声响,二人脑袋再次被拧转方向。 林朗扔下手中尸体,毫不畏惧齐齐冲来的敌人,探手如电,点梅手与赵家拂穴手同时使出,那些江湖豪杰个个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林朗狞笑一声,好似邪魔附体,身形穿梭在人群中,但听得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一具具尸体轰然倒下。 鹤青璇再也看不下去,同时也发现林朗的怪异表现,吼道:“林朗!” 林朗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看了眼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摇了摇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归云山几位峰主原以为林朗本是如此嗜杀之人,虽然不忍,但这些人攻打归云山,那便是该死,索性不阻止林朗,不过心中却对林朗渐渐变得厌恶起来。此时见他一脸茫然,尽皆吃了一惊,原来,是适才这少年竟然陷入了魔障中。 鹤青璇奔了过去,抓住林朗双手,而后抬首托住林朗脸颊,颤声问道:“林哥哥,你……你怎么了?” 林朗脑中一片混乱,呼吸急促,忽然低声道:“莫非是那骨丸?” 鹤青璇一愣,这才记起当日在玄冰洞中获得的骨丸,难道这无边的杀戮意念,便是来自这骨丸? 便在此时,千层阶上守着的人早已发现了下边的情况,离得近的哭爹喊娘,仿似看到了魔鬼,拼了命往上爬去,连锁反应一起,千层阶更上方的武林人士来不及询问,也跟着往归云峰峰顶爬去。 平台之上,几人对视一眼,心中虽好笑,却也笑不出来,鹤闲庭却笑道:“林小子,杀得好,杀得好,嘿嘿,你这新一代的杀神诞生啦!” 鹤卧云心知若和他纠缠起来,纠缠到天亮也纠缠不清,连声催促道:“大哥,别玩了,赶快上去要紧,要是风扬师兄出了什么岔子……” 鹤闲庭哎哟一声,叫道:“风扬不能出事,出了事这破宗主的位置就得我暂时顶替了,不好玩,快走,快走!”忽然纵声吼道:“风扬哇,你可别死哇!” 鹤卧云皱眉道怒道:“大哥,你……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是吧?” 鹤闲庭嘻嘻笑道:“我要告诉风扬,让他别死嘛,再者说了,这么多人呼爹喊娘的爬了上去,谁还不知道咱们回来啦?”说罢自豪的看了鹤卧云一眼,回身看着搂着林朗胳膊的鹤青璇,嘻嘻笑道:“璇侄女,我是不是很聪明?” 说话间,已然快到峰顶,忽听得峰顶呼喝打斗之声甚是剧烈,众人不再疑惑为何没人来阻挡他们,齐齐纵身而上。 灯火通明的归云峰峰顶,极其宽广的平台上,几方人马四面围坐,林朗但看众人衣着,便知道了大概,一众人个个身上带伤,齐齐收在茅屋外面,显然这边是归于山的人了,正西方,一群人衣衫灰尘扑扑,个个光头,显然便是栖霞寺了,东边和东南方,女性众多的自然是彩云宫,另一边不用猜,定是慕和宗了,因为慕和宗黄绿色的门派服装,林朗与鹤青璇见过! “水月洞天果然没有来!”林朗暗道。只见场中二人正在打斗,林朗却均不认识,转身问道:“青璇,场中哪位是归云山的前辈?”(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鹤百龄掌慑群雄 浪荡女老少通吃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武侠中风骚放荡的女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青楼艳妓,一种则是自己有着真才实学的……高手!俗话说,千万高手,难敌艳妇一对波涛,男人的通病,在这种女人手中,就会是杀人利器!,求订阅,求支持……各种啊~~~~~ 却见鹤青璇也是满眼疑惑的望着场中,显然她也不认识,林朗大奇,怎地归云山中尚有鹤青璇不认识的高人?蓦然心中一动,想起琉璃当年的话来:“ 当日师父说道:‘朗儿,他日你若行走江湖,归云山能不招惹便不招惹,水月洞天之神秘,却尽在其洞天福地,然则归云山之神秘,却不是因那北邙山而起!为师当年探访过两次,每次到了禁地便为神秘人发觉,但两次却均未伤我,只是以扔出石块、树枝,显是催我速速离去!’ ‘师傅,这人好深厚的修为,他是归云山的耆老吗?’我当时大吃一惊,以师父那时的修为,已然是绝顶高手之列,更兼师父杀手出身,善于掩藏行迹,饶是如此,还是被人发觉,这归云山耆老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师父当初叹了口气,说道:‘唉!谁也不知道…那等境界已然超越了当今武林的认知,然那人却不下杀手,似乎也是不想让归云山与外界为敌吧!’而后师父又展颜一笑,说道:‘不过想来那人也是不世出的老怪物,甚至比为师年纪尚长,自然极少出来现世,这等人物,必然是一个门派最为机密之存在,也只有到门派面临生死存亡之时,他们或许会出现!’……” 想到此处,林朗可以断定,这白发苍苍但形容矍铄的老者,定是归云山的一位老怪物! 鹤闲庭凑过来。双眼依旧盯着场中。口中却悄声道:“这可是咱归云山的老前辈了,璇丫头,你爷爷有三位拜把子兄弟,这位便是老二鹤百龄!怎么样,你二爷爷的武功还行吧!” 鹤青璇低声惊呼一声,说道:“大伯,这…你竟然说这武功…还行?我看这位…二爷爷一根指头可以捺死你!” 林朗心中却在回味着鹤闲庭的话:“‘你爷爷有三位拜把子兄弟……’。这么说,除了鹤百龄尚有两人?” 鹤百龄正与一人相斗,鹤青璇问道:“大伯,跟二爷爷斗的那人是谁?” 鹤闲庭嘿嘿笑道:“一个小虫子而已,他是慕和宗的二把手,名叫什么慕云霄。好生看着你三爷爷的武功路数,你二爷爷用心良苦啊!” 鹤青璇不明所以,林朗若有所思,细细看着场中二人你来我往的拼斗,过了半晌,林朗微微一笑,悄声道:“你二爷爷是在耍那慕云霄玩呢!我想他的意思是要归云山的弟子们好生瞧瞧慕和宗的武功!” 慕云霄久战无功,不禁心下焦躁。暗道:“我堂堂慕和宗的二宗主。却一时半会奈何不了这个半截身体进了棺材的老东西,以后还如何在慕和宗抬起头来?” 心中想着。手上的招式也越发凌厉起来,过不了数招,他手腕连连翻动,身子一旋,双掌层层叠叠,化出无数螺旋状的掌印,直击鹤百龄胸口。 他这一招正是慕和宗的‘秋风落叶掌’,身子旋转,掌势仿似秋风扫落叶,有风卷残云、泼水之势,在武林中享受盛名,端的了得。 鹤百龄微微一笑,身后归云山众弟子也是齐齐“哦”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他这一招却是第二回使出来了,鹤百龄心道:“招式重复了,慕和宗,也就如此!结束吧!” 单掌拍出,直击慕云霄螺旋掌印正中心,他百余岁的修为,眼力何等老道毒辣,不用去想,便知这螺旋掌影正中心便是真正的掌势所在。 “啵”两掌向撞,漫天掌影登时破碎,消失,慕云霄大吃一惊,随即便觉对方手掌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力道,当即催动内力,迎了上去,双掌胶着在一起。 观战众人皆知二人此时是在比拼内力了,栖霞寺那边了结方丈眉头微皱,暗道:“归云山能省一分力便省一分力,这位老者怎地这么不明智?” 念头尚未尽去,就见场中慕云霄惨叫一声,身子平平向后飞去,“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双臂堪堪支起身子,“噗”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慕和宗门中弟子赶忙上前,抢会阵营施救。 众人大吃一惊,本以为这二人比拼内力最起码也要盏茶时间方见分晓,熟料二人双掌一触即分,武林成名的高手‘九霄云’慕云霄便被击飞。这老人内功竟然如此深湛? 鹤百龄哈哈大笑,他这一掌,仅用五成内力,便震慑了在场的武林群雄,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蓦然,归云山众弟子身后的屋中传来一声大喝,听到这声大喝,几位刚刚上峰的峰主齐齐惊叫道:“宗主!” 闪身便要抢进去,却见门口众弟子让开道来,屋中走出两人,正是风扬与一名青袍老者,众人抢上前去,齐齐拜道:“四师叔,宗主!” 鹤青璇急道:“四爷爷,大师伯怎么了?” 这青袍老者,正是归云山的三位耆老之一尧长歌,尧长歌摸了摸鹤青璇脑袋,笑道:“璇丫头不错,看来没有落下武功,咦……”突然脸现异色,一把抓起鹤青璇手腕,两指搭在脉搏上,闭目不语。 天下武林群雄竟被归云山诸人晾在一边,登时有人呼道:“风扬,你又可以打啦?是不是要慕宗主再次将你给打趴下?” 有人喊道:“你归云山破坏我苍澜大陆的规矩,这种行径,丧心病狂!人人当诛!” …… 尧长歌放下鹤青璇手腕,沉思不语,鹤青璇奇道:“四爷爷,怎么啦?”尧长歌问道:“丫头,你是不是服用过什么天材地宝?” 林朗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适才那股极强的杀戮**,若有所思。鹤青璇回首望了眼林朗,低声道:“四爷爷,等这间事了了,璇儿再给您说罢!大师伯怎么了?” 风扬呵呵笑道:“没事,没事的!”尧长歌冷笑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哼哼,慕和宗那什么狗屁宗主与其他小门小派勾结,围攻我归云山,我与你二爷爷出来的时候,风扬正被五人围攻,若不是我及时相救,今日……怕是你再也见不到你大师伯了!” 众人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谁也能想到当时情况的凶险,慕和宗宗主慕南道修为本就与风扬在伯仲之间,多了四名好手围攻,风扬并未死,确实是侥幸之事! “多谢师叔疗伤,风扬没事了!”风扬拱了拱手,尧长歌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回归本派阵营之中。 鹤百龄尚在场中等候来人挑战。林朗奇怪的问道:“为何这些人不一拥而上呢?” 风扬笑道:“这要多谢栖霞寺的了结方丈了,他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归云山并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戕害无辜的不齿之行,因此最初攻上归云峰时便严令这些武林人士不一拥而上,而是分派挑战!” 鹤青璇轻咦一声,怒道:“那慕和宗怎地和别人联手对付你?” 风扬摇摇头,笑道:“慕南道说,那几人是慕和宗的客卿……” “无耻,卑鄙!”鹤青璇大怒,但自己武功究竟不敌,只能干瞪眼。一双美眸,冷冷瞪视着慕和宗那边为首一人。 林朗放眼望去,借着灯光火把,那人约莫五十来岁,面上无须,穿着白黑相间的葛衫,嘴角含笑,望着归于山这边。而后望了眼彩云宫那边,说道:“岳宫主,今日我四大门派齐上归云山,是为了什么来着?”他声音不高,但数千人的场中,任凭人声如何嘈杂,也难以遮掩他的话音,足见内功也甚是深厚。 随后彩云宫那边传出一阵娇笑声:“当然是为了还我苍澜大陆一个公道来着,慕宗主多虑了,栖霞寺的各位师傅们心怀仁慈,水月洞天天遥地远,如今这讨公道的,也便只有你我两派了,慕宗主已然领教过归云山的高招了,我彩云宫若再不讨教,慕宗主怪罪不怪罪先不提,怕是归云山也该怪罪了,咯咯咯……” 林朗循声望去,但见彩云宫阵营前一女子分外妖娆,一身粉色长裙,面若桃花,满眼含春,正斜倚在一张躺椅之上,说话之时,声音慵懒而诱惑,胸前一对高耸带动着衣衫颤巍巍摆动,端的妩媚撩人。 鹤青璇低声骂道:“贱人,大老远的跑来,还带了躺椅云床,哼,骚狐狸!” 慕南道面无表情,说道:“岳宫主知道便好!收起你的魅惑吧,你就不怕这里数千武林同道着了你的道吗?” 彩云宫那边娇笑声再起:“咯咯,哎哟,这是哪门子话哟,贱妾蒲柳之姿,若当真能有那个能耐,贱妾倒也欢喜得很哟!风扬宗主,我彩云宫这就讨教归云山的高招!” 林朗微微摇头,这彩云宫宫主岳霓裳当真不负‘笑面娇娃’的名头,说话之时,自然而然的魅惑人心,言语更是放荡不羁。环首望去,不少武林人士满面通红,喉头耸动,情不自禁地向彩云宫那边望去,显然难抵这勾魂的声音。 鹤百龄笑道:“小姑娘,这位慕宗主说的对,还是收起你那几分媚功吧,小心吃亏啊!” 岳霓裳站起身来,笑道:“这位老爷子,你也觉得我美吗?老爷子若不嫌弃,贱妾……”声音更加妩媚,神色更加浪荡诱惑。(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长歌引长啸 长袖舞长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或搔首弄姿,或抚胸哀怨,或提裙娇笑,或暗送秋波,同时,一连串的勾魂之声发出,同样各不相同,或婉转娇吟,或嘶声呻吟,或呢喃哀求,或嗲声欢叫。 这是在描述什么……求订阅!求各种…… 岳霓裳笑得很妩媚,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惊心动魄! 如果说她躺下,就像是一朵娇艳雍容的牡丹,那她此刻站起身来,就是一朵勾人心魄,怒放含香的野玫瑰。 鹤百龄摇头一笑,正要开口,却听尧长歌说道:“二哥,你也累了,就让我来领教东海彩云宫的高招吧!” 转首说道:“小姑娘,女人长得美不是错,心灵美才是真美!依我看,你的媚功尚未练到家,若真个练到家了,那便是纯出自然,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哪怕是你这般静静站着,也会让人心神动摇,把持不定……” “哎哟,老爷子,您对媚功倒是颇有研究呀,贱妾也觉得自己媚功未成,老爷子,您教教我好吗?”岳霓裳神情忽然一变,一扫之前风情万种媚态,化作一脸的楚楚可怜小女儿之态,话音轻柔婉转,令人心中怜意大起,只想抱住她百般呵护一番。 虽看似妖媚之态大减,但场中武林群雄呼吸声却陡然加重,显然这幅姿态,更具诱惑力。 尧长歌一开口便被这女子讥笑一番,更是嗲声嗲气暗运媚功,不禁一阵恼怒,心中叹道:“彩云宫老宫主岳银玲何等人物,传至这一代,竟然是这等模样,唉……” 皱眉说道:“另师岳寒烟难道未曾教过你,媚功毕竟是邪功吗?” 岳霓裳脸色大变,怒声道:“臭老头,你不提那婆娘也就罢了。你一提她。倒让老娘大是扫兴,看招!” 腾身而起,本就薄薄的粉色长裙在灯火的映衬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双美腿的轮廓,群雄齐齐“哦”了一声,均想:“此番没白来,一睹彩云宫宫主美腿。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岳霓裳长裙飞舞,跃至半空,昂首看去:她身披月华,仿若仙女踏月而来,只是双目怒火熊熊。一脸寒霜,不免让人心中一冷。 尧长歌喝道:“来得好!”抢上前去,五指呈爪,便向岳霓裳足踝抓去,爪式未至,便看到一双同样粉色的云靴上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肤来。尧长歌一愣,改抓为为掌切,一掌切向岳霓裳足踝。 岳霓裳身在半空。咯咯一笑。陡然间双腿大开,尧长歌眼力了得。这一下看得真切,朦胧中,岳霓裳裙下风光尽显无疑,以他百岁高龄,不禁咒骂一声,躲闪开来。 “咯咯,老爷子,您不是对媚功独有钻研么,怎地一见人家裙底风光,便害羞了呀!”岳霓裳落下身来,咯咯笑道。场中群雄轰然大笑。 尧长歌脸上怒容一闪而逝,哼声道:“恬不知耻!”欺身而上,然岳霓裳丝毫不出手阻挡,每每尧长歌手掌拍至,她总是身子微转,便以胸脯迎向尧长歌的手掌。 尧长歌缚手缚脚,捉襟见肘,怒吼一声,内劲透掌而出,隔空连拍岳霓裳腹背,岳霓裳大吃一惊,双足点地,急急退开,心中骇然:“这老儿内功竟然如斯高明,已然到了隔空打物的境界!” 但她毕竟是江湖上四大门派一派之主,虽乱不惊,使出彩云宫烟霞步法,但见残影连连,每一道残影栩栩如生,或搔首弄姿,或抚胸哀怨,或提裙娇笑,或暗送秋波,同时,一连串的勾魂之声发出,同样各不相同,或婉转娇吟,或嘶声呻吟,或呢喃哀求,或嗲声欢叫。 林朗心中喝彩,暗道:“好身法!”突闻身边几人呼吸声略显急促,回头一看,原来归云山部分弟子看到这些残影,耳中听着淫声秽语,竟个个把持不住。 鹤百龄摇了摇头,身子一晃,穿梭于众弟子之间,或拍或打,眨眼间众弟子登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满头大汗的望着各自的师父,几位峰主冷哼一声,心中也是骇然。 鹤百龄打量了林朗几眼,眼中赞叹之色显露无疑,林朗微微一笑,向场中望去。尧长歌心念男女有别,进攻颇少,岳霓裳也怕他隔空掌力,二人一个在圈中斜目冷视,一个在外边狂奔,一时间场中景象一片淫.乱。 各大门派、小帮派中的高手一时间忙于帮助门下弟子收摄心神,竟无一人去看场中情形,场中二人,一个不攻击,一个放开身形狂奔,场外之人,无一人观看,这怕是苍澜大陆史无前例的打斗场面了。 过得半晌,忽闻场中尧长歌柔声问道:“姑娘,你累吗?” 岳霓裳以迅无绝伦的身法摆出这‘姹女勾魂大阵’,时刻关注着尧长歌的表情,见他毫不为这些残影、淫.声所惑,心下已然失望了,听得尧长歌柔声一问,不禁喃喃道:“累?我真的累了!” 尧长风又柔声道:“累了那就歇息一会吧!你太累了,该休息一会了!”他的话音很温柔,像是轻拍着襁褓中孩子哄她入睡的母亲一般温柔。 “天黑了,月亮爬过墙头,偷偷看着宝贝,星星不敢说话,怕月亮公公怪罪,怕他们眨眼吵醒宝贝!睡吧,睡吧……”尧长歌忽然低声唱起一手童谣,那些梦幻般的的幻影一一破碎,岳霓裳昂首望着夜空,双目呆滞,一行清泪从脸庞上滑落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眼。 蓦然,慕和宗那边传来叮叮叮几声脆响,原来是慕南道手握两柄长剑,互斫而鸣,岳霓裳原本快要闭上的双眼,陡然睁开,她心思极为敏捷,一睁眼便即暴退,尧长歌停了歌声,冷冷看了一眼那边的慕南道,心中暗道可惜。 岳霓裳纵跃开来,神智登时清明,厉声喝道:“好老儿,阴我!”不等尧长歌答话,双臂前伸,五指五指箕张,手臂上缠绕的布带电射而出,直击尧长歌双眼。 此时慕南道手中长剑依旧在轻轻相斫,叮叮之声在静夜中极为诡异,尧长歌毫不理会电射而来的绸带,陡然放声长啸,啸声忽高忽低,忽而悠长,忽而急促,单手拍开击来的绸带,右掌轻拍左掌掌心,和着啸声,无论啸声悠长也罢,急促也罢,他拍手的调子始终不变。 “啪啪啪” “叮叮叮”数声之后,林朗心中大动,他此时也明白了,尧长歌是以啸声鼓送内力,慕拍掌击节影响慕南道的双剑互斫之声。 果然,过不得片刻,慕南道手中长剑叮叮当当竟然跟随者尧长歌的拍子敲击起来,岳霓裳挥动手中绸带的节奏,也似乎跟着他的节奏击出,只是越来越无力。 尧长歌啸声陡变,时而高亢如鹰击长空,时而低沉如泉水入幽谷,时而又像是连绵无尽的水面,蓦然一石激起千层浪。 林朗环首四顾,这才骇然发现,尧长歌的啸声并未影响到其他人,其他人仿似在聆听一首绝妙的曲子,而身在其中的岳霓裳与慕南道二人,却身形渐渐不自控起来。 啸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尧长歌适时换了口气,啸声再次发出,这次却像是百花丛中,莺歌燕舞,岳霓裳再也难以把持,挥舞着手中长袖,翩翩起舞,月光下,仿佛花间仙子,对月而舞,表情恬静而优雅,纯净而高洁! 场中群雄无比怪异的眼神相互对视,均想:“原来她脱去魅惑的表情,竟然如此美丽!”想到适才岳霓裳的风骚妩媚,与此事一对比,均觉这样才是真正的美人。 突然慕和宗阵营中一片哗然,原来慕南道竟也起身而出,站在不远处,手舞长剑,招式极为精妙,慕和宗众人吃了一惊,原来此时慕南道所演正是慕和宗的独门剑法‘雾隐楼台’,剑法飘渺优雅,剑光,朦胧闪烁,一片片剑影仿似云雾一般,旁观中人更难看到舞剑的慕南道。 鹤闲庭喜道:“妙哉!”连声催促众人道:“快好好瞧着,这可是慕和宗的成名绝技,当真了不得!” 鹤百龄说道:“闲庭,用心体会!去感悟!” 鹤闲庭不答,盯着舞长剑的慕南道,时而闭眼思索,时而皱眉凝望。慕云身受重伤,此时见大哥慕南道将本门的独门绝技演练出来,心头狂震,又喷出一口鲜血,喘息道:“快!快……阻止宗主,他…他被啸声迷惑,快阻止他!” 慕和宗门下弟子疯狂叫喊,但尧长歌啸声浑厚,这些叫喊之声,根本难掩其气势,慕云霄怒道:“攻击宗主,攻击宗主!” 门下弟子哪个赶上去?慕云霄知道再这样演下去,这‘雾隐楼台’剑法,就再无‘独门’二字了,当下怒道:“出了任何事,我负责,宗主不但不会怪罪你们,还会升职,冰传授宗中秘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几人蠢蠢欲动,提剑便往慕南道刺去,然慕南道此时剑上内力奔涌,几人尚未碰到,便被剑尖的内劲破开,更有一人被慕南道一剑砍为两截。慕云霄喊道:“一起上,一起上!” 慕和宗众弟子吆喝一声,齐齐攻向宗主慕南道,转瞬间便有四五人死于慕南道长剑之下,尧长歌叹了口气,不忍这些人再惨死,当下缓缓收了啸声,一个舞蹈,一个舞剑的两人瘫软在地,过了半晌,这才爬起来,更不看一眼尧长歌,回到自己门派阵营中。(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一语点高僧 单掌破金珠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一代高僧,听闻:蜘蛛结网扑蚊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雄鹰吃兔兔吃草……胡言乱语之后,竟然得悟佛法精要……武侠的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可以畅所欲言,可以率性而为,现实中么……求订阅,求支持! 此次围剿归云山,四大门派有三派前来,此时慕和宗、彩云宫两派掌门受创,仅剩栖霞寺一家。 慕和宗阵营中一人忽然叫道:“了结方丈,栖霞寺是否也该向归云山讨教高招了?” 栖霞寺阵营中一人缓步而出,道了声佛号。此时天已微明,归云峰乃是北邙山上高峰,东边旭日即出之景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林朗侧眼望去,原来慕和宗那边叫喊之人正是当日前来踏云的慕容世家慕容德。转首望向西边栖霞寺阵营,只见一老僧长须及胸,大耳垂肩,面目慈祥而宁静,显然是一代高僧。 这人正是了结方丈,今日归云山未受群雄群起而攻之,皆因他一人之功。风扬抢步上前,稽首道:“了结师兄,风扬多谢了!” 了结方丈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风扬宗主客气了!我佛慈悲,少结杀孽,弘扬仁义,乃是我栖霞寺之任” 话音一转,说道:“然此次刑典大会,江湖群雄云集于此,目的便是向你归云山讨个说法,我苍澜大陆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一世家、一门派共同辅佐皇室,为天下百姓谋福,如今归云山对林家罢皇权之举视而不见闻而不听,此举……” 残阳听他越说越不是味道,怒声叫道:“辅佐?我归云山几位峰主此次前往皇功,皇帝老儿明着是摆宴庆贺林公爷辞官归商,暗着却是布下天罗地网,意图将我等尽数全歼,了结方丈,你是得道高僧。莫非别人要杀你。你还助他害自己不成?” 了结微微一笑,柔声道:“佛祖有舍身饲虎、割肉喂鹰之举,以求唤起猛虎、恶鹰良善之心,我等舍了这副皮囊,又有何妨?” 林朗突然抢上前道:“大师慈悲心肠,晚辈甚是敬重,然大师可曾想过。佛祖割肉喂鹰救鸽,其本身之举便是破坏天地至理?” “鹰隼捉食鸽子,本是天道使然,便如蜘蛛结网扑捉蚊虫;大鱼吞食小鱼,小鱼食虾米;鹰隼食鸽子,鸽子啄小虫;佛祖若真怀大慈悲。该当舍身饲蚊虫、饲虾米、饲虫子,大师,佛祖能做到吗?” “雄鹰俯冲而下,抓起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兔子大骂雄鹰残忍,然而万物皆有灵,被兔子嚼食的青草未尝没有在骂兔子残忍!” 了结方丈愣了片刻,忽然盘膝而坐。微笑道:“小施主悟性极高。深研佛理!老衲顿悟!”就此闭目不语,旭日东升。血红色的朝阳映在盘膝而坐的了结大师身上,林朗忽然觉得,这一刻,了结大师仿佛融入到这天地里一般,那般自然而祥和。 随后蓦然一惊,想起前世有些得道高僧,突然悟得大道,便盘坐而圆寂之事,暗道:“糟糕,莫非这一代高僧竟被我一席话……”突闻群雄呼喝咒骂起来。 “呔,前辈们说话,哪容你这小子胡说八道?” “你是何人,在此放肆!” “黄口小儿,大放臭屁!” 一时间,归云峰上群雄大声咒骂,过得片刻,场中忽然安静下来,一人颤声道:“他是恶魔!他是刽子手!” 原来各门各派那些逃得性命却眼见林朗状若疯狂杀戮各派弟子情景的人,将林朗所为宣扬开来,片刻之间,群雄震怒,更有人奔下千层阶,一眼便望见千层阶上横七竖八,满是各门各派把守的弟子尸身。 “怎么回事?”鹤百龄眼见群雄震怒惊惧,望着鹤青璇疑惑的问道。 “他……”鹤青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尧长歌一把抓起林朗手腕,一摸脉象,回首望了一眼鹤青璇,转头沉声道:“你二人身子有古怪,想来你杀戮的**便因此而起!罢了,此间事了再说吧!” 林朗苦笑不语,鹤青璇想到昨夜林朗大开杀戒,疯狂杀戮,不禁心头一寒,脑中只有那几颗骨丸的样子。 便在此时,那边盘坐的了结大师忽然长身而起,睁开眼来,双目精光乍现,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看来,这位得道高僧,就像是毫无武功之人。 林朗心中一凛,暗骂:“扫兴,扫兴,自己胡乱说一通,竟让这老和尚参破桎梏,如今内功更上一层台阶,显然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了结方丈高唱一声佛号,笑道:“多谢小施主今日一番高论,另老僧得悟我佛大道!小施主佛缘深厚,所说在理,倒是老僧拘泥了!” 转首朗声道:“众生皆有灵,杀人未尝不是救人,救人也未尝不是杀人,规矩是人定的,也终究会被人破去。老衲觉得,归云山此举,乃是踏云皇室起恶在先!” 顿了顿,又道:“老衲素来也听闻,自踏云先帝李乾仙逝之后,李聪不得民心,踏云百姓苦于苛政,归云山与林家此举,却是拯救踏云万民于水火之中,善哉!” 慕南道嗤声笑道:“了结方丈,我等今日来此,不是论孰对孰错,而是他归云山不但不辅佐王室,教化当权者,反而罢皇权,与世家勾结,改换天地,此举当诛!” 了结洒然一笑:“佛爱众生,不离众生!慕宗主,你慕和宗在新月国一家独大,可曾理会过皇室?归云山此举,与慕宗主相比,倒显得光明磊落多了!” 林朗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了结方丈,听了林朗一番胡言乱语,打坐一番之后,矛头急转,鹤百龄见众人表情怪异,笑道:“了结小和尚深研佛理,对佛的理解自然与你等不同,小和尚自此修为定会大增,了不起。了不起!” 众人似懂非懂。慕南道也被了结一席话戳中要害,闭嘴不语。 忽然一人尖声叫道:“交出那个贼子,他杀我各门各派近百兄弟,这账怎生算?” 鹤卧云低声道:“此人乃是苍云国灵巧门的门主‘金算盘’夏侯渊,他的兵刃乃是一把金算盘,故而江湖人送他一个‘金算盘’的外号!武功颇为不俗!” 林朗点点头,朗笑一声。越众而出,高声道:“原来是‘金算盘’夏侯先生,老先生,我且问你,今日三大门派聚集江湖豪杰齐上归云山,可曾杀人了?” “哼。归云山坏我苍澜规矩,自然该杀!”夏侯渊冷声说道。 “那么,如此说来,归云山被你们残害的弟子便是该死了?有谁又替他们讨个公道?当年苍澜诸国各有帮派门户被神秘人满门屠杀,当时你为何不站出来,替他们找回公道?”林朗厉声问道。 “你……黄口小儿,生得一张利嘴,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裤裆里玩黄泥巴呢。我今日誓要替被你杀害的兄弟讨回个公道!”夏侯渊狂吼一声,跃入场中。 “也好。那我今日就为我归云山惨死的弟子讨回个公道!”林朗毫不畏惧,晃身来到场中。 “阿弥陀佛!众位可否听老衲一言,昨夜我各大门派自是有许多英雄死于这位小施主手下,但是,归云山也有不少弟子死于我等之手,大家这样你也讨公道,我也讨公道,该讨到何时去?公道自在人心,给老衲卖个薄面,便此罢斗如何?”了结方丈忽然朗声说道。 慕南道站起身来,狠狠的望了一眼归云山阵营,冷声道:“我慕和宗今日认栽了!走!”门下众人抬起慕云霄,竟然就此转身离去,千层阶上尚有不少慕和宗弟子被林朗所杀,慕和宗弟子一一辨认,各自找回。 鹤百龄笑道:“慕南道,回去告诉慕千机,休要再打归云山的主意,稳居天南,自保为上!” 慕南道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转身下峰。彩云宫岳霓裳也站起身来,似要离去。林朗望着慕南道的背影,忽然叫道:“慕宗主,晚辈林朗恭送宗主下山,他日或许还会再与前辈见面!” 岳霓裳蓦然呼道:“你便是林朗?” 慕南道去而复返,凝目瞪视着林朗,同样问道:“你便是林朗?” 了结方丈等武林群雄,也是齐声问道:“你便是林朗?” “怎么?原来各位前辈朋友识得晚辈,倒是晚辈错了!”林朗干笑一声,说道。 “你,很好,很好!林战天,嘿嘿……”慕南道嘿嘿冷笑一声,转身下了归云峰。 岳霓裳依旧盯着林朗,颔首冷笑道:“你就是林朗,原来你就是林朗!林战天家中的蠢材,踏云国的蠢材,好小子,你的父辈们个个都是江湖上侠名远播的正义之士,你竟然如此嗜杀,哼哼!” “好哇,都说林战天的孙子将全天下的人耍了整整十多年,一直未能一见,好哇,好哇,小子,过来受死!”原本跃入场中的夏侯渊见慕和宗离去,彩云宫似也有离去之意,自己凉在场中正自尴尬,此时听闻这少年便是苍澜大陆鼎鼎有名的林朗,登时找到借口。 “要打便打,谁纳命还不一定呢!”林朗冷笑一声,挥掌便向夏侯渊当胸拍去,夏侯渊刚想说:“你是小辈,让你三招!”话未出口,林朗已然暴起攻击。 生生的将一句话咽了下去,挥舞手中金算盘,当胸前撞。林朗今日说出自己名姓,便是为了震慑,若如不然,林家日后定会受到滋扰不断,此时场中有一现成的陪衬品,他不好好的利用一番,纯属浪费! 掌在半途,却陡然变掌为抓,右掌心登时暴起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擒龙手悍然使出。(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窈窕姑射仙子 晶莹冰中鹤卵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谢谢果果大的月票,二胡的第一次哇,有木有沾血的黄瓜……嘿嘿……求订阅!求各种支持!《控鹤擒龙》仙侠背后的武侠,不一样武侠!四月中旬上传,三江潜力、三江推荐、武侠强推、图片轮转力荐,两月之后,如今已上架作品,决不让你失望! “林家擒龙功!” 群雄登时惊呼一声。林家擒龙功只为人传,近年来,却鲜有人见,只因林战天多年前便跟随皇帝李乾南征北战,其子林如海也是行军打仗,一路官居至天下兵马大元帅。 林家本就人丁不旺,更兼老一辈都不曾在江湖走动,擒龙功便成了武林中传说的存在,新一代的武林人士,也只听说过擒龙功,却从未见过,此时见林朗使出,齐齐惊呼出声。 夏侯渊也是一惊,擒龙功大名如雷贯耳,但他实未见过。蓦然一股极强的拉扯之力袭来,夏侯渊身子后仰,想要摆脱,然而那股吸力不依不饶,下一刻,手上金算盘已然带着手臂向林朗扑去。 夏侯渊心下骇然,他也当真了得,索性使出浑身力道,内劲灌注于金算盘之上,推了出去,虽说多年来不离手的兵刃,蓦然撒手心疼不已,但此时却是最明智的选择。 双手一旦离开那算盘登时如离弦的箭,射向林朗,林朗暗赞一声,陡然间,眼前射来的金算盘爆裂开来,数十枚黄澄澄的算珠迎面击来。 林朗脑中闪过琉璃所授接暗器手法,左掌探出,身子旋转一周,迎面而来的数枚算珠已被他接在手中,尚有一枚已然射至脑门,千钧之际,林朗身子一沉,右掌闪电般劈向算珠。 ‘叮’,一声轻响,那枚算珠落在地上。众人低头瞧去。齐齐吃了一惊,原来那枚算珠竟被林朗这一掌,生生劈作两半。 夏侯渊算盘脱手,身子随后欺上,紧随算珠,一拳击向林朗面门,林朗身子尚呈后仰之势。眼见一拳砸来,陡然弯腰塌腿,反手也是一拳轰向夏侯渊来拳。 ‘砰!’夏侯渊手臂剧痛,胸口一闷,身子斜斜向后滑开数丈,这才扑翻在地。早有灵巧门门人抢上,抬回阵营。群雄望去,但见夏侯渊面如金纸,右臂如蛇皮般软软掉在半空。 林朗冷笑一声,这一拳的力道,他自己清楚,以夏侯渊的武功,这一拳定然已将他手臂打得粉碎。内伤没个三年五载是恢复不了的。 一时间场中再无声息。武林群雄均在自问:“若这一拳不是打在金算盘手臂上,而是砸在我的手臂上。那会如何?” 过了半晌,了结方丈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施主武功精深,只是……只是小施主年纪轻轻,下手未免……唉,罢了,罢了!”转身便往归云峰下走去,栖霞寺众僧紧随其后,片刻之间,便已走得干干净净。 一些武林人士也都一言不发,三三两两离开归云峰。风扬望了眼彩云宫那边,扬声道:“岳宫主,贵派还要继续吗?” 岳霓裳冷哼一声,却不答话,转身便往外走去。 林朗嘿嘿笑道:“岳宫主的舞蹈不错!” 岳霓裳陡然停步回头,瞪视着林朗,气势勃发,显然便要怒极出手,突然她身边一女子叫道:“师父,这等狂妄之徒,怎能劳师父动手,待弟子上去收拾他!” 岳霓裳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收了气势,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走吧!”说罢,转身而走,再也不回望一眼。 那女子转至队伍后面,待得下峰之时,忽然回头望了一眼林朗,转身蹬蹬蹬下了千层阶。 林朗呆住了! 那是怎样一副姣好的容颜?仅仅回眸刹那,林朗只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停止了,时间禁锢在那一刻,眼前那张绝美的容颜再难挥去。 那名女子的双眼,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老熟人一般,那般深情,有怜悯、有怜惜、有爱慕、有敬佩、有柔情、有幽怨,尚有几分担忧、几分倔强! “我认识她吗?她是谁?为何触及到她的目光,我心头会泛起如此多的涟漪?”林朗心中连声问道,答案是否定的。渐渐的,林朗脑中那张姑射仙子一般的脸庞淡淡化去,但那双眼睛,却更加清晰明亮起来。 “她似乎很了解我,若如不然,她的目光,他的眼神,为何会蕴含如此多的情绪?她在怜悯我,又在怜惜我。爱慕?呵呵,敬佩我?为什么?她为何幽怨?因何而担忧?”林朗脑中思绪纷沓而至,竟然完全猜不透那名女子的真意。 忽然他又想到:“难道这女子也同岳霓裳一样,她眼神中所包含的情绪都是假的?是做出来的?”随即他就否定了,因为这世上伪装出来的眼神只会包含最多两种情绪,而这女子… “林哥哥,在想什么呢?”肩头被人一拍,林朗吃了一惊,听到声音,原来是鹤青璇,抬起头来,环首四顾,只见偌大一座归云峰上,此时只有归云山几位峰主与两位老怪物。 “他们……都走了?”林朗问道。 “咦,林哥哥,你没事吧,竟然会问这种问题,他们没走难道全部消失了不成?你究竟在想什么?”鹤青璇好奇的问道。 林朗侧眼看着她一双好奇的眼睛,这双眼睛中,他只能看到浓浓的爱意,以及亲昵,摇了摇头,笑道:“没想什么!” “林小子,青璇,你们跟我来!”鹤闲庭忽然说道。 二人回头,却见鹤百龄与尧长风已然不见,风扬也不知哪里去了,其余几位峰主均匆匆往各峰赶去,查探伤情。 二人跟随鹤闲庭进了屋,鹤闲庭毫不理会二人惊诧的目光,娴熟的打开暗门,钻入山洞,二人初来乍到,鹤青璇心中好奇难当,想要询问鹤闲庭,却见他沉着脸只顾带路。 转眼行至尽头。前方深谷悬崖。鹤闲庭说道:“跳下去!” “啊?大伯,你……”鹤青璇一愣,却见鹤闲庭当空跃了下去,林朗心知有异,奔到崖边,摇头笑道:“青璇,过来吧。你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进了洞,见洞中除了鹤闲庭、鹤百龄、尧长歌、风扬之外尚有一人,不过二人此时却没心思理会那人是谁,齐齐诧异的对视一眼,因为这里太像一个地方了,那便是玄冰洞!这里的玄冰远比当初冰盘山玄冰洞中的玄冰更大、更多。 二人第一反应。便是骨丸! 尧长歌奇道:“丫头,你们……” 鹤青璇点了点头,说道:“四爷爷,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大个玄冰洞呀!” 尧长歌一愣,问道:“你见过这种洞穴?”鹤青璇嘻嘻一笑,说道:“当然见过啦,不过没有这么大,原来我归云上尚有这么大的玄冰洞!” “玄冰洞?”洞内四人齐齐一愣。鹤青璇叫道:“是啊。当初我们发现之后,便称为玄冰洞啦。这是林哥哥起的名儿!” 鹤百龄忽然问道:“你们可知这玄冰的来历?” 鹤青璇想起当日与林朗出入玄冰洞时的温馨,以及得到上古仙人遗字之时的惊叹,不禁骄傲道:“当然,我们不但知道来历,嘻嘻,以前或许不知道,不过现下我知道了,大陆上定然还有几处存在玄冰的地方!” 鹤百龄吃了一惊,正要发问,却听一人道:“小姑娘胡乱说话,你也当真?” 鹤青璇怒道:“二爷爷,他是谁呀?谁说我胡乱说话了?” 鹤百龄与尧长歌对视一眼,尽皆哈哈大笑,鹤百龄笑道:“老三……哈哈哈,哈哈哈!” 风扬连忙拉住鹤青璇,急道:“青璇,不得无礼,他是你三爷爷!”原来那人正是老三陆归云。鹤青璇一愣,吐了吐舌头,忙叫道:“三爷爷,青璇无礼……” 尧长歌似笑非笑的望着鹤青璇,说道:“璇丫头,你说你知道这玄冰的来历,你倒说说这玄冰有何来历?”鹤百龄与陆归云也是笑眯眯的望着鹤青璇,显然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鹤青璇详怒道:“爷爷,你不相信我,孙女不说啦,林哥哥,你拿出来,让他们看看!” 林朗苦笑一声,心念一动,手中现出一片薄薄的布片来。鹤百龄等三位老怪物只道是鹤青璇小女孩儿心性,定要胡乱编纂一番,博得几人一笑,倒也有趣,待得见到林朗手中的布片,齐齐神色一肃。 鹤百龄一把抢过,洞中玄冰反射光线极为明亮,三人聚在一起看了下去。 这张布片,正是冰盘山玄冰洞中那位千万年前的前辈遗留下来的。 洞中一时间寂静无声,风扬悄声问道:“璇丫头,那是什么?” 鹤青璇神秘一笑,说道:“大伯,你猜猜?嘻嘻,待会你就明白啦!” 过了良久,鹤百龄三人站起身来,均默不作声,鹤青璇想到当初与林朗二人知晓此事之时的情形,微微笑了起来。 风扬轻声问道:“师叔,怎么啦?” 鹤百龄不语,缓缓将手中布片交予风扬手上,鹤闲庭也凑过去,两人看了起来。待得看完,二人于归云山三耆老的表情如出一辙,神色怪异,惊叹、悲凉、神往…… “原来这玄冰竟是这般来的……”鹤百龄喃喃叹道。 陆归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一直以来我们弄不明白,为什么长期呆在这洞中,能够延年益寿,而且内功不断增长,原来,这玄冰中,冰封着千百年前浓郁的天地灵气……” 鹤百龄三人终于明白,自己三人能够活到一百余岁,原来是因为吸收了玄冰中冰封的天地灵气。(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隐患潜匿心田 白骨破冰如泥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这世上,没有比母爱更纯、更真的爱。动物往往能够更透彻的阐述母爱,鸦反哺,羊跪乳……多不胜数。在大自然灾难降临的那一刻,这份浓浓的母爱,便已然“天使化”。数万年、数十万年前,冰河世纪来临……求订阅,求支持…… “如此说来,如今苍澜五大门派崛起,并非因人,而是得了千万年前修真大派的宝地之福,可笑我等一帮老不死的还自以为武功了得,这才打出五大门派的名头来……”尧长歌苦笑一声,叹道。 “便如这布帛上所说,苍澜大陆千万年前经历了冰封时代的洗礼,修真之人乃至飞禽走兽,凡是有生命的存在,尽皆消亡。不过奇就奇在,为何那些修真大派并未留下一丝一毫的修真典籍?”陆归云奇道。 “这个晚辈当日也思索良久,这位先辈也未曾点明,不过据晚辈猜测,若是千万年前真有御剑而飞、踏云而走的仙人,断不会尽数死于冰封之中,晚辈猜测,他们或是转移了也说不定!”林朗望了眼四周的玄冰,推测道。 “嗯,言之有理,自古便有仙人的传说,如今看来,这并非空穴来风。罢了,这等千万年前的隐秘,我等何必浪费光阴,胡乱揣测,便如同光天化日之下,探究我们人类是如何而来一般,无味、无聊!”鹤百龄笑道。 林朗心中叹道:“人类从何而来……前世文明早就在研究了……” 尧长歌忽道:“青璇,林朗,我发觉你二人的内功有异,林朗昨夜杀性大起,却是为何?” 林朗皱眉道:“晚辈也不知个中原因,只是当时觉得,脑中有一股极为强烈的杀戮**,极难克制。” 当下将二人如何发现玄冰洞中的怪兽遗骸,如何找到骨骸中的骨丸,又如何吸收了其中奇异能量之事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自己血玉珠一事。 洞中三位耆老。以及归云山两位峰主齐齐错愕,鹤百龄急道:“那骨丸尚在?” 鹤青璇抢上前去,从怀中摸出一枚牛眼大小的骨丸,鹤百龄拿在手中,运足内力感受一番,惊道:“这其中果然拥有神秘的能量,仅这片刻。我觉得内功都有所长进,不过心中却又杀戮的**。” 众人均沉思半晌,陆归云忽然说道:“莫非林朗心中那股杀戮**,便是因为这异兽的影响?” 几人默不作声,参详良久,依旧不得其所以然。尧长歌与鹤百龄吩咐林朗坐下,二人一前一后,四掌抵在林朗胸口后背,运起精纯的内力,试图寻找这杀戮**的祸源,然而林朗体内内力醇正阳和,绵延悠长,经脉顺畅。根本发现不了有何不对之处。 二人只好作罢。吩咐林朗与鹤青璇二人不得再吸收骨丸中的神秘能量,好在鹤青璇吸收不多。倒无大碍。 这一隐患不能除去,也只能少结杀孽,时间久了,或许会渐渐消去也未尝不可。鹤百龄起身绕过洞底的一块玄冰,走到洞壁边上,轻轻一推,那洞壁上又现出一个洞口来,点燃一根火把,招呼众人道:“进来吧!” 洞中颇为昏暗,一路尽是长长的阶梯,鹤百龄解释说,这道石阶,乃是当年四兄弟合力发掘的,通道是在玄冰空隙中挖掘。 林朗探手摸去,通道两侧山壁冰冷无比,果然尽是玄冰,石阶忽而宽阔,忽而窄小只容一人通过,如此行了足有半盏茶时间,林朗感觉地势变化,心知已然到了归云峰山腰,此时应该在归云峰山腹之中。 甬道中空气不足,颇为气闷,那火把也忽明忽暗,再行了半盏茶时间,林朗忽觉呼吸登时一畅,眼前豁然开朗,刺眼的白光射了过来,林朗稍稍闭眼,过了半晌,待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抬首望去。 眼前一片仅有房屋大小的空地,然这空地却是开在玄冰当中,放眼四顾,四周顶上尽是白莹莹的玄冰,玄冰中有几处小洞,洞中有风呼呼吹进来,原来甬道中的空气皆是由这几处小洞中而来。 玄冰几近透明,然毕竟太厚,看不真切另一头,不过却能清晰的看到玄冰中一只七彩祥鹤振翅飞腾之状。 那头彩鹤栩栩如生,乍看之下,仿佛要破冰而出一般,双目怒睁,但目光中却有极为浓郁的绝望之色,林朗心下恍然,想来这头彩鹤也如那冰盘山玄冰洞中的异兽一样,欲展翅高飞之际,却被冰封。 再看另一边,也有几头彩鹤或垂目而望,或昂首悲鸣,形态不一,入目可见只有五头。 鹤百龄叹了口气,说道:“青璇,我与你爷爷原本不姓鹤你知道吗?” 鹤青璇一愣,奇道:“二爷爷,那姓什么?” 鹤百龄笑道:“小丫头当真天真的紧,我与你爷爷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们本来应该姓贺!” 陆归云与尧长歌齐齐微笑,似乎想起来什么事,陆归云笑道:“我跟你两位爷爷,还有你四爷爷当初结拜为兄弟,无意间发现这北邙山上竟有如此奇妙的玄冰,于是便在此处扎根,过了几年,便挖出了这条甬道,见到冰封的仙鹤,于是你爷爷与二爷爷便改姓为鹤!” “之后数年,我们发现常在玄冰洞中修炼,内功一日千里,待得几人武功颇有成就,便在此立了宗门!宗门名字乃是取自我的名字,故而叫做归云山!这处玄冰外面,便是归云峰背部的绝谷,我们此时便在这绝谷底部!” “原来如此,那我爷爷怎么……”鹤青璇正要询问爷爷的事,却见三位耆老神色不虞,似不愿提及旧事,知趣的闭了口。 “不知这彩鹤是否有那骨丸?”林朗心中暗道。望着冰封的彩鹤,他忽然想到:“若真有骨丸,我吸收了那异兽骨丸的能量,便有杀戮**,若再吸收了温驯祥和的仙鹤骨丸,是否会起到平衡作用呢?” 身体内潜藏隐患,林朗终究觉得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自昨夜自己无法控制,杀了那么多人之后,林朗表面上一片无所谓,其实心中却是忧思焦虑,他甚至在想,是否有一日,自己会变成一个嗜杀的大魔头。 此时想到这中和之法,念头一起,登时一发不可收拾,转头问道:“前辈,不知这彩鹤身体内是否有骨丸存在?晚辈想,我与青璇吸收了异兽骨丸中能量,这才有杀戮的**,彩鹤生来温驯,若它骨骸内有骨丸,是否会是柔顺善意的情绪? 鹤百龄沉思片刻,说道:“这个我倒未曾想过!”随即笑道:“就算彩鹤骸骨内有骨丸,就算骨丸中真的包含温顺的情绪,这玄冰坚硬无比,世间宝刀利刃都切它不动,我们又怎能得到?” 鹤青璇与林朗对视一眼,尽皆微微一笑,鹤青璇抱住鹤百龄的胳膊,笑道:“二爷爷,这你就不知道啦,林哥哥,你就破这玄冰给他们看看,嘻嘻!” 林朗微微一笑,心念一动,掌中已然擎着一根白森森的骨头棒子,三位耆老多年在玄冰洞中闭关,白骨棒一出,登时感受到骨棒发出的悍然气息,愣在原地,竟然忘了去询问林朗从什么地方摸出这根骨棒。 林朗内劲灌注骨棒,走到左边最清晰的一只冰封彩鹤那边,那是一只卧倒的彩鹤,双翅微微张开,双目中惊慌之色尽显无疑,但它却没有要飞起来的意思,就像是母鸡正在孵卵一般,哪怕天塌下来,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身子底下的孩子。 林朗正要一棒击下去,却觉眼角白光一晃,侧目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彩鹤身下尚有一枚鹤卵,阳光透过玄冰射下来,经鹤卵反射,光线恰好照到林朗双眼。 犹豫片刻,林朗这一棒还是敲了下去,哐啷一声巨响,落棒之处,玄冰裂出一大块来,鹤百龄几人赞叹一声,忙叫道:“林朗,先不忙动手,将这块玄冰打碎!” 林朗不明其意,依言将敲下来的玄冰打碎,鹤百龄又让他打碎成拳头大小的数十块,这才说道:“风扬,门中有杰出弟子,你便给他一块玄冰,这东西对修炼内功有着很大的帮助,且能收摄心神,防止走火入魔!” 风扬接了。林朗又砸下数块,眼见那彩鹤便要露出来,林朗迟疑了片刻,说道:“前辈,冰封的彩鹤一旦脱离出来,遇到空气便会化去……” “无妨,至少我们可以探究一番!”鹤百龄摆摆手,笑道。 林朗点了点头,一棒挥出,那彩鹤的脑袋便显现出来,又小心翼翼的捣弄一番,渐渐的,整个彩鹤现了出来。鹤百龄上前轻轻托起彩鹤身子,抱了出来。 “夺天地之造化……”洞中诸人齐齐叹了口气,但见那彩鹤宛若活过来一般,站在它身侧,便能感受到一股纯正的气息迎面而来。 林朗并未查看彩鹤,而是走到彩鹤蜷卧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枚海碗大的鹤卵,趁着众人观赏彩鹤,林朗悄无声息的将鹤卵收进乾坤宝袋。 再回头看那只彩鹤,不禁心中一痛,母爱!天地间毫无保留的母爱,那彩鹤直至被冰封,依旧不起身离开,宁愿身死,也不与自己的孩子分开,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纯、更真的母爱。蓦然间,他想起了母亲段舒婷。 对着彩鹤虔诚一拜,林朗心中叫道:“你放心,若这枚鹤卵侥幸尚能孵化出来,我定会好好待它……” 洞中诸人被林朗奇怪的动作吓了一跳,林朗笑道:“毕竟,这是千万年前的存在了,值此一拜!”(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夜莺悲鸣 杀机连番起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林朗性情大变,连杀近百武林人士,别人会让他轻松下得了归云山?求订阅,求各种~谢谢支持…… 众人一笑了之,鹤青璇轻轻挪步到林朗身边,低声问道:“林哥哥,你搞什么玄虚,适才你那一拜,神情肃穆而虔诚,他们看不出,我……我时刻挂念着你,还看不出来吗?” 林朗一怔,微微笑道:“真没什么,你这小脑袋,又在想什么?” 鹤青璇眼睛一眨,低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鸦反哺,羊跪乳,动物尚能如此,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朗深深望了一眼这个娇小可爱的姑娘,却也暗自心惊,鹤青璇对他的一番情意,竟然一深如斯。当下点了点头,望向那边。 鹤百龄、陆归云二人正四掌抵在那彩鹤身上,显然是在吸收尸身内冰封的能量,其实与其说是能量,倒不如说是纯正的天地元气。习武之人打坐修炼内功,也是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通过呼吸吐纳之法,凝练内功。 只是如今的苍澜大陆显然与千万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仅仅一些玄冰中、冰封仙鹤身体中所蕴含的些许天地元气,便能让人得到不少好处。 果然,过了片刻,鹤百龄二人缓缓收功,站起身来,闭目良久,这才睁眼开口道:“果然这彩鹤体内的能量要比玄冰中多得多,仅仅这片刻功夫,我觉得胜过往日数日的修炼!” 林朗心知这头彩鹤的尸骸近一个月方能化去,此时见三位老前辈显然要好生吸收其中的精华,也不便再提骨丸之事。 归云三老要风扬以及鹤闲庭留下修炼,鹤青璇与林朗二人回转,临去之时,三老隐晦要求二人保守此间秘密,林朗连道理会得。当下二人出了山洞,回到归云峰上。 在洞中呆了大半日,此时已是下午,林朗自见到冰封彩鹤至死护卵之情形,心念家人,便也不在归云山多呆,鹤青璇心有不舍,但拗不过林朗归家心切,只好一路陪他下去,一直送到北邙山山脚。这才双目含泪,一步三回头,返回归云山。 眼见天色将晚,林朗下了北邙山便加快脚步,前方是清凉郡,北邙山与清凉郡间尚有一段距离,日落时分,林朗尚未赶至清凉郡。 放眼望去,四野皆是山木树林。暮霭沉沉,林中已显昏暗,再行得不久,已然伸手不见五指。苍澜农人有句古话,十三四,抹黑走,十七八。等一下。这话便是说,十五月圆之夜的前两晚,月亮是看不到的。到了十七、十八这两日,月亮通常会到凌晨二更十分才显现出来。 刑典大会召开正是七月半,今天恰是‘十七八,等一下’的时节,大道两侧树林虽然不甚浓密,但天上无月,依旧昏黑一片。 远处一阵阵夜莺嘶哑的鸣叫声回荡在半空中,颇为阴森,林朗心知此时赶路也是白饶,于是走进一旁的树林中,找了个空旷之地,抹黑寻些干草枯枝,生了火,拿出鹤青璇准备的食物,就着火堆旁边,草草果腹。 映着火光,眼见身边一株大树枝桠繁茂,便掘了些土,将火堆覆灭,纵身上了那棵大树,寻了个三角叉处,躺在树杈上,倒有几分惬意。 耳中听着夜莺的啼鸣,脑中想着许多许多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隐约中听得远处夜莺扑腾腾而起,林朗立时醒来,夜莺飞起,显然林中是有人来了。 心下奇怪,如此黑夜,何人竟然连夜抹黑赶路?这倒极为不明智,过得半晌,便听得不远处脚步声响,林朗心中一凛,听声音,来人共有四人,且都有着不错的武功,虽在夜晚抹黑而行,但脚步声稳健,显然内力不俗。 林朗心道,原来是几名江湖人。他性子虽不孤僻,却也不喜聚众。当下躺下身子,继续睡他的觉。 转眼四人便已到了左近,忽听一人说道:“走得累啦,歇会再走吧!” 随后便听到附和之声,无巧不巧,这四人也向这边树林中走来,到了林朗栖身的大树下,一人说道:“就这里吧!” 当下四人停下脚步,忽然一人嘘声道:“这里有古怪!” ‘呛啷’一声,一人显然已经拔出宝剑,一人笑道:“连兄弟,你莫非是被那林朗给吓破胆了?” 那人却不动怒,说道:“‘神行候’候老哥不会无的放矢的,再者,难道你就不怕那小魔头?” 那人嗤笑一声,真要反驳,却听之前嘘声那人说道:“彭兄弟噤声,此处有人来过,且离去不久!你点了火把!” “啊!”之前那人不禁脱口而叫,这一声竟然带着些许颤抖,那姓连之人嗤笑一声,却不说话,过了半晌,林朗眼前一亮,想起几人刚才提到自己,心知有异,逆运控鹤功,悄悄低头看去。 火光下,四人聚在一起,撑着火把的那人是个胖子,正自四大打探,另外三人一人身子瘦小,手中握着长剑,已然出鞘,想来这人必是适才拔剑的姓连之人。 尚有二人一人蹲在地下,看不清面目,另一人身子高大,也在四处打量。 只听那胖子说道:“候老哥,有什么不对么?”那人站起身来,林朗这才看清楚,原来此人是个独眼龙,心中一动,想起当初翻阅林家典籍之时,提到的武林人物,又联想到适才那瘦子之言。 暗道:“原来此人是‘独眼神行候’候千机,传闻此人鼻子极为了得,通常能够凭借气息判断周遭环境,故此能够趋吉避凶,在江湖上闯下‘神行候’的名头,他本是出云国之人,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便在此时,候千机开口低声道:“地上有火堆余烬,尚烫手,说明之前必有人在此歇息!”言毕耸了耸鼻子,又道:“此地尚有肉香,今夜风虽不大,但肉香颇浓,想必此人离去不久!” 那瘦子低声叫道:“莫非……莫非是那小魔头?” 那高大汉子忽然冷声道:“连城,我看彭方义说的不错,你是真被那林朗给吓破胆了!”瘦子连城尖声叫道:“你莫要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若那小魔头再此,你莫忘语莫大侠怕是第一个夹起尾巴逃窜的!” 林朗点了点头,暗道:“原来此人便是当年苍月国莫家庄的叛徒莫忘语!” 莫忘语大怒,正要发怒,候千机冷哼道:“都噤声,也许并非是那林朗,此人离去不久,彭方义,你放出信号,告知前面的云公子,要他在前面阻拦,宁杀错,不放过!” 彭方义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物,却是竹筒状的东西,他在竹筒底部旋了几下,侧头高举右臂,手中举着竹筒,过了数息,那竹筒射出一枚烟花,啾啾而鸣,冲入半空,随后化作一团五彩光华,久久不退。 林朗此时已知有人是要谋图自己的性命,心知前方必定有人相候,听候千机所说,为首之人定是那位云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别人都找上门来了,自己岂能龟缩不出? 候千机催道:“快走,去和云公子汇合!”突然神色剧变,嘶声道:“躲开!”同时一个懒驴打滚,滚出数丈。 另外三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却见半空中一人如同鹰隼一般扑身而下,借着微弱的火光,赫然便是那心头的梦魇,一连杀害近百名武林群雄的林朗! 林朗落在地上,斜睨着候千机,冷笑道:“好朋友,你们是在等我吗?”不待几人答话,林朗好奇的问道:“候千机,我从树梢上扑下,毫无声息,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候千机此时已从怀中摸出一对峨眉刺,听林朗一问,傲然道:“你吃了肉包子,味道弥漫身周,今夜几近无风,你一动,我鼻子中的味道就变了,哼哼,我候千机武功虽不及你,但这抓风闻风的本事,你却不及!” 林朗缓缓点了点头,笑道:“我确实不及你!”心中暗自佩服。 候千机叫道:“林朗,那日我等几人亲眼见你丧心病狂,杀我武林豪杰近百,你如此残忍行径,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我四人虽打不过你,但也要了却残躯,伸张正义!” 其余三人似是被他言语激励,尽皆怒目圆睁,豪气勃发。 林朗狂笑一声,林中夜莺一连串惊飞而起,有些更是飞到左近的树上,嘶声而鸣。 “来吧!要伸张正义,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林朗欺身而上,径直抓向候千机面门,候千机峨眉刺横档,便在此时,林朗身后三人一柄长剑,两把钢刀袭来。 林朗左掌逼开候千机,回身右掌牵引连城长剑,长剑在中途一转方向,‘叮’的一声,刺在彭方义的刀身之上,同时左掌收回,握拳狠狠砸向莫忘语的刀身。 ‘砰!’一声闷响,莫忘语倒退数步,面色潮红,握刀之手剧烈颤抖,低头一看,登时肝胆俱裂,原来那柄单刀已被林朗一拳打弯,心头狂震,只想转身就逃。 那瘦子连城剑法颇为了得,林朗倒是大出所料,本以为这人贪生怕死,却未料到他剑法竟然有如此造诣,连城与彭方义两个初时胆小之人,竟与林朗斗作一团。 忽听身后一人叫道:“莫连彭三位兄弟,我先走一步,去招呼公子过来!”言毕闪身暴退,跃出圈子,就往大道上奔去,奔行之速,哪里像是去报讯,简直便是在逃命。(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白衣飘飘 掌出河山动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晚间一更,求订阅,求支持! 余下三人吃了一惊,莫忘语慌慌张张叫道:“候兄,回来,候兄……”他们三人此行皆以候千机马首是瞻,此时候千机一逃,三人登时没了主心骨。 ‘神行候’候千机哪里肯听,脚下毫不停顿,抹黑一路狂奔。林朗冷笑一声,掌中扣上一枚当初自玄冰洞得来的指骨,反手甩出。借势一脚踹倒瘦小汉子连城,右手两指虚点彭方义双眼,彭方义身子微微后仰,林朗左手斜斜一勾,已然拿住他手腕,反手便将单刀夺了过来。 便在此时,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场中三人一人失了兵刃,另一人兵刃已然无用,另一人躺在地上蜷缩哀嚎,听闻这一声凄厉的惨叫,齐齐惊呼一声,面如死灰,因为他们知道,这声音正是‘神行候’候千机的叫声。 林朗嗤笑一声,望了一眼远处,忽听得脑后风声响起,更不转身,身子陡然下沉,曲右膝,出左腿,一招横扫千军,直击来人双腿。 咔嚓一声,莫忘语狂吼一声,身子倒飞而出,撞在树干上,软绵绵的掉了下来,再无声息。莫忘语一死,林朗蓦然觉得心中一股畅快至极的感觉,暗呼不妙,但已然难以阻挡这股念头的滋生。 林朗腾身而起,抓起委顿在地的连城,更不打话,一把甩向一边树干之上,连城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已死去。 彭方义望着缓步而来的林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竟然忘了去阻挡,或者转身逃跑。林朗柔声道:“我不杀你,但你要告诉我一些事!” 林朗的眼神很邪魅,邪魅中透着几分的残忍与嗜血,这个表情彭方义再熟悉不过了。昨夜近百的武林好手临死之前看到的就是这张脸,他亲眼目睹这张脸的主人出手如风,下手狠辣,一个个的屠杀千层阶上的江湖人士。 林朗蓦然贴近瘫软的彭方义,柔声问道:“那位云公子是何人?” 彭方义初时愣愣的盯着林朗的眼睛,过不多时,脸上突然现出一抹靛蓝色,只见他双眼瞳孔急剧扩大,而后缓缓倒地,林朗探手一摸鼻息。竟已死去,再看脸色,心下恍然,原来这人已被活生生吓得胆裂而死。 站起身形,盯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拔出远处地上的火把,寻到那边早已身死的候千机,摸索良久,从他身上起出几枚指骨暗器。抬头望向远处,大踏步向前走去。 行不多久,遥遥便见前方火星点点,冷笑一声。喃喃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云公子是何人!” 再走片刻,前方之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尖利的哨声响起。转瞬间,前方林中火光大起,左右排成两列。向林朗圈转而来。 “杀了这个恶魔,杀死他!”喊声震天,林朗心头一震,蓦然清醒过来,此时想要逃走已然不及,林朗心中暗骂:“果然这骨丸中的杀戮**在关键时刻使绊子!” 来人约莫四五十人,个个目露凶光,狠狠盯着他,林朗环首四顾,扔掉手中的火把,笑道:“各位朋友,在下与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地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对付我呢?” 四周轰然叫骂,一人粗声道:“好贼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便让你知道,醋是酸的,盐是咸的!” 忽然远处有人喊道:“公子到!” 两列人齐齐闭嘴,中间让开一条道来,火光通明,林朗看的真切,来人似乎只有三十来岁,一袭月白色长衫,头戴一方纶巾,做文弱书生打扮,但鹞眼鹰鼻,让人觉得有点寒意升腾。 白衣公子嘴角挂着浅笑,微微颔首,走到场中,侧目打量着林朗,突然笑道:“你果然没死!”他的话音很轻,但字字掷地有声,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砸进别人的心窝子似的。 林朗心中暗奇:“你果然没死,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死?”蓦地里想起当初在苍月国遇到的埋伏杀手,栖霞寺十八金刚! 也只有那次,若不是自己内功深厚,早已死了,自那之后,一路回踏云,他便一直在暗中行事,唯有在李聪夜宴之上才显现过。再者便是昨夜归云峰之上了! 这人必然与十八金刚有着莫大的干系,十八金刚一役几近全军覆没,唯有洪锡巫等四人存活下来,也只有他们知道自己身死之事。 “小小年纪,便有这等修为,不错不错!十八金刚被你一人杀害十四人,啧啧,林公子的武功,当真是厉害的紧那!”那白衣公子依旧脸带浅笑,竟然毫不回避的说出十八金刚之事。 林朗心中一沉,此人能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来,那必是要将自己诛杀于此了。多说无益,尽早打开一道缺口逃命要紧。 林朗不是傻子,也不是那种明知打不过,还要逞英雄强上的笨蛋。冷笑一声,说道:“少说废话,你们就一起来吧,我林朗何惧?” 那白衣公子摇了摇头,尖声道:“哟哟哟,林公子,你这就不对了,你问问咱们这些兄弟,这一路上潜藏着想要杀你的人有多少?可是咱们兄弟替你摆平了他们,不过呢,你放心,都是以你林公的名义而做的,相信过不了几日,你林公子的大名,便闻名苍澜大陆了!桀桀~” “你!”林朗大怒,他这才知道,原来一路上竟有许多门派帮派暗中伏击他,这人口中说摆平,那自然是杀了,一想到又有百余人身死,且外传又是死于自己手下,不禁心中大是恼怒。 “林公子,你初涉江湖,这世上,人心险恶,那些人要报仇,那是必然之举,唉,你竟然只身下了归云山,唉……”他连叹两声,显得悲天悯人。 “哦?这么说云公子倒是替小弟担忧了?”林朗收摄心神,走上一步,笑问道。 白衣公子眉头一皱,打了个哈哈,笑道:“林公子当真了得,手下四个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倒是活该了!” 他一听林朗称呼自己为云公子,便已然猜到候千机四人身死。林朗见他丝毫不动怒,心中暗惊,此人若非冷血无情之人,那便是城府极深,他究竟是谁?如此人物,不应该籍籍无名,难道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问道:“古人说,以诚相待,心诚则灵,云公子既然这般为小弟着想,小弟自是感激不尽,小弟贱名公子早已知道,小弟却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呢!” “啊哟,这倒是我疏忽了,你称呼我卷云公子便是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来此,目的便是邀请林公子前往出云国一行!” “哦?传闻出云国黄沙万里,大漠之上,海市蜃楼尤为好看迷人,更有风情美女,小弟神往已久!”林朗连声赞叹,而后话音一转,笑道:“不过小弟暂时有事,怕是不能去了!” 旁边一人怒声骂道:“好小子,你是耍我们公子来着!” 云公子回头瞪了一眼那人,那人登时闭嘴,浑身颤抖,缓缓退开。卷云公子转过脸已是笑靥生花,笑道:“手下不懂规矩,林公子莫怪!这么说,林公子是不随我去了?” 林朗斜睨着他,点点头。卷云公子叹了口气,摇头自语道:“打打杀杀真扫兴!”抬头望着林朗,刀眉一轩,说道:“那就只好将林公子‘请’回去了!” 林朗哈哈大笑:“终于扭捏完了?早知这就是结局,为何偏要绕来绕去玩虚伪呢?来吧!看你有什么本事请我回去!” 卷云公子眼色一寒,冷哼一声,左手负在背后,右手缓缓拍向林朗,林朗见他单掌拍来,心中愈发恼怒,此人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当下运起十二分的力道,同样一掌拍向云公子手掌。 两掌相抵,林朗便觉不妙,原来那云公子这一掌竟然没有丝毫力道,林朗不忍伤人,内力回缩。熟料便在此时,那云公子掌中一股雄浑至极的内力喷涌而出,林朗本在收回内力,此时一进一退,此时如何抵挡? 云公子望了眼被击飞的林朗,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笑道:“唉,你既然杀了那么多人,仁慈还有意义么?记住,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哈哈哈!” 林朗心中哀叹一声,便在此时,脑中莫名涌出一股强烈的搏杀**,林朗心中大骂,又来了!这该死的情绪又来了! 身子几乎不受自己控制,翻身跃起,那卷云公子惊咦一声,吃惊的望着林朗,忽然笑道:“好好好,有点意思!” 扔掉手中手帕,身子蓦然腾空,左手握拳,右手手刀,齐齐击向林朗,林朗身子一错躲开,那云公子紧随而上,骤然深吸一口气,双掌拍出,仿若珠玉落盘,连绵不断击向林朗,林朗抬手回拍。 两掌再次相撞,林朗又是吃了一惊。若说刚才是那卷云公子利用自己仁慈之心而下狠手,那此时,卷云公子这一掌便是真材实料的一掌。 掌力雄厚而霸道,更带着些许阴柔之气,与司马家的‘蓬蒿掌’掌力颇有几分相似,但不得不说,此人的内功绝高。 林朗虽未和五大门派中任何一位掌门宗主比斗过,但他可以断定,这位卷云公子的内力,绝对和风扬他们是一个层次的! 势不可挡!自己跟他对掌,无异于以卵击石!(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内忧外患 林朗成魔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虐主!!!求订阅……求各种~ 卷云公子望着匍匐在地的林朗,轻笑一声,又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好似他怀中的手帕掏不完一般,擦了擦手,细声道:“林公子不用担心,我卷云公子向来说一是一,说了要请你去出云国,那便不会害你性命的,啧啧,你瞪我也没用!” 林朗全身剧痛,但那股极强的杀戮**依旧,内息运转数周,蓦然爬起身来,狞笑道:“有本事……便来!” 卷云公子愕然半晌,忽而笑道:“不愧是力劈十八金刚,屠杀近百豪杰的人,有点本事!”陡然厉声道:“既如此,我便让你彻底心死!” 右手一抛,手中手帕滴溜溜打着旋朝林朗门面袭来,林朗心中一凛,看似轻飘飘的手帕,其中却灌注着卷云公子极强的内劲,忙侧头躲开,饶是如此,手帕一角擦过脸颊,仍旧划出一条寸许长的口子,鲜血登时涌出。 林朗鼻头一耸,那股嗜杀**一经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登时一发不可收拾,狂吼一声,白骨棒已然在手,横棒便向卷云公子兜头砸落。 云公子面色一寒,双目紧紧盯着林朗手中的骨棒,不见他弯腰屈膝,身子却直挺挺的向后滑动。林朗一棒不中,脚踩‘骑鹤遨游’步法,左手五指箕张,掌中龙吟之声大作,擒龙手抓向卷云公子。 “林家擒龙功么?”卷云公子依旧一脸淡然,右掌一翻,火光下寒芒一闪,手中已扣了一枚数寸长的银针。 那枚银针被擒龙手吸力牵引,急速射向林朗掌心,林朗心道不好,擒龙手吸扯之力登时撤去,右手棒斜撩出去。叮的一声,银针被击落,但林朗的攻击却也被卷云公子一枚银针轻松化去。 “林家擒龙功好大的名头,却也不过如此,如今看来,但凡会穿针引线的姑娘媳妇们,便能轻松破去这擒龙手,哈哈!”云公子戏谑狂笑。 “哈哈哈……”周遭数十人尽皆哈哈大笑。 林朗大怒,自己技不如人也就罢了,今日一战。却让林家的家传绝学擒龙功蒙冤,那便是自己的罪责。 我要你死! 此念一生,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充斥于胸膛中的嗜杀**澎湃而发,原本混乱的内息更加混乱,但之前所受的伤竟丝毫感觉不到痛处。 “吼!”林朗昂首嘶吼一声,状若野兽一般疯狂,就地一滚,手中骨棒横扫,径击卷云公子脚脖子。 云公子冷笑一声。身子忽而拔高数丈,林朗失去目标,腾身随之而上,多年来苦修的控鹤功功力显现出来。身法与云公子不相上下。 云公子喝道:“好!”半空中双脚虚踩,又拔高数丈许,林朗冷哼一声,右足划个半圈。轻轻在左脚一碰,稍一借力,也是拔高丈许。手中白骨棒依旧紧随云公子脚踝。 打蛇随棍上,云公子一时间竟被林朗这无赖打法逼了个手忙脚乱。丹田中一口清气已然浑浊,蓦然清啸一声,身子倒转,右掌拍向身下林朗的顶门,另一掌径抓林朗白骨棒棒头。 林朗暗叹一声,此人对敌经验极为丰富,骨棒虽然力沉,但毕竟是钝器,自己身在半空,后续无力,敌人空手来抓,自然不惧。 心中一动,蓦然收回骨棒,软绵绵一掌拍向云公子,同时左手擒龙手再度使出,拉扯云公子身体。 卷云公子神色大变,收掌翻身,右手又是一枚银针射出,同时身子在半空中连翻数个筋斗,往地上落去,厉声喝道:“千幻掌!毒玫瑰还没死么!?” 言语之中似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不自信。林朗抢先落在地上,嗤笑道:“毒玫瑰?我还野玫瑰呢!”身子前窜,望着尚在下落的云公子,笑道:“俗话说,二鸟入林,爱占个高枝,云公子既然这么喜欢在空中,那便别下来了!” 他适才千幻掌一出,便知云公子颇为忌惮,索性连翻使出千幻掌,封住云公子下盘,口中好整以暇,吟道:“春风暗渡,胭脂不染,晓霞天韵,莫使不然!” 云公子身在半空,下落之处又被林朗封死,脑中思绪百转:“父亲说过,千幻掌最是阴毒莫测,而且本身便是针对我门武功,他日若遇到使千幻掌之人,切不可力敌!” 当初自己问父亲为什么不可力敌,千幻掌为什么又是专门针对我家功夫而创。父亲叹息不答,千幻掌,千幻掌,究竟妙在何处? 便在此时,场外数名大汉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单刀齐齐向林朗杀来,显然见云公子势危,运起围魏救赵的打法,林朗掌势一转,身子一旋,横扫一周,那数人为掌力所带,直觉劲风扑面,齐齐后跃开来。 然借这瞬间喘息,云公子已然翻身落在地上,冷视这林朗,久久不语。 林朗嘴角一翘,戏虐道:“原来云公子所说的一人斗我竟是一群人斗我一人,佩服佩服!” 卷云公子冷哼一声,蓦然转头,厉声喝道:“适才动手之人,自罚!” 那几名大汉齐齐色变,对视一眼,尽皆默不作声,陡然齐齐挥起手中兵刃,齐齐砍下自己一只手掌来。几人动作划一,砍下手掌,虽然额头青筋暴起,大汗淋漓,但更无一丝呻吟呼痛之声,而后齐齐单膝跪地,叫道:“请公子饶恕!” 林朗吃了一惊,但见云公子哼了一声,也不回头,轻声道:“下去收拾一下,此行回去领赏!” 数名大汉齐齐扑翻在地,跪拜呼道:“多谢公子!”由衷之意,尽显无疑。 林朗暗自一凛,此人御人手段当真高明,不知这‘赏’又是什么,竟会让这几名大汉全然忘了断手之痛。 场中登时血腥味弥漫而起,那数名大汉拾起断手,一言不发,退入人群。骤闻如此浓郁的血腥之气,林朗渐渐双目通红。呼吸急促,双手不禁颤抖起来,卷云公子察言观色,眼珠一转,忽然轻声道:“林公子,这鲜血,美么?” 林朗竟似失神一般,答道:“美,真美,这世上。唯有鲜血的颜色才是最纯,最娇媚的!只有鲜血,只有鲜血……” 云公子神色一肃,声音依旧轻柔,说道:“既如此,你便断了自己臂膀,打了大半夜了,十七八的月亮都出来了,你渴了吧。斩下自己的胳膊,快喝呀,那是血的味道,世上最纯净的颜色。世上最纯净的味道……” 林朗抬首望着他,双目依旧血红,面目狰狞,但话语却极其温柔:“渴饮血。饥吞骨,我确实渴了!” 左手缓缓举起,缓缓抓向自己右手臂膀。便要撕扯下来,喃喃道:“世上最美的颜色,最纯的味道……” 蓦然间,林朗脖颈上悬挂的血玉珠一股暖流激荡而出,将林朗整个身子沐浴其中,林朗心中登时清明,鼻中不再是浓郁的鲜血之气,眼中也不再是一片血红,头顶清冷的月光铺泻而下,林朗不禁打了个寒噤。 云公子见他双目清明,便知他已然恢复,暗叹一声,笑道:“原来林公子内心是这等的嗜血,怪不得当夜可以连杀近百武林群雄!” 不等林朗答话,蓦然欺身而上,右手二指直取林朗双目。他时机拿捏的极准,心知林朗心智刚刚恢复,但身体敏感程度却大打折扣,语声未毕,双指已然戳到。 林朗心知危机,但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丝毫不听指挥,便在此时,右臂肘外似乎被一物一撞,右掌身不由己抬起阻挡。下一刻登觉手臂剧痛,云公子两指插入林朗手臂,林朗手臂立时鲜血如注,喷涌出来。 这一刺激,林朗终于恢复过来,踢脚直踹云公子小腹,云公子丝毫不惧,两指从林朗手臂拔出,小擒拿手使出,五指翻转,已然扣住林朗手腕。 林朗大惊,心知自己脉门为人所扣,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心中念头纷沓而至,忽觉手腕又是一阵剧痛,蓦然想起,这苍澜大陆之人并不懂的穴道一说,云公子只是折断了自己手腕而已。 事实确实如此,云公子并不懂穴道一途,拼着小腹受了林朗一脚,扭断了林朗手腕,卷云公子平平向后飞出,林朗这一脚虽是蓄力一击,但他内力高深,林朗这一脚并未伤及本源。 云公子一直忌惮林朗的千幻掌,此时不惜身受一脚,也誓要折断林朗手腕,他艺高人胆大,更兼心思缜密,没了千幻掌的林朗,对自己来说,就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身子刚刚站稳,云公子立时伸掌护住门面,环首四顾,适才林朗手臂蓦然举起互护住眼睛,卷云公子听到轻微的破空之声,心知必有人暗中相助,厉声喊道:“是何人鬼鬼祟祟,给本公子出来!” 然四下里哪里有人回应,他手下四五十人逡巡搜查,一无所获。 林朗手腕断折,立时便知道云公子实则是忌惮千幻掌,自己使不出千幻掌,绝非云公子之敌。此时手腕被折断,剧痛攻心,登时狂性大发。 刚刚被血玉珠压下去的暴虐之心再次升腾而起,疼痛大减,林朗欺身而上,左掌中数枚指骨暗器撒向云公子,同时食、拇二指相扣,余下三指箕张,径往云公子面上拂去,正是赵家‘拂穴手’。 云公子时刻注意暗中相助林朗之人,脸颊之上登时被林朗小指拂中,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但见林朗状若疯狂,右臂软软垂下,左手却肆无忌惮的攻来,全无招数可言。 他心惊暗中潜藏之人,这人能在己方四五十人环伺下暗助林朗,武功定然高的离谱,又见林朗一副拼命之状,登时起了退却之心。 他行事果断,心中一旦定夺,更不迟疑,双掌运足内劲逼开林朗,单手一挥,没入人群,四五十人整齐划一,如潮水般退去。 林朗双眼血红,嘶吼道:“哪里走!”挥掌便要追上去,熟料脚下一软,直觉身子一阵虚脱无力,栽倒在地,眼望着远去的人群,视线渐渐模糊,就此昏死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古剑之谜 剑神金蛹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本书第二个龙套登场,牛掰哄哄的人物,当属 黄蛹 黄老先生,嘿嘿~ 漫天遍野妖艳的血红,如潮水般退去的血人。 血染碧空,江河是血色,湖泊是血色,天地间似乎只有一种颜色,那便是血色! 林朗忽然觉得口渴,他佝偻着身子蜷缩在血红色的河流边上,他想捞起一河水美美的喝上一口,他渴望,渴望沐浴在这最纯净的颜色之中,渴望这最纯洁的血色浇灌身体。 然而他却抬不起手来!蓦然间,口中涌入一股甘霖,他咀嚼良久,忽然颤声道:“这是什么?为何竟比这纯净的血更加可口?更加甘甜,这是什么?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想要寻找这甘甜的源头,但无论他如何用力使劲,身体却依旧蜷缩在地,爬不起身,举不起手。 “我要喝,给我……”林朗嘶吼一声,蓦然睁开眼来。 没有了血色,没有了血染的碧空,没有了江河湖泊,映入眼帘的是翠绿色的树叶,透过叶子间的间隙,他能够看到湛蓝的碧空,耳中听得到鸟儿的欢声啼鸣 微风和煦,阳光洒进树叶间隙,斑点驳杂,头顶一处绿叶中,一枚青涩的不知名的果实,颤巍巍迎风而动。 林朗心中叹了口气,原来血色并不是世间最美好最纯洁的颜色,这让人心旷神怡的绿色、心清气爽湛蓝的天空,原来才是最美的颜色。 垂下眼帘,此间是一片葱郁的树林之中,周遭尽是低矮的树木,并无参天古木,但盎然的生机却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侧过头,自己躺在一块大石上,不远处一名灰衣人坐在藤椅上。身子背向林朗,看不清面目,藤椅边放着一张小木桌,一只鹅黄色的小鸟儿正在木桌上啄食,那老者洒出手中的食料,逗弄着那只小鸟,小鸟丝毫不惊,依旧欢快的啄食,时不时的扑棱棱飞向老人手中,啄食他手中更多的食料。 那老者笑骂道:“你个贪嘴的家伙!”收起手掌。将掌中食料洒在一旁的空地上,口中嘘溜溜打了几声口哨,远处扑棱棱又是几只小鸟飞过来,停在空地上,吃起食来。 那老者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这群贪嘴的家伙喂饱了,也该喂喂另外一个小家伙了!”转过身来,林朗这才看清他的脸。 红润的脸,面目清矍。灰白相间的头发在头顶束了个髻,斜插着一根木质簪子,须眉皆白,一股亲切之意油然而生。他看似很老,但身体却散发着林朗所不及的朝气,在他身边,仿佛能被他蓬勃的朝气所感染。就像置身于七八岁的孩童群中,自己也变得年轻了一般。 老人回转身来,提过一只小壶。侧目望着林朗,似笑非笑的问道:“还喝吗?我这可比不上你的血水!” 林朗挣扎着爬起来,老人连忙叫道:“哎哎哎,别起来别起来,再乱动,你那爪子可就要真废了!” 林朗苦笑一声,问道:“前辈……”陡然住口,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来。老人微微一笑,又喂了林朗一口水,笑道:“别急着开口,这水喝了三五个时辰是开不了口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水?” 林朗摇了摇头,老者笑道:“这水,乃是铸造农具所用的淬火之水!”林朗吃了一惊,心中恼怒,却听那老人道:“看看,我就知道你会发火,唉,年轻人总是性子冲动!” 林朗无奈,那老人放下手中小壶,笑道:“再睡一会吧,你可是两天两夜没睡啦!”林朗心中疑惑,想要问:你为什么知道我两天两夜没睡了?无奈说不出话来,老人微微一笑,说道:“看吧,年轻人沉不住性子的,想到什么,就想弄明白什么!唉!” 言毕手掌轻抬,一掌击在林朗脑门,林朗登时便昏厥过去。老人两卷白眉微皱,摇头自语道:“难难难,当真难啊!”不知其所云。 林朗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晨间日出之时,几只小鸟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老人站在朝阳中正打着一套拳法,出拳诡异奇妙。但见他双拳时而如蛟龙出水般大气磅礴,时而如百鸟投林般温柔细腻。 双脚却紧扣地面,不动如山岳,双拳时而轻灵时而厚重,林朗瞧的半晌,不禁轻咦一声,老人身形缓缓停住,转身笑道:“醒啦,运气调息,这晨间的气息最是朝气蓬勃,好处多多!” 林朗心中虽有疑问,但也只得闭上双眼,潜运内息,沐浴着朝阳,只觉神清气爽,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好了个七七八八。 过了良久,这才睁开眼来,时已近午时,老人在一旁的菜畦中侍弄,林朗刚睁开眼来,老人便道:“下来吃饭啦!” 林朗试着起身,果然身子已无大碍,连忙跪谢道:“多谢老伯救命之恩!”老人哈哈大笑,扶起林朗,说道:“先吃饭!” 林朗这才看到,原来一边的小木桌上早摆了三菜一汤,一道清炒笋尖,一盘凉拌土豆丝,一盘酱炒黄花菜,一盆汤却是荷叶汤。清一色的素菜,素汤。 老人笑道:“尝尝!”林朗也不客气,腹中确实觉得饿了,夹起吃了几筷,神情怪异的望着桌上的菜肴。原来这这三道素菜,但吃来味道全然不同,清炒笋尖竟有酱炒黄花菜的味道,凉拌土豆丝却有笋尖的味道,酱炒黄花菜乃是清炒笋尖的味道。 再品了一口汤,汤味全然不似荷叶汤那般清香,反而有股极为浓郁的馥郁之气。老人抚须而笑,说道:“是不是觉得混乱无比,了无头绪啊!” 林朗点点头,默然不语。 老人微微一笑,招呼林朗吃菜,午饭过后,老人又替林朗查看了一番伤势,笑道:“三五日之内,将会痊愈!” 林朗心知自己这次所受的伤实不是一般的严重,经脉毁了大半不说,单外伤就不是短时间可以医好的,询问的眼神望着老人。 “呵呵,不用惊讶,你来此处已经近一个月了!”老人读懂了他的意思,笑道。话音一转,又道:”不过你还得多呆个把月,你左手受过盘龙古剑的火毒,更兼你那嗜血**,多亲近自然,或能化去。 “前辈怎知我受过盘龙古剑的火毒之伤?”林朗大奇,问道。 老人望着林朗,笑问道:“你可知盘龙古剑的来历?” 林朗茫然摇头,忽道:“尚未请教前辈……”老人摇首笑道:“别一口一个前辈啦,我姓金,单名一个蛹字!” 林朗吃了一惊,扑翻拜倒在地,叫道:“原来是剑神金老先生!晚辈失礼!”熟料金蛹不虞道:“我只道你是个率性而为的孩子,怎地也和寻常武林人一般俗气!” 林朗讪笑起身,摸了摸脑袋,支吾道:“剑神大名,小子幼时便听爷爷说过,后来翻看典籍,才知前辈……老伯封剑归隐……” “呵呵,你可知沧澜大陆千百万年前是何等模样?”金蛹忽然问道。 林朗愕然,他自然知晓,当下一一道出,金蛹大是诧异,盯着林朗,奇道:“这等事你竟然知晓,原来你内心中的嗜杀**便是来源于此!” “你说的没错,慕和宗的前身其实便是当年铸剑门的旧址,而这盘龙古剑则是当年慕和宗发现的,想来必是千万年前铸剑门所遗留下来的!江湖上或许不知,其实我便是慕和宗的老宗主!”金蛹续道。 林朗吃了一惊,暗想当日慕和宗前往归云山,闹了个灰头土脸,这位老宗主怕是知道的。金蛹察言观色,突然怒道:“如今这一代宗主当真是…气煞人也,合该在归云山受创!” 顿了顿,这才说道:“我当年沉迷铸剑一途,闭关数月,研究铸剑之术,出得关来,却发现盘龙古剑失窃,竟是我最喜爱的小徒盗了宝剑,逃之夭夭……唉!他终究武功尚未练到家,百年来盘龙古剑几经易主,我那小徒,显然是糟了别人毒手了,怀璧其罪啊!” “所幸的是,多年来我潜研盘龙古剑以及铸剑一途,对于盘龙古剑倒是知之颇深……千万年前的时代……罢了,那太久远了!” 金蛹从桌下摸出一根白骨,赫然便是林朗的白骨棒,抚摸良久,金蛹一脸神往,说道:“前辈尸骸,却被你拿来当兵刃使,你呀…” 林朗面上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却听金蛹说道:“棍棒等兵刃的不足之处你那日想来体会颇深吧?” 林朗点头道:“是的,棍棒那是钝器,后续无力之时,敌人可以使出手段,毫不畏惧的空手白刃,抓住棒头!” “嗯,所言极是,我便将你这骨棒打磨成剑吧!”金蛹笑道。 “前……老伯,这骨棒坚硬异常,怕是……”林朗想要说怕是世间难有什么东西能动它分毫。 金蛹傲然道:“我潜研铸剑之术一生,岂是虚度光阴?嘿嘿!” 林朗虽不大相信,但剑神黄蛹之名,却有着极大的震慑力,想到他潜研千万年前铸剑门遗留下的铸剑之术,莫名其妙便被他的豪言所折服。 当下金蛹招呼林朗进了小屋,小屋墙壁上尚有一门,进了门去,蓦然现出一大片空地来,另一边是一道直立的峭壁,整片空地倒像是后院一般,院中尚有三间房屋依峭壁而建,其中一间房门打开着,林朗探首望去,不禁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骨刃初成 诸神兵难撄其锋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剑神金蛹的徒弟么……嘿嘿,《控鹤擒龙》全书主线的牵动者,情节渐入佳境,求点击求推荐订阅……谢谢支持! 阳光从小窗中洒进,映着光亮,入目赫然是一排排寒芒怒射的神兵。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利器青锋现寒芒,钝器熠熠生光辉。 “那是我年轻之时铸造的,自打小徒盗了盘龙古剑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铸造过啦!”金蛹苦笑道。 林朗不自禁的便要进去抚摸把玩,金蛹笑骂道:“不忙,先帮我弄好铸剑台再说!” 林朗讪讪一笑,摸了摸脑袋,蓦然发现,在这位前辈面前,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自打来到这里苍澜大陆,他苦笑过,狂笑过,微笑过,但从未如同今日这般,像是小孩子做错事被大人详怒教育时的讪笑过。 “傻小子,发什么呆,快过来帮忙!”金蛹喊道。 林朗摇了摇头,自语道:“这种感觉,还不错!”微笑着向金蛹走去。 金蛹铸剑不似其他铸剑师一般,需要火烧反复锻打。当然,铸剑台烧火却是必须的,林朗充当起烧火童子,金蛹从左首一间屋子中叮叮当当良久才找出一只破旧的风箱来,虽然破旧,却也替林朗分担了不少苦头。 待得炭火旺盛起来,金蛹脱掉外衣,手中举着骨棒死死盯着火焰,火焰升腾而起,现出蓝色之时,蓦然将骨棒尖端探入火中,林朗心知火焰内外焰外焰温度高,暗赞一声,继续卖力的拉动风箱。 过了半晌,他心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来,这白骨棒不会被生生烧化了吧!不禁脸现担忧之色。金蛹斜睨他一眼,说道:“呸,你当这千万年前修真前辈的骸骨会那么脆弱?世间凡铁、凡火怎能伤得了它?” 林朗吐了吐舌头,却听金蛹叫道:“撒手!”他赶忙停止拉动风箱,金蛹抓起骨棒,放入身边的一大水缸之中。 林朗蹲着身子望去,水缸中嗤嗤之声大作,气泡咕嘟嘟泛起,过了半晌,金蛹这才拿出来。就着缸沿上的磨刀石打磨起来。林朗忽然想起自己初次醒来之时,金蛹曾说自己喝的正是淬火之水,望着满满一水缸水,喉头一动。 金蛹斜眼恰好瞧到这一幕,哈哈大笑道:“淬火之水,好喝么?” 林朗面色一苦,正要说话,金蛹续道:“我确实没有骗你,你喝的真是淬火之水!不过这水。可不同其他水,你倒猜猜看,这水是什么水?” 林朗凝目瞧着水缸中清澈见底的水,疑惑道:“这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水啊。没什么不同!” 金蛹摇头道:“看似普通,实则一点也不普通,你内功尚不精深,自然感受不到。若换做归云山那三个老友,自然能感受到!” 林朗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莫非这便是玄冰融化之后的水?”金蛹竖了竖大拇指。笑道:“好小子,当真聪明的紧那,不错,这正是玄冰融化之后的水!” 林朗想起当日师父琉璃身受盘龙古剑火毒之苦,曾以寒冰液镇压火毒,但那寒冰液却是剧毒,于是开口问道:“金老伯,您知道寒冰液么?” 金蛹点了点头,说道:“寒冰液其实与玄冰液一样,不过寒冰液却是在地下,寒冰液早就被人发现,乃是剧毒之物,玄冰液则不同,玄冰液本是玄冰所化,内中蕴含的天地灵气极为浓郁,对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用玄冰液作为淬火之水么?”金蛹忽而问道。 林朗摇了摇头,但想必然与这天地灵气有关系,果然,金蛹说道:“这便是我研究铸剑之术所知道的,盘龙古剑的铸造,虽不是用这玄冰液淬火,但淬火的液体,甚至比这玄冰夜更加神奇,故而盘龙古剑神奇无比,火毒之伤几无人可治!” 金蛹停手叹道:“可见当年的修真文明有多么的强盛,如今么……唉!治好你盘龙古剑火毒的怕是当年出云国赵家的后代吧,赵家医术,当可独步武林啊!” 林朗暗赞一声,默然不语,金蛹又打磨了片刻,又吩咐林朗烧火,林朗只得又做了一回烧火童子,金蛹依旧拿在玄冰夜的淬火,随后接着打磨,如此数十次,林朗本就伤势初好,身体尚未复原,此时早已累的趴下了。 金蛹哈哈大笑,却不理会,过了半晌,忽道:“你喜欢什么形状的?”林朗第一时间便想起了前世的唐刀! 于是趴在地上,左臂撑住下巴,右手在地上画出唐刀的形状,金蛹笑道:“你这玩意是什么,似刀又似剑,当真奇怪!” 林朗身子无力,也懒得去解释,昏昏沉沉中竟自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然是傍晚十分,夕阳斜斜挂在那边的峭壁之上,金蛹大汗淋漓,却抱着一把白森森似刀似剑的骨刃皱眉苦思。 林朗蹦起身来,喜道:“金老伯,成啦?” 金蛹皱眉摇了摇头,说道:“样子是成了,而且你这种形状,我分析一番,却是了得,刀法剑法可以兼并使出,了不得啊。不过,向来刀剑一般都会有血槽,血槽的作用便是不至于兵器吸附在敌人体内,一时半刻拿不出来,这可当真不好办”。 林朗诧异道:“金老伯,你不知道么?”金蛹奇道:“知道什么?” 林朗这才知道他果然不知,当下咬破指尖,将几滴鲜血滴在骨刃刀身之上,却见那两滴鲜血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金蛹一愣,随即喃喃叹道:“修真时代,那是怎样一种时代……”话音一转,笑道:“那你这兵刃怕是史上第一件没有血槽的剑吧!” 林朗尴尬道:“金老伯,我自己称它为唐刀!” “哦?唐刀?那是何意?”金蛹不明所以,奇声问道。林朗一时间支吾答不出来,金蛹显然并不想探究唐刀为何物,笑道:“尚有几道工序便大功告成啦!你去那间屋中拿兵器出来!” 林朗不解,金蛹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笑道:“你之前不是很想一睹为快么?”林朗这才明白,原来是要他去拿那间屋子中悬挂的神兵,登时欢天喜地去拿。 他拿来了一刀一剑,一柄八棱锤,一根降魔杵,喜滋滋的抱了过来。屋中此时已然略显昏暗,出了屋,借着晚霞,林朗细细看去,刀名吹雪,剑名无痕,八棱锤锤柄上刻有恨天二字,而降魔杵上有三颗龙飞凤舞的大字‘佛家心’。 金蛹见他拿出的这四件兵刃,一脸肉疼,骂道:“小子倒有几分眼力劲儿!” 林朗嘿嘿一笑,心知金蛹是要试验一下白骨刀的锋利程度,自己取的这几件神兵,想来都是金蛹的得意之作了! 金蛹将手中白骨刀放入玄冰液中,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逐一轻轻擦拭着林朗抱来的四样神兵,神色温柔以极。 擦拭之后,怔怔的瞧着几件神兵,默然不语,过了片刻,这才笑道:“让你瞧瞧我这几件兵刃如何!”随手在脑后扯下几根头发,一手两指捏住发丝,轻轻放手,另一手执起吹雪刀,刀锋向上,横在半空。 那发丝轻飘飘落下,堪堪碰到刀锋,便已断做两截,金蛹出手如电,抛下吹雪刀,横起无痕剑,又放在两截发丝下方,发丝再次断为两截。金蛹刀剑来回,待得发丝落在地上时,已然变成了数截。 林朗不禁出声大赞,忽道:“老伯,这两柄刀剑可锋利的紧那,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骨刃锋利还是这宝刀宝剑锋利,硬要分出个高下,毁了任何一样,当真可惜了!” 金蛹摇了摇头,苦笑道:“那屋里的兵刃皆是我年轻时所铸,这四件却是过了数年,铸造一途有所成就时所铸,我当年收有四名徒弟,这四件兵刃,本是为四个徒弟所铸,熟料……” 叹了口气,续道:“小徒盗走盘龙古剑之后,我心灰意冷,将他们统统逐出门墙,隐居起来,老大老二老三自是心中怀恨我那小徒,曾邀请各大门派高手追捕捉拿,只求拿住了小徒,要我将他们重收门墙……” “我那小徒聪明的很,入门最晚,但武功却是最好的,老三被他…唉,老大也被他打断了一条膀子,老二远走江湖,早已不知生死,老大便在慕和宗好生做他的掌门……” “罢了,不提这些了!”萧索的叹了口气,金蛹回过头来,笑道:“嗯,差不多了!”从玄冰液中起出白骨刀,擦拭干净,递与林朗手中。 重量已较起初为轻,却也更加趁手,刀身洁白如玉,寒芒直迫人心神。刀身紧接刀柄,全无护手之言,忽然林朗发现,刀柄上方刀身末端画有一只金黄色的蚕蛹,那蚕蛹栩栩如生,似要动起来一般。 望向金蛹,却见他笑而不答,一手抓过白骨刀,一手执起吹雪刀,刀锋相对,互斫而去。 “嗤!”一声轻响,那柄吹毛断发的吹雪刀,竟被这骨刃切瓜果一般,砍做两段!眼见金蛹又要拿起无痕剑互斫,忙止住他,叫道:“金老伯,这等神兵,莫要毁了呀!” 金蛹面色一寒,厉声问道:“为何不毁?留它何用?”(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月影光华 鹰愁涧天险天堑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金蛹言毕,骨刃、无痕一刀一剑相斫,又是‘嗤’的一声轻响,无痕剑化作两截。二人齐齐愣在原地,默不作声。 林朗心知这位昔年的一代剑神必是心伤弟子自相残杀,这才狠心毁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此时却难吐一字。 过了良久,日头从崖顶落下,整个院中登时昏暗下来,金蛹叹了口气,轻声道:“走吧,肚子可饿啦!” 林朗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金蛹当先而走,而他脸上,却也是嘴角含笑,显然自己适才一句‘肚子可饿啦’现下想来,也颇有点滑稽。一老一少,同时莫名其妙的觉得彼此间似乎更近了。 出了前面的小屋,二人来到屋外小树林中,暮霭沉沉,颇有几分宁静淡雅之意。林外倦鸟归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金蛹回转身去,从屋中提出一个鱼篓子,说道:“走吧,趁着天光尚亮,去捉几尾鱼吃,莫要教你离开后尚且怪罪:‘那剑神金蛹老儿好大的名头,却原来也不过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我堂堂林公子前往做客,每日三餐,皆是淡出鸟来的青菜素汤’,嘿嘿……” 林朗听他打趣,不禁笑道:“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我还会说:‘青菜清汤也就罢了,偏生清炒笋尖,他给你整出酱炒黄花的味道,凉拌土豆丝却愣是拌出清炒笋尖的味道,这也就罢了,再品了一口汤,荷叶汤本该清香可口,他反而弄出极为浓郁的馥郁之气’,嘿嘿,届时您老这剑神之名,怕是要换做‘厨神’之名喽!” 金蛹哈哈大笑,蓦然神色一肃。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今天那几道菜,等你做出那样的菜,或许……”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不再言语,快步而走。 林朗心中奇怪:“那几道菜还有什么名堂么?”行不得多久,转出树林,前面有座小山坡,刚上山坡,耳中突然传来震天价的水流声,翻过小山梁。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一道瀑布凌空而下,匹练一般注入下方的水潭之中,林朗心胸为之一广,不禁深深呼吸起来。 金蛹笑道:“这么小个瀑布,你便显得这般震撼,那见到那边的瀑布,小娃子怕是惊喜交加,昏厥过去!”说着,抬手向身后一指。 林朗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并没有什么瀑布,心中不信,笑道:“那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 二人内功均是不凡,饶是耳畔水声轰鸣。说话之声依旧清清楚楚传入对方耳中。金蛹笑而不语,径直来到水潭边上。 水潭不深,清澈见底,金蛹忽然问道:“你想吃什么鱼?你莫要小看这个水潭。当真可有数种鱼呢,鲫鱼、鲤鱼、雪鲈鱼、花鲢、白鲢多不胜数!” 林朗大喜,问道:“当真有这么神奇?我倒是想吃雪鲈鱼!”金蛹哈哈大笑:“你倒和我撞一起去啦!瞧好啦!” 几步跨入水潭。潭水及膝时便停了下来,俯身从潭底摸出几枚石子,探头张望一眼,手中两枚石子激射而出,第一块石子方至水面,石子轻小,眼看便要大哥水漂向远处飞去,后一枚石子赶到,来势更猛,击中第一枚石子。 两枚石子均不破碎,第一枚石子被后来之力一撞,再次射向水中,在水中划出一道水箭,蓦然停住,第二枚石子却经第一枚石子所阻,向右侧飞去,也是窜入水中。 “好手法!”林朗赞叹一声,金蛹似是偏要和他抬杠,骂道:“我们来是捉鱼的,不是看卖弄武功的,嘿嘿,看好了!”伸手一指前方水面。 林朗这才看清楚,原来水面之上飘着两条翻白肚的雪鲈鱼,顺着水流流了下来,林朗大奇,探手去抓住两条鱼,金蛹连道小心,林朗浑不在意,熟料那鱼身上极为滑溜,抓在手中竟然抓之不住,便在此时,那两条雪鲈鱼却突然蹦跶起来,林朗只道鱼儿已死,何曾想过竟未死去。 金蛹打出石子的手法、内劲运用都是何等精妙,打烂打碎的鱼身,倒不如不吃。 两条滑不留手的雪鲈鱼,蹦跶两下,窜出林朗手掌,跌入潭水中,转瞬间藏进一块大石地下,再也不出来。 “看看,今晚没得吃了,你饿肚子吧,我自个去弄什么‘酱炒黄花菜味的笋尖’去!”金蛹骂道。 林朗嘿嘿一笑,问道:“金老,您是如何看到水中的雪鲈鱼的?” 金蛹冷哼一声,不去理他,又使出同样的手法,抓了一条尺来长的雪鲈鱼,林朗这次虽然集中精力去看,仍旧不明所以,心中暗道:“怎么着也要学到这门手法!” 当下林朗殷勤的提起鱼篓子,跟着金蛹的脚步,一路上大吹法螺,大拍马屁,金蛹始终不去睬他,到了小屋外,林朗忽然嘟囔道:“金老,您什么都好,就是太小气了!太小气了!” 金蛹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其实他哪里真个生气了,不过是忆起当年旧事,心中不快罢了。当下洗刷了鱼,在一旁的土灶上弄了一道水煮雪鲈片,一老一少吃的甚是畅快。林朗得此美味大补,觉得身子都恢复了不少。 吃了饭,金蛹也不理会林朗,径自躺在那张躺椅上,透过树叶间隙,望着头顶的明月。林朗踱了过去,望着金蛹却不开口。金蛹忽道:“又要问什么?” 林朗奇道:“咦,您怎知我是要问你话儿呀?”金蛹回头笑道:“你的气息告诉我的!” “气息?”林朗一愣,随即想到这必是金老又在捉弄自己,于是问道:“金老,此处究竟是何处,为何看不到一个人影呢?还有,你白日里大摇大摆的出去,就不怕自己那些宝贝杰作被人给偷去吗?要知道,就您铸造的那些兵器啊,胡乱抓上一件,出去也能卖个成千上万两银子呢,更有可能或许便是无价之宝!” “这个问题么,你明日自然会晓得的!还有什么要问的?”金蛹摇头晃脑说道。 “呃……之前您说我什么时候学会了今天你那几道菜的做法…后来你不说了,就怎么啦?”林朗继续问道。 “我不告诉你!”金蛹斜眼一瞪,说出的话令林朗一阵瞠目结舌。 摇了摇头,林朗又问道:“那你傍晚抓鱼的本事是什么本事?你又是怎生在水潭深处辨认出雪鲈鱼的?” 金蛹挠挠**的膀子,骂道:“晚上这林中唯一不好便是有蚊子!”林朗嘿嘿一笑,取过小木桌上的竹扇,讨好的扇了起来,金蛹哈哈笑道:“刚才你的问题呢,其实是两个问题,本该是分两次问的,不过你够机灵,嗯,我就一并告知与你吧!” “你这孩子,其实如我这般归隐山林是最好的,也是你心中之所愿!”金蛹文不对题,说道。 “这又是为何?”林朗大奇,问道。 “你为什么先不问抓鱼的手法,而是此地是何处呢?那便说明,你对于周遭环境看得最重,而后你又问的乃是做菜之事,最后才问抓鱼的手法以及辨鱼的本事,所以,你本就是归隐田园的性格,为何又去打打杀杀?”金蛹打开话匣子,说了一大堆。 林朗愕然望着金蛹,月光下但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忽然心中自问道:“我真的是这样吗?”强笑一声,说道:“金老,您此刻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江湖上的神棍骗子!嘿嘿!” 金蛹却不以为意,说道:“这抓鱼的手法、辨鱼的本事,都是出自我的一门武功!名字叫做‘月影光华’” 林朗心知这是别人的武学秘密,倒是自己糊涂了,于是问道:“金老,那么此处究竟是何处?” 金蛹却不答他,依旧说道:“这门武功我自认颇为精妙,也是前些年才创出的,取名‘月影光华’么……着,这话把儿一提起头,你想问的,都便说出来啦!,走吧,让你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银河落九天,白练挂前川!” 起身一把抓住林朗手臂,展开身形,几个纵跃便已到了院中,而后跃上房顶,脚下一蹬,便往近乎直立的峭壁悬崖顶上攀登而上。 单手配合双脚,遇到山石突出的地方,或借力,或稳身形,稳稳当当,堪比猿猱。林朗何曾有过这般惊险的体验?当日被雪鹞负在背上,至少知道雪鹞是会飞的,此时要他相信金蛹会飞? 虽然一路无惊无险便到了峭壁之上,林朗还是喘息良久,收摄心神,忽闻水深遥遥传来,回头一望,登时吃了一惊,原来这悬崖另一侧却并不是很陡峭,反而略显平缓,放眼望去,山坡下尽是房屋大小的巨岩,被水流击打,千疮百孔。 顺着水流一路向上望去,入目好大一条瀑布,说瀑布,似乎都是贬低了它。瀑布之上,乃是两道山腰凹进去的险峰,显然这两座山底部是被这条大河常年冲击坍塌,形成了葫芦状的山腹,顶上两峰之间远远看去似乎仅有数丈。险峰与这边悬崖遥遥相对。 河流呈扇面状汇聚下来,从半月形的缺口上直冲而下,此时月光洒入深涧,奔涌而下的瀑布反射月亮的的光华,使得这边崖顶分外明亮。 林朗顿悟,叫道:“原来月影光华便是这般来的!” 金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因此而来,你可知此处是何处?此处,便是鹰愁涧!北邙山上第一险地!”(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器名月刃 月轮之舞笑傲绝峰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今日第二更送上,四千字大章,尽情畅读吧~求订阅……求各种,谢谢~~ “此处便是鹰愁涧?”林朗吃了一惊,素闻鹰愁涧乃是北邙山第一险地,有雁过胆寒,鹰隼心惊之险,如今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二人所处之地虽距离颇远,然水声如雷,闻之心底震荡,神摇心动。金蛹忽道:“坐下罢!”言毕盘膝而坐,林朗不明所以,但也盘膝而坐,静候吩咐。 “我便教你‘月影光华’,数年前我在此月下观激流,这才悟得‘月影光华’,近些年多加完善,此时已趋于完美,你且听我口诀!”金蛹盯着林朗,缓缓说道。 原来金蛹创出的‘月影光华’,本身便是集一套内功心法、一套剑法、一套身法于一体的绝妙神功。 林朗当下闭目细听,用心记忆口诀,金蛹连诵三遍,林朗聪慧过人,早已牢牢记在心中,待他体悟了半晌,金蛹这才一一详解与他,如何运转内息,如何打坐自强,如何巧运,只听得林朗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这‘月影光华’你勤加修炼,修炼时定要谨守‘心思空明’‘月夜无声’之念,对内功修炼大有裨益!”金蛹吩咐道。 随后站起身来说道:“尚有一套剑法,叫做月神剑,我今日在打造你那怪模怪样的白骨兵刃时曾好生想过,我这套剑法,以你那兵刃使出,似乎威力更甚!” “瞧好了!”猛喝一声,身形便舞动起来,他双手虽无剑,但双眼精光乍现,眼神所至,便如手中长剑所至。林朗凝目用心记忆理解。 “月刃迷眼,星落苍茫,月之祝福……”金蛹口中连呼,每一招都有一个极其美妙的名字,身法亦是如幻如梦,飘渺逍遥,观之令人心驰神摇。 “长河映月!”金蛹忽然大喝一声,右手一翻,身子旋转几周,手腕连动。林朗瞧得分明,这一招若是手中又剑,手腕连动,定是要挽出好大几个剑花。只见金蛹翻身后跃,静立一侧。一套剑法舞毕,金蛹丝毫不见呼吸急促,却更加精神抖擞。 “瞧仔细了么?”隔了半晌,金蛹这才问道。林朗摇了摇头,也不答话。过了片刻,突然问道:“金老伯,这套剑法似乎杀意太盛……” 金蛹一愣,赞道:“好小子。悟性当真不错,这么片刻功夫,竟能悟到杀意太盛这一层次!你倒说说,为何杀意太盛?” 林朗说道:“这套剑法虽然看似轻灵潇洒。但出剑极为凌厉,更有月光普照的深意,剑法使出。就像月光一样,洒遍大地,让别人无处可遁,这不是杀意太盛么?” 金蛹点了点头,叹息道:“当年我创出这套剑法之时,心中怨怼门中弟子,剑法本就是杀意极浓,不过我适才演示的剑法,却是后来又领悟到的,你不妨再看一遍!” 当下又舞动起来,起手‘月刃迷眼’直至最后‘长河映月’十八招剑法一气呵成。 停下之后,静静望着林朗,林朗神色变幻莫测,过了盏茶时间,忽然一拍脑袋,喜道:“我可当真笨的紧,这套剑法与之前那套内功心法结合起来,那便是月华润物无声之意,月光最冷,却也最柔,月光真正的含义,那便是包容!” 金蛹抚须大笑,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只舞了两遍而已,你便悟出了这套剑法的真谛,难得的很,难得的很啊!” 林朗忽然说道:“金老,我能这么快悟出这套剑法的真意,其实不是我聪明,而是您……心中或许还是放不下几名徒弟之事,虽想着的乃是包容,但心中不免尚有恨意。因此,舞出来的剑意,味道则变了!” 金蛹怔了怔,忽而叹了口气,一言不发,转身纵下山崖,竟将林朗置于崖顶不顾。林朗暗叹一声,这位老前辈的心结便是几位徒弟之事啊!忽然叫道:“糟了,这我怎么下去?” 纵身到崖边,向下望去,但见雾霭茫茫,哪里还有金蛹的影子?林朗朝崖下喊道:“金老,我怎么下来啊!” 崖下回声不断,更不闻金蛹丝毫声音。林朗叹了口气,回到崖顶,倚靠在崖边一株大树上,望着远处轰鸣的瀑布以及触目惊心的鹰愁涧,心中思绪翻滚。 摸了摸手中的白骨刀,想起刚才金蛹的月神剑法,提起骨刃,依照剑法,舞动起来,不过数招,便觉心绪难宁,叹了口气停了下来,骨刃映着月光,分外森然,林朗叹道:“金老适才的剑法第一招名儿不错,日后便叫你‘月刃’吧!” 抬头望了眼明月,喃喃道:“月是故乡明,我都失踪一个月了,不知家里怎样了,爹爹妈妈爷爷奶奶会不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之事呢?” 越想越觉得心惊,暗道:“不行,我要尽快回去,未免家人操心!”起身走到崖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奔到另一边,眼望着虽然平缓但水流击打的山坡,苦笑道:“这位金老,当真是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啊!”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骂道:“臭小子,这才片刻功夫,就已经忘恩负义骂起我来啦?” 林朗嘿嘿笑道:“金老,我哪有骂您啊!”神色一转,担忧道:“我只是担心家人,我一个月杳无音讯,他们……” 来人正是金蛹。金蛹摆摆手笑道:“莫非你一辈子便要呆在父母身边?人在江湖,不回家失踪个十天半月的再也正常不过了,你爷爷奶奶都是成名之人,不懂这个么?” 林朗侧头一想,也是,自己选择的是江湖这条路,而不是随着爷爷父亲带兵打仗。心中担忧稍解,忽见金蛹手中拿着一根粗绳,问道:“金老,您拿绳子干嘛?” 金蛹摆了摆手,原来他手中只捏着一根绳头,绳子垂在悬崖峭壁上,听闻林朗一问。没好气的说道:“我之前说了,‘月影光华’含一套内功心法,一套剑法之外还有一套身法,想不想学?” 林朗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想学,想学,您老攀爬绝壁的那身法,小子羡慕的很,嘻嘻!” 金蛹笑骂道:“油腔滑调,不学好!”转身将绳子牢牢绑在崖边那颗大树上。指着山崖说道:“顺着绳子爬下去!” 林朗心中奇怪,却也不多问,“哦”了一声,便攀住绳索,向崖下爬去,金蛹随后跃下,伸手一拉绳子,稳住下坠之势,停在林朗上方。说道:“我这套轻身功法名叫‘月轮之舞’,现下教你如何使力的法门,你尝试着运用!” 于是说了几句口诀,林朗一边往下爬。一边回味咀嚼,顿饭时间,这才到了崖底房屋之上,金蛹又详细解释了一遍。待得林朗好生会为了半晌,才说道:“往上爬!” 林朗又攀住绳索往上爬,金蛹骂道:“笨蛋。我教你轻声功法怎么不用,似你这般攀着身子上绝壁,谁人都会!”顿了顿,又道:“嗯,你现下内力尚未恢复,先熟悉运劲法门,仗着绳索好生习练!” 林朗应了,暗运‘月轮之舞’的法门,以绳索为防护,开始尝试的向上爬去。金蛹也不理他,径直回到屋中睡觉。 林朗当年曾翻越京城城墙,易如反掌,那是自己擒龙功与控鹤功配合使用,城墙并不高,而且他翻越的颇慢,与今日这悬崖峭壁比起来,当真如同小沟渠比之大山谷,不可同日而语。 这晚他连番尝试努力,略有所成,不依靠绳索,徒手攀爬,也能爬上数十丈,再往上便怕不上去。 如此接连数日,金蛹也不理他,每到吃饭时分,便会招呼他吃饭,吃罢饭之后,他自去喂鸟闲坐,林朗则自主前往峭壁,练习‘月轮之舞’。 每晚徒手攀上的距离不断增加,每到力竭之时,他便攀了绳索,爬到崖顶依照内功心法修炼内功,随后舞动月刃,练上一番‘月神剑法’,随后再使用‘月轮之舞’,向崖底而去。 这日晚间,金蛹洗刷了碗筷,逗弄了一会鸟儿,刚欲起身回屋歇息,身下的竹椅轰然坍塌,他武功高深,自然不至于摔倒。俯下身子,收拾好竹椅,原来那竹椅本是以绳索铁丝固定,年久日深,绳索铁丝都已老化。 蓦然心中一动,暗道:“崖壁上那绳索与悬崖相接的部分,长期摩擦,小家伙连日不辍的上下山崖,这绳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赶忙奔至后院,跃上房屋,展开身法便向崖顶攀去,爬上不过数丈,头顶掉下一物,金蛹定睛一看,正是那根绳索,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抬首望不到林朗,那自然是在半山腰以上了,林朗‘月轮之舞’尚未纯熟,上不去,下不来,若是恰逢力竭,这摔将下来,大大的不妙。 脚下使力,手足并用,猿猱一般攀岩而上,每一次都是生生拔高丈许,过了小半盏茶时分,便看到头顶模模糊糊有一物。 金蛹心中惊道:“浑小子,莫要这时候掉下来!”双脚在岩壁突出的两块石头上牢牢定住,伸出双手,准备随时接住林朗。 却见那身影摇摇摆摆直往上爬去,心中疑惑,几个纵跃便追了上去,这才瞧见,林朗身在半空,双手双脚并用,不要命般的往上爬。 金蛹心中登时明白,林朗定是见绳索断了,心中求生**大增,无意间便融汇贯通了‘月轮之舞’身法,当下嘿嘿一笑,自语道:“人类的求生意念实在是太强大了!” 此时林朗已然到了崖顶,金蛹纵了上去,但见林朗瘫软在崖顶,呼呼大口大口直喘气。金蛹大乐,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不错!!”连道三声不错。 林朗喘息道:“金老,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金蛹笑道:“值得的,值得的很呐,你看你这不是爬上来了么?” 林朗一愣,随即蹦起身来,喜道:“我当真爬上来了?我真爬上来了?并未靠那该死的绳子?哈哈哈,我爬上来了!” 金蛹抚须微笑,显然心下也是极为欢快,赞道:“人人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皮鞭之下出快马,你这性命危机关头,却也彻底学会了这‘月轮之舞’轻身功法,一饮一啄,当真妙哉!” 林朗心有余悸,说道:“皮鞭之下之下出快马,我可真不希望以后再有,金老,您这安全保障未免也太低了……” 金蛹详怒道:“少来,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成?休息一会,跟我一起下去,尝试尝试绝峰之上,任我回还的畅快感!” 林朗心知金蛹说是感受一下,实则是要自己勤加练习,孰能生巧,更加熟悉这‘月轮之舞’,当下盘膝而坐,暗运月影光华中的修炼内功的法门,恢复内力。 过了半晌,林朗睁开眼来,喜道:“金老,我觉得内力似乎都有所长进啦!” 金蛹笑而不语,走到悬崖边上,忽道:“我们比试一下,谁最后到崖底,明日的锅碗就由谁负责刷洗如何?” 林朗听得有趣,说道:“好啊!”便要往崖下窜去,金蛹提不上前,单手抓向他后心,骂道:“不懂尊老之心,回来!” 林朗返身一掌,架开金蛹手爪,笑道:“您老当益壮,我可不能让!” 金蛹哇呀呀怒吼一声,合身扑上,径抓林朗肩头,林朗身形被阻,只好回转崖顶,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处。 再过半晌,两人俱是双手各捏剑诀,来来往往,忽然金蛹骂道:“力道不够,欠缺一二!”林朗默不作声,再次抢攻,金蛹又骂道:“月神剑法讲究轻灵,你这般蛮力使出,一塌糊涂!” 果然,林朗剑势一变,化作轻灵之势,金蛹笑道:“这还差不多!来得好!”随后称赞之声连起,打了片刻,纵身跃开,笑道:“不错不错,小子悟性极为了得!这月神剑也渐渐学到真谛了!” 林朗知道他适才是要考较自己月神剑法的领悟程度,借着对打,又点拨了自己一番,心下感激,当下神色一整,躬身拜谢道:“多谢前辈!” 金蛹神色怪异的望着他,忽然问道:“你听闻过多少关于我的事?”(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良师早得 鹰愁涧上天地奇观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日出东山之上……看日出,悟武学,一举两得,美哉~求订阅,求各种支持~~ 林朗一愣,下意识地说道:“您不就是当年的剑神么?”金蛹摇摇头,反问道:“只有这点?” 林朗茫然,点点头道:“就这些啊!” 金蛹笑道:“那就难怪了,下去罢!”言毕便窜下峭壁,林朗紧随其后。之前绳索突然断了,他危急中奋力攀上峭壁,此时心下未免有点惴惴,但见金蛹身形优雅,忽顿忽下,潇洒以极,心想,我可不能这般窝囊。 一咬牙,便窜了下去,脑中‘月轮之舞’的心法一遍遍闪过,他一边下崖,一边印证学习,竟然越行越轻松,不一会便下了山崖,见金蛹站在屋顶,笑眯眯的望着他。 林朗大喜,暗道:“我总算也能飞檐走壁了!” 忽听金蛹说道:“你最后下来,明儿的碗筷你包了!”林朗初得如此精妙的轻身功法,哪里还在意这些,洒然笑道:“当洗,当洗!” 金蛹下了屋顶,吩咐林朗又去兵器房取出那柄八棱锤,以及降魔杵,自行坐到铸剑台上赏月。林朗掌了灯,进屋去找到那两柄兵器,拿了出来。 “金老,拿来了!”林朗唤了一声,金蛹睁开眼来,望着林朗手中的八棱锤和降魔杵,神色又是一黯,随即展颜道:“你且看看这两件兵刃有何相同之处!” 林朗将灯挑亮,火光下,八棱锤锤柄上刻有恨天二字,再看降魔杵,杵身上亦有三个大字‘佛家心’,说道:“这字应该便是两件兵刃的名字了,那天吹雪刀与无痕剑也是如此,我早见过啦!” 金蛹不虞道:“行走江湖。心细为首要,再看!” 林朗神色一正,当下细细打量两件兵刃,这次细心查看,终于发现了一处相同的地方,恨天锤锤头锤柄相接的地方,铭刻着一只金黄色的蚕蛹,而降魔杵末端托手之处也有同样一只金黄色的蚕蛹。 林朗忽然想起自己的白骨月刃,心念一动,拿了出来。仔细一看,刀身与刀柄相接处也有一只金黄色的蚕蛹。 林朗恍然大悟,笑道:“金老,原来这金黄色的蚕蛹乃是您的招牌啊!” 金蛹一阵错愕,说道:“招牌?呵呵,招牌,也罢,你再去拿几件兵刃出来!” 林朗大奇,暗道:“不是招牌那是什么?我手腕上这枚小长命锁不也有京城‘造化手’闫怀仁的招牌吗?”到小屋中随手拿了三件兵刃。回转过来。 金蛹眼含深意望着他,问道:“你再看看!” 林朗心知这金色的蚕蛹必有蹊跷,索性只找这个标志,哪知三件兵刃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那只蚕蛹的标志,他不死心,撑起油灯,到武器房内挨个查看。果然,其余的兵刃没有一件是刻有金黄色小蚕蛹标志的。 他为人本就聪明,想起断了的吹雪刀、无痕剑。还有这恨天锤、佛家心降魔杵的用意,心中已然猜了个大概,回头望向金蛹,但见他面含笑意,微微颔首。 林朗狂喜,扑翻在地,连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金蛹微微一笑,任他磕了八个头,这才说道:“起来吧,你切不可对外人说你是我的徒儿,以你的武功,江湖上已经鲜有敌手。日后遇到一些老不死的怪物,若他们有意为难与你,你只消拿出这白骨刀,他们一看这金色的小蚕蛹便会明白,冲着我的三分薄面,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林朗心中感动,原来金蛹几日前早就将自己收入门墙了,这枚小小的金色蚕蛹,乃是师傅这一门的标志。自己倒好,还跟他插科打诨,不过一想到再也不能和他那般轻松的相处,心头未免有些失落。 金蛹察言观色,已知他心中所想,笑骂道:“愚昧,该怎样就怎样,万法随缘,若被一些虚名礼仪所束缚,那我江湖人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林朗大喜,笑道:“就怕您不高兴,我可不愿意每日里看到一个板着脸的师父,对了,师父,我尚有两位师父,一位是当年‘暗夜刺客’门主毒玫瑰琉璃师父,另一人则是赵家遗骨赵曾师父,那个……” 金蛹打断他道:“无妨,我门中可没有那许多条条框框!只需谨记一点,不能枉杀无辜!不得做那丧尽天良败坏良心之举!” 林朗正色道:“徒儿理会得!”金蛹微微一笑,长长出了口气,似是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沉吟半晌,忽道:“你那位琉璃师父可曾提到过当年盛极一时的血杀堂?” 林朗点点头,金蛹叹了口气,说道:“我收你为徒,却也是有私心的,你师父是否告诉过你血杀堂堂主的名姓?” 林朗摇摇头,道:“师父不曾说过,每次提及那位血杀堂堂主,她总是情绪异常,弟子也便不再多问!” 金蛹微微颔首,悠悠的说道:“血杀堂堂主名叫薛玉堂,后来听他自改名姓,叫做血玉堂!那血玉堂,便是我的小徒!” “啊?他是您的徒弟?我师兄?”林朗大吃一惊,师父琉璃念念不忘的仇人,竟然是金蛹师父的徒弟? “怎么?”金蛹见他神情大动,奇声问道。 “师兄……” “不准叫他师兄!”金蛹厉声喝道。 “是,琉璃师父与他似有大仇!”林朗轻声说道。 “哈哈,如此正好,宿命如此,天命难违!”金蛹大笑一声,随后沉声说道:“你今日答应我,若那畜生还未死,你定要手刃他提他首级来交予我!” 顿了顿,轻声道:“不过盘龙古剑百年来几经易主,想来他早已被人杀了也说不定!” “师父,他……到底……”林朗犹豫不决,问道。 “哼,他杀了自己的三师兄,又自改名姓,显然是叛出师门,这也就罢了,八十年前,他曾派血杀堂的高手……”金蛹话音一寒,说道:“派血杀堂的高手前来刺杀与我!” “此人狼子野心,确实该杀!”林朗心底一寒,师兄弟并无深仇大恨,不过是要捉拿他,交予师父面前,以求师父将他们重列门墙,熟料此人下手如此歹毒。 林朗心中暗道:“且不说嫁祸林家之事是不是你血玉堂所做,单凭你这大逆不道,我便该为师门清理门户!” 金蛹不再言语,叹了声:“睡吧!”神情萧索,往外走去,忽然顿足,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吩咐林朗:“老二名叫冷逍遥,如今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唉,都怪我处事太过莽撞……” 言毕头也不回,出了小院,林朗心知师父此言,必是要他日后在江湖上行走,寻找二师兄,当下将‘冷逍遥’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头。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未亮,林朗便已起身,出了屋,坐在院中暗运‘月影光华’,修炼内功,行了几个周天,觉得身子已然渐渐恢复,内力也变得悠长蓬勃起来。 刚刚收了功,便见金蛹走进院来,说道:“跟我来,每日美景,不可错过!”不待林朗询问,便跃上房顶,攀上悬崖,林朗紧随其后,运起‘月轮之舞’轻身功法,上了悬崖。 到了崖顶,见金蛹已然在百丈开外,赶忙追了上去,二人沿着悬崖一路向北,行不多时,眼前现出一道裂谷,谷中悬挂一架铁索桥,金蛹当先而过。林朗摇摇晃晃过了铁索桥,那边原来是鹰愁涧的一侧山峰。 盏茶时间这才横越山梁,映入眼帘的乃是数条玉带一般的小河,几条小河流汇聚到鹰愁涧,原来鹰愁涧那大瀑布乃是这些小河流汇聚而成。小河之间有几处沙洲,金蛹等林朗赶到,问道:“能过去么?” 林朗点了点头,金蛹不再说话,当先踏水而行,屡到身子借力不足之时,便在河中突出的礁石上足尖轻点,复又贴着水面电射而出。 林朗跟随其后,大声赞叹。金蛹偶尔回头,见到林朗身法飘渺优雅,不禁也是连竖大拇指。林朗所使,自然是控鹤功中的骑鹤遨游步法,这种步法,可以说是赶路的绝妙身法。 转眼便到了河流之间的沙洲之上,林朗停下身形,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水流,前方两座山峰呈葫芦状挺立,中间一条玉带横贯而出,正是从侧面而看的鹰愁涧。 金蛹嘘声道:“等着瞧,就要来了!用心观察,用心体悟,这世间任何东西、任何现象都可以与武学联系在一起!” 过了半晌,忽见山涧之中吐出数缕白云,柔柔的飘荡在空中,渐渐隐去。白云方去,东边黑暗中一抹朱红色的霞光摇曳晃动,初时作赤红色,而后缓缓变做血色,再由血色缓缓转为紫色,紫色淡去,蓦然现出一片白光。 透过两座山峰望去,天边或白色,或橙色,时而又是明金色,时而又是昏黄色,变幻不定。缓缓地,数条血红色的光线从河水中射了上来,两峰之间水幕弥漫,半空中登时彩虹蜿蜒,变幻奇丽,再过数息,一轮血色磨盘一般的红日踊跃出水面,彩光登时消散,彩虹渐渐淡去。 然天边的云彩被日光一照,又是数不尽蜿蜒白虹,形状风云变化,绮丽无比,再过片刻,整个红日已然悬挂东边天空之上,映的鹰愁涧山峰、涧水一片明媚灿烂。(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剔鳞刀法入肉三分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雪落兄一路走好……我们的生活依旧得继续,依旧得辛劳的码字…求订阅,求各种支持,谢谢! 林朗素闻海上日出最为壮观,从未想过,这鹰愁涧的日出,竟也如此波澜壮阔。沉默半晌,正要放声大赞,却见一边金蛹闭目负手而立。 过了许久,日头渐渐升起,金蛹这才睁开眼来,问道:“你有什么感悟?” 林朗摇头道:“子弟沉浸其中,倒没什么感悟……” 金蛹微微一笑,说道:“回去吧!”二人沿着原路返回。林朗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见过海上日出吗?” 金蛹边行边笑道:“怎么没见过?此去一路向南,行到新月国最南边,便是勾魂海,新月国人怕是连孩童都见过海上日出!” 林朗问道:“那海上日出有这鹰愁涧日出好看吗?”金蛹停下身来,望了眼身后的鹰愁涧,说道:“海上日出是要比鹰愁涧日出更大气、更壮观,但不及鹰愁涧日出时的诡谲与色彩斑斓!” “这么说吧,若将海上日出比作猛狠阳刚的武功,那鹰愁涧日出便是阴柔的武功,二者大同小异,俱是天下奇观!” 走了半晌,林朗忽然问道:“师父,您说世间万物、世间任何现象都能与武学联系起来,您刚才是在领悟武学吗?” 金蛹点了点头,说道:“创造一种武学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当年我创出‘月影光华’整整花了三八二十四年!” 林朗心下好奇,说道:“那您刚才悟出什么没?”金蛹傲然道:“那是自然!走吧,待会让你瞧瞧一种功夫,不过你可别瞧它不起!” 回到小院中,已近午时,金蛹又找出鱼篓子,笑道:“打鱼去!” 林朗心知师父必有深意。当下跟了前去,走在半路,林朗忍不住又问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做出那日那三道菜就怎么了?” 金蛹奇道:“你小子今天哪来如此多的问题?要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林朗“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 过了半晌,再次来到当初捉雪鲈鱼的那道小瀑布之下,金蛹回头揶揄问道:“怎么样,见识了真正的银河落九天。这小小的瀑布,现下还觉得震撼吗?” 林朗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瀑布比起鹰愁涧那瀑布,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金蛹今日行动很快,事先只告诉林朗,今晚吃鲫鱼,到了水潭边上,更不打话。随手打晕两条鱼,抓进鱼篓子,便招呼林朗回去。 林朗像个小跟班一样,来来回回。全然不知师父是要干嘛。到了林中小屋,金蛹将两条鱼拿出来,放在林中那张小木桌上。 林朗定睛一瞧,笑道:“哈哈。师父,您今儿个抓错啦,您不是说要抓鲫鱼的嘛。这有一条明明是鲤鱼呀!” 金蛹嘿嘿笑道:“先别高兴,准备今天晚上挨肚子吧!”林朗奇道:“怎么挨肚子?” 金蛹笑而不答,忽道:“你的白骨月刃呢?借我一用!” 林朗心念一动,白骨月刃已然拿在手中,金蛹见他凭空拿出一件武器来,大奇,忙问林朗缘由。 林朗便将当日如何得到乾坤宝袋之事说了一番,金蛹忙叫林朗召唤出来,自己瞧瞧,林朗又是心念一动,掌中便躺着一枚小小的锦囊! 林朗心知师父酷爱铸造,对这些千万年前遗留下来的东西很是感兴趣,当下说道:“师父,您试着滴血看看,不过这个锦囊弟子之前早就滴过血,不知道再次滴血会不会有反应!” 金蛹摇头说道:“我早说了,万法皆有缘,不可强求!“忽然嘿嘿笑道:“正好,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你这乾坤宝袋!” 将乾坤宝袋收入怀中,紧紧盯着林朗双眼,沉声道:“瞧仔细了,瞧刀法的走向去势!”言毕,缓缓举起刀,陡然间,迅捷无伦的刺向小桌上的鲫鱼,只见金蛹单手翻动连连,那柄比长剑稍短的白骨月刃在他手中轻灵跳动。 半盏茶时间不到,金蛹蓦然停手,蹲下身子,满意的望着桌上的鲫鱼。林朗骇然色变,原来金蛹竟以如此锋利更兼长而大的兵刃,将一条鲫鱼鳞片刮的干干净净! 金蛹点点头,说道:“果然,你这种形状的刀,使用这种刀法更为趁手!”抬起手中白骨月刃,但见刀身不染一片鱼鳞,也不见丝毫污浊之处,赞道:“不愧是天地灵气淬炼过的身体,了不起,了不起!” 这才起身道:“看到我刚才的手法了吗?”林朗双目睁的老大,讶然到:“师父,如此快刀,我怎能看的清楚?” 金蛹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没办法,这里只有一条鱼,只能演示一次!我这刀法,名叫‘剔鳞刀法’,牢记‘快、准、稳’三字便可,使出之时,首先要考较使刀之人的眼力,其次是手劲,最后便是内力!” “第一,不得伤了鱼肉,第二,需要刮干净,第三,不得切碎鳞片!” 林朗低下身来,捡起一枚鱼鳞,不置信的望着金蛹,金蛹骂道:“我刚才不就做到了?快去,这条鲤鱼便是替你捉的,鲤鱼鳞片可要比鲫鱼的大很多,对你来说够轻松的了!” 当下口述了一遍这门刀法的诀窍所在,以及运力技巧、刀势,罢了这才将白骨月刃交予林朗手中,嘿嘿笑道:“你最好把鲤鱼割成数块,免得第一刀下去便毁了整条鱼,先说明白了,到了晚上还没有将鱼鳞刮完,或者鱼身被切烂,你晚上便不用吃饭啦!” 金蛹奸诈一笑,从怀中摸出乾坤宝袋,自去屋内研究,临去之时,又道:“不准投机取巧,你是用什么东西刮的鱼鳞,我自然识得!” 林朗苦笑一声。将那条鲤鱼拿了过来,尝试着用手摘下一枚鳞片,自语道:“应该不难吧!”然后站起身来,提起手中白骨月刃,陡然一刀挥落,手腕翻动。 但他心中终究惴惴,只卷动了两刀,便停住了手,低下头一看,不禁叫苦不迭。原来一条好好的大鲤鱼,竟被自己划烂了。鳞片一片都未刮下,反而被锋利的刀锋划破,这才想起师父适才所说,为什么最好把鱼割成数块再练刀法! 于是割下一截鱼身,掌握好手劲,暗暗运用金蛹传授他的诀窍,手腕翻动间数下,林朗赶忙停下手。往地下一看,这次是要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过也仅仅揭下两片完整的鳞片而已,除此之外。一大块鱼肉被自己割了个七七八八! 暗叹一声,林朗忽然想到:“把鱼身划为几段,变得更小了,其实更加难以刮去鳞片。我是练习不够,运劲的法门还未掌握好罢了!” 回身看了眼金蛹菜畦中的胡萝卜,登时一喜。而后摇了摇头,暗道:“胡萝卜还是不行,再说也没那么多胡萝卜让我练习!” 躺在金蛹常常躺卧的那张竹椅上,自语道:“鱼是不行的,我先得找些东西练好手劲、眼力劲。”忽然抬头望见树叶中的青涩果子,挑起身来,叫道:“对呀,找一截木头悬挂在树上,啥时候我能剥下树皮,那时候应该就可以啦!” 说起容易做起难,练了一下午,林朗还是难以把我手劲。 到了晚上,眼见夜幕缓缓降临,师父金蛹在那边土灶上开始弄清蒸鲫鱼,过不得片刻,便已肉香四溢,晚风将浓浓的鱼香味送过来,林朗不禁耸了耸鼻子,喉头大动。 金蛹毫不理睬他,自己在那边大快朵颐。林朗大恨,过去自灶间扯了一根柴火,又折了些枯枝,将那条被自己砍坏了的鲤鱼清洗刮鳞之后,烤着吃了。 吃完之时,金蛹早已去休息了,林朗心中发狠,突发奇想,找来一块手帕,来到一棵大树前,用手帕捂住了眼睛,提起白骨月刃便往树上削去。如此练到到三更半夜,这才回房休息。 这晚梦中也在研究这路刀法,第二日早早起来,便跑到树下去看,却见树底下放着一条大鲤鱼,再看树上划痕,深浅不一,但并无很深的划痕,显然昨夜运力的法门稍微掌握了一些,忽然看到树上有一行字:“用意不用力!”自然是师父所留了。 林朗略有所悟,当下换了一株大树,依旧蒙上双眼,谨守用意不用力的念头,直到手臂酸软这才停手,这次效果显然比昨晚更好。 林朗大喜,如此这般连续换了三棵树,到了傍晚,再拿那条鲤鱼实验,果然进步极大,但鱼身依旧被他划烂,晚上只能再次吃烤鱼。 如此接连三日,每天白天都不见金蛹,但每天早上自己醒来,树底下都会有一条大鲤鱼,到了傍晚,金蛹便会回来,看一眼他以白骨刀刮鱼鳞的手法,而后自己张罗晚饭。 过了一周,林朗将目标换做菜畦中的胡萝卜,心念一动,手中白骨月刃翻飞,手腕数动之后,林朗再去看胡萝卜,不禁微微一笑,原来那胡萝卜整整齐齐被林朗削下一层薄薄的皮来。 到了傍晚,林朗再次刮鱼鳞,这次已然能干干净净的刮去鱼身半片的鱼鳞了,只是在以刀尖翻转鱼身之时,会再次将鱼划烂。 又过了三日!这日中午刚过,林朗削了几根胡萝卜,塞进口中嚼食,望了眼桌上的大鲤鱼,一咬牙,扔掉手中胡萝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提刀向鲤鱼削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来一看,林朗哈哈大笑一声,捧起桌上的鲤鱼,只见鲤鱼身上鳞片被刮的干干净净,更无伤到鱼身之处,显然,这手剔鳞刀法,终于是练成了。 当下奔到水潭边上,抓了一条鲫鱼,回来之后,运起剔鳞刀法,鲫鱼的鱼鳞要比鲤鱼小,自然更难刮,林朗只是在鱼背上刮伤了一层薄薄的创口之外,再无失误。 林朗心中激动,便亲自下厨,美美的弄了一盆水煮鱼,静候金蛹回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红颜一怒 孤身三登天南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且看二胡狭义的解释武学,其实人吃饭睡觉,走路呼吸都是武功…… 金蛹回来的很晚! 直到月亮爬上屋角之时,他才回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林朗奇道:“师父,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金蛹不答,神色怪异的望着林朗。林朗一愣,老不自在了一阵,忽然两手叉腰,笑道:“喂,金老前辈,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盯着晚辈,晚辈羞煞也!” 金蛹扑哧一笑,笑骂道:“你小子,没大没小,反了你不成?”话音一转,指着林朗,作恍然大悟之状:“我明白了,你小子就是这么骗女孩子的!” 林朗瞠目结舌,讶然说道:“师父,我哪里骗女孩子了?” 金蛹嘿嘿笑道:“罢了再说,谁让你做饭吃的?” 林朗得意一笑,到小桌上拿来那条鲤鱼,递给金蛹道:“那,鱼鳞刮得干干净净,没有划烂鱼身,也没有割破鱼鳞!您说我该吃不该吃?” 金蛹拿过鲤鱼,颔首笑道:“好哇,当真不赖,这剔鳞刀法你是学会啦!”林朗嘿嘿一笑,问道:“师父,你这刀法也是自己悟出来的吗?” 金蛹一愣,摇头道:“这倒不是,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小时候我喜欢吃鱼,村头有位老婆婆,家传的一手烹鱼绝技,每次她起灶做菜之时,我便前去学习!” 林朗嘀咕道:“你怎知人家做的是鱼?要做的不是鱼,你岂不白跑一趟了?” 金蛹瞪了他一眼,道:“初时我学习她烹鱼的手法,后来见她刮鱼鳞刮的奇快,而且是用菜刀竖起刮,当时我便大觉新奇,于是我就问她:‘婆婆,您是怎么刮鱼鳞的。怎能这么快呢?’你猜老婆婆说什么吗?” 林朗弯起腰来,咳嗽一声,捏着喉咙说道:“这是我家传绝技,你小孩子学不会的!” 金蛹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道:“你猜错啦,那老婆婆说:‘熟能生巧,你若刮上上千条的鱼鳞,自然便会啦!” 林朗奇道:“熟能生巧?就这么简单?” 金蛹点了点头,叹道:“其实武功也并非是何等精深奥妙的存在。譬如说,你练习拔剑,单单练习拔剑,连上个把月或许没什么,但是你锲而不舍,练上数载,对敌之时,会怎样?” 林朗若有所悟,喃喃道:“那便是敌人宝剑尚未出鞘。我已一剑……” 金蛹颔首道:“不错,武功只不过是在熟能生巧的基础上,加了一些精妙的手法、运劲的法门,说到底。其实我们每一个动作,都是一门武功,只不过你从未去发现,从未想过去勤加练习罢了!” “扯远啦!后来我隐居此处。几次捉鱼之后,一晚蓦然想起那位老婆婆说的话,于是我便开始练习这剔鳞刀法。”金蛹拍拍林朗肩膀。笑道:“你可比我有悟性多啦!我当初可是整整杀了数百条鱼,这才想到在树上、萝卜上练习呢!” 林朗正色道:“师父,那倒不是,徒儿是经您传授了使力的法门,以及用意不用力的诀窍,若让弟子自己练习,怕是一年半载都学不会这路刀法呢!” 金蛹赞道:“不骄不躁,你很好啊!不过你也不宜妄自菲薄,能在半月不到的时间内学会这路刀法,当真了得!” 俯下身子闻了闻瓷盆中的水煮鱼,说道:“嗯,闻起来不错!” 林朗望着泡了很久,已经黏黏糊糊的菜,苦笑道:“师父,倒了吧,我再给您弄饭吃!”不待金蛹答话,便将一盆鱼倒进了菜畦中,金蛹叫道:“哎哎哎,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林朗说道:“徒儿第一次给师父弄菜,怎能弄那样的呢,嘿嘿,师父,您等着,我给你弄凉拌土豆丝去!” 金蛹微微一笑,拉住他道:“不忙,我这里带得有菜!”解下背上的包裹,放在小桌上,掀了开来,果真露出一个精致的饭盆,金蛹揭开盖子,登时一股香味涌入林朗鼻中。 “师父,您去化斋啦?”林朗嘻嘻笑道。 金蛹一怔,缓缓点了点头,叹道:“与化斋差不多吧,呵呵,吃吧!”取过筷子,递给林朗,林朗也不客气,接过竹筷,叫道:“师父,您也吃吧!” 金蛹笑道:“我吃过啦,怕你今儿晚上吃烤鱼或者做兔子,顺便给你带的!” 林朗心中一暖,强笑道:“师父,我怎么做兔子了?” 金蛹揶揄道:“天天啃胡萝卜,不是兔子那是什么?”林朗哈哈大笑,埋头吃起菜来,金蛹又从包裹中拿出两个馒头,笑道:“就着吃吧!” 林朗大快朵颐,连赞好吃,忽听金蛹说道:“吃完了早些歇着,明儿就走吧!”林朗一惊,扔下筷子,囫囵吞下口中饭菜,急道:“师父……” 金蛹微微一笑,忽而眼睛一眨,说道:“你再不走,慕和宗就被你那小朋友当家了!” 林朗一愣:“啊?哪个小朋友?”金蛹没好气的说道:“就归云山那小女娃子啊!” “青璇?”林朗一愣,随即惊呼一声,“她怎会去慕和宗?” “装糊涂!”金蛹笑骂一声,说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家人多日不见你,便上归云山问讯,那小女娃子认定是慕和宗在半路上将你虏去,只身闯慕和宗,今天已是第二次来啦!” “糟了,以她的武功,怎能敌得过慕和宗那许多高手?”林朗心中一急。 “哈哈,没事的,慕南道被尧长歌一顿给打怕了……唉,丢人现眼。你那小朋友两次要人,慕南道都奉为上宾,还要她自己找!”金蛹笑道。 “慕南道有这么好说话?”林朗不自信的问道,他可不信慕南道会任凭一个小女孩子在慕和宗撒野。 金蛹神秘一笑,问道:“那我好说话么?” 林朗愣了愣,忽然想起慕和宗的上上任宗主乃是师父的大徒弟,也是自己的大师兄,心下恍然,低声道:“谢谢师父!” 金蛹笑道:“谢我什么,该谢的是你大师兄!我只说了句话儿而已!” 林朗侧目望着他,笑道:“师父,您说了什么话?” “我只说,那小姑娘要的人便是你才入门的小师弟!”金蛹道。 “师父,您不是将大师兄他们……逐出师门了吗?”林朗问道。他心中疑惑,既然已经逐出师门了,师父怎会再见徒弟? “傻子,自己的儿子,逐出师门,那还是自己的儿子呀!”金蛹叹了口气,黯然道。 林朗恍然大悟,原来大师兄便是师父的儿子。只听金蛹说道:“这些年来我都没去看过他,这次为了研究你那乾坤宝袋,便去慕和宗禁地走了一遭,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有了孙子啦!唉……” 林朗心知若再绕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师父定会不开心,眼珠一转,笑道:“师父,您那宝贝曾孙子多大啦?” 金蛹神色一紧,随后故作警惕道:“她可是慕和宗的掌上明珠,我这几日和她相处,性子还不坏,没被父母长辈给宠坏了,我那瑶瑶小宝贝,如今…年方十八!” 神色一正,正襟危坐,说道:“你小子可别打瑶瑶的主意啊!”林朗哈哈大笑,金蛹当下将乾坤宝袋交还给他,说道:“这东西不是我们能够研究透彻的,那个时代太神秘,太神奇!” 林朗黯然道:“师父,弟子……” 金蛹呵呵笑道:“支支吾吾的,像个大男人么?你这一去,师父有几件事要托付给你!” 林朗正色道:“师父您说!” “第一,便是照顾好自己,我将你托付给你自己,如今苍澜大陆正处乱世,慕和宗上任宗主慕千机……唉,慕千机是你大师兄的义子,为人野心颇大,指挥慕南道想要搞出一番事来,那苍云国也和你踏云国战事不断,出云国……嗯,这是另一件啦!” “第二件事,便是在寻找你二师兄之事上下点功夫,但愿他尚活在人世!若能找到,那柄恨天八棱锤你便交给他,他自然会明白!” “第三件事,当为诸事之首!” 林朗听他说的郑重,心道:“必然是血玉堂之事了!” 果然,金蛹道:“第三件事,便是着力找寻血玉堂那畜生!虽然很难找,但我那日救你之时,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林朗疑惑道:“什么端倪?” 金蛹道:“那个卷云公子那日与你打斗,并未使出多少力来,他必将是你的劲敌,但此人的武功招式中,我隐约看到了血玉堂的影子!所以此人便是你的第一目标!或许从他身上,能找到血玉堂的线索!” 林朗点了点头,想到那日那卷云公子说要请自己前往出云国,又知道自己在苍月国未死的消息,必然与十八金刚有关,说不得,自己接下来的第一目标便是出云国栖霞寺了。 坐了会,金蛹忽道:“我现下担心的便是你体内那股嗜杀的**,难,当真难啊!”林朗洒然一笑,说道:“师父,徒儿一旦发作,那便来你这里,嘿嘿!自在逍遥!” 金蛹苦笑摇头,说道:“歇了吧,你那小朋友说明日还会再来慕和宗要人,看来,你明日不得不出现了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心焦担忧 转身佳人非卿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不肯,又借口请教武学疑问,两人一个问疑,一个解惑,知道月亮渐渐隐去,这才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早,林朗早早起床攀上悬崖顶上,打坐运功,收功之后,望着远处的鹰愁涧,心中留恋,只想随着师父隐居于此,再也不出去。 无奈的叹了口一,回身却见金蛹静静立在崖边,林朗鼻子一酸,说道:“师父,待弟子诸事了结了,便来此处,再也不离开了。” 金蛹呵呵笑道:“傻孩子,走吧!” 二人下了悬崖,林朗又在小院中流连一番,终究忍住了泪水,头也不回往外走去,金蛹叹了口气,他心中也是舍不得这个刚刚收入门墙的弟子,两人相处月余,早已感情极深。但他也明白林朗尚年轻,还有许多大事需要他去做,便也只能叹息一声。 出了小树林,金蛹带着林朗绕来绕去,翻过一丛丛小山,前方豁然开朗。金蛹抬手指道:“再往前走,便会到达新月京城,师父就送你到这里吧!” 林朗默然不语,点了点头,待得转过身来,已不见了金蛹的身影,林朗面北而跪,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一路向南行去 日出时分,已然到了一处小镇之上,林朗一打听,原来此处乃是京城外的杨柳镇,过了杨柳镇,便到了京城了。 林朗不敢耽搁,若是自己赶到之前,鹤青璇已然闯进慕和宗,那倒有一番不必要的麻烦,当下加快脚程。顿饭时间,便到了京城。 慕和宗林朗曾去过,倒也是轻车熟路,远远望见慕和宗宗门外熙熙攘攘,早上行人颇多。都在驻足观望什么,林朗心中咯噔一跳,暗道:“莫非是青璇那丫头?” 赶忙排开人群,却见慕和宗大门刚刚关上,围观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散开,林朗抓住一位老伯问道:“老伯,大伙在看什么呢?” 那老伯道:“听说慕和宗抓了个女贼,被活生生打死了,这不刚刚才抬进去!” 林朗吃了一惊。暗骂鹤青璇自以为是。四周看了看,围墙虽不高,但四周人群颇多,他不便当众施展轻功越墙而入。正自焦急,猛地里院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子呼叫声。 林朗大急,不再理会周围人,众目睽睽之下,拔地而起,翻身便进了慕和宗。耳边尚有墙外百姓的惊呼声。脚下蓦然欺来两掌。 林朗身在半空,虎躯一扭,借着这一扭之势,双腿一翻。那两人胳膊咔嚓一声,登时断折,人也昏厥过去。 落下身形,林朗探手点了二人穴道。放眼四顾,见稀稀拉拉的一队人自一边走来,个个哈欠连连。睡眼朦胧,显然是刚刚睡醒,便换班守岗了。 林朗微微摇了摇头,这慕和宗门下弟子竟是这般模样,他心中挂念鹤青璇的安危,几个闪身,悄声掩藏在一座假山后面,凭着适才记忆中声音来源处,躲躲闪闪摸了过去。 慕和宗作为五大门派之一,占地面积极广,林朗着了良久,险些迷路了,前方又是一排松柏,林朗掩身其后,忽然听到几人说话的声音。当即伏下身子,侧耳细听。 只听一人说道:“二护院,这女贼几次三番前来,宗主都放他一马,还待她极为客气,我们抓了她……宗主会不会怪罪?” 一人冷哼一声,想必是那二护院了,只听他说道:“宗主又没言明我们不能把她怎地,这女贼第一次来,就偷了二百两金子,上次来更是直接拿了二老爷最喜爱的洮砚,我们抓住她,是尽职尽责,上头指不定还要尚我们呢!” 林朗心中大奇,暗道:“青璇怎会偷东西?” 只听几人哈哈大笑,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二护院,要不,咱弟兄们拿着娘们尝尝鲜?” 那二护院笑骂道:“六子,我说你小子总有一日要坏在女人身上!不过这女贼长得确实……嘿嘿,等我和大护院享受过,少不了你们的,不过这可是一匹烈马,小心你们自己的命根子啊,啊,哈哈!” 几人哄然大笑,连连称赞道谢,马匹拍了个满天飞。那声音尖细的六子说道:“就算他是再烈的嘛,二护院出马,还不手到擒来。二护院,要不,我这就去招呼大护院,你二人赶快享受如何?” 一人笑道:“六子,我看你不是替两位护院着想,而是自己猴急起来了吧?” 几人又是一通哈哈大笑。林朗心中大怒,这几人一看便知道如此戕害的两家女子极众,但担心鹤青璇,却也不便现身。 那二护院沉声道:“为什么非要和大护院一起?今儿这小蹄子就是老子一人的!” 几人连声称是,一人说道:“二护院,我们在外面给您放风如何?”那二护院笑道:“有劳啦,待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嘿嘿!”淫笑着钻进屋子。 林朗心知鹤青璇此刻危险之极,俯身捡起几粒石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位一一掷出,几声轻微的闷响,林朗不用偷偷去看,和身而起,冲了过去。 屋外台阶上躺着共有四人,四人皆昏死过去,林朗正要破门而入,斜眼看到地上的那几人,蓦然心中发狠,身形穿梭飘渺,眨眼间,便在几人头上一人送上一掌,四人便无声无息便魂归黄泉,再也做不得恶了。 不敢浪费丝毫时间,林朗反手推开房门,斜斜一滚,窜到厅中。那二护院早已脱了上身一副,听得房门被人推开,头也不回,慢悠悠的脱下裤子,缓缓说道:“不懂规矩么?” 若进屋的真是那几名护院,听闻二护院这样慢悠悠的说话,定会吓趴下,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二护院发怒的征兆。 然而进来的却是林朗,林朗并不知道这个光溜溜的烧火棍子这会是快要冒火的烧火棍子。林朗斜斜坐在桌边,嗤笑道:“没想到你这么个烧火棍竟然有这等气度!” 二护院吃了一惊,豁然转身,死死盯着林朗。沉声问道:“你是谁?”突然喊道:“六子!”门外无人应声,二护院这才真正心惊起来。林朗也不阻拦他,笑道:“他们都在下面等你呢!” 蓦然欺身而上,身在半途,白骨月刃已然在手。他不想耽误时间,早点带了鹤青璇离开慕和宗为妙。 那二护院却也当真了得,林朗迅雷般的一刀,竟被他躲开了,林朗不禁轻咦一声,突然来了兴趣。索性收起白骨月刃,单以肉掌跟二护院拼斗起来。 那二护院**这身子,见来人掌风肆虐,力道沉猛,初时还接得了两掌,数掌之后,直觉对方每一掌击过来,好似山岳拍将下来一般,手臂瘫软。全身酸麻。心知不敌,有心出声叫喊,却每次均被这个少年掌力逼回。 初时还在意自己赤身露体,打到后来。哪里还在乎这点,只想着怎么逃命。忽见林朗又是沉甸甸一掌拍来,心慌之下,俯身一个懒驴打滚。滚到桌子下面。 林朗笑道:“桌子下面没衣服的,你还是出来把衣服穿起来吧!”林朗这话倒是实话,一个大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赤身露体,那话儿耷拉在下边,确实不好看。 但二护院哪里肯定,林朗唤了几次,他总是不出来,林朗大怒,力灌右掌,狠狠拍向圆桌,那圆桌应声而裂,掌势毫不减弱,直扫地下抱头躲窜的二护院。 眼见着一掌必会将他劈死,不然想到:“此人那是必死的,但做人留一线,临死前让他穿起衣服吧!” 掌势一收,回身在地上捡起二护院的衣服,扔给他,那二护院默不作声的穿上衣服,林朗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看来这伤天害理之事做的确实不少!” 那二护院忽然叫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就为了这个女贼?” 林朗微微一笑,低声道:“我就是为了这个女贼!” 二护院一呆,苦笑一声,说道:“来吧!”话音未毕,陡然抓起身边一根断了的左腿,奋力往床上躺着的鹤青璇头上戳去,同时身子便向门口窜去。 林朗吃了一惊,心知这一桌腿若是砸中了,鹤青璇昏迷不醒,躲闪不开,必死无疑,二护院要的便是自己救鹤青璇而找到一线生机。 林朗大怒,纵身而过,飞起左腿,足尖狠狠拨开桌腿,桌腿立时倒飞出去,林朗右手一拨一送,那截桌腿一借力,直挺挺刺向奔向门口的二护院后背。 ‘噗’,一声轻响,桌腿断裂的一端尖刺横生,瞬间刺入二护院后背,二护院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就此不动了! 林朗赶忙奔到床边,轻声喊道:“青璇,青璇!”探手扶起鹤青璇,转过脸来,登时愣在原地,这人的确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但哪里是鹤青璇了?鹤青璇是鹅蛋脸,这女孩子却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略显消瘦。 见到此人不是鹤青璇,林朗反倒更加担心起来,赶忙帮这姑娘疏通内息,忙活了半晌,她这才悠悠醒转过来,林朗突然心思活泛,一把摁住她的嘴巴,果然,那女子喉咙呜呜而鸣,显然是在焦急呐喊。 林朗示意她安静,那女子战战兢兢点了点头,林朗轻轻放开手,那女子果然不再呼喊,侧过头望了眼地上,嘴巴一张,便又要叫出来。 林朗出手如电,再次摁住她的嘴巴,心道:“乖乖不得了,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叫?” 过了半晌,那姑娘眨了眨眼,示意林朗可以放开了,林朗忙将手掌拿开,她大口大口呼吸一阵,这才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声音异常清脆,像是黄鹂鸟儿在啼鸣,林朗忍不住赞道:“姑娘,你好甜的声音呀!” 那姑娘面上一红,突然嘀咕道:“死护院,死的活该!”转头问道:“你很厉害吗?是你杀了他吗?” 林朗笑道:“不是我还会是谁?姑娘贵姓啊?” 那姑娘笑道:“我叫做金瑶瑶!” 林朗惊叫一声,那女子蹦了起来,说道:“你不是说不准出声吗?你惊叫什么呀!” 林朗侧目望着这名五官精致,小巧可爱的女孩子,心道:“原来这女孩子便是师父的曾孙女,这……偷钱?这也叫没给父母长辈们惯坏?” 心中也登时明白了,为何他偷了慕和宗几百两金子,慕南道却没有难为他,盗走了慕云霄的洮砚,慕南道也没有为难他,原来,人家便是老老宗主的孙女。 便在此时,屋外忽然有人道:“咦,这几人怎么躺在这里?哎呀,他们都死了!” 一人沉声道:“怎么回事?这几人似乎是护院?快,快去禀告宗主!” 林朗暗道不好,低声道:“不要出声!” 金瑶瑶低声道:“你跟我来!”林朗奇道:“别胡闹,门外可是高手!” 原来门外这个声音林朗听得很是熟悉,只是记不起究竟是谁了,但这个声音的主人武功定然不错的! 金瑶瑶低声叫道:“你过来就知道啦!”只见她拱起身子,退到墙角边上,伸出右手摸索了半晌,似乎是找到了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轻轻一摁,那墙角竟然现出一个洞来! 金瑶瑶招了招手,嘴巴作势喊道:“快来!” 林朗窜了过去,便听门外一人说道:“不好,有血腥味,屋内有异!”(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故人相见 非泪盈便决斗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人生四大幸事是什么?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还有一个,便是他乡与故知!有句老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在武侠的世界中,他乡遇故知,有可能会是讨债的……求订阅,求各种支持……谢谢~~~~ 金瑶瑶眼疾手快,关上了暗道,便在此时,喀喇一声,房门被撞开,似有数人冲进屋来。一人显然识得二护院,叫道:“他是南院的二护院,杨树林!” 一声音略显苍老,说道:“屋内有打斗的痕迹……”林朗差点笑出声来,那么明显,还痕迹?又听那人继续道:“窗户尽数关闭着,贼人定是从门中逃走的!” “大哥,错啦!床还是温热的,显然刚刚离去不久,这二护院杨树林身子扑翻的地方恰好是门口,满地鲜血,此门向内开,若要开门,必定会拖动杨树林的尸身,画出一圈血线,然而这地上仅有我们进来时所画的血线!杨树林的尸身也显然并未移动过”突然一人朗声说道。 林朗藏身在暗道中,脑中犹在想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此时听到这人说话,蓦然想起,屋中几人,正是当年前往踏云国的新月国使臣,也便是慕容世家的慕容德、慕容正南、慕容肃、慕容天痕四兄弟! 林朗心道:“好哇,原来是老熟人,冤家聚头了!”忽然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襟,随后便听到金瑶瑶低若蚊蝇的声音:“走吧,这四人不好对付!” 林朗点了点头,忽听听屋中一人说道:“二哥,你是说子凶手尚在屋中?”他话一出口,呛啷一声,一人显然是拔出了宝剑。 林朗微微一笑,心知便是那个脾气暴躁的老三慕容肃。于是不再停留,跟随金瑶瑶沿着通道走了下去。 走了盏茶时间,这才到尽头,金瑶瑶掀开洞口,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张望一番,喜道:“没人,快出来吧!” 当先出了甬道,林朗随后跳了出来,金瑶瑶道:“这里是慕和宗北院。我就说嘛,为什么走这么远,原来这条通道是南院通向北院!” 林朗奇道:“慕和宗共有几座院子?” 金瑶瑶扑哧一笑,说道:“那不是几座院子,而是……哎呀,就跟传说中归云山几座山峰一样,相当于慕和宗门下的几个分支,依照弟子居住情况,分为东西南北四院。北院则是宗主慕南道所居之处!” “我们现在在北院大厅的后面,小心点,北院弟子武功都不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可当真不妙!”金瑶瑶声音清脆灵动,这番叽叽嘎嘎说起来,倒像是一只画眉鸟儿。 林朗颔首微笑,金瑶瑶奇道:“你怎地不问我为何这么熟悉慕和宗?对了。你潜入慕和宗又是为了什么?你……不会是专门救我而来吧?” 林朗笑道:“在下确实是来救人的,不过不是你罢了!” 金瑶瑶握紧小拳头,恨声道:“那个南院护院。当真卑鄙无耻,竟然给我下迷药,死得好!” 林朗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得前边厅中有人说话,忙拉起金瑶瑶,躲在阴暗处。 只听前面厅中一人说道:“我说姑娘,我们真的没有为难林公子,慕和宗四院你都找过啦,你还不信么?” 金瑶瑶低声说道:“奇怪了,慕南道怎会这么客气?这姑娘又是谁?咦……公子,你怎么啦?” 林朗摇了摇头,他已然知道,正是鹤青璇第三次登临慕和宗了,他心中感动,又责怪鹤青璇胆大妄为,要不是师父早就安顿好了后话,她此时怕是早被慕和宗拿下了!此时听到是鹤青璇,不禁气息动荡。 只听鹤青璇说道:“慕伯伯,我不信,能够掳走林朗的,那日你们围攻我归云山的那帮人中也只有你慕和宗有这个本事,而且我查过了,栖霞寺的和尚们一下山便赶往出云国了,而苍云国的彩云宫,也是集体在北邙山下一家客栈住下。” “只有你慕和宗,当日下了归云山之后,并未回归新月国,直到第二日,才突然出现,回到了新月国,你们自然嫌疑最大!”鹤青璇似是毫不畏惧,厉声喝问道。 慕南道沉默不语,任何人几乎都能猜想到慕南道此时的心情,若不是父亲慕千机莫名其妙连连吩咐不得为难这小姑娘,他早已一巴掌拍死她了。 第一次他不敢动鹤青璇,或许还是忌惮归云山那几位老怪物,但俗话说得好,有再一再二,而无再三再四。林朗真被自己掳走了也就罢了,无奈的是,自己真的没有掳走那林小魔头啊! 慕南道此时只觉得自己乃是这世上最冤枉、最无奈之人。 沉默片刻之后,慕南道忽然说道:“鹤姑娘,老夫也不骗你,当日我确实想要诛杀林朗来着,不过我门下弟子埋伏在半路上,却被一伙神秘人围攻,他们逃出来的人一口咬定便是林朗所为!” 掏出一封信,说道:“今日恰好收到我新月国望乡郡‘海沙帮’帮主海无涯的来信,你自己看看!” 鹤青璇哼了一声,抢过信来,略略翻读,登时脸色大变,叫道:“这不可能,林朗他哪来那么多人随时静候差遣?况且……况且林朗受了重伤,怎会杀得了这么多帮派派出的弟子?” “我原本是相信的,可是自你来我慕和宗要人之后,我便知道,那人定然不是林朗了,林朗那小魔头虽然残忍嗜杀……”鹤青璇打断他道:“莫要喊他小魔头,他不是故意的!” “好好好,林朗……林公子……”他刻意将林公子三字拉的老长,似是在讽刺,鹤青璇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慕南道续道:“……虽然残忍嗜杀,但他要一口气灭掉这许多门派帮派派出的精英弟子,却也做不到!他没有那份功力!” 忽然厅后一人朗声道:“多谢慕宗主为林朗洗冤屈!” “林朗?” “林哥哥?” 二人齐齐一愣,随即同时叫道。只见厅后转出一人,剑眉星目,嘴角含笑,不是林朗还会有谁?慕南道身周数名弟子齐齐拔出长剑,团团围住林朗。 慕南道究竟是一宗之主,摆了摆手,众弟子登时撤去剑阵,正要说话,却见厅后又转出一人,慕南道一愣。随即笑道:“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慕南道的父亲乃是慕千机,慕千机与金瑶瑶父亲金断玉同为金蛹大徒弟,也便是林朗大师兄金不换之子,不过慕千机乃是金不换义子,而金断玉却是金不换老来得子,亲生儿子。 那时慕和宗的宗主之位,金不换已然传给了慕千机,慕千机又将宗主传给了如今的慕南道。传位宗主之后,金不换才得一子,便是金断玉了。所以慕南道虽然年纪甚至要长过金瑶瑶的父亲金断玉,但论辈分。二人却是同一个爷爷的孙子,故而,慕南道称金瑶瑶为小妹。 金瑶瑶嘴角一瘪,便要哭出来。慕千机得知义父金不换并不将宗主之位收回。而且金断玉又生了一个女儿,对慕和宗宗主的地位几乎毫无威胁,于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这个侄女。慕南道也很是疼爱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妹妹。说道:“小妹,别哭,怎么了?” 金瑶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我不就喜欢扮个偷儿,偷偷咱家里的东西吗,我觉得好玩儿嘛,玩过之后还不是放回去,可是哥哥,你为什么要派人抓我,还……还……呜呜呜” 慕南道大奇:“哥哥没有派人抓你啊!还怎么了?” 金瑶瑶哭道:“还说没有,南院那个二护院,抓不住我,便用迷药,还差点……差点……” 慕南道一听火冒三丈,怒道:“抓南院护院过来,砍了!” 却听远处一人道:“慕宗主不必劳烦了,那南院的二护院早已被人杀了!” 慕南道笑道:“原来是慕容兄弟来了,老夫这边尚有些小事,烦请众位上座,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来人正是慕容家四兄弟,慕容德笑道:“无妨,慕宗主请便!” 此时慕南道身边一人低声道:“宗主,属下就是过来禀告此事的,属下认为,小姐常不在宗中走动,众家兄弟自然不认识,前两次宗主也接过未提,属下想,那二护院必是把小姐当做……当做女贼,这才……这才……” 慕南道骂道:“混账,这才用迷药?如此下三滥手段竟然出自我慕和宗?传出去我慕和宗弟子还如何做人?还想……唉!!”转身笑道:“妹妹,是你杀了他吗?杀得好!” 金瑶瑶摇头道:“不是,是这位公子杀的,幸好他救了我,不然……不然……呜呜呜” 慕南道嘿嘿笑道:“林公子,你这是跑我慕和宗杀人来啦!” 金瑶瑶急道:“哥哥,如果不是他……”慕南道强笑道:“如此,老夫还要多谢林公子大恩了!” 林朗皮笑肉不笑,打了个哈哈,笑道:“不敢,不敢!” 蓦然,厅中一人喝道:“好哇,林公子,踏云林公子,林侍郎,你好哇!” 林朗嘿嘿一笑,抱拳道:“慕容尚书好!” 慕南道察言观色,便知慕容家兄弟与林朗有过节,眼神一转,暗道:“若能挑起两方……借慕容四兄弟的手,除去这个林朗……”当下笑道:“原来慕容诸兄弟也识得林公子,呵呵,呵呵,那敢情好,大家都是熟人了!” 慕容德死死盯着林朗,沉声道:“是啊,是熟人了,当年林公子的恩德,在下时常记挂在心,不能回报大恩德,愧疚的很那!” 场中火药味登时浓郁起来,鹤青璇走到林朗身边,低声问道:“林哥哥,这四人是谁?” 林朗朗声道:“哈哈,这四人可大有来头,鼎鼎大名的慕容家四兄弟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月影对波纹 夜半鬼敲门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千万不要纵容敌人,要不然他会蹬鼻子上脸,如同干坨子上水,有多少吸多少!武侠的世界,要的就是快意恩仇,该杀便杀,豪情比天! “啊,我知道啦!原来这四位老先生乃是慕容世家的‘正德天肃’!”鹤青璇作恍然之状,躬身道:“晚辈归云山鹤青璇见过四位老先生!” 这四人本来排行是德、正 肃、天,鹤青璇偏偏乱喊一通,原是讽刺之意,其余三人倒也罢了,老三慕容肃并未听出鹤青璇的讽刺之意,听她将自己排在末位,登时大怒,抢上前叫道:“呸,我慕容老三怎么会排到老四去了?你这臭丫头懂什么?” 转身问道:“老四,你倒说说,咱们俩谁的武功厉害些?” 林朗当年便知这慕容肃向来对老四慕容天痕不满,但也知道慕容天痕涵养极为了得。果然,慕容天痕笑道:“自然是三哥您厉害了,小姑娘不懂事,三哥别听她胡诌!” 他本是好意,熟料慕容肃怒道:“好哇,你是说我喜欢听人胡诌了?”其实他武功确实不及慕容天痕,自己心中也知道,但仗着自己年龄较老四为大,心中不服气,每次相聚,都要想尽法子折辱一番。 鹤青璇咯咯直笑,周围众人也是忍不住偷笑,林朗暗道:“这慕容肃倒真是个草包!”慕容德沉声喝道:“老三,滚回来!” 慕容肃张了张嘴,但见大哥神色越来越不虞,也便住口不语,但双眼还是狠狠盯着老四慕容天痕,慕容天痕只是一笑置之。 慕南道向手下暗暗递了个眼神,那心腹心领神会,走出厅去,转瞬便即回转。说道:“宗主,宫中传来话,皇上要您进宫一趟!” 慕南道脸现为难之色,说道:“这个……这个…” 慕容德巴不得慕南道早些离开,自己四兄弟都快忍不住要对林朗动手了,于是说道:“皇帝陛下传旨,慕宗主不用理会我等,正好我们要和林公子好生亲近亲近!” 慕南道忙谢道:“老夫实在对不住的很,只是…老夫先走一步了!”转身向几名弟子说道:“好生招待慕容诸兄弟以及林公子他们,不得有误!” 当下转身出了门。林朗眼观六路,暗笑道:“好个慕南道,这是金蝉脱壳,坐山观虎斗啊!” 慕南道刚刚走出厅,慕容德便说道:“林公子,经年一别,风采依旧啊!近闻林公子大展神威,在归云山上连杀近百名武林豪杰,又在山下杀害许多门派好手。当真威风的很呐!” 林朗哈哈笑道:“老前辈风采不减当年,可喜可贺,承蒙老前辈夸奖,晚辈后学末进。还得仰仗各位前辈呀!” 当下倒上一杯茶,笑道:“各位是前辈,林朗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咱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如何?”他心知今日少不了一场恶战,嘴上的话说圆了。再动手不迟。 随即潜运内力,那只小茶杯忽然离了手,轻飘飘飞向慕容德,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却一滴也不曾撒落。 慕容德冷笑道:“好俊的功夫!”随手摸出折扇,右臂一声,‘啪’的一声,折扇打开来,以扇面接住了茶杯,笑道:“干戈化玉帛?这门功夫老夫可不会!这茶水,还是林公子喝了吧!” 扇面轻微一震,小杯滴溜溜打了个旋,反向林朗飞来。鹤青璇笑道:“你们都不喝么?我可口渴啦!”林朗忙喊道:“不要!”却见鹤青璇纵身上前,伸出右手,芊芊食指在杯子底下轻轻一点,小茶杯登时停在半空,向上轻微一跳,鹤青璇伸手抓住,昂首一饮而尽。 转身笑道:“林哥哥,你这茶水……”话音未毕,掌中茶杯突然碎裂,鹤青璇大吃一惊,这才知道,林朗与慕容德适才都在茶杯中注入内劲,此时才爆发。 抬起手来,见手掌被碎片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丝丝渗出,登时怒道:“慕容德,人家好心敬你茶水吃,你却使些歹毒的法子!” 金瑶瑶纵上前去,抓起鹤青璇手掌,又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边替她包扎,边说道:“慕容老爷子的波纹功可是很有功底呢,姊姊你可要当心了!” 她似是对鹤青璇说,其实是在告诉林朗,慕容家的波纹功非同小可,切要在意。 慕容德冷声斥道:“臭丫头,谁给你自信来接我茶杯?”林朗见鹤青璇受伤,心知虽然看似一点点小伤,但杯子中暗含两人的内劲,鹤青璇受的伤可不止那么一点点,登时心中大怒。 听得慕容德如此一问,冷笑道:“是我给她的自信!” 慕容德为之一滞,怒道:“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连杀近百人的本事!” 林朗翻身跃出厅中,叫道:“有没有,试试便知!”慕容德哈哈大笑,说道:“小犬无知!”晃身来到屋外。 林朗笑道:“老狗当道!来吧!”慕容德被他骂做老狗,登时火冒三丈,探手便向林朗肩头抓来,林朗肩头一抖,反向他手爪撞去,慕容德这一抓本是虚招,林朗以招挡招,全身毫无破绽。 慕容德后招只得隐而不发,身子一蹲,单掌一拍地面,双足一蹬,借势而起,一招‘牛蛙问天’,双掌拍向林朗前胸。林朗身子一斜,食中二指并拢,点梅手疾点慕容德双手腕太渊穴。 慕容德不懂穴道之理,毫不在意,突觉两手腕酸麻,登时使不出劲来,大惊之下,侧身后跃,叫道:“使什么妖法?” 林朗这一招,不但慕容家四兄弟大奇,连潜藏在暗中窥探的慕南道也是大奇,林朗手指随意一点,竟然破去了慕容德的‘牛蛙问天’悍然一击。 金瑶瑶眉头微皱,暗道:“这位公子手法好生怪异,爷爷也未曾说过有这种手法呀?” 场中诸人唯有鹤青璇听林朗讲解过穴道知识,此时隐隐约约懂了一点,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慕容德内力流转手腕。酸麻登去,怪叫一声,和身扑上,在林朗身前数步之遥蓦然停步,左掌前推,右掌轻拍左掌背,而后左掌疾翻,又轻拍右掌,如此迅无绝伦的连拍数下,右掌陡然拍出。 林朗暗道:“波纹功!”这手法正是当日林朗偷窥到慕容德使用波纹功时的掌法。凝目望去。六识皆开,果然便觉一道波纹一般无形的内劲激荡而来。 金瑶瑶喝道:“小心,这是慕容家的波纹功!”林朗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慕容家其余三兄弟皆怒视金瑶瑶,金瑶瑶浑然不在意,一双妙目盯着场中。 林朗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数波内劲荡来,当下使出金蛹所授的‘月影光华’内功,登时整个身子仿佛沐浴在月光之下。波纹功数道波纹内劲鼓荡到他身边,随即化去。 林朗心下冷笑道:“当日便已研究透你这波纹功的奥妙,如今还会怕你不成?你手掌连拍八下,那便是会有八道波纹内劲。一道强似一道,哼!” 果然八道波纹内劲一道紧随一道,鼓槌密集雨点般袭来,林朗岿然不动。慕南道在暗中惊道:“内力外放。此子好生了得,怪不得可以连杀近百名武林豪杰!” 八道波纹内劲一道道袭过,林朗洒然笑道:“波纹功。当真如同在海边信步,海浪一**而来,拂过脚面,惬意舒畅啊,慕容前辈,你这波纹功当真是酷暑时纳凉的无上功法啊!” 慕容德神色肃穆,林朗忽然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眼见慕容德左掌忽起,紧随波纹内劲拍来,心下疑惑道:“难道还有什么神秘不成?” 他浑然不惧,右掌上扬,斜斜拍向慕容德左掌,便在此时,慕容德蓦然收掌,右手拔出插在领子后面的折扇,,扇子横拿在手,陡然五指一张,那扇子‘呼啦’一声展开。 林朗忽觉眼前数道波纹内劲再次袭来,赶忙挥出右掌,虚拍一掌。 ‘砰’但听得半空中一声肉帛撞击声传来,林朗吃了一惊,这道波纹内劲好不沉猛,当下双掌连连拍向虚空,心中暗道:“原来他是以扇子发动波纹功,每一根扇骨,都蕴含着波纹内劲,外放出来。没想到,这波纹功竟然有此妙招!怪不得慕容家几兄弟都有一把折扇!” 百忙中看了一眼那柄折扇,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当年我曾偷了他的折扇,要师如龙送去苍云国,以求探知要求师如龙押送陨铁之人与慕容时间有何关系,怎地这柄折扇现在又在慕容德手中?” 猛力挥出数掌,细眼一瞧那柄折扇,扇面上一幅老松迎客图,背面题着几行字: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俭以养德四字居中,德字显得异常大。最后盖着一章,章曰“南岭狂人”。 这正是当年那柄折扇! 霎时间林朗脑中电转,便在此时,十八根扇骨十八道波纹内劲已然到了最后两波,击来的内劲也越发沉猛,林朗不敢再去胡思乱想,收摄心神,全力迎挡这最后两波。 波纹功’,就如同水面波纹一样,将一枚石子抛入湖中,会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波纹功’内力发出,一浪胜似一浪,在每一掌发出之时,其后紧随第二掌,如此一波推一波,绵延不绝。此时慕容德以扇子使出,更增威力。 林朗凝神感受,拍出一掌,忽觉手掌仿佛碰到了千钧巨岩,豁然崩塌而来一般,手掌一阵酸麻,不待林朗歇息,最后一道波纹内劲已然袭来,林朗大喝一声,全身多年苦修内力齐齐迸发,双掌一同推出。 “轰”,一声巨响,林朗身子暴退,背脊撞向一颗小树,那小树喀拉一声,齐根而断,另一边厢慕容德手中折扇已然爆裂,扇骨断裂开来,右臂软绵绵垂下,身子如断线纸鸢一般飞出,砸在一旁的石灯之上,轰然倒地,嘴角鲜血横流。 林朗最后一击仗着‘控鹤功’‘擒龙功’以及‘月影光华’三大功法所修成的内力,这才接住波纹功最后一道波纹内劲,饶是如此,依旧胸口生疼,双掌剧烈颤抖,毫无知觉。 鹤青璇与金瑶瑶抢上前去,扶住林朗,那边慕容三兄弟也扶起慕容德,却见慕容德面如金纸,呼吸微弱。 慕容肃狂叫道:“你杀了我大哥!小子,纳命来!”哇呀呀狂叫着便向林朗冲过来,林朗身子无力虚脱,鹤青璇赶忙挡在他前面。 却听那边慕容德喘息道:“老三,滚……滚回来!”慕容肃哪里肯听,非但如此,原本涵养极深性子沉稳的老四慕容天痕也是怒吼一声,手握折扇,冲了过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双掌,四掌互相拍击,又是连拍八下。金瑶瑶惊呼一声:“不好,波纹功合击之术!” 林朗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波纹功两人也可以联合使用,却觉双臂提不起,身子也酸软无力,忙喊道:“青璇,快让开!” 鹤青璇哪里肯,她也知道这一次非同小可,急的哭出声来,叫道:“瑶瑶妹子,你快带林哥哥躲开,我挡一挡!” 眼看慕容家老三老四两人联手的波纹功内劲便要释放出来,林朗心念电转,却根本无能为力,暗道:“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 便在此时,一声冷哼传来,声音并不大,但在场之人,无不心中好似被狠狠敲了一棍,闷响一声。远处的慕容德躺在地上,被这冷哼之声一震,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林朗放眼望去,只见大厅屋顶站着一人,形容苍老,但眉目依稀与师父金蛹相像。金瑶瑶喜道:“爷爷,爷爷你来啦!快打跑这四个坏人!” 来人正是金蛹儿子、林朗大师兄金不换,也便是金瑶瑶的亲爷爷!他这一哼,竟然生生打断了慕容肃与慕容天痕酝酿的波纹功! 那二人大骇,忽听得不远处慕容正南大哭道:“大哥,大哥……”二人奔过去,只见慕容德出气多,进气少,已然难以回天。 金不换沉声道:“来我慕和宗解决恩怨来啦?抬上那个死人,滚!”慕容正南几人哪里还敢停留,抱起大哥尸身,逃了出去。金不换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假山,喝道:“南道,滚出来!” 林朗心知大师兄来了,那便无事,顿觉身体瘫软,疲劳无比,委顿在地,沉沉睡去。 待得再次醒来,却是在一间小屋之中,自己正被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环抱着,他知定是鹤青璇。暗暗运气感受一番身体,自己身子毫无虚脱之状,竟然已经恢复巅峰状态。 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朗!还我命来!” “笃笃笃”屋门被人敲响!(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屠刀在手 我亦成佛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本章有点血腥…… 鹤青璇毕竟是女孩子,在这死寂的深夜,屋外传来阴恻恻的索魂之声,小木门又被人咄咄的扣响,饶是她一身武功,也不免打了个寒颤。 林朗觉得鹤青璇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心知她是怕的狠了。不过林朗却在疑惑:“此处究竟是何处?难道不是慕和宗?若是慕和宗,怎会有人来找自己索命?” 稍稍动了动身子,鹤青璇探下头来,拂着他的脸,轻声问道:“林哥哥,你好点了吗?”林朗微微一笑,随即想到这黑洞洞的小屋中,鹤青璇又瞧不见,当下轻声道:“我没事,别怕,外面是人!” 林朗伸出手,握住鹤青璇柔软的小手,才发现她手心尽是汗,轻轻捏了捏,问道:“这是哪里?” 鹤青璇道:“我也不知道,慕和宗那位老伯伯替你治了一会伤,便带我们来到一处密道,沿着密道就到这里来啦!” “为什么要走密道?他呢?”林朗大奇,金不换是自己的大师兄,他不应该不闻不问啊。 鹤青璇气鼓鼓的说道:“还不是为了你,我怕咱们在慕和宗不安全,你又受伤了,我保护不了你,又怕慕容世家寻仇,所以便强行带你出来了……那位老伯伯只告诉我走出暗道便没事了!” 林朗心下哀叹一声:“那是我大师兄啊,他怎可能害我,唉!”坐起身来,说道:“没事的,外面只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鹤青璇兀自不信,轻声说道:“若他们是人,怎么会发现我们在这里?” 林朗心中一凛,暗道:“对呀,既然是大师兄带我们走的密道。按理来说不会被人发现,难道是慕南道?” “莫非是慕南道放出的消息?”鹤青璇突然问道。 林朗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不离十,外面这些人都是慕容世家的,高手不多,显然知道我受了重伤,不用大高手出马。呵呵,不足为惧!” 便在此时,屋外阴恻恻的呼叫更甚:“林朗,还我命来!林朗……” “笃笃笃”小吴门又被人敲响。 林朗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各位朋友何必装神弄鬼,我林朗虽卧床不起,但岂能容你等嚣张?” 轻微的衣袂翻飞之声响起,林朗闭眼侧耳细听,过了半晌,轻声对鹤青璇说道:“屋外左手大树上有四人,右手大树上有五人,门外有三人是慕容家兄弟几个,屋顶有两人。这两人武功不错,轻功颇为了得。” “当!”远远传来一声空响,鹤青璇奇道:“木鱼声?这里究竟是何处?”她话音未毕,又是“当‘的一声。果然是敲击木鱼的声音,但让二人吃惊的是,这次木鱼响起的地方,好像就在门外。 “这是两人在敲打木鱼还是一个人。若是一个人,这人的武功……”鹤青璇骇然说道。 “这是一人!此人武功极高!我不及他!”林朗声音异常凝重,轻声道。 突然。屋外一人喝道:“林朗,快滚出来受死!”正是慕容家老三慕容肃。 林朗皱眉道:“不知这敲木鱼之人是谁?我们倒不便贸然出去!”忽听门外又是“当”一声木鱼声,这次已然是在门口,只听一人朗声道:“阿弥陀佛,林施主,你打死了慕容德施主,这就出来赔个不是吧!” 林朗奇道:“和尚?难道是栖霞寺的人,栖霞寺又怎么和慕容世家扯上关系了?”鹤青璇急道:“该怎么办啊!” 林朗沉思半晌,忽然心中一动,轻声道:“你扶我出去!”鹤青璇不明所以,只道林朗身体受了重伤,还未痊愈,摇头说道:“我出去,你在里面呆着!” 林朗笑道:“无妨,山人自有妙计!”鹤青璇本已泪水储满了双眼,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扑哧一笑,说道:“都这等关头了,还在贫嘴!” 林朗正色道:“青璇,扶我出去!”说着便站起身来,鹤青璇见他站了起来,又惊又喜,说不出话来,只张着嘴:“你……你……”林朗一把搂住鹤青璇腰身,轻轻松松将她举了起来,而后放下她,嘴巴贴在她耳边说道:“你看我像是有伤的人吗!” 鹤青璇又羞又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林朗突然咳嗽一声,说道:“青璇,扶我出去!”鹤青璇轻轻“嗯”了一声,扶着林朗出了小屋。 此时正值朗月当空,林朗放眼望去,原来这座小屋是在偏僻的野外,远处屋影幢幢,想来此处应该是无人居住的破败房屋,借着月光,只见鹤青璇双目紧紧注视着自己,关切之情油然而露,林朗右眼微不可察的一眨,握住鹤青璇的手轻轻捏了三下,意思便是:“演得好!” 抬起头来,见月光下站着四人,除了慕容家四兄弟,还有一人,却是一位大和尚。林朗见他面善,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听鹤青璇说道:“了然大师?” 了然和尚一愣,随即笑道:“原来女施主认得老衲,那再好不过了,女施主,相烦你劝劝这位林施主,向慕容家的几位施主认个错,跟他们走一趟吧!” 鹤青璇怒道:“老和尚,我归云山并未被一群鼠辈合而围攻,那是了结方丈的恩德,若是了结方丈在此让我劝林朗向这慕容家几头猪认错,我或许还会考虑,但是你不是了结方丈,你是了然和尚!” 林朗冷笑着望着了然和尚,见他眼中怒色一闪而逝,随后笑着说道:“原来是归云山的人,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忽然转身望着慕容三兄弟,说道:“这位女施主不愿劝说,那位林施主也不肯认错,几位施主觉得该怎生处理才好?” 慕容正南怒道:“你跟他们讲狗屁慈悲?今日他认错也得死,不认错,也得死!”了然方丈笑道:“那老衲先献丑啦!” 言毕,又念了声阿弥陀佛,陡然出手如电。疾抓鹤青璇,林朗大吃一惊,鹤青璇只拆得数招,便给他拿住。林朗呼道:“青璇!”身子向前一扑,摔倒在地! 了然和尚上下打量着鹤青璇,惊喜道:“承几位告诉老衲此间有这么个好货色,老衲感激的很那!”林朗一愣,原来这老和尚,竟是个花和尚?非但如此,似乎做这勾当不是一次两次了。林朗怒道:“老和尚。原来你是个人面兽心的采花大盗!” 了然和尚摇了摇头,转过身子说道:“这人太吵了,老衲这就堵了他的嘴,以示谢意!”走到林朗身边,笑道:“林施主,起来吧!”伸手便要去拉林朗。 陡然间林朗手掌陡然拍出,“轰”一声,了然和尚身子倒飞而出,撞在左手一株大树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变化仓促,原本众人都得到可靠消息,知道重伤的林朗举步维艰,适才见他一副可怜相。更无怀疑!谁曾想,众人眼中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朗,竟会突然发难! 这一掌好不沉猛,了然和尚心下更无防备。如何能挡?林朗掌出身起,滑开数步,抢过鹤青璇。问道:“没事吧?” 鹤青璇喜道:“林哥哥,你真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慕容家兄弟三人怒吼一声,冲了上来,三人围攻三柄折扇围攻林朗,林朗边斗便观察周遭形式,此时除了眼前四人,屋顶上两人,两边树上共有九人,共十五人,除了了然方丈,林朗忌惮的,便是慕容世家兄弟联手使出波纹功来。 除此之外,林朗全然不放在心上。担心什么,偏偏来什么,果然,慕容肃怒吼一声,冲上来缠斗林朗,而慕容正南与慕容天痕四掌互拍,显然是在酝酿联手波纹功! 鹤青璇急道:“必须要打断!不打断我们便危险了!” 林朗蓦然想到一物,暗骂自己好笨,下一刻,林朗掌中已然擎着一柄刀身细窄的白色怪刀!正是白骨月刃,林朗一刀在手,豪气陡增,喝道:“慕容家的老东西,统统去死!” 白骨月刃反撩而上,慕容肃探手折扇轻挥,想要阻挡单刀,他有足够的自信,因为他的折扇扇骨乃是精钢打造! 然而下一刻,他便惊呆了,那柄白森森的长刀,好似切菜一般,只听‘唰’的一声,自己掌中的折扇已然仅剩一半。再下一刻,慕容肃自左肋至右肩斜斜而上,整个身子划为两爿! 上身高高飞起,恰好落在树上隐藏一人的怀中,那人哇哇大叫,摔了下来。 鲜血如雨,气势如虹! 林朗未曾想过,这白骨月刃竟会这么霸道! 所有人都呆了! 蓦然,慕容正南嘶吼一声:“三弟!”毫无章法便向林朗扑去!林朗冷哼一声,侧身滑开,手腕一翻,横刀一拉,慕容正南喉咙已然被划破。 林朗怒道:“犯我族类,虽远必诛!错就错在当初你们前往踏云时遇到了我!”踏步上前,慕容天痕已然面如土色,颤巍巍的坐倒在地。他完全失去了斗志! 林朗不去瞧他一眼,右手轻轻一送,骨刃插入心脏,慕容天痕无声无息倒下了。林朗缓步走到了然和尚面前,轻声道:“了然大师,您今天是要抓这名女子去出家吗?” 了然和尚大汗淋漓,哆嗦这嘴唇,只是在念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朗狂笑一声,起身喝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现在放下屠刀,坐下来便是你这种佛吗?” 林朗冷声道:“屠刀在手,我照样成佛!若你这等人也能成佛,那全天下便都是佛了!走好!不送!”右手一转,横握刀柄,交予左手,左手一翻,又将白骨月刃交予右手,转了个圈之后,再看地上了然方丈,好大一颗头颅已然消失了! 林朗身形丝毫未动,抬起头来,看着落下来的头颅,冷笑道:“还想走么?” 陡然抬腿一脚踢向那颗光头,直击屋顶二人,月光印在亮莹莹的光头上,反射着缕缕冷芒!(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要过毒龙岭 先拜思源井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血色寒芒划空而过!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屋顶上一人从半空摔下,半边头颅被砸的稀烂。林朗赞道:“嘿,这头淫秃驴脑袋倒硬!” 静夜中无数夜枭被惨叫声惊起,呱呱而鸣,振翅扑腾而飞。林朗毫不停顿,闪身跃上屋顶,来人十多人,除了死去的慕容兄弟以及了然和尚,便数屋顶这二人武功最高,适才一人胆寒欲逃,被林朗踢出了然和尚光头砸碎了脑袋。 另一人此时双手牢牢抓着屋脊,两股战战,死死盯着欺身而来的林朗。林朗冷声道:“跑啊?你怎不跑?” 那人蓦然狂吼一声,手中单刀疯狂乱劈,林朗掣起白骨月刃,唰唰唰连砍数刀,那人突觉手头一轻,低头一看,好好一柄单刀,竟被一截截削断,此时自己手中仅握着一截刀柄。 林朗刀势不停,手腕连翻,月刃刀尖入肉三分,不深不浅,疾削那人骨肉,每出一刀,那人便嘶吼一声,到后来,吼声渐渐变成哀鸣,最后化为呜咽,直至悄无声息…… 鲜血顺着瓦沟滴滴答答落下屋檐。那人咕噜噜滚下屋顶,再无声息,竟是被林朗以剔鳞刀法活生生凌迟而死。 “噗通,噗通……” 那边藏在大树上还未来得及爬下来的几人,齐齐跌落下来,亲眼目睹这一幕屠杀,这数名慕容世家派出的好手,同时心头发寒,直觉毛骨悚然。 林朗跃下屋顶,足尖一点,提刀劈向地上几人,忽听鹤青璇嘶声喝道:“林朗……” 林朗一呆,停下脚步望去,但见鹤青璇全身颤抖,死死盯着她。颤声道:“别再杀了,别再杀了!”登时泪如雨下,紧接着扑到一边,呕吐起来。 林朗心中一凛,他连杀六人,丝毫未觉自己手段残忍,只知道这些人连番相迫,实在该死,此时经鹤青璇当头棒喝,登时心头狂震。 “我怎么了?我怎会这般嗜血?”林朗茫然而立。便在此时,身后一道鞭影无声无息袭来,林朗心中迷茫,登时被一鞭抽中,直觉腰间锥心一般疼痛,虎吼一声,转身数枚指骨暗器打出。 他这一手暗器手法,正是琉璃教他的天女散花,一把暗器。分袭数人,如今早已大成,那几人并非高手,如何能当?齐齐闷哼一声。气绝而亡。 鹤青璇凄声喊道:“不要……” 林朗心头一阵烦闷,脑中两个声音交错缠绵,“这些人该杀,杀得好”另一个声音说道:“枉你从小习练血玉珠中的佛门武功。竟然如此残忍!” “轰”脑中轰鸣一声,林朗仰天嘶吼一声,一路狂奔而去。 鹤青璇哭喊道:“林哥哥。林哥哥……”爬起身来想要追上去,熟料自己适才连番呕吐,身子虚脱,提不起一丝劲来,蹒跚着往向林朗离去的方向追去,喃喃道:“林哥哥,别走,林哥哥……” 终于再也难以提步,扑翻在地,晕了过去。 良久,一条黑影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她身边,环首望了望四周,叹息一声,听声音竟是个女子。她轻轻抱起鹤青璇,手中扔出一物,月光下黑影一闪,又消失在原地,好似不曾来过一般。 那人刚刚消失,那堆满尸体的地方蓦然熚熚剥剥之声大作,转瞬间,大火四起,片刻之后,地上仅剩一地灰烬。 却说林朗奔出数里,停下身来缓缓而行,心头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该去何方,前方水声潺潺,林朗忽然觉得口渴。 绕过一处小土坡,那边果然有一眼清泉,泉水淙淙,映着月光,流向远方,清冷而动人。林朗捧起一掬水,洗了一把脸,登觉心神为之一振,浑浑噩噩半夜,立时清醒过来。 脱下身上衣衫,在泉水中洗干净,一条小溪中,被染的通红。又在附近拾了些枯枝,生了一堆火,将衣服烤起,呆呆坐在火堆旁,看着上蹿下跳的火苗,怔怔发呆。 蓦然跳起身来,喊道:“青璇!”发足便要奔去,忽而停下脚步,暗道:“我在她心目中此时已然是一个大魔头,嗜杀的大魔头,罢了,以她的武功,不会有事的!” 回身坐在篝火边,只觉得天大地大,此时自己竟然无处可去。过了一阵,衣服也烤干了,林朗穿上衣服,抬头看了眼天色,叹道:“天都快亮了……” 摸出乾坤宝袋中的那两枚骨丸,拿在手中把玩良久,自语道:“怎样才能化去其中的嗜杀嗜血**?师父说我须得多亲近自然,修身养性,才能渐渐化去,难道就没什么速成的办法么?唉……” 突然想起师父金蛹说过,海上日出极为壮阔,观之心旷神怡。他此时心头疲顿,此念一生,只想尽快看到那海上日出,一舒胸怀。 当下辨了方向,一路向南而去。林朗走后不久,那眼清泉边上忽然走来几人,一人驻足说道:“停下,此处血腥味极浓,那魔头应该在此处逗留过,大家好生查找一番,看有何线索!” 另外几人应了一声,便分头寻找,忽然一人喊道:“这边尚有灰烬,余烬温热,那魔头定然刚刚离去不久!” 众人奔过去,,最先说话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分头追踪,一有线索,马上飞鸽传信,切不可与他动手,也不可跟的太近,只需远远尾随便可,那魔头手段残忍,武功高强,切记,切记!”众人应了,分东南西北四方散去。 林朗飞奔而行,直到东方泛白,尚不见海的影子,不禁颓然道:“看来今日是看不到海上日出了!也罢,慢慢走下去,待明日再看吧!” 当下徐徐而行,到了前面一处镇甸,觉得身子乏困,于是摸出银两,在路边小摊上吃了几个馒头,喝了碗豆浆。问了路。原来此处乃是新月国毒龙郡,距离海边并不远,但要翻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毒龙山。 林朗谢了,心知此去海边不远,倒也不急着赶路,于是信步而走,来到镇头的一座水井边上。那水井叫做“思源井”,镇上打水之人络绎不绝,过了早间,打水之人这才渐渐减少。 井栏外有一座亭子。亭子名“思源亭”,亭中几个小孩子跳跳唱唱,玩的不亦乐乎。林朗坐在亭子中的栏杆上,静静的望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心中恬静无比。 “毒龙山,毒龙岭,毒龙岭上毒龙飞,要过毒龙岭,先拜思源井……”几个小孩子拍手唱着一首歌谣。追逐打闹。 “要过毒龙岭,先拜思源井?”林朗心中一动,他明日要去海边看日出,须得过毒龙山。这几句歌谣却是什么意思? 忽然远处一妇人喝骂道:“三儿,快回来,你又跑到井边来玩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孩群中一个小孩子慌慌张张叫道:“我娘来了,她又要打我屁股了!”嘴中说着。已经哭出声来,但慌不择路,竟然往思源井井栏边上爬去。 “三儿。快过来!”那妇人见孩子往井上爬去,惊呼道。熟料孩子一慌,脚下一个踉跄,摇摇晃晃,便向井中落去。 “不好!”林朗尚在思考这首童谣,一见那孩童掉入井中,登时吃了一惊,闪身扑到井边,擒龙手不假思索便使了出来,那孩子已然落在井水中,林朗擒龙手吸力一拉,登时提了出来。 那孩子呛了几口水,哭道:“妈妈,妈妈,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那妇人哪还顾得上责骂,抱在怀中,哭声道:“好三儿,你没事吧,你吓死妈妈了!”林朗一抓起那孩童,便知无事,见那妇人担忧,笑道:“大姐,孩子没事,以后不要让他来井边玩耍了!” 旁边几个孩童见伙伴落井,早已吓得哇哇大哭,各自奔回家去,那妇人忙抱着孩子,便要跪谢林朗,林朗赶忙拉起她,说道:“大姐,万万不可!” 那妇人连声道谢,说道:“我常常告诉他不准来这里玩,他总是不听,今天要不是大兄弟,孩子……孩子怕是……谢谢你啊,大兄弟!” 林朗笑了笑,那妇人又道:“快到午间了,大兄弟还没吃饭吧,农家人粗茶淡饭,大兄弟若不嫌弃,就去我家里将就一顿吧!” 林朗刚想拒绝,忽然想到那首童谣,沉吟片刻,说道:“那好吧,如此叨扰大姐了!” 那妇人家中果然清贫,虽然无家居摆设,但打扫的极为干净。林朗自打出生,便身在豪门世家,此时见这妇人家中家徒四壁,灶间空荡荡的,心中登觉凄凉。心中叹道:“百姓本就生活潦倒,奈何各国掌权者偏生要生战事,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那妇人手脚颇为麻利,很快便张罗了几道农家小菜,尴尬道:“家里穷,没什么好饭菜,幸亏了这个时节,自己种的菜水,委屈大兄弟了!” 林朗忙道没事,抓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虽无山珍美味,林朗却吃的大是畅快。 饭后,林朗逗弄那小孩玩,捏了捏他小鼻子,说道:“以后可要听你妈妈的话,那个水井边上可不能再去玩了哦!” 那孩子狠狠点了点头,说道:“我再也不去了,我听妈妈的话,我要做个乖孩子!” 林朗摸摸他脑袋,问道:“你爸爸呢?”那孩童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爸爸去打坏人了!” 那妇人洗了锅碗,刚好走过来,叹道:“他爸爸被征去当兵了!这镇子上,一大半的年轻人都被征去当兵了!唉,国家打什么仗啊……” 林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又问那小孩道:“三儿,你之前唱的那首歌儿能给叔叔再唱一次吗?” 那三儿登时来了兴趣,嘻嘻笑道:“原来叔叔也喜欢听歌儿啊,我这就给你唱!”当下骑在那妇人腿上唱到:“毒龙山,毒龙岭,毒龙岭上毒龙飞,要过毒龙岭,先拜思源井,喝了思源水,毒龙任你行……”(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毒龙岭伏击 小魔头暗杀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四千字大章!求订阅…… 那孩童唱罢,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林朗,问道:“叔叔,我唱的好听吗?” 林朗摸摸他脑袋,笑道:“三儿唱的真好听……” 那妇人笑道:“我看大兄弟是练过本事的外地人吧?”林朗点了点头,那妇人又道:“那就难怪你不知道了,这首童谣不知从什么时候传播开来的,但说的就是毒龙镇南边的毒龙山,那毒龙山上有一处毒龙岭!” “相传毒龙岭沼泽遍地,常年浓雾弥漫,浓雾中瘴气厚重,一般人要过毒龙岭都要带上那口思源井中的井水,方能过去!童谣乱说,那毒龙岭上哪里来的毒龙飞了!呵呵!” 林朗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妇人问道:“大兄弟是要过毒龙岭吗?” 林朗点了点头,问道:“难道过毒龙山便只有毒龙岭这一条道吗?”那妇人笑道:“镇上的人每年都会去勾魂海捉鱼,从毒龙岭上过,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其他的路是有,不过咱们穷人,为了过活,耽搁不起啊!” 林朗奇道:“为了过活?” 那妇人叹了口气,说道:“咱毒龙镇上的百姓,都靠着勾魂海中打渔过日子,大道上官兵盘查的紧,只好铤而走险,走毒龙岭了!” 林朗心头登觉异常沉重,那妇人又道:“以前有许多乡亲便死在毒龙岭上,后来来了一位奇人,他在镇头挖了那口井,自那以后,这首童谣便传了出来,后来乡亲们尝试着带了那口井中的井水,过毒龙岭时喝了,果然没事。于是大伙儿就给那口井立了碑,起名‘思源井’,又建了那个亭子!” 林朗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那位奇人当真是以为大大的好人啊!” 又说了会话,林朗起身道:“谢谢大姐款待,我这就走啦!”那妇人千恩万谢又谢了一阵子,送了林朗一个大瓦罐,又帮林朗装上思源井中的井水。林朗这才离了妇人家中,一路出了毒龙镇。往毒龙山而去。 穿过前面一片树林,便到毒龙山下,林朗抬首望去,毒龙山并不高,但胜在树木奇密,想来必是南国气候湿润,草木茂盛。 正自观望,忽听远处箭矢响处,一只白鸽被射了下来。落在林朗脚边。远处奔来两人,手提长弓,背上背着箭壶,各插着几枚羽箭。尚未到林朗身边,便大打出手,一土黄色短褂汉子骂道:“这鸽子是我先发现的,那便是我的!” 另一人赤着上身。身体壮实,面目颇为憨厚,粗声说道:“谁叫你喊来着。我先射死,那便是我的!” 那黄衣汉子扭住粗汉叫道:“好你个管憨子,谁让你多手射的?” 管憨子涨红了脸,但他显然不善言辞,怒道:“我……我偏要射!”黄衣汉子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转身指着林朗道:“喂,那小子,将那只鸽子拿来,那是我的鸽子!” 管憨子急道:“不要给他,那是我射杀的!”回头叫道:“好哇,你打人,我就是给别人,也不会给你!”对林朗喊道:“小兄弟,你快拿了那鸽子走吧,别让这人拿到!他……他蛮不讲理的很!” 林朗微微一笑,捡起那只鸽子,笑道:“你们两位都说这鸽子是自己的,何不由鸽子说话呢?” 那黄衣汉子怒道:“快给我!”管憨子却是一愣,奇道:“鸽子已经死了,还会说什么,况且……那个……鸽子不会说话呀!” 林朗不禁笑出声来,这管憨子真够憨的,当下说道:“你二人谁能从我手中夺走鸽子,那鸽子便是他的!” 黄衣汉子叫道:“你小子是不是没事找事?”管憨子搔了搔头,说道:“那不公平,你那么瘦小的身子,我一下子就打飞了!” 林朗哈哈大笑,说道:“没事,来吧!”便将手中鸽子举了起来,忽然看到鸽子腿上绑缚着一根小竹管儿,暗道:“原来这是只信鸽!”忙叫道:“慢着!” 拨开羽毛,果然竹管中尚有一卷字条,林朗取了出来,细细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魔头过毒龙山,毒龙岭上下手!” 林朗心中一凛,思忖道:“魔头?魔头?难道说的便是我?对方是谁,有多少人?”一瞬间林朗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便在此时,那黄衣汉子已然冲了上来,怒声喝道:“拿来,这是我的鸽子!”林朗正自烦闷,随手一拍,那黄衣汉子登时被拍翻在地。 林朗也不理会,扔下鸽子,转身便往毒龙山走去。身后那管憨子喊道:“小兄弟,刚才有人在毒龙上上打架,你可要小心啊!” 林朗转身笑了笑,心道:“这憨子倒也实诚!”心中一动,俯身捡起一枚小石子,向那黄衣汉子弹了出去,那黄衣汉子刚刚站起身来,突觉膝盖一麻,又扑翻在地,大骂晦气。管憨子嘿嘿笑着捡起鸽子,转身便走。 林朗心中发了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挫越勇的脾气这些日子激发出来。他虽然性子沉稳,遇事三思而行,向来是谋而后动,但此次知道必与慕容世家有关系,麻烦来了,你刻意去躲避,反而助了他人势头,索性一举将麻烦给清除了。主意已定,昂首便上毒龙山。 毒龙山山道倒是宽阔便利,林朗想到那妇人说的话,想来这山道必是毒龙镇上百姓常年行走踩出来的道。 但见山道两旁灌木怪树丛生,林朗暗道:“若在此处设伏,当真是是一处极好的所在,难道那毒龙岭还要比这更难走?” 他虽然上了毒龙山,但也不敢大意,一路上小心翼翼,六识皆开,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留心一草一木。行到半山腰,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想来堵截之人定是在毒龙岭设下埋伏。 一路向上,途中又听得头顶密林之外有鸽子扇动翅膀飞过的声音,林朗更加小心谨慎。到了未时,前方豁然开朗,却是一处极为宽广之地,一道山岭横亘在山巅,蜿蜒而下,岭上云雾涌出。幽深神秘。 “此处想必便是毒龙岭了!”林朗心中暗道,藏身在一株大树后面,静静观望毒龙岭上。忽听林中几声奇异的鸟叫声,林朗心中一动,微不可查的攀上树干,隐身于枝叶之间。 过不多时,毒龙岭中探头探脑窜出两个人来,那两人四下里看了看,指了指毒龙山山道。比划了几下,同时展开身形向林朗这边奔来。 两人停在林朗藏身大树下,一人低声道:“那小魔头还没来!要不要再往下去看看?”另一人嘶哑着说道:“还是不要,上头说那小魔头厉害的紧。咱们单对单不是他对手,听说慕容世家的慕容四兄弟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不可大意!” 之前那人说道:“众位岛主都来了吗?”声音嘶哑的那人说道:“寒岛主和竹老爷子尚在路上,其余八十一位岛主尚有四十位没来。不过听上头说,他们并不参与这次行动!” 之前那人“哦”了一声,奇道:“那小魔头为何还没上来?难道他走了大道?”另一人想是在沉吟。过了半晌,哑声说道:“咱们去禀告一声,看上头怎么吩咐!就怕那小魔头选择晚上过毒龙岭,这毒龙岭上的瘴气太浓,我们跟着活受罪!” 旁边那人笑道:“你就别埋怨了,走吧!” 两人又鬼鬼祟祟的离开,林朗心中却微微一沉,暗道:“听他们之言,似乎不是慕容世家的人,竟然有四十人之多,上头?什么人竟能聚集这么多江湖人士?寒岛主?莫非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寒玉梅?竹老爷子又是谁?” 思索良久,一时间寻思不到上策,索性坐在树上,暗暗运转内功,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佳。 过不多时,耳中忽然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细目瞧去,原来平地右边,毒龙岭一侧有一群人掩身往山下赶去,粗略一数,大约有二十来人。林朗心道:“他们必是去大道上拦截于我,对方去了一半,正是暗杀的好时机!” 一想到当年苦学的杀手暗杀之术,今日终能一展身手,林朗不禁热血沸腾。他想起师父琉璃当年将自己吊在悬崖峭壁上伸出来的那株大树上,三日三夜;又想起师父教他如何注意气息,如何在林中潜伏…… 当下轻轻爬下树干,闪身藏在树下灌木丛中,轻轻拨开前面的灌木,身子匍匐而进,转眼便到了空地上的草丛中。 林朗借助风声,每当清风吹过,草地微微起伏,他便向前窜出数步,如此顿饭时间,这才到了毒龙岭边上,所幸这段时间,毒龙岭上的人竟未前来探查,想必是担心被林朗发现,逃了去。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林朗借机翻身伤了毒龙岭,前方有几株大树,遮挡住他的身形,偷眼望去,毒龙岭中较为昏暗,林朗心中一喜,夜晚才是杀手的天堂,也是杀手最完美的衣服! 林朗心知到了晚上却也多有不便,此时便是最佳时机。暗道:“他们许久不见我,定然焦躁难耐,跟我比耐心么?嘿嘿!” 当下糅身隐藏在几株大树后,便在此时,不远处忽听得啾啾数声,极似鸟儿鸣叫之声,林朗无声而笑,拨开草丛。过了半晌,那边一人蹑手蹑脚走了过来,跟打口哨那人汇合在一处。 林朗运气内力,嘻嘻倾听,只听打口哨那人说道:“商老哥,我们这么多人,至于为了一个毛头小子受这罪么?” 那姓商之人苦笑一声,轻声道:“另上头都那么郑重的人,想来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你苏洞主就偷着乐吧,不像里面那几人,潜伏在沼泽旁边,瘴气一股股直冒,嘿嘿!” 那苏洞主笑道:“哈哈,那倒是!”姓商那人忙道:“嘘,噤声,你要做死么!” 苏洞主吐了吐舌头,轻声道:“我倒忘了!”姓商之人轻笑一声,低声道:“我过去了,你这边可盯紧点!”言毕,抬首往林外看了一眼,又蹑手蹑脚向一边走去。 林朗待那人走远,悄无声息地欺近那苏洞主藏身之处,却见苏洞主从怀中摸出一只亮晃晃的金刚环,拿在手中擦拭。 林朗出手如电,点梅手一击便中,点中苏洞主背心灵台穴,苏洞主大吃一惊,便要呼喊出来,林朗顺手一点他哑穴,随后十指连动,连点苏洞主身上数处大穴,这才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们派你守在外边,那是要你第一个送命,现下明白了吗?” 苏洞主身子动弹不得,全身内力更是丝毫施展不出,林朗一手环在他脖子上,轻声说道:“你要是一张口喊叫,我便……嘿嘿,你知道的!” 随即一手解了苏洞主哑穴,那苏洞主早已吓呆了,脖子上又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拿捏,哪里还敢出声,林朗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们在此伏击何人?” 苏洞主颤声道:“听说是……是叫……林……林朗的魔……人!”林朗笑道:“告诉你吧,我就是你们伏击的人,知道了吧?你们听何人吩咐?” 苏洞主为人所制,只得轻声道:“我们海外八十一位岛主洞主尽数听从‘塞外八奇’的吩咐!” 林朗不耐烦道:“一次性说清楚!再婆婆妈妈拖延时间小心你的狗命!” 苏洞主颤声道:“那‘塞外八奇’乃是一名叫做什么卷公子的手下,我们都不甚清楚,也从未见过,那什么卷公子,也是听人所说……” “卷云公子!又是你!”林朗心中暗道,问道:“那‘塞外八奇’这次来了吗?” 苏洞主说道:“没有,这次只有四十一位海外洞主岛主来此,我们都听从玄武岛武岛主的吩咐,尚有烈焰岛岛主司马莲,俊奇洞洞主卢俊奇!” 林朗点了点头,问道:“毒龙岭现在还有多少人,都是谁?”苏洞主说道:“毒龙岭现在就三十九人,都在里面埋伏着!” 林朗心道,你真是个草包,别人有一半都去大道上了,你还在此自以为是!不再说话,手腕微转,咔嚓一声轻响,苏洞主软绵绵趴在草丛中,早已气绝。 林朗轻轻将尸体拖到后边,伏在草丛中,学着苏洞主啾啾打了几声口哨,不多时,便听那边一人走了过来,那人细声道:“又怎么了?” 听声音,正是那姓商之人,他走近过来,蹲下身子,尚在向林外张望,轻声道:“奇怪啊,那小魔头怎么还没上来?” 他话音方落,便觉脖颈间一凉,而后一痛,便软绵绵瘫了下去,双眼瞪视,早已七绝,至死尚不知是谁杀了他。 林朗轻声道:“那小魔头早已来啦!”(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十步杀一人 一心向朝阳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解决了两人,林朗伏在原地静静等候片刻,显然这苏洞主与姓商汉子武功平平,只司望风一职。想起适才姓商汉子所说的话:“里面那几人,伏在沼泽边上,瘴气一股股直冒……” 暗道:“看来好手都在内部沼泽边上,若他们聚集在一起,我倒不好各个击破,该想个法子分散他们!” 沉吟片刻,心道:“三十六计之中调虎离山岂不正好?”于是轻轻负起苏洞主的尸身,横向行了数丈,偷眼四下里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思忖道:“此处地形不佳,须得寻一处绝佳的地势!” 他扛着一具尸体,又要小心掩藏行迹,颇为艰难,如此斜斜向上走了盏茶时间,这才停下身来,喜道:“此处倒是个绝妙所在!”探首望去,但见此处是个数丈高的小绝壁,下面正是毒龙山顶上的那片空地。 林朗四下里望了望,蓦然鼻中发出一声闷哼,而后将苏洞主的尸身狠狠撺了下去。 “砰”,一声轰响,在空旷的毒龙岭上听得甚是清晰,林朗喜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回首望了一眼远处,轻笑一声,自语道:“来吧!” 当下纵身跃下这处小山崖,身子堪堪下落数尺,林朗右掌拍出,使出擒龙手,左掌随后而至,吸力一扯,身子登时紧紧贴在绝壁上,往上看去,一丛灌木垂下,挡在头顶,从上面看下去,全然看不见自己。 于是逆运控鹤功,收敛气息,静候来人。果然,过不得片刻,上面两人轻手轻脚蹑了过来,林朗耳目甚灵,听得一清二楚。更能从二人踩踏枯枝的声音判断出二人武功的高深。 来人均不是庸手,每一个都有慕容家兄弟的修为。林朗自然不惧,暗道:“杀了这两人,便死了四个啦!毒龙岭上还有十六人!” 这二人一人是勾魂海玄武岛启明洞的洞主何启明,另一人是烈焰岛上蛟龙洞洞主许梦龙。何启明轻声说道:“许老弟,声音是在这边吧?” 许梦龙翁声道:“我怎知道?找找看,若真是那小魔头,我倒想会会他!咦?此处有新踩的痕迹,喂,你快过来!” 二人顺着脚印一路寻来。到了崖边,前方豁然一空,许梦龙已然一步跨出,何启明忙道:“小心!”一把抓住他手臂,便要往回拉。忽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大力,何启明一愣,抬头看向许梦龙。 许梦龙狞笑一声,右手借势一拉,一掌拍向何启明胸口。何启明被他这么一拉一带,身子已然选在半空,更无借力之处,胸口沉沉受了一掌。这才意识到,这许梦龙是要害自己。 喷出一口鲜血,直觉吃了这一掌‘透心掌’,心脉俱碎。喉头想要喊叫,但咕咕咕仅仅吐出一口鲜血参杂着内脏。双眼不甘心地紧紧盯着上方的许梦龙,竟是死也不瞑目。许梦龙轻笑一声。急冲而下,便要接住何启明,以防止他落地声引起那边的注意。 蓦然觉得后背一痛,他吃了一惊,但也不敢喊出声来,心道:“是谁?”此念尚未退去,意识早已模糊。林朗一枚指骨打出,更不看一眼,身子贴着绝壁缓缓下落,双手齐使擒龙手,狂吸扯两具落下的尸体。 两具尸体被擒龙手内力一扯,缓缓落在地上,无声无息。林朗从许梦龙背上起出指骨暗器,笑道:“多亏了你祸起萧墙了,否则还得我多花费一些手脚!” 原来这许梦龙与何启明当年曾在勾魂大会上结下梁子,虽然经玄武岛岛主武极与烈焰岛岛主司马莲主持公道,挑去了这道梁子,但许梦龙为人阴狠,始终记着,今日一见这小悬崖,登时计上心来,设计了何启明。 林朗又将三具尸体分别扯进一旁的灌木丛中,待要却扯许梦龙尸体是,却发现怀中露出一物,林朗拿了出来,原来竟是一份《苍澜月刊》。 林朗喝彩一声,暗道:“奶奶跟母亲果然了得,这才数月,已然开始刊发整个苍澜大陆的《苍澜月刊》!”当下收在怀中,将尸体抬入一边的灌木丛中。 他不敢停留,又绕了个半圈,逡巡一圈,这才在一处大树下歇着。摊开那份《苍澜月刊》翻看起来。 薄薄数十页转眼便看完,林朗喜道:“原来爷爷跟父亲已然打理好了残局,嗯,爷爷九月九日登基,九月九?爷爷这是要我团圆的意思啊!距离九月九尚有不足半月,唉,家,终究是要回去的!” “苍云国攻打猛追湾,得一群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做先锋小队,踏云倚靠着天险这才抵挡住?苍云国?怎么突然冒出这许多武林高手?”林朗心中疑惑,却也猜之不透,心想唯有自己亲自面对,或许能揣摩一二。 当下收起那份《苍澜月刊》,隐身在草丛树木中,暗自规划下一步:这两人一死,许久未回,毒龙岭中定然会有所动作,这次应该不会再派遣一个两个出来了,若我直接去他们聚集地…… 主意已定,悄无声息的起身往深处走去,毒龙岭上草木更加茂盛,行走起来,想要不发出声音披荆斩棘,那便极为缓慢,林朗眼见天色向晚,倒也不慌不忙了,黑暗中潜伏,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行了顿饭时间,太阳斜斜挂在西天,没了树叶枝桠的遮挡,阳光从树干空隙中射了进来,林中反而明亮起来,只是阳光被遮挡的厉害,有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更显漆黑。林朗索性跃上树梢,在树枝上奔行,竟然行进急速。 行不得多久,蓦然眼中一道光亮闪过,林朗吃了一惊,赶忙伏地身子,藏在树叶之间,拨开一根树梢,只见那边黑影幢幢,八个人手提兵刃,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树林间。 林朗嘴角一撇,心中冷笑道:“太阳光这么明显,还提着明晃晃的兵器瞎走,真是一帮蠢材!” 忽见一人佝偻着身子,手脚奇大,耳朵尖尖的,极像是狐狸,尤其是他脑袋左右摇晃,双眼左顾右盼,活生生便是一只狐狸,林朗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贼子,你果然来了!”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厉喝。 林朗吃了一惊,只听周围呼啦啦跃出十数人,原来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并未再派一人过去。 一女子声音响起:“武老爷子当真神机妙算,这小魔头果然是到这里来了!” 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武老爷子不愧是前辈了,当真厉害!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林朗身后那人哈哈大笑一声,声音极为粗狂,朗声说道:“小毛孩子,跟老夫玩心机?” 林朗正欲展开轻身功法,从树林间逃窜,听闻武岛主如此一说,登时牛脾气发作,转身嗤笑道:“乌龟岛的老王八么?你当我怕你不成?” 这人正是玄武岛岛主武极,玄武本是四大神兽之一玄龟,这武岛主向来自居防御惊人,更兼算无遗策,常人极难伤他分毫,故此在海外占岛为王,自称玄武岛。 林朗一开口,便是结下无法化解的梁子,武极大怒,喝道:“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林朗跃下树梢,随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暗暗扣在手中,打了个哈哈,笑道:“老乌龟,有本事就过来啊,你真当我是惊弓之鸟不成?” 林朗话音未毕,陡然右手一扬,数十枚小石子撒了开来。 “大家留神,这是天女散花!”武极怒喝一声,掣起掌中钢杖,兜头向林朗砸下。远处十数人慌忙躲避,但林中斜阳照进来,哪怕是一只蚊虫从眼前飞过,也会划出一道黑影,更何况一枚小石子,但见树林中黑光白光纵横交错,众人登时慌了神了。 “啊!” ……接连数声惨叫,已然有四人被林朗石子击中,林朗斜步划过,躲开武极兜头一杖,一闪身便窜入灌木丛中,冷笑声传来:“老乌龟,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咱们就比一比算计……” 武极怒极而笑:“哈哈哈,贼子,老夫等着你,有本事便来!” 林朗更不回答,展开金蛹授他的‘月轮之舞’轻身功法,顷刻间便已消失。武极骇然道:“此人武功极高,轻身功法竟然……他要过毒龙岭,我们南塔不住,好在老夫拿话套住了他,他不会逃走的!” 然而此刻林朗潜伏于一丛灌木之下,正在地上抠取石子。过了一会,西边日头缓缓落下,林中的登时昏暗下来,林朗嘿嘿冷笑一声,跃上树梢,走三步,停一步,如此缓缓向前走去。 他心中尚记得毒龙岭的出路,那里真是这几人把关的地方。林朗想起前往大道上的那帮人,心道:“得赶快行事,要是那二十人来了,那可当真不妙!” 蓦然间鼻中钻入一股刺鼻的味道,林朗一愣,心知这边是瘴气了,赶忙从乾坤宝袋中拿出小镇上那位妇人送给他的满满一罐思源井水,慢慢灌了一口,又喝了数口,果然这水喝下去,再闻到满地的刺鼻味道,却毫无刺鼻可言。 林朗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师父要我少结杀孽,再杀这么多人……唉……我何不将他们的水囊打破?那样不用我动手,他们便难以活下去了!” 当下又悄悄潜伏过去,却见那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林朗一愣,心道,不知这老乌龟又搞什么名堂?我倒要看看!! 他静静伏在树枝上,丝毫声音也为发出,仿似夜晚的狩猎者,静候猎物的出现。(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丛林较心机 闻香识男人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夜幕缓缓降临,毒龙岭上潮气渐增,蚊虫翻飞。此处又在沼泽边上,蚊虫犹多,耳中听得附近沼泽中咕嘟咕嘟的气泡声,林朗心下寻思:“老乌龟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忽听得不远处悉悉索索之声响起,林朗正欲动手,忽而思忖道:“他和我交过手,定然会说与这些洞主岛主,他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失误!”当下依旧静静等待。这是一场耐力的角逐,谁若率先动手,现出踪迹,那便会迎来敌人的致命一击。 过不多时,林中瘴气愈发弥漫,浓雾出岫,林朗只觉全身黏糊糊的好不难受,但他知道,作为一个杀手,那便是潜伏雪地三天三夜也不能动上分毫。索性神游物外,运转内息,月影光华内力在体外形成一道无形的防御,将瘴气雾气尽数逼开。 “咕” 右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林朗瞳孔一缩,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可以说每个人都很熟悉,那是喝水的声音! 敌人耐不住瘴气的侵蚀,开始喝起思源井的井水来!这是一个新号,敌人坚持不住的信号!林朗沉住气,手中扣上几枚石子,耐心倾听着周遭的动静。 “咕” 过不多时,就在他隐身的那株大树下左后方又响起喝水的声音。人的喉咙随着年纪变化会有不同变化,小孩子喝水,并无粗重的咕咕声响起,而成年人喝水之时,哪怕再压制、再小心,依旧会有咕咕声发出。 林朗深知这一节,暗道:“再不动手,那前往大道上的二十人赶来,可不妙的很!”便在此时,四下里时不时的咕咕声此起彼伏,虽然压得很低。但林朗如今三大内功已有小成,更兼在这静夜之中,当真听来如雷贯耳。 当下扣紧手中石子,悄无声息的抬起手,手腕一翻,五枚石子分作五个方向,射了出去。林朗在射出去的石子中隐藏暗劲,击出去之时,并无声音,石子飞了数丈。陡然尖锐的破空之声大作。 登时“哎呦”之声中参杂着闷哼之声,但闷哼声极低,被惨叫声压住,别人或许并未听得见,但林朗却听得清清楚楚。闷哼之人显然便是被自己击中要害,只闷哼一声,便已死去,而哎呦惨叫人,必是未击中要害。 林朗听得分明。五枚暗器发出,有三人闷哼,两人惨叫,暗道:“又死三人。如今便只剩下九人了,需在那二十人赶回来之前,将这九人尽数杀了!” 隐伏在不远处的武极突然醒悟过来,暗骂道:“我怎忘了此处瘴气弥漫。众兄弟需要喝那该死的思源水,这小魔头果然了得,仅凭喝水之时喉结的鼓动声便能辨音放暗器!” 轻轻搓唇。呜咽而鸣,他早有准备,声音一出,便即滚开数尺,果然,他刚刚躲开,适才停留之地便传来“噗”的一声轻响。剩余九人听到武极的信号,轻轻挥动手中准备好的棍子,在身子附近轻轻抖动一下,而后悄无声息的窜开,而后便听得棍子发出声响的地方噗噗数响。 林朗这次石子出手,果然没有打中一人,略一思忖,便已明白,他们手中定是拿了棍子等物,转移视听。忽然想到:“如此黑夜之中,他们是怎生辨明敌我的?” 当下将手中一枚石子轻轻的远远掷出,石子无声无息飞出,飞了数丈,打在树叶上,过了数息,呼啦一声,四处暗器破空之声响起,射向响声起处。 林朗冷笑一人,原来他们也不知道那边是否是自家兄弟,听闻有声,似是在等待什么,过了数息这这才射出暗器,这等待的数息时间必有蹊跷! 想起当日在苍月国雪地地下的偷袭暗杀,一个计谋涌上心头!他心头暗暗记着适才发出暗器的地方,轻轻抛出一枚石子,跌落在一人所处的地方。 “啪”一声轻响,那里果然有一人,那人吃了一惊,想起武极的吩咐,赶忙拿出手中棍子,在附近的树干上轻轻一敲,四下里悄无声息,并无暗器射向那里。 林朗颔首而笑,暗道:“原来如此,他们以棍棒敲击树木为讯,怪不得刚才那些暗青子过了数息才打过去!” 轻轻爬下树干,伏低身子,在灌木丛中轻轻爬行,行了数丈,忽听得左首有人轻微呼吸,渐渐地,那人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林朗暗笑:“瘴气吸入太多,呼吸难以为继,再不喝水,他怕是坚持不住了!” 当下悄无声息的蹑过去,那人悉悉索索果然在身上摸索,显然是在寻找水袋,林朗出手如风,一指点中那人膻中穴,那位也不知是洞主还是岛主,脚一蹬,无声无息地倒下,但这一脚,已然发出声响。 林朗急速抓过他手中的棍子,在一边的树上空空空敲了三下,果然,并无暗器袭来。林朗留心倾听武极的讯号,他不断的发出呜咽之声,似在指挥作战。 林朗刻意躲开他,装作他们自己人,以敲树干为掩饰,转瞬间便又杀了四人,如此一来,此处留在毒龙岭上的二十人,已然只剩下五人。 林朗心知剩下的五人,有三人乃是这次围剿自己的领头人,武功了得,除了武极的位置,自己并不知道那剩余两位在哪,烈焰岛岛主司马莲,俊奇洞洞主卢俊奇,这二人林朗并未听说过,然一想武极的武功,那这二人自非庸手,不然也不会是领头人物了。 林朗沉思片刻,透过树叶枝干看了看天色,心中暗暗焦急,若再拖延片刻,那一批人来了,可当真糟糕。拼了! 又在四周轻手轻脚爬动,行不多久,前方数尺忽然响起空空两声敲击树干的声音,林朗一愣,这人为何无缘无故敲树干?于是握住手中棍子,也在一旁的树干上敲了两下。 陡然间,一阵掌风袭来,劲风如刺,林朗吃了一惊,抬手对上一掌。两人齐齐后退,那人喝道:“好小贼,原来在这里!” 声音虽然冷厉,但甜腻腻的好似天籁,林朗一惊,再次躲开数步,暗道:“怕什么来什么,这人竟是烈焰岛岛主司马莲!” 司马莲站起身来,喝道:“大家都出来吧,这小子在这里!”哗啦啦数声响。几人跃了过来,武极沉声道:“其他兄弟呢,都出来!” 并无人应他,一人奔过来时忽然脚下踩到软绵绵的一物,探手一摸,登时叫道:“有兄弟死啦!” 同时另一边一人也喊道:“这里也是!” 不远处一人冷声道:“武岛主,你非要和这小子比什么心计,如今咱们与会的二十位洞主岛主,只剩下我们五人啦!好哇。好哇,我倒要看你怎么向上头交代!” 武极的确未料到林朗在黑暗之中竟会如此骁勇,被卢俊奇喝问,竟然答不出话来! 林朗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说道:“老乌龟,你与我比,如何?” 武极冷哼一声。却不答话,林朗问道:“司马岛主,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那司马莲咯咯笑道:“小娃子究竟是小娃子。你不知道我司马莲好哪一口么?咯咯,我向来与少年俊男打交道,男人身上的味道,这世上有谁比我更熟悉呢?” 林朗恍然大悟。原来这司马莲竟然是个绝世**,常年抓来年轻俊俏公子,寻那床笫之欢,若将她伺候的舒服,她便收归自己身下,若是绣花枕头一类的,她自然是无情杀害,多年来,对男子身上的味道自然最熟悉不过了。 林朗潜伏到他身周数尺,她便已然闻到了气息,当下轻轻敲击了两下树干。这三位领头人自不相同,武极以呜咽之声号令众人,俊奇洞洞主卢俊奇的独有讯号便是轻轻敲击一下树干,而司马莲是敲击两下,以备与众岛主洞主联络。 林朗不明所以,跟着她敲了两下,司马莲便已知道他不是自己人了,除了林朗,还会有谁? 林朗赞道:“啧啧,素闻江湖上有采花大盗闻香识女人的本事,如今才知,原来尚有闻香识男人的本事存在,了不起啊!” 司马莲咯咯笑道:“我看林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了,更兼年纪轻轻,想来那方面的本事,也是远胜常人了,本岛主可是期待的很那!” 林朗心下寻思:“跟这几人放对,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今之计,便只有瞅中时机逃了!” 忽听卢俊奇怒道:“司马岛主,此行可不是你寻找男宠的,完不成任务,别说青年俊男,怕是连**十岁的老头子,你都再也沾不得了!” 司马莲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武极一时气盛,与林朗定下较量心计的赌斗,熟料竟会演变成这样,一直默然不语,忽然问道:“还有两位兄弟可否告知大名?” 一人说道:“在下烈焰岛邱明洞洞主李恒秋!” 另一人说道:“岛主,我是柳岩洞的!岛主,咱们玄武岛八位洞主……全部……全部都死了……” 武极长叹一声,蓦然厉声喝道:“林朗,受死吧!” 他这一声喝,内劲雄厚,怒气勃发,林朗吃吃笑道:“老乌龟,王八之气发作了?” 武极更不打话,欺身而来,一掌拍向林朗胸口,林朗左手回击一掌,胸口巨震,闷哼一声,右手一甩,又打出数枚石子,分袭五人。而后身子暴退。砰砰砰三声,三枚石子均被人打落,有两枚无声无息,随后便传来两声闷哼。 显然那两位洞主又死于林朗暗器之下。林朗哈哈狂笑一声,喝道:“玄武岛岛主,烈焰岛岛主,俊奇洞洞主,林朗记下了!”说到最后,声音已在数十丈开外。 武极喝道:“追!”三人展开身形,追了下去,蓦然远处一点火星飞来,飞向沼泽上空,三人均是在海上小岛常年居住的人,自然知道在这沼泽遍布,瘴气弥漫的地方,一点火星代表着什么。 齐齐怒喝道:“快跑!” “轰!” 毒龙岭上火光大作,林朗重生而来,怎不知瘴气便是沼气?沼气遇火,自然燃烧起来,一瞬间,整个毒龙岭上火光冲天,三名洞主岛主亡命价的往毒龙山下逃去。 林朗远远看着,嘿嘿冷笑一声,忽然捂住胸口,大汗淋漓,暗道:“好个老乌龟,掌力当真雄厚!” 当下缓缓走下毒龙岭,一路下了毒龙山,寻了个隐秘之处,打坐疗伤。武极这一掌极为了得,林朗此时的内力在江湖上已算得上高手,依旧被他这一掌击伤。运转周天,循环往复数周,以内力滋补受损经脉,过了许久,这才吐出一口淤血。 站在毒龙山上,远远能看见碧波荡漾的大海,海上一轮明月高悬,照得毒龙山这一侧仿若白昼,林朗借着月光,又在山中寻了些草药,嚼碎了吞了下去。黎明时分,已然伤势无大碍。 当下一路望勾魂海而去。海边早有渔人扬帆出海,林朗快步走过去,见一中年大汉,那大汉颇为好客,当先招呼道:“小伙子早啊!” 林朗笑道:“这位大哥早,您这是要出海捕鱼吗?”那渔人笑道:“可不是嘛,这个季节正是鱼儿产卵期,鱼虾极多。小哥儿怎地弄得如此狼狈?” 原来林朗在毒龙岭上潜伏爬行,一身白衣,早已变成了乌黑,脸上手上更是污泥满布,林朗低头一看,笑道:“小弟方才山上下来,摔了无数跤,是以如此狼狈!” 心中一动,拿出一锭银子,笑道:“大哥有衣服么,可否为小弟寻上一身?”那渔人笑道:“衣服是有,不过这钱可是万万不能要的!”当下转入船中,林朗在海边洗了一把脸,便见那渔人拿出一身衣服。 林朗一看,原来是一件短褂,裤子也是齐膝,正宗的一套渔人装,衣服裤子上都打满了补丁,鱼腥味颇浓,但浆洗的极为干净。 林朗强行将银子塞在那渔人手中,那渔人推脱一番,便也不再客气,喜滋滋的揣起来,说道:“公子,你是大富人家出生吧?”林朗一愣,点了点头,渔人说道:“你可知道这十两银子在我们农家意味着什么?” 林朗大奇,说道:“不就是钱么?” 渔人苦笑道:“这十两银子,可以保我一家五口半年吃饱喝足啦!若再拮据点,一年那是没问题的!” 林朗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见远处海面上泛白,问道:“大哥,说句让您见笑的话,小弟从来没见过大海,这是跑来看日出的!” 那渔人哈哈大笑,说道:“那正好,你随我去海上!” 林朗喜道:“求之不得!”当下跟着那渔人上了船,唤了妻子出来,谢过林朗,又引林朗到船舱中换了衣服,那渔妇感念林朗的赠银恩德,帮林朗洗了衣服,挂在船头。(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海上观日出 逆鳞引魔变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渔船张风而起,林朗静坐船头,目不转睛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那渔人笑道:“小哥儿,还要等一会呢,你这般瞧着,待会可得眼花 !” 林朗笑了笑,脑中依旧在回想着师父的话,海上看日出,真能平和自己内心的杀戮**吗? 这艘渔船并不大,但也不算小,林朗与那渔人攀谈,才知道,这船是父辈们传下来的,全家人一年到头,就靠着这条船吃饭。行了不久,海面突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波,但只是瞬间,立刻恢复了平静。 那渔人笑道:“看到了吧,这是日头要出来的征兆!人说,海是多变的,有时候像是女孩儿,温柔恬静,有时候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但我们渔人看来,这样古怪的海,却和太阳有很好的默契。就像这时候吧,太阳还未升起,它也不闹,只是静候着。太阳出来后,它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那渔人笑着说道。随后指了指天边,说道:“快啦!” 林朗放眼望去,此时的海静若处子,显得深不可测,四处还有一层未散去的薄雾。 眼角一跳,林朗抬头远望,远处的海面上,渐渐有了一抹谈谈的红,朦朦胧胧,红色慢慢向四处扩散。许久,便已染红了小半边天。 红色依旧在慢慢扩散,渐渐的大半边天已经微微泛红。终于,整个天都呈红色时,那耀眼的红色不再扩散,只是慢慢变浓,变深,此时,海面被镀上了一层血色,天地万物,此时仿佛都沐浴在一片血海之中。 蓦然间。林朗心头触动,似乎悟出了什么,但稍纵即逝! 水天相接的尽头,那红色的源头,夺目的红色已然浓郁到极点,似乎在不断的喷发着力量,又似乎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终于,一小半红色圆盘冉冉升起,依旧血红,但却没有光。与此同时。海水也不安分的跳动起来,有了波浪,有了微澜,似在欢迎太阳的初升。那只红色的盘子渐渐发出光芒,在万丈光芒的簇拥中越升越高, 再过片刻,那触目惊心的血红散了,天蓝了,海静了。 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渔人夫妇站在船头,虔诚的望着这轮初升的太阳,似在朝拜,又似在祈祷。林朗闭上双眼。心中无牵无挂,了无一物,只是在追寻那漫天血红的片刻。 过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暗道:“我究竟不能像师父那样,将心神融于天地之间,去感悟天地的造化……罢了!” 转身之时。那渔人夫妇已然开始撒网,见林朗起身,渔人大哥笑道:“怎么样?好看么?” 林朗赞道:“确是人间奇观!”那渔妇笑道:“我们每日里都看,倒也不觉得了,呵呵!” 林朗帮他们撒网,又收网,到了午时,船上已然堆积了好大一堆鱼,林朗笑道:“大哥,这一船鱼能卖多少钱?” 渔人叹道:“若真个全部换了钱,三五两银子还是不在话下的!”林朗奇道:“那为何……” 渔人苦笑道:“这边出了货,是要到最近的天南郡去,一路上过去,当地的豪绅扣过一层,官老爷们扣过一层,若果运气不好,遇到贼寇,那就一朝白辛苦了,到了郡城,尚要孝敬官兵老爷们,如此到了郡城,一船鱼仅剩下三分不到,钱也花了不少,最后,这些鱼,便只能换个二两银子那就是不错了!” “今天估摸着托了小哥的福了,收获不错,若换做有些季节,忙碌几天,都打不到这么多鱼呢!” 林朗怒道:“官老爷、豪绅也就罢了,官兵竟然也要克扣?” 那渔人叹道:“国家说贮备打仗,可跟谁打呀?打仗打着,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们……” 林朗再次沉默,战争,永远是让人那么心凉。 载着鱼回归,林朗问道:“大哥,今天是几号?”渔人笑道:“今天是九月初一啦!最近听说啊,踏云国林家要当皇上了,我那边有个表亲,他说那林战天已然罢免了农人的苛捐杂税,要是我新月国也能……” 渔妇打断他说道:“你尽说些胡话,赶紧收拾鱼吧!” 林朗心知渔妇担心祸从口出,微微一笑,想到爷爷第一时间便罢免了百姓苛捐杂税,倒也开心起来,当下拿了早已干了的衣服,看了看这一身渔人打扮,暗道:“如此打扮倒也不错,我须得尽快赶到家中,乔装打扮行路方便!” 当下说道:“多谢大哥大嫂带小弟看日出,这身衣服送与小弟如何?”那渔人尴尬道:“一件破衣服,倒是我们占了小哥儿的便宜了!” 林朗辞了两人,问了道路,一路望毒龙山官道而去,路过一处小镇,又在镇上买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活生生一个渔家汉子。 果然一路上行走毫无顾忌,无惊无险的过了毒龙山官道,在附近镇子上又买了一匹马,当下纵马往踏云国赶去。 途径新月京城之时,慕容世家大办葬礼,林朗嘿嘿冷笑一声,不再耽搁,继续北上。当晚在北邙山下露宿一夜,第二日翻山而行。行过归云山脚下,林朗驻足片刻,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一路而行,过了清凉郡,但见清凉郡百姓人人面带喜色,欢笑耕作,心知爷爷罢免了苛捐杂税,百姓大是开心,心中暗喜。 到了下午时分,已然到了踏云京城,京城一片喜气洋洋,家家户户贴对联,扫屋檐,整个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商人小贩地摊摆的规规矩矩,行人相见皆是欢笑不断,好一派喜气之状。自是在庆贺林战天登基。 离家数月,这数月来当真是奇遇连连,奇险连连,更兼九死一生,到了最后,还冠上了‘小魔头’的恶名,林朗心中感慨一番,牵了马便向林府大门口走去。 林府依旧是老样子,林朗叹道:“爷爷的确是心念天下,并无好大喜功,若换做常人,一朝执掌天下,这家门必然要好生整顿一番的!” 不过门口却多了许多守卫,两队人马足有二十人守在门口,林朗心中激动,牵马便要往里走去。突然两杆长枪一错,枪头斜搭,阻住自己去路。 林朗一愣,随即了然,爷爷要登基为皇帝了,林府怎能还会任人出入?当下拱了拱手,笑道:“众位辛苦了,相烦通报一声,就说林朗回来了!” 那官兵转头四处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说道:“这么说你便是林皇孙了?”林朗一怔,这才明白,笑道:“不错,我正是!” 那官兵哈哈大笑,鄙夷地看着林朗,说道:“就凭你穷小子这身卖相?也敢冒充林皇孙,小子,你知道那是要杀头的!” 其余数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他说他是林皇孙?”“他得了失心疯了吧?”“不是,他没得失心疯,是他老娘得了失心疯了!” 林朗初时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忽听一人说了这一句“是他老娘得了失心疯了!”登时大怒,纵身上前,探手一抓,捏住那人脖颈,双眼登时血红,更不打话,手腕一转,扭断那人脖子。 身后长枪呼啦啦刺来,有人大呼道:“有刺客,有刺客!”奔进去通报,林朗双目通红,神色狰狞,双手探出,将刺来的数根长枪齐齐拢在怀中,怒吼一声,身子一扭,‘喀拉拉’数声,几根长矛尽数断折。 陡然撒手,怀中数根枪头倒射出去,齐齐插入几人胸口,立时丧命。尚有十几人吆喝着冲了过来,府门大开,又是一群官兵杀了出来。 一人吆喝道:“他娘的,这人好厉害!”林朗神志迷糊,听到一声“娘”,嘶吼一声,状若疯狂,挥拳击向那人脑袋,那人举臂抵挡,“喀拉”一声,胳膊断裂,林朗拳势不减,一拳砸中那人脑门,登时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所幸林府门外闲杂人等不得停留,并无行人,否则林朗这番屠杀,势必要引起京城躁动。林朗连杀数人,狂性大发,更无精妙招式可言,每一次攻击都是不要性命一般扑上去挥拳便砸。仅仅片刻,便有十多人倒在血泊之中。 蓦然一人喝道:“何人在林府外撒野?”身随声到,两边官兵连忙退开,他们早已胆寒,见到来人,俱都松了口气,齐齐躬身喊道:“赵先生!” 那人正是赵曾,待得看清是林朗,不禁惊呼一声:“朗儿!” 林朗心头一震,红着眼侧头看向那人,直觉他面目极为熟悉亲切,但愣是想不起是谁,突然怒吼一声,和身扑向赵曾,挥拳便打。 赵曾一看林朗眼睛,便知有异,忽觉林朗挥来一拳力道极猛,心中连道:“这孩子怎么了?这孩子怎么了?”他不敢大意,运起全力阻挡林朗。 过不多时,院内又奔出数人,为首一人正是段舒婷,原来通报之人见府外出了人命,赶忙进去将事情禀报了,赵曾听闻,率先赶出。段舒婷听说来人自称林朗,心念爱子,狂奔而出。 段舒婷一眼便见满地鲜血脑浆,待得抬首一看,那状若疯狂,正和赵曾打斗之人,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儿还会是谁? 颤声喊道:“朗儿……” 正在亡命价厮打的林朗,骤闻这一声深情的呼唤,全身猛然一震,而后扑簌簌颤抖起来,望向呼喊之人,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喃喃道:“娘……”便昏倒过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林战天皇城登基 鹤青璇殿前逼婚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女孩子是不会莫名其妙逼婚的……(求订阅,求支持,求各种~~~~) 林朗好似回到了儿时! 他心知自己并非苍澜大陆的人,对林家人他没有丝毫亲切感;他亲眼目睹五年来,段舒婷以泪洗面皆为自己;他亲身感受着这一家人对自己爱;五岁之后,他第一次喊出‘娘亲’这个词。 十五年来,他早已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家,而段舒婷,是他最爱的亲人,他唯一的母亲!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辱骂、欺凌与她! 忽然间眼前一变,自己发了疯一般,手提白森森的白骨月刃,砍向母亲。 “不,娘,娘……”林朗豁然睁开眼来,想要起身,但发现根本坐不起身来。入目斗大的两颗月光宝石,白莹莹的光芒略微有些刺眼!这是赵曾师父的医房! 转动眼珠,小小的室内,一群人围坐在他身周,师父赵曾正在替自己做着治疗! “朗儿,娘在这里,你好吗?”段舒婷泪眼婆娑,眼见爱子呼喊着自己醒来,她是开心的! “娘,爹,爷爷,奶奶!”眼珠转向一边,轻声道:“师父,轩辕前辈” 几个女人哭作一团,林朗又道:“师父……之前和你动手……” 赵曾头也不回,说道:“现在不宜说话,你们若要再哭,那便出去!”几个女人果然齐齐止住哭声,赵曾又在林朗身上摸索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小魔头’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林朗一阵尴尬,点了点头,赵曾问道:“几次了?”林朗沉吟半晌,说道:“三次了!” 当下把这些日子的经历粗略说了,听他拜在剑神金蛹门下。皆又惊又喜;而后听他说慕容世家之事,皆又恨又怒;又听毒龙岭上伏击,尽皆称奇。听完之后,屋中众人都沉吟不语。 赵曾叹道:“我也无能为力,但愿剑神所言不虚!” 林朗心道:“师父说要我亲近自然,唉,看了海上日出,我愚钝的很,并未领悟到什么,还有许多的事需要我来完成。又如何去亲近自然?” 赵曾当下解了林朗穴道,众人心头担忧,之前听他说得轻松,实则个中惊险,任谁都能想到。但见林朗喜笑颜开,也只好俱都装在心里。 在座皆是林朗长辈,心中想到这孩子此去归云山,竟受了如此多的苦,俱都不愿提及不开心的事。 林朗笑道:“爷爷。啊,不对,应该是皇上!嘿嘿!” 林战天笑骂道:“你以为我当真想当皇帝?你爷爷我有几斤几两,我不信你小子还没摸透?” 林朗愕然。说道:“爷爷,不瞒您说,我还真没看透你!”林战天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爷爷并非治国之才。我知道你志在江湖武林,唉……你爹跟我一样,是个大老粗。我现下都是后悔起事了呢!” 林朗摇头道:“爷爷,我这一路从北邙山到京城,所经之处,哪一处不是百姓欢声笑语,喜庆连连,我听说爷爷免了百姓的苛捐杂税,这便是好事啊!” 林战天苦笑不语,林朗又道:“尚且咱们家还有奶奶呀,‘女诸葛’可不是省油的灯哦,嘿嘿!” “好小子,竟然将我的底细打探的这么清楚,嗯哼?”林老夫人详怒道。 林朗缩在一边,嘟囔道:“我都这么大了,就算我不问,你们也该告诉我啊!” 林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说了最近林家生意上的事。林家早已今非昔比,做起生意自然极为顺畅,数月来,林家已在苍澜大陆各国多了许多分号,林朗的“发明”生意越做越大,隐隐有冲上天下第一富的势头。 九月九日这天,正是双阳节,苍澜大陆九月九向来象征着家人团聚,林战天选择今日登基,意在希望全天下的家庭都能够团圆美满。 踏云国易主,其余四国皆派来使恭贺,就连海外一些小岛国也尽皆来贺。登基仪式在皇城不甚隆重的举行,皇城外百姓欢声震天,齐呼万岁。 林战天黄袍加身,坐上龙椅,百官跪拜称臣。林战天当即昭告天下,踏云国改国号为“汤”,意在国人每日最起码都有肉汤喝。 林朗站在殿下,心中笑道:“爷爷这架势,倒有点像朱元璋称帝,嗯,我可不允许爷爷成李自成那样的皇帝!等踏云诸事完毕,国内安宁,嘿嘿……” 百官正在跪拜,忽听阉人报:“归云山来贺我皇万岁!”林朗心头一颤,暗道:“青璇会不会来?她会不会来?” 殿中走进七人,为首一人正是风扬,归云山宗主,其后秦罗宇、残阳、楚玉凤、鹤卧云、玄星子,再最后,是一绝色女子,鸭绒黄的长裙,素颜而来,不正是鹤青璇吗? 林朗脑中轰的一声,不禁热泪盈眶,她来了!可是她…… 林战天忙起身相迎,更不允许几人跪拜,当即赐座,奉上果子酒水,群臣齐欢。 酒过三巡,林战天粗粗谈了一会国事,言道来日再议国事,今日不提国事!群臣自是欢喜,林战天又亲自到皇城外由百官亲随,与百姓见面赐酒。 百姓山呼万岁,林战天大喜,当下对天起誓,世代将以天下百姓为天。百姓又连呼万岁。 回到朝堂,林战天豪气勃发,初次设了祖先灵位,三叩九拜,常年供奉,自此,林家才有了祖宗祠堂。林战天祭拜先祖,倒是违逆了祖训…… 忽然席下走出一人,跪拜在地,林朗一看,原来是鹤青璇! 林战天一愣,忙叫道:“璇丫头,快起来!怎么啦?”亲自跑下去扶起欲扶起鹤青璇。熟料鹤青璇却不起身,说道:“皇上今日登基,青璇原本不该扰了兴致,但……请皇上坐回龙椅!” 林战天无奈,说道:“好好好,唉,你这丫头,又怎么啦?是林朗那兔崽子欺负你了吗?”鹤青璇不答,林战天只好回到高座,鹤青璇纳头便拜,说道:“请皇上赐婚与我!” 林战天大奇,问道:“璇丫头,你要嫁人?你想嫁给谁?”林战天心想,你是我家的孙媳妇,你要嫁给别人,那可万万不行! 却听鹤青璇说道:“青璇要嫁的人,便是林皇孙!” “哦……”百官群臣皆“哦”了一声,自古都是南方向女方提亲,偶有女方去男方提亲的,却从未见过女子要皇帝赐婚,更荒唐的是,自己要嫁的人,竟是皇孙! 林朗吃了一惊!非但是他,林家众人,以及归云山众人皆吃了一惊!林朗与鹤青璇之事,两方都是早已赞成了的,只需等双方都准备好了便可以明媒正娶,结成夫妇了。 这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鹤青璇为何会等不及了?几名老人皆是一惊,怪异的看了林朗一眼,而后齐齐盯着鹤青璇,过了良久,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他们初时以为,林朗骗了人家姑娘的身体,最后却负心薄幸,熟料一看之下,鹤青璇里里外外还是一个姑娘家啊,以他们的本事,自然不难看出鹤青璇尚是处子之身。那鹤青璇又为了什么? 鹤卧云怒喝道:“青璇,你做什么?别胡闹!” 林战天奇道:“璇丫头,你和朗儿的事,咱们大家都早就同意了的,你这么急干嘛?” 鹤青璇不答,说道:“恳请皇上赐婚!!” 闹剧!这是一场闹剧!众人心中唯有一种解释,那便是闹剧! 林战天为难的看着鹤卧云,二人眼神交流片刻,鹤卧云轻轻点了点头。林战天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鹤青璇听旨,今日封你为皇孙媳,择日完婚!” 看了眼鹤青璇,这才说道:“璇丫头,这下好了吧?” 鹤青璇喜道:“多谢爷爷,爷爷,青璇得寸进尺,尚有一个请求,我和林朗能不能尽早完婚呢?” 林朗不禁喊道:“青璇,你这是干什么?”熟料鹤青璇看也不看他一眼,紧紧盯着林战天。林战天无奈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丫头,赐婚是求皇上办事,现下你这一声爷爷喊出来,我若要拒绝你,那倒是我做爷爷的不是了!” “好吧!咱们喜上加喜,三日后你便与林朗成婚如何?” 鹤青璇大喜,忙跪下谢恩,林战天呵呵笑道:“起来吧,林朗,带青璇去歇息!”林朗应了,熟料鹤青璇却不跟他走,径直回到了鹤卧云身边。 林朗讨了个老大没趣,眼见那边姑苏三圣等人嘿嘿直笑,不禁为之气结,索性跑过去跟他们喝起酒来。 这夜群臣狂欢,百姓狂欢。然则第二日,林战天雷厉风行,一道道铁血政策颁布,往日行为不检、行贿受赂的朝臣们或被罢官、或入狱,皆被清洗,整个朝堂上,被林战天彻底大换血! 林朗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环境对人的改变,人人皆知林家人生来豪放耿直,却不知林战天朝中一生,各种明的暗的手段见得多了,深谙为君之道,昨日只是打了个马虎眼,第二日便铁血手段,整顿清查! 其后短短半月时间,上至朝中大臣,下至郡县小官小吏,统统依其罪行大小定罪,林战天朝中亲信极众,踏云八大郡城百官自有一本花名册,林战天自己本身也对朝堂之上一清二楚,这番大清洗,绝无枉杀枉判!新一批地方官走马上任,皆是林战天父子亲信。 一时间踏云国全国上下呼声一片,尽皆叫好,皇室前所未有的民心所归!(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群雄来贺怀心机 新妇红妆展神功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三日过后,再逢大喜,林战天之孙林朗大婚,赵曾一算,无巧不巧,九月十二正是个黄道吉日。 鹤青璇殿前求赐婚,众人虽心中疑惑,但见一对郎才女貌终能结为夫妇,却也欢喜。林朗心中疑惑重重,他与鹤青璇郎有情妾有意,早就将对方当做白头偕老的人,然如此成婚,林朗却是想也未曾想过。 那日他血腥杀戮数人,心智混乱离开,本以为鹤青璇尚在怪责与他,熟料爷爷登基之日,鹤青璇竟然在朝堂之上求赐婚,所谓幸福来得太过,有点措手不及,大抵如此。 林朗想要找鹤青璇探究个所以然,然鹤青璇总是避而不见。这日林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林朗现今虽然贵为皇孙,但林老夫人执意要求在林家老宅举行林朗婚礼,意在不忘本。 各国来使这才贺罢林战天登基,又赶上皇孙大婚,连夜派人前往各国,马不停蹄,隔了两日,又送来一批贺礼。 林朗两位师父赵曾与琉璃,特意在外面打造了一块极其奢华的匾额,上书“夫妻同心”四个烫金大字。九月十二日这天,苍月国上官世家率先到来,随后新月国慕容世家、出云国司马家、苍云国武家四大世家同时派人来贺。 慕容世家与林朗有仇,此次也派人前来,众人无不心下提防,琉璃与赵曾时刻不停的盯着林府外。 大元帅儿子林朗大婚,各路将兵贺礼如潮水般涌至,却是冲着林如海的面子前来。而后有人来报,四大武林门派栖霞寺方丈了然大师前来,林如海忙前往迎接。众人相见礼毕,又有人来报,彩云宫宫主、慕和宗前任宗主慕千机相携而来,风扬等人早就迎了出去。 来贺众人听闻慕千机竟然前来。尽皆暗暗称奇,林朗正自思量,大师兄与师父会不会前来,便听得众人吵吵嚷嚷,领着几人进了林府。 侧目看去,为首一人鹞眼鹰鼻,双目深深凹陷进去,一看便是富于心计之人,林朗暗道:“此人想必是慕千机了!”果然,风扬等人执晚辈礼相见。其后彩云宫宫主岳霓裳。林朗一眼便瞧见了当日在归云峰所见的那名姑射仙子一般的绝美女子,只见她亦步亦趋跟在岳霓裳身后,一双妙目盯着林朗,有说不出的味道。 林朗一愣,这女子的眼神,每次似乎都有说不尽的语言暗含其中,但这次,却很单一,那是失落、悲苦与伤感。只见她眼帘低垂,双目无神,见到林朗望向她,眼神闪烁一下。便即躲了开去。 便在此时,林府外一人吼道:“大哥,你大喜的日子,怎能不招呼小弟一声?”随后一年轻公子一袭华服。顾盼飞扬,兴冲冲而来。 林朗大喜,奔上前去。抓住他手,喊道:“袁贤弟,你可来啦!” 来人正是当年和林朗八拜之交的袁天,袁天挠了挠头,尴尬道:“大哥,实不相瞒,小弟本叫天元……” 林朗哈哈大笑,天元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天元斜眼看到人群中的段舒婷,忙奔上前去跪下呼道:“姑姑!” 段舒婷爱子大婚,虽不愿应他,但也不想不愉快,轻声道:“起来吧!”天元一喜,赶忙起身,说道:“爹爹很是想你……” 段舒婷转头说道:“朗儿,还不好好招待你义弟?”却是不着神色的避开话题,天元为人极为精明,连道:“是是是,大哥新婚,我可要好好吃喝一通!”喊道:“大哥,当年你说要替小弟酿酒,小弟可是整整馋了十年啊!” 林朗侧目望着他,当日情景在脑中划过,眼见苗昆仑尚在远处忙碌,忙喊了过来,苗昆仑见到天元,不禁一愣,随即叫道:“啊哟,你是……水……” 天元奇道:“大哥,他怎地……”林朗哈哈笑道:“他怎地没死?哈哈,你大哥我可不是嗜杀之人哦!” 忽听不远处一人尖声道:“可笑啊可笑,小魔头自称不是嗜杀之人!” 院中群雄登时收声,神情不一,便在此时,门外又有人喊道:“东南海沙帮、千机阁、断门刀、飞虎帮等来贺!” 琉璃冷笑一声:“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风扬等几位归云山峰主算是半个主人,齐齐出去相迎,林朗暗道:“今日的婚礼,怕是要变了,唉,青璇何苦如此高调成婚?” 便在此时,慕千机忽然阴阳怪气说道:“一些乌合之众,也来贺林皇孙大婚?嘿嘿,嘿嘿,真是癞蛤蟆舔马脚……” 来贺群雄大怒,几人忍不住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老不死的,你才是癞蛤蟆!” 轩辕戬忽然起身,喝道:“众位朋友,姑苏三圣在此拜谢各位前来道贺,今天大伙是高兴来的,不是吵架来的,慕老宗主,各位朋友,可否看在在下薄面的份上,就此揭过呢?” 群雄齐齐一惊,纷纷议论道:“他便是姑苏三圣?”“原来这老儿竟是数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姑苏三圣?” 慕千机冷声道:“好哇,原来你就是姑苏三圣,嘿嘿,了不起,了不起!”话虽如此,但他终究还是缓缓坐下,显然不愿再和群雄争执。 到了午时,林府大厅之中悬灯结彩,下人们早已装点的花团锦簇,林如海为男方主婚,鹤卧云为女方主婚。林家军在府外巡逻不绝,以防有人生事。 府外锣鼓喧天,爆竹连天,花轿抬着新娘来到林家,归云山五位峰主在后相随,大厅中贺客坐不下,便延伸到厅外院中,林如海夫妇、鹤卧云三人端坐高堂。 八声震天价礼炮响过,众人眼前豁然一亮,只见六名宫女陪着鹤青璇婀娜多姿,翩翩而来。新娘子一身大红锦袍,凤冠霞帔,冠上以红巾遮住,整个头脸都藏在红巾底下唉,朦朦胧胧。 按照习俗。男居左女居右,林朗心中激动,上前拉起鹤青璇手,但觉她手心满是汗,显然也颇为紧张,两人并肩而立,赞礼生朗声喊道:“拜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厅外几声炮响,两个痴情男女终于结成夫妇。秦罗宇与姑苏三圣四目相对,尽皆默然不语。林朗拉起鹤青璇手,突觉她身子微微颤抖。似在低声抽泣,忙低声问道:“青璇,你怎么了?” 鹤青璇呜咽道:“林哥哥,我……我好开心!” 林朗舒了口气,低声道:“傻丫头,开心就该笑啊!”便在此时,林府门外陡然一声惊呼,群雄抬首望去,只见一团红艳艳的物事凌空飞来。那劲道,竟然无人敢上前接住。 “哐!”一声轻响,那物落在厅中一张方桌之上,原来是红布包裹着什么。林朗正要上前打开,赵曾喝道:“小心!” 林朗摆摆手,示意无碍,轻轻打开红布包。突然泪如雨下,冲了出去。众人往桌上看去,原来红布包中放着一张大红色的托盘。盘中三菜一汤,皆以大红色的碟子盆子盛装。 第一道菜,乃是清炒笋尖,第二道是酱炒黄花,第三道是凉拌土豆丝,第四道却是荷叶汤! 忽听林朗在院中喝道:“师父,师父,您……您在哪里?” 然四下里静悄悄更无人回答。林朗颓然回到厅中,鹤青璇忙问道:“林哥哥,那是什么?” 林朗一怔,揭下她头顶的红巾,但见她媚眼如丝,两腮红晕,轻声道:“青璇,你终于成我的妻子啦!” 鹤青璇面上一红,这才看向桌上,林朗叹道:“他是我师父……” 这三道菜林朗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师父金蛹那三道味道混杂的菜肴,林朗刚要提起筷子去吃。忽听庭院中一人喝道:“林朗,你当日连杀我江湖豪杰近百,大家今日念着你踏云皇孙的身份,没坏了你的喜事,此时既然你已完婚,咱们的恩怨,是否该算一算了?” 秦罗宇低声道:“这人是飞虎帮的二把手,叫做方翻虎,手上有两下!” 厅中也有一人站起身来说道:“我新月慕容家,也有四个不成器的弟子尽数死于你林朗之手,你林家今日虽然贵为皇族,大军扑来,我等自然难以活命,但为门人讨还公道,天经地义!” 林如海怒道:“你道是我林家便仗着千军万马不成?” 左首了结方丈站起身来,朗声道:“阿弥陀佛,慕容歼先生,你连夜派人前来通报,说我栖霞寺了然大师与你慕容世家几名弟子皆被人杀害,那人莫非便是林皇孙不成?” 这人正是慕容世家的老二慕容歼,慕容德四人正是慕容歼一脉,当日慕容德被林朗击伤,又被金不换一声冷哼震死,随后慕容正南几人又被人杀害,尸骨无存,他料定必是林朗所杀,当即连夜通知栖霞寺,说道了然大师也被杀害,今日借此机会前来寻仇。 便在此时,门外一人朗声道:“我海外八十一位岛主洞主,也有十七位死于你林公子之手,林公子当真是处处施恩,恩德遍布天下啊!” 话随身到,转眼便已站在厅中,身后一群官兵齐齐吆喝着追了进来,林如海摆了摆手,那群官兵这才撤去。 林朗冷笑道:“老乌龟,你也来讨喜酒喝么?烈焰岛主,俊奇洞主,大伙都来啦,这可真是给林朗脸上贴金啊” 来人正是武极、司马莲、卢俊奇三人,武极见今日来贺之人,大半似乎都是来寻仇的,虽然忌惮林家一怒之下兵马围剿,但当日毒龙岭之辱有如芒刺在背,他时刻也忘不掉。 怒道:“小魔头,休要猖狂!”言毕一挥手中钢杖,欺身而上,琉璃等人大怒,正要出手,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人身法有如鬼魅,从墙头掠下,闪身便冲了进来。 慕千机大吃一惊,呼道:“月轮之舞!” 那人身法灵动无比,转眼便到武极身后,武极回身一杖横击,那人嗤笑一声,探手一抓,已然抓住杖头,冷喝道:“撒手!” 武极直觉钢杖好似陷进了泥潭,连拔数下,竟然拔不出来,忽然杖头一股极强的力道袭来,登时双手酸麻,虎口剧痛,他心下骇然,连忙扔掉手中钢杖。 钢杖一脱手,忽而在那人手中一跳,杖身横起,砰的一声击在武极腰间,武极惨呼一声,远远摔去。厅里厅外群豪皆惊,目瞪口呆望着来人。 林朗拉起鹤青璇,抢步跪下,叫道:“师父,你来啦!” 金蛹慈祥一笑,扶起二人,打量了两人一阵子,笑道:“不错,小姑娘肯为你只身闯慕和宗,心意可见一斑,朗儿哇,可要好生待她!” 忽然一人喝道:“大伙儿并肩子上,我不信他一人能挡得住我们这么多人!”群雄齐声称是。林朗放眼望去,那人正是慕容歼。 鹤青璇大怒,喝道:“我与夫君大婚之日,岂容你等撒野!”纵身而出。林朗众人吃了一惊,忙喊道:“青璇回来!” 鹤青璇更不理会,闪身到了庭院之中,陡然一跃,身子凭空拔高数丈,单这一手轻功,场中无人能敌,金蛹骇然道:“你这媳妇哪里学来这么精妙的身法?” 林朗侧目望向鹤卧云,却见他也是脸现惊色,想来也是不知。众人惊讶声中,鹤青璇竟然稳稳停在半空,仿若一朵红云一般停在半空,随风而动。蓦然两手一划,两道肉眼可见的气流直击群豪。 “轰!”一声巨响,庭院中近百人哗啦一声,齐齐被这两股气流撞开,直撄气流的几人更是在半空中向后连飞数丈,这才摔落下来,个个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厅中烈焰岛岛主司马莲、卢俊奇慕容歼几人纵跃而出,各持兵刃围住半空中的鹤青璇,只待她力竭落下之时,狠施辣手。林朗扑上前去,便与卢俊奇厮杀起来。 鹤青璇身在半空,似是毫不费力,喝道:“尚有慕和宗、彩云宫、栖霞寺,你们当日围攻我归云山,有本事,就来吧!” 岳霓裳轻笑一声,娇声道:“哟,人家小姑娘都划下道来了,了结方丈,我们龟缩着,岂不是叫天下武林同盟笑话么!” 了结方丈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下手未免有点太狠了……”言毕几个起落便已来到院中。 鹤青璇冷笑一声,转头向尚在与卢俊奇缠斗的林朗柔声说道:“林哥哥,你先退下,看我对付他们!”林朗跃出战圈,担忧道:“青璇,你……” 鹤青璇温柔一笑,说道:“放心吧,就这些幺麽小丑,学了点三脚猫的武功,不碍的!”金蛹已然看出鹤青璇武功的神秘,当下说道:“朗儿,你回来!璇丫头可以的!” 林朗只好走了回来,但手中已然掣着白骨月刃,一旦鹤青璇遇到危险,他便立时相救。(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洞房花烛解心魔 飘渺仙踪一年期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鹤青璇身形翻飞,曼妙无比,好似九天仙女下凡尘,更兼一身大红锦袍,流云飞袖,出手之时,似在舞蹈。也不见她换气提息,就那么轻飘飘的落下,众人无不心驰神往,好似身在梦境。 但是与她放对的几人却不觉如此。眼见鹤青璇落下,几人各使兵刃,齐齐攻了上去,熟料鹤青璇看似轻飘飘的凌空一袖挥来,带起的劲风刮得几人皮面生疼。 斗得数招,鹤青璇面不见红,气不见喘,似是游刃有余,仅凭一双长袖,便将几人的凌厉攻势轻而易举化解,时不时长袖翻飞,好似云霞滑落,司马莲、卢俊奇、了结方丈、慕千机、岳霓裳、慕容歼五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竟被一个小姑娘逼得缩手缩脚。 此时的鹤青璇很美,美得让人心惊!美得让人心悸! 司马莲与岳霓裳一个是**,一个是荡.妇,心中本就杂念极多,渐渐的,竟被鹤青璇曼妙的身姿感染,二人神情肃穆,但出手时却越发缓慢。 了结大师身为得道高僧,此时红粉骷髅早已抛之脑后,直觉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圣洁,心中泛起了不忍出手的冲动。 几人中慕千机年纪最大,修为也最高,尚在苦苦挣扎,鹤青璇想起当日离开慕和宗之后被人围攻,必是慕和宗有人走漏了风声,又想起那夜她抱着林朗,屋外传来那阴恻恻的索魂之声,不由得对慕容世家与慕和宗多了几分憎恶。 “咄!”鹤青璇轻喝一声,别人听来似是寻常的一声呼喝,但慕千机与慕容歼却觉心头狂震,耳畔仿若惊雷声起,呛啷一声,扔下手中兵刃,呆立当场。 再过片刻。岳霓裳与司马莲两人双眼迷茫,竟自躺下沉沉睡去。卢俊奇与了结大师纷纷败下阵来,颓然望着场中一身红衣的鹤青璇。 隔了许久,整个林府似乎哑了,群雄再无声息,而后纷纷三三两两离席而去。李俊奇抱起司马莲与重伤的武极,栖霞寺众僧相继离开,最后,彩云宫那名绝美女子负起岳霓裳,最后一个离开。 临去之时。她蓦然回头望着林朗,神色复杂难明,林朗竟然读不出她眼中的话来,鹤青璇望了一眼那女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径直回到林朗身边。 林朗正自出神,忽听鹤青璇在他耳边低声道:“林哥哥,人家都走啦!” 林朗陡然回过神来,歉然的望着她。鹤青璇嘻嘻一笑,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不会一个儿霸占着你的!”忽然神色一黯,欲言又止。终于说道:“或许,以后还得靠她……” 林朗一愣,轻轻搂住她腰身,低声道:“胡说什么呢!”突听身后一人咳嗽一声。鹤青璇俏脸通红,赶忙逃也似的离开林朗怀中,也不回身。娇嗔道:“爹……” 林朗一看四周,原来前来贺喜的人已然去了一大半,家人正在相送,鹤卧云沉声道:“待会你给我们解释解释!” 欢笑堆上双颊,自去送客人不提。 直至晚间,欢腾热闹了一天的林府这才安静下来,此时归云山六位峰主、林朗一家人、几位师父尽皆坐在厅中,望着林朗身边的鹤青璇。 鹤青璇突然起身,跪了下来,众人吃了一惊,连忙扶起,熟料武功极高的金蛹,这一扶竟然没有扶起。 鹤青璇垂泪道:“非是青璇不愿说,实在是青璇立下重誓,不能向外人告知师父之事……请众位叔叔伯伯们见谅!” 林朗说道:“青璇,连你丈夫也不能说吗?”鹤青璇怔怔的望着他,隔了半晌,这才说道:“对不起,林哥哥,有朝一日你定会知道的!爹爹,青璇对不起你……”说罢,咚咚咚磕起头来。 众人急忙上前拉住,林战天怒道:“璇儿不能说,大家也就别再为难她了!”顿了顿,拉长声音说道:“今天是她与朗儿大喜的日子,时辰不早了!是不是……” 众人齐声叫道:“洞房花烛夜!”玄星子拉长声音喊道:“新娘新郎入洞房……” 忽然一人在外面急慌慌的喊道:“别急别急,大哥,我的酒呢,酒呢?” 段舒婷咯咯笑道:“天儿,别顽皮,待会有的你喝!”望了眼林朗,眨了眨眼睛,张大嘴无声的说着什么,林朗一看她嘴型,便知道她说的是:“洞房!” 当即牵了鹤青璇小手,往自己后院走去,身后几位老人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林府大院,鹤青璇娇羞无限,螓首埋入林朗怀中…… “青璇,你知道吗,我虽然期待这一天,却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到了林朗的小屋,早有下人将屋中打扮的温暖柔和,数枚红烛将屋中照得通明,林朗轻轻搂着鹤青璇坐在床沿,低声呢喃道。 鹤青璇返身搂住林朗,轻声道:“林哥哥,我知道你现下还有很多疑问,青璇一定会告诉你的,现在,让我……做你的妻子好吗?” **一刻值千金!林朗吹熄了烛火…… 秋夜似乎不凉了,窗外的世界似乎安静了,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不想去破坏这个完美的夜晚。 几度花开,几度翻云几度覆雨,屋中春意盎然,连日来的担忧、惊险、困惑迷茫,都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欢愉的低吟。两个火热的人儿,终于在这一刻融为一体…喘息、娇吟、疯狂……骤雨初歇,终于,屋外起风了,鸟虫又开始名叫了…… “林哥哥,青璇终于是你的人了……”慵懒的声音响起。 “开心吗?” “嗯……林哥哥,快,那几枚骨丸呢?”鹤青璇突然疾声说道。 林朗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在啊,在乾坤宝袋里面!” “快拿出来,快吸收能量!”鹤青璇声音很急迫,林朗蓦然想起鹤青璇今日所展现的神秘武功,心头一动。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 幔帐拉开,林朗跳下身来,拿出两枚骨丸,再回床上时,鹤青璇手中已然握着另一枚骨丸,林朗奇道:“青璇,你…我可是尽收眼底,之前怎么没见你带在身上?” 鹤青璇羞道:“讨厌,快来!” 林朗摇了摇头,鹤青璇突然支支吾吾说道:“林哥哥……你……进来罢!”林朗下身一跳。这是个征兆吗?嘿嘿笑道:“你受得了吗?” 鹤青璇娇声道:“想什么呢?可不许乱动!”林朗见他说的郑重,小心翼翼的进入,鹤青璇不禁轻声“哦”了一声。 而后忙说道:“林哥哥……别……别动,抱我坐起来!”林朗大奇,也不多问,将鹤青璇抱了起来,要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鹤青璇将两枚骨丸放在林朗掌心,又将另一枚放到二人身体相接的地方,这才说道:“林哥哥。不可心猿意马,罢了……璇儿任凭你……运转内息,全力吸收三枚骨丸中的能量!” 林朗心知有异,当下收摄心神。闭眼吸收骨丸中的能量,说来也甚是奇怪,以前吸收骨丸中的诡异能量并不甚快,但此时却莫名其妙速度飞快。 林朗忽然惊道:“璇儿。不可,师父说我嗜杀嗜血的**便是因此而起,再这么吸收下去……” 鹤青璇说道:“不碍的。林哥哥,相信我!”林朗无奈,只得继续吸收,过不得多时,便觉体内内力充胀,好似容器装不下一般,便在此时,下身蓦然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 这股清凉沿着经脉一路穿梭,最后回归自己丹田之处,如此循环一周,体内那股充胀感竟然登时消失。 再次吸收,再次觉得充胀之时,那股清流又出现……如此数十次,那三枚骨丸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化为拇指大小,鹤青璇放开林朗手掌,轻轻拈起三枚骨丸,说道:“林哥哥,张开嘴巴!” 林朗任凭她施为,当下张开嘴巴,鹤青璇将三枚骨丸放入林朗口中,双唇蓦然贴上林朗嘴唇,两人津液缠绵,那骨丸遇水即化,鹤青璇香舌退了出来,说道:“吞下去!” 见林朗喉头鼓动,这才舒了口气,说道:“终于没事啦!” 林朗感受一番,突觉身体开始发热,眼前一红,连忙摇了摇头,鹤青璇斜眼娇声说道:“林哥哥,想…干什么就……做吧!” 林朗再也忍受不住,双眼血红,直觉入目尽是一片血红,下身也不可抑制的爆发起来,鹤青璇痛呼一声,林朗心头一震,却听鹤青璇说道:“没事,林哥哥,继续吧!” 林朗心头尽量压抑着那股毁灭蹂躏的**,疯狂动作起来……快感,刺激,喷薄……又是几度**! **再歇,林朗双目恢复原状,抚摸着瘫软在怀中的鹤青璇,柔声道:“青璇,究竟怎么了?” 鹤青璇慵懒的说道:“林朗……我的夫君……再也不会被杀戮**所控制了……”忽然挣扎着爬起上身,紧紧抱住林朗,呢喃道:“林哥哥,我是多么希望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林朗听她话音有异,忙道:“璇儿,我们是夫妻,怎能不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呢?” 鹤青璇在他脸上连连亲吻,小鸟啄食一般,吻着他的脸,良久,这才说道:“林哥哥,那位……彩云宫的绝美女子……她的眼神会说话是吧?” 林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鹤青璇又道:“我看得出,她对你没有恶意,她似乎很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日后……” 顿了顿,忽然说道:“林哥哥,你答应我,自今而后一年,一年内你不许想她,只想我一人好不好?这一年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别说一年,就算十年,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鹤青璇伏下螓首,脸贴在林朗胸口,轻声说道:“我知道的,林哥哥,我知道的……”突然话音一转,问道:“林哥哥,妈妈之前给你说的是‘洞房’二字吧?” 林朗笑道:“好哇,原来你偷看来着!” 鹤青璇叹了口气,说道:“林哥哥,我不用偷看的,你抬起手来,随便比划个手势!” 林朗依言抬起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剪刀手,鹤青璇轻声道:“你比划的是剪刀手!”林朗大奇,一手捂住鹤青璇眼睛,笑道:“不准偷看!”随后另一只手抬起来,使了一招赵曾传授与他的赵家拂穴手。 鹤青璇幽幽道:“你这是一门手法,可能是你说的什么点穴手法吧,这门手法旨在以手指轻拂,数小指与无名指二指力道最深!” 林朗吃了一惊,当年师父赵曾传授他这门手法之时,便是如此说的。林朗尚不自信,又探出右手,在空中使了几手小擒拿手,那是自己前世所学的擒敌拳中的招式。 鹤青璇又道:“嗯,这是擒拿手一类的吧,若是短兵相接,这门手法极为有用!”林朗骇然色变,望着鹤青璇,说不出话来。 鹤青璇眨巴着眼,不去理会他,忽然问道:“林哥哥,你骗过我吗?”林朗愣了愣,摇头道:“没有!”随即又点了点头,叹道:“其实我何尝骗了你,连我的家人,我的亲生母亲,父亲,爷爷奶奶,都骗了……” 鹤青璇展颜一笑,似是听了林朗此言,极为开心一般,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儿,柔声问道:“夫君,这么多年,你寂寞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林如海挂帅遭擒 神秘人暗传讯息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霍然一惊,青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会有此一问?莫非她能够猜到不成?林朗心念电转。 只听鹤青璇又柔声说道:“从今往后,有我陪着你,你便不会寂寞了,以后……”她顿了顿,问道:“林哥哥,你说…彩云宫那个漂亮姑娘若是……嘿嘿,你愿意吗?” 林朗大怒,笑骂道:“小脑袋净瞎想!”紧紧搂住她,经这一打趣,竟然忘了再去问鹤青璇何为不用眼睛便能看清楚自己手势之事,当下二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二人早早起床,林朗想到昨夜一夜的抵死缠绵,却见鹤青璇行走无碍,暗暗称奇。鹤青璇初为人妇,前见公婆,乃是苍澜规矩。 所幸的是鹤青璇常来林家,倒与林家人颇为亲近,这番拜见公婆,倒是不显得多么难为情。林朗笑道:“待会见了公公婆婆不会害羞吧!”鹤青璇哼一声,撅起嘴巴说道:“我看倒是你会害羞!”言毕闪身便跑 林朗哈哈笑着追上前去,堪堪跨出一步,蓦然停住,惊呼一声,鹤青璇赶忙奔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林朗摇摇头,提气一纵,竟然生生拔高数丈,在半空中停顿少许,这才落下来。林朗喜道:“青璇,昨夜……我内功增长了好多!” 鹤青璇微微一笑,却不说话!林朗连连赞叹昨晚那三枚骨丸的神奇,不过他很聪明的选择将许多疑问并不问出来,他相信鹤青璇会解释的!当下二人前去拜见父母。 不过这次见公婆却是古往今来最奇特的一次。二人赶到前院的时候,家人都已收拾细软,前往皇宫了,林朗这才意识到,皇宫现在才是自己的家!不过下人得了吩咐,尚在等候二人,洗漱换衣完毕。贵为皇孙以及皇孙媳,自是用不着走路,早有轿子抬起二人,入宫而去。 林家人丁不旺,来来去去也就十几号人,林战天不愿与家人分开而居,索性自家尽数居住在一起。不过是三进院,林朗最末,林战天夫妇居中,林如海夫妇最前。 这日家人正在品评御膳。林老夫人更是连连给鹤青璇夹菜喂饭,一家人虽然贵为皇室,但毕竟林战天新登基,一家人并未养成皇室那种养尊处优的习惯,也没有一家人分开吃饭的习惯。 便在此时,沈飞扬忽然走进来说道:“老……皇上……”林战天摆摆手,怒道:“早说过多少次了,一切照旧,喊我老爷便可!” 沈飞扬点头称是。这才说道:“老爷,少爷来报,潜龙江猛追湾上苍云国屡次骚扰,似乎又有举兵之势。” 林战天拍桌而起。怒道:“好你个白冲霄,蹬鼻子上脸了还!惹毛了老子打进你苍云国!” 沈飞扬又道:“少爷请命,带兵前往……” 林战天叫道:“好!我林战天的儿子就该这样,准了!告诉那兔崽子。给我狠狠的打,不打怕了他,他还会再欺上来!” 沈飞扬领命而去。吃过午饭。段舒婷几人连忙前去送别林如海,远远便见林如海一身戎装,英武不凡。 林如海见家人赶来,纵马过来,下了马拍拍林朗肩膀,笑道:“长大了,转眼也快成孩子爹了,凡事都该学会自己去面对!知道么!好啦!,我走啦!”转身走到段舒婷身边,轻轻拥了拥 伏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段舒婷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鹤青璇神情古怪的望着林如海。却见林如海哈哈一笑,转身上马,便往城外而去。 回到宫里,二人刚刚进房,鹤青璇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林朗不明所以,见她笑个不停,抓住她去呵她痒,鹤青璇连连求饶,两人打闹了一番,鹤青璇这才笑着说出原委。 原来,林如海对鹤青璇说:“你看看人家青璇,听我们朗儿的话,还好朗儿不像我和他爷爷,是个惧内的男人……我那么怕你,你让我回来,我敢不回来吗?放心吧,我会安安全全回来的!” ………… 此后几天,林朗有心踏上江湖去寻找血玉堂的下落,但鹤青璇每次都拉住他不让他出门,林朗无奈,更兼极为师父前辈也是极力劝阻,说青璇这才与你新婚,你改和她好好过个把月再忙,其实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那便是……抱孙子!不过几人中没有金蛹,因为他行踪飘渺,又消失不见了! 却说这日一家人除了林战天之外,尽皆在院中喝茶品酒,忽然一人匆匆前来,禀报道:“林元帅被地方一人擒去!” “咚”的一声,段舒婷已然昏晕过去,林老夫人早已奔出偏殿,直往朝堂之上赶去!林朗再也坐不住,将母亲交给两位师父,抓起鹤青璇便往门外奔去,门口一边有一座单独的小屋林朗冲将进去,牵出一匹马来。 此马正是蜉蝣马,林朗更不打话,提起鹤青璇,两人翻身上马,蜉蝣马欢叫一声,撒开四蹄便往潜龙江畔猛追湾赶去。 蜉蝣马果然奔行极快,到了傍晚时分,已然过了中州,眼看便至晓霞郡。林朗怕鹤青璇身子经受不住,缓缓勒马而行,蜉蝣马负着二人,行了整整一下午,此时也稀溜溜打着响鼻,不过眼中兴奋之色却是显而易见! 二人下了吗,在附近城镇喝了口水,又饮了会蜉蝣马,这才再次启程。天色将晚,行到半路,前方忽然驰来数匹快马,马上几人俱是黑巾遮脸,一身紧身衣。 林朗也不在意,又走了数里地,迎面又是数骑奔来,那几人也是黑巾遮脸,看不清面目,同样一身紧身衣。 两人再走半晌,听得前方又是几匹马驰来,林朗大奇,说道:“这道上今日是在赶着过节吗?怎么这么多人?且都是黑巾蒙脸,看来必是一个盗贼团伙!” 鹤青璇只是笑而不语,忽然神色古怪的望着迎面而来的两匹马上之人。那两匹马为首一骑与两人擦肩而过,蓦然转头看着林朗,胯下坐骑依旧向前飞奔。 蜉蝣马行了数步,林朗忽听得身后‘咻’的一声,似是羽箭射来的声音,微微一笑,一手依旧搂着胸前的鹤青璇,一手陡然向后探去。 他自昨晚与鹤青璇莫名其妙的吸收了那三枚骨丸之后直觉内力大增,似乎举手投足间都多了几分气势,此番回身抓箭,似是手到擒来,一抓便中。 尚未拿到眼前来,鹤青璇嘻嘻笑道:“她不想害你的!” 林朗正要问一句“你怎知道”,却发现手上的箭矢并没有箭头,箭上缚着一卷字条。林朗取下字条,却见上面写着几个字:“要救令尊,便上出云,卷云公子!” 字迹颇为娟秀,似是出自女子之手,林朗回身看去,那两骑早已不见了踪迹,奇道:“此人会是谁呢?他说的是真是假?” 鹤青璇笑道:“是真的!”林朗奇道:“你怎知道?” 鹤青璇道:“林哥哥,爹爹危险,我怎会和你开玩笑?你相信她,她不会骗你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念父危林朗西进出云 落雁山再遇齐家七杰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犹豫道:“父亲生死未卜,我不敢信任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鹤青璇急道:“林哥哥,你相信我!要不这么着,我前往猛追湾,暗访苍云国,你径上出云,若父亲真的不在苍云,我便带上朗月帮兄弟们,前去找你!” 林朗沉默良久,咬了咬牙,说道:“好!苍云国此次擒拿父亲的定是那支由武林高手组成的军队,青璇,你此去切要小心在意!” 鹤青璇温柔一笑,倚在他怀中,说道:“林哥哥,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么?这世上武功堪比了结方丈、那玄武岛岛主几人的又有几个?我会有危险吗?” 林朗一怔,想起鹤青璇那日展现出来的绝世神功,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你骑了蜉蝣马,来去快些!”鹤青璇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还有两头鹞儿啊!” 两人商量已定,林朗亲了亲鹤青璇柔唇,将她抱下马,鹤青璇连声催促他马不停蹄赶往出云国,探寻卷云公子。林朗新婚,实不愿分开,但父亲性命重于一切,当下骑了蜉蝣马,沿着官道一路赶往出云国。 到了第二日日出时分,已然到了潜龙江源头镇源关。林朗见潜龙江源头兵威将猛,着实暗赞一番,那守关将领参加过他的婚礼,故而识得,忙开关相送,硬要派数名随从跟随林朗前往,林朗婉言拒绝。 出了镇源关,气候明显较中原不同,黄沙遍地,大漠连天。其时已至深秋,秋风萧瑟,更显荒凉。四处农家残破,生活极为艰苦。林朗暗想,这必是两国常年交战。附近百姓居无定所,这才如此。想到战争屠害如斯,永远是百姓受苦,不禁开始质疑自己的观点:就算林家一统天下,百姓当真能过上好日子吗? 几近午时,前方几座山连绵相接,颇为壮观,林朗询问附近百姓,原来此山名为落雁山。因为山峦连绵,但中间的山谷中。却遍布绿洲,南往北归的大雁迁徙之时便落在此处,故而名为落雁山。 林朗问明了道路,前往栖霞寺还得继续西进,到了最西边,便是栖霞寺了。在附近小镇上买了些干粮马匹饲料,又买了好几个大水袋,装在乾坤宝袋内,这才打马疾驰。 行到晚间。已然到了落雁山中,放眼望去,四野皆是光秃秃的红山,但山脚下。有些平原地带却尽是茂密的丛林,林朗大赞天地之奇。下了坐骑,拿出干粮,信步走到绿洲旁边。任马儿吃草,自己就着水袋中的清水,吃了些干粮。 明月初升。这塞外的明月确实要比中原明亮的多,也大得多。但见天际一轮银色圆盘悬挂高空,整个落雁山群山披了一层银纱,朦朦胧胧,倒有几分婉约之美。 林朗心道:“正好踏月赶路!”家蜉蝣马早已吃饱了肚子,当下跨上马背,往前赶去。马蹄得得声响,在连绵不断的群山中听回声不断。 行了不久,但见前方灯火通明,正是一处要塞,想来必是出云国的守塞官兵,林朗只得绕道而行,打马进了群山,虽然群山环绕,但好在山势并不高,且山上杂草虽多,更无树木,倒也丝毫不影响赶路。 林朗眼望群山,初时尚在疑惑为何出云国的守塞官兵并不甚多,如今看来,恍然大悟,原来要塞之地并不需要兵强马壮,只需几个高高的瞭望塔,这落雁山群山之上若有大队人马来犯,便可瞧得一清二楚。 转过几个山坳子,前方豁然传来打斗之声,时不时伴有野兽嘶吼的声音。林朗大奇,这半夜三更的,荒山之中怎会有有人打斗?莫非是匪寇? 当下下了马,任蜉蝣马啃食草叶,蜉蝣马极具灵性,倒也不怕走失。前行数丈,躲在一处山坳后面望去。 只见前方一处空地上,数十人斗作一团,一边六头猛虎厮打扑咬,三头皮毛昏黄,黑纹相间,另外三头却是通体白毛,也是黑色的花纹遍布全身,两边各有一人指挥着猛虎。 林朗看的趣味盎然,暗道:“原来这人还可以指挥猛兽作战,当真好看!”再看前面几人,显然是两方人,一方五人皮衣皮帽,像是山间的猎户,但个头却大小不一。另外五人尽是粗布短袄子,月色朦胧,面目看得不是很真切。 十个人战作一团,翻翻滚滚好不热闹,但几人武功并不是很高明,并且似乎相去不远,斗了良久,并无一人受伤,也不见有哪一方现出颓势,正是你也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林朗正自观望,忽然那六头猛虎齐齐停下扑打,尽皆瞪视着自己这边,林朗暗道:“野兽的鼻子,当真灵敏!”显然那六头猛虎已然嗅到了自己的味道,当下打了个哈哈,走出山坳。 正在缠斗的十人齐齐住手,盯着林朗,粗布短袄那方一人喝问道:“你是谁?” 林朗笑道:“你是谁?”那人怒道:“是爷爷在问你还是你问爷爷?” 林朗摇头道:“非也,是爷爷在问你,你也在问爷爷!尊老爱幼,你该回答爷爷的话!” 皮衣皮帽的六人尽皆哈哈大笑,粗布短袄几人怒吼连连,一人骂道:“好小子,你他奶奶的活的不耐烦了!” 林朗面色一寒,蓦然欺身而上,身子一晃,便已来到那人面前,伸出右手,左右开弓噼啪数响,白影一闪,又回到原处。 那几人尽皆吃了一惊,心下均道:“此人好精妙的身法!”林朗新婚之夜吸收了三枚骨丸中极其浩瀚的神秘能量,内功大增,几日来勤练不辍,这一身外来的内功早已为他所适应掌握,借着高深的内功,施展出‘月轮之舞’,当真如同一道月光般迅捷。 那人呸的一声,突出数枚牙齿,身边一人喝道:“栖霞门伏虎堂在此办事,道上的朋友,还未请教大名?阁下若是我出云国的人。卷云公子可不是好招惹的!” 林楠咦了一声,笑道:“原来会说人话啊!”心中暗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几人正是那卷云公子的手下!那可好得很那!栖霞门,栖霞门原来不是栖霞寺!” 那皮衣皮帽六人中一人哈哈笑道:“这小娃子有意思,骂得好,打得妙!”林楠眉头一皱,这人的声音好熟啊,抬头向几人看去,个头从小到大,一溜烟的排下去。又看了眼一边的猛虎。 朗声说道:“前面可是万兽岭齐家六位哥哥?”那个头最高的汉子奇道:“你怎知道我哥儿几个大名?你小娃娃又是谁?” 林朗哈哈大笑:“原来果真是六位哥哥,我么……齐老哥,那两头雪鹞我可照顾的好的很那!” 这六人正是万兽岭齐家八杰,不过此时应该叫做齐家六杰。 齐纵虎哇呀呀叫了一声,奔了过来,抬眼一看,哈哈大笑:“原来果真是林小子!听闻你小子最近在江湖上名头很大啊!给人叫做什么‘小魔头’?哈哈……” 齐启清探头探脑往林朗身后张望,林朗心知他是在找鹤青璇,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你是林朗?”六名粗布短袄的栖霞门人齐齐喊道,声音惊疑不定。 林朗笑道:“不错!几位既是卷云公子手下么……云公子对我还有点恩情,在下时常挂在心头,倒要借几位之手。还个恩情!” 一人嗤笑道:“就凭你,云公子的手下败将,也敢如此嚣张?” 林朗大怒,想起那夜卷云公子好似玩弄动物一般的跟自己交手。心头火起,忍住笑道:“无妨,哈哈哈!”转头道:“众位哥哥。咱们便一起跟这几人玩玩如何?” 齐纵虎沉吟不答,老六齐启清叫道:“好哇,反正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再斗下去还是一样,不过我们遇到了朋友,而你们没遇到朋友,所话说出外靠朋友,你们六个,今日是注定要败在我几人手下啦!” 当下七人急速三虎将栖霞门六人三虎围在中间,林朗笑道:“众位哥哥,你们为何会跟这几人打起来呢?”言毕右手探出二指,直击地上三头昏黄色的猛虎。 “咱兄弟在万兽岭抓了只小鹞鹰,鹞鹰腿上缚着一封信,说昨日什么栖霞门在苍云国运送来了一头异兽,咱兄弟驯兽一生,倒没见过什么异兽,熟料,便碰到这几人啦!”齐纵狮说道。 林朗心中一动,收指不动,暗中封死几人的退路,问道:“齐二哥,那异兽你们见过吗?” “啊哟,林兄弟,我可没你那本事,一边打架还能一边讲故事,先拾掇了这几个家伙,在好生说与你听!”齐纵狮分心回答林朗,手臂上被一人拍了一掌,登时痛入骨髓。 林朗哈哈笑道:“那简单的很!”突然身形闪动,穿梭于战圈之中,再次回到原地,那栖霞门伏虎堂几人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齐庆奇一刀砍了下去,忽见敌人不动,“啊哟”大叫一声,怕收不住刀势,弃刀挑开,齐家兄弟几人愣了愣,好奇的走到付虎门六人身边,这儿戳戳,那儿打打,然付虎门六人好似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齐启清哈哈大笑,说道:“这几热都中风啦!”齐纵虎武功最高明,隐约猜到是林朗下的手,摇头赞道:“林兄弟武功当真了得,原来当初你是在让着我们啊!” 林朗忙道:“没有,没有,只是当年尚未学会这一手法而已,小弟也是仗着这身法,才制住这几人的!”话音一转,急忙问道:“齐老哥,你可曾见过那异兽的样子?” 齐纵虎说道:“押送的车队我倒是看见了,不过他们用黑布蒙起来,别人看不到里头!” 林朗沉吟不语,寻思道:“父亲是前日被抓,他们昨日就从苍云国运来一只异兽,好不蹊跷。”(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六杰大闹栖霞寺 流星塔顶锁仇怨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忽而想到:“若真是父亲,那卷云公子与苍云国又有何关系?苍云国擒了父亲,为何要送至出云国?栖霞寺、栖霞门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处,林朗决定,栖霞寺势在必行,或许这栖霞寺才是揭开所有谜题的牵线头! 抬起头来,只见齐家六杰尚在那伏虎堂几人身上拍来拍去,或挠痒痒、或捅鼻子、或揪耳朵,尽皆哈哈大笑。 齐纵虎问道:“林兄弟,你也是为那只怪兽而来吗?”林朗一怔,随即点点头,齐其琴叫道:“那再好不过,咱们便一起去瞧瞧那怪兽,究竟是怎么个怪法!” 林朗心中一动,说道:“众家哥哥,你们听说过栖霞门没?” 六人对视一眼,头摇得仿似拨浪鼓,齐齐说道:“不知道!倒是知道栖霞寺!” 林朗一喜,笑道:“我估计这……这怪兽是被抓进了栖霞寺!” 齐启清叫道:“对对对,出云国也就只有栖霞寺才能降服那怪兽,走走走,咱们去找老和尚看怪兽!” 六杰轰然叫好,转身便走,林朗苦笑道:“众位哥哥,你几人怎生处理才好?”齐家兄弟又齐齐回转身来。 齐纵狮说道:“咱们要不挖几个大坑,把他们埋在里边,只留个脑瓜子露在外面,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齐其琴大摇其头,叫道:“不好玩,不好玩,我看那边有片大水塘子,咱们应该把他们吊在水塘子边的树上,浸泡在水里,看坚持多久!” 齐启清摇摇头,说道:“那样也不好玩,让咱们大猫儿和他们玩。不过林兄弟只能将他们这样定住,要是他们能活动,但是使不出武功来,那样才好玩!” 老大齐纵虎冷哼一声,骂道:“愚蠢!那样被花猫儿杀了,还不如我们杀!杀了!” 林朗呵呵笑道:“众家哥哥,咱们还是问问这几人再说吧!”当下解开那几人穴道,几人穴道被解,抬手便打,突觉全身酸软。原来被林朗点住穴道许久,血脉不畅,手刚刚抬起,便软绵绵垂下去了! 他们忌惮林朗,刚才又被齐家六杰狠狠折磨了一番,一经林朗解开穴道,虽然动不得手,但齐齐张嘴便骂。 为首一人骂道:“你奶奶的狗东西,卑鄙小人!”齐其琴怒道:“我奶奶早死啦。你说我奶奶的狗东西,那便是骂我爹是狗东西,骂我爹是狗东西,那便是骂我是狗东西。哇呀呀,我要撕了你!” 跳起身来一把抓向那人脖子,那人穴道才被解开,全身酸软。哪里躲得开?被齐其琴一抓抓了个中,齐其琴手腕一转,狠狠一扭。那人脑袋已被拧下。 其余几人大惊,怒道:“有本事等我们劲道恢复了再打过,你们这几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齐纵狮哇呀呀大叫一声,说道:“好哇,我是小人,你说我大哥和我还有老三是小人也就罢了,我们的确小,但我们老四老五老六哪个比你小了?骂我兄弟,那就是骂我!” 齐庆奇与齐启清对视一眼,皆道:“他骂我们是小人?我们小吗?”兄弟六人最善于咬文嚼字,那几人哪里想到这几人浑浑噩噩,说什么便当什么。齐家六杰吵吵嚷嚷,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剩余五人好大的五颗脑袋已经齐齐搬家! 林朗未曾料到这几人竟会突下杀手,原本以为几人只是抓着玩玩,熟料竟会一瞬间把那五人的脑袋给拧下! 他不知道的是,这齐家兄弟几人向来与野兽打交道,看惯了动物互相厮杀,被一口咬下头颅,那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一想到解决了这数人,倒也省去了麻烦,林朗也不在意。齐家兄弟要去看怪兽,地上的几头花猫也不闻不顾了,催促林朗赶快走!林朗回转过去,牵了蜉蝣马,几人一路望栖霞寺而去。 第二日午时,一行七人已然到了栖霞寺,齐家六兄弟站在寺门口,一会攀上门口石狮,一会敲敲寺门前的参天古松。 齐启清嘟囔道:“我说林兄弟,咱们一股脑闯进去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没来由让人等的心焦!” 原来几人到了栖霞寺,林朗先禀明拜见了结大师,故而几人便在此处等候。 过了许久,寺内转出一僧,说道:“方丈正在午课,林公子请稍等片刻!”林朗点了点头,示意无碍。齐家六杰却不干了,兄弟几人吵吵嚷嚷,齐纵狮一把拨开那知客僧,闪身便往寺内冲去。林朗嘿嘿一笑,暗道:“带这几人来,明智啊!” 那知客僧人连连呼叫,却见齐家六兄弟早已一股脑的涌进寺门。林朗跟随其后,进了寺内,忽然止步望了望四周,嘀咕道:“不对啊,这栖霞寺乃是苍澜五大门派之一,怎会容这几人轻而易举闯进去?” 有心喊住几人,但齐家六兄弟早已哇哇大叫,一路而去。过不多时,这才窜出一队僧众,吆喝着追了上去。 栖霞寺有一处胜地,闻名苍澜,那便是栖霞寺的流星塔,这座塔极高,林朗一进寺门,便看到了这座流星塔,此时走得近了,看的也更加真切。栖霞寺僧舍并不甚多,想来单这座流星塔,便可以容纳下阖寺僧侣了。 果然,林朗尚在观望高耸入云霄的流星塔,塔内便冲出数十名僧众,齐家六杰哇哇叫着,参杂在一起奔了出来。 六杰武功虽然不是很好,但极喜好玩闹,只听有僧人喊道:“那位施主,请放下本寺的琉璃盏!”“呔,放下明霞经!”“咄,你拿我衣服作甚?”…… 林朗张大了嘴,这齐家六兄弟未免有点太……忽听得喀拉一声响,一寺僧怒喝道:“阿弥陀佛,施主擅闯我栖霞寺,又砸坏了我的木鱼,我佛慈悲!” 那僧人呜呜噜噜说了一大堆,蓦然抄起齐眉棍,便向齐家兄弟打去,其余僧众也相继围攻,但齐家几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件本寺的东西,当真打烂了,却也不忍心。 栖霞寺僧众投鼠忌器,齐家六杰哈哈大笑,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意识不到这是在玩火。忽然,自流星塔内有窜出十多人,即刻加入战团,斗起齐家兄弟来。 后来的这十多名僧人显然武功更高,齐家兄弟虽然仗着手中的器物,但也被逼的手忙脚乱,眼看就要被打伤擒住的时候,忽听得塔内唱起一声佛号,随后一老僧缓缓走了出来。 林朗抢上前去,拜道:“晚辈林朗见过了结大师!” 来人正是了结方丈,他身后尚有数十人,个个眼中精光闪烁,显然俱是武学高手。林朗本拟了结方丈会大怒,熟料了结连忙扶起林朗,说道:“林公子无须多礼,本来老衲前往踏云拜谢林公子的,却未料到林公子倒先来了!” 林朗大奇,却听了结方丈说道:“本寺了然大师作恶多端,若不是有人将他的罪行一一揭露,老衲惭愧,怕是如今尚在怪罪林公子!” “林公子保全了我栖霞寺的名声,老衲感激的很那!”了结方丈叹了口气,弯腰躬身道。 林朗呆立半晌,揣摩了结方丈的话,有人将他的罪行一一揭露,那人是谁?是送信的那个神秘人吗? 打斗的僧人见了结方丈到了,早已住手,瞪视着齐家六杰,了结方丈微微一笑,说道:“林公子,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 林朗尴尬一笑,说道:“他们的确是晚辈的朋友,只是他们性子顽劣,晚辈无力为之!”了结方丈摆了摆手,笑道:“无碍的!” 林朗道声谢,问道:“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向大师问几件事情的。” 了结大师尚未答话,齐家六兄弟齐齐嚷道:“老和尚,你们栖霞寺是不是最近送来了一头怪兽?” 了结大师一愣,摇了摇头,说道:“怪兽?那倒没有!”齐家兄弟兀自不信,哇哇叫着说要搜查,众武僧又挺棍围住他们,眼见便要动手。 了结连忙喝止,林朗突然问道:“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了结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不可怠慢了这就为贵客!”转身当先带路,便往流星塔上走去。 一路拾级而上,林朗都不知道走了多高,以他现在巅峰高手的内力修为,依旧喘气连连,足见此时已有多高。 了结方丈行得很慢,到了后来,需要林朗以内力辅助他他才可以继续往上,终于看不到再往上的台阶之时。二人停了下来。 了结方丈走出一道小小的月门,招呼林朗过来,林朗随后走出那道月门,一脚踏出月门,登时吃了一惊。 原来除了月门,便是一处小小的平台,平台之上云雾缭绕,在那云雾之中,锁着两名老人。风吹过,云雾散去,林朗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两名老人是被穿了琵琶骨,锁在这流星塔顶上。 两名老人须发皆白,形容枯槁,全身似乎只有一层皮包骨头,似乎随时都会登赴极乐,二人手边有一根绳索,绳索从平台边上的矮墙上垂下去,想来应该是送饭之用。 了结扑在二人身上,痛哭道:“师父!师叔!” 那二人缓缓睁开眼来,一人微微一笑,声音极低,说道:“了结,你来啦!难为你了!”了结大哭,连道:“弟子无能,弟子无能!”(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十年旧恨萦心头 百丈高塔解枷锁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过了片刻,了结方丈这才起身,拖着无力的身子,斜斜靠坐在平台边的矮墙下,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形象。 “林朗,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要问栖霞寺和栖霞门有何关系对吧!”了结方丈缓缓坐起,盘膝而坐,说道。 “大师料事如神,晚辈确是为此事而来!”林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此时非同小可。 了结方丈轻轻点了点头,闭目良久,这才缓缓说出一段故事来…… 十年前,有一老人人突然来到栖霞寺外,高叫栖霞寺沽名钓誉,没有佛家慈悲心肠!那人很老,他身后跟着一年轻公子,在一旁冷眼观望。 了结当时已是方丈,于是走出去,问他:“你为何说栖霞寺乃是沽名钓誉,没有佛家慈悲心肠?” 那人骂道:“我老来得子,生了这么个儿子,但他非但不孝顺,还百般折辱于我,我年事已高,常常念佛以求佛家慈悲心肠能够点化与他……” 了结叹道:“阿弥陀佛!施主慈悲!”那人怒道:“慈悲个臭屁,我每次念完佛经佛理他都会更加狠毒的暴打我一顿!你说,这佛不是沽名钓誉,那是什么?若是佛家真有慈悲心肠,为何我在被打的时候,任凭我念诵千百遍佛经,他也无动于衷?” 了结等高僧尽皆哑口无言,那人说的也有理,虽然有点强词夺理的意味,但他们却无法反驳。 了结方丈心念一动,当下说道:“孩子,你且过来!”那年轻公子面带不屑之色,了结说道:“你父亲劝阻你不听,你且听我劝你如何?” 于是潜运内力,将一段静心咒以内力激荡出来,熟料那年轻公子丝毫不为所动。了结吃了一惊,心道:“莫非这孩子是聋子不成?” 那年轻公子忽道:“栖霞寺也就这样,嘿嘿!”言语中不屑之意极浓,转头对那老人喝道:“你说栖霞寺得道高僧能够点化我,我可是耐心等着呢,哼哼!” 那老人神情哀伤,乞求的眼神望着了结方丈,似乎在说:“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了结方丈心中一痛。当下前往流星塔,请出师父与师叔两位,恳求他们以无上佛法点化那个不孝的孩子。 两位老人欣然前往,了结师父无悲大师听闻了结描述,便知那年轻公子已然邪魔侵入心田,极难点化,于是商量与里欧阿姐师叔无喜大师二人合力点化,此次二人诵读的乃是一篇清心咒。 清心咒相较于静心咒威力更甚,二人合力以内力诵读。那年轻公子果然反应剧烈。然而正当两位大师合力诵读清心咒时,那拜伏在地上的老人忽然厉喝一声。 这一声也是以无上内力激发而出,原来此人竟是一个武功内力极为高强之人,他趁着两位大师内力全力潜运之时。蓦然发难,两位大师被其内力震荡,登时受了重伤,委顿在地。 那老人跃起身来。忙问道:“孩儿,你没事吧!”那年轻公子心有余悸的望了地上的两位大师一眼,叹道:“好厉害!爹爹若不及时相救。孩儿怕是真的要沉迷其中了!” 那老人道:“嘿嘿,现下没事啦,栖霞寺仅剩这些幺麽小丑了,为父先走啦,你自个收拾残局!”老人似是对那年轻公子极为信任,言毕径直下了栖霞寺。 那年轻公子冷笑着望着了结,说道:“世人所说烂好人、瞎慈悲便是你们佛家之人,懂吗?自己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还想着救济世人,当真愚不可及!” 了结大怒,冲上前去便要厮杀,那年轻公子从背上摸出一把剑,笑道:“大和尚,先不忙,咱们不较量掌力,只较量兵刃上的功夫如何?” 方丈怒道:“有何不可!”便从身后一名弟子手中抢过一杆齐眉棍,他握住棍身,刚刚拿在手中,便见身前一道赤红色的火焰迎面而来。 了结大吃一惊,举棍去挡,熟料那齐眉棍遇到红色的光芒,好似冰遇到烧红的铁棍一般,瞬间断裂,那红光来势不减,兜头砍下。眼见了结方丈便要命丧当场,蓦然,地上原本委顿的两位大师齐齐拍出一掌,掌力斜斜击开那红光。 他这才看清楚,那年轻公子手中握着一柄蓝汪汪的长剑,剑柄上几颗宝石异常夺目耀眼,剑尖散发着一道寸许长的火红色光芒。两位大师替了结挡了这一剑,再也无力,同时瘫软在地。 了结大惊,想要上前查探,蓦然身后十多人扑了过来,了结这才哀叹一声,原来那十多人,正是栖霞寺的十八金刚,当时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十八金刚,竟然尽数被那年轻公子收买! 栖霞寺方丈颓然被抓,待得醒来之时,他便置身于那流星塔的最高层,两位无字辈的大师尽被穿了琵琶骨,一身功力虽未毁去,但终身却使不出来。 了结方丈自己却没事,但他看着师父与师叔遭受如此荼毒,只想就此跃下流星塔,忽听无悲大师轻声道:“佛在众生,佛既是我,我即是佛,我还是我,佛已不是佛!” 了结幡然大悟,下了流星塔,这才知道,栖霞寺大多好手都归附了那人,众人都称呼他为,卷云公子。并且在不远处的伏蝎沙漠立了门户,叫做“栖霞门!” 此时,林朗终于明白了,当年盘龙古剑为何会在踏云国明目张胆的出现,这本就是一场阴谋,卷云公子不惜盘龙古剑被人夺走也要实施的阴谋,确切的说,他的目的便是盘龙古剑被人夺走!引发武林江湖的争斗。 林朗似有所悟,当年师如龙押送陨铁!与鹤青璇前往苍月一路所遇!十八金刚相阻拦!卷云公子在北邙山下莫名其妙围攻自己!毒龙岭上海外八十一位岛主洞主!父亲林如海遭擒却被送往苍云!一切的一切,都目标指向这个卷云公子! 林朗长吁了一口气,站在塔顶小小的平台之上,望着眼前飘过的云彩,心中的思绪越来越顺畅,忽然他奇道:“为何那对父子要对栖霞寺下手?” 了结方丈摇了摇头,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因为栖霞寺和他有仇!” 林朗豁然转头。疾声问道:“有何仇怨?”却见那老人委顿之极,说不出话来! 林朗心念一动,奔过去,查看穿过琵琶骨的精钢,两人没人身上都有一个精钢所铸的钢环,穿过琵琶骨,再用两条铁链锁在一边的矮墙上,矮墙之中铸有铁条,跟流星塔的主体连接在一起,根本拆不掉。 了结叹了口气说道:“没用的。这些年我想尽了法子,也摘不下这两根钢环,每次反而将师父和师叔整的生不如死……要不是内功深厚,就这么吊着,早就圆寂啦!” 林朗犹豫半晌,只好做罢,问道:“大师,为何卷云公子当年不抹杀了栖霞寺,反而留下你们呢? 了结大师神色平静。说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十年,如今终于有眉目了!据我所知,死于你手的了然师弟,原本早就归附卷云公子手下。更兼自己本性不良,被人威逼利诱,竟结下了采花的罪孽!” “他是要让我栖霞寺身败名裂啊!”了结方丈喟然长叹。 “此时若能知晓当年为何那老人会选择栖霞寺下手就好了,究竟栖霞寺和那人有什么仇怨?”回首望了眼萎靡的无悲无喜两位大师。林朗微微叹了口气。 “不瞒大师,我与卷云公子的交手,可以说已经很久了……贵寺…十八金刚也有十四人死于我手!当初我便以为是栖霞寺……对了。大师,当年我曾听闻,栖霞门与彩云宫结成连理?这么说,卷云公子与彩云宫……”林朗忽然说道。 随后又摇了摇头,自语道:“踏云六十四年春,江湖上出现一批神秘高手,最先出现于踏云国境内,一夜之间,踏云国内五沙帮、八卦掌、紫霞山庄、奉贤门等小门派尽被灭门!第二日,新月藏仙洞、巫蛊门等帮派洞天亦在一夜之间为人屠尽满门。” “踏云六十四年秋,出云国栖霞门少掌门与其新婚夫人彩云宫二宫主之女云紫雁皆为人所杀,同年冬,北方苍月国风雪崖遭人围攻,幸得苍月水月洞天一派及时救援,敌人败逃,所擒之人无一例外,瞬间咬舌自尽!” “若此事乃是卷云公子所为,彩云宫与栖霞门结为连理,那为何还要杀害那少掌门与彩云宫二宫主之女呢?难道,那一年江湖上的灭门惨案并非是卷云公子所为?” 摇了摇头,林朗起身站在平台边上,望着下面翻滚的云海,叹道:“剪不断,理还乱啊,若能快刀斩乱麻,那该多好……” 蓦然转身盯着无悲无喜两位大师穿着琵琶骨的钢环,一拍脑门,低声骂道:“我可真笨啊!快刀斩乱麻!” 林朗这才想起自己的白骨月刃!了结大师见他一直自言自语,过了半晌,突然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奇异的兵刃出来。 林朗喜道:“大师,我这柄刀,兴许能够斩断两位前辈肩上的钢环!” 了结大师苦笑道:“没用的,我试过很多了!而且每次试验,师父师叔都会受到一次摧残,算啦,人命终有时……” 林朗也不理会他在那边嘀嘀咕咕,走过去,连出数指,封了二人身上几出大穴,他也担心砍不断,先在链接这矮墙中的钢环锁链上尝试了一下! “嗤”只是一声轻响,那钢环好似豆腐一般被轻轻松松斩断!林朗大喜,双手连挥数刀。已然将精钢锁链砍断。 林朗蹲在无悲大师身前,看了看肩膀上的钢环,找了个角度,“嗤’的一声,钢环已断做两截,林朗心知那钢环在骨肉里的部分,已然与肉长在一起,若师父赵曾开刀,可保无恙。 转过身,如法炮制无喜大师,待得两人恢复了自由,了结方丈尚在那边念叨:“然则人终有时,命终有时,万物终有时,万物终时,无声无息,我辈终时……” 林朗无奈摇头,轻声道:“了结大师,我们下去吧!” 了结方丈缓缓点了点头,待要转身拜别师父师叔,豁然双眼怒睁,不自信的去摸两人肩膀。(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岳寒烟暗救血玉堂 流星塔暗藏玄冰洞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今天三更较晚,上班了就慢了,没办法,而且昨天更新了9800字,不够一万,今天补更2000字!求订阅求支持!这些字不算字数哈!) “塞外八奇?”林朗心中一凛,当日在毒龙岭上,他曾听过这个名号,但一直认为这塞外八奇乃是卷云公子手下,那武功定是不及卷云公子了,如今看来,这塞外八奇似乎武功要高过卷云公子! “攀高最是考验一人的轻功内力修为,以我的武功,登上这流星塔塔顶也颇觉勉强,林公子适才也看到了,我爬上来的时候气息不稳,要不是林公子扶持老衲一把,这流星塔塔顶,老衲是上不来的!”了结方丈苦笑一声。 “这塞外八奇能负着我与师父师叔三人登上流星塔塔尖,足见当年修为便已极为了得!如今十年过去了,怕是……老衲看林公子登上塔顶,气不喘脸不红,内息沉稳,林公子的内功,似是比之那日在归云山上更胜许多啊!英雄出少年,了不起啊!” 林朗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他知道能在短短半月内内力狂增,尽数拜青璇所赐,那三枚骨丸中的能量尽数被自己吸收转化为纯正的内力之后,他自己也觉得内力较以前,翻了数倍。 二人行行停停,整整办个事成,这才从流星塔上下来。到了第五层,了结方丈停了下来,转进一边的一间禅房中,林朗跟了进去,只见禅房不大,只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堂中一尊佛像,佛像下一只蒲团。 二人将无悲无喜两位大师放在床上,两人十年来风吹日晒雨淋。仗着内功深厚,这才活了下来,如今去了一身枷锁,更显萎靡。林朗心知二人需要好生调养一番,这才能渐渐恢复元气。 了结亲自动手,拿出寺内所藏的灵芝人参等天地奇物,熬了替两位大师服下,又与林朗二人齐齐出手,相助药力吸收,疏通经脉。两位大师在塔顶被囚十年。身子原本太虚弱,不宜服食这些药力充沛的东西,但有林朗了结两位高手相助,倒也无大碍。 当晚林朗安顿好齐家六杰,又回到第五层的精舍之中,与了结大师持续不断的输送内力,活络无悲无喜两人经脉,到了子时,两位老僧面色已泛红润。再过片刻,生机已然略显盎然,体内封存了十年之久的内力配合林朗与了结,自行开始运转。 当下林朗与了结方丈收了内力。闭目打坐,恢复自身,待得二人睁开眼时,两位老僧俱都盘膝坐在佛像下面。嘴唇噏动,似在诵经。 “了结,苦了你了!”无悲大师忽然开口说道。了结扑了过去。哽咽道:“师父,弟子无能,让师父师叔受了这十年的苦……” “呵呵,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况且当日那人的目标本就是我二人!你无需自责!这位小施主,老衲多谢了!”无喜大师转身望着林朗,颔首说道。 “哪里,两位大师内功卓绝,如若不然,凭晚辈这点微末本事,那也无济于事!”林朗赶忙说道。 无喜大师不再言语,转头说道:“师兄,这劳什子也该取下了!”无悲大师微笑颔首,蓦然伸出双手,于此同时,无喜大师也是双臂陡然伸出,两人手爪疾抓对方肩膀。 了结一惊,正要开口,却见二人同时抓住对方肩头已被林朗削断的两截钢环,齐齐轻喝一声,用力一拔! “哼!”二人同时闷哼一声,仰身便倒,再看二人肩头,鲜血如注,狂涌而出,而后两位大师竟然同时挣扎着坐起来,在自身上连拍数掌,肩头的鲜血登时流得缓慢了,但依旧丝丝流出。 了结惊呼一声,赶忙从怀中摸出栖霞寺的止血灵药“痂零散”,涂抹在二人肩膀之上。林朗骇然望着两名老僧,这二人性格竟然如此刚烈,如此性格刚烈之人,为何会在塔顶忍受十年之苦? 心知任凭鲜血这般流下去,二人就算不死,身子也会元气打伤,伤上加伤,赶忙纵上前去,挥指连封二人肩上数处大血,鲜血立时停住。 了结惊喜而呼,无悲无喜脸现诧异之色,望了眼林朗,随即闭眼运功疗伤。二人生怕无悲无喜又出什么差错,便呆在精舍中陪伴,直到天光大亮,一缕阳光从窗户中射了进来,两位老僧这才再次睁开眼来。 林朗单看二人脸色,便知二人已然无碍,除了身子虚弱,并无大碍,说道:“恭喜两位前辈!” 无悲无喜同时呵呵而笑,说道:“有劳小施主了!小施主内功已参造化之境,英雄出少娘,当真不错!” 了结欢喜无限,说道:“师父师叔,这位公子乃是踏云林家的公子!” 无悲大师神色一变,随即笑道:“原来是擒龙远航,林远航后人,当真了得,了不起啊!”林朗见他神色变化,已然知晓个中原委。这二人定然参与了当年围剿血杀堂与暗夜刺客的行动,从他一闪而逝的神色变化,说不定当日让远航公假传讯息他也知道。 心中叹道:“上一辈甚至上上辈的事情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嘛?若是让爷爷知道,他恐怕也会付之一笑吧!” 当下笑道:“家祖远航公早已过世多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无悲无喜两人神色又是一变,忘了林朗半晌,这才说道:“原来他……已经逝去了……” 林朗呵呵一笑,问道:“前辈,当年加害你二人的那人,究竟是谁?” 无悲大师奇怪的望着他,问道:“你既然知远航的事情,为何猜不到那人是谁?” 林朗心头大震,神色一变,说道:“莫非……血杀堂堂主?” 无悲无喜两位大师面上古井无波,了结方丈却是全身一颤,无悲大师笑道:“当年我们听到血杀堂之名也如了结这般,呵呵,十年前他来栖霞寺,早已是个百岁老人。谁还能识得他?但他一显露功夫,我们自然便识得他了……” “他那一声厉喝,正是血玉堂的独门武功‘卍血真言’我们当时出其不意,被他‘卐血真言’所伤,本来就已经心下慌张了……这十年来,反而饱经风霜,对生死也看得淡了,竟然克服了对血玉堂的恐惧之心,呵呵!” 林朗疑惑道:“难道那血玉堂武功真的深不可测吗?甚至高过两位大师?” 无喜大师摇了摇头,叹道:“若说武功。当年他的确很高,但十年前他使出‘卐血真言’却没能将我二人震死,可见他也老了,武功早已不像年轻时候那么生猛了,人总会老去啊……” 林朗心中暗道:“那是你没见过归云山的三位老不死,还有我师父,也便是那血玉堂的师父,你见过了,也就不感叹这句话了!我师父如今都不知道多少岁了。但他依旧健朗的很,武功更是到了神秘莫测的境界……” “那血玉堂选择对我栖霞寺下手,是因为当年一段旧事!施主应该知道当年武林中谈之色变的两大杀手组织吧?” 林朗点了点头,说道:“血杀堂。与暗夜刺客!” 无悲大师微微一笑,说道:“看来远航告诉后人了!”林朗一愣,摇了摇头,说道:“这我爷爷并不知道。却是其他人告诉我的!” 无悲大师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也是一位极老的老人了……当年我们剿灭两大杀手组织,为首便是我栖霞寺!当年那一仗……四大武林门派折损了许多好手。江湖上的其他小帮小派,甚至有些被尽数灭门……血杀堂,当真了不起!” “但究竟邪不胜正,那一役虽然死伤极众,但终究是消灭了血杀堂,活捉了血玉堂!大家咒骂呼喝着要将血玉堂当中凌迟,苍云国彩云宫宫主岳寒烟不忍看见这等血腥场面,于是说道,彩云宫有种药物,服食之后可以让人血液凝固,届时再杀他。群雄只得应了!” “那岳寒烟拿着手中药物,上前倒进血玉堂口中,过了半晌,忽然提起手中长剑,一件刺在血玉堂心窝中,竟然把他给杀了……” “啊?”林朗与了结方丈齐齐惊呼一声。 “群雄无奈,只得随她去了,眼见血玉堂已经死了,大伙一拥而上。血杀堂多年来累积的财物可不是小数目,群雄奔上疯狂抢掠……”无悲大师顿了顿,这才说道:“如今看来,当年岳寒烟并未杀死血玉堂,而十年前,血玉堂对我栖霞寺下手,显然是一报当年之仇!” “武林又要开始动荡了……阿弥陀佛!”无喜大师叹了口气,道了声佛号。 “这么说,那卷云公子便是血玉堂的儿子了?”林朗点了点头,说道。 无喜大师沉吟道:“按照年纪来说,应当不是,但二人必然是极为亲近,或许是爷孙也说不定!” 林朗忽然想起师父当日曾告诉他,云公子的身法,他能够从中看到血玉堂的影子,如今看来,一起都如师父所料。 疑团终于解开了,栖霞寺果然是这一系列迷雾的牵线头,林朗叹了口气,又一个问题来了,卷云公子为何处心积虑的要杀了我?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站在流星塔塔顶,林朗望着远处迷迷茫茫的山峦,思考了整整一个早上,他依旧想不通,为何那卷云公子要一心置自己于死地。 “看了还是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左右都得救父亲,我索性便去栖霞门问个明白!”甩了甩头,林朗下了流星塔,去找齐家六杰。 然而寺僧告知,齐家六兄弟昨晚早就偷偷跑了,林朗不禁苦笑。信步走在栖霞寺院中,禅房不多,或许仅仅这一座流星塔便够了吧!院内又一条小溪,溪水潺潺,全然不像是塞外风光。 行到院中一座古树下面,林朗在考虑该怎样潜入栖霞门,直面冲进去,不智,潜进去倒不错,不过不知道栖霞门的防御如何!林朗自语道:“看来还得需要暗杀之道啊!” 忽觉身后‘空’的一声响,连忙转过头,但见古树依旧,毫无异状,林朗大奇,沿着这株足有三人合抱的古树转了一圈,依旧毫无发现。 “空空……”便在此时,又想起数声,林朗一愣,原来这棵古树原来中空啊!只是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当下跃身而起,爬上古树,在树顶找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跃下树来,林朗四周看了一眼,拿出白骨月刃,在树上连劈三下,开出个三角口来,忽听得树洞内一人“哎呀”一声,林朗吃了一惊,暗道:“莫要砍伤人了!” 赶忙扒开树干,里面一人手持兵刃,窜了出来,叫骂道:“你奶奶的,谁拿刀子捅我?”林朗愕然望着那人,叫道:“齐老哥?” 这人正是齐纵狮。齐纵狮叫道:“啊哟,原来是林兄弟,快来快来,我带你瞧好东西!”林朗犹在担心刚才砍伤了他,忙问道:“齐老哥,你没事吧!”齐纵狮弯腰钻进树洞,连道:“没事,我躲开了!” 林朗跟他钻了进去,原来这树洞下面有阶梯,有甬道通向这里。齐纵狮指了指树干,说道:“你瞧,哪里有个小孔!” 林朗抬头望去,果然那里有个小孔,外面光亮透了进来,贴在小孔上看去,整个栖霞寺院内北面的情形尽收眼底。心道:“原来这是个嘹望孔!” 齐纵狮提起林朗砍下的那块树干,装了回去,说道:“跟我来,下面有好东西!”言毕当先而走,林朗紧随其后,甬道中颇为昏暗,走了许久,忽然眼前一亮,林朗放眼望去,原来是个地下溶洞,洞中四壁皆是白莹莹的玄冰。 林朗恍然大悟,原来栖霞寺也有玄冰所在,看来如今苍澜大陆的四大门派,本就是在借着这些玄冰才发展起来的。 齐纵狮说道:“我与他们几个走散了!这才发现这里我,林兄弟,你知道这额出口在那里吗?嘿嘿,便在那流星塔的最底层!” 林楠点了点头,心道:“原该如此!”又想:“这么说栖霞寺尚有如同归云山那几名耆老的老怪物?”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在四周查探一会,但见最右边的一处玄冰下面,有一张蒲团,过去一摸,蒲团尚温,心知有人刚刚离去不久。(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雪原论道冠金蛹 窗棱轻叩意茫茫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时间匆忙,估计有错别字,赶时间……抱歉,很快修改!) 林朗疑惑的望了望四周,为何此处会有光亮?顺着玄冰走下去,才发现光亮来自另一边。当下抓起齐纵狮,往另一边而去,一路上地下通道曲曲折折,中间偶尔也有数处玄冰洞,洞中却是漆黑一片。齐纵狮嘟囔说林朗只顾走路,不好玩,便自行到一边去玩了。 行不多久,林朗脑中记忆那有光亮的玄冰洞方位,绕了数道地道,心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再行数步,眼前果然有亮光透了进来,林朗奔过去,不禁喝彩一声,原来此间也是一座极大的玄冰洞,头顶可以模模糊糊瞧见外面的光景,阳光忽闪忽闪,林朗笑道:“原来如此!” 原来这处玄冰的乃是在头顶上那条小溪下方,阳光透过溪水照了进来,有映射到隔壁那座玄冰洞中。再看一边的玄冰,玄冰中竟然冰封着几头奇形怪状的猛兽。 那怪兽似鱼又似动物,长着鱼类的身体,但却生着四条腿,尾巴也如同鱼类的尾巴一样,躯体极大,林朗犹豫一阵,还是拿出了白骨月刃,轻轻松松便破开了玄冰,只挖得几下,便将那只异兽的骸骨挖了出来。 林朗早有经验,轻轻破开那骨骸的脑袋,果然,里面有一只拳头大小的骨丸,林朗收起骨丸,举起刀又切了下去。 “先别急,把这些玄冰切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林朗大吃一惊,豁然转身,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中年僧人,那僧人面含微笑,头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颌下也是一片光秃秃。形貌颇为威严,像个大将军一般,正自指着地下的玄冰微笑而立。 “这人是谁?看他年纪并不甚大,仅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他来到我身后,我竟然全然未曾发觉,他要杀我,只怕只需一招!”想到此处,不禁紧紧握住白骨月刃,全神提防。 那人笑道:“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我还要多谢你救了无悲无喜那两个小家伙!” 林朗一愣,无悲无喜?小家伙?便在此时,远处听得脚步声响,林朗一听便知是了结方丈以及另外两个高手,过不多时,三人转进洞来,为首一人正是了结方丈,他身后二人正是无悲无喜两人。 了结方丈乍见林朗,不禁一愣。随即笑道:“师祖当真了得,竟然这么快便找到林公子了!”那中年僧人摇头笑道:“这下你说错啦!不是我找到他,而是他找到我!你们说的不错,这个小娃娃手中的这柄刀的确锋利。看来也不是寻常的刀啊!” 了结方丈点了点头,走上前来,笑道:“林公子,这位便是老衲师祖。空虚!” 林朗下意识的说道:“嗯,寂寞呢?”言毕便知自己失言,正要开口。那中年僧人奇道:“咦,你这小娃娃知道的很多啊,寂寞师弟几日前前往水月洞天,去找天刑去了!” 林朗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这中年僧人,自己想到“空虚寂寞”这两个词向来是搭配在一起的,熟料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寂寞呢’,竟然真有其人,而且这师兄弟二人一个名空虚,一个名寂寞…… “林公子既然能得到这么一把刀,显然是知道玄冰的秘密的,咱们倒也省去了一番解释的麻烦,林公子救了无悲无喜二人,我也不必隐瞒,我便是栖霞寺的上上任方丈,与归云山的鹤百龄、水月洞天的天刑、慕和宗的金蛹、彩云宫的岳银玲他们差不多!鹤百龄想必林公子知道吧!” 林朗点了点头,却听空虚和尚继续说道:“天刑乃是水月洞天老洞主,他虽然年龄比我们小得多,但武功却是我们几人中最高的,当然除了金!” 林朗奇道:“为何要除了金蛹呢?”空虚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当年我空虚、师弟寂寞、水月洞天天刑、归云山鹤百龄、尧长歌、陆归云、慕和宗金蛹、彩云宫的岳银玲八人在苍月国极北雪原之上论道!” “整整打了七天七夜,最终金蛹力压我等一筹,而且他向来为人温和,于我几人都有恩,我们便心服口服尊他为第一。” “近些年大家都再没有见过面啦!也不知都好不好!唉,慕和宗如今……要不是大家念在金蛹的恩情上,如今五大门派哪里还有慕和宗?” 林朗心中自豪,却也不动声色,问道:“那你们剩余的七人如何呢?” 空虚和尚一愣,笑道:“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差不多罢了!”林朗点了点头,问道:“前辈,你们一起论道,便是研究这玄冰吗?” 空虚道:“是的,但是多少年来,大家研究得出,除了延年益寿,就是增涨内力,苦于这些年无人能够破开玄冰,这才毫无进展,没想到,如今你手中竟然有这么一柄奇兵!” 林朗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师父当年得到盘龙古剑,按道理,那柄古剑也是千万年前遗留下来的,怎么会砍不动玄冰?可见玄冰中的秘密也就只能到如此!” 心中豁然大悟:“师父也许早就发现了玄冰中再无其他秘密,他能做的,只是一直活下去,不断的修炼内功,加深内力,当生命到了极致的时候,一切都会有结果了!说白了,师父是在等死!” “栖霞寺被那卷云公子一闹,精英去了很多,栖霞寺需要武功好手!那么多的弟子,不可能尽数带到这洞里来修炼,但要将玄冰打碎,却是极难甚至不可能之事!想这世上,连那精钢铸成的钢环能斩断的利器都没有,更何况这比钢环更坚硬的玄冰?”空虚和尚说道。 “我明白了,前辈是要借我手中刀子一用吧!”林朗想起当日在归云山,打碎玄冰之后,鹤百龄便急不可耐的要求风扬分发给门下杰出弟子。想来这空虚和尚也是一样了。 “不错!”空虚很干脆的答道,“不过林公子放心,我们只是要你劳动一下,不会借刀的!” 林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剔鳞刀法施展出来,身后那一块玄冰壁上刷拉拉往下只掉拳头大小的冰疙瘩。转眼间便堆积了一层。 空虚赶忙招呼林朗停手,转身对了结方丈说道:“了结,赶快拿去分发给门下弟子,一个门派想要长久发展下去,不但需要新鲜的血液不断注入,更需要精英。” 了结应了,脱下僧袍,包起满地玄冰。匆匆走了出去。空虚又对无悲无喜两人说道:“你二人便在此处修炼内功,补充身体,要不是林公子这柄奇兵,你二人怕是要被关在这流星塔顶上一辈子了!等身子恢复了,估计江湖便打乱了,届时你们自己的仇怨自己去报!” 无悲无喜两人忙道:“是!”齐齐转身向外走去,显然是到另外一件玄冰洞中去修炼恢复身体了。 林朗见他发号施令,俨然是个大将军一般,心中微微称奇。虚空和尚苦笑道:“唉,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这颐指气使的臭毛病!” 林朗奇道:“前辈,这话怎么说?”虚空笑道:“我当年乃是这苍云国的大将军……”便住口不说了。林朗哈哈大笑,忽然说道:“前辈,这玄冰中冰封的古兽怕是也有不错的功效吧!” 空虚和尚走到那巨兽骸骨边上,来回打量了半晌。探手搭上骸骨,闭目良久,这才睁开眼来。说道:“不错!内中含有的能量远比玄冰中的丰富!” 顿了顿,笑道:“小娃娃,你知道的很多啊!”林朗嘿嘿一笑,心知此人看似威严,但心地还不坏,当下说道:“前辈,您可得早些吸收些骸骨中的能量,过得不到月余,这骸骨就会尽数化去!” 空虚眼含深意,望了他一眼,哈哈笑道:“要不你也拿一根骨头去?”林朗跟着哈哈大笑一声,心道:“你快让我挖出剩余的尸骨吧,我需要的是脑袋中的那枚骨丸啊!” 熟料空虚说道:“那好吧,我初时还准备劳烦你将这些骸骨尽数挖出来呢,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林朗心中大骂自己一声:“叫你多嘴多舌!”眉头一皱,说道:“那日后……” 虚空沉吟半晌,说道:“嗯,无悲无喜二人需要尽快恢复身体,了结的修为也差了很多,这样吧,小娃娃,你就尽数挖出来得了,你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在找到你,我栖霞寺现在是狼多肉少,任凭他多少,都吸收的完!” 林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虚空和尚似乎也意识道自己一句‘狼多肉少比喻不是很恰当,忙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模样滑稽可笑,引得林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其实他心中笑的却是身下两具骸骨的骨丸。 轻而易举得了三枚骨丸,林朗走在通往外面的甬道中,得意而笑,出去时恰好见到了结方丈聚集了数名寺僧,分发玄冰块。 林朗回到流星塔五层的精舍中,坐了一会,悄悄拿出骨丸吸收起来。果不其然,若不和鹤青璇身体相接,得不到鹤青璇的引导,自己吸收起来极为缓慢。 林朗叹了口气,暗道:“看来以后少不了多……”脑中想着鹤青璇,竟然越发思念了。等了许久,并未等待齐家六杰。林朗心中焦躁,暗道:“父亲危在旦夕,我却在这里瞎耗!”当下起身下了流星塔,向了结方丈禀明辞别之意,走出栖霞寺。 了结方丈一直送到寺门外,说道:“林公子日后若有何差遣,栖霞寺定当全力以赴!”林朗道了谢,拜别了结方丈,行了不久,便到了一座小镇上。 林朗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又是连续几日不休息,他虽然不觉得疲乏,但终究是不习惯,当下在镇上寻了一家客栈,点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独自吃了,这才回房歇息。 躺在床上,林朗望着房顶,脑中思绪万千,栖霞寺一行果然收获颇丰,不但得到了三枚骨丸,还了解到了很多江湖旧事已经关于血玉堂的隐秘。虽然不知道血玉堂是否还活在世上,至少知道卷云公子便是血玉堂的人。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父亲在何处,但**不离十会在那神秘的栖霞门。他心下决定,今夜需要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上栖霞门! 当下缓缓呼吸吐纳,竟然慢慢的睡去了,半夜中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有异,忙睁开眼来,便听得窗上传来‘嗒嗒嗒’三下轻响,林朗放眼望去,那边窗户被人缓缓揭开,那人脑袋并未探进来,而是又轻拍一下窗棱,转身便跑。 林朗暗道此人好生奇怪,似乎专门招呼我来着,当下穿好衣衫,起身跃出窗户,向那人追去。塞外月光明,隐约可以看到那人一身黑衣,身子瘦小,但身法极为灵巧,每次在房顶建筑上轻轻一点,便能跃开数丈。 林朗不徐不疾的跟着他,出了小镇,二人一前一后奔到一处山岗上,前面那人忽然停下脚步,林朗也停了下来,问道:“阁下深夜叨扰,不知所为何事?” 那人更不打话,一言不发,陡然欺身而来,双掌翻飞,翩若惊鸿,他的掌势极为凌厉,凌厉而又迅猛,林朗若不是在金蛹哪里学到极为精妙的身法,所不是吸收了三枚骨丸,内功大增。这人这数掌,林朗便接不下来了! 眼见自己出掌无功而返,自己反而被林朗掌力所迫,向后退开数步。沉吟半晌,忽然从背后拔出一柄长剑,同样一言不发,向林朗刺来。 林朗见他剑法精妙,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不敢大意,全神应战,初时仗着身后的内力逼开长剑,到后来渐渐发现了那剑法的诀窍,那人似乎打斗的很无知,自己的身法尽数被敌人窥到,他依旧毫不所动。 再斗得片刻,林朗已然能看到他的破绽,眼见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眼见那人一剑斜斜刺来,心知他下一招定是回转而剑尖向下,剑柄横排!当下手腕微转,借他手腕翻转之时,蓦然单探出,下一刻,他已然将那柄长剑紧紧的抓在手中。 那人吃了一惊,猛然向后跃开,静静盯着林朗看了一会,忽然转身便走。(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夜探栖霞门 掌劈洪锡巫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连续三章4000字大章,求订阅支持~!这个不算字数哈!嘿嘿~) 林朗大奇,这人明明来找自己打架,为何一言不发?当下叫道:“喂,给你的剑!”顺手将手中长剑扔了过去。 那人依旧往前走去,待得长剑即将刺到只是,陡然身子凌空后跃,想要躲开长剑,熟料身子刚刚跃起,并未看到脚下长剑飞过,再一看,原来那长剑稳稳插在地上,剑柄尚在微微颤抖。 那人吃了一惊:“他掌控内力的功夫好精纯,这一下要是换做……他,也不一定能够做到!难道是我多心了?” 林朗这一剑扔出去实是大有学问,若是暗器等体积较小的东西,运暗劲打出去,在半空中陡然变向并不难,但要是换做这种刀剑一类的体积较大的武器,那便极难掌控了,不但需要极为了得的暗器手法,还要考较施法之人的内力高深程度。 林朗这一剑甩出,力道惊人,但即将刺到那黑衣人背上只是,却陡然剑尖折而向下,深深插入泥土里。 黑衣人落下身形,拔出剑来,冷冷注视着林朗,隔了半晌,忽然将手中长剑掷向林朗,身子倒飞而出,转眼消失在远处的山坳后面。 林朗捡起长剑,等了片刻,这才回到客店,掌上灯火,但见手中确是一柄宝剑,剑身窄而细,剑柄上刻着一颗“珑”字,林朗暗道:“要么这柄剑叫做什么珑,要么就是这个人了!” 拿在手中,舞了几下,颇觉顺手,微微一笑,便将长剑收进乾坤宝袋之中。和身躺在床上,不断想着刚才那人的身法。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一夜模模糊糊脑中竟然都是那人的身法。 第二日林朗起床后坐在床上打坐运气,便听得小镇上有人在大声呼叫,林朗推开窗子看去,只见远处半空中一只黑色的雪鹞往这边飞来。 林朗大喜,这不正是齐纵虎送与他的鹞儿吗?当下打了个口哨,黑鹞识得他的声音,脑袋一转,闪电般扑了下来。林朗抱住黑鹞亲热了一会,黑鹞抬了抬退。林朗低下头一看,原来黑鹞足上尚有一封信。 取下打开来一瞧,只见上面写道:“林哥哥,苍云发难,新月国也发难,两国同时进攻我踏云边关,爷爷无暇分身,我与奶奶率军前往新月边境,苍云那边多为父亲旧部。朗月帮尽数参军。勿念!切要小心在意,若不能力敌,早归再图他法!”落款是“爱你的青璇”。 林朗吃了一惊,没想到新月国与苍云国竟然同时向踏云国发起进攻。难道这两国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林朗犹记得当初师父与他分析过,苍云新月两国共处勾魂海边,任何一方若要发起对踏云的战争,那必会迎来另一国在屁股后面的致命一击!除非他们达成某种协议! 林朗心中挂念。于是写信道:“父尚无消息,进展颇顺,注意安全!我当速归。勿念。又得三枚骨丸,盼与爱妻共享!”林朗嘿嘿一笑,落款写了个‘朗’字,想了想,又抹掉写了个‘郎’字,这才缚在黑鹞足上,都弄了一番黑鹞,黑鹞展翅离开。 望着黑鹞离去,林朗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多了分眷恋,只想此刻就陪在鹤青璇身边。叹了口气,在附近布店里买了一身当地人穿的衣服,又买了头上的纱巾,这才回到店内,好生乔装了一番,看着铜镜中变了模样的自己,得意一笑。 下了楼,在客栈中吃了些东西,吩咐店伙计照顾好蜉蝣马。便一路往西而去,他需要大体查探一下栖霞门的情形,栖霞门坐落在伏蝎沙漠,林朗与了结方丈闲谈后,这才知道,这伏蝎沙漠便是当年血杀堂的旧址。 伏蝎沙漠距离此处尚有不少的路程,林朗也是怕碰到栖霞门的人,这才选择在这个小镇上暂歇一夜。 过了几个人家稀稀拉拉的小村落,又行了许久,这才看到眼前的伏蝎沙漠,遍地黄沙,风吹过,沙尘飞卷而起,打着滚、铺着旋儿翻翻滚滚往远处滚去。时不时有大风吹过,那便是遮天蔽日,黄沙漫天。 林朗前世见过沙漠,但并未见过这种沙漠与陆地交替的地方吗,伏蝎沙漠便是这种地方,不全是沙漠,也不全是陆地,沙漠中带着尘土,尘土中带着砂砾。 林朗以纱巾遮住头脸,这才好过了些,沙尘中,远远能看见一座面积巨大的建筑群,想来便是栖霞门了!忽然,林朗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便是栖霞门坐落在黄沙之中,若想靠近,颇为困难! 四周尽是黄沙,毫无遮掩之物,如何能过去? 林朗退了回来,苦思靠近之策,暗道:”难道真的只能等到晚上才能进去吗?“这日一只等到月亮升起,也没有找到很好的时机,也没有商队等过去,林朗大呼晦气。 折回小镇,林朗换上一身夜行衣,忽然发现桌上多了一件土黄色的斗篷,林朗大奇,忙招来小二,小二茫然不知。 林朗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良久,并未发现有何异状,心想,难道是昨夜那人来拿他的剑了? 微微一笑,从乾坤宝袋中拿出宝剑,放在桌上,顺手抄起那只土黄色的斗篷,便窜了出去。夜晚行走果然方便,只是深秋的天气,这塞外确实有些冷了,林朗内功深厚自然不怕,当下莫非往沙漠中走去。 说来也巧,今晚竟然没有月亮,林朗更是如鱼得水不多时便已然能看到栖霞门的轮廓了,林朗嘿嘿暗笑道:“若爹爹当真在里面,那最好不过,带了爹爹直接走人!” 便在此时,林朗忽觉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臭味传来,他心中一凛,心中嘀咕道:“莫非是毒?” 随即一想起这沙漠名叫伏蝎沙漠,怕是毒物当真不少,赶忙深呼浅吸,微风吹过。那土黄色斗篷上的纱巾贴在脸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初时他并未在意,但到了后来,他每行出数步,便觉得周围的空气更加腥臭,然而这纱巾已贴上鼻头,登时一股香味会将这刺鼻的腥臭味散去,而自己心头也忽然变得清明了许多,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土黄色的斗篷竟然有如此大用。似乎乃是一件不错的防毒器具。 接住这个土黄色的斗篷,林朗顺利潜到栖霞门外,抬首望去,栖霞门好似一座小城一般豪华繁茂,单单城墙,便有踏云京城城墙那么高,那么厚,城门口燃烧着几盏绿油油马灯,显得异常阴森。 抬首望去。四周并巡逻守卫之刃,林朗运起擒龙手,脚下使出当日在金蛹那里上崖的‘月轮之舞’身法,转眼便到了城墙顶上。 顶上稀稀拉拉的有几人来回走动。个个瑟缩在厚厚的棉衣中,一副守卫松散的样子,林朗心中疑惑,暗道:“这会是专门麻痹别人吗?”便在此时。城墙上一人摇摇晃晃走了上来,城墙上缩手顿足的几人连忙奔过去,林朗身子紧紧贴着外墙。向那边移去。 张碧婷那人说道:“哥儿……几个辛苦了,今…天晚上还…要受这…这罪,来吧,哥哥…哥哥这里给你们带了酒来啦!” 那几人连声道谢,口中叫嚷道:“奶奶的,他们在下面庆功吃酒,我们在这俩上头吃风挨冻,咱们兄弟不就失手了嘛!” 另一人低声喝道:“说话当心点,你不要命了?”又道:“你看看洪老哥,当初不就是因为在苍月国失手,如今搁哪哪瞧他不起,公子也不相信他。” 林朗心中一动,洪老哥?苍月国失手?忽听城墙上送酒那人喝道:“谁在说…我…我?哥哥我…我怎么了?” 一人忙道:“洪老哥,没您的事儿,您去喝酒吧!”几人说着,抱起那人带上来的两个酒坛子,躲到远处避风处吃酒去了。那人尚在低声呜呜噜噜说着什么,忽然扑到城墙垛子上便要向下呕吐。 林朗正在他下方,登时一惊,而后一怒,探手一抓,擒龙手内劲一吸,便将那然吸了下来,那人陡然落下,酒已醒了大半,突觉有人抓着他,忙定睛看去,这一看,二人同时惊呼一声。 “林朗!” “洪锡巫!” 这人正是洪锡巫,栖霞寺十八金刚的老大,当日在苍月国截杀林朗,十八金刚被林朗杀了十四人,自打回到栖霞门,洪锡巫不但被人冷嘲热讽,连卷云公子也对他不冷不热,他心中不满,自己兄弟十八人,死了十四人,回来以后竟然还被人当做逃兵一般看待! 他曾经闹过,也怒过,但是闹了一次,仅剩的四人又有一人死去!怒了一次,仅剩下的三人又死了一了,最后两兄弟抱头痛哭,而后两人发生争执,争执过后,那最后一名兄弟,也死了!洪锡巫自然之道,死去的一位兄弟是卷云公子下的手,他向来束缚手下极为严厉,更何况洪锡巫大闹一次? 自那以后,洪锡巫再也不敢闹了!他沉迷与酒水,卷云公子似乎乐的如此,并不杀他,只是任他这般下去。今日大家都在聚会,他更是喝的轰然大醉,偶然出来上厕所,在发现城墙上几个人影晃动,他莫名其妙便想起了十八位兄弟,当下抱了两坛酒,也分不清谁是谁,蹒跚着上了城墙,招呼喝酒。 此时见到林朗,他心中一怒,而后一凉,最后竟然一喜!他与他有着杀兄弟之仇,他怒!他此刻在他手中,他心底一凉!如果他杀了我,我倒是可以与其他兄弟去相聚了,我为何不喜? 林朗见他神色有异,哧溜一下捏着洪锡巫的脖子溜下城墙。洪锡巫很冷静,他只是冷冷的望着林朗,双目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朗!我等你很久了!”洪锡巫轻声说道。林朗倒是一愣,放开了他! “早知自己会过的如此凄惨,何必当初?”林朗冷笑一声, 洪锡巫退开数步,冷声道:“来吧!与我一战!”林朗看傻子一般望着他,笑道:“你醉成这样,还想和我打?你这是在找死,而不是替你兄弟报仇!” 洪锡巫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表情狰狞,低声嘶吼道:“有本事就来啊!你来啊!” 林朗笑这摇头道:“其实你不该对我这么大的仇恨,当初是你们前来杀我,而不是我前去杀你们,要怪,只能怪自己,若是你们十八兄弟武功都是一流高手,还会被我杀了吗?” “第二,要怪,就只能怪罪卷云公子了!是他要杀我,是他派你们来杀我!成功也就罢了,不成功,你们兄弟的待遇……嘿嘿!洪探花,其实是你害死了你的兄弟么,因为当年栖霞寺被卷云公子围攻的时候,你选择了投降!” “就像你当年忍受不了我父亲,选择逃跑一样,卷云公子说的对,你就是一个逃兵!不折不扣的逃兵!俗话说一女不事二夫,你背叛踏云,到了栖霞寺,后来又背叛栖霞寺归到栖霞门,这些,是你的决定还是你那十八兄弟的决定?” 林朗可以运起内力,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进洪锡巫的脑海中。洪锡巫愣愣的望着脚下的黄土,忽然说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 林朗暗暗叹了口气,此人自从十八金刚死去十四人的那天,便早已是一个废人,他没有了活着的动力,也没有灵魂!洪锡巫是个重兄弟情义的人,他虽然背叛踏云国,也背叛栖霞寺,但对他的十七个兄弟,却从不背叛! 洪锡巫忽然展颜一笑,问道:“林朗,你是否从未想过我们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林朗一愣,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未曾想过会这样和你见面,我一直认为我们会在某一座山巅之上,做出一番身死搏斗!” 洪锡巫苦笑一声,望着身后的城墙,悠悠说道:“这里面,有灵魂的人能有几个?大家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或者臣服在淫威之下,或者臣服于金钱、美女的诱惑之下!” 转头望着林朗,笑道:“林朗,来吧!和我一战!不用可怜我!” 林朗神色一肃,洪锡巫已然挥掌拍来,林朗运足全力,对了一掌,“咔嚓”一声脆响,洪锡巫倒飞出去,砸在城墙上,鲜血喷涌而出! 林朗奔上前去扶起他,冷冷望着他,蓦然问道:“为何不运内力!” 洪锡巫惨笑一声,说道:“带我离开这里!求你将我葬在……苍月国……”林朗沉吟不答,洪锡巫突然使劲,吃力说道:“你……父……在……下…”脑袋一偏,就此气绝!(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林如海极刑加身 云公子赌斗林朗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ps:  四千字大章,第一更,求订阅支持…… 洪锡巫身死,临死前只求以林朗父亲的消息,换得与兄弟们合葬的心愿。林朗立在寒风中,望着地上脸带心满意足,微笑死去的洪锡巫,突然对那卷云公子的恨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远处有一丛石林,林朗抱起洪锡巫的尸身,藏在石林中,暗道:“放心吧,我会将你同你的兄弟们葬在一起的!” 收拾好心情,重新爬上城墙,那几名巡逻之人兀自在那边喝酒,林朗闪身掠过城墙顶上,轻声溜了下去。 被这高墙所阻,栖霞门中倒显得暖和了许多,大院中假山树木,葱葱郁郁,在这沙漠上建起这样一座城堡,足见当年所耗人力物力几何。想到卷云公子的恶行,林朗心中愈发恼怒。 今夜的确是栖霞门在欢庆,也许是在欢庆擒了踏云国皇子林如海,也或许栖霞门本该如此。这里是一群有**的人聚集在一起,有些人贪恋美色,有些人贪恋武功,有些人贪恋金钱,也有些人贪恋权势。 林朗潜伏在院中假山后面,四周树木掩映,天衣无缝,耳中听得西首屋中猜拳行令的叫喝之声,东边屋子中淫笑与女子的呻吟声,北边屋中打斗声,唯独南边一排大屋中却毫无声息。 林朗紧紧潜伏着,脑中却在回思洪锡巫临死之前所说的话:“你父在下……他是要告诉我父亲在下面?什么下面?” 正自想着,忽听西边大屋一间屋子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人醉醺醺的摇了出来,嘴中嘟囔道:“再喝,再喝……”那人摇摇晃晃,竟然一路向假山而来。林朗眉头一皱,左等右等,等来一个醉汉! 那醉汉连滚带爬走近院中的丛林中。在林朗藏身不远处解开裤子,稀里哗啦撒了一通尿,林朗心中大骂一声,正要上前将这醉汉放倒,忽听得脚下有响动,林朗心中一紧,莫非这地下尚有乾坤。 果然,片刻之后,那醉汉撒尿的地方突然一动,一道翻板打开。跃上来一人,那人怒喝道:“哪个王八羔子在这里拉屎拉尿?” 那醉汉正在闭着眼睛穿裤子,见眼前莫名其妙多出一人来,毫不在意,嘟囔道:“是……是爷爷我!” 那人大怒,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林朗一凛,此人武功了得,那大汉虽然酒醉。但毫无还手之力,像是一个大人教训小孩子一般。那人下手颇重,几拳过后,醉汉已然清醒过来。林朗借着院中灯火看去,只见那醉汉双目如泡,脸颊高高肿起,脑袋似乎都变大了一圈。 那醉汉酒醒之后打了个寒噤。抬眼一看,登时魂飞魄散,刚要吐出来的几颗牙齿咕咚一声咽将下去。颤声道:“成止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一时惊慌,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人冷哼一声,怒喝道:“滚!”那醉汉亡命价的逃去,只听那成止大人骂道:“晦气,每次都有人在这撒尿!总有一天要让这些酒鬼个个上西天!”恨恨骂了几句,这才揭开翻板,钻了进去。 林朗待翻板闭合,过了片刻,忽然起身走过去,解开裤子便往那翻板上撒尿,地下隐约传来一声狂吼,而后翻板猛地被揭开,那成止大人又一次窜了出来,怒道:“他妈的有完没完?老子要杀了这群畜生!” 见一人尚在一边摇头晃脑的系裤腰带,登时大怒,又要劈头盖脸去打,熟料手刚刚抬起,便觉喉咙一紧,而后脖子一痛,不明不白便已气绝而亡。 林朗小心翼翼的拖开他的尸体,犹豫一下,索性扒了那人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再以杂草掩盖住那人尸身,转身便跳进洞中。 钻进翻板,林朗这才知道为何这个什么成止大人会这么愤怒,原来翻板下边是一间小石室,石室中仅有一张小桌,一一张床,那翻板下方,恰好是床的另一端,此时尚有秽物滴滴答答落下,滴落在床上,怪不得此人要发怒。 石室一边墙上有道大门,此时大门紧闭。另一边尚有一条通道,显然是通向别的出口,林朗思索片刻,并未去推开那道门,而是沿着另一条通道走了下去。 这通道显然是人力而为,四壁人工痕迹极为明显,每隔数丈,便有一根火把,整个通道映的一片光亮,行了小半盏茶时间,又见一道岔路,不过岔路显然比这条通道小了许多,林朗不去查看,继续沿着大通道一路而下。 转了几个弯子,前方豁然开朗,只见好大一座广场,广场中间十根三人合抱的石柱,四处堆满了刀枪剑戟,盔甲以及帆布帐篷,似乎到了一个兵营的基地。林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军需品足够以个万人队装备了。 卷云公子要干什么?为什么在这塞外的荒漠底下会有这样一个军事基地?林朗四周望了一眼,并无人把守在侧,他挑起一件衣服,只见那衣服后面赫然印着一个血红色的“血”字! “血玉堂!”林朗已经,陡然想到了血玉堂。林朗忽然有种窥探到一个阴谋的感觉,他隐隐觉得,苍云国、新月国同时对踏云国发起战争,似乎都与血玉堂有着什么联系。 林朗有查探一番,四下里并无出口,显然此处是到了尽头,想到来到此处的无数个小岔道以及洞穴,想来必定使把守之人所住之处,不过显然今夜都在地面上庆功,故而此处并无人把守,也许是卷云公子自信这栖霞门高墙壁垒,固若金汤,常人根本进不来,故而放松警惕。 林朗掏出火折子,便要将这些军需物资付之一炬,忽然想到此番前来的目的乃是营救父亲,不易多生枝节,若是一把火点燃了这地下基地,反而不便相救父亲。 他此时也明白了洪锡巫所说的‘在下’是什么意思了,那必是父亲被关在这地下。一想到父亲被关在这地下,登时收了点火的冲动。 当下悄无声息的折返回去。林朗心下暗自庆幸,若不是那人喝醉了酒在林中解手。自己也不会发现这座地下城,更不会发现这些标有“血”字的军用物资。这些装备武器标有“血”字,显然并不是卷云公子替其他国家准备的,而是自己! 林朗可以肯定,卷云公子图谋的,并非是武林,而是发动战争!甚至……一统苍澜大陆! 回到洞口,林朗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犹豫不决,这里面究竟会是什么。会是那数不尽的军用武器装备吗?缓缓上前几步,抬首轻轻推开大门……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数根血红色的长枪,林朗身子一扑,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刺,落下身形,不禁暗暗叫苦,原来自己已陷入重重包围。身周尽是手持长枪的兵士。 “林朗,你果真来了!”忽然一个声音传入耳朵,飘忽不定,判断不出来自何方。林朗往前方望去。一人背着他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背影正是卷云公子。 “云公子!”林朗沉声喝道,手中白骨月刃已然在握,林朗轻叱一声。提刀便刺。眼见一刀将要刺入座上那人后背,林朗蓦然发现,那人耳后的发丝在颤巍巍抖动。他心中疑惑:“卷云公子何等人物,就算背向我也不会如此颤抖吧?” 陡然收刀,双脚点地,腾空而起,一手舞着白骨月刃,护住脚下,一方卷云公子攻他下盘,从那人头顶横越而过。身在半空,林朗回头一看,这一看登时心头狂震。 坐在虎皮椅子上那人浓眉大眼,面上棱角分明,不正是自己的父亲林如海还会有谁?林朗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若不是自己细心发现了耳后头发丝的颤动,这一刀下去,岂不是要亲手杀了父亲? “啪啪啪!”远处想起一人拍手的声音,林朗一看父亲形状,便知为人所制,冷眼望向那边,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中年男子,白衣飘飘,面目白皙,分外妖娆,面带微笑,却死死盯着林朗一路而来。 “林公子,佩服佩服!想当初在下请林公子来我苍云,林公子死活也不来,如今却是自己干巴巴的赶了前来,啧啧,林公子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卷云公子轻笑一声,说道。 林朗冷哼一声,不去理会他,上前便要解救父亲,卷云公子也不阻拦他,只是冷笑着望着他,林朗心知要救父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说的不错也要拼一番。 踏步上前,忽见父亲眼神焦急,身子虽不能动,但眼神只往地上扫。林朗略一思忖,便已明白,这地下定有机关! 忽然跃起身形,连人带椅子抓起往前窜出数丈。卷云公子神色一变,身形一动,便扑了上去。“当”的一声,椅子落在地上,林朗暗道:“好家伙,这椅子竟然是精钢制成! 林朗一落到地上,便去查看父亲,扯开身上披着的白色袍子,林朗吃了一惊,心头剧痛,原来父亲也被生生穿了琵琶骨!腰间一根精钢环与身后的椅子铸造在一起,再看穿过琵琶骨的两根精钢,也与坐下的椅子结为一体。 林朗嘴角一颤,虎目含泪,随即满腔怒火狂涌而至!但他心中在权衡,先救父亲逃离,还是和云公子决一死战?父亲被如此惨遭迫害,他不动手难解心头之恨,但若动手,卷云公子手下这么多人,如何才能逃脱? 忽听卷云公子笑道:“林公子,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是你杀不了我!因为你的父亲,林皇子,林大元帅,肩头那精钢,除了我没人能解得下,况且,你自问自己走得出我这栖霞门吗?” 林朗冷笑一声,心道:“或许你不知道,被你锁住的栖霞寺无悲无喜二人早已被我解救!嘿嘿!”开口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没自信闯出栖霞门,但没闯过,怎么就没可能呢?” 卷云公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轻笑道:“莽夫行为,可不是我们文雅之人该做的,我知道这么毒人围攻你,你输了定然不服,我与你赌一场,你输了,那自不必说多说,你赢了,带着你父亲离开!别奢望我会替他弄掉那一身精钢!” “好!”林朗心知他说一边是一,迫不得已,这个赌他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卷云公子抚掌大笑,喝道:“谁也不准出手,更不得对林大元帅无礼!散开!”厅中众兵将尽数散开,这些人进退有度,脚步稳健,显然都是身怀武功之人,更懂得兵法运用,合击之道,若在战场上,这些人组成的队伍,定是横扫全场,所向披靡。 待得这些人尽数退去,林朗这才发现,原来人群之后尚有一座水池,水池中注满了鲜血,林朗一进门便问道的血腥味便是由此而来。 血池约莫三丈来宽,正中央一颗大大的“卍”字,每一笔画都是凹槽铸成,血水浸泡在凹槽中,极为恐怖狰狞。 卷云公子望着那个大大的“卍”,忽然神色变得激动起来,翻身跃进血池,站在那“卍”字正中央,叫道:“林朗,来吧!只要你打赢了我,我便任凭你带走你父亲!” 林朗叫道:“好!”身子一纵,跃上那卐字左下角,一落脚他便发现不妙,原来那个卍字竟然漂浮在血池之中,他身子往后一仰,翻身便往血池中倒去。林朗浑然不惧,单手一拍血池面,内劲激荡而出,无形的尽力在血水面上一拍,身子借力而起。 卷云公子轻笑一声,身子平平后移,落在卍字的右上角,林朗这边登时平稳。卷云公子赞道:“一别数日,林公子功力大增,内功可精纯了不少啊!” 林朗冷笑道:“小小进步而已,但对付你,足够了!”卷云公子微微摇头,叹道:“年轻人,总是喜欢说大话!” 林朗笑道:“是不是大话,顷刻便知,别废话,来吧!”脚下踏前一步,挥掌便向卷云公子击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卐血真言 莫道天下无双…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求订阅~马上第三更!) 卷云公子勃然色变,足尖一点,身子后跃躲开林朗这一掌,但人已落在血池中,却见他立在水面,轻飘飘好似蜻蜓点水,脚下血水只是泛了一圈涟漪,他的身形却毫不落下! 他身在血水上,兀自好整以暇赞道:“好掌力!”蓦然脚尖轻点血水面,啪啪啪连拍数掌,凌空击向林朗。林朗冷哼一声,也是数丈拍出,二人连对数掌,均后退一步,林朗又退回那卍字的左下角,卷云公子退回卍字右上角。 卷云公子诧异的望着林朗,邪魅一笑,说道:“我倒是突然对林公子的兴趣更大了,短短月余,林公子的内功竟然一涨如斯,了不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朗笑道:“想知道吗?那容易,你死了,我会在你坟前告诉你的!哈哈哈!”卷云公子大怒,原本白皙的脸庞登时多了一丝红晕,倒像是女人羞红了脸一般,更显的妖媚、诡异。 “敬酒不吃吃罚酒!”卷云公子怒喝一声,欺上两步,右手疾抓林朗左臂,林朗左掌一转,右手前推,使出点梅手疾点卷云公子手腕,熟料卷云公子这一招乃是虚招,早已蕴含内劲的左掌陡然窜出,印向林朗胸口。 林朗右手已然不及待会,左掌更是鞭长莫及,只得左手臂微微一抬。“啪”一声脆响,林朗直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左臂已然失去了知觉,林朗本不会这么轻易就受重伤,但一来救父心切,二来脚下虚浮,一阵阵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他感官聚下。 卷云公子这一掌得手,并不乘势而上。而是立在原地,面上又恢复了轻笑,一副云淡风轻之状,细声细语说道:“啧啧,林公子,今天,你怕是……唉~”他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蓦然色变。 只见林朗右手一转一拍,连拍两下,径直拍向卷云公子。掌势轻飘飘好似美女挥扇,但卷云公子却神色剧变! “千幻掌,哼,你终于使出来了!我等了很久了!”卷云公子轻喝一声,蓦然双臂伸出,仿似一只大鸟,展翅而起,脸色一红,双掌蓦然变成血红色。而后脸色也瞬间变成血红之色,他身子凌空一转,虔诚的望着脚下的血水。 待得林朗千幻掌拍到,他双掌陡然一握。半空中虚握一把,猛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厉声喝道:“卐!血!真!言!血祭!” 他每一声发出,都似山崩。脚下那硕大的卍字登时颤抖起来,血水四溅而起,齐齐聚拢在他下垂的手掌之上。 这四字好似夏日惊雷。一声裂似一声,一声猛似一声,林朗心头巨震,拍出的手掌像是碰到了一股无形的气劲,再也难以前进半分,待得第二个字袭来,手掌立时便被击退,手臂酸麻,林朗收回手掌,运气全身功力,一掌探出,挡在身前。 便在此时,“真”字形成的气劲又撞了过来,林朗直觉力道大得惊人,自己手掌仿若击在败絮之上,非但使不出力,自己反被其震。冷哼一声,手掌一推一收,将力道卸开。 “……言!血祭!”最后一声传来,林朗仿佛看到无数冤魂鬼哭狼嚎般从卷云公子口中涌出,心知自己不能敌,百忙中拿出白骨月刃,斜斜一刀劈向眼前虚空。 “嘶啦”一声,仿似空气被割裂一般,布匹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后再无力道袭来,林朗一愣,却见卷云公子也是一愣,便知这一刀莫名其妙起了奇效。 卷云公子见林朗竟然抵挡了一波卐血真言,心头也是一惊,双臂一拢,再次张开,手掌翻飞,五指仿佛在抓什么东西一般,在半空中连抓数下。蓦然间,血池中一道血箭射向卷云公子掌心,紧接着又是一道,同时另一只手掌中,也有血箭飚射而出。 卷云公子原本白皙的脸,此时已然变作血红,脸上、脖颈间血管根根鼓胀,青筋暴起。林朗但看这声势,便知一旦让他运功成功,定然威力极大,然而自己想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所阻,蓦然间想起白骨棒当日击碎敌人头颅之时,似乎有吸血之效。 心中一动,探手便将手中白骨月刃探入脚下的血池中。初时并无异状,就在林朗刚要收回白骨月刃之时,忽觉手中白骨月刃一沉,他这才发现,四周的血水似乎下降了不少。 果不其然,这白骨月刃确实有吸血的能力,也不知这千万年前的修真时代之人是如何修炼的,所遗留的骸骨竟然有吸血的能力! 再过片刻,卷云公子蓦然收功,双目通红,满脸通红,整个人头脸好似刚刚从血浆中捞出来一般,厉声喝道:“你做了什么?” 林朗不答,斜眼看着他,他此时终于明白,这卐血真言的主要媒介便是鲜血,或者在鲜血中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展现更大的威力。 血池中的血液渐渐变少,也编编变成浅黄色个。知道二人脚踩的那颗硕大的‘卍’字沉下去,林朗这才提起白骨月刃,白骨月刃中了许多,刀身隐隐有红晕显现而出,林朗心中暗赞一声,但也是在不明白为何会吸血。 卷云公子两次发动卐血真言,他本就尚未修炼到家,需要以鲜血为媒介,才能施展出卐血真言,更何况强行运功施展两次! 林朗蓦然欺身而上,挥刀斩向卷云公子,卷云公子怒喝一声:“住手!”林朗毫不停顿,卷云公子忽地向后倾倒,却也躲开了林朗这一刀,他连声叫道:“我输了!”又急促说道:“你杀了我自信可以背着你父亲离开吗?” 林朗身子一顿,停下攻击,冷冷望着他,忽然说道:“莫要以为卐血真言便是举世无双的功夫!”瞪视良久,这才转身连同椅子背起林如海,向门外走去。前方围堵的兵将手拿兵刃,仅仅随着林朗,只是卷云公子早已说过,林朗若是赢了,便可以安然无恙走出栖霞门,故此这些人个个怒视,却不敢上去堵截。 卷云公子喘着气冷冷瞪视着他,眼见林朗要走出大门,突然嘶声吼道:“杀了他!”林朗一惊,眼见四周数百人持枪而来,他左臂依旧毫无知觉,右手尚要抓着椅子托住父亲,一时间只能以双脚逼退敌人。 忽然一人闯进来,叫道:“公……公子…,着…着火了……”果然,前方门外浓烟滚滚,卷云公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喝道:“救火!” 林朗背上父亲,侧身窜出大门,只见通道尽头烟雾缭绕,显然是自己想要烧毁的军需物资基地。林朗大喜过望,窜出洞口,来到地面之上,只见天边一轮明月忽隐忽现,云雾缭绕在半空,东方已然泛出鱼肚白。 只见四处人来人往,奔往一处,林朗这才看清楚,原来在南边那一排屋中,尚有几处地道通往地下,过不多时,外面除了喝醉酒的一群人,其余诸人皆跑去救火。 林朗左臂毫无知觉,右臂又要抱着父亲,上城墙极难,当下奔到栖霞门大门口,举起白骨月刃,一刀劈下,那大门门阀应声而断,林朗大喜,负了父亲,夺门而走。 刚刚出了门,忽然头顶落下一物,林朗一看,原来是两顶斗篷,林朗大奇,回身看了一眼,四处并无人,这两顶斗篷应该是城墙上扔下来的。 想起过来时那奇怪的腥臭之气,林朗心道:“此人屡次暗中相助,但似乎对这栖霞门极为熟悉,莫非刚才那一场大火,也是他放的?” 他不敢耽搁,低声说了声“多谢”。替父亲戴上一顶斗篷,自己也戴上一顶,这才放开脚步,狂奔而回。 回到客店之时,天色已然微明,林朗跃窗而入,只见房中地上放着一只木盆,盆中盛满了水,地上尚有滴滴答答的水印,显然这盆水是刚刚倒上的。看了眼桌上,那柄长剑反而多了一个剑鞘,静静的摆放在桌上。 林朗不及细查,父亲伤势危急,赶忙掣出白骨月刃,将那精钢所铸的椅子砍断,将父亲从椅子上分离开来,又斩断琵琶骨中的两根精钢环,见父亲萎靡之极,赶忙手掌贴在他后背,精纯的内力输送进去,替他活络经脉。 短短几日,这种同样的事他竟然做了两次,所幸的是有过第一次,这一次更显的娴熟,过了半晌,林如海气息这才渐渐变好,他本来被穿琵琶骨并不久,故而身子并未伤及根本。林朗见父亲仍然不能说话,不禁心头一惊,抓起他手腕,听了一会脉,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是被强迫服下了一种暂时说不出话的毒,并无多深的毒性。 他微微松了口气,跪在林如海面前,说道:“爹,孩儿这就替您拔出这两根东西,或许会很痛……” 林如海微微一笑,探手在林朗头顶摸了摸。但已然牵动肩头重伤,疼的眉头轻皱。林朗一咬牙,站起身来点了林如海身上数处穴道,两手同时抓住肩头的钢环,狠狠一扯,便拉了出来,饶是林如海被封了穴道,依旧疼的无言嘶吼一声,晕了过去。 林朗汗如雨下,更是泪如雨下。(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剑藏灵药 神秘人再三相助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见父亲昏晕过去,林朗深知医理,心知父亲并无大碍,这才查看自己左臂。左臂并无明显伤势,近乎完好无缺,但偏偏毫无知觉,仿佛这根手臂不是自己的一般! 林朗虽跟随赵曾学得了一身精湛医术,但此时却也不知自己的手臂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伤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不去理会。望着桌上那柄刻有‘珑’字的长剑,林朗忽然想到:“这人为何要陪我练剑?这路剑法有何奇妙之处?之前准备清水的人是他吗?那么暗中助我的人又是谁?” 他思前想后也弄不明白,沾湿了帕子,替父亲清理了一下伤口,眼见天光大亮,心中寻思:“需得到附近寻些药物来,父亲肩头伤势要紧,况且我这左臂也不知受了何种伤……”转念又担心父亲安危,心知那卷云公子定会发动势力,寻找自己,自己且不能马虎大意。 正自踌躇不定,忽然有人敲门,随后小二的声音传来:“公子,您的早饭好了!” 林朗心中烦闷,正要说:“我没要早饭!”忽而心念一动,起身推开房门,接了早饭进来。那早饭很简单,只有三个馒头,一碗稀饭,尚有小半壶酒。 林朗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些早饭,心道:“此人凡事都想得周到的很那,他若要对我有歹意,我怕是斗他不过,此人心机极深,每一步都计算的极为精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当下抓起一只馒头,大口吃了起来,一个馒头吃完,又劈开一个,却发现馒头中有一张字条。林朗微微一笑,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 “失语之症,壶中自有解药!左臂之伤,剑柄中藏其名!”再看第二行,“剑鞘中藏其疗治之法!即刻良药奉上,不可久留此地!” 刚刚放下手中字条,门外小二便喊道:“公子,您的药来了!”林朗暗叹一声,抓起那药一看,果然内服外敷都有,正是治疗外伤的最好药物。当下替喂林如海吃了药。又将桌上那半壶‘酒’喂了,最后又喂了半碗稀饭。 林如海连日来惨遭折磨,勉强吃下半碗,再也吃不下去,尽数洒在一旁,林朗黯然失神,将父亲伤口包扎好,这才坐在桌边详细查看那柄宝剑。 细而长的剑身,并无奇特之处。剑柄上镶着一枚珠子,下边刻着一个‘珑’字,林朗反复把玩,仔细查探。果然发现了一处机关,那是在剑柄末端悬挂剑穗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坑洞,林朗折了一根席子。插进小孔。 突听咔嚓一声,整个剑柄末端竟然脱落开来,里面露出一卷纸片。林朗打开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子,介绍的乃是一种名为血阳手的功夫,击伤人之后会有如何反应,施法之人的手法是如何等等,介绍的极为详细。 “血阳手……血阳手,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林朗苦思良久,只觉得这名字极为而书,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拍了拍脑袋,叹道:“还是赶快看看如何治疗,若在多待片刻,卷云公子怕是要找来了!” 拿过剑鞘,剑鞘却是在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孔,林朗依旧以竹签插进去,原来那剑鞘外尚有一层,林朗恍然,心道:“怪不得这剑身细长,而剑鞘却这么大!” 起开外面一层,里面包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果然是治疗血阳手的方法,内层包裹着一层油布,取下来打开一看,却是需要用到的药物,足有两份。 林朗大喜,依照纸上方法,又根据自己深厚的医学知识一一加以印证,果然并无差错,这才服下药,背起父亲下楼结账。 熟料刚刚下楼,那小二便喊道:“客观您慢走!”林朗说道:“这房钱……”那小二道:“您哪位朋友已经给啦!”林朗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小二哥,你见过他的面目吗?” 那小二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斗篷遮着脸,唉我所那是你朋友,你还没见过啊?” 林朗苦笑一声,也不再多说话,眼下是先赶到踏云再说,父亲无碍,这边是不幸中的万幸,大元帅回归,踏云国必定士气大增。 与此同时,踏云国南边北邙山上,新月国千军万马强攻青杀口与帝踏峰,林老夫人诸葛澹雅与鹤青璇率兵抵挡,两名林家女将,愣是将新月国大军挡在北邙山另一侧。女诸葛大名一时间又传遍了整个苍澜大陆。 林家皇孙媳一战成名,百姓更是传出“林家将,老婆孩子一起上,媳妇更是龙虎将!杀破敌胆莫不降!”的美言。 帝踏峰上,一老一少两女站在峰顶望着远处山下密密麻麻的新月国大军,默然不语,二人正是林老夫人诸葛澹雅与皇孙媳鹤青璇。老夫人年逾七十,鹤青璇却是新婚燕尔,却在此驻守边关。 “奶奶,林哥哥会救回爹爹吗?”鹤青璇忧心忡忡,低声问道。 “唉,天下如此之大,谁又知道那消息是真是假?况且就算找到那卷云公子,也不一定找得到你爹爹,罢了,我林家男儿,自从你爷爷走上这条路,注定便是要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更何况,此时踏云国,是我们林家的!”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萧瑟道。 “奶奶,你放心吧,我们要相信林哥哥,他来信既然说一切顺利,那便是有线索了,若是爹爹和林哥哥在,苍云国那边就不那么吃紧了!” 原来猛追湾之上,踏云国与苍云国之间的战事的确不容乐观,猛追湾要塞战况凶险惨烈到何种程度?今日猛追湾是踏云国占领,到了明日会是苍云国占领,但是到了晚间,又会是踏云国占领,一处要塞,总要连番易主。 此时,彩云宫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告诉白冲霄,若再夺不下猛追湾,他这个皇帝便不用做了!”顿了顿,有怒声道:“出云那边为何至今未讯息?玲珑呢?” 只见岳霓裳伏在地下,说道:“玲珑几日前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未归……我这就派人询问出云国那边!” 座上那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出云国! 林朗牵了蜉蝣马,将父亲放在马背之上,自己也跨上马背,蜉蝣马放开四蹄,嘶鸣一声便向东边奔去,经马儿一颠簸,林如海也醒了过来,饶是他钢铁般的汉子,尽力了这一番艰难险阻,也不禁落下泪来。 所幸爱儿与自己都无事,那神秘人所赐的药物极具灵效,林如海能非但已能开口讲话,且外伤痊愈的极为迅速,林朗左手臂也渐渐恢复了知觉,父子二人同骑一路往东,半途中林朗又买了两匹马,用以替换蜉蝣马。 行到下午,已然距离那座小镇百里之外,林朗大马缓缓停下,见父亲颇为疲乏,拿出预备的干粮,父子二人啃食了,喝着冷水,倒也舒畅。刚刚上马行出数步,忽然左后方一处矮墙后面射来一箭,林朗探手抓在手中,果然又是报讯的响箭,书信中说:前方有卷云公子安排盘查的关口,绕道从一边荒漠中过! 父子二人不敢怠慢,沿着伏蝎沙漠一路狂奔,身后眼见迷迷茫茫的沙漠中并无人跟踪,林朗奇道:“那人似乎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一般,好生奇怪!” 出了沙漠,林朗又换马,眼看过了郡城便到来时经过的落雁山了,落雁山中尚有一道守关士兵……林朗心中计较。他不敢擅自前行,当下要父亲再次等候,他去郡城门口查看。刚要起步,忽然一个小孩子窜了过来,说道:“大哥哥,大哥哥,那边有个老爷爷喊你过去,他说你和那个叔叔再不过去,他就要大哭你们父子赡养老父亲……” 林朗一愣,抬首望去,那边一人向他看了一眼,转身便走,林朗一看这背影,便知是那人,却见那人背猛的一弯。再转过身来,扯去了头顶的斗篷,俨然是个老爷爷。 林朗父子当下牵了蜉蝣马走了过去,那人正在套一架马车,沉声道:“将马驾到前面来!”指着林朗说道:“你是我孙子!”又指了指林如海,似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你便暂时冒充我儿子!” 林朗心中不愿,但也再无他法,那人将手中鞭子递给林如海,说道:“你去前面驾车,便说带着老父儿子省亲!”说完突然拿出手中两张人皮面具,交给二人,吩咐二人戴上。 林如海架起马车,到了城门口,那边盘查之人果然严密的很,林朗探头一看,原来郡城门口贴着自己的父亲的手绘肖像,那回绘画之人手工不错,竟然画的特别像。林朗暗呼侥幸,若是之前冒冒失失跑过来查探,指不定便被人发觉了! 有惊无险的过了这最后一道关口,林朗起身正要相谢,那人却不答话,转身便走,喊道:“你的宝剑!”那人微微一停,随后继续往前走,却不理会。 林如海玩味的望着林朗,也不说话,林朗索性让父亲坐在马车上,当下沿着山路一路狂奔,直奔踏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女诸葛怒烧粮 林如海再挂帅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父子二人逃出出云国,驾车一路直奔踏云,傍晚时分,已然到了潜龙江源头。守关将领皆识得当年的兵马大元帅林如海,全军欢庆。众兵将皆知林如海乃是在猛追湾为苍云国所擒拿,见他蓦然出现在出云国边境,尽皆心下暗暗称奇。 林如海将兵,重在与兵士将领们交心,多年来担任大元帅一职,手下兵将皆知他为人豪爽,从不高高在上,时常混迹在小兵之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故而林如海极得兵士们的拥戴。 果然林如海见兵将们奇怪,并不隐瞒,将如何在猛追湾被擒之事说了出来。林朗也是初次听闻,这才知道,原来果真是被那支尽是武林好手组成的小队所擒,他们不似江湖人一般毫无纪律毫无组织,这支小队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更兼数十人配合有度,进退有方,俨然是苍云**队中的一支奇兵。 那日林如海挂帅前往猛追湾,双方摩擦数次。一夜忽传来苍云国水师叩关的消息,当下披挂亲自上阵,以壮军心,林如海更是有心一举破了猛追湾,稳固潜龙江要塞。 两军对垒,千百条战船在潜龙江上擂鼓射箭,熟料对方阵营中突然窜出数十条小船,每只小船上仅有两人,两人一人手持一根船桨,那小船被划得如飞般向踏云军队奔来。 林如海站在船头,忙下令羽箭射杀,近五十只小船虽然被射翻了一部分,但掌船之人武功了得,大部分还是冲了过来。踏云国水军手提长矛,站在船头,只待敌船冲过来之时,无数长枪或投掷,或近刺,尽数杀死。 熟料那些人船只尚在半途。忽然纵身跃入江水中,踏云水军大声叫嚷,林如海命水军也潜进江中,以防那些人凿船。如此一来,船头提枪静候的水军戒心大去。林如海见这些人身法灵巧,显然是传闻中苍云国那支以武林人士组成的小队,他不敢怠慢,立在船头紧紧盯着江水面上。 忽然“哗啦”一声,水中跃出数人,或拿绳索。或提倒钩,林如海怒喝一声,提刀便砍,同时船上众卫士也拔刀便斗,两边人斗在一处,林如海武功虽然不错,但对方显然尽是好手,自己手下此次并未带来高手,不一会便有一半被对方放倒。 附近几条船上水军见主帅遇险。齐齐吆喝着奔了过来,熟料那数十人中,一人越过船舷,一刀便将搭起的舢板砍断。 这么一耽搁。林如海早已抵挡不住数十人的围攻,被人甩出绳子脚下一绊,登时摔倒,几名大汉跃上来绑缚住林如海。抓起来齐齐跃进江水,眨眼间消失不见。 副帅陆放在一边船只上见大帅被擒,心知万万追不得。赶忙鸣金收兵,紧守猛追湾,一边调集韩野、晓霞两郡官兵,死守猛追湾,一边连夜通知皇帝林战天。 林如海一落水,便已吃了几口江水,过不多时,呼吸困难,便昏厥过去,待得醒来之时,却是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送来饭菜,他借着那人开门的瞬间,才发现自己哪里是在屋子里了,外面艳阳高照,天空碧蓝如洗,却是在户外。 过不多时,突觉房子动了起来,林如海摸了摸四壁,冰冷似铁,又听得耳中马匹嘶鸣,又有野兽嘶吼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关押在一辆极大的马车之上。 那马车车厢乃是以纯钢打造,林如海屡次冲撞,哪里能撞得开,他索性躺在车中,闭目暗暗感受着车子的行路,只觉马车似是一路往高处走,他初时只道是要将自己押赴高山之上,后来觉得气候渐渐干燥,气温也渐渐变低,这才知道,是往西边赶去。 说到这里,林如海突然问林朗:“朗儿,你怎知道我被押赴出云国了?” 林朗便将你那神秘人传讯之事告知,林如海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就难怪了,你当日说那卷云公子在归云山下埋伏与你,是要抓你到出云国,想来这次他们抓我,便是为了逼迫你来出云国。” 林朗道:“必是如此了,我想就算那神秘人不告诉我你被押赴出云国,卷云公子定会着人告知与我,他本是太过自信,认为必能将我诛杀,熟料他的卐血真言却被我所克,到了最后他不顾自己言出必践的个性也要命手下将我杀了,可见此人对我怀有极大的成见!” “只是我从未见过此人,除了那次在归云山下,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为何定要杀我为快?这点我委实想不通透!” 林如海皱眉不语,他本不善于揣摩他人心思,当下摇了摇头,继续讲述起来。 他被放出来之时,便发现身处一座大院中,大院四周的围墙直如城墙一般,林如海大骂卑鄙,那卷云公子手下跳出一人,说道:“你既然要公平,那便与我一战!” 那人自称蝎子,林如海心知逃出去无望,但岂能任人欺凌,当下与那人缠斗在一起,那人武功极高,林如海走了不过十招便已落败,卷云公子笑道:“这下满足了你的心愿了吧!” 林如海不忿,正要想要再说,却被那蝎子打晕,待得再次醒来时,直觉全身剧痛,想要呼叫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低头一看,原来琵琶骨被穿,与坐下的椅子铸在一起,腰间圈着一只钢环。 他心中一痛,昏晕过去,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替他换上衣服,又在身上披了一件衣服,重新替他梳头打扮,便将他抬了出去一间大厅之中。忽听得门外进来一人,那卷云公子说道:“林公子,你终于来了!”他心中一惊,登时醒转过来,一听声音,才知道是林朗。 听到身后林朗向他杀了过来,他心中哀叹一声,又担忧儿子失手杀了自己以后,说不定便会自杀,就算不自杀。内心大乱,怎会是卷云公子的敌手? 林朗笑道:“爹爹,幸亏了那卷云公子愣是要将你打扮成他的模样,你心念孩儿,心中激动,耳后的发丝便颤抖起来,这样一来,我便知道坐在椅子上的不是他啦!” 众兵将听得冷汗淋淋,虽然见皇子皇孙此时就在眼前,但还是暗暗捏了一把汗。林如海微微一笑,问道:“那放火之人是不是那位神秘人呢?” 林朗道:“应该是,要进入或者离开栖霞门,必须经过一片毒气地带,那人屡次赠送斗篷,想来必是一人了!” 林如海“嗯”了一声,问道:“你认识那神秘人吗?” 林朗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救您之前。他和我打过一架,但从未见过他,他的武功招式我也认不出来……” 林如海表情怪异的看了眼林朗,呵呵一笑。却不说话。 一夜无话,第二日林如海召集兵将,令大军严阵以待,他听林朗说了卷云公子的地下军需库。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谁知道那卷云公子还会不会有其他地方类似的基地?若出云国再发动战争,那踏云国三面受敌。危矣! 众将兵士听闻传说中的踏云战神,大元帅兼如今的林皇子亲自前来,无不激动兴奋,军情激昂,皆呼誓死保卫家国。 当日下午,父子二人再次踏上归途,林如海身子初愈,父子二人行的缓慢,到了天黑之时,才赶至皇宫。林战天正在御书房翻看奏章,忽闻阉人来报皇子皇孙求见,初时一喜,随即一愣。 便在此时,两人径自走了进来,林战天瞧去,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孙子吗?这一喜当真如同荒漠中喝了一口清泉,飓风中吃了一枚定心丸!父子二人虽是性子刚硬之人,但也抱头痛哭。 见爱子无恙,林战天心神大定,又听林如海讲述了一番别来情由,林战天时而心惊,时而痛哭,时而欢喜,待得林如海讲述完毕,林战天连声说道:“我要灭了出云国,我要灭了那个卷云公子!” 便在此时,又有人来报:“西南诸葛大帅来信!”林如海一愣,林朗悄悄说道:“新月国进犯,奶奶和青璇亲自督战!” 林战天看着那封战报,良久不语,林如海问道:“爹,怎么了?”林战天不答,递了过来,林如海接过,林朗凑过去,只见上面写了许多,原来新月国那边屡攻不下北邙山,竟然放火烧山。 林老夫人率兵连夜救火,饶是如此,仍旧有近半数的山木被烧毁,附近农家庄稼尽数毁于一旦,南边气候适宜,一年农人可以种植两茬庄稼,后半年的吃喝已丰收在即,熟料竟被一场大火,尽数焚毁。 父子三人均说不出话来,北邙山以北乃是清凉郡,清凉郡百姓大多在北邙山上耕种,一来气候适宜,二来北邙山上水利通达,地质肥沃,农耕收成极好。 踏云朝廷每年的粮食多数是清凉郡纳贡补给,林战天登基之后,非但免了清凉郡的大部分赋税,还鼓励农耕,更是拨下巨款支持农耕。熟料……近半数的山岭被烧毁,可谓是让踏云皇室以及一小半的百姓明年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好哇,你个穆长春,竟然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老子……咳咳,老子誓要灭了你新月国!还我踏云清凉郡百万百姓一个公道!”林战天怒声喝道,气急攻心之下,剧咳连连。 林如海父子赶忙抢上,又是递水,又是抚胸捶背,过了半晌,林战天这才缓过劲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如海,传我旨意,清凉郡今年不用纳粮了,若是粮食种子不够,朝廷再拨银两,李聪这几年聚敛的财富却也极多,京城以及北边望月郡百官俸禄由我林家补给。” 转头看了看林朗,苦笑道:“还好朗儿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其他几国生意都不错,单单这几个月的收入,也足够支付京城以及望月百官的晾饷,朗儿,你没意见吧?” 林朗笑道:“一切听爷爷的!”林如海朝他伸了伸大拇指,林战天笑道:“这才是我林家男儿!” 林如海眉头一皱,说道:“爹,那军饷……” 林战天摆摆手,说道:“无妨,李聪那小子治国无能,敛财的本事倒也了得,我早就将军饷预备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朝,林战天说了北邙山之事,又颁下旨意,言明清凉郡百姓税粮之事,以及踏云内地京城与望月郡百官的俸禄之事,群臣跪谢。 罢了早朝,群臣正要离去,忽听一人欢呼而来,连喊“捷报,捷报!”群臣忙驻足,林战天连呼:“递上来!” 那人喘息着一路奔上螭陛,殿下一个拔剑而上,喝道:“混账!”那人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奔上了螭陛,全身一软,便要滚落下去,林战天跃起身来,一把抓住那人,笑道:“无碍,无碍,赶快下去休息,重赏!” 顺手接过那人手中的朱漆信封,那人大惊之后便是大喜,竟然昏晕过去,林朗抢上去掌贴背心,过不多时,那人悠悠醒转,忙跪下磕头,连呼万岁,林朗低声笑道:“快去歇息吧,罢了领赏!” 那人欢喜而去,虽然脚步虚浮,但兴奋的全身发抖。林战天此时已经打开了那封信,读了一遍,忍不住又读了一遍,蓦然一拍御案,叫道:“烧得好!烧得好!哈哈哈!” 这才说道:“诸位爱卿,适才朕说新月国丧心病狂,烧我北邙山百姓粮食,众卿咒骂连连,刚才来报,我踏云皇后诸葛澹雅以及皇孙媳鹤青璇二人亲征新月,昨夜率同武林好手,一夜间连烧新月大军数十处粮草营!数十处啊……好哇,这一把火,不比他新月国那一把火黯淡!” 群臣大喜,纷纷跪拜连呼万岁,称赞诸葛澹雅与鹤青璇。林战天又命身边阉人将信件递给群臣传阅,群臣又惊又喜,连连称赞不提。 林如海越众而出,朗声说道:“爹……父皇,儿臣请命,再赴猛追湾,与那苍云国决一胜负!” 林战天沉默半晌,说道:“好!准奏,此次前往,我们也不需固守成规,当年你麾下的‘林海营’再归你麾下,原林家中家将护院齐齐由你调配!此战只可胜,不许败!” 林如海大喜,当年他麾下的‘林海营’自父亲登基以后,尽归父亲掌控,如今再次回归,有了他们相助,必能与苍云国那支武林人物组成的小队抗衡! 当即跪谢,吼道:“臣必凯旋过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夫妻雨夜共话 林朗一探残阳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朕命你明日便南下北邙山,助你奶…皇后与皇孙媳共抵新月大军,携朕旨意,‘龙凤呈祥’四人火速赶赴苍云国,归林元帅麾下,贴身保护林元帅!”林战天又说道。 林朗领命,林战天这才笑道:“散啦散啦,大伙都散啦!户部,清凉郡扶助金银明日随林朗一并南下。林朗,你顺便护送,务必交付到百姓手中,若有贪赃之人,格杀勿论!” 户部尚书钱文礼忙跪下接旨,心中却暗道:“这财政不都掌控在您一人手中,我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又派您孙子一路跟随,摆明了是在监视我……”其实他倒是误会林战天了,林战天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朗只是顺路而已! 次日清晨,林战天御驾亲送林如海东上猛追湾,祝他凯旋而归!林朗却与户部众兵士押着银两,从北门出发,一路往清凉郡而去。 自林战天登基以来,踏云国强盗匪寇顿减,乱世之中,百姓苦不堪,食不果腹,便有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做那强盗之举,太平盛世,百姓不苦于政策,谁愿意去做那损阴德之事? 一路上极为平静,安然到达清凉郡,清凉郡百姓以及大小官员早就得知皇帝圣旨,一时间,大小官员、百姓齐呼万岁,林朗心知这些新任官员皆是爷爷以及父亲的旧部,极为信得过之人,几年内是不会贪赃的,因此也不必麻烦。 林朗与鹤青璇新婚不久便即各奔东西,眼见这边饷银交接完毕,初尝夫妻之间甜果的林朗不禁更加想念鹤青璇,两世为人,初次感受到一种感情,那叫做眷恋! 无奈户部尚书钱文礼言道:“皇上命林皇孙一路监督,定要见到银两发送到百姓手上再说!”林朗只得耐心等候。到了晚上,钱文礼又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当晚与林朗共处一室,林朗躺在床上,看着远处巍峨的归云山,想着心中的可人儿,耳中听得那边钱文礼的呼噜声,不禁想纵过去狠狠揍他一顿。 直到第二日傍晚,饷银这才发放完毕,林朗也不理随从的官兵。要他们自己赶来便可,自己骑上蜉蝣马,飞也似的窜向北邙山。 蜉蝣马脚程极快,半个时辰便已到了青杀口下面,林朗放眼望去,绵延数里地的兵营帐篷,一队队士兵来回巡逻,毫无间歇。想必自是林老夫人也怕新月国学她一手,来个烧粮草。故而防御加重。 大马再行数步,忽听前方数声箭响,林朗勒马止步,“嗒嗒嗒”数声响。马前地上钉着几根羽箭,箭翎尚在颤动。 前方蓦然窜出数百名士兵,为首一人喝问道:“来者何人,前方禁行!若无事。速速下山去吧!” 林朗心中焦躁,拿出圣旨,喊道:“林如龙、林如风、林天呈、林天祥四人接旨!”中官兵虽未见过圣旨。但也不敢大意,早有人前去通报,过不多时,林老夫人,鹤青璇以及‘龙凤呈祥’四人匆匆赶来。 “朗儿?”林老夫人惊呼一声,鹤青璇双目一红,奔过去抱住林朗,这些日子她担心林朗,却又要顾及这边,一颗心早随着林朗飞到出云国去了,此时见到林朗无恙归来,怎能不喜。 林朗轻轻拍了拍她背脊,鹤青璇这才意识到老妇人还在一边呢,赶忙放开林朗,林朗过去便要拥抱奶奶,林老夫人脸一沉,详怒道:“好哇,有了媳妇忘了奶奶了是吧!” 鹤青璇羞红着脸,低声道:“奶奶……不怪林哥哥,是…是我……” 林老夫人哈哈大笑,他见林朗无恙归来,自然不难想到,儿子林如海自是平安归来了,不禁向林朗身后望了望,林朗见她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笑道:“奶奶,父亲平安归来,爷爷将他手下的‘林海营’交还与他,又前往猛追湾了!” 林老夫人欣然而笑,林朗这才对‘龙凤呈祥’四人说道:“四位叔叔,爷爷要你们即刻前往猛追湾,务必保护好父亲的安全!” 四人接了旨,在军中挑选了数匹马,辞别几人,纵马而去。那数十名阻挡林朗的兵士满脸骇然,谁料到来人竟然是当今皇帝的唯一孙子,战战兢兢的望着林朗,林朗笑道:“你们很好!若是我们踏云的士卒豆乳你们这般警惕,何愁大事不成?” 数十人惊喜交加,尽皆跪拜谢恩,林朗微微一笑,挽起林老夫人与鹤青璇,往军营中走去。在帐中又叙说了一番救父之行,惹得二人一阵心惊一阵愤怒。 “遗憾的是,这次回家,并未见到母亲,不知母亲去了哪里!”林朗叹了口气说道。林老夫人神秘一笑,却不答话。 当晚林老夫人要鹤青璇与林朗前往归云山去歇息,林朗担心事出万一,林老夫人笑道:“不碍,新月军队怕是肚子都吃不饱,更何况打仗!” 林朗想想也是,鹤青璇羞红着脸,在林老夫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下与林朗一同离开。很快便到了归云山上,归云上五位峰主仅留下玄星子与残阳二人,其余三位峰主尽数下山助林老夫人守青杀口。 天色已晚,林朗便不上飞云峰与出云峰拜见玄星子与残阳,径直虽鹤青璇来到凌云峰上,鹤闲庭亦不在,想来是去玄冰洞中修炼武功了。 要下人少了些热水,二人分别洗了个澡,这才一起坐在凌云峰峰顶看着月亮,说着知心话儿。眼见已近子时,林朗抱起鹤青璇,鹤青璇惊呼一声,却听林朗说道:“璇儿,我在出云国又得了三枚骨丸,你是不是要帮我吸收一下?” 鹤青璇大羞,想起当日新婚之夜,不禁心如鹿撞,轻声“嗯”了一声,任凭林朗抱着她前往卧室。 这日晚上,夫妻二人又用那奇特的姿势与奇特的法子吸收了三枚骨丸,林朗依旧抱着鹤青璇,二人身体连为一体,感受着骨丸中神秘能量带来内力暴增的快感,果然,过不多时林朗再次双目通红,下身暴涨,双眼浴火翻腾。 鹤青璇虽然花开几度,但仍旧没有拒绝,反而尽最大程度的刺激林朗的**,望着眼前的温香软玉,林朗脑中残余的一丝理智尽去……又是一阵疯狂的耸动! 二人欢愉过后,躺在被窝中温存,鹤青璇枕着林朗臂膀,轻声问道:“林哥哥,此次能救得出父亲,那位神秘人可是出了大力了,你以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哦!” 林朗一愣,听闻鹤青璇话音有异,奇道:“我不认识他,怎生谢法?” 鹤青璇娇媚一笑,亲了她一口,说道:“总有认识的时候,到时候……嘿嘿!”鹤青璇挥动着小拳头,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刚刚雨露滋润过的她,有种异样的美丽。 “啊哟!”鹤青璇突然惊呼一声,林朗邪邪一笑,问道:“怎么啦?” “它……它…又起来了……唔…啊……” …… 次日天亮,林朗与鹤青璇前去拜见风扬掌教,风扬似乎刚刚从玄冰洞中出来,神采奕奕,林朗一见他神色,当即抱拳道:“恭喜师伯内功更进一步!”言毕忽然想到,自己怎么可以看到他武功大进了? 随即便想到那三枚骨丸,风扬呵呵一笑,几人寒暄了几句,忽以童子来报,残阳峰主求见,风扬忙道:“快请!” 残阳一进屋,见到林朗与鹤青璇,不禁一愣,随即笑道:“原来青璇与朗儿也在!” 风扬笑道:“你来就来了,何必传童子通报呢,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残阳神色微不可察一变,呵呵笑了一声,也不说话。风扬笑道:“你瞧,来了又不说话!是不是最近血阳手又有什么疑难之处了?” 林朗骤然听闻‘血阳手’三字,登时大吃一惊,血阳手,血阳手,正是血阳手,那日那神秘人剑柄中所藏的正是血阳手,剑鞘中正是血阳手的治疗方法!血阳手,怪不得当日觉得这名字如此耳熟,原来这血阳手乃是归云山出云峰峰主残阳的独门掌法! 心中虽惊,但面上却毫无变化,只听残阳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是过来看看宗主,众位师兄弟们都去青杀口了,我有点不放心山上……” 风扬傲然说道:“呵呵,没事的,上次他们铩羽而归,有过一次便能再有一次!” 林朗忽然说道:“老是听闻青璇大赞师伯血阳手极为了得,林朗从未有空请教过,师伯若是愿意,指点林朗几招如何?” 鹤青璇大奇,暗道:“我何时说过师伯血阳手厉害了?他可是从来不在我们面前使用的,或许归云山上只有风扬师伯一人见过吧!突然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残阳说道:“这个……这个……”风扬见他支支吾吾,不虞道:“哎,残阳,林朗现在可是咱归云山的女婿,你害怕他学了你的招去?” 残阳笑道:“那倒不是……好吧!我就和朗儿过几招!朗儿武功了不起的很,可别笑话我!” 林朗忙道不敢,脚下却摆开了架势!(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楚玉凤惨死峰顶 林侍郎二探残阳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残阳喝道:“小心了!”左手向后虚引,同时左腿后跨一步,右手成钩,摆了个起手式。林朗一愣,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招式?”说道:“那林朗放肆了!” 言毕单掌竖在胸前,直直劈了过去,似乎这一招‘礼敬如来’成了林朗每次与前辈动手之时的起手式。残阳探手在他手肘上一抬一拍,微微一笑,却是以一招“老叟携童”化去林朗这一招‘礼敬如来’。 鹤青璇与风扬二人眉头均是一皱,残阳这一招显然是有倚老卖老的味道。林朗似是浑不在意,左手一抓,径抓残阳右手手腕,同时被拍起来的右手手肘一横,当胸再次砸向残阳,残阳轻喝一声,右手急速后撤,同时身子微微后仰,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林朗这一击。 林朗一弯腰,手肘一沉,打蛇随棍上,继续向下砸去,残阳嘿的一声,索性身子后仰,直挺挺的倒下,同时屈起右腿膝盖,顶上林朗手肘。 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妙到巅毫,林朗若收肘后退,他右脚便能顷刻间踢出,林朗若要继续一招使老,这一肘势必要砸在残阳膝盖上,届时必是自己手肘受伤。 风扬与鹤青璇见林朗危险,齐齐心悬了起来,蓦然听得一声低声的龙吟之声响起,林朗左手毫无阻碍的施展出擒龙功中的擒龙手,一股极强的内力吸扯残阳上身。 骤然见到擒龙手,残阳一惊,随后便被林朗吸了起来,眼见林朗这力沉势猛的一肘便在击在残阳胸口,林朗心中喝道:“快使出血阳手啊,快!” 残阳左手微微一顿,忽然脸现惭色,竟然不去反抗。林朗心中叹了口气,收招后跃而开。残阳苦笑道:“朗儿武功果然了得,新人一代强似一代啊!我们啊,老喽!” 林朗笑道:“师伯玩笑了,您只是在让着晚辈罢了!”言毕,残阳苦笑不语,看了看自己双手,这才道:“宗主,残阳告辞了!”闪身便走。 风扬摇头笑道:“这残阳,性子向来如此……”林朗呵呵一笑。转身看着鹤青璇,鹤青璇皱眉回望一眼,忽然问道:“大师伯,残阳师伯刚才是在使血阳手吗?” 风扬一愣,摇头道:“那哪里是血阳手了,想必是他在和你玩罢了!” 林朗呵呵一笑,说道:“那是,那是!师伯,血阳手您见过吗?听名字挺威风的!”风扬沉思半晌。道:“我也从未见过残阳完完整整的使出来,他告诉我血阳手只有五招,自己每时每刻对这五招都有新的认识,所以他的招式从来都是诡异而复杂!” “他常来请教于我。就是自创这血阳手的五招多少式啊,至于这个‘多少’嘛,就看他何时悟出的招式更凌厉,更完美。那时候估计才是真正的血阳手吧!” 林朗奇道:“世上竟有这种武功,以五招领悟出更多的招式,却要人寻找最合适的招式出来。那这血阳手为何要叫血阳手呢?被这血阳手所伤之后,又会是如何呢?” 风扬笑道:“我我无从得知,怕是你残阳师伯或许知晓吧!” 林朗故作糊涂,惊讶的问道:“啊?师伯,难道残阳师伯与您不是师兄弟么?”风扬讶然望着鹤青璇,问道:“璇儿,你没告诉他么?” 鹤青璇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见前方一座山峰上一道紫色火箭窜入半空,而后一声轰鸣。风扬神色大变,喝道:“不好,落云峰上出事了!”转身便向归云峰下奔去。林朗与鹤青璇随后跟了下去。 待得赶到飞云峰上,只见里里外外围满了归云山门下弟子,见风扬到了,齐齐让开一条道,林朗随后跟进去。 他从未上过落云峰,只因落云峰峰主凤霞仙子楚玉凤以及门下弟子皆是女性,此时见峰顶只有三座房屋,中间一座屋门口数十名女弟子呜咽哭泣,风扬奔过去一看,女弟子们围着一具尸体,正是凤霞仙子楚玉凤! 风扬一惊,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一名女弟子哭声说道:“师父昨夜要弟子去采撷菊花回来,说是秋末的菊花最漂亮,味道正浓,正好晒点花瓣泡茶喝,昨夜……弟子们连夜采摘,早上为师父送来之时,师父已经……已经……” 风扬查看伤势,却见楚玉凤并无任何伤势,他有碍于男女有别,于是要鹤青璇好生检查一下楚玉凤的身体。几人在外面等了半晌,残阳也急匆匆的赶来,连声问道:“宗主,怎么了?” 风扬叹声道:“玉凤死了!”残阳大吃一惊,便要往里闯,风扬拦住他说道:“正在检查死因!” 又过了一会,鹤青璇与几名女弟子这才走出来。看了看几人,摇了摇头,说道:“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只是不知道是否受了内伤,我们不是很懂,若是赵老前辈再次,定能发觉!” 林朗心中一动,说道:“赵曾师父虽然医术惊人,他来查看自然可以,只是若是楚师伯被人以内力震死,师父他……怕是……” 鹤青璇心中又是一奇,暗道:“林哥哥怎地今日竟说胡话?”于是说道:“赵曾师父可以动刀子解剖啊!”林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风扬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不知你哪位赵曾师父现在何处?” 林朗道:“便在这北邙山上,数十万大军的军医呢!”风扬沉声道:“好,朗儿,你便前去邀请你师父前来,青璇你也同去!我与众弟子再次守候!青璇,招呼你极为师伯前来!” “是!”鹤青璇应了一声,林朗携起她的手往落云峰下行去。行到半山腰,鹤青璇忽然问道:“林哥哥,你今日究竟发现了什么,怎地尽管说胡话?我何时说过残阳师伯血阳手厉害之极的?我可没见过他使血阳手啊!” 林朗一愣,停下脚步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听鹤青璇又说道:“你明知道赵曾师父武功极高,为何要说他没有功夫呢?” 林朗不答她,一路上总觉得脑中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总是想不起来,鹤青璇问得紧了,林朗只好拿出那神秘人藏在宝剑中的血阳手注解! 鹤青璇极为聪明,只是一眼便明白了所有,但她兀自不敢相信,问道:“所以你便想试探与残阳师伯?” 林朗点了点头,皱眉道:“但是他却并不使出血阳手的武功来!” 鹤青璇又问道:“那你……说赵曾师父没有武功……” 林朗一边赶路一边说道:“楚师伯也是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对吧,所手之上跟我的左臂近乎一模一样,若真是残阳所为,或者凶手便在那落云峰上,那他必定会阻止我师父解剖尸体,以师父至能,莫说是内力所伤,就算是无色无味的剧毒,师父也能查出来!” “那人沉不住气,定然会杀了师父,到时候……”林朗冷笑一声。 “嗯,你这也是在试探,不过就算残阳师伯是凶手,他当日在皇宫不是见过赵曾师父吗?”鹤青璇担忧道。林朗笑道:“不碍的,那夜连我都没认出来是师父,更何况与他不相熟二弟人,更何况那也他只是在宫墙上清楚了弓箭手而已!” “唉,赵曾师父的武功,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向来都是聚也匆匆散也匆匆,何时有空了,定要好生请教一番!” 鹤青璇点了点头,叹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何会有下次毒手?若真是残阳师伯,他为何以前不动手,而选择如今才动手呢?若不是残阳师伯,那又会是谁?” 林朗蓦然发现鹤青璇饶是这般皱眉苦思问题,脚下的速度竟然不比自己慢,而且仿似信步闲走,轻松至极,心下不禁叹道:“唉,她的武功突然变得如此之高,甚至是诡异的高,却是为何?也不知她何时才会说与我听……” 行不多时,便已然到了青杀口,二人兵分两路,林朗急急找到赵曾,告诉了归云山上发生的事,如此如此安顿了一番,这才说道:“师父,无论如何,切要小心在意,一切以你安全为主!”赵曾笑道:“放心,没事的!” 这边鹤青璇通告了三位峰主,秦罗宇、鹤卧云玄星子俱是一惊,随后大怒,六人急急忙忙连夜奔向归云山,临去之时,林朗忽然对奶奶说道:“今夜注意安全!” 几人刚刚走过飞云峰,鹤青璇耳朵一动,手掌刚要抬起,却又强行收了回来,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而逝。便在此时,林朗几人也听闻异动,那是针类暗器的破风之声。 归云山三位峰主在前,林朗居中,赵曾反而在最后,林朗纵起身形,挥动衣袖,打落那枚暗器,原来是一枚银针,林朗怒喝道:“是谁?青璇,保护我师父!” 便在此时,赵曾“啊”的惊呼一声,颤声道:“这……这是要……杀我?”飞云峰上一道黑影闪过,谁也没有听到,那人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不会武功的草包医生!”(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半生算计 家破人亡浑然不惧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与鹤卧云齐齐纵身而起,几步攀上飞云峰,但见峰顶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二人下得峰来,见赵曾依旧瘫软在地,面如土色。 林朗心头狂笑:“师父这做戏的本事也太高了吧,不愧是躲藏了一辈子的人!嘿嘿!”他心知那人只是试探一下自己请来的大夫是不是会武功,适才赵曾两股战战,语声发颤,那人定会认为赵曾乃是不懂武功之人。 鹤青璇望了眼峰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与痛心,随即便悄然隐去。五人严密保护赵曾,上了落云峰,风扬宗主一语不发,冷冷坐在屋门口把守,见几位峰主前来,这才沉着脸站起身来,说道:“都进去送送玉凤吧!” 过了半晌,几人走了出来,林朗拉着赵曾手,说道:“大师伯,这便是我师父赵曾!” 风扬抱拳道:“有劳赵先生了!”赵曾神色慌张,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抬步便往屋中跨去,几人随后而上,忽然一边残阳说道:“咱们便不进去了吧,要这位大夫进去便成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 风扬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咱们就在外面等候吧!”众人只好等候在外面,过了许久,仍不见赵曾出来,林朗不禁一阵担心,却见残阳坐在一边,并未离开,心下奇道:“难道不是他?” 便在此时,屋中骤然传来一声惨呼,几人立时惊起,闪身冲入屋中,只见屋中一人摔倒在地,赵曾在一旁冷笑。长桌上楚玉凤尸体被剖开。 林朗见师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忽听鹤卧云叫道:“他是残阳大弟子延辉刚,他怎会在这里?” 残阳跳了进来。怒道:“怎么回事?” 赵曾懒洋洋的说道:“这人想要害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便这样躺下睡着了!” 风扬奇道:“他为何要害赵先生?难道……”看了眼长桌上楚玉凤的尸体,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抬头望着残阳。 赵曾道:“死者身上并无明显伤势,但胸口骨头尽数化为血红色,这便是死亡原因,并非毒药疾病,而是一种神秘武功,看情形。是昨天晚上受的伤!” 风扬转头看向落云峰众女弟子,落云峰一女弟子说道:“昨夜师父要我等采些菊花,我们连夜便去了,熟料……” 林朗笑道:“很显然,这位延辉刚师兄想必是要阻止我师父查看楚师伯的遗体,这才下手的!但以他的武功,怕是伤不了楚师伯吧!” 鹤卧云怒目瞪视着残阳,残阳叫道:“你看我作甚,我怎知道?”风扬摆摆手。指了指地上的延辉刚,问道:“赵先生,他……” 赵曾笑道:“睡着了,待会醒来你们自己问吧!唉。这年头,什么人都来欺我负老人家,刚上归云山,便有人发射银针杀我。这会又有人明目张胆来刺杀我,幸亏我老头来还有点三脚猫的本事,要不然啊……嘿嘿。待会怕是有人要发飙喽!” 林朗强忍住笑,说道:“师父,您还是让这人醒来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信他还不说?” 赵曾点了点头,俯身解开延辉刚的穴道,延辉刚跳起身来,蓦然见到眼前这么多峰主,甚至宗主都在,登时慌了神,一眼看到残阳,连声道:“师父,我……我……他会使妖法,弟子失手……” 残阳打断他怒道:“究竟怎么回事,说!” 延辉刚奇道:“师父,您不是说这人是要加害楚师伯的遗体……啊!”话音未毕,便给人一掌击飞。 风扬闪身挡住残阳后招,怒道:“残阳,你要干什么?”林朗双眼豁然一亮,冷冷盯着残阳。 残阳叫道:“宗主,这孽障胡说八道,待我宰了他!” 林朗幽幽道:“怕是杀人灭口形容来的贴切吧!”风扬一愣,极为峰主也是眉头一皱,均自想道:“对呀,残阳行事向来虽然莽撞,但此时也知道这延辉刚是关键,为何要杀他?”赵曾抢上前去,救起延辉刚,略一把脉,摇头道:“跟这位凤霞仙子的伤一样……” 风扬豁然转身,怒道:“残阳!” 残阳大骂:“臭老头,你怎知他受的伤和楚玉凤一样?你的意思便是杀害楚峰主的人是我么?” 林朗走上前去,笑道:“残阳师伯,你认识卷云公子吗?” 残阳神色一变,怒道:“什么卷云公子舒云公子?”林朗叹了口气,拿出治疗血阳手的药物,内服外敷,只过得片刻,那延辉刚便已醒转过来,神采奕奕。 残阳骂道:“畜生,我杀了你!”作势便要冲上,鹤青璇右臂一舒,抓住他笑道:“师伯,不可!”残阳挣了几下,竟然没有挣脱,看似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一抓,竟然若铁钳一般,不禁骇然色变。 延辉刚站起来哭道:“师父,您说他……这人是要残害楚师伯的遗体,从后峰上将弟子悄悄送了进来,要我杀了他,弟子失手,楚师伯的遗体却是被他残害了,可是……自己罪不至死啊!” 风扬忽然哈哈大笑,咬牙道:“好哇,残阳,你很好!” 到此时,众人也已明白了,残阳是要杀大夫,阻止大夫检查楚玉凤的伤势!林朗笑道:“众位师伯,残阳师伯适才所使的武功诸位都没见过吧,晚辈倒是见过,就在前几日,晚辈的父亲被人擒拿,押送到出云国,晚辈救父之时,遇到一人,那人叫卷云公子!” “说来也奇怪,那人竟然也会使用残阳师伯刚才所使的功夫……不过晚辈侥幸,识得这路功夫,这才没死!”林朗说着拿出一张纸片,纸片上记载的正是血阳手的特征,几人一看描述:“中者不见伤势,但伤及骨髓,骨头会呈现血红色,除了独门秘方。无药可治!” 林朗轻笑一声,说道:“我还知道,这卷云公子跟当年叱咤武林的杀手组织血杀堂堂主血玉堂有着神秘的关系……” 便在此时,鹤青璇娇喝一声:“你敢!”手腕翻转,五指一捏一方,残阳哀嚎一声,手腕已然被鹤青璇抓碎。 众人都是聪明无比之人,转瞬便已明白,风扬沉默半晌,这才叹道:“残阳。你为何不走,还要掩盖罪行?” 秦罗宇冷声道:“他不是不走,只怕是没杀完我归云山的人,不能走!” 风扬颔首道:“这就是了,怪不得今天早上你突然来见我……若不是青璇和朗儿在此,你突下杀手,我防备不到,怕是也要被你所害了!” 秦罗宇道:“非但如此,等害了宗主。他定会前来大军之中,加害我等,我们几人情深义重,自不会防备他……”几人都觉身上一寒。 残阳冷笑道:“到了这步田地。我也不比隐瞒了,没错,我是血玉堂的儿子,卷云公子那是我弟弟!” 林朗虽已猜到二人有什么关系。却未料到二人竟然是亲兄弟!赵曾蓦然欺身过来,嘶声问道:“血玉堂还活着?” 残阳死死的盯着他,吼道:“你竟然身怀武功。我竟然毁在你身上,你姓赵……好哇,原来你是当年赵家的人!” 赵曾跳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残阳登时脸颊高高肿起,喝道:“没错,我正是当年出云国赵家之人!!” 残阳狞笑道:“那就怪不得了,哈哈,当年你全家被我血杀堂所灭,那滋味……怕是很好吧!” 赵曾大怒,双目含泪,挥掌劈向残阳,鹤青璇轻轻架住他手掌,叫道:“师父,且慢!”赵曾缓缓放下手掌,狠狠盯着残阳。 残阳又道:“林朗,原来你知道血阳手,怪不得早上在归云峰非要我使出血阳手来!”林朗点了点头,皱眉问道:“那你为何总是不使出来呢?” 残阳哈哈大笑,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已经和我弟弟交过手了,为什么?那就得问我的好侄女青璇了!她从未见过我使血阳手,怎会在你面前大赞我血阳手的功夫了得呢?” 林朗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果真好心思!” 残阳叹了口气,喃喃道:“父亲总说林家小公子不简单,日后必是我等成大事的拦路虎,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风扬低声道:“残阳,这么多年你隐藏的好深,但是,咱们几人情同兄妹,你……你竟然想对我等下手!” 残阳默然不语,过了半晌,这才道:“我也不想啊,我父亲是个心计极深的人,我们兄弟三人大哥长我十岁,我长弟弟二十岁,那一年父亲要大哥杀了苍云国皇帝白云飞,大哥不肯,因为白云飞是他的岳父!” “父亲一怒之下杀了大嫂,掌控不了皇室,他便从彩云宫下手,后来又强行给大哥娶了彩云宫的宫主岳银玲,掌控彩云宫,熟料大哥宁死不从,父亲便……便给我下了药物,玷污了岳银玲!” “啊?天下竟有……竟有这等父亲?”鹤青璇花容失色,惊呼道。 残阳苦笑一声,说道:“旋侄女,你放开我吧,我不会逃走的!”鹤青璇沉吟了下,编辑放开残阳,残阳坐倒在地,依靠在长桌上,又说道:“父亲故意安排,被大哥撞见,大哥激怒之下欲杀我,正好三弟赶来,我二人……我二人便将大哥杀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扶起当时传授了三弟一门武功,习练时会心性大变,极为嗜血……” 林朗打断他道:“可是卐血真言?”残阳奇道:“你倒知道的很多,看来你也渐渐寻找到答案了!” “三弟与我心虚混乱之下杀了大哥,父亲大喜,说道:‘这等懦夫,不是我血玉堂的儿子!’,当下便教了我与三弟这血阳手……” 风扬沉声问道:“那你为何会来归云山?” 残阳看了看窗外,似在回忆,良久这才道:“混入归云山,是为了今天…二十年前,我扮作被人追杀的亡命之人……宗主你是知道的!” 风扬道:“原来如此,当日我在清凉道上见你被人追杀,便救了你回来,当时我归于山只有我与秦师妹、两位鹤师弟四人,你武功不错,几年时间便能独当一方,终于有了这出云峰峰主的位置!” 残阳苦笑道:“这么多年,宗主与众位都待我极好,我早已把此处当做是我的家啦!” 鹤卧云大怒,骂道:“呸,你既当是你的家,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残阳苦笑不语,过了半晌,说道:“当年父亲与三弟西去出云国栖霞寺,伤了无悲无喜两位大和尚,更将栖霞寺的高手尽数网罗一空,成立了栖霞门,外人直道栖霞门乃是栖霞寺的别院,三弟打着栖霞寺的名号,一边网罗武林高手,一边暗中做些败坏栖霞寺名声的事……” “为何不剿灭了栖霞寺呢?”鹤青璇忽然问道。 林朗笑道:“自然是要引发武林混乱,各大门派相互斗争,他从中得利了!” 残阳怔怔的望着林朗,良久,蓦然叹了口长气,脑袋靠在长桌腿上,叹道:“林家有你……天意啊!” 鹤卧云冷笑道:“你尽说这些干嘛,你还没说为何要对我们下手?难道也是为了瓦解我归云山吗?” 残阳缓缓点了点头,嘴角一阵抽搐,说道:“就在那年,父亲忽然告诉我,当年我玷污了岳银玲,其后岳银玲诞下一子,是个女孩子,便在他身边……” 秦罗宇惊道:“他……你父亲以孩子要挟你吗?” 残阳点了点头,道:“我混入归云山,本来就是为了毁掉归于山,但多年来,我是在不忍心,父亲突然说我有孩子,以孩子相迫,我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这才……前几日新月国对踏云开战之后,三弟忽然来信,说行动开始!” “正好大家都去了军营中,留在山上的只有宗主以及玉凤,昨夜,我趁着讨教武功,以血阳手将她击伤!” “血阳手击在胸口,顷刻间便会导致骨髓溃散,经脉俱碎,我曾几度想要拿出药物救她,但想到我的女儿……”残阳急速说着,神情激动。(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十年部署 阴差阳错付诸东流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于是今天早上你便再来害我,却发现青璇与林朗都在,林朗又缠着你要你使出血阳手,你从他的话中发现了不对,所以便收手了?”风扬无力问道。 “我想玉凤的伤没人会发现,大家都当她突发奇疾而亡,我日后还可下手,而且最近归云山三位元老都在闭关,正是最佳时机,没想到,没想到,败在林朗手上……”残阳顿首疾道。 林朗呵呵笑道:“那么你是叫血残阳了?你父亲尚在人世吗?他究竟有何居心?是要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吗?” 残阳道:“我本叫血残阳!归云山尚有几位元老活着,更何况我父亲?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哪有做天下皇帝的滋味来的舒服?”林朗心道:“原来他还未死,那师父……”想到师父当年说出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的爱恨情仇,不禁怔怔出神。 “他不但想一统江湖,还想一统苍澜?”秦罗宇惊呼一声,叫道。 “一统苍澜是没错,一统江湖倒不见得,因为栖霞寺已在我们掌控之中,彩云宫也是,慕和宗慕千机为人狡诈势力,那种人最好打交道,苍月国水月洞天暂且不管,唯有归云山,归云山一灭,五大门派去其四,水月洞天能耐再大,又能翻起几个浪花?我父亲是要报复,报当年灭了血杀堂之仇!”残阳惨笑一声,说道。 “嘿,好大的野心!慕和宗岂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林朗冷笑一声,暗道:“师父金蛹这位慕和宗的元老,岂容自己的徒弟胡乱动手?” 残阳一愣,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每次提及慕和宗时,总会焦躁不安,但道最后,总会冷笑着说道:‘时间护士最无情的利刃!’。我们均不知何意。” 林朗也不答他,只是微微一笑。 见林朗并不想说,残阳摇头苦笑道:“林公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三弟会一只针对你吗?” 林朗奇道:“不知,倒要请教!” 残阳道:“皆因你十年前在京城边柳林中一战!”顿了顿,续道:“父亲参不透盘龙古剑的秘密,索性便以盘龙古剑为诱饵,派出手下携带盘龙古剑从出云国一路赶往苍云,熟料这一路上,仅仅遇到你一人而已!呵呵。呵呵!” “是了,当年我在柳林中遇到他们,以一人之力重创数人,杀死毒鞭王,你父亲便是从那时候留意起我了!”林朗点点头,回忆道。 “这么说,皇宫中的血掌印也是你父亲手下所为了?”林朗想到那之后发生的事,问道。 “不错,原本是要嫁祸林家。熟料你陪同你爷爷前往皇宫,一眼便看穿了机关,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尸体,擒龙功……掌力模仿容易。但究竟做不到!!”残阳说道。 此时已至午时,众人在这小屋中,全然未觉得饥渴。林朗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留了一手。那便是上官世家的上官晴雯尸体消失,进而嫁祸上官世家,于是便有了我与青璇北上苍月。坐骑被人投了隔夜跳的毒,在五凤楼设计阻拦,其实是为了上官世家那边做好准备是吧!” “或者说,并不是做好准备,而是你们安排好一切!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随后到了冰盘山,你们会派出栖霞寺的十八金刚围杀我呢?”林朗一直弄不懂,他们既然要嫁祸上官世家,那为何不等自己到了上官世家之后再杀我,而是选择在半路上下手。 残阳喘了口气,右手背鹤青璇捏碎,疼痛剧烈,林朗叹了口气,上前封住他手臂上的穴道,残阳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五凤楼传讯的鹞鹰不见了!” 林朗大奇:“就这么简单?” 残阳道:“就这么简单,因为五凤楼只有这一只鹞鹰,我父亲是个谨慎的人,他不容任何差错!索性不用嫁祸上官世家,那便嫁祸栖霞寺,因为十八金刚本就是栖霞寺的人,几乎不用嫁祸!青璇本不是我们的目标,那日就算将你杀了,也不会杀她,因为要她传递出你被栖霞寺所杀的消息!” 鹤青璇怒道:“哼,他……死了,我还会活么?”残阳呵呵一笑,叹道:“熟料,你林朗不但未死,还杀了十八金刚中的十四人!十八金刚当年何等威名,竟被你一役杀了十四人!” 林朗道:“可惜的是,如今十八金刚已然死的一个不剩了!” 残阳奇道:“怎么说?” “洪锡巫带着四位兄弟回到栖霞门,却不受你那弟弟的待见,更有人称他们为逃兵,而且被一个人杀死十四人,奇耻大辱!他曾经闹过,但是闹了一次,仅剩的四人又有一人死去!死的莫名其妙!” “他也怒过,怒了一次,仅剩下的三人又死了一了,最后两兄弟抱头痛哭,而后两人发生争执,争执过后,那最后一名兄弟,也死了!你清楚你弟弟的为人吗?”林朗轻声说道。 残阳苦笑道:“我怎不知,父亲说,兄弟三人,也就只有小弟与他最像,因为小弟够狠,我和大哥却容易被其他感情困扰,这也是他们为何会以我女儿来要挟我的原因!不用猜,十八金刚那几人定是我那弟弟杀了,他对手下极为严厉,洪锡巫当真糊涂……” 屋中一时间寂静无声,赵曾站起身来,缝好了楚玉凤的尸体。风扬命众女弟子收殓了尸身,几人来到屋外,眼见天色已晚,残阳被制服,众人依旧无心吃饭。 静立在落云峰峰头,风扬看着远处落下的夕阳,叹道:“咱们六人打理归云山几十年,情同手足,如今……残阳,你……” 残阳苦笑一声,说道:“师兄,多少年来我从未喊过你师兄,我一直喊你宗主,今日便冒昧喊你一次师兄,至于你应不应,都无所谓啦!能让弟子们取些酒水吗?” 秦罗宇招来几名女弟子,要他们去取些酒水,玄星子忽道:“去飞云峰告知我大徒弟晨虚,要他带就过来!” 几名女弟子领命而去,过不多时,一人抱着几坛酒,来到落云峰上。残阳倒了六碗酒,涩声道:“当年我虽然为师父下药,玷污了自己的嫂子,但生下的孩子却是我的亲骨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我父亲之手,这才迫不得已,害了玉凤!” 站起身来,左手端起一碗酒,浇在峰头,痛哭道:“人生在世,或许生在平常农家便是福气,我虽有威名远震的父亲,但我多么希望自己便是个普通老百姓……楚师妹,残阳对你不起,随后便随你而来。到了下边,你要杀要剐,残阳绝不还手,若有来生,结环衔草,以补今生之憾!” 风扬等几位峰主尽皆落泪,陪伴几十年的伙伴如今仅剩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们从未想过,同门相残的惨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齐齐浇了酒,秦罗宇更是失声痛哭,众人心下凄凉,落云峰头,夕阳西下,一片萧索。 过了许久,残阳这才说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我都说与你们吧,我父亲虽然倒行逆施,这些年害人无数,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作为人子,我无权去否定他……” 林朗问道:“几年前四国大大小小的帮派被人灭门的惨案也是你父亲所为吗?” 残阳点点头,说道:“不错!父亲是为了筹措资金!”风扬叹了口气,道:“那可是数千人的性命啊……唉!” 林朗奇道:“当年彩云宫与栖霞门结为连理,为何第二年你父亲也要杀了他们呢?” 残阳苦笑道:“这又是家事了,我之前说过,苍云国先帝白云飞的女儿白倩然与我大哥结成夫妇,诞下一女,老三携属下前赴苍云,手下有一人竟然和大哥的女儿相爱,其时我父亲正在闭关,三弟禁不住大嫂苦苦哀求,便同意了这桩婚事,熟料父亲出关之后,闻之大怒,派人将两人杀了……” “你父亲当真是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要杀!”鹤青璇咬牙骂道。 “杀?呵呵,大哥与彩云宫前任宫主岳银玲尚有一女,便是现在的岳寒烟,父亲对待她极为残忍,从小教她学习媚功,教她如何勾引男人,教她如何杀人……以至于她如今性情全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淫.娃.荡.妇!其实与她比起来,被杀反而是好事!”残阳抱着头,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 “这么说,这岳寒烟与你的女儿是姐妹了?”秦罗宇问道。 残阳一听说道自己的女儿,不禁精神一振,说道:“是的,也不知他是否被我父亲也……相较起来,寒烟比她大了二十多岁,如今她也二十岁啦,可惜我却见不得她一面了!” 沉默半晌,林朗望了眼众人,问道:“你可知你父亲与海外八十一位洞主岛主的关系?”残阳一愣,摇头道:“这个不知道,或许是最近才收拢的吧,听三弟说,今年父亲便出海过两次!” 林朗点了点头,却听残阳笑道:“父亲一生算计别人,到如今,自己的每一步棋都被你林朗莫名其妙的打乱,虽然成功发动了苍云国与新月国对踏云国的战争,但情形如何……嘿嘿,机关算尽太聪明,到最后,反算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落云峰头残阳落 旧人坟前新人哭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原来如此!一切谜团终于解开了!”林朗暗自舒了口气,但他知道,十年前便开始结下的网,断断不会如此孱弱,血玉堂苦心孤诣数十年运营,岂能如此简单?或许,接下来阴谋不会再多,更多的,则是实力的对碰。 “太阳就要落山了,父亲给我起名残阳,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身死的那天会是怎样的死法,我也曾无数次站在出云峰上看如血残阳,呵呵,血残阳,血残阳,我明白了,父亲从未想过我们几个儿子。血残阳,那是说他自己啊,哪怕已经年过百岁,他依旧要让天地染上一片血色!”残阳呆立峰头,蓦然惨笑道。 “林朗,你那张纸片上记载的确是血阳手,但如何练,你却不知道!”残阳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扔给林朗,笑道:“好生练习,我当年内力不足,修炼走了岔路……好生相待青璇!若能见到我女儿,求……求你多照顾她!” “师弟!” “师兄!”风扬、秦罗宇、鹤卧云、玄星子齐齐低呼一声。便在此时,鹤青璇耳朵一动,回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石。 残阳全身一震,转身看着四人,虎目中泪水磅礴而下,蓦然间,他昂首厉喝一声:“残阳如血!”抬掌拍向自己脑门,顷刻间一股鲜血从脑门溢出,众人悲呼声中,残阳身子后仰,跌落峰下。 夕阳落下了! 风扬几人并未阻止,因为他们知道残阳的心已死,这世间他或许还有牵挂,但他内心中充满了愧疚,自责,哪怕他活在世上,也如行尸走肉! 残阳选择死亡来解脱这一身的罪孽,一声的遗憾。他用血阳手换取林朗对女儿的照顾,他用死亡,换取楚玉凤的谅解,他用死亡,发泄对父亲血玉堂的恨与无奈! 几人抢下落云峰去,残阳静静的躺在暮色下的草丛中,神态安详,像个熟睡的孩子,脸上的那道疤痕,却显得有点扭曲。 风扬抱起尸身。这才瞥见他脸上的疤痕有点扭曲,探出右手,在他鬓角揉了一会,手指一扯,竟然扯起一张薄薄的面皮来。 越扯越大,到了最后,整整撕下一张面具,众人上前看去,但见怀中那人面目颇为俊朗。林朗想起卷云公子,暗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怪不得他与卷云公子是亲兄弟,却一点也不像。原来恋上呆了个这东西!” 常年佩戴面具,导致整张脸近乎惨白,如今逝去,更显得白了。 抱着残阳尸身。几人来到出云峰上,众弟子早就得知师父身亡的消息,皆在等候。风扬叹道:“残阳是在不想害我们,这么多年,归云山的弟子他没有收罗一个,哪怕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欺骗大弟子延辉刚,说请来的大夫要害玉凤的遗体……” 众人合力在出云峰峰顶挖了个大坑,将残阳放进坑中,望了半晌,风扬忽然跳进去,又抱了出来,落泪说道:“我们岂能如此草率将他葬了?我要厚葬,便是那血玉堂找上门来,又能如何?” 众人齐齐点了点头,当晚便吩咐门下弟子下山购买棺木石碑。 第三日归云山数百弟子尽数臂缠白带,出云峰、落云峰两峰弟子个个披麻戴孝,齐聚落云峰峰头。 几位峰主决定将楚玉凤与残阳葬在一起。武林中人身死,向来没有什么隆重的典礼仪式,如此葬法,比起寻常人家或者世家豪门显得惨淡多了,但在武林中却当真是厚葬了。 到了晚间落云峰上凸起了两座坟头,一坟头碑上书:归云山落云峰峰主楚玉凤之墓。另一座碑上书:归云山出云峰峰主残阳之墓。其下各是归于山几位峰主的名字。 太阳落下之时,几人相继离开,林朗挽着鹤青璇的手,站在坟前,久久不语。 “林哥哥,残阳师伯这一生实在是太过悲惨了……唉,有那样的父亲……”鹤青璇轻声说道。 “唉,残阳师伯向来以为他父亲这么劳碌,打天下、统江湖,那是为了他们儿子们,熟料,到了最后一刻,才体会到自己名字的含义,或许,血玉堂从来都只是吧三个儿子当做复仇的工具!”林朗叹道。 鹤青璇点了点头,说道:“但愿楚师伯能够原谅残阳师伯,唉,若是换做我……我也不知道是否该原谅!” “我想楚师伯定会原谅残阳师伯的,残阳师伯毕竟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哪怕是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儿!”林朗肯定的说道。 “林哥哥,你想见他的女儿吗?”鹤青璇忽然问道。 林朗一愣,一拍脑门叫道:“我们忘了问残阳师伯,他女儿叫什么名字了!明日咱们就去暗访苍云国,我伺机混进彩云宫,打探一下,但是恐怕知道这段隐秘的人不多,岳寒烟那里是问不出话的,对了,我们还可以找岳银玲、白倩然啊!” 鹤青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眼神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远处。两人又呆了一会,这才相携离开。回到鹤青璇屋中,想到明日还要早起,林朗便也不再床上折腾,两人相拥而眠。 睡到半夜,鹤青璇悄悄起身,亲了亲林朗,两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一揉,便穿了衣服,抱了一坛酒,出了门,径奔落云峰而去。 她竟然来到今天新起的两座坟前!只见坟前站着一人,一身黑衣头戴黑色斗篷,月色下看不真切,鹤青璇微微一笑,走过去站在它身后不远处,那人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呆呆的望着残阳的坟墓。 过了许久,鹤青璇见他肩头耸动,竟似在哭泣!当下轻声道:“给,喝酒吧!”那人吃了一惊,豁然转身,声音压得极低,沉声道:“你是谁?” 鹤青璇柔声道:“这话该我问你吧!” 那人冷哼一声,接过鹤青璇手中的酒,一口灌了下去。鹤青璇在残阳坟头浇了一碗酒,说道:“这下面埋的,是我的师伯,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杀了我这这位师伯!”鹤青璇又指了指楚玉凤的坟头,说道。 “残阳师伯的遗愿是要我丈夫找到他的女儿,可是这人海茫茫,况且还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呢,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你丈夫不是有朗月帮的情报网络吗?”那人依旧沙哑着声音说道。 “哦?原来你认识我,你还认得我丈夫?”鹤青璇夸张的张着嘴巴,眼中却是促狭的笑意。 那人又冷哼一声,却不答话。鹤青璇笑道:“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打你了!” 那人哼道:“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鹤青璇咯咯一笑,身子忽而凭空而起,手掌一招,那人忽觉自己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牵引,竟然身不由主的向半空中飘去。 他心下一慌,忙从背上拔出一柄短剑,借势便往鹤青璇胸口刺去。鹤青璇伸出右手屈指一弹,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冲击过去,那人手中的短剑登时被击落。 鹤青璇咯咯一笑,说道:“还打吗?” 那人怒道:“放我下去,我捡起兵刃再打过!”鹤青璇微微一笑,左臂一舒,那人登时觉得一股力道拉着自己,轻轻落到了地上,而后攸忽间消失而去,他不禁愣愣的盯着鹤青璇,低声问道:“你……你会使妖法?” 鹤青璇扑哧笑道:“妹子,你就别装了,对嗓子不好的!” 那人一愣,说道:“要你管!”不过语声清脆,竟然是个女孩子,显然刚才是压着嗓子说话的。 鹤青璇柔声问道:“声音真不错,你便是残阳师伯的……女儿吗?” 那女子回身望着那座墓碑,突然哭道:“都是因为他,这些年我被人嘲笑,辱骂,他们骂我是杂种,骂我是野种,要不是我激将那老不死的,他还不会告诉我我爹……他在归云山上!” “这么说你真是残阳师伯的女儿了?”鹤青璇说道。 “我都不知道!反正我妈叫做岳银玲,我问他我父亲是谁,她老是说:‘你没父亲!’,我问一两次她都是这样,问得多了,她便打我!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我父亲!”那女子怒声说道。 她这一大声,便听得那边两间屋中同时有人喝道:“什么人!”呼啦一声,房门打开,冲出来两名女子。 鹤青璇一拉那黑衣女子手臂,身子轻飘飘飞起,直直朝着落云峰峰下落去。 那黑衣女子初时有点惊吓,过了片刻,便已不再紧张,奇道:“你是仙人吗?你会飞啊?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让林……你丈夫独自去救……你真是仙人吗?” 她似乎心知口快,话说出一半意识到不对便即住口,听来让人忍俊不禁。鹤青璇不答她,过了片刻,这才落到峰底,定定的望着她,也不说话。 那女子给她瞧得慌了,索性一把扯下头上的斗篷,怒道:“看什么啊,不说话干嘛?”鹤青璇心中赞叹一声,这女子好美!只见她歪着头,一头乌发在头顶挽了个簪子,额头光洁,一对秀眉微微皱起,尚在抱怨鹤青璇,再看眉毛下边。(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痴情女暗吐芳心 慕和宗摄政议和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一双皓月般的大眼,微带薄怒,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映着一弯明月,动人心魄。琼鼻微皱,显然不满鹤青璇如此瞧着自己,鼻下粉唇微润,不厚不薄,正自紧紧抿着,白如脂玉的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鹤青璇咯咯笑道:“好美的女孩儿,妹子,你倒像是我穿了男儿装一般,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味道!” 那女子鼻子又是一皱,扮了个鬼脸,两个小酒窝显现出来,英气中带着三分可爱,又带着三分妩媚,端的美艳至极。 “唉,我与林哥哥也最多只有一年可相聚的了……我有些话儿想对你说……”鹤青璇欲言又止,顿了顿,这才叹道:“那也不必说了,总之…唉……” 那黑衣女子奇道:“你这人,有话跟我说,却又不说,当真不痛快!”见鹤青璇神色凄苦,似是满腹心事,于是便道:“你说他…正是我爹爹吗?” 鹤青璇被她转移了话头,心中的烦心事放到一边,说道:“你母亲是怎么对你说的?” 那黑衣女子登时怒道:“我不是说了嘛,我问她一次两次,她总说我没父亲,问得多了,她便打我,这些年我功夫长进了,她打我我便还手,她也就不打了,但其后便会好些日子不理睬我!我怎能知道?” 鹤青璇道:“你昨日也听到残阳师伯说的话了,你觉得呢?” 黑衣女子眼圈一红,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心中乱的很……”隔了半晌,又道:“其实我是信了的,因为我妈妈从来不把我当亲生女儿待,有时候看着我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我很厌恶,我听人说,这世上哪有母亲看着孩子眼中生出厌恶的?” “他……虽然玷污了我妈妈。但…唉,这些年我只道别人骂我小杂种、野孩子只是骂我顽劣,其实……其实我本就是个杂种!”黑衣女子忽然蹲下身来放声大哭,鹤青璇走上前去,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无声的安慰她。 哭了一会,她才站起来,恨声说道:“我爷爷很坏,我知道的,所以我才……” 鹤青璇笑道:“所以你才暗中帮助我丈夫?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面上一红,柔声道:“我叫血玲珑……他当真笨的紧,那日我给他教的那套剑法本就是克制血阳手的,到最后还是被血阳手给伤了!” “我自八岁那年,便知道林…你丈夫了,我爷爷虽然坏,但是对我倒是很好,我每次去他那里,都会看到所有关于你丈夫的消息。姐姐。你说他隐藏自己十年,辛苦吗?他为什么要隐藏?那时候我不懂,长大后,渐渐懂了!” 血玲珑似在自言自语。说道:“他跟我一样,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们家便是整个苍澜大陆的按钮,只要这按钮一松动。苍澜大陆就会格局开始动荡,他作为林家唯一的后代,更是万众焦点所在……唉。他的童年是怎样的呢?这么多年,我每天最关注的事情便是看爷爷屋中关于他的事情……” 忽然抬起头来,见鹤青璇怔怔的盯着她,不禁大羞,她本生在一个错综复杂的家庭里,爷爷心狠手辣,母亲爱理不理,多年来教她为人处世的便只有一个同母不同父的姐姐,姐姐更是被爷爷从小培养成一个只当男人是工具的人,以至于她的性格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更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 此时隐隐说出对一个男子的爱慕,而倾听者却是这名男子的妻子,更是心头惶急,心下惴惴不安。 鹤青璇暗道:“原来她对林哥哥不知不觉中早已深爱了,也是,从小便了解了林哥哥的所有,多年来更是伴随着林哥哥的故事成长……唉,一年之后会怎样呢?我舍不下,但为了林哥哥,已经在师父面前立了誓言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血玲珑低眉顺眼正自担忧,偷眼一看,却见鹤青璇修眉紧锁,脸现哀愁之色,不禁奇道:“姐姐……” 鹤青璇一怔,回过神来笑道:“妹子,我替他谢谢你啦!” 血玲珑欢喜道:“嘻嘻,那倒不必,对了,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倒是向看看他如何寻找我呢!” 鹤青璇苦笑道:“他言出必践,既然答应残阳师伯寻找你,那定会去找你的,就算不找你,我们也要去苍云国一行呢!对了,妹子,你爷爷究竟还有什么后手吗?” 血玲珑一愣,摇头道:“我不知道。” 鹤青璇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眼下的事情太多了,压在他肩头的担子也够沉的!” 血玲珑忽道:“我这回家,去偷偷打听爷爷还有什么准备!他那么坏,要是真的掌握了天下掌握了武林,那天下百姓可就苦啦!” 鹤青璇思索了一会,点头道:“嗯,你要小心,你爷爷虽然对你不算坏,但他若是发现你倒戈相向,那就说不准了,况且,现在你……父亲已经过世了,你爷爷指不定会把你怎样呢!” 血玲珑笑道:“不碍的,我有办法,他都那么老了,前些日子更是卧床不起,我估计呀,老坏蛋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二人又说了会话,这才分别,鹤青璇见血玲珑身子一闪一扭,便已消失在夜幕中,暗道:“她的武功也很不错啊!不知是血玉堂教她的还是岳霓裳教她的!” 当下回到归云峰,林朗被她施了秘法,尚在沉睡,鹤青璇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林哥哥,我的夫郎,我真的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眼中泪水磅礴涌出,一滴滴滴落在林朗脸上…… 第二日林朗起来,见鹤青璇早已起床,笑道:“璇儿,你怎么不多睡一会?”鹤青璇微微一笑,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林朗笑道:“好像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睡的这么好,不过晚上梦到下雨了,在雨中奔了大半夜,这是唯一不好的!” 鹤青璇脸上一红。林朗奇道:“璇儿,你脸红干嘛?”鹤青璇打了他一下,说道:“快起来吃早饭吧,待会我们去奶奶那边!” 二人吃了早饭,匆匆赶往青杀口军营中,却见漫山遍野兵将齐欢,林朗大奇,待得见到奶奶,一问之下,这才知缘由。 原来新月国大军粮草被林老夫人诸葛澹雅率同踏云武林群雄付之一炬。军心动荡,穆长春下令举国征粮,新月百姓怨声载道,短短数日,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大军纷纷弃械而逃,几近一半有余,便在昨夜,新月国传来消息。慕和宗取缔皇室,执掌新月大权。 林朗笑道:“当年慕和宗首当其冲,讨伐归云山坏了苍澜大陆的规矩,如今倒是自己取缔帝位。当真是现学现卖啊!” 林老夫人笑道:“朗儿,这你就不知道了,苍澜大陆五国,每一国都是由皇室、一武林大派、一大世家把持社稷。若皇室引起百姓不满,各地叛军纷纷而起之时,武林大派有权暂时领导国家神器。而世家却是不允许的!说来倒是我们家才是真正坏了苍澜规矩了!” 林朗愕然,笑道:“嘿嘿,规矩是人定的,也必定是人改的!” 便在此时,忽有中军来报,新月国来使求见! 林老夫人面色一肃,点了点头,回身端坐高位。过不多时,一使者疾步而来,跪拜见礼,手中捧着一只书函,展开来读道:“ 敬禀友邦诸葛大帅言:今新月皇帝穆长春受奸人指使,擅动兵犯宾,致使新月国百姓不聊生,百官不在为,此为祸乱百姓,置新月百姓于苦海之举。慕和宗忝执祖训,取缔穆长春皇室帝位,暂摄新月之主,祈望大帅念两国百姓之苦,止战收戈,新月愿为下邦,与踏云永世交好!慕和宗慕南道拜上!” 帐下兵将上前去了书函,林老夫人拿在手中又看了一遍,心中大喜,命人快马送往皇城林战天手中,要群臣尽快商议。 赏了那使者,使者拜谢欢喜而去。顷刻间消息便已传至整个大军之中,一时间大军欢呼震山。 林朗感触颇深,不禁说道:“奶奶,孩儿有个故事,便是说这粮食的重要性,从前有个人叫做勾践,他的国家被一个叫做吴的国家所灭,这人也当了俘虏,于是他替吴国的国主牵马,伺候吴主,后来回到自己的国家,便将苦胆挂在梁上,撤去床上的席子,以柴草为被褥,每日里去舔舐苦胆,以求不忘羞辱!” “待得他觉得羽翼丰满之后,便决定攻打吴国,他手下谋士献计,把当年进贡给吴国的粮食全部用开水煮过,吴国拿这些种子分给百姓种植,结果秋后百姓颗粒无收,勾践趁机一举灭了吴国!可见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所在啊!” 林老夫人赞道:“好狠的手段,那吴王想必是打了胜仗,骄傲自大,这才被趁虚而入的吧!” 林朗点了点头,林老夫人笑道:“我们可不能学那吴王!” 鹤青璇走到林朗身边,忽然探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林哥哥,这叫做卧薪尝胆吧?” 林朗一愣,随后一惊,愣愣的看着鹤青璇,竟然说不出话来。不禁想起新婚那夜,鹤青璇曾莫名其妙的问过一句:“林哥哥,你寂寞吗?”林朗心头再次狂震。 鹤青璇咯咯而笑。 这日下午,新月国大军果然撤离,来使雄纠纠气昂昂,去时仿佛倦鸟归林。林朗等人站在山头,望着如潮水慌乱般退去的新月国大军,心头均觉畅快。 “此战虽然说新月国天怒人怨,但慕和宗为何会说自居下邦?慕和宗竟会这么好说话?”林老夫人忽然奇道。 林朗微微一笑,他若果所料不差,慕和宗态度大变,定然与师父金蛹有着莫大的干系。慕和宗在新月国本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暗中掌控着大权,如今说什么取缔帝位,暂时摄政,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语而已。 慕和宗能如此低声下气,必然是金蛹在暗中施了压力,慕南道不得已而为之,这才在书函中自居下邦,持下邦之礼。 笑道:“慕和宗本就暗中掌控的新月国,那穆长春只不过是傀儡而已,慕和宗与苍云国同时对我踏云开战,必然与血玉堂有着什么关系。如今百姓苦不堪言,他自然知道这仗是不能打了,故而发下降书。嘿嘿,以慕千机的性格,他岂会甘居人心,我敢肯定,过不了几年,他定然会再次发动战争!” 林老夫夫人笑道:“这谁都可以看得出,慕和宗使的是缓兵之计,但是对我们目前来说却也是好事,毕竟同时与两国开战,我们并无多大胜算!” 林朗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却不得不防,勾践灭吴的事情,我们身上可不能发生!” 到了晚间,圣旨传来,林战天与群臣商议之下,接受新月国和议,要求大军仅留下原驻守官兵,其余大军全力开往猛追湾。 林战天心念爱子之仇,此次也是发了狠了,圣旨中提到:“誓要消灭苍云!” 第二日天亮,林朗与鹤青璇同上归云山,辞别了众人,先回京城。不到午时,便已然到了皇宫,母亲恰好又不在,打听之下,原来母亲带着随从又去作坊了,林朗苦笑摇头,与鹤青璇一同赶往作坊。 偌大的作坊,如今早已规模不是当初可以比拟的,段舒婷这位日后的太子妃忙出忙进,照看生产,见儿子儿媳齐齐前来,大喜过望。 林朗奔上前去,抓住他手,说道:“娘,这些事现在还用你亲力亲为么?您就别管啦,好好在宫中呆着,做您的王妃吧!” 段舒婷详怒道:“胡闹,我们林家虽然现在贵为皇家,但娘劳碌惯了,要我闲着锦衣玉食我可过不惯!” 回身看了一眼作坊,笑道:“你们都在外操心,战争期间,所耗金银极多,你这些玩意儿生意极不错,我们可不能浪费了!目前在其他国家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前是冠着林家的名号,做不大,现在可是冠着踏云皇家的名号,呵呵,生意可好得很啊!” 林朗无奈,当晚陪着爷爷母亲吃了晚饭,第二日便与鹤青璇径奔苍云国!(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猛追湾鏖战苍云 踏云国失守要塞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如海重挂大帅,更有手下‘林海营’、林家‘龙凤呈祥’四人相助,‘林海营’个个身怀武功,且常年征战,熟悉战阵,两国来往摩擦,小规模战役持续不断,两国在猛追湾上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苍云国那支神秘的高手小队屡次偷袭不成,反而折损数人。 踏云军心大振,一直以来最让人畏惧的便是那支神秘小队,如今‘林海营’的加入,使得苍云国优势大去。 这日林如海等人正在晓霞郡城头商讨军事,忽听远处战鼓雷鸣,早有快马来报:“苍云国再次叩关!” 林如海显然早已习以为常,笑道:“这几日总是如此,时不时便叩关!” 林朗心中一凛,担忧道:“爹,他们如此,怕是居心叵测!” 林如海哈哈笑道:“他们这是疲我军心,屡次骚扰,待得我军心中不以为意,疲惫之时,便悍然而出,我自然晓得!” 林朗喜道:“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林如海站起身来笑道:“你当我几十年征战沙场是在闹着玩吗?走吧,看我痛打他们!” 几人下了城墙,来到江边,登上一艘大船,林如海站在船头,厉声喝道:“兄弟们,贼子是在考验咱们的耐心呢,大家会不会麻痹大意?” 他以内力鼓荡声音,远远送去,沿岸船上的士兵清清楚楚的听到,齐声吼道:“不会!” “好!他们来一次,我们打垮他一次,来两次,我们就打垮他两次,总有一天,我们会消灭他!”林如海大手一挥,众军高呼:“消灭他!消灭他!”声如滚雷,贴着江水面滚滚而去。江水更加湍急了…… 过不多时,江对岸箭矢般射来数艘大船,待得踏云水军尚有半里之遥,蓦然停住,双方显然早已彼此熟悉,一方叫喊咒骂,一方回报同样的污言秽语。 三言两语之后,双方船上嗖嗖嗖箭矢疯狂射出,一方射出,另一方士兵举起手中盾牌垛子。待得一波箭雨过后,窜出身去,刷刷刷返射出一波。 双方你来我往射了几通箭,苍云国水军号子一响,调转船头,转回苍云大本营。 从西南边境赶来的众将士们,包括林朗鹤青璇、林老夫人在内,尽皆讶然,这样就结束了?双方摩擦。没一人受伤,没一条船沉没,如此闹腾一番,便这样各自鸣金收兵? 林如海眼见众人惊讶。笑道:“苍云国最近便是这样,每天都要来这么一次,若说是要麻痹我方,却又不像。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林朗皱眉苦思,他也想不明白苍云国如此做事何意,回到晓霞郡。众人都苦思不解,林如海笑道:“我们都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均说不过去!” 林朗皱眉道:“莫非他们是在等待大部队?他们此举,似乎是在拖延时间,但他们要拖延时间,大可不必如此啊,只需守关不出不久得了吗?” 鹤青璇道:“是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摸清我方实力?” 林朗缓缓摇头说道:“父亲被擒以后,曾有过数次陆上交锋,他们早就清楚我们的实力了,用不得如此的!” 军中谋士等聚集在一起,均无法猜测到苍云国此举是何意,第二日,果然又来,到了第三日,早上又有数艘船来犯,到了下午,竟然又多了一波,第四日四次,第五日五次,每一次均是仓皇射上一通箭便即回转。 林朗提议自己前去对方大营探个明白,却被林老夫人以及林如海果断拒绝,说双拳难敌四手,万一被发现,太过危险了。 到了第六日,果然又是六次骚扰,但众人都发现一个问题,第六日的骚扰船只驶得近了些,这一小小的发现,众人也都郑重谨慎起来。 再次回到城头,林如海召集将士以求,大家共同商讨,各营将领众说纷纭,各抒己见议论不休,便在此时,忽然一人来报,今天在对射的时候发现一些东西。 林如海一愣,忙道快传。片刻之后,一人匆匆奔上城头,拜道:“禀大帅,属下在收捡地方射来的箭矢是发现这个!” 那人举起手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支箭,肩上竟然紧紧缚着一白色物事。林朗抢上前去,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林如海忙道:“快打开看看,小心有诈!”林朗解开绳子,果然是一封信,打开来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小心江底!” 将纸条传阅给众将领看,林如海问那人道:“这支箭是何时射过来的?” 那将领道:“属下手下几个弟兄就在今天的第三波攒射之后,收拢盾牌上的箭时发现的!” 林朗忽然说道:“莫非他们是在江底搞什么名堂?” 林如海一愣,忽然坐起身来,叫道:“不好!击鼓将三军,准备大战!”起身边往外走去。几人追上去,林如海道:“潜龙江此处最险,但水下却最平缓,曾经便听人说过,当年海外诸国攻打苍云国时船只并不靠岸,只是远远的吆喝咒骂,而后又退去,却借此机会在海底钉了大木桩子,拴上绳子,海外之人善水,海下有绳子木桩,他们便可不用在海上登陆作战,而是直接在半途中下船,潜行而至!” “潜龙江虽然湍急,但究竟比海水浅了许多,更容易钉木桩,结绳索,若让他们从水下潜过来,那可当真不妙的紧!” 堪堪说道这里,便听得军中鼓声如雷,这正是召集三军的信息。林如海无不担忧的说道:“但愿无事!” 忽闻一声尖利的哨声窜入半空,回荡在晓霞郡上空,林如海吃了一惊,喝道:“敌袭!”使出轻功,飞奔而去。林朗几人跟上,转眼便道江畔,只见双反已然在江边上战在一起,江中陆续有水军从中窜出来。 只过了半晌远处江面上密密麻麻数不尽的船只浩浩荡荡而来,林如海这边三军尚在集结,敌人已然杀至,江畔留守的数万人怎能敌得过对方数万人的冲击? 待得林如海这边大军集结完毕,敌方大军早已攻破了猛追湾,猛追湾再次被苍云国占据林如海大怒,敌军闪电般的袭击,再加上神出鬼没出人意料的一支奇军,一举拿下了猛追湾。 原来苍云国水军每日叩关乃是运动木桩绳索,配合水中好手在江底钉上木桩子,最后几次攻击,船只潜进少许,却是因为江水尚湍急,水底的木桩必须的再近点,所以林朗他们看到地然船只稍微前进了些,便是因此。 林如海沉着脸命大军撤回晓霞郡,紧守城门。林朗提议趁着苍云军尚要安营扎寨,何不迎头痛击?林如海沉吟片刻,尚犹豫不决,各营将领皆跃跃欲试。 林如海应了,整顿将士,率领大军打开城门蜂拥而出。苍云众军果然正在安营扎寨,见晓霞郡中大军齐出,慌慌张张集结起来,但踏云军队冲击之势已成,交锋片刻,苍云前锋已然被击溃。 踏云众将士大喜,哇呀呀大叫往大营处追去,林朗突然喊道:“回来!” 林如海一愣,奇道:“我们气势正高,为何回来?”林朗急道:“苍云军绝不至如此不堪,定有诈!” 话音方落,边听前面数声巨响,漫天滚石巨木砸将过来,重载最前的踏云士兵躲避不及,登时被砸为肉泥,剧目滚石之后蓦然一声哨子声响,希律律几声,对方阵营中奔出数百人,只见这数百人从肩头扯下一只布袋,布袋打开,赫然是一条条毒虫,有毒蛇、蝎子、蜈蚣、蟾蜍……多不胜数。 踏云国大军登时被冲散,林朗喊道:“爹,快收兵!”说着纵身而出,奔上前去,手中白骨月刃在握,使出剔鳞刀法,那些毒虫群众登时鲜血四溅,更夹杂着绿的、黄的……五颜六色的毒汁。 林朗与一干好手阻挡这么一会,踏云大军终于撤回晓霞郡,远处林如海喝道:“快回来!” 林朗来不及答应,只见身周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自己双脚踩在血液、毒液、尸体混合而成的液体中,满地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旁边尚有密密麻麻的毒物向他扑来。 林朗大怒,我就不行还杀不完了,掌拍刀切,又是一大批毒物惨死林朗手下,那些人见林朗如此骁勇,赶忙打了几个口号,那些毒物尽数退去。苍云敌军似是怕了他,躲在远处不敢上前。 再看身周,刚才和他一起厮杀的数人早已躲在远处掠阵,林朗低头一看,自己全身鲜血毒液,突觉脸上黏糊糊的,一抹之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头脸也尽是一片鲜血,蓦然觉得脚下一软,同时脸上这一抹之后,脑中也昏昏然,他突然惊醒:这地上可尽是血液与毒液的混合物,我身上也是……这可不妙!” 想到此处,顿觉全身酸软无力,双眼迷糊,再也站立不住,扑翻在地,扑到之时,又是一大口血液毒液的混合物吞入口中! 那边鹤青璇几人惊呼一声,鹤青璇身形一晃,便已冲了出去,心中奇道:“林哥哥怎会倒地?”转眼便看见密密麻麻的毒物尸体,她这才大吃一惊,原来是中毒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中奇毒反克百毒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鹤青璇这才反应过来,林朗是中了毒了,看着满地腥臭的毒虫尸体、血液、毒液,鹤青璇心头一沉。 卷起林朗身子,返身飘回,她这几下身形极快,去时飘忽不定,来时脚不沾地,仿若凌虚御空。林如海见儿子被救回,立时下令关闭城门,守城不出。 城主府中,鹤青璇神色焦急,林如海等人立在屋外,尽皆一语不发,但每个人脸上焦急的神情显露无疑。 “啪!”鹤青璇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林老夫人奔过去抓住她急道:“璇儿,怎么了?”鹤青璇流下泪来,哭道:“奶奶,都怪我,我没及时去救他!” 林如海道:“那时候谁会想到在那毒物残害血液中会中毒啊!青璇,相信朗儿,相信赵曾师父吧!” 鹤青璇垂泪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赵曾沉着脸走了出来,见他表情,众人都是心中咯噔一声,鹤青璇抓住他手,连声问道:“师父,林哥哥他怎样?他怎样了?” 赵曾不语,一屁股坐倒在地,呆呆望着天,一语不发。几人奔进屋子,只见林朗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过不多时,却便为黑色,很快又是紫色、紫黑色、青色、甚至花斑,显然中毒已深,身体的颜色也在时刻变化着。 赵曾走了进来,说道:“总共有十八中毒虫,十八中毒虫啊…有些毒本就是遇血便化为更剧烈的毒性,这些奇毒混合在一起……唉!他摔倒的时候还……还吃了一口!” 鹤青璇颤声道:“师父,难道就没办法吗?” 赵曾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他现在只是身体凭借着身后的内力阻挡毒气,但不知为何,毒性总是进入不了他的心脉,也就只能看他坚持多久了…” 鹤青璇泪如雨下。忽道:“我要救他,我要就他,该死的人是我,我本就该走的,对,救一次,还能再救一次,一定的,一定可以的!”只见她神色疯癫,口中喃喃自语。一把抱起林朗便往外奔去。 众人吃了一惊,赵曾喊道:“璇儿!”鹤青璇豁然转身,喝道:“别追我!”也不见她弯腰顿足,人已轻飘飘而起,半空中仿佛一朵云霞,飞过屋顶,径直飞向城墙。 赵曾喃喃道:“她……这是什么功夫?竟然比上次更加神妙,更加匪夷所思……” 林老夫人追了数步,嘶声喊道:“朗儿。璇儿……”然而鹤青璇早已消失在远处。 “林哥哥,我一定要救活你,救了你一次,我将一辈子与你在一起的时间缩短到了一年。再救一次,哪怕我永不见你,我也要救你!”鹤青璇喃喃自语道,就那么仿佛飞鸟一般飞行在半空中。飞过屋顶,飞过旷野,飞过树颠…… 也不知飞了多久。鹤青璇蓦然身子一顿,突然从半空中摔了下里,两人跌落在一片树林中,鹤青璇爬起身来,挪到林朗身边,挣扎着包起林朗,刚刚走了两步,便又摔倒在地。 “天,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难道你嫉妒我的幸福吗?一次次要剥夺我的爱,为什么!”鹤青璇昂首望天,嘶声哭喊道。 哭得累了,抱着怀中的林朗,低声呢喃道:“林哥哥,璇儿好无能,璇儿有一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本事,却不能使出来,就像你有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也不敢说出来一样!为了你,璇儿什么都会做,哪怕是离开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只要能救你……我救了你,可是上天却又要让你离我而去…为什么?” 她轻声呢喃着,好似哀求,又好似愤怒,又像是倾诉,渐渐的,竟然缓缓睡去。她太累了,尽管她有着凌驾于这个世界任何武功的本事,伤心欲绝之下,飞行千里,体力也支撑不住了,这一睡,竟然睡得很沉,全然没发现怀中林朗的颜色在逐渐便会红润之色! 她睡去后不久,忽然,怀中的林朗动了动,便再次恢复死寂,过了一会,林朗的手指又动了动,紧接着手掌、手臂、脑袋…… 林朗睁开眼来,直觉全身略有点疼痛,轻轻一摸屁股,又是一股钻心的疼,不禁轻声叫道:“哎呀,谁打了我屁股?” 抬起眼来,看见了鹤青璇,鹤青璇像是一朵沉睡的玫瑰,林朗见他睡的熟,不忍叫醒她,看了看四周,心中奇怪,青璇为何我来这里,对了,我怎么在这里? 蓦然想起,自己昏倒的一刹那,惊道:“不对啊,我明明中毒倒地了啊?难道……”林朗跟随赵曾学过医术,一身医术也甚是精湛,他自然知道不同的毒药混合在一起会是什么,也知道一些毒药遇血之后的变化。 想到此处,他更加惊奇了,师父断然治不好的,我自己更不可能,是青璇吗?她不懂医术,怎会治好我? 蓦然脖颈间一热,林朗突然想起血玉珠来,前世自己中毒后,便是血玉珠救了他,更带他来到了这个苍澜大陆,让他认识了鹤青璇,让他有了一个全新的家。 难道,这次也是血玉珠吗? 林朗与一干好手阻挡这么一会,踏云大军终于撤回晓霞郡,远处林如海喝道:“快回来!” 林朗来不及答应,只见身周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自己双脚踩在血液、毒液、尸体混合而成的液体中,满地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旁边尚有密密麻麻的毒物向他扑来。 林朗大怒,我就不行还杀不完了,掌拍刀切,又是一大批毒物惨死林朗手下,那些人见林朗如此骁勇,赶忙打了几个口号,那些毒物尽数退去。苍云敌军似是怕了他,躲在远处不敢上前。 再看身周,刚才和他一起厮杀的数人早已躲在远处掠阵,林朗低头一看,自己全身鲜血毒液,突觉脸上黏糊糊的,一抹之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头脸也尽是一片鲜血,蓦然觉得脚下一软,同时脸上这一抹之后,脑中也昏昏然,他突然惊醒:这地上可尽是血液与毒液的混合物,我身上也是……这可不妙!” 想到此处,顿觉全身酸软无力,双眼迷糊,再也站立不住,扑翻在地,扑到之时,又是一大口血液毒液的混合物吞入口中! 那边鹤青璇几人惊呼一声,鹤青璇身形一晃,便已冲了出去,心中奇道:“林哥哥怎会倒地?”转眼便看见密密麻麻的毒物尸体,她这才大吃一惊,原来是中毒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一曲乡音退敌兵 踏云城头壁虎游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如海哈哈大笑,叫道:“火箭!”城头弓箭手火箭哗啦一声射出,登时城下一片火海,惨叫声此起彼伏。 敌军大骇,本以为有了这投石车队,必然可以攻凌辱还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忽略了一点,投石车毕竟需要人来操控。一时间,敌军心中胆怯起来。 忽听晓霞郡城头一阵喊声滚滚而来:“你们离开了自己的家园,替别人卖命攻城,值不值得?你们死了,家中的老人孩子怎么办?”忽然一人唱起一首苍凉的歌谣,正是轩辕戬。歌声凄婉苍凉,伴随着琴声,轩辕戬以内劲鼓荡开来,一时间席卷城外。 林朗密切关注城下,果然一些身穿藤甲的军士开始犹犹豫豫,林朗忙叫道:“轩辕前辈,内力加深一层!” 轩辕戬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歌声虽然并未嘹亮多少,但内力鼓送却如晨钟暮鼓,敲人心头。琴声也越发婉转低沉。 过不多时,城下身穿藤甲的士兵突然齐齐发一声喊,转身便往潜龙江奔去。城头大军尽皆一愣,再看城下,逃跑的逃跑,阻拦的阻拦,一时间,下面苍云大军竟然内讧起来。 轩辕戬歌声不停,琴声悠扬,城下士兵分为两派,一派身着苍云盔甲,一派却是一身藤甲,藤甲军要离开,盔甲军不允,登时大乱。 苍云军将领连声呼喝,一边身穿藤甲的将领噎死发疯一般与盔甲军将领打斗起来!林如海大喝一声:“放箭!”弓箭手信心大涨,火箭不要命般的射将出去。 城下两派人又见己方兄弟惨死他乡,耳中听着轩辕戬的歌声琴音,再也不愿恋战,齐齐溃逃。林如海发一声喊,便要打开城门冲将出去。 忽见城下一人流星般本来,那人一手舞着长剑,射来的箭矢齐齐被他拨开。林朗等人尽皆一愣,这人想要干什么?只见那人到了城下,左手一甩,手中甩出绳索,绳头绑缚着的铁钩勾住城墙,左手用力,狠狠一拉,人已腾空而上,身在半空,长剑在城墙上一挡。再次借力而上。 林如海待要命军事投下滚石火油,林朗玩味的看了那人一眼,阻止他道:“爹,且让他上来!” 那人几个纵跃,翻身便上了城头,举剑便往轩辕戬刺去,轩辕戬浑然不惧,依旧放声高歌,抚琴而坐。 眼见这一剑便要刺中。忽然身旁探出一只芊芊玉手来,两指轻轻夹住剑身,手腕一翻,那人登时觉得剑身沉重无比。下一刻,叮的一声,长剑已被来人折断。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却见那人竟然只是一个年轻少妇,不禁心头大骇。 便在此时,身后一人拍手道:“好胆色。好威武!朋友,你当我踏云的城墙是想上便上的么?”那人刺杀轩辕戬,见一击不中,立时后退,身子紧贴城墙上的女儿墙,望向林朗。 林朗这才看清这人形貌,他似乎四五十岁,又似乎五六十岁,塌鼻子,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尖嘴,太阳穴高高鼓起,显见内力不俗。 那人盯着林朗,冷笑道:“林朗!” 林朗奇道:“咦,你认识我?你是何人?” 那人回首看了一眼鹤青璇,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忌惮,哼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花壁虎!”鹤青璇奇道:“这是你的外号吗?没听过!” 花壁虎道:“我的名字就叫花壁虎!”正在弹琴高唱的轩辕戬声音忽然一顿,随后继续唱了起来。花壁虎怒道:“停下!” 林朗纳罕的看着他,奇道:“我不明白你哪里来的自信冲上城墙?难道你是死士吗?” 花壁虎嗤笑道:“我赶上来,自然是有离开的法子,传闻你很厉害,我看……嘿嘿,不过是仗着别人的威风罢了!”他眼神斜视了一眼鹤青璇,意思便是你这妻子很厉害,你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 林朗呵呵一笑,赵曾等人围了上来,数十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了花壁虎,他却浑然不惧,笑道:“你当我没法子阻止他长歌吗?” 林朗道:“你倒试试看!” 花壁虎作势便往轩辕戬冲去,林朗毫不动作,只见他一掌拍到轩辕戬身边,轩辕戬陡然挥出左掌,右掌依旧弹琴,口中兀自高歌,那人接了一掌,面色大变,怒道:“你是姑苏三圣!” 轩辕戬闭上眼睛,再不理会他。林朗眼尖赫然瞧见轩辕戬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只听花壁虎冷笑道:“原来你躲在这里。林朗,你且看我如何离开!” 话音未毕,蓦然伸出双手,双臂一振,一团粉红色的粉末登时弹出,霎时间便弥漫了众人,只听花壁虎朗笑一声:“告辞了!” 他初时和轩辕戬说话,二人似乎旧识,熟料话音一转,随之身形便动,林朗一眼便瞧出这粉红色的粉末乃是毒粉,登时大怒,听声辩位,凌空一掌击向那人。 他心念众人,不敢再追,冷笑一声,回身数掌拍开粉雾,便在此时,忽听城下一人惨呼一声,远处官兵齐齐看去,只见花壁虎跌跌撞撞狂奔而去,左臂却是空荡荡的。 花壁虎洒下的果然是剧毒,还好众人第一时间便屏住呼吸,中毒不深,饶是如此,林如海。林老夫人几人此时也是双目凹陷,脸色惨白。 林朗暗道:“好霸道的毒!”当下运起擒龙手,将及人体内的毒质尽数吸收,他丹田中的那一缕白色真气果然吸收同化了这些毒质。过不多时,几人依然好转,林如海下令大军出击,聚在城门口的数万骑兵步兵打开城门,抢了出去,此时藤甲军早已一大半跑完,剩余的盔甲军丢盔弃甲,无力再战,纷纷溃逃。 大军追到潜龙江上,苦于之前被敌军攻上岸,船只尽毁。此时只能望敌船兴叹。忽听上游喊声震天,过不多时,密密麻麻奔来一支水军,林如海大喜,喊道:“是韩野郡的大军到了!” 来船正是韩野郡水军,原来林如海被苍云敌军攻过岸来,便经济通知韩野郡派遣水军支援,韩野郡虽然相距不远,但毕竟调集军马不是片刻可以完成,所幸的是顺流而下。行路极快,终于赶到。 这一方生力军的加入,苍云大军更是难以抵挡,被夺下数百艘战船,追至对岸,苍云军闭关不出,天亮时分,林如海斟酌一番,命大军暂回。 此次大捷。可谓是猛追湾上有史以来第一次大捷,歼敌数万,后来有人说起这场一边倒的屠杀,言道潜龙江下游通往勾魂海的入海口。浮殍遮住了那处海面,海中凶残海怪水兽蜂拥而至,附近海水一片血红,啃食数日。这才见少。 这一仗更是夺了对方战船无数,投石车、弓箭、武器盔甲、粮草兵马无数。踏云狂欢,皆叹轩辕戬一曲之威。 却说一干人等回到城主府。林如海第一次允许手下兵将饮酒庆祝,苍云国受此重创,必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叩关。 城主府内,众人痛饮美酒,狂欢庆功,而这次大捷首功的轩辕戬却坐在一边独自喝闷酒。众人分别前去问了好几次,他始终不说话,众人也便不再理会他。 到了下午时分,众将领散去,林朗等人才聚集在一起,问起轩辕戬。原来那花壁虎正是当年追杀轩辕戬首恶花怜雨的后人,看花壁虎年纪,当初也有十来岁了!轩辕戬一听他姓花,便想起了多年前的追杀,想起一家人尽数被杀,不禁伤身。 眼见众人都闷闷不乐,轩辕戬强笑道:“不碍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前些年便听闻花怜雨早已死去,这样杀下去,何时才能杀完?对了,朗儿,今日你怎地会想到这么个计策?” 林朗心道:“那哪里是我的计策,那是前世出了名的四面楚歌!”,听他一问,只得苦笑道:“那神秘人不是送信告诉我们有一本兵士那是海外诸国的士兵嘛,那投石车便是他们研制的,操作车子的人也都是藤甲士兵,当火油倒下去,他们自然伤亡最大!” “乘此机会,我要士兵们高呼那些话语,便是要击溃他们的内心,而后幸好你年轻时云游四方,海外的歌谣竟也会唱,你这一唱,谁不思念故乡,谁还愿意替别人卖命?” 林朗叹了口气,说道:“故乡,是每一个人最终的归宿,落叶归根,谁愿意客死他乡呢?除了那些永远也回不去的游子……” 鹤青璇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之色,怔怔的看着林朗。赵曾忽然问道:“朗儿,你的毒死怎么解去的?” 林朗回过神来,说道:“我正要说起此事呢,我的毒死莫名其妙自己解了的,非但如此,还现在还可以吸收任何毒质,而且如果自己愿意,掌力中也会伴有剧毒!适才那花壁虎便被我的毒所伤,不过那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竟然自断左臂而逃!” 众人相顾无言,赵曾奇道:“这可起了,你的身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毒融合之后竟然变得没有毒性了?那又说不通啊!” 林朗只得苦笑,他总不能说:“我身上有个神秘的珠子,这珠子怎么了怎么了吧!”想到珠子,忽然说道:“对了,师父,有一事我参不透,便是今天我醒来时你道是在哪?” 赵曾笑道:“这我哪里知道?青璇抱了你便跑了,我们由追不上!” 林朗奇怪的看着鹤青璇,说道:“我醒来时,发现在骄阳郡南边的一处树林中……” “哗”屋中诸人齐齐坐了起来,惊道:“什么,骄阳郡?那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林朗苦笑道:“差不多未时吧!” 这次轮到众人奇怪的望着鹤青璇了,鹤青璇急道:“不错,是我,但是……但是……奶奶,师父,父亲,林哥哥,你们别逼我好吗?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他妙目中蓄满了泪水,又急又气,又是憋屈,不禁哭了出来。 林老夫人怒道:“你们要干什么?都去吃菜!”自己起身走到鹤青璇身边,抱在怀里连声道:“好璇儿,不说就不说嘛,我相信璇儿,你总会说的!” 鹤青璇抬起头来,泪眼婆娑,说道:“奶奶,我怕…我怕林哥哥不高兴…我有事都不告诉他…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林老夫人轻拍着她脑袋,笑道:“傻丫头,咱们家朗儿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么?好啦!”忽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鹤青璇登时大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林朗虽在一边吃菜聊天,却始终注视着这边,见鹤青璇转悲为喜,不禁大师佩服奶奶手段高明。这边几人商讨起军事来,林如海说道:“待得休整两日,后天我们便大军直击苍云,苍云那边折柳郡军事虽然坚固,但此番折兵损将,正是好时机!” 林朗沉思道:“我担心的是,海外诸小国和苍云国为何会扯在一起,竟然会借兵给苍云国?此此我们虽然痛打了他们一顿,但谁也不知道究竟他们有何阴谋!” 众人商讨良久,林如海摇头道:“罢了,我去和兵士们喝酒去!” 到了晚间,林朗与鹤青璇歇在城主府的后院中,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着话儿,林朗忽然问道:“璇儿,今天奶奶跟你说什么了?你一下子就开心了?你告诉我,要是以后你不开心了,我也试试看!” 鹤青璇脸上一红,扭捏道:“没说什么!” 林朗侧眼望着她问道:“真的?” “真的!”鹤青璇笑道,而后神色一正,说道:“林哥哥,又是些事我会告诉你的,而且最近我发现了一种可能,上次回家忘了打听骨丸的事情了,要是再有几枚骨丸,我便可以确认了,那样的话……”她忽然住口不说。 林朗奇道:“怎么忽然扯出骨丸了?那样的话就怎么了?” 鹤青璇摇了摇头,说道:“林哥哥,我不告诉你我的事,你怪我吗?”林朗笑道:“不是早就问过了吗,我相信你,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鹤青璇抵在他怀里,轻声道:“林哥哥,你真好……”忽然身子扭动起来。 林朗嘿嘿笑道:“怎么?” 鹤青璇脸一红,声若蚊吟,林朗细听之下,才听清她说的话:“你想知道奶奶说什么了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林如海挥师苍云 白桦林城头追美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林朗翻身将鹤青璇压在身下,低笑道:“我现下不想知道啦!” 鹤青璇红着脸道:“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可不许变卦!”林朗低头在她胸口拱了拱,笑道:“绝不变卦,谁变卦谁变猪!” 鹤青璇扑哧一声笑道:“你现在倒像是一头猪……咯咯……”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想听,我偏要告诉你,奶奶说…她说…要我赶快给林家添个大胖小子!” 林朗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在帮你么?我不忙你,你怎么给奶奶抱个大胖小子出来?” 灯熄了…… “啊…”隐隐传来一声声低吟…… 翌日,捷报早已传至皇宫中,林战天大喜之下,昨夜竟然彻夜未眠,到了今日依旧神采奕奕,站在朝堂之上,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十岁。此时正在早朝,忽见殿外一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林战天喝道:“外面是何人?守卫何在?” 那人翻滚进来,扑倒在地叫道:“禀万岁爷,林元帅信函,臣见万岁正在早朝,故而……” 林战天摆摆手道:“罢了,拿来!”那人赶忙交给阉人,呈给林战天。 林战天撕开信件,刚刚读完,便拍案而起:“打,怎么不打!多年来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仁慈不得!来人,拟旨,告诉林如海,给我打,白冲霄他不知疼痛便不知道厉害!” 不提林战天父子商量攻打苍云国之事,单说林朗二人。 早上二人早早起来,陪同林老夫人林如海极为吃了早饭,这才说明二人决定暗中前往苍云国的打算,林老夫人第一个不同意,怒道:“胡闹,如今形势危险,怎能随意去苍云国?” 林朗执意要去。最后还是赵曾说道:“年轻人多见见世面也好,就像轩辕,若不是年轻时经历较多,昨日便不会有一曲乡音退强敌了,哈哈!” 林老夫人拗不过,只好千言万语叮嘱一番,这才放二人离开。走在城外大道上,鹤青璇酸溜溜的道:“一说起去苍云国找女孩子,看你急的!” 林朗正色道:“青璇,不要拿残阳师伯开玩笑。虽然他给我一本血阳手的秘籍,要我寻找他女儿,但我不会学的,待找到残阳师伯的女儿,我会将这本血阳手交给她!” 鹤青璇吐了吐舌头,也不再多说,隔了半晌,忽道:“我们怎么过江嘛!”林朗一怔,笑着捏了捏鹤青璇琼鼻。说道:“我们的军队已经逼到他们城下了,你说怎么过江?” 当下二人坐上一艘战船,片刻功夫便到了对岸,距离江面不远处。便能看到一座雄伟的城池,林朗道:“这便是折柳郡了!” 鹤青璇叹道:“这郡城可比晓霞郡雄伟多了……”林朗笑道:“那可不是,这折柳郡便是苍月国唯一的命脉所在,苍月国西邻我踏云。北边却是绝域雪山山麓,树木阴森,是无人敢去探查的远古大森林。” “西边乃是勾魂海。其他海外诸岛国并无多大的威胁,另外就是西南边的新月国了,新月国此时自己门前雪都扫不干净,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瓦上是否有霜?究根到底,我踏云才是苍云的第一大患,你说白冲霄会不建的规模大吗?” 鹤青璇笑道:“林哥哥,你认真起来很可爱的!”林朗一愣,随即便意识到鹤青璇是在耍自己,不禁详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扔在江水中?” 鹤青璇做出一副恐惧之状,叫道:“啊哟,你别吓我!”林朗哈哈大笑,横抱起鹤青璇,将她扛在肩头,沿着潜龙江走了下去! 行到城墙上守卫极少的地方,林朗停下脚步,说道:“我们便在此处进去好吗?” 鹤青璇腻在他怀中,嗔怒道:“不去!我腰还在疼呢!”林朗忽然说道:“璇儿,让我看看你飞起来的样子!” 鹤青璇登时来了兴致,跳下身来,挑衅道:“你是要和我比速度吗?” 林朗赞道:“聪明!”鹤青璇嘻嘻一笑,说道:“开始吧!”不见她运气运功,就那么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林朗却并未爬上城墙,他呆呆的看着半空中的鹤青璇,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鹤青璇飞上城头,一瞥眼间,见周围并无巡城士兵,显然是在紧守城门以及附近。当下颤巍巍的站在城头垛子上,见林朗并未上来,叫道:“林哥哥,你怎地不上来?” 林朗一怔,忽听城墙上一人叫道:“啊,好美的女子!”张开双臂便向鹤青璇抱去。鹤青璇觉得身后有风,微微回头,只见一个衣着光鲜明亮,一脸色眯眯的年轻公子向自己扑来。 鹤青璇大怒,挥掌便要往那人头顶击落,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收手。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许这人抱住她,当下喝道:“林哥哥,接着!”脚下一歪,人已掉了下去! 林朗大惊,身子借势跃起,贴着城墙连续攀爬数丈,稳稳接住鹤青璇,二人从半空中跌落,城墙上那人大呼:“美人,不要!”他只道这摔将下去,这美人必是死定了,却见那年轻人左手成抓,半空中虚抓一把,那两人下落之势陡然减缓,那样轻飘飘,徐徐落了下去。 那华服公子怔怔的看着城墙下走远的鹤青璇,喃喃道:“他们看样子是出去了,苍云国竟然有这等绝色,我竟然不知?她这容颜,绝对配得上血玲珑那母老虎!” 林朗搂着鹤青璇,气道:“你那么好的功夫,怎么不用?”鹤青璇嘟着嘴,道:“我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在外不会使用功夫与人打架!” 林朗不禁骂道:“你这师傅真坏!学了武功不打架干嘛?练着好玩还是好看?” 鹤青璇神色一苦,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她很坏,但是……唉!林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去吧!” 林朗点了点头,又重新找了个地方,二人一起爬上城头,刚刚行了数步。便听身后有人喊道:“美人,等等我!”两人对视一眼,尽皆一笑,这人竟然一只追了下来,林朗笑道:“那就等等他?” 鹤青璇童心大起,笑道:“好哇,等他!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两人立在城头,静候那人,过不多时,华服公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到鹤青璇,登时似乎有了劲儿,说道:“美人,你可让我一番好跑,我可追上你啦!” 鹤青璇笑道:“你追我干嘛?”那华服公子嘻嘻笑道:“我初时还当你是苍云的人,原来你不是,我就说嘛,苍云国的美人怎么会有我没见过的呢?我追你是为了帮助你啊,我熟悉苍云国。我看你这么美,定是前来踏青游玩的,正好,我也是没事干出来踏青的!” 鹤青璇奇道:“这都快十月天了。怎么还能踏青?” 那华服公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啦!苍云国常年在海边有一奇妙的地方,每年春天夏天,那里的草就会枯萎,而到了冬天。却会生长出来,如今正是刚刚冒出一点点的新芽儿,不正是踏青吗?” 林朗不禁奇道:“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那华服公子这才看到林朗。上下打量了一番,转身对鹤青璇笑道:“美人,你们家的下人怎噩梦菏泽么不懂规矩?主子说哈他抢着说!” 鹤青璇咯咯笑道:“是啊,他确实没规矩的很,可是我打他不过,只好任他欺负了!” 林朗一愣,忍俊不禁看着鹤青璇,却听那华服公子怒道:“好哇,以下犯上,以贱犯贵,以奴欺主,美人儿,我这就替你收拾他!” 言毕身子陡然跃起,身法竟然妙到巅毫,右手五指箕张,狠狠一巴掌抽向林朗头脸。林朗突然间他使出一手绝妙的轻功,登时吃了一惊,暗道:“这少年看起来疯疯癫癫,原来竟有这等本事。” 当下不敢怠慢,凝神一掌拍出,两掌相交,那华服少年惨叫一身,射下城墙。林朗与鹤青璇齐齐惊呼一声,赶忙跟着跃下,林朗身在半空,擒龙手一吸,那少年身子登时停止下坠,林朗跃下去抱住他落在地上。 只见那华服少年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双眼无神的吊着,林朗暗呼一声糟糕,这人快不行了!赶忙潜运内力,输入他的体内,过了许久,那华服少年这才醒转过来,林朗吁了口气,也不禁怒道:“就这么点本事还想教育别人?” 那华服少年显然并未想过林朗会有这等功夫,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林朗见他显然年纪尚小,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华服少年登时又高傲起来,说道:“我叫白桦林!” “噗”林朗与鹤青璇同时差点笑出来,林朗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这么说,你是苍云国皇室的人了?” 那华服公子神态更是倨傲,睥睨着眼,说道:“不错,你这下人还知道的挺多的!” 林朗瞪了他一眼,说道:“就算你是苍云国的皇帝,在我面前也得乖乖的,嚣张什么?你这高傲劲放不下来了?” 说着便要挥掌向他身上拍去! 林朗只得苦笑,他总不能说:“我身上有个神秘的珠子,这珠子怎么了怎么了吧!”想到珠子,忽然说道:“对了,师父,有一事我参不透,便是今天我醒来时你道是在哪?” 赵曾笑道:“这我哪里知道?青璇抱了你便跑了,我们由追不上!” 林朗奇怪的看着鹤青璇,说道:“我醒来时,发现在骄阳郡南边的一处树林中……” “哗”屋中诸人齐齐坐了起来,惊道:“什么,骄阳郡?那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林朗苦笑道:“差不多未时吧!” 这次轮到众人奇怪的望着鹤青璇了,鹤青璇急道:“不错,是我,但是……但是……奶奶,师父,父亲,林哥哥,你们别逼我好吗?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他妙目中蓄满了泪水,又急又气,又是憋屈,不禁哭了出来。 林老夫人怒道:“你们要干什么?都去吃菜!”自己起身走到鹤青璇身边,抱在怀里连声道:“好璇儿,不说就不说嘛,我相信璇儿,你总会说的!” 鹤青璇抬起头来,泪眼婆娑,说道:“奶奶,我怕…我怕林哥哥不高兴…我有事都不告诉他…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林老夫人轻拍着她脑袋,笑道:“傻丫头,咱们家朗儿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么?好啦!”忽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鹤青璇登时大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林朗虽在一边吃菜聊天,却始终注视着这边,见鹤青璇转悲为喜,不禁大师佩服奶奶手段高明。这边几人商讨起军事来,林如海说道:“待得休整两日,后天我们便大军直击苍云,苍云那边折柳郡军事虽然坚固,但此番折兵损将,正是好时机!” 林朗沉思道:“我担心的是,海外诸小国和苍云国为何会扯在一起,竟然会借兵给苍云国?此此我们虽然痛打了他们一顿,但谁也不知道究竟他们有何阴谋!” 众人商讨良久,林如海摇头道:“罢了,我去和兵士们喝酒去!” 到了晚间,林朗与鹤青璇歇在城主府的后院中,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着话儿,林朗忽然问道:“璇儿,今天奶奶跟你说什么了?你一下子就开心了?你告诉我,要是以后你不开心了,我也试试看!” 鹤青璇脸上一红,扭捏道:“没说什么!” 林朗侧眼望着她问道:“真的?” “真的!”鹤青璇笑道,而后神色一正,说道:“林哥哥,又是些事我会告诉你的,而且最近我发现了一种可能,上次回家忘了打听骨丸的事情了,要是再有几枚骨丸,我便可以确认了,那样的话……”她忽然住口不说。 林朗奇道:“怎么忽然扯出骨丸了?那样的话就怎么了?” 鹤青璇摇了摇头,说道:“林哥哥,我不告诉你我的事,你怪我吗?”林朗笑道:“不是早就问过了吗,我相信你,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鹤青璇抵在他怀里,轻声道:“林哥哥,你真好……”忽然身子扭动起来。 林朗嘿嘿笑道:“怎么?” 鹤青璇脸一红,声若蚊吟,林朗细听之下,才听清她说的话:“你想知道奶奶说什么了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借援军反被将军 - 控鹤擒龙 - 独奏二胡 他赶忙打坐,运转内息查看自己体内变化,直觉体内真气环绕在丹田中并无异状,仔细感受一番,却觉真气中多了一丝冰凉的气息。 林朗停止打坐,无奈的看了眼手中的血玉珠,苦笑道:“究竟这修真神仙有什么奇特之处呢?这些东西也是这么神奇!”当下咬破指尖,低了一滴鲜血,蓦然脑中闪过无数讯息,那是一只只形形色色的毒虫,有黑色的蜈蚣,赤红色的蟾蜍,洁白如玉的冰蚕、翠如绿叶的青蛇,金光闪闪的金蛇…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那些毒虫分别吐出毒液,混合在一起,最后化为一团七彩的雾气,血玉珠蓦然一动,那团七彩雾气纷纷涌入血玉珠中…… 林朗心道:“原来如此,这些奇毒是被血玉珠吸收了……血玉珠吸收了我体内的毒,反而改造了我的经脉,那一丝冰凉的气息便是奇毒也是克百毒的存在!” 站起身来,林朗走到一株大树旁,试着调动真气中的那一缕白色真气,混合在掌力中,轻轻一掌拍向那个棵大树。 一掌拍过,那大树毫无反应,林朗微微一笑,先不说那白色真气是否起了作用,自己如今的内力运用已经到了空灵虚发的境界,他不用拍断树去看,也知道这颗大树脉络俱断,过不得几日,便会萎蔫死亡。 正要转身去看鹤青璇,忽然“喀拉”一声响,那大树自自己手掌所拍的地方开始,开始溃烂,而后呼啦啦如大厦倾倒一般萎蔫,树干转瞬间化为灰色,而后干枯、萎缩,转瞬间已然化为一堆齑粉。 林朗骇然望着地上一大堆粉末,心头的震撼无以复加。这绝不是自己掌力所致,唯一的解释,那便是自己真气中的那一缕白色真气! 毒!奇毒!可以瞬间腐蚀一株大树的奇毒! 林朗脑中第一时间便是涌现出这个念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并无异常,白皙依旧!林朗喃喃道:“没想到这无数种毒虫毒液混合之后的毒竟然如此厉害!” 几只小虫从齑粉上爬过,林朗注目,却见小虫并未死亡,林朗奇道:“难道这毒并不能杀死动物?”想到此处,环首四顾。此处是一片密林,远处鸟儿啾啾而鸣。 蓦然不远处窜来一只野兔,林朗身形几闪,月轮之舞身法使出,那野兔便已在林朗手中蹬腿反抗,林朗一笑,再次调运那股白色真气,之用一点点内力释放出来,轻轻一指。点在野兔后臀之上。 转眼间那野兔双眼连翻,后臀瞬间开始溃烂,林朗暗道:“看来毒性并不会长久存在!”看了眼那只兔子,林朗心下不忍。又想到:“那这毒岂不是无解了?”心中想着,手上鬼使神差的使出擒龙手,轻轻一吸,豁然间便感觉到一丝白色的真气窜入手掌。再看那野兔后臀,果然不再溃烂,原本灰白的血肉再次化为血红。 林朗大喜。我可以施毒,也可以自己吸收回来,那当真再好不过了,若是无意间放出这毒,伤了亲朋好友,那可不秒的很。 那兔子本意奄奄一息,但体内奇毒被林朗吸收殆尽,过不多时,生机又起,林朗叹了口气,暗道:“兔子被我随意抓来试验,说白了是它不够强大,若是它也有远超人类的强大,那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当下在林中寻了些药草,敷在野兔后臀伤口上,望着那一团可怖的腐肉,林朗暗道:“这毒太过霸道,以后还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好!” 放了你那野兔,回到鹤青璇身边,鹤青璇尚在沉睡,林朗也不去喊醒她,俯下身子抱起来,认准方向,便向晓霞郡赶去。 过了一处小镇,林朗一打听之下,这才大吃一惊,原来此处竟然是在骄阳郡,骄阳郡再往南走,便会到北邙山帝踏峰一带,过了帝踏峰,便回到新月国。此处距离晓霞郡足有数千里的路程。 “难道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林朗心头大奇,一问路人,今天是十月初一,并未过去好几天,而是……只是下午! 一下午的时间,我和青璇怎么会出现在距离晓霞郡千里外的骄阳郡?林朗心头一惊,难道…猛追湾那边出事了?不对啊,就算出事了,就算是快马,即便是蜉蝣马的脚程,也在静静不到一下午三个时辰奔出这么远啊? “嘤咛” 怀中妻子忽然轻哼一声,随后便猛力挣扎而起,口中喊道:“林哥哥,林哥哥!”突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抬头一看,不正是自己的爱人吗? 鹤青璇大吃一惊,兀自不敢相信,颤巍巍的抬起手,摸着林朗的脸,颤声道:“林哥哥,我们都死了吗?” “傻瓜,说什么胡话,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我见你困了睡着了,便没有喊醒你!好点了吗?”林朗依旧将鹤青璇抱在怀中,笑道。 “你……你好啦?”鹤青璇晃了晃脑袋,问道,而后忽然跃下来,转首四顾,问道:“林哥哥,我师父呢,我师父在哪?” 林朗奇道:“你师父?你没有师父啊?这里没人啊?” 鹤青璇疑惑的望着他,说道:“难道不是我师父救了你吗?” 林朗笑道:“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你夫君我可是小强一一般的顽强呢!”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血玉珠,笑道:“那,就是这东西救了我啦!” 鹤青璇缓缓点了点头,忽然喜道:“那就好,那就好!上天总算是开眼啦!” 林朗听她语无伦次,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忽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笑道:“娘子,咱们回家吧!” 鹤青璇“呀”的一声,赶忙往四周看去,此地虽然偏僻,但毕竟是在小镇上,周围寥寥几个行人,偶尔看向这边,不禁大羞,轻轻锤了林朗一拳。低声骂道:“要死了,这等羞人!” 林朗神色一正,问道:“青璇,此处是骄阳郡,我们为何会在里晓霞郡千里之外的骄阳郡,你知道吗?” 鹤青璇一愣,随即大摇其头,道:“我不知道!” 林朗叹道:“当真奇怪了,也不知猛追湾那边怎样了,我们得尽快回去!”当下二人在镇子上买了两匹良驹。一路疾驰,赶往晓霞郡。 直到半夜时分,两人这才马不停蹄赶到晓霞郡,两匹马虽是良驹,但怎受得了这一番狂奔,口吐白沫,委顿在地。 林朗拿出信物,南城门官兵大惊之下开了城门,林朗吩咐官兵照料两匹马。又借了两匹马往东城门赶去,鹤青璇奇道:“林哥哥,为何不去城主府,而去东城门?” 林朗忧心道:“如今看来晓霞郡还无事。那么父亲奶奶他们肯定不会呆在城主府,而在东城门全力防御。” 远远便看见东城门附近大军摩拳擦掌,擦拭着手中的兵刃,一边弓箭手扯着弦。试着弓,往有人分发箭矢,骑兵那边刷马喂料。整顿鞍鞯,远处无数大矍中烧着滚油,更有兵士们搬着大石、滚木往城墙而去,显然正在做大战的准备。 果然,城头上一声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众兵将霍然起身,整齐划一,齐齐集合在一起。林朗喝彩一声,叹道:“都说父亲天下兵打大元帅,乃是我踏云的战神,我一直不信,如今看着军容,足见父亲确实了得!” 鹤青璇咯咯笑道:“我去打你小报告!嘿嘿!” 林朗微微一笑,道:“走吧!” 二人穿过大军,飞步奔上城墙,果然林老夫人、林如海、轩辕戬、赵曾、晓霞郡郡守均在。林朗望了眼城外,但见城下数里外火把如星星点灯,敌人显然是要大举进攻了。 众人见到林朗与鹤青璇无恙归来,尽皆大喜,赵曾连问怎么回事,林朗急道:“师父,此时容后再说,咱们先干掉这帮龟孙子再说!” 赵曾点了点头,林如海爱子归来,心情大好,当即下令弓箭手尽皆上城墙,骑兵在城门口待命,步兵一部分上城墙以防对方强攻,另一部分准备滚油、大石、滚木策应,弓箭手每人箭头缠上浸满火油的布条,却是做火箭之用。 大军严阵以待,等候敌人攻城。 到了二更十分,城外震天价的鼓声传来,数万敌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过不多时,已然能看清敌军阵势,为首尽是手持盾牌的的步兵,每隔数丈,便有一辆投石车,车后又有小车,小车中装满了斗大的圆石。随后弓箭手紧随,最后也是骑兵,弓箭手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 行到距离城下半里地,敌军蓦然停住,一敌军将领打马而出,耀武扬威,喝道:“手下败将踏云林如海听着,弃城而降,归顺我苍云,可保你林家不死!” 林如海被擒本是耻辱,但林如海性子爽朗,岂会在乎这些,冷笑道:“有本事便来试试!” 那人未料到林如海浑然不怒,微微一错愕,忽听身后一人喊道:“小心!” 他赶忙弯腰伏在马背上,便在此时,数枚暗器破空而来,一枚打马首,两枚分袭嘛前腿,其后两枚一打那人脑门,一打他胸口,五枚暗器分作五个方向袭来。 “嘶!”那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但马上那人经人提醒,并未被打中,这边晓霞郡城墙上林朗冷笑一声,扯过身后一名弓箭手手中的长弓,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箭头带着火星如流星般划过半空。城下那人坐骑被射杀,登时转身便跑,但林朗这一箭去势凌厉至极,那人尚未奔到射程之外,便被一箭穿心,登时扑翻在地! 城墙上踏云大军狂呼:“皇孙,皇孙……” 城外敌军大怒,一声梆子响,每数十人推着一辆投石车,掩身在车后面径往城下攻来。 林朗注视着城外,忽然奇道:“为何敌军有些身着苍云盔甲,而有些确实藤甲?” 林如海叫道:“管它盔甲藤甲,反正都是敌人!”手中大旗一挥,城上弓弩手箭弩齐发,半空中仿似下了一场火雨,但那投石车不知是用什么造成,竟然射不穿,烧不了。倒是投石车后边的敌兵却被射杀了极众,林如海伸出手,一握拳,火雨登时停住。林如海一声令下:“滚木!” 城头步兵三五人抬着一根根粗壮的巨木,便往下砸去,早有弓箭手瞄准巨木,一箭射去,登时一道火柱砸入投石车群中,原来这滚木也是以火油浸透,遇火即燃。 滚木粗大,那投石车虽然不惧火箭,但这等大家伙砸下来,却抵挡不住,一时间半数投石车被砸坏机括,巨木滚下,火星四溅,操控投石车的敌军虽有盔甲盾牌,但怎能抵挡漫天而下的火龙。 便在此时,敌方阵营中弓箭手箭矢攒射而来,城头众将士忙俯下身子,一通箭雨之后,那投石车压力顿减,已有数十辆投石车攻到城墙下,敌兵猫腰装上圆石,拉动机括,登时城墙上石雨狂落,敌军弓箭手毫不停歇,下方投石车疯狂投出大石,霎时间便有部分踏云士兵丧命,更有数处垛子被砸毁。 林朗等身怀武功之人尽数将射来的箭矢、圆石击开,林如海沉声道:“苍云国何时有这等凶猛的攻城器械?” 林朗心下暗道:“你没见过前世的飞机坦克炸药,要是见到……慢着,炸药?” 他低头沉思,便在此时,赵曾喝道:“小心!”林朗抬起头来,只见一支利箭当胸射来,林朗冷笑一声,探手抓在手中,便要扔掉。 忽见箭身绑缚着一物,忙解下来,又是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敌人是海外诸小国的攻城器械,但海外诸国心怀叵测,过不多久便会不攻自破!” 林朗将字条传阅给众人,众人疑惑不解,均不知这每次字条都是何人所射来。林朗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忙吩咐众兵将如此如此!众兵将领命而去。林朗转头笑道:“轩辕前辈,待会就看你的了!” 轩辕戬哈哈笑道:“没问题,就不知你这计谋有不有用!”林朗神秘一笑,却不答话。 此时苍云大军投石车已经尽数攻到城下,远处弓箭手攻势一缓,林如海喝道:“滚油!”苍云军领命,纷纷抬起滚油倾倒下去,那油已被烧的滚烫,这番倒将下去,操作投石车的敌军凡是被油水溅到,登时身上硕大的燎泡生出,有些躲避不及,兜头盖脸浇下,登时凄厉嘶吼,一时间城下鬼哭狼嚎。(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