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王不需要交代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临国,左相府,后院厢房,床榻上一片凌乱。 嘭—— 突的一声巨响,房门被重重踹开,一群人冲进屋内。 “是六小姐勾引了奴才,奴才是被迫的!”裸着膀子的小厮吓得摔在地上。 床榻上帘帐落了下来,少女衣服凌乱,一双纤细的雪足搭了出来,印有可疑的红痕…… 穿着绿裳的娇俏少女看到这一幕,捂嘴惊呼出声:“爹,六妹她与离王有婚约在身,还恬不知耻的勾引男人,她这是想要害死咱们全家!” 下人们满目鄙夷。 六小姐从小痴傻,见人就傻笑流口水,爬猪笼、吃泥巴,钻狗洞,净干蠢事,只会给叶家抹黑。 与其说是小姐,实则连乞丐都不如。 众人之首,身着褐袍的叶家主叶云天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到了,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眼神阴戾的仿佛要吃人,拔腿冲上去,揪住少女的头发扯下床,一脚将人踢出六米远: “老子为官多年,一生廉洁,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贱蹄子!” “唔!” 叶君洛痛得蜷缩起身体。 好痛! 怎么会痛? 她研究出了21世纪最新型X毒,本该问鼎医学界金字塔尖时,却被心腹助手分尸残杀,她不是死了吗? 紧随之,一片陌生的记忆灌入脑海: 叶君洛,叶家庶出六小姐,爹不疼娘不爱,天生痴傻,人人可欺。 半个时辰前,喝了一杯特殊的茶水后浑身燥热,下人强行侵犯,原主害怕之下撞柱身亡…… 原来她穿越了。 还穿成了一个傻子。 绿裳少女抓着叶云天的衣袖,急色道:“爹,这件事情绝不能让皇上知道,给皇室抹黑乃是死罪,恐怕连咱们都要陪葬!” 叶云天浑身一震。 他为官多年,好不容易爬到今日地位,绝不能因小失大,也正好借此机会,除掉叶家的这枚污点。 思至此,他目光一狠:“来人,把这个放浪形骸的小贱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 两个下人响亮应声,像拽破麻袋一样、粗鲁的拽起少女。 叶君洛痛得倒吸冷气,被迫清醒过来,强忍着额头痛意,艰难的抬起头来:“我……我是皇上钦点的离王妃,你们擅自处置我,就不怕……无法向离王交代吗!” “本王不需要交代!” 话落,一道冷锐的嗓音破空插入。 院外,一个蓝衣俊美的男人提步走来,正是当朝三皇子离王,其身后,还有一个墨袍男人。 他容貌冷峻,三千墨发紫玉冠束起,鬓角修饰的棱角分明,轮廓似刀削般冷硬,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墨眸似揉碎了的万千星辰、深不见底,又引人沉沦深陷,一袭绛紫色的锦袍衬托出华贵,出现的刹那间似阳光星辰般夺目,就连离王站在他身边也犹如装饰品。 众人见之神色一凛,赶忙屈膝:“参见摄政王殿下!” 当今摄政王,凤临国神话般的存在,传闻他杀人不眨眼,曾领铁骑踏破万里河山;传闻他肃冷倨傲,洁身自好,迄今为止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传闻他手段狠辣,满朝文武无一不敢招惹,年仅二十四,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尽万众敬仰。 “七皇叔在此。”离王对着墨袍男人恭敬弯腰,声音冷漠,“叶君洛不知廉耻,有辱皇室声名,实不能容,故、侄儿与其婚约取消,今日,还望皇叔作证。” 叶君洛没想到离王来得这么快,看来,原主‘中药失身’这件事在他的掌握之中。 到底是多狠的男人,才会用贞洁去侮辱自己的未婚妻?! 第二章 守宫砂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六妹!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还有一分羞耻之心,便自行了断吧!”绿裳少女眼底滑过一抹得逞般的狠意,当目光落在离王身上时,瞬间化作满满的爱慕…… 她是叶家五小姐叶楚秋。 叶君洛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杯有‘料’的茶水,就是这个女人送来的! 正因为她爱慕离王,嫉妒原主,这些年来,已经不下百次折磨原主了。 当着摄政王的面,叶云天心生惶恐。 就连皇上都要对摄政王敬重三分,更何况是他?如今,叶君洛作出有辱皇家声名的事,叶家脱不了干系。 他立刻划清界限:“孽女做出此事,下官甚是悔痛;来人,还不快将六小姐抓起来,按骑木驴之刑,押送宫中请罪!” 下人们浑身一颤,眼中溢出恐惧之色。 骑木驴! 受刑者被剥光衣物,双手反捆在身后,骑坐在一只立有柱子的木驴上,柱子插进下身,再由两个人抬着游街,再走动时一颠一簸的过程中,这根长长的柱子会刺穿下体,插入肠道、插破五脏六腑。 一边遭受百姓们的唾弃与羞辱,一边内脏出血硬生生的痛死。 简直生不如死。 两个三大五粗的下人大步走上前,伸出粗糙的大手就要去抓少女时,一件墨色的锦袍突然飞落在少女身上,所有人皆是一怔。 叶君洛抬起头,逆光的方向,对上男人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恍惚间闻到墨袍上残留的麝香气息,弥漫鼻尖,令她炫目。 男人孤傲的负手而立,孑然颀长的身形笼罩着阳光,投下一片拔高的暗影,笼罩在叶君洛身上,漠然开口: “起来回话。” 沉冷的声音似珍珠落玉盘般圆润,富有磁性,沉而简短的四个字,充满张扬与命令。 叶君洛拢紧衣衫,扶着墙面艰难的站起来,垂眸的瞬间脑中思绪飞转。 这婚、迟早要离,当她绝不会像一条丧家犬般被扫地出门! 忽然,她脚崴了一下。 “嘶——” 一声轻呼,锦袍滑落在地,半截雪白的藕臂‘不小心’露了出来,娇嫩的肌肤引得众人下意识看去,却瞧见少女臂弯里侧的一粒红点。 那红点…… 那是…… “守宫砂?!”一个年长的老嬷嬷一眼就认了出来。 倘若守宫砂在,六小姐便是完璧之身。 “不可能!”叶楚秋错愕的睁大双眼,箭步冲上去,抓住叶君洛的手腕用力揉搓,“这是假的!” 手臂瞬时搓红了,那粒守宫砂一点也不掉,反而红得泣血。 叶楚秋懵了,“怎么会……” 她亲眼看着叶君洛喝下了那杯茶,她亲手放的一夜春宵,可眼下情况怎么跟预计的不一样? 叶君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扯过死亡般的冷意。 这些年来,叶楚秋把她扔进池塘、塞进猪笼、吊在树上暴晒,还让她钻狗洞,吃馊饭,与恶犬抢食,如今还下药辱她清白。 这一桩桩、一件件,该偿还了! 她抽出手,揉着发红的手腕,“五姐这么失望,难道早就认定了我一定会失身?” 叶楚秋怔了一下,她、她竟然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六妹,你在胡说什么?” 少女突然发笑:“我在好奇呀,不知五姐在哪学的未卜先知的好本领,竟早知我会失身,可既然如此,五姐怎么不提前提醒我呢?难道是……五姐故意想害我?” 叶楚秋心头倏地一紧,对上少女那双染血的眼睛,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着她,仿佛已经将她看穿,令她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叶君洛转身走向那光着膀子跪着的下人,在下人不解的目光下,突然一脚踹去。 “啊!”下人四仰八叉的翻倒在地。 她揪住下人的头发,拽到墙垣前狠狠一撞。 “嗷!!” 下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这一幕震惊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再次被一只小手揪扯住,再度撞向硬墙。 嘭! 鲜血四溅! 所有人目瞪口呆,嘴巴足以吞下一颗鸡蛋,错愕的表情犹如见鬼。 削瘦的少女立在那里,身形单薄得摇摇欲坠,染血的脸沉而阴郁,染红了的双眼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戾感。 这、这还是六小姐? 叶君洛踩住下人的脑袋,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寒冷的声音溢出唇角: “谋害主子,此罪当诛,说,是谁让你害我的!” 第三章 叶楚秋心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下人痛的惨叫:“六、六小姐饶命……” 满头是血,痛得喘气,“是您拉我进屋……啊!” 叶君洛足尖加重力道,语气阴冷:“我的守宫砂仍在,乃是完璧之身,你却依旧撒谎,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落,眼中戾气乍现,绣花鞋的鞋尖抵在他的嘴巴上,用力的碾。 “啊!!”下人痛的四肢挣动,嘴巴血淋淋的被踩在脚下,鲜血口水和泥巴混合在一起,极其血腥。 所有人看得是头皮一紧,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两分寒颤,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畏惧…… 六小姐变了! 这不是六小姐! 六小姐被鬼上身了?! 叶楚秋震惊的看着那陌生的少女;离王蹙起眉头,这个傻子想做什么?唯独那墨袍男人眯起凤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少女。 少女脚下的动作不轻反重,周身迸射而出的气势犹如猛兽,嗓音极寒:“从前本小姐痴傻不开窍,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本小姐岂是你这种杂碎能侵犯的!” 这些年来,人人欺她、辱她,这些账她全部都要算回去。 “既然你不说,那就去死吧!”厉声落下,戾气乍起,吓得那下人浑身打颤,惊恐之下脱口而出: “我说,我说!是五小……” “你这刁奴,竟然真的是受人所指!”叶楚秋突然厉声插话,愤怒的指着下人,“叶家怎就出了这等谋害主子的混账,实在不能容忍,罪及全家,一个都不能放过!” 下人猛地一颤。 罪及全家…… 全家…… 他明白五小姐的意思,如果他说了的话,全家老小一个都活不了。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抉择之下,牙齿狠狠一咬:“是奴才贪图六小姐的美貌,这一切都是奴才自导自演!奴才愿以死谢罪!” 话落,他猛然爬起身来,用力的撞向柱子。 嘭! 一声巨响,头破血流,倒地身亡。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来不及阻止,人就已经死了,鲜血潺潺的淌了一地,血腥味浓郁的令人反胃。 叶楚秋暗暗松了一口气,手绢捂着嘴撇开头,语气极怒道:“想不到叶家竟有这种谋害主子的刁奴,还让离王殿下看了笑话!” 她前后的态度瞬间转变,不动声色的迅速收尾: “此处污秽,摄政王殿下,离王殿下,请你们去正厅小座。” “且慢!”少女清冷的声音强势插入。 事情还没解决,就想一走了之?她叶君洛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少女立在血淋淋的尸体旁,裙摆沾染着殷红的血迹,漫不经心的抚弄着指甲,“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叶清晚心中滑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倏地对上少女那双沾染血迹的双眼,呼吸猛地一紧。 少女咧唇,笑得露出八颗贝齿:“半个时辰前,五姐给我送来一杯茶水,我吃了后觉得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的就被这下人搬上了床,是不是这茶有什么问题?” 第四章 休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楚秋心底一沉。 叶君洛进屋,把那喝剩的半杯端了出来,跪地请求道:“臣女早闻摄政王殿下带兵行事,向来赏罚分明,公正无私,今日,还请您为民女解惑。” 话落,双手高高托举起茶杯。 叶楚秋呼吸漏了一拍。 她确实在这杯茶中放有一夜春宵,是媚药中最激烈的药,一旦沾染就必须行男女之事,可如果此事被当众查出来,那她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摄政王扫了一眼茶杯,正要抬手时,叶楚秋箭步冲上去: “六妹,我们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拿变质的茶水给你?” 她抢过茶杯,仰头便含了一口,巧妙的用舌头将其卷藏在舌根下,没有咽下去。 “看。”她抿唇微微一笑,以此证明茶水的安全。 叶君洛偏偏脑袋,拍了下叶楚秋的肩膀,“看来真的是我弄错了。”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拍,却掐住肩头的一处穴道,疼得叶楚秋闷哼一声,喉咙下意识吞咽…… 糟糕! 凉茶入腹,紧随之就是掀起一股热潮…… 叶君洛仿佛不知情般收回手,含笑望向离王:“这六月炙热的天,却让离王殿下白跑一趟,我心中非常过意不去。” “请您稍等片刻。”说完,转身进屋。 凤离羲剑眉微蹙,这个傻子又想弄什么花样? 众人也是不解。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少女折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薄信,递给男人。 凤离羲低头,当看见封面上那两个大字时,一张俊脸顿时黑沉如碳,怒不可遏,“叶君洛你!!” 愤怒的挥掉信封,拽住少女的衣领子,粗暴的扯到身前: “你竟敢!” 信封摔在地上,封面上,‘休书’两个大字写得整整齐齐,映入众人的眼帘。 众人先是一怔,随之露出鄙夷的目光,天底下哪有女子给男人写休书的?更何况,能够嫁给当今离王,是六小姐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本以为六小姐变了,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脑子都是草! 叶君洛被迫仰起脑袋,丝毫不畏惧的与男人对视,“离王殿下且将此物收好了,仅此一次,概不认账,若是丢失,可别怪我这个傻女一辈子都赖着你不放手。” 冰冷的语气,疏离的眼神,她的身上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对男人的痴迷与留恋。 凤离羲正怒火当头,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异样,愤怒的将人甩开,大步离开;走出去两步后,又折了回来,捡起地上的那封信,冷冷的瞪视少女: “半个月后的太后寿宴上,兑现你的承诺!若是再敢黏着本王,本王杀了你!”话落,怒发冲冠的走掉了。 一场闹剧匆匆结束。 众人离去。 小破院终于清净下来,叶君洛忽觉头晕目眩,踉跄两步跌坐在凳子上,抬起头,正好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 铜镜的倒影里,有一个十分瘦弱的少女,原本十四岁的年纪,却骨肉如柴,面色蜡黄,营养极其匮乏,跟十岁的孩子一样,矮矮瘦瘦,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额头顶着一个大口子,脸颊沾满血迹,像个被人殴打厌弃的小乞丐。 她,21世纪医毒双绝的鬼医,杀人救人全凭一双素手,却穿成了左相府人人可欺的小傻子。 真…… 天意弄人。 她抹开乱糟糟的头发,无意间瞥见手腕有东西,定睛一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天地镯! 是叶家的祖传至宝,刚才都没有,竟凭空出现?! 此物吸收天地灵气,千金难求,看似小巧的手镯,却暗藏着三百平米的异度空间,成为她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她怀着无比震惊、欣喜的心情,颤抖着双手,赶紧掐了个诀,入内一看。 她的实验室还在! 她研究的那些药品与毒物还在!珍藏的灵丹妙药、银行卡、手枪、炸弹,所有物品通通都在! 这一刻,喜不可言! 兴奋了足足半个小时,待情绪稍微平复些,才从天地镯里取出针、药、纱布等医疗器具,为自己处理伤势。 与此同时。 另一座雅致的院阁内,叶楚秋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打发掉所有的下人,将自己关在屋内。 药效已经发作了。 好热! 好难受! 她不得不脱掉所有的衣服,将身体贴在冷冰冰的墙地上,以此降温;可毫无作用,体内的热涌似狂风怒号,一波更比一波剧烈,汹涌袭来的刹那,她几乎要叫出声。 “唔!” 她用力的咬住下唇,强忍冲动。 不能出声! 如果被其他人知晓,她会落得个侵害妹妹的骂名,她将来想要嫁给离王殿下,绝不能有丝毫污名。 “呃!” 又是一波热涌,浪潮几乎要淹没她,灼烧她,融化她。 好痛苦! 连呼吸都喘不上来。 她抱紧自己,长长的指甲直接掐进了肉里,皮肤抓出红痕,头发扯得散落,双眼瞪大…… 门外,贴身婢女感到担心:“小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滚!”嘶哑的怒吼。 婢女吓坏了:“小姐……” “我让你滚啊!!”抓起茶杯仍向门边,摔得噼啪作响,吓得婢女连滚带爬的下去。 热疯了的叶楚秋强撑起最后一丝理智,拉起衣袖,将自己白嫩的手臂,往地上那片碎瓷片、狠狠的摁去…… 第五章 柳姨娘找茬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清晨,阳光初升。 破旧的小院内,叶君洛修整了整整一夜,用了现代的先进药品,伤势恢复得很快。 接受了魂穿的事实,不得不为接下来的日子做打算。 原主是个傻子,爹不疼、后娘不爱,生母难产而亡,未婚夫唾弃,人人可欺;在强权至上的古代,想要抬起头来,便必须有足够的权势。 倘若无权,那便有钱。 她该如何运用自己的医术……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片凌乱的脚步声。 嘭—— 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踹开,数道身影被阳光映了进来,来者不善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屋子。 为首处,是一个美妇人,约摸四十左右的年纪,却保养的像三十出头,穿着一件暗绿色的罗裙,打扮精贵,一双狭长的眼睛沉淀着多年的风霜,已是格外的魅人,眼角点着的那颗泪痣,更是彰显得她风韵犹存。 叶君洛识得她,叶楚秋的生母柳氏。 “柳姨娘安好。”她请了个安。 柳氏眯起眼眸,目光冷冷的盯着叶君洛。 昨日听下人说,六小姐殴打小人,自证清白,还给离王写休书,如同变了个人般,起初她还不相信,可当今日一早,她瞧见秋儿赤条条的躺在屋里,双眼瞪大,鲜血淋漓的模样…… 这个小贱蹄子! 胆敢算计她的女儿,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眼中滑过愤恨的光,扯唇冷笑一声:“听闻六小姐受了伤,我这当姨娘的,也算是六小姐的半个母亲,关心六小姐还没吃饭,特地送早饭过来。” 话音,一个老嬷嬷挎着篮子大步走上前,从里面取出一碗馊到发霉、发臭的米粥。 老嬷嬷粗眉横起,声音粗嘎道:“六小姐,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膳食,清淡又有营养,快吃吧!” 粥饭散发着特殊的气味,上面盖着两片烂白菜叶,还粘着一只死苍蝇。 这叫清淡又有营养? 叶君洛懒散的掀起眼皮子,“看来柳姨娘是病了,连眼睛都糊了,我建议是早发现早治疗,莫要错过最佳时辰。” “放肆!”老嬷嬷大喝一声,粗糙的食指指去。 “夫人关心你,你却恶言相向、不知好歹,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一丝教养都没有!” 叶君洛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打脸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老嬷嬷跋扈的张嘴:“来人,给我抓……啊!!” 叶君洛猛然捏住老嬷嬷的食指,用力往后一折。 咔擦—— 老嬷嬷痛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瓷碗摔在地上,粥水洒了一地。 叶君洛冷笑道:“贱奴也敢对主子指指点点?看来柳姨娘的教养也不怎么样,连手底下的人都教不好。” 众人错愕的瞪大眼。 张嬷嬷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入府近二十年,大家见到她都得恭恭顺顺,可六小姐竟敢动手! 这真的是那个脑子不好使、只会傻傻淌口水的六小姐?! 柳氏目光阴冷至极,这个小蹄子昨日算计晚儿,今日顶撞她,明日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 涂着红色丹蔻的食指竖起,“拉开她!” 八个下人领命,立马冲上去,十六只手抓向叶君洛。 叶君洛推开老嬷嬷,撞倒三个下人,反手拎起台阶旁的花钵子砸去,砸的一个下人头破血流,惨叫如杀猪。 其他下人拎起长木棍,劈头盖脸的就朝叶君洛挥下去。 叶君洛身子瘦小,灵活的躲避木棍,寻找机会反击,丝毫不吃亏。 但双手终究难敌四拳,再加上她昨天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不小心被打到了两下,很快就被两个下人扭住。 柳姨娘钳起她削瘦的下巴,长长的指甲阴狠的摁进她的皮肤里,“小贱人,在本夫人手里,你还能翻了天?” 叶君洛毫不畏惧的抬眸直视她,“我与离王的婚约还未解除,我若是出什么事,你往哪跑?” “哈哈!哈哈哈!”柳氏闻言讥讽大笑。 这些年来,离王恨不得一有机会就提出解除婚约,若不是她死皮赖脸的硬黏着,她给离王舔脚趾都不配。 离王妃? 做梦去吧! 柳氏蹲下身来,用手帕包起那沾满灰尘的米粒,强行扭开叶君洛的嘴,“给我吃!” 第六章 上家法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柳氏靠近时,叶君洛借着两个下人钳制为支撑点,腰部猛然发力,双脚合力抬起,踹向柳氏腹部。 “啊!” 柳氏猝不及防的一个仰翻,摔了个四仰八叉。 “夫人!” 叶君洛借机挣脱束缚,身体一弹扑到柳氏身上,抓起那发臭发霉的米粒,塞进柳氏那因痛呼而张大的嘴巴里。 “既然是柳姨娘精心准备的,那便好好享用吧!” “唔!” 柳氏瞪大眼睛,张嘴就要吐。 叶君洛捂住她的嘴,柳氏奋力挣扎,不小心吞咽了几口,恶臭的味道在口腔内弥漫开来,令她胃部翻滚几乎作呕。 张嬷嬷吓坏了,“快拉开她!” 几个下人冲上去,抓住叶君洛的肩膀手臂,叶君洛双腿夹紧柳氏的腰,抬手就往她脸上呼巴掌。 啪! 清脆作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抛他祖坟。 这些年来,柳氏母女欺负她的次数难道还少?既然柳氏主动找上门来,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啪! “住手!” “拉开……贱人……啊!” “啊!” 尖叫声,惨叫声,巴掌声,混杂在一起,有人尖叫,有人跑出去,场面十分凌乱。 突然,一道震怒的喝声似雷霆破云霄: “逆女!!” 叶云天收到通报,火速赶来,叶君洛眼疾手快的松开柳姨娘,退至安全的位置。 柳氏仰倒在地上,被打得头发散落,两边脸颊高高肿起,早已不成人形,瞧见‘靠山’来了,泪水顿时大颗大颗的往外涌,“老爷,老爷救命啊……呜呜呜……” 她头发乱如鸡窝,衣服沾满灰尘,两颊肿的跟馒头一样充血,首饰掉了一地,跟只斗败的老母鸡一样。 “爹,六妹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今儿敢打柳姨娘,指不定明儿就跳到您头上拉屎了!”一个少女兴冲冲的添油加醋。 她是叶家四小姐叶清晚,性子活泼,大大咧咧,平日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火上浇油。 张嬷嬷跪地哭诉:“老爷,夫人关心六小姐,特地过来送饭,可六小姐竟动手打人,您可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 所有人都在看戏。 叶云天眉目间怒不可遏,这个傻女一天天净给他惹事。 “昨日勾结下人,今日殴打姨娘,叶君洛,你是要翻了叶家的天吗?”他怒然训斥。 叶君洛抬起脑袋,直视叶云天,一字一句道:“叶大人是没长眼睛吗?柳姨娘带了一个嬷嬷、八个下人过来,却被我伤成这样,她难道是站着不动、故意让我打吗?” 若非柳氏欺负她,她怎会动手伤人? 柳氏恼得一哽:“……” 她也没想到这小蹄子野性那么大,八个人都制服不了她。 她眼眶一红,委屈的泣泪:“老爷,这都是柳儿的错,柳儿不该给六小姐送饭,不该多管闲事,请您惩罚柳儿吧!” 跪地痛哭。 叶云天气急:“今日,老子定要好好的教导教导你!” “上家法!” 管家领命,赶忙跑去祠堂请家法,不一会儿,就捧着一条有大拇指那么粗、三米长的软鞭走了回来。 软鞭由牛皮特制而成,上面镶嵌着数把锋利的反向小弯刀,若是一鞭抽在身上,小弯刀嵌入皮肉,再撕扯开来,定能深刻见骨、三鞭要命。 叶君洛被两个身怀武功的侍卫摁在地上。 叶云天持着软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脚边的少女: “叶君洛,你可知错?” 叶君洛被迫趴在地上,这一刻,深刻的体会到在古代无权无势的悲哀,没有人权,没有选择权,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她抬起头颅,扯唇冷笑:“叶云天,今日你是非不分,若是打我一下,他日我定要你妻离子散,横尸街头!” 叶云天呼吸一窒,对上少女那双阴戾的眼眸,竟觉得心头一凛,后背的寒毛根根竖起。 这种感觉……他只有在面对圣上的时候才有过。 “爹,六妹诅咒我们全家!她这是巴不得您早死呢。”叶清晚看热闹不怕事大,事情越大越兴奋。 “老子撕了你这张嘴!”叶云天怒喝一声,扬起手中拿嵌满刀子的软鞭,对着少女的脸,狠狠的挥下去。 “不准打六姐!” 第七章 竟敢偷本王的东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啪—— “啊!”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娇小的身影飞奔过来,扑到叶君洛身上,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接住这一鞭。 “九少爷!” 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六,六姐……”八九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纸,艰难的抓着她的手,“快,快走……” 叶君洛转回身,看见小少年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刹那间,呼吸一窒,脑子里一片晕眩。 他是叶家唯一的男丁,也是叶家里唯一一个真心对叶君洛好的人,只有他从不在意叶君洛的痴傻,总是将他的玩具送给她,偷偷给她带好吃的,还会教她识字念书…… 足足五秒后。 叶云天回过神来,震怒的咆哮:“叶君洛你竟敢伤害我的瑜儿!” 他年近四十时,半截身体都入土了,在生了八个女儿后,好不容易生出来一个儿子,平日里都宝贝的不得了,舍不得磕着碰着,现在却伤成这样。 叶景瑜慌张的挥手,“走……六姐……你走……” “抓住她!” 下人们去抓叶君洛,叶景瑜关心的哭喊,叶云天的震怒,场面乱成了一片,最后,叶君洛不得不心一狠,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份恩情,将来定会双倍偿还! …… 帝都。 人来人往,格外繁华,处处皆是忙碌的身影。 街头,少女气喘吁吁的坐在台阶上,满脸的汗,连眼眶都是湿的,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 才八岁的叶景瑜为了救她,甚至不惜用身体去挡。 柳氏欺凌,她难道连还手的权利都没有? 无权无势,难道就活该如蝼蚁般,任人践踏吗? 在过往的百姓们眼里…… 少女骨肉如柴,蜡黄的小脸上带着伤,头发枯黄,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犹如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 哐当——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拉回叶君洛的思绪。 她抹了一把眼角,看见自己面前扔着一粒……铜板?? 抬起头来,一个穿着褴褛的小乞丐满目同情的看着她,时不时的摇着头,一副怜悯的样子。 叶君洛:“……” 原来她比乞丐还要乞丐…… 当时的心情就……&*(%¥@#,十分复杂。 不远处,人潮汹涌的街道中心,一辆纯黑色的马车缓慢行驶着,这马车看似简单普通,可若是细瞧,便能发现其采用百年楠木打造而成,那雕制的暗纹是浑然大气的巨蟒图腾,矜贵之气戛然而生,为首的骏马毛发锃亮,昂首挺胸,走路气定神闲不急不缓,像个血统高贵的贵族。 乞丐少年一瞧见这马车,眼中精光一闪,耷拉着破口发臭的鞋子,低着脑袋走靠过去。 叶君洛起身追去,“喂,铜板还你……” 马车在一家装饰华贵的茶楼前停下。 鎏金异兽纹的垂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掀开一角,男人优雅的旋身而下,现身的一刹那,瞬时犹如阳光般、万众瞩目。 是他! 当朝摄政王殿下——凤墨冉! 无数女子投去爱慕、花痴的目光,男人们嫉妒的酸溜溜,又不得不被其手腕本领所折服。 昨日在叶家,他曾褪下墨袍,为她遮住身躯,这份恩情叶君洛一直记着。 乞丐少年压低头,借着人多拥挤,状似不小心的撞到摄政王的肩。 叶君洛追去还铜板,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握住。 抬头,便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你这小贼,竟敢偷本王的东西。” 第八章 本王冤枉你做什么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或是因为‘偷’这个字,也可能是男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叶君洛心口一凛,脱口道: “我没有!” 凤墨冉垂眸,一袭矜贵的紫袍垂下,腰间的锦玉带上,原本系着的玉珏只剩下半条金丝带子了…… 叶君洛立马明白过来,“定是方才那个小乞丐偷的!” 她还以为他是个善良的好心人,没想到手脚竟如此不干净。 “摄政王殿下,你且稍等,我马上将那人追回来!” 她拔腿就要追,肩膀却被按住。 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侍卫扭扣住她,不悦道:“这里哪有什么乞丐?” 此处乃帝都中心,人流量极大,处处都是过往的百姓,叶君洛左右扫视了一眼,人头攒动,人影叠叠,那小乞丐早已不见影踪。 难道要她背锅? 叶君洛握紧双手,“我真的没偷,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搜身。” 除了搜身之外,她没有更好的解释。 凤墨冉静静的看着她,不疾不徐的启开薄唇,声音低沉:“本王何等身份,岂会冤枉你?” 周围的百姓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质疑的,鄙夷的,讥嘲的,叱骂的,不少人在小声的议论: “不要命了,连摄政王的东西都敢偷。” “刚才就是她从摄政王身边经过……” “我看她就是找死……” 叶君洛真的没拿,她人在这里,任人搜查,可当地位低微时,甚至连搜身自证的权利都没有。 面对众人的指责,她感到十分哑然,冤屈到了嘴边,竟说不出一个字…… 侍卫道:“你这贼人,可知我家主子的那枚玉珏由先皇所赐,价值千金,若是还不了,便等着吃罪吧!” 话落,强行扭住叶君洛的双手,把人带回摄政王府,留下一群议论纷纷的百姓们。 威严、偌大的摄政王府,正厅之上。 男人高高的坐在主位上,掌中指着杯茶,正漫不经心拨弄着杯盖,无意间的动作,都夹带着引人心弦的气场,让人在其面前时刻都是紧张的、敬畏的。 叶君洛站在正厅中央,瘦瘦小小的身板挺直起来,再次请求道: “摄政王殿下,我真的没有偷你的玉珏,我愿搜身自证。” 男人轻抿了口茶水,淡声道:“许是你来时路上,趁机扔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 “本王平白无故冤枉你做什么?”男人抬眸,平静的看着她。 叶君洛再度哑然。 他有权有势,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恨! 这万恶的古代,万恶的强权! 男人放下茶杯,理了下华贵的紫袍,“那枚玉珏折价十万两,但本王向来仁善,允许你凭借劳动力偿还,鉴于本王担心你跑路,你便待在摄政王府,直至还清为止。” 她的意思是要他待在摄政王府当差? 在现代,她医毒双绝,闻名全球,多少人花重金求她治病,可到了古代,竟沦落为阶下婢女? 穿越第一天,被捉奸。 第二天,被姨娘欺凌,赶出叶家。 三天不到,卖身为奴! “你不愿?”男人等不到回答,懒散的掀起眼皮,“既然如此,那便扭送官府吧,涉案金额如果之大,少说也要关上三五十年。” 侍卫领命,大步走上去扭人。 叶君洛瞬间变脸,学着电视剧里的姿势,有模有样的福了个身,“多谢摄政王殿下宽限时日。” 俗话说,能屈能伸者真君子,保住性命,才有伸冤的机会。 那个小贼、她迟早要抓住! 第九章 留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事敲定,王府的管家很快便将叶君洛带了下去,侍卫常风却十分不解,玉珏分明是那个小乞丐偷的,主子怎么定要将叶六小姐带回府? 同时,厅外,一名暗卫进来。 “主子,今日叶府……”席影将叶府发生的事一一汇报。 常风讶异:“叶六小姐这是被赶出叶府了?” 席影点头。 凤墨冉若有所思的眯起眸瞳,掌心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粒陶响球。 这是一枚孩子的玩具,由铜制成,内部空心,嵌入一粒圆石子儿,轻轻晃动会发生声响,但它似乎上了年代,已经破旧的褪色了。 男人凝视着它,眸中蒙着一层迷雾,似陷入了某种沉思般,此时的息怒深不可测。 良久。 他握紧掌心,忽然道:“常风,你即刻去一趟户部,将叶君洛的户籍迁到本王名下。” 此话一出,常风震惊的瞪大双眼,眼珠子险些都要跳出来。 席影却会心一笑,为了这一天,主子等了那么多年。 常风见主子的脸色不似开玩笑,忙道:“主子,叶六小姐与离王有婚约在身,这,皇上亲口赐的婚……” 男人突然扯唇,眸中暗含着笑意、像极了一头蛰伏于黑夜的孤狼:“倘若,他不是皇帝,这旨意便不作数了。” …… 摄政王府,西厢,这边是下人们的居所。 后院管事人是顾嬷嬷,她将叶君洛领到一间屋子里,安排她的相关事宜。 “即日起,你住风字号房,职责……王爷那边没有特意交代,你便从三等丫鬟开始做起,每日任务是打扫庭院;切记,王爷是个极其有洁癖的人,见不得丝毫的脏乱,哪怕是一片落叶也不行,还有……” 顾嬷嬷得知此人是王爷带回来的,没有安排过于脏累的活。 她交代任务,讲解规矩,将不能做的事、不能去的地方,慎重的讲述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 结束。 顾嬷嬷离开,叶君洛终于得以清静。 风字号房与电视里的下人房差不多,方正的屋里设立的有六张小床,墙边摆放着六个柜子,桌上的用具也是六份,其中五张床有被褥,最角落那张是空着的。 看着这张空荡荡的木板床,叶君洛此时心绪万千……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终汇成一个字: 汰! 不过也好,眼下她离开了叶家,无处可去,若是留在摄政王府,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当乞丐。 感叹完后,马上去管家那里领被褥用品,刚整理好,门外,几个婢女结伴着进屋。 几双目光在空气中对上。 “府里来新人了?” 她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子,穿着统一的淡粉色下人服饰,容貌姣好,相对而言,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头发枯黄、又瘦又小的叶君洛显得格格不入。 叶君洛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便主动上前打招呼:“我是叶君洛。” “叶君洛?!”左边的婢女呼了一声,脱口道,“莫非是叶家的那个傻女?” 叶君洛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中间的婢女用一种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叶君洛,“这个傻子连府邸都能走错?该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右边的婢女打趣一笑:“咱们这摄政王府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进来的?” 第十章 救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见她们对她颇带敌意,便打消交谈的意向,为自己处理好身上的伤痕,早早的休息。 一夜安定。 翌日。 叶君洛起的很早,吃了早饭后,领到了一把扫帚,去自己的区域里扫地了。 摄政王府特别大,分为东西南北四处区域,其中西厢是下人居所,北厢是客房与待客之所,东厢是主子的私人领地,南厢则是后厨、库房等杂地,分派的极其规整。 每座庭院都修建的高低有秩,花坛里的树木花枝修剪的整整齐齐,池塘清理的干干净净,锦鲤自由的游淌着,弯弯的拱桥,铺垫着鹅卵石的花间幽径,琉璃瓦,高墙,处处皆充斥着奢华、大气的手笔。 府内的下人多达三百余人,每人负责各自的区域。 埋头办事,少说多做。 叶君洛一边埋头扫地,一边寻找着出府的机会,她得捉住那盗窃的小贼,找回玉珏,赎回自由。 府中规矩森严,下人出入需要特定的许可。 她该如何出府? 叶君洛沉思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隐约的急切声: “我尽力了……伤势过重……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叶君洛抬头看去,见那边的廊道上,一名年迈的大夫边走边摇头,昨日扭扣她的黑衣侍卫正抓紧大夫,苦苦哀求: “求求你救救我哥!求求你……他不能死,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常风满眼含泪,双膝弯曲着就要跪下,大夫叹气不止,仍是摇着头。 叶君洛听着他们的对话,猜到一二,看着他们出来的那个院子……宁川院? 她皱眉。 昨日顾嬷嬷似乎交代过,宁川院是府中暗卫侍卫的居所,那些人为摄政王办事,内有许多重要的情报事物,一般人未经允许、不得擅闯。 可那里似乎有伤患,本着一颗医者之心,她想去看看。 犹豫再三…… 最后,她抱着扫帚,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宁川院,很快就闻到血腥气息,摸进一间屋里。 屋子简单干练,床上躺着一个青年男人。 他约摸二十六七,穿着黑衣,嘴巴紧抿,双唇白的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溢满薄唇,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叶君洛快步走过去,用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好烫! 掀开被子,男人腹部的衣裳濡湿一片。 好多血。 将血淋淋的衣服抹上去,其腹部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像拧开的水龙头,大片大片的往外冒,鲜红的皮肉翻了出来,血迹泛着不正常的紫黑色。 叶君洛快速检查了一下,初步判断:这一剑可能伤到了内脏,引发内脏出血;其次是剑上的毒扩散,引发高烧,最后是伤口止不住血。 三重情况叠加起来,伤势非常严重。 在医术不发达的古代,像内脏出血这种伤,几乎没有救治之法,更何况他还中着毒,情况十分棘手,必须马上手术。 叶君洛顾不得什么规矩了,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关上门,迅速从天地镯内取出相关的医疗器具,拿起一剂止血针,抓起男人的胳膊。 “嗯……”男人突然警惕的扣住叶君洛的手腕,但他伤势过重,再加上神志不清,脆弱的力道根本伤不了叶君洛分毫。 叶君洛低声安抚: “别担心,我是大夫。” 第十一章 你想勒索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药水缓缓推进男人的体内,男人思绪涣散,撑不住的陷入昏迷之中…… 门窗紧闭的屋内,气氛安宁,沉着的呼吸声平稳起伏,少女动作熟练的操持中手中的医疗用具,稚嫩的脸庞格外认真干练。 修复,止血,消毒,缝针…… 半个时辰后,结束。 手术顺利。 叶君洛收拾好东西,推开门窗通风透气,准备离开时,脑中忽然迸出一个想法。 顾嬷嬷说,住在宁川院的都是王爷身边的暗卫,武功高强,能力一流,而培养一名优秀的暗卫,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她救了这人,岂不等于立了功?正好能顺势索要医药费? 同时,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与其做婢女,她拥有更高的价值。 叶君洛沉着脑中的思虑,折回房间等人来。 等了半个时辰,无人。 又过了一个时辰,庭院内一片安静,连一个侍奉的婢女都没有,再加上进行一场手术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她不得不先回去休息,殊不知她前脚刚出宁川院,一道矜贵的墨影便已走来。 男人负手而立,睥睨着少女那抹离开的瘦弱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进入屋内,暗卫席影取出一粒丹药,准备喂给榻上的青年男人时,忽然惊呼: “主子,常羽的伤竟然被处理过了!” 凤墨冉微顿,疾步上前,掀开薄被一角。 青年男人腹部的衣物被减去了一块,裸露出伤处,三指宽的伤口缝着细密的针线,涂抹有湿润的药膏,鲜血止住了,血液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 原本奄奄一息、濒临垂死关头的他,此时睡得安详,呼吸平稳。 男人眼底滑过一缕异色,方才,就只有叶君洛来过…… - 叶君洛休息好后,已是夜色降临,再次来到宁川院。 屋内,青年男人安静的躺着,呼吸平稳,脸色如常,如果不是空气中飘荡着的那抹淡淡的血腥味,他就如同正常睡着了一般。 叶君洛简单的给他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昏睡的时间似乎有些长,失血过多,再加上沉睡,极有可能造成休克,永远都醒不过来。 需要用茴拉西坦片促进病人苏醒,可奇怪的是她翻遍了天地镯,也找不到这种药。 奇怪。 她记得以前分明是有的。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警惕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是何人!别碰……叶小姐?!” 常风快步奔进来,看清少女的脸,目光顿时怪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鬼鬼祟祟的掀他哥被子,对他哥动手动脚,该不会是想趁人之危?他哥可是一个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男。 叶君洛指着榻上的男人,道:“是我救的。” 常风:“……” 一秒沉默。 两秒,五秒,十秒后,突然喷笑:“哦!” 叶君洛:“……” 知道他不信,她抿唇,认真道:“他伤的很重,中毒、内伤加外伤,以及失血过多,每一样都是致命的,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他根本撑不到晚上,你不必太过感激我,若是要谢,可以给我一笔酬劳。” 常风:“……” 前部分的话,给他一种一本正经的感觉,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控制不住的爆笑出声。 哈哈! 叶小姐会救人? 哈哈哈! 从小到大,他还没这么乐呵过,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好大一会儿,他才从袖中取出一粒铜板,扔进少女的手心里,有模有样道: “唔,那真是有劳叶大夫了,叶大夫悬壶救世,医者仁心,我哥能够碰到你,实在是三生有幸,十世积德,祖上十八代烧高香。” 叶君洛:“……” 看着手心那又旧又小的铜板,她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一个铜板等于一块钱,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羞辱,也正是因为一枚铜板,上了那乞丐的当,误入摄政王府。 她此生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破铜板! “人真的是我救的。”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常风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想勒索我。” “……”叶君洛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第十二章 虽然你做了那种丑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黑着脸暴走,奔出宁川院,来到厨房,跟着那些采购食材的下人一起出府。 既然不信,那她便证明自己。 帝都的夜,繁华初上。 医馆。 叶君洛走进去,扫了眼店内陈列着三架又高又大带有抽屉的格子,里面装着各种草药,即便抽屉是合着的,也能闻到浓郁的药香。 “给我抓些枫心草。”她下巴微抬,指向某个位置。 枫心草与茴拉西坦片的作用类似,具有激活人体脑神经的作用,能够促进苏醒。 大夫整理药草的动作微顿,顺着少女下巴的指向,拉开那个抽屉,里面果真装着枫心草。 这架新柜子今天才装入新药,还没来得及标记药名,而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女竟指了出来。 这……巧合吧? 这一定是巧合! “姑娘,你要多少?” 叶君洛从袖中取出常风所给的那一粒铜板,摆在柜台上。 大夫:“……” 这枫心草本就是稀缺草药,价格不低,一个铜板能买多少?看着少女那神色淡淡的样子,虽然穿着打扮简单,但身上那股子沉寂的气息不似寻常百姓。 他想了想,还是掰下枫心草的一片叶子,再把叶子对半掰开,再掰开…… 一片叶子掰成四分之一。 叶君洛接过这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枫心草叶,此时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在现代,她是医学叶家掌权人,有自己的医疗团队与专属实验室,立足于医学界的金字塔顶端,到了古代,她连一株药都买不起。 可是记忆中,母亲所在的沈家当年是富足一方的商贾巨头,只是后来…… 叶君洛压着腹中的思绪,小心的捻着这半片小叶子,准备回市集与摄政王府的下人汇合,然,刚踏出药铺的门口,一道少女娇俏的声音响起: “呀,这不是六妹么?” 好听的嗓音引得周围几个百姓看过来。 是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件绣工精美的紫色罗裙,白皙姣好的小脸上画着淡妆,发间与腰间都配着价值不菲的饰品,从一座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阁楼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婢女。 叶君洛看见她,叶家四小姐——叶清晚。 同行的另一名贵小姐看见叶君洛,柳眉皱起,嫌弃道:“我们沈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傻子。” 她是沈家千金,沈婉儿。 叶君洛这具身体的原主母亲沈氏,是沈家二小姐,嫁入叶家后难产而亡,沈婉儿是原主的表姐。 周围百姓听着‘六妹’‘沈家’这些字词,不难猜出,医馆门口的这个穿着白衣、身形瘦弱的少女,就是叶家的那个傻女。 叶清晚在婢女的搀扶下,迈着莲花般优雅的步子走上前去,声音软软的说道:“六妹,昨日是父亲太冲动了,虽然你做了勾结下人的丑事,但也不至于将你赶出叶家呀!” 嘶—— 此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声。 叶家傻女与当今离王有婚约在身,却胆敢给离王戴绿帽子,这是不要命了吗? 第十三章 飙演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时之间,议论四起。 叶君洛眯眼,岂会不知叶清晚故意当众说这话、想要抹灭她名声的意图? 印象中,这个‘四姐’因生母梅姨娘颇受叶云天的宠爱,从小就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些年来,对她三天一顿小打、五天一次羞辱,塞猪笼、吊树上、踹水里更是家常便饭。 这一笔笔的账,她还没找她算,她倒是自己撞枪口了! 叶君洛眼底滑过一抹狠意,而后偏着脑袋,故作疑惑道: “昨天摄政王殿下说了,是那下人心生不轨,被我及时发现,将其伏诛,怎么到了四姐这儿就变成勾结下人了?” 刚说完,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我知道了!四姐的意思是摄政王判断有误,摄政王眼瞎了对吧?!” 叶清晚怔住了。 这完整、流畅的一番话竟然是从叶君洛的嘴里说出来的? 从小到大,这个傻子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眼睛一瞪,这个小傻子就吓得趴在地上,边哭边流口水,怎么今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在胡说什么?”她皱着柳眉。 “我没有胡说呀。”叶君洛看着她,咧嘴笑道,“昨天,摄政王都没有说我有罪,四姐倒是先定罪了,四姐不就是想跃到摄政王殿下的头上去吗?” “你!”叶清晚的脸色瞬时变了。 当今摄政王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僭越的大逆不道之言怎能乱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倘若这些话传到摄政王耳中,她岂有好果子吃? 她不过是想羞辱一番叶君洛,怎知叶君洛竟忽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这个傻子莫非鬼上身了?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强压着腹中的火气,勉强的抿开一抹笑,化解道:“六妹,你离开叶家,无处可去,我这当姐姐的也是心疼你。”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绣工精致的荷包,取出一锭银子,“这样,你孤身在外,多有不便,这五两银子你先拿着应应急。” 她将银子递去,可快要递到的时候,手忽然一滑。 叮咚—— 银子脱手而出,摔在地上。 “六妹,这是四姐的一番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将它摔了呢!”叶清晚瞬间变脸,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她递银子时,广袖遮住了手,从周围百姓的角度看去,这银子就是叶君洛扔出去的。 大家看向叶君洛的眼神瞬时鄙夷了三分。 傻子就是傻子,叶四小姐对她那么好,她竟摔了银子、践踏叶四小姐的一片好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婉儿蹙眉,不悦道:“清晚,你何必对她这么好,她是傻子,没有脑子,就像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根本不会回报你的。” 叶清晚抚着胸口,眼眶微微泛红,雾气晶莹的眼眸望着面前的少女: “可是、可是她是我的妹妹啊!她都已经这副模样了,我不关心她,还有谁能关心她呢?”说着,泣泪。 周围生起一片细碎的窃窃私语,那些人一个个的伸手指着叶君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叶君洛笑了。 叶清晚是什么脾性,她最清楚了,要一个生来嚣张跋扈的人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可真是为难她了。 既然要演,那她就奉陪。 叶君洛忽然挑唇,笑道:“我知道四姐关心我,可只有五两银子能买什么、又能干什么呢?四姐难道不打算多给我一点吗?” 第十四章 气死叶清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清晚愣了一下,还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只听叶君洛又道: “我现在住在客栈,住宿费、餐饮费、衣物出行,万一偶尔生病,就按住三个月来算,最少也需要一百两吧。” 她扳着手指头算完,然后伸出手心,看着叶清晚,人畜无害的笑道: “四姐对我真好,多谢四姐。” “你!” 这个傻子竟然嫌弃五两太少。 要知道她一个月的月银只有二十两,十两银子就足够一户普通家庭一整年的开支,她张嘴就要一百两! “你可真是敢张嘴。”她冷下脸来。 叶君洛偏着脑袋,疑惑道:“咦?这让四姐很为难吗?难道四姐刚才说关心我、担心我的话都是假的,只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做做样子?” “你!”叶清晚正要训斥,却见周围有不少百姓正看着她。 如果她反驳,岂不正中了叶君洛的下怀,坐实了她虚伪的名号? 如果不反驳,就要支出一百两,这可是她足足五个月的月银! 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叶君洛笑眯眯的看着她,白净的小手心摊开,等着投喂。 百姓们见叶四小姐杵在那里,久久未动,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叶家那么有钱,叶四小姐不可能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吧……” “难道她不想给,刚才关心妹妹的好模样都是装的?” “不会吧……” 叶清晚听到那些细碎的字词,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彻底的黑了下去,瞪视着少女那张含笑的脸,只觉得腹中怒火蹭蹭飙升,只蹿天灵盖。 气得她险些就要冲上去,抓花那张脸。 这个小贱人竟敢威胁她! 叶君洛等了会儿,惋惜的收回手,叹道:“四姐,其实你不必装作关心我的样子,做人要实诚,你小气就是小气,要擅于认清自己。” “!!” 叶清晚气得险些要暴走,见周围看过来的眼神都变了,她从荷包里抓出唯一的一张百两银票,愤然的拍在那只小手上,咬牙切齿道: “你是我的六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区区一百两而已,拿去花吧!”后槽牙磨得稀碎。 说完,气得掉头就走。 叶君洛凭空赚了一百两,笑得慈眉善目。 这一招叫做将计就计,既然你想羞辱我,那我就厚着脸皮顺着杆子往上爬,看谁到底吃亏! - 摄政王府。 书房,黑白色调显得格外干练,笔墨飘香,沉静安宁,书桌后,墨袍男人正襟危坐,执着一支黑色狼毫,笔锋走动,落笔苍劲。 这时,管家走来,低声汇报:“王爷,叶小姐方才出府了……” 因叶小姐身份特殊,又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人,他不敢擅自拦下。 旁边候着的常风听到‘叶小姐’三个字,想起她在大哥房间说的话,控制不住的失笑出声。 墨袍男人笔锋微顿,狭长的眼眸微抬,睨了眼边上的常风,“何事这般好笑? 常风察觉到凉意,立马昂首挺胸,立正站好,“主子,抱歉,是属下失态了,可属下实在忍不住……咳咳!” 强忍之下,憋得腹部作痛,索性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笑得拭泪。 男人听完,眸光隐隐的沉了几分,深邃的瞳孔犹如黑洞,沉不见底,隐藏着的心思亦是无人可捉摸。 另一侧,席影不禁想起白日时,叶小姐从宁川院出去的事,难道常羽的伤真的是叶小姐…… 他望向那气息很沉的墨袍男人,低声道:“主子,世人皆道叶六小姐痴傻,又岂知她的生身父母都是那样的人中龙凤,虎父无犬女,她又怎么会差?” 男人墨眸微眯,眼底滑过一缕深意,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 但她短时间内,改变的太大,只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与算计,他得压压她的风头。 常风笑着笑着,见主子与席影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头上冒出几个问号。 什么虎父无犬女? 叶家主就是一个酸秀才出身,也算得上虎父? 第十五章 有何不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夜。 叶君洛回到摄政王府,刚一踏进府邸,就有下人过来,将她领到书房。 书房门口。 叶君洛看了眼紧闭的雕花木门,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烛光,时候已经不早了。 扣扣—— “进。”富有磁性的单子音从男人的喉间溢出,深沉低冷。 叶君洛推开门,一抹浓郁的笔墨香味扑鼻而来,冷系色调的书房布置的干净简练,一如某个男人般冷锐利落,书桌后,那道正襟危坐的身影散发出的贵气更是不容忽视,男人只是一个淡漠的侧颜,便令人心头一凛,不敢掉以轻心。 她轻步入内:“摄政王,您找我?” 桌案后,男人抬眸。 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声音亦是冷淡:“出府了?” 叶君洛诚实的点头。 男人眯眸,深如古井黑潭般的眸中不知喜怒,“你可知摄政王府的规矩?” 听似平静的一个问题,提到‘规矩’二字,空气在无形之中迸出三分凌厉。 传闻摄政王自十三岁起带兵打仗,茹毛饮血,杀人无数,统治军队靠的便是‘规矩’二字,一旦触犯,无论是立功者,还是心腹大将军,一律杀无赦。 对上男人那双深沉的墨眸,许是男人征战沙场多年,身上的肃杀之气太过凌然,叶君洛的呼吸略显压抑: “你的暗卫身受重伤,为了救他,我不得不出府一趟。”她掏出袖中的枫心草。 后来,她拿着从叶清晚那里敲诈来的一百两,买了四棵草药。 “他失血过多,如果今夜不能醒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得立马将枫心草和当归、千阳子熬成药汁,让他喝下。” 凤墨冉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寡淡道:“无视府规,便等同于蔑视本王,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来人!” 叶君洛双目微瞠。 她救了人,他非但不谢,还要打她?三十板子下去,她岂能活命? “摄政王殿下,我救了你的人,我的医术甚至超出你的想象,对于我这样的人才,你难道不该想办法挽留?”她郑重的说道。 要知道,在现代,许多国家出数亿的重金聘请她研制特效药,她都不屑于去的。 “人才?”男人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折身而起,走向她,“不妨让本王检查检查。” 话落,男人瞬间逼近,烛光照在他拔高的后背上,投下的暗影完全笼罩住了瘦弱的少女,那袭来的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强势的盖住了少女。 叶君洛嗅到危险的味道,下意识要往后退。 可男人竟顺势欺身压了过来,曲起的膝盖顶在少女的双腿之间,少女瞬时被堵在了墙角里,双脚离地,像钉子似的被钉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这个姿势…… 她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绷紧身体,双手撑住男人的胸口往后推开距离,警惕的盯紧他: “你干什么!堂堂摄政王殿下、难道要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口吻狂妄: “有何不可?” “你!” 第十六章 本王给你机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听着男人那理直气壮的语气,理所应当的模样,叶君洛气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这个男人怎么会是这样的摄政王殿下! “叶小姐不是要证明自己的医术吗?”男人钳起她的下巴,俯视的视觉,很轻易便能看见少女那纤细雪白的颈子下,露出的精致蝴蝶骨,以及再深处的雪白肌肤。 他的目光隐约变得幽暗,“本王给你机会。” “什……”叶君洛还未听明白他的意思,一张冷魅的俊脸陡然放大眼帘。 “唔!” 刹那,似有电流通便全身,使得她浑身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顿时当机。 微凉的薄唇贴在嘴唇上,男人身上的薄荷气息犹如一头猛兽,强势的灌入她的鼻腔,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更如一汪汹涌的洪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几乎就要喘不上气。 男人捧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一吻。 同时,叶君洛反应过来,双手赶紧推促,牙齿更是用力的合紧一咬。 “唔!”男人闷哼一声。 血腥味顿时在口腔内弥漫开来,混杂着二人的呼吸,那股腥甜登时刺激到了男人的感官,他非但不退,反而更加深入地索取。 挣扎无用,被男人死死压住。 怒骂没用,所有的声音都被男人吞入腹中。 良久。 叶君洛即将喘不过气时,男人终于松了口,察觉到松懈的她立马用力的推开男人,缩着身体退到安全的位置,抓紧身上的衣物,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睛,愤怒的剜着男人。 男人眯眸,眸底的情欲之色不动声色的悉数压下,那盯着少女的目光就像锁定了猎物。 粗粝的指腹抹去嘴角的血液,薄唇轻扬: “叶小姐止渴的医术确实不错。” “!!” 他竟然故意侵犯她,挑逗她。 她是人,不是他的玩具! 叶君洛愤怒的扬起右手,一巴掌正要扇下去,却被男人准确无误的捉住,更是将她的双手束在头顶。 再次被制服的他,感受到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深深的危险气息,而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雄狮,拥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与猛兽般的力气,捉住她轻而易举。 而她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少女,本有十四岁,却因常年受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只有七十斤,瘦的跟个十岁的小孩一样。 她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对手。 叶君洛看见男人眼底的幽暗与深邃,终于控制不住的慌了。 “放开我,我要回去!”她奋力挣扎,“我要回叶家!” 男人睥睨着她,唇角扯开一抹嗜血的笑,“踏进这座府邸,便是本王的人了。” 话落,欺身而上。 “不要!!” 叶君洛在紧急关头,激发了身体的潜力,使出了洪荒之力,猛地挣脱了男人的大掌,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以投胎般的速度逃了出去。 “救命!救命啊!!” 凤墨冉看着那破门而出的少女,唇角弧度幽深莫测。 只是这般便吓着了?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 第十七章 连夜翻墙回叶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片刻后,席影走进来,睨了眼那负手立在轩窗前,心情疑似不错的男人,颔首汇报道:“主子,叶小姐连夜翻墙出府了……” 看那癫狂的模样,好像吓得不轻。 主子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 叶府。 叶君洛一大早就哐哐敲门,昨夜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磨灭不去的阴影,她宁愿厚着脸皮回到水深火热的叶家,也绝不会再踏入摄政王府半步! 不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 小厮看见门外的少女时,愣了一跳。 六小姐不是被老爷赶出家门了吗? 见少女提步往内走,他脸色一绷,立即伸手拦住:“站住,你不长眼睛吗?叶府岂是什么人都能擅闯的?” 少女脚步顿止,眼帘下,眸底浮现起一层阴霾之色。 昨日是她太鲁莽了,冷静一想,叶家还有她的东西,她要是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了,岂不便宜了这一大家子? 小厮鄙夷的看着这个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身形瘦弱的少女,这个小傻子想进门,也得看看他同不同意。 “滚出去。”他威风的扬手一指。 身为奴才,能够教训主子,这种反差令他产生了浓浓的快感。 见少女未动,他当即撸起袖子,伸手去推,“你这傻子,现在还聋了吗?老子不介意教训……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划破空气,打破清早的宁静。 只见少女神色清冷的立在那里,嫩白瘦弱的小手握住下人的手指,狠狠往后一折。 骨头碎裂。 下人痛得面部扭曲,浑身发软的摔跪在地上。 叫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不少下人赶了过来,正准备去上朝的叶云天走到门口,见到正动手的少女,略显狭长刻薄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还敢回来?” 昨日,这个傻女打伤姨娘,害的瑜儿受伤,这笔账他还没跟她算呢! 叶君洛冷冷的松开手,一脚将那碍眼的下人踢开两米远,抬眸直视叶云天,眉宇间冷气逼人: “回,那可得回呢,我可得替我娘好好看看,拿着沈家的家产、发展到今日这一步的叶大人,是何等的威风。” 叶云天听了这话,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二十年前…… 那时候,叶云天只是一个出生普通家庭、进京赶考的秀才,偶然与帝都富商沈家的千金结缘,沈家不惜花费财力、物力、人力,帮助叶云天这个酸秀才一举高中,往后的仕途更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可惜,沈家千金在生产叶君洛时,难产身亡,同时,沈家生意出了问题,一落千丈。 叶云天见沈家没落,沈家千金已死,自己也事业有成,便一脚将失去利用价值的沈家踹开,叶君洛还没满月,他就一口气抬了三个姨娘进门。 虽然当年的叶君洛年幼,但并不代表这些事情她不知道。 这个男人拿着娘亲的家产,铺垫自己的仕途,养着那么多姨娘小妾跟儿女,他到底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娘亲!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家生意落败,没落至今,与我何干?我何时又拿过沈家的家产?那是你娘陪嫁进叶家的,就是我的东西!“叶云天理直气壮道。 叶君洛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呵!” 哈哈哈! 当年,沈家富有,母亲不惜下嫁给一个酸秀才,陪嫁了无数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不说,还有足足二十万两白银。 可他、竟拿着理所当然! 第十八章 拿叶家抵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冷冷的看着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老脸,“你拿着我娘的钱,收买考官,打通人脉,贿赂官员,并且还用我娘的钱,在外面养小妾,若不是因为我娘,你能发展到今日?” 当初,娘亲尚在,她是叶家嫡出大小姐。 娘亲一走,他抬了三个姨娘进门,接了五个私生女回府,她硬生生从嫡出大小姐,排到了庶出六小姐。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一边哄着娘亲的钱,一边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 叶君洛字字珠玑: “如今,你还利用我娘的威风,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我娘,你这个酸秀才早就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乞讨。” “你!”叶云天气得瞪大双眼,怒指叶君洛。 叶君洛上前一步,“难道我说错了?” 记忆中,叶云天就是这样的人,虚伪、恶心、风流、唯利是图。 沈家风光时,他眼巴巴的讨好娘亲,连哄带骗的从娘亲手里抠掉一笔又一笔的巨款。 沈家没落时,他一脚踹开娘亲,姨娘一个一个的娶,孩子一个一个的生。 叶君洛扫了眼这座偌大、奢华的府邸,眼底的讥嘲之意更加明显:“这座府邸有我娘亲一半的功劳,凭什么走的人是我?我得留下来,把我娘当年的东西都拿回来,不能便宜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你!!”叶云天气得头顶冒烟。 围观的下人们更是胆战心惊。 老爷贵为当朝正三品官员,六小姐却胆敢这样跟老爷说话,恐怕是不想活了。 叶云天怒火中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面挂不住了,暴怒之下,冲着少女那张白净的小脸,高高扬起手掌: “老子打死你这个逆女!” “叶大人!” 手掌即将落下时,一道肃冷的声音穿插进来。 府外,一道高冷的黑色身影疾闪而入,稳步落地,男人手持佩剑,身上气息冰冷,眉宇间沉淀的锐气似一头危险的野兽,令人不容轻犯。 叶云天看见来人,惊了一跳,连忙收回手,“原来是席侍卫!” 席影,摄政王的左臂右膀,处事的能力与手腕皆一流,武功高强,说一不二,放眼整个朝堂,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席侍卫。 席影只是冷淡的睨了他一眼,无视叶云天,径直走到少女面前,道: “叶小姐,主子说,你欠他的五十万两,务必在一年之内还清。” 语罢,离开。 叶君洛一想到那个男人……她沉下一张小脸,脸色格外的阴翳难看,这辈子都不想再与那个男人接触分毫。 叶云天注意到后半句,“什么五十万两?” 对于曾经一贫如洗的叶云天来说,即便现在当了官,富有的很,但金钱的重要性已经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提到钱,他是最敏感的。 叶君洛恶心他那势利的样子,忽然唇角一勾,道: “昨天,我不小心打坏了摄政王的东西,价值五十万两,我跟他说了,要是一年之内还不上,就拿叶家去抵。” “你!!” 叶云天双眼瞪大,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当场晕厥。 第十九章 迟早算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两个婢女赶忙搀住叶云天,叶云天喘着沉重的浊气,气得高血压蹭蹭的飙。 叶君洛见他这般左手七、右手八,两脚颤抖,即将气抽风的模样,心情愉悦的进府去了。 叶云天瞪着少女那悠然进府的背影,恨只恨当年沈思源难产身亡的时候,没有将这个傻女一并掐死! - 叶君洛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叶景瑜。 叶云天孩子虽多,但只有一个儿子,从小就对这孩子寄托厚望,亲自教导,幸运的是年幼的叶景瑜并没有像叶云天那样利益是从、虚伪势利。 就从他舍命般扑到她身上,替她挡掉那一鞭的那刻起,这个孩子、叶君洛将会舍命般的去保护。 一座雅致的院阁前。 叶君洛正要进去,却被婢女拦下了。 “你来干什么?”婢女不悦的看着少女,赶人道,“走走走,回到你的狗窝去,这宁枫院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鄙夷的语气,完全不将叶君洛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 也是,对于一个脑袋痴傻,整天只会花痴流口水的傻女而言,没人会将她放在眼里,更是成为人人羞辱、打趣欺凌的对象。 叶君洛睨了她一眼,冷淡道:“我去看景瑜。” 婢女闻言,冷笑一声。 若非因为这个傻子,少爷怎会受伤? “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你离少爷远一点,不要把你的智障传染给少爷,我就已经阿弥陀佛……啊!” 话未尽,猛地被一脚踹翻在地,痛得她抱着肚子,眼泪飙出。 叶君洛放下右脚。 一个贱婢,也敢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是何世道? 提步入内,那婢女却猛地喊道: “不好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六小姐强闯宁枫院,她要伤害九少爷!” 呼声很快就引来了周围的下人,闻讯的梅姨娘立马赶了过来。 梅姨娘虽然姨娘之位,却有着掌管叶家、打理后院的实权,在所有姨娘中,身份是最尊贵的,也是四小姐叶清晚的生母。 梅姨娘蹙眉,“六小姐,瑜儿卧病在床,正要养息着,如果因为你的搅扰、而加重了伤势,其后果你能承担?” 叶景瑜的生母已经死了,如今,他过继在梅姨娘的膝下,由梅姨娘养着。 叶君洛只是想去看看叶景瑜,没想到姐姐探望弟弟、这么平常的事情,竟闹得整个后院沸腾皆知,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见众人制止,再强求下去,只会闹得鸡犬不宁,她不想搅扰叶景瑜休息,暂时妥协的离开了。 叶府一隅,有一处破旧、矮小的院子,院中长满杂草,屋檐结着蜘蛛网,窗户破的挡不住风,屋内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套断了脚的桌椅,这里就是叶君洛这些年来的住所。 沈家风光时,她母亲受尽宠爱,要什么有什么。 沈家没落,母亲逝世后,她受尽欺凌,过得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叶云天,你薄情寡义,背叛娘亲,这笔账,我迟早要替娘亲跟你算! 第二十章 高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后,坐下来分析当下形势,不知不觉便到了夜晚。 夜色安宁。 破院中,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宁枫院中,纤细的身影悄然无声的走了进去。 根据记忆中的路线,避开下人,轻而易举的进入屋内。 布置干净的屋子内,一抹单薄的小身影趴在床榻上,没有盖被子,穿着一条白色的亵裤,光着上半身,那又白又软的后背缠着几圈纱布,隐隐有鲜血溢了出来。 少年的脑袋搭在枕头上,闭紧双眼,呼吸沉重。 走近一看,额头上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景瑜?”叶君洛忙唤了一声,没有反应。 “景瑜……嘶!”伸出的手刚碰到他的皮肤,低呼出声。 好烫! 叶君洛赶紧从天地镯中取出消过毒的医疗用具,剪开那裹了七八层的纱布,少年后背的血淋淋映入眼底。 一条又长又深的鞭痕落在少年的背部,那一鞭子抽掉了不少的皮肉,此时正鼓着浓水,泛白的皮肉外翻,明显是伤口没有处理好,发炎了,从而引发了高烧之症。 古代医术落后,如果高烧达到一定时间,会烧坏脑子,更有可能直接烧死。 偌大的叶家,那么多下人,竟然连一个小孩都照顾不好! 叶君洛立即给他处理伤势。 蘸有消毒水的棉花刚碰到伤口,少年疼得身子轻颤一下,咬破的嘴角里,呜咽的轻声溢了出来:“娘……” 叶君洛动作微顿。 叶景瑜的生母在他三岁时便意外去世了,这些年来,他一直由梅姨娘照料,梅姨娘虽然对他好,却终归不是亲娘。 再者,他现在烧成这样,屋里却没有一个伺候的下人,梅姨娘不可能不知情…… 她压着腹中的二两心事,低头给他轻轻的吹着伤口,轻声安抚:“景瑜,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必须要马上处理,忍一忍,很快就好。” 少年疼得抓紧被子,张嘴咬住枕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高烧中的他昏昏沉沉,思绪涣散,可却像是听懂了叶君洛的话似的,一直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结束后,已是满头大汗。 叶君洛给他擦掉汗水,擦干净身体上的血水和污渍。坐在榻前,看着少年那张疼晕过去,惨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脑中不禁浮现出某些画面: 姐姐们欺负她时,下人们抢她东西,欺凌她时,少年总会及时出现,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撑腰。 他会将在学堂学到的知识与她分享,常常在她饥肠辘辘时,偷来两三个鸡腿。 所有人都嘲笑她痴傻、欺辱她智障,只有他把她当成人看待,只有他会尊重的喊她一声‘六姐’。 叶君洛为人处世的原则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双倍十倍的对谁好。 叶景瑜待她的这份情,她永记于心! 等到少年的体温降到正常范围内,确定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叶君洛这才放心的离开。 院外。 不远处,一个婢女忽然出声:“小姐,您看,那不是六小姐吗?这么晚了,她怎么会从宁枫院出来?” 提到叶君洛,叶清晚就想起自己被敲诈勒索的事,她盯着少女越走越远的背影,眼底滑过一抹狠意。 叶君洛,宁枫院…… 第二十一章 她这是回来报复您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第二天,叶君洛正在研究药物时,被一个下人叫到宁枫院,她以为是叶景瑜出了什么事,立马赶了过去,却不想赶到时,屋内站着一二十个人。 她一出现,二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那模样、那架势,颇有一种鸿门宴之感。 还未开口,梅姨娘问道:“六小姐,昨夜,你真的来过宁枫院?” 叶君洛见众人这架势,隐约察觉到情况不妙,下意识朝着内室望了一眼,但由于下人们的身影挡住了,看不到少年。 梅姨娘再次问道:“六小姐,请你如实回答。” 叶君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头。 岂知梅姨娘瞬间变脸,“当真是你!” 猛地一喝响起,仿佛一锤定音般敲定了某件事情,叶云天更是怒了,“他是你的弟弟,他以前待你那么好,你竞对他下这般毒手!” 愤怒的训斥声。 下人们被震慑的避开几步,低下头来,议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太狠毒了……” “真没想到……” 叶君洛蹙紧柳眉。 这时,内室,一名年长的老大夫走了出来,拭着头上的薄汗,长叹道:“叶大人,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还好救治及时,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 叶景瑜出事了? 昨夜,她亲手给他处理伤势,用的都是现代最好的药物,不可能再出什么问题。 叶君洛提步就朝内走,想要去看看,梅姨娘伸手拦下,“六小姐,你在瑜儿的药中动了手脚,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去看望他?” “不可能!”叶君洛冷声反驳。 她用了什么药,她心里清楚。 “除了你,还能有谁?”梅姨娘冷声反问道,“昨晚,你趁夜无人,偷偷的溜进宁枫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你自以为天不知地不知,殊不知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婢女瞧在眼里!” 角落里,一个穿着青衣服,约摸十五六岁的婢女站出来,维诺的低着头,小声道: “老爷,梅夫人,奴婢昨晚路过宁枫院时,亲眼见到六小姐从宁枫院出来,当时,四下无人,她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奴婢也不知道她在宁枫院里做了什么……” 婢女说的模模糊糊,给人遐想的空间。 所有怀疑的目光都落在了叶君洛的身上。 除了六小姐,还能有谁? 叶清晚唇角微勾,隐晦的滑过一抹阴笑,道:“爹,您怎么能让她回府呢?前天她跑出去的时候,曾说要您妻离子散、横尸街头,她这是回来报复您的。” “害死九弟,您就后继无人了。” 叶云天闻言,瞬间变脸。 叶君洛感到分外的可笑,因为她痴傻好欺负,就在没有铁证的前提下,将一切莫名须有的罪名全往她身上压? 呵。 这些人还想着欺负她,看她笑话,殊不知,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叶君洛’了! 顶着多双质疑的注视,少女从容不迫的微抬下巴,看向那老大夫,问道: “景瑜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十二章 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老大夫不是叶府的人,不参与叶家的宅斗,如实答话道:“叶少爷的药中加入了一味莲魄草,这种草生长在阴寒之地,药性非常霸道,涂抹在伤处,会使伤口血流不止,无法痊愈,更能快速感染周围皮肤,产生溃烂、流脓,最后,使人活活疼死。” 光是这毒辣的死法,听着便令人心惊胆战。 叶君洛知晓自己被陷害了,而凶手为了陷害她,竟不惜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未免太残忍了! “六妹,你好狠的心,你当真是要父亲断子绝后吗?”叶清晚厉声指责道。 叶云天在生了八个女儿后,好不容易才生出这一个儿子,护子心切的他认定叶君洛就是害人凶手。 当即喝道:“来人,将这个手段毒辣的小蹄子抓起来!” “急什么,我正在查。”叶君洛睥睨叶云天,那冷静的模样,周身沉着的气息像个上位者,反倒彰显出叶云天的捉急可笑。 “还敢狡辩!”叶云天恼火。 叶君洛眯眼,道:“叶大人处事判断如此草率,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在朝堂上恐怕很被动,也没人愿意正眼看你吧。” 一番话使得叶云天浑身一震,随之,脸色立马变得又青又白又黑,犹如走马灯一般难看,还有被毫不留情戳破的羞愤。 还真让叶君洛说中了。 因为叶云天以前是个穷秀才,倚靠着沈家的权势与人脉,才得以坐到如今的位置,虽然他表面看起来身份高贵,府宅华丽,但与帝都那些真正的达官贵族相比较,他就是一个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的平民。 真正的贵族,血统纯正,心性生来孤傲,从不会将叶云天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放在眼里。 叶云天想起自己处在朝堂上的尴尬位置,就恨不得撕了叶君洛。 叶君洛无视他,扭头再次问大夫,“景瑜已经无性命之忧了?” 许是因为少女面对众人指责时,还能保持从容镇定,许是少女身上的气质太沉稳了,老大夫点头回答:“是的,六小姐。” “把那有问题的药拿给我看看。” 老大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就折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椭圆形的白色药瓶。 叶君洛接过,拧开盖子。 里面装着乳白色的固体物,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千阳子,当归,龙蜒草,百灵…… 她嗅着药味,很快就分析出这瓶药的成分与配方,里面都是医治外伤,止血凝疤的好药,但却有一味不寻常的味道……莲魄草。 因为莲魄草的加入,再好的解药都变成了索命的毒药。 她握着药瓶,掂量了一下分量,昨夜她在时,这药还是完好的,便说明凶手是在她离开后动的手脚。 她思虑一二后,抬头扫了眼屋内的所有人,问道:“从昨晚子时,到现在这个点,谁是伺候景瑜的人?又有谁来过宁枫院,碰过这瓶药?”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搭理叶君洛。 叶君洛笑了:“你们可以无视我,但只要等我查出是谁动的手脚,到时候……” 她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话没有说完,但内含的意思不用说,大家都能明白。 梅姨娘眯眼,这个傻女还会查案不成?莫非想耍什么花样?她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为自己脱身。 想罢,扬声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六小姐的话?” 一声令下,下人们动了起来,分成两拨。 第二十三章 办法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左边一侧的下人是其他院的,没有来过宁枫院,更没有碰过药瓶;右侧的下人则是在宁枫院里伺候的,共有十四个。 八个小厮,六个婢女。 叶君洛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从昨夜子时,到今早的这个时间段内,你们是否来过宁枫院,都在做什么?” 十四人从左到右,一个一个的回答。 第一个小厮道:“奴才是院中打扫的人,没有资格近少爷的身。” 第二个小厮道:“奴才是厨房的人,职责是每天给宁枫院送饭菜,送好了就回去……” “奴婢是浣衣院的,昨天来这里收了一下少爷的脏衣物就离开了,前后待了不到半盏茶时间,没有见过少爷的药,更没有碰过……” 他们一一的说着。 十四个人说完,每个人都说出了各自的事情,并且有同伴作证,大家都没有嫌疑。 梅姨娘见事情至此,已经无法再有进展了,好笑的问道:“六小姐,查到这里,莫非你发现了什么?” 叶清晚悠然的坐在那里,拨弄着圆润的指甲,一副看戏的模样。 就凭这个小傻子,她要是查得出来,那她宁愿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叶云天目光阴戾的注视着叶君洛,仿佛只要叶君洛查不出来,他随时都会对她下手。 叶君洛也不急,侧头对离得最近的一个下人道:“你立即去一趟厨房,拿一个炉子过来。” 大家不明所以。 要炉子做什么? 下人看向梅姨娘,在得到梅姨娘的许可之后,这才去往厨房,不一会儿,拎着一个专门用来烧水、煲汤的土烧炉子,折了回来。 “诸位不妨看好了。”叶君洛提步,走到炉子前。 拧开药瓶,用指腹挖了一小块乳白色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手心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将手伸进炉子里,往那烧得漆黑的炉壁按去。 三秒后。 她抽出手,当着大家的面展开。 小巧的手心里,干干净净,一丝锅灰都没有。 “这……”大家顿时惊讶。 那炉子每日都烧火,内壁早已被熏得黑不溜秋,不小心蹭一下,都会碰的一手黑,可六小姐那么使劲儿的往炉壁蹭,却连一点锅灰都没沾上。 这也太神奇了吧? 叶君洛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莲魄草属阴,往往生长在冷寒、阴暗的地方,而这锅灰日日向火,常常焚烧,是克制莲魄草最好的解药。” 一个属阴,一个属阳,二者撞上,将会融合在一起,化解莲魄草的毒性。 “我的手碰过莲魄草,是无法沾染锅灰的。”她看向那十四个下人,“只要你们将手一一伸进炉子里,谁的手心是干净的,谁就碰过莲魄草,谁就是凶手。”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六小姐竟然懂得药理? 梅姨娘皱眉,俨然没想到曾经的傻女能说出这样的话;叶清晚亦是讶异了一下;十四个下人里,有一个婢女目光闪烁了一下…… 叶云天急于担心独子的伤势,迫不及待的想要揪出真凶,催促道: “你们都学着叶君洛方才的模样,把手伸进去。” 第二十四章 你……心虚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十四个下人领命,排着队一一上前。 第一个下人将手伸进炉子里,他不心虚,手掌往那炉壁上用力地摁了一下,两三秒后,抽了出来,卷起的手收在袖子里,走到一旁,轮到第二个。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 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现在,十四个人站成一排,双手收在袖子里,等待着检查。 叶君洛走上前去,“把你们的手都伸出来。” 十四个人齐齐伸出手。 可,只见他们一个二个掌心干干净净,独独有一双手黑乎乎的,登时明显的突兀出来。 那双手漆黑的婢女惊了一跳。 不是说只要碰过莲魄草,手心就是干净的吗?可为什么大家的手都那么干净,唯独她碰过莲魄草,手心却黑了…… 霎时,一双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过来,婢女瞬时明白了什么,她头皮发麻,腿软的几乎要站不稳。 中计了…… 叶君洛看向她,笑道:“其实,刚才我在炉壁内撒了一种特殊的药,按照正常情况,清白者碰了炉壁,手心会干净,而只有碰过莲魄草的人,手心才会变黑。” 她盯着脸色逐渐发白的婢女:“事已至此,你……还不认罪?” 婢女浑身一僵:“我……” 登时,数双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落在她的身上,她慌得语无伦次: “我……我……” 叶云天明白过来,箭步上前,一脚便踹翻了她,“原来是你做的!” “啊!”婢女摔趴在地上,顾不得腹部的疼痛,急忙爬起身来,连连磕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奴婢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奴婢不是有意的!” 叶云天怒火中烧。 他的瑜儿因为莲魄草出血不止,险些因为大失血而丧命,这份怒火岂是三言两语的道歉就能解决的? 瑜儿是他唯一的儿子,是叶家的继承人,就是他的命! “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拉下去!” 叶君洛旁侧敲击的插话:“这个婢女与景瑜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此毒手,莫非背后有人所指?” 叶云天得到提醒,马上反应过来,抓起那婢女厉声质问道:“说,是谁让你做的!” 婢女吓哭:“老爷饶命,老爷饶……啊!!” 话未尽,猛地被甩飞在地。 叶云天一脚踩在她的脸上,狠狠地碾去,红着眼训斥道:“说!别废话!老实交代,不然,我就将你的爹娘姐妹全部抓来,为瑜儿赔罪!” “啊!”婢女痛哭出来,身上剧痛,心中惶恐,再加上家人的威胁,三层打压之下,她畏惧的低了头: “说,我说,是……” “爹,她胆敢伤害九弟,应以极刑处死!”叶清晚突然出声,“但她的家人是无辜的,如果外人知道您抓了她的家人,可能会指责您滥用职权,先看看她交不交代,如果不交代,女儿愿意替您走一趟,让她的家人也尝尝这莲魄草的厉害!”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 婢女瞬时明白了四小姐的意思…… 如果她担下罪责,四小姐会保护好她的家人;如果她把四小姐供出来,她的家人不仅会死,并且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婢女痛苦的闭紧双眼,为了家人,不得不将所有的过错,往自己的身上揽。 哪怕是死,她也认了。 她咬紧嘴巴,闭口不提,无论叶云天怎么撬都撬不开,一怒之下,将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叶君洛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结束后,她才侧过头,满目深意的看向叶清晚: “四姐这么关心景瑜,不如暂时搬到宁枫院来,亲自伺候景瑜的饮食起居,直至景瑜身体痊愈?” 叶清晚哽了一下:“……” 她自己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去做下人的活计? 更何况,她母亲是叶家主母梅姨娘,而叶景瑜只是一个没娘疼的孤儿;如果他不是男儿身,还能蹦跶到今日? 想要她伺候? 不可能! 叶清晚捏着锦帕,假笑道:“说来还得多亏六妹,使了一番巧主意,揪出真凶,六妹对九弟的关爱不亚于我,不如你来照顾?” 叶清晚本想推卸责任,却不料叶君洛好像故意等着她这样说似的,二话不说就点了头: “可以。” “??” 该章节已被锁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我早就发誓不再杀人了,所以暗杀的工作,当然是由你这个炮灰去。而且既然是暗杀,当然不会让警方知道是谁干的。”周密道。 “我去还钱,古石不要。要我和那两人做那种事,然后录像给你看,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韩佳低着头,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着。 一行人跟着龙半山出了门,即将出战的牛头一脸肃杀,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高高隆起的肌肉。他的手中拎着两把灰黑色的大板斧,足有三十斤重。 而那团土黄色气团在强横的碰撞之后竟然丝毫不退,只是稍微颤动了一下,隐身在气团中的人影似乎很是此景,有些惊讶的看着刑飞,像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接受的住自己的这一式攻击。 想到这里楚岩收拾停当之后出了门,刚一坐上车,引擎还没发动的时候,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楚岩拿出手机一看,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打电话过来的人居然是万彩妮。 刀身之后的白色轨迹更是在空中折叠处一个尖尖的直角,直取戴云风根本无暇顾及的双脚,想不到对方如此诡异的戴云风大惊失色,一阵凌服切肌的痛楚从他的脚踝处传遍全身,汹涌而出的刀气已经接触到他双脚。 蔡瑁显然也很是欣喜,大都督与水军大都督虽然有差,但是地位显然也是颇为显赫的,由于要与江东水军作战,自己的重要姓自然便体现了出來,可以说,曹艹对自己的封赏蔡瑁很是满意。 亲信明白,于是吩咐下去,斩杀凌天者赏一千万,这是青帮有史以来最高的赏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百名青帮帮众冲向凌天,可是当他们还没有冲到凌天面前时,天门死士已经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眼下这形势,除了纵横世间、赫赫威名的通天教主,谁人还能挡得住杨兰? 尽管不知苏绵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秦关鸠笃定了她一会定然会丢人现眼,让众人笑话。 进了洗手间,苏流影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法在权天佑接电话时,自己还在那里沐浴在他的目光下,吧唧吧唧地吃着菜。 孟良凡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天没来,她居然偷偷的去查岗,她怎么这么闲呢?驱动转轮那么危险,她要是来去有个闪失,那该怎么办? “聒噪。”苏牧话落,手掌轻轻一运劲,只听“咔嚓”一声声响,华服少年的头便直接歪了下去,他到死仍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击杀他。 青萤看到那五彩流光,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悸动,已经猜到了轩辕剑,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双眸中释放出仇恨的光芒。 看完绢帛上的血字,茅弟动容不已,没想到真的与曾倩发生了关系,虽然这也是自己最愿意做的事,但却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徒留无限遗憾,再相聚只能看缘分了。 当她打听到夏希去了厨房后,她往厨房去,没想才到了厨房就听说夏希带着午膳往客房那边去了,说是要在那边吃饭。 他接下来要教会安然用勺子或筷子吃东西,坚决不许她再用手抓来抓去。 四公主说这话的意思,雾濛濛心里清楚,她明着跟她闲谈,实则是丽昭仪和六皇子,在主动跟阿泯摆明立场和态度。 孙泰大吼一声,临近苏牧身前时,恐怖的拳头集合了全身的力量,夹杂着铸血期强者才有的猩红血气,骨骼间传出咔咔的闷响,身体从天而降,猛然出拳,朝着苏牧轰砸而去。 翟逸不傻,在造犯规的同时也注意保护着自己,他没有硬跳起来很高去出手。 以他们的经验,无法就是夺舍,亦或者是强行锁魂之类,全都是一言难尽的手段,而且这样做几乎与叶家宣战。 但,翟逸重要的并不是要去投篮,他是特意放缓了撤步节奏,让法玛尔的速度能跟上来。 姬如雪眼眸闪烁,紧抿着唇瓣,即便身处险境,那股子诱惑力仍从她挺拔的胸脯、白皙的脖颈间透出,让人忍不住为之一窒。 0点后,亲戚们陆续离开,林栋陪着父母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刻叶家的人,终于知道了天道为什么限制天界的人来三千州了。 “C,刚子是你叫的”,一壮汉向高纯宇身边靠了靠,比高纯可壮多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忙碌和压力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他们之间的温暖和默契。 哪怕是过去无数纪元,她还记得,叶羽说过,馋她身子,想睡她。 李知尘道:“是,那是一种强横的丹药,服下后实力会暴涨一段时间。”青龙护法点了点头,身子一纵,便冲入四人中,向楚云攻去。 赵欣然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然后转身便向着学校走去,而于珊珊紧紧跟在赵欣然身后,眼中露出担心之色,担心她这个闺蜜。 站在周围的这些各级军官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炎彬是谁,但是能够从自己的老上级的眼神之中看出来,对眼前的这个青年的赞叹。 冥夜道:“今法器已凑全,还是尽早实施。”话毕,千、冥二人又取出携带的三九鸿蒙元力,于影夜的六九分合二为一,九人平分,各取一份。 慕容枫听闻,神魂一颤,没想到这顾成空竟然这般恶毒!方才弹奏琴曲,自己虽然没有消耗什么功法,但是却明明显感到四圣所形成的气机减少了不少,身后原本被弹开百丈的寒浆之水,眼下已逼近至八十余丈。 二层的赌厅大门几乎和一层相同,上面的匾额写着并壁辉煌四个大字,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富贵大气。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无论是否会有伊万的人跟踪,emily都要和他们联系,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emily真的是过够了。现在也应该了解事情的经过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第二十五章 叫你爹也没用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行!”一道声音冷冷的插了进来。 叶云天立在床榻前,极度偏见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叶君洛身上。 她险些害死瑜儿,又带着不纯的目的回叶家,绝不能让她靠近瑜儿。 “瑜儿有下人照料,何需轮到你插手?”他睨视叶君洛,语气冷凉道,“你给我好好的待在偏院里,到了年龄就嫁出去,你最好祈祷离王殿下要你,不然的话,我便把你许配给街头的屠夫。” 冷硬的三言两语,决定了叶君洛的下半生。 叶清晚窃笑一声。 许配给屠夫,倒是委屈屠夫了,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傻子? “六妹,爹爹为你的婚事操尽了心,还不快多谢爹爹?”言语间的讥讽之意格外浓烈明显。 叶君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四姐十七岁了还没定亲,是没人要么?” 古代成婚早,女子十五岁及笄,便可成婚生子,而十七八岁还没成婚的,已经称得上是‘大龄剩女’了。 叶清晚脸色变了。 叶君洛这个傻子都能与离王定亲,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嫁给比离王更好的男人。 但尴尬的是叶云天官职不高,那些位高权重的皇子王孙都看不上她……叶君洛的话无疑是在叶清晚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气得她脸都歪了。 “还有你,”叶君洛看向叶云天,“你能照顾好景瑜,那他为何会高烧不退?为何药中被人动了手脚却不能及时得知?为何没有保护好他?” “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下人照料’?”她冷声质问,那语气,那锐气令叶云天震到了。 这个傻女竟然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 “你……” 他刚张嘴,叶君洛打断他的话:“你亲手伤了景瑜,却打着关爱他的名号,若非是你他怎么会受伤?” “你!”叶云天的脸霎时难看到极点。 景瑜确实是他打伤的,因为内疚,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叶君洛身上。 梅姨娘上前一步,忙道:“六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跟老爷说……” “闭嘴!我跟你说话了?”叶君洛冷视梅姨娘。 根据记忆,梅姨娘进门后,抢她娘的嫁妆,占她娘的住所,这些年来,还没少针对欺凌她,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 梅姨娘气得哽住了。 她打理叶府多年,府中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就连老爷也对她宠爱有加,何时被人这么凶过? 她强忍着腹中怒火,委屈的目光望向叶云天: “老爷……” “叫你爹也没用。”叶君洛冷冷打断她的话,“我娘虽然逝世了,但她仍是叶家的当家主母,而我才是叶家真正的嫡出大小姐,你一个小妾在嫡氏的面前插话,成何体统?” “出嫁之前,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梅姨娘听了这话,一张脸气得是又红又青又白又紫,犹如走马灯一般,难看到了极点。 叶云天气到了。 沈家已经没落,如今连跟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处处要求着沈家的叶云天了。 “叶君洛,你不敬长辈,辱骂姨娘,以下犯上,难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他厉声训斥道。 叶君洛忽然笑了:“是啊,我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呢?” 她沉吟一声,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我娘去的早,我爹从小也被马车撞死了,所以没人教我的。” “你!” 这个小贱人,竟然诅咒他! 叶云天气得不轻,冲上去就要打人,叶君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冷冷的挥开,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今日,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把话说开了,叶家有我娘一半的心血,即日起,谁敢对我不敬,我就把整个叶家都送给摄政王殿下!” 第二十六章 见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云天浑身一震。 若说见不起叶君洛,那确实是的,可此事一旦牵扯上摄政王殿下,那便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 当今摄政王权倾朝野,作为皇上的亲弟弟,身份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招惹?小小的叶家在摄政王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看着少女那满目厉色,犹如换了个人似的模样,他沉下目光,眼神复杂。 昨天,摄政王的心腹侍卫席影跟叶君洛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万一叶君洛真的一怒之下,赔上整个叶家。 叶家是他毕生的心血,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他抿紧嘴巴,二话不说,突然冷冷的甩袖出去了。 梅姨娘愣住了,“老爷……” 有这么走了? 下人们陆续出去了,梅姨娘见叶云天走了,待在这里也是无趣,便和叶清晚出去了。 暗处。 叶清晚皱紧眉头,扫视宁枫院的方向,“娘,叶君洛这副模样,莫非是鬼上身了?” 梅姨娘的眉头也拧得紧紧的。 最近几日,叶君洛前后的转变太大,不仅不傻了,说话完整了,就连身上的气势都变了,若非那体格、容貌跟以前一模一样,她都快以为叶君洛换人了。 见鬼! “爹爹刚才怎么不惩罚她,该不会真的要把一半的叶家送给叶君洛吧?” “不可能!”梅姨娘当即否定。 在叶景瑜未出生之前,她打理着叶家上下,掌管着财政大权,甚至为女儿准备了一笔十分丰厚的嫁妆;但自从老爷生下了儿子,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儿子,就连财产也都处处为儿子打点考虑。 虽说叶景瑜过继在她的名下,但这孩子不是亲生的,打小就不跟她亲,还不听话,就像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之前有个叶景瑜,现在又来个叶君洛,那她这些年嫁进叶家,替老爷管家,都是白干的吗? 梅姨娘冷下目光,“没想到叶君洛竟然将那个婢女揪了出来,叶景瑜今日虽然得救了,但是来日方长。” “晚儿,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属于你的东西,任何人都抢不走!” - 众人离开后,叶君洛一直待在宁枫院,坐在床榻前,守着榻上沉睡的小少年。 临近子时,少年才悠悠转醒。 “唔……” “醒了?!”叶君洛立即坐正身体,略带喜色的目光迫不及待的望去。 少年的睫毛轻盈的颤动了几下,约摸七八秒后,才缓缓撑开了双眼,一双干净的眸子里有沉睡许久的迷茫,身子虚弱的病态。 好久,他的眼中才找到焦点,“六、六姐……” “别动。”叶君洛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心伤口撕裂。” 少年抱着枕头,趴在那里,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缓了缓后,喘息道: “六姐,你……怎么回来了……爹爹可有为难你……”他还很虚弱,声音很虚浮,提不上气力。 叶君洛看着少年苍白无力的小脸,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唇角紧紧的抿了起来。 那天,就是他义无反顾的冲出来,替她挡下了那一鞭。 她不仅要回来,她还要他好好的! 第二十七章 六姐,我想跟你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从今往后,没人能为难我。”叶君洛道。 然,话音刚落,少年就怔了一怔,用一种近乎怪异、惊愕的目光看着她,疑似见鬼般。 叶君洛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有些好笑:“怎么了?” 少年盯着她,盯着。 盯了足足半晌的功夫,才试探般的问道:“你……是我六姐?” “……” 因为他打小就跟叶君洛走得近,叶君洛的语气变了,他第一时间就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记忆中,六姐从不会用这种沉稳、泰然的语气跟他说话。 “记忆中的我,是个傻子?”她笑着反问。 少年见心思被看穿,忙解释道:“不,不是,六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她变了,但至于哪儿变了,具体又说不上来。 叶君洛知晓他的意思,毕竟她前后变得太快,引起怀疑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具身体早已换了一抹灵魂呢? “景瑜,没有人生来就是傻子;真正傻的是那些人看待我的目光,他们觉得我痴傻,便认定我痴傻,可又有谁给过我展示的机会?” 从小,她就被打上‘傻子’的称呼,十几年来挥之不去。 少年似懂非懂的听着,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在他眼中,六姐不是什么傻子,六姐就是六姐! “从今往后,我会住在叶家,并以一个全新的身份住在叶家,没有人能欺凌我,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想到莲魄草的事,叶君洛的眼底飞快的滑过一抹厉色。 竟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毒害叶景瑜。 倘若她没有回来,叶景瑜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少年不知莲魄草的事情,高兴地看着床榻前的女子,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兴奋之色藏都藏不住。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六姐变了! 六姐真的变了! “六姐,我想跟你住!” 因生母早逝,这几年来,他一直是由梅姨娘管着的,但他不喜欢梅姨娘。 “梅姨娘每天都会让我写诗、看书、做功课,一旦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就会让我抄书二十遍。”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那握着毛笔的骨节,因为长期写字,已经摁得变形。 “她从来不会打骂我,却会以学习为由惩罚我,有一次,为了背《史册》,我三天三夜都没有吃饭。” “我去找爹爹,爹爹说梅姨娘这样做都是为我好,还说学习是我应做的事。”少年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叶君洛抓着少年那写字写到指关节变形的手,目光格外的冷。 景瑜是叶云天唯一的儿子,必定是宠爱的,梅姨娘不能明面上针对叶景瑜,便采用‘学习’的方式来惩罚。 一本《史册》,最少也是一千页,大几十万字,这么厚的书却要一个九岁的孩子背诵?就算是一个成人都很难背出来,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梅姨娘未免太毒了! 根据记忆,梅姨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嫁给六皇子岚王为妾,小女儿叶清晚待字闺中,因她的女儿攀上了岚王,叶云天平日里对她较为宠爱,更是将叶家交给她打理。 滥用职权,以公谋私的事,梅姨娘可没少干! “景瑜,从今天起,梅姨娘再也不敢逼你做任何事。”她握紧少年的小手,字句冷硬。 身处异世,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景瑜! 第二十八章 睹物思人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少爷,您该喝药了。”门外,婢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叶君洛眼熟她,她叫青儿,是伺候景瑜的贴身婢女,同时,她也是梅姨娘点拨过来的人。 “昨夜,是你在照顾少爷?”她问。 青儿顿了一下,虽不知这个痴傻的六小姐为何要这样问,但看在九少爷平日里与六小姐关系最好的份上,她答了话: “是的。” 她道:“九少爷受伤后,奴婢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叶君洛听着她这个‘寸步不离’,忽然似笑非笑的问道:“既然如此,那景瑜昨夜发高烧,你怎么不知?” 青儿惊了一跳。 六小姐怎么会知道少爷高烧的事…… 对上少女那双深邃的眼眸,那双眼好像蛰伏的有一抹锐光,瞬时将她彻底的看穿了般,令她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昨夜,她本该给少爷喂药,却发现少爷身上滚烫,急忙去找梅夫人,可是梅夫人却说…… 不用管,死不了。 “我……”她一时哑然,“我……” 叶君洛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向她。 青儿下意识倒退一步,却不慎崴了脚,踉跄的正要摔倒时,一只小手抓住了她。 “六……” “既然是景瑜身边的婢女,便好好好的照顾景瑜,梅姨娘和叶家未来的继承人,孰轻孰重,这一点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出的话裹挟着满满的深意。 青儿心里暗惊。 六小姐的意思她明白,只要好好的跟着少爷,待叶家继承了叶家,她就是府中的一等大丫鬟,梅姨娘只是暂时掌权,九少爷才是正主。 她醒悟般急忙低头,“六小姐,奴婢一时糊涂,从今往后定会好好照顾少爷!” “六姐?”榻上,少年不解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没听懂二人在说什么。 叶君洛侧头:“景瑜,你先喝药,好生的养着身子,我先回一趟偏院。” 偏院。 叶家最偏僻,最破旧的一个角落,便是她这些年来的住所,她走了进去,准备收拾几件衣服,暂时住到宁枫院,以方便照顾景瑜。 她整理着衣柜,却不小心扯出一个本子。 啪! 一声轻响,册子掉在了地上,翻开了某一页,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 她疑惑的弯腰拾起,发现这上面写着的都是原主的‘日记’,而其中提及最多的名字便是离王。 七月初十,离王南巡时遇害,命悬一线,我在神医谷跪了七天七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求到救命良药。 五月二十一,皇上发怒,离王救灾失策,我为他顶罪…… 三月十八,离王…… “嘶——”叶君洛突觉脑中刺痛,一股眩晕感浮上脑海,险些站不稳脚。 这册子上写着的东西,有些记忆模糊,有些却毫无印象,丝毫想不起来……看来,她并没有继承‘叶君洛’的全部记忆。 她翻看了起来。 十几篇日记下来,她发现原主并不是傻子,反而对离王爱的深刻入骨,甚至为离王做过许多豁出性命的傻事。 可,她的付出并没有得到离王的重视,离王反而弃她如敝履。 翻开一页,竟看见这样的内容: ——今晚,离王殿下想要的东西,我去了摄政王府,我偷到了…… “睹物思人了?”空气中,一道富有磁性、沉哑的嗓音突然响起。 第二十九章 别怕,本王不吃小孩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轩窗前立着一道矜贵的墨色身影。 男人不知是何时来的,负手而立,气息尊贵,面容冷魅,一双狭长的丹凤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而他口中的‘睹物思人’,自然指的是离王。 叶君洛看见他,不禁想起那天在摄政王府…… 她冷下目光,绷着一张冷冷的小脸,不悦道:“摄政王殿下难道有擅闯女子闺房的癖好?” 男人侧眸,扫了眼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屋子。 单薄的小床,破旧的桌椅,漏风的窗户,满是洞眼的墙壁,墙角上的蜘蛛网…… “确实是闺房。”他挑眉。 “……”叶君洛登时羞窘,这种窘迫感、令她有一种被剥光般的错觉。 这个男人无疑是上天的宠儿,完美到无可挑剔,在他面前,她犹如尘埃般卑微。 她握紧双拳,“欠你的银子我会还给你的,你的下属已经提醒过我了,不必劳烦殿下您亲自走一趟。” 凤墨冉提步走向她,“谁说本王是来要债的?” 叶君洛霎时绷紧身体。 男人步伐径直走来,那笔直的架势,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就像锁定了猎物般,让她再度察觉到了危险。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 后衣领子猛地被拎住。 “跑什么?”男人拎着她,那轻而易举的模样就像拎着一只小鸡崽,手臂稍稍一转,便轻松的将人‘捉’到了面前,近距离的打量着。 叶君洛不禁想起在摄政王府发生的事,蹬着两只脚急忙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这里可是叶家!” 在叶家,他竟敢乱来,就不怕这话传出去,毁掉他的名声吗? 凤墨冉瞧着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别怕,本王不吃小孩。”他打趣一笑。 “……” 对上男人那戏谑的目光,叶君洛只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想跑跑不掉,想躲躲不了,在男人注视的目光下,一张小脸更是通红。 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他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眸底,笑问:“本王的威风用起来可还顺手?” 叶君洛浑身一震。 他都知道…… 之前在宁枫院,她借用摄政王之名,对着叶云天那群人狐假虎威。 她快速稳住心神,解释道:“摄政王殿下,您言重了,我欠您银子是事实,难道我说实话也有错?” “可本王没说要拿叶家抵债。” “……” 叶君洛哽了一下,那是她胡诌的,可就算如此,那也怎么样,难道撒谎也不行?难道他要找她算账? “借着本王之名,在外面散播谣言,本王确实要找你算账。”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 拎着她的手臂猛地收回,将人带到面前。 叶君洛心头一紧,急忙撑住他的胸膛,“你要干什……唔!” 手被捉住。 被制住的刹那,男人身上的威压气息似山脉般倾覆而来,饶是叶君洛活了上下两辈子,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小猫小兔,任他拿捏。 她急了。 出于自保的本能反应,立即从天地镯内抓了一把东西,撒了出去。 “唔。”男人动作一顿,叶君洛捉住这片刻的空隙,挣脱男人的束缚,逃也般的跑了出去。 待凤墨冉回神时,抬起手腕,掌心出现了一条黑线。 是毒…… 第三十章 真怂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偏院外,叶君洛仓皇而跑,可跑着跑着,她逐渐停了下来,意识到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问题。 她为什么要怕那个男人? 作为21世纪当代女性,受过高等教育,手握顶级医术,杀人救人皆在一念之间,多少富豪拿着钱求她续命,可她竟在一个古人面前发了怂? 她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站在那里,眉头拧成了‘川’字。 方才,在翻阅原主的笔记时,疑似原主曾偷过摄政王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这一点,原主在面对摄政王时,才会感到发怵。 她方才的反应,应该是原主残留体内未消的意识。 可她到底偷了摄政王什么东西? 叶君洛按着太阳穴的位置,只觉得脑中的某些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怎么也看不清,越是去探索,头反而越疼。 “嘶……” 想不起,便罢了。 既然是离王挑唆她去偷,此物必定在离王身上,她得想个法子将其拿回来。 叶君洛压下腹中的思绪,抬眸看向偏院的位置。 那个男人……应该走了吧? 要不她等会儿再去取衣服? 她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迈着踌躇的脚步,带着几分警惕,再次进入偏院。 小心翼翼的探了个脑袋进去,见屋内空空荡荡,已无男人的踪影,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原主竟怕摄政王怕成这样? 真怂! 叶君洛走到衣柜前,折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将原主的日记本塞进衣服里,准备离开时,意外瞥见衣柜的板子上放了一本蓝色封页的本子。 拿起一看,封页有四个大字——《天地玄黄》 翻看一页,原来是一本医书,里面记录着的都是些基本入门级知识,可仔细一瞧,在那些看似普通的字里行间,又裹挟着精华。 叶君洛不由得认真看去。 在现代,她中医西医兼修,可是在中医方面,古人传承数千年,古人才是最智慧的。 这本书上记录的东西,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条都蕴藏着医人救人的关键点,还有许多奇异的医治方式。 一时之间,竟看得入迷,直至脖颈酸痛不已时才回过神。 这本医书是她的? 之前收拾衣服时,似乎没看见? 奇怪。 叶君洛又在衣柜里翻了翻,没有找出别的东西,再加上她并没有完全继承原主的记忆,认为这本医书可能是娘亲留给她的东西,便没有多想,将它揣进怀里,出去了。 回到宁枫院。 走进屋子,见少年趴在床榻上,支起上半身,手里捧着一本打开的书,正在认真的看。 “在看什么?” 少年闻声,下意识收起书,抬头看见来人是谁时,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叶君洛见他这般紧张,走近一看,见表皮是《论语》的书,实际上里面还夹藏着一本小的《银羽术》。 这是武学方面的书。 “六姐,”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小小的,“我看这书的事你可别告诉爹爹和梅姨娘,他们知道了准要生气。” 记忆中,叶景瑜从小活泼好动,向往侠义与自由,喜欢武学方面的知识;但叶云天却认为叶景瑜应该继承他的衣钵,好好读书,考取状元,才是唯一的出路。 叶君洛轻笑一声,折身坐在床沿,揉着少年的小脑袋,“喜欢武术?” “嗯!” 第三十一章 惠贵妃之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少年捧着小册子,提及这方面的东西时,眼眸亮晶晶的,格外神采,“学好武术,六姐以后就不用被任何人欺负了!” 叶君洛怔了一下,看着少年嗓音稚嫩,道出来的字句却振振有词,格外认真的模样,心中溢出一丝暖流。 “六姐傻了这么多年,也只有景瑜你愿意接近我了。”身处异世,叶景瑜是唯一一个能够牵动她情绪的人。 少年握紧她的手,认真道:“六姐不傻!” 当年,他母亲早逝,他只有三四岁,姐姐姨娘们总会以‘关心’之名欺负他,若非六姐次次站出来,为他说话,他恐怕活不到至今。 在他心里,六姐是比爹爹还重要的人。 叶君洛轻笑:“景瑜,你好好养伤,等你好起以后,六姐给你找最好的武学老师,教你武术,让你学习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秘籍。” 少年怔住了,“六姐,你不觉得学武是莽夫才做的事吗?” 叶君洛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叶云天教的。 叶云天就是读书读多了,才会变成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谁说学武就是莽夫了?武能强身健体,武能安邦定国,如果没有将军与军队,便不会有国家,景瑜,放心去学,六姐一直都会支持你。” 少年听了这话,眼中溢出晶亮的光芒。 所有人都不支持他,只有六姐懂他,只要六姐站在他这边,那便够了! “多谢六姐!” 这时,门外一个下人走进来,“六小姐,方才宫中来了个嬷嬷传话,说是惠贵妃叫你明天入宫一趟。” 叶景瑜瞬时紧张,“别去!” 叶君洛稍作回想。 惠贵妃是当今三皇子离王殿下的生母,虽是贵妃之位,却宠冠后宫,深得皇上的心。 离王不喜叶君洛,惠贵妃对于这个‘准儿媳’也是极度不满意的,这些年来,惠贵妃为了取消她跟离王的婚约,三天两头的找茬,五天七天的针对,早已是家常便饭。 明日之行,不难猜测惠贵妃的目的。 “我会去的。”这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问题。 “六姐……” “别担心,景瑜,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会好好回来的。” 少年看着女子那认真的、沉着的眉眼,满腹担心的话哽在了嘴边…… - 翌日,没有意外,叶君洛乘上了一辆马车,入宫了。 皇宫坐落在帝都东部,最向阳、位置最好的地方,占地面积偌大,建筑手笔极致奢华,高大的城墙,站立挺拔如棵棵白杨的御林军,琉璃瓦,朱红墙,坐落有致的宫殿,每一处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叶君洛站在偌大的宫门前,有一种自己渺小如尘埃的错觉。 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宫殿,这还是第一次见过皇宫,更是感受到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沉重感。 她这一趟进去,恐怕也是水深火热…… “叶小姐,请跟奴婢来。”一名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前来带路。 在她的带领之下,进入宫廷,弯弯绕绕,行走了近两刻钟的功夫,来到一座偌大的宫殿外,行了通报等礼仪后,终于入内。 叶君洛行至门口,看见布局奢华的正厅之内,主位上,端坐着一名三十六七,穿着打扮皆贵气的美妇人,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襦裙,梳着贵气的飞天髻,发间插着银色的金步摇,那微微斜靠、扶着眉心的慵懒模样,像一只贵气的猫。 同时,还有一名打扮精致的年轻千金跪坐在她的身侧,正在为她捏着腿脚。 叶君洛快速扫了一眼,双膝微微弯下行礼: “臣女见过惠贵妃娘娘。” 第三十二章 本宫让你起身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主位上的贵妇人,便是当今离王的生母——惠贵妃, 叶君洛欠着身子、弯下双膝,垂眸颔首行礼,只要她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惠贵妃便拿不到她的错处,也就无法针对她。 她这般想着,却久久没听到‘免礼’二字。 欠身的姿势保持了二十几秒,双腿腿弯不免发酸。 她抬眸,小心的向内扫去,见惠贵妃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撑着额角,阖着眼眸,一副假寐模样,屋内的四个宫女站在各自的位置,无人接待她。 她扬大嗓音,再次行礼:“臣女见过惠贵妃娘娘!” 刻意加大的声音落下,没有在殿堂内掀起任何任何波澜,至此,她隐约明白什么。 等了半分钟,见惠贵妃仍是未语,她索性便站直了身体。 “本宫让你起身了?”她起身的刹那,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 贵妇人缓缓坐直身体,一双挑剔的眼眸落在叶君洛身上,那睥睨、打量的模样,好似在看某种嫌恶的废品。 叶君洛从容答话:“臣女见娘娘在假寐,担心惊扰到您休息,便想站在一旁,等候您醒来。” 惠贵妃听了这番话,看向叶君洛的眼神多了两分惊异。 昨日,下面的人来报,叶家六小姐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傻了;起初她不信,特将人叫进宫来看看。 看女子这说话的语气,从容的神态,与从前判若两人。 怪哉。 叶君洛从前每每看到她,都怯懦的缩着脖子,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今日这是转性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暗指本宫耳聋,没听到你行礼的声音?”她皱眉。 “臣女不敢,是臣女站在门口,挡到娘娘您的光线了,这才想往旁边挪一挪。”她言语恭顺,语句圆滑的为自己开脱。 惠贵妃见此,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人当真是叶君洛? 她身旁跪坐着的年轻千金也不由得多看了叶君洛几眼,满目惊讶。 叶君洛主动开口:“不知惠贵妃娘娘召见臣女有何要事?” 提起正事,惠贵妃冷下脸,睨视她,讥嘲道:“说来还是叶小姐能耐大,不仅与离儿定了亲,还给离儿戴绿帽,没有十条命可作不出这事。” 前几日,叶六小姐疑似与下人私通的事她都听说了。 她的儿子是天之骄子,将来更是凤临国新一任君主,作为一国之君,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岂能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傻子为妻? 叶君洛敛眸:“此事是一场误会,当时摄政王殿下也在,已经查清了。” 事关名誉,她必须解释清楚。 在古代,女子的清白比性命还要重要。 “哦?”惠贵妃挑眉,身子坐正了三分,“本宫怎不知此事?沁儿,你可知晓?” 跪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个约摸十五六岁,名唤沁儿的千金,她是惠贵妃的哥哥的女儿,二人是姑甥关系。 南宫沁偏着脑袋,想了会儿,摇头道:“姑母,沁儿听说了叶府的闹剧,却不曾听闻摄政王殿下也在的事。” 惠贵妃当即拍桌,一语断定:“既然都不知道,那便无人作证,叶君洛,你失去清白,有何颜面嫁给离儿?” “臣女不敢拿摄政王撒谎,娘娘若是怀疑臣女的清白,大可去问摄政王殿下。”叶君洛心怀无愧,任由检查。 惠贵妃冷笑一声,讥讽道:“为了你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去劳烦摄政王殿下?你当自己是朝中一品大臣?” 第三十三章 真假守宫砂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 叶君洛发现道理都被惠贵妃占了,无论她说什么,惠贵妃总有针对她的话。 惠贵妃有意找茬,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索性,她伸出手臂,将衣袖一截一截的挽上去,“娘娘不知当日之事,对臣女多少有些误会,臣女可以理解,但它是最好的解释。” 她扬起手,手肘内侧,那枚殷红的守宫砂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之下,格外显眼。 在古代,每个女孩在几个月大的时候,便会由大夫用雌雄变色龙捣碎后的血液,点在婴孩的手肘处,这一点红会浸入皮肤,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鲜红。 直至婚姻之夜,破身之后,才会消失。 这也是证明女子清白最好的证据。 惠贵妃扫了一眼,侧眸给嬷嬷递了记眼色。 老嬷嬷领命,走了下去,“叶六小姐,请给老奴瞧瞧。” 叶君洛将手伸了出去。 老嬷嬷托着她的臂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在宫中当差多年,有丰厚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守宫砂的真假。 检查完毕,她看向惠贵妃,投去一个眼神:娘娘,是真的。 惠贵妃皱眉,这么好的一个踹掉叶君洛的机会,若是错过的话,再过两个月就是叶君洛与离儿的婚期了。 不能让这个傻子踏进南宫家的大门! 她眼中滑过一抹厉色,老嬷嬷明白主子的意思,当即松开叶君洛的手,大喝道:“叶六小姐,你这守宫砂是假的!” 厉声起,响彻整个正厅,引得宫女太监们纷纷看过来。 叶君洛沉眸:“不可能!” 她的身子有没有被人……她难道会不清楚? “这是我六个月时,由一名老大夫亲自点下的守宫砂,它伴随了我十四年,其颜色、样式、深度如何造假?嬷嬷,你可要看清了再说话。”她冷下声音。 宫中人多耳杂,她若是不解释清楚,一旦流言从这里飘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老嬷嬷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指道:“叶六小姐,老奴在宫中待了四十多年,检查过的宫女不计其数,岂会看错?你这是用银针沾朱砂,刺到皮肤内的赝品。” 她振振有词道:“看似与真的守宫砂一般,但岂能瞒得过老奴的眼睛?” 宫女太监们听了这话,小声的议论起来: “张嬷嬷经验丰富,不会看错。” “叶六小姐从小就痴傻脑残,有什么事是一个傻子做不出来的?” “能够嫁给离王,是她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她却与人私通,还真是不知好歹……” 叶君洛听着那些细碎的言论,她知道惠贵妃的目的,想要解除她跟离王的婚约,解除可以,但她绝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去当牺牲品。 “惠贵妃娘娘,您可以不相信我,臣女愿意接受御医的检查,我若失身,甘愿与离王殿下解除婚约;我若是清白的,张嬷嬷便必须向我下跪道歉。”她冷视张嬷嬷,一字一句道。 张嬷嬷昂起下巴,“老奴若是瞧错了,不仅愿意下跪道歉,还愿意将这一双眼珠子抠了去!” 惠贵妃冷笑一声。 为了区区一个傻女去劳烦御医,她以为太医院的御医都是闲着不干活的? 她拨弄了一下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扬声道:“不必麻烦一趟了,张嬷嬷,替叶小姐验明正身。” “是”张嬷嬷响亮的应了一声。 话落,当即便有两个宫女冲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抓住叶君洛。 第三十四章 强行验身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两个宫女扭扣着叶君洛,将人往内室拖去,掀开帘子,里面是一个方正的小空间,摆放着一张形状怪异的床榻。 叶君洛皱起眉头,“我要见御医。” 她挣脱双手,转身就要往外走,却有两个太监箭步而上,拦住去路,按住她的肩。 “嘶!” 叶君洛只觉得肩部发麻,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卸掉一半,瘫软的几乎站不住脚。 随即,六个宫女冲了上去,将她拽到冰冷冷的床椅上,两个人按住她的肩,两个人按住她的手,还有两个将她的腿架了起来。 张嬷嬷昂着脑袋走过来,挽起衣袖,走到小桌案旁,掀开遮盖的白布。 唰—— 桌上摆放的有一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十几种冰冷的工具,剪子镊子夹子钳子…… “你们要干什么!”叶君洛看见那些东西,脑中涌出一个不详的念头,冷下的目光笔直的看向惠贵妃,“贵妃娘娘这是要在宫中动用私刑吗?就不怕此话传出去影响您的名声?” 惠贵妃端着茶杯,优雅的吹着杯沿的热气,“名声?” 呵! 在这座宫殿中,她就是天,从没人胆敢质问她长荣宫的事! “叶小姐放心吧,这事老奴干了几十年,不会出问题。”张嬷嬷双手在水盆中浸泡了一下,清洗干净后,拿着帕子一边蘸干,一边从桌上拿起一根银色的,长长的管状物; 命令道:“把她的裤子脱下来。” 宫女应声,当即去扒叶君洛的裤子。 叶君洛沉下目光。 她分明是清白之身,等张嬷嬷‘检查’过后,恐怕黑的也会变成白的,活的也会变成死的,到时候,她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放开我!”叶君洛的裙摆被掀了起来,忽然灵巧的挣出一条腿,用力踹去。 “哎哟!” 张嬷嬷猝不及防的被这一脚踹翻在地上,微胖的身体摔了个四仰八叉。 叶君洛抓住机会,身姿灵活的一跃而下,退至安全的位置,冷冷的看向惠贵妃,质问道: “贵妃娘娘不敢请御医来验证,是想强行毁掉我的清白吗?” 惠贵妃喝茶的动作微顿,心思被拆穿后,她也没有装模作样,冷笑道:“你的清白值几两?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叶君洛也冷笑一声。 今日入宫,她只求自保,不想惹事,但见惠贵妃如此咄咄逼人,她也不是好惹的。 “是啊,我的清白不值钱,看来,我未来的夫君离王殿下也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她故意嘲讽道。 果不其然,惠贵妃听了这话,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气得那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这个小贱人! 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离儿不放手了! 岂有此理! 她愤怒的将茶杯掷在桌上,冷喝道:“来人,给本宫抓住她!” 喝声落,宫女太监们冲了上去。 叶君洛提步就跑。 惠贵妃虽然得宠,但宫中最尊贵的人是皇上,她就不信跑出这长荣宫,惠贵妃还敢杀了她不成? 可宫殿偌大,跑着跑着,她也不知跑到了什么位置,钻进了一间布置雅致、焚着熏香的闺房。 身后已经有人追来,她没有退路了,不得不跑了进去,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企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却不小心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块手绢。 手绢上绣有鸳鸯戏水的图案,右下角的位置,绣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字体——江。 叶君洛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是长荣宫,这个布置奢华的房间想必是惠贵妃的屋子,这块手绢便是惠贵妃的东西。 鸳鸯戏水图象征的是爱情,这上面的落款是‘江’字,可当今皇室姓凤…… 第三十五章 你瞎了眼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及多想,头发被一只手猛地揪住: “小蹄子,我看你往哪儿跑!”张嬷嬷面孔狰狞,像一头丑陋的凶兽。 叶君洛快速将那块手绢塞进怀里,扭转脑袋旋了个身体,小手掐住张嬷嬷腋下的穴位。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几乎掀破屋顶,与此同时,一道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神色一凛,纷纷下跪。 叶君洛瞧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张嘴便大叫:“救命啊!惠贵妃要杀人了!” 皇上步伐顿住。 惠贵妃神色微变,张嬷嬷立即松开手中之人。 “瞧叶小姐这话说的,”惠贵妃眸光微转,缓步行至皇上面前,一边欠身行礼,一边微笑道,“皇上,臣妾今日邀她入宫一叙,本意话家常,但她与嬷嬷不慎发生了些争执,这才闹了起来。” “她在说谎!”叶君洛大声揭穿,“皇上,她企图动用私刑,毁掉民女的清白之身,再趁势解除民女与离王殿下的婚约。” “这场婚约是皇上您亲自御赐的,惠贵妃这样做,无疑是在挑衅您的权威。” 冷冷的指责声响起,令惠贵妃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这些年来,无论她用了什么法子,皇上非但不同意解除婚约,还会怪罪她多事。 真不知皇上为何会看上这个傻子?真是苦了她的离儿。 “皇上,臣妾绝无此意;只因前几日,叶府出了一场闹剧,臣妾出于关心叶小姐,这才让张嬷嬷为她检查,若是没事,臣妾还准备了压惊的良药赠予她。”惠贵妃声音柔软的说。 随着她的话落下,宫女进屋取来一只锦盒,里面装着一粒圆润的、乳白色的药碗,以此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 皇上扫了一眼锦盒,抬了抬手,示意惠贵妃起身。 “叶府发生的事、朕已经听说了。”皇上的声音浑厚、有力,“既然你不放心;来人,宣太医院的女官过来一趟。” 叶君洛抬眸,悄悄地扫了皇上一眼。 这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衣物整理的一丝不苟,没有褶皱,发冠高高束起,眉宇间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之色,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有着不怒自威的锐气。 记忆中,是皇上亲口为她和离王赐的婚。 当初,皇上怎么会看中脑袋痴傻的她?莫非其中另有缘由? 正想着,太医院的女官来了。 皇上一声令下,女官领命,为叶君洛检查身子,须臾后,给出答案:是清白之身。 皇上遣退女官,对惠贵妃道:“女官已经查过,惠儿现在可放心了?” 惠贵妃勉强扬起一抹笑容,可那收在袖中的手、都已经快把锦帕揪拦了。 叶君洛这个小蹄子,这次运气好、碰见了皇上,下一次,她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解除她跟离儿的婚约! “小玉,把本宫珍藏的玉露丹、送给叶小姐压惊。” 名唤小玉的宫女领命,捧着盒子双手递给叶小姐。 叶君洛睨了一眼,迅速分析出此药的成分,是个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便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惠贵妃见皇上来了,心中升起争宠的心思,无暇再顾叶君洛,想要送客。 叶君洛眯眼。 这么简单就算了? 不可能。 “皇上,”她再次开口,“刚才惠贵妃一口咬定臣女并非清白之身,臣女觉得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 惠贵妃怔了一下,这个小贱人拿了她那么珍贵的玉露丹,竟还要反过来咬她一口? 得寸进尺! 但皇上在此,皇上向来不喜女人们之间的争斗,她不得不收敛着脾气。 沉下目光,冷视张嬷嬷:“你方才瞎了眼了?” 张嬷嬷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忙跪在皇上面前,认错道:“皇上,是老奴上了年纪,老眼昏花这才看错,还望皇上恕罪。” 然,皇上还未开口,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皇上,张嬷嬷刚才说她在宫中当差四十多年,检查了无数个宫女,绝不会看错;还说要是看错了,就愿意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来。” 第三十六章 惩治张嬷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板着一张‘认真’脸,一字一句道:“臣女深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有信于人、诚以立信,张嬷嬷是长辈,更应该言出必行。” 张嬷嬷听了这话,吓得脸都变了。 她刚才说的话都是信口拈来,叶小姐竟真的要她挖眼珠子? 惠贵妃蹙眉,“皇上,张嬷嬷是臣妾的陪嫁丫鬟,伺候了臣妾二十多年,她每日劳累,再加上上了年纪,不小心犯了错误,并非有意的。” 叶君洛挑眉,“哦?听娘娘这话的意思,只要犯了错,借口无意,就能撇清干系了?” 那她扣掉张嬷嬷的眼珠子,再道个歉,不就没事了? 她抬头看向皇上,道:“皇上,您是一位公平公正的明君,应该会支持臣女吧?更何况,那是张嬷嬷亲口自愿的,臣女并没有逼她分毫。” “你!”惠贵妃恼哽。 皇上闻言微默,一时未语。 张嬷嬷见此,慌了。 皇上不可能得罪叶小姐、偏袒她一个奴才,可若是真的扣掉了这双眼睛,她就不能再伺候娘娘,这一生也算是毁了。 皇上的沉默令张嬷嬷越来越恐慌,十几秒后,终于撑不住的跪倒在地,“叶小姐,老奴……老奴知错了!” “老奴之前瞎了眼,眼睛被猪油蒙住了,一时犯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老奴一般计较,求您原谅啊!” 张嬷嬷慌措的磕着头,急忙说着求饶的话。 这副落汤狗的模样,与之前盛气凌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惠贵妃不忍见自己的心腹这般卑微,正要开口,叶君洛已冷冷道:“张嬷嬷,我可没有逼你,你这么大年纪了,却说话不作数,还有脸待在宫中伺候惠贵妃?” 张嬷嬷见事情已经严重到不止要扣眼珠,还要被赶出宫的程度,吓得忙道:“叶小姐,老奴知错,老奴瞎了眼,老奴不是故意的!” 她直起上半身,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老奴该死!” 反手又甩了一巴掌。 “老奴瞎了眼!” 她一边自骂求饶,一边狠狠的甩自己巴掌,乞求原谅。 啪啪啪啪——二十几下过后,张嬷嬷的一张老脸已经又红又肿,破裂的嘴角溢出血迹,血丝和口水混合着一起淌下来,狼狈可怜。 惠贵妃心中不是滋味,不忍心看。 皇上目光微凝,富有深意的看着那孑然而立、面色冷冽的白衣女子。 从前,这孩子胆小怯懦,畏畏缩缩,今日却似变了个人般,冷漠倨傲,沉着冷静,说话时字句条理清晰,惩罚起人时更是眼不眨心不跳。 多年前,国师曾预测:凤临国下一任帝后,将会降生在看似不起眼的叶家…… 叶家的八个女儿,必须全部娶进皇室! “老奴该死!” “叶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饶了老奴吧!求您了!”张嬷嬷抽着自己,痛得说话声都含糊不清了。 叶君洛见差不多了,再抽下去、张嬷嬷就要晕倒了,便开口道: “罢了。” 她叹了一声:“张嬷嬷,不是我要与你计较,是我在为你考虑;你作为惠贵妃身边的人,如果不学好,将会带坏下面的宫女太监们;如果人人都患上言而无信的坏习惯,岂不是每个人都能质疑君王的权威?” 她说话时,不动声色的将‘皇上’带上。 张嬷嬷不敢反驳,唯有咽下这个哑巴亏,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老奴……谢叶小姐教导!!” 第三十七章 本王还要利用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大方的挥手,微笑道:“不用谢,尊老爱幼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张嬷嬷气得血冲顶,险些晕倒。 “臣女就不搅扰皇上与惠贵妃叙话了,先行告退。” 叶君洛脱身之后,不去管长荣宫是混乱也好、是荣宠也好,掂量着手里的锦盒,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 这玉露丹里蕴藏着十几种珍稀的草药,具有凝血、祛疤、嫩肤的功效,景瑜背上的鞭痕用上这药、再合适不过。 她收起锦盒,绕过拐角处,却瞧见几米开外,一个墨袍男人正在与另一人细说着什么。 见到墨袍男人的那一刻,她身子一绷,下意识就要调头。 “叶小姐,真巧。”男人低沉的嗓音乍起。 “……”刚转了一半身的叶君洛僵了一下,慢慢地回正身体,看向那负手而立、正似笑非笑望着她的矜贵男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怎么就碰到他了? “见过摄政王殿下。”她假笑着福身行礼。 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男人拱手道:“殿下,下官便不多作搅扰,告退。” “等等,是我打扰你们叙事了,我先走……” “跑什么?”一只大掌忽然按住她的肩。 凤墨冉睨着那官员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这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斜眼睨着那紧张成一只虾子模样的少女,“你以为皇上为何会突然去长荣宫?” 叶君洛怔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是他帮了她? 可为什么…… 她离开叶家时,他收留了她;她在宫中被刁难时,他就在长荣宫外,还有那天晚上,他亲了她……难道他喜欢她? 叶君洛心口一凛,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忙道: “摄政王殿下,多谢你出手相助,以后我会回报你的。” 男人凤眸微眯,盯着她,忽然笑了:“本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你……” 她正准备认真道谢,没想到他竟欺骗她,她杏眸一瞪,就要发火。 “但是是真的。”男人又道。 叶君洛再次哽住,看着男人那双深邃的墨眸,里面裹挟着似笑非笑的深意,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一样, 可恶! 堂堂摄政王殿下,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将军,难道就是一个欺负小女孩的登徒子?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冷声说完,调头便快速离开。 男人立在原地,望着少女气呼呼走掉的背影,薄唇轻扬,墨眸中的神采格外深邃。 “主子,”不知何时,暗卫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男人身后,席影低声问道,“叶小姐对您下了毒,您方才又帮了她,为何不趁势索要解药?” 男人抬手,掌心里,一条又粗又长的黑线蔓延到了手腕的位置。 这种毒十分诡异,就连他手下的名医都解不了。 “瞧她那暴躁如野猫的样子,能乖乖把解药给本王?”他轻笑。 “……”席影的表情如同见鬼。 主子,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向来只有您想要、和不想要之分,何时需要过问主人家的意见? 而且您还笑? 对您下了奇毒,随时有性命危险,还能笑得出来? “可是您还把神医谷珍藏的医书送给了她。”那本《天地玄黄》的医学典藏,便是主子赠予的。 男人收回手掌,悠然的负在身后,“那本医书本来就是她的;属于她的东西,本王会一点一点的帮她夺回来。” “更何况,本王还要利用她……” 第三十八章 我在关心国家大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府。 叶君洛回到宁枫院后,一直坐在梳妆台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铜镜的倒影中,少女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庞,虽头发枯燥、面色发黄,营养不良,像一只干煸豆芽菜,但那眉眼、那轮廓,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难看出日后长成的绝美。 看着那淡粉色的樱唇,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在摄政王府,那个男人亲吻她…… 难道他真的看上她了? 倘若如此的话,那放眼整个帝都,她……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床榻上,趴着养伤的少年双手支愣着下巴,疑惑的看着那一回家就揽镜自顾的少女,不解的问: “六姐,你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叶君洛心思微收,“没有。” 摆好铜镜,转过身来:“景瑜,你知道摄政王的事情吗?” 少年愣愣的望着她,不明白她问的是哪一点。 闻名整个凤临国,最年轻、最有权力的男人,谁不知道? “我知道的不多,因为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行军打仗,也是近两年才回帝都的。” 凤临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虽然现在情势已定,但在远离帝都、偏远的边疆地区,匈奴骚扰、小国作乱,各种事情络绎不绝,但皆在摄政王殿下的手中平定了。 故,摄政王素有冷面将军之称,是边疆人民心中的大英雄。 叶君洛皱着眉头。 “他府中有妃嫔吗?” 少年听了这个问题,看向她的眼神更奇怪了,六姐今日怎么特别关心起摄政王来了? “没有。”他摇头,“我听说摄政王殿下是一位肃冷、孤傲的人,不近女色,不沾红尘,但若是提及战场相关的事,他就跟黑暗孤狼一样感兴趣。” 叶君洛眉头蹙得更紧了,那个男人常年行军打仗,想必是鲜少接触女人,或根本没有接触。 他却偏偏亲了她一口。 难道他真的…… “六姐,你怎么突然问起此事?”少年问,“你难道不喜欢离王殿下了吗?” 以前,六姐口中提起最多的人,便是离王。 叶君洛摇摇头,“没有,我在关心国家大事。” “……” 询问个人隐私是关心国家大事? 六姐,我已经九岁了,你当我是小孩吗? 他正欲在说什么,叶君洛已道:“今日入宫,惠贵妃赏了我一味祛疤、养肌的奇药,对你背后的鞭痕恢复有帮助,我将它碾碎,帮你敷上。” 叶景瑜怔住。 惠贵妃赏的? 惠贵妃向来不喜六姐,不可能赏赐东西的。 怎么这两天不止六姐变了,就连惠贵妃也变了?怎么身边的所有人都变得奇奇怪怪了? 叶君洛给少年敷了药,把脏了的水盆端出去倾倒,洗干净双手,摸出怀里的那张鸳鸯戏水的手绢。 这是从惠贵妃的厢房内找到的手绢。 鸳鸯戏水,落款‘江’字…… 看来,惠贵妃藏有一个不小的秘密。 “离王殿下明日真的要去游湖?”这时,不远处,有两个丫鬟路过,她们端着托盘,一边忙着走路,一边议论起来: “离王殿下跟南宫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娶六小姐?真是上天不开眼……” “现实版的乌鸡飞上枝头……” 叶君洛听着她们的话,捕捉到离王游湖这四个字,心中生出一番他意…… 第三十九章 龙影卫兵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早。 叶君洛吃过早饭,给叶景瑜换过药后,便出府了。 帝都之中处处繁华热闹,行人拥挤、声音纷乱,建筑高大、街道交错,每一幕都在彰显着都城的繁荣昌盛。 在都城东边有一片大大的人工湖,这里水质清澈,杨柳依依;这里春风明媚,风景宜人,是游玩、放松、休闲的大好之地;绿色的湖面上,静静的飘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船只,诗人作诗,千金作画,有情人约会,气氛安静祥和。 湖泊中心,有一只巨大的奢华船只,它由百年楠木打制而成,有三层之高,船舱外制成蜂窝状,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却能将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垂着粉色的珠帘,挂着长长的画卷,船上有许多人。 其中,叶君洛也在。 这只船设有二十几个包间,每一个包间间隔开来,是谈话、闲坐的上好场所。 自然,休闲可以,但隔音就不怎么样。 比如,她在这里坐了两刻钟,隔壁谈话也谈了两刻钟,她一个字不漏的全都听到了: “表哥,真的委屈你了。”女子柔软的嗓音像春日里的黄莺,格外好听,再加上那软绵绵的腔调,不难猜出这是一个美人儿。 “你放心,还有两个月才是你们的婚期,姑妈一定会想办法解除婚约,你贵为皇子,怎么能娶一个傻女为妻呢?” 叶君洛喝茶的动作微顿。 你才傻。 你全家都傻。 “她若不傻,倒也是个可利用的棋子。”隔壁包间,响起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 离王身着一袭藏蓝色的锦袍,盘腿坐在小桌案前,发冠高束,眉宇间尽是矜贵之气;而坐在他对侧的女子则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沁。 南宫沁身子微欠,优雅的执起茶壶,倒了一杯,“说来还得恭喜表哥。” 她捧着精致的白玉小茶杯,双手奉上,笑道:“恭喜离王表哥,得到龙影卫的兵符!” 叶君洛的脑袋猛然刺痛。 嘶—— 龙影卫! 脑中,有某些画面正在飞快的闪烁: “洛儿,那是本王特别想要的东西,你若拿到,我们马上成婚……” “洛儿,你当真拿到手了!” “你这贱人,竟敢与下人勾结,背叛本王,本王绝不会娶一个不清不白的荡妇!” 耳畔,响起的皆是男人的嗓音。 她想起来了! 一个月前,离王哄骗她去偷摄政王的龙影卫兵符,而龙影卫是摄政王亲自培养的一支强大的力量,多年来跟随摄政王南征北战,具有遇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强劲本领。 原来,她偷了摄政王这么重要的东西,怪不得摄政王总会经常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这个名叫凤离羲的男人未免太不要脸了! 欺骗她、哄她,在得到之后又一脚踹开她。 渣男! 这些年来,你骗我的、玩弄我的,欺凌我的,我定会一笔一笔的算回来! 叶君洛冷冷的掷在茶杯,可就在这时,船身不知碰上了何物、猛然撞了一下,巨大的惯性使得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前扑去。 撞翻帘卷,滚进隔壁包厢。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十章 我是天底下最爱你的女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抬起头,就见男人目光冷锐的注视着她,旁边,画着淡妆、满身贵气的南宫沁见到少女,眸光微转了一圈。 “表哥,方才船晃荡了,你没伤到哪里吧?”她挽着男人的臂弯,身子自然而然的贴近,细心的为男人检查着。 她一个表妹,在叶君洛这个‘正妃’面前作出这样的举措,无疑是在给叶君洛下马威。 叶君洛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 “我听说你要来游湖,便跟着来了。” 男人闻言,剑眉拧起,厌恶道:“真是毁了本王今日的好心情。” “沁儿,我们换个地方。”他站起身来,拂袖便走。 “离王殿下!”叶君洛突然箭步扑上去,抱住男人的大腿,急声道,“别走,你别走,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我不该写什么休书,我后悔了,我们成亲吧!” 南宫沁扫了跪趴在地上的少女一眼,眼底滑过讥笑之色。 叶家主官职低微,她不仅是庶女出身,更是一个头脑有病的傻女,这样的人还想嫁给离王?做什么春秋大梦? 凤离羲满目恶色的睨着脚边之人,用力抽手。 叶君洛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急哭道: “我以后再也不顶撞你,乖乖听话,我们别解除婚约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说着,眼眶红了一圈,眼中升腾起雾气。 凤离羲见之,更加厌恶了。 岂是什么人都能嫁给他的? “放手!”他冷声。 “不,我不放,放手你就走了。”叶君洛抬起脑袋,泪眼朦胧的望着男人,深情道,“离王殿下,你对我怎么没有丝毫感情吗?这些年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你遇刺命悬一线时,我去寻找传说中的鬼医,在山上绕了一个多月,双脚都磨烂了,才为你求来救命良药。” “你救水灾失势时,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被打了三十大板,险些丢掉小命。” “还有上次……” 她抱紧男人的大腿,哽咽的诉说着自己的深情。 “为了你,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离王殿下,我是天底下最爱你的女人!” 她卑微的哀求着。 可,男人眼中的厌恶却越来越浓,如果不是无法向父皇交代,他早就想一巴掌捏死叶君洛。 一旁,南宫沁优雅的笑道:“叶小姐,你真有趣,难道天底下所有的付出、都必须得到回报?那大街上随便走来一个乞丐,说上‘喜欢’二字,都能嫁给离王了?” 言外之意,便是所有的付出都是你一厢情愿。 自己犯贱,怪得了谁? “我不一样,我可以为了离王,付出一切。”叶君洛急声道,“他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他叫我捉鸭,我绝不撵鸡,我不仅拿到了龙影卫的兵符,甚至还偷到了摄政王的私印!” 凤离羲猛地一怔。 私印,是身份与权利的最好象征,犹如传国玉玺一样、在天底下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见私印犹如见本人。 其实,在得到龙影卫的兵符后,他并不能掌控龙影卫,龙影卫跟随摄政王太久,已忠心耿耿,如果能够利用摄政王的私印,叫他们易主,收服龙影卫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到这里,他眼底滑过一抹算计之色。 “沁儿,你先回去。” 第四十一章 你是不是想要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南宫沁知晓接下来的内容比较重要,十分懂事的点了点头,福了下身子便出去了。 包间内,顿时只剩二人。 凤离羲伸手,“起来。” 这一刻,他收起了眼中的厌恶,语气温和,那气息平易的模样、就像一个近人的邻家兄长。 叶君洛眼底飞快的滑过一抹讥色。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现实! 她没有利用价值时,一脚将她踹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温柔、耐心,当初,哄骗龙影卫兵符时,他亦是这般。 原主明知这是男人的伪装,也甘愿为了爱,享受着短暂的温柔,哪怕温柔过后是无情的践踏,也无怨无悔。 但她叶君洛可不会惯着这个渣男! 叶君洛飞速压下眸底的冷意,恢复变成深情款款的模样,将自己的小手放进男人的大掌里,“离哥哥,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被外面的传言所影响了对不对?” “你不要听他们乱说,我不傻,我很聪明的!”她一副咧着嘴角、傻笑的二百五模样。 凤离羲眼底滑过一抹恶色,牵着少女坐下来,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方才是本王性情浮躁了,只因近日诸多事物缠身,一时忙过头,这才对你……” “不用解释。”少女捂住男人的嘴,“我知道,我都知道,离哥哥你那么优秀,将来要做皇上,我知道你很忙,我能理解。” 你忙,忙到和别的女人游湖私会。 男人颔首,“洛儿一直这么善解人意。” 他一句难得的夸赞,令叶君洛眉飞色舞,兴奋的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高兴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凤离羲睨着少女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厌恶。 没有脑子,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真不知父皇为何会给他们赐婚,看在她的利用价值上,他暂且忍一忍她。 他安抚了两句后,漫不经心的将话题回正:“洛儿,你刚才说的私印一事……” 叶君洛歪着一颗小脑袋,认真的说道:“就是我上次去摄政王府的时候,我不止在抽屉里看见了兵符,还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玉印。” “那玉印上的图案,跟兵符上的纹路是一样的,我就顺手一起偷了出来。” 凤离羲神色微喜。 他曾听闻,摄政王格外器重手下的龙影卫,不止耗费重金与心血培养,更是为了防止军中生事,更是打造出了独特的验证之法: 只有龙影卫兵符,与摄政王私印的图案完全对上,才能代表摄政王本人,调派龙影卫。 只要得到这私印,得到龙影卫的日子还远吗? 他按捺着心中的迫不及待,语气尽量平稳道:“哦?那府印是什么样的,可否拿给本王瞧瞧?” “当然可以。” 叶君洛乖巧的点头,非常配合的将手伸进怀里,在男人期待、注视的目光下,忽然又把手抽了出来。 “离哥哥,你是不是想要?” 这不是废话? “本王只是看看。” “我听说,这府印的用处特别大,我担心自己拿到假的了;离哥哥,你能不能把龙影卫的兵符拿出来,我对比一下上面的图案。” 第四十二章 这个小贱人竟敢玩弄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离羲没有多想,从怀中取出一只暗褐色的华贵锦盒,一心想要掌控龙影卫的他、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拿到摄政王的私印了。 “洛儿,给。” 叶君洛接过锦盒。 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龙头、麒麟身、狮尾的暗金色虎符,龙眼红的泣血,身上的鳞片雕刻的片片锋锐,狮尾大甩,那昂首的模样蹦射着不容轻易招惹的锐气,鳞片上刻画着的隐秘纹路,就像某种古老神秘的暗号,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这便是龙影卫兵符! 龙影卫,一支由摄政王亲手训练而出,作战经验丰富,连宫中御林军都无法比拟的军队,是连当今皇上都想要得到的力量! 当初,因听信了离王的谗言,她冒死盗窃此物。 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啪—— 一声冷冷的脆响,少女合上了盒盖。 凤离羲耐着性子温柔道:“洛儿,私印呢?怎么不拿出来对比真假?” 叶君洛掂量着锦盒,看向男人,突然问道:“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是怎么做到厚着脸皮占为己有的?” 她画风突变,令男人一时怔住了。 之前,少女深情款款的抱着他,又是哭、又是乞求,卑微的像一条狗,可现在她面色冰冷,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这些年来,叶君洛为了他一直都是痴傻、自作多情,无私付出,她的突出转变反倒令他懵住了。 “你说什么……” “你聋了吗?”叶君洛站起身来,看着男人,一字一句道,“我说,这是摄政王的东西,堂堂离王殿下,竟指使一个女人去偷盗别人的东西,小时候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偷东西是不对的?” “你!” 男人怒得拍桌而起,知晓自己被骗了,扬手就要去抢兵符。 少女却身子一猫、灵巧的避过,从帘子钻了出去。 他追了出去,见少女迈下台阶、跳到甲板上,正好船只靠了岸,少女飞快的跑上岸,一脑袋扎进人群之中。 “来人!”他气得脸都黑了,“追!给本王抓住她!” 这个小贱人竟敢玩弄于他,待他抓住她,定要让她知晓什么是生不如死! 岸上。 天气凉爽,在湖边游玩的人很多,摆摊的商贩也非常多,叶君洛凭借着纤瘦的身形,灵活的穿插在人群之中,很轻易的便将身后的‘跟屁虫’甩掉了。 正要松口气时,却见两个黑衣暗卫驾驶轻功,飞上墙垣,就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捕捉到了她的位置、飞快地朝她抓来。 她心头一紧,立马奔跑。 左桡右拐,各处穿插,然,那两个运用轻功的暗卫没有阻碍的飞在半空,速度快,视野好,无论她跑到哪里都能追上。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抓住的。 她诈骗了离王,若是被离王抓住,不脱层皮都算是轻的。 叶君洛一边奔跑,脑子一边飞速的转动着思绪。 跑到拐角的地方时,她瞧见正好有一辆纯黑色的马车经过,忽然灵光一闪,箭步冲去,一脑袋扎了进去。 进入马车的刹那,一股薄凉的薄荷气息迎面扑来…… 第四十三章 那就卖身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下意识抬头,见那墨袍男人双腿略微岔开的正襟危坐,眼眸轻阖着,冷峻的面庞似精工雕琢般完美,呼吸着那薄凉的气息,瞬时有一种误闯危险领地的错觉。 与此同时,马车外,有数道脚步声逼近,以及男人的说话声: “侄儿见过九皇叔。” 离王已追来。 席影握紧缰绳,拉停了马车,见离王步伐匆匆,身后还带着两名暗卫,明知故问道:“离王殿下寻主子有事?” 凤离羲微默。 他见叶君洛上了摄政王的马车,若她脑子一热将龙影卫兵符还给摄政王,那他之前所作的努力便全白费了。 他按捺着心底的急色,道: “本王本与叶六小姐一同游湖,却因产生了些争执,便追了过来,不知九皇叔可有见到她?” 席影噤声,询问般的目光望向身后马车。 须臾,马车内,想起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 “见到。” “!”叶君洛的身子陡然绷紧,瞪大了一双杏眸警惕的看着男人,盯紧了他那张好看的薄唇,紧张地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 男人扬眸睨了她一眼,懒洋洋的掀唇:“她往街尾方向去了。” “——”紧绷的叶君洛猛地松了一口气。 凤离羲的眉头却蹙紧了。 方才,他分明亲眼看见…… “离王殿下还有事?”席影扬起马鞭,对那挡在路前的男人问道,“莫不是不信主子的话,想要亲自上马车检查一番?” “侄儿不敢!”他立即低头。 当今摄政王是连父皇都忌讳的人,他手中的那支龙影卫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虽然摄政王和他年纪相仿,但那个男人的手腕、魄力,行事作风与那股子狠劲,并非他能够轻易招惹的。 他退至一侧,让出道路。 看着马车从面前驶离,望向马车离去的背影,他眼底沉着冷光。 暗卫急道:“主子,摄政王殿下撒了谎,叶小姐分明就……” 男人一记冷冽的眼神扫去,“连一个女孩都追不上,两个饭桶,本王要你们何用!” - 马车上。 叶君洛见已经安全了,稍作放心,头顶上,男人低沉的嗓音乍响:“你有没有发现,只要有本王在你身边,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叶君洛怔了一下。 从他的话中,下意识往深处想。 她被赶出叶家时,他收留了她;她在长荣宫被惠贵妃欺辱时,他帮了她;今日,她被离王追击时,也是他救了她。 似乎每一次她有需要的时候,他都会在…… 她抿紧嘴角,看向男人那张冷魅的俊脸,“多谢摄政王出手相助。” “嗯,”男人颔首:“那你打算如何谢?” 叶君洛听了这话,又是一怔。 他的意思是想要实际上的好处? 可她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权,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是在故意套她的话? 叶君洛脑中思绪微转,笑道:“摄政王向来是非分明,仁义尽致,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我这又卑微、又贫穷的庶女计较吧?” 她一边自降身份,一边拍他的马屁。 男人睨着她,嗓音寡淡道:“本王从不做无用之功。” 他玩弄政权多年,在刀林剑雨、水深火热之中浮浮沉沉,在他的认知里,天底下没有白来的恩赐,一切想要的东西,都需要拿相应的东西去换。 “叶小姐,你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本王?” 他这是要强行索要? 叶君洛有些哽,“我没钱没艺没利用价值。” “那就卖身。” 第四十四章 我错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顿时哽住,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墨眸,只觉得那双眼睛就像夜空黑洞,令她琢磨不到他的心思,反而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仿佛一切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 不知男人说‘卖身’之意是真是假,反倒是叶君洛脾气一上来,立马四肢一摊,直挺挺的倒在了马车内的地板上。 “那就来吧!”她豪情壮志的语气。 双脚打开,双手挥开,摆出一个‘大’字体型,视死如归的看着男人,“既然摄政王殿下有这方面的癖好,小女子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她在赌。 这个男人从小娇生惯养,就是上天宠爱的天之骄子,像阳光般明媚;而她打小就不招人喜爱,臭名昭著,如同过街老鼠。 跟他扯上关系,损失更大的人是他,到时候她再黏着他不放手,趁势敲诈一笔,看吃到底谁亏! 凤墨冉睨着那躺在脚边的少女,一副耍赖的样子,她这是认定了他不会动手、才这么有恃无恐? 呵! 男人唇角滑过一缕戏谑的弧度,“本王就好叶小姐这口。” 扯开绛紫色的腰带,矜贵的墨袍滑下,男人坚硬的胸膛若隐若现,俯身便压向少女,“既然叶小姐主动邀请,本王便不客气了。” 他来真的?! 叶君洛瞪大双眼,在男人逼近的刹那,终是绷不住的一跃而起,退缩到角落里,“等一下!” “怎么?” 她抓着衣服,男人的认真让她有点小慌,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一样,“我……我觉得我还小,干这种人口买卖的事不太合适……” 男人坐在那里,双腿略微岔开,双手手肘撑在两腿的膝盖上,颀长的身体前倾着缓缓压下,以一种逼仄的气息注视着女子: “在本王的字典里,可没有后悔一说。” 叶君洛心头一紧。 被男人逼到了角落,已经没有地方可躲了。 蜷缩在小小的角落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呼吸着男人身上强势的气息,危险意识涌遍了浑身上下。 扒开帘子就要跑,却被一只大掌揪了回来。 “我错了!”叶君洛吓得扑在地上,抱住男人的大腿,高声呼道,“摄政王殿下,小女子知错了!您是一个高贵、深沉、有深度的男人,您见多识广,小女子却拿肉体来玷污你,实在是大错特错。” 她前后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筹齐五十万两银子,归还给您的!” 刚才是视死如归,现在已经很狗腿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她掏出怀中的锦盒,双手奉上:“摄政王殿下,实不相瞒,我方才被离王追捕,正是因为它;我冒死将它从离王身上偷了出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您着想啊!” 正在赶马车的席影,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兵符是你从主子身上偷的,拿着主子的东西讨好主子,你当主子是傻子? 凤墨冉见到兵符,眸光却陡然沉了。 当初,她为了讨好离王,将龙影卫兵符偷走,如今,她竟不惜违背离王之意,盗来归还? 他盯紧少女明媚的小脸,沉声问道:“你不怕离王杀了你?” 第四十五章 你懂什么,老男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见摄政王看见丢失的兵符、丝毫不感到意外的模样,心底有了意识:这个男人或许从一开始便是知道的吧。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暗中掌控着猎物。 猎物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一切早在猎鹰的掌控之中。 相较于那些明枪暗箭、陷害栽赃的手段,往往这种腹黑深沉、无法捉摸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在男人面前,她不敢撒谎,直言道:“这本来就是您的东西,离王哪来的理由杀我?更何况,我打算与他解除婚约。” 在两人没有任何关联关系的前提之下,离王想动也动不了她。 凤墨冉接过锦盒,粗粝的指腹轻抚着盒身的纹路,看着少女那认真的面孔,“你变了。” 叶君洛失笑一声。 从前,她爱离王爱的死去活来,被利用也心甘情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没有人是一辈子的傻子,走不通的路早该回头,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罢了。”男人收起锦盒,道,“看在这枚兵符的份上,本王便给你指一条明路。” “你想解除与离王的婚约,并非易事。”男人淡声道,“但几日后的太后寿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太后多年来吃斋念佛,她喜欢什么东西,便不用本王多言了罢。” 叶君洛惊讶了一下。 他这是在帮她? 据了解,叶家的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皆已嫁入皇室,她也与离王有婚约,凭借叶云天那小小的官职,能够把那么多女儿嫁进皇室,想必是有点手段。 想要解除婚约恐怕真的不容易…… 如果讨好太后,让太后为她说话,便能事半功倍。 叶君洛心中有了主意,忽然道:“摄政王殿下,你该不会又想索取回报吧?如果你是单身太久了,性激素分泌过旺的话,我可以帮你开点药调理调理内息……” 男人危险的目光陡然射来。 叶君洛立马双手捂嘴,不敢再言,“多谢你载我一程,我先告辞了!” 说完,避免招惹男人,她驾着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 席影这马车还没停稳呢,就看见两条飞毛腿冲下马,三下五除二跑得没影子了,顿时微默:“主子,叶小姐还没及笄,您是不是太心急了……” 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男人嗓音凉凉:“这叫情趣,你懂什么?老男人。” 席影:“……” - 叶君洛下了马车后,决定去一趟城郊外、远近闻名的天灵寺。 其一,躲避离王的追捕;其二,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宴,而太后是个吃斋念佛之人,最喜欢的东西莫过于佛家之物,她正好去天灵寺求取一些圣物,进献给太后,讨好太后。 城郊外,二三里地的群山绵延之间,在一座葱翠山野的半山腰上,坐落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寺庙,这里安静、古老,沉淀着历史的沧桑,凝聚着悠远的佛门智慧,远离尘世喧嚣,是一个修身养性的极佳场所,也是百姓们极其信任的供奉之地。 天灵寺。 抵达时,已是傍晚,上香的百姓们几乎都回了,只有零落的些许人。 一个清扫落叶的小和尚接待了叶君洛,得知其来意后,将其引荐入内。 “阿弥陀佛,女施主。”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叶君洛双手合十,回礼后,虔诚道:“师傅您好,小女子听闻贵寺的宁安师太诚心向善,喜结善缘,并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画术,特想来求佛像一幅。” 老和尚闻言,登时为难。 大家都想要宁安师太的佛像,但宁安师太平日大部分皆在诵经修行,唯有空闲时会提提笔,两三个月难得出一幅佛像。 “女施主,实不相瞒,你此行怕是扑空了,宁安师太前几日刚绘制了一幅佛像,但已经被别的有缘人求走了。” 第四十六章 求来的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对于这个答案,叶君洛并不感到意外。 这名宁安师太是天灵寺极其有名的一位爱佛者,向来不谙世事、不问浮沉,即便闻名四方,也从不会利用这一点去谋利挣钱。 但,既然来了,便务必带些什么回去。 太后也是一位爱佛者,她的眼光必定是毒辣的,如果拿不到宁安师太的画作,她得带些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她微微一笑,对老和尚道:“劳烦师傅了,佛家的东西向来讲究一个‘缘’字,既然我与宁安师太无缘,便去上上香、拜拜佛,万一就求到了这个‘缘’呢。” 老和尚哈哈一笑,觉得这位女施主是个有趣的人。 此时,庭院外,一名贵妇人搀扶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晚儿,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这对母亲正是柳姨娘跟叶家五小姐叶楚秋。 五日前,叶楚秋陷害叶君洛未果,自己服用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强忍之下,导致内息紊乱,身体状况急剧下降…… 柳姨娘为了掩盖此事,不得不以祈福之名,连夜带着叶楚秋来天灵寺小住。 表面祈福,实则养伤。 叶楚秋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手臂上也裹着纱布,不难看出那药性的强劲与霸道。 她勉强的点了点头,与母亲走进庭院时,却意外的看见了那个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少女。 叶君洛! 她竟然在这里! 霎时,叶楚秋的脑中浮现出那些画面,眼中的恨意也越来越冷,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在听到叶君洛与老和尚的谈话内容,听到‘宁安师太画作’时,脑中忽然精光一闪…… 这边。 老和尚领着叶君洛入内上香,叶君洛跪地拜佛时,一个小和尚快步走了过来,在老和尚耳边说了什么,老和尚怔了一下,又意外又错愕。 见少女上完了香,并往功德箱内放置了一张银票,他笑着走上去: “老衲看女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面善之相,佛祖可能是应了女施主的话,当真显灵了。” 叶君洛怔了一下,还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和尚继续道: “之前有一位施主,得到宁安师太的佛像后,却因个人原因,不需要了,将它送回了我寺,老衲见女施主诚心,正好将它转赠给你。” 叶君洛杏眸微睁。 她没听错? 宁安师太一年之出四五副佛像画,这些年来,也不过是区区几十幅,而求取的人数以万计,那么难求的东西,竟因她上了香、拜了佛,就灵验了? 她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真的?”她有点不敢相信。 老和尚笑着点了点头:“女施主,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在天灵寺歇息一晚,待老衲将那佛像擦拭干净,清整过后,明早再给你送过来。” 叶君洛忙双手合十,感激道:“多谢师傅,有劳师傅,多谢!” 得到这画,便不难讨好太后了。 老和尚领着叶君洛去后院的禅房休息,二人前脚刚走,拐角的地方,叶楚秋扶着墙面、缓步走了出来。 她看着叶君洛逐渐走远的背影,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叶君洛,你害我中了药,变成那副凄惨的鬼样子,这一次,我要你付出代价! 第四十七章 离王追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后院禅房,这里清净、安宁,空气中飘荡着宜人的香烛气息,纵使有再浮躁的心、到了这里,也会情不自禁的逐渐归于祥和。 叶君洛辞谢了老和尚,便进了屋。 屋子布置的十分简单,一张床榻、一副桌椅和柜子,点着蜡烛,供桌上放着水果,墙上挂着佛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在这里,不用担心离王的追捕。 叶君洛安下心来,折腾了一天,觉得有些累了,早早地便躺了下来。 夜,宁静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似有什么掠过的声音响起——唰! 叶君洛耳尖一动,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声音……像是有人驾驶轻功、快速飞速。 她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下床,奔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朝外看去,好巧不好的,墙头上,正准备离开的黑衣暗卫听到开窗声,回头看去。 两双眼睛在空气中对上。 一瞬静默。 暗卫喜色,原来在这里! 叶君洛暗惊,这不是离王身边的暗卫吗?她刚才手贱的去开什么窗户? 下一秒,暗卫朝着她这间屋子直奔而来,惊得叶君洛立马关上窗户,从正门跑了出去。 身后,听闻动静声的暗卫快步追来。 糟糕! 暗卫在此,离王想必也在此。 在天灵寺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再加上离王那么厌恶她,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绝不能被抓住。 叶君洛一边听着身后的追逐声,一边飞快的朝前跑去,左拐右绕、到处穿插,不敢掉以轻心,跑得飞快。 当与暗卫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时,她抓住这短暂的机会,闪身钻进一个屋子内。 “谁!” “嘘!” 叶君洛关上门,见一个穿着灰色素衣、戴着布帽的老尼姑正警惕的望着她,忙解释道:“女师傅,我被人追逐至此,恐有灾祸,还望能够在此避灾,小女子感激不尽。” 老尼姑皱了下眉,正欲说些什么时,内室,传来一道祥和的声音: “宁心,你出去看看,是何人胆敢在天灵寺生事。” 叶君洛闻声看去。 内室,一道宽厚的背影盘腿打坐在蒲草团上,瞧不清脸,但老人的那一双耳垂又大又圆,极其富态,她一边敲着木鱼、一边翻着经书,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 名为宁心的老尼姑点了头,“是。” 她打开门、出去了,短短七八秒后,折了回去。 “主子,是离王……” 老人敲木鱼的动作猛然顿住。 两秒后,她侧头望向叶君洛:“到里面来。” 叶君洛道谢之后,快步走了进来,藏在帘子后面,从侧视的角度望向那继续诵经的老人。 老人约摸七十上下,一头花白的头发被佛帽全部裹了起来,穿着干净的素衣,身上气息祥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慈眉善目,像一个平易近人的邻家老婆婆。 她看起来像是寺庙的尼姑。 但,尼姑有侍奉的婢女?尼姑会被称之为‘主子’? 还有,方才她听到‘离王’二字时,似乎顿了一下…… 第四十八章 奇怪的脉象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外头,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正在一间一间禅房的搜索,很快,搜到叶君洛所在的这间。 扣扣—— 叶君洛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将身子往回收了些。 宁心打开门,冷淡的看着门外的人,“这里是宁安师太的禅房,你们深夜搅扰、有何要事?” 叶君洛猛地看向那正在诵经的老尼姑。 原来她就是天灵寺里最有名的宁安师太! 门外的暗卫疑似忌讳宁安师太,低言解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直至脚步声远去,叶君洛这才走了出来,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原来您是宁安师太,晚辈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刚才贸然闯入,是我失礼了。” 宁安师太静静的敲着木鱼,安详的阖着双眼,面容宁静,“举手之劳罢了……咳。” “多谢您方才救了我。” “宁心,送客吧,咳咳……”她闷闷的低咳了几声。 叶君洛见她脸色有些白,这咳嗽不像是感冒、或者呛到,看她那可以压制的模样,好像经常咳嗽一般。 为了表达对她的谢意,提议道:“宁安师太,实不相瞒,我略懂医术,您方才救了我,我想替您诊诊脉,检查一下身体可行?” 宁心顿时警惕的走了过来,“女施主,你该出去了。” “我并无恶意。” “请你离开!”宁心冷下语气。 叶君洛隐约察觉到不对劲,这个宁安师太的身上恐怕藏有秘密,所以宁心才会那么警惕,再加上离王也忌讳于她…… 宁安师太闷咳了好几声,稳住气息后,缓缓睁开双眼,“既然你要报恩,便替贫尼看看吧。” 她合上佛经,取下左手上的三圈佛珠,伸出手来。 叶君洛盘腿坐在蒲草团上,微微俯身托着宁安师太的手,却发现她手上嫩滑,哪怕上了年纪有了褶子,肌肤却有着与她这个年龄所不相符的弹性。 就好像是……长期保养。 当尼姑日日吃斋念佛,日子节俭朴素,有精力去保养肌肤? 叶君洛一边诊脉,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宁安师太。 这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穿着朴素,身上的气息格外安宁,那双浑浊的眼睛波澜不惊,就像早已看穿了世间万物,经历过沧桑变迁,最后,归于平静。 “女施主,你可诊好了?”宁心站在一旁,一瞬不动的盯着叶君洛。 叶君洛心思微收,认真诊脉。 片刻下来,竟发现宁安师太的脉象十分奇怪。 一会儿有,一会儿无;有脉象时,脉动平稳有力,十分健康;无脉象时,竟跟尸体一样毫无动静,诡异得很。 叶君洛从未见过这种脉象,不由得坐正了身体,再度认真的诊去。 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似健康长寿,又似垂危濒死…… 她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有劳女施主了。”宁安师太突然收回手,“我帮了你,你医了我,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了结了,女施主,请离开吧。” 叶君洛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作为一名大夫,她对未知的领域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宁安师太,请您相信我!”她马上取出怀里的医书,翻看起来。 宁安师太看见医书,猛然震住,沉声问道:“敢问女施主是谁家的姑娘?” 第四十九章 谁给你的胆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家,叶君……找到了!” 叶君洛眸光顿亮,在这本名为《天地玄黄》的医书上,寻找到了类似的病症,叫做——绝冥症。 此症状者,脉象时而有、时而无,时而似死人般诡异,时而又似活人般康健;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正在加速耗费生命,加快死亡。 上面还标记的有相应的解法。 果然,中华西医博大精深,古人智慧无穷,身在古代,还是要用古代的法子。 她小手一翻,从天地镯中取出两瓶药性相似的西药,“宁安师太,你且先服用这两种药,一次三日,一次各两粒,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送药来。” 解法需要草药,她得回帝都一一配制。 宁心警惕:“多谢女施主的一番好意,请你放下,便离开吧。” 叶君洛知晓这主仆二人身上藏有秘密,也不强求什么,收起医书,道:“宁安师太,这种症状一时之间不会要您的命,却能双倍加快死亡,您现在看似七十岁,实际上……恐怕只有五六十吧?” 宁心双眼猛地瞪大: “你……” 怎知…… 叶君洛微微一笑,把药放在小供桌上,“您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信我,药我留在这里,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看您,您救了我,我会治好您,至于您领不领情,那是您的事,我问心无愧。” 留下药后,双手合十辞别离开。 宁心看着少女的背影远去,关上门后,疾步奔走到宁安师太身边,神色急促:“主子,您的病无药可医,任何大夫都治不了,也查不出病因,可她怎么会……” 宁安师太淡然的坐在那里,目光平静的看着桌上的两只药瓶,声音淡淡: “方才,你可有看清她手里的那本书?” “书?” “《天地玄黄》。” 宁心瞳孔猛缩,“天地玄黄?!这怎么可能?十五年前不是已经……” “繁衍生息,人类传承,血脉绵延。”宁安师太翻开佛经,目光深的通过书、似乎看向遥远的岁月沉浮,声音更是苍老: “她虽死了,但属于她的荣耀、她的东西、她的仇恨,她的女儿都会帮她夺回去。” - 自离王搜寻无果后,便没了动静,后半夜安宁度过。 翌日,清晨。 叶君洛在陌生的地方,担心离王追来,不敢睡得太死,早早地便醒了过来,起身不久,昨日的那个老和尚便来了。 “女施主起得真早。”他笑呵呵的行了一礼。 叶君洛双手合十,回以一礼。 老和尚问候了几句后,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出一幅长长的画卷;画卷是卷起来的,由一根银色的带子系了起来,两柄是由百年樟木打造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樟气息。 他双手捧上,笑道:“女施主,这便是宁安师太亲手所作的佛像了,有缘人请好生收着吧,愿其能够庇佑你一生平安。” “多谢师傅!” 叶君洛弯着腰,恭敬虔诚的双手接过。 画卷入手,沉甸甸的,手感极佳,不难看出其珍贵所在。 再次道谢后,叶君洛下了山,准备回都城,却不料刚到山脚下,就被某个男人逮住了。 “谁给你的胆子独自下山的?” 第五十章 叶君洛,你还是太嫩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浑身一僵,抬头便见数米开外,男人似笑非笑的走向她。 头皮一麻,拔腿就跑。 凤离羲追了她一天一夜,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睨视少女撒蹄子狂奔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跑,本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叶君洛自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天灵寺位于城郊,行人较少,若是被抓住,她指定逃不了,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都城跑去。 头也不回,片刻不停,刻不容缓,半个时辰的路程,她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奔进了都城,看着城内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弯着腰,撑着膝盖,垂下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累死她了! 跑进帝都了,离王即便再看她不顺眼,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吧。 她喘着气,忽然从两腿的缝隙间,看见城门之外、一道倒着的矜贵身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她走来。 他这么快? 这人是鬼吧! 叶君洛直起身来,赶紧跑。 东窜西窜,东躲西藏,她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周围行人稀少、较为安静,两侧都是矮小的小巷子,环视了一圈四周,见男人没有追来,松了口气。 “这就跑不动了?” 头顶上,男人的嗓音冷不丁的乍响。 叶君洛一抬头,就见男人悠然的立在墙垣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俯视的目光就像是一只锐利的鹰,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站那么高,就不怕摔下来吗?”叶君洛忽然问。 凤离羲怔了一下。 叶君洛实在跑不动了,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道:“我一没偷你东西,二没冒犯你,你这么追着我好像不太合适吧?” 凤离羲皱眉。 正要张嘴时,叶君洛道:“那龙影卫兵符并不是你的东西,你脸皮那么厚?” “……” 男人的目光陡然沉下,格外的冷凉。 他从墙头一跃而下,大步走向少女,“到了本王手里的东西,便是本王的东西,你胆敢盗窃此物。玩弄本王,该当何罪!” 猛然扬手扼住她的脖子。 叶君洛只觉得窒息,喘不上气,被迫仰起头,看向男人冰冷的面庞。 活了上下两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抢别人的东西,还抢的那么理所应当。 她用力的喘气:“我……已经还给……摄政王了……” “你!”男人的目光再度冷冽,那骇人的模样几乎要吃了叶君洛一般。 “你若杀了我,他不难猜出……你就是幕后……指使真凶……” 凤离羲睨着少女那因窒息而涨红的小脸,心中本早已有杀意,但转瞬回想昨日,摄政王帮叶君洛掩饰一事…… 他眸光微转,忽然冷笑道:“你以为摄政王帮了你一两次,便是在救你?” 叶君洛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大掌,用力的掰着他、想要呼吸。 “那个男人天性便似野兽般凶残,嗜血,杀伐果断,得罪他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是女人;你盗窃了龙影卫兵符,他不杀你,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猎物死的太快,太过无趣罢了。” “你却指望他来救你?” “叶君洛,你还是太嫩了。” 第五十一章 闭门思过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已经窒息难受的叶君洛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听着男人那冷冽的嗓音,紧紧的咬着牙关: “那……又如何……” “得罪摄政王,你的死期不远了,而想要活下去,便只有抱着本王的大腿。”凤离羲睥睨着她,冷声道,“本王给你机会,将那兵符偷回来,饶你不死。” 叶君洛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没有之一。 盗取兵符,才是他的目的吧! 到时,她既得罪了摄政王,又会被他一脚踹开,傻子才会去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好……”她垂下目光,“我去偷……” 凤离羲见她配合,掌中的力度稍微轻了些,然,叶君洛却抓住了这个机会,歪着脖子朝外猛磕而去,张嘴咬住男人虎口。 “唔!”男人痛得闷哼出声,不由得松了手。 得到自由之后的叶君洛拔腿就跑。 凤离羲看着被咬出血的虎口,鲜血的红色倒映入他的眼底,眸底一片猩红,锁住少女跑远的背影,怒着怒着,竟笑了出声。 “呵!” 这还是有史以来,叶君洛第一次反抗他。 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狂妄、大胆,次次挑衅他的底线。 有趣。 真是有趣! - 叶府。 叶君洛飞速跑回叶府,一脑袋朝着宁枫院扎去,却在半路被叫住。 “站住。” 梅姨娘正在修剪花枝,睨见少女的身影,将剪子放进下人手中,一边擦拭着白嫩的手指,一边优雅的走了过去。 “六小姐还未出阁,便彻夜未归,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她上下打量着少女。 叶君洛摇头,“我不怕啊,反正我又不嫁给离王。” 梅姨娘愣了一下,好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整个凤临国,谁不知道叶家六小姐爱离王爱的死去如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出生又入死。 叶君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提步就要走。 梅姨娘的眉头蹙了起来,“等等。” 最近六小姐的变化很大,不止胆子变大了,行为变了,还敢与老爷抗衡了,她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待她。 梅姨娘缓步走上前去,微笑道:“六小姐,还有两个月便是你与离王的婚期了,在这个关头,你却夜不归宿,也不知去了何处,干了什么事, 离王若是知晓,还以为我们叶家的千金小姐没学过规矩,连洁身自好都不懂。” 看似关心的一番话,实则暗指叶君洛不自重不爱,更是指责她昨晚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君洛暗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梅姨娘:“梅姨娘,我想做什么、该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梅姨娘闻声,微怒。 她是叶府的当家主母,替老爷打理叶家、管着府中上上下下,是她的职权,何时轮到这丫头来质疑她的权威? “既然你称我一声姨娘,我便是六小姐的半个母亲,你的错过、就是我没有教好你,即日起,你闭门思过半个月。” 叶君洛驻足。 妾室惩罚嫡女? 若不是母亲去得早,何时轮得到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她面前狐假虎威? 她冷嗤一声,看都不看梅姨娘一眼,提步走了。 梅姨娘见自己被彻底无视了,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脸面有些挂不住,黑乎乎的很是难看,上去便抓住少女的手。 “站住!” 少女被拽的回过身去,忽然笑的张开嘴,两排血淋淋的牙齿露出来。 “啊!” 梅姨娘吓得跌坐在地,“血,血……你……” 叶君洛之前咬了离王,嘴里有血,笑起来的样子像一个恶魔,诡异的嘴角弯弯: “梅姨娘,刚才有个人在我耳边聒噪,我觉得很吵,就把他活生生的咬死了哦~你猜,我这尖尖的虎牙,能不能咬破你的血管……” “啊!!” 梅姨娘吓得失声尖叫,什么都不敢再说了,落荒而逃。 第五十二章 就这点胆子,还来欺负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下人们惊恐的看着那一袭白衣、却满口是血的少女,少女咧嘴笑着,两颗尖尖的虎牙上沾着血,在阳光下折射出寒芒,就像两把锋利的刀尖。 少女忽然抬眸望来。 “啊!!” 大伙儿吓得你奔我走、纷纷而逃。 叶君洛抬手,手背抹了一下嘴上的血迹,就这么点胆子,还来欺负她? 呵! 回到宁枫院。 “见过六小姐。”婢女青儿正搀扶着叶景瑜走出来,叶景瑜见到少女,眼眸顿亮,“六姐,你回来了!” 他高兴的就要走,却扯到背后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叶君洛快步跑上去,从青儿的手中扶住少年。 “六姐,你昨天去哪了?你没回家吗?”少年担心的问。 “有点私事。” 实际上是去逃命了。 叶君洛给他把了下脉,少年脉象平稳,虽然挨了这一鞭子,但他平日活泼爱动,私下锻炼,体质和底子都很好,别人需要养半个月的伤,他五六日就养的差不多了。 她扶着他去庭院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什么私事?有危险吗?你吃饭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很重要的事吗?”少年不停的问。 叶君洛:“看路。” “六姐你去做什么了?你牙齿怎么红了?你背着我偷偷吃什么了?你遇到危险了吗?”少年关心的问个不停。 就像一只小蜜蜂,飞在叶君洛的耳边。 嗡嗡嗡,嗡嗡嗡—— 叶君洛是打不得、骂不得,被少年折腾的举起手来,投降般无奈的笑道:“其实我去天灵寺了。” 在景瑜面前,她根本不用设防,直言道: “再过几日是太后的生辰寿宴,我去天灵寺求了一幅佛像,献给太后,希望太后能喜欢。” 她小心的取出那卷画轴。 叶景瑜眼睛一尖,“这是宁安师太作的画?!” “对。” 他忙用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轻抚着画纸卷轴;他早听闻天灵寺的宁安师太,却从未见过真正的话,六姐真厉害,竟能从数万人的竞争之中、求到一幅。 “太后一定会喜欢的!” 叶君洛道:“她拿了我的画,便得答应我的请求,我与离王取消婚约指日可待。” 叶景瑜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六姐,你、你说什么?” 她不是最爱离王殿下的吗? “以后,我可不是什么准离王妃了,我是只属于景瑜的六姐,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足够的权势,只能跟景瑜你相依为命了。”叶君洛抱住少年的脖子,故作委屈兮兮的扁起嘴巴、撒了个娇。 叶景瑜握紧六姐的手,稚嫩的小脸格外认真的板着,“六姐,你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委屈你半分的!” 小小的肩膀,撑起大大的担当。 叶君洛笑道:“当务之急是先养好伤,来,我扶你走一走,运动运动,促进血液循环。” “嗯!” 姐弟二人在庭院内慢悠悠的逛着,聊聊天,晒晒太阳,轻松惬意。 下午时分,一名小厮端着托盘走来,“少爷,您这个月的月银分配好了,请您清点。” 托盘上,摆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元宝,少说也有一百两。 在古代,十两银子就足够一户普通人年、一年的开销,而叶景瑜一个月便有一百两的零用额度,不难看出叶云天对他的重视与疼爱。 叶君洛看过来,“那我的月银呢?” 小厮指向托盘……的角落。 十只银元宝的边上,还放着孤零零的二两碎银…… 第五十三章 骂她娘的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看见自己的月银,忽然笑了。 按照府中嫡庶尊卑的规矩,嫡系的月银是最多的,可她只有二两,一个月被私吞那么多,这十五年来,叶家不仅霸占了她娘的遗产,还欺占她应有的部分。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青儿,”她冷下脸,“你即刻去一趟库房,告诉管家,将我娘十五年前嫁进叶家时、那份陪嫁清单找出来。” 青儿怔了一下,分发月银的小厮也愣住了。 六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六姐?”叶景瑜拉着叶君洛的衣袖,有些担心的摇了摇,“怎么了?” “没事。” 只是该让某些人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的。 有九少爷在此,下人们即便看不起六小姐,但看在九少爷与六小姐关系好的份上,便去执行留六小姐的命令。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梅姨娘处。 雅苑中。 “找十五年前的陪嫁清单?”梅姨娘捻起糕点的动作微顿,尾指抬了抬,侍奉的婢女起身退下。 旁座,无论穿着打扮、都格外精致富贵的叶清晚不由得凑近母亲,低声问:“娘,叶君洛上次说叶家是她做主,她该不会真的想夺权吧?” 梅姨娘的目光陡然冷下。 不可能! 她掌管叶家的时候,叶君洛还只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娃,小小玩意竟做着异想天开的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想起在花园时,她被叶君洛满嘴是血的模样吓到的事,脸色有些绷: “沈思源已死,沈家商业破败、大势已去,离王殿下又不喜叶君洛,如今的她不过是光杆司令一枚,哪来的胆子在我面前叫嚣?” 她抓起手帕,站起身来。 她倒要去看看,那个小贱人能玩出什么名堂。 宁枫院。 梅姨娘和叶清晚进入庭院,遥遥便见两扇门大开的屋子里,管家和七八个小厮低头哈腰,叶君洛坐在主位,一条腿支棱起来踩踏在椅子上,那模样像极了女流氓。 “见过梅夫人!” 管家见到来人,其他下人也纷纷行礼。 叶君洛抬眸睨去,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梅姨娘假笑着走进来,“听闻六小姐正在清账?” 一旁,弯腰低头的管家脸上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六小姐这哪是清账,分明就是要…… “你来的正好。”叶君洛伸展开腿,搭在前面的小桌案上,舒服的双腿交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叶清晚见了这一幕,忙急声道:“六妹,快将脚放下来,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怎可作出这地痞般的动作?若是叫别人瞧见,还以为你有娘生、没娘教呢。” 叶君洛的目光陡然冷了下去。 看着叶清晚那浅笑、温柔的模样,就像一位关心妹妹的好姐姐,实际上却在咒骂她的母亲。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在嫡系面前,梅姨娘和四姐却不屈膝行礼,看来,梅姨娘也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人。” “你!” 叶清晚顿时恼了。 她只骂叶君洛的娘,叶君洛却骂她娘的娘。 梅姨娘见识过叶君洛的牙尖嘴利,倒也不恼,微笑道:“六小姐,逝者如斯,活着的人却要继续活下去,又何必抓着过往不放?” 即便叶君洛的母亲沈氏是嫡妻,那又如何?她能享受到这一切吗? 一个死人罢了。 “你说得对,活着的人确实要往前看。”叶君洛优雅的夹起一张薄薄的宣纸,放在桌案上,缓缓推到梅姨娘面前。 “所以,还请梅姨娘先帮我把这笔账结了。” 第五十四章 叶家的财产是她叶君洛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宣纸上,笔墨未干。 梅姨娘看见上面的内容,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几秒种后,化作无限的讥嘲与讽笑,犹如看见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 她指着桌上之物,“六小姐,你究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敢写出这种东西,做什么春秋大梦? 叶清晚扫了一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君洛莫非是傻了? 母女二人好笑不已。 叶君洛不急不缓的夹起宣纸,冷淡的望着二人,语气更是冷淡:“当年,我母亲嫁进叶家时,带着二十万两白银,两箱珠宝,上好绸缎二十匹,商铺五家,南海夜明珠六颗……” 十五年前,沈家首富一方,是帝都鼎鼎有名的富商。 母亲作为沈家唯一的女儿,她的嫁妆更是堪比公主出嫁。 “十五年过去了,我娘带来的这些东西被挥霍的挥霍、损坏的损坏,我按照每年百分之三的通货膨胀率,将所有的东西折现,共约八十九万余两,抹去零头,去八十万两整。” “告诉叶云天,这笔钱务必三个月之内还给我。” 梅姨娘和叶清晚听完,几乎快要笑死了。 她活了三四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像父亲讨债的,傻女就是傻女,即便叶君洛变了性子,脑子还是同样不好使。 下人们也憋不住笑,看向六小姐的眼神犹如看智障。 梅姨娘笑了好大一会儿,闷咳两声收敛笑容,嗓音愉悦道:“六小姐,老爷若是知晓你做出这样的事,会很伤心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孩子跟父母讨债的?” 她直指叶君洛不孝。 可叶君洛孝顺叶云天这玩意干什么? 这玩意生了她,却像畜生一样对待她,一边拿着她娘的巨额遗产,包养小三,作福作威;一边打她、骂她、虐待她。 这玩意儿配当她爹? 她冷笑道:“叶云天能有今日,完全拜我娘所赐?他借着我娘的势、威风了那么久,也该还给我了。” 这些小妾沾了她娘的光,还在她面前炫耀,怎么想的? “今日,我且将话放在这里了,三个月后,我要见到现银,否然的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哟哟哟,六小姐息怒,息怒啊!”梅姨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好像怕极了,“我一定会尽快将此时转告给老爷的。” 叶清晚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惶恐道:“六妹,你别生气,我也觉得爹爹太委屈你了,凭借你的身份,你应该当叶家的家主的。” 下人们听出了这些话内的嘲讽之意,笑意实在憋不住的从嘴角喷出。 苍天! 六小姐究竟哪来的自信,竟敢与梅夫人和老爷叫嚣? 离王殿下不喜欢她,沈家与叶家断绝了往来,六小姐孤身一人、没有后盾,没有母族支撑,就不怕梅夫人一根手指头捏死她? 笑死他们了。 叶君洛冷眼扫视着这群人。 这府中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每一座屋子,都是她娘的心血,看着这群作福作威的人,她便觉得恶心。 看不起她?没关系,她会让这些人知道:叶家、她不要,但叶家的财产、一定是她叶君洛的! 第五十五章 叶君洛没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接下来这两天,无事发生。 叶君洛闲暇无事,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叶景瑜,叶景瑜的伤飞速转好;第二天傍晚,柳姨娘与叶楚秋从天灵寺归来,至此,叶君洛才知道叶楚秋借着祈福之名,去天灵寺养伤去了。 不过,只要叶楚秋不招惹她,她便不关心这些事。 第三天,乃是太后寿宴。 太后六十大寿,皇上高兴之下,大赦天下,欢庆三日,减免一个月的赋税,举国上下百姓们普天同庆。 傍晚,叶云天带着三个女儿入宫赴宴。 叶楚秋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襦裙,画着精致的淡妆,眼角点着一颗泪痣,那腰肢款款的模样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柔软温和。 叶清晚则是张扬而奔放的,浑身上下点缀着昂贵的首饰,显足了尊贵的身份。 再看叶君洛,她则比较寒酸了,一袭素衣,一根发簪,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装饰物,与两个姐姐走在一起,那寒碜的模样连丫鬟都不如。 夜晚的宫廷,金碧辉煌,烛火通明,宾客们陆续前往,每一位皆是身份显赫之人,这是寿宴,更是一场无形的攀比。 官员们互相交好、欢谈,贵妇人攀比家世,千金们之间更是比身份、比关系、比容貌,像极了一朵朵争奇斗艳的鲜花。 宫廷,人来人往,热闹纷杂。 叶君洛不喜欢这种嘈杂纷乱的环境,又不得不参加,全程低着头,默默地走,存在感极低。 叶云天与别的官员打招呼去了,叶清晚与叶楚秋也与各自的好友走在一起,谈笑风生。 “南宫小姐。”叶楚秋柔笑着与另一位矜贵千金打招呼。 南宫沁停下步伐,她身边的几位千金也看了过来。 “叶君洛没来?”南宫沁扫了一眼,问道。 叶楚秋侧头,望向站在丫鬟们后面,那个角落里低着头的素衣身影,唇角滑过一抹讥笑,柔声道:“六妹,还不快过来向南宫小姐行礼。” 最后面,被点名的叶君洛思绪微收,抬头望去。 南宫沁无疑是诸多千金中,身份最尊贵的那一位。 南宫家族是帝都发展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家族男性世代都是朝廷重官,女性不是后宫之主,便是皇妃王妃,年轻的南宫沁自然是如明珠般骄傲的存在。 叶君洛只是睨了一眼,“有事?” 南宫沁身边的紫衣千金闻言,不悦的蹙眉,怎么跟南宫小姐说话的? 小小的叶家,岂能跟帝都百年的南宫大家相比? 她故意出言嘲讽道:“叶小姐,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你怎么一袭素衣素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奔丧的。” 叶君洛冷淡道:“哦,你难道不知道太后信佛,素来节俭,你打扮的这么奢侈,莫非是想在太后面前炫富?” “你!”紫衣千金登时哽住,没想到叶君洛竟会这般口齿灵巧。 南宫沁不由得多看了叶君洛一眼。 那日,她与离王表哥游湖时,叶君洛突然闯入,与离王表哥谈了几句后,后来离王表哥就跟要吃人一般怒气冲冲。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表哥竟生那么大的气? 不过,她也没有去深究,表哥厌恶叶君洛是不争的事实,叶君洛惹恼表哥,只会加快被废弃的进展罢了。 “走吧。”她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宫廷内走去。 叶君洛懒得多言,准备朝内走的时候,却不知从哪飞来了一个东西,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 “唔!” 第五十六章 我知道幸福来得太突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惯性作用下,叶君洛朝前趔趄四五步,险些扑倒在地,后脑勺受到重击,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待缓过来,几名富家公子欢快地走过来。 “打到谁了打到谁了。” “快看看,快……” “参见萧世子,张少爷,陆少爷,王少爷。” 叶君洛捂着剧痛无比的后脑勺,强忍着痛意抬头看去,见所有人都屈膝行礼,叶清晚与叶楚秋也乖乖的跪了下去。 十几步开外,四个少年在下人太监的拥戴之下,嬉笑打闹着走来。 其中,为首的少年最为显目。 他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锦衣玉袍,那张脸乃是言语无法形容的俊美;有几分还未长开的稚嫩,又有几分初步成熟、裹挟着青涩的贵气,眉间有些少年意气风发的张扬。 腰间配挂着一块上品玉珏,彰显着他华贵的身份。 几人走来。 张少爷一眼就看见了叶君洛,以及掉在叶君洛脚边的那个沙包,当即指道:“好大的胆子,你是哪个府上的婢女,见到我们竟然不行礼?” 叶君洛扫了几人一眼,脑中涌出相关的记忆。 为首的这个锦袍男人乃是荣亲王之子,当今皇上的亲哥哥的独子——凤梓萧,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皇上皇后是他的舅舅、舅母,太后是他的祖母,真正的皇亲国戚。 而旁边的这几个少年,不过是些官宦世家的少爷,仗着与萧世子交好,便狐假虎威、颐指气使罢了。 “长得倒是挺俊。”陆少爷摸着下巴,讨好般的对着那锦袍少年笑道,“世子,您这手气真不错,那随便一扔,都是咱四人之中最翘楚的。” 不难看出,几人扔沙包砸人,是在玩一种游戏。 王少爷抬起下巴,用鼻孔对叶君洛道:“你这婢女好福气,被我们萧世子看上了,还不快过来示好?” 叶君洛冷眼睨视。 根据记忆,这群人整日混在一起,不务正业,吃喝玩乐,而调戏女人是他们最大的爱好,即便在太后的寿宴上,他们仗着萧世子的身份与威风,也照样嚣张。 凤梓萧双手环胸,颇为满意的微眯着眼、打量着女子的小脸,痞痞的吹了个口哨: “我知道幸福来得太突然,但也没必要兴奋到忘记反应吧?” 跪地行礼的叶楚秋眼底忽然滑过一抹坏意。 只要叶君洛敢过去,就能制造出叶君洛勾引萧世子的流言,到时候,离王指定要休弃她! 这般想着,她压低声音,半奉劝半威胁道:“六妹,萧世子是太后最宠爱的孩子,就连皇上都格外纵容他,你千万不要得罪他,不然会掉脑袋的。” 叶君洛扫了眼扔在脚底下的沙包,忽然弯腰拾起。 叶楚秋瞧见,眼底精光一闪。 快到萧世子的身边去吧! 快过去! 只要你过去了,你身为离王未婚妻,便勾引萧世子的罪名便能坐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纵是跳进黄河也休想洗清。 叶楚秋正酝酿着腹中的二两小九九,几个少爷也嬉笑的等待着,叶君洛掂了掂手里的沙包,忽然冷笑一声,反手扔进池塘。 噗通—— 水花四溅,顿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第五十七章 我没看上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 凤梓萧看向池塘里四溅的水花,再看向女子那不屑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十八年来的尊严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你竟敢仍萧世子的沙包?”王少爷怒了,“你知道咱们萧世子是谁吗!谁给你的狗胆!” 张少爷和陆少爷也愤怒的指责,仿佛遭到挑衅的人是他们一样。 叶楚秋也怔住了,俨然没想到叶君洛会这样做。 叶君洛睨视那三个狐假虎威的少年。 一个二个,若是比身份、比家世,未必能赶上叶家,却仗着他人的权势、耀武扬威,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怎么? 这些人都这么喜欢吹嘘的? 承认自己的弱小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讥笑一声,睨视凤梓萧:“抱歉,你看上我了,但我没看上你。” 说完,拍干净掌心的灰,绕过那一堆还跪在地上行礼的人,头也不回的走进宫内,徒留原地一群惊呆了的人。 凤梓萧脸色黑沉,格外难看。 从小到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走到何处,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算是犯了错、父母都纵容他,这个女人竟敢挑衅他。 很好! 他记住她了! - 今晚的宫宴布置在长寿宫,太后六十岁大寿,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准备,寿宴的每一个场地、每一道菜式、每一个节目表演,都经过无数遍彩排和检查,呈现出的效果皆是一等一的好。 长寿宫中,宾客们齐聚。 大臣们携带着各自的家眷,谈笑风生,贵妇人畅谈,年轻的公子小姐们也展示着各自的为魅力,各处皆是一排热闹景象。 叶君洛进来后,寻了一处角落位置,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听着那些虚伪的交谈: “恭喜杨大人荣升正四品,杨大人这样的实力,定当是前途无量,一路高升,平步青云……” “于夫人,半月未见,你这容貌倒是越发的娇美,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保养,可否告知一二?” “卫大人来了……” 约摸两刻钟后,宾客们逐渐来齐,临近正点,正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呼声: “皇上驾到,摄政王殿下驾到——” 所有人神色一凛,纷纷收起了嘴边的话,齐齐下跪行礼。 叶君洛伏低身子,整个宫殿安静的只剩呼吸声,以及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抬起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睨去。 红毯一路从主位铺到了宫门外,红毯之上,几道矜贵的身影映入眼帘。 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上,穿着简单的素装、戴着佛珠的太后,以及那个身着一袭墨袍,周身气息内敛深沉的摄政王。 三人举肩并行。 太后走在中间,皇上与摄政王一左一右,而皇后与诸多宠妃只能走在后面,从这一看似寻常的画面中,不难看出摄政王的身份不寻常。 叶君洛正想着,一双深邃的目光忽然与她对视上。 偌大的宫殿,近三百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男人却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位置,那双锐利的眼眸像极了鹰、锁定猎物般。 叶君洛心头一紧,立马低下头,与众人一起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娘娘千岁,摄政王殿下千岁!” 第五十八章 原来她就是那个傻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上扶着太后,行至最高的主位上落座,而后才振臂高呼:“平身!” 众人谢恩后,陆续起身,在各自的位置坐下。 皇上笑看着众人,笑道:“今日是太后六十大寿,众爱卿齐聚,为太后祝寿,朕心甚悦;如今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健康长寿,朕心更悦。” 一位大臣站出身来,拱手道:“凤临国行至今日,这一切都是皇上仁慈仁德,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将我等带向太平盛世。” 众人拱手,齐呼:“太后仁德,皇上仁德!” 嘹亮的呼声直冲天际,响彻在长寿宫的上方,一直回响,久久不散。 叶君洛看着这一幕,脑中忽然迸出一个词汇:大型传销现场。 在古代,人生下来便被灌输忠义的思想,奴性与忠诚镌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以皇上为天、是他们的本性。 接下来,皇上又说了许多公式化的话。 大约一刻钟后,太后笑说道:“哀家过寿,本欲简单行事,但皇帝定要大办,哀家也拗不过,大家就像一个平常的聚会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开心就好,不必拘束。” 太后是个六十岁的老人,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手上也握着一串,穿着简单,打扮朴素,笑起来时脸上有皱纹,看起来十分温和,就像一个极好说话的邻家老奶奶。 众人齐声谢恩。 伴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宴会开始,歌舞齐上。 在愉快的歌舞之中,开始了第一项流程:献礼。 太监握着一本册子,立在御前,高声呼念道:“左相大人送南海玉如意一柄!” 念完,底下响起一片唏嘘声,不少人小声议论起来:这玉如意本就采用上好的整玉雕琢而成,雕刻过程一旦失手,整块玉都要废弃,更何况还是珍稀的南海玉,左相大人出手真大方。 左相听着那些议论,颇为骄傲的扬起下巴,接受众人的眼神洗礼。 “威武大将军送固气丹一颗!” 念完,又是一阵小声议论:练武之人最注重的便是养身体,调内息,服下这固气单,可稳固气息,润养肺腑,延年益寿,也是一个有钱难求的好东西。 “陆大人送……” 太监继续念着,底下的议论声不止。 叶君洛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吃着桌上的糕点。 上座位置内,凤梓萧正在跟一个宫女打闹,闹着闹着,忽然瞥见了叶君洛,脸色一黑,望去:“她是谁?” 她不是婢女吗? 怎么有资格落座? 宫女看过去,辨认了会儿,回道:“萧世子,那位似乎是叶家的六小姐,叶君洛。” 凤梓萧挑眉,“原来她就是那个跟离王有婚约的傻子?” 他堂堂荣亲府的世子,却被一个傻女当众打脸,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眼底坏意滑过,忽然起身,扬声道:“祖母,儿臣也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话落,击掌。 两声落下,一名太监捧着一只褐色的锦盒、弯着腰走上前去,双膝跪地,高高举起手中之物奉上。 锦盒之中,躺着一块黑色的砚台。 他道:“此砚出自王羲老先生之手,采用极品的纤墨打造而成,书写流畅,留置三十年而墨迹不散,祖母,您喜欢抄写佛经,儿臣觉得它非常适合您。” 众人皆惊。 这是由王羲老先生亲手制作的砚! 王羲老先生乃是凤临国最出色的书法家,他平日书写的笔墨皆是秘制而成,一般人求都求不到,别看这只是一块小小的砚台,再多的金银都买不到。 太后亲手接过锦盒,仔细的抚摸。 太监念了几十个昂贵的礼物,太后皆是一笑而过,却唯独对这块砚台起了珍惜之心。 “萧儿,好孩子,有心了。”她轻轻的抚着砚台,那仔细的模样,不难看出她眼中的满意与喜欢。 凤梓萧勾唇一笑,眼角余光忽然瞥向某个白色的身影,开口道: “祖母,方才进宫时,儿臣与叶家六小姐碰面了,她说她特地为您准备了一首祝寿诗,要送给您。” 第五十九章 故意针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正在吃糕的叶君洛一脸懵逼的抬起头,就见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她,特别是那个穿着藏蓝色锦袍的少年,双手环胸,下巴微扬,眼底装着满满的坏意。 她这是躺着也中枪。 她确实准备了礼物,却不是什么祝寿词,萧世子分明是看中了原主是个‘傻子’,不懂作诗,故意当众提起作诗的事,实则想要看她的笑话。 她若拒绝,便是藐视太后。 她若应下,却作不出好诗,更是蔑视太后。 无论进退,皆是一项大罪。 她不过是扔了他的沙包,他便如此斤斤计较、恶意报复,真不愧是个打小就被父母宠坏的少年。 整个宫殿,近三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叶君洛,那些眼神有打趣的、有看戏的、有鄙夷的,纷纷都想要看笑话。 谁不知道叶家六小姐是个傻子? 让一个傻子作诗,就跟蚂蚁撼大象一样搞笑。 叶楚秋见叶君洛不语,认为她是骑虎难下,便勾唇,故意大声道:“六妹,你为了太后娘娘的寿宴做足了准备,真是有心了,太后娘娘听了你的诗,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后笑意吟吟的看过来,有些期待。 这丫头是老三离王的未婚妻,是她未来的孙媳妇,虽然在外的名声有些差,但孩子的这份心意是最难得的。 叶清晚也附和道:“六妹,快献诗吧,我们大家都想听一听。” 叶君洛沉吟,让她一个拿刀子的大夫去舞文弄墨,倒是有些为难她。 然,她的沉思在众人的眼里,是尴尬,是不安,是慌张,是局促。 众人见此,眼底的鄙夷更浓重了: “听说这叶六小姐打小脑袋就不好使,连学堂都没有去过,字都不认识几个,她要是会作诗,那我都能当诗仙了。” “她应该是怕离王休弃她,便借着寿宴之名、讨好太后,却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蠢笨不自知,却还要出来张扬,这种人最为可笑。” “就是……” 凤梓萧听着那些细碎的言论声,眼底的坏意更深了,看向叶君洛的目光也越发的挑衅。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高座之上,执杯饮酒的墨袍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深邃的墨眸若有似无的落在白衣少女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大家见少女久久未动,气氛不免变得怪异起来。 凤梓萧等了片刻,故意道:“叶六小姐,你怎么还不献诗?难道你在宫门时对我说的献诗一事,其实是骗我的?” 言外之意,欺骗太后,这后果可不好受。 叶君洛不急不缓的咽下嘴边的糕点,缓缓站起身来,看都不看少年一眼,面向太后,恭敬的拱起双手,扬声道: “太后娘娘,臣女不才,献丑了。” 话落,酝酿一二,吟诗道: “六十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也甘甜;曾经沧海横流渡,幸福家庭皆和谐……时盛世昌春不老,丰衣足食寿弥高;如今但祝朝朝舞,当信人生二百年。” 一首祝寿诗作完,那原本准备看戏的人、一个二个表情僵在了脸上,看向少女的眼神犹如见鬼。 如此押韵,仄起平收,祝福满满,词句运用得当,这真的是一个傻女作出来的诗? 凤梓萧也惊怔了。 他故意提起作诗一事,完全不给叶君洛准备的时间,可这个傻女怎么作的出来,还作的这么好? 所有人都错愕了。 唯独那高座之上的墨袍男人眉眼含笑的望向少女,手中把玩许久的酒杯这才仰首,一饮而尽。 第六十章 现在骑虎难下的人是他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众人皆惊。 许久,太后笑赞:“好!” “叶小姐有心了,这真是一首好诗,哀家很喜欢。” 之前是她小看叶家的这个孩子了,今日看来,这孩子乖巧懂事、安静内敛,与离王在一起,倒也是般配的一对。 叶君洛得到了太后的夸赞,现场几乎要炸开了锅般。 叶家傻女会吟诗作对? 叶家傻女得到了太后的喜欢? 叶家傻女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一定是抄袭的吧! 凤梓萧不相信,看向那白衣少女,质问道:“你从哪儿抄来的祝寿诗,竟敢在太后面前班门弄斧,毫无诚心可言!” 这是叶君洛从现代学到的诗句,纵然是抄,也无人知晓。 她也不气恼,笑答道:“既然是抄,小女子敢请萧世子也抄袭一篇,赠予太后。” 凤梓萧哽了一下。 “哦,对了。”叶君洛话锋微转,“听闻萧世子自幼便进入皇家书苑、与皇子们一同学习,由最优秀的先生教导,学习最顶尖的知识,我却用‘抄’这个字眼来侮辱您,实在是太抱歉了。” “还请萧世子当场吟诗一首,赠予太后吧。”说完,弯腰,以示礼貌。 然,低下去的那张小脸,却挂着报复般的坏笑。 据悉,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萧世子,从小就受尽宠爱,为人嚣张跋扈,最喜欢吃喝玩乐,腹中没有半点笔墨。 凤梓萧:“……” 他站在那里,一张俊美的脸蒙着一层黑气,看上去很是难看。 他哪里会作劳什子诗词! 现在,骑虎难下的人是他了…… 叶君洛笑眯眯的看着他,并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 凤梓萧沉默,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想冲出去,给她摁在墙上,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告诉她:我是世子,我爹是荣亲王,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叶楚秋见静止的场面有些尴尬,再加上逍遥世子的别称,多少猜到了些什么,突然起身道: “六妹,我听说你还特别为太后准备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厚礼,不妨呈出来看看?” 凤梓萧当即顺着这个话题往下道:“你还准备了什么东西?就凭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转移话题的同时,还不忘踩叶君洛两脚。 叶君洛却察觉不对劲。 她确实为太后准备了一份厚礼,可是她去天灵寺求佛像一事,叶楚秋怎么会知道? 来不及多想,她只能顺水推舟的将收在袖中的画卷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捧着跪地道: “太后娘娘,臣女知晓您宅心仁厚,信封佛祖,便特地赶往天灵寺,求得宁安师太亲手绘制的佛像一幅,望您喜欢。” 嘶—— 所有人浑身一震。 “这是宁安师太亲手所画的佛像?!” “宁安师太一年只画四幅佛像,只给有缘人,千金都买不到一幅,叶小姐竟然求到了?” “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 太后更是激动的站了起身,“真的?!” 她向前奔走了两步,“这真的是宁安师太作的佛像画?” 天灵寺中,最有名者当宁安师太莫属,传闻,这位师太诚心向佛,修为极高,凡是经过她指点的人皆能破除壁障,得成所愿,凡是从她口中道出的话,皆能一一灵验。 于诚心信佛的太后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礼物,胜过金银珠宝,胜过珍馐万千。 第六十一章 揭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太监双手捧着、接起画卷,看向少女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很快,底下人快速推来一副架子,画卷挂在上面,放置在大殿最中央的位置,三百多双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 期待的,好奇的,怀疑的…… 太后有些激动难抑,手里的佛珠握得很紧,“这真的是宁安师太画的?” “是的,太后娘娘!” 一道清脆的声音乍响。 不是叶君洛,而是她旁座的叶楚秋。 叶楚秋起了身,瞬时成为了众人的视线焦点,她微微扬起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庞,笑容缓甜: “臣女听闻,六妹为了能够让您开心,早在半年前,就一直频繁的去往天灵寺排队求画。” 一画难求。 日夜排队等候的人不计其数。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日晒雨淋,六妹都一直坚持去往;宁安师太被她的诚心所打动,她的这份恒心与坚持,连我这个当姐姐的都自愧不如。”叶楚秋软柔的嗓音如潺潺小溪,温文尔雅。 叶君洛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她从未做过这些事,叶楚秋为何要无缘无故给她戴高帽? 在座的众人听了,小声的议论起来: “想不到叶家的这个小傻女还有这份心。” “虽然她的脑袋不好使,但心地是善良的,如果人人都能像她一样坚持,宁安师太的画早已人手一份烂大街了。” “你说得对……” 太后高兴不已,连连夸赞:“想不到叶小姐竟有这份心,如此孝顺懂事,叶大人,你养育了一个好女儿。” 叶云天头皮微紧,格外的受宠若惊。 入朝当官十五载,还是第一次得到太后娘娘的称赞。 “这……教育孩子们真诚懂事、品性贤淑,是微臣当父亲应尽的责任。”他跪下答话。 叶君洛的眉头却蹙的更紧了。 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经意的扫眸时,捕捉到叶楚秋眼底一闪而过的坏意,正欲说甚,高座上的皇帝已扬声道: “朕还从未见过宁安师太所作之画,向来只闻其人,不见其画,今日,借太后的光,诸位与朕皆能一同品鉴。” “德福,揭画。” “哎。”名唤德福的御前太监高兴的应了一声,自个儿也是迫不及待的大步走上去。 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系带扯开,只听‘唰啦’一声,画卷展开。 也是在这个瞬间,大家脸上的表情由期待变成错愕,以及目瞪口呆。 只见那画…… 殿上的气氛顿时凝固般死寂,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叶君洛扭头看画,神色陡然沉了。 那画……竟是笔墨晕染、印记迷糊,原本的佛祖打坐图变成黑漆漆一团,就好像是砚台打翻了,墨汁洒满整幅图。 大家惊愕,皇上怔住,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气息诡异而尴尬。 叶楚秋嘴角扯过一抹阴冷的笑。 藐视太后,恶意赠礼,以下犯上之大罪,叶君洛,上次没有整死你,这次,我看你怎么脱身! 下一秒,她故作慌张的捂嘴惊呼道: “天呐!六妹,我知道你打小痴傻,仗着与离王殿下订了婚,性子嚣张,可你不该拿凤临国最尊贵的太后娘娘取乐呀!” 第六十二章 将叶君洛押下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声惊呼,就像一颗炸弹投在了水平上,激起巨大的涟漪,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叶家傻女原来在戏弄太后! 太后的脸色僵硬的有些难看,嘴巴紧紧地抿着,向佛多年的那颗平静、虔诚的心,在这时实在是绷不住了。 她向来身份尊贵,受惊恭奉,还是第一次遭人这般挑衅。 叶云天吓得几乎要晕过去,急忙与叶君洛撇清干系: “皇上息怒,太后娘娘息怒!微臣对叶君洛要献画之事并无所知,否然一定会再三检查的,她脑袋痴傻、做事向来愚蠢,还请皇上下令重罚!” 一番话,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在叶君洛身上。 众人看向叶君洛的眼神也变了: “我就说,一个傻女怎么可能求得宁安师太之画?” “她竟敢拿太后开玩笑,真是不要命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得罪太后,等着生不如死吧……”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准备观赏一出精彩的好戏。 叶君洛沉着一双杏眸,锐利的目光直射叶楚秋。 是你做的! 叶楚秋下巴微微昂起,毫不畏惧的迎上少女的目光,嘴角轻轻上扬着、露出一记得逞般的笑容。 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她又没有证据,得罪太后、死路一条的结局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此后,再也不用看叶君洛这张恶心的臭脸。 众人议论声欲烈,各种指责、叱骂的声音铺天盖地的淹没叶君洛,所有人都带着满满的敌意,唯独白衣少女立在中央,微敛眼眸,单薄的身子孑然而立。 皇上怒视少女:“叶君洛,你难道没有什么辩解之言?” 叶君洛提步行至画架前,轻抚着墨迹晕染的佛像画。 检查了一二后,发现这幅画被浇了水,加上这几日的潮湿浸泡,这才毁了,可同时她也发现这墨汁…… 是一种上等的、珍贵的聚合型墨汁。 这种墨汁具有极好的聚合性,能够放置数十年而不晕染,如若遇水,晕开的只是表面那层保护膜,真正的精品在底下。 众人见少女抚画未言,认定心虚,口诛笔伐声愈加热烈。 皇上今晚的好心情被彻底毁掉,烦躁的一挥衣袖,扬声道:“来人,将叶君洛押下去。” “皇上,”少女淡然开口,“既然您给了我辩解的机会,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话落,她左右扫了一眼,见摄政王的桌案离她是最近的,便提步走了过去,端起男人面前的白玉瓷盏。 众人不解的看着,这是要做什么? 少女折回画架子前,忽然扬手,‘唰啦’一声,酒水全部洒在画上。 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酒水落在画布上,从上往下的流淌,而那副原本晕染的画卷、就好像在慢慢地‘脱衣裳’,酒水蔓延之处,晕染的墨迹消失,缓缓展露出一幅如来打坐、佛光普照的画像。 叶楚秋错愕的瞪大双眼,还有这等操作? 在座的众人亦是不敢置信,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作画方式。 叶君洛颇为满意的看着这幅千金难求的画卷,道:“大家有所不知,宁安师太所作之画,有特殊的防盗防伪之法,这便是其中之一。” 跪下,高呼: “无论是逆境、困险,还是毁灭、绝望,珍珠之光犹如日月星辰,永不蒙灰磨灭;臣女欲借此画,恭祝太后娘娘长命百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六十三章 谁他妈推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少女纤软的嗓音落下,所有人神情震惊的看着那副画,亦是看着少女。 佛像画从晕染之中、脱身而出,就好像那美丽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无论是象征寓意,还是画功细节,皆是一等一的上乘。 没有人再质疑这幅画的真假性。 所有人都对少女另眼相看。 叶家傻女真的求到了宁安师太之画,她不是傻子吗?为何面对圣上的威严时,从容不迫,字句缓和,像极了一位无事人。 她不害怕被重罚吗? 她不担心吗? 她那淡定的样子,仿佛君王不是君王,而是一个大街上的糟老头子。 叶楚秋愕然的无法接受:怎么会这样?当时,她明明往画上浸了水,亲眼看着这幅画被晕染毁掉…… 歌舞表演的人群中,有一名浓妆艳抹的舞姬一边甩着水袖起舞,一边隐晦的用眼角余光看向高座之上的太后。 那眼神是愤怒的、憎恨的…… 太后站起身,快步走了下来,“哀家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脱水而出的画。” 画卷上,酒水已经流完,佛像画湿漉漉的挂在那里,湿水过后,那画像反而更加富有光泽、栩栩如生,佛祖背后的佛光在烛光的映衬之下、折射光芒,就好像一轮真正的太阳。 太后轻抚着佛像,眼中写满了欢喜。 “这幅画是真的,是真的。”她轻声喃喃。 这是她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叶小姐有心了,哀家差些误会了你。”太后对着脚边的少女道,“快,快些起身,你给了哀家这么好的贺礼,哀家要重赏你。” 叶君洛一听‘赏’字,便更不能起身了。 说实话,她献上这幅画的目的就是为了哄太后开心,太后一个高兴之下,下令解除她与离王的婚约。 机会来了。 她微笑道:“能够博太后娘娘展颜一笑,是臣女的福气,臣女不敢邀功居赏,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愿……” 话没说完,空气中,猛地有一道凌厉的声音乍起。 眼角余光的视线里,一抹寒光转瞬逼近。 一名穿着红裳的舞姬竟握着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太后。 所有人瞪大双眼,惊愕到忘记反应,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迅速,大家根本来不及反应,而离太后最近的人唯有叶君洛。 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叶君洛脑中思绪飞转: 起身挡刀,重伤,死。 起身挡刀,救太后有功,却伤残,死。 起身挡刀,伤不到性命,还能立下大功,但失血过多,伤口剧痛,死。 第二秒钟,叶君洛秒下结论,她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太后若是受伤,她医治太后同样也能立功;于是眼睛一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第三秒钟,是刀子刺入肉体的‘噗嗤’声,以及痛苦的闷哼声。 鲜血登时滴落在叶君洛的面前。 “萧儿!” “世子!” 叶君洛察觉不对,抬起头来,就见凤梓萧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替太后挡下了这一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疼得苍白如纸,捂着受伤的腹部,高大的身体虚弱的缓缓滑落…… 原来,从小到大嚣张跋扈、作福作威的世子,是一个懂事孝顺的人。 叶君洛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准备施以援手救助时,就听得少年痛到发颤的声音: “谁……谁他妈推我?!” 第六十四章 鞭尸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舞姬见一击失手,没有刺到太后,却失去了再次动手的机会,急忙转身往外跑。 “抓住她!”皇上拍案起身,众人惊了一跳般,乱作一团: “拦住她的去路!” “请御医,快去请御医!” “快!” 行刺一事来的太过突然,大家都没有意料到。 舞姬一边朝外逃跑,一边扯落帘子,推翻酒水桌案,握起一个砸碎口子的陶瓷酒壶,用那锋利的裂口刺伤了许多人。 御林军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抽出长剑,将舞姬团团包围在中央。 舞姬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在这防守森严的深宫之中,既然决定动手,便没有活着出去的打算,挣扎了几下后,就被制服在地。 “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太后?”皇上居高临下的怒视她。 舞姬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普通少女,画着浓妆,穿着舞衣,面容姣好,唯有那双眼睛愤怒的瞪视着太后,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几乎要吃人般。 “为什么?”她无比讥嘲的冷笑,“就因为我姐姐伺候太后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被太后下令乱棍打死!” 众人却是不相信的。 多年来,太后久居深宫之中,吃斋念佛、一心向善,不谙世事,不可能作出荼毒无辜宫女性命的事。 “不敢置信吧?”舞姬抬起头来,眼中嘲讽意味更浓,“太后仁慈仁德?佛心虔诚?呵,你们都被她的表面现象欺骗了!” 她大声道:“实际上她就是一个无比邪恶、歹毒、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她强势、手腕毒辣,不仅滥杀无辜,还在暗地里活剥婴儿的心脏,进行药物服用,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太后闻言,身子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 皇上怒了:“诋毁太后,辱没太后名声,好大的狗胆!来人,将她的舌头剜下来喂狗。” 舞姬无畏的喝道: “我的姐姐已经惨死,我也不怕了;当年,若不是太后逼死了前皇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已,轮不到她来当太后!”说完,猛地挣脱束缚,一头撞在柱子上,当场死亡。 太后的脸色陡然发白,双手紧紧的握着佛珠,止不住的在发抖。 不知是气的,还是…… 提起尘封多年的过往…… 满朝文武官宦家眷想起近二十年前,先皇尚在时,最宠爱的人便是前皇后,可他驾崩后,前皇后离奇死亡,而一直是洪妃的女子,也一跃成为如今的太后娘娘。 难道前皇后的死因另有蹊跷? 话说,这前皇后其实又为摄政王的生母。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某个方向,只见摄政王垂着眼眸,满目的心思尽数敛起,眉宇间的气息平静到诡异,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酒杯,叫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喜怒与心思。 现场的气氛顿时诡异而尴尬…… 皇上气得脸都青了,双手紧紧的抓着桌沿,胸口起伏的吐着浊气,双目死死的瞪着舞姬的尸身,冷喝道: “来人,将这个信口雌黄、辱没太后的女人拉下去,鞭尸二百,挂在城墙上日晒雨淋,直至尸骨腐化为止!” 第六十五章 崽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惩罚一个人最重的手段,莫过于挫骨扬灰;连完整的尸身都不给留,骨灰都不配留下,剥夺死者投胎转世的机会,这比任何刑罚都要狠毒百倍、千倍。 皇上发怒了,御林军将尸体拖下去,清理血迹,可那股飘荡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久久不消,宴会已经被彻底的毁掉了。 太后紧紧地抿着嘴,脸色格外难看,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心,提前离场。 叶君洛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名舞姬拿自己的性命为姐姐报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临死前说出的那些话或许有一半是真的。 到底太后谋杀前皇后是真?还是太后滥杀无辜是真? 宫廷深如一滩浑水,她只有一条小命,不敢去碰,也不敢多言半个字。 不多时,御医拎着药箱,火急火燎的赶来。 “快将萧世子平放在地,衣服剪开,童儿,准备止血药和纱布!”御医的疾呼拉回众人的思绪。 舞姬死了,太后走了,可萧世子还伤着。 少年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口吐血沫,上面下面都在出血,浑身抽动,双眼无力的上翻着,就好像是临死之前的抽搐。 荣亲王夫妇急得屏住呼吸,眼眶发红。 “萧儿,一定要救救他……本宫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荣亲王妃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御医不敢保证,唯有尽力。 在药童的帮助之下,在众人关心的瞩目之下,御医拔出萧世子腹部的匕首,撒上止血药,可那鲜血就像打开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用了所有方法都止不住血,御医开始急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身亡。”头顶上,响起少女清脆干净的嗓音。 御医急得满头大汗,双手紧紧的按住伤口,情况危急之下,已经无暇顾及是谁在说话了,“可伤口怎么也止不住血,恐怕是刀子上被抹了某种毒药。” 少女的声音:“不是毒药,看那匕首插入的深度,应该是刺到了器官,导致内出血。” 御医闻言,登时去检查。 血淋淋的伤口血涌不止,似乎真的伤到了内脏,伴随着失血过多,少年的身体越发冰凉,四肢抽搐、翻白眼,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在。 御医跪地,惶恐道:“皇上,请恕微臣无能,萧世子伤及内脏,鲜血无法止住,纵使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不!!”荣亲王妃痛苦尖叫,扑在儿子的身上,“崽,崽啊!救救他,他才十八岁啊!” 皇上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萧世子为救太后重伤,又是荣亲王唯一的子嗣,若是这孩子没了,荣亲王老两口子这辈子都没盼头了。 “庸医!”他一脚踹翻御医,怒道,“连刀伤都医不好,朕要你有何用?来人,还不快将整个太医院都叫过来!” 太医院的御医们迅速赶来。 几十名御医看诊后,纷纷给出同样的答案。 荣亲王妃跪在大哭,泣不成声,荣亲王眼睛发红,强忍落泪,皇上沉着脸,脸色格外难看,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言,生怕撞枪口。 萧世子即将死亡的事已经铁板钉钉的事实。 哎,可惜,荣亲王一生钟爱荣亲王妃一人,无妾室、无通房,唯一的孩子若是死了,他们将近五十的年纪,怕是再也生不出来了。 “萧儿,别睡,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亲。” “崽啊!” 痛哭声中,有一道少女干净的嗓音穿插进来: “我或许能救他。” 第六十六章 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众人看去,不敢置信的瞪眼。 这话竟是从叶六小姐口中说出来的! 连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一个从小就痴傻的小姑娘懂什么?叶六小姐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没看见荣亲王夫妇正伤心着吗? 叶君洛缓步走上去,观察了以下萧世子的脸色,根本伤口的位置、刺入角度、匕首刺入深度,以及鲜血的颜色,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伤及内脏,但不致死。 古代医术落后,这种伤是致命的,但对叶君洛而言,她手中有现代顶尖的医疗设备、医用药品,别说是这一道伤,纵使萧世子被捅成了马蜂窝,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阎王爷就别想要人。 荣亲王妃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痛苦道:“叶六小姐,请不要拿一位母亲关切孩子的心取乐,即便你赠画有功,得太后之赏,但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开萧儿的玩笑话!” 叶君洛倒也不急,微微一笑,看着荣亲王妃的眼睛道: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要错失唯一的机会吗?” “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荣亲王妃听了这话,却怔住了,看着少女那精致的小脸,平静的语气没有波澜,不像邀功,不像玩乐,分明脸上没有表情,却让荣亲王妃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这种感觉就好像……如果一旦选错,将会追悔终生。 她怎么会从一个痴傻的小姐身上,感受到这种比皇上还要强大、还要沉着的气场? 是她的错觉吗? 可,拒绝的话此时此刻哽在了喉咙里,哑然的张着嘴、说不出来。 “叶小姐瞎凑什么热闹?”周围,响起很低很轻的议论声,“她要是会医术,我愿意把脑袋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谁不知道她从小就蠢笨,天天只知道追着离王殿下跑,连学堂都没有去过,字都认不全。” “她这是故意出来找存在的吧?” “御医都说没救了,她却拿荣亲王妃取乐,真是过分!” 荣亲王妃犹豫了。 “呃……”怀中,少年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彻底的瘫软下去。 这一刻,荣亲王妃脑子一白,脱口道:“救他!叶小姐,只要你能够救活萧儿,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叶君洛收到请求,抛了个笑脸,“得嘞。” 在现代,这类伤势在她面前算是轻的了。 她蹲跪下身子,从天地镯中取取出一粒保心脉的强效药给少年服下,因为在场的人过多,她不能将医疗仪器取出来,只能借用广袖做掩饰,陆续取出一些小物品。 注射止血针。 先保心脉后止血,再往伤口那块位置注射麻醉,再戴上医用手套,小手从伤口处伸了进去,开始掏。 众人看见这一幕,惊愕的瞪大双眼。 若说之前的步骤他们看不懂,但是看到这里,大家实在是绷不住了,纷纷出声: “把手伸进伤口里,这人还能活命吗?” “没看见萧世子已经没动静了吗?说不定已经……” “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没见过这种医治手法,她害死了萧世子!她让萧世子活活疼死了!” 第六十七章 这一刀捅的真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荣亲王妃听着耳边的那些言论,再看着浑身是血、陷入昏迷不知死活的儿子,心里如猫抓般煎熬,一分一秒犹如火烧。 议论声还在继续:一定死了、没救、可怜、活生生疼死的…… 她终于遏制不住的想要上前,手腕却忽然被握住。 “皇姐稍安勿躁。”男人低沉的嗓音格外沉静,仿佛风雨欲来、仍能纹丝不动,那股强大的定气蹦射开来,令荣亲王妃急躁的心、缓缓平复下去。 “七弟啊……” 是摄政王。 他立在一侧,侧眸望向少女;少女跪在地上,双手满是血腥,做着令人看不懂的动作,但那张小脸紧绷着,写满了认真与专注,散发着无形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半盏茶后。 叶君洛呼了一声‘找到了’,把手从伤口中抽了出来,还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那是…… “呕!!” 不少没见过血腥场面的小姐和宫女脸色乍变,俯身作呕,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叶小姐竟然将萧世子的肾掏出来了!” 声音乍起,大殿上一阵哗然惊恐: “天呐!她是魔鬼吗?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定不是在救人。” “快看啊,萧世子不动了,他死掉了!” 叶君洛听着他们的议论,有些无语的眼角微抽,她手里的东西是一小截管状物,而肾是椭圆形,这些人的眼睛糊屎了吧。 她清清嗓子,扬声解释道: “萧世子的鲜血已经止住了,不会危及性命,至于我手中之物……”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行凶的染血匕首,道:“刺客的这一刀捅的很好。” 众人:“??” “一刀下去,不偏不倚,把萧世子的阑尾炎割掉了。” “???” 大家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登时&*#@¥%……言语无法形容的复杂。 感情这不是内脏出血,而是阑尾炎? 一名御医快步上前,他认为萧世子必死无疑,再次把脉,惊掉下巴:“世子的脉象虽然虚浮,却已经稳定下来,世子得救了!” 众人再度一惊,看向少女的表情犹如见鬼。 “真的!?”荣亲王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更是奔走下来,无法相信叶君洛刚才的做法是在救人,他要亲自检查,一抓少年的脉象,他的脸色也复杂了。 霎时,立在中央的少女就像一个发光体,万众瞩目。 惊愕的,诧异的,不敢置信的……各种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火热如炬。 座中,原本一直静默不言的离王,此时此刻不由得看向少女。 她变了。 冷静、沉着,气场变了,能力变了,除了那张脸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似换了个人般,而她的那双眼睛依旧琉璃璀璨,却再也没看向他…… 萧世子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被抬了下去养息。 皇上回到主位上,看向少女的目光很沉、很复杂,裹挟着打量,但无论他如何探究,都捕捉不到答案。 “你懂得医术?”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叶君洛从容点头,胡诌道:“跟书上学的。” 众人:“……” 太医院:“……” 翻看了几本医书,就能救人了?还是救他们所不能救的人;听听这风轻云淡的语气,分明就是把整个太医院的脸,摁在地上,摩擦摩擦。 第六十八章 胡诌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知晓随意胡诌、大家指定不信,为了不去引起那些不必要的怀疑,她思虑一二后,再次解释道: “皇上,您有所不知,五年前,离王殿下南下巡查时不慎遇刺,命悬一线,臣女不远千里跑去南疆求药, 在南疆,有一位医术高明的老者见臣女太过虔诚,他又是孑然一人,故而在临终前、将毕生所学的医术传授与我。” 她眼不眨、心不跳的扯谎。 皇上却听得格外认真。 五年前,离儿着实遭遇了一场行刺,伤得几乎快要死了,所有的御医大夫都束手无策,最后,是叶君洛救了他。 莫非在那个时候,叶君洛便习会了医术? 可是这几年来她怎么不说,也怎么没有展示呢? “那位南疆的老大夫唤作何名?”他问。 叶君洛胡扯:“贾斯丁·王德福。” 御前太监张德福听到这个名字,头顶上冒出了三个问号;大家却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么名字,南疆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这么名字怎么没有听过? 叶君洛不怕他们考量。 当初,她独自一人前往南疆,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根本无人知晓,这也是她彻底放心扯谎的原因。 “你听过这人吗?” “没听说过。” “此人医术这般高明,看来是一个隐匿于尘世的高人,叶六小姐何德何能、竟有这等奇遇!” “我还是不相信她救了萧世子,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患,她怎么就……” 大家低声的议论着,有质疑,有打量,有不敢置信。 傻了整整十五年的少女,突然摇身一变,不但不傻了,还成为了医术高明的大夫,这前后的转变与反差,一个天,一个地,谁敢信? 大殿中央,白衣少女受尽瞩目。 她淡然的立在那里,眼眸微敛,身形单薄,接受大家的考量,那平淡的眉眼、安宁的气息,仿佛无事人般从容,无形之中散发着吸引人的气息,更是令人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沉思片刻,“叶小姐,你的奇遇救了萧世子一命,是他的福气,今夜,你便留在宫中替萧世子诊治,直至他情况稳定下来再出宫。” 他将人寸步不离的留在宫中,想要验证她的医术真假。 叶君洛微微一笑,应下。 晚宴结束。 叶君洛被领到了偏殿,受伤昏迷的萧世子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呼吸薄弱,几乎奄奄一息。 本不想救这个看不顺眼的纨绔少年,但看在能够立功的份上,她就破例一回。 借着无人在的功夫,她从天地镯内取出现代先进的医疗用具,给少年缝合伤口,服用最好的药,注射顶尖的药剂。 刚刚弄完,有人来了。 衣袖轻拂,所有的器具尽数收回天地镯内,转过身去,见荣亲王夫妇急步奔来。 “萧儿!” 随之而来的还有整个太医院。 御医甲:“萧世子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他失血过多,情况危急,如果挺不过今夜……” 御医乙:“他今晚可能会发生吐血,抽搐,伤口崩裂等情况,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 御医丙:“如果不出预料,他还会发高烧,出现幻觉,呕吐翻白眼,多症并发……” 荣亲王妃听着那些可怕的症状,脸色一度比一度白,失去所有血色,手脚冰凉。 荣亲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眼眶内暗含泪水,绯红一片,哽着声: “贤儿莫急,萧儿福大命大,已经挺过了一劫,今晚也定会挺过去的。”用嘶哑的嗓音,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叶君洛觉得大家并不认可她的医术,便道: “萧世子已经没事了,时候不早了,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去睡了,有什么紧急情况过来叫我。” 一干人:“??” 第六十九章 他来复仇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看着少女潇洒离去,一边走、还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的背影,一干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皇上叫她来医治萧世子,她倒好,自个儿跑去睡觉。 依他们看啊,叶小姐分明就不会什么医术,还要不懂装懂,她借口离开,就是担心萧世子今晚离世、好撇清干系。 好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御医们腹中暗骂,荣亲王夫妇根本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叶家傻女身上,也不管这傻女了,伤心泣泪的守在床榻前。 - 宴会结束,夜色已深,皇宫笼罩着浓浓的夜色,风吹影动,格外安宁。 某个逆光的阴暗角落,男人伟岸颀长的身影逆光而立,影子被映衬得极长,却瞧不清那张脸的容颜,只见男人负手而立,下颔的线条凌厉萧条,肃冷倨傲。 “主子,”暗卫的身影似鬼魅般忽然出现,嗓音沉诡,“舞姬的遗愿已经完成了,她姐姐的尸体从乱葬岗找到,并且安葬了。” 男人墨眸微眯,蛰伏于夜色中的眼眸如猎鹰般深沉,锐利的直射慈宁宫的方向。 太后,这可是本王特地给你准备的贺礼,但愿你能喜欢。 - 慈宁宫。 这座宫殿装饰布置的很简单朴素,装饰物以佛家之物为主,屋里摆放最多的物品便是佛像、观音像、贡品、香烛、佛经…… 太后跪坐在蒲草团上,自回来后,便一直无法静心,耳边一直回荡着某些尖锐的声音: ——当年,若不是你害死了前皇后,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哪里轮得到你当太后! ——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放过我的孩子…… ——不要!不要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后猛地睁开双眼,向来慈善的眼中有邪戾之气一闪而过,手里的佛珠更是被扯断链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宫女闻声急步跑进来:“太后娘娘,您出什么事了吗?” 太后气息不稳的喘着浊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挂在面前的佛像,双手紧紧握着,“是他。” “宫宴上的那个刺客,是他找来的。”格外沉诡的声音。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前皇后虽死,却留下了一个孩子——凤墨冉。 前皇后死时,那个孩子只有两岁,年幼无知不记事,她大发慈悲放过他,将他丢在城郊别宫里不管不问,可那个孩子竟在针对、凌辱、欺压的逆境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从一个废弃王爷,成为了当今摄政王。 他来复仇了! - 这一夜,对百姓们来说是无比平常的一夜,但对荣亲王夫妇而言、却是不眠之夜,每一分一秒都过得格外艰缓。 这一夜,整个太医院寸步不离的守在偏殿,备下了数十种急救用物,以备不时之需。 然,夜色褪去,黎明到来,整整一夜过去,都没有任何突发情况。 叶君洛睡了一个大好觉,洗漱过后,来到偏殿,瞧见那些个御医杵在那里,一个二个黑着眼眶、神情憔悴,眼睛都不敢合一下的狼狈样子,惊了一下: “萧世子走了?” 一行御医:“……” 第七十章 解除婚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说来怪哉。 御医们以高明的医术、丰富的经验、过人的判断力,才能入宫当职,萧世子伤得这么重,他们一致认为必死无疑,可怎么一次次的误判呢? 这个晚上,像吐血、抽搐、高烧等情况,一个都没有发生。 怪哉! 一名年长的御医行至榻前,诊了下脉,惊怔的胡须都抖直了,“这!” 他不敢置信的再次把脉,“这怎么可能?” 其他御医以为有突发情况,纷纷上前诊脉,结果,一个个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荣亲王妃快要急死了:“萧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世子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无性命之忧了……”御医们神情错愕,似乎对这个结果很失望,不,是非常出乎意料。 荣亲王夫妇闻言,兴奋的瞪大双眼,整整一夜的担忧,换来了这句话,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得到放松,二人险些目眩的跌倒昏迷。 太好了。 太好了! “叶小姐,你救了萧儿,你是我们荣亲王府的救命恩人!”荣亲王妃激动的握紧叶君洛的双手,喜极而泣。 大喜之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叶小姐日后若有需求,尽管向本王提及,本王定会替叶小姐办到。”荣亲王振声道。 叶君洛微微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我该做的事,至于回报我还没有想好,请宽限我一些时日,我得好好想想要什么东西。” 太医院:“……” 上半句话还在无私救人为己责,下半句话就不忘索要报酬。 “不急,不急,叶小姐慢慢想,只要是本王能够办到的,定会答应。” 御医们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不能救的人,叶小姐救了,也就是说这个还没满十五岁的小丫头,有着比他们还要高超的医术,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他们年长的有六十几岁,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医术,却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 这一定是叶小姐误打误撞,不能证明她的实力。 对! 就是这样! 叶小姐走狗屎运了! 萧世子脱离性命危险的事情传到皇上那里,下朝过后,皇上立即过来探望,离王、朝中几名重臣也随之一同前来。 屋内,萧世子情况转好,呼吸平稳,待醒来后,便能回荣亲王府养息了。 “叶小姐习得这等医术,是我凤临的人才,不错,不错。”皇上望着白衣少女,给予高度的夸赞,少女仍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不邀功,不骄傲,平静从容的模样映入皇上眼底,皇上眼中暗暗滑过几缕欣赏与满意。 皇上认可,荣亲王夫妇感激,众人看向少女的眼神也不一样了,纵使他们不相信叶家傻女的能力,也不得不承认叶家傻女救了萧世子的事实。 皇上问:“你救人有功,朕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叶君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抬头看向皇上,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直言道: “皇上,臣女别无所求,惟愿您能够收回昔日的旨意,解除臣女与离王殿下的婚约。” 第七十一章 洛儿,别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嘶—— 少女的话音落下,屋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声,所有人瞪大双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衣少女,那表情犹如见鬼。 放眼整个凤临国,谁不知叶家傻女钟爱离王殿下? 三天五头的绣荷包、送礼物,做糕点,讨好离王;离王有难,她一个人冲在前面;离王遇险,她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哪怕伤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也无怨无悔。 可……她竟要解除婚约? 这是叶君洛? 凤离羲在听了这句话后,俊美无双的面庞沉了下去,神色变得格外难看。 这些年来,叶君洛纠缠他、爱慕他,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不折手断的想要嫁给他;他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他叫她捉鸭,她不敢撵鸡,听话的像一只提线木偶。 可当这只提线木偶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时,就好像玩了十多年的玩具,突然被别人抢走了。 即便他不喜欢这个玩具,那也是他凤离羲的东西! “父皇,儿臣不同意!” 男人.站了出来,一句话就像爆炸的炸弹,令所有人再度一惊。 什么情况? 众所周知,离王最厌恶叶家傻女,无论叶家傻女怎么讨好、如何付出,从不以正眼想看,怎么今天一个二个都转性了?两人莫非灵魂互换了? 皇上也被搞蒙了。 叶君洛爱离王,爱的死去活来,突然要解除婚约。 离王厌恶叶君洛,想方设法的想踹掉这个累赘,突然不肯和离。 “这……” 两人在搞什么小九九? 叶君洛扭头看向男人,错愕道:“半个月前,我们说好了在太后的寿宴上解除婚约,你怎么出尔反尔?” 凤离羲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少女。 昔日火热挚爱的双眼化作疏离、平静,她的瞳孔中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仿佛十余年的深爱与追究,在一瞬间悉数化作泡影。 她变了。 懂得医术,性子沉稳,头脑睿智……她就像是一团雾,藏着无数个小秘密,令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究。 他眸光微转,忽然笑道:“本王何时说过那种话?” “你!”叶君澜愕然的指着他。 “洛儿,别闹。”男人握住她纤细的指尖,顺势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裹在宽厚的掌心里,嗓音温和的不像话,“还有两个月便是我们的婚期了,本王已经在筹备之中了。” 叶君洛错愕的瞪大眼。 他向来厌恶她,恨不得掐死她,今儿竟然说话不作数。 她不能忍,“离王殿下,你是忘了休书一事吗?” “本王何时给你写过休书?” “是我给你写的!” 众人:“??” 天底下哪有女子给男人写休书的?叶小姐的脑袋又不好使了? 凤离羲望着她,深藏起眼底的探究与考量,薄唇弧度上扬,笑得分外宠溺:“洛儿,你又调皮了,本王若是真的想与你解除婚约,又怎么会无论去哪都带上你这个小傻包?” “……”叶君洛打掉他的手,觉得男人的笑无比恶寒。 以前,是她单相思去纠缠他,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他处处都带上她,喜欢她了? 众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他们都被外界传闻欺骗了,原来离王殿下喜欢叶小姐! 第七十二章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瞧男人和少女站在一起,白衣黑袍,多么搭配;瞧男人看向少女的目光,温和的犹如一汪阳光,多么宠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原来他们很相爱,我还以为……” “每个人的相处方式不同,看来离王殿下与叶小姐是一对欢喜冤家。” “我看也是……” 周围,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叶君洛的脸色沉了下去,有些难看,扫视到皇上那带笑的脸,立即解释道:“皇上,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 “父皇,事情就是您想象的那样,儿臣与洛儿感情很好。” “……” 皇上一脸‘会意’的笑容,他亲眼看着离儿长大,岂会不知孩子的喜好?昔日,一直厌恶叶君洛的离儿突然转了性,这是好事。 叶君洛懂得医术,又是叶家千金,这样的人才必须得嫁入宫中,为皇室效力。 “叶君洛,你此番回府,便安心绣制嫁衣,等待出嫁,离儿待你好,皇室也绝不会亏待于你。”皇上温和的笑道。 叶君洛急了,“皇上,可臣女不喜欢……” “萧世子重伤未醒,此处不是谈话之地,洛儿,我们先出去。”凤离羲预料到她要说什么,提前打断,并强势的将人牵了出去。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纷纷会意: 外界传言都是假的,看离王对叶小姐的爱称,又牵着叶小姐出门,两人分明就是很恩爱! 偏殿外。 叶君洛被男人连拖带拽的牵出去,有些跟不上男人的步伐,一路踉跄的险些跌倒,待奔到无人的角落,她用力甩开男人的手。 “你到底几个意思!” 凤离羲回眸,对上少女那双愤怒的眼眸,只觉得刺眼。 忽地捏起她的下巴,用力抬起,“招惹了本王便想走,你当本王是什么人?” 他要叶君洛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并绝不允许她将这份好、转移到别人身上。 叶君洛以为他说的是龙影卫兵符一事…… 她骗回兵符,惹恼了他,他想用婚约牵制住她,进而对付她,如果不解除婚约,指不定会被他玩死。 “你不是一直都厌恶我吗?这些年来,你时刻都恨不得踹掉我,怎么?如今我成全你的美梦,你反而不要了?”她冷声道,“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何必故作纠缠?” 男人的目光陡然冷了,捏住她下巴的指节用力收紧。 “你不爱本王?” 她的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进他的耳中。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玩物,投向他人的怀抱。 他的东西到死都是他的! “那你爱谁?摄政王?”他气势凌人的将她逼到角落,浑身逼仄的气息即将要将叶君洛活活吞噬,“叶君洛,别忘了你与本王有婚约在身,若是敢接近别的男人半分,本王便打断你的腿! 叶君洛下巴剧痛,几乎要被捏碎了,痛的眼角都红了。 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她痛得挣扎,却挣不脱男人的手,瞪视着男人,怒道:“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你我的婚约迟早会解除。” 男人睥睨着她,玩味的笑道:“叶君洛,你始终不明白本王才是放风筝的人,无论你多么出色,飞得多高飞远,风筝线始终握在本王手里。” “只要本王不同意解除婚约,你哪怕是守活寡,守到老死,这一辈子也只能在离王府。” 叶君洛被他耍无赖的样子气得眼睛都红了,猛地用力屈膝: “就凭一纸婚约想束缚我一辈子?我顶你个肺!” “唔!” 第七十三章 离王,不舒服?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离羲脸色乍变,疼得几乎站不住,腿软的弯下腰,捂着无法言喻的腹部,瞪视少女潇洒离去的背影,两排牙齿几乎咬碎。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不敬。 他记下了! 叶君洛!! “离王?”御花园那边,一袭墨袍的摄政王负手走来,见离王在此,略显讶异的挑眉,扫了眼他青黑的脸,“不舒服?” 凤离羲立即直起腰,挺起身,强忍住某个位置的疼痛,语气尽量平稳: “多谢九皇叔关心,侄儿无碍,方才……走路时不慎崴到脚了。”脸色依旧难看。 凤墨冉掀起眸子,洋洋洒洒的打量了他一眼,那看戏般的模样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哦。” “听闻萧世子得救了, 随本王去看看吧。” “是。”凤离羲拱手。 刚抬起脚,牵扯到某个位置,疼得他脸色微变,又青又黑,犹如吃了苍蝇般。 叶君洛的那一脚当真是丝毫没有留情! 疼死他了! 他走在后面咬牙切齿,暗里将某个少女咒骂了一百八十遍,前面,悠然踱步的男人背负着双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薄唇弯弯上扬着弧度,心情看似格外不错。 唔,今天天气真好。 - 叶府。 叶君洛出宫后,直接回府。 守门的小厮见到来人,开口打招呼:“六小……” “叫叶楚秋来见我。” 小厮话还没说完,只见六小姐大步入府,听那语气似有几分戾气,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不敢多言,去通报消息。 叶君洛来到花园,只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叶楚秋便来了。 婢女搀着她的臂弯,她穿着、打扮、首饰皆是一等一的上好,画着精致的妆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贵为千金的富态。 叶楚秋望向少女,笑着开口:“六妹,你找我?” 她笑得十分温和,那张脸也像春天里的花骨朵,又嫩、又乖、又温柔,就像一朵漂亮的白莲花,仿佛她与叶君洛之间毫无过节,关系好的就像是亲姐妹。 叶君洛冷淡的睨了她一眼,识破她虚伪的面具。 毕竟柳姨娘也是靠着一张温柔无害、白莲花的脸勾引了叶云天,成功嫁入叶府,她生出的女儿自然也继承了白莲花的性子。 她直言:“宁安师太的那副佛像画,是你动的手脚?”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仿佛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讲述一件实事。 “什么?”叶楚秋捏着手帕,诧异的捂住嘴,惊呼道,“六妹,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未见过那画,怎么会动过手脚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瞧她那错愕的模样,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叶君洛冷笑一声:“半个月前,你去天灵寺养伤,实则去求画的吧。” “后来,你见我也去了天灵寺,便忍痛舍弃这幅画,利用这幅毁坏的画,欲治我一个藐视太后的罪名。” 此乃死罪! 一幅画,夺取一条命。 “叶楚秋,你素来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你腹中的那二两小九九,我岂会不知?” 叶楚秋的神色缓缓沉了下去。 她的心思被叶君洛全部看穿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装了,索性冷下脸来,道:“我舍弃了那副耗费半年时长才求来的画,却没能要了你的命,早知道我就自己去献画了,也不至于被你白捡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 第七十四章 小心你的狗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你的命可真大!” 之前下药没死,这次陷害也被躲过,但是下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一次,叶君洛确实是运气好。 如果那副画是用普通的墨汁画成的,墨汁遇水晕染,无法恢复,她必遭一劫;可上天眷顾,那画是用聚合性墨汁画成,讨好太后,立了一功。 记忆中,类似的谋害剧情多不胜数,只是原主蠢笨,每次都被叶楚秋整的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你这般针对我,不就是不希望我与离王成婚么。”叶君洛睨着她,“你喜欢离王。” “是。”叶楚秋落落大方的承认。 “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叶君洛,离王殿下是从小就受尽宠爱的天之骄子,你就犹如臭水沟里的老鼠,倘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最好是离离王殿下远一些,省的污了他的眼。”她讥讽道。 叶君洛听完,轻笑出声。 这一声嗤笑中,带着三分嘲讽,三分不屑,那副玩味的模样令叶楚秋有一种被鄙视的错觉,让她心中分外不爽。 “你笑什么?” 叶君洛讥笑着抬眸,“自然是笑你。” “庶女出身,母亲无权无势,就凭你还妄想嫁给离王?” 叶楚秋冷声:“就凭我脑子比你好使!” “哦?”叶君洛挑眉,“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大舅去二舅家找三舅说被四舅骗去六舅家偷七舅放在八舅柜子里九舅借给十舅的一千两,究竟谁是小偷?” “??” 叶楚秋就只看见叶君洛的嘴巴一张一合,飞快的吐出各种‘舅’,听得她脑瓜子嗡嗡的,绕的头都晕了。 这都是什么鬼问题? 她扶着额头,就看见叶君洛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望着她,恼得她圆目一蹬,就要驳斥。 “看来你的头脑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凭你也妄想嫁给离王?凭什么?凭你想象丰富的幻想吗?做白日梦吗?” “你!” “不过,你若是乖乖听话,努力讨好我的话,待我与离王成亲后,指不定能许你一个通房丫鬟的位置。” “你!”叶楚秋气得伸出手,发颤的怒指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少女脸上的笑容、就像钢针一样刺眼。 从前,叶君洛见了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曾几何时,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你?你什么你?”叶君洛睨着面前的这根手指头,“你娘没有叫过你,用手指着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连基本的教养都不懂,现在还结巴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你智障吗?” “你!你!”叶楚秋气结,所有的话更是哽在了喉咙里。 光是在气场上,她便被叶君洛死死的压住了。 纵是愤怒,可身体却产生了畏惧的本能反应。 叶君洛懒得与她多言,转身便走,这时,叶楚秋才提起一股力气,猛地冲上去扬起一巴掌:“你敢跟我顶嘴!” “啊!” 一声脆响,只见上一秒气势冲冲要打人的叶楚秋,这一秒便嘴斜脖子歪的倒在了地上,发髻歪到耳朵上,狼狈的模样格外可笑。 婢女吓得瞪大双眼,一时忘却反应。 叶君洛回过身,慵懒的揉着微红的掌心,眉宇间不怒自威: “这一巴掌,便是对你的惩罚,往后若是再敢在我的背后搞小动作,小心你的狗命!” 第七十五章 坐下!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楚秋身体歪斜的趴在地上,只觉得脸上痛得麻木,少女清脆的声音响彻头顶,脑袋里一阵嗡嗡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 她被打了…… 从小到大,娘亲疼爱她,爹爹惯着她,下人们恭恭敬敬的伺候她,何时遭过这种欺辱? 她捂着麻木的侧脸,僵硬的扭着脖子,看见少女离去的背影,眼中逐渐升腾起愤恨的火光。 叶君洛!! 宁枫院。 叶君洛一夜未归,叶景瑜很担心,她一回来,他便问这问那,当知晓六姐习了医、救了人后,更是震惊的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了,我的六姐!”少年两个眼睛里充满了星星一般的崇拜之光。 “我就说我的伤势怎么好的那么快,原来都是六姐在帮我!买药一定很贵吧,我叫爹爹以后多给你些月银。” “不用,我觉得现在就很好,这些年来,我每个月只有二两银子,不也活的好好的?” 吃,吃厨房里的剩饭剩菜,偶尔饿的去偷馒头,还会被暴打一顿。 睡,睡在满是漏洞的屋子里,冬天吹寒风,夏天淋雨。 穿,穿着洗到发白的衣裳,缝满了补丁。 想起以前的过往,叶君洛一直都是笑着的,只是,这抹笑意不达眼底,蕴藏着几分令人心惊的凉。 叶景瑜看着六姐的那张笑脸,莫名的觉得有些冷。 “六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尽快长大保护你的!” 少年双手握拳,神情稚嫩而认真,同时,院外,有数道脚步声隐隐约约的由远及近…… 叶君洛抬眸,看向空荡荡的院门,三秒钟后,见叶云天、柳姨娘、叶楚秋等人走进来,她唇角的笑得更深了: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扶着桌案,刚刚起身,一股戾气便迎面扑来: “叶君洛,作为妹妹,你竟对自己的亲姐姐动手?”叶云天一进来便是愤怒,便是质问,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叶君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叶楚秋捂着侧脸,站在旁边,哭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抖着肩膀轻轻的抽噎着,那模样就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白兔。 柳姨娘捏着手绢拭着泪水,风韵犹存的一张脸满是成熟女人的韵味,流泪的模样更是令叶云天心疼。 “六小姐,纵是秋儿有哪里得罪了你,你也不必下这么重的狠手,脸可是女子最重要的部位,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想毁了秋儿啊!”她痛心疾首的哭泣着。 母女二人像极泣泪,活生生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叶景瑜皱着眉头,认为此事必有缘由,六姐绝不是那种随意欺负人的人,正准备开口。 叶君洛:“坐下。” “哦!”上一秒还义愤填膺的少年,下一秒变成乖巧听话的乖乖崽。 叶云天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听叶君洛的话,心中又是吃醋,又是气恼,“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叶君洛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解释? 是叶楚秋先动的手,被打了也是活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刨他祖坟。 看着叶云天那愤怒的模样,忽然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娘的钱还给我?” 第七十六章 快还钱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 叶云天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几天前,管家交到他手里,数额庞大到八十九万两的清单,他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当年,沈思源嫁给他时,自愿带着这么多的家当,既然是自愿的,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不要给我扯开话题,”他冷声道,“你伤了秋儿的脸,她的脸若是留下永久性的伤疤,我要你受同样的罪!” 叶君洛依旧看着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钱的娘还给我?” “……” 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好,那他就来跟她算一笔账,光是他生了她这一点,她便欠了他一条命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她倒好,厚着脸皮来讨债。 “叶君洛,没有老子,你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叶云天讥讽道。 柳姨娘擦拭着眼泪,哽咽道:“六小姐,你怎么能跟老爷计较这些事呢?老爷生了你,养了你,如果没有老爷的话,你也不可能与离王殿下订有婚约,你应该感谢老爷才对呀。” 她声音柔柔,眼睛红红,那副善解人意的懂事模样,深得叶云天的心。 柳姨娘出生青楼。 十五年前,她与叶云天‘好’了后,怀了孩子,借着叶君洛母亲对叶云天的爱,以及财富,哄着叶云天为她赎身。 这些年来,她嫁入叶家,即便出身难堪,但凭借着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哄得叶云天团团转。 叶楚秋也是伤心道:“六妹,你心情不好打了我,我愿意受着,可爹爹是我们的长辈,是养育了我方的人,人不能不忠不孝,会遭天谴的。” 她伤心落泪,一副全然为父亲考虑的样子。 母女二人同出一辙。 她们的话深得叶云天的心,叶云天看在叶君洛与离王有婚约在身、尚且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恩赐般的说道: “叶君洛,你如果能乖乖听话,我就能当个好父亲,像疼爱秋儿一样疼爱你。” 叶君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瞧叶云天那背着双手、下巴微抬的高傲模样,就像一只斗胜的公鸡,竖起自己的鸡冠子,抖着蓬松的野鸡毛,好像所有的老母鸡都得崇拜他一样。 哪来的自信? 哪来的勇气? 叶君洛懒散的坐了回去,懒洋洋的翘起一个二郎腿:“叶大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吧,让你还钱就还钱,别扯皮,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叶云天猛地浑身一震,犹如雷劈。 这才想起昨晚宫宴上…… 叶君洛献画,令太后娘娘非常高兴,并给予了一个赏赐。 后来,叶君洛又施展医术,救了萧世子。 一夜之间,她立下了两重功劳,皇上一悦之下答应了她的请求……不,不可能,他堂堂叶家家主,当朝官员,皇上怎么会偏向于一个女子? 可是,她立功不假…… 叶云天的心登时乱了,思绪乱如麻,左右摇摆不定。 一抬眼,瞧见叶君洛瞧着双腿,执起茶杯,那悠然惬意的模样,心底又是一沉。 难道,皇上真的下旨,要他偿还沈家的财产? 第七十七章 我是你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 叶云天是抗拒的。 这些年来,他利用沈思源陪嫁的这笔巨额财产,收买官员、打通官道,从一个九品芝麻官,一步一步的爬到三品的位置,还娶了五个小妾,生了九个孩子,手里的钱财早就被挥霍光了。 可如果不还钱,岂不是违抗了皇上的旨意? 想到这里,叶云天的额头上溢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其后果是不敢想象,也无法承受的。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不信啊?”叶君洛吹着杯沿的热气,抿了一口茶水,啧啧称叹,这宁枫院的茶水、不知比她那小破院的好上几百倍。 她悠然道:“不信那你就去问皇上呗,不过你要小心了,千万别落得个质疑圣上的罪名。” 叶云天心头陡然一绷。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质问皇上啊! 看叶君洛这从容的样子,再加上她一夜之间立了两个功劳,她真的抱上了皇上的大腿,来对付他了。 苍天! 一时之间,他去哪儿拿得出近九十万两白银?五个叶家都不够数! 叶云天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最看不起、最蠢笨的一个孩子,有朝一日竟会摇身一变,变得精明睿智,将他逼到无路可走。 柳姨娘没有去参加宫宴,不知献画与救人一事,开口道: “老爷,你莫要被六小姐骗了,皇上日理万机,掌管着江山社稷,怎么可能会为她做主?谁要是信了她的话谁就是傻子。” “……”叶云天的额头蹦出一个黑色十字架。 柳姨娘还在继续道:“她不过是仗着与离王殿下有婚约在身,狐假虎威罢了,离王向来不喜欢她,迟早会休弃她的。” 叶云天恼然训斥:“无知妇人!” 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说,还敢骂他是傻子。 离王是喜欢叶君洛的! 今日早朝后,在偏殿时,叶君洛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约的请求时,离王殿下非但不同意,还亲口说了正在筹备婚礼,要迎娶叶君洛过门。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得罪叶君洛。 柳姨娘被突如其来的凶了一下,有些发懵。 她生在青楼,长在青楼,从小就学习各种魅惑男人的手段,这些年来,更是将叶云天哄得笑口常开,日夜往她的床上跑,这还是叶云天第一次凶她。 她有些错愕了:“老、老爷……” 她的眼眶逐渐红了一圈,我见犹怜。 然,叶云天此时心烦意乱,女人的泪水只会让他更加的烦躁,挥手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这是男人的事,你们娘俩还不快回屋去!” 柳姨娘都惊呆了,她就说了几句话而已,老爷就冲她发脾气? 叶楚秋也是惊愕,从小到大,爹爹一直疼爱她与娘亲……等等,爹爹难道不是来教训叶君洛,替她做主的吗,怎么转头凶娘亲去了? 母女二人积压着满腹的委屈,见叶云天正在发火,又不敢开口,只得委屈巴拉的下去了。 叶云天瞪视屋里的下人:“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下人们皮子一紧,也不知晓老爷生的哪门子的气,不敢再多留片刻,脚步匆匆的下去了。 叶云天又扭了下头,看见叶景瑜。 少年脑袋一转,立马掉头回内室。 叶君洛见他三言两语把屋里的所有人都赶走了,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放下茶杯,好笑道: “叶大人这小心谨慎的模样,莫非是有什么传家之宝要给我?” 叶云天哽了一下,无人在的屋子里,他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放低了姿态,讨好般的笑道: “洛儿,别叫叶大人这么生疏,我是你爹。” 第七十八章 爹挣钱就是为了养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顿了一下,听着他那声称呼,看着他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叶云天走上前两步,坐下来道:“洛儿,你还小,你不知道,其实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娘。” “哦?”叶君洛柳眉轻挑,静静的等着叶云天往下编故事。 叶云天眼珠子狡猾的‘咕噜’转了一圈,片刻后,开始用深情的、认真的语气陈述道: “当年,我与你娘一见钟情,她是富商沈家的千金小姐,我是进京赶考的一介书生,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娘的爱?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向上,不辜负你娘的爱。” “我纳的那些妾室,其实她们都是帝都中某些官员、或商贾的女儿,我假装喜欢她们,跟她们生孩子,就是为了利用她们娘家的势力,帮我升官。” 叶云天深情的讲述着自己的‘钟情’,讲述着当年的故事: “至始至终,我心里就只有你娘一人!” 叶君洛发现叶云天的演技,比电视剧里的演员还要精彩。 看那眼眶泛泪的深情表演,听那激昂澎湃的语气,瞧那声泪俱下的动作,那深情至海枯石烂、天地合的誓言,真是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令人拍案直呼:好一出恩爱夫妻、神仙眷侣的故事啊! “洛儿,我知道爹这些年来对你不好,其实是有原因的;我太爱你娘了,你娘难产而亡,我每次看见你的脸,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你娘。” “我太伤心了,才会将你丢在偏院,不闻不问,这一切都是出自对你娘专一、独一、钟情的爱啊!洛儿,你能理解爹的一片苦心吗?” 叶云天扶着胸口,眺望远方,声音激昂,感动的流下一滴泪。 叶君洛此时此刻只想拍手,大呼‘精彩’。 真精彩! 拿她娘的钱,娶五个小妾,养八个儿女,这是对她娘的爱? 拿她娘的钱,虐待她,欺凌她,这是对她娘的爱? 呵! 叶云天真是渣得明明白白、彻彻底底,还不自知,连洪世贤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叶君洛二话不说,跳起来就给叶云天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原来娘亲死后,你一直都过的那么煎熬,那么辛苦,是我冤枉你了。” “是的……”叶云天更深,“我每天都活在对你娘的思念之中,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却都是你娘的容颜,我好痛苦!” 叶君洛点头如小鸡啄米。 是的,他痛苦爆了。 他拿着娘亲的钱,打通官道,痛苦的一直往上升官;他痛苦的抱着一个个女人,痛苦地沉浸在温柔乡中;他痛苦的花着娘亲的钱吃喝玩乐。 “你真是太可怜了。”叶君洛怜悯道。 “爹是男人,吃点苦受点罪都是应该的,”叶云天陶醉在自我感情里,捻起衣袖,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但是洛儿,你要知道,爹这样做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爹只有当大官了,你才能过上好的生活。”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今天起,你要多少月银爹都给你,一百两?三百两?八百两?”他大义凛然道,“洛儿,你尽管开口要,放心花,爹挣钱就是为了养你!” 第七十九章 叶云天气得吐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实在不够,月银一千两爹也给你!” 叶云天大掌一挥,瞬时变成一个宠女儿狂魔,一户普通人家一年只需要十两银子,而他愿意为女儿一掷千金。 若是不知情者见此,必定以为叶云天是一个好父亲,然,叶君洛岂会看不懂他那二两心思? 她是来要债的债主,他倒是聪明,一番话直接反客为主。 她戏谑的勾起唇角:“叶大人,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 叶云天怔了一下,还想打感情牌:“洛儿……” 叶君洛抬手,打断他,打趣道:“说了那么多,叶大人莫要忘记执行皇上的旨意,你欠我的八十九万两,我给你抹个零头,给我八十万两整便可。” 她落落大方的摊开双手,搭在扶手上,身子慵懒的仰靠着椅背,望着站在面前的叶云天,那姿态就像一个巡视领土的王者,浑身上下泛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气息。 叶云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格外难看。 感情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去哪儿弄那么多银子! 钱早就花光了,当年陪嫁过来的商铺他不会经营,也卖掉了,如今叶家上下的家当加起来,顶多只有十万两。 “洛儿,你即将就要与离王成婚,爹还要给你置办嫁妆,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他想转移话题,拖着此事。 叶君洛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道: “将叶家现有的银两、票据、地契等物交给我,如果不够,你便想办法还,直至还清为止。” 叶云天双眼陡然瞪大。 若是将这些财产交出去,他岂不成了兜里掏不出一个子儿的穷光蛋了?! 不!! “叶君洛你不要得寸进尺!”他已经步步退让了,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愤怒的爆骂开口。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叶君洛从容的拢起耳边的碎发,瞥了他一眼,叹道:“哎,没关系,萧世子还在宫中躺着,等着我去复诊呢,我明儿进宫的时候,顺带去找一下皇上吧。” “……”叶云天身上的气焰顿时无了。 他是火,叶君洛就是冷冷浇上去的一盆水。 他是皮球,叶君洛就是狠狠刺穿他的一根钢针。 这一刻,他被叶君洛死死的拿捏在了手里,怒不得,骂不得,气不得,唯有打断牙齿往腹中咽,憋得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 还! 还!! 他愿意还钱,不过,她也得有命拿着才行! 叶云天攥紧双手,浑身发抖,眼中滑过一缕阴戾的杀意,随后,伪笑道:“既然这是皇上的命令,我自然不敢违抗,只是八十万两数额太大,我先把叶家交给你,其余的钱款,再另想办法。” 叶君洛毫不客气的点头:“这是你应该做的。” “……” 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从今往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月银的,你想要多少?” “……” 可恶! 他才是叶家的一家之主! 叶家的财产都是他的! 叶云天双手握拳,咬牙道:“我有俸禄。” 叶君洛‘咦’了一声,偏着脑袋疑惑道:“你的俸禄不都该拿来还债吗?” “……” 叶云天气得险些吐血。 欺人太甚! 第八十章 数钱数到手抽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月不吃不喝,光喝水吗?”叶云天的一口黄牙几乎要磨碎了。 叶君洛立即道:“叶大人,你先别急,我真的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我愿意一个月给你……” 她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头。 “二百两?” “二两。” “……” 这根把他的脸摁在地上,狠狠摩擦有什么区别? 他堂堂正三品官员,朝廷命官,吃上等的,住上等的,用上等的,每日都由十几个下人伺奉,堂堂官老爷,一个月却只给他二两银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叶云天怒道:“一个月二两银子,你要我死?别忘了,我如果死了,你就拿不到八十万两了!” 威胁她? 叶君洛挑眉,“二两月银怎么就会死?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二两月银,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你!” 叶云天对上少女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顿时哽住了。 这一刻,他才想起这些年来,他对叶君洛不闻不问,任她被下人们欺凌,吃剩饭、住狗窝,吃猪食、睡草席,每个月的月银更是被下人们抢走,她连生病都得活生生的熬着。 她这是要他走她走过的路,受她受过的罪。 她这是在故意报复他! 叶云天猛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叶君洛仗着有功在身,他无法反抗,被拿捏的死死的,他栽在了叶君洛的手里。 气得他无处可撒,冲出宁枫院,绕着叶府一口气跑了三百个圈。 傍晚时分。 管家来了,捧来了厚厚的几沓账簿,取来了府中所有的现银和金条,以及存在钱庄的票据,房契、地契、商铺合约……所有的财产都拿来了。 这一举措惊动了整个叶府,所有的下人都来到宁枫院。 屋子里,少女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腿,数着钱,手指头险些就要数抽筋了。 下人们见府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的本性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皆争先恐后道: “恭喜六小姐掌管叶府,贺喜六小姐!” 他们纷纷想要讨好,而曾经欺负过六小姐的人开始慌了…… 叶君洛眼皮子都不掀一下,继续数钱。 在现代,她的财富富可敌国,可那些钱都在银行卡里,成为一个冰冷的数字,而现在手里捏着大把大把的银票,闻着那股墨香铜臭味,才能深刻的体会到有钱的快乐。 看,昔日对她冷眼旁观、各种欺凌的下人,现在一个二个跪在地上,摇着尾巴,忠诚的就像一条狗。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叶景瑜坐在少女的旁边,全程睁着一双星星眼,万分崇拜的看着少女。 六姐威武! 六姐霸气! 六姐威武霸气! 这时,门外,梅姨娘痛哭流涕的跑进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打理叶家上上下下,怎么突然换人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天啊!” 她都快哭晕了,若非婢女搀着她,她恐怕都得被人抬进来。 叶清晚搀着娘亲的另一只手臂,见叶君洛坐在钱堆里,被刺激到了,张嘴便愤怒的骂道: “叶君洛,你抢走了我娘的职权,抢走了叶家,你这个小贱人到底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第八十一章 她这是在利用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数钱的动作微顿,还未开口,旁边的蓝衣少年已经站出身来: “四姐,平日里梅姨娘教导我们礼仪、礼节,你怎么能出口成脏?”他不悦的指责道,在他面前,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六姐。 叶清晚气上头来,别说是骂叶君洛了,她连叶景瑜也一起骂: “你这个没良心的!”她指着少年,“你娘死的早,是我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的,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早就忘了我娘的养育之恩了!” 白眼狼! 梅姨娘伤心的抹着眼泪,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九少爷,虽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但你好歹也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啊……” 说着,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泣不成声。 叶景瑜板着一张稚嫩的小脸,生气且严肃。 他从不否认梅姨娘待他的恩情,但,梅姨娘之所以会对他好,是因为他是叶云天唯一的儿子;只有对他好,梅姨娘才能得到叶云天的重视,才能紧握掌管叶家的权利。 人前,她假装对他好,打造着良母的形象。 人后,她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全部给了亲生女儿叶清晚,更是借着‘我也是为你好’的名头,强迫他做各种厌恶的事。 “梅姨娘,这些年来,我替你当了不下二十次的挡箭牌,你心中难道不清楚?” 少年语气沉稳,说这些话时,眼中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睿智,这副模样令梅姨娘心头慌了一下。 他…… 他都知道…… 这些年来,她掌管着家产庞大的叶家,利用手中职权犯了不少错。 贪污钱款,接济娘家,中饱私囊,私底下处置下人的生死、闹出几条命案…… 叶云天发现后,愤怒的要夺走她的管家权,是她借着九少爷的名,打着‘多年来,养育九少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理由,平息叶云天的怒火。 名为养育,实则利用。 梅姨娘见叶景瑜跟着她时,都乖巧安静,一旦和叶君洛待了几天,便跟变了个人似的,认定是叶君洛背后搞鬼。 眼珠一转,哑声道:“瑜儿,姨娘对你的母爱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胡言,姨娘亲眼看着你长大,你就是我的亲儿子,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语气柔柔,声泪俱下,极有感染力。 叶景瑜虽然年幼,但谁是真的对他好、谁在利用他,他还是分得清楚。 整个叶家,就只有待在六姐身边,他才能有安心的感觉。 他不肯多言,退到六姐的身边,乖巧的坐了下去。 叶君洛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少年笑着用脑袋轻轻的去拱少女的手心,像一只乖顺听话的小猫儿。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梅姨娘的眼。 “六小姐,瑜儿年纪小,不懂事,你究竟用什么手段欺骗了他?”她怒指道,“你骗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得到叶家的管家权吗?” “瑜儿,你一定要睁大双眼,好好瞧瞧,她这是在利用你!” 叶君洛冷笑一声,就连眼中的温度也凉了下去。 梅姨娘以为她跟她一副德行? 到底谁才是利用叶景瑜的人? 说到‘利用’,她唇角的弧度更冷:“梅姨娘此言差矣,我拿回我娘的东西,天经地义,何来利用一说?” 第八十二章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梅姨娘先是一哽,立马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何来你的、我的之说?” 叶君洛点头:“既然梅姨娘有这等觉悟,为何又要跑来索要管家权?” 梅姨娘:“……” 她的意思是,当年,沈思源嫁进叶家后,她的东西就是老爷的东西,六小姐不应该分的这么清楚;没想到六小姐一句话就把她绕了进去。 她哽了两三秒,“我、我的意思是,叶府很大,事务繁忙且多,这些年来一直是我在管理,六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何必吃这份苦?” 她说的话,叶君洛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看穿她的虚伪,且不想再跟她扯皮,叶君洛刚刚接手叶家,还有一大堆事物需要处理,暂时没空跟这些人耍嘴皮子。 “梅姨娘若是没事便回吧,我继续忙了。”叶君洛坐回去,拿起一本账簿翻开看去。 梅姨娘气啊! 管家权丢了,钱没了,权也没了,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交接的事物太多了,六小姐一时之间可能忙不过来,我来辅佐六小姐吧。”梅姨娘借口留下,并且要找机会把权利拿回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她自主走近桌边,伸手去拿账簿。 啪—— 一声脆响,少女合上簿子,冷冷的拍在桌上,刹那间,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寒了几度,下人们心头一凛,梅姨娘的动作也略僵在空气中。 “梅姨娘是听不懂我的话?”少女抬眸,直射梅姨娘,眼眸沉如黑曜石,泛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当年,若非我娘有权有势,你这官户之女愿意嫁给还是一介酸秀才的叶云天?” 多年前,商户沈家是帝都中鼎鼎有名的首富,连许多官家都比不上沈家一二。 梅姨娘也是看中了沈家的权势,但她不承认:“我对老爷的爱天地可鉴,与钱财没有半分干系,哪怕他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我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老爷。” “哦,如你所愿,”叶君洛面无表情的摊开双手,“叶云天现在真的身无分文了,你们可以好好相爱了。” 梅姨娘顿时哽住。 这些话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个小贱人竟然真的把叶家夺走了?她凭什么夺走?她以为自己是谁?老爷怎么会屈服? “还不走?”叶君洛等了片刻,见梅姨娘满脸不甘,戏谑一笑,“看来,梅姨娘对叶大人的爱不过是说说而已,不知叶大人知晓此事后,会不会很伤心呢?” 梅姨娘心头一紧。 眼下丢了管家权,可绝不能再令老爷寒心,更何况,还有个柳姨娘一直在与她争宠,不能让那个贱人钻了空子。 她假笑两声,解释了两句,怀揣着满腹的怒火,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母女二人走后,屋子里清净下来,下人们也陆续离开了。 叶君洛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银票、金条、元宝、地契、账簿等物品,她可以忽视叶家的一切,却不得不重视一点:梅姨娘对叶景瑜的养育之恩。 叶景瑜三岁丧母,这几年来一直由梅姨娘养大,不可能没有丝毫感情。 她忽然侧头看向少年,“景瑜,我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 第八十三章 小财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少年想也不想便摇头,“六姐,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是你应得的。” 是与非他还是分得清的,他不会拿那一丝丝微薄到可怜的亲情、去道德绑架六姐。 叶君洛展颜一笑,摸摸他的小脑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叶景瑜不懂经济方面的问题,帮不上忙,见六姐认认真真的看着账簿、一副成熟老练的样子,便轻手轻脚的溜去厨房,端来一盘刚刚做好的桂花糕。 回来时,走到门口,他却看见…… 屋内…… 叶君洛正在统计叶家的财产,数额越来越庞大,她也数的越来越兴奋,却不知何时男人闪身而入,直至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小财迷。” 倏地抬头,见到诡异般现身的男人,下意识抱紧怀里的钞票。 “你!”看着男人薄唇上扬的那抹打趣,头皮一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入叶府如无人之境,堂堂摄政王难道就可以无视规矩,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凤墨冉睨着她护着钱财的小动作,唇角的笑意深了几许,踱步走向她,“自然是来看看本王的小金库了。” 行至桌前,随手执起一本账簿。 “唔。”剑眉微挑,略显意外,“叶大人一个月只有三百两银子的俸禄,却能攒出数十万的家产,当年的沈家不愧首富一方。” 一个月三百两,一年近四千两,叶云天不吃不喝三十年,才能勉勉强强赶上十五年前的沈家。 当年,叶云天娶了沈家大小姐,可以说是少奋斗了半辈子,活脱脱的凤凰男,小白脸,吃软饭,不要脸。 叶君洛抱着怀里的银票,心里写满了一百个不愿意。 她没有偷他的玉珏,无端背锅,莫名欠下一笔巨债,心中已经很不爽了,但这笔钱是她娘留下的,绝不能拱手让人。 “摄政王殿下,叶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富有,这些年来,早已被叶云天败空了,我欠你的钱还差一笔很大的数字,不如等我凑齐了,一次性给你?”她微微笑着商量道。 言外之意:现在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个子儿! 凤墨冉合上账簿,大方道:“无妨,本王不介意多跑几趟叶府,多来取几次。” 叶君洛僵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要她现在就还? 几十万两巨款刚到手里,还没有捂热就要给出去了? 钱是个好东西,如果没有,寸步难行,更何况她独身异世,更需要钱财傍身。 她目光转了转,唔哝道:“这怎么好意思劳烦您……您放心吧,我就在叶府,跑不了,再说了,您宽限我的时限不是还没到吗?” 凤墨冉睨视她,“话虽如此,但本王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如此巨大的一笔数额,你拖欠半年之久,总得给本王一些利息。” 叶君洛微默。 他这话说的无不道理,在现代还有放高利贷的,就算是在手机上向某些平台借钱,也是要收利息的。 想了想,她从怀里的一沓银票里,抽出了一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落落大方的给了出去: “喏。” 若是有他人在场,瞧见这一幕,必定是要笑掉大牙。 谁不知当朝摄政王权倾朝野、有权有势?堂堂摄政王会缺这区区一千两银子? 男人垂眸,看着面前这只嫩白的小手手,捏着一张大大的千两银票,忽然笑了。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用钱……侮辱他。 “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 男人扫了她一眼,忽然握住面前的小手,手臂稍用力一带,将人带入怀中:“本王要……” 第八十四章 摄政王必有所图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唔!” 当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气息灌入鼻腔时,当所有的思绪都被这张放大的俊脸占据时,叶君洛双眼瞪大如铜铃般,忘记反应。 男人的唇是凉的,就连呼吸也是凉的,印在她的柔软上,凉与热瞬时交织,温度陡然飙升。 香。 甜。 这是凤墨冉的第一反应。 本着只是逗逗她的乐趣,却在碰上的这一瞬间、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直接爆炸,令他不满足的想要索取更多。 左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身,颀长的身子往下压去,顺势将人禁锢在了椅子上的一方小空间里,另一只手掌捧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摁向自己。 叶君洛心头一紧,退无可退的束缚令她慌措不安,男人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强势压制的动作,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急得她小手一翻,取出一支麻醉剂,狠狠插进男人的脖子里。 “唔!” 男人浑身一震,体内的力气逐渐褪去,捂着刺痛的脖颈,以一种惊愕的目光看着身下的少女。 她竟敢…… 昏迷时,他还在想,这些年来,无数女人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的想要往他身上靠,为何叶君洛是唯一的例外? 嘭! 叶君洛用力推开身体笨重的男人,跳起身来,用力的抹着嘴巴,却怎么也抹不走那股薄凉的气息。 可恶! 过分! 上次就算了,这次又来,她叶君洛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来人,有小偷!”她张嘴便对外喝道,“快来抓小偷!” 听到动静声的下人们急色匆匆的跑进来,当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墨袍男人时,一个二个浑身一震,神色惊恐的犹如见鬼。 这不是摄政王殿下?! 叶君洛大步上前,将之前塞进去的一沓银票、从男人的衣襟里抽出来,扬手展示着手里的‘证据’,怒道: “黄毛小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叶府,来人,把他抬出去,扔了!” 下人们吓得虎躯一抖:“六小姐这……” 使不得啊! “你们都还杵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的命令?”叶君洛冷眼睨去。 下人们皆是苦不堪言,如今六小姐接管了叶家、得罪不得,可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他们更得罪不起。 转念一想,摄政王无端出现在叶府,必定是理亏的那一方,就算他们做了什么,也有六小姐在上面兜着。 想到这里,两个下人走了上前,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当今摄政王扔到大街上…… 下人们走后,叶景瑜飞也般的跑进来,急道: “六姐,那人可是……” “我知道。”叶君洛用手背抹了两下嘴巴,却仍能感受到那抹若有似无的薄荷味,令她的柳眉都拧成了一个中国结。 “他……”少年小心的望着六姐,“他……是不是喜欢你?” 当‘喜欢’二字落下时,令叶君洛怔了怔。 喜欢? 难道他两次强吻她,是因为对她有好感? 可紧随之,脑中又响起了那日离王对她说的话:你偷了摄政王的龙影卫兵符,你以为他会救你?他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的猎物死得那么快罢了! 叶君洛沉下眸光,“景瑜,你还小,千万不要把任何事情都想的太过简单;资本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摄政王靠近我,必有所图。” 第八十五章 我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妖精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俗话说,深宫一入深似海,那个男人从小就在水深火热、阴谋算计的环境中长大,最擅长的便是攻于心计,玩弄权势。 他几次接近她,必有目的,若是掉以轻心,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景瑜皱起眉头,“六姐,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有的东西……他都有。” 钱,他富可敌国。 权,他与皇帝平起平坐。 势,他势倾朝野。 地位,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叶君洛觉得自己被叶景瑜鄙视了,捧着自己的胸口,十分受伤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丁点利用价值?” 少年心头一紧,知晓说错话,忙解释道:“六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君洛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伤心得紧。 虽然这家伙的胳膊肘往外拐,但他说的话却不无道理,像摄政王那样的人,要什么会没有?又何必来接近她?她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利用价值所在。 忽然瞥见铜镜中那张少女绝美的小脸,脑子一灵光:“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贪图我的美貌!” 叶景瑜:“……” 摄政王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叶君洛想通了这一点后,对着铜镜、捧着小脸,欣赏着自己的绝世容颜。 这张脸毋庸置疑、生得是极美的,那眉眼、那轮廓,一寸一毫都像是拿尺子比过的,形容了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的完美比例,十四岁的年纪,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的稚嫩、美的勾人。 欣赏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悠悠的叹道: “唉,我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妖精!” 叶景瑜:“……” - 傍晚时分,都城中,有某些流言蜚语飘了出来,在百姓们之间传递着: “听说了吗,摄政王殿下入府行盗窃之事,被捉了个正着,还被扔出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不可能吧,摄政王要什么没有?怎么会去做那种事?”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 “天啊!” “摄政王殿下这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的吗?”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下人们低头办事、匆匆路过,鲜少言语,整座府邸笼罩在一股沉甸甸的压抑气息之中,王府主院内,更是气息沉沉。 席影和常风低着头,眼角余光观察着那坐在床榻上、神色极沉的男人,心头绷紧着一根弦,紧张到了极点。 跟随主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主子吃过这种气…… 常风当即拍桌,“主子,属下立马将叶小姐绑回来,给您出气!” 男人的神色再次一凛。 席影忙按住常风的手,稍上前半步,低声道:“主子息怒,叶小姐或许是被欺凌太久,生出警惕心,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格外防备,这才对您……” 凤墨冉回想今日之事,想着都城内的流言蜚语,墨眸微微眯起,轻舔着薄唇,“呵。” 席影和常风见主子忽然作笑,虎躯一震,神色惊恐。 主子笑了? 笑了? 难道是叶小姐下手太重,迷药的份量下重了,伤到了主子的脑子?主子变成傻子了? “主子,您……没事吧?”两个下属担心坏了。 凤墨冉却是放声大笑。 之前,他有心接近她,需要利用她替自己办一件重要的事;但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那丫头的机智伶俐、大胆聪慧,次次挑衅,令他起了兴趣。 他邪肆的舔着唇瓣,目锐如鹰,“本王为民除害的时候到了。” 第八十六章 沈轻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 早上,叶君洛刚吃过早饭,荣亲王府便火急火燎的来了一位老管家,说是请她过去一趟,替萧世子治病,她也不拒绝,与老管家上了马车,去往荣亲王府。 半个时辰后,抵达。 荣亲王府坐落在帝都寸土寸金的富庶区域,占地面积偌大,府内装修奢华,门口坐落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石像,威武霸气,无形之中彰显着尊贵身份,进入府中,那手笔极大的布局更是令人咋舌。 不愧是荣亲王,当今圣上的哥哥,其府邸足以堪比皇宫。 叶君洛一边走,一边询问老管家:“萧世子的伤势如何了?” 老管家恭敬的回应道:“世子昏迷了两日,昨晚才醒,宫中御医来诊治过后,他的伤却出血不止,王爷王妃都急坏了,这才命老奴立马来请您。” 叶君洛皱眉,“怎么会出血?” 在宫中时,她用了最好的药,稳住了萧世子的内出血以及外伤,只要好好休养,不可能出大问题。 除非那御医做了什么。 老管家似懂非懂:“老奴也不清楚,那御医好像是说天气炎热、伤势不可捂着,还是怎么说,将萧世子伤处的线拆掉了,就……” “胡闹!” 萧世子伤得那么重,伤口有四厘米宽,六厘米深,她用先进的人体可吸收线条进行缝合,这种线会在七天内被人体吸收,随着伤口的痊愈而消失,无需拆掉。 御医强行拆线,伤口不崩才怪。 庸医! “你立马去准备当归、益母草、千阳子……这十二种草药,再打两盆温水过来,快准备好。” 老管家见少女神情严肃,内心紧张不已:“哎,好,好!老奴这就去准备,叶小姐,您往前走,最前面的那座院阁便是世子的住所。” 说完,他跑着去准备用品,叶君洛则大步去往萧世子的住所。 刚走到一半时,忽然听得一阵喧嚣声: “哟,这不是鼎鼎有名的沈家大少爷么?” “怎么?你们沈家不是首富一方吗?不是商贾大家吗?怎么今儿低声下气的跑到荣亲王府,像条狗一样呢?” 叶君洛的脚步陡然停下。 沈家! 她扭头看去,见花园的池塘轩榭旁边,几个穿着打扮皆上乘的富家公子,正围着一个白衣男人,指指点点的嗤笑嘲讽。 白衣男人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子很高,瘦得出挑,一张偏白的俊脸生得分外柔和,眉宇间气息温和,眼神柔得跟春风一样,商人的精明狡诈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反而更像一个脾气极好的邻家大哥,此时被众人围着,他脸色难看至极。 这个人便是沈家大少爷沈轻默,叶君洛的舅舅之子。 记忆中,沈家与叶家早就断绝了来往,她对这个‘表哥’并无任何记忆,但因他是沈家之人,又被几个人欺凌,她下意识停了下来。 几个公子哥是与萧世子关系极好的玩伴,还在太后宫宴时挑衅过叶君洛,此时,他们围着沈轻默,指点着笑骂: “看啊,堂堂首富沈家竟然跑到荣亲王府做生意来了,还是沈大少爷亲自来,怎么?你们沈家要垮了不成?”王少爷哈哈大笑道。 张少爷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我说王兄,你是不是忘了如今的沈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沈家了?前段时间,沈大少爷还到我们张家谈生意呢。” “我爹实在不好拂面子,看在沈家落魄的份上,把打扫马厩的活儿给了沈家。” 周围的下人听了,忍不住喷笑出声。 “曾经辉煌首富的沈家,现在只能给别人铲马屎马尿,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好可怜啊!” “哈哈哈!” 沈轻默一张嘴说不过这么过人,看着那一张张喷笑的脸,他怒得脸都红了,控制不住怒火的冲上去: “不准侮辱沈家!” “在荣亲王府中,你敢动手?来人,给我抓住这个野小子!”王少爷厉声一喝。 四个下人冲上去,强制扭扣住沈轻默。 王少爷撸起衣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轻默,冷笑一声,“今日我便告诉你,什么叫尊卑有别!” 语罢,高高扬起右手,一巴掌正要扇下去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乍响: “住手!” 第八十七章 几只猪儿虫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素衣、身形单薄娇小的少女走了过来。 三个富家公子哥眼睛一眯,“是你?” 沈轻默看见少女,眼底滑过一抹异色,怎么是她…… 叶君洛走来,扫了一眼这些仗势欺人的人,这三个公子哥昂着下巴、叉着腰,穿着华服,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仗着与萧世子交好,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 拔几根孔雀羽毛插在身上,还真以为山鸡成凤凰了。 她鄙夷的嗤笑一声:“诸位,你们并不是荣亲王府的人,却在荣亲王府如此蛮横,就不怕荣亲王知晓后,治你们的罪?” “哟呵!”三个公子哥听了这话,来了兴趣。 “要治我们的罪,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王公子撸起袖子,左手叉着腰,右手竖起一根大拇指,骄傲的指着自己的鼻孔,“萧世子是我们的大哥,我们打小一块长大的。” “还治我们的罪?呵,你这野山鸡,在宫里的时候,世子看上你,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现在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张公子摸着下巴,那双狭长的、充满邪恶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叶君洛浑身上下。 目光格外赤裸,叫人恶心。 “长得不错。”他邪淫的笑道,“想要巴结世子,不如先让哥几个把把关,把爷几个哄高兴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咸猪手迫不及待的朝少女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摸去。 啪! 沈轻默忽然冲了上来,用力打掉那手,将少女护在身后,冷视几人:“你们胆敢在荣亲王府放肆?知道她是谁吗?” “哟,英雄救美了。”陆公子戏谑道,“咱们这沈大英雄都自身难保了,还不忘惦记着美人。” “哈哈哈!” 几人哄笑出声。 那日,他们虽仗着与萧世子交好的关系入了宫,却是没有资格参加太后正宴的,长寿宫是正宴会场,而他们在殿外的露天场地坐着,长寿宫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在他们眼里,叶君洛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 沈轻默的权势比不上这几人,深知这几人的顽劣,回头看向叶君洛,训斥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欸,别急着走啊。”王公子邪笑着伸手就去抓叶君洛。 沈轻默急的立马冲上去护住。 然,他刚迈出一只腿,就看见……少女抬手捏住了王公子的手腕,轻轻一扭,上一秒还嬉笑不已的王公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痛得弯下腰,软着腿跪在了地上。 “啊!!!” 张公子和陆公子脸上的笑容微僵,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 又瘦又小,看似只有八十来斤的少女,竟一只手捏折了一米七高、一百七重的王公子的手。 这,这…… “你……” 众人都惊呆了。 少女格外轻松的捏着王公子,慵懒的抬起目光,睨视另外二人,鄙夷道:“不过是仗着荣亲王府的声势、狐假虎威的几只猪儿虫罢了。” 张公子和陆公子的脸色顿时难看的紧,心中更是愤怒不已。 这些年来,有萧世子罩着,帝都任他们横着走,还从未被这般轻视过。 简直岂有此理! “来人,给我拿下她!” 第八十八章 我们世子不是那种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四个下人领命,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少女抬腿踹在王公子的后背上,王公子如猪一般肥胖的身体冲了出去,撞倒了几个下人,疼得‘哎哟、哎哟’直叫。 两个富家公子忍不住怒火的冲上去,少女反手就是两巴掌甩去。 啪! 啪! 清脆作响。 张公子和陆公子都懵了,捂着麻木的脸颊,足足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眼中升腾出汹汹的杀意,“小贱蹄子,你敢对爷动手,爷废了你!” 喝声落,杀意起。 正凌厉时,一抹苍老的身影匆匆忙忙跑进来,“叶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老管家抱着一大袋药包,跑得气喘吁吁,却见两个公子一左一右的扣着叶小姐,一副欺凌的模样,惊了一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王公子道:“杨叔,这女人擅闯荣亲王府,还对我们出言不逊,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我们非教训她不可。” “!!!”老管家吓得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就要晕过去。 叶小姐可是世子的救命恩人! 叶君洛睨了眼左右扣住自己的两个公子哥,望向老管家,戏谑道:“贵府乃皇亲国戚,贵世子出生高贵,岂是什么人都能和贵世子玩到一块的?” 老管家脸色一凛,沉了下去。 这些话,其实也是他想说的。 他家世子血统纯正、高贵,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是天之骄子,要不是这些人天天围在世子身边转悠,世子也不会整日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尽干那些荒废、没名堂的事! 他冷下语气,道:“王公子,张公子,陆公子,我家世子重伤在床,你们却在这里闹腾,请你们立马离开!” 三人听了这话,错愕了。 不赶这个女人,却来赶他们? “杨叔……” “老奴身份低贱,当不起公子们的一声‘杨叔’,在我家世子痊愈之前,请你们莫要再来搅扰,否然,我就告诉荣亲王。” “来人,送客!” 老管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三言两语下来,就强行将这一群乌合之众赶走了。 三人离开前,看见老管家对着少女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皆是不敢置信的。 堂堂荣亲王府的管家,荣亲王的心腹之人,连他们都要恭敬三分,何时见杨管家对别人那样低声下气? 这个少女到底是谁? 赶走几人。 老管家领着叶君洛往内走,“叶小姐,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们世子不是那种混账、纨绔的人。” 叶君洛闻言,只是笑笑。 萧世子是怎样的人、她没兴趣,她在意的是:救了萧世子,荣亲王欠她一份人情,或许会对她以后行事办事有所帮助。 俗话说,钱财易还,但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进入一座奢华、偌大的院阁内,还未进屋,便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以及少年疼得破口大骂的声音。 叶君洛侧头,看向沈轻默。 他也跟来了。 男人微垂着眼眸,周身的气息很柔和,就平静随和的模样、仿佛没有丁点的脾气,任人拿捏似的,一袭白衣的勾勒下,更显温和。 这样的人,不适合见血腥场面。 “你在外面等我。”说完,她随管家进屋。 沈轻默站在原地,有些怔怔的望向少女的背影。 她叫他……等她? 等她? 第八十九章 就是你,徒手掏我肾?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屋内,凤梓萧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腹部鲜血淋漓,红得刺目,一名御医和三名大夫围在床前,急红了眼,也没能成功止血。 倒是疼得凤梓萧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庸医,庸医!” “痛死爷了!” “就没有能够镇痛的药吗?废物东西,啊!!” 大夫和御医又急又惊恐,吓得是敢怒不敢言,拿着纱布的两手颤颤巍巍的打抖,惶恐的跪在床榻前,不敢上前。 荣亲王妃心疼孩子,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你们没有镇痛药物吗?” 御医惶恐:“回荣亲王妃的话,世子伤在内脏,疼痛牵扯全身,而镇痛药只能镇局部……” 世子尖叫:“饭桶!!” “王妃,王妃!叶小姐来了!” 这时,老管家火急火燎的请来了‘救兵’,荣亲王妃眼睛一亮,冲上去握住少女的双手,就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的将人牵到床榻前。 凤梓萧痛得两眼发红,看见少女的脸,猩红着眼火气乱飚: “就是你,徒手掏我肾?” 要是他以后在女人身上重振不了雄风,他一定要活活掐死这个女人! 荣亲王妃纠正:“是阑尾炎。” “就是肾!”凤梓萧怒拍床榻,却是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娘,你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快赶出去!我不想见到她。” “萧儿,是她救了……” “赶出去!!嘶——” 凤梓萧怒得圆目瞪大时,见少女忽然将一根头部是银针、尾部是管状物的东西插在他的腰腹部,陌生的液体注入体内,他恼得伸手去拍。 “你干什……” “还痛吗?”叶君洛抽出麻醉剂。 凤梓萧顿了一下,听着她的话,下意识的动了动腰身,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伤口的痛逐渐消逝,由剧痛变成麻痛,再渐渐麻木。 十几秒的功夫下来,竟像是失去知觉般,一点都不疼了。 扭扭腰,用手指戳戳伤口。 真不疼了? “这……”荣亲王妃见到这神奇的一幕,不由得向少女投去倾拜的目光。 御医和三个大夫也惊到了,他们从医四五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简便的止痛之法?叶小姐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凤梓萧不痛了,爆炸般的脾气也平息了几分。 “荣亲王妃,你们都先去外面候着吧,世子的伤撕裂了,我要重新为他缝合,画面可能会有些……不适。”叶君洛道,“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世子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荣亲王妃是见识是叶小姐的本领的,见到叶小姐的这一刻,比御医来了还要安心。 她应了一声,遣退众人,自己也出去了。 屋内,顿时只剩二人。 叶君洛折身坐下,用温水洗净手后,再用消毒液洗了一遍,“把衣服拨开。” “哦!”不疼了的凤梓萧倒也配合,毕竟身体是他的,只有养好了伤才能继续折腾。 衣服撩上去,伤口的血淋淋露了出来。 御医强行拆线后,还未愈合的伤口再度出血,只有重新缝合才能止血。 叶君洛大致的检查了一遍,伤口消过毒后,取出银针和人体可吸收线,再次缝合。 凤梓萧躺在床上,就看见少女一会儿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瓶子,一会儿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剪刀,一会儿取出一卷纱布,又取出针线…… 他不禁好奇,她这衣袖能装那么多东西? 第九十章 原来你想勾引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正好奇着,又见少女素手一掏,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大大的、透明的药瓶,悬挂在床柱上,药瓶上接着长长的细管子,连接着一根银针,插进他的手背里。 “这是什么?”他好奇极了。 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东西。 “葡萄糖加止血剂。” 凤梓萧没学过医,不懂医用词汇,更令他好奇的而是少女的衣袖。 少女穿着夏天的薄衣衫,身板看上去又瘦又小,但从她袖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却不少。 “你是什么东西,这么能装?”他指着她,问道。 叶君洛却是动作微顿。 总觉得这句话带着某种歧义…… 想了想,还是不回答他,低着头认真的给他缝合伤口。 “我问你话呢。” 不搭理他。 “你聋了吗?” 不搭理他。 凤梓萧一连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一张略显张扬的俊脸沉了下去,正准备大骂几句,却见少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身体。 那赤裸的眼神,那认真的注视,那火热的目光……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装作这个有个性的样子,原来是想勾引我。” 缝到第七针的叶君洛:“??” 她正在缝针,发生什么事了? 凤梓萧看着她,一副恍然的表情:“是不是离王不喜欢你,你就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来了?嘁!我可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 叶君洛一头雾水。 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变成喜欢他了? “你放心,我对年纪小的男人不感兴趣,当然,不止年纪,各方面小都不行。” “你!你什么意思?”凤梓萧瞬时明白她的话内之意,怒得就要起身。 “别乱动,缝歪了,留疤了,我可不管。” “……” 好,他且忍她一时,等他伤好了再跟她细细算账。 凤梓萧平躺好,可当感受到少女注视着他腰部的、笔直的目光时,不知怎的,他竟觉得被她看着的部位、莫名其妙的发烫。 少女的手如棉花般柔软,带着暖暖的体温,所碰到的位置,点起火焰。 他莫名的感到不适,口干舌燥。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说没有勾引他! 他舔了下干涩的唇瓣,骂道:“你的手不准碰到我!” 男人突如其来的怒火,令叶君洛摸不着头脑。 她又怎么他了? “我不碰你,怎么给你缝合伤口?” “借口!”凤梓萧怒拍床榻,喝道,“你盯着我的胸看,又故意摸我,分明就是借着治伤的理由勾引我!” “……”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叶君洛为他丰富的想象力喝彩,并且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见男人有哔哔不断的架势,她直接伸出手来,往他大腿内侧最敏感的肉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再说一遍?” “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啊!!!” 乍起的惨叫声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屋外。 寸步不离守着的荣亲王妃被这惨叫声吓得娇躯一抖,本就紧绷着的一颗心遭到惊吓,险些脑子一白就要晕过去。 老管家和其他下人也是心头一紧。 世子的这声惨叫比之前还要凄厉、还要嘶哑,还要咆哮…… 世子好可怜…… 第九十一章 大哥,我们回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那一声尖叫过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令人心慌。 三刻钟后。 吱呀—— 门被从内打开,紧张等候着的众人齐刷刷看去,见少女一边走出去,一边擦拭着双手的血迹斑斑,那满手是血的可怖模样,与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一种……恶魔与天使的感觉。 两种元素在少女的身上同时出现,并且融合在了一起,泛着一股诡异的美感,令人喉咙发紧,不敢轻易招惹。 沈轻默看向少女的目光复杂了几许。 “世子已经没事了,”叶君洛擦干净手上的血迹,“他的伤口一日换三次药,再服用些补血的药物,直至痊愈为止,不用再搞其他的小动作,若是伤口再次撕裂,我也救不回来了。” “是,是!”荣亲王妃忙谨记着少女的叮嘱。 从现在起,至萧儿痊愈之前,她就只听叶小姐的话,其他大夫送来再好的药,再极佳的部品,她也不敢再随便乱用。 荣亲王妃一声令下,婢女们立即进去伺候,她则将叶君洛邀请至正厅小座,供上最好的茶水点心。 “叶小姐,你再一次救了萧儿,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不知你想要什么?有何需求,但说无妨。” 叶君洛目前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思虑一二,道:“对于每一个大夫而言,救治伤患是天职,是本能,荣亲王妃不必过于挂怀,我碰到这事,也是我与贵世子的缘分。” 她这番话说的很漂亮。 不邀功,不邀赏,同时,也令荣亲王妃明白了什么。 若是欠钱欠物,那都好说,但欠着一条命,不是金银珠宝、凡尘俗物就能抵消的。 她温和一笑:“叶小姐心地仁慈,一手医术救死扶伤,本宫钦佩,离王殿下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提到离王…… 一点都不想提到那个男人。 叶君洛唔哝两句,揭过这个话题,萧世子的伤势解决了,她不由得想到沈轻默来荣亲王妃谈生意的事…… 他被人言语羞辱,却低声下气,这种情况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昔日,沈家首富一方,门庭若市,人人迫不及待的舔着脸巴结。 如今…… 他们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倘若娘家在世,见到沈家的如今光景,定是无比哀戚吧。 叶君洛暗叹一声,看向那眉目温和的男人,终是做不到冷眼旁观,开口道:“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她语气随和自然,仿佛这一声‘大哥’,叫了十几年。 这一声称呼却令沈轻默久久发怔…… 荣亲王妃亲自送二人离开,待他们走后,她回到正厅,叫来老管家,“沈大少与王府谈的那笔茶叶生意如何了?” 老管家想了想,道:“王爷并不看好沈家,一直没有松口,这段时间,沈大少一直往荣亲王府跑,今日前来恐怕也是为了此事。” 荣亲王妃皱眉,想也不想便道:“与沈家合作,本宫同意了。” “这……” “这什么?还不快去办,王爷那里我自会去说。” 方才,从叶小姐与沈大少的交谈声中,不难看出表兄妹二人之间、关系似乎还不错,叶小姐救了萧儿,于荣亲王府有恩,从今往后,荣亲王府会是沈家最大的合作伙伴。 第九十二章 是她一手造成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开荣亲王府,表兄妹二人走在一块,一左一右,并肩而行。 沈轻默此时是紧张的、错愕的,那声‘大哥’在耳边久久回荡,仿若幻觉…… 十多年前,沈家与叶家断绝往来。 记忆中,小丫头还只有两三岁,扎着两个小羊角辫,赤着肉肉的小脚丫,胖胖的身体一蹦一蹦的,追在他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角: ‘大哥走慢些,洛儿跟不上。’ 不慎扑倒在地,小胖手揉着眼睛哇哇大哭: ‘大哥坏,大哥坏坏!’ 十多年过去,小丫头稚嫩的嗓音犹在耳畔,与少女的唤声逐渐重合,沈轻默的目光也变得迷离。 忽然,停下脚步,复杂的望向少女的后脑勺: “方才……你为何要帮我?” 先行了三步的叶君洛脚步微顿,回头看向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若说没有情绪那是假的。 他是母亲的哥哥的儿子,是她的表兄,他们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也是沈家人。” 虽然母亲已逝,但她会带着母亲留下的那笔财产,不叫叶云天污染分毫,那是属于沈家的东西,包括她。 叶云天只是出了一颗精子的渣滓罢了! 沈轻默却因为她这简短的几个字,呼吸一窒,瞳孔微缩,神情错愕的望着面前的少女,那陌生、惊愕的目光,仿佛见鬼。 “你……你不是主动与沈家撇清干系,并说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沈家半步吗?” 叶君洛愣住,“我?”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 难道不是娘亲一意孤行、委身下嫁给叶云天,惹恼了外公,外公一怒之下断绝与叶家的往来吗? 沈轻默抿唇,轻轻点头,“那都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 年代有些久远,当年的叶君洛也只有三四岁,年幼的孩童记性不好,他回忆当年,缓缓开口: “小姨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而逝,爷爷特别伤心,更是将你接到沈家,亲手把你喂养到三岁;后来,叶云天多次前来要人,你才被接回叶家。” “可你回去后,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向沈家索要一笔巨额财产,如果不给的话就断绝关系,还说爷爷是害死你娘亲的凶手,是杀人犯,抚养你只是因为愧对你母亲。” “爷爷当时被气得吐血晕倒,也是自那时起,身体素质越发的差,再也没有好起来过……” 叶君洛听着这些话,年幼时模糊不清的记忆被勾起,逐渐浮现脑海…… 当年…… 是她…… 她想起来了! 母亲死后,外公将对母亲的思念与爱,全部灌注在她的身上,抚养她、教育她,宠爱她。 三岁那年,她被一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接回叶家,给她各种洗脑,她年幼不知事,在叶云天的怂恿之下,跑回沈家,索要五十万两白银的天价数额,还辱骂外公。 外公被伤透了心,断绝与叶家的往来。 而她没有索要到钱财,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叶云天将她丢在偏院,多年来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第九十三章 我们回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她!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叶君洛犹如晴天霹雳,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是她的年幼无知,造成这些年来的凄惨遭遇,造成沈家的落魄境地,造成外公的就卧病在床…… 都是她的错…… 当年,外公疼她,舅舅宠她,大哥爱她,她却听信了叶云天的怂恿之言,亲手伤害了最在意自己的亲人。 叶云天,你为了钱财,辜负娘亲,利用当年仅有三岁的她,当真是心狠手辣,禽兽不如! 叶君洛愤怒的攥紧双手,突然觉得夺走叶家的家产于叶云天而言、还是太轻了,她要好好的留在叶家,要叶云天为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轻默察觉到少女的情绪变化,见她握紧的双手正在发抖,怒瞪的眼眶红了一圈,充满了阴翳的火意,有些担心的握住她的手腕: “洛……你没事吧?” 叶君洛收回思绪,抬起头来,“大哥,是我错了。” 沈轻默呼吸一窒,因这几个字脑中一白,只觉得少女的脸庞如昔日的模样完全重合…… 乖巧的她,懂事的她,善良的她。 她回来了? “当年,我年幼无知,听信了叶云天的谗言,被他洗了脑,作出那些伤害你们的事……我很抱歉。”叶君洛垂下眸光,眸底惺忪作痛。 哪怕失去了母亲,她也有疼爱自己的外公,舅舅和大哥,有那么多真诚待自己的家人。 可,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巴烂。 皆是她自找! “大哥,是我的错,十几年过去,我知道这声认错来得太晚,也知道无法弥补……” “洛儿!”沈轻默抑制不住情绪的箭步上前,握住少女削瘦的双肩,从她身上看见当年的小胖丫头,他有些迫切。 “不是你的错,不是!当年你还那么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能劝劝爷爷,沈家也不会放任你不管,你也不会在叶家吃了十几年的苦……” 男人温和的眼里泛起几许氤氲。 这些年来,沈家与叶家虽无往来,但叶家发生的事,沈家是知道的。 在叶家的这十余年,她过得很不好。 被欺凌,被羞辱,被虐待…… “洛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自责的握紧她的肩,悔恨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肩捏碎。 叶君洛真诚的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爱。 那种爱是诚挚的,不添加任何杂质,没有算计,没有利益,令她的心感到温暖,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理清这些年的误会后,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迟来了十余年的亲情! “大哥,我想回家看看。” 回沈家,那里才是她的家。 “好,好。”沈轻默牵起她的小手,就像小时候她刚刚学会走路时、小心翼翼的牵着她,一步一步的带着她走。 欣慰、自责、高兴,多种情绪涌上心头,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女,生怕这是一场幻觉,“洛儿,我们回家。” 记忆中,沈家当年首富一方,即便没落了,至少也有根基在,但当来到一座破旧、矮小的四合院时,叶君洛还是被震到了。 第九十四章 把她赶出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两扇木门是打开的,里面的院子还是那种黄土路,下雨天会起泥泞、天晴了会飞灰尘,一边种的有蔬菜,一边撑着竹竿晾着衣服,还有四间矮小的屋子…… 叶君洛僵在门口,怎么也不敢想象,这是当年首富帝都的沈家。 怪不得那几个贵族公子哥肆无忌惮的羞辱沈轻默……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凤凰不如鸡,都是自古传下的真理。 “洛儿?”沈轻默握紧她的小手。 叶君洛微微一笑,与他并肩走了进去。 院子里,正在顶着太阳给辣椒锄草的老伯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大少爷,你回……这位是……” 老伯迟疑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喜得高呼: “大少爷领心上人回家了!” 呼声刚落,屋内,一对中年男女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见年轻的男人和模样绝美乖巧的少女站在一起的画面,又和谐又般配,脸上那是止不住的兴奋。 “默儿,你终于开窍了!”沈母高兴得几乎要窒息。 这个儿子啊,自从懂事起,一心想要振兴沈家,每日除了跑生意,便是跑生意,无论给他介绍了多少个女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沈轻默耳尖微红,知晓父母是误会了,忙道: “爹,娘,向叔,她是洛儿!” ‘洛儿’二字落下时,几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看向少女的目光顿时怪异…… 叶君洛看着几人,脑中有隐约的记忆。 这位约摸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是母亲的兄长,她的亲舅舅;旁边的妇人是舅母,还有这位向叔,十几年前是沈家的管家,看来,这些年来,即便沈家没落了,他也一心一意的伺奉着沈家。 她压下陈年模糊的回忆,上前两步,唤道:“舅舅,舅母,向叔,是我……” “你来做什么!”沈母的脸色顿时垮下去,无比难看,“沈家早已不是当初的沈家,没有银子给你霍霍了,你还来干什么?” 沈父的脸色也说不上有多好看。 向叔见昔日的小胖丫头,转眼长得这么大了,心有感慨,但这是沈家的家事,他什么都没有说。 “娘。”沈轻默握住母亲的手,低声道,“当年洛儿只有三岁,三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她曾经说的话受叶云天怂恿,都是无意的。” “无意?”沈母冷冷挥开儿子的手,多年来第一次对这个懂事的儿子发脾气。 “当年,咱们含辛茹苦的将她拉扯大,一把屎一把尿,不知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结果呢?骂我们是害死她娘的凶手,索要巨额赔偿,还将你爷爷气得吐血,这些年来一直卧病在床。” “我们不想再见到她,把她赶出去!” “娘!” “舅母!” 提及往事,叶君洛自知犯错理亏,这一点她不狡辩,当即双膝一弯,重重的跪了下去。 嘭! 膝盖砸在满是碎石子的地面上,砸起灰尘,令几人都惊怔了。 她抬眸,直视几人,诚恳的哀求道:“洛儿昔日犯错,自知理亏,如今我醒悟过来,想弥补,想认错,不求原谅,但求你们能够接纳我,能让我……看看外公。” 看看那个最疼她、最爱她,满心呵护她,却被她伤透了心的老人…… 第九十五章 回来了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双手撑地,磕了三个响头。 沈父沈母皆怔住了,这…… 他们对叶君洛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一年前,小胖丫头从叶府回来,嚣张跋扈的叉着腰,对他们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害死我娘的凶手,赔钱!’ ‘我才没有这样的外公,我一想到你们对我好的背后、是带着对我娘的愧疚,我就觉得恶心想吐!’ 当初牙尖嘴利的凶丫头,现在这么虔诚、这么乖顺的跪在他们面前,若说心里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假的。 毕竟是他们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沈轻默轻声跟父母做着思想工作,“爹,娘,洛儿当时被叶云天欺骗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而已,心底能坏到哪里去?” “我们为何要将所有的过错怪在洛儿身上,而不是去追究叶云天这个幕后真凶的错?” 当年,叶云天看中沈家的钱财,利用沈家对洛儿的爱,让洛儿来沈家要钱。 要不到钱,就把洛儿仍在偏院不闻不问,自生自灭。 洛儿没有错。 这一切都是叶云天造成的。 沈父沈母明白这一点,终究是心软的,他们抿紧嘴巴,强压着心底的复杂情绪,沈母的声音有些哑: “你……你先起来吧。” 叶君洛闻言一喜,“舅舅,舅母,您们愿意接纳我了?” 沈母撇过头,“我可没这么说,这个家也不是我做主,跟你外公说去吧。” 屋内,虽然简陋,却收拾的干干净净,窗户开着的,光线洒进来,给人一种简练清爽感,一个身体瘦弱、眼窝凹陷的老人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闷咳几声,头发花白,脸上手上满是褶子和斑点,看起来格外沧桑。 叶君洛见到老人,眼眶禁不住红了一圈。 “外公……”一声很轻的呼唤,简短的两个字就像是哽在喉咙里的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刺得她生疼难受。 床上,沈老家主阖着的眼睛、睫毛轻抖,缓缓睁开一双浑浊的眼。 方才,他们在外面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时隔十余年,再次见到少女,他眼底有着满满的复杂,多年未见的感慨,知晓她遭遇的心疼,久别重逢的喜悦,忆起往事的伤心…… 多种情绪涌上心头,融合在一起,最后,只化作一句简短的问候: “回来了啊。” 很平常的一句话,仿佛这十年来她从未缺席。 “雨华,去做饭吧,一家人难得相聚,总得像样的吃一顿。” “哎。”沈母刘雨华点头,忙着去厨房忙活了。 叶君洛见老人这么说,已是接纳了自己,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但看着老人憔悴的模样,她又是心疼的。 都是她不好…… 昔日不懂事,口出狂言,气得外公吐血昏迷,这些年来,身体状况日益糟糕,久病不好。 她快步行至榻前,心疼的握着老人满是褶子的苍老的手,哑声道:“外公,是我不懂事,伤了您的心,从今往后洛儿定不会再做叫您失望的事。” 老人眸光颤了一下,紧紧的反握住少女的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一刻,所有的话尽在不言之中。 第九十六章 她怎么不死在叶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小聚过后,叶君洛即刻提出,要为老人检查一下身体,倒是令沈老家主和沈父错愕了。 这些年来,洛儿在叶家的遭遇他们都有所耳闻,不受宠、痴傻、受尽欺凌,洛儿怎么可能会医呢? 沈轻默站出来,“爷爷,爹,是真的;今早我去荣亲王府,亲眼见到洛儿救了重伤的萧世子。” 叶君洛将自己会医的‘奇遇’说了出来。 虽然是胡诌的,但大家都相信了,并且用一种诧异、倾拜、欣慰的目光看着她,那种目光就好像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小猪仔,终于会拱白菜了。 不是,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娃娃, 终于能撑起一片天了。 大家退出房间,留出空间,叶君洛利用现代先进的医疗技术,替老人检查了一下身体,得知老人是因为吐血、再加上受了打击,导致肺部出了问题。 肺衰竭…… 人随着年纪增长,身体各项器官逐渐衰竭,是正常现象,而长寿的基础便是:保养身体,保养好体内的心肝脾肺肾。 这并不是致命的病。 叶君洛检查完毕后,当即取出现代最先进的药物,交代服用之法。 “外公,您只要按时服药,不出三天,便能止咳,七天后就能下床行走,一个月下来,就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 大家听了这话,都惊愕了。 “此话当真?”沈父不敢相信,这些年来,他找了不少大夫,抓了许多药,都不见父亲有何起色。 叶君洛点头:“舅舅,相信我。” 她将十几只瓶瓶罐罐放在桌上,“按时服用,我一有空就回来复查,有我在,外公的身体不会出问题。” 沈轻默是见识过她的本领的,对她的话是无条件信任。 沈父沈母见儿子那么信任,他们也稍稍放了心,不管这药有没有用,至少洛儿回来了,而洛儿回来,老人家牵挂了整整十一年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 下午时分,一桌简单而丰盛的饭菜上了桌,虽然居住在简陋的屋子里,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沈婉儿回来了。 她刚逛完街,手中拎着两只精美的首饰包装盒,高高兴兴的进了门,却在看见某人时,笑容沉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君洛! 沈母站起身来,“婉儿,回来了,这是洛儿妹妹。” 沈父道:“快洗洗手,过来吃饭,当年洛儿走时,你也只有三四岁,恐怕早都记不得了。” 叶君洛之前见过沈婉儿,那时,沈婉儿与叶清晚在一起逛街,她们之间还有一些小过节。 既然是一家人,她也不计较,微微一笑,唤了声: “二姐。” 沈婉儿的脸拉了下去,又沉又难看,对于这个表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郁闷的扔下首饰盒子,无视叶君洛,径直走过去,坐下,吃饭。 沈母给叶君洛夹菜:“洛儿,尝尝这红烧狮子头,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菜,还记得你第一次吃的时候,没有牙,偷拿桌上的红烧狮子头,啃的是一嘴油啊,被发现了还抱着不放手。” 沈父想起那事,笑得合不拢嘴,“那可不,洛儿小时候就是个贪吃鬼,牙还没长出来,什么都要尝一口,不给就哭。” 沈轻默薄唇轻抿,笑意止不住。 洛儿小时候可胖了,白白的、圆圆的,肉肉的,就像一只糯米团子,成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 沈老家主欣慰的看着阖家团圆的画面,眼角有些湿润。 如果思源还在人世,见到自己的女儿…… 沈婉儿见自己的父母、哥哥、爷爷,把所有的目光和宠爱都给了叶君洛,自己则被从头到尾的忽视了,攥紧筷子,咬紧牙关,一口饭都不想吃,脸色阴沉的格外难看。 这个叶君洛,一回来就夺走大家对她的关爱。 她怎么不死在叶家,还回来干什么! 第九十七章 我会拿回来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顿饭结束,时候不早,叶君洛该回去了,在沈父沈母、大哥的相送之下,离开。 “站住。” 刚走两步,一道清脆泛冷的声音叫住她。 叶君洛回头,见沈婉儿不知何时追了出来,正睁着一双敌意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沈婉儿提步走上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叶君洛,“叶君洛,你来沈家干什么?又是用了什么手段、叫我爷爷他们原谅你的?” 她特别看不惯爷爷、父母大哥他们对叶君洛好的样子,这种好应该只属于她。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君洛没有目的。 她站直身子,落落大方的接受打量,“二姐,我已经向外公他们认错了,从今往后,我是沈家的一份子,与沈家共进退。” 她会医好外公的身体,更会想办法推进大哥的生意,还会全力以赴、协助大哥,重振沈家,回归当年。 沈婉儿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了一声。 “共进退?就你?”她鄙夷道,“沈家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却说要来拯救沈家,不觉得可笑吗?” “当年,若不是你将沈家的信物给了叶云天,沈家也不会垮!” 叶云天得到了沈家商业合作的机密信息,并贩卖了它,换来了一笔巨额报酬,沈家也因为泄露了机密、一落千丈。 “你忘了吗?你为了讨好叶云天,还把我们沈家最中心、最重要,有着起家之称的茶楼给了叶云天,这些事情难道你都不记得了?”沈婉儿的声音越发的冷,叶君洛脑中的回忆也越发清晰。 她记得…… 沈家经商,其中主经营的便是茶叶。 在帝都中心位置,沈家有一家开了两百多年,无论是口碑、地理位置、人流量,皆为一绝的茶楼,价值半个沈家,却被她葬送给了叶云天。 但叶云天交给她的财产中,却没有这家茶楼。 看来,叶云天背着她搞小动作。 叶君洛冷下目光,“我会把它拿回来。” “拿?你怎么拿?”沈婉儿冷声道,“十几年过去,这家茶楼几经周折,落入了当今摄政王名下,你怎么拿回来?” 叶君洛怔了一下。 竟是在摄政王名下…… 她与摄政王有过节,前两天刚刚得罪他,想从他手里取出价值这么高的茶楼,必定不是简单的事,可此事因她而起,再加上沈婉儿对她的敌意,她想也不想便点头: “我会拿回来的!” 那是属于沈家的东西,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一来,物归原主。 二来,她想与沈家的每一个人好好相处,想要改变沈婉儿对她的看法。 “二姐,我先回了,你照顾好外公,商铺的事我自有法子,你们不必操心。” 叶君洛给出承诺,离开之前,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房屋矮小、破旧简陋的沈家,并在心中起誓:她一定要让落魄的沈家重回昔日的光景! 沈婉儿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分外可笑。 想要从摄政王手里拿东西,简直天方夜谭,她以为自己是谁?呵! 第九十八章 凡尔赛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回叶家的路上,叶君洛一直在思考着沈家、与那个茶楼的事,想着想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叶家,还是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的。 “哪有这样的!” “难道我们不是人吗?” “太过分了……” 叶君洛思绪微收,抬头看去,见一大群人围在宁枫院前,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青儿急切的想安抚大家,但声音被众人的吵闹声完全吞没,场面乱的就像是在骂街。 她皱眉,扬声一喝: “吵什么!” 喝声乍起,众人下意识扭头回看,瞧见少女,只有两秒钟的安静时间,立马又纷乱的吵了起来。 叶清晚冷声道:“叶君洛,既然你要管家,那就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我院中向来是三荤六素二汤,怎么今晚却是一荤二素一汤了?” 她的食物质量下降了不止一个度。 梅姨娘站在旁边,被两个婢女搀扶着,已经气得喘粗气了。 本以为只是失去了管家权,却没想到食物变差了,点心没有了,就连最心爱的首饰都没钱买了。 叶楚秋声音柔柔的:“六妹,我娘昨晚不慎感染风寒,去找管家支银子抓药,却取不到钱,再这样下去,我娘怕是要病重……” 说着,担心的红了眼眶。 下人们有些看不下去,五小姐向来性子温和,不争不抢,不该这样被欺负。 管家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六小姐没有支足够的银子,他也只能减低各个院子的生活质量。 叶君洛听着他们的诉求,大致明白了一点: 钱不够,给钱! 她扫了众人一眼,懒懒开口:“四姐,你一个人吃三荤六素二汤似乎太浪费了吧?” 叶清晚吃东西跟小鸡啄米似的,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一顿只吃小半碗饭,却要浪费那么多菜,要知道帝都里有不少乞丐,没饭吃,没衣服穿,为了争抢一个馊馒头都能大打出手。 “你管我能不能吃,这是我打小就养成的习惯。”更是她身份的象征。 叶清晚作为千金小姐,母亲又掌管叶家,她的生活质量向来是极好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什么买什么,不管价格多贵,只要看上,统统买回家。 “哦。”叶君洛淡淡,“那不好意思了,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规矩,你想保持你的习惯,可以,自己掏钱开小灶。” “你!”叶清晚听了这话,圆目一瞪,登时恼了,“你凭什么克扣我?” 就凭她是离王未过门的王妃? “离王殿下不喜欢你,指不定明天就要休弃你,你现在得罪我,就不怕到时候失势,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吗?”她冷声威胁道。 叶君洛听了这话,脑中灵光一闪,道: “你也知道离王殿下不喜欢我,如果你能让离王殿下休了我,我愿意奖励你五千两。” 叶清晚:“??” 众人:“??” 六小姐脑子被驴踢了,说得这都是些什么胡话?她不是爱离王爱的死去活来吗? 叶楚秋却气得攥紧手帕,脸上的温柔、和善都快绷不住了。 故意的! 叶君洛绝对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这场婚约是皇上御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除的,所以故意这么说,其实就是在炫耀! 第九十九章 她后悔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说的都是真心话。 太后寿宴那天,不知离王发什么神经,竟不同意与她解除婚约,莫非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这可不好。 她跟离王没有感情,不可能用婚姻的枷锁、束缚自己一辈子,她才十四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叫离王毁了。 想到这里,她认真、着重的强调了一遍: “我方才说的是真的,只要你们能给出有效的法子,五千两立马送到,一个子儿都不少!”说完,转身回屋。 现场众人:“……” 六小姐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 叶清晚见自己的言语攻击,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起不到丁点效用,不由得气的跺脚:“叶君洛,你克扣我的伙食,我要告诉爹!” 叶君洛脚步微顿。 如果告诉叶云天有用的话,她们也不会围在这里闹事了。 “与其说是克扣,不如说是勤俭节约。”她望向叶清晚,“这些年来,我节衣缩食,也没见少块肉,还能减肥,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叶清晚浑身一震,脑中顿时浮现出某个画面: 破旧的偏院里,她一脚踢翻了瓷碗,绣花鞋冷冷碾着地上的饭菜,看着那趴在地上傻傻哭泣的少女,阴笑着: ‘六妹,大夫说少食多餐对身体好,你今日吃得太多了,来人,把这些饭菜拿去喂狗。’ 她忽然明白了。 叶君洛这是在报复她…… 叶楚秋上前一步,“六妹,我娘生病抓药的事……” “前两日不是刚发月银吗?”叶君洛看向她,“才发的银子,不可能没钱抓药,看来,柳姨娘的病情也不是太严重,多喝热水就好了。” 叶楚秋哽住了。 以前,她们生病,买衣服,买首饰的钱,都是从管家手里直接支取的。 表面上,月银五十两,实际上每个月都得支出一两千两。 叶君洛掐断了她们的经济来源,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她急切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六妹……” “还有什么问题?”叶君洛扫视一群人,“该发的月银都发了,难道我还欠你们什么?亦或者说,你们立了什么功劳,找我讨要赏赐来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堵住了,更是让他们认清了一件实事:如今的叶家,六小姐说了算! 她们再也过不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庶生活了。 衣食无忧、取之不尽的银两,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同时,六小姐在无形之中颁布了新规定:想要除了月银之外的额外钱财,便去立功,论功行赏。 众人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心思复杂,恨的恨,火的火,怒的怒…… 宁枫院。 叶君洛回屋后,叫来婢女:“青儿,你现在出府一趟,去摄政王府打听打听摄政王的动静。” 青儿怔了一下,有些惊讶,但又不敢随意揣测六小姐的心思,恭顺的应了一声后,立马去了。 叶君洛现在后悔了。 昨天,她不该把摄政王迷晕,还把人扔到大街上。 现在,她有求于他,却与男人有了过节,如果男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并且要报复她的话…… 她后悔了! 叶君洛,你昨天就不能忍一忍你的臭脾气吗? 宁枫院外。 青儿出来后,准备出府去往摄政王府,行至拐角处时,身后,有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了她: “青儿……” 第一百章 下毒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一夜,叶君洛都在想着沈家和那家茶楼的事,辗转反侧了半夜,不知是何时入睡的,醒来已是天明。 吃过早饭,叶景瑜忽然整理好衣裳,背上布包,就要出门了。 “你这是……” “六姐,我已经在家里养了很久的伤了,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该去学堂了。”少年皱眉,“休息了半个月,课程定然是跟不上了。” 想到先生那手握戒指的严格样子,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叶君洛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古代的孩子,也是需要上学的。 一般的普通家庭,条件稍微差些的,孩子们读到六七岁,条件一般的,读到十岁,而只有家庭条件好的门户,才能供孩子一直读书。 叶景瑜便是。 因为叶云天就是通过考状元而出人头地的,他对叶景瑜的要求就只有一个:读书,往死里读,将来好当官。 “是该去学堂了。”叶君洛沉吟一声。 他才十岁,正是好好学习的年纪。 “我送你出去。” “嗯!” 姐弟二人走到门口,挥挥手分开,这时,准备去厨房的青儿路过这里时,看见六小姐,脚步顿了一下,眼底快速滑过一抹异样…… 只是一瞬,她匆匆离开,来到厨房。 “我来取宁枫院的点心。”青儿表明来意。 厨房里忙活的伙计听了,端来一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叠刚刚做好的桂花糕,南瓜饼,还有一杯刚冲泡好的茉莉花茶。 青儿接过托盘,走出厨房,行至无人的角落里,她突然停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的小药包…… 宁枫院。 青儿敲门,得到小姐的应声后,才推门进去,一边将茶水点心放下,一边道: “六小姐,奴婢在摄政王府外蹲守了一夜,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摄政王发了火,府邸上下的下人们苦不堪言,整整一夜不敢掉以轻心……” “还听说有个婢女走到布菜时,不慎掉在了桌上,当时就惹恼了摄政王,被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叶君洛喝茶的心都没了,脑中只有两个字:完球! “摄政王当真发了这么大的火?” 青儿点点头。 “今日摄政王府的下人出府采购食材时,奴婢听他们是这样说的。” 叶君洛面如死灰:“……” 摄政王发这么大的火,指定是因为她。 试想,堂堂摄政王,牛逼轰轰的人物,连皇上都要对他恭让三分,却被人迷晕了仍在大街上,身份、颜面皆扫地,换做是她她不止要生气,还非得活活掐死这个‘凶手’不可。 摄政王现在指不定想掐死她。 拿回茶楼,遥遥无期…… 叶君洛看着自己的右手,突然很想扇它两巴掌。 摄政王亲你一口,你又不会掉块肉,现在好了,茶楼拿不回来,人也得罪了,骑虎难下了。 汰! 端起茶杯,刚想大抿一口,揭开杯盖时却闻到一股不太对的味道…… 旁边,青儿见少女饮茶的动作微顿,顿时紧张的抓紧双手,心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双眼直直的盯着少女手里的茶杯,几乎要忘记呼吸。 叶君洛眸光微敛,忽然道:“你应该知道摄政王为何生气吧?” 青儿低头,“知道……” 昨天,六小姐下令将人扔出去,她当时也在场,自然是明白的。 “嗯,”叶君洛揭开杯盖,“我得罪了他,但那个时候,我动手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想到后果,等到有求于他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她轻轻垂着杯沿的热气,漫不经心的抬眸望着青儿,“你说,我此时若是求他原谅,他能不计较吗?” 青儿对上少女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只觉得这双眼睛里藏着某种深意,就好像……好像她的所作所为,被彻底看穿了一样。 不知怎的,她分外紧张,收在衣袖里的双手抓得死死的,指甲都快扣进手心,喉咙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扼住: “奴婢……奴婢……” “罢了。”叶君洛轻笑一声,“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做了,便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青儿,我希望你没有后悔的时候。”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青儿一眼,举杯便饮。 这一瞬间,青儿不知怎的猛然冲了上去,打翻茶杯。 啪—— 一声脆响,碎瓷片、茶叶、茶水洒了一地。 “六小姐,这茶……茶……茶中有虫子,喝不得,奴婢立马去给您换一杯。” 第一百零一章 她怎可背叛九少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青儿说完,神色匆匆的跑了出去,跑到花园的角落里,她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回想起方才的景象,紧张的几乎要窒息。 世上没有后悔药。 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虽然她是梅姨娘带进府的丫鬟,但她打小就伺候九少爷,如今已有六七年,九少爷心地善良,从不把她当奴婢看待,向来都待她很好,而六小姐是九少爷最在乎的人,她怎可生出异心…… 她怎可为了梅姨娘,背叛九少爷…… - 屋内。 叶君洛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并没有说什么,叶景瑜去了学堂,屋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不免太过安静,她吃了两块糕点后,取出账簿,梳理着叶家的产业。 据统计,叶家现在的资产有一幢府邸,良田二百亩,铺子三家,现银两万余两,钱庄存款十二万两……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共约二十五万两。 她大致梳理了一遍后,认为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想办法把沈家传承百年的茶楼拿回来。 第二,给外公他们寻一处新的住所,外公身体不好,舅舅、舅母又要操劳其他事宜,还有向叔和大哥二姐,那么多人住在小小的四合院里,又挤又不方便。 思至此,她带上一把现银和钱庄存根,出门去了。 帝都,格外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处处都是繁荣昌盛的景象。 叶君洛根据记忆中的方向,来到帝都中心,在最繁华、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街口,她看见了那幢有三层楼高,装修的极其漂亮显眼的茶楼——当归茶楼。 茶楼门庭若市,进进出出客人频繁,生意极好,其每日营业额难以估量。 曾经,这家茶楼是属于沈家的。 沈家是在帝都发展了几百年的古老家族,家族时代从商,主营茶叶这一块,这家茶楼也有着百年历史,源远流长。 只可惜……因她的原因,茶楼落入叶云天的手,又兜兜转转的进入了摄政王掌心。 她站在门口,望着这家偌大的、宏伟的、生意极好的茶楼,脑中幻想着那个男人阴沉着脸、生气的可怖模样,只觉得分外头疼。 苍天! 她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打消摄政王的怒火,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把茶楼转给她? 光是想想头便秃了。 叶君洛杵在茶楼前,站了足足一刻钟,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解决办法,反而被太阳晒得头皮疼,不得不先行离开,去解决房子的问题。 来到专门售卖房屋的地方,她提出自己的需求。 售卖房屋的小二一见是个大客户,立即恭恭敬敬的接待了少女,并且推出好几幢位置好、面积大的上等府邸,带少女去看房。 一下午的时间,看了四套,有两套可以,两套不行。 叶君洛心中有了个大概,决定找个时间让大哥他们再来看看,与那小二说明了情况后,小二乐呵乐呵的应下,欢喜的送少女离开。 逛了一天,早已饿了的叶君洛随便找了家面馆,点了一碗木耳肉丝面。 吃饱了,准备离开时,不经意瞥见这条大街的对面夹藏着一条烛火通明的烟花柳巷…… 巷中,男人们流连忘返,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娇笑连连,引得那些男人们神魂癫掉,纵使有再多的烦恼与忧愁,到了这里都忘得一干二净。 叶君洛突然灵机一动…… 第一百零二章 睡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夜。 帝都的夜烛火通明,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温柔乡,男人们的天堂。 烟花柳巷的两侧,女人们穿着诱人的薄纱,挥着香气弥漫的手绢,冲着街上过往的男人们媚笑着,楼阁内,烛光昏暗,尽是些言语无法描述的场景。 “公子,进来玩呀!” “来找奴家呀~来呀~” 几个身段纤细、声音柔软的女人媚笑着,正招呼着,眼尖的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直接两眼放光。 小公子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干净,身子削瘦,气质矜贵儒雅,行走在人群之中,犹如发光体般一眼就被人注视到了。 好一个极品的公子! 三个女人争先恐后的冲上去,“公子,进来玩儿,奴家便宜。” “奴家不要钱!” 她们干了好几年的活儿,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美的少年,纷纷想要争抢。 然,只见看似斯斯文文的少年抬起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随即从怀里抽出一张大面额的银票,豪迈道: “给我来十二个姑娘!” “嘶!!” 姑娘们眼睛瞪大,神情错愕。 这般极品的小公子,她们不要钱倒贴也愿意,没想到既能伺候人,还能拿到这么大的一笔钱财,一个二个高兴的犹如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争先恐后的拥着少年,进入二楼的包厢。 昏暗的厢房内,十二个模样不同、各有千秋的女人走了进来,弹琴跳舞、香肩半露,小手儿迫不及待的往少年身上摸。 然,手刚摸到少年腹部的位置,便被握住了。 “诸位稍安,”少年淡笑,不动声色的移开身上的手,且退开了三步,望向十二个美丽女人,“长夜漫漫,只要你们能解决我的问题,便有大额的赏赐。” 清秀的小手一翻,一只钱袋扔在桌上,银子撞得清脆作响。 女人们见钱眼开,高兴不已。 今儿个是碰到贵人了! “公子,您放心,所有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姐妹们经验足,定能叫您满意而归。”粉衣女人娇笑如银铃。 少年皱眉:“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怎么才能哄男人开心。” 这个少年便是女扮男装的叶君洛。 在现代,她一心研究医术,没有谈过恋爱,搞不懂男人这玩意,而这些烟花柳巷是男人们最爱的地方,到这里定能找到答案。 “公子呀,您到我们这儿可就来对了,到了这里呀,不管您是头疼病痛、心理障碍,还是郁闷烦躁,脾气火爆,姐妹们都能给您把火气消咯!”女人说话时,身姿款款的走近少年,香艳的红唇就要凑上去。 其他女人也是争先恐后的扑上来。 叶君洛:“……” 知晓这些人是想歪了。 一个二个看她的眼神跟香饽饽似的。 “我要你们给我出主意,而不是哄我开心,想法子,懂吗?”她提起桌上的荷包,“如果你们不明白的话,我不介意去对面的温柔乡。” “欸!!” 女人们纷纷正色,急忙牵着少年坐下来。 她们这不是遇到了十年难碰的极品公子,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了嘛,她们只想跟公子春宵一度而已,又没有什么坏心眼。 见少年又生气的迹象,她们担心少年真走了,便纷纷收敛了些许,板起脸来,认真道: “公子,这从古至今哄男人开心的法子,其实就只有一个。” 叶君洛竖起耳朵认真听,“愿闻其详。” 粉衣女人竖起一根手指,吐出答案:“睡他。” “……” 第一百零三章 撞见,追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看这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会给出什么一本正经的答案,看来是她太一本正经了,竟然来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寻求一本正经的法子。 她有些黑脸,“除了睡觉。” “啊?”这可让姑娘们感到为难了。 她们干这行的,知道男人就好‘这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美人更有趣的?男人成家立业、建立功勋,不就是为了娶妻纳妾,美人环绕吗? “除了睡觉,要哄男人开心的话……送礼物?”左边的紫衣女人皱着眉头,十分认真的说道,“男人除了喜欢女人之外,必定还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只要投其所好,赠予礼品,定能开心。” 她的话让叶君洛有了悟色。 这就跟她知道太后吃斋念佛,赠予佛像画的道理是一样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并不了解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pass! “还有呢?”继续问。 大家又认真的想了起来。 这时,跪坐在正前方的绿衣女人说道:“公子,我知道了,如果你能知道这人生气的原因,并且替他解决掉这个‘原因’,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叶君洛微默。 摄政王因她生气,让她自己解决自己…… 默了两秒,“下一个。” 女人们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纷纷拿出自己伺候男人十年的看家本领,出着各种主意: “跳舞,美丽的舞蹈使人心情愉悦。” “策马狩猎吧,奴家有一个客人心情不佳时,便喜欢策马驰骋,男人喜欢像风一样自由。” “我还是觉得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因为老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也觉得……” 包厢内,女人们争先恐后的发言,吵吵闹闹的喧嚣声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最后,女人们拿着巨额报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叶君洛收获颇丰,一边整理着有用的信息,一边准备回叶家时,却在下楼时撞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离王! 那个男人在暗卫的保护之下,低头直上二楼。 眼看二人就要撞上,叶君洛急忙身子一撇头一转,面向墙壁,眼角余光瞥见离王绕过她,进入一间包厢,她才敢放松。 这么晚了,离王来青楼做什么? 他来青楼还带着暗卫,并且没有姑娘进去,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反而像是要处理什么事情…… 一缕好奇的心思忽然涌上心头。 叶君洛思索一二后,放轻了脚步,不动声色的靠近包厢,悄悄咪咪的贴了个耳朵上去。 里面,低沉的谈话声传入耳中: “只有杀了他,才能得到皇上的重视!” “如今朝堂势分两拨,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皇上与摄政王之间绝不可能和平共处……” 叶君洛隐约听到‘摄政王’三个字,下意识的想要窃听更多,却没注意到走道那头,一个身着薄纱的女人走了过来,疑惑开口: “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人一出声,包厢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气息直射叶君洛的面门! 被发现了! 叶君洛心头一凛,立刻抽回身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厉风快速打开门,只见一抹白色的影子消失在楼梯口,他握紧手中利剑,“主子,属下马上去追!” 凤离羲沉着眸光,扬袖扫出一道劲风,掩上了门。 对座,是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看不清容貌的男人,他的身体全部藏在黑袍下,连手都没有露出来,昏暗烛光映衬下,那张干燥起死皮的嘴唇缓缓咧开,嗓音诡异: “离王殿下,你的疏忽是在给敌人杀死你的机会呐。” 第一百零四章 捉奸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青楼外,昏暗的巷道内,几抹身影正在快速的追逐。 一人跑,一人追,二人竞相奔走的速度快的如风般,在空气中掀起了‘咻咻’的凌厉之声,带着无形的逼仄气息,就连这夜色都变得沉了几许。 叶君洛撒蹄子狂奔。 根据电视剧里的套路,她偷听到了某种秘密,一旦被抓住,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听到身后的追逐声近在咫尺,丝毫都不敢停歇,一口气狂奔数里,也没能将身后之人甩掉,那股不死不休的架势令她头皮发麻,更不敢轻易停下。 夜色黑沉,巷道昏暗,她闷着脑袋四处乱蹿。 左拐,右绕,转弯,直行,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身后的‘跟屁虫’。 再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体力一旦被耗尽便危险了。 叶君洛一边狂奔,脑中一边想着法子,见前方又要跑到分叉口了,脑子灵光一闪。 有了! 提速冲到拐角口,闪了过去。 厉风见此,提剑追去,不料一片白色的药粉迎面撒来,他立即停下脚步,掩袖捂鼻,握剑的手快速挥散药粉。 只耽搁了两秒钟的时间,再看去时,少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另一处。 暂时脱身了的叶君洛跑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撑着双腿蹲坐在地上,足足缓了五分钟的气儿,才缓了过来,抹去满头的大汗,手脚麻利的换回女装,准备回叶家。 太惊险了! 皇宫这趟水实在是深,她就听了几句话,就要被灭口,那她得罪了摄政王,不得被生吞活剥…… 完球! 小命休矣! 叶君洛拖着疲惫的身体,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充满绝望,可人倒霉了喝水都得塞牙缝,而她刚走出巷口,就撞见了追来的离王。 “属下追丢了,还请主子降罪。”厉风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凤离羲负手而立,俊美的脸庞充满冷锐的肃杀之气。 忽然耳尖微动,敏锐的扭头看去,见拐角处有一抹衣角飞速收了回去,他墨眸微眯,提步走去。 街巷后。 叶君洛听到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跳都是紧张的,紧紧的压抑着呼吸,头皮发麻…… 这边。 凤离羲盯紧街角,逐步逼近,目光尖锐的就像一头正在捕猎的凶兽,蹦射着嗜血的冷光,忽然箭步闪身而上。 却见…… “轻点……别在这里……” “唔……” 却见这街角后头,是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他们衣衫凌乱,正在深情的…… 难道是他方才听错了? 凤离羲剑眉微蹙,正准备去别处搜查时,却瞥见那女子的脸竟是…… “叶君洛?!!”他眸瞳瞪大,这一瞬是错愕的、意外的,并且是愤怒的,羞辱的。 他的未婚妻竟背着他与别的男人苟且,更令人愤恼的是他这个未婚夫竟捉奸捉了个现成。 叶君洛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头来,见到离王,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常,语气理所应当的质问道: “有什么好惊讶的?就允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不准女人朝三暮四了?” 凤离羲的俊脸顿时沉了下去,“下作!” 她竟然觉得女人水性杨花是很正常的事?真想砸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这些什么东西。 这对狗男女! 他撞见的时候,他们已经这么火热了,如果今夜不是他恰巧路过,他们不就得到床上…… 想到这里,他怒不可遏,冲上去便扼住少女的脖颈,将人掐摁在墙上,怒道: “说,你还背着本王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第一百零五章 他想杀了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呃!” 叶君洛只觉窒息,喉咙像是被捏碎了般。 这个男人就这么喜欢动手吗?! 她抓住他的手,怒瞪着他:“我做过的事情多了去了,离王殿下要一一算吗?你若是觉得脸上无光,大可与我解除婚约。” 凤离羲本是怒的,但听到‘解除婚约’四个字时,脑中嗡的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他捕捉到了少女眼中的一抹狡黠,更是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竟然想踹掉他? 他贵为皇子,而她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傻女罢了,她有什么资格跟他提此事?要踹也是他踹她。 “解除婚约?”男人凤眸微眯,上下打量着她,“本王会考虑……” 说到这话时,看见少女眼中溢出一丝兴奋之色,他目光一冷,话锋陡然一转:“做梦!” 叶君洛:“……” 原来他在故意逗弄她! 这个出尔反尔的男人! 她的眸光微转,忽然睁眸:“摄政王殿下?” 凤离羲下意识扭头看去,可脚上骤然一痛,扭回头就见少女撒蹄子跑的飞快,一秒钟就消失在了街角拐弯处…… 厉风:“主子……” 凤离羲:“……” 额头上迸出一个黑色的十字架,隐隐的有些怒色,眼角余光扫视到与叶君洛‘苟合’的那个男人时,许是身上的气场太强,男人吓得双腿一软,害怕的跪倒在地。 他箭步上前,拽住男人的衣领。 “啊!”男人吓得腿软,“大侠饶命,饶命啊!” 面前这人衣着华贵,气息尊贵,一看便是身份不凡,不好招惹之人。 凤离羲极寒的嗓音里夹着刀:“厉风,将此人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男人吓得脑子一白,险些就要晕倒,见长剑架在了脖子上,吓得他赶紧说道:“大侠大侠!您误会了,小人与那位小姐素不相识,是刚才那位小姐给了我一百两银票,让我陪她演一出戏。” “大侠明鉴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将怀里的那张银票取了出来,以此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凤离羲怔了一下。 当知道这是一出戏的时候,他心中下意识涌出一丝喜色,可当察觉自己被欺骗时,他怒不可遏。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这个死丫头! 她夜晚不待在叶府,却突然出现在此,难道之前在青楼包厢外偷听的人……凤离羲眸光顿沉,哑声道: “追!” - 另一边,得以脱身的叶君洛跑得飞快,一脑袋朝着叶府扎,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跑到叶府,又撞上了一位不好惹的。 只听得空气一凛,还没反应过来,那抹强劲的气息已落在身后。 叶君洛心弦一紧,立即回头看去,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男人拎着她的后衣领,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惹了本王还想跑?” 叶君洛当时头皮就麻了,然,就只听得男人道: “你说,本王若是把你交给离王,后续会不会很精彩?” 她看见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坏意,她偷听了离王与陌生人的对话,内容有关皇权之争,离王若是抓住她,她岂有活路可走? 她目光一转,立马抱住男人的胳膊,讨好一笑: “摄政王殿下,你不能把我交给离王,我为您探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哦?”男人斜着凤眸,好整以暇的睨着少女讨好的小脸,满是深意的眼中似乎早已将少女彻底看透,却不说透。 叶君洛点头如小鸡啄米,忙道:“不得了了,离王他想杀了你!” 第一百零六章 话这么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话落,有四五秒钟的寂静。 叶君洛见男人沉着眸、只字未言,小心的揣测着他的心思:像摄政王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想必早已树敌万千,明里暗里都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想到这里,她话锋微转:“其实我也挺讨厌离王的。” 凤墨冉微讶,眼中起了几分兴趣:“哦?” 叶君洛板起一张小脸,鼓起两腮的婴儿肥,格外认真道:“以前,我那么爱他,一心一意待他,为了他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却不珍惜。” “现在我恍然了,我醒悟了,我不仅不爱他了,我还要制止他作出伤害你的事!” 清脆的嗓音掷下时,突然有一种自己很伟大、要拯救世界的错觉。 男人:“为何要保护本王?莫非是醒悟过后,觉得本王才是真正值得爱的人?” “咳咳!” 叶君洛吓得猛呛几声,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险些咳的窒息。 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不过,他盯着她的目光那么直勾勾的干什么?火灼灼的,深测测的,怪骇人的。 她手背掩唇闷咳两声,以缓解尴尬的气氛,抹了抹喉管,清清嗓子,道:“我太了解他了,离王这个人太过卑鄙,为达目的,不折手断。” “我帮你解决这个麻烦,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最后这句话,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说得满带试探性。 直至说完,男人神色未变。 目光仍是那么深,那么黑,可隐约之间,他的神色仿佛又变了,息怒令人无法捉摸。 叶君洛心里打着小九九。 她为他解决离王,而他把沈家的茶楼还给他,他损失的只是一家茶楼,而她却要对付十分难搞的离王,这笔生意无论怎么算,都是他赚吧? 凤墨冉黑曜石般的眸瞳睨着她,“你打算如何为本王解决这个‘麻烦’?” “这……”叶君洛沉思。 如果要对付一个人,便从他最在意的东西下手。 离王贵为皇子,最想要的东西莫过于皇位,如果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 “不如,”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叫他妻离子散?” 好狠! 生而为人,世代传承,于一个家庭而言,血脉的传承是最重要的事,一招妻离子散……等等,离王还没成亲呢,府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摄政王殿下莫非在说笑?”叶君洛一边打趣,一边试探性的请教他,想要触摸他的话中深意。 男人眉梢微挑,狭长而勾人的眼尾瞧着她,“孩子没有,可妻子……” 不就是她么? 两秒后,叶君洛猛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与离王解除婚约,你就答应我的请求?” 这未免太简单了! 她与离王解除婚约,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他还要答应她的要求,他这不是在做赔本生意吗? 其中必有坑。 叶君洛保持警惕与理智,“摄政王殿下莫要开玩笑了,我迟早会与离王解除婚约,但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你与他解除婚约,他便得不到美满幸福的家庭,便是对本王最好的回报。” 叶君洛脑子转得快:“可是即便我与他成亲了,他也得不到美满幸福的家庭;他不爱我,甚至厌恶我,如果我嫁给他,天天恶心他,难道不是更好吗?” “……”凤墨冉身上的气息顿时沉了下去,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话这么多?” 第一百零七章 主子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只觉得头顶一凉,下意识缩起脖子,拢着衣领子,只觉得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已经不耐烦了,仿佛她再多说一句话,就要杀了她。 她小心的吞了口唾沫。 这不是没弄清楚,才多问了两句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她小小声,“您放心,我一定会与离王解除婚约,并把他的府中搅得鸡犬不宁,而您答应我的请求……”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叶君洛飞快接话,并拿起男人的右手,尾指勾住男人的尾指,打了个结折过来,大拇指对上男人的大拇指,重重的印了一下。 “盖章!” 凤墨冉微怔,望着右掌作着拉钩的姿势,而少女已经撒蹄子跑远,离开之前,还跟个孩子似的跟他盖章。 男人忽然作笑。 残酷的世道,从来只有弱肉强食,何来拉钩上吊一说?幼稚! 既然幼稚,那便保持着你的这一份童心,犹如当年的你、幼稚到底吧,本王永远守着你。 暗处。 两颗黑乎乎的脑袋藏在黑乎乎的街巷里,悄咪咪的望着街头的动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常风:“主子不是来找叶小姐算账的吗?怎么还笑了?” 双手抱肩环胸的席影冷漠的靠墙而站,并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常风:这个傻孩子,这辈子恐怕都体会不到‘调情’的快乐。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常风用手捅了捅边上的席影,继续偷看,“叶小姐把主子弄晕了,扔到大街上,还说主子是窃贼,主子难道不生气?那一见叶小姐就笑的样子,好像狗改不了吃屎啊。” 席影:“……主子过来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 叶府。 叶君洛回来后,还在想着与摄政王交易的事。 无论横着想、竖着想,她都想不到自己与离王和离、对摄政王有什么好处,反而嗅到阴谋的味道。 不过,在茶楼未拿回来之前,她不得不听从摄政王的话,当务之急是与离王解除婚约,可应该怎么做才能又快又顺利的接触呢? 叶君洛躺着床上,辗转反侧的想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睡着。 刚一闭眼,耳边倏地响起青儿的声音: “六小姐,该起身了。” 叶君洛睁开眼,见窗外天色大亮,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掀开被子,瞥见青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青儿半跪在地,握着绣花鞋为六小姐穿上,神色踟躇: “离王殿下一大早的来了府中,说是找您,奴婢看他身上的气息有些阴翳,担心出了什么事……” 不用多言,叶君洛已经明白了离王的来意。 昨夜,她偷听到了他与人密谈内容,已经起了杀心,今日前来,要么是想杀人灭口,要么是来试探她。 无论横竖,她都危险。 如果就这么直接去前厅,无异于将自己的狗命双手捧着送去,不如来个迂回……有了! 叶君洛眸光一亮,当即在青儿耳边低语一句什么。 青儿领命,福了下身子,立马出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给你机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约摸半柱香后,门被从外推开。 “你找我?”打扮得格外精致的少女走进来,发间的金步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听而贵气。 她下巴微扬,睥睨座中的素衣少女,相比之间,简单利落的素衣少女就像一个打扫杂役的丫鬟。 叶君洛抬手,“坐。” 食指轻弹,青儿领会到意思,聪明的退出厢房,并将门带上。 叶楚秋嗤了一声,“神神叨叨的。” 她走过去,落落大方的坐下来,端起茶杯看了一眼、又嫌弃的扔了回去,“说吧,什么事。” 叶君洛看着她,“你喜欢离王。” 叶楚秋的动作陡然一顿,连眼神也暗晦了一下,飞速藏起心思,“什么意思?” 她故作不知,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的心思。 叶君洛不跟她拐外抹角,直言道:“这些年来,你做过不少针对我的事,皆在基于离王之上,就连前段时间,你在我的茶水中动手脚,想要毁掉我的清白,目的也是解除我与离王的婚约,以方便你自己上位。” “现在,我给你机会。” 叶楚秋听着前面的话,见心思被直截了当的戳穿,多少是有些难堪的,但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不禁狐疑。 叶君洛叫她过来一趟,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我给你制造嫁给离王的机会,但此事多少会损害些你的名誉,可一旦成功,你就能如愿以偿,选择权交给你。”叶君洛无视她警惕的模样,并且压低嗓音,用极轻的声音说出自己的‘谋划’。 叶楚秋听完,杏眸陡然睁大。 这…… 一声惊呼正要出口,双手赶紧捂住嘴,错愕的瞪视着面前的少女,除了震惊之外,更觉得少女格外陌生。 她真大胆! 她不仅在皇上面前提出和离,还要用这种歹毒的法子强迫离王,她是她见过最好欺负的少女,也是她见过最狠的少女。 “方法在这里,干还是不干你自己考虑。”叶君洛坐直身体,“如果你不愿意,那便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如果你愿意,作为报答,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 叶楚秋目光复杂的看着叶君洛,说不心动是假的。 在五岁初见离王的那一天起,她便深深的爱上了离王,这些年来,她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这份心思,悄悄的变努力、变优秀,就是为了能够配上他。 如果,机会就在眼前…… 越往深处想,叶楚秋心中越发紧张,两手紧紧的搅着手帕,按捺着心中之喜,强行保持理智,问道: “你为何要帮我?有何目的?” 这不是有何目的,这是叶君洛自己最想做的事。 为了让叶楚秋放心,她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我不是叫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么?这个要求不简单,只有你能够办到,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努力,来换取幸福了。” 叶楚秋又是一怔。 只有她能帮叶君洛…… 她心动了。 她深爱了离王整整十年,天底下没有比能够嫁给离王更重要的事,等她成为了离王妃,有了权利和地位,也可以帮叶君洛办事,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叶楚秋成功的说服了自己,确信的抬起头颅: “好,我不怕失败,也不怕名誉受损,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第一百零九章 偷看五姐洗澡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前厅,离王正在等着。 身着一袭黑袍的男人坐在那里,右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曲起的之间一下一下的叩击着,发出或轻或重的声音,令在一旁伺候的下人心神微凛,小心翼翼的候命。 半晌过后。 青儿过来了,她在门槛那里踟躇了会儿,才走进来,福身行礼:“离王殿下,您来的太早了,六小姐她……还在睡觉。” 凤离羲的剑眉顿时拧了起来,他亲自上门找她,她岂有不见之理? “让她起床。” 青儿垂着脑袋,有些怯怯:“可六小姐说……说……她还要再睡两个时辰,叫您等着……” “放肆!”男人猛地拍桌而起。 青儿和其他下人吓得跪倒在地,身体发抖,一个字都不敢多言。 凤离羲怒视某个方向,裹挟着一身的戾气,拔腿向外走去,“本王倒是要去看看,她的架子到底有多大。” “带路!” 青儿惶恐,一路小跑的进入宁枫院,伸出颤抖的手指去: “六小姐的厢房在……” 嘭! 话未尽,房门被一脚踹开,与此同时,女子惊慌的尖叫声乍响: “啊!!” 下人们定睛看去,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只浴桶,皮肤白嫩的少女浸在温水之中,藕臂抓着一件衣物挡住胸口,神色惊慌。 那人竟是…… “五小姐?!” 下人们吓了大跳,急忙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凤离羲也有些意外。 不是叶君洛,竟是叶楚秋? 叶楚秋将身体沉入水中藏起来,两手紧紧的抓着衣服,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嘴唇止不住的发抖…… 这时,旁边的房门被从内拉开,一抹娇小的身影懒洋洋的走出去。 “什么事咋咋呼呼……”叶君洛穿着亵衣亵裤,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院中情景,瞬间清醒,且吓得一蹦三尺高,大呼: “离王殿下,你怎么能擅闯叶府后院?还偷看我五姐洗澡呢!”三千分贝的大嗓门吼出来,整个叶府都听到了。 下人们浑身一震,情不自禁的顺着六小姐的话往深处去想…… 叶楚秋的贴身婢女宝玉眼珠子一转,也是大声附和叫喊道: “天啊!小姐,您可是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呀,叫别人瞧了身子,以后可如何嫁的出去啊!” 凤离羲脑中陡然灵光,瞬时明白什么,扭头怒视叶君洛。 叶君洛脖子一缩。 青儿见状不对,忙道:“离王殿下,您方才太急了,奴婢说六小姐的厢房在旁边这屋,哪知您不听奴婢说完话,就急冲冲的踹开了五小姐的房门……” 言外之意,这一切都是您自己造成的。 凤离羲不听这些解释,冲到叶君洛面前,“是你!” 叶君洛晓得这个男人爱动手,眼疾手快的退到安全位置,“离王殿下,您强闯叶府后院还有理了?如今,您又看了我五姐的身子,却怪罪在我身上,难道您当了流氓、还想不负责任吗?” 她厉声指责: “我五姐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就这么白白的被你瞧了,你叫她以后怎么嫁人?怎么面对未来的夫婿?” 浴桶中,身形半掩的叶楚秋揪紧衣服,惨白的小脸已有泪水淌下来,肩膀抽搐着: “我已经脏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我,我……我唯有死路一条!” 第一百一十章 上报圣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楚秋说完,抓着衣服盖好身子,爬出浴桶,绝望的冲向离得最近的一根柱子。 “小姐!” “五小姐!” 丫鬟宝玉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拦住企图寻死的自家小姐,抱着小姐痛哭流泪:“小姐,您不要做傻事了好吗?离王殿下他……他会对您负责的!” 下人们听了这话,已经有了一个主心骨: 离王瞧见了五小姐的身子,离王必须对五小姐负责。 他们看着此情此景,小声的议论起来: “除了离王殿下,已经没有哪个男人敢要五小姐了。” “如果连离王殿下也不要五小姐,那五小姐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受人非议吗?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对……” 议论的声音悉悉索索着,传进凤离羲的耳中。 他站在那里,听着周围铺天盖地的议论声,看着那耸着肩膀、一副‘你自找’的表情的叶君洛,再看着寻死觅活的叶楚秋,脸色一度比一度黑,难看至极…… 他很确信,他被叶君洛算计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算计,还是被他一直厌恶、鄙夷、看不起的女人算计了。 他双目笔直的盯着叶君洛,那怒极反笑的表情就像一头危险的老虎、盯紧自己的‘猎物’,仿佛在无形之中,将猎物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叶君洛被男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强撑着小脑袋,保持着脸上‘我不知情’的表情。 凤离羲对她这副表面无辜、实则一肚子坏水的模样,恨的是牙痒痒,那种恨不得掐死她、又不能掐死她的感觉,像极了千万只蚂蚁在他的心坎上爬啊爬,磨得他几乎要暴走。 好,很好! 叶君洛! 叶君洛心里发毛,隐约觉得惹怒这个男人不是明智之举……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豁出去了。 眼一闭,心一横,提步走到叶楚秋身边,故作痛心的模样: “五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便无法挽回,与其哭泣,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解决办法。” 她握着叶楚秋的手,声声惋惜:“你是无辜的,相信离王殿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利用此事,与离王退婚,并成全叶楚秋。 叶楚秋摔坐在地上,抓紧衣服,一双眼睛哭得如兔子般通红,抽抽噎噎的掉着眼泪,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门外,收到消息的叶云天和柳姨娘急色匆匆的赶来。 跑到门口时,柳姨娘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拉住叶云天:“老爷。”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与其贸然闯进去,不如先派个人进宫,将此事上报圣上?” 叶云天一张老脸略微难看,“清白家的小姐、无故被人瞧光了身子,还要告诉皇上,你难道认为这是什么光彩的事?” “老爷,您糊涂呀!”柳姨娘媚笑一声,小手儿娇俏的拍了下男人的胸膛,媚道,“您想呀,此事是离王有错在先,他不可能撇清干系的,再加上皇家好面子,如果他不娶秋儿,此事便无法收场。” “他一旦迎娶秋儿,叶君洛便失去靠山,没有‘离王未婚妻’这层身份,她还敢在您面前耀武扬威吗?” 叶云天闻言一喜,两颊上肥胖的横肉一抖,顺着这话往深处去想,眼中逐渐涌出几丝兴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权逼人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云天即刻安排人进宫汇报,随后才和柳姨娘故作急匆匆的跑进来。 “秋儿啊!”柳姨娘跑进来,见自家女儿的惨状,眼泪像抖筛子似的往下掉,抱住女儿便哭,“我可怜的秋儿,发生了这种事,你以后可怎么嫁人,怎么有颜面活下去啊!” 在古代,女子的清白比性命还更重要。 一个女人若是婚前失贞,那将是不耻、下贱,按照规矩,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叶楚秋抱着母亲,哭得抽噎,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娘……我……娘……” 叶云天一副痛心模样,又不得不强忍心疼,走到离王面前行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深刻表达了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与疼惜,叫人看了都会起恻隐之心。 凤离羲连叶君洛都摆脱不了,现在又来一个叶楚秋,他的婚事何时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了? 他冷冷的剜了叶君洛一眼,“叶大人,本王方才有些冲动了,但什么都没看见。” 叶云天怔了一下,为难之色涌上眼帘: “离王殿下,您闯了秋儿的屋子,下人们有目共睹,您……您若是不想负责的话,秋儿唯有一死自证清白。” “我可怜的女儿啊!”柳姨娘失声痛哭,“娘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不指望你成龙成凤,只希望你平安健康的度过此生,哪知遇上这种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两条人命横在这里了! 母女二人哭作一团。 下人们看着此幕,心中不是滋味,毕竟有错在先的是离王殿下,柳夫人和五小姐是无辜的。 可凤离羲真的什么都没瞧见! 刚才,就只听见一声尖叫,察觉到情况不对时,他就已经转了身,叶楚秋整个人都在浴桶里,还穿着衣服,除了那张脸之外,他连一块多余的皮肤都没看见。 叶云天见离王久久不语,长叹一声:“或许这就是秋儿的命吧……” 唉。 “离王殿下,您不必忧心,是秋儿冒犯了您,下官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 下人们闻言,心中怪异。 分明是离王冒犯了五小姐。 如果凤离羲不作为的话,那么不出一个时辰,他撞见叶五小姐洗澡,并不想负责,活活逼死叶五小姐的流言将会飘满整个帝都。 届时,造成的影响…… 他贵为皇子,多年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就是为了那个至尊的权位,绝不能容许任何污点、毁掉他多年来的功勋。 柳姨娘抱着女儿,哽声哭泣:“是我们命贱……秋儿,是我们娘俩没有福气啊!” “放心,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娘都挡在你身前,若是外头的那些声势太逼人,娘便陪你共赴黄泉。” 叶楚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含泪点头,“嗯!” 叶君洛看着这一幕,惋惜的叹了一声:“皇权逼人啊!” 凤离羲的神色顿时沉了下去。 她这话的意思正在给他戴高帽,指责他利用权力、草菅人命,此话若是传出去,他岂还有民心可言? 算计了他不说,还逼他对叶楚秋负责,从前,她对他爱的死去活来,如今竟舍得将他拱手让人?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踹开他? 离开他,她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这么好的男人,这个瞎了眼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叶君洛,他要定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周围,下人们小声的非议着: “明明是离王有错在先,却要柳夫人和五小姐背锅,她们才是无辜者,未免太可怜了……” “是啊,难道发生这种事是她们愿意的?” “离王强闯后院,这是女眷们的住所,他还理直气壮……” “不是都说离王殿下文武双全、倜傥翩翩吗?难道外面的美言都是假的……” 凤离羲听着那些细碎的声音,已经能够想象到此事传开、整个帝都对他的声讨,脸色也一度的黑了下去。 玩弄职权数年,杀人无数,却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盯着叶君洛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这张脸依旧是熟悉的模样,但那双宝石般的瞳孔里藏着的坏意,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光芒,像极了天上的星星,散发着无形的魅力。 他改变主意了。 叶君洛,他要定了! 叶云天还想在说什么,凤离羲已高贵的抬起手,“叶大人不必多言,给本王几日时间,本王定会对五小姐负责。” 他冷傲的说完,深邃的看了叶君洛一眼,转身离开。 他这一眼,却像烟蒂头子,冒着火星子的那头摁在皮肤上,令叶君洛心尖微颤。 那个眼神…… 三分薄凉,三分戾气,三分邪肆,还夹着一许锁定猎物般的嗜血。 他该不会想杀了她吧? 叶君洛板着一张小脸,脑中思绪飞转,片刻后,走到叶楚秋面前,对她道:“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不要轻举妄动,等候消息就行了。” 这一次她剑走偏锋,已经惹怒了离王,如果想要离王乖乖就范,最好别把他逼急。 兔子逼死了会咬人,更何况那是一头危险的老虎。 今日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已经成功了大半,只需静静等着就可以了。 柳姨娘抬起头来,鄙夷的睨着叶君洛,“哟,离王殿下恐怕要迎娶我们家秋儿,六小姐该不会是酸了吧?” “呵呵呵,”她捏着手绢儿,掩唇傲笑,“六小姐若是服服软,向我说说好话,我指不定能让离王松口,叫你嫁过去,当一个通房丫鬟。” 她的女儿攀上了离王,她的地位水涨船高,此事还没成,柳姨娘就已掩饰不住高傲,开始炫耀了。 叶君洛懒得与她多言,叮嘱完后就转身回屋了。 柳姨娘当叶君洛是泡了水的纸老虎,等到皇上下令解除婚约、迎娶秋儿的时候,也是叶君洛好日子到头的时候。 到时候再好好收拾她。 “秋儿,咱们回去。”柳姨娘搀起叶楚秋。 叶云天则遣散院中下人,安抚了叶楚秋后,立即派人探听宫中的消息走向;与其让不听话的叶君洛嫁给离王,还不如叫乖顺、懂事的叶楚秋嫁过去。 雅苑。 回来后,柳姨娘一直不停的说话,字里行间充满了期待与兴奋,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宫中的旨意降下来了。 叶楚秋换好了干净清爽的衣裳,瞧见娘亲那高兴的模样,话到嘴边止了止: “娘,其实今日之事是……叶君洛帮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彻底惹怒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柳姨娘脸上的笑容微僵,“你说什么?” 叶楚秋在母亲面前、不作掩饰,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事说了出来。 柳姨娘听完后,两条眉毛打着结,横想竖想、都想不出叶君洛这样做的目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小贱人的脑子还是不好使啊! “秋儿,听娘说,现在木已成舟,你一定要紧紧的抓着离王不放,将叶君洛的位置抢过来!” 叶楚秋抿着唇角,娇笑着点点头。 嫁给离王,是她毕生的夙愿,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的。 “叶君洛不就是仗着离王、才敢在叶府耀武扬威的吗?等她与离王解除婚约,就是光杆司令一枚,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上次她害你中药,这笔账咱们要十倍二十倍的还给她!”柳姨娘眼中满是坏意。 叶楚秋却有些犹豫:“可是,我答应了她一个要求……” “你傻呀。”柳姨娘道,“等你当了离王妃,有权有势,还会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叶君洛低声下气?你也只是口头答应罢了,她能奈你何?” 叶楚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然后被自己气笑了。 她就是傻! 一心扑在离王身上,倒是忘了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叶君洛,何时轮到叶君洛对她指手画脚了? 等她当了离王妃,就是叶君洛的死期! “娘,我明白了!” “乖女儿,你先好好休息,娘去厨房给你熬些姜茶。”柳姨娘拍拍叶楚秋的手背,起身出去。 行至拐角处时,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为了防止离王反悔,她得切断离王的所有退路,叫他必须娶秋儿不可! 叫来自己的心腹丫鬟,密切嘱咐:“你立马出府一趟……” - 宁枫院。 叶景瑜去了学堂,屋里很安静,刚才的‘变故’平定之后,叶君洛心情不错,坐在梳妆台前,数着匣子里装着的大把银票。 不出所料的话,她与离王的婚事八成凉了。 皇家最注重的便是颜面,出了这样的事,离王不可能不对叶楚秋负责,不出几日,她便能恢复自由之身。 快乐! 叶君洛数到一个数,小拇指往下一按,抽出厚厚的一沓票子,把它揣进怀里,心满意足的出府去了。 前两日,她看城东的位置看上了一座府宅,今日正好得空,带大哥、舅舅他们过去看看,再安置下来。 这般想着,她出了府,进入热闹的都城,却意外的听见大片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离王殿下真正喜欢的女子是叶家五小姐,今日还与她私会,共洗鸳鸯浴呢!” 叶君洛的脚步陡然顿住。 这才短短半个时辰,消息怎么会传出来? 流言不知从何而起,却像是插上了翅膀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在帝都之中传的沸沸扬扬,几乎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热议着此事: “可不是吗?我听说啊,他要与叶君洛退婚,迎娶叶五小姐。” “都一起洗鸳鸯浴了,还不明显吗?” “原来他们才是真爱……” 叶君洛听着这些细碎的言论声,脸色却一沉再沉。 这件事情不可能传的这么快,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她不禁想起离王离开叶府时,看向她的那记眼神,那个男人就是一头危险的野兽,她已经做了虎头拔毛的行为,而这些流言蜚语无疑是火上浇油,不但不会让离王乖乖就范,反而会将那个男人彻底惹怒! 第一百一十四章 管好你自己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没了闲逛的心思,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立即折返叶府,大步直入叶楚秋的院阁。 推门,直入,直接质问: “外头的流言是你命人放出去的?” 叶楚秋喝茶的动作微顿,见昔日对她如鼠遇猫的少女、现在语气直截了当的质问她,还当着下人的面,她不要面子? 她暗里冷笑一声,优雅的抿下这一口茶水,“流言?什么流言?” 她放下茶杯,“你突然闯进姐姐的院子,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未免太不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横眸冷眼扫去,眼底已有几分挑事的意味。 对于叶楚秋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派,叶君洛早在意料之中。 “你要如何我都管不着,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举妄动吗?你这么急于求成,将离王逼到极点,就不怕乐极成悲?”叶君洛冷声道。 那个男人就是一头猛兽。 如果他会被流言蜚语而左右,那他还是离王? 如果他没有一些过硬的手腕,还能走到今日? “我的事不用你管。”叶楚秋拍桌,孤傲的昂起头颅,像一只展翅的鹰,骨子里的傲然之气迸发到极致。 她即将成为离王妃,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叶君洛这个时候跑来教训她,莫非是反悔了? “叶君洛,管好你自己吧,既然你已经放开了离王,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从今天开始,离王殿下是我的人了!”冷傲的话音落下,再次昂起头颅,用黑洞洞的鼻孔望着叶君洛。 叶君洛见她事还没成、就已经傲到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若是事成,还不知会得瑟成什么样。 罢了! 她该说的都说了,能帮的也已经帮到了,至于后续如何,都是叶楚秋自己造成的,与她无关。 “随你便。” 不再多言,冷冷的转身离开。 她一走,宝玉上前两步,有些忧心:“小姐,六小姐说什么‘流言’,会不会对您不利呀?还有早上离王离开的时候,一言不发,阴翳的模样很吓人……” 叶楚秋抬手,打断她的话。 “宝玉,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不悦道,“叶君洛脑子不好使,将离王推进我怀中,离王现在必须娶我不可。” “往前看,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 叶君洛没有再管叶楚秋,径直出了府,来到沈家。 大家都在。 小小的四合院内,容纳着不少人,外公,舅舅舅母,大哥沈轻默和二姐沈婉儿,还有一位忠心的老管家向叔,六个人拥挤的在一起,可怜而温馨。 叶君洛来了,沈轻默是第一个看见的: “小洛!” 随着一声落下,大家都看了过来。 “小洛来了。”沈母忙起身去接,其他人也一一打招呼。 大家真切的问候令叶君洛感到舒心,这种舒服自心底发出,且言语不能形容。 她微微一笑,抬眸望去,见卧床多年的外公已经坐了起来,老人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拐杖靠在扶手上,相较于以前而言,已经精神了许多。 她快步走过去,“外公,您身体好些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未免太虚伪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说来也怪,自打吃了小洛你给的药后,爹的身体就有了起色,现在不止能起身,胃口也好了。”沈父讶色道。 沈母也觉得怪,不由得问道:“小洛,你给的那些药都是什么?竟有这等奇效。” 这些年来,沈老家主吃了不少药,看了不少大夫,无论怎么折腾就是没好。 叶君洛腆声笑笑,将在太后寿宴上胡诌的那个理由拿到这里来,又胡诌了一遍。 其实,外公的身体一半是生病,另一半是心病。 当年,还是她太不懂事,伤到了外公的心…… 话不多说,她扫了一眼矮小破旧的四合院,提议道:“外公,舅舅舅母,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想给家里换大房子的,我已经看中了三座府邸,打算叫你们一起去看看。”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了。 自沈家没落后,府中的家奴被散尽了,他们也不得不蜗居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 沈家的深意日益为艰,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根本无力更换大府宅。 沈婉儿皱眉,“房子是说换就换的?银子呢?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叶君洛轻笑一声,当年,叶云天拿走沈家那么多钱,如今,她就把这些年全部还给沈家。 “走!” 话不多说,立马去。 舅母和向叔留在家里照顾外公,沈父、沈轻默和沈婉儿则跟着叶君洛一起去看房子,三个时辰后,定下了一座最心仪的府邸。 这座府邸约摸有九百平米,设有六座院阁,主厅会客厅,花园,厨房,下人房等完善设施。 叶君洛一掷千金,拿下这座府邸,然后和沈轻默沈婉儿去购买物品,家用,家具等物。 这里逛逛,那里逛逛,忙得不亦乐乎。 绸缎,买。 衣裳,买。 老人最爱的晒太阳摇椅,买。 沈婉儿拿起一支精美华贵的步摇,才多看了一眼,叶君洛已经走了过来,“买。” 沈婉儿微顿,看着少女豪迈的模样,再看了一眼认命跟在后面、怀里已经抱满了东西的大哥,又看向少女,目光格外不满。 叶君洛为她买东西的模样,好像她高人一等似的。 什么时候起,她需要一个傻女的怜悯了? 沈家的落魄就是叶君洛造成的,现在叶君洛又一副‘好人’的样子回到沈家,她真讨厌叶君洛虚伪的面孔! 沈婉儿见大哥在场,强压着心头的不悦,问道:“叶君洛,你哪来那么多有钱?” 叶君洛笑笑:“放心,这都是从叶云天嘴里吐出的银子,都是属于沈家的。” 沈婉儿皱着眉。 叶云天不可能给她这么多钱,况且这一路走来,她听到不少流言蜚语…… “离王是不是不会迎娶你?”她问。 叶君洛落落大方的点头承认,他不会娶,她也不会嫁。 沈婉儿见她点头,眼中的异样更浓了,“所以,你拿钱讨好我们,就是为了被离王一脚踹开时,能够找到沈家这座靠山?” “你拿着沈家的钱,讨好沈家,未免太虚伪了?” 她压低的声音很冷:“你若是真的有心,就把购置的那座府宅写成我哥的名字,并且把你手里的钱都交给我哥管理,不然沈家不会接纳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就是一个外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当时就怔住了。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府宅户主写谁的名字的问题,也从未考虑过因钱财而引发的争执问题,她只是想弥补十年前犯下的错误,并替早逝的母亲好好孝敬外公,以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但沈婉儿似乎极度厌恶她…… 她承认,当年是她年幼,伤了外公的心,害了沈家,这一点她是理亏的,她能理解沈婉儿对她的敌意。 她放低姿态,脾气很好的解释道:“二姐,这些钱是我娘的嫁妆,是我从叶云天的手里强行抠出来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利用每一颗铜板。” 让沈家回到当年的巅峰。 让每一个看不起沈家、践踏沈家的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既然是沈家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着不放?”沈婉儿皱眉,“你娘的嫁妆,也是从沈家带出去的,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把所有钱财交还沈家。” “可那是我娘……” “你不就是拿着沈家的钱,又来沈家装好人么?”沈婉儿轻嗤了一声。 沈家的落魄是她造成的,她心里没数? 现在她这样做,谁会感谢她? 如果不是叶君洛,她就是尊贵的沈家大小姐,富商的女儿,帝都里数一数二的千金,能够与官宦家世的千金平起平坐,指不定还有机会嫁入皇室…… 现在,她的身份很尴尬。 落魄千金。 和那些真正的富家小姐聚会、游玩时,她总会成为被调侃的对象。 都怪叶君洛! 叶君洛没想到沈婉儿对她的误解这么深,似乎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这时,后方的沈轻默似乎察觉了气氛不太对,走上前来: “怎么了?” 沈婉儿抬头,脸上的冰冷瞬间换作了柔和,抬起右手,声音有几分委屈撒娇:“哥,我刚才看首饰时,不小心被刺到了手指。” 沈轻默骤然紧张,怀里揣着的各种盒子一股脑堆放在桌子上,立马执起妹妹的手,仔细的检查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了?疼吗?哥给你吹吹。” 他是一个好兄长,在家敬爱父母长辈,疼惜妹妹;在外扛起一个家的责任,即便因为沈家落魄、而被那些富商各种践踏辱没,也绝不会将自己的脆弱告诉家人。 叶君洛没有哥哥保护她,还要照顾叶景瑜,更要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看着这一幕,不免有些羡慕。 沈婉儿见自家兄长这么紧张她,不由得昂起头来,略有深意的扫了旁边的叶君洛一眼,那目光好像在无形的说着:于沈家而言,你就是一个外人。 叶君洛见了,只是无奈的暗笑两声。 罢了。 无论沈家待她如何,她只需按照自己的心走,替母亲尽孝,替当年的自己赎罪,其他的、皆是天意。 “将这支金步摇包起来吧。”她扭头对柜台里的掌柜说完,继续逛了起来。 大家要搬进新家,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接下来几天都有的忙了。 同时,另一边。 离王还没有回到府中,就在半路上接到宫中的召见,他隐约猜到是什么事,命人调转马头,进宫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要命的贱蹄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威严肃穆的御书房。 太监通报,穿过高耸的大门,进入御书房,身着一袭龙袍的皇帝正襟危坐于桌案后,手提一支塑金狼毫,正阅览着家国大事。 凤离羲进来,跪地行礼,“父皇,您找我?” 皇帝眼皮也没掀,不紧不忙的批阅着手里的奏折,凤离羲则跪在地上,不敢擅自起身。 一时间,只听得落笔唰唰声,与空气中飘向的笔墨气息,宁静到令人心弦紧绷,时刻都是紧张地。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后。 皇帝才合上奏折,抬起眼皮,第一句话便是问道: “你究竟要娶谁?” 凤离羲眸光微沉,叶府发生的事不可能那么快就传到宫中,看来是叶家人刻意为之。 他若是说此事是这一场误会,便等同于在说自己被人算计了,这话说出来,只会叫父皇对他更加失望。 若是承认…… 一想到叶君洛那无辜小绵羊、实则一肚子坏水的模样,他便有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 从前,他恨不得踹掉那个傻女人,现在,他不想放手。 是的。 即便与那个女人相爱相杀,即便每日算计打闹,他也要把人绑在身边,她就像一种调味剂,给他的人生增添了趣味。 他要她! 短短一秒钟的思考时间,他已经做好了抉择: “回禀父皇,还有三个月便是儿臣与叶君洛的婚期,儿臣会迎娶她过门,至于今日叶府发生的事,是叶君洛调皮,故意与儿臣打闹所为。” “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儿臣必定处理好此事,不叫皇家染上丝毫污点。” 男人的回答无疑是完美的。 一番话既解释了前因后果,也给出了解决方案,三日为限。 皇上闻言后,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对于这个儿子、他自然是放心的,从小到大这孩子就懂事自立,是所有孩子中他最看好的一个。 “嗯,”他点了点头,手指叩击着龙案,“曦儿办事朕放心,三日后,朕不想再听到丝毫风言风语。” “儿臣明白。”凤离羲恭顺的垂眸。 今日之事,他有的是法子解决。 一刻钟后。 父子二人简便的叙话后,凤离羲离开御书房。 “哟,这不是三弟么?”不远处,一名身着蓝褐色锦袍,衣着华贵,模样成熟的男人负手走来,脸上挂着笑容,略微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令他看起来有几分傲然之气。 凤离羲驻足,“大哥。” 来人乃当今大皇子安王。 安王走近些,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凤离羲,举手投足之间满是深意。 “三弟好福气,”他深笑,“叶家的八个女儿,你一口气就要娶两个,姐姐妹妹伺候同一个男人,倒也是一桩风流美事。” 凤离羲顿怔。 叶家发生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安王没有再多言,便前去御书房了,他刚走,暗卫厉风神色急切的跑来,“主子,不好了!” 他急色匆匆:“现在整个帝都都知晓了您在叶府撞破叶五小姐沐浴一事,全在议论,您恐怕必须解除与叶六小姐的婚约,非迎娶叶五小姐不可了!” 凤离羲的神色陡然沉了下去,“怎么会泄露?” 叶家发生的事,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再加上他刻意压着消息,怎么会这么快传遍整个帝都? 若是叶府私事,他能想办法解决。 可消息传遍整个帝都,他如何能够在三日之内堵住悠悠众口?更何况,他已经在父皇面前作出了承诺…… 厉风禀报:“属下已经查过了,是叶府的柳姨娘做的。” 凤离羲闻言,脸色一沉再沉,目光犹如寒冬腊月的霜雪,阴冷到了极点。 若是被叶君洛算计,他且当这是夫妻情调,可一个小小的柳姨娘、青楼出来的妓女,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不要命的贱蹄子! “来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家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时此刻,柳姨娘正在叶府中,高兴着呢。 她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一个婢女按肩膀,两个婢女揉脚,还有两个婢女正在给她涂抹丹蔻,她则闭着眼睛,舒服的享受着。 下人时不时进来通报一声: “夫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夫人,整个帝都都知道了。” “夫人,离王妃的位置定是咱们家小姐的了……” 婢女们齐齐跪地,同声呼:“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柳姨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青楼出生,当年,靠着一张灌满蜜糖的嘴,和魅人的床上功夫,将叶云天成功拿下,从良之后,还一直担心自己身份卑微,会影响到女儿未来的择夫权。 现在好了,女儿一跃枝头变凤凰,攀上了尊贵的离王殿下。 美,简直是太美了! “赏,”她心里美滋滋的,丰腴的手掌抬起,“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谢夫人,多谢夫人!”主子高兴,下人们也跟着沾光。 消息一放出去,整个帝都都知道了这件事,离王敢不娶她的女儿?从今往后,她就是皇亲国戚,是皇子的丈母娘了。 柳姨娘坐起身来,“来人,本夫人要出府一趟。” 以前在青楼时,那楼里的老鸨和姑娘没少欺负她,可笑的是她已经贵气十足,而那些人还窝在暗无天日的青楼里,像可怜兮兮的老鼠。 她倒是要去好好瞧瞧,当初欺负她的那些人、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惨象。 婢女侍奉,高调出府。 然,行至某个路人较少的街巷时,主仆二人却毫无防备的被打晕…… - 另一边,叶君洛为了崭新的沈家,不停的忙前忙后,一忙就是三四个时辰,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 回到四合院。 买来的东西放得几乎堆不下,绸缎、用品、饰品等崭新的包装盒堆放在一起,一看就价格昂贵,与落魄的四合院格格不入。 沈母惊呆了,“小洛,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叶君洛道:“舅母放心,这都是当年我娘带出去的嫁妆,它属于沈家;我已经购置好了府宅,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就只等你们挑一个黄道吉日搬进去了。” 母亲已逝,她便替母亲给沈家最好的一切。 沈父忙道:“这是你娘的嫁妆,便是你的东西,你却全部拿来给沈家……轻默,你怎么不看着点?小洛不懂事,你这么大了难道也不懂吗?” 他第一个训斥沈轻默。 沈父是一个明白正直的人,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他分的清清楚楚,绝不会因为沈家的没落,而去强行道德绑架叶君洛。 沈轻默嗫嚅着:“爹,我当时劝了……” “舅舅,别怪大哥,这都是我的意思。”叶君洛道,“一家人不分你我,如果我娘尚在人世的话,相信她也支持我这样做。” 一家人三个字触动到了沈家人的心。 是啊,一家人。 从今往后,叶君洛就是他沈从岳的孩子! 叶君洛不太适合煽情的场子,赶紧找了个话题,把这个话题撇过去:“啊,对了,搬家的时间你们定。” 沈母道:“搬家是一件重要的事,我认识一位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不如我明日去找他算一个好日子?” 大家赞成。 叶君洛又想起一件事,“还有,府邸很大,恐怕需要聘用一些下人。” 旁边的向叔赶忙接话:“小姐,让我来吧!当年沈家没落时,遣散了好多下人,那些人都是被迫离开的,有不少人对沈家忠心耿耿,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找回来。”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高兴的商议着搬家事宜,一个时辰后,叶君洛准备回府,沈老家主叫住她,颤颤巍巍的手掌从衣袖里,缓缓掏出一个浸油的纸包。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个男人未免太狠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疑惑的打开,竟见暗黄色的纸袋里装着四块糕点,但做工……很丑,糕点切得不齐整,还有很多碎屑沫,却勾起了叶君洛脑海深处的记忆。 小时候…… 外公要处理沈家的生意,每天都忙到很晚才能休息,刚刚学会走路的她总爱抓着外公的衣角,问外公要绿豆糕吃。 外公很疼她,即便每日都很疲惫很忙碌,也会耐心的亲手给她做绿豆糕。 这一晃,竟是十年过去了……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发生了那么多事,而外公对她的疼爱丝毫不减,仿若昨日。 叶君洛鼻尖微酸,小心的捧紧手里的绿豆糕,不擅长处理煽情场面的她、只能强忍着心底的感动,说了句: “多谢外公,您好好休养身体,我先回去了。” 说完,快速调头离开。 若是再走慢些,她怕自己哭出来。 沈婉儿见了,却是皱紧眉头,十分不高兴的说道:“娘,你们看她,这是外公卧床十年来,第一次做绿豆糕,外公心心念念的惦记她,她倒好,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 “婉儿!”沈母拉住沈婉儿的手,打断她的话。 每个人的性子不同,表达感动的方式也不同,小洛不是不感激,相反,小洛对沈家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 “不准说小洛的不是,她是你妹妹。” 沈婉儿听了这话,更生气了。 叶君洛才回来几天,大家就都偏向她了?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 回到叶府时,已是夜色降临。 叶君洛忙了一天,疲惫不已,一边舒展着筋骨扭脖子扭腰,一边走进叶府。 “叶君洛!!”府内,一道尖锐且愤怒的声音乍然响起。 叶君洛抬头,就见叶楚秋怒气冲冲的直奔她而来,阴戾的眼神颇有杀了她的架势,一冲上来就抓住她的双手,像个失控的泼妇: “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心帮我!” 叶君洛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想挣脱、但叶楚秋力气极大,抓紧她的手指几乎要掐进皮肤里,令她疼痛难忍。 她皱紧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你做的,你还在装,你怎么这么虚伪!”叶楚秋抓着叶君洛的肩,疯狂的甩着质问,激愤的唾沫星子四溅。 她更是拽着叶君洛往内走。 奔进自己的雅苑,把人推到床榻前,怒喝:“你对我娘所做的一切,我要你十倍奉还!” 叶君洛抬眸看去,瞳孔骤然缩起。 只见…… 柳姨娘满脸是血的躺在榻上,神情憔悴,而她的脸被划出了数道横竖不一、深浅各异的伤口,整张脸血肉模糊! 这! “我今天一天都在沈家,根本没碰过柳姨娘分毫,她这是……”话刚说到一半,叶君洛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冷魅的脸。 ——离王。 定是那个男人做的! 定是因为柳姨娘擅自放出离王与叶楚秋有染的消息,挑战离王权威,彻底惹怒了离王,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复。 可这个男人未免太狠了! 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容颜,他将柳姨娘的脸划成这样,无异于要了柳姨娘的命! 第一百二十章 柳姨娘的惨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那血淋淋的面孔,仅是看看都叫人头皮发麻,如果不尽快医治,很有可能留疤。 叶君洛走上前去:“柳姨娘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有大夫来看过了吗?打盆温水……” “别碰我娘!” 还未靠近,叶楚秋已满是尖锐的冲上去拦住,眼中充满了对叶君洛的敌意与火光。 就是她做的,现在又来装好人。 “如果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叫我引诱离王;如果不是你,我娘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愤怒指责,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倒在叶君洛身上。 叶君洛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所有的好脾气悉数而散。 收回本想救治柳姨娘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去,“怪我?” 她冷笑一声,“商议时,我与你说的明明白白,此事若是成了,你得成所愿,若是不成,你毁些名声,你当时还答应的好好的,这么快就忘了?” 叶楚秋怔了一下,想起自己今早的承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难堪。 可是…… 她娘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就是叶君洛害的! “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试图用你们的小聪明、去挑战离王的底线。”叶君洛冷视着她,对咎由自取的母女二人没有丝毫同情。 “你以为放点流言蜚语出去,就能拿捏住离王?” “你以为离王没点手段、会任你们搓圆捏扁?” 一个是柳姨娘自作聪明,现在自作自受;一个是叶楚秋性子骄傲,得了些小利就不懂收敛,高调炫耀。 皆是自找。 “活该!”叶君洛冷冷的碎了一声,转身走了。 “你!”叶楚秋怒的冲上去,抓着门框,眼睛死死的瞪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叶君洛做的,可、她那里敢去指责离王殿下的不是?这满腔的怒火就只有冲叶君洛发泄。 可叶君洛也变了,变成了一块又冷又酷的硬茬子,时而是喷火小辣椒,时而是凶狠的野猫,叫她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泄,硬生生憋在腹中。 气死她了! 贱人! 这个小贱人! 门外,宝玉领着一个中年大夫急匆匆的跑进来,“小姐,大夫请来了。” “快!” 叶楚秋无暇发火,担心着娘亲的伤势,急忙将大夫带到榻前。 大夫检查了一番过后,医治、用药、包扎,最后,给出一番话:“夫人脸上的伤口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深可见骨,鲜血流失很多,待恢复后,脸部恐有多处凹陷,并且会留疤。” 不!! 床上的柳姨娘瞪大双眼,牵扯皮肤的剧痛、令她的叫喊声堵在喉咙中,双手急切而恐慌的抓住床前的叶楚秋。 她不要留疤。 她要恢复原本风韵犹存的容貌! “没有去疤药吗?”叶楚秋急声问。 “夫人伤势太重,伤口深,伤痕多,祛不了疤,请恕小人医术有限,叶小姐另寻高人吧!”大夫说完,背上药箱离开了。 柳姨娘绝望的瘫软着身体,流泪的双眼空洞的望着头顶上的床幔,脸上包满了纱布,犹如一只木乃伊。 完了。 她就是靠着这张脸吃饭的,失去了容貌,她还有什么颜面存活在世?老爷又怎么会喜欢她? 光是想想自己失宠后,独守空闺,还要受他人耻笑的画面,她便觉得浑身发抖,即刻想去死。 叶楚秋被这一变故弄得手足无措,心疼的大颗大颗掉眼泪: “娘,那庸医就是个废物,女儿一定会想办法替您去宫中请御医,御医定会医好您的脸。” “您好好养伤,不要多想好吗?您回答我,别这么空洞的望着我,我心里很害怕……” “我马上去告诉爹。” 这个话题像是刺激到了柳姨娘,柳姨娘猛地回过神来:“不!!” 她紧紧抓住叶楚秋的手,“不要告诉老爷,不要去!” 当初,老爷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她,才为她赎身,如今容貌已毁,老爷不会再疼她了。 上天! 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人到中年怎么会遭遇这种变故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抱摄政王大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宁枫院。 叶君洛回到院子,刚一走进去,一道小身影飞也般的扑出来:“六姐!” 身体一重,双臂一沉,少年撞进怀里。 她稳稳托住他,低头便见少年抬起一张稚嫩的小脸,干净的双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六姐,我听外面都在说,离王跟五姐……那你……” 他早上去了学堂,晚上回来,短短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担心离王与六姐解除婚约后,六姐失去依靠、举步维艰;更担心五姐攀上离王以后,会调头来欺负六姐。 叶君洛揉着他的小脑袋,整个叶家上下、恐怕也就只有这小子会真心实意的关心她了。 “好好上你的学,读你的书,其他事情都不用操心。” 叶景瑜脑袋偏开,躲掉她的手,“六姐,你总是这样摸小狗一样的摸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小?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有些不高兴。 “我已经九岁半了!”他举起双手,竖起了九根手指,语气格外认真的强调,“九岁半你知道吗!” 再过几年就可以娶媳妇了。 “虽然你对离王寒了心,已经不喜欢他了,可你就不能做好万全的打算吗?”少年板着一张小脸,像一个老大人似的‘教育’叶君洛。 叶君洛被他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索性也故意板着一张‘敏而好学’的模样,虚心问道: “不知景瑜此言何意?” “笨!”少年甩袖,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在叶家的处境如何、你难道不自知吗?你一旦与离王撇清了干系,大家见你失去倚靠,全部都会来欺负你。” “你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边甩掉离王,一边想办法抱住摄政王的大腿吗?” “咳!”叶君洛猛呛出声。 抱……抱摄政王大腿? 这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说的话? “摄政王殿下总会隔三差五的出现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你怎么就不开窍?你只要抱住了摄政王,难道还会有人欺负……唔!” 少年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糕点。 叶君洛堵住他的嘴,省的这小子嘴里再爆出什么惊天言论。 她这辈子都不需要去抱谁的大腿,更要让自己成为大腿。 摄政王……那么矜贵、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就像是高山之巅的冰霜,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她八竿子都与他打不到一块。 “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小心催老。” “六姐我是认真……” “吃你的糕,这是我外公给我做的,不准浪费。” “唔唔唔!” - 第二天一早,叶君洛收到一封邀请函,同时,隔壁院子的叶清晚也收到了。 函件内容:花会小聚,举办人为南宫家族大小姐-南宫沁。 “小姐,六小姐也收到了。”婢女彩蝶道。 叶清晚眉头微挑,“哦?” 她原本不想去的,但得知叶君洛也要去时,手里的邀请函顿时变得香喷喷了。 众所周知,只要有叶君洛在的聚会,那都不是聚会,而是一个大型的、聚众的,欺负叶君洛的场所;打着聚会的幌子,每一次都把叶君洛欺负的屁滚尿流。 光是想想那画面,她便止不住发笑出声。 纤细素指合上邀请函,优雅起身:“走,给我那妹妹打打预防针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宰叶君洛?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彩蝶搀着自家小姐,主仆二人去往宁枫院。 一路上,彩蝶小声笑个不停,“小姐,这次的花会一定很精彩,以前每次聚会,六小姐不是当众脱衣服,就是摔进池塘,踩到狗屎,别提有多搞笑了。” 明明是小姐身份,却像是跳梁小丑,成为每次聚会的笑点。 “那个傻子着急起来,一边流口水一边哭,那尿裤裆的样子,奴婢到现在都还记得呢。”彩蝶笑点合不拢嘴。 叶清晚自是心情愉悦的紧,但是一想到叶君洛近段时间的变化,她又不得不打起两分注意力。 叶君洛转了性子,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恐怕很难再欺负到她了。 她先去试探试探,明日到了花会上,最好是叫叶君洛当众出丑…… 打着这份心思,进入宁枫院。 叶君洛刚刚吃好早饭,正在用茶,规划着沈家的事情,便见叶清晚来了。 看着叶清晚那笑意吟吟的模样,她双眼微眯,“四姐有事?” 叶清晚笑着走进来,“南宫小姐明日将在别苑举办花会,我特来邀请六妹一同出去逛逛,买些首饰衣裳,也好在花会上艳压群芳。” 叶君洛心底冷笑。 以为她不知道她想要看笑话的真实意图? 从前,原主脑子不好使,每次聚会、大伙儿都合力来欺负她,叫她钻猪笼、摔池塘,吃带泥巴的糕点,还被迫剥掉衣服…… 这一桩桩,一件件,真以为她不记得了? “哦,逛街啊。”她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我正好要出去逛逛,既然四姐有空,那就一同吧。” 说着,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从匣子里取出一沓百两面额的银票。 足有两万两。 叶清晚瞥见这么多钱,眼睛倏地就直了。 自从叶君洛接管叶家后,她再也从账上提不到钱,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买首饰了,每个月靠着那点可怜兮兮的月银,连出去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 这次逛街,她指定要好好的‘宰’叶君洛一番! 如此想着,姐妹二人一同出门。 帝都中心,大小街道满是来往的行人,叫嚷的商贩,人流拥挤的各种商铺,热闹而繁华。 叶清晚想要买首饰,是个眼光贼尖的主儿,一出门就把叶君洛带进一家无论是装修、手笔、服务、商品皆顶尖的楼阁。 二人一进门,十个店员站成两排,恭敬的弯腰: “欢迎来到翡翠阁。”齐声恭迎。 翡翠阁,全帝都最顶尖的一家首饰店,这里的首饰采用全凤临国最顶级的宝石、聘用最优秀的工匠师,全程手中雕琢打制而成,每一个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赢得无数千金贵妇的喜欢。 在权贵的圈子里,佩戴翡翠阁的首饰更是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其一,价格昂贵。 其二,工期长,看上的首饰往往要等上两三个月,才能拿到成品。 叶君洛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没来这里买过东西,相反而言,叶清晚像是这里的常客,她像店员报了一个专属号码后,二楼立马走下来一个穿着、打扮更高级的店员。 他一见叶清晚就眉开眼笑,快步奔来,恭敬的点头哈腰: “叶小姐,您来了,快请上二楼!” 第一百二十三章 鄙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店员识得叶清晚,叶小姐可是翡翠阁的一级贵宾呢,每次来都会消费一笔不小的数额,他呀、光是靠着叶小姐,提成都拿到手软。 叶清晚微微一笑,侧身道:“这是我六妹。” 店员听了这话,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叶君洛。 少女穿着简单,像个丫鬟。 扫了一眼,有些鄙夷。 早就听闻叶家有一个打小就头脑不好使的傻子小姐,想必就是这位了吧,傻子不好好待在家里,来逛什么翡翠阁? “叶小姐好,二位请上楼吧。”他敷衍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满心欢心的拥着叶清晚上楼了。 叶清晚很享受这种被人拥戴的感觉。 她微昂着头颅,走在前方,眼角余光侧了一眼走在后面、毫无存在感的叶君洛,似乎在无形的象征着自己的尊贵。 翡翠阁的一楼只是些普通饰品,二楼才是真正华贵的地方。 一走进二楼,柜格里的珠光宝气迎面扑来,绯红的宝石、纯澈透明的钻石、干净无暇的翡翠、精雕细琢的步摇、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雕花夜明珠……每一件首饰都被打上漂亮的包装,贵气的躺在柜格里,迸发着美丽的光芒。 叶君洛对这些东西不感冒,再加上没人招待她,一上楼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反而叶清晚,七八个店员围着她,给她试戴,各种夸赞她。 “叶小姐,这是翡翠阁新到的千年琉璃玉。” “叶小姐,它简直是为您量身打造的,您戴上它简直美不胜收,浑然天成。” “叶小姐……” 叶清晚试戴着各种华贵的珠宝,发现每一样她都很喜欢,最后精挑细选下,选出了一枚彩钻步摇,一对极品红宝石耳坠,还有一支红到妖冶、魅到骨子里的镶宝石凤凰翎羽发梳。 店员见她选的东西,高兴得合不拢嘴:“叶小姐眼光真好,这枚凤凰翎羽是咱们翡翠阁的镇店之宝,没想到竟被您一眼挑中了!” 这凤凰翎羽是下面的人跑到南方数万里的无人之地,寻找到传说中的神凤,并花费巨大的代价,从其羽翼上拔下的一根翎羽。 头部呈绯红色,往下则是渐变红,再过渡到深紫色,尾部镶嵌着冰蓝色的天然宝石,宝石打磨成无数个菱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折射出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戴上它,便是茫茫人群中脱颖而出的焦点。 叶清晚握着这支凤凰翎羽,那闪耀的光芒似乎象征着凤凰与生俱来的孤傲,她非常喜欢。 “就要它了。” “哎,好!”店员高兴拍大腿,这单成了,提成足够他吃整整一年。 “叶小姐,您真有眼光,您是咱们翡翠阁的贵宾,享有九折优惠,我给您算算……折后一共一万三千四百两。” 当这个庞大的数字进入叶清晚耳中时,她猛地回过神来。 等等。 她身上是没有钱的。 她目光转了一圈,瞥见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叶君洛,忽然莞尔一笑的走过去,笑眯眯道:“六妹,来都来了,不买点首饰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厌弃世俗的慵懒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闻声抬头,识破叶清晚笑容下的真实目的,并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乡巴佬语气道: “四姐,这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好贵……” 店员一听这话,果然投来鄙夷的目光。 翡翠阁服务的都是帝都中的权贵,就连宫中的贵人们都喜欢来翡翠阁预定首饰,翡翠阁的逼格、是这个傻小姐这辈子都仰望不到的。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微笑道: “叶小姐说笑了,翡翠阁还抵不上叶家的实力呢。” 叶清晚故作亲昵的挽起叶君洛的胳膊,“明日就要去参加花会了,到时候大家都是精心打扮,你不买点新首饰怎么行呢?” 说着,就将叶君洛牵到柜台前,随意指了一个首饰: “这个怎么样?” 是一对夜明珠耳环。 夜明珠上雕着简单的花纹,属于比较素雅的那种。 这种首饰一般戴在贵气的人身上,能够增添雅致、简朴、低调的气息;而戴在叶君洛身上……呵,山鸡即便配上这么好的耳坠,就像珍珠蒙了灰尘,只会糟践了。 叶君洛睨了一眼,马虎道:“好看。” “陈叔,拿出来给我六妹试试。”叶清晚明知这对夜明珠耳环不适合叶君洛,但还是叫人取出来。 一来,想看叶君洛的笑话。 二来,她要诱骗叶君洛消费,并让叶君洛为自己买单。 唤作陈叔的店员应了一声,一边从柜台里取出锦盒,一边笑道:“叶小姐可真是一个好姐姐,为妹妹买这么贵重的首饰,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恐怕做梦都在偷偷的笑哩。” 说着,取出那对耳坠,对叶君洛道:“我给您试试。” 叶君洛乖乖点头,又乖乖坐下,那顺从紧张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陈叔见了,眼底的鄙夷之色更明显了。 叶清晚看在眼里,心底暗笑,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出来了,虽然同为叶家小姐,但土鸡的骨血深在体内,一辈子都挥不掉。 上不得台面。 她知道叶君洛不适合这对素雅耳坠,再昂贵的耳坠戴在叶君洛的耳朵上,只会像是路边摊几个铜板买来的。 正准备看笑话呢,可当叶君洛戴上耳坠的刹那,她的表情隐隐微僵…… 只见少女戴上了它,竟生出几分淡漠世俗的高雅之风。 少女本就穿着一袭素衣,发间插着一根朴素的银簪,几缕青丝散在脸侧,一对夜明珠耳坠戴上去后,那张本就巴掌大小的脸被衬得愈发娇小,珠上的花纹映出了光,投在少女那纤长雪白的颈子上,流露出异样的神秘色彩,那双淡漠的眼仿佛看透世俗。 陈叔一时竟看呆了。 这对耳坠因为太朴素,一直躺在柜台里卖不出去,本以为要骨折价处理了,没想到叶家傻女戴上它后,竟浑然天成的合适。 美。 太美了! “四姐,好看吗?”叶君洛很平常的一个抬眸的动作,看在众人眼里,都像极了厌弃世俗的慵懒。 众人又被惊艳到了。 唯独叶清晚回神清醒,见大家都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看,她暗暗咬牙,且嫉妒,且生气。 这个小蹄子,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狐媚、精致的脸?! 把她的光芒全都抢走了! 攥紧手帕,强颜欢笑:“好看,好看极了,那就买它吧。” 买吧买吧,管她买什么东西,只要叶君洛帮她一起买单就行了。 然,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叶君洛竟取下夜明珠耳坠,放进她的手里,并笑着说道:“多谢四姐,四姐真好。” 叶清晚:“??”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啰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什么意思? 叶清晚一时之间有些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叶君洛又道:“四姐,我在外面等你。” 等等! 她急忙牵住叶君洛的手腕。 叶君洛的意思是,要她买单? 这怎么可能! 如今的叶家由叶君洛掌管,所有的钱财都握在叶君洛手里,她一个月月银只有二十两,哪怕她攒着五十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翡翠阁的首饰。 “怎么了?”叶君洛被拉的回过身来,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叶清晚,浑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叔见二人挑好了首饰,正准备买单时,又拉拉扯扯起来,也有些奇怪。 叶清晚话到嘴边,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她带着叶君洛来买首饰,叶君洛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叶君洛不付账的话,她根本就没有钱买。 看着叶君洛那一副‘单纯’的表情,内心不由得暗骂:这个小蹄子到底是真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假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了想,旁侧敲击的小声提醒道: “六妹,现在家里不是你管钱么?” 言外之意:钱财捏在她的手里,她不付账谁付账? 然,叶君洛眨巴着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大声道:“四姐,我知道挣钱的不容易,每一分每一毫都来之不易,应该珍惜,四姐在自己经济有限的情况下,还要帮我买首饰,我真的很感动。” 站在旁边的陈叔和其他店员听了这话,纷纷夸赞: “叶四小姐向来都是温柔、大方、善良的一位姑娘。” 陈叔也笑呵:“叶四小姐每次来翡翠阁,都会买上三四样首饰呢,她有关爱妹妹的这份心,是六小姐您的福气呀。” 当然,这些话都是表面功夫,他的内心:快买单,快买单! 只要将这支镇店之宝-凤凰翎羽卖出去,他将可以拿到两千两的提成,他干半年都拿不到这么多,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叔担心到手的鸭子会飞,忙道:“叶四小姐,我带您下楼去结账吧。” 叶清晚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她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叶君洛难道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她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 不! 她就是被耍了! 她抓住叶君洛的手腕,“你跟我过来。” 说着,把人牵到角落的位置,在没有第三人能够听到的情况下,她用颐指气使的语气对叶君洛道:“我看上了那枚凤凰翎羽,你去给我结账。” 那语气,那模样,仿佛在下达命令。 叶君洛眼底含着冷意,嘴角仍旧挂着明媚的笑容,装傻到底: “你月银不够吗?” 不吃不喝攒五十年都不够! “六妹有所不知,以前我的首饰与吃穿用度,都是从管家手里支取的,如今你管家了,总不能克扣我吧?” 按照叶府规矩,小姐们的月银是一个月二十两。 以前,梅姨娘管家,叶清晚依仗母亲的管家权利,每个月都能从账上支取数千两的额度挥霍。 “可这个月的月银不是已经发给四姐了吗?” “……”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啰嗦。 叶清晚见那边的店员已经在小声议论了,脸色一板,语气冷了下来:“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没钱买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哦……” 叶君洛垂下长长的睫毛,一副又乖又听话的样子,乖顺的折了回去,“陈叔,把首饰包起来,下楼结账。” “哎!”陈叔高兴到眉开眼笑,眼睛都欢喜城一条细缝了,急忙捧起凤凰翎羽,以及那对夜明珠耳坠,快步下楼。 一楼柜台。 陈叔开出单据,凤凰翎羽一万二千两整,夜明珠耳坠一千四百两。 叶君洛手在衣袖里摸了摸,取出一张一千两的,四张一百两的,递去的同时,把装着耳坠的锦盒拿到手里,笑笑:“有劳陈叔。” 陈叔笑着收钱。 后方,刚刚走下楼梯的叶清晚见叶君洛已经结好账了,十分欢喜的捧起装着凤凰翎羽的盒子。 戴上它,明日的花会上她定能大放光彩,成为最美的那一个。 她收起盒子,心满意足的转身要走,陈叔忙叫住她:“叶小姐,您还没结账呢1” “呃?” 叶清晚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还、还没结账? 她有些僵硬的扭转脖子,望向旁边的叶君洛,“你……” 叶君洛一见她就笑:“四姐,你眼光真好,这枚独一无二的凤凰翎羽漂亮极了,快把它买下来,带回家吧!” “……” 叶清晚现在可以确定,叶君洛是故意的了。 明知她没钱,还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 “是呀,四小姐,它仅仅只要一万二千两呢。”陈叔微笑着说完,并且伸出了双手,手心朝上,准备拿钱。 叶清晚兜里没钱,手里还拿着凤凰翎羽,心里有点虚,并且还有点尴尬。 她僵硬的扯着脸皮,问:“六妹,你没有给我一起结账吗?” 叶君洛疑惑的偏着脑袋:“四姐,不是说你要给我买夜明珠耳坠吗?怎么反过来还要我付钱了?还有,这不是四姐你自己看上的东西吗?” 一番问话,令叶清晚更尴尬了。 不等她解释,叶君洛突然恍然道: “四姐,你没钱买吗?” 叶清晚:“……” 登时,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连陈叔脸上的笑容也变了味儿。 他就说今天的叶四小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分明看上了心怡的首饰,却一直不付账,还总在那里拖拖拉拉,原来是没钱。 人家六小姐都付账了,她堂堂四千金,还拿不出一万二千两? 叶清晚脸面挂不住,赶忙为自己缓解尴尬的气氛:“你、你胡说什么?我是翡翠阁的贵宾,怎么可能买不起?”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在外面等你。”叶君洛说完便走。 “喂……” 叶清晚刚想叫住她,却见叶君洛走得飞快,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出去了。 收回目光,七八个店员站在她的身边,七八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口袋无钱的她有一种被当众剥光的难堪感。 她暗暗抓紧手里的凤凰翎羽锦盒,手心冒出几许热汗,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陈叔,我……我今日出门走得匆忙,没有带够银两,我能否先将这凤凰翎羽带回家,你稍后派人去叶府取账?”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丢脸丢到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陈叔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垮了下去。 当真没钱! 白白浪费了他那么多口水与心血,害得他白高兴一场,没钱来什么翡翠阁? “叶小姐又不是不知道翡翠阁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账。” “我知道,可我是翡翠阁的贵宾,又不会拿着凤凰翎羽跑了,陈叔难道还信不过我?”叶清晚无力的说着。 她企图用这种方式,先将凤凰翎羽带回去,不然的话,她今天丢脸就丢到家了。 陈叔冷漠摆手:“这是老板定下的规矩,请恕我无能为力。” 腹中:翡翠阁的贵宾多的是,宫中贵妃、官员之女、权势千金,你一个叶清晚算老几? “陈叔……” “叶小姐请回吧!” 陈叔打断叶清晚的话,并作出一个赶人的手势。 叶清晚的脸面实在是挂不住了,两颊红的跟煮熟的虾似的,烫的几乎要滴血,手心里直冒汗,手里握着的凤凰翎羽就像烫手山芋,拿起放下都不是。 周围,围观的店员越来越多,并且伴随着小小的议论声。 此时的她是又怒又气,整个脸都憋红了。 叶君洛! 你故意让我出丑! 你这个小贱人! 明日花会上,我要你的狗命! “我……我这就回去拿钱。”叶清晚将凤凰翎羽扔在柜台上,再也挂不住脸面的调头跑了出去。 她一跑,店员们围了过来,议论声不再压抑的放了出来: “叶家四小姐这是经济危机了?人家六小姐一掷千金,她却连一枚首饰都买不起。” “风水轮流转?” “没钱来什么翡翠阁,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以为来过几次翡翠阁,就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我们老板可是连叶家都高攀不起的人物,她算哪根葱?” “就是,搞笑……” 翡翠阁内,是一片议论声,阁外的大街上,百姓们人来人往,又是另一片议论声。 “我听说离王殿下要与叶君洛解除婚约,转娶五小姐叶楚秋了。” “踹掉妹妹,迎娶姐姐,不知道叶君洛会不会伤心的大闹婚礼呢?” 柳姨娘刻意放出的流言,早已传遍整个帝都,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并且传的越来越热闹,发酵的越来越厉害。 叶君洛坐在街角的一个露天小面摊上,提起木筷,要了一份大碗宽面。 吸溜一口,味道不错,扭头还见叶清晚红着眼睛飞奔出翡翠阁,因为跑的太快、还摔了一个跟头,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 她眼眸微眯,眼底滑过一缕狐狸般狡猾的坏意。 这些年来,叶家人挥霍着她娘亲的嫁妆,还那么心安理得,现在还想讹她,门都没有! 吃着宽面,听着百姓们热议着离王与叶家小姐的事,心情好了不止一个度。 看当下流言的苗头,又愈来愈大的趋势,离王绝对是无法轻易收场的,收不了场的结果就只有对叶楚秋‘负责’。 解除婚约,指日可待。 拿回沈家茶楼,指日可待!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吃了面,丢下几枚暗褐色的铜板儿,迈着轻松的步伐,哼着小调儿往沈家去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花会。 按照邀请函上的时间,叶君洛提前半个时辰出发,没有刻意的打扮,就跟平时一样,照常出门了。 马车上。 叶君洛双腿盘在柔软的坐垫上,阖着双眼,思考着沈家的事情。 经过最近几天的忙碌,沈家住所的事宜已经大致弄好了,最大的问题便是沈家的生意,沈家世代经商,得怎么从没落的沈家起死回生…… 正想着,马车猛地一个急刹。 “唔!” 强大的惯性作用下,她的身子扑了出去,若不是眼疾手快的扒住了门框,定会冲飞到地上去。 “怎么回事?”她稳声问。 外头,赶马车的小厮声音发抖:“六、六小姐,杀人了……前头好像有人杀人。” 叶君洛因为职业原因,对尸体不感冒,再加上来古代来的久了,对杀人放火这种事也不感冒,古代治安差,没有监控,仇敌之间的报复手段往往就是一个字:杀。 “哦。”她平静的坐了回去,拢起耳边散下的碎发,“那就不要耽搁他们杀人了,我们绕道走吧。” 小厮:“??” 这么平静的语气是怎么肥四? 六小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碰上这种事,难道不害怕吗? 小厮不敢多看,担心被对方盯上,赶忙调转马头。 马车晃动,车帘飘飞,叶君洛的目光从帘子的缝隙飘了出去,正好瞥见街巷里面倒着一具墨色身影,那衣服…… 隐约有些眼熟? 脑子忽然一绷,“等等!” 她想起来了。 “回去!” “啊?”小厮直接蒙住了,不是六小姐说快走的吗,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六小姐,那些人怕是歹徒,如果咱们过去的话,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 叶君洛掀开车帘,冷声催促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可是您刚才分明说不要耽搁他们杀人的……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叶君洛等不及了,直接跳下马车,“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哎!” 小厮瞪大双眼,就见六小姐飞也般的跑进街巷,他坐在马车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直冒汗,这要是出了事、他负不起责啊! 街巷内。 叶君洛冲进来时,杀手已经倒地、成为了尸体,而墨袍男人也受了重伤,背靠墙垣滑坐在地,捂着肩膀的手掌一片通红。 “摄政王殿下!” 她急忙跑上去,扶住男人的肩膀,却见其伤口血液呈紫黑色。 剧毒! 叶君洛立即意念一动,从天地镯中取出一支解毒血清,注射入男人体内。 “唔……”凤墨冉无力的垂着头颅,毒素作用下,他迷离的阖着双眼,思绪模糊,额头上溢出大片大片的薄汗,喘着沉重的呼吸,已是昏迷状态。 “摄政王殿下?醒醒?你怎么样?”叶君洛尝试叫醒他,但都无济于事。 狭小的街巷,满地的尸体,阴暗的天,忽然掀来一阵凉风,裹挟着浓浓的血腥气息,令人心底生恐。 叶君洛担心还会有杀手来报复,赶紧托起昏迷的男人。 好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摄政王中毒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八十斤的小身板,托起男人近一米九高、一百多斤的重的体格,就像是一座山般压下来,令她几乎直不起腰。 叶君洛揪紧男人两个肩膀的衣服,硬生生的扛下这猪一般沉重的份量,咬紧牙关往外走。 如果是别人、她大可干净利落的离开,看都不多看一眼,但摄政王不一样。 救了他,与他交好,以后才好办事。 为了救他,豁出去了! 叶君洛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背出了街巷,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安全的方向走去。 肩上,男人垂着头颅,脑袋随着少女的走动、一左一右的轻晃着。 忽然,薄凉的唇蹭过柔软的脸颊…… 叶君洛浑身陡然一僵,失神的瞬间、男人滑落在地,她捂着轻微发烫的脸,正准备骂上两句,但见男人仍是昏迷未醒的模样,话到嘴边止住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 反正也没人看见…… 算了! 叶君洛暂且不计较此事,大步走过去,准备扶起男人,却触摸到他的皮肤格外滚烫,温度惊人。 一把脉,毒素扩散了。 怎么会?! 她已经注射了解毒剂,怎么还会愈发严重? 叶君洛放平男人,撕开他肩头的衣物,立即为他处理伤口,同时,她发现这种毒是由三种毒素混杂而成,比较复杂,还有一种毒她根本没有见过,解毒剂根本解不掉。 如果不及时解毒,势必会危及性命。 叶君洛沉着目光,凝视着男人昏迷无力的俊脸,脑中思绪飞速转动。 “主子!” 这时,不远处,几道黑色的身影火速本来。 叶君洛识得他们,二人是摄政王身边的暗卫,“摄政王中毒了。” 常风席影护驾来迟,见主子奄奄一息的模样,惊得跪在地上:“是属下保护不周!” 席影伸手去,叶君洛急忙制止:“别碰他!” “他体内有三种毒,非常复杂,这种毒会随着人体运动、血液流动而加速扩散。” 常风席影二人只会武,不会医,一听这话都急眼了,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死上五次十次都赎不了罪。 “听我说,你们速去医馆买几味药,我有法子救他。” “好,好!”二人慌得语无伦次。 他们晓得叶小姐会医术,更是知道叶小姐在太后寿宴上、救了萧世子一事,眼下六神无主,叶小姐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只要能够救主子,叶小姐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得到药名后,二人立即驾驶轻功,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馆。 叶君洛坐在男人身边,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男人倒地的位置……在大街上。 这条街说热闹也不热闹,说冷清也不冷清,街边偶有些许百姓路过,百姓们更是投来了狐疑、疑惑、异样的目光。 摄政王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会躺在大街上,像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咳! 叶君洛为了保全男人的面子,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男人身上,并且将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遮住。 脱了外衣,她就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了。 今日阴天,下着毛毛细雨,风刮在身上,有些冷。 望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叶君洛心底暗道:只希望你看见我的付出后,能够顺利的将沈家茶楼给我! 第一百三十章 卖身葬夫?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席影和常风去买药了,等待的这段时间,叶君洛一直观察着凤墨冉的情况,担心毒素会侵入他的身体要害,片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一会儿把脉,一会儿检查伤口,一会儿摸摸额头温度。 正紧张时,隐约听得男人薄唇蠕动,发出什么声音:“唔……” 抬眸,见男人剑眉紧锁,眼睑跳动着,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干涩的薄唇不停的喃喃:“丫头……胖丫头……” 声音太轻,几乎听不见。 叶君洛有些好奇的侧下身子,偏着脑袋,耳朵靠近去听。 “别……”男人双手握紧,神情痛苦,像是在经历着某种常人难忍的磨难,额头上更是溢出大片薄汗。 天底下竟有堂堂摄政王害怕的事? 究竟梦到了什么? 叶君洛还想再听清些,双手撑着地面、托着身子,再靠近一些。 “不要!”突然,一双青筋突跳的大掌陡然抓住她。 “唔!” 力度之大,她登时被男人扯入怀中,紧紧抱住,无论如何挣扎都脱不了身,而男人抱住她后,像是终于心安了般,彻底的陷入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叶君洛废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挣开了身体,可自己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握住,那大掌就像钢铁般坚硬的钳制她,无论如何都挣不开。 挣扎了半晌。 罢了! 她放弃的瘫坐在地上。 男人陷入昏迷,还紧紧的抓着她不放,这种行为出自于身体的潜意识所为,他是在害怕什么?又是想抓住什么? 望着男人那张受了伤、略有病态的俊脸,剑眉之下,一双眼眸安然的阖着。 睁眼时,他是一头喜怒无常、不容揣测的凶兽;闭眼时,他浑身泛着肃冷倨傲、生人勿近的疏离。 无论从哪看,都挑不出丝毫的缺陷,完美到令人嫉妒。 叮咚—— 眼前白色的影子滑过,一个东西摔在叶君洛的脚边。 下意识看去,竟是一锭……银元宝? “喂。” 叶君洛抬头,见面前六七步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丫头,她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虎兽花纹的皮衣裳,头发扎成细密的辫子,由狼牙为点缀的编起来,一张脸立体好看,眉宇迸发着张扬之气,异域风情十足。 只听她用脆爽的嗓音道:“我买你,作为报答,你当我的婢女。” 叶君洛:“??” 买? 买?? “看呐,真可怜啊。”旁边,有路人小声指指戳戳,“这么年轻就丧夫,得守寡一辈子。” “长得这么漂亮,命咋这丑呢,哎。” “就是……” 忽然明白了什么的叶君洛:“……” 她,叶君洛,拯救当朝摄政王的英勇之举,在百姓们的眼中竟成为了……卖身葬夫。 不得不说,还挺像的: 大街边上,男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白衣服,将脑袋都遮了去,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靴;而叶君洛穿着亵衣亵裤,跪坐在男人身边,那身板瘦弱、发丝凌乱的凄惨模样,不正是一个新婚丧夫的小寡妇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中原女人真过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抬手抹掉额头上的三根黑线,望向那异域风情的姑娘,“我看起来很穷吗?” 穷到连一口棺材都买不起的程度? 这个问题倒是令女子愣了下。 刚才过来时,见这对夫妻一死一活,又跪在地上,不就是中原所流行的卖身葬夫典范吗?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认真的端详端详,这少女虽然穿着打扮非常简单,但那张绝美的小脸堪称人间绝色,不易多见。 女子摸着下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直接挥手道: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卖,开个价。”随着她挥手的动作,手腕上戴着的那串猛兽骸骨震得清脆响,豪迈与英气皆现。 叶君洛见了,不由得认真打量起这名女子。 女子一看就是外地人,瞧她身上的装束,衣服上的虎兽皮毛,言行举止,与眉间带着的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傲然,便知其身份不简单。 叶君洛来了兴趣,不由笑问:“你怎么这么执着于买我?” “因为我要你当我的药引。” 女子直截了当的回答令叶君洛更惊讶了。 这女子倒是个直接的人。 “药引?”叶君洛似乎碰到同行了,兴趣更浓,“一般配药都需要多次尝试、精益求精,你怎么光是看了我一眼,就能判断出我能为你做药引?” 女子见少女话有点多,露出了不太耐烦的样子。 “我的丫丫告诉我的。”她解下腰间的布袋子,小手一翻,一条胖乎乎的小肉虫出现在掌心。 小虫抱着女子的大拇指,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头上的两根触须动呀动,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蛊虫! 苗疆! 叶君洛见此,对女子的身份大致有了数。 “叫你开价你就开价,我还会亏待了你不成?你跟着我不止能吃香喝辣,而且我还能帮你买最漂亮的棺材,把你的夫君埋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利利索索。”她烦躁的催促道。 要是摄政王还有意识,听到这话恐怕会气得跳起来。 “你要配什么药?”叶君洛对她手里的虫子很感兴趣。 “就是我们家族的一种秘方。” “需要用我身上的哪个部分?” “你的血。” “那我会危及性……” “哎呀,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女子烦的拍大腿,若不是来到中原、要听从中原的规矩,她早就一把药粉撒过去,把人打晕带走了。 “你到底要多少钱?一万两够不够?宝石够不够?要不然黄金也行。” “主子!!” 这时,不远处,席影常风火速归来,捧着买来的三味草药,第一时间奉上。 叶君洛收回思绪,立马救人。 捣碎草药,与天地镯内的药物混合在一起,敷在伤口上。 “你是大夫?”苗疆女子见了,有些惊讶。 叶君洛抬眸,轻轻颔首:“嗯,让你失望了,我懂医,也不缺钱,你去别处寻找药引吧。” “……” 女子懊恼的皱起眉来,不高兴的剜了叶君洛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 “早说嘛,耽搁我那么多时间,中原女人真过分!” 叶君洛:“……” 这人脾气真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为‘叶君洛’出气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几味药下去,摄政王伤口的鲜血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体温也渐渐降了下去。 叶君洛把了下脉,稍微松了口气:“毒解了,他的脉象已经平稳,回去后好生养伤,便无大碍。” 席影常风闻言皆喜:“多谢叶小姐出手相助,多谢!” 因为他们这次的疏忽,险些酿成不可逆的后果,幸有叶小姐相救,从今天起,他们势必一天十二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主子,保护主子的安全。 叶君洛微笑:“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叶小姐真是一个无私的人。”常风由衷的夸赞道。 以前叶小姐得罪主子、挑衅主子,他很不喜欢叶小姐,但从今天起,他对叶小姐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不过摄政王殿下醒来后,还是需要提一嘴的,我方才为了救他,险些被他压折了腰。” 常风:“……” 刚才还说不足挂齿的人,现在已经迫不及待邀功了。 一侧的席影拱手:“叶小姐放心,您为主子所做的一切,主子心知肚明。” 叶君洛点点头。 嗯,还是这边这个容貌冷酷的暗卫看起来比较靠谱。 “现在几时了?”她突然问道。 席影看了一下天色,给出一个大致时间,叶君洛立马起身,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花会已经开始两刻钟了,她迟到了。 按照以前的秉性,这种聚会的场合都是大型欺负她的场所,这是她穿越过来几个月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她得去参加,得去为‘叶君洛’出出气。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匆匆离开。 席影见女子走得飞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没有多言,他与常风扶起主子,迅速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 花会的位置设立在城南的一座别苑之中,眼下正值四月,俗话说阳春四月天,是春暖花开、百花绽放的季节,别苑中种满了各种鲜花,一齐绽放,五颜六色,蝴蝶飞舞,暖阳昂然,香味四溢,这景象、这画卷,令人心旷神怡,舒服自在。 八角飞天的凉亭内,端坐着十几道贵气的身影,十几张年轻的面孔画着精致的妆容。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今日花会,参加者自是帝都中的各家千金小姐,以南宫家族的南宫沁为首,座中皆是有身份之人。 宴上,她们赏着花儿,互相交谈嬉笑: “看那夜来香,开的多好,多艳丽,听说这种从国外引进的特殊品种,非常稀少。” “南宫姐姐今日的妆容真好看,简直比百花还要娇美。” “瞧,那有一对蝴蝶在翩翩起舞,那模样倒是像极了一对双宿双飞的恋人……” 小姐们赏花交谈,置于百花之中,一张张美丽的面孔亦是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下人们退在十米之外的长廊上,远远的守着。 大家交谈的正欢时,一个小厮走进凉亭,行至南宫沁的座椅一侧,汇报道: “小姐,叶家六小姐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议论声不约而同的止住,数双目光更是齐刷刷的看向院门口。 那模样,那动作,出奇的一致。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罚三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仿佛在迎接一位即将到来的大人物。 空荡的拱门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约摸四五秒后,一抹素雅的白色身影出现了,登时,大家的目光更为火热,更为期待。 当然,这种期待里满满的都是坏意…… 叶君洛抬眸扫去,将众人眼中的戏谑、迫不及待等色尽收眼底,神色如常的提步走了进去。 “抱歉,我来迟了。” 走进凉亭,折身坐下,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平静从容。 大家看向叶君洛的目光变的更好奇了。 听说,最近的叶家六小姐转了性子,前前后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也不知是真是假? 主位之上,身着一袭嫩绿色绣花罗裙、妆容精致的南宫沁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叶君洛,见她神色平静,面色红润,不免有些疑惑。 最近两日,有关离王与叶家小姐的流言飘满整个帝都,在百姓们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叶君洛竟没有反应? 而她临时举办花会,也正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探探叶君洛的话。 无论是叶君洛,还是叶楚秋,只要是与离王搭上关系的人,她统统都要除掉。 那个男人是她的! 南宫沁眼底隐晦的滑过一抹狠劲,下一秒,浅笑嫣然,嗓音柔软:“既然叶小姐知晓抱歉,不如自罚三杯?” 话落,击掌。 啪啪—— 两声落下,一名小厮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叶小姐,请。”小厮欠身,双手奉上。 南宫沁根本没有给叶君洛拒绝的机会。 叶君洛垂眸,托盘上摆放着三只精致小巧的白玉杯,里面盛放着晶莹剔透的液体。 已经奉上,她不得不喝。 执起白玉杯,递到嘴边时,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动作微顿,是酒……这酒闻起来便度数不低,里面还加入了一味中药材,使得酒的度数再次加强。 南宫沁给她备的是烈酒中的烈酒,正常女子饮不得这样的酒,醉酒过后,这些人岂不正等着看她的笑话? “叶小姐怎么不喝?”南宫沁侧眸,微笑着催了一句,“莫非是不给我面子?” 含笑的一句话,泛着无形的凉意。 放眼帝都,谁不知道南宫家族? 南宫家主乃当朝丞相,家族男子皆在朝中为官,族中女子更是嫁入皇室,不是贵为后宫之妃,就是贵为王妃世子妃,是真真正正的名门望族,权势滔天。 谁敢不要命的去得罪南宫家族? 叶君洛知晓其中的厉害,想了想,也没必要因此事而惹出是非。 想罢,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 辛辣的酒水入喉,吞咽入腹,高度的酒精在舌尖弥漫开来,强烈的醉意直冲脑海深处;藏在袖中的手暗暗一翻,取出一粒解酒药,不动声色的服下。 “叶小姐好酒量!”南宫沁称赞道。 然,再好的酒量都是无济于事。 这是南宫府上的府医特地调配的烈酒,三杯下去能够醉倒一头牛,更别提是叶君洛一个弱女子,待她醉晕过后…… 一个失身的人,如何配得上离王? 她暗藏着眼底的算计之光,笑道: “既然姐妹们都已来齐,宴会继续,接着聊天,接着欢乐,大好时光难得聚齐,怎么开心怎么玩。”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村里没通网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千金们以南宫沁为首,南宫沁放话后,她们才敢肆意的玩闹。 大家接着聊天,你说说,她笑笑,气氛很快就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格外热闹。 叶君洛坐在最末尾、最角落的位置上,微低着头,存在感极低,此时此刻她阖着双眼假寐,感受着体内的翻涌变化。 烈酒入腹后,那强烈的醉意就像是一头凶猛的兽,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而服下的那粒解酒药则化身为猎兽师,正在与凶猛的醉意做抵抗。 你撕我咬,你打我斗,你奔我跑。 腹中时而翻涌,时而搅动,时而绽开冲击的波浪。 争斗之下,醉意正在被逐步分解,或许是药效的副作用太强,叶君洛觉得头脑重重的,有些犯困,想要睡觉。 正混沌时,耳边似乎听到了她的名字: “叶小姐……” “嗯?”她正了思绪,抬起头来,见原本相谈甚欢的千金们、此时正齐刷刷的看着她,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方才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千金们相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什么讯息。 随之,一位紫衣千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大的花会,叶小姐却穿的这么……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婢女呢。” 带笑的话语里,嘲讽的意味十足。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连串的低笑声,就连站在后方伺候的婢女也在偷偷地笑。 确实,叶家傻女这寒酸的样子,根本不配称‘小姐’二字,要不是生在叶家,勉强挤进贵族的圈子,还不知道这傻女在哪个犄角旮旯淌口水呢。 叶君洛觉得这个开端怎么莫名的熟悉呢。 唔。 稍作回想,以前参加聚会时,大伙儿欺负她,也正是这个套路,先言语攻击,再心灵打击,最后再动手。 只是这一次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 她从容一笑,“这位小姐真会说笑,你们家的婢女有我这么美?” 紫衣千金:“……” 众人也是一愣。 带着‘美’这个字去重新审视叶君洛,会发现她是真的美,那张小脸不施粉黛,镶嵌在脸上的五官比例精致,是那种天然的美,无法形容的美。 女子们眼中滑过一抹嫉妒之色。 不可否认,这张脸是真的绝美,连她们都比不上,只是这张脸长在这个傻女身上太可惜了! 旁边,另一位红衣千金开口道:“不知大家可有听说帝都今日的传闻,听说离王殿下真正喜欢的人似乎是叶家的五小姐?” 粉衣千金点头:“我倒是听说了,还听说,离王殿下要与叶六小姐解除婚……呀,叶六小姐,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也在,一时嘴快。” 粉衣千金急忙捂着嘴,睁着一双格外无辜的眼眸看着叶君洛,声音软软的: “我方才说的话都是无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古代思想封建,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思想,而对于古代的女子而言,若是还没过门就被夫家嫌弃,则是丢脸丢到家的笑话。 她们正拿捏着这一点,故意戳叶君洛的痛处。 然,叶君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浅浅的笑意如常,非常礼貌的问道: “这个传闻三天前就已经传开了,你们现在才知道?你们村没通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离王不是东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们自然听不懂村通网的意思,不过看着叶君澜提起此事,还一副笑容满满的模样时,不禁都觉得意外。 还笑? 紫衣千金问道:“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不对,她本来就是一个傻子,心爱的而未婚夫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她竟然还在这里笑,可不就是一副头脑不好使的智障模样嘛。 紫衣千金鄙夷的瞥视着叶君洛,“你那么深爱离王,为了离王殿下能够做任何事,你那五姐却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了,你也太不争气了吧?” 到这里,她的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连装都懒得装。 跟一个傻子装什么? 累。 叶君洛随意的拨弄着指甲,语气淡淡:“能够被抢走的东西都是垃圾。” 她何必去争抢一个垃圾? “你!”紫衣千金忽然瞪眼,拍桌厉喝道,“你竟敢咒骂离王殿下是垃圾?叶君洛,你出言狂妄,辱没皇室,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喝声落下,气势迸发,强压叶君洛。 叶君洛一个抬眸,从容回话:“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好像是你说的吧?” 紫衣千金愣了一下。 好像还真的是她…… 呸呸呸! 休想套她的话。 “就算你没有说,难道这番话不就是在暗指离王殿下吗?你方才还说离王殿下是东西,难道在你眼里他就是一件物品吗?”她再次指责,并用蔑视皇室的罪名强压叶君洛。 叶君洛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是淡定的,拢起耳边的碎发,“难道离王殿下不是东西?” “离王殿下难道是东西吗?”紫衣千金生气的反问。 可,话刚说完,她猛地察觉到不对劲,特别是主位上、南宫沁已经沉下了脸。 她忙解释道:“离王殿下不是什么东西……不,离王殿下是东……不是东西……不是,我……” 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对。 说着说着,她舌头都打结了,被自己绕来绕去绕晕了,越说越急,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了。 南宫沁阴暗着一张脸,冷声道:“够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离王,连背后私谈也不行。 紫衣千金碍于南宫家族的权势,不得不坐了回去,但当瞥见叶君洛含笑如春的脸庞时,她心底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怒得攥紧手帕,咬牙切齿。 这个小贱人故意挖坑给她跳! 越想越气,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这时,正好有婢女们进来奉茶,她瞧准了一个时机,绊了婢女一脚。 “嘶——”婢女惊呼,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朝着一旁倒去,手中刚刚泡好的热茶飞了出去,而朝着的正是……叶君洛的位置。 叶君洛眼眸微眯,反应迅速的她即刻托住婢女的手,扶稳婢女身体的同时,更是借着婢女的手腕往左一扭。 茶杯更换方向,飞向紫衣千金。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滚烫的茶水洒在裙摆上,迅速浸透衣物、烫在皮肤上,那股灼热的疼痛感令紫衣千金登时蹦了起来。 “你没事吧?”叶君洛扶稳了婢女,然后回头见紫衣千金的惨状,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刚刚泡好的热茶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痔疮不痒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 紫衣千金气得头顶冒烟,整个人几乎要暴走。 本该洒在叶君洛身上的茶水,结果倒在了她的身上,叶君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还一副好人模样,简直岂有此理! “桐儿姐姐,你没事吧?”粉衣千金忙上前关心,扭头怒道,“叶君洛,你怎么能这样做!” 一开口,严厉指责。 叶君洛反问:“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 “你用热茶泼桐儿姐姐!” “哦?”叶君洛挑眉,“刚才这名婢女快要摔倒了,我好心伸手搀扶她一把,怎么就变成故意泼热茶了?不过说来奇怪,这名婢女方才是站在桐小姐身边的,怎么好端端会突然摔倒呢?” 被称作桐儿姐姐的紫衣千金心虚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被怒火吞噬了。 “就是你做的,还敢狡辩!”粉衣千金咄咄逼人,“我亲眼所见!” 她的亲眼所见值几两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粉衣千金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仗着有几分小聪明,攀上了几个权贵家族的千金小姐,每次聚会都会欺负她。 叶君洛眼眸微眯,打量着她,“你离我远点,眼睑重,舌苔厚,唇发白,再重的桂花油,也遮不住你的口臭。” “你!” 粉衣千金先是一哽,随即脸颊通红,羞愤的几乎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确实有口臭,并且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毛病。 这些年来,她一直用桂花油清理口腔,并随时服用由桂花油制作而成的糖果,以达到去味的目的。 没想到自己的小秘密被叶君洛识破,并当众提起,她又羞又怒,无地自容。 红衣千金皱紧眉头,“你这个人是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叶君洛睨了她一眼,行医多年,只需一眼便分析出了这人的身体毛病。 “你不要一直坐着,”她道,“你眼窝凹陷,鼻翼两侧痘印暗沉,嘴唇下部闭孔奇多,你便秘啊。” 红衣千金哽了一下。 “还有,这么热的天,你穿着好几件衣服,还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你的痔疮不痒吗?” “你!”听到痔疮二字,红衣千金的脸登时‘唰’的一下,涨红的犹如一只熟透的虾,羞窘的连脖子都绯红绯红。 这种私密隐晦的话题,她竟当众提…… “你!”她又羞又怒的指着叶君洛,两颗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你!你……” 叶君洛盯着她,“看来你还是个卷舌头。” “……” 其他人见此画面,一个二个看向叶君洛的眼神犹如见鬼。 从前的叶君洛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今儿这是换了个人了? 主位上,南宫沁柳眉轻微皱起,她参加过太后寿宴,知晓叶君洛救了萧世子的事,更知道叶君洛会医术的事。 难道是因为她转了性子,这才对离王不在乎?这才放纵离王与叶楚秋的消息满天飞? 可,她到底是真的不在乎离王,还是装的? 今日花会,叶清晚也来参加了,只是叶云天的官职不高,再加上她是庶女出生,在千金们之中的地位并不高,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此时,见叶君洛几乎得罪了在场的所有千金后,她既讶异,又等着看好戏。 今日的众人之中,有不少身份极其尊贵,连叶家都高攀不起的千金,叶君洛这样做,无异于找死。 原计划是让叶君洛在花会上出丑,以报昨日的翡翠阁之仇,现在看来,她只需要轻轻一推,叶君洛就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唇角轻扬,隐晦的滑过一抹坏笑后,缓缓站起身来,以一副‘好姐姐’的口吻好言劝道: “六妹,这里不是叶府,不能放任自己的性子,你方才烫伤了桐小姐,还不快给桐小姐道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的威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清晚站了起来,叶君洛这才发现她也在场,可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话了? 叶君洛只是冷淡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叶清晚见自己被彻底的忽视了,不免有些尴尬,她走上前两步,再次道:“六妹,桐小姐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傅,是咱们叶家招惹不起的人,你快给她道歉呀!” 她着急的模样生怕得罪人,也将自己好姐姐的形象展示了出来。 见叶君洛无动于衷,她急得走到桐紫面前,歉意道:“桐小姐,实在抱歉,我六妹她……性子有些压不住,我也管不住她,刚才的事实在是太抱歉了,她或许不是故意的。” 略显着急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听在大家的耳中:叶君洛就是故意的! 桐紫拎着湿漉漉的裙摆,一双火光四冒的眼睛瞪视叶君洛,几乎要将叶君洛生吞活剥般。 “你这小贱人!”银牙咬紧,“来人,给我抓住她!” 喝声落,两个丫鬟冲了上来。 叶君洛冷声:“怎么?你要在南宫小姐举办的花会上公然动手?南宫小姐还没发话,你便擅自动手,几个意思?莫非你们桐家的权利能跃到南宫家上面?” 一番锐利的质问,令桐紫直接僵住了。 南宫沁眯眼。 好一张伶俐的嘴! 经由她这么一说,她们二人之间的争议牵扯到南宫家,中心点更是转到了她的身上。 桐紫扭头:“南宫小姐,我与叶君洛有了争执,还望你为我做主。” 桐家自然不敢跟南宫家相比较,即便有再大的怒火,还是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南宫沁自然不会让叶君洛白白利用。 其次,花会是她举办的,如果花会上闹出了什么事,她是要承担责任的;最好的选择是当个局外人,静静的看戏,无论是谁打谁,狗咬狗,都是非常精彩的。 沉吟一声,故作为难模样:“桐小姐,方才茶水倾洒时,我没有看清,不过既然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你们二人私下商量着解决吧。” 说了这话,等同放权。 桐紫眼中戾气乍现,即刻道:“来人,给我摁住叶君洛,再拿一壶刚刚烧好的开水过来!” 众人闻言,两眼放光。 有戏看了! 叶清晚也是喜上心头,瞧桐小姐这架势,接下来的画面恐怕是十分精彩,她得睁大眼睛,好好瞧瞧,绝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 叶君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挥开两个丫鬟:“桐小姐起了害人之心,结果自食其果,怎么?玩不起吗?” 桐紫冷笑:“我想对付你,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受着,反抗就是你的不对,耍花样也是你的不对!” 字里行间,分外霸道嚣张。 叶君洛冷下脸来,活了上下两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理不直、气也壮的人。 “你爹娘难道没有教过你害人是不对的吗?” “闭嘴!”桐紫训斥,“你也有资格提我父母?我告诉你看,作为一条狗,就得有狗的觉悟,当我拿起茶杯往你身上撒的时候,你就好好的跪着、接好。” “敢躲?我要你脱层皮!” “桐小姐好大的威风。” 这时,空气中,一道寡淡冷凉的嗓音乍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再也不敢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拱门外走来一道墨色身影,男人步履笔直,肃冷的面庞折射出张扬的锐气,如鹰般深邃的墨眸扫视而来,无形的气势似山脉压来,令所有人心头皆凛然。 大家赶紧屈膝下跪: “参见摄政王殿下!” 叶君洛愣然的望着男人。 他不是昏迷未醒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错愕的功夫,男人已经步入亭内,叶君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才发觉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唯独她一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像极了鹤立鸡群。 正想行礼,男人却从她的面前擦了过去。 他…… 目光尾随而去,见男人立在了桐紫的面前。 桐紫此时的内心别提有多惊慌了,吓得几乎崩坏了。 这种花会是女子们的聚会,是千金小姐们齐聚的地方,摄政王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全被摄政王听到了吗? 看着眼前那双黑色锦靴的鞋尖,桐紫只想咬破自己的舌头。 该死! 万一因为她方才的放肆言论,影响到桐家,那她就是家族的罪人了! 凤墨冉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脚边的人,睨视的模样慵懒而强势,薄唇轻扯:“桐小姐如此能耐,家父可知?” “!!”桐紫的心陡然绷紧。 糟了! 当真为家族抹黑了! “摄政王殿下,我方才的言谈都是无心的,请您不要往心里去,天子脚下,纵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放肆啊!”她惊慌的急忙解释。 如果来的是其他人,她都可以忽视,可惟独这人是当朝摄政王。 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整个凤临国唯一一个与皇上平起平坐,占据朝野半壁江山的男人! 她急忙道:“刚才我与叶小姐起了些争执,有些生气,这才与她闹着玩儿的。” “闹着玩?”凤墨冉凤眸微眯,薄唇轻咬着这三个字,那意味深长的嗓音令桐紫窒住呼吸,心里头仿佛横着一把利刃。 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本王知道了。”男人忽然道,“既然是闹着玩,那桐小姐也好好玩玩,来人,拿开水来,泼在桐小姐身上玩玩。” 桐紫浑身一僵,吓得几乎就要晕倒。 一壶滚烫的开水泼在身上,能直接烫下来一层皮,脱皮不说,重要的是足以被毁容。 其他人也是吓坏了。 谁都没有想到摄政王会来,也没想到摄政王竟会为叶君洛撑腰。 叶君洛愕然的望着男人宽厚冷傲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底涌出一丝异样之感…… 摄政王已经下令,下面的人不敢不从。 照做,得罪桐小姐;不做,得罪摄政王,相比轻重之下,不得不遵从摄政王的命令。 很快,一壶刚刚烧开的沸水被拎了过来,下人用铁勺舀起一大票,硬着头皮走向桐紫。 “不要……”桐紫害怕的睁大双眼,双手撑着地面,挪着身体不断往后退,“不、不要……”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虽然惊恐,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桐紫说话,谁都不想得罪摄政王。 眼看着开水近了。 近了。 就要泼上来时,桐紫终于绷不住了,吓得失声痛哭:“啊!我错了!摄政王殿下我知错了!我不该嚣张的欺负叶君洛,我不该那么放肆,那么目中无人。”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洛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是真的害怕了。 瘫坐在地,汪汪大哭,眼泪鼻涕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相比,现在的她就好比一条落荒而逃的狗,再无气焰。 “我真的不敢了,呜,呜呜呜……” 她不要毁容。 她不要被泼开水。 她不要,呜呜—— 桐紫失声痛哭。 凤墨冉淡漠的睨视着她,对于美人流泪的画面没有丝毫的感触,眼底全是漠然,“帝都之中,天子脚下,若是再敢无视律法,动用私刑,欺人太甚,本王可就没有那么仁慈了!” 墨袖一挥,遣退下人。 众人皆是心惊不已,摄政王这是在为叶君洛撑腰吗…… 南宫沁抬起头,她作为南宫家族的千金,身份不低,她有那个胆子在摄政王面前发言。 她很聪明,旁侧敲击的问: “摄政王殿下,您……是来找叶小姐的?” 话刚问完,男人冷眸扫来。 她喉咙一哽,立马低下头,所有的聪明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伪装,早已被男人看透。 凤墨冉冷声道:“有些事外人不知,莫非南宫小姐也不知?叶小姐是萧世子的救命恩人,本王此次前来,正是带她去荣亲王府为萧世子复查的。” 南宫沁心底有了数,同时,有些嫉妒。 好好的一个傻子,怎么说会医术就会医术了呢?还救下了身份尊贵的萧世子,一下子成为了荣亲王府的恩人,以后想要对付她便要更多顾虑了。 其他人则是诧异至极。 叶君洛?救了萧世子? 这怎么可能? 放眼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叶君洛是个头脑不好使的傻子,她怎么可能救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墨冉不再多言,转身便走,行了几步后,侧眸回望向似在发呆的少女。 “还不走?” “啊?!”叶君洛陡然回神,“哦,哦!” 拎起裙摆,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雅苑。 男人一走,院中那股压迫的气息撤去,所有人下意识喘了一口很长很长的粗气,那喘息放松的模样,仿佛方才经历了一场历劫与磨难…… 别苑外。 叶君洛快步追着男人,“摄政王殿下,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你伤势如何了?” “方才多谢你替我解围。” “你怎么不说……唔!” 男人突然驻足,她一个刹不住车撞了上去,鼻尖磕在男人冷硬的后背上,硬生生的疼,眼泪险些没掉下来。 凤墨冉回过身来,盯着她,突然问:“饮酒了?” “嗯?”叶君洛揉着鼻梁,两秒后才专注到他说的话,点了下脑袋,“嗯。” 喝了一点。 “我酒量好。”不过刚才撞了一下,撞得她脑袋有些晕。 凤墨冉扫视她清明的眼眸,她神色如常,吐字清晰,步伐稳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饮酒的痕迹,也是她方才撞到他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下次不准再喝。”话落,提步走向马车。 “唔。”叶君洛捧着鼻子,脑袋有些眩晕,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提步跟上男人。 走了两步,眼前发黑。 下一秒,失去知觉,摔在地上。 “洛儿!” 第一百四十章 你长得真好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闪身而上,眼疾手快的接住少女瘫软的身子,八十斤的重量压在手臂上,牵扯到肩部的伤,痛的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 醉晕过去了,还敢说自己酒量好? 打横抱起少女,上了马车。 坐在板子上的席影挥鞭赶车,旁边的常风朝后看了一眼,满目狐疑,而后小声跟席影说: “主子还受着伤,怎么一醒来就要来别苑?” “该不会是叶小姐救了他,他要讹叶小姐吧?” 席影微默,“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主子对叶小姐的感情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再者,叶小姐就是当时救了主子的人…… “明白什么?”常风偏着脑袋,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求知欲望。 “……” 席影突然很想把手里的马鞭甩到常风的脸上。 苍天! 他怎么会与这种智障共侍一主? - 两刻钟后,摄政王府。 马车还未停稳,一道苍劲的墨影已一跃而下,怀里抱着一抹娇小的身影,提步直入府邸主院阁,踹开厢房的门,动作很轻的弯腰将人放在床榻上。 “备碗醒酒汤。” 侍奉的婢女看着这一幕,不敢多言,立马去厨房了。 凤墨冉折身坐在榻前,拉过被子盖在少女身上,还把被子的两边塞了进去,登时,少女只剩一颗头露在外面,像极了一个圆润的毛毛虫。 偶然瞥见这一幕时,男人动作微顿,思绪不经意的远飘…… 竹林深处,小木屋内,又肉又胖的小女孩抱了三床被子盖在虚弱的男孩身上,裹成一只厚厚的毛毛虫。 “你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呜,大哥哥疼不疼?” “别怕,别怕,捂捂就好了……” “主子。” 一个声音突然将男人的思绪拉了回去,凤墨冉迅速压下眸底的异色,见席影站在门口。 “何事?” 席影提步入内,汇报道:“属下已经查过了,刺杀您的人乃龙影卫中的叛徒,已经揪出来了。” 男人的目光陡然冷厉。 龙影卫是他亲手培养出的精锐,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实力,虽只有两千余人,却足以堪当一支军队,就连离王都对其暗暗垂涎,如今又出了叛徒,看来,打龙影卫主意的人不少。 他即刻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冷漠的道出一个字: “嗯。” 席影:“?” 嗯就完了? 按照主子以前的惯性,不该第一时间将叛徒抓来,揉圆搓扁,各种刑罚上一遍,再扭碎他的狗头,打断他的四肢,扔进油锅里炸一遍,炸至两面金黄,最后再捞出来一脚跺稀碎吗? 席影腹中憋着话,但看着躺在榻上的少女,心中也明白了什么。 没有多言,退下了。 约摸半刻钟后,婢女端着醒酒汤进来。 凤墨冉接过热碗,舀了一小勺醒酒汤,仔细吹吹凉。 噌—— 忽然,榻上的小身板倏地弹坐起来,少女睁开眼睛,看着男人,“我没醉。” 凤墨冉:“?”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迸出一句: “你长得真好看。” “……”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不是不醉,而是醉过头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来你是个害羞的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为什么不娶媳妇?”她偏着脑袋,突然又问。 凤墨冉微默,这些年来,他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再加之常年在战场上,从未想过娶妻生子一事,如今经由她这么一提,仔细打量: 一晃眼,她已从当初的小胖矮冬瓜,出落得亭亭玉立。 唔,是到了适合成婚的年龄了。 叶君洛看着他,一双眼睛格外清明平静,丝毫看不出醉意,说出的话却胆大包天:“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男人微顿。 此时此刻,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听了这话,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胆敢拿当朝摄政王的私事开玩笑,不要命了吗? “我会医术。”叶君洛俯身靠近他,商量道,“我把你医好,你把沈家茶楼给我吧,怎么样?” 男人墨眸半眯,说了这么多,感情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你想要茶楼?” 这家茶楼可是一个好地方,拥有百年的历史,位于帝都最重要、人流量最多的位置,其每日的盈利额巨大,足以堪称别的商铺的三倍,是一个富得流油的肥差。 “嗯。”诚实点头。 “缺钱了?”他以为她是欠着他银子,想要挣钱。 叶君洛却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既然来都来了,就应该做点什么事情;上天让我来到异世,可能冥冥之中有它的安排,虽然孤身一人,但我总得实现自己的价值。” 凤墨冉不太听得懂她的话。 异世? 孤身一人? 她最近与沈家人走到一块,怎么又成为孤身一人了?怎么又在异世了? “我娘去的早,外公因为思念她卧床十年,替我娘尽孝就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叶君洛即便醉了,思路却很清晰。 那目光平静,神色如常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醉意。 叶君洛想说的话都说了,见男人仍旧未动,她掀开被子跪坐起身,“来吧,把衣服脱了,不要害羞,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分,我一定会医好你的不举之疾的!” “……” 若非此人是叶君洛,他势必要割了她的舌头,剜了她的眼睛,剁碎了喂狗。 凤墨冉只手把被子掀回来给她盖上,而后舀起一勺醒酒汤,吹了吹。 “张嘴。” “我没醉。” “张嘴。” 叶君洛默了会儿,“原来你是个害羞的人。” 说着,撸起衣袖,小手伸向男人,准备主动一点,然,手刚刚触到男人的手腕时,就反被握住,紧随之,整个人更是旋身倒下,后背重重摔在榻上。 “唔!” 身上一沉。 凤墨冉俯视着身下的人儿,深邃的眼眸极沉,“本王行不行,你试试便知。” 语罢,俯首,吻住那张还想说甚的小嘴,将她所有的话堵在腹中。 少女眨巴着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下意识动了动嘴巴,尝着那张薄荷味道、气息凉凉的薄唇,觉得很好吃,张嘴去啃。 男人眸光再次一沉,探臂圈住她娇小的身体,用力压向自己。 一吻加深。 男人的吻是霸道的、掠夺性的,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张狂,似乎要将怀中之人尽数吞噬,拆之入腹,根本不跟对方喘息的机会。 深入。 再深入。 情至深处,拉过被子盖住二人,抬头就见某人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巴……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没良心的小东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洛儿?”他试探性的轻唤一声。 某个少女衣衫半敞着,两个脸颊还红扑扑的,嘴里吞吐着酣甜的气息,睡得格外沉。 凤墨冉低头,扫了一眼已经有反应的某个位置,再看看一睡呜呼的少女,无奈的捏了下她的鼻尖。 只管点火,不管灭火。 只管挖坑不管埋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翻身而起,却硌得难受,暗暗运行内力压住腹部的涌动,却因某人睡在身边而集中不了精神,不但没有压下去,反而更加的心烦意乱。 看来,得杀个人冷静一下。 他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冷声道:“来人,将那个叛徒捉来!” - 约摸一刻钟后,宣泄好火气的凤墨冉神清气爽的折了回来,一进屋,见榻上的少女睡得正沉,她踹开了被子,一只脚洋洋洒洒的搭在床沿边,两手摊开,呈大字型,睡得歪歪斜斜,毫无形象可言。 他走过去,将那只小脚捞回被子里,看着她香甜的睡颜,向来不喜睡午觉的他破天荒第一次觉得困。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抱着少女软软的身体,睡得格外安稳。 窗外,阳光正好。 屋内,画面和谐。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太阳从正当空的位置缓缓走向西边,很快就落在了地平线上,橘色的夕阳从窗户斜斜的洒了进来,气息安宁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少女终于有了动静。 “唔……” 头疼。 脑袋像是有针扎一般,隐隐刺痛,太阳穴突突的跳。 叶君洛扶着额头,撑起虚软的身体,“嘶——” 她怎么睡着了? 记得她是去参加花会,因迟到饮了三杯酒,后来与诸位千金起了争执,后来摄政王来了,再后来……后来,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见身边躺着、躺着……躺着…… “!!” 摄政王殿下! 她两颗眼珠子差些就要瞪出眼眶了,吓得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下巴跌地,忘记反应。 她怎么会与摄政王共睡一榻? 难道是她醉了之后,强行把人拽住…… 苍天! 玷污了高高在上、肃冷倨傲的摄政王,他一怒之下,必定会要了她的小命吧?趁他还没醒来,赶紧跑! 叶君洛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榻,套上绣花鞋后,以投胎般的速度朝外飞奔而去。 跑出院阁,跑出摄政王府。 逃命去! 街道那头,凤离羲刚刚处理好帝都的流言蜚语,准备回王府时,意外瞥见一抹飞奔的身影。 定睛一看。 叶君洛?! 她竟然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从摄政王府出来?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箭步奔了上去,拽住少女的手腕,质问道:“你怎么会从摄政王府出来?” 叶君洛脚步踉了一下,险险稳住身形,见离王不知何时出现,一出现就质问她,她自己也正懵着。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从摄政王府出来。” 凤离羲额头迸出一个黑色十字架,隐隐有一股掐死她的冲动。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叶君洛也是懵的,“对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呢?”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王会补偿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你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你当本王是傻子?”凤离羲目光极冷的上下打量着叶君洛。 衣服凌乱,头发也是乱的,一双绣花鞋拖沓的套在脚上,一副刚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他陡然想到什么,扼住少女的喉咙: “你给本王戴绿帽子?!” “呃!” 叶君洛吃痛,喘不上气,只觉得要窒息般难受。 这个男人就这么喜欢动手吗? 她抓着他的手掌,用力的扒,“放……放手……咳咳!” 男人的大掌似铁板坚硬,无论如何都挣不开。 她倒是怒了:“凤离羲,我要做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哪门子来的自……自作多情……” 男人眸瞳微缩,愕然的看着她陌生的样子。 记忆中,那个一见他就眼巴巴的凑上来,满眼爱慕的张望、小心翼翼试探的少女变了,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爱慕之情,甚至要把他推开。 这怎么可能!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这份深沉的爱不可能说变就变。 看来她是装的。 “你故意设计本王撞破叶楚秋沐浴,又故意从摄政王府出来,就是为了报复本王是吗?”他得出结论。 她得不到他,才会这样作践自己,为他抹黑。 叶君洛:“??” 这个男人未免太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他看着她,忽然道:“我会娶你。” 就凭她懂得医术,救了萧世子这一点,他娶了她,她的医术能够帮到他。 “还有两个多月就是我们的婚期,你别再耍花样了,安心待在叶府里待嫁,你想要的东西,本王都会给你。”他犹如恩赐般的宣布道。 若是从前的叶君洛,听了这话必定会高兴的喜极而泣。 然,如今的叶君洛听了,只觉得分外搞笑。 她爱他时,他对她弃如敝履,躲之不及,厌恶她、羞辱她、贬斥她,像对待畜生一般对待她。 她不爱他时,他倒像是变了个人般,扬言要娶她了。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又想要。 人都是那么犯贱的吗? 叶君洛用力挥开男人的手,捂着自己发红的喉咙,踉跄的倒退好几步,咳嗽不止,“咳,咳咳!” 她缓了七八秒,喘上气儿,讥嘲的望向男人: “你以为你是黄金吗,你以为每个人都想要你?你要娶我?抱歉,我不想嫁。” 凤离羲眸瞳微缩。 她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 他的自尊仿佛遭到了重击。 “本王给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竟然不要?” “去你的梦寐以求,我最梦寐以求的事就是跟你解除婚约。”普信男,去死,以为人人都要围着他转?以为自己是太阳? 就算他是太阳,她也不是向日葵。 叶君洛冷冷说完,转身离去。 凤离羲看着少女毅然决然的背影,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逝,速度之快,他想抓都抓不住,却莫名的感到难受。 这种失去的东西,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了……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突然,他快步追了上去,再度抓住少女的手,“你在说气话,本王知道,以前是本王亏待了你,你放心,待成婚之后,本王会补偿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着干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 是她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他听不懂她的话? “你聋了?” “……”她绝对是第一个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 凤离羲抓着她手腕的大掌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忍下怒意,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叶君洛步伐踉跄的朝前扑,“你要带我去哪?” “进宫,向父皇请命。” 叶君洛闻言,用力的抽着自己的手,说什么也不能去,“离王,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你爱娶谁便娶谁,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你放开我!” 男人黑着脸大步朝前奔走,头都不回: “叶君洛,你最好是适可而止;本王愿意娶你的时候,给你个台阶你就乖乖的下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这个男人还是迷之自信。 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离王殿下,我现在很清醒、认真,也很理智,我再重复一遍,我愿意与你解除婚约,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猛拽了一下。 一路连拖带拽的进宫。 御书房。 皇帝刚刚结束一日的忙碌,正靠着龙椅上小憩片刻的功夫,便收到太监的通报声,点头示意后,见离王与叶君洛手牵手的进来了。 瞧见这一幕,皇帝那双浑浊的眼睛微眯。 少见。 据悉,他这个儿子向来不喜叶君洛,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今日倒是怪哉。 二人跪地行礼,他挥手道了声免礼,身体也坐直了几分,“离儿此时入宫何事?” 凤离羲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前几日在叶府惹出了些误会,已经解决了;儿臣与叶家五小姐是清白的,并且只想娶洛儿一人。” 跪在旁边的叶君洛举手:“皇上,离王殿下与我五姐不是清白的;那日,好多下人都看着,大家都能作证!” 凤离羲:“……” 万万没想到叶君洛会当着圣上的面,跟他对着干。 “本王并未瞧见叶五小姐的身子。” “你瞧见了!我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想赖账吗?”叶君洛指着自己的眼睛,“堂堂离王殿下竟是敢做不敢当之人?” “皇上,此话若是传出去,离王殿下颜面何存?皇室颜面何存?您的脸面又往哪儿搁?”她看向圣上,声声句句铿锵有力。 皇帝自然不能让皇家的颜面受损,更不能叫皇室的名声令外人诟病。 他看向凤离羲,“你已经平定流言了?” 凤离羲点头,“是,儿臣已经查清,都城中的流言蜚语乃是叶府柳姨娘刻意放出……” “流言不是柳姨娘放的,而是从府中自己流出去的。”叶君洛插话,“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离王殿下没有做过的话,又怎么会起流言呢?” 凤离羲的脸色黑沉下去,格外难看。 这个臭丫头怎么总是跟他反着干! 皇上也发现了这一点,颇为惊讶。 以前,叶君洛深爱着离儿,今日倒是奇了怪了;一个人若是能够做到说不爱就不爱,说放手就放手,那该是怎样的决绝与坚定? 他看着叶君洛,不由得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离王与叶五小姐有染,而你希望离王对她负责?”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竟敢瞪本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很想点头的,但是这样做又显得太刻意了,于是,比较委婉的回道:“皇上,臣女是在为家姐打抱不平,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失去名声,叫她以后该如何活下去?” 沉吟一声,“其实对于此事,臣女并不太清楚,不如将家姐叫来,借着这次机会解决此事?” 皇上认为可以,当即派人去叶府传话。 既然来都来了,便将事情解决得干净利落,省的多次麻烦。 接下来是等待时间。 叶君洛与凤离羲并肩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叶君洛微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衣袖,倒是一旁的男人总是在瞪她。 那眼神,恨不得剜了她一样。 她本来不想搭理的,但这眼神实在太刺人、太无法忽视了,她干脆偏着脑袋瞪回去。 看什么看! 凤离羲怔了一下:你竟敢瞪本王? 叶君洛下颔微扬,脑袋还来回动一动,那挑衅的模样落在男人眼底,若不是有圣上在场,他恐怕会冲上去摁死她! 三刻钟后。 叶楚秋入宫。 她本在府中伺候娘亲,给娘亲的伤势换药,突然收到宫中传召,又见离王与叶君洛均在此,她心底沉了沉,隐约猜到了什么事。 低头,跪地,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挥手免礼,也不绕弯,直言问道: “三日前,叶府一事,你是如何做想的?” 叶楚秋见果真是因为此事,她眸光一转,眼眶很快就红了一圈,委屈的泪水说来就来,“皇上,臣女……臣女……” 嗓音也哑了。 那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小手儿捏紧小手帕,女儿家娇羞、蒙羞的心思尽数显露: “臣女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帝都的百姓人人皆知,臣女名声已毁,倘若离王殿下不对臣女负责的话,臣女便只有……以死证明清白!” 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 抬眸看去,对上男人那双如剑般冷冽的眼眸,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了一下,寒意自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那日之事究竟是何原因,叶小姐心里当真不清楚?”凤离羲盯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 叶楚秋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她与叶君洛合议算计了他,他不会娶她,可是她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她已经豁出去了,如果不能嫁给离王殿下,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男人的目光好可怕,她不由得想到母亲那张被划花的脸,心底寒意更甚…… 凤离羲盯紧她,身上浑然天成的锐气迸发开来,无形的压迫着她: “叶小姐,当着皇上的面,将那日的实情说出来,若是欺君,可是死罪!” 叶楚秋呼吸微窒。 她不敢欺君,她害怕死亡,可若是说出真相,他就不会娶她了。 她喜欢了他整整十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他,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如果错过的话,她这辈子都无法在靠近他。 在争取与放弃之间,她在犹豫,她的内心在挣扎…… “那日发生了何事?”皇上也好奇地问。 叶楚秋深深地低着头,藏在袖中的双手不安的搅动着,犹豫着,挣扎着,脑中更是有两个声音在叫嚣: ——放弃吧,强求而来的爱情是不幸福的。 ——你默默关注了他十年,爱了他十年,人的一生又几个十年?又有几次青春?你若是放弃的话,这辈子都没盼头了! ——可是他不喜欢你……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连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真的无望了。 ——可是…… 顶着皇上注视的目光,盯着男人阴翳的神色,叶楚秋只觉得口干舌燥,紧张到了极点。 内心疯狂的挣扎过后,她终于作出了选择。 眼睛一闭,心一狠,下定决心,抬起头来,道: “皇上,那日离王殿下强闯后院,撞破了臣女沐浴,看光了臣女的身子,叶府下人有目共睹,臣女不敢撒谎!” “若是不娶,臣女即刻撞死在殿外!”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解除婚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 凤离羲惊愕。 她竟敢撒谎!她竟敢…… 叶君洛也挺意外的,没想到叶楚秋为了心爱的男人、这么豁的出去,同时也成全了她,看来从今以后,她得对叶楚秋好一些了。 皇上皱着眉头。 现在的情况是,离王一口气招惹了两位叶家小姐,而有关叶楚秋的消息更是传满了整个帝都,若是不娶,岂不白白玷污了女儿家的清白?若是娶了,又当如何安置叶君洛? 这时,叶君洛像是看穿了皇上的顾虑般,开口道: “五姐,虽然我早已与离王有婚约在身,但……哎,我还是成全你们吧。”她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我愿意委屈自己,我愿意放下,选择退出,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叶楚秋闻言顿喜。 天子面前,言出必行! 她立马回话:“多谢六妹成全!” 皇上睨了眼叶君洛‘悲情可怜’的表情,眼角止不住抽了两下。 在太后寿宴上,她曾提过解除婚约一事;之前又迫不及待的想把离王踹开,现在又装作一副神情不舍的样子。 信她个鬼! 这个小鬼灵精。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离儿,你既然做了此事,便要担责。” 凤离羲急了,还想再说什么:“父皇我……” “不必多言。”皇帝抬手,不管他愿不愿意,此事都这么定了,皇家之中,没有那么多的随心所欲,一切皆要以皇室为最高准则。 “朕即刻下旨,以感情不和、双方自愿放手为名,解除你与叶君洛的婚约,并跟你和叶家五小姐赐婚,迎为侧妃,日期的话,朕明日让礼部看一看。” 叶楚秋高兴得几乎晕过去,忙跪地磕头谢恩:“臣女多谢皇上!” 太好了。 太好了! 她终于要嫁给做梦都想要嫁给的男人了! 叶君洛也高兴的拍手叫好,“恭喜恭喜,恭喜五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呀!” 凤离羲攥紧双手,冷到极点的目光注视着叶君洛,凛冽的几乎要吃人般。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踹开他吗? 那她喜欢谁?摄政王吗? 皇上沉吟一声,“叶君洛,朕想了想,此事是离儿对不起你,为了补偿你,朕再为你赐婚一桩。” “……”叶君洛笑到一半,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不要啊! 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之身,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皇上,感谢您的龙恩,但臣女觉得自己年龄尚小,想在家中多孝敬父亲两年。” 皇上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过叶大人女儿众多,你即便嫁人了也不用担心叶大人,还可以时常回家,不是吗?” “朕想想,唔,老七凌王还未娶妃,老六岚王府中也有空缺,老四皓王也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你可有喜欢的?” 叶君洛一个都不想要! 同时,她似乎发现了一个点:皇上给她推荐的几个人选,都是皇子。 按照她的身份,一来、没有母族势力制成,二来、庶出,三来、曾是个头脑不好使的傻子,臭名昭著,无论哪一点,都是令人诟病的。 她这么糟糕,可皇上却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他难道不介意吗? 叶楚秋并不希望叶君洛嫁得好,于是,微笑着建议道:“皇上,六妹还差两个月才到及笄之年,年龄确实是小了些,再加上解除婚约的事对她可能有些打击,不如让她养几日?平复一下心情?” 皇上听了这话,见自己似乎有些逼紧了。 但叶家的女儿,必须全部嫁进皇室…… “也罢,朕便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同时也瞧瞧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待到时机成熟了,再给你赐婚不迟。” 叶君洛柳眉轻蹙。 皇上似乎很执着于让她嫁进皇室? 仔细一想,她大姐二姐三姐全都嫁给了皇子,五姐叶楚秋也与离王定了亲,她也被‘预定’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高兴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不敢妄言,谢恩之后,便没有说其他话了。 至此,也已经差不多了,皇帝道了几句后,三人跪安,一同离开御书房。 出宫的路上。 叶君洛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调儿,心情甚是愉悦的紧,第一次觉得自由是那么高兴、那么快乐的一件事。 走在后面的凤离羲瞥见她小鸟一般高兴的身影,本就黑的脸再度黑了几分。 离开他就这么值得高兴? 叶楚秋随在男人身侧,随着男人的视线方向望去,心中有些不悦,嗓音软软的开口: “离王殿下……” 刚张嘴,男人冷冽的目光扫视而来,似刀子般锋利的空气、令叶楚秋心头一绷,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只是一眼,没有任何的语言,男人冷冷的拂袖离开。 霎时,叶楚秋仿佛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从离王的那记眼神里,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没有爱,没有情分,甚至没有丝毫感情。 这份婚姻是她强求来的,他对她恐怕只有无尽的厌恶,就好像当初他对叶君洛一样。 她苦涩一笑,得到了比只能远远观望要好吧…… - 长荣宫。 惠贵妃慵懒的躺在柔软的椅子上,两个宫女正在为她按推捏肩,她正舒服的眯着双眼享受着,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耳边迅速低语几句。 “哦?”惠贵妃闻言,瞬时坐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太监道:“老奴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惠贵妃的神色逐渐凝肃起来,皇上解除了离儿与叶君洛的婚约,转头又为离儿与叶楚秋赐婚,虽然她不喜欢叶君洛这个傻女,但叶楚秋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说,她的生母是青楼出身,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的离儿?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手掌轻抬,立在旁边的张嬷嬷会意,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放进太监手里,太监得了赏赐后,连连道谢,眉开眼笑的退下了。 张嬷嬷目送太监离开后,收回目光,“娘娘……” “不必多言。”短暂的几秒内,惠贵妃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皇上的命令不会收回,与其让离儿娶这些乱七八糟的女子,还不如扶一把南宫家族。” “嬷嬷,你即刻派人去一趟离王府,告诉离儿,让他找个机会将沁儿迎娶过门。” 离王正妃的位置只能是沁儿的。 她输给了皇后,但南宫家族绝不能输;待将来离儿夺得皇位,南宫沁便是一国之后,南宫家族荣耀永存!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叶君洛出宫后,实在是太快乐了,但是又不知道和谁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思来想去,再看了下当下的时间,索性去学堂等叶景瑜下学。 叶景瑜所在的学堂在帝都中数一数二,在里面学习的皆是官员、望族权势家庭的孩子。 她在门外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学堂里的学子们涌了出来。 有男有女,少爷千金,还有前来接人的管家仆人……一时之间,人数众多,叶家的小厮也早早的在门外候着了。 小厮眼尖的从人群中找到了少年,举着手一边挥、一边高呼。 叶君洛听到他的呼喊,也顺利的找到了少年。 “景瑜!”她高唤一声。 抱着布包奔出来的叶景瑜脚步顿了下,忙扭头在人影里四处寻找,两秒后就瞧见了少女的身影,喜得眼眸晶亮,快步跑了上去。 “六姐,你怎么会来接我!” 叶君洛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笑道:“今晚我们在外面吃,走。” “哎?” 叶府的小厮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见姐弟二人手拉着手走着,他不得不跟在后面,追了上去,他得好好看着九少爷呢,万一九少爷有任何的闪失,老爷非得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怎么脸红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帝都,灯烛初上,热闹非凡。 叶君洛挑了一家规格中上等的酒楼,要了一间二楼位置的包厢,点了一桌的好菜,与叶景瑜二人共享。 一坐下,她又是倒茶,又是夹菜,忙得不亦乐乎。 叶景瑜望着她,眨巴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察觉到六姐的心情似乎很好,难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他忍不住问:“六姐,你捡到银子啦?” 叶君洛想起此事,便止不住笑,“比捡到银子还要高兴,我……跟离王殿下解除婚约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值不值得庆祝? 叶景瑜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愣愣的看着六姐那欢呼雀跃的样子,有两秒钟的迟钝,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站起来,拍桌大呼: “喝什么茶?今天就得喝酒!” “呃?”叶君洛被他强烈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 少年板着一张稚嫩的脸,字句严肃道:“六姐,我跟你说,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离王;以前你那么喜欢他,为了他做了很多事,可他却从来都不拿正眼瞧你。” “我讨厌他!” “你离开了他,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简直比考上了状元还要高兴!” “哈哈哈!”叶君洛拍着少年的肩,“景瑜,你实在太得我心了!” 当初,她深爱离王时,离王不知珍惜;如今,她不爱了,她不要了,男人什么的都去死吧。 她豪迈的抓起酒壶,倒了两杯度数不高的桂花酒助兴。 “来,干了这杯,离了男人,以后六姐努力挣钱养你,给你娶媳妇。” 叶景瑜哽了一下,小脸立马就红了几许。 他还小,怎么就提娶媳妇的事儿了,他长大了还想保护六姐,暂时还不想娶媳妇呢。 捧着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桂花酒甜甜的,香味很浓,不醉人,却使少年的脸颊更红了,就像两只熟透了的红苹果。 叶君洛瞧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你怎么脸红了?” “该不会是在学堂里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咳咳!”叶景瑜猛地呛咳出声,忙摆着两只手,挥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没有,我的心里只有学习!” 叶君洛满目狐疑的盯着他,一般这样说的人都是心里有鬼。 不过,古代的孩子成熟的比较早,十岁的年纪情犊初开,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六姐是个思想很开放的人,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不妨跟六姐说说,说不定六姐还可以为你做主,先帮你预定下来,不然去晚了,这姑娘就被别人抢走了。” 叶景瑜忙道:“真没有!真的没有!” “你这孩子,羞什么。”叶君洛托着下巴,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道理,你若是不主动的话,姑娘是会跟别人跑的。” “要多少聘礼?姐帮你挣钱。” “……”叶景瑜的脸彻底的红透了,不知是因为这个话题,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六姐是喝醉了吗,怎么越说越没边儿了? 她自己都还没嫁人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觉得摄政王很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自己不都还没成亲吗?”叶景瑜小声嘀咕,“我看那摄政王殿下就挺好的……” 叶君洛耳尖的听到了,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嗓音压低: “你说什么?嗯?”拖长的尾音里泛着丝丝危险的凉意。 叶景瑜头铁,嘴巴飞快的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摄政王很好!” 叶君洛立马扑上去,小手往他肚子上准确一挠。 “哎呀!”怕痒的少年缩起脖子弯下腰躲避,面对少女发出的进攻,他也丝毫不示弱的伸手还回去。 于是,姐弟二人打闹起来。 你挠我,我挠你,你跑来,我追去,玩的不亦乐乎。 玩累了,瘫在凳子上气喘吁吁,这时候才想起来要吃饭,看着放凉的一桌子菜,再互相瞅了一眼,结果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声。 包厢内,吃着饭。 包厢外,是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嘈杂的说话声音,隐约之间,可以听到某些细碎的谈论声: “听说了吗,离王殿下与叶家傻女解除了婚约,马上就要迎娶叶家五小姐了!” “我也听说这个事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离王殿下乃天之骄子,叶家傻女怎么配得上?” “就是!” 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虽然还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但都已经高兴极了。 离王殿下是天上的星辰,高高在上。 叶家傻女是地上的尘埃,不堪入目。 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分开之后,那些爱慕离王殿下的妙龄女子们纷纷拍手叫好,还有更感性的直接喜极而泣了。 叶景瑜皱着眉头,担心百姓们的闲言碎语会影响到六姐的心情,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关起。 “开着吧,多热闹。” “可是六姐……” “小二!”叶君洛冲外唤了一声。 小二应声走进来,将布巾甩在肩膀上,弯腰笑问:“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叶君洛看着他,“你们这儿有炮仗吗?” 小二愣了,“炮仗?” 叶景瑜也愣了一下,六姐要这干什么? 是夜。 都城之中格外繁华,天子脚下,其热闹程度、人流程度皆是一等一的上乘,当百姓们热闹的谈论着有关‘叶家傻女’的话题时,天上,突然蹿起一朵璀璨的烟花。 咻—— 嘭! 烟花绽开,紫色的光芒弥漫开来,像极了一朵巨大的紫色曼陀,一闪一闪的光胜似星空般美丽,稍纵即逝。 随之,又是一朵大烟花。 嘭! “看啊,有烟花!”百姓们纷纷抬起头来,指着天上。 “好漂亮啊!” “看那朵红色的,还有绿色的,快看快看!” 都城上空,烟花一朵朵盛开,绽出的光芒映在人们的脸上,白的、红的、绿的、蓝的,映出一张张欢笑的脸。 叶君洛站在二楼包厢的窗户前,双手撑着窗台,观赏着烟花,扫视着群众们的笑脸,她的嘴角也是弯弯上扬的。 如此大好的日子,怎能不放点烟花,与民同庆呢? - 离王府。 昏暗的书房内没有点蜡烛,暗沉沉的空间内,有一抹呼吸喘得格外沉重;男人坐在桌案后,目光始终盯着某一处黑暗,脑中不断的回放着某张少女的脸庞。 再无爱慕与留恋,甚至毫不犹豫的推开他。 曾几何时,她竟变得这么陌生了? 这时,门外,厉风不敢擅自进去,站在门口低声汇报: “主子,娘娘派人来传话,让您找个机会将南宫小姐迎为正妃。” 话落后,书房内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厉风踌躇了片刻后,又道:“叶小姐离宫后去了酒楼,现在正在……全城放炮庆祝。” 话音刚落,书房内,气息陡然苍劲凌厉…… 第一百五十章 分明叶君洛才是傻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约摸晚上十点,酒足饭饱的姐弟二人高兴回府,回到叶府后,却发现府里的人比叶君洛自己还要兴奋。 她刚踏进府邸,下人们便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老管家第一个走上来,有些心疼的看着还未满十五岁的六小姐,除了安慰之外,再也给不了其他的帮助。 “六小姐,人的命数是注定的,您与离王殿下无缘,还请看开些。” 有几个好心的下人也出言安慰: “六小姐不要伤心。” “六小姐节哀顺变。” 六小姐:“??” 离王死了? 府内,叶清晚走了出来,冷声嘲讽:“叶君洛,你连自己的婚姻都守不住,你还守得住什么?在府里嚣张的能耐哪去了?我看你也只是会窝里横。” 虽然宫中的圣旨还没有下来,但公公已经来传过话,整个叶府上下都知道消息了。 离开离王,叶君洛无依无靠,一个娘亲早死、爹爹不疼的孤儿,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资本嚣张。 叶君洛,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叶楚秋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满是无辜:“六妹,你不会介意吧?我也不是故意要抢走离王殿下的,这都是皇上的旨意,我不得不遵从……” 语气软软,还伴随着一声叹息。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类型,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得意忘形。 叶君洛睨了她一眼,“我与离王殿下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必再跟我提此事,你是不是找不到地方炫耀了?” “呃?” 叶楚秋的心思被当众揭穿,脸上顿时滑过一抹尴尬之色。 她确实是想要炫耀,还想踩着叶君洛的痛苦,满足自己的私欲。 “你省省心吧。”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获得离王的心。 “别以为能够嫁给离王你就胜利了,进了离王府又是另一码事,你只是一个侧妃而已,而且你娘还是青楼出身,你觉得自己能走得很远?珍惜你的福报吧,作过头只会适得其反。“ 叶君洛说完,牵着叶景瑜的小手走了。 叶楚秋僵硬的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堪。 她本想踩一踩叶君洛,但叶君洛展示出来的格局、气度与眼光,将她衬托得非常小气、善妒、斤斤计较,仿佛叶君洛是一个大智慧者,而她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这种错觉令她气得不轻。 分明叶君洛才是傻子! 宁枫院。 二人走进院阁,青儿忙上前行礼。 “他饮了些酒,你去煮一碗醒酒汤,早些伺候着他歇下,明日还要上学堂。”叶君洛吩咐。 青儿福身领命,即刻去厨房。 “六姐,我没醉……”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说话的声音有些晕乎乎的,那半眯着小眼睛的模样分外可爱。 “嗯,确实没醉。”叶君洛敷衍的哼了一声,带他进屋。 等青儿煮好醒酒汤,再伺候着他洗漱躺下,叶君洛看着他睡去,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竟意外的看见一道矜贵的墨影坐在她的床沿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不是说本王不行么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 摄政王殿下?! 叶君洛下意识扭头看出去,是叶府,是宁枫院,再回头看向屋子,这也确实是她的房间没错,怎么这人就不太对? 榻上,男人随意的静坐着,曲起一条腿踩在榻前的横凳上,掌心里随意的把玩着一根银簪,是从叶君洛的梳妆台拿的。 见少女迟迟未进门,还一副愕然的表情,他轻笑一声: “再不关门就要被下人瞧见了。” 叶君洛登时回神,赶紧两手一拉,把门关上。 关上后,发现自己还站在外面,又立即推开门闪身进去,动作迅速的把门关上,再把窗户也关上,那狗狗祟祟的模样像极了做贼。 凤墨冉薄唇轻扬,心情似乎不错,“恭喜叶小姐成功与离王解除婚约。” 叶君洛站在窗户边,两眼警惕的望着他。 “摄政王殿下深夜擅闯女子闺房,就是为了说这个的?”一定别有目的。 男人看着她,墨眸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叶小姐今年岁数似乎不小了。” 看,叶君洛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他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 叶君洛懵了一下,脱口道:“你是来做媒的?” “不,本王是想身体力行。” 叶君洛两眼一瞪,震惊的眼珠子险些迸飞出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当对上男人那张格外认真的面庞时,她没来由的觉得这个男人格外危险。 他不露喜色时,危险。 他格外认真时,危险。 他靠近时,危险。 总之,只要任何与这个男人沾上关系的,那都危险。 凤墨冉放下银簪,站起身来,走向少女,修长的身形在烛光的映衬之下,拖出一道伟岸的阴影,投射在少女身上,将少女完全笼罩住。 霎时,一股压迫感直上心头。 逆光的方向,只听得男人嗓音低沉: “叶小姐不是说本王不行么?何不亲自一试?” 叶君洛心里的那根弦陡然绷紧,她何时说过这样……嘶!脑中突然刺痛,某个画面一闪而过。 她…… 醉酒那日,她……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时变得复杂,可容不得她多想,男人已经走近,她下意识往后退,却撞在了窗框上。 恰时,男人的长臂扬了过来,从她的腋下穿过,抵在后方的窗框上。 登时,她被‘架’了起来,被圈禁在男人怀中的一方小空间里。 危险的警报在脑中拉响,她作出了一百倍的防备之心,紧绷身体,动都不敢动弹一下,“你,你……” 男人盯着她:“本王要你负责。” “我……” “你要对本王负责。” “我……”叶君洛慌得语无伦次,再想起自己醉酒时对男人说的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苍天! 她就不该喝酒的。 她不但说了那种话,还义正言辞的说要替他‘医治’,这种问题涉及到了男性的尊严,她这样做无异于是在虎头上拔毛。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对、对不起……我当时喝醉了,不省人事,说出的话不经大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凤墨冉不听,圈着她,盯着她,字句郑重: “叶小姐已经不小了,得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否则,本王只能要你狗命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就当是本王便宜你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负责就要取她小命?负责的话她自己也要命,感情横竖都是一死? “摄政王殿下,您……您冷静一点,您那么优秀、聪睿、高高在上,您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凤墨冉沉声道:“就当是本王便宜你吧。” “……” 他这是吃定她了? 阴谋! 这其中一定有巨大的阴谋! 在宫中时,皇上想为她赐婚,想让她嫁给皇子们的时候,她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现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再次嗅到。 他那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看上了她,这不是另有所图吗? 可转念一想,她除了懂得医术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叶君洛不想将自己掺入复杂的争斗之中,垂下目光,故作娇羞的目光: “能够得到摄政王殿下的青睐,是我的荣幸,可是……我还小,不想处对象……”后面几个字说得声音很小,完全一副女儿家的羞态。 男人瞥着她,岂会不知她腹中的二两小心思? “你几个姐姐跟你一般大的时候,都怀上身孕了。” 原来他好这口! 她才十五,可他都二十二了,老牛吃嫩草。 “担心本王会害你?”男人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你就不能当本王瞎了眼了?” “……” 有这么贬低自己的吗? 他越说,叶君洛越觉得他有阴谋。 “跟了本王后,不仅能够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你欠本王的债也不用还了,还能拿回……沈家茶楼。”他抛出诱饵。 叶君洛听到茶楼二字,眸光微亮,但立马又恢复平静。 他对她那么好,还不求回报,绝对有阴谋! “摄政王殿下,我真的觉得自己还小,不想谈恋爱,如果你真的要娶妃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选。” 凤墨冉看着她十分倔强的模样,剑眉拧得紧紧的。 能够得到他的青睐,是整个凤临国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他难道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你……” 还想再说些什么,窗外的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动静声。 叶君洛扭头,推窗看去,却在下一秒猛地将窗户合上。 我去! 离王来了! 今儿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大佬往她这小屋跑,要是让二人撞面的话,这话传了出去,她岂会有名声?百姓们一人图一口口水都能把她活生生淹死。 她立即推凤墨冉,低声催促:“你快躲起来。” 然,男人却不急不忙的扬起了剑眉,“本王来的光明正大,为何要躲?” “!” 汰! 他夜闯女子闺房,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皇家的人都是这么厚脸皮的吗?这叔侄二人的言行举止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要是让离王看见了,殿下您夜闯闺房的事暴露出去,名声可就毁了。” 男人逆向思维:“届时,本王便顺理成章的娶了你,还能成就一番‘有担当’的美名。” “……” 这个男人的脑子转的真快,真是聪明的可怕。 他不要名声,她还要呢。 叶君洛听着窗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也愈加的着急,不断的推着男人,压低了的嗓音着急催促。 凤墨冉扫了眼窗外,倒也不逗她了,道: “后日陪本王去参加一趟宴会,本王便藏起来。” 叶君洛急上心头,连连点头,“我去,我去就是了!祖宗哎,您老人家快麻溜的躲起来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要勾引皇上,当离王后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话音刚落,门边被从外推开,离王进来的瞬间,凤墨冉的身影也快速一闪,躺在床上,盖住被子,叶君洛吓得正要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急忙冲跑到门边,用身体挡住床上的那团‘囊囊鼓鼓’。 “离王?”她一副震惊的样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离羲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但他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在想着叶君洛与她解除婚约后、全城放烟花庆祝的事,他恼得心烦意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 看着少女那张明媚的小脸,他只觉得格外刺眼。 “本王怎么不能来?”他反问,“放眼整个帝都,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 狂妄的字句里,尽显男人的张扬。 是,他贵为皇子,还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之一,确实有这个张狂的资本。 叶君洛微笑脸:“您要去哪里是您的自由,只是时间不早了,你来我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我们已经没有干系了,你不要名声,我以后还要嫁人。” 双手一推,就要关门。 凤离羲伸手扒住门框,脸色隐隐的有些黑沉,嗓音阴郁的问:“离开本王你很高兴?” 叶君洛觉得他莫名其妙。 她早就想解除婚约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他从前对她爱答不理的,解除婚约后反而异常的上心? “我当然高兴了。”她摸摸后脑勺,“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欺负我、又骂我、还打我,我跟你在一起干什么?我现在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难道不是更快乐吗?” 凤离羲微哽。 少女的这番话将他的嘴堵得死死的。 现在回想,以前确实是他不对,因为厌恶,他做了许多伤害她的事情,但……她说不爱就不爱他了,未免太绝情了? “你以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本王这么好的男人了。” 叶君洛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你那么虐我,我还找你干什么?我不要命了?” 凤离羲:“……” 因为这一点,她就不爱他了?看来她所谓的深爱也不值几个斤两。 可看着一副无情无爱、四大皆空模样的叶君洛时,他心中莫名的觉得烦躁,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即便是他不喜欢的东西,那也只能属于他,哪怕他不要了,丢弃了,都得打上他‘凤离羲’的标签。 “你是不是在责备本王?”他烦闷道,“本王以后若是待你好些,你就会乖乖回来了?” 叶君洛皱眉。 这个男人怎么跟床上那个男人一样,都迷之自信?皇家的男人都有这个通病? “有病。”低骂一声,再次关门。 凤离羲脸黑堵门,“你不要不知好歹!” 叶君洛脾气一来,下巴高高一扬,声音响亮:“我偏要不知好歹!” 凤离羲微哽,突然有一种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额头上蹦出一个黑色十字架:“离开本王你会后悔的,你再也找不到比本王还好的男人!” 嘭!! 话刚说完,叶君洛用力的摔上门。 门外的凤离羲气得拂袖离去,决心用实际行动表明叶君洛离开他就是人生最大的错误。 叶君洛也气得不轻,在凤离羲眼里,她就这么的不堪?只能成为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瞧瞧,看看后悔的人到底是谁!看看天底下到底有没有比他还好的男人! 冲到榻前,掀开被子。 床榻上,凤墨冉慵懒的侧躺着身子,曲起的手肘支着下颔,望着少女气愤的模样,浅笑道:“怎么?要不要考虑考虑本王?” 叶君洛握紧双手,双目愠怒,并下了一个伟大、宏大、庞大的决心: “我决定进宫勾引皇上,当他的后娘!”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逞一时威风罢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微默,这种伟大的想法一般人根本想不出来,到底是该夸她,还是该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连思想都别具一格。 “皇上老了,”他轻抚墨发,不经意的垂眸动作,清冷无双,身上迸射出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的魅力气息。 嗓音低沉,眉目含笑望着她:“当婶婶不香么?” 叶君洛对上男人的目光,只觉得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男人眼中的笑传递到她身上时,她就像触电了般。 该死! 这个男人竟然勾引她! 再这么说下去的话,怕是要惹火了。 她快步奔上去,在男人期待含笑的目光下,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的把人拽了起来,推了出去。 “我考虑考虑,你回去等通知吧。” 嘭——说完,关门,上床,睡觉。 男人立在门外,望着两扇摔进的门,碰出的灰尘在鼻尖飘荡,他有些怔色。 从小到大、有史以来,第一个敢给他甩脸的女人。 有个性。 有趣。 呵! 暗处,席影闪身而来,一边警惕的盯着四周,防止行迹暴露,一边低声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身上还受着伤,先回吧。” 凤墨冉却是低笑出声,富有磁性的笑声沉沉的,格外立体好听。 “她叫本王回去等通知?”他笑意止不住,“她竟然叫本王回去等着,哈哈哈。”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肆意的笑过了。 这丫头,就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给他的人生增添了趣味,照亮了他那阴暗的一面。 席影笑的无奈:“叶小姐真可爱。” 上一个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的人,骨头都已经被白蚁啃光了。 男人肆意的笑了数声,愉悦的心情暂缓后,仔细的沉吟道:“就是有些太瘦了,还是小时候的她比较圆润,抱起来也舒服。” - 翌日。 刚刚用过早饭,宫中便来人宣纸,整个叶府上下所有人前去接旨,浩浩荡荡的百余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以叶云天为首,全部磕头听旨。 一名面向阴柔,脸白的跟揉面团子一样的公公笑眯眯的捧着圣旨,用那翘起的兰花指小心拨开,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云:今有叶家五小姐叶楚秋德才兼备,贤良淑德,又值适婚之龄,特赐给三皇子离王为侧妃,与下个月二十八号完婚,钦此!” 话落,群人齐声: “谢主隆恩!” 公公合上圣旨,走上前去,“叶大人,五小姐,恭喜,恭喜呀。” 叶云天对于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他的八个女儿,已经有四个嫁入皇室,还有四个将来也不会差。 叶楚秋兴奋的紧,双手紧紧的握住圣旨,欣喜的舍不得放开,取了一张大面额银票给了公公,以示感激。 公公拿了赏赐,道谢后,便带着人回宫去了。 他一走,下人们围过来: “恭喜五小姐!” “恭喜恭喜!” 叶清晚见了,暗嗤一声,“一个侧妃之位高兴成这样,人家叶君洛当初可是正妃呢,连一个傻子都比不上,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完,跟自己的母亲梅姨娘回了。 叶楚秋耳尖的听到了这话,眼底隐晦的滑过一抹冷意,随即,又若无其事般的笑着回应大家的祝福。 与众人围绕的叶楚秋相比,而旁边的叶君洛则显得有些寒酸、冷清。 叶云天走过去,语气大方道: “你拿着叶府的管家权,不过是逞一时威风罢了,待你出嫁之后,还不是一场空?你若是向我认错,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为你寻一门好人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下一任皇后出在叶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挑眉,听叶云天着恩赐一般的语气,莫不是在可怜她? 仔细看看,她也确实‘可怜’。 叶楚秋身边众人环绕,就像一个发光体,而她身边冷冷清清,连一个人都没有,又被离王解除了婚约,倒是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好人家?”她来了兴趣。 叶云天点头:“虽然你之前痴傻,闹出了不少事,名声有些受损,但只要我出面,你嫁给一个体面的人家不成问题。” “秀才?商贾?或是达官贵族,任由你选。” 叶君洛笑了。 确实是些体面的人家。 只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她手里稳稳当当的握住几十万两的巨款,难道不比男人香么? 再者,与其讨论婚嫁事宜,她更想知道另一点: “我其实有一个不解之处。” “什么事?你说。”叶云天点头。 “大姐嫁给了六皇子,二姐三姐也嫁进了皇室,如今五姐也与离王订了婚约,你官职不高,却能把那么多女儿送进皇室,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叶君洛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叶云天闻言,眼中飞快的滑过一抹异色。 一闪即逝,快到令人抓不住。 她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看来,她是真的不傻了。 可,她越是想知道,他便越不告诉她。 “唔?”叶云天故作懵懂模样,“你不说我还没察觉,你这么一说,你的姐姐们确实都嫁进了皇室之中。” 对! 那天在宫中,皇上也想给她和皇子赐婚。 她怀疑其中藏着某种秘密,很想知道。 “不过感情这种事不都是随其自然吗?你的姐姐们觅得了自己的心上人,而她们的心上人恰好又都是皇室之中,这可真是太巧了。”叶云天讶异道。 叶君洛:“……” 用脚趾头都能听出叶云天的敷衍。 他当她是傻子吗? 她睨视他,似笑非笑道:“看来叶大人不想收回叶家的经济大权。” 叶云天顿了一下,她竟用这个当做诱饵,那他就更不能告诉她了,吊着她,难受的人也是她,看谁先忍不住。 他暗暗冷笑一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有那个能耐的话,也可以找个皇室之人嫁进去。” 当然,就凭她的名声、她的身份,连皇室的门槛都迈不进去,更别提嫁进皇室了。 叶云天讥嘲一笑,拂袖离开。 叶家能够得到皇上的重视,确实是有原因的: 多年前,一名云游四方的老道士路过叶府时,掐指一算,并给出预言:凤临国下一任的皇后,出在叶家…… 叶君洛在原地站了会儿,叶云天既然不告诉她,她也不再多想,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刚回宁枫院,青儿便进来汇报,说是有客人。 邀请进来,见是沈轻默。 “大哥,你怎么来了?”叶君洛惊讶,忙吩咐,“青儿,去泡茶。” “哎。”青儿应了一声,马上下去。 沈轻默大步走到叶君洛面前,握住她的双肩,满目担心的看着她,许多安慰的话哽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始。 正要开口,叶君洛眼疾口快: “我太开心了,所以昨晚帝都城的烟花是我放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抱上摄政王大腿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 所有安慰的话、都被少女那张笑得明媚的小脸给堵住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竟笑得那么欢? “小洛,你……” “因为我抱上摄政王的大腿了,所以我把离王踹掉了。” “!!”沈轻默双眼微瞪,直接惊呆了。 传闻中,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向来不近女色,在战场上是一樽冷面杀神,在朝堂上是一位玩弄权势的玉面修罗,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与小洛扯上关系? 小洛一定是为了让他放心,才故意这样说的。 但看着小洛平安无事,他也放心了,不管离王、不管婚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沈家永远都站在小洛的身后。 “你没事就好。”他不停的握紧她的肩膀、又松开,简短的五个字里,将他内心的焦虑担忧表现的淋漓尽致。 叶君洛轻笑一声,“大哥,我真的抱上摄政王的大腿了。” 虽然摄政王接近她,带着目的,但是在她还有利用价值前,她也能利用摄政王保护自己的安全,不是吗?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 她想了一晚上,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摄政王吗,只要是人不是鬼,她都不怕。 “嗯……”沈轻默摸了下她的头,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敷衍笑笑,“小洛真厉害,将来前途无量。” 叶君洛:“……” 罢了! 这话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还会觉得她得了臆想症。 青儿很快就泡好了两杯热茶,叶君洛牵着沈轻默一同坐下叙话,兄妹二人聊聊家常,聊聊沈家的事情,再聊聊生意。 沈家搬迁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五天后,叶君洛到时一定会过去。 小座了两刻钟的功夫,叶君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摄政王似乎叫她陪他去参加一场宴会,而她答应了。 她忽然问:“大哥,近日帝都有什么好事吗?就是……需要陈设宴席的那种?” 能够令摄政王都参加的宴会,一定不是小场合。 “宴会?”沈轻默仔细的想了想。 他平时为了沈家的生意忙前忙后,跑里跑外,认识了许多人,消息自然也是比较灵通的;他想了会儿后,道: “城西王老板三天后嫁女儿,当归酒楼的老板纳妾……”他说了四五桩好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一桩,明日是安王之子百日宴,皆是,整个皇室、达官贵族都要去参加。” 叶君洛挑眉,“安王之子百日宴?” 安王殿下,乃当今皇上的大儿子,如今将近三十岁。 “对。”沈轻默点头,“这是安王的第一个子嗣,也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孙,皇家非常重视,听说,这位小王爷一出生就被封王了。” 叶君洛听完,猜到摄政王明日要去赴这个宴会,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这才是真正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啊! 爹爹是王爷,母亲是王妃,爷爷是当今圣上,自己还躺在襁褓里面喝奶奶,就得到了天下人努力一生也得不到的权势、财富、地位。 人比人,气死人呐。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挽着本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 一早,摄政王府便来了一趟低调奢华的马车,接叶君洛出门。 叶君洛见摄政王这么高调,有点害怕,扯了块面纱遮住脸,悄摸摸的从后门出去,又悄摸摸的上了马车,最后悄摸摸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刻钟后,抵达目的地。 果然不出叶君洛所料,马车所到之地——安王府。 王府的门大开,宾客进进出出,门庭若市,里面人影重重,说话的声音一阵该过一阵,热闹极了。 马车在街角的巷口停稳,巷内,早已停放着的另一辆马车帘子掀起,身着一袭墨袍的男人旋身而下,提步行至前面的马车,弯腰掀开帘子,笑意浅浅: “洛……”儿?? 脸上的表情登时龟裂。 只见马车内少女端坐,穿着白色,戴着素簪,而那张脸……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孔雀班,两个眼眶黑乎乎的,鼻翼两头全是麻子,嘴边长满痘痘,还扣出了黑乎乎的痘印。 整个人就像……乡下来的村姑。 要不是那双眼睛干净清明,犹如一对浸过山泉水的黑宝石,他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少女呲牙,露出两排洁白如贝的小牙齿,笑得格外灿烂: “摄政王殿下是不是嫌弃我拿不出手呀?为了不给您抹黑,那我还是回去吧。” 嘻嘻。 凤墨冉额角青筋突突跳,她是故意的! 叶君洛当然是故意的。 她昨天才和离王解除婚约,今天就和摄政王成双成对的出入宴会,大家瞧见了,还不知会怎样指着她脊梁骨骂她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就精心化了个妆。 看来效果不错。 她高兴的挥挥小手:“我回去啦,拜拜。” “……下来!” 少女跳起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绣着大红牡丹的花布包,村姑的形象更加的活灵活现。 凤墨冉头疼。 是他太天真了,他就不该指望这丫头能乖乖的。 也罢,她要玩,那他便陪她闹。 “挽着本王,该去赴宴了。”他伸出手肘。 这下轮到叶君洛愣愣了,她扮成了这么丑的模样,他竟然不介意? 狐疑的多瞧了男人两样,既然他不介意,那她也无所谓,反正她易容了,要丢脸也丢不到‘叶君洛’的面子上。 嘻嘻一笑,将自己的手放进男人的臂弯里,落落大方的挽着男人,走向安王府。 王府门口,门庭若市。 “摄政王殿下来了!”不知是谁眼尖的看见了,霎时,一群宾客纷纷冲了上去,那投胎般的速度,生怕跑慢了占不到好位置。 于官员贵族而言,这可是一个巴结、讨好摄政王的好机会。 他们迅速冲到男人面前,正准备行礼,就看见……摄政王身边跟着一个村姑? 村姑? 他们真的没看错? 双手用力的揉揉眼睛,定睛看去,天呐!真的是村姑,并且他们还挽着手! 叶君洛收到大家错愕、震惊、不敢置信的注视目光,腼腆的笑了一声,伸出小手儿羞窘的挥挥: “你们好,我是摄政王的通房丫鬟翠翠,家中是杀猪的,我家小摊就设在城南市集,欢迎你们去我家买肉。”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孩子早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群人当场凝固,空气安静到诡异:“……” 惊掉下巴! 目瞪狗呆! 不敢置信! 自抠双目! 所有人皆知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无论是大家闺秀、玉女千金,还是巾帼女将,别国公主,他统统拒之府外,至今为止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帝都中,早就百姓们在暗暗揣测,摄政王殿下是不是断袖…… 大家都在想,到底是怎样惊为天人、天上人间无独有偶、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女子,才能入摄政王殿下的法眼。 今日一见…… 嗯,确实惊为天人,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凤墨冉抽出手臂。 叶君洛看见他的动作,内心暗骂:看,渣男!表面说喜欢她,实际上还是很要面子的。 下一秒,男人大掌下移,捞住她的小手,握紧在掌心里,旁若无人的进府去了。 叶君洛:“??” 她偏着脑袋,怔怔的看着男人。 他来真的…… 二人进入安王府,一路接收到四面八方投来的错愕目光,所到之处,每个人都跌破眼镜,犹如见鬼。 叶君洛见男人毫不在意,不知怎的心情不错,嘴角弯弯的上扬着,脑袋也昂了起来。 莫名高兴。 莫名自信。 昂首挺胸往内走。 目瞪狗呆的宾客们缓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缓过神儿,再次望向那一双天差地别的男女,低声议论起来: “那真是的摄政王殿下?我没有看错吧?” “他连别国公主都不要,结果就看上了一个村野乡妇?” “摄政王殿下的眼光真……一言难尽。” “我愿意自插双目……” 叶君洛耳尖微动,听着那些细碎的言论声,心底暗暗偷笑,突然发现了乐趣,听着人们的心声,故意逗逗大家,真是一件好玩的事。 “七皇叔来了。”这时,院内,一抹矜贵傲然的身影大步走来。 叶君洛思绪微收,正神看去,见是一个穿着张扬紫袍、发冠高束的青年男人,约摸三十的年纪,一张冷峻的脸泛着成熟的魅力气息,大叔又不显油腻,反倒稳重内敛,别有一番风韵。 这就是皇上长子-安王。 “见过安王殿下。”她福身,行了个礼。 安王这才注意到这个村妇,还见村妇与皇叔手牵手,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可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短暂一秒、情绪就恢复如常。 “七皇叔好……”品味。 咳! “见过七皇叔。”安王身侧,随着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欠身行礼,她身形潺潺,弱不禁风,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 凤墨冉望去,襁褓中,婴儿白白嫩嫩,手上戴着银镯子,勃子上挂着强命百岁的金锁,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两只小脚丫正在嘿咻嘿咻的踢着。 动来动去,很是活泼。 “恭喜安王喜得贵子,作为皇上的第一个长子,诞下第一位长孙,皇上一定很高兴,这孩子将来前途无量。”他淡淡的扫了婴儿一眼,寡淡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 安王拱手道谢。 这个孩子降生后,皇上龙颜大悦,已经下达了四道赏赐了,皇上的心已经朝他这边靠,这个孩子更会成为他争夺储君之位的有利筹码。 叶君洛探头瞧了一眼孩子,忽然挑眉:“这孩子早产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晋升位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怔了一下,他身侧的女子也是微讶,回话道:“姑娘好眼力,我儿确实早产了一个多月。” 叶君洛从医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孩子是早产儿。 他瘦瘦的,皮肤偏白,一看就是贫血,且不太健康,而他动来动去也不仅仅是活泼,还有可能是因为早产而难受。 “恭喜。”她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多谢。”女子抱着孩子微微点头,亦是没有再多说。 安王招呼了摄政王后,便带着女子去别处招呼宾客,每个宾客都送上各自的祝福,再夸夸孩子,安王二人喜笑开颜,格外愉悦。 这边,叶君洛跟着凤墨冉落座。 有很多人过来打招呼,企图借此机会讨好巴结摄政王,她一时被冷落,随意的抓了一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磕着,一边环视着周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那边,安王迎宾。 “恭喜安王殿下,贺喜……” “这孩子长得真可爱,白白净净,太乖巧了……” “恭喜恭喜啊!” 安王拱手道谢,他身边的女子也是笑容满满。 不少贵妇人、千金小姐围在女子身边,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笑道: “这孩子长得真像安王殿下,待长大后定会像安王殿下一般聪慧、健康,雪儿妹妹,你这肚子可真争气,第一胎就是儿子,还是皇家的皇长孙。” “是呀,你这次可是为皇家立了大功了,你这侧妃之位是不是也该往上……” 名唤雪儿的女子忙道:“姐姐不得胡说,妹妹虽生子有功,可上头还有王妃姐姐在,妹妹怎敢僭越?” 话虽是这般谦逊的说着,可她嘴角弯弯上扬,怎么也遮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嫁进安王府一年,便生下了皇长孙,再看看那安王妃,与安王成亲八年之久,膝下无儿无女。 安王殿下念她有功,会不会给她梦寐以求的王妃之位呢? 她心中满怀期待,已经预料到大好的前途了。 贵妇千金们围着雪侧妃,各种恭维、附和、讨好的话说个不停: “雪儿妹妹真谦虚,你是安王府的功臣,也是皇家的功臣,晋升位份不是迟早的事吗?” “对呀,能者居之呢。” “恭喜雪儿妹妹……” “谁要晋升位份了?”这时,空气中,一道平静到诡异的嗓音穿插进来。 几人扭头看去,脸色皆是唰唰一变。 雪儿更是慌了下,可紧随之又释然了,她有儿子在手,她怕什么? 于是,她抱着孩子,慢吞吞的欠身行礼:“妾身见过王妃姐姐。” 来人正是安王妃。 安王妃约摸二十四五的年纪,一张脸保养得非常好,皮肤白嫩,画着精致的妆容,戴着华贵的首饰,衣着衬托下,她那股高贵、端庄的气息勾勒而出,大气天成。 她微昂着头颅走来,一群妇人千金齐刷刷的退开四五步,让出道来。 安王妃走近,睨了眼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的雪侧妃,复而扫了眼襁褓里的婴儿,皮笑肉不笑道: “妹妹这肚子可真争气,为咱们安王府争光,你放心,本宫会好生抚养这个孩子,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第一百六十章 侧妃正妃之争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雪侧妃脸色乍变。 按照皇家的规矩,侧妃妾室是没有资格抚养儿子的,她们所生的孩子都得交给正妃抚养,并唤正妃为‘母亲’,而生母只能唤作‘姨娘’。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要叫别人为娘亲时,她便又怒又气,又不敢言。 “姐姐,王爷已经许诺了我,将由臣妾亲手抚养这个孩子。”她急道。 “哦。”安王妃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王爷对妹妹很好,可男人性子大意,总有粗陋的地方;就好比今日,妹妹你是早产,身体还未完全养好,怎么能亲自出来迎接宾客,受这等劳累?” 她侧眸,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走上前两步,伸手道:“侧妃娘娘,请将小王爷给老奴吧。” 雪侧妃下意识抱紧孩子,“多谢姐姐关心,臣妾不累。” 她正要借此机会,当着众宾客的面宣布,孩子是她生的,她是安王府的功臣,她得到王爷的重视与宠爱。 这么大好的日子,她怎么能回屋待着? 担心再说下去不利,她抱着孩子就要走,“宾客们来了,臣妾要去陪王爷了,先行告退。” 嬷嬷那浑浊的眼睛一眯,忽然伸手过去,趁雪侧妃不注意之际,一把夺过孩子。 “我儿!” 雪侧妃惊得叫了出声,忙冲上去。 “妹妹冷静些,”安王妃抬手拦住她,“这么大好的日子,你如此大声嚷嚷,是想让宾客们看笑话吗?” 一声低喝,罪名压上去。 “本宫关心你的身子,让你回屋歇息片刻,怎么,难道是本宫的错?你要怪罪本宫吗?” 二声低喝,又是一道罪名。 “本宫替你看着孩子,出于情分,也是对你的关爱,怎么?孩子在本宫这里难道会出事?难道本宫会去谋害王爷的子嗣?” 声声质问,声音渐冷,似乎再说下去就要发怒了。 雪侧妃不敢反驳,即便生下长子,得了王爷宠爱,她也不敢公然与王妃为敌,毕竟王妃的娘家权势碾压她娘家二十倍。 可是孩子…… 她敢怒不敢言。 最后,眼睛一闭,双手握紧。 罢了! 她就回屋待半个时辰,时间一到就出来,今日宾客众多,王府上下到处都布满了眼睛,量王妃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去害一个刚刚满日的孩子。 “妾身这就回去休息,多谢王妃姐姐关心!”她暗暗咬牙,深深的看了孩子一眼,调头离开。 安王妃睨视雪侧妃离开的背影,眼底光芒渐冷。 “王妃。”嬷嬷上前,将孩子抱上去。 安王妃收回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紧紧的盯着这个孩子,目光越来越阴冷,越来越毒…… - 不远处。 正在嗑瓜子的叶君洛看着这一幕,虽然没有听清她们说了什么,但看看这动作、不难猜出她们似乎并不愉快。 这时,正好凤墨冉打发掉了一拨人,她当即凑了上去,用下巴指了指那边,小声问道: “那是谁?” 凤墨冉侧眸过去,“安王妃韩氏。” “咦?”叶君洛还以为刚才抱孩子的那个人是安王妃呢,“那小王爷的生母是谁?” “雪侧妃。” 叶君洛听完,顿时明白了什么。 侧妃生下儿子,母凭子贵,正妃的位置受到了威胁,便心生妒忌,再配上刚才不愉快的那一幕,她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女人之间的争斗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喂,村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抓了一把瓜子,继续扭头看着,见一个老嬷嬷模样的人将孩子抱走了,而安王妃则来到安王的身边,跟他一起迎接着宾客。 刚才站在安王身边笑的女子是雪侧妃。 现在站在安王身边笑容浅浅的女子是安王妃。 大家或许没注意到,但这小小的变化却是两个女子经过各种明争暗斗而得来的! 为什么就一定要争宠呢? 为什么就一定要依附于男人的恩宠而活呢? “难道离开男人就会死吗?”她不解的问。 凤墨冉早已习惯了她的独特,就连思想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望着她,笑得宠溺:“洛儿放心,你以后不会像她们一样,摄政王府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 嘶! 叶君洛肉麻的打了个寒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说的那么暧昧,怪吓人的。 “皇叔皇叔!”厅中,一个身着蓝袍的少年拨开人群,快步跑了过来。 “老五,枫王。”凤墨冉低声介绍。 枫王听宾客们说摄政王带了个女人来赴宴,他一喜之下,忙跑过来,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啃下了七皇叔这块硬骨头。 可当跑过来,瞧见村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登时…… 一言难尽。 所有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万分艰难的咽了下去,忍住抹脖子上吊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问: “皇叔,您……眼睛瞎了?” 叶君洛听了这话,只想拍桌叫好。 “对,他就是眼瞎了!” 这个女人竟敢骂皇叔! 本以为皇叔要发怒的,却见男人懒洋洋的点了下头,鼻腔里慵懒的哼出一个字音:“嗯。” 枫王瞪眼,惊愕的险些找不到东南西北。 嗯? 嗯就完了? 难道不该把这个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女人抓起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再这样那样的狠狠惩罚一顿吗? 可这么冷静,自降身份,甚至还有点宠溺的皇叔是怎么肥四? 叶君洛好笑的瞧着枫王大跌下巴的模样,嗑着瓜子暗笑,用一种很乡下、很粗犷的嗓音道:“枫王殿下,您是看不起咱农民还是咋的?咱们老百姓可是国家的重心呢。” 老话说的话,有民才有家,才有国家。 自古以来,也才会有君比民轻,以民为天的说法。 枫王:“……” 这村姑坐在风光霁月的七皇叔身边,却扯着卖菜吆喝般的嗓子,这真的合适吗? 这女人指定有点手段! 他推开手边的两盘瓜子,坐了下去,突然来了八卦的心,笑问道:“喂,村姑,我问你……” “我叫翠翠。” “知道了村姑。”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我问你,你是怎么将我七皇叔搞到手的?” 这问题一出,坐在周围附近的宾客们纷纷竖起耳朵,停下了嘴巴的谈论,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仔细‘偷听’。 叶君洛‘咦’了一声,“很难吗?” 心里:自然是这个男人死皮赖脸凑上来的。 嘴上:“实不相瞒,摄政王殿下很喜欢去我家的铺子买肉,他喜欢吃我家的猪肉,久而久之,我俩就生出了感情,他还说,一天不吃我家的猪肉就急得慌。” 凤墨冉眼皮微跳。 这丫头的脑子跳的真快,方才还在讨论安王妃雪侧妃之事,现在就跳到猪肉上去了。 他看起来是那么贪吃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王爷不见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吃肉?”枫王扒着头发,不解的很,“肉不都是一样的吗?难道你家的肉要比别人家香一点?” 叶君洛腼腆一笑:“枫王殿下,您打小养尊处优,这您就不懂了吧,虽然都是猪肉,但猪的年龄,养育时间,每天吃的猪食,可都是有讲究的。” “养法不同,杀出来的肉也不同。” “部位不同,肉质也不同。” “这也是摄政王为何偏爱我家的,还指名说每日都要,我也是因为猪肉与摄政王结缘,每日都要给他做菜;而这一点呢,就叫做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他的胃。”她意味深长道。 周围,那些妙龄千金听得格外认真。 就这么简单? 接近摄政王的秘诀就是——猪肉! 枫王起初是不相信的,但见村妇说的有头有尾、有理有据的模样,不知不觉中就信服了。 难道是七皇叔年纪轻轻、就得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财地位富贵,所以早就厌倦了各种莺莺燕燕、花花草草,而爱上了一个朴素的、身份简单的村姑。 类似的例子他在书上看过,叫做返璞归真! 枫王恍然大悟,“敢问你家铺子何在?本王也要去试上一试。” 旁边的千金们耳朵再次竖起来。 重点来了! 叶君洛笑答:“城南市集,第三家。” 千金们双眼微睁,纷纷在心里快速记下来。 等宴会结束后,她们就去买猪肉,争取借此机会,靠近摄政王,不求正妃之位,但求入摄政王的眼,哪怕是谋得一个通房丫鬟的位置,她们此生也值当了! 枫王会意,调头招来自己的随从,吩咐道:“你即刻去城南市集第三家铺子,买五百斤猪肉回府。” 随从惊了下,“五、五百斤?这会不会太多……” 还没说完,见王爷拉下的脸,他不敢多言,“小的这就去扛猪!” 凤墨冉笑看着这一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家商铺似乎是沈家名下的吧?这丫头,跟他赴了一场宴会,真是时刻都抓着机会,鬼灵精怪的。 扯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待宴会结束后,你便跟本王回府吧,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你的手艺了。”他笑。 叶君洛顿了一下,下意识是拒绝的。 可要是当众拒绝了,那岂不是代表她之前说的都是假的? “唔。”她低声唔哝,“等会儿再看看吧,宴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说不定等会儿就吃饱了……” “本王还没吃,怎会饱?” “那你等会儿多吃点。” 男人睨着她那雪白纤长的颈子,目光再度下移……眸光渐深:“这里人这么多,本王在这里吃,似乎不太好?” “??”叶君洛忽然听出了不对劲,抬头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瞬时明白了他的话内之意,身体更是僵直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竟然开车! 流氓!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着屁股坐开几分,不再理他,听到男人的笑声,她的脸色黑了黑,直接把凳子都搬走了。 约摸两刻钟后。 演戏正式开始了。 庭院内设立着桌案,八人一桌;正厅内设着上等席坐,叶君洛沾摄政王的光,落座上等宾客席。 安王坐在主位之上,侧头吩咐了一句身边的下人。 下人领命出去了,片刻后,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大呼: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小王爷不见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遭遇不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什么?!”安王猛然起身,所有宾客更是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关注着这个话题。 一旁的安王妃听了这话,眼底隐晦的滑过一抹什么,随即急切的站起身来,冷声质问道: “小王爷吃了奶后,便在摇篮里睡了去,怎么会不见了!” 下人也不明所以,他奉王爷之命,准备去将小王爷抱过来,可进屋一看,摇篮是空的,小王爷不知所踪。 安王脸色难看,“来人,找!” 这是他的第一个子嗣,亦是皇上的第一个长孙,绝不能出任何偏差。 一声令下,所有的下人、侍卫遍布开来,快速跑向王府的各个角落,仔细的搜寻起来。 宾客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了这种岔子,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思,皆关注着小王爷的情况。 等待是漫长的。 安王沉着脸坐在那里,手掌紧紧的握着扶手,阴郁的气息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正厅,谁都不敢擅自大声说一句话。 叶君洛待在凤墨冉身边,由小王爷失踪一事,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雪侧妃与安王妃的争执。 不知怎的,她有一股不详的念头。 果然…… 厅外,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吓得都哭了:“王、王王、王爷……小王爷他,他,他……后花园池塘……” 话未尽,安王已经闪身而出,似一道风般冲了出去。 其余人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后花园,穿过铺满鹅卵石的道路,直奔池塘边,只见假山流水、锦鲤嬉戏的池水中,一抹单薄的小身子漂浮在水面上。 “年儿!!” 安王失声,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雷劈。 “天呐!” 宾客们见水中的一幕,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小王爷! 安王跳入水中,捞起浑身浸透的孩子,一片冰凉…… 孩子的身体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冷得就像冬天里握住的一块冰,眼睛死气沉沉的闭着,早已没有了呼吸…… “年儿,我的年儿!”安王紧紧的抱着孩子,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 他将近三十,好不容易才生下儿子。 他有了儿子,得了父皇宠爱,眼看储君之位有望。 结果却是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令他高兴的犹如上了天堂,又令他从天上坠落,狠狠的跌进泥土里。 他的孩子! “啊!!” 赶来的安王妃看见这一幕,唇角飞快的滑过一抹得逞般的弧度,随即扑上去痛呼:“年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年儿还这么小,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奶娘!奶娘呢!” 一声冷喝,所有人震了一跳,陡然回神。 小王爷根本不会走路,却死在池塘中,定是被人害死的! 捉凶手! 奶娘! 侍卫立马奔了出去,很快就将一个身形丰腴、约摸四十岁出头的妇人抓了过来。 妇人见到这一幕,吓得跪在地上,恐慌道:“王爷饶命,饶命啊!两刻钟前,老奴给小王爷喂了奶,哄睡着后,便去给他洗衣服了,不知小王爷遭遇不测……王爷饶命啊!” 她吓得重重磕头,一声接着一声,丝毫不敢停歇。 她照顾失责,可是死罪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是你做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抱着浑身冰冷的孩子,踉跄的站起身来,浑身湿漉漉的水滴在地上,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冰冷,眼中显露着无尽的杀意。 “洗衣物?”他冷冷的扯开唇角,“府中是没有浣衣坊,还是怎么?何时竟轮到你一个奶娘去做?” 奶娘心头一紧,吓得是浑身发抖。 她、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虽然她挂着奶娘之名,但这三个多月来,基本上都是雪侧妃亲力亲为的照顾孩子,她平日里除了搭把手外,便帮着干一些起夜、清洗的活儿,一直都干的好好的,怎知今儿就出了问题。 “老奴失责,老奴有罪!”她重重磕头,“老奴不是有意的,还望王爷恕罪,恕罪啊!” “呵!”安王残忍的冷笑一声。 一句无意,就能抵年儿性命? 畜生! “来人,将此人捉下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奶娘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一时承受不住,直接晕死过去,而后被两个侍卫拖拽了下去。 片刻后,院外便响起了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 宾客们惊得是屏住呼吸,远远站开,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这个时候引起安王注意,触了安王霉头。 调查还在继续中。 叶君洛看向那死气沉沉的孩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昨天,她还在感叹这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是人上人,没想到今日是遭遇不测,看来,有时候生在皇家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我儿!” 花园外,雪侧妃收到消息,不顾早产虚弱的身体,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见到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时,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崩坏,险些当场晕过去。 “我的孩子!” 冲上去,抢过孩子,急忙拍着他的脸,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 然,孩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永远的沉睡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我的年儿!!”雪侧妃痛哭出声,抱着孩子绝望的跪倒在地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 “他只是一个刚刚百日的孩子啊!!” 痛失亲生骨肉,雪侧妃的心犹如刀剜一般,痛得几乎窒息。 大家不忍看到这凄惨的一幕,纷纷撇过头去。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爷,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雪侧妃拽住安王的衣摆,苦苦的痛哭着,“年儿刚才还躺在我的怀里,活泼的闹腾着,怎么一转眼就没了,我不信!” 安王攥紧双拳,痛苦的闭上双眼,喉咙里像哽着一口血,道不出一个字来。 安王妃看了会儿,走上前去,柔声劝道:“王爷正在命人捉拿凶手,妹妹还请节哀……” “是你!” 雪侧妃忽然明白了什么,用力拍开安王妃的手,哭得猩红的一双眼怒瞪着她,“一定是你做的!” “你嫉妒我为王爷生下了长子,你担心我母凭子贵、会威胁到你正妃的地位,所以你才害死了年儿,是你做的对不对!”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得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妃听了这话,脸色登时拉了下去,“妹妹,年儿遭遇意外,本宫和你一样心痛,你怎么能空口无凭的污蔑本宫?” 雪侧妃气笑了。 王妃表面温柔善良,可实际上是什么性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七年前,王妃怀孕七个月时,不小心从桥上摔了下去,摔掉了孩子不说,还伤了身体,险些要了性命,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能有身孕。 也是从那时起,府中的侍妾有了身孕后,不是意外滑胎、就是早产夭折,总之没有一个孩子能存活。 她这次怀孕,也是被王爷接到城外别院保护起来,才能安然的生下来。 这其中的种种缘由,虽然她不说,难道她会不懂吗? “王妃,你好狠的心!”她面色苍白,且带满愤恨,“这百日以来,我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年儿,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都寸步不离的带着孩子。” “就在刚才,半个时辰前,你以我早产虚弱为由,让我回屋休息,强行将孩子抢夺了去,而孩子也因此出了事,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吗?” 她愤怒逼问,“你敢承认吗!” 安王妃即刻扭头,看向安王,屈膝跪了下来,声音铿锵道: “王爷,您要相信臣妾!臣妾跟了您八年,这些年来待您一心一意,待安王府更是全心全力,臣妾相信您心里如明镜一般,您不会冤枉臣妾的。” 她又道:“年儿对您而言的重要性,臣妾知道,臣妾更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哪怕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做出那种事!” 雪侧妃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虚伪的女人! “你敢赌誓吗?”她气愤喝道,“你赌誓,你不是害死年儿的凶手,否然,就让老天爷罚你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孤独终老!” 安王妃眼底快速滑过一抹异色。 好狠毒的誓言! 短暂犹豫后,她坚定的抬起头,举起右手,当众起誓:“我问心无愧,怎么不敢?我发誓,我今日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假话,若是违心,便……终生不会有子嗣,孤独终老!” 宾客们神色各异的看着这一幕。 安王妃发下了这样的毒誓,应该不是凶手吧?再说了,今日宴会上,他们见安王妃一直都与安王在一起,即便要动手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雪侧妃气极反笑,装,装的真好! 呵,哈哈哈! “你的身体早就废了,你永远都生不出孩子,报应啊!不管你发不发誓,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身为女子,却做不了母亲,真是可怜呐。”她大声怒笑。 安王妃眼中涌出怒意,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 这件事情是她心中永远磨灭不去的一道伤。 如今,雪侧妃不仅撕开她的伤口,还往上面撒了一把盐。 这个贱人! 贱人!! 凤安年这小畜生死得好,死得真好,要不然,这对母子迟早会跳到她的头上作妖,没了这孽障,她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贱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厚葬我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王爷,抓到了!” 这时,外头,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下人奔了进来。 下人被狠狠的推了一把,摔在地上,挂在肩上的包袱掉了下来,摔出了几个银元宝。 “王爷,属下方才巡查时,发现此人在王府后门鬼鬼祟祟,竟有一查,半个时辰前,他还去过风雪苑!” 风雪苑,王妃住所,也是小王爷出事的地方。 安王箭步上前,拽起下人的衣领子,似拎小鸡崽般将人拎起来,“是你!” 下人慌了,“奴才、奴才……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安王双目猩红欲裂,犹如野兽般怒到极点,扬手将人掷在地上,一脚重重的踩在胸口,“拿剑来!” “噗!” 下人受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出来。 还没缓过痛意,手腕再次剧痛。 “啊!” 他的手筋被活生生的挑断了。 “啊!!” 又是一剑,挑断另一只手的手筋,痛得他尖叫出声,几乎晕厥。 从下往上仰视而去的角度,对上安王那双残忍嗜血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为免遭受这些非人的罪刑,他承认了: “是我做的!” “小王爷是我害的……” 雪侧妃双目一瞪,愤怒的扑上去,“为什么!为什么!他还那么小,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也不愿自己的儿子受了伤害。 下人痛苦的甩着断掉的双手,喘息道:“侧妃娘娘,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抬起那张沾染鲜血的脸。 雪侧妃看着他,有一时的不解。 “呵,侧妃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下人冷笑一声,“三个月前,我只是没有扫干净院中的落叶,你便以碍眼为由,扣掉了我半年的月银,也正是因此,我没有钱给我病重的妹妹抓药,她活活的病死了!” 想起这事,他满目恨意: “那时,无论我如何哀求你,哪怕是跪上了三天三夜,你也不肯给我一个铜板,还骂我说畜生,说畜生的死活不值入眼,你难道都忘了吗?” 他却记得! 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是你……”雪侧妃想起了这件事情,没想到她只是随意的惩罚一个下人罢了,竟会赔上儿子的性命。 下人很满意的看着雪侧妃痛苦的模样,放声大笑: “你对我不仁,那我也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今日的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是你害死了小王爷!” “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猛然冲向假山。 嘭! 脑袋炸开,鲜血四溅,当场身亡。 血腥的画面映入众人的眼,引起极度不适…… 凤墨冉抬头,遮住了叶君洛的双眼,低声道:“看来这场宴会已没有再参加的必要,你若是不喜,我们便回了?” 叶君洛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示意他别走。 大家都在这里,他们要是提前走了,倒是显得不太厚道,安王府红事变白事,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等会儿或许还有得要忙。 安王立在那里,苍白的双目死气沉沉的看着下人的尸体,半晌,扬声: “拖下去,鞭尸,挫骨扬灰。”声音沉到极点,毫无生气,“厚葬我儿。” 两个嬷嬷走上来,一个扶起伤心欲绝的雪侧妃,另一个则抱过已逝的小王爷。 雪侧妃哭着扑向嬷嬷,抢过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放手。 你争我夺。 抢夺之时,叶君洛不经意间瞥见那孩子腮帮微鼓,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忽然上前一步: “等等!”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另有死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走上前,近距离的观察孩子,果真发现有端倪。 “雪侧妃,你能否将孩子平放在地上,给我瞧瞧,他的死或许另有原因。” 雪侧妃怔了下,年儿不是溺死的? 大家见此也讶了下,这个村姑不是摄政王带来的么,她出来凑什么热闹,一个乡下村妇能懂得什么? “放下。”男人低沉的嗓音扬起,听似淡淡的,却裹挟着无形的命令之气,令人不敢抗拒。 雪侧妃小心的看了摄政王一眼,犹豫一二后,顺从的将孩子小心的轻放在地上,那温柔的动作仿佛孩子还活着一般,将身为母亲的慈爱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众人好奇、打量的注视目光下,叶君洛蹲下身来,袖中的手从天地镯中拂过,取出一把银色的小镊子。 掰开孩子的嘴,将镊子伸进去探了探。 不一会儿后,夹出来一些乳白色的、糊糊状的东西。 “是面粉。” 雪侧妃惊得扑上前,“不可能!” 她夺过镊子,仔细检查,当真是面粉! “年儿还那么小,除了吃奶之外,再也不能吃其他的东西,他的嘴里怎么会……” 叶君洛一边检查着孩子,一边道:“他的喉咙里沾满了面糊,堵住了呼吸道;凶手在杀害孩子时,应该是为了防止孩子的哭声引来他人,便事先往其嘴里塞了面糊,堵住喉咙,其后再扔进池塘里溺死。” 纵是不溺死,这孩子也会因堵住呼吸道,活生生的窒息而亡。 众人皆惊。 这么说来,凶手另有其人! 竟用这么歹毒的法子、谋害一个刚刚百日的婴儿,好狠! 简直不是人! 众人之首,立着的安王妃听完叶君洛的分析后,眼底滑过一抹异样的光,复杂而深沉的目光落在叶君洛身上,冷冷的注视着…… 忽然,叶君洛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去。 安王妃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捏起手帕擦拭眼角,一副伤心落泪的模样。 叶君洛环视左右一周,柳眉微微皱起。 是她的错觉吗? 雪侧妃知道真相后,心痛的几乎要窒息,一想到孩子临死之前,遭受了这种非人的待遇,她便怒的浑身寒毛直竖,不停的打抖。 魔鬼! 这害人的魔鬼! “王爷,您可一定要揪出凶手,为我们的年儿报仇啊!”她跪扑在地上,痛心的抓住安王的衣服,“他还那么小,还那么小就,就……” 痛哭,泣不成声。 安王双目猩红,负在身后的手掌紧紧的攥在一起,额角的青筋几乎要迸出皮肉,“来人!” “将厨房的下人全部叫来!” 今日,哪怕是将安王府掀个天翻地覆,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很快,厨房的差侍下人们全部到来,买菜的、挑水的、厨子、打扫卫生的杂役,一共有四十二人。 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都揣着恐慌的心,生怕一不小心被判死罪。 “今日,何人碰过面粉?做过糕点?全部站出来。”安王冷声。 四十二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开始动起来,没碰过的站一边,碰过的站一边,不一会儿,就分成了两拨。 共有八个嫌疑人。 安王再次往下问:“今日你们都到了哪里?做了什么?可有证人,全部一一道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八个下人自然是不敢瞒,忙回话道: “奴才是负责采购食材这一块的,今日一早就跟着王二、老李出府买面粉,奴才扛了两袋面粉回来后,就去帮忙劈柴……” “奴婢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化学知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们一一说着,并且还有其他的下人作证。 八个人说完,且没有半句假话,并且没有碰过小王爷一下。 至此,问题似乎陷阱了死胡同。 叶君洛再次站出面来,道:“安王殿下,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又是这个村姑。 若说他们之前是见不起这个村姑的,但自她发现小王爷真正死因的一事起,他们对着村姑起了几分兴趣,也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安王看向她,“若是查出真凶,本王重重有赏。” 叶君洛不要赏赐,只是见这孩子可怜,想搭一把手,帮帮忙,也好让这孩子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诸位皆知,面粉也分为好几种,大米磨碎的粉末是面粉,小麦磨碎的粉末也是面粉,玉米也能磨成面粉;面粉里面包含淀粉,淀粉遇碘会呈现蓝色。” “不同的面粉里面所含的淀粉含量不同,不同的含量呈现的颜色也会有一定的色差。” “只要你们身上所沾着的面粉、在碘液的检测下,与小王爷口中的面粉呈现相同的颜色,谁便是凶手。” 叶君洛拿出现代的化学知识作出分析。 众人却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淀粉?什么碘液?虽然听不太懂,但看着村姑那从容不迫的模样,似乎很有学问的样子。 如果一个乡野村姑都比他们有学问,那他们的脸面问哪里搁放? 虽然听不懂,但脸上撞出一副很懂的样子,纷纷道:“姑娘真聪明,这个法子其实我方才也想到了。” “对,我也是!” 安王妃:“??” 为什么她不知道? 难道她这些年来的学堂都白上了? 叶君洛好笑的看着他们一个二个不懂装懂的样子,要是他们真的懂,那大家都是穿越而来的了,果然,当官的人都好面子。 小手从天地镯上拂过,意念一动,取出一瓶碘液喷雾。 “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喷上。” 八个厨房的下人顺从的走过来,一个一个的排好队。 叶君洛拿起喷雾,往他们身上、皮肤上喷去。 面粉是一种很轻很轻的物质,只要碰过它,哪怕洗了手,它会沾在衣服上,会飘在头发上,会藏在指甲缝里,不难查出。 碘液喷下去,那些碰到面粉的地方,很快就发出了化学反应。 “看,变蓝了!”有个人惊讶的呼出声。 只见,一个下人的双手手腕诡异的现出了蓝色。 “这是直链淀粉,她的衣服上呈紫红色的是支链淀粉。”虽然大家听不懂,但叶君洛还是解释了一遍,为了让大家心里有数,也为了让自己的做法更有信服力。 她给八个下人都喷了碘液,随即,又走到小王爷身边,将从他嘴里取出来的面粉喷上碘液。 片刻后,深蓝色呈现而出。 将这抹颜色,与八个下人身上的颜色做了下对比,但全部都没有对上。 大家见了,不禁疑惑的开口:“没有一样的颜色!” “怎么回事?” “这八个人都不是谋害小王爷的凶手,难道凶手还另有其人?” 叶君洛看着这些颜色,拧着眉头,这凶手藏得太好,还是说有人碰了面粉、却心虚的藏了起来,不敢站出来说实话。 她思虑一二,想让安王封锁王府,将府中的所有人都查上一遍。 正准备开口时,一个厨房的老厨子站了出来,神色犹豫着道: “王爷,半个时辰前,王妃身边的李嬷嬷曾来厨房要了一碟糯米桂花糕,那也是用面粉做的,这算不算是碰了面粉?” 话落,安王妃身侧的李嬷嬷身子一颤,眼中陡然滑过一抹心虚之色……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不是王妃指使你做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嬷嬷,安王锐利冷冽的眸更是直视而去,“你方才为何没有站出来?” 李嬷嬷肥胖的身体微抖,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握紧,“王爷,老奴……” 她张开嘴巴,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忙解释道: “老奴见您方才叫的是厨房的人,便以为与自己无关,再加上老奴从未害过小王爷,问心无愧,这才没有站出来。” 说起话来,倒是圆滑。 可,问心无愧,难道不是更应该站出来接受检查,以证明自己的光明磊落吗? 安王不听她这些花言巧语,所有可疑人都要检查。 “出来。” 李嬷嬷登时慌了。 旁边,安王妃眼中迅速滑过什么,她目光阴狠的剜了叶君洛一眼,而后站出一步,柔声道:“王爷,李嬷嬷是臣妾的陪嫁丫鬟,更是臣妾的奶娘,她的为人臣妾再清楚不过。” 安王无视安王妃,冷冽的目光直视李嬷嬷。 “不要让本王再说第二遍。” 吞吞吐吐就是心虚的表现! 安王妃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嬷嬷已是牙一咬、心一横,大步跨了出去。 既然躲不过,那便坦然接受吧。 只要能够成全王妃,她区区一个奴才罢了,死而无憾! 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下,叶君洛走上前去,将碘液喷雾喷在李嬷嬷的身上,“双手伸出来。” 李嬷嬷伸手,她的手用清水洗了三遍,洗的干干净净,绝对连一丝面粉的影子都找不出来。 叶君洛看了一眼李嬷嬷过度干净的手,眉梢挑了一下。 身为下人,双手却这么干净,还带着一丝皂香,看来不久之前她刻意用皂角清洗过,还洗了多遍,才会留下这么重的香味。 “你刚才沐浴了?”叶君洛一边问,一边喷下碘液。 李嬷嬷垂着双眼,声音很小:“不小心打翻了一碟菜,为了祛除味油腻味,这才用皂角洗了两遍。” “哦。”叶君洛笑笑,没有说甚。 她低下头来,仔细检查着李嬷嬷的双手。 凶手将面糊制作的食物塞进小王爷的嘴里,手上必定有蛛丝马迹,李嬷嬷又刻意清洗了那么多遍,到底是心虚,还是真的打翻了菜碟? 找到了! 叶君洛眼睛一尖,忽然抓起李嬷嬷的手,取出一把尖细的小镊子,从她的指缝里挑出一点白色的东西…… 李嬷嬷脸色乍变。 怎么会…… 叶君洛随即将从李嬷嬷指缝里挑出来的东西放在培养皿中,再喷上碘液,不一会儿,培养皿中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深蓝色。 “变了!” 众人见此一幕皆惊,“变颜色了,都是深蓝色,跟小王爷口中之物一模一样!” “是你!”安王陡然抬头,阴戾的目光直射李嬷嬷。 李嬷嬷心头大惊,没想到自己这么谨慎,还从奶娘、那个下人身上做了功夫,结果还能查到自己身上。 证据确凿,解释无用。 完了…… 雪侧妃气得冲上去,拽住李嬷嬷的衣领子,愤怒的又扑又打,嘴里嘶吼: “原来是你!说,是不是王妃指使你做的!“ 第一百七十章 你这个毒妇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话一出,李嬷嬷与安王妃皆惊。 安王妃慌了,此事若是曝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出半个时辰,安王府的事便会传遍整个帝都,她也会落下永生挥之不去的骂名,叫她以后如何还有颜面见人? 李嬷嬷则想的是: 她伺候了王妃近三十年,亲眼看着王妃长大,早已将王妃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怀揣着一个老母亲的心,事迹败露,她宁愿自己揽下所有罪责,也绝不会拖累王妃分毫! 李嬷嬷深深的看了安王妃一眼,随即重重的跪在地上,扬声道: “王爷,此事是老奴一人所为,王妃并不知情,小王爷是老奴害的!” 安王妃愕然,“嬷嬷……” 此时,倒映在她眼里的,是李嬷嬷方才看向她的那深深一眼,像诀别、像一去不返还的永生…… 李嬷嬷闭上双眼,声音更郑重: “王爷,您惩罚老奴吧!” “自雪侧妃诞下小王爷后,隔三差五的便在王妃面前炫耀,我家王妃身子不好,多年来未能有孕,孩子一事是她的心头伤, 老奴见雪侧妃残忍的践踏王妃的伤口,于心不忍,因怒生恨,才会做出今天的事!” “老奴谋害小王爷一事,王妃娘娘全然不知情,老奴愿一人做事一人当!” 话落,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嘭! 一声重响,无形彰显了李嬷嬷赴死的决心。 安王妃看着这一幕,眼眶飞快的变红了。 李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是她的奶娘,更胜似她的母亲啊! 她很想冲上去,抱住她,为她求情,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一旦上前,便相当于承认自己是谋害小王爷的凶手,将会承担更严重的后果。 在自己与李嬷嬷之间做抉择,即便十分舍不得李嬷嬷,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 安王妃握紧双手,强忍下心中的痛意,深吸一口气后,用微哽的声音怒道:“李嬷嬷,竟然是你做的……” 她的脸上是痛心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些年来,即便我无法生育,王爷也待我如初,我也做好了辅佐王爷一生、无怨无悔陪伴的准备,可你,你竟然自作聪明,害死了小王爷。” “你这个毒妇!” 冲上去,愤怒的一脚将李嬷嬷踹翻。 李嬷嬷绝望的闭上双眼,“王妃,老奴对不起您,老奴万死不辞,只是以后还请您……保重!” “王爷,请赐老奴一死吧!” 安王妃闻言眼眶一酸,险些破功。 安王阴翳的目光在安王妃与李嬷嬷之间转动,最后,冰冷无情的落在李嬷嬷身上,“拖下去,凌迟。” 李嬷嬷浑身一颤,即便害怕,但还是忍住了。 安王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奶娘被拖下去、却无能为力,心口像是被刀子剜了一般难受,又痛又怒,无处发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个‘村姑’身上,冷得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 叶君洛后背凉的打了一个寒战,可当她看向安王妃时,安王妃已撇开了头。 众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敢出声,只敢在腹中暗暗揣测。 一个下人敢做出谋害小王爷的事? 李嬷嬷与安王妃的陪嫁侍女,李嬷嬷所做的事,安王妃真的不知情? 小王爷无辜惨死,安王府一日之间遭遇如此变故,即便李嬷嬷已死,即便安王妃撇清了干系,只怕安王妃以后再也不会得宠了吧? 真是可怜了小王爷,唉……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过意不去,怎么不去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事情到了这里,就已经差不多了,宾客们也不敢多留,担心触到安王的霉头,匆匆的说了一声后,便争先恐后的离开了。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的宾客尽数离开,原本门庭若市的安王府此时也冷冷清清,沉闷压抑。 后花园,池塘边,地面上全是湿漉漉的水。 小王爷的尸身已经被带了下去,雪侧妃摔坐在地上,本就早产的身体加上此事的打击,已经虚的站不起来了。 安王托着浑身湿漉的身体,迈着僵硬的步伐,艰难的走上去,扶住雪侧妃的身体。 “雪儿,本王……对不起你。” 一句话,使得雪侧妃瞬间泪崩。 她扑进安王怀里,狠狠地哭,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安王妃见此,紧紧的抿着嘴角,提步走上前去,伤心的哽声道:“王爷,臣妾不知李嬷嬷竟那般胆大包天,养了一只白眼狼在身边,臣妾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怎么不去死?”男人连一记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扶着雪侧妃走了。 安王妃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男人冰冷的背影,只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从头冷到脚。 自嫁进安王府八年来,王爷一直待她谦让有加,可刚才竟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王爷对她寒心了…… - 安王府外。 回去的路上,叶君洛与摄政王同乘一辆马车,马车内,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车轮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凤墨冉望着她,先开口:“在想什么?” 叶君洛目光晃了晃,思绪收了回来,有些疲惫的捏了下鼻子两侧,“没什么。” 刚才在安王府,她摸到了小王爷冰凉的身体。 他还那么小、那么小,才刚刚降生,就遭遇了这种事,她一边感叹生命的脆弱,一边感叹生在皇家,水深火热,在众人眼中,是令人羡慕的身份,但实际上却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皇家一入深似海。 凤墨冉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合拢掌心捂了捂,“手有些凉,回去后喝杯热茶,早些歇息。” “嗯。” 叶君洛点了点头,随之掀来车帘,扫了眼外面的街道,见离叶府不远了,“停下吧,我就在这里下。” “不要本王送你回去?” “没多远了,我走两步。” 乘坐着有着摄政王府标识的马车,若是她大喇喇的从这马车上下来,不就向外宣称她抱上摄政王大腿了么,一旦流言传出去,就收不住了。 一想起皇上还要为她赐婚的事,她便觉得头疼。 古代的孩子成熟的早,男子十四便能娶媳妇,女子十五便能结婚生子,在现代,十五岁还只是一个在上初中、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凤墨冉没有强求,马车停下了,叶君洛弯腰跳了下去。 “走吧,告辞。”她站在一旁,对着马车挥挥手,看着马车从她面前驶过,再逐渐驶远,直至马车走到街角的那头,她才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一转身,就见两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她,令她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这两人很明显是奔着她来的。 “你们是……” 二人望着她,道:“翠翠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还请随我们走一趟。” 叶君洛本想拒绝,却眼尖的从他们衣角的图案上发现安王府的标志,她瞬时明白了什么。 他们恐怕是安王妃的人。 而安王妃派人一路尾随近叶府,定然没安好心。 她转身便跑,肩膀上却被男人的大掌按住,更是嗅到一股迷药的味道,昏迷前,她看见街角摄政王府的马车越走越远……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再次醒来时,果然没有出叶君洛所料,绑架她的人就是安王妃。 昏暗的屋子里,四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也没有门,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密室,一盏烛光照亮了这方小空间。 叶君洛被捆坐在凳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实实的绑住了。 两三米外的贵妃椅上,安王妃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小刷子,给自己涂抹着丹蔻,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烛光打在她那半张脸上,整个人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阴翳感。 叶君洛动了动手脚,粗糙的麻绳捆了十几道,且扎得很紧,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放弃挣扎,抬眸看向安王妃,开口道:“不知安王妃找我有何要事?” 嘴上这么说,但叶君洛心里如明镜一般: 安王妃指使李嬷嬷害死小王爷,扔进池塘,再嫁祸给那个与雪侧妃有仇的下人,本该死天衣无缝的一件事,却因为她的插手,事迹败露。 绑架她,就是为了报复她。 安王妃涂好红色的丹蔻,将手伸到烛光下,不急不缓的烤着光,“本宫找你何事,你心中难道没数?” 淡淡的声音分不清喜怒: “不愧是摄政王带来的人,到底是本宫小瞧了你。” 是她的大意,是她忘了,摄政王那么深不可测的一个人,跟在他身边的又岂会是简单的人物? 她更是没想到,这八年来,她害死了府中侍妾、侧妃,足足十三个孩子,最后却在一个村姑手里翻了车。 叶君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了笑:“多谢安王妃夸奖,民女家里从医,我从小也懂得些医术,也医好了几个……不孕不育,最后成功生子的病患。” 安王妃动作微顿。 叶君洛捕捉到她这个微妙的动作,眼底隐晦的滑过一抹深意。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安王妃听的。 听说七年前,安王妃自小产之后,伤了身子,便再也不能有孕,古代医术落后治不好,但她手里掌握着现代先进的医疗技术与医疗器具。 而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无异于是安王妃最想要的东西。 安王妃眸光转了转,果然顺了叶君洛的预料,从孕育这个话题往下说了: “这些年来,本宫看过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没一个人敢像你一样口放厥词。” 叶君洛见她‘上钩’了,继续笑着往下说: “安王妃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并不能代表他没有;否然,凭借我区区村姑的身份,又如何有资格站在摄政王身边?” 言外之意:摄政王正是看中了她的医术之才。 “您再想想,摄政王上过战场、玩弄朝堂,去过四海五湖,什么样的人才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他却唯独将我留在身边,我若没些过人之处,怎能站得住脚?” 叶君洛从容的语气里、带着丝丝诱哄的味道,像极了一个拿着糖果的坏叔叔,诱骗一个非常渴望的小孩。 安王妃听了她的话,果真陷入沉思之中…… 叶君洛笑眯眯的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安王妃有欲望。 人一旦有欲望,就会说服自己放下一切,奋不顾身的去追逐欲望;而她手里有安王妃想要的东西。 近在咫尺,怎能不心动? 第一百七十三章 输卵管堵塞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妃确实非常想要一个孩子。 身为女人,失去生育的权利,做不了母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儿女绕膝、阖家欢乐,是最痛苦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府中每一个怀孕的侍妾,她都会想办法弄掉她们的孩子。 她没有的东西,她也不允许别人有! 如果能生下自己的孩子,她能够稳坐安王妃之位,也能重新得到王爷的宠爱……想到这些,安王妃无比心动向往。 她敛起满眼的情绪,抬头,已变作冷淡模样:“你很聪明,懂得拿捏本宫心中的欲望,但本宫今日要与你算的不是这笔账。” 叶君洛道:“我知道李嬷嬷的死对你造成了打击,可死一个下人,换来一个孩子,难道不值当?” “安王妃,民女只是一个村姑,性命低贱不值钱,死便死了,可您若是错过了机会,便相当于错过了一生的幸福……”她观察着安王妃的神色变化,诱哄道。 “民女死不足惜,但安王妃还请三思,试一试对您没有任何弊端,不是吗?” 安王妃沉下目光。 这个村姑真狡猾,可她却是该死的心动! 人她已经抓来了,如果直接杀了,也就是出口恶气的功夫;可若是试上一试,万一能够有孕,她岂不赚了?若是这村姑的法子无用,再把人杀了不迟。 安王妃心中酝酿着几分心思。 须臾过后,已经有了主意。 “你……”她望着村姑,“当真能治本宫这病?” 叶君洛道:“不敢说谎;再者,我被关在这密室里,在你的地盘上,如果想动手脚,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完全被你掌控住了,不是吗?” 她无奈的摊开两手,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如何逃出生天? 安王妃放下心来,“好,本宫便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医不好,小心你的狗命!” “来人。” 话落,密室左侧的墙面嗡动,两秒后,看似严严实实的墙壁竟咔擦咔擦的移开,露出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门,走进来两个下人。 下人为叶君洛解开绳索。 叶君洛站起身来,揉着被勒到发红的手腕,强忍着刺痛感,来到安王妃身边。 “王妃,您这是妇科病,检查时不便有男子在场。” 安王妃目光一厉。 叶君洛当即解释:“您以前看大夫时,难道有男子在屋里看着?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大可叫几个婢女进来盯着,也能帮我打打下手。” 安王妃话到嘴边,又止了止,抬眸用目光遣退两个下人,随之,又走进来四个婢女。 叶君洛叫人打来一盆温水,洗干净双手后,开始为安王妃检查身体。 “安王妃请躺下,脱掉裙子,打开双腿……你若信我,便按我说的去做,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也害不了你……腿再打开些,别乱动……” 悉悉索索。 约摸一刻钟后。 伴随着叶君洛的一声‘好了’,安王妃迅速起身,穿好衣裳,两个脸颊红的几乎要滴血,浑身上下到处都不自在,这还是除了王爷之外,第一次被人瞧见身子,虽然只是个女人。 相反,叶君洛则平静多了。 医者眼中无性别之分。 结合安王妃当年小产的事情,再加上简单的检查,她给出大致答案: “安王妃,你这是输卵管堵塞导致的不孕不育,当年,您月份大的时候小产,成型的孩子排的很干净,子/宫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疏通输卵管,不出半个月,就能怀上。“ 安王妃闻言登时一喜。 七年了! 她看了七年的大夫,每个大夫都是摇头离开,只有这个村姑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只要能够怀上孩子,无论让她做什么,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快开药方!”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个不讲信用的女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的输卵管道堵塞了七年多,只靠单方面吃药,并不能完全疏通。”叶君洛道,“我给你开一张药方,还需配合手术……就是刚才那种方法,才能彻底治愈。” 安王妃即刻道:“现在就给本宫治!” 其实立马进行手术是可以的,但叶君洛却道:“时间太紧了,你需要先服药,连续服用一周,才能进行手术。” 这里,她藏着几分小心思。 如果她立即为安王妃治疗,安王妃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保不准会翻脸不认人。 在还没有安全脱身前,她不会成全安王妃。 安王妃皱眉,“需要一周?” 这个村姑是摄政王身边的人,摄政王若是见其失踪,万一派人来找……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眯起双眼,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叶君洛,似乎想从她的脸上表情捕捉蛛丝马迹。 叶君洛板着一张认真的脸,一本正经道: “我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又怎敢说谎?若是被你识破,岂不是在自寻死路?另外,我要是说七年的病症、一天之内就能治好,你自己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她利用巧妙的语言,将这个问题反抛了回去。 安王妃仔细一想。 如果上百个大夫,治了七年都治不好的病被这个村姑一天就治好,那她确实是不相信的,她这身子是疑难杂症,想要治好,指定要花上好一番时间。 罢了。 她摆手,“先开药吧,医好了本宫,好处少不了你。” “是。”叶君洛恭顺的应声,从婢女的手中接过纸笔,写下药方。 唰唰—— 半晌,放笔。 “安王妃,这张药方上有二十八味药,一样不能多,一样也不能少,三碗水煮成半碗,早晚各一次,这段时间忌辛辣,忌情绪波动,七日后,我再来为你手术。” 言外之意:七天后再来治疗,她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安王妃扬手,婢女会意的接过药方,双手呈了上去。 她夹起薄薄的方子,大致扫了眼上面的药材,眉梢挑了挑。 唔,确实与其他大夫开的不一样,每一味药都精准到了克数与药的年份,看来,这个村姑确实有两把刷子。 叶君洛等着安王妃接下来的话,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也不知安王妃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她试探般的开口: “安王妃,按照我的法子去做,保管你能称心如意,而上面有一味比较特殊的药,我想为你亲自去寻,你看……” “哈哈!”安王妃忽然抬头作笑。 那突如其来的笑声令叶君洛心里‘咯噔’一下…… “哈哈哈!”安王妃将药方拍在桌上,一双精明的眼盯着叶君洛,“说什么为我寻药,不过是想要逃跑的借口罢了,你当真以为我是蠢的?” 下一刻,突然冲进来的两个下人扭住叶君洛的双手,将人押扣住。 叶君洛眸光顿沉:“你出尔反尔!” 安王妃笑着站起身来,“你这张药方、本宫便笑纳了,将来若是有孕,定会记得你的功劳,来年今日,更会为你多烧几张纸钱。” 叶君洛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不讲信用的女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终于承认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即刻道:“你所服用的药不过只是改善的作用,想要真正的疏通输卵管,还需要做手术,不做手术的话,你就不可能怀上孩子。” “手术?”安王妃从未听过这个词,“你方才为本宫那样检查,不过是想用这种新颖的手段、吸引本宫的注意力,让本宫更加信服你罢了。” “什么手术,收么输卵管,本宫闻所未闻,你只是想诓骗本宫脱身罢了,这张药方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安王妃得到药方,认为叶君洛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现在,是时候算李嬷嬷的那笔账了。 叶君洛被她气得不轻。 她一番好心帮安王妃,还愿意无偿为她进行手术,安王妃倒好,错把鱼目当珍珠,还要反咬她一口。 活该她没有孩子! 机会近在眼前,还被她亲手推掉,这个女人就活该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一人终老! “你会后悔的。” “该后悔的人是你。”安王妃冷然的昂起头来,冷冷睨视叶君洛,“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李嬷嬷也不会死,是你害死了她。” 叶君洛听了这话,只觉得分外好笑。 “害死她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她冷笑着反斥道,“这些年来,你害死了安王府多少个未出生的、已出生的孩子,你心里莫非没数?” 自己满手的罪孽,还不知罪,还将这一切怪在别人的身上。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难道不害怕吗?” 叶君洛一想起那个惨死的孩子,还那么小,就被活生生溺死,孩子什么都没有做,孩子是无辜的! “你满手血腥,在每个夜晚,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害怕那些孩子们来找你索命吗!” 安王妃眼中涌出杀意,“你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叶君洛气火一上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早已藏在腹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你的罪孽太重了,你扼杀别人的孩子,耗尽了自己的子女缘,才会不孕不育,不仅如此,你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你!”安王妃怒的冲上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 叶君洛反应灵敏,她借着两个下人抓着她为支点,提身踹去,一脚飞踹在安王妃的肚子上。 “王妃!” “王妃您没事吧?”下人们急忙上去关心。 叶君洛借此机会挣脱身体,从那密室的小门一脑袋扎了出去,迅速往外跑。 可跑出去却发现……外面守满了十几个人,她直接来了个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才得到了五秒钟的自由,就又被抓住了。 密室内,安王妃拍掉衣服上的鞋印灰尘,神情阴郁的走了出来,眼中已然带上杀意。 “跑,怎么不继续跑了?” 叶君洛抿紧嘴角,没想到安王妃为了她,竟做了那么多层防御,看来,今日,她在劫难逃…… 在水深火热的皇室之中,杀几个人、死几个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她死了,应该没人会发现,也没人会在乎吧。 她又想起了那个惨死的孩子。 无辜的孩子成为争宠的牺牲品;一条鲜活的性命说死就死;那么残忍、冰冷、无情。 这……就是古代。 安王妃揉着手腕,慵懒的走上前来,“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本宫便让你管个痛快;来人,往她的嘴里塞满糯米糕,再扔进池塘里溺死。” 叶君洛双目微睁。 她这是要用弄死小王爷的方法弄死她。 “你承认小王爷是你害死的了?” 安王妃抬眸,“是又如何?如今,你也要去与他为伴……” “你终于承认了!” 院外,一道愤怒的声音破空乍起。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在这里,本王能去哪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妃愣了一下,心头登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扭头,就见…… “王王、王爷……”她看见男人黑着脸,裹挟着浑身的怒火朝她走来时,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脑中就只有两个字: 完了。 “原来真的是你!”安王拽住安王妃的手腕,动作之大,力气之大,扯得安王妃朝前踉跄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安王妃忙道:“王爷,这是一场误会,您听我解释!” “小王爷是您的亲生骨肉,也是我的半个孩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况且他只是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妾身也下不去这个手。” “是这村姑故意套我话,她在陷害我!” 安王看着面前的这张熟悉的面孔,只觉得无比恶心、憎恨。 这些年来,他有多少亲生骨肉皆死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何曾想,枕边人竟是一条吸血毒蛇! 八年前,成亲时的那个温柔、端庄、善解人意的王妃已成过去,即刻起,他们之间再无夫妻之情,有的只是那些枉死孩子们的血海之仇! 安王拽着她便往外走,“跟我进宫!” 安王妃双眼瞪大,察觉到男人的意图后,一边挣扎,一边解释: “王爷,相信我,您相信我,妾身跟随了您整整八年,妾身对您的心,您难道不明白吗?妾身是爱你的啊!” 因为爱,所以要害死他所有的孩子? 呵! 好沉重的爱,他宁愿不要。 “南宫雪,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心中没数?事到如今,你却用‘爱’的借口为自己开脱,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侮辱了爱这个字。” 他冷笑一声,“进宫,道父皇面前,解除婚约,本王一刻都不想再与你待下去。” “不!!” “王爷,听我解释,王爷……” 凄厉的求饶声渐远,直至离去,院中的下人们见王妃大势已去,纷纷站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再造次,叶君洛揉着自己被捆红的手腕,抬眸便见一道矜贵的墨色身影走向她。 摄政王…… 她有些意外:“你不是回去了吗?” 凤墨冉执起她的手腕,见那细嫩的肌肤被粗糙的麻绳噌破了皮,浸出血丝的模样,眸色陡然沉了下去,眼底杀意乍现。 “你在这里,本王还能去哪?”他捧起她的双手,俯首轻吹。 当凉风拂在手腕上时,叶君洛的身体像是触电般,忽然怔住,愣愣的看着动作小心翼翼的男人,心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感觉。 “疼吗?”他垂眸,轻声。 叶君洛抿紧嘴角,压着心底那丝异样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故作无事般模样的回道: “这么点小伤怕什么?我以前还受过更严重了……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之前,她分明看着他的马车远去的。 难道是他走都走远了,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她倒下了,就来救她了? 凤墨冉抬手,食指戳在叶君洛的胸膛。 “因为它。” “它?”叶君洛一时不解。 男人凝视着她胸膛的位置,沉声道:“因为本王的心在这里,你有危险时,本王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叶君洛的脸登时一下就红了。 这高冷如冰山一样的男人,突然讲起了情话,搞得她招架不住,只觉得男人的目光灼热的可怕,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了。 “油嘴滑舌,不跟你磨嘴皮子了!” 身后,男人像是看穿什么般轻笑出声。 叶君洛听见后,恨不得插上翅膀,以高铁般的速度飞离某人视线:“……”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太冲动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另一边,宫中。 安王是一路将安王妃拖进宫的,无论安王妃如何哭闹哀求,他都一步不离,直入皇宫,宫女太监们看见这一幕,吓得纷纷躲开,一个二个摸不清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杀人了吗?” “快去找御林军……” 皇上刚刚收到太监急匆匆的通报,没出片刻的功夫,安王已经拽着安王妃闯进御书房,冷冷一扔,安王妃趔趄的扑倒在地。 发髻歪了,首饰掉了,因为走得太快,绣花鞋也掉了一只,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妆容晕染,那副模样脏兮兮的,实在端不起作为王妃的架子。 皇上眉头微蹙,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的奏折,问: “安儿擅闯御书房,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安王直言:“父皇,儿臣要休妃!” 安王妃忙爬起来,抓着安王的衣摆哭道:“王爷不要,不要!妾身待您一片真心,您若是要休了妾身,妾身便活不下去了!” “那就去死!”安王厌弃的抽出衣摆,安王妃猝不及防的扑到地上,格外狼狈。 “妾身冤枉,妾身是冤枉的啊!呜呜……”安王妃泣不成声。 皇上看着这一些,眉头又蹙紧了些。 安王府的事闹得那么大,他已经听说消息了,虽然为不幸逝世的皇孙感到惋惜,但,这就是皇室,残酷、冰冷、无情,处处是生机,当然也处处是杀意。 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他看向安王,稍有不满的训斥道:“你是朕最大的儿子,也是朕格外器重的儿子,你这浮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 安王听了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般愤怒。 他儿子死了,叫他冷静? 他所有的孩子都死在这个女人手里,叫他平常心? “父皇,人心都是肉长的,您叫儿臣怎么做到无情无欲不伤心?”他双目猩红,因为愤怒,也因为悲伤,“年儿死了,那些尚未出世的孩子全都死了,这样的女人留在枕边,保不准她下一个就要害死儿臣!” “儿臣绝不会再与这种毒妇共处一室,还请父皇赐旨吧!”跪地,磕头,决心已下。 安王妃哭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自八岁见到安王的第一面起,她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至今已有二十年了。 她爱他,爱的那么深,那么真,爱到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王爷,不要休弃妾身,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她哭求,“妾身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让您伤心失望的事情,好好管家,好好扶持您,妾身再也不敢打子嗣的主意了!” 安王决然的目视前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安王妃。 皇上蹙紧眉头。 皇子娶妃休妃都不是小事,皇室的动荡、也极有可能引起外界的动荡,再者,安王妃是南宫家族的人…… 南宫家主为当朝丞相,是朝中重臣,安王与安王妃的婚约既可以牵住南宫家族的一部分势力,也能帮到安王,更能促进朝堂稳固。 一举三得之事,岂能因为一个孩子而毁掉? “安儿,你太冲动了。”他扬声,“这八年来,安王妃对你的情分,你莫非不知?” 安王愕然。 父皇说这话的意思是…… “您不同意?” 他认为休妃是铁板钉钉的事,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可当听到父皇的回答时,他觉得脑中有某根弦绷断了…… “难道人命于您而言不重要?年儿可是您的亲孙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大的胆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上活了半辈子,早已见过各种大风大浪。 生在皇室之中,最常见的便是明争暗斗,当年,为了这个皇位,他也是从黑暗中厮杀出来的,看着身边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倒下…… 亲人,是最大的羁绊。 于帝王而言,皇家没有亲情。 安王还是太年轻了。 皇上藏起眼底的深意,“安儿,年儿的事或许有所误会,朕会派人调查清楚,休妃不是草率之事,你先回去冷静冷静,朕过几日再答复你。” 安王的心当即沉了下去。 原来父皇真的不看重…… 他以为年儿是父皇的第一个孙子,父皇会特别重视。 他以为父皇会为年儿做主。 他以为…… 都只是他以为罢了! 对,父皇从小就教导他,皇家没有亲情,没有亲情,他不该成亲,不该生孩子,不该有家人,那他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 “父皇,你太让儿臣失望了!” 皇上震了一下,眼中即刻涌出怒意:“你被火气冲昏了头,失去理智,如今竟还敢跟朕顶嘴了?你翅膀硬了,好大的胆子!” 呵! 安王冷笑一声,失望的倒退三四步,这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牢笼。 “父皇,不管您同不同意,儿臣心意已决,即刻起,儿臣与安王妃南宫雪情义已尽,再无夫妻情分!” 语罢,冷冷拂袖离开。 “王爷,不!”安王妃痛心追去,“王爷!王爷……” 脚步声越来越跑,哭泣声也逐渐远去,二人大闹御书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皇上忙了一天,又被吵了一番,此时头疼的扶着额头。 “皇上,老奴给您按按。”德福将拂尘搭在臂弯里,忙行至椅子后面,伸出双手轻轻的摁揉着皇上的太阳穴。 安王府的事他也不敢多言。 可这时,外头传来一道通报声:“太后娘娘到——” 皇上抬头:“太后来了?” 这些年来,太后向来在慈宁宫中吃斋念佛,鲜少过来,也从不过问外界的事事,此番前来,恐怕是收到了小王爷遭遇不测的消息。 他起身迎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年儿呢!”太后急色匆匆的奔进来,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孩子。 皇上微默。 沉默便是在最好的回答。 太后见了,也明白了什么,踉然的退了两小步,神色有些颓然。 这是她第一个重孙子…… “母后,您请放宽心些。”皇上立即扶着她坐下,安抚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年儿遭遇不测,这就是他的命,朕已经派人去查了,定会将凶手揪出来。” 太后垂着一双眼,脸上的皱纹耷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伤心,并且没有精神。 她才看了那孩子一眼,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哀家方才过来时,见安王妃哭哭啼啼的跑出去,她应该也特别伤心吧。”太后叹息道,“哀家还听说,摄政王当时在场,凶手似乎是他揪出来的……” 皇上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时,眼底突然滑过一抹异色。 前段时间,太后寿宴遇刺,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真凶。 今日,年儿遇害,摄政王揪出真凶直指安王妃,令安王府不得安稳,安王与安王妃八年夫妻感情破灭。 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摄政王母妃惨死一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连声音都不准有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回到叶府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了。 摄政王硬要拽着她去医馆,给手腕上了药后,又带着她去酒楼吃了一顿,墨迹了小半天,这才回来。 一路上,有关于安王府的流言早已飘满了帝都城,大街小巷,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皆在议论着此事,众说纷纭。 叶君洛听着这些议论声,无论如何都忘不掉那个孩子惨白如纸的小脸…… 心里莫名的哽得有些难受。 那个孩子还那么小,才能看到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做过,就成为了争斗的牺牲品,倘若是她的孩子,她可能当时就想随孩子一同而去。 唉。 叶君洛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提步进入府邸,路过正厅时,瞥见叶楚秋正在里面,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满心欢喜的把玩着,那满意的模样,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宝贝。 正巧,叶楚秋也看见了叶君洛。 她当即抬起下巴,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只做工精美、材质上乘、价值不菲的玉镯,缓缓的戴在手腕上。 婢女宝玉见了,大声笑道: “小姐,这翡翠玉镯真漂亮,不愧是离王殿下送给您的东西,这么好看,应该是精挑细选吧,离王殿下真是有心了。” 宝玉的声音很大,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家小姐是聋子。 可叶君洛不是傻子,这话不就是明摆着说给她听的么? 炫耀? 她并不爱离王,哪怕离王送给叶楚秋一个国家,她也不会嫉妒分毫。 相反,看着叶楚秋脸上幸福的表情,她不禁想起今日在安王府发生的事……并非嫁入皇室,就能真正的富贵一生,顺风顺水,那是另一个斗争的开始,那里更凶残,更可怕。 嫁进离王府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叶君洛微微一笑:“恭喜五姐,愿五姐幸福。” 语罢,离开。 宝玉见了,骄傲的哼了一声,“小姐,六小姐这是在嫉妒您呢,她嘴上不说,但指定在心里面酸。” 叶楚秋抚着玉镯,笑得很幸福。 之前在宫中的时候,离王对她十分冷淡,她以为这份爱是自己强求来的,以为自己还没过门就要失宠了,但没想到离王殿下竟然送她礼物。 看来,离王殿下是发现了她的好,恐怕是要爱上她了。 - 安王府。 此时,这边。 雪侧妃痛失爱子,身体遭受重创,虚弱的倒在床上起不了身,清醒时便哭,哭晕过去才得以小小的休息,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又醒来,痛哭不止。 安王从宫中归来,见心爱的女子那双眼几乎哭瞎掉,想起那无辜枉死的孩子,眼中涌出猩红、悲愤与悔恨的目光。 是他的错! 如果他能时刻盯紧年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都是他的错! “王爷!”此时,院外,安王妃哭哑了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飘进来,“您听妾身解释,妾身知错,妾身再也不敢……” 安王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便牵扯到心底最深的痛。 “将那个女人赶走,不准出现在本王与雪儿的视线内,连声音都不准有!” 第一百八十章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暗卫领命,即刻出去清理,很快,安王妃的声音就消失了。 安王坐在床沿,抱住雪侧妃虚软的身体,还没开口,雪侧妃已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他只觉得喉咙一哽,像是卡着一口血般,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雪儿,对不起……” 院外。 “别拦着我,我要见王爷!” 安王妃推开暗卫,想要冲进去,却被暗卫闪身拦住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拼不过武功高强的暗卫。 “让开!” “你不过是安王府的一条走狗罢了,也敢拦我?” 暗卫冷漠着一张脸,声音更加冷漠:“这是王爷的命令,王妃若是有异议,大可问王爷。” “好,让开,我现在就进去问王爷。” “王爷让我拦着你。” 安王妃怒:“就凭你也敢拦我?” 暗卫声音公式化:“这是王爷的命令,王妃若是有异议,大可问王爷。” “你让我进去问王爷。” “王爷让我拦着你。” “……” 说来说去,绕回原地,气得安王妃险些要暴走。 暗卫道:“王妃您是聪明人,王爷的意思您应该明白,您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自找不快?王爷的性子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正是因为清楚,她才想要进去解释清楚。 安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并且越久越果决,她不想与他分开,她想去祈求原谅。 安王妃尝试了几次,都冲不进去,愤恼的骂了暗卫几句,掉头就往府外走。 她从未见安王发过那么大的火。 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安王既然不听她的,皇上那里也无用,她就只剩一个办法了——回南宫家! 南宫相府。 南宫丞相作为百官之首,职位之高,待遇之好,这座相府更是修建的磅礴大气、手笔奢华,甚至能够与皇子们的府邸所媲美。 安王妃回到南宫相府,找到自己的母亲,诉说了此事。 夫人得知后,惊得站起身:“安王都知道了?!” 完了! “谋害皇嗣可是杀头的重罪,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干净?我平时都是怎么告诉你的!”夫人又惊又急又气,恨不得是狠狠的揪安王妃的耳朵。 现在事情闹到皇上那里,搞不好要连累南宫家族。 安王妃无助的哭出声:“娘,我一直都做得很好,之前害死的那些孩子,都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可这一次,可一次……” “摄政王身边有一个村姑,那个村姑有些深藏不漏的本领,将女儿揪了出来,这才……娘,您可一定要帮女儿想想办法,女儿不想被休弃!” 她抓紧夫人的衣袖,哭得泪如雨下,苦苦哀求。 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被一个村姑弄成这样?你,你真是不争气!” 嫁进安王府八年之久,生不出一儿半女也就罢了,如今事情败露,担上个谋害皇嗣的罪名,要是牵连到整个南宫家族,那她就是真的罪人。 现在问题是解决罪名,她还想着跟安王和好如初? 这个傻女儿! “你先别哭,冷静一点,这件事情先别让你外公知道,我再……” 此刻,门外,一道苍老冷冽的声音插入:“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愚蠢而不自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门外,一道高大挺拔的褐色身影大步走来。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一头黑白交间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板正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泛白的眉头间、沉着不可直视的冷厉之气,周身迸发着为官多年的锐气,即便是随意一眼,也叫人下意识的不敢对视。 他便是南宫家主,皇上之下、百官之上的南宫丞相! 母女二人看见男人,皆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 “爹……” “爷、爷爷……”安王妃慌了。 爷爷是什么时候来了,方才她与母亲的谈话又听到了多少?万一此事被爷爷知晓,而任何牵连到南宫家族的事,爷爷都会重罚,从不例外。 如今,王爷对她冷了心,皇上那里没有指望,南宫家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夫人虽然恨铁不成钢,可安王妃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不心疼的道理,她当即牵着安王妃的手,将人拉到身后,自己上前两步,福身请了个安。 “爹,是这样的,雪儿今日想念我了,也没给个通知,突然就回家来了,其实没什么事。” 南宫丞相那浑浊而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 “没什么事?”沉而冷的声音重复着这四个字,嗓音平静的没有语调,不分喜怒,令母女二人心头微颤。 下一秒,嗓音陡然拔高: “你当我是傻子?!” “爷爷!”安王妃对上那双怒目的眼睛,登时吓到了。 爷爷是当朝丞相,势力遍布整个朝野,安王府发生的事怎么可能躲过他的眼睛? 她忙跪下去,“爷爷,是我一时糊涂,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您可得要帮帮我!” “谋害皇嗣的事都敢做,还说不是故意的?”南宫丞相冷视地上之人,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南宫雪,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你可知这样做会给南宫家族带来怎样的灾祸?” 安王妃自然知道。 可…… “爷爷,皇上没有说什么。”她抬起头来,急道,“皇上相信我是清白的,并且重新调查,只要我动动手脚,皇上就查不到我身上,就不会牵连到南宫家族。” 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该怎么挽回王爷的心。 她不想跟王爷和离。 南宫丞相看着安王妃那张天真的脸,若非多年的修养,真要一巴掌扇上去。 “愚蠢还不自知!”他叱骂,“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可真的能躲过皇上的眼睛?皇上不过是看在南宫家族的权势上,才没有动你罢了!” 南宫雪闻言一喜。 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这些年来,南宫家族在朝中的势力愈发的昌盛,男人入朝为官,女人入宫为妃,几乎半个朝野的官员都与南宫家族交好。 她喜道:“爷爷,孙女正是知道您厉害,谅那皇上也不敢动您,您……啊!” 话未尽,猛地被一脚踹翻在地。 夫人吓得正要尖叫出声,又急忙捂住嘴巴,将所有的声音闷在肚子里。 南宫丞相怒到极点,周身迸发出熊熊的戾气,像极了一把无形的刀子,恨不得要将南宫雪生吞活剥。 正是因为南宫家族的权势太大,而他懂得树大招风、功高盖主的道理,这些年来一直行事低调,她倒好,直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南宫家族岂有活路可言? “你即刻给我滚回安王府,闭门思过半年!”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新获宠,并非难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爷爷……” 安王妃踉跄的倒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肩头,仰视男人那苍老肃穆的脸,被男人身上的气势震慑住,有些怯生生的: “我若是思过半年,就得不到王爷的宠爱……” “事到如今,你还挂念着男人?”南宫丞相眯眼,对这个孩子失望到了极点,侧头看向旁边的儿媳妇,冷笑一声,“你教的好女儿!” 夫人心头一紧,忙道:“雪儿,听你爷爷的话,爷爷不会害你,快回安王府去。” 谋害皇嗣这种滔天的罪行,没有被株连九族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了,如今,别肖想什么男人和恩宠了,只要能够留得一条命在便不错了。 安王妃不愿。 思过半年,等于失宠,半年后,安王府变成了另一片天,她也成了有名无实的挂牌王妃,得不到王爷的宠爱,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来:“爷爷,您这是不肯帮我吗?” 语气带有三分悲愤,三分不甘,还有几分质问。 “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夫人吓得训斥,连皇上与南宫丞相相处时,都是礼让三分,整个家更是对南宫丞相毕恭毕敬。 从前,她见过一个下人不慎顶撞了南宫丞相,直接被拖下去活活打死。 “雪儿,快回去,听娘的话,你先回去待着,等安王殿下气消后再想办法。”她牵着南宫雪的手就往外走,生怕这孩子再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我不走!”安王妃用力甩开母亲的手,愤怒的看向南宫丞相。 这些年来,她嫁进安王府,一方面是为了爱情,另一方面,则是不断的向家里提供有用的消息。 她就是爷爷手中的一颗棋子。 有用时,她得宠,没用时,一脚将她踹开,救她不救她一下。 这就是她的‘爷爷’啊! 呵! 安王妃冷笑一声:“爷爷,这些年来,我在安王府做的事您难道会不知道?” 南宫丞相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自从我无法生育后,我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接连害死了十几个未出世的孩子,连年儿那个漏网之鱼也弄死了;您分明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还默默的许可,不就是想利用我、拿捏住安王……” 啪! 一声脆响。 打得安王妃偏过脑袋,嘴角破口流出血;夫人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吓得不敢开口,不敢上前,满目惶恐。 南宫丞相这一巴掌扇得掌心都红了,周身气息冷下来,寒的几乎冻结空气,浑浊的眼中更是有杀意一闪而过…… - 回到安王府,已经是傍晚了。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在耳边指指点点: “看,就是她,亲手害死了小王爷,小王爷才三个多月大了,这个歹毒的女人跟蛇蝎一般。” “真不敢想象……” “太歹毒了,绝对没有好下场……” 安王妃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漫无目的的走着晃着,所有看见她的下人们皆纷纷退开避让。 王爷冷落她,娘亲不帮她,爷爷放弃她,如果不能得到王爷的宠爱,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踉跄的走进屋里,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无助的疲惫感让她有一种江郎才尽的错觉,很想拼命,却使不上丝毫的力气。 门外,一个下人端着热茶走进来: “王妃,您的脸色不是很好,喝杯茶休息休息吧。” “出去。”安王妃垂着目光,声音寡淡而平静。 “王妃……” “我让你出去!” 下人顿了一下,将茶杯放在桌上,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压低嗓音道:“王妃,其实您想要重新得到王爷的心,并非难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王爷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什么意思?”安王妃的眼中有了一丝神采,也只有这个话题,能够引起她的兴趣。 那下人左右环视了一眼,走上去将门关上,然后又折回王妃身边,弯腰附耳道: “王妃,您想呀,您与王爷整整八年的夫妻情分,说是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只是说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怒火一时蒙蔽了他的真心,这才会冷落你。” “只要您呀,您……闹出些许动静,做出些让他担心的事,他自然就会过来了。” 安王妃听了这番话,眼中逐渐升腾起丝丝光芒。 她怎么忘了! 当年,王爷那么疼爱她,为博她一笑、甚至不远千里采得一种珍稀的水果,耗费重金,只为得到她一句赞赏的话。 后来,即便她伤了身体,无法生育,王爷也待她如初,从不亏待她分毫。 是人都会有感情。 只要王爷担心她,只要王爷过来,她就有法子重获王爷的心。 “快给本宫出出主意!”她立即坐正身体,来了干劲,“只要能够让王爷过来,本宫便提拔你为府中一等下人,重重有赏!” “哎!”下人高兴的点头哈腰,连连道了三声谢后,方道,“奴才是有法子,但……不敢说。” “但说无妨,本宫恕你无罪。” “这……”下人双手揣在衣袖中,脸色有些犹豫,踌躇了好大一会儿,在安王妃的再三催促下,才迟疑道, “奴才认为,威胁一个人最大的法子便是死,您若是假装割腕、上吊或自杀,王爷听闻消息后,一定会赶过来的。” 安王妃顿了一下,或许是对‘死’这个字眼有些敏感,她下意识是拒绝的。 下人又接了一句话:“王妃您想,天底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什么?那便是阴阳相隔,犯错是可以改正的,可只要一旦阴阳相隔,就永生无法再见。” “王爷收到您自杀的消息后,哪怕是对您再大的怒火,也会赶过来的。” 安王妃听着这话,仔细的往深处去想…… 沉思片刻后,认为此法可行。 割腕的话,有些痛,若是割的浅了,血不多,不足以信服,若是割的深了,可能会留疤。 服毒的话,药效发作的太慢。 思虑一二后,觉得上吊这种方式最合适。 白绫悬在房梁上,安王妃站在椅子上,双手抓着白绫,对下人道:“你现在去通知王爷,等王爷快要到时,你大呼通知我,本宫好提前踢凳子。” “哎。”下人应了一声,当即出去了。 可走到院门口的位置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住,扫了眼身后虚掩着的房门,眼底滑过一抹诡异的光…… 片刻后,折了回去: “王爷来了!” 屋内,收到消息的安王妃当即踢了凳子。 身体下沉,近百斤的重量全部勒在了脖子上,一股窒息感当即涌来,所有的空气都被掐断,胸腔骤缩得难受。 她踢着双脚,抓着白绫,强忍住窒息的痛苦,满目希冀的望着那扇逐渐打开的门。 王爷来了! 王爷! 她正要一喜,却见走进来的是那个下人,而下人身后空荡荡的,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 王爷呢? 根本来不及多想,窒息感涌上脑海,脸颊涨红,痛苦的忙挣扎:“放……呃……” 放我下去! 她张大嘴巴,蹬着双脚拼命挣扎,一只手抓着白绫,另一只手艰难的伸向下人。 然,下人全程背着手、定定的站在那里,嘴角弧度诡异的上扬着,那阴森冰冷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妃死了。 叶君洛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次日的上午,她正在吃饭,就听到青儿提起。 知道此事后,她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似乎经历了昨日之事后,在皇家中死上那么一两个人,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放下碗筷后,她去了沈家。 沈家搬入新府邸后,雇佣了下人,并得到了叶君洛手里的大量资金,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 她一来,向叔大老远的就打开门,欢欢喜喜的迎接:“小姐,您回来了!” “小洛!”沈轻默正要出去,瞧见叶君洛,当即把手里的事压了下去。 叶君洛笑:“这是要去哪?” “荣亲王府。”沈轻默道,“荣亲王府与沈家合作了茶叶生意,是你上次救了萧世子,荣亲王看在你的面上,接受了沈家。” 之前,他去了荣亲王府十几次,连荣亲王的面都见不到,甚至每一次都会被冷嘲热讽,小洛一出马,生意好了,沈家好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如今的沈家都是靠小洛一手提起来的。 “不过也可以晚点再去。”沈轻默牵着叶君洛进屋。 “大哥,我要出去一……”府内,打扮得格外精美的沈婉儿走了出来,瞧见叶君洛时,话音顿了顿,而后直接忽视了叶君洛,对沈轻默道, “哥,我要买首饰,要五百两。” 沈轻默皱眉:“婉儿,家中一分一毫来之不易,现在沈家刚刚好转,你先拮据些,大哥以后补给你可好?” 沈婉儿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逐渐垮了下去。 想当年,沈家在都城首屈一指。 想当年,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可都怪叶君洛,若非是她,沈家也不会中道败落,她更不会沦落到连首饰都买不起的地步! “不给就不给吧,反正生意比我重要,哥,你多挣点钱,可别怪我在姐妹们面前丢沈家的脸!”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婉儿!”沈轻默欲追,但沈婉儿走得飞快,三两秒就跑出去了。 回过头,见叶君洛在看着,他有些歉意:“小洛,让你见笑了……” 叶君洛摇了摇头,永远忘不了沈家一家人、挤在那个又小又破的四合院里的画面,更是忘不了外公躺在床上、望着她那复杂而疼惜的浑浊双眼。 当年,确实是她不对。 是她的一时糊涂,害了外公,害了沈家。 她抿唇,微微一笑,道:“大哥,二姐是女子,女子爱美些是常态,买些衣裳首饰也是应该的,况且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二姐想要买新首饰,或许是有了心怡的男子,不必为了钱财这些死物,而伤了她的心。” 自掌控叶家经济大权后,她手头一直都很宽裕。 购置这座府宅花了八万两,又拿了十万两给沈轻默做生意,手里还有几万两的闲钱。 沈轻默轻叹一声,如果婉儿的性子能像小洛一般懂事稳重,那就好了。 “小洛,你很沉稳,包容心也很强,我方才竟有一种你是姐姐,而婉儿才是妹妹的错觉。” 叶君洛闻言,不由得笑了出声。 是啊,她打小就没人疼,除了靠自己之外,再无他人;而沈婉儿不同,即便沈家没落,她还有疼爱她的爷爷、父母和大哥,即便家境不好,那也是在宠爱之中长大的宝贝女。 不知怎的,脑中突然涌出一张绝美无双的脸庞,将她吓了大跳。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您杀了摄政王生母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妃死了一事,在都城中引起了较大的轰动,百姓们都是天性喜欢八卦的,总结昨天安王府发生的事,再加上所听到的风言风语,结合脑中丰富的想象力,展开了各种说法: “听说安王妃自己生不出孩子,见到别人所生的小王爷后,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安王妃好像是对小王爷下了黑手,安王一怒之下,当场把人杀了。” “你们都错了,事实其实是这样……” 百姓们热议纷纷,同时,宫中,气息冰冷。 一阵凌乱的声响,满桌的奏折摔在地上,皇上双手撑着桌案、阴沉着脸色的模样看起来格外骇人,那双怒到发红的眼睛直视桌前之人: “你真的敢……” 他双手抓紧桌沿,怒到极点:“你竟敢逼死安王妃!” 桌前站立之人,正是安王。 他面色冷淡的站在那里,对于安王妃的死亡一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根本没有人来通知他,也是伺候的下人今天早上推开门时,才发现的这一幕。 但在父皇眼中,是他逼死了安王妃。 是他的错。 既然如此,那他就承认好了,反正父皇向来以自己为中心,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解释没有任何作用。 “你明知她是南宫丞相的亲孙女,你难道不知南宫丞相在朝堂中代表什么?”皇上气急了。 丞相权势太大,这些年来,连他都不敢轻易动南宫丞相。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动了南宫家族,那么大半个朝堂都会发生动荡。 为了家国稳定,为了百姓们安居乐业,以及南宫丞相行事低调,这些年来,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王倒好,直接把人逼死了。 皇上想骂,可安王一言不发,想动手,可安王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他怎么说,都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左耳进、右耳出。 气到拍桌:“你为了一个孩子,一个女人跟朕作对,你会后悔的!” 安王仿佛听到了天地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为了妻儿伸张正义,他绝不会后悔;相反,是非不分的皇上才是最可悲的。 “父皇,您贵为一国之君,却要忌惮一个小小的丞相,甚至不能替自己的亲孙子主张公道,在儿臣看来,您才是最可悲的!” “你!”皇上怒得倏地起身,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逆子! 竟敢顶撞他! “作为君王,手握权势,难道就能赶尽杀绝吗?这世间有好就有坏,有黑就有白,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正义就要丑陋, 这两者是依依相惜的存在,谁也不能离开谁,天底下没有绝对的黑白,即便南宫丞相功高盖主,那也有他存在的作用!” “你懂什么?你只会让朕失望!” “看看你因为这件事,把自己搞成了自己鬼样子!” 安王侧着脸,感受到脸颊上麻木的疼痛,心中却是无限的可悲凄凉。 九个皇子之中,他不一定能坐上储君之位,他也没有太大的理想抱负,却要被父皇一步步逼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安王缓缓转正脑袋,大拇指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格外平静的看着那震怒的父皇,语气更加平静: “所以,父皇您就是太冷静、太聪明、太睿智了,当年,才会杀了摄政王的生母萧皇后?”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说摄政王,你跑这么快做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番话如巨石击打在水面上,激起激烈的波澜,更是令皇上瞳孔猛缩,眼中骤然涌出什么,又迅速的压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 安王不待多言,拂袖离去。 皇上怒急攻心,浑身一震,就瘫得摔回椅子上,瞪圆了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安王离去的背影,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逆子! 这个逆子!! 他养这儿子有何用! - 御书房外。 早已听闻消息的诸位皇子们急忙入宫来,见安王一脸阴鸷的从御书房出来,纷纷快步奔了上去。 “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 老五枫王平日里吃喝玩乐、蹦蹦跳跳,不管事事,可遭遇这种事情,他感触很深,特别是看见大哥与父皇决裂,他更想挽回这份父子之情。 “大哥,你先冷静一些,不要跟父皇顶嘴,你们都是犟性子,撞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你们都各自冷静些,别叫外人看了皇室的笑话。”他劝慰。 老四皓王是个稳重的人,他沉声道:“这两天安王府发生了太多的事,事情多,容易乱,你冷静些好好捋捋,别因冲动而做错事,叫自己后悔。” 其他兄弟也各自安慰了几句。 但安王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再多的安慰都改变不了他对皇上的看法,皇上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注重利益的人。 老二祁王扫视安王怒不可遏的模样,眼底隐晦的滑过什么,开口道: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父皇的性子,跟他犟没用,万一彻底惹怒了他,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安王冷下脸来。 还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儿子死了,他也死心了,再严重不就是收回他手中的权势么?皇上除了用权势迫使他低头之外,没有别的手段了。 “此事我自有分寸,不用你们多管,父皇他……对我们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有问题。” 说完,大步离开。 兄弟们追去,唯独老二祁王站在原地,扫视几人走远的背影,那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颇带深意。 忽然,身边诡异的出现一名黑衣暗卫,低声汇报: “主子,已经得手了……” - 当安王回到府中,像往常一样推开门,却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雪侧妃时…… - 叶君洛正在沈家,跟沈轻默研究生意上的事情时,就见沈婉儿脚步匆匆的回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叶君洛疑惑了一下。 沈婉儿抿着嘴,不是很待见叶君洛,但嘴上也不闲着,说道:“跟我一起逛街的姐妹是南宫家族的旁支千金,听她说,不仅安王妃死了,就连雪侧妃也死了,摄政王也被叫进宫了,我逛不成街就回来了。” 叶君洛陡然震住:“你说什么?” 沈婉儿皱眉。 这个叶君洛是耳朵有问题,还是怎么?她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了,难道她还理解不了? 真是个傻子! 沈婉儿不想搭理她,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 叶君洛捉住她的手腕,“你方才说摄政王怎么了?” 沈婉儿眉头蹙紧几分:“我说,摄政王被传召进宫了,听说是他杀的人,你听明白了……喂!” 话还没说完,就见叶君洛扔掉她的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掉头就往外头跑去,那百米冲刺的速度,好像要去投胎一样。 见此一幕,兄妹二人皆不解。 沈婉儿不屑的低声吐槽:“一说摄政王,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急着献殷勤吗?你连人家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人家会看上你不成?真是搞笑……”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请求验尸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安王府。 短短两天之内,红事变成白事,且接连死人,府中的气氛格外低沉压抑,下人们也是人心惶惶,一个二个低着脑袋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他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后院,院阁封锁。 屋子经过清理,血迹都已经看不见了,雪侧妃单薄的身体躺在床榻上,皮肤白的跟纸一样,没有丝毫血色,双眼紧闭着,已经没有气息了。 仵作正在验尸。 离王奉命来处理此事,他拍着安王的肩膀,“大哥……” 两天三变故,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他知道,再多安慰的话都已经无用,与其说这些没用的光明话,还不如尽快查出雪侧妃的死因,为雪侧妃报仇。 “这人是都城最好的仵作,定能查出雪侧妃的死因,大哥且放宽心,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我们活着的人只能做些尽力的事。”他宽慰。 安王扶着门框,颓然的站在那里,两天之间像是老了十岁似的,背部佝偻的弯下,也长出了青葱的胡渣,浑浊发红的眼睛望向屋内,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曾经,他与安王妃真心相爱,八年夫妻情分,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自以为的解语花,其实是一条毒蛇。 如今,他满心期待、细心呵护的年儿也离他而去。 现在,就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这个王爷当得窝囊,毫无用处,简直就是凤临国的一大笑话! 约摸一刻钟后。 王仵作收起工具,离王提步进去,“结果如何?” 王仵作拱手,回话:“离王殿下,侧妃娘娘喉咙里有迷药成分,当时应该是被迷晕过去了,而她死于失血过多,她的手脚、脖子、大腿等多处动脉皆被划破,鲜血流尽而亡,除此之外没有异样。” “除了……她临死前揪住的那一小块衣物碎布。” 离王得到尸检结果,有些怔色。 那块衣物碎布早已查过了,出自摄政王府,可摄政王与雪侧妃无冤无仇,怎么会下如此毒手? “再无异样了?” “是的,殿下。”仵作回。 离王抿了下嘴,看了尸体两眼后,回到安王身边,道:“大哥,此事或许有误会,摄政王完全没有理由害雪侧妃。” 他的话只是推测罢了,没有任何说服力。 最有说服力的证明已经摆在眼前了——雪侧妃手里那一小块染血的碎布,是她在晕倒的危险关头、拼命扯下来的。 安王凝视着那块碎布,一时不言。 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喧嚣声: “您真的不能进去……等等……容我通报……等一下……” 凤离羲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两个下人拦着一个少女,但根本拦不住,少女步伐飞快,几秒的功夫就从那边走了进来。 叶君洛? “你来做什么?”他感到意外。 叶君洛自然是来查案的。 一路走来,她听到街上的风言风语,大致摸清了情况。 摄政王身怀杀人的嫌疑,被叫进宫中,一直没有消息,不知安危凶险,她无法入宫,便不得不赶到安王府,想要从雪侧妃的尸身上下手。 摄政王平白无故的、不可能杀害雪侧妃。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被陷害了! 她大步走进来,请求道:“我懂得医术,我想要验尸!” qk'qq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是为本王而来的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话一出,所有人当时的表情就:%&*#@…… 其一,谁不知叶家六小姐的‘名声’? 其二,尸体一直是人们比较忌讳的,而从事仵作一行的也向来都是男子,女人验尸?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所见。 其三,叶小姐难道不害怕? 总结:叶小姐是来搞笑的。 凤离羲皱眉:“不在叶府好好待着,跑到安王府来凑什么热闹?” 叶君洛担心雪侧妃之死、会对摄政王不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跑过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摄政王的事这么上心,但摄政王救她多回,帮她多次,她总得发挥自己的作用。 “安王殿下,我懂得医术,你知道的、我曾救过萧世子,再者验尸是在大家的注视下,我做不了小动作,你可否让我一试?”她再次请求。 安王不愿让太多人碰雪侧妃的尸身,再加上不相信叶君洛,下意识是拒绝的。 凤离羲提步上前,牵起叶君洛的手往外带,“安王府已经很乱了,你不要再来添乱子。” “王仵作方才以经验过了,他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仵作,他验的尸体不会有问题,你难道比仵作还要厉害?” 在他眼里,叶君洛就是来看热闹、还不嫌事大的。 若是在其他场合,他都不会管叶君洛,但这里不行。 叶君洛手里拥有许多现代的医疗器具,确实比这里的仵作要厉害些,但凤离羲不相信她,还认为她在捣乱。 “尸体是会说话的。”她道,“王仵作没有发现的疑点,并不代表别人也发现不了,让我试试,或许可以。”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凤离羲皱眉,“特地跑来本王面前来秀一秀你的医术,引起本王的注意?” 叶君洛:“??” 她只是想验尸,查明真相,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为他而来了? “我……” “是不是见到本王昨日送给叶楚秋的那只玉镯时,你嫉妒了?”凤离羲抓着她的手腕,笑得格外邪肆,那模样仿佛看穿了一切。 叶君洛的脸黑了下去。 其他妈的秀医术! 去他妈的嫉妒! 去他妈的自恋男人!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离王殿下是有臆想症吗?有病就得早些医治,莫要错过最佳时辰,小心发展成无药可医的地步。” 凤离羲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牙尖嘴利、张牙舞爪的她倒是有几分可爱,在所有女人里,她是最独特的一个,也是最让他感兴趣的一个。 “既然你想向本王证明自己,那本王给你进去,进去验尸吧。” 叶君洛:“……” 很想拿面镜子给这个男人照一照,他到底哪来的自信?不过,眼下还有更加紧要的事情,懒得与他争论,双手推开男人,大步进屋了。 王仵作见叶君洛,有些不高兴。 重新验尸,不就是在质疑他的技术吗? 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遭到质疑。 “王仵作,把雪侧妃的情况跟我说说吧。”叶君洛走到床前,一边蹲下,一边从袖中的天地镯中取出相关的工具。 王仵作走上去, 语气冷淡道:“叶小姐,该检查的地方我都已经查过了,雪侧妃是被迷晕后,失血过多而亡,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同时,叶君洛也在快速验尸。 验尸结果与王仵作所说大同无异。 只是,她发现雪侧妃手腕、大腿内侧、脖颈处的伤口都细的看不见,立即问道:“凶器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查出凶器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王仵作给出答案:“剑。” 不过,紧接着又道了一句:“这是一把特殊的剑,且非常薄、锋利,足以达到见血封喉的程度,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 一般人很难拥有这种剑,同时,这一点也再次将嫌疑指向摄政王。 叶君洛抬起尸身的下颔,另一只手按着尸身脖颈的位置,将拿到伤口露了出来。 伤口很薄,若是不用手扒开的话、细得根本看不见;再一点,伤口很深,彻底割破了动脉,深浅位置也拿捏的很好。 她仔细的观察着切口,口子光滑极了,连丁点参差的偏差都没有。 剑若是打造的这么薄,早就折断了。 “凶器不是剑。” 更像是薄薄的铁片的利刃,可铁片很难一刀划出这么深的伤口。 “不可能!”王仵作摆手,语气笃定,“叶小姐,我验了三十多年的尸,连最基础的死因还是不会看错的。” 业务能力遭到质疑,他很不高兴。 “谁家的剑这么薄?”叶君洛松手,尸身的皮肤舒展开,伤口登时完全闭合,不留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伤口。 王仵作也发现了伤口极其细,可根据过往多年的经验,他推测:八成是剑。 这丫头一来就拆他的招牌,他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领。 “你不是会验尸吗?那你倒是说说,凶器是什么?”要是说得出来,他愿意跪地磕头喊她作‘师父’。 安王与离王也关注着尸检情况。 叶君洛盯着尸体,沉吟了半晌后,突然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双手扯着横放在尸身的脖颈处。 细看,头发细如丝。 再看,极细的头发、与尸身极细的伤口一模一样。 凤离羲顿时察觉了什么,看向少女的目光露出讶异之色。 “你的意思是,凶器是头发?”虽然痕迹是一样的,但王仵作接受不了,“头发那么细,一扯就断,怎么可能杀人?怎么可能划出这么深的伤口?” 这绝不可能! 叶君洛道:“雪侧妃的伤口跟头发一样细,试问有什么武器能薄成这般?我自然知道头发不能杀人,可细如发丝的铁丝呢?” 安王听闻‘铁丝’二字,脑中陡然想起什么般,冲上前两步,“铁丝?!” 对! 铁丝! 雪儿的伤口细无痕,绝不是剑割出来的,倒像是用铁丝类的东西、利用内力的加持,划破皮肉;内力更甚时,能够利用细细的铁丝,将人活生生的拦腰‘切’成两段。 “定是鬼冥做的!”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鬼冥。 传闻,他所用的武器就是一卷银丝,银丝一扫,削铁如泥,断木无痕,见血封喉,其伤口正是与雪儿的伤势一般,细小无痕。 叶君洛不太懂江湖之事,但见安王表情,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王仵作突然闭上了嘴,默默地站在一边,低着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开始害怕这件事情会传出去、从而毁了自己帝都第一仵作的名声。 凤离羲满目深意的看着叶君洛。 她沉着、冷静、睿智分析时的模样,那张侧脸上就像是打上了一层光圈,散发着无形的魅力,令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样的她确实很吸引人…… 这时,外头,不知是谁呼了这么一声:“摄政王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子似光影一样奔出去,“你没事吧?!” 凤离羲看见这一幕,所有的表情登时僵在了脸上…… 第一百九十章 原来摄政王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刚从宫中出来,本欲来安王府查雪侧妃一死之事,刚走进来,就见一抹小身影飞也般的朝他奔来,在他面前两步的位置来了一个急刹车,险些刹不住的就要撞进他怀里。 他抬头,食指戳住她的额头,扶稳了她的身体。 “本王这不是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跑这飞快,就算本王是香馍馍,也得一口一口吃不是?”他轻笑打趣。 叶君洛拍掉他的手,认真的上下打量了男人两圈。 或许是因为小王爷枉死一事,让她体会到皇家的水深火热与危险,当知道他被传召进宫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一直是悬吊在半空中的,直到见到手好脚好的他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 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可倏地脑子一激灵。 她急什么? 她慌什么? 反应过来后,扭头就看见……一二三四五六七,数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她与摄政王二人身上,那目瞪狗呆的表情犹如见鬼。 摄政王昨天带了一个村姑,今天又对叶小姐格外不同…… 难道…… 难道…… 大家想到了什么,双眼再次睁大,眼中的不敢置信之色放大了二十倍:难道,摄政王殿下其实是一个表面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实际上花心多情、群燕环绕的男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不到平时堂堂正正、作风优良、高冷倨傲的摄政王大人私生活这么乱。 昨有村姑,今有傻女叶君洛,明天指不定又有别的女人。 摄政王真是……口味重,连挑都不带挑的。 此时此刻,大家看向摄政王的目光格外怪异…… 凤离羲却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曾经,叶君洛心心念念、满眼都是他,如今,整个人都扑到摄政王那里,这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真难受。 他沉下目光,提步走上前,“七皇叔。” 拱手,算作行礼,“我奉父皇之命,已经查验过了雪侧妃的尸身,她死因有异,是被人用铁丝类的武器害死的,而想要使用这种细薄的武器杀人,需要深厚的内力,一般人做不到。” 叶君洛听了这话,柳眉轻蹙起来。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暗指:摄政王武功高强,内力雄厚,用铁丝杀人么? 她当即插话:“我刚才替雪侧妃验了尸,她有很大可能是被一个叫鬼冥的人害死的,只要抓住此人,便能得知真相。” 安王点头,证明叶君洛说的话是对的。 他定要抓住鬼冥,要他为雪儿偿命! 凤离羲见叶君洛为了摄政王跟她作对,当时就气得哽了一下,又道: “鬼冥是江湖杀手,受雇于人,即便是他杀的人,可也难揪出幕后的指使者。” 叶君洛认为:“既然是雇佣杀手,那他所忠臣的东西便是利益,便是金钱,只要给出足够的筹码,就能够撬开他的嘴。” 凤离羲登时又是牙关一咬。 叶君洛这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了? “江湖杀手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并非想抓就能抓到的,另外,雪侧妃临死之前,揪住了一块上好的九云锦碎布,而这种九云锦,正是出自摄政王府……”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最后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重点吧! 叶君洛即便再蠢,也看出了离王正在针对摄政王。 证据未坐正之前,就将话说的这么死,未免太果决了? “离王殿下言之过早,一切尚未定论,摄政王只是嫌疑,并非有罪。” 凤离羲看见叶君洛眼中的不满之意,见她如此维护摄政王,心里堵得难受,这份待遇本该是他的! “本王并未说七皇叔有罪,只是在替尸体转述事实罢了。” 叶君洛冷笑一声。 转述事实? 他将针对的目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当她是瞎子? “雪侧妃扯下来的那块碎布,是摄政王身上穿着的这种吧。”她拿起凤墨冉的衣摆,二话不说,两手开撕。 横着撕,竖着撕,斜着撕,咬牙切齿撕,双脚跺地撕,用尽吃奶的力气撕。 然,撕得她一张脸都憋红了,也没能将男人的衣物扯下来分毫。 “离王殿下,请你告诉我,这该怎么撕?”叶君洛将凤墨冉的手搭在肩膀上,撑起一条腿踩在石头上,借力去撕。 可,无论如何都撕不碎。 “雪侧妃会武吗?”她问安王。 安王摇头:“雪儿若是会武,也不会遭遇不测……她自从早产后,身子一直都没有养好,平日里走两步就喘,虚弱得很。” 叶君洛得到这个答案,再次质问离王: “雪侧妃身子柔弱,我比她强壮,连我都撕不破衣服,她是怎么撕下来的?” 凤离羲冷声:“人在临死前,会出于求生的欲望,迸发出连自己都无法估量的力气。” “可她临死之前,不是被迷晕了吗?” 凤离羲登时哽住:“……”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一个激灵,像是茅塞顿开般,脑子里迷雾散去,顿时全部清醒了。 雪侧妃中了迷药,不可能有力气去撕扯衣服。 摄政王是被陷害的! 叶君洛松开凤墨冉的手,扫了眼那牢牢实实的衣摆,嗤了一声:“撕衣服撕衣服,一截衣服能代表什么?这料子如果是想撕就能撕的,还会卖那么贵?” 你以为是撕麻袋? 少看点电视剧吧! 电视里,男女主角受伤包扎时,一撕是一条,一撕是一条,那都是导演提前安排好的。 “连这么基本的一点都想不到,还想要定摄政王的罪?那我剪一截安王的衣服扔进去,难道就代表安王弑妾吗?再说了,谁杀人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明?” “像摄政王这种尊贵的身份,还用自己亲自去杀?动动脑子吧。” 忽然觉得被鄙视了的众人:“……” 凤离羲:“……” 突然好想掐死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凤墨冉站在一侧,见少女的小嘴一张一合,一番振振有词将在场的所有人说的心服口服,他什么都不用做,麻烦就解决了一大半。 挑眉,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不错。 安王默了片刻,道:“七皇叔,之前多有误会,现在细想,此事确实诸多端倪,您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让您有任何忧扰。” 事情解决。 凤墨冉与叶君洛不再多留,一起离开。 二人背影与脚步一致,一边走,一边道:“丫头,厉害,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我就是看不惯离王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查也不查,就故意针对你,好像没长脑子一样,我以后都想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内力高强、听觉敏锐,将二人对话一字不漏全部听到的凤离羲:“……”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娶我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开安王府,二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叶君洛一路不停的关心:“皇上都叫你进宫做什么了?” “你没事吧?” “他怀疑是你做的吗?应该不可能吧,毕竟你跟雪侧妃无冤无仇……” “到底是谁害死了雪侧妃……” 凤墨冉负手走着,微垂的目光藏着几缕复杂的深意。 此次,他奉命进宫,皇上明知他没有害人的动机,却还是告诫了他,当然,他明白此‘告诫’非彼‘告诫’。 虽不知是谁在陷害他,但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端罢了,接下来,他会遇到很多危险,或生或死,连他自己都把控不定。 这条路是他选的,也是他的必走之路,他什么都无所畏惧,却第一次害怕…… 侧眸,看向身边喋喋不休的少女。 她挑眉,她启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深深的倒映在他的眼底,像极了一滴墨在他的瞳孔里晕染开,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很深,“以后,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不要再以身涉险了。” 叶君洛怔了一下,脚步逐渐停了下来。 她? 以身涉险? 什么意思? 她不解的看着男人,“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此话说出来时,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凤墨冉抿唇:“本王身边处处是危险,本王不愿见你受伤。” 叶君洛的脸色登时垮了下去。 他的意思是,她帮不到她,反而会受伤,拖他的后腿?可最先招惹她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当初,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她?是谁故意撩拨她?是谁说了要娶她?现在倒好,他调头就把以前说过的话忘记了,还怪她多管闲事。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你所愿,以后再也不打扰你。”叶君洛冷冷的说完,掉头就走。 凤墨冉微急:“洛儿……” 叶君洛气火上头,走得飞快,什么都不想听,板这一张漆黑如碳的脸。 奔到街角拐头的位置时,却与迎面走来的凤离羲撞到了。 凤离羲正是为了叶君洛而来。 迎面撞见,他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是何时跟摄政王走到一块的?听本王一句劝,离他远点,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叶君洛听到这段话,脑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是,摄政王的身边肯定是危险的,包括刚才,离王那么明目张胆的针对摄政王,那么在暗处,肯定还有无数人想要给摄政王使绊子。 他方才那样说,其实是想保护她,她以为是他嫌弃她,根本没有弄清楚他的真实意思,就气冲冲的走掉了。 她真冲动! 冲动是魔鬼! 有时候,你不说清楚,他也不说清楚,光凭借双方各自的想象与揣测,很多感情就是这样越走越远的。 叶君洛高兴的握住凤离羲的双手,“离王殿下,我谢谢你!” 凤离羲见她醒悟的这么快,有些意外,但随即道:“你能迷途知返,是好事,还不算太晚,你即刻与摄政王撇清干系,回到本王身边……” 还没说完,叶君洛撇开他的手,调头折了回去。 凤离羲:“?” 追上去两步,就见少女一路连奔带跑的冲向摄政王,两腿一蹦就跳到摄政王身上,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了格外响亮的一大口。 吧唧! 声音更响亮: “我后悔了,我回来了,我就要打扰你,你娶我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再说一遍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神色微怔,少女清晰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久久不散,双手托着少女的小身板,盯着她那微启的唇瓣,生怕方才所言是幻听般。 “你……再说一遍。” 叶君洛抱着男人的脖子,两腿夹住男人的腰身,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再次张嘴: “我要当离王殿下的婶婶!” 声音又干脆、又响亮。 离王不是很自信吗?既然他那么自恋、自傲,认为她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男人,那她就当着他的面,找给他看。 是她叶君洛主动同意解除婚约。 是她叶君洛踹掉的凤离羲! 凤墨冉沉眸,盯紧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叶君洛自然知道:“凤临国最有权力的人就是你跟皇上了,皇上太老了,你刚刚好,我要让某些人晓得,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上我叶君洛的。” 男人的眸光又是微沉。 原来,她在故意气离王…… 他侧眸扫了眼站在后方的凤离羲,没有说甚,双手稳稳的抱着少女,就这个姿势托着她走了。 街上,不少百姓瞧见这一幕,有些羞的小声议论: “这谁家的新婚小媳妇,大街上的搂搂抱抱,也不怕人笑话。” “可能是感情太好了吧,新婚燕尔,能够理解。” “想当年我跟我家那口子……” 凤离羲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堵得十分难受,一种不知名的滋味涌上心头,复杂,不甘,酸楚,以及……嫉妒。 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人! 摄政王府。 叶君洛是一路被抱回来的,起初还精神抖擞的昂着头,可随着旁边指点的声音越来越多,王府里的下人们也一个个目光惊愕时,她逐渐恢复清醒,想要下来。 凤墨冉托稳她:“怎么?后悔了?” 叶君洛微哽,想起在大街上说的话。 之前,离王又来骚扰她,并展示了一番蜜汁自信,她不知是气得,还是随心,调头就冲到摄政王身上,作出大胆行为,并说出那种话。 现在细想,是冲动吗? 或许不是。 这段时间下来,摄政王待她极好,又曾救她几次,帮她多番,不求任何回报;人都是有感情的,或许是在这种循序渐进的变化中,她的心逐渐出现了他的位置。 只是、却不知男人是何作想? 堂堂摄政王,什么风浪没见过,会看上她? 叶君洛抿唇,笑笑,打马虎眼:“什么后悔?什么什么?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人这么多,大家会说闲话的。” 或许是出于某种自卑心理,在没有确定男人的心意前,她也藏起了自己的心思,只字不说。 然,她这番话听在凤墨冉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她是怕别人说闲话,还是怕这闲话会影响到她? 她与离王闹脾气时,那股冲动的劲儿,活像一对正在吵架的小夫妻,而他、则是她‘报复’离王,故意‘气恼’离王的工具人。 这个认知令凤墨冉很不高兴。 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回府的路上,大家该看见的都看见了,谁敢说本王的闲话?” 一记冷眸扫去,下人们后背一凛,心里那根弦瞬间绷直了,一个二个匆匆低下脑袋,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火速离开,各自干活去了。 不远处,席影与常风抱剑走来。 常风不经意一瞥,当即瞪眼:“我去!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主子抱?害不害臊?我要过去……唔!” 还没说完,席影伸手把那颗哔哔叭叭的脑袋夹在腋下,连拖带拽的把人拎走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白日不可纵欲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开门,进屋,弯腰将人摆放在软榻上。 叶君洛抬眸,见男人关门的动作,身子下意识的绷了绷。 两扇门关上,屋里的光线暗了几分,有一抹薄荷的凉凉气息钻进鼻尖,这里是他的厢房。 黑色冷色调,布置的简单利落,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摆放齐整,一丝不苟,不该有的东西绝不出现,没有丝毫的累赘,他的厢房像极了他本人,干净利落。 只是,大白天的把门关上是不是不太好? 正要开口提醒时,忽见男人解开了腰带。 叶君洛瞪眼:“?” 下一秒,腰带落地,男人褪下外袍。 叶君洛再次瞪眼:“??” 这,这也太快了! 看着男人随手就外袍扔在地上,准备脱下第二件时,她立马飞也般的冲过去,“殿下,古人有言,白日不可纵欲啊!” 凤墨冉剑眉微挑,瞧着她眼底的一缕慌色,忽然勾唇: “不是要当离王的婶婶么?” “……” 她只不过是一时气上头,他当真了? 她还没有准备好嫁人呢。 “我……我今日来那个了。” “哦?”男人一双深邃的墨眸望着她,暗含着几分笑意,打量着那微微泛红的面颊,随之伸出长臂,穿过她的头顶,取下后面架子上的一件锦袍裹上。 复而望着她,深笑不止:“本王换件衣服罢了,瞧你,想到那去了?” “……” 叶君洛身子一绷,察觉自己误会了什么,并且被调侃打趣,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她还以为…… 是她自作多情了! 啊! 丢脸丢到家了!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可恶! 叶君洛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背过身子冲到窗户边,不想搭理他,同时再借着窗外迎面吹来的冷风,降一降脸上的温度。 身后,想起男人揶揄的轻笑声。 叶君洛听见了,又在腹中将某人暗骂了二十遍。 等凤墨冉换好衣裳,她打开门就奔了出去,凤墨冉提步跟上,眼底笑意不止。 “王爷。”门口,立着的两个婢女垂眸行礼,对于自家摄政王带女人回屋的时仿佛没看见般,这也是摄政王府每一个奴仆必守的规矩。 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不该说的,绝不多言。 凤墨冉:“扔了。” 叶君洛顿了一下,回头就见婢女拾起他刚才换下来的那件衣服,拿出去扔掉。 “为什么?”她不解。 那件墨袍看起来还是新的,那上等的布料、精致的做工线脚,一针一线手工制作,怕是价格不菲,穿了就扔是摄政王的贵族气派? 男人眸子也不抬:“入宫一趟,脏。” 简短的几个字似裹含着某种含义,提起皇宫时,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同时、那死寂的眼神也像是在……陈述某个死物或尸体。 叶君洛正想说甚,男人牵起她的手,走了。 某些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她一边随着男人的步伐走,一边望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侧颜,那眼角的暗茫似藏着一团迷雾。 忽然,她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 忽然,她才发现自己与他离的很近,但实际上很远很远…… 第一百九十五章 聘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正厅。 二人过来时,下人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晚餐,满满一桌食物有十二个菜式,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还有四道甜点与水果,齐全丰富。 凤墨冉执起银筷,挑了一块鱼腹上最肥美的位置,拨掉葱花,拔掉鱼刺,放进她的碗里。 “今日辛苦了。” 叶君洛咬了咬筷子,“你确实没有理由杀害雪侧妃,安王府这两日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与你无关,皇上没有说你什么吧?” 问完后,她觉得不对。 她的身份似乎不该多嘴皇家的事。 于是,又加上一句:“我去安王府不单单是帮你,也想为雪侧妃主持公道,他们母子死的无辜,我不想让幕后真凶逍遥法外,更不希望看见无辜的人背黑锅。” 凤墨冉眸光沉了沉。 她去安王府并不是为了他? 看来,她是去气离王的。 如果没有感情,她就不会与离王兜兜转转、折腾这么大一圈,为了故意气离王,还跟他回府,她就不怕跟他染上关系后,离王会抛弃她? 她爱了离王整整十年,即便二人已经解除婚约,可十年的感情岂是说断就断? 他垂眸,淡声:“吃饭。” “哦……” 他冷淡的回应,让正准备滔滔不绝的叶君洛焉了下去,还打算讲述一番验尸的事,不过看他似乎不感兴趣,她也把话咽回去了。 接下来,气氛安静,只有吃饭的声音。 安静到不自在。 一顿饭结束,时候已经不早了,凤墨冉亲自将叶君洛送上马车,马车驶离时,他将一只精致小巧的木制锦盒放进她的手里。 “这是……”叶君洛双手捧着,想要打开。 男人抬手压住,“聘礼。” 叶君洛浑身一震,愕然的抬头看向男人,当那两个字在心里荡开时,同时,也荡开了剧烈的涟漪,令她呼吸一紧,心也为之一颤。 男人深眸:“想好了再打开,打开就不能后悔。” 话落,他放下车帘,退开三步,“走吧。” “是。”车夫恭敬的应了一声,随之挥起马鞭,驱车离开。 马车上,叶君洛双手捧着手中的小木盒,只觉得它像山芋般烫手,男人的话清晰的回荡在耳畔,安静的马车内,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 砰! 特别有力,也跳的特别快。 这是他给的聘礼,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他……要娶她? 她的心顿时乱了,紧张、不安,局促,欣喜,又有几分小期待…… - 祁王府。 王府装饰手笔格外气派,书房内,男人端坐在桌案后,祁王妃正站在男人身后,伸出一双纤纤素手,仔细的为男人按揉着太阳穴。 “王爷,恭喜您,贺喜您呀。”祁王妃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丝丝讨好的味道。 男人阖眸享受,眼睛都不睁开,反问:“恭喜?” 祁王妃笑:“是呀,您看,安王接连遭受重创,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压死骆驼了,根据皇家嫡长子继承制的规矩,您排行第二,不就是您的机会吗?” 男人微顿,只是须臾,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略微狭长、略显刻薄的眼底飞快的滑过一抹异色。 即便是嫡长子继承制,他恐怕也不是父皇最中意的人选,否然,安王怎么会娶了南宫家族的女人,而他的王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之女。 哼!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父皇看好谁,他就除掉谁。 无论是嫡长子继承制,还是立贤立仁制,他都要拿下太子之位!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蟑螂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府。 这一晚,叶君洛彻底不眠,辗转反侧了一整夜,耳边总是回荡着男人的话,那只小锦盒也被她摆放在枕头旁边,盯着看了一晚上。 无数次想要打开的冲动,可最后都忍住了。 摄政王虽然给出了选择,但她现在高不成、低不就,如何配得上他? 他说过,他的身边很危险,这样的她若是突然站在他的身边,恐怕只会给他招惹麻烦。 与其如此,不如努力奋斗,提升自我,早日达到与他并肩的水平! 次日,清早,刚眯了小半个时辰的叶君洛醒了过来,将小锦盒仔细的收在手上,重要物品随身带好,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您醒……您,您昨晚没睡好?”门外,青儿瞧见那两个又大又肿的黑眼圈,吓了跳。 叶君洛睁着有些酸楚疲惫的眼睛,无奈的笑了笑。 “昨晚有只蟑螂在床上爬,我打也打不死,抓也抓不住。” 青儿面色微变:“啊?” 小姐和少爷屋子里的一切用品,都是她检查再三后才放进去的,衣物被褥等贴身用品的卫生安全也是她亲手把关的,怎么会出现蟑螂? “小姐,这是奴婢的失职,奴婢以后定当加倍注意!”她认错,并道,“床上有虫子,您昨晚怎么不叫奴婢呢?” 因为这虫子没人能捉住。 叶君洛只是笑笑,“景瑜去学堂了?” “少爷已经去了。” “嗯,打盆水来吧,我洗洗脸,吃个饭,还要出去。” “是。” 叶君洛解决温饱问题后,清点了一下手里的财物,随之揣上些许银票,出门了。 沈家。 叶君洛进门,正逢沈婉儿出门,她打扮得很华贵,身后跟着四个婢女、两个下人,排场很大,看都不看叶君洛一眼就走了。 叶君洛也不多言,进去了。 自沈家搬入新府邸后,沈轻默一直都很忙,他与沈父二人为沈家的生意忙上忙下,沈母则负责打理家中,并照顾年迈的沈老家主。 书房。 沈父二人正围着一堆账目,忙碌地计算着,可算着算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沈父拨着算盘,来回拨了三四遍都对不上数。 他皱紧眉头,又算了一遍,还是不对。 “轻默,你看这里该怎么算?”他问儿子。 儿子侧头过去,看了一眼数据后,帮他一起算,可算到后面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爹,您是不是哪儿记错了?” “不可能,你爹我可仔细着哩,发家不易,不敢马虎。” “可是对不上数……” “我看看。”门外,一道女子干净好听的嗓音穿插进来。 父子二人一起抬头:“小洛!” 叶君洛走进来,接过账本,快速扫了一眼,立即指出了问题所在,“这里不能这样记,出bug了,拿笔来。” 挥起毛笔,涂掉两个数字,再挪到别的地方。 沈父立马打算盘,拨完后,眼睛大亮:“对了!” 这下对上了。 “小洛,原来你还会看账本,又懂得医术,你就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东西吧?”沈父高兴的夸赞道,对于商界而言,大部分都是男子经商,他鲜少遇见头脑转的那么快的女子,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叶君洛淡笑一声,“舅舅过奖了,我也是瞎看的。” 好歹活了上下两辈子,又接受了现代的高教育,总得会几样长处才是。 不多言,她从袖中取出两万两银票,道:“我知道家中正在起步,很多地方需要花钱,舅舅,大哥,我帮不上太大的忙,沈家就靠你们了。” “小洛……”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今年是不是不小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父子二人立即起身。 “你怎么会帮不上忙?沈家如今能走上正轨,都全是你一手提起来的。”沈父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有一说一,沈家就得感谢叶君洛。 其一,她给出的药治好了沈老家主,老人家身体好了起来,他们也能够无后顾之忧的去忙碌其他。 其二,她给出了十几万两的巨款,还购下了这座府邸,安置了大家。 其三,荣亲王府正是看了她的面子,才愿意降低身份与沈家合作;因此,也由荣亲王府带来了连锁效应,不少商户见荣亲王府主动接纳沈家,也纷纷来与沈家合作,想要分一杯羹。 沈家能有的成就,全靠叶君洛。 “小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一起振兴沈家,不说‘帮’这个字,即便沈家没有发展起来,你外公,我和你舅母他们都盼着你回来。”沈父握着叶君洛的手,认真的说道。 旁边,沈轻默也点头,“是啊,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沈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叶君洛听着这话,很高兴,心里暖暖的。 当初,也正是因为沈家于她而言、有归属感,她才会不惜一切的帮助沈家。 如今看来,她的选择没有错。 三人一同坐下来,看账目,研究商铺,分析合作人等各方面的信息。 沈父是个很有经验的老手,沈轻默打小受父亲影响,年纪轻轻也很有商业头脑,然,当看见叶君洛一目十行看账本、一笔勾勒定利弊,三言两语做总结,那雷厉风行的速度时,皆惊怔了。 若说他们从商多年,早已养成了这方面的经验,可小洛呢? 她从前一直待在叶府闭门不出,连学堂都没有上过,所展示出来的知识面却令他们都自叹不如。 先震惊,反应过来后,赶紧向小洛学习。 当沈母端着点心过来时,就瞧见父子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叶君洛身边,那点着脑袋、认真学习的模样,像极了虚心请教的学生。 她不由得乐呵了,感情这两个大老爷们,还赶不上一个小丫头。 “先别忙活了,快来吃点点心,我煮了红糖荷包蛋。”她吆喝着走进来。 沈父第一个抬头、起身,快步走过去,笑眯眯的:“夫人真贤惠,知晓为夫肚中饥……” 沈母:“只煮了两碗。” 沈父笑容僵在脸上:“??” 沈母之前不知道叶君洛来了,她把两碗红糖荷包蛋给两个孩子,然后一手夹着托盘,一手揪着沈父的衣领子: “瞧你这自作多情的样子,也不嫌在孩子们面前闹笑话,自己要吃厨房煮去,没长手吗?” “夫人……” “闭嘴。” 夫妻二人叨叨絮絮的走了,嘴上凶凶的沈母,实际上去厨房继续煮荷包蛋去了,看似委屈巴巴的沈父,实则欢欢喜喜的抱着媳妇,去厨房腻歪去了。 突然就吃了一大嘴狗粮的兄妹二人…… 沈轻默觉得碗里的荷包蛋突然不香了。 成亲快三十年了,两口子还腻成这样,也不怕外人看笑话。 叶君洛摸摸鼻尖,吃狗粮的时候想起了摄政王殿下,突然觉得这狗粮也不是那么难吃,倒是睨了眼旁边的沈轻默,旁侧敲击的提醒道: “大哥,你今年是不是也不小了?” 沈轻默微默,直接没胃口了。 放下碗,想起昨日之事,认真问道:“你昨天匆匆忙忙的跑走,是去哪了?摄政王府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被皇家允许的存在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提起昨日之事,叶君洛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安王府这两日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帝都,人人皆知。 “我去了安王府。”她道,“雪侧妃死的十分可疑,有人在幕后陷害摄政王……” 她简单的说了一遍昨天的事。 沈轻默听完后,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摄政王位高权重,身边多得是许许多多想要拉他下马的人,有人陷害他很正常,他以前去打仗时,有将士通敌叛国,他险些全军覆没。” “最后,绝处逢生,浴血而归,一战成名。” 提起那个武能定国、文能安邦的男人时,沈轻默觉得这是正常的,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会面对多大的风险。 而越靠近摄政王身边,便会越危险。 他担心…… “你昨日急匆匆的去安王府查案验尸,就是为了……摄政王?” 叶君洛微顿,“我只是……不希望有人蒙冤。” 沈轻默听了这话,一个字是不信的。 天底下蒙冤的人多了去了,在全国各地,每天都在上演着黑暗、纷争、糜烂的事情,她有一颗正义的心,又岂是忙得过来的? 她担心摄政王,还不承认,他岂会不知? 之前,她说她与摄政王扯上关系时,他认为她在说笑,如今看来,他不得不正视此事。 “你……喜欢他?”正要小洛是他的家人,他必须要问清楚。 叶君洛垂眸,不知如何作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荷包蛋快要凉了……” “小洛,听我说,我不会阻止你的选择,但作为兄长,我要提醒你一句,那个男人很危险,他……”沈轻默握住她的肩膀,正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他,是不被皇家允许的存在。” 叶君洛心口微跳。 离王曾多番制止她,昨天凤墨冉也提醒了她,今日,就连沈轻默都阻止她,难道他们都知道摄政王的秘密,就她一无所知? 她追问:“大哥,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就是两个字:危险。 沈轻默压低嗓音,警惕道:“先皇尚在时,摄政王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其生母萧皇后也宠冠六宫,可好景不长,摄政王才四岁,先皇就毫无征兆的病逝驾崩了。” “听说,先皇曾立有遗诏,立年幼的摄政王为储君;可不知怎么回事,如今的皇上登基了,他的生母萧皇后也犯上了通奸罪被处死,摄政王遭流放。” 年幼的摄政王经历了数次生死,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已死时,他回来了。 他似一阵龙卷风般,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基业,笼络民心,大战凯旋,雷厉风行,在百姓们的拥戴之下,稳坐今日之位。 叶君洛听着这些话,想象到一个惊天的大阴谋,惊得心脏怦怦狂跳。 生母惨死,皇位被夺,年仅四岁就历经生死,九死一生,如今的光明亮丽,都是一步一个血印踏出来的;原来,那个男人肩上背负着那么大的压力与仇恨。 怪不得他想推开她。 叶君洛捋清大概后,非但不害怕,反而像找到启明星般、理清了乱了一晚的思绪,也理清了自己的心。 “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沈轻默知晓叶君洛成熟稳重的性子,该说的话他都说了,相信小丫头有自己的分寸。 他点了下头,“嗯,这次,陷害摄政王的人没有得手,相信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的敌对太多了,不死不休。” 叶君洛即刻起身,“你忙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要事。” “去哪?” “找一个叫鬼冥的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也不害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疯了?!” 沈轻默惊了一跳,他平日行走于商界之中,接触了不少人,自然听过鬼冥的名声,传闻他是江湖上排行前三的杀手,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叶君洛目光坚定,“既然有人想害摄政王,那我就将其揪出来,害一个,揪一个,虽然敌人是数不清的,但摄政王也不是孤身一人。” “你!” 沈轻默瞳孔微缩。 他以为他方才的那番话,让她产生了放弃之意,没想到她反而越加的坚定…… 他仿佛说了个寂寞。 “你这好好的丫头,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就看上摄政王了?” “是摄政王先看上我的。” “他指定有阴谋。” “对,他有阴谋,他看上了我绝美的容颜,跟我在一起,生出来的后代,那绝对是长得又好看、又聪明,武功高强,还会医术的牛逼小崽子。” “……” 一颗爆栗子! 不害臊! 沈轻默真想敲醒她,可要是敲重了自己又心疼,那举起手、又敲不下去,犹豫气哽的模样,把叶君洛给逗笑了。 “罢了,我不管你了!” 随她去吧! 叶君洛笑得更欢,同时,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她知道沈轻默是在关心她,“大哥,你放心,我会注意拿捏好分寸,也会保护好自己。” 沈轻默心里气。 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冲动。 指定是你看上摄政王那张脸了,还诬陷说是摄政王先看上你的。 哎……罢了罢了。 沈轻默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啊,那鬼冥是江湖杀手,神出鬼没,你上哪找他去。” “既然是雇佣杀人,那他最喜欢的不就是钱么?只要我放出消息,给出一个惊人的高价,就不怕他不出现。” 沈轻默讶了一下,她这小脑袋瓜子转的那么快,他还瞎担心什么呢? 与其一味的担心,还不如帮她一把,既能加快她的进程,也能让她少遭遇危险。 “小洛,你或许不知,在帝都中有一个叫做黑市的地方,”他道,“在那里,可以用钱财进行一切交易,购买违禁物品,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厉害的店铺,只要你给出足够的价格,他就能为你提供一切你想要的消息。” 叶君洛眸光微亮。 还有这种好地方? “在哪?” 沈轻默给出一个具体位置,叶君洛收到后,拔腿就跑,刚冲出去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抱住沈轻默的头就是一大口: 吧唧! “谢谢大哥!” 亲完,飞跑。 沈轻默僵在原地,轻触着侧脸上的口水印子,眼中呆呆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 等等。 钱还没拿呢! 亲完就跑,也不害臊,毛毛躁躁的,这丫头! - 叶君洛根据沈轻默提供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那条黑市街,这是一条隐藏在闹市之中的小街巷,里面的过道很小,两边的铺子是面对面的开着的,棚子遮住了整条街巷,阳光晒不进来,里面看起来很昏暗,有些压抑。 有不少人盘腿坐在地上,面前铺着块布,上面扔这些生锈的刀子断剑,花花草草,铜钱石头,然后合眼打瞌睡,妥妥的佛系卖家。 店铺里,掌柜的要么在喝茶抽大烟,享受生活,要么在挺着肚皮打盹儿。 客人稀少,给人一种大家都闲的发霉的感觉。 叶君洛找到沈轻默所说的那家首饰店,走了进去。 “要啥,自己拿,”窗户边,一个穿着长褂子的小胡子男人正在逗小鸟,眼睛都不抬一下,“价格不贵,你随便扔几粒铜板就行了,啾啾,啾啾啾——” 那佛系的样子,真是佛系本佛了。 叶君洛扫了眼装饰简单的铺子,目光跃过桌上的簪子发梳等物品,直视小胡子男人,直言: “找人,开价。” 男人逗鸟的动作微顿,立即放下鸟笼,捻着嘴边的小胡须,笑眯眯的起身相迎: “原来是贵客,我就说鸟儿方才咋叫的这欢,快快请进。” 第两百章 好生嚣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从袖中取出一千两银票,摆放柜台上,缓缓推到掌柜的面前,“我要鬼冥的行踪。” 掌柜面色微变:“鬼冥?” 他即刻用一种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叶君洛。 一个小丫头找那江湖杀手作甚?买凶杀人?啧,真看不出来呐,老话果然说的话,长得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 他拿起银票,数了数,“这是定金,明日来取消息,再带一千两。” 真贵! 如果按照一个月十两的月奉计算,找一个人需要两千两,得攒多久才能攒到两千两? 等找到鬼冥,揪出幕后陷害摄政王的真凶,她要这凶手赔她两千两! 叶君洛下单后,转身离开。 “哟,等等!”街巷里,几个勾肩搭背的公子哥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笔直的落在某个少女的身上,“你们看,那不就是在荣亲王府撒泼的那个女人吗?” 这几人乃富家公子,之前在荣亲王府跟叶君洛起矛盾,最后还被荣亲王府的管家赶了出去。 那一次,他们脸面丢尽,气得整整三天吃不下饭,今日撞见,这口气一定要发泄出去。 街巷很小,这几人直勾勾的盯着叶君洛看,叶君洛自然也看见了几人。 本不想搭理,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被撞了一下。 她眼角余光微闪,侧身避过的同时,伸出脚尖绊去。 “哎哟——” 王少爷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要不是两个兄弟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了。 他恼了。 这女人,好厉的脾气! 可这里不是荣亲王府,也没有谁能帮她,还敢这么傲? “小丫头,敢绊你王哥哥,知道你王哥哥是谁吗?” 叶君洛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眸,眨巴着:“王哥哥?听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倒是像极了宫中的太监,你该不会是从宫里偷偷溜出来的吧?” “你!”王少爷登时怒了。 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看着女子那张绝美的脸庞,他忽然眼睛一眯,来了几分坏心思:“你既然怀疑我是太监,那我倒是要好好的向你证明一下了,兄弟们,你们说呢?” 左侧,张少爷邪恶的摸着下巴:“小丫头,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右侧,杨少爷舔了下干涩的厚嘴唇,“虽然厉害了些,但这脸生的真是漂亮,哥哥我还没玩过那么美的女人呢。” 三人淫心一起,咸猪手当即抓了出去。 叶君洛眼睛一眯,抬腿就踹中一人下身,反手一巴掌挥去,再抓起手边的一个棍子,狠狠敲去。 “啊!” “你敢还手,等老子抓住你,要你好看!” 三人一起扑上去。 叶君洛小手一挥,抓了一把软骨散撒出去,手里的棍子更是毫不留情的挥下去,打得啪啪响,更打得几人似杀猪般,惨叫连连。 “啊!” 怪哉! 三人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反抗了。 上一秒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这会儿已经焉的像死猪了。 周围,打地摊的人默默的将自己的东西往旁边移开些,静静的看戏。 这时,一道声音乍响:“这是在闹什么?” 三个公子哥扭头看去,见一个蓝袍少年双手环胸走来,个个都淌下了泪水,大呼道: “大哥救命!” “这女人好生嚣张,还敢殴打官员之子,大哥,这事一定要参报皇上,治她一个死罪!” 第两百零一章 这是我女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抬眸望去,见是熟人,荣亲王之子-萧世子。 少年气恼的大步走来,在三个公子哥期待的目光下,直接两脚踹翻三个公子哥。 “混账!知道她是谁吗?” 三人摔得四仰八叉,“大、大哥?” 同时吓了大跳,他们打小就跟着萧世子混,日日吃喝玩乐,花天酒地,还从没见萧世子发过这样的火。 要是得罪了这根大粗腿,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凤梓萧行至叶君洛面前,冷视三人,扬声宣示主权: “这是我女人!” “咳——”叶君洛猛地呛了出声,手里的棍子更是没有拿稳、掉在地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她不过是救了他一回罢了,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 她撇清干系:“萧世子,当着众人的面,还请莫要玷污小女子的名声。” 凤梓萧扭头,一副意外的表情看着叶君洛。 那么多女人想要巴结讨好她,她竟然不同意? 随之,眼底的意外逝去,化作一抹富有兴趣的深意,大步上前,“你救了我,老话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么?你不是我的女人那是什么?” 叶君洛倒退一步,“你……” 他再度上前,“叫你媳妇大人也不是不可以。” 她再退,“你……” 他再次上前,逼近她的身侧,俯首,在她的耳边委屈道:“你把我肾都掏走了,还想抵赖?我在别的女人身上重振不了雄风,你就得负责。” 叶君洛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把人推开些,拉开安全拒绝,蹙眉道: “那是阑尾炎。” “我不管,那就是肾。”他长臂一勾,就勾住叶君洛的脖子,把人拉进怀里,“一码归一码,今儿竟然撞上了,本世子就得好好的报答你那救命之恩。” “走,喝酒。” “喂——”叶君洛两手扒拉着少年的手臂,哪知这小崽子力气非常大,夹着她的头就走,害的她那下半身不得不踉踉跄跄的跟着。 三个公子哥见了,纷纷讨好的围上去: “原来是大嫂啊!” “我们刚才有眼不识泰山,闹出了误会,还请大嫂不要见外……” 来到酒楼,好酒好菜上桌。 三人倒酒请罪,“大嫂,方才的事都是误会,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弟弟们的错,这杯酒我们先干了。” “干!” 三人碰杯,仰首一饮而尽,第二杯,第三杯,三杯酒下肚,动作干净利落。 叶君洛始终皱着眉,她不想来酒楼的,也不喜欢这种纷杂的氛围,更不喜欢这些人。 今日碰到她,她性子烈,将这三人打得落花流水,可若是遇到其他无辜的姑娘,岂不白白被这几人糟蹋了? 萧世子乃堂堂荣亲王独子,无论身份地位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却整日与这些人混在一起。 荣亲王也不管管? “大嫂,喝啊!”王少爷舔着一张讨好的笑脸。 凤梓萧扫了眼疑似不悦的叶君洛,调头就是一脚踹翻王少爷,“喝喝喝,喝什么喝?你喜欢人人都跟你们一样混账?” “你们碍着我女人的眼了,还不快滚?” “哎哎哎。”三人屁颠颠的,“滚,大哥,我们这就滚。” 出去前,还不忘体贴的带上门,那邪恶、淫荡的眼神,仿佛是不想耽误二人的‘好事’。 叶君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曾去过两回荣亲王府,荣亲王给她的感觉是一个正直、忠诚的男人,而荣亲王妃端庄贤淑,极其宠爱这个独子,可萧世子却怎么这般模样。 “荣亲王妃知道吗?” “知道,我娘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 “……” 第两百零二章 阑尾炎和肾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劝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人家荣亲王妃都不在意,她着急个什么劲? 罢了。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欸——”凤梓萧抓住她的手腕,见她要走,直接抱住,半个身子都挂在她的手臂上,耍赖般的不准她离开。 “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 叶君洛抽了下手,抽不出来,扶额:“荣亲王已经给过我酬劳了,不劳萧世子费心。”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敢。” 少年抬着一张俊美到令人嫉妒的脸,十七八岁的年纪,在成熟与稚嫩之间徘徊,眉宇间那抹半是幼稚、半是较真的魅力,格外吸引人: “我乃荣亲王之子,要权势有权势,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救了我,连个要求都不提?你就是看不起我!” “……” 叶君洛突然觉得自己踢到硬板子了。 这个混世小魔王较真起来,跟个孩子一样,连道理都不讲。 想了一下,她随便说了一个:“你今日请我吃饭,便是对我的报答,我们两清了。” “你!”少年瞪眼,“我这么高贵的身份,就值一顿饭?你在侮辱我的人格?” 叶君洛哽了一下。 “那……那你给我二百两的医药费。” “就二百两?”少年再次瞪眼,眼中且涌出危险气息,“本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提要求。” “……” 见过讹人的,还是第一次碰到想被讹的。 真·地主家的傻儿子。 “要不两千……” “嗯?” “两万。” “这还差不多。”少年眉头稍微舒展些。 叶君洛怎么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跟我回家取钱去。” “我还有事,要不下次见?” 少年登时又皱起了眉:“什么事比你的救命之恩还要重要?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我可是荣亲王的独子,你难道不该优先考虑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 叶君洛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人就是在无理取闹,随之,猛地一个用力抽手,拔腿就往外奔。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人?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少年噌的一阵风般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叶君洛的腰。 “我真的还有事!”叶君洛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 她这是被狗皮膏药黏住,脱不了身了。 两手扒着少年的手,用力扯开。 少年说什么也不放手,左手抓右手,紧紧搂住少女的小腰。 叶君洛也不管了,使劲抬起灌了铅般的沉重双脚,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叶君洛,你的做法伤害到了我的心,你嫌弃我,你看不起我,我好难受。” “我没有看不起你,况且我也从没嫌弃过你。” “你不肯跟我吃饭,不肯去我家,不肯嫁给我,就是看不起我,我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你摁在了地上,狠狠摩擦。” “我们才只有几面之缘,就谈婚论嫁,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你把我肾都掏掉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要我说多少次,那是阑尾炎。” “那就是肾!” 于是,酒楼上下的客人们吃着吃着饭,就看见一个少女步履维艰的走出来,腿上还挂着一个超大型‘挂件’,嘴里一直在争论着什么事儿: “阑尾炎。” “肾。” “阑尾炎。” “肾。” “……” 第两百零三章 连你婶婶都敢惦记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拖着一百多斤的重量,耗费整整两刻钟,终于从二楼走到了一楼,扒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忽然出声:“摄政王?!” 紧紧抱大腿的凤梓萧头也不抬,“摄什么政,王什么王?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松……松、松……”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凌空了? 懵逼? 后衣领子被一股力量提住,他双脚离地,身体晃动着缓缓转过来,看见一张肃冷倨傲、棱角分明的脸庞。 “皇皇皇、皇叔?!” 得以脱身的叶君洛立马站到男人身后。 凤墨冉掀着眼皮子,随意的睨视着手里的小兔崽子,“席影,去告诉荣亲王,萧世子在外面强抢民女的事。” 少年登时两眼放光:“太好了!我爹要是晓得他未来儿媳妇有望,指定要高兴哭。” 叶君洛:“……” 这惊人的脑回路。 凤墨冉冷笑一声,“连你婶婶都敢惦记,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冷声落,扬手将人掷飞出去,雄厚内力掀的少年直飞数米,在撞墙的时候灵敏的翻了个身落地。 刚落脚,就见暗卫席影提剑直击他。 他急忙躲,被削掉了一块衣角。 赶紧跳,又被削断了两截头发。 吓得他赶紧逃命,一边跑,一边大呼:“皇叔,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哎哟!来真的……救命,救本世子狗命!” 百姓们疑惑的看着这追逐的一步。 世子? 皇叔? 难道,那身着墨袍、器宇轩昂的男人就是当朝摄政王?! 登时,数双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男人身上,亦是落在其身边的女子身上,二人像是发光体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凤墨冉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般,直接牵起叶君洛的手,带她走,“别跟那小崽子混在一起。” 周围,百姓们顿时瞪大了眼,像是晴天霹雳: “快看啊,摄政王殿下与女人一同逛街,还手挽手!” “这是摄政王殿下的心上人吗?” “听说摄政王多年来不近女色,原来是假的……” 叶君洛耳尖微动,听着周围的热议声,垂眸、看着他握着她的那只大掌,只觉得他的手心温热,温热落在她的手背上,暖洋洋的。 这种被认定的感觉真好。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还是很理智的:“你公然牵着我的手,不就是在向大家宣示什么么?” “怎么?不愿意?” “没有。”叶君洛摇头,“我只是担心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对你有影响,如果有心人想利用这件事针对你。” 凤墨冉沉吟一声。 这一点,倒是他顾虑不周。 叶君洛忽然灵光一闪:“我有办法!” 两刻钟后。 摄政王出街,身后则跟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女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或挽着男人的手,或挤上去讨好,或争宠,男人则昂首挺胸阔步往前走,模样甚是享受。 百姓们见了,惊得眼睛都快瞎掉了。 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消息传遍了整个都城: 摄政王殿下开荤了! 二十年不开荤,一开荤就吃八个! 第两百零四章 亲自送回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宫中。 皇上坐在一堆奏折中,双手撑着头颅,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心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德福进来时,见皇上这般模样,犹豫了会儿才走上去,“启禀皇上,安王府来的折子。” “念。” “安王殿下说,因病无法上朝,请假一……一个月。” 嘭! 皇上猛地抬头拍桌,吓得德福跪了下去,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言。 皇上怒视着那本掉在地上的折子,眼底涌出深深的戾意。 安王这是不满于他,故意跟他作对? 作为兄弟们之中最年长的大皇子,却这般儿女情长,真是枉费他这些年来的悉心教导,叫他失望。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什么女人、什么感情,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势才是最好的。 “既然他不想上朝,那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德福颤颤巍巍的低着脑袋,“皇上,您,您三思……” 说这话基本上就等同于‘废弃’了安王,也相当于剥夺了安王竞争储君之位的机会;这对于一个皇子而言,是最重的惩罚。 皇上冷笑,三思的人该是安王,等安王冷静下来,定会回来求他。 这时,一名暗卫快步进来,恭敬的低头、在皇上耳边快速道了几句。 皇上闻言,抬眸:“带着八个女人逛街?” 暗卫点头,并且查清楚了:“这八人身份都不高,有九品官员的女儿,商户的千金,大夫家中的医女,杀猪匠村姑……还有叶家的那个傻小姐叶君洛。” 皇上听完,眉头皱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些年来,他给摄政王赐了不下十个女人,但全都被其拒绝了,身边突然出现那么多女人,这是想搞什么? 到底是真的想娶妃了,还是想利用这些女人作幌子,实则搞别的小动作? “盯紧些,摄政王府一有动静,即刻来报。” “是。” - 回叶府的马车上,凤墨冉亲自相送,叶府看家的小厮瞧见摄政王扶着六小姐下马车时,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回吧,本王还要送其他女人回家。” 风儿一吹,帘子飘动,车里还坐着一二三四五个女人。 叶君洛笑笑:“有劳摄政王相送,路上注意安全。” 扭头,对车内的女人们挥挥手:“姐姐们,再见。” 五个女人笑着挥挥小手绢:“妹妹明儿一起逛街呀,我晓得有一家茶楼,糕点可好吃,明儿带你去。” “一定一定。” 叶君洛与凤墨冉对视一眼,眼中的笑意只有双方能看懂。 不再多言,凤墨冉离去,叶君洛也提步进府。 看门小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儿,并把惊掉的下巴从地上捡回来,六小姐不止勾搭上了摄政王,还跟摄政王身边的女人相处甚欢,好得跟亲姐妹一样。 叶清晚得知了此事后,第一时间找到叶君洛。 “摄政王殿下亲自送你回来的?”她惊愕、意外,不敢相信。 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能看上叶君洛这个傻子?她叶清晚不是比叶君洛优秀五倍、十倍吗? 叶君洛点头,“是啊,摄政王真是一个体贴细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叶清晚的脸色当即垮了下去,双手紧紧揪住锦帕,腹中深藏的心思险些就要绷不住,又深吸一口气,理智的忍住了。 “哦。”她冷淡应声,状似不经意的挑拨道,“听说摄政王殿下同时还送了其他女人回家,我还以为这份殊荣是独属你一人的。” 第两百零五章 我是叶君洛的姐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若是换作别个小气的人,听了这话指定要生出别的心思,但叶君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若是出现在摄政王身边,那指定是会引起外界各方注意的。 但,如果同时多个女人出现在摄政王身边,众人的注意力被分散,她也会很安全。 叶君洛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笑道:“那又如何?” 叶清晚叹了一声:“我只是替妹妹感到惋惜,你与离王殿下解除婚约后,名声多少受损,这次又难得与摄政王误打误撞,如果不好好抓住这次机会,恐怕……” 恐怕,再听她往下说,叶君洛就会受她的怂恿,做出一些过格的事。 比如,因为嫉妒而诋毁其他女人;或急于求成,在摄政王身上动手脚。 一旦做了这种事,其后果…… 叶君洛岂会看不穿叶清晚的二两小心思? 她眼底冷光一闪,皮笑肉不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摄政王殿下不喜欢善妒的女人,我也是因为有一颗宽容、大方的心,才会被其眷爱。” 叶清晚听了这话,心口突突的跳了一下。 接近摄政王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连叶君洛都能做到的事,那她肯定也能做到。 她比叶君洛聪明,比叶君洛优秀,她将来要嫁的男人也指定不能比叶君洛差。 想到这里,她按捺着有些激动的小心脏,随意的说了几句后,拔腿就急匆匆的走了,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 “焚香,沐浴,再让厨房的人准备好精致的糕点,我要出去一趟!” 婢女彩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一个时辰后。 叶清晚梳妆打扮,穿着美丽的罗裙,梳着精致的发髻,拎着精心备好的糕点,出门了,来到的地方真是摄政王府。 马车停下。 她望着摄政王府那气派奢华的大门,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提步走了过去。 “站住。”看门的侍卫上前一步,“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摄政王府?” 叶清晚微笑道:“我乃叶家四小姐,是来给殿下送糕点的。” 侍卫:“??” 叶家的小姐送糕点都送到摄政王府来了,难道摄政王府没有厨房? 此人分明就是来寻找摄政王的。 “殿下很忙,恐不得相见。”岂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摄政王的?那这样的话,王府的门槛不早就被踏平了? 叶清晚皱眉。 连叶君洛那样的人、都能接近摄政王,她应该更容易才是。 她有些不甘,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是叶家四小姐,我没有别的心思,只因我听闻摄政王喜爱吃糕点,便特地学了几个月,亲手所作,只想给殿下尝一尝。” 侍卫听这话都快听腻了。 这些年来,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的想往摄政王府扎,有多少身份比叶四小姐更尊贵的,只要没有摄政王的允许,通通原地劝返。 “时候已经不早了,小姐还是请回吧。” 叶清晚见这侍卫油盐不进的模样,有些恼了:“我是叶家四小姐。” “我没有聋,您已经说了三遍了。” “……”她哽了一下,忽地有几分尴尬,“我、我是叶君洛的姐姐。” “那又怎么了?你哪怕是摄政王的姐姐,也不能强闯摄政王府啊。” “……” 尝试了几番都进不去,反倒是被这侍卫怼得哑口无言,还惹了周围几个过路人看笑话,叶清晚有些羞愤的握紧双手,跺着脚走了。 这狗眼看人低的侍卫! 等她以后嫁进摄政王府,要他好看! 第两百零六章 赌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 叶君洛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出门去往黑市,那家店倒是速度快、效率高,她去的时候,那老板已经在等着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是一千两。” “这是调查结果;江湖杀手鬼冥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神出鬼没,但却有一个庸俗的爱好,那就是赌博;姑娘若是要找此人,不妨去城中各个赌坊碰碰运气。” “这就没了?” 两千两巨款,就买了一个赌博的信息? 小胡子老板瞪了下眼:“那你还要什么?对方可是江湖上排行前三的杀手,能调查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万一被鬼冥发现,指不定要反杀我的人;收你两千两,还要我为你卖命吗?” 难道两千两很少吗…… 叶君洛默了须臾,拿着这唯一的信息走了。 都城之大,赌坊之多,她到底该到何处寻找此人? 叶君洛思虑一二后,首先去了一趟成衣店,买了套男装,束起了头发,扮成一个模样白嫩的翩翩小公子,随之,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家赌坊,开始碰运气。 找,有希望。 不找,那就真的找不到了。 即便希望渺茫,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暴富赌坊。 赌坊内,气氛杂乱,空气混杂,各种各样的人围在桌前,有人光着膀子呼呼直流汗水,有人一个脚踩踏在凳子上、气势十足,有人拍桌而起,有人破口大骂,还有的人抱着女人,一边赌钱一边玩弄…… 环境极乱。 叶君洛进来后,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快速扫了一眼。 八张赌桌围了一百多人,一眼看去,都是些普通百姓,或小有钱财的暴发户,没有格外显眼的人。 据她揣测,像鬼冥那种江湖杀手,理应是身穿一袭黑衣,手握一把佩剑,常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其身上的杀意与戾气藏都藏不住。 这样的人,即便藏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看出来。 叶君洛揪着这一点去找,扫了一眼赌坊,见无可疑人员后,便退了出去,继续往下一家找去。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逛了十几家赌坊,也没找到。 她又进了一家赌坊,扫了一圈,正午的点上,太阳正好,环境较为封闭的赌坊里空气不流通,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汗味与臭味,刚掀开帘子的刹那,险些熏得她要吐。 刚要抽身退出去,不经意瞥见赌坊的后门处,正上演着这样的一幕: “还来!还敢来……你欠了多少钱了……” 三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挽着袖子,一边挥拳头,一边破口大骂,“你这臭要饭的,当我们这里是搞慈善的是吗?打死他!” “哎呀!还,我会还钱……哎!” 三人中间的地儿上,一个穿着灰袍子的光头男人抱着脑袋,哎哟哎哟的惨叫不停。 打手们早已识破了这老赖的伎俩,说什么也不会信了,几人合力抬着这光头男人的手脚,将其狠狠的扔了出去。 嘭—— 街上的百姓们吓了跳,可很快又觉得正常,赌坊里发生这种事太常见了。 光头男人可怜兮兮的捂着肩膀,艰难的爬起来,肚子又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他长叹一口气,痛得弯腰走了。 站在不远处的叶君洛看见这一幕,提步跟了上去。 第两百零七章 你找我干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人欠债不还,还嗜赌如命,看来是混迹于各个赌坊的常客,这样的人或许知道不少消息。 叶君洛压着腹中的二两心思,快步跟了上去,“一起吃个饭吧。” 光头男人愣了一下,捂着鼻青脸肿的嘴角,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你……在跟我说话?” “嗯。” 叶君洛挑了最近的一家酒楼,点了八九个菜,只是不知这男人到底饿了多久,一个菜刚端上来,三分钟就光盘了,搞得上菜的小二以为自己没上菜。 于是,她又加了两只烧鸡。 光头男人食指大动,也不要筷子了,直接用手抓。 青菜、鱼片、狮子头全部扔嘴里,还没咽下去,又拔了一个大鸡腿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满嘴是油,比饿了三天的乞丐还要夸张。 叶君洛听着那咕咚、咕咚的吞咽声,真怕他会活生生噎死。 她倒了杯水:“你吃慢点。” “唔……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吧唧吧唧……你放心,我会挣钱还你的……唔唔唔。”他大口囫囵,说的话也是模糊不清。 叶君洛扫视着他衣衫破旧的模样,这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夫君?谁的父亲? 赌博害人!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放在桌上,推向他:“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要养家吗?那赌博就跟毒药一样,害人不浅,你拿着这笔钱,随便去做些什么生意,都比虚度光阴要好。” 光头男人吃饭的动作缓缓停住。 “家?” 那油腻腻的大手,扒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我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哪来的媳妇孩子?” “啥??” 这下轮到叶君洛懵逼了。 才二十二? 看这人衣衫褴褛,脸上灰土吧啦的样子,也不知道赌了几天几夜,那黑眼圈比熊猫还要重,眼睛里充满血丝,说他四十岁都毫不夸张,他竟然才二十二? 看看这人的二十二,再看看二十二岁的当朝摄政王……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这大? “不过姑娘你心真好,这一百两我就笑纳了。”他毫不客气的把钱拿了过去。 姑娘? 叶君洛愣了一下,她穿着男装,他却一眼看穿了她的真实性别,他这眼睛倒是厉害。 她随即进入正题:“我向你打听个事。” “我就知道姑娘是有备而来的,也是,姑娘眼光真好,在下号称赌坊百事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吃了个大鸡腿。 叶君洛看他这夸大其词的自傲模样,已经没有多大的指望了。 随口问道:“你可知附近的赌坊,有没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他喜欢赌博,却从不工作,没有经济来源,但一直都有钱赌博。” “这样的人多了去的,官家公子,商户少爷,你得直接说名字。” 叶君洛想了想,也直言了:“我找一个找鬼冥的人。” “啥?”光头男人掏了下耳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鬼冥!”这人耳朵好像也不太好使。 光头男人叼着鸡腿,提了一下松松垮垮的裤腰带,一副不解的眼神看着叶君洛,打量了她好几眼后,才寻思着问道: “你找我干啥?” “??” 第两百零八章 我大哥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叶君洛直接一个晴天霹雳,打死她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光头男人,就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杀手鬼冥。 “你这啥眼神?”鬼冥拍桌子,“你不信?” 当然不信! 江湖杀手:杀伐果断,一念生死,一剑封喉,身轻如燕,杀人犹如雁过无痕。 他:赌徒,又脏又乱,犹如乞丐。 这两者八竿子就打不着关系好吧? “我请你吃饭,并给你一百两当做酬劳,我这般诚心,你却故意逗我?阁下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叶君洛冷下脸去。 鬼冥沉默了。 这小丫头,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娃娃,不过他今儿心情好,不跟女娃子一般计较。 二话不说,咽下嘴里的鸡肉,忽然扬手一甩。 嘶—— 只见,他的袖中银光乍现,速度之快,几乎什么都没看清,十米之外的柱子诡异的塌了。 那平整光滑的切口,与雪侧妃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当真是你!”叶君洛倏地起身,“就是你,杀害了雪侧妃!” 鬼冥愣了一下,最近安王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倒是听到些风言风语,可人死就死了,怎么还与他扯上干系了? “女娃子,我已经在赌坊待了七天七夜了,你可不要污蔑我,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叶君洛皱眉:“雪侧妃身上的伤口,也正是因你那银丝而导致,脖子、大腿、手腕上的动脉尽数被割破,鲜血流尽而亡,试问江湖上还有几人是这样杀人的?” “什么!” 鬼冥一听这话,拍得桌子险些当场震碎报废,圆目更是涌出怒意。 “哪个王八犊子,杀人就算了,还嫁祸给老子?” 他怒了。 他气了。 江湖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字:义。 他行走江湖多年,无论是风光、还是落魄,他都始终不曾违背自己的本心,不曾违背道德,他可以高调的杀人,也可以低调的被赌坊的打手扔出去,但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名声受辱。 要不是这女娃告诉他,他鬼冥的人格就被侮辱了。 “女娃子,你放心,我定要揪出这幕后真凶,叫他付出十倍代价,连我鬼冥的玩笑都敢开,我倒是要让他好好瞧瞧,得罪我的下场!” 掌心一握,眼中戾气乍现,浑身杀气蹦射。 刹那,空气凌厉,气息嗜血。 这一刻,叶君洛才感受到作为一个杀手、身上应有的气息。 “当真不是你做的?” “我何需扯谎?”鬼冥侧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天底下没有我杀不了的人,也没有我不敢承认的事,但若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随意捏造,我决不轻饶!” 冷声落,戾气现。 那双眸子像一头正在捕捉猎物的狮子,残忍凶悍。 他不再多言,掉头就走了。 “你且等着罢,我会证明!” 叶君洛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突然发现有一件事没弄清楚:她该去哪里找他? 她赶紧追出去,街上人影重重,早已没了鬼冥的身影。 鬼冥发怒了,想必定会揪出嫁祸他的人,只要找到鬼冥,借用鬼冥的手,揪出幕后真凶,她也能省一番力气。 她快速结账后,再次追了出去,找不到人,她索性去方才的那家赌坊碰碰运气。 结果,刚掀开帘子,就看见鬼冥被两个打手摁在地上,又在挨打: “一百两银子也敢来?你欠的是一千两!一千两!你这老痞子,打!兄弟们,打死他!” 鬼冥痛得哀嚎,抬头就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门口,眼睛一亮,赶紧呼救: “我大哥来了!” “伙计们,那是我大哥,快去找她,我大哥有钱!” 第两百零九章 大哥救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当时就愣住了,下一秒,就见两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像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拎到了后院里。 “钱!”打手凶神恶煞,“他还欠赌坊九百两,既然你们认识,你替他还,不然,今儿一个都别想走!” 叶君洛扭头,瞪了鬼冥一眼。 严重怀疑这人真的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杀手? 鬼冥抱着头,对上她的目光后,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那颗光头也亮晶晶的反着光,像个二傻子。 嘴里傻乎乎的喊:“大哥救我。” “……” 这傻帽! 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叶君洛且忍。 手伸进袖中,却摸到了空落落一片,这时才想到钱都拿到黑市买鬼冥的行踪了,现在身上已经没钱了。 顶着四个打手注视的目光,她袖中的那只手有些僵,犹疑着缓缓掏了出来,商量的语气: “诸位,我现在身上没带钱,可否容我回……” “没带?你俩耍我们呢?兄弟们,打!” 一声吼下,四个打手往上冲:“往冒烟了的打!” “哎!听我说!我绝没有赖账的意思……嘶!君子动口不动……唔!” “别打我大哥!大哥,大哥!” “把他们扁冒烟!” 后院内,一片凌乱,打的打,嚎的嚎,东西摔的摔、碎的碎,叫的叫,骂的骂,折腾了好大一会儿,两人也飞也般的跑出赌坊,速度快如逃命。 冲出赌坊,一口气跑了八条街,直到安全的地方才敢停歇。 叶君洛弯着腰、撑着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活了上下两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再看,边上的鬼冥也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吐着舌头大喘气:“呼——呼——” 还好他跑得快。 叶君洛长长的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气息后,她大步过去,拽起男人的衣领子,“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冒鬼冥!” 鬼冥拍大腿:“我踏马就是啊!” 行走江湖多年,咋还有人不信呢。 如假包换。 “你是杀手,你被揍成这样?你要脸不?” “这哪能混为一谈?”鬼冥拍着胸脯,道,“咱虽是杀手,但绝不滥杀无辜,不杀好人跟平民;再说了,那是我赌博输了钱,愿赌服输,哪能输了就杀人呢?” 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叶君洛听了这番话,不由得认真端详起此人。 虽然此人看起来不太着调,但他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都颇有君子风范,而正确的三观比个人能力更加重要。 她缓缓松开他,“好,我且信你一回,但你要在十天之内揪出嫁祸你的真凶,不然,我就把你上缴国家。” 杀害皇子侧妃,挑衅皇室,这项罪名可不小。 鬼冥板起一张严肃的脸,“放心,此事我有分寸,我现在就去。” “你不要再去赌博了。” “爱好与事业两不误。” “……”这是哪来的歪道理? 言外之意,就是他还要去赌? 叶君洛暗气:“你快去查!你不是没钱了吗?” “可我有手有脚,我还能赌。” 叶君洛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你的头发莫非就是……赌博输掉了?” 鬼冥扒了一下亮的发光的脑袋,“区区头发算什么?大丈夫有舍有得。” “……” 第两百一十章 下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说他不上进吧,他是杀手,并且混到了江湖前三名的排行。 说他上进吧,他日日深陷在赌坊之中,无法自拔。 叶君洛思来想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还不快去查!” 鬼冥登时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两颗眼珠瞪得是又大又圆,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君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踹了。 “你踹我?” 他可是杀手,是会吃人的大老虎。 “你竟敢踹……” “去不去?”叶君洛手腕一翻,从天地镯中取出一根在现代、就放着的小金条。 鬼冥脸上的表情登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两个手接过小金条,笑得非常讨好狗腿:“谢谢大哥,我这就去,大哥我先走了!” 拿了钱,飞跑。 叶君洛愤愤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感。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被赌博害成了什么样子,有这么好的武功、这么高的起点,就不能争气点吗? 嘶—— 气到扯嘴角,不小心牵到了脸上的伤,这时才觉得疼。 她捂着发紫的脸颊,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长这么大,从没这么惨过。 她前脚刚走,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忽然倒了下去,惊到了旁边的百姓们: “那个人怎么突然晕倒了?” “怎么回事?” “喂,喂?你没事吧……” - 回到叶府。 “六小姐。”看门的小厮是个识时务的人,自打昨儿瞧见摄政王亲自送六小姐回府后,他就恭恭敬敬的行礼,声音也喊得响亮。 叶君洛捂着脸,瞥了他一眼,瞧着他那喜哈哈的模样,问道: “笑得这欢,府里莫非有什么好事?” “没啥好事。”就是想对六小姐殷勤点,万一六小姐以后飞黄腾达了,他也好借点光。 说完后,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六小姐,要不您快回屋去吧,您看您这脸伤的不轻,得赶紧去休息。” 叶君洛挑了下眉。 得,说这话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府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她不能知道的? 她拍了拍微乱的衣服,阔步进去了,没走两步就见下人们端着瓜果点心、高高兴兴的往花园走;又走了几步,瞅见正厅里摆着不少扎着红布的礼品。 再往里走些,就见一对璧人正在花园内。 唔。 这不正是离王跟叶楚秋么,原来是来叶府下聘了,怪不得那小厮想让她回避,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确实不太合适撞在一起。 刚转身要走,花园内,叶楚秋叫住她: “六妹回来了?”她眼尖的瞧见了叶君洛,并扬大声音,生怕叶君洛没听见、会偷偷逃跑一样。 凤离羲目光扫去,直接起身,平静了大半天的情绪在见到女子时、突然有了波动。 自父皇赐婚后,婚礼的一切事宜都可以交给礼部去做的,但他亲自来叶府下聘,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她。 可,却看见她半张脸完好,半张脸肿的不像话,衣服也皱得是满是灰尘。 叶楚秋乐呵了,这才半日不见,竟把自己搞得这般落魄? “六妹这是怎么了,摔跤了吗?有没有看过大夫,不要紧吧?”她故作关心的模样询问着,却牵制着叶君洛不让她走,想让她在离王面前出丑。 叶君洛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舔了下嘴角边的血腥气,随意道: “有劳五姐关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第两百一十一章 本王不介意再来一回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挥挥小手,掉头就走。 叶楚秋忙追上去,挽住叶君洛的手,“六妹说的这是哪儿话?怎么会打扰呢?离王殿下今日来府中下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一起说说话吧。” 她说着就要拉叶君洛坐下。 叶君洛:“介意。” 叶楚秋:“呃?” 叶君洛抽出自己的手,并介意的直接走了,叼着马尾草,背着两只手,像个小老头似的哼着小曲调儿,优哉游哉的回屋去了。 叶楚秋心底绷着笑。 是受不了离王对她好的画面吧?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离王殿下,只可惜啊,她才是陪伴在离王殿下身边的女人。 凤离羲微抿着薄唇,沉着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女子的背影而去,久久未收回。 叶楚秋乐了会儿,嘴角抿着笑,温柔道:“殿下,我们再坐一会儿吧,您方才说,嫁衣的样式……” “你自己选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了。”凤离羲淡声说完,提步离开。 叶楚秋顿时僵在了原地,笑容定格在脸上。 离王之前还对她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冷淡了,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可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宁枫院。 叶君洛回来,青儿瞧见她脸上的伤,吓了大跳,“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问题不大,你去厨房煮两个鸡蛋,包着给我滚一下,等到晚上就好了。”她进屋去休息,青儿则赶紧去煮鸡蛋。 四仰八叉的倒在贵妃椅上,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 眼下,就等着鬼冥将陷害他的真凶揪出来,再顺着这个真凶、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能真相大白了;这也是她唯一能为摄政王做的事了。 正想着,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抹倒着的身影。 定睛一看。 我去! 看清后,她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来干什么?” 凤离羲看着她警惕的模样,目光沉了几许。 她就这么不愿见到他? 他提步进屋,目光落在她脸颊的淤青上,“跟人打架了?” 叶君洛站起身来,并且往后退,“你不是来下聘的么?你该去找叶大人和叶楚秋,这后院是女眷们所住之处,你一个外人跑到这里来,不太合适吧?” 凤离羲看着她,重复了一遍:“跟人打架了?” “摄政王保护不好你。” 叶君洛听着这话,觉得他莫名其妙,跑到后院来就是跟她说这些的?她挨揍了跟摄政王有什么关系。 “怎么伤的?”他走近,觉得那抹淤青出现在那张绝美的小脸上,格外刺眼,让他恨不得用手抹去,更恨不得将这下手之人捉来,十倍奉还。 “是谁?”再开口,嗓音已染上几分戾气。 叶君洛后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快出去吧。”青儿应该快回来了,“堂堂离王擅闯女眷后院,你不怕人说闲话,我还怕呢。” 凤离羲听着这话,只觉得分外嘲讽。 当初,她舔着脸追他时,什么恬不知耻的手段没用过? 如今,只是单纯的共处一室,她都嫌弃他。 他轻嘲般的嗤笑一声:“当初,你不也正是将本王骗到后院,利用叶楚秋跟本王解除婚约的么?” “本王不介意再来一回。” 第两百一十二章 叶君洛,我知道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顿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 他要…… 她目光沉了下去,神色也逐渐凝肃起来,此时宁枫院无人,若是闹出些什么动静来,大家只会以为是她贼心不死,主动‘勾引’离王。 到时,将会惹来无尽的流言与麻烦。 “你当真要这样?”她冷声问。 凤离羲讥笑一声,“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语罢,他身形似箭般闪身上去,瞬间逼至叶君洛面前,并抓住她的双手,将人甩到墙角落里,用身体将其堵在一方狭小的空间内。 他不信她能轻而易举的放下他,更不信十年的感情说没就没。 只要他给足她安全感与爱,激起昔日的回忆,她便能回到他的身边。 “叶君洛,本王从没想过要放开你,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哪怕本王厌恶你,你也是本王的东西。” 说罢,抬起她的下巴,欺身而上。 叶君洛眸瞳微缩,敏锐的扭头避过,双手撑开他的胸膛,拉开安全距离,冷声道:“有意思吗?” “一味的独自美丽有意思吗?你到底要我说的多明白,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我喜欢的人是摄政王,你能听懂吗?” 一字一句,清晰的进入男人耳中,令男人呼吸微窒。 她抬头,认真的看着男人,开口道: “从我决定放弃你的那一刻起,便彻底的死心了,死灰是无法复燃的,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生活,何必纠缠?” “更何况,你并不爱我,对你而言,你只是失去了一个玩具,一条走狗,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等过段时间你就会有新的兴趣爱好,就会将我抛之脑后,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这一次,她说的非常清楚。 “你我都不小了,能成熟一些?折腾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只会耽搁双方的时间,有这个空儿、去做些其他事情,岂不是更有意义?” 这些话清晰的进入凤离羲耳中,一字一句、她说这些话时冷漠平静的表情,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他。 他再也掌控不住她的情绪,摸不透她的心。 这一次,他是真的永远的失去她了…… 突然间,似有万千种情绪哽在喉咙里,复杂、不甘、遗憾、惋惜,以及不愿。 “叶君洛,本王不信……”他抓着她的双肩,与她对视,“本王不信,你变得那么快!这十年来,你从不是这样,说!这是不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 他质问的声音带着几分咆哮与烦躁。 很想闯入她的眼底,更想闯进她的心,可,她冷漠的目光就像是一盆冰水、从他的头上浇下,逐渐令他恢复理智。 忽然间,他仿佛看见了昔日的叶君洛。 曾经,叶君洛也是这样追在他的身后,不停的恭维他、讨好他,卑微的祈求他多看一眼。 现在,他变成了曾经的她。 低下、卑微、甚至有些低贱的可笑。 “呵……”他怅然的倒退几步,自嘲的扯开薄唇,“呵……原来、是这种感觉……” 被拒绝的滋味,就像一把刀子插在火热的心口上。 当初,他就是这样伤害她的,他只是一次便受不了她,可她却忍受了整整十年,他实在没有资格请求她的宽恕。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叶君洛,我知道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这个小舅子很有眼色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松开她的双手,怅然若失的离开了。 叶君洛窝在墙角,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柳眉轻微蹙起。 对于这个曾伤害过她的男人,她心中没有太大的感觉,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死水、无波亦无澜;没有爱,也没有恨。 既已说情,从今往后,各自发展,两不相干。 “小姐,鸡蛋煮好……”门外,青儿快步奔进来,见自家小姐站在墙角、两手扒着墙,一副罚站的奇怪模样,不由得愣了下。 小姐这是…… 练体型? 叶君洛思绪顿收,故作无事般模样的走过去,“拿块布来。” “哎。”青儿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弄着这些事情。 叶君洛躺在贵妃椅上,仰面朝上,青儿剥掉鸡蛋壳,将其裹在白布内,放在那张青紫淤血的脸上滚。 一边滚,一边轻轻的吹,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变成这样,青儿心中心疼的紧。 小姐这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怎么伤成这般模样?脸蛋就是女子的第二条生命,即便老天爷给了一副绝美的容貌,也不能这般不爱惜呀。 万一伤着了,以后可怎么嫁人。 叶君洛交叠着双腿,双手合十随意的搭在肚子上,闭眼想着鬼冥、以及安王府的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去。 或许是在赌坊折腾了那会儿的原因,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 睡的正香时,她潜意识里觉得身子一轻,有一抹熟悉的薄凉气息灌入鼻腔,下意识的睁开双眼,瞧见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四目相对,一时寂静。 两秒后,她眨了下眼,唔哝着:“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 男人轻笑一声,将从软榻上抱起的她、摆放在床榻上,扬手拉过被子盖好,轻责道:“睡在榻上不怕着凉?对自己的身体这般马虎。” 叶君洛又眨了眨眼。 梦里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挺真实的。 瞥了眼窗外的夜色,伸手摸了下脸。 “别碰。” “嘶——” 疼?! 不是做梦? 她倏地一下坐起身来,脑袋眩晕的险些直接倒下去,扶着胀痛的脑袋,已经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中午睡的觉,外面已经天黑了,这是第二天了? “怎么弄的?”凤墨冉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过来,眯眸端倪着女子嘴角的那抹淤青,只觉得万分刺眼,眼底甚至暗藏着一抹苍劲的杀意。 叶君洛捂脸避开,“你怎么跑到叶府来了?你还光明正大进我屋,万一等下被人看……” “六姐!” 话还没说完,门外,叶景瑜端着一盘糕点跑进来。 登时,几双眼睛在空气中对上。 叶景瑜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些诧然的看着榻前那不该出现于此的男人…… 叶君洛沉了下目光,忙掀开被子起身,“景瑜,你听我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六姐,你继续睡觉吧,等晚点我再来叫你吃饭!”叶景瑜立马调头,转身,出去,并动作麻利的带上了房门。 走了几步后,还能听到他那稚嫩的嗓音、吩咐院中的下人: “我六姐正在睡觉,所有人都不准去打扰!” “是。” 轻微的悉索声后,院内的所有人都撤离。 叶君洛还没来得及解释,人就已经跑没了。 “听你说什么?别看人家小,人家可什么都懂。”凤墨冉按着她的肩头坐下,薄唇轻扬,嗓音愉快,“这个小舅子很有眼色,本王喜欢。” 第两百一十四章 不是高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斜了他一眼。 八字还没有一撇,小舅子倒是先叫上了,也不害臊,他就那么指定、她非嫁给他不可? 然,凤墨冉像是看穿了她的眸中之意般,眯眸,问:“洛儿这是什么眼神?” 对他不满意? 叶君洛:“高攀的眼神。” 闭着眼睛瞎说道:“我弟弟一直都是个有眼光、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最希望我做的事就是高攀了,抱上了你的大腿,至少能吹二十年。” 整个凤临国,万千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被她叶君洛拿下了。 可把她牛逼坏了。 骄傲。 叉会腰。 “你呀。”凤墨冉好笑的看着她傲娇的模样,点了下她的鼻尖,“不是高攀。” 她或许早已不记得年幼时的事,他却永生不忘,如果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他。 “那是什么?是你瞎了眼?还是我走了狗屎运?” 男人沉吟一声,“是……” “是什么?” “是……” “嗯?……唔。” 呼吸陡然一紧,男人俊美的面庞放大于眼前,好闻的气息灌入鼻腔,那张冷凉的薄唇就像薄荷糖,泛着天然的凉凉气息,清热解暑,柔软甘甜。 男人的双手撑在床榻上,缓缓覆在她的手上,修长的指节灵巧的滑了下去,与她十指紧扣。 她微绷着身子,起初是紧张的,可逐渐沦陷在那抹诱人的薄荷气息中…… 不是高攀。 是爱。 - 翌日,天气大好。 朝堂上,气氛却是阴郁的。 近日以来,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在距离都城三百多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那里的人生了一种怪病,这怪病非但治不好,还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短短三日时间,已经死了八个人,整个村庄全部感染沦陷。 朝廷引起了高度重视,但是,由于这种病传染性强,一部分官员被劝退,生命与功劳相比,大家更爱惜自己的命。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握着扶手,俯视下方的文武百官,扬声道: “依诸位爱卿之见,此事应派何人去更合适?” 文武百官微默。 自己去,怕死。 推荐别人去,则相当于推别人去送死。 思来想去,只有闭口不说话最为合适。 大家都沉默,大成殿陷入安静之中,皇上的目光也愈发的沉冷,堂堂泱泱大国,连几个救灾救病的人都找不出来? 半晌后。 一位武将实在看不下去了,跨步出去,道:“启禀皇上,微臣愿前去看看,救助百姓,只请您批下人手与药物,微臣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有些不悦。 武将保家卫国,其作用发挥在战场上,而国家内的事则由文臣们齐力处理,今日,这些文臣全都哑巴了? 皇子之中,一直微低着头的二皇子祁王忽然上前一步。 “父皇,儿臣愿去。” 皇上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种险,祁王跪地大声道,“父皇,村民们生了病,人人恐慌,想必是非常不安的,若是派皇子前去,既能彰显出您的仁德仁爱,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也能最大程度的安抚民心;请您恩准!” 一番话,将他的英勇无畏、为民着想,彰显的淋漓尽致。 皇上犹豫了会儿,仔细的斟酌过后,终是点头答应。 “祁儿,此行危险,务必要护好个人安全,量力而行,及时向朝廷汇报情况。” “为了百姓,儿臣个人的安危算不得什么,即便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祁王抬头,脸上充满了坚毅。 文武百官们见了,纷纷点着头,心里暗叹: 祁王殿下平日行事低调,却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真是一个有勇有谋、仁心宅厚的皇子! 第两百一十五章 防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叶君洛早饭都没有吃就出府了,来到帝都中的一条街道上,挑了一个比较当道的路边摊,要了一碗木耳哨子的宽面。 “姑娘,面来喽!” 围着灰围裙的中年男人端着碗走过来,烫的急忙放下来,吹吹手,瞧见这小姑娘来吃个面,还拎着一根手臂粗的大棍子,有些奇怪。 “姑娘,你拎着这棍子做什么?” 叶君洛把棍子横在桌上,取了八个铜板给老板,“防狼。” 老板乐呵的笑了:“姑娘你真有趣,这晴天大白日的哪儿来的狼?不过你晚上可要小心些,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有人起歹心,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子呢。” 老板一边笑着,一边在围裙上擦擦湿漉漉的手,继续忙活去了。 叶君洛抽了两根木筷,吸溜了一大口。 脆脆的木耳和软软的宽面一起进入口中,咀嚼出清脆的声音,别提有多好吃了。 吹吹热气,又吸溜一大口,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人群中。 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背着两条手、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正打算走进赌坊时,就看见赌坊边上的面摊里,坐着一个小丫头,小丫头的手边还有手臂粗的一根大棍子。 这丫头吃着面,时不时的盯一眼赌坊的位置。 鬼冥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这娃儿该不会是来堵他的吧? 我去! 还好他眼睛尖,发现了,如果他心大的直接进赌坊去,说不定就被这娃儿当场捉住,当街暴揍了。 还是赶紧查案去! 我闪! 一炷香的功夫后,叶君洛吃好面,填饱肚子后,又到旁边的茶楼坐一坐,无论从哪个位置,都能瞧见赌坊。 鬼冥好赌,这家伙昨天拿了她的金条,指定不给她好好办事,她不放心,索性来盯着。 盯了一个时辰,倒是没瞧见鬼冥的身影。 又坐了半个时辰,没看见鬼冥,反倒瞧见不远处的争执一幕。 在一家成衣店门口,女子的声音吵了起来,不少百姓停下脚步来围观,人们的身影交叠蹿动着,叶君洛眼尖的从缝隙中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婉儿?! 成衣店门口。 “沈家这是暴发了、还是怎么?今儿个竟逛起了帝都最好的成衣店,你这沈家小姐当的也太不懂事了吧。”桐家千金桐紫捂着小嘴儿,娇笑道。 “沈家那么困难,你就不能省省心儿,把钱留着给家里?怎么,这是想着好好的包装自己,高攀哪个富家子弟?” “你!”沈婉儿的脸色登时黑了下去,难看如碳。 桐家是朝廷重臣,官高二品,桐紫作为家中唯一的千金,自幼身份娇贵。 而沈家只是一个商户罢了,还落魄了十来年,如今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哪里能与桐家匹敌? 可…… 沈婉儿气啊! 当众被羞辱,能不气? 气上头来,当即就怼了回去:“桐小姐不也是在包装自己么?怎么?你想嫁进皇室啊?嫁进皇室的那些女子,不是郡主、就是别国公主,最差的也是一品大臣的女儿,叫你爹再多努努力吧。” 桐紫目光一冷,登时火冒三丈。 “你一个落魄的沈家,敢来指责我?我爹可是朝中二品大臣,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我买东西,是因为我买得起,我家有钱,不像某些人,打肿脸充胖子,想高攀呢,谁瞎了眼会看上你?” 沈婉儿冷声:“你嘴巴这么臭,哪个男人会喜欢这种牙尖嘴利的女子?你早上没漱口?” 桐紫捂嘴娇笑:“我漱口都用佳酿,不像某人,买两匹布做衣服,还要赊账。” 成衣店的老板识得桐家千金,见桐家千金与人起了矛盾,出于讨好的心理,他小跑着出来,大声道: “沈小姐,店里小本生意,概不赊账,您欠的两百两银子,还请给一下。” 此话一出,桐紫笑得更欢了: “看啊,都来看啊,沈家小姐连两匹布都买不起,还好意思出门呢。” 第两百一十六章 用嘴撕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围观的百姓们小声指指点点: “布匹这种东西用了就不能退了,怎么能赊账呢?买不起就不要买。” “就是,沈家都落魄那么久了,我听说沈家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这沈家小姐但凡懂点事,就应该省吃俭用的帮着家里,这么大手大脚的话,沈家就是被她败的。” “对……” 沈婉儿的脸色沉了下去,听着周围的那些议论声,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她抿紧嘴巴,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目光阴戾的瞪视着那还是大笑不止的桐紫。 怒、气、火意,充斥着她的整个腹腔。 桐紫娇笑不止:“与其在这里丢脸,还是快滚回家去吧,这种成衣店不是你该来得地方,旁边的粗布衣裳倒是挺适合你……” “闭嘴!!” 沈婉儿猛然冲了上去,用力的撞倒桐紫。 桐紫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 婢女急忙搀扶,桐紫站起身来,双眼冒火:“沈婉儿你竟敢推我,我要你付出代价!” 她大步上前,一巴掌高高扬起。 落下之际,一只白皙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桐紫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去,就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叶君洛?!” 看见这张脸的刹那,许多画面涌现脑海: 花会那日,摄政王出现,她吓得连连认错求饶磕头。 那天,当着南宫沁,以及众多千金的面,因为叶君洛,她颜面尽失。 想起此事,恨意与冷意浮上眼底,那阴冷的目光恨不得直接将面前之人剜了一般。 沈婉儿也有些意外,她怎么来了…… 叶君洛甩开桐紫的手,睨视着她,似笑非笑道:“几日不见,桐小姐还是不改嚣张的性子呢。” 桐紫听了这话,脸色再度沉了下去。 叶君洛的话无疑是在提醒她那天的事…… 当时,她因叶君洛身份低微,再加上看不顺眼,便刻意欺负她,却怎么也想不到摄政王会突然出现,为叶君洛撑腰。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叶君洛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怎么勾搭上摄政王的? “几日不见,叶小姐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为了弥补自身身份上的缺陷,恐怕没少在别的地方下功夫吧?”桐紫皮笑肉不笑,“哟,这嘴角怎么紫了呢?莫非是嘴巴太臭,被人撕了?” 尖酸刻薄的字句说出来,直戳伤口,且快准狠。 叶君洛昨天道赌坊打架,嘴角的淤青虽然消了七八分,但还是有些痕迹。 她抚了下脸颊,叹道:“是啊,用嘴撕的。” 桐紫愣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她的嘴巴是被摄政王…… “桐小姐不要误会,是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她声音娇羞的解释了一下,两个手却是捂着脸颊,微扭着身子,一副女儿家的羞窘模样。 桐紫又愣又惊又嫉妒。 愣的是摄政王竟然…… 惊的是叶君洛怎么就勾搭上摄政王了。 嫉妒,深深嫉妒。 这个小贱人,一副娇羞的模样跟谁看? 对付不了叶君洛,那她就针对沈婉儿。 头一扭,冷视沈婉儿,“你方才撞了我,还不快向我道歉?否然,我回去告诉这爹,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 全都是你的错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婉儿推了一把发泄了怒火后,现在冷下来,有几分后悔。 沈家与桐家无法比,只要桐家针对沈家、沈家在帝都之中绝对会没有活路,要是因为她而毁了沈家,那她就是整个沈家的罪人了。 登时,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抿紧嘴巴,握紧双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桐紫扬起下巴,用手指她:“道歉,跪下的那种,不然,我要整个沈家都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沈婉儿急了:“我……” “桐小姐,你是没明白我刚才的话的意思吗?”叶君洛淡淡插话,“嚣张不是好事,更何况,这件事是你主动挑起的。” 她在茶楼内看得一清二楚。 沈婉儿逛着自己的,逛着逛着,逛着好好的,桐紫突然把人堵住,并说了许多尖酸难听的话,对沈婉儿进行人身攻击、言语攻击。 沈婉儿出于防卫,才会推了她一下。 事情的主因还是在桐紫。 如果不是桐紫故意找茬,会发生后面这些事?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沈婉儿动手伤我,就是她的不对。”桐紫一口咬住沈婉儿不放。 叶君洛笑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凌辱别人是正确的,但别人还手就不行了;是么?” 桐紫冷哼:“叶君洛,你懂不懂动口与动手的区别?动口只是张张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和实质性的伤害,但动手就不同了,你不要将两者混为一谈。” 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桐紫之前所言是君子说得出的话? 那么尖酸,那么刻薄,那么难听。 有时候,语言的力量能杀死人,流言蜚语、众人议论,一人一口唾沫能够将人淹死,这种行为比动手更狠毒,直接是杀人无形。 既然桐紫要这么说,那叶君洛就懒得跟他讲道理了。 直接道:“桐小姐,你们出门都带婢女,而我却是独身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桐紫愣了一下。 话题转变的太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仔细一看,她出门带着四个婢女,沈婉儿也带了两个婢女,独独叶君洛不带人。 因为身份太低,不配拥有婢女? “你婢女呢?” 叶君洛:“叫帮手去了。” “……” 桐紫登时哽住了。 用屁股想都能知道这‘帮手’指的是谁。 叶君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桐小姐,你再等一会儿,我们扯不清的道理,就让公道的人、来说一句公道话,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 桐紫本身就是仗势欺人,她自己心里有数;再加上摄政王曾偏袒过叶君洛。 上一次,她脸面丢尽。 这一次,如果再当着帝都百姓们的面丢脸的话,那她二品大臣千金的脸面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她攥紧双手,冷冷的瞪了一眼叶君洛,摄政王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等兴趣过头,看还有谁能给她撑腰! “沈婉儿,今日之事我且不跟你计较,以后做事带点脑子,下一次,我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我们走!” 哼! 桐紫挥开人群,大步离开。 走出数步后,忽然对身侧的丫鬟低声道:“告诉我爹,让我爹的那些朋友、走得近的那些商户,通通不准跟沈家合作。” 丫鬟领命:“明白,奴婢这就去。” 原地,百姓们见没有热闹可看,在原地站了会儿后,便纷纷散了。 叶君洛从袖中取出二百两银票,给了那成衣店老板,老板拿了钱乐呵呵的进屋去了。 她提步走到沈婉儿跟前:“你没事……” “看我丢脸你很高兴吧。”沈婉儿突然抬起一双阴翳的眼睛,注视着叶君洛,那眼中的目光真真是恨极了。 “叶君洛,沈家的今日,全都是拜你所赐,全都是你的错!” 她愤怒的将布匹扔在地上,用力地撞开叶君洛,跑走了。 叶君洛感受着肩头的痛意,有些怔然的望着地面上的布匹,有些茫然。 当年拖垮沈家,确实是她的错,可、她不是有意的,她想帮沈家,希望沈家的每一个人越来越好,她已经在尽力弥补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解药失效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再说另一边,早朝结束后,祁王立即带着人手和银款,赶往帝都三百多里外的病情村——方土村。 整整一日的路程,于晚上抵达。 方土村位于小镇的边上,依山傍水,笼罩在朦胧的夜色之中,因病情原因,整个村的村民窝在各自的家中,不敢擅自外出,而那些已经生病的,四处求医,家庭贫困者、绝望等死。 祁王前来救助的消息像一抹阳光,洒入阴暗的村庄内,百姓们仿佛见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纷纷出来迎接。 渴望的、激动的、希冀的……两百多个村民恭敬虔诚的跪在地上,迎接这位‘救世主’。 祁王抵达。 第一件事,给百姓们分发物资,引起百姓们一阵感激的高呼。 第二件事,发现银,百姓们呼声更高。 第三件事,让随行的大夫给村民看病。 大夫检查过后,发现这是一种肺里的病,其症状就是咳嗽,一直咳、一直咳,直至咳死。 他认真检查过后,开出了一张药方,拿给祁王过目。 祁王看过后,忽然指着一味药:“去掉它。” 大夫看了一眼后,当即惊到了:“殿下,万万不可!村民们生的这种病在肺部,而这味药是抑制病情最主要的药引,如果除掉它,就治不了病,救不了人了!” 话刚说完,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夫吓的浑身一僵,登时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该怎么做,你有意见?”持剑的黑衣人嗓音冷的像剑,那丝丝寒意、渗于剑中,再传递到大夫的脖子上,钻进根根毛孔里,吓得大夫连连点头: “草民谨遵殿下吩咐,草民谨遵殿下吩咐!” 收剑,随即吓得屁滚尿流跑出去。 祁王捻着手中的药方,唇角突然扯过一抹诡异的弧度,笑得极具深意。 谁说他是来治病的? 谁说他是来救人的? 黑衣暗卫上前半步,从袖中取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压低嗓音:“主子,这是解药。” 村民们生的是病? 不,是毒。 祁王捻起这只小瓷瓶,漫不经心的在掌心把玩着,微眯的眼眸中、折闪着算计的幽光。 传染病感染村庄、感染小镇,数千上万人因病感染,命垂一线,这个时候,身为皇子的他不顾危险、挺身而出,拯救百姓们于水火危难之中。 届时,他就是百姓们心中的大英雄! 只是,眼下这病情还只在村庄内,感染者只有寥寥两三百人。 不够,远远不够。 “让村民们去小镇、去市集,去更多的地方走动,尽可能感染更多人,本王既然要救人,就要救成千上万人!” - 接下来几天时间,不断有消息从方土村传回帝都,传到朝堂,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第一天:村民恐慌,此病传染性极强,一旦近碰,就会染上。 第二天:方土村旁的镇上发现病患,现整个镇已经封锁,可仍有不少百姓连夜出逃,正在全力找回。 第三天:不好了,五公里外的中联城沦陷了,城中有三万余名百姓。 第四天…… 满朝着急恐慌,全国百姓们惴惴不安,人人自危。 一时间,举国动荡。 方土村中。 待了四日的祁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捻起信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笔墨,“差不多了。” 取出解药,交给暗卫。 暗卫领命,拿着解药出去了。 可,半个时辰后,暗卫急色匆匆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主子,解药……解药好像不行……” “什么?”祁王猛地站起身。 “时间太长,病患太多,这种毒好像变异了,这解药……失效了!” 祁王浑身一震,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惊得跌坐回椅子上。 解药失效了,那……那上万的感染者……如果父皇知道此事,那,那……完了! 第两百一十九章 追随而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帝都。 繁华的都城,街上冷冷清清,不少店铺都关了门,大部分百姓们都待在各自的家里,鲜少外出,出来的话也只有些买菜、买物资所需品的人。 稀稀落落的百姓们低着头,走得飞快,生怕不一小心被传染了。 四天时间,上万人感染,几百人死亡,朝堂引起了高度重视,可是在这种关乎性命的情况下,没有人强出头。 后,摄政王主动请缨,赴往方土村。 叶府。 叶君洛听闻了此事后,立马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摄政王府,可,终究可是晚了一步。 “叶小姐,摄政王已经离开许久了,您……进来歇歇脚?”守门的侍卫看着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女子,态度是十分恭敬的,毕竟叶小姐是摄政王第一个领回府的女人。 叶君洛喘着粗气,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疲惫的挥挥手。 转身要走,那侍卫又道: “对了,叶小姐,前几日有一个自称是你姐姐的人,也就是叶府四小姐,她来过摄政王府,说是来给摄政王送糕点的。” 叶君洛顿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叶清晚的心思,当然,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像那种有权有势、有身份有地位,还有颜值的男人,谁不喜欢? 侍卫接着道:“不过我没有让她进来。” 他扬起下巴,那骄傲的模样,颇有一种邀功之感。 他可是一个聪明人,既然摄政王喜欢叶小姐,那他就得帮叶小姐好好的盯着,别的女人休想靠近摄政王,哪怕是摄政王的姐姐也不行。 叶君洛被逗笑了。 这侍卫,虎头虎脑的,倒是调皮可爱,把她本就凝肃担心的心情搞得都轻松了不少。 “知道了,你当差时尽职尽守,我会多多向摄政王提拔你的。” “哎嘿,多谢叶小姐,多谢!以后小的定当为叶小姐竭尽所能,鞍前马后,只要没有摄政王与您的许可,别说是您姐姐了,就算您亲妈来了,也休想入府半分!” 侍卫说完,猛地察觉失言,赶紧闭上嘴,有几分慌色。 叶君洛只是笑了笑,挥挥手,没有计较这点小失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匆匆忙忙的走了。 城中人烟稀少,本想去买匹马的,却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 逛了大半圈,倒是碰上了沈轻默。 二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沈轻默即刻轻车熟路的带着叶君洛来到一个地方,买了两匹快马,随他一同出城,撂下来的小厮则回到沈家,说了此事。 “出城了?!”沈父当即起身,“现在外面的情况那么严重,他与小洛出去干什么?更何况,王老板、张老板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他这个时候走了,还怎么谈合作之事?” 这几个商户是他们花了大功夫、才勉强拿下的,沈轻默这一走,显得沈家诚意不够,到时人家一生气,合作的时而准就泡汤了。 一旁,沈婉儿冷笑一声:“爹,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叶君洛会帮咱们家吧?她在这个关键时刻叫大哥走,分明就是故意的。” “现在外面病情那么严重,能到哪里去?又能做什么?她就是故意把大哥支走的。” “婉儿,”旁边的沈母打断她的话,“小洛为沈家做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揣测她?” “妹妹?”沈婉儿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分外嘲讽,“我们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哪门子的妹妹?再说了,她从小就不跟我们一起长大,哪来的感情?也只有你们肯相信她虚伪的面孔了。” “婉儿,不得胡言!”沈父怒。 “那你倒是说说,叶君洛这个时候叫大哥出城做什么?外面病情那么严重,她不是故意支走大哥、为难沈家,难道还是带着大哥去拯救国家的?” 沈父沈母为之一哽,登时被噎的死死的,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第两百二十章 摄政王抵达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距都城数里之远的方土村,这里、已沦为人间地狱般,病的病、死的死,哭的哭、惨的惨,小小的村庄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就连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村外,祁王在此驻扎,面对越来越失控的情况,他已经慌了。 “王爷,又死了两个人!” “王爷,不好了,一户人家闹起来了!” “王爷……王爷……” 一声声的通报,一件件糟糕的事情,令祁王慌忙脚乱,事情超出了掌控,此时已不知该如何收场。 本来,他打算趁着安王失势的机会,制造病情,再解决病情,立功的同时笼络民心,怎知竟闹成现在这样。 暗卫快步进来,“主子,属下方才收到消息,摄政王来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方土村了。” 祁王怔了一下,他知晓摄政王的脾性,那个男人来了,势必会严查。 他目光转了一下,沉声道:“你速去‘准备’一下,马上迎接摄政王。” “是。” - 半个时辰后,凤墨冉带人抵达村口。 这一路赶来,对病情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 “恭迎七皇叔。” “恭迎摄政王殿下。” 村内,早已等候在此的祁王带着一干人,弯腰行礼。 凤墨冉抬眸扫去,村外冷冷清清、荒无人烟,而村内灰蒙蒙一片,烟雾四处缭绕着,隔着不小的距离,能隐约听到空气中的哭声、叫声,凄惨声。 他皱紧眉头,翻身下马,直步入内。 “七皇叔万事当心。”祁王忙上前,“这病生的诡异,且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即便没有与病患接触,只是使用了他们用过的东西,也有可能染上此病。” 他抿唇,声音沉重:“暂时……无药可医。” 最后四个字,说得格外疲乏无力。 “都是侄儿的错……”他愧疚的垂下头,握紧双拳,自责的砸着肩膀,“是我无用,都是我不好,我没能救助百姓,没能找出医治的药,这一切都是侄儿的错!” 他悔恨惭愧的闭紧双眼,将所有的过责全部往自己的身上包揽。 凤墨冉扫了他一眼,嗓音寡淡:“若是天灾,人皆无过,若是人为……”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余音里裹挟的冷意、足以令人心头一凛。 负手,直步入内: “席影,带人封锁整个村庄;常风,回去调派龙影卫,将有病情的城池全部包围,封死,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二人领命,即刻分头行动。 一声令下,侍卫们扩散开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整座村庄围了起来。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村内的老百姓们察觉到了动静声,纷纷跑出来,见自己像是牢笼中的牛羊、被牢牢包围住,顿时都慌了。 “这是在干什么,是要杀了我们吗?” 他们冲出去,“我们是生病了,我们还有救,我们还没死,不要杀我们!” “不要啊!” 惊恐的呼声扩散开来,不到片刻就惊醒了整个村庄的人,足足三四百人一窝蜂的冲向村口: “我不想死!” “救命啊!” 席影厉声:“拦住他们。” 侍卫们上前拦人,村民们以为要杀人,那本就恐慌害怕的心、经由这么一吓后,变得更加浮躁不安,也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气,拼命往冲外。 登时,乱作一团。 空气中,一道冷厉的嗓音扬开: “诸位,冷静!” 第两百二十一章 处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内力,扩散开来,其力度足以进入每一个人耳内: “本王奉皇命前来救助大家,圈禁村庄乃是最安全的做法,此病具有传染性,便需要固定范围,再在这个范围内消除;一旦有人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救人心切,还望大家配合!” 村民们扭头,见包围圈外,站着一个矜贵的墨袍男人。 可、死到临头了,他们哪有心思去管什么男人女人,他们就只想活下去,更不想像畜生一样被关起来。 “已经五天过去了,死的人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呼道,颤抖的嗓音里带着满满的恐慌。 “是不是我们没药可救了,所以才要把我们关起来,集体杀掉?” “我们要出去!”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大家的神经,村民们像无头苍蝇再次乱扎。 “大家冷静一点!这位是当朝摄政王,摄政王言出必行,不会欺骗大家!”席影大声喝道,可,他的话被村民们的吵闹声淹没,没人听见。 侍卫们排成一排,用力的挡住那些人: “别跑!” “别慌!” 祁王站在包围圈外,看着那些失控的村民,隐隐往后退了几小步。 这种病具有极强的感染性,如果不小心碰到的话,没有解药…… “放我们出去!” “你们有什么资格关着我们!” “我们不是畜生,放……” “主子!!” “殿下!!” 嘈杂失控的场面内,突然,几道惊呼声划破空气,席影瞪大双眼,侍卫们也惊愕的喊了出声,数双目光纷纷落在男人的身上。 只见,男人走近了村民中,并抱起了一个不断咳嗽、咳红了脸的孩子,大掌摸着孩子乱乱的头发,轻哄: “别害怕,你不会死,若是找不出救治的药,本王便跟你们陪葬。” 席影猛地红了眼眶,会感染的,会死的…… 主子…… 祁王也僵了一下,病情的事不是开玩笑,生死也只见一线之间,七皇叔他难道真的不怕死?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渐渐安静下来,男人的举动像是一颗定心丸,无形之中散发着足以安抚人心的魄力,令大家的心没来由的感到安定。 摄政王殿下有救他们的决心,那他们还闹什么呢? 方土村是他们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是他们的根,即便跑了出去,又能跑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他们一个个闭了嘴,停了手,不再强冲。 凤墨冉抬眸,扫了一眼村民们,吩咐道: “席影,将带来的物资分发给大家,接下来这段时间内,不准任何人出入,并做好防卫工作,烧兜未香,抑制病菌,降低此病的感染性。” “是。”席影立马带着几个人,将带来的兜未香点燃在村庄的各个角落。 此香随风而散,具有极强的杀菌作用,香闻百里,闻者心旷神怡,疲乏皆扫。 “张御医,你的主要任务便是研制有效的治疗药,哪怕日夜兼程,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制出药来。” “下官领命!”张御医拱手,带着四个医童和八个助手,以及八名帮忙的侍卫,去给百姓们检查了。 “来人。” “在。” “将百姓们用的东西,包括衣物、碗筷等,全部焚烧。” “是!” 凤墨冉接连下了好几道命令,众人领了各自的命令,忙着各自的分内事。 最后,凤墨冉决定亲自去看看,提步入内:“祁王,将最近几日的情况报给本王。” 祁王本不想进村庄内的,可,见摄政王去了,他顿了顿,即便不愿,也不得不故作焦急担忧的模样,跟了上去: “是,七皇叔,侄儿到方土村的这几天,发现……” 第两百二十二章 本王做不了这个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路入内,祁王将自己这几日的所为大致讲了一遍。 赶来,治病,分发物资,救助百姓,却不料在此之外,已有染病的百姓外出,一传十、十传百,将这病传给了更多人,这也导致了现在无法掌控的局面。 说完,又自责了一番: “七皇叔,都是侄儿失职,侄儿倘若来得早些,及时拦下那些外出的百姓,恐怕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凤墨冉提步进入一座小院,像是并未听见祁王的话般,直接进屋。 祁王皱了下眉,说实话,不太喜欢这个心高气傲的摄政王,比他小了四五岁,却因与父皇同辈,他不得不唤作一声皇叔。 论年龄,论经验,论资历,他哪方面不比摄政王优秀过人? 半柱香后,凤墨冉从屋内出来。 “村民所接触过的物品都统一焚烧,其损失由朝廷承担。”淡声说完,出了院子后,继续往内走。 祁王快步跟上去,“七皇叔,不止这座村庄有病情,就连旁边的小镇和城池都有病情,人数高达三万余人,若是全部焚烧财物,其造成的损失巨大……” 在没有经由父皇同意的前提下,擅自由皇家承担。 这可是一笔惊人的天价! 凤墨冉驻足,侧眸睨视他,淡声反问:“祁王的意思是,本王做不了这个主?” 祁王微顿。 他能反驳? 一旦反驳,就等同于朝廷不想救百姓们了,要放纵百姓不管了,他敢反驳? “侄儿不敢。”他低下头,眼底却有几分冷意滑过。 这种毒已经变异了,连他手里的解药都解不了,既然凤墨冉这么喜欢冲在前面,那就让他冲,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个比他小五岁的七皇叔能有些什么本领! 凤墨冉收回目光,继续提步往前。 他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勘察了几乎整个村庄,将有问题的地方一一指出,需要插手的地方绝不漏过。 在他的带领下,侍卫们、大夫们一起努力,村民们安心配合,一切都在飞速的进展之中。 一圈结束,凤墨冉折回路上,见一妇人正在院中煎药。 药服下后,咳嗽仍不止。 他步伐方向微转,进入院内。 “摄政王咳咳,殿下……”妇人瞧见那抹矜贵的身影,立即就要下跪行礼。 凤墨冉搀住她的手臂,扫了眼旁边的炉子,小铁锅中,正煮着黑乎乎的药汁,在小火的烘烤下,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散发着一抹苦涩的药味。 “张御医这么快就开出药了?” 妇人闷咳两声,也是个好人,担心会将这病传给摄政王,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道: “是之前……咳咳,之前的那个李大夫开的……咳咳……”她捂着嘴巴侧过脑袋,用力的咳呛了好几下。 后方,祁王道:“李大夫是我带来的那个大夫,他开出的药方,只有压制作用,却无法根治这病。” 凤墨冉挑眉,“将那药方取来。” 这药方能够压制,便是有一定作用的,将其拿给张御医,能提供一定的参考作用。 祁王垂眸,对外唤了声:“卫峰,去将药方取来。” 卫峰是那名黑衣暗卫,他闪身出现,与主子对视了一眼,眼神快速的交流着什么信息…… 第两百二十三章 叶君洛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卫峰动作快,立马就取来了药方。 凤墨冉拿起方子,大致扫了一眼,多为常见的药材,其中还有一味药是具有止咳奇效的。 可接连吃了五天的止咳药,还咳成这般,未免有些奇怪? 凤墨冉扫了眼药方,复而又扫了眼妇人,见那妇人咳得耳根子都红了,张着嘴巴喘息的模样,不像服用的样子,反倒像越来越严重。 忽然,目光落在了碗中剩余的药渣上。 踱步上前,拿起药碗,用指腹捻起一缕残渣。 祁王见到这一幕,呼吸倏地一窒,刹那像是被扼住了呼吸般僵了一下,双目紧紧的盯着摄政王手里的动作。 这张药方是对的,可给村民们发放的药物中,他却除去了一味药,如果被发现的话…… 想到这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蜷了起来,连呼吸也轻了几分,没来由的感到紧张。 凤墨冉用指腹抹开了药渣,低头闻了闻。 是药味,但由于这药已经煮开了,且煮了太久,很多味道已经难以分辨了。 “李大夫怎么不在?”他抬眸,看向祁王。 祁王情绪紧绷的脸上立即出现表情,回话道:“七皇叔有所不知,李大夫他因与村民接触过多,不幸感染了此病,已于……昨夜病逝了。” 这病的传染性非常强,不易治好,死亡率极高。 凤墨冉却忽然眯眼,锐利的捕捉到一点纰漏:“李大夫昨夜病逝,这里就没有其他的大夫了?” 祁王顿了一下:“侄儿已经派人去外调大夫过来了,只是这里病情比较严重,一时之间没人愿意过来,大家都贪生怕死。” “以你祁王的身份,还调不动几个大夫?”凤墨冉看着他,再次反问。 “在生死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七皇叔。”祁王垂眸。 “本王的意思是,你只带了一个大夫来?”凤墨冉再问,“你来了五日,病情越发严重,已经失控的朝外扩散了,李大夫一个人忙得过来?还是……你不重视?” 祁王心头陡然一紧。 质问…… 抬眸,就对上男人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对视的刹那,那犀利的目光笔直的射入他的眼底,似乎要将他完全看穿一般。 他紧抿着嘴角,“是侄儿的错,病情超出控制,侄儿一时手忙脚乱,又没有带够人手,都是侄儿的错!” 既然要计较,那他就通通认错,只要不揪住他的小辫子,被摄政王怼两句又如何? 摄政王又能拿他如何? 他有恃无恐。 凤墨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将重心落在了碗里的药渣上。 “叫张御医立马过来一趟。” 侍卫领命去传话。 祁王目光顿沉,垂下的眼中逐渐凝起几分阴翳。 看摄政王此举的意思,是要叫张太医来查药方要药渣了,如果被查出来的话…… 他冷下的目光,飞快的扫了眼身侧的暗卫卫峰,卫峰也有些紧张,手里的佩剑也握紧了几分。 等待的过程是缓慢的,而对于心里有鬼的祁王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高度紧张的,脑子更是在飞快的旋转,思虑应对之策。 忽然开口:“七皇叔,你已经进村很久了,这里面处处都是危险,我们不如出去等张御医?” 凤墨冉左手拿着药方,右手拿着药碗,淡声:“不急。” 可是他急! 祁王差些拍大腿,不甘心的再次说道:“张御医此时忙于研究药物,恐分身乏术,不如由侄儿将这药方送去?” 话音刚落,凤墨冉抬头,目光笔直的看着他,眼中有几缕探究,“你似乎一直叫本王走?” “我……”祁王正慌时,院外,席影急色匆匆的奔走进来: “主子,不好了,叶小姐来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突然很想掐死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村口,两匹快马火速赶来,一路踏碎落叶,掀起无数尘埃,直至村口处才急急停下。 还没停闻,叶君洛刹的太急,身子往前俯冲了一下,直接就飞了出去。 “小洛!” “唔!” 沈轻默惊得伸手去抓,却与女子的身子擦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时,一道墨影似箭般射来,稳稳的接住那抹娇小的身影。 登时,沈轻默只觉得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又‘突’的一下沉回肚子里,坐起降机一样刺激。 叶君洛飞摔入怀,磕得脑门痛。 刚扶着脑袋抬起头来,就是一声呵斥:“你来做什么!” 还骑这么快的马! 方才,若不是他赶来及时,她就是脸朝地的摔在地上,乡下的地面全是坑坑洼洼的碎石头,她这张脸是不想要了? 叶君洛缓了下神儿,看清男人后,忙反握住他的双手,“你没事吧?”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要不要紧?” “你明知道我会医术,出来怎么不叫上我?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能帮你!” 凤墨冉沉着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无论去什么地方,他都能带上她,但这里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染上此病,危及性命,岂是开玩笑的? “你带她来的?”他抬眸,直视后方的沈轻默,质问的嗓音里裹挟着与生俱来的压迫与冷意。 “是我把他叫来的。”叶君洛立即插话,“现在帝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街上人烟稀少,若不是大哥带我来,我连一匹马都找不到。” 凤墨冉牵住她的手腕,大步走向沈轻默。 “带她回去,现在,立刻。”命令的字句,泛着不容抗拒的冷意。 沈轻默晓得叶君洛的脾性,就一个字:犟。 她认定的事,非做不可。 他这一路来难道没劝过? 劝不动,没用,既然如此,还不如搭把手,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只要能够救下一个人,那都是赚的。 他抿唇:“摄政王殿下,我们赶了一日的路,总不能无功而返吧?现在情况严重,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不如让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凤墨冉墨眸顿眯,眼底溢出森冷的光:“你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话刚落,伟岸的身体震了一下。 低头,就见女子撞进怀中,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 “要传染就一起传染,要死就一起死,我现在离你那么近,即便你把我赶回去也没用了,我要是染着病回去,就会害了整个帝都的百姓。” 女子抬头,眨巴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几分狡黠, “殿下,您确定要我回去?” “……” 突然很想掐死她。 这事能开玩笑? 可,有敌人便杀,有问题便解决,有难关便闯过去,唯有在面对这张精致的脸庞时,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这丫头,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治他的吧! 后方,跟随而来的祁王见男女相拥的这一幕,眼底滑过一抹嗤意:来治病救人还带个女人,怎么?是来享受的? 待他禀报父皇,看摄政王怎么解释! 第两百二十五章 傻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硬要缠着凤墨冉,抱着人耍赖不松手,凤墨冉无奈之下,不得不同意。 进入村庄的路上,他将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沈轻默跟着席影一起,去帮助搬东西,焚烧物品,叶君洛则跟着凤墨冉进入村内,来到方才的那个小院。 进来时,张御医已经在了。 他见来人,急忙放下手中之物,拱手行礼:“摄政王殿下,祁王殿下,这位……” “叶君洛。” “原来是叶小姐。”张御医瞧见摄政王与叶小姐那牵着的手,一句‘未来摄政王妃’险些就要喊出口,又理智的忍住了。 这段时间,虽然帝都中有些相关的传闻,但作为臣子,不该是他知道的东西、还是少看少说为妙。 凤墨冉扫视,“如何?” 张御医立即回话:“李大夫所开的这张药方,确实有止咳、抑菌的效用,这碗中的残渣也没有问题,只是这病太厉害了,一般的药恐怕压制不住。” 凤墨冉提步上前,端起方才的那只药碗,仔细的扫了一圈。 忽然,盯住碗沿的位置…… 后方,祁王微垂着眼眸,眼角余光见摄政王驻足未动时,心中登时沉了沉。 卫峰都已经处理过了,难道还能发现什么端倪? 他目光一转,忽然开口:“听说叶小姐懂得医术,医术似乎也不低;太后寿宴的那天,就连御医都对萧世子的伤束手无策,却被你救好了,本王佩服。” “你来了,本王也安心了,这病太厉害,每天都要死上百人,你一来、大家便有希望了。” 叶君洛怔了一下,每天都死那么多人? 她更不能耽搁了,即刻道:“张御医,药材在哪?病人在哪?快领我过去看看。” 早一点制出药,早一点解决病情,就能多救几个人。 张御医先是看了摄政王一眼,才应了一声,抬手道:“叶小姐,请随我来。” 凤墨冉放下药碗,快步追上去,“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做,你别与病者接触。” 叶君洛头也不回的跟着张御医跑,“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注意保护自己,若是伤到哪里,本王唯你是问。” “知道了。” “本王在跟你说话……” “哎呀,听见了!”她急着去制作解药,不耐烦的挥了下手,“你要是不忙的话,就派人运几车酒进村来,将酒洒满各个角落,进行大面积的消毒;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看病了!” 拎起裙摆,跑得飞快。 身后,跟不上的某个男人仿佛被嫌弃了一般……站在原地,有些风中凌乱。 祁王表示愕然,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哪个人敢对摄政王不耐烦的,就连父皇面对摄政王时,都得礼让三分。 可更令他意外的是,摄政王似乎不生气? 不但不生气,还在那里傻笑? 摄政王该不会是与村民接触过过多,染病了吧?还病到了脑子? 这边。 叶君洛跟着张御医来到一个屋里,这里堆满了带来的各种药材,桌上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她马不停蹄的挽起衣袖,从天地镯内取出酒精洗净双手,正准备开始动手时,一道稚嫩的嗓音响起: “你们……都是坏人。” 第两百二十六章 祁王没有常识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扭头,见门口处站着一抹小身影。 小女孩约摸六七岁的模样,两只小手扒着门框,伸出半个脑袋来、怯生生的望着里面,嘴里说着:“坏人。” 张御医正要去赶人,叶君洛已制止他。 脱下手套,大步走过去,蹲下身来,与小女孩平视,柔笑道: “摄政王哥哥带那么多人来,是来帮助大家的,你看,这里面的药能救你们,其他人也在搬着物资,怎么就成坏人了?” 小女孩双手握紧衣摆,眨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嘴里执拗的说道: “阿爹说,这是假的。” “摄政王把我们关在了这里,表面上是想救我们,实际上是想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全部都杀掉;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彻底的抑制这种传染病。” 叶君洛愣了一下,俨然没想到这话是从一个六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的。 孩子的心思是单纯的,既然她说了这种话,便代表大部分村民都是这种想法。 村民若是这样想,再加上不配合,闹起来的话,问题就大了。 她握住孩子的小手,耐心的解释道:“小妹妹,这种病传染性很强,如果想杀你们,早就杀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我们带了那么多人来,大家都进入村子了,要感染也早就感染了,难道我们也想死?” “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谁想死呢?你难道想吗?” 小女孩顿了一下。 听着这番话,认真的想了一下。 她不想死,那别人也是不想死的;可阿爹说,摄政王就是要把他们关起来,统统杀掉。 “如果要救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祁王殿下之前都不关着我们的。” “什么?!”叶君洛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当即追问,“你说,祁王不关你们?” “对呀。”小女孩点头,“祁王殿下是好人,他不仅不关我们,还让我们自己去赶集、去买菜,像平常时候一样,他还给我们分发物资,他对我们特别好,我们都很感激他。” 提到祁王时,小女孩脸上涌出笑容,眼中满满是喜欢和感激。 可、叶君洛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小孩不会撒谎,也就是说这几天下来,祁王明知这种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还任由村民们四处走动。 也正因村民们各处走动,原本在村中的病才会扩散到小镇,扩散到市集和城池。 祁王没有常识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越往深处想,叶君洛的呼吸则越紧,隐约之间,她像是触摸到了一团迷雾,里面深藏着某个秘密。 她压制着心中的紧迫,沉声问:“小妹妹,这几天下来,祁王殿下还做了什么?” 小女孩偏偏脑袋,想了一下,“他还让我们……” “宝儿!” 不远处,一个妇人突然快步跑了上去,一把将小女孩抱进怀里,“宝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娘怎么跟你说的,咳咳……回去……咳!”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娘,那个大姐姐是来救我们的,我们不会死的。” “你这孩子,不准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等你哪天被拐掉了就知道哭了。” “大姐姐那么漂亮,不会诱拐小孩的。” “再乱跑娘揍你屁股……” 第两百二十七章 重要的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站在原地,扶着门框,看着母女二人离去的背影,脑中回荡着小女孩方才的话,心中积着沉沉的思绪。 “叶小姐?”屋内,张御医见女子未动,试探般的唤了一声。 叶君洛思绪微收,折入屋内,“张御医,请几个染病的村民过来吧,我想先给他们看看,再对症下药。” “哎,好。” 两个医童出去了,不一会儿,请来三个村民。 叶君洛简单的检查过后,发现这种病在肺部,会随着病人咳嗽的时候、通过空气传染,传播性极强,但好在摄政王早已命人焚烧兜未香,将传染性降低了八成。 她分别对三个村民抽血采样,随之认真的研究起来,一种药一种药的去试验,底下的人跑腿的跑腿,递东西的递东西,碾药的碾药,所有人都忙个不停。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黑夜笼罩着整个村庄,与世隔绝的村子安静的犹如无人之境,黑灯瞎火中亮着几盏烛火,更显幽静之气。 另一边,沈轻默也没闲着。 刚来时,帮大家搬东西,搬到村口统一的地方进行焚烧;后来,几车酒从外面运回,他扛着酒坛,洒遍村庄的每个角落,二度消毒。 这一忙,便是子时。 终于得以歇息,他顾不得腹中饥饿,打了一碗饭就跑去找叶君洛。 推门进屋,见女子还站在桌案后,手里拿着器具,不停地忙碌着,快步奔了过去: “小洛,已经子时了,快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吧。” 叶君洛急着救人,无暇吃饭。 “大哥,你先,我再研究一会儿。”一晚上的时候,她已经试过了五十多种药,但始终只能解一半,不能完全根治。 她将这些药不停的融合、分解,不停的搭配,只为寻找出一张能根治的方子。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沈轻默奔上前,白天骑马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这么紧绷的忙碌着,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救人固然重要,但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如果连自己都倒下了,那还怎么救人?”他握住她的手,“听话,先吃点。” 叶君洛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端起碗,胡乱的扒了几口,用最快的速度扒完,又继续拿起药物与试管,忙了起来。 沈轻默看着她眼睑下的大片青黑,有些心疼。 “已经很晚了,去睡会儿,等明日再研究吧。” “不行,我能睡,但村民们等不了。” “就睡一个时辰,我等下叫你。” “我不困。” 扣扣——敲门声。 叶君洛扭头,见帘子掀开,凤墨冉望向她,“出来,本王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她想了一下,放下试管,快步跟了上去,想必这重要的事指定与病情有关,她自然是刻不容缓,可是,出去后,走着走着,就进了屋,就被男人带上床了。 突然就躺下来了的叶君洛有些懵。 “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吗?” “是的。”榻前,凤墨冉褪去外袍,躺在她的身侧,掌心掀出一抹内力吹灭了灯烛,“眼下,睡觉休息就是重要的事。” “??” 第两百二十八章 祁王有问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脸黑了下,感情绕了这么大的一圈,就是要她睡觉,可是她真的不困,她现在满心都在惦记着病情的事。 每天都要死上百人。 如果她早一天找出解药,就能多救数百人,在这种情况下让她睡觉,她也睡不踏实。 她撑着床榻,就要坐起身时,一只长臂横了过来,圈住她的腰身,将她压了回去。 “我……” “本王当真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廓处响起,令叶君洛的身子僵了几许。 昏暗中,男人靠近了。 他圈住了她,身子侧了过来,而她半个身子都进入了男人的怀中,更是被男人身上的薄荷气息所填满。 隔着极近的距离,她似乎能感受到男人的心跳。 不知怎的,有些紧张,呼吸也有些紧: “什……什么事……”她屁股很小幅度、很小幅度的往后挪了挪,就像毛毛虫一样,挪的又小又慢,又小心翼翼。 “重要的事。” 她继续往后挪,“除了睡觉。” 说完,又挪。 头顶,男人的声音:“你再挪的话,就要掉下去了。” “……” “村子里条件有限,这是唯一一张空出来的床榻,我们不得不在此挤一晚。”男人长臂一勾,“别乱动,掉了本王不负责。” 这一下,两人比刚才贴的更紧,身子挨得更加紧密了。 男人说话时,声音就在她的耳畔,还有微凉的气息落在耳垂上,令她的耳垂没来由的烫了几许。 正僵硬局促时,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大夫开出的药有问题。” 这个话题登时引起了叶君洛的兴趣,她仰起脑袋,忙追问:“有问题?那张药方我看过,确实是救人的,哪有问题?” 凤墨冉沉声:“药方没问题,但村民们吃的药似乎有问题。” “本是止咳的方子,可村民们接连吃了五六天,不但未见好,反而更加严重;本王之前要查村民喝剩的药物残渣时,祁王似乎一直在阻止。” 后来,还没等到张御医过来,席影就来汇报消息。 他去村口接叶君洛的这趟功夫,再回到那小院时,他发现那装着残渣的药碗有问题。 碗沿是湿的。 就好像是有人将药倒了出去,又重新填了什么东西进去。 他说出疑虑与分析,叶君洛逐渐拧起眉头,响起傍晚的那个小女孩,“这么说来的话,我也觉得奇怪,听村民说,祁王来这里的这五天,从未限制过村民们的行动自由。” “他明知这病传染性极强,必须强制性圈禁大家,可他却放任,未免太奇怪了?” 放任只会加重病情,他到底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是……故意为之? 如果是故意的话,再加上有问题的药,不难看出祁王这样做,另有所谋。 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席影已经去找村民们之前吃的药的残渣了,但奇怪的是诺大的村庄,连半缕残渣都找不到,就好像是刻意被人暗中毁了一般,不留痕迹。” 几个不解之谜露了出来,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着这个村庄。 这团迷雾皆指向一处,那就是:祁王有问题。 第两百二十九章 挖尸体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二人商议着此事,说着说着,不知何时、叶君洛迷迷糊糊的睡了去,再醒来时,是被一阵声音惊醒的: “王二狗死了!” “我们都会死的……” “我不想死……” 外面,脚步声与呼声夹杂在一起,恐慌的恐慌,害怕的害怕,惊哭的惊哭,一片杂乱。 叶君洛翻身而起,见凤墨冉早已不在,而窗外已经大亮了,她急忙掀开被子跑出去。 外头,惶恐的村民们围在一起,中间的地上摆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全身上下被白布盖住。 “大家都会死的,没救了……我们没救了……” 妇人们抱紧孩子,男人们红着眼睛,不知事的小孩哇哇大哭,死亡与绝望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席影正在安抚众人,维护着秩序。 祁王扫了一眼担架上的尸体,道:“来人,拖出去埋了。” “等等!” 两个侍卫正要去抬担架时,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快步奔了过来。 “不能埋!” 声音一出,引得众人注视。 叶君洛来了一天,这才注意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尸体的处理方式。 这种病带有极强的传染性,即便是死了、人体上也带有病菌,而土葬的方式无法起到杀菌作用,还能在不久的将来,被大雨冲刷出来、被动物啃噬,将会再次掀起一阵传染热潮。 古时候,瘟疫就是这样来的。 她大步走上前去,看着祁王,问:“这些天来,尸体都埋在哪儿?” 祁王睨了她一眼,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女人敢用这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跟他说话;不行礼也就罢了,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哑巴了?”人群圈外,一道冷冽的嗓音穿插进来。 众人朝着两侧站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凤墨冉负手而来,冷锐的目光直视祁王,“不会张嘴?” 祁王哽了一下,气得握紧双手。 他好歹是当朝皇子,凤墨冉竟当着一群平民的面,为了一个女人训斥他,他不要面子? “村东,一里处!”他冷声,态度说不上多好。 叶君洛即刻道:“尸体也具有传染性,若是不小心被动物啃食,才会造成不可估算的后果,得立即将这些死者挖出来,进行焚烧。” 这样做才能彻底阻断传染源。 席影站出一步:“主子,属下马上带人去挖。” 祁王的目光晃了一下,“且慢!” 挖尸体可以,但,李大夫的尸体也埋在那里,重要的是李大夫的死…… 他垂眸,藏起眼底的深意,拂袖上前,“七皇叔,这些尸体是我埋的,位置有些偏僻,你们忙村内的事,我带人去挖就好。” 叶君洛闻言,与凤墨冉对视了一眼。 昨晚,他们讨论了半夜,认为祁王有问题,是不可能让其单独行动的。 “死者众多,而焚烧尸体一事刻不容缓,让席影带人去帮你。”凤墨冉道。 “我来时带了二十多个人手,足够了,不劳七皇叔费心,侄儿定在半个时辰内全部办好。”祁王快速说完,担心再节外生枝,又迅速吩咐: “来人,去拿铁锹,再去几个人拾柴火堆在村口,其他人跟本王去挖尸体。” 一声令下,即刻便走。 叶君洛眯眼。 这么急? 第两百三十章 李大夫的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席影。” 一侧,席影会意,道了声‘属下明白’,握剑便走了。 村东。 祁王带着人快速去往埋尸体的地方,走着走着,忽然察觉什么般侧眸回望,瞥见一道速度藏起来的黑色衣角。 他眼底滑过一抹异色,自然是明白什么,但很快就收回目光,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继续往前走。 “卫峰。” 黑衣暗卫靠近。 他压低嗓音:“用最快的速度将李大夫的尸体挖出来烧掉,本王去会会那人。” “是。”卫峰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领命后,带着两个人加快脚步走在前方。 后方。 尾随而来的席影观察着祁王等人的动静,见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还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在搞什么小动作,他再次跟了上去。 “这不是席侍卫么?” 身后,一道带笑的嗓音忽然响起。 席影警惕的回头,见祁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行踪已经暴露,他没有多大的意外,平静的回道: “主子担心祁王殿下忙不过来,特命我过来搭把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祁王笑了声,走上前来:“七皇叔真是有心了。” 他笑,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深邃的很:“本王埋得人,本王心里有数,就不劳席侍卫费心了,村里事多,快去帮着你家主子吧。” 席影垂眸:“是。” 拱手示礼后,他不得不握着剑转身离开。 祁王站在原地,看着席影逐渐走远的背影,嘴角的弧度缓缓收了起来,面色又沉又冷,嗓音更是诡异: “来人,盯着摄政王与叶君洛,把他们盯紧些,莫叫他们过来。” “是。” - 席影飞快的赶回去复命,而祁王的遮遮掩掩则更加证明他藏有秘密,凤墨冉准备亲自去试探时,却有村民闹了起来。 不知是何原因,村民们你打我、我推你,闹得十分激烈。 凤墨冉不得不前去处理。 叶君洛见了,提出要以出去寻找一味草药的理由、去村东,可刚走出屋子,就被拦住了。 那侍卫说,已经派人去找了。 叶君洛登时被堵死了,除了找药之外,她没有别的脱身理由,明知祁王在搞小动作,却不能赶去,这种心里直痒痒、又不能抓痒的心里,真是…… 煎熬! 村东。 十几个人在挥着铁锹,不断的挖,旁边的草地上已经躺着七八具浑身沾满泥土、面目不清的尸体。 卫峰挥着铁锹,挖了几下后,终于挖出了李大夫的尸首。 他扛起李大夫的尸首,正准备将其扛去焚烧,却见那堆拾柴火的人中、有摄政王的人。 祁王冷下目光,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了一遍叶君洛。 若不是这个多事的女人,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麻烦! “将尸首扛到后面的山谷边,扔进河里。” 卫峰立马道:“主子,如果不毁尸灭迹的话,属下担心……” “那河流的水很湍急,尸体扔进去后,很快就会被冲往不知名的地方,最后被鱼啃噬的尸骨无存,谁会发现?” 只能这样做了。 摄政王已经派人盯着他了,想必是在怀疑他,安全起见,将尸体扔进河里,去扛过去焚烧要安全。 卫峰不再多言,扛起尸体,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村后的山谷。 山谷前,水流潺潺。 卫峰赶到这里,扫了一眼下方潺潺的流水,扬手将肩上的尸体扔了下去。 嘭—— 尸体入水后,随着湍急的水流飘走了,卫峰转身离开,然,他却没注意到,暗处,悄然跟着一抹身影…… 第两百三十一章 有救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半个时辰后。 村东位置,点燃了一大片烟火,许多尸体被堆放在柴火堆上,随着大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冒出的黑烟直冲天际,熏染了大半个天空…… 有人哭,有人闹,一片凄惨的景象。 村内。 叶君洛正在研制着解药,听到村东那边的动静,心里时刻惦记着祁王的事,却不能赶过去,她不免难以集中注意力,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手指不小心碰倒了一只银色的手术刀。 哐当—— 细长的手术刀掉进了血液里。 她收回思绪,立马将手术刀捞了起来,却意外的发现刀身上的鲜血缓缓滴了下去,取而代之是呈现出了淡淡的黑色。 黑色…… 这把手术刀是纯银制成的,而银具有验毒的功效,手术刀变黑,则代表这血有毒。 这些血液是从染病的村民身上抽出来的,不就正表明村民们中毒了? 嘶—— 叶君洛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跳,随即拔下头上的银簪,放进血液中,片刻后,取出,银簪变黑…… 当真是毒! 怎么会…… 村民们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毒? 怪不得她试了一天一夜的药,都没有找出根治的解药,原来是有一抹毒素在里面! 叶君洛盯紧银簪尖端的黑色,心中涌出了无数疑虑,可当务之急已无暇管那么多了,解毒要紧。 弄清是毒,再对症下药,难题则变得不再难。 短短一刻钟后,她响亮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有办法了!” 正在翻阅医书的张御医立马抬头,拿着药、磨药、忙着各自活计的医童们也齐刷刷的抬起脑袋,双双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白衣女子身上。 “叶小姐,您……您方才的意思是……”张御医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出现了幻听。 叶君洛握起试管,试管中,被毒素污染的血液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病菌已经被消灭了。 她研制出解药了! “张御医,村民们有救了!但由于染病的人太多,药物却是有限的,我手里还缺少一味药引,五色蛇蛇毒。” “这种剧毒蛇的毒素之中,能够提炼出一味特殊的药引,只需小小的一滴,便能救一百个人。” 众人闻言皆喜。 “太好了!” “只要多抓一些五色蛇,就能救人了。” “有救了!”一个医童欣喜若狂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高呼,“太好了!大家有救了,叶小姐已经研制出解药了,大家都有救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村庄上下。 四百多个村民一窝蜂的冲了过来,数双激动的、期待的、不安的目光汇聚在白衣少女的身上。 只见白衣少女挑选了一个咳得最厉害、病得最重的村民,将手里的药喂其喝下去,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后,村民的气息渐渐平稳,不咳嗽了,眼中也有了几分神采。 大家见了,目光登时火热如炬: “老张转好了!我本以为老张挺不过今日,可是你们看啊,他真的转好了!我们真的有救了!” “太好了!” “叶小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叶小姐!叶小姐!!” 第两百三十二章 一模一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小姐万岁!” “摄政王殿下万岁!” 村民们兴奋的喜极而泣,纷纷围着二人转了起来,高兴的心怎么也抑制不住,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这种从绝望到希望的心情,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凤墨冉深邃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那眸底的神采,几分满意,几分笑意,几分骄傲。 这丫头,总会给他一道又一道的惊喜,从不会让他失望。 待村民们欢呼的差不多时,他提步上前,扬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大家都能够安心了,诸位还请先各自回家,等我们安排好药物,会为大家一一送去。” “好!”村民们高兴的呼着,非常配合的各自回家去了。 叶君洛快步走向男人,将需要五色蛇蛇毒的事说与凤墨冉,并估算了一下,可能需要几百条。 凤墨冉立即派人去山上捉蛇。 这时,一个小女孩又跑了过来:“大姐姐!” 叶君洛低头,见是昨天的那个小丫头,抬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子,笑道:“瞧,大姐姐找到治病的法子了,大姐姐没有骗你吧。” 小女孩腼腆的点了下脑袋,为阿娘昨天的怀疑而表示歉意。 “大姐姐,你人很好,我阿爹阿娘不会冤枉好人的,”她抓着大姐姐的衣摆,仰起小脑袋,神秘兮兮道,“姐姐,你把头低下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能被别人听见。” “哦?”叶君洛不由得来了兴趣,蹲下身来,附耳过去。 小丫头靠近她的耳朵,声音小小的说:“刚才,有一个大哥哥找我,他让我来找你,并让你立马去一下村外,还让你小心一点,不能被别人知道。” 叶君洛目光沉了沉。 找她?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村落里,谁能找她? “那人长什么模样?” “穿着蓝衣服,长得挺好看的,不过他全身都湿漉漉的,说完就藏起来了,好奇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叶君洛轻皱着眉头,打发走小丫头后,站起身来,担心其中有诈,将此事说与凤墨冉听。 凤墨冉沉吟一声后,陪她一同去。 来到村口,遥遥便见祁王从另一侧走来。 凤墨冉当即揽住叶君洛的腰身,闪身藏到稻草垛后面,待祁王一行人进村后,才迅速闪身出去。 刚走出村庄,一抹身影从林子里跳了出来: “小洛!” 叶君洛看去,“大哥?!你怎么会在……” “嘘!”浑身湿漉漉的沈轻默快步走了出来,警惕的环顾了四周一眼,牵住叶君洛的手,“跟我来,快。” 三人钻进林子,走到深处,那荆棘草地上,赫然躺着一具浑身是水、面色惨白的尸体。 “大哥,这是……” 沈轻默道:“祁王带人去挖尸体时,我一直暗中跟着,他将所有的尸体都焚烧了,却唯独命人将这具尸体扔到山谷后的河里,我觉得这其中藏有秘密,便将这具尸体捞了起来,藏在这里,叫你们过来看看。” 此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褂子,料子中等,四十多岁的年纪,下巴长着一戳小胡子,皮肤偏白,不像是当地村民。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沈轻默走上前,蹲下身,轻轻抬起尸体的下巴。 登时,只见看似完整无缺的脖颈处,诡异的出现了一道又小又长的口子。 松开手,伤口合了起来,细得跟头发丝一般,肉眼根本无法看出来。 而诡异的是,这伤口与雪侧妃身上的伤一模一样! 第两百三十三章 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凶手是同一个人! 这个认知在叶君洛的脑中绽开,令她呼吸一紧,有一种即将接近真相之感,就只差最后一层薄膜了,只要捅破它,便能真相大白。 原来凶手一直都在她身边! 凤墨冉盯紧尸首,锐利的目光快速上下打量着,“他……应该就是李大夫。” 手中没有茧子,不是村民。 皮肤比普通男性偏白,而村民们每日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早已晒得黝黑。 此人穿着的衣物布料也是较好的。 从多方面分析后,大致可以确定,他就是已死的李大夫。 “祁王说李大夫是病死的,但他却是被害身亡,祁王在说谎,难道谋害雪侧妃的人也是……”说到这里,叶君洛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瞳孔也慢慢的放大。 两件事汇聚在一起,在她的脑中缓缓形成了一条清晰的线路。 李大夫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会被灭口。 凶手是祁王的人。 祁王必有藏有巨大的阴谋! - 另一边。 祁王处理好了死者的尸体,回到村内时,得到了叶君洛已经研制出解药的消息,惊讶了一下,他倒是小看那个女人了。 随之,他要找摄政王汇报消息,可是找了两圈,不见人,反倒从一个侍卫的口中得知,摄政王出村了。 他感到意外。 他刚刚才从村口进来,如果摄政王出去的话,他不可能没看见,除非…… 忽然想到什么,脑中顿时有一个不详的念头炸开。 正在这里,卫峰急步赶来:“主子,不好了,属下见摄政王与叶小姐秘密出村,担心此事有诈,遂立即赶到山谷后,发现李大夫的尸首……不见了。” “什么?!” 祁王心中那抹不详的预感瞬间扩大十倍。 糟糕! 坏事了! 他衣袖一甩,就要往外走时,却见十几米开外,摄政王等人迎面走来,随之一同的还有叶君洛,以及浑身湿漉漉的沈轻默。 看见沈轻默时,他的目光沉了下去。 之前只顾着防备摄政王与叶君洛,却忽视了这个人…… 二十几步路的距离,几人走来。 “祁王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凤墨冉看向他,声音冷淡,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祁王暗暗稳住心神,从容的回道:“不幸死亡的村民们的尸首都已经被挖了出来、全部焚烧了,我这是来向七皇叔报备的。” “哦。”一个字,应下。 没了? 微低着头的祁王一时弄不懂摄政王的意思。 他等了片刻,能感受到摄政王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只字未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种目光的静默打量、让他感到不自在,更有些莫名的煎熬。 摄政王究竟是几个意思? 他垂着目光,抿紧嘴角,腹中心思不安的乱飘。 半晌,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做的很周到。” 祁王心里紧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李大夫不是本地人,故而没有焚烧他的尸体,是想让他落叶归根么?” 祁王目光一沉,心底‘咯噔’一下,那根紧绷的弦断了,脑中刹那一片空白…… 可随之,叶君洛就道:“我们到了村东,看了下焚烧现场,似乎并没有李大夫的尸体,李大夫是没有挖出来么?” 祁王又是一愣。 听这话的意思,他们并没有找到李大夫的尸首? 摄政王刚才说那话,只是在试探他? 这两人真是……太可恶了! 在短暂的片刻时间,他的心从紧张到放松,再到紧张,起落了好几下,险些就要绷不住的露馅了! 该死的凤墨冉! 祁王暗暗握紧双手,端着脸上平静如常的神色,道:“挖尸体是手下人去挖的,我并没有注意到,或许李大夫的尸体已经烧成灰烬了。” “哦。”叶君洛点头。 点完头后,就没有下文了。 而往往是这种行为,容易让对方乱了阵脚,乱了思绪。 祁王沉着腹中的平稳,并暗骂道:哦什么哦?这叶君洛没事学什么凤墨冉?好的不学学坏的! 第两百三十四章 您该不会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没有多言,跟张御医一起制作解药去了。 凤墨冉则去盯着捕捉五色蛇的进展,眼下,五色蛇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捉到最多的蛇,才能最快速的解决民众们的病情。 沈轻默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跟席影去帮忙了。 唯独祁王站在原地,沉着一双阴翳的眼眸,盯着几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站在身后的卫峰有些担心,小心开口:“主子,摄政王方才说的话很奇怪,似乎在故意试探您,属下怀疑……” 不用怀疑,这已经是事实了! 他藏不住了! 如果他在村中投毒、又假意来救人的事被揭穿,他颜面何存?他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害死了上千名百姓,此事暴露后,他肯定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都怪那个多事的女人,叶君洛! 是她说的要焚烧尸体,如果不是她,李大夫的尸首也不会暴露,他也不会被怀疑。 这个坏事的贱人! 不杀了她,他咽不下这口气! 祁王负在身后的手掌用力攥紧,闭上双眼,藏起满目的杀意,沉声道:“你立即去找一套染病村民用过的餐具,今夜晚饭时,给那个贱人送去。”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 他倒是要看看,那个贱人如何自救! - 自研制出了解药后,接下来的事情都在飞速的进展中,捉毒蛇、提毒液,炼药,只是,这药方只掌握在叶君洛一人手中,制出来的药丸也一对一的分发到每个村民的手里。 整个过程,不假于他人之手。 张御医一个老大夫,到了叶君洛跟前,也只能是打打下手、帮帮忙了,同时也表示理解,叶小姐将方子藏得这么好,毕竟是她的功劳与成果,不能随意让别人窃取。 半天下来,所有村民都服用了解药。 傍晚时分,已经有了好转。 叶君洛又制作出了一批药,给自己人服下,摄政王、席影、沈轻默,以及跟随而来的一干侍卫们。 晚饭后,入夜,忙碌了一天的众人早早的就歇下了。 另一个屋子里,祁王一直在等着外面的动静。 卫峰来报:“染病的餐具已经送了过去,可叶君洛等人皆服用了解药,属下不知这毒还是否有效……” 祁王沉下目光:“如果无效,那就用更厉害的毒,毒死她!” “可她是大夫,她会察觉到,万一我们不小心暴露……” 祁王身上的气息一沉再沉,眼神阴翳的吓人。 一想到李大夫的尸首已经暴露,他很有可能被牵扯出来,一想到事情揭穿后、带来的后果,他便慌张,便愤怒,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制止。 可不知是他太急了,还是怎么,猛地呛咳出声。 “主子!” 卫峰冲上去,搀住男人的臂膀。 “咳咳!咳!”祁王扶着桌面,握拳的右手掩着嘴角,用力的接连咳了好几声,才缓缓的平息下来。 可卫峰的目光却变得惶恐。 他看着咳红了脸的主子,脑中有一个不祥的念头扩散开来: “主子,您该不会是……” 第两百三十五章 那个贱人是故意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夜时间,村民们的病情大部分转好。 当夜色褪去,清晨到来,第一抹晨光洒射在这座小村庄时,笼罩在村庄上整整十几日的阴霾气息终于退散,暴风雨后,迎来了第一缕温暖的阳光。 一大早,村民们纷纷赶了过来: “叶小姐,摄政王殿下,多谢您们出手相救,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恐怕早就死了。” “你们真是大好人啊,我们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 “多亏有你们……” 村民们是来致谢的。 他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眼中充满了感激,一张张皮肤黝黑的脸上、充满了老百姓才有的淳朴。 叶君洛急忙扶起大家,认真的叮嘱道:“虽然大家都已经转好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们以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物品,该烧的烧,毁的毁,才能彻底的抑制着病菌,防止不再复发。” “哎,大伙儿可仔细的记着哩,此事关乎性命,不敢马虎!”村民们纷纷点头,哪怕再舍不得家当,那也得烧,总比没命要好。 感激过后,大家去忙着处理个人物品。 席影看着村民们个个脸上涌现了阳光与希望色彩,不由得暗叹一声,真心崇拜与钦佩的目光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 谁能想象,昔日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喊骂的叶家傻小姐,竟救了数万百姓? 凤墨冉侧眸,“洛儿。” “嗯?”叶君洛下意识抬头,应声应得很自然,等反应过来那亲昵的称呼后,有些脸红。 这里还有许多人在…… 男人牵起了她的手,“这几日辛苦了。” 她低下脑袋,小手往后缩了缩,却没能缩出来。 周围众人:我们眼瞎,什么都没看见。 “诸位,整顿整顿,明日一早回都。” “是!” 解决了病情,大家忙起来都十分有劲儿,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忙碌的人群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低着头快步走过,悄无声息的闪进一间屋内。 “嘶!” 张御医正在整理东西,一个回身险些与那黑衣人撞上,吓了好一跳。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祁王殿下身边的那名暗卫。 “卫大人?你这是……” 卫峰扫了一眼满屋的药材,压低的嗓音有些冷:“给我一粒解药。” 张御医疑惑,还有村民没有服药吗?不应该呀。 “卫大人,你要药的话去找叶小姐吧,这里没有药。” 卫峰愣了一下,“没有?” “是的。”张御医点头,“配制解药的整个过程,都是叶小姐亲力亲为,我们都是帮忙打下手,就连我都没见过那方子,就只有叶小姐一个人晓得。” 没有方子,就制不了药。 可以说,就只有叶小姐手中有药。 卫峰沉了下目光,追问:“那那些送往小镇和城池的药呢?” “已经由龙影卫亲自押送过去了,采用的是一人一药、一对一的方式。”张御医道。 卫峰的目光又是一沉。 叶君洛这是想把药控在手里控死了,让他想从中偷取一粒的机会都没有。 他回到祁王身边,汇报了这个消息,祁王怒得一脚踹翻了桌: “那个贱人是故意……咳,咳咳!贱、贱人!” 第两百三十六章 逼迫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家在整顿物品、准备回都时,有不少百姓跑过来送礼物,表达谢意。 有腊肉,有老母鸡、土鸡蛋,香肠等。 叶君洛看着那堆在地上、仿佛小山般的当地农作物,有些哭笑不得,空着手来的,回去还带了这么多吃的。 百姓们太淳朴了。 凤墨冉笑:“统统都带回去吧,老百姓自家产的,比市集上卖的要好吃得多。” “那也带不了这么多啊。”还有几只老母鸡在那里咯哒咯哒咯嗒呢。 “席影,去腾一辆马车出来,将这些东西全部装上去。” “是。”席影领命,立马去办。 叶君洛扶额,“这算不算以公谋私?你就不怕别人晓得了,说你滥用职权,剥削百姓?不是说当官的要作风优良,无私奉献,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么?” 男人侧眸睨着那堆农家特产,难道这里面有针线? 他道:“除了一针一线,其他的全部带走。” “噗嗤——” 叶君洛止不住喷笑出声,实在没想到平日里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太反差了! 太萌了! 凤墨冉见她笑了,薄唇也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扬手将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洛儿笑起来真好看。” 叶君洛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她都没同意,他就叫的这么亲昵了。 “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同床共枕了还不熟?” 那天晚上,她在他怀中睡得可香,还轻轻的打起了鼾,像只小猪。 “那算劳什子的同床共枕?顶多是拼个床,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哦?”男人挑眉,“看来是本王太老实,让洛儿失望了,待回去后便补偿洛儿。” “……”叶君洛微哽。 她不是这个意思…… “闹什么……还给我!” 这时,不远处,几个村民忽然围了起来,不知是在争吵什么,但他们扭在了一起,看样子吵得很凶。 凤墨冉即刻起身,“本王过去看看。” 叶君洛也正要去,身后,却有一道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叶小姐,借一步说话?” 脚步微顿,回头,见是祁王;一夜不见,他的脸色似乎有些憔悴,眼中有轻微的血丝,像是一夜未睡,一袭墨袍松垮的穿在身上,起了褶子,给人一种疲惫感。 她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跟着祁王走了。 无人处。 祁王驻足。 “叶小姐……咳,咳咳……”刚开口,他便握拳掩唇,低咳不止,两边的脸颊都咳红了几分。 叶君洛意外:“你感染了?” “咳咳……” 祁王用力的闷咳了好几声,才止住肺部的瘙痒咳意,浑浊的气息喘了好几下才平稳过来。 “本王找你,你应该知晓本王的来意,咳咳。” 叶君洛自然晓得,不就是想要解药么,可是这解药岂是说给就给,那么容易拿到的? 她笑:“解药可以给,但在此之前,祁王殿下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祁王眸色微深。 果然…… 叶君洛有意将解药掌控在手里,就是想利用病情的事、逼迫他乖乖就范。 第两百三十七章 是本王杀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什么事?”他故作不知模样,“我不明白叶小姐的意思。” 叶君洛静静的看着他,笑意更深了。 不是不明白,只是在装傻罢了。 “看来,祁王殿下是不想要解药呐。”她理了理微乱的衣摆,叹道,“也罢,这病说厉害倒也不厉害,说不厉害倒也会致命。” “看你这脸色与咳嗽程度,约摸是中期,还能再熬个三四天。” 三天一过,病情到达晚期,将会重咳不止,一直咳,一直咳,直至咳到恨不得将肺吐出来的程度,窒息而死。 祁王亲眼见过死亡的村民。 咳嗽时,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在这个过程中呼吸不了空气,硬生生的窒息…… 再过几日,他也会那样…… 他沉下目光,略有阴翳的双眼盯着叶君洛,“叶小姐何必欺人太甚?本王乃一国皇子,你如此针对本王,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治你得罪?” 叶君洛沉吟,一副为难的模样: “这确实不太合适……” 她摸着下巴,犹疑道:“祁王殿下所言甚是,您贵为一国皇子,却谋害百姓,就不怕皇上知道后,治你得罪?” 祁王暗惊,“你……” 事到如今,叶君洛懒得跟他拐外抹角了,与其那么累的演来演去,不如直说。 “你明知此病有感染性,却放纵村民四处乱蹿,造成大规模的感染;另外,你还杀害了李大夫,却告诉我们他是病死的,你是想隐瞒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祁王殿下,我说的这些你心里都清楚,如果你想要解药的话,知道该怎么做吧?” 举国上下,就只有她手里有解药。 其他的解药也由龙影卫押扣,一对一的发放给染病百姓,绝无走私的可能。 祁王想要活下去,只有一条路:乖乖交代所有事情。 祁王抿紧薄唇,眼底已涌现了几分杀意。 倘若不是叶君洛,李大夫的尸身也不会被发现,也不会有后续的麻烦,他更不会被逼到如今的地步。 叫他承认,他怎么敢? 他投毒,害了三万多百姓,这种事他怎么敢承认? 不认,死。 认了,受尽万人唾弃,失去继承皇位的机会,与死无异。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女人逼成这样,还是昔日臭名昭著、他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叶家傻女。 他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目光逐渐变深,里面的光芒逐渐变冷,逐渐变寒…… 叶君洛像是察觉什么般,加上一句:“对了,解药全部都在摄政王手中,如果我出什么事的话,他见不到我,是不会给药的。” “……” 祁王眼中的杀意立马就藏了起来。 试问天底下,谁人不怕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身份、权势、财富、地位,全都是一场空了。 “叶小姐真会说笑,你在本王这里很安全,没人敢动你。” 叶君洛‘呵呵’一声:“那么,祁王殿下考虑的怎么样了,何时打算告诉我真相?” 祁王被逼的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只要还没到父皇跟前,事情就有转变的可能,当务之急是得到解药,保住性命。 他眸光转了一圈后,终于,开口: “没事,李大夫确实是本王杀的。” 第两百三十八章 本王自会交代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为什么?”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祁王道,“本王让他在村民们的药中,除掉一味药,看似在用药救人,其实这种药服用后,根本没有作用。” “七皇叔来了后,本王担心他说漏嘴,便直接将人杀了。” 叶君洛再问:“你为何要谋害百姓?” “因为……” 他想救人,想要立功,想要得到百姓们的认可,得到父皇的表扬,想要去争取那个令所有人都垂涎的皇位。 “因为……”祁王抬头,脸上的狠意乍现,“是本王投的毒。” 叶君洛惊到了。 她猜测了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猜到这一点。 这毒一害就是几万人,还有极强的传播性,如果不及时解决,更是会殃及整个国家,将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没想到这一切竟是祁王一手所为。 “很诧异么?”祁王静静的看着叶君洛,眼中狠意依旧,“叶君洛,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你应该能理解本王所作所为。” 她是叶家傻女,从小受尽凌辱,过得猪狗不如。 可他呢?他又好到哪里去? 在外人眼中,他是尊贵的皇子,高高在上,可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他自己能懂,母妃出身低微,并不受宠,他的王妃也只是小官员的女儿。 他没有母亲的势力,也得不到王妃母族的扶持,他就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假皇子。 他也想要皇位,也想为那个九五至尊之位而努力,他有什么错? “本王不甘这平凡的一生,身为皇子,如果不努力的往皇位上爬,那还算什么皇子?还不如一具行尸走肉!” 叶君洛有些气到了:“所以,你就暗中对百姓们投毒,又假装来拯救他们,就为了成就你的功名?” “用无辜百姓的性命,去成全你自己?” “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下来,已有上千的百姓因此身亡,你却只顾着你的名利,即便你当了君王,也不是一个好君王!” 一个国家,以民为重。 百姓过得好,民心团结,众志成城,国家才会强大。 他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如蝼蚁,这样的人与暴君何异? “你懂什么?”祁王冷视她,“自古以来,哪个君王的名利没有鲜血?没有牺牲?谁的皇位又不是踩踏着无数尸体而得来的?” 妇人之仁! 他做这些,只为了得到皇位,等得到皇位后,百姓们就会明白他治国的好。 叶君洛简直气笑了。 害死那么多人,还理直气壮,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雪侧妃也是你害死的。” “对。” “为什么?” “大哥很喜欢雪侧妃,只有害死她,再嫁祸给摄政王,大哥才能被我利用,去与摄政王相争,本王才能渔翁得利。” 真狠呐! “你为了皇位不折手断,造了那么多的罪孽,你会后悔的。”叶君洛冷声,“难道只有得到皇位才会快乐吗?你错了。” 人生在世,快乐不同,家庭、感情、事业、亲情、爱情,而皇位是冰冷无情的。 祁王不想听她废话,“你想知道的东西,本王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该把解药给本王了。” 叶君洛提要求:“解药可以给你,但是到了皇上面前,你必须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 若是说了,父皇知晓后,他岂有活路可言? 正欲发怒,可又理智的忍了下来,眼底快速滑过一抹深意,待拿到了解药,叶君洛能奈他何? 呵! 薄唇轻翘,再开口时,语气低下,一副认错服软的模样:“叶小姐所言正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想必父皇早已经在查了。”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本王不是逃避现实的人,你放心,待到了父皇面前,本王自会交代。” 叶君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这么老实? 祁王:“咳……咳咳……” 第两百三十九章 大哥,你看我效率高不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本王不想死……”祁王掩唇闷咳,脸色看起来很憔悴,“只要能够活下去,让本王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本王的错,本王会认的。” 唔。 敢作敢当的性子倒是不错。 叶君洛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祁王殿下,我相信你。” 说罢,将药扔了过去。 祁王接住,打开,取出,服下后,瞬间变脸。 信他? 呵! 无知妇人! “卫峰!”冷声一落,暗处,卫峰现身,二话不说,手腕一抖,一条极细极细的银丝出现在掌中,那双阴冷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眼神冷的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叶君洛怒然抬头:“你不讲信用!” “哈哈哈!” 信用? 能吃吗? 只有叶君洛死了,这件事才会永远的保密。 “叶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下次……哦,下辈子要记得,不要轻信别人的话,特别是一个坏人。”祁王邪肆的扯开嘴角,将空了的小瓷瓶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你!”叶君洛欲追。 卫峰拿着银丝,不急不缓的挡在叶君洛身前。 那双眼、阴狠至极:“叶小姐莫怕,不痛,一瞬间的事儿。” 话落,运起内力,手腕扬起银丝,径直甩向女子。 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影乍然出现,速度似箭般揽住女子的腰身避开,同时,另一道身影也闪了出来。 “原来是你!” 虎啸声喝起,只见一颗光头闪亮登场。 光头震碎那银丝,瞬间闪至卫峰面前,掐住其喉咙,扬手摁在树干上。 目光一厉,五指一收。 “别杀他!” 叶君洛从凤墨冉的怀中退出来,快步跑了上去,“他还有用,别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光头正是鬼冥。 “你难道以为我只会赌博?赌坊?那种地方我去都不想去!”鬼冥冷傲道。 叶君洛:“……” 你看我信吗? 鬼冥掐着手里之人,冷冷睨视:“区区杂碎,竟敢学我的招式杀人,栽赃嫁祸于我,跟了你几天,终于露馅了吧,老子杀不得你,难道还废不了你?” 冷声落,袖中甩出银丝,缠住卫峰双手双脚。 臂弯一收,鲜血蹦射。 “啊!” 手筋脚筋被硬生生的挑断,惨叫犹如杀猪。 废完人,泄了火,鬼冥直接把人扔在地上,像是扔一具废弃的垃圾般嫌恶,扭头对叶君洛时,忽然咧嘴作笑: “大哥,你看我这效率高不?” “那个,酬劳……” 汰! 拿了她一根金条,还想问她要钱! 叶君洛眼睛一瞪,一记爆栗子就敲在那颗大光头上,疼得鬼冥抱头痛呼,痛的一蹦三尺高。 嘶—— 大哥好凶! 不过,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医术了得,救了那么多百姓,这等造诣、何人能及? 看在这一点上,叶君洛、这个小女娃,是他鬼冥第一个佩服的人。 “大哥,你先忙着,我手里还有几个人要杀,我先杀人去了。” 说完,光头一抹,一溜烟的走了。 一旁,席影看呆了都。 那个光头男人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鬼冥?称叶小姐为大哥? 我去! “叶小姐,您何时收了个这么牛逼的小弟?” 第两百四十章 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咳! “席影,你不要听他瞎说,那个人指定有毛病。”叶君洛胡诌了几句后,把话题迁回到祁王的身上。 “方才祁王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个局。 不久前,祁王故意撩拨村民,让村民们闹了起来,凤墨冉假意赶去处理,实则暗中折了回来,一直藏在不远处,盯着叶君洛与祁王的情况。 席影点头:“想不到祁王殿下为了功名利禄,竟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更可恶的是还出尔反尔,拿了解药就想要杀人灭口。 “主子,属下立马派人去追他。” “不必。”叶君洛抬手制止。 扫了一眼倒在地上,手脚尽数被废的卫峰,再抬眸,扫视着祁王离开的方向,眼中涌出一缕坏意。 祁王跑不远。 因为…… “我方才给他的解药、是假的。” 翌日。 清早。 修整了一夜的队伍慢慢悠悠的上路了,解决病情,打道回都,一路上走得慢吞吞的,优哉游哉。 即将抵达帝都,路过一座山脚时,叶君洛瞧见半山腰上的天灵寺,这才想起自己因为忙碌,已经有许久未来了,趁着这次路过,她独自上山探望一位老朋友。 天灵寺。 后院禅房中。 宁心正在打水洗衣裳,刚刚拎起一桶水,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叶小姐?!” 第二次见面,宁心没有了上次的冷漠与疏离,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很是热络的迎接叶君洛进屋。 屋内,宁安师太瞧见来人,难得的笑脸相迎。 “宁安师太,数日未见,您的身体可好些了?”叶君洛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才礼貌的折好裙摆,动作很轻的坐在蒲草团上。 宁心立马端了一杯热茶过来。 宁安师太笑言:“多亏了你上次给我的药,我服用后,不出三日就好转了,现在不咳不喘,精神许多,还能一口气挑两桶水。” 叶君洛算了一下时间,药已经早就吃完了。 最近太忙,她倒是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对此,她深表歉意。 宁心笑道:“叶小姐,说来还得多亏了你呢,你是我们的恩人,吃了你的药呀,我们家主子都得长寿二十年。” 主子体内的毒无药可医,这种毒会加速衰老,令人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快速死亡。 可怜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却被强行灌下这种毒,也正是因此,才能躲在这天灵寺中,苟且存活,捡回一条性命…… “姑姑过奖了。”叶君洛谦虚地笑道,“我再为您把把脉,开点药吧。” “有劳。” 把脉过后,又给出了一些药。 叶君洛小坐了片刻,便要离开。 宁安师太留人:“已经是傍晚了,此时下山不安全,何不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回?” “宁安师太,实不相瞒,眼下外面病情严重,我刚刚从方土村回来,正打算回都复命。” 宁安师太诧异了。 外面的病情她早已听说,极其的严重,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竟是跑去治病的,听这轻快的语气,似乎已经治好了。 不愧是她! 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第两百四十一章 怕本王吃了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时,再说另一边。 祁王服下了自以为的解药后,便乘上快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帝都,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皇宫,想要趁着摄政王还未回都之际,先行告状。 可,不知是他赶路赶得太急了,还是怎么,一入宫后竟咳嗽不止,呼吸紊乱,止都止不住。 皇上当即召来御医。 御医一诊脉,登时惊了:“祁王殿下,您肺部积淤、体温偏高,您这是……染病了?”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宫女太监下意识后退三步,就连皇上也避开几分。 这病具有极强的感染性,传染率高,死亡率也高,一旦与其接触,将会有性命之危。 “不可能!”祁王刚开口,肺部一震,又是咳嗽不止。 “本王已经……咳……服、服下了解药,怎么会……” 说着,脑中猛地滑过一个念头。 难道…… 叶君洛给他的并非是解药?! 该死! 他上当了! “救我!”他抓住御医的手臂,“开药,无论用什么昂贵的药,就要治好本王。” 御医慌得想后退,“祁王殿下,臣、臣惶恐……请恕臣医术不精,臣……臣无能为力……” 不! 他不想死! 祁王抬头看向皇上,拔腿想要上前,皇上喝道:“祁儿,冷静些!来人,将祁王带到偏殿暂住,传令下去,整个太医院立即研究药物,不得有误。” 两个太监上前,去搀祁王。 祁王不想走:“父皇,儿臣有话要跟您说,儿臣有要事禀报。” “带下去。” “父皇!父……咳咳!” 虚弱的祁王被两个太监轻而易举的架了下去,伴随着他的声音消失,皇上蹙眉看着大殿,良久后,才道: “消毒,这座大殿,以及祁王碰过的东西,走过的路,到过的地,全部进行大消毒。” 太监领命,立马将这个消息传下去。 皇上正欲离开时,一名暗卫飞速来报: “皇上,好消息,叶家六小姐已经制出了治病的药,已与摄政王回到帝都。” “哦?”皇上挑眉,一连严肃了好几天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就连眉峰也舒展了不少,即刻道,“德福,宣摄政王入宫觐见。” 德福赶紧去宣人。 可两刻钟后,他快步折了回来,神色惶惶不安,小声惊恐: “皇、皇上,摄政王说,说……今日已晚,要休息整顿,明日再入宫……” 皇上闻言,身上的气息顿时沉了下去,又冷又寒。 - 摄政王府。 叶君洛抱着衣服,说什么也不洗澡,婢女劝的口水都干了,水都快放凉了,就是不洗。 凤墨冉过来,好笑的看着她那防备的模样,打趣道: “怎么,怕本王吃了你?” 那可不? 叶君洛本来打算回叶府的,可一路被男人强势的带到这来了,她还没嫁人,就在摄政王府过夜,这话若是传出去,她倒是不介意,就是懒得应付那些流言蜚语。 “我要回去。” “明早要进宫,本王担心你睡过头。” “……” 好蹩脚的理由。 第两百四十二章 臣弟惶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想一起进宫看戏?”男人挑眉,反问,且是低沉、诱哄般的语气,就好像一个坏叔叔,手里拿着糖果,诱骗某个不知事的小孩。 叶君洛犹豫了会儿。 明日确实有一场大戏…… “洗了澡早些休息吧,本王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唤一声,本王能听到。”凤墨冉起身,对着婢女吩咐了几句后,便出去了。 叶君洛瞧了一眼他的背影,等到男人拐弯消失后,她才磨磨唧唧的进了屋。 关门,关窗,四处环视了好几眼,最后,才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飞速穿好衣服,爬上床睡觉。 这一夜,很是安稳。 翌日,受召,二人连带沈轻默,三个人一同入宫。 面圣,行礼。 皇上笑呵呵的望着三人,即便心中对摄政王颇具敌意,但总体而来,他还是很高兴很欣慰的。 这种传染病在短短七天之内,感染了三万多人,若非摄政王几人及时出手、研制解药,待到这病扩大范围,感染更多,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笑道:“叶君洛,你身怀过人的医术,曾救了萧世子,如今又救百姓于危难之中,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叶君洛即便想要赏赐,也不能明晃晃的邀功,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皇上最讨厌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 她俯首,谦逊道:“能够为百姓们效力,是臣女应尽的责任,为民服务,岂敢邀功?” 皇上眯了下眼,看着女子立了大功、却不骄不躁的模样,眼底滑过一抹满意之色。 都说叶家六小姐傻,可又有几个女子能比得上她? 这样的人才,就该为国家效力。 “沈……你叫什么?”他看向沈轻默。 沈轻默忙跪地,回话:“草民沈家、沈轻默。” “唔。”沈家…… 提到沈家,皇上眼中似有异样的光闪过,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捕捉。 只是一瞬,他便淡笑:“许久未听到沈家的消息了,你作为沈家的年轻一辈,有勇有谋,不惜性命随摄政王以身犯险,救助百姓,这份勇气倒是可嘉。” 沈轻默受宠若惊,忙虚心回话,不敢邀功。 “这一次,你们做得很好。”皇上拍着扶手,笑道,“七弟,你又解决了朕的一桩难题,不愧为朕的左右臂膀,朕若是离了你,怕是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哈哈。” 听似夸赞的一番话,可叶君洛怎么觉得话里有话,感受不到几分真诚呢? 她侧着目光,小心的瞥了眼站在身侧的凤墨冉。 男人目视前方,神情寡淡,声音更淡:“能够为皇兄分忧,是臣弟的份内事。” “七弟能力非凡,睿智无双,恐怕也只有你能为朕分忧了。” “皇子们如今都已长大,怎么排也排不到臣弟。”男人垂眸。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群小崽子若是有七弟的十分之一,朕也能省心了。” “臣弟惶恐。” 一顶又一顶的高帽戴下来,看似在笑谈,可无形之间,两人之间似展开了一片硝烟无形的战场,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交战。 这让叶君洛不禁想起沈轻默曾告诉她的话,沈轻默说,摄政王的生母、似乎是被皇上害死的…… 第两百四十三章 玩完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哈哈哈,七弟谦虚了。”皇上拍着扶手,哈哈大笑,只是这笑似乎并不达眼底,“既然要为朕分忧,那就分忧到底吧;祁王疑似染了病,将你手里的药给他一份。” 玩笑似的语气,命令的口吻。 一旁,叶君洛拱手,接话:“皇上,药物是臣女研制的,病情时期不同,用药不同,臣女昨日给过祁王药了,他难道没好?” 她一副很意外的模样。 “昨天,祁王殿下拿了药后,丢下我们就飞快的跑了,是进宫有什么要事吗?”偏着脑袋,分外不解。 皇上皱眉,不知此事还有这么一遭。 祁王分明吃了药,怎么还会染病? 他明知自己染病,又急匆匆的跑进宫来,莫非真的有何要事? 叶君洛沉吟了两秒后,又道:“皇上,这病厉害的紧,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死亡,不如让臣女去祁王殿下看看?” 只能如此了。 皇上起身,“跟朕过来。” 偏殿。 门窗都是紧紧的关着了,因祁王的病特殊,没有人敢进去伺候,他则像是被‘囚禁’了一样,在殿内关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他难受得生不如死。 浑身发热,咳嗽不止,时而冷的像坠入冰窖,寒冬腊月,时而热得像被放在大火上炙烤,几乎要化,再加上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痛苦,这一晚的煎熬,不言而喻。 想出去,门关着。 想吃东西,浑身乏力。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刺眼的光芒洒进他的眼底,令他急忙撑起身子: “父皇……咳咳!” “祁王殿下,你没事吧?” 一道熟悉的女子嗓音响起。 祁王怔了一下,眼中的涣散逐渐凝聚起焦点,也看清了走进来的女子。 叶君洛! 女子扬着一张甜美的笑脸,快步走到窗前,给他把脉,一副很着急、很关心他的样子,可这个女人的一肚子坏水只有他知道。 要不是这个贱人给他假药,他能痛苦成这样? “叶小姐,如何?”皇上立在一侧,问。 叶君洛诊了下脉,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我昨日分明给了你药,你怎么不服用呢?现在,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熬不过今晚了。” 祁王浑身一震,犹如晴天霹雳。 他会死? 不…… 他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还从未扬眉吐气过,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还没好好享受身为皇子应有的权势与快乐。 他不想死! “当真没救了?”皇上的脸色格外凝重的沉了下去,心口沉甸起来。 毕竟祁王是他的儿子,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 “唔,救倒是有救。”叶君洛沉吟着,那要说不说、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急死祁王了,“只是要看祁王殿下想不想活下去了。” 一句话,令祁王瞬间清醒。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利用解药逼迫他。 坦白,生。 缄默,死。 这一次,他彻底的被叶君洛拿捏在手里,再也没有退路了,无论往哪走都是万丈深渊。 他……玩完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 打入宗人府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笑眯眯的看着祁王,不急不缓的背着两条手,笑问: “祁王殿下,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服药呢?为什么丢下我们、独自回都呢?是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吗?” 她打开话题,同时,也是在无形之中,给祁王机会。 如果机会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她便给他解药。 如果他不配合的话,那就休怪她无情。 祁王明白,可……这一刻,他犹豫,他害怕,一旦说了,父皇将会对他失望,可要是不说,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急了。 他慌了。 “祁儿?”皇上颇有不解,听叶君洛这话的意思,祁王似乎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父皇,我……咳咳……我……” 祁王攥紧双拳,内心似有两头野兽在奔跑,在嘶吼,在互相打斗的挣扎。 一念生,一念死。 话到嘴边,却像是带刺一般,难以开口。 “我……咳咳!”情绪稍微波动,他便剧烈的咳嗽着,咳的怎么都停不下来,好像要把肺吐出来似的,“我……” 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咳喘得几乎窒息。 也正是这抹窒息所带来的死亡感,逼得他作出了决定,翻身下床,屈膝跪地: “儿臣有罪!” 皇上怔了一下,“你这是……” 祁王攥紧双手,用力的闭上双眼,鼓起勇气,开口道:“百姓们这次感染的病其实是毒,而这毒……是儿臣投放的。” 皇上瞳孔猛缩,愕然的忘却反应。 祁王死到临头,突然也不怕了,嘴巴一张便通通说了出来: “儿臣投毒时,同时让人研制好了解药,本想自导自演一场拯救百姓、奋不顾身的立功大戏,却没想到毒药变异,解药失效,这才造成数万人大规模染病的失控现象。” 重重磕头:“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殿内,所有人都惊住了。 当初,病情严重时,祁王殿下以身作则,救助百姓,大家都夸赞其宅心仁厚,心怀民众。 可谁能想到,这是祁王设下的一场局? 皇上脸上的表情由愕然,再慢慢转变为诡异的平静,再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般的愠怒,开口,声音冷到可怕: “你……所言当真?” 祁王痛苦的闭紧双眼,“请……父皇责罚!” “逆子!” “唔——” 皇上愤怒的一脚踹去,祁王身体往后翻滚了四五米,登时捂着胸口咳得更厉害了。 咳着咳着,便笑了。 呵,从小到大,父皇就从未重视过他,更是鲜少拿正眼看他;如今,他犯了错,怕是已经走到尽头了吧。 这短暂而又虚无缥缈的二十几年,过得真煎熬。 “雪侧妃也是我杀的。”他呛咳着,“我杀了她,嫁祸给摄政王,我要他们相斗,我要皇家的每个人都不得安宁,我要……” “朕养你何用!”皇上愤怒的冲了上去,一耳光狠狠的扇去。 孽障啊! 因一己之私,残害百姓同胞,更是兄弟相争,害人无数,他要这种心胸狭隘的儿子有何用? 丢脸! 皇上怒喝:“来人,二皇子凤城祁因重过、即刻废黜王位,收回一切职权,打入宗人府,永远不得召回!” 第两百四十五章 气得险些暴走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 祁王瞪眼嘶吼,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预兆,可当这个判决下达时,他还是遗憾,还是不甘,还是无法接受。 空有一条命,却要一辈子被关在那种地方,与死何异? 他急忙冲上去,抱着皇上的大腿,焦急认错:“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一时糊涂这才酿成错事,儿臣会想办法弥补的,还请父皇恕罪,恕罪啊!” “皇上!” “我是您的儿子啊!” 皇上阴沉的面色格外冷凉,心中的怒意早已掩盖了亲情。 祁王亲手酿造的这场灾祸,折损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还导致了一千多名无辜百姓枉死,如果他今日包庇,这话传了出去,他还怎么治理国家?怎么维护安定? 这个逆子,废了! 一旁,叶君洛和凤墨冉对视了一眼,这是皇帝的家事,他们不便再多留,见目的已达到,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摆放在旁边的小桌案上。 二人一同离开。 皇上侧头,浑浊而阴戾的目光落在二人离开的背影上,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短短半个月,安王重创,祁王被废,这两件事若说跟凤墨冉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凤墨冉就是来报复他的! 一日有凤墨冉在,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来人,”忽然沉声,嗓音格外寒凉,“放出消息,就说祁王被废黜一事,疑似与摄政王有关;另外,叫皇后过来一趟……” - 早朝过后,病情得到有效控制、且即将解除的消息下达,百姓们高兴不已,也终于敢出门上街了,沉浸了整整六七日的帝都,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 同时,也有不少相关消息传了出来: “听说是叶家六小姐研制的解药,那傻小姐医术了得,就连皇上都夸赞了她。” “可不是吗,哪还是傻小姐?分明就不傻,可聪明着呢,就她那一身医术,我们大家都没人比得了。” “听说这次沈家也出了力,受到皇上的赞许,沈家这是要崛起了吗……” 消息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却已在百姓之间传的议论纷纷。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祁王殿下因救病不及时,犯下重大罪过,被废弃关在宗人府了!我还听说,这件事似乎是摄政王做的……” 这个话题令百姓们非常感兴趣,议论时,声音也不由得压小了几分。 只因救病不及时,就被废黜王位,永生关押,这个责罚是否有些太重了? 听说,此事由摄政王一手执导,目的就是逐个击垮皇子们,觊觎皇位,想要自己登基称帝。 但大家听了这消息后,不但不气愤,反而是表示理解的: “我听说,当年萧皇后死因蹊跷,皇位好像本来就是摄政王的……” “嘘!小点声,小心被别人听见了杀头。” “就算不说此事,我也不信摄政王会害人,这些年来他为了百姓们付出的种种,大伙儿都看在眼里,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难道不清楚?” “就是,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污蔑摄政王殿下?” 宫中,某个杀千刀的龙袍男人得知百姓们的议论,见舆论风向不仅没有对摄政王不利,甚至还帮着摄政王说话时,气得险些要暴走。 而短时间内,两位皇子接连出事,其他的皇子也是人人自危。 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第两百四十六章 她有机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家。 昔日门庭冷清,可此时宾客们竟纷至沓来,那热络极了的样子,似乎很不得将其门槛给踏破。 沈父沈母一头雾水的接待着这些人,俨然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沈老板,我们上次谈的布匹生意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里有上好的蚕丝供应地,那品质绝对是上上等。” “沈老板,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进军脂粉首饰这一块?” “沈老板……” 曾经拒绝沈家、看都不会多看沈家一眼的商人们找上门来,乐呵呵的谈着合作事宜。 沈父看着这些主动送上门的‘钱’,表示有些懵逼。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各位老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大家太热情,让他觉得有阴谋。 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放下茶杯,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起身来,大笑道:“不得不说沈老板你养了个好儿子啊,哈哈!” “这次,沈公子随摄政王赴往重病区救人,勇气可嘉,可喜可贺,我们正需要跟这样的人合作,才有发现未来,各位老板说对不对?” “对!” 沈父懵:“?” 沈母懵:“?” 就连沈婉儿都惊到了。 外面的病情那么严重,大哥竟然跟着摄政王救人去了,更重要的是还救下来了! 苍天! 那么多大夫都制不出解药,那么多明医都对这种病束手无策,大哥竟然做到了,大哥立功了! 登时,她的心是又惊又喜,心脏按捺不住的噗通噗通直跳。 太好了! 半个时辰后。 沈轻默回到沈家,就见母亲正在招待诸位商人,父亲与大家谈论合作事宜,而这些商人都是曾经他讲干口水、都不愿意合作的。 如今一个个都变性子了? 正疑惑,沈婉儿箭步冲了上去,将他拉走。 “婉儿,你这是……” 沈婉儿立马把人拉到无人的拐角处,急忙问道:“大哥,你当真和摄政王殿下一同立大功了?” 沈轻默抿唇,摇头道:“立功谈不上,只是帮忙打了打下手,做了些分内活。”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小洛做的,若不是她研制出了解药,病情也不会那么快结束,他们也不能那么早回来。 沈婉儿喜得双眼瞪大。 当真! 大哥真的与摄政王接近了! “大哥,那摄政王好不好相处?有何喜好?性情如何?我听说他向来少言寡语,就像冷冷的大冰山,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女人,这是真的吗?”她激动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沈轻默却觉得这方向似乎不太对? 他皱着眉头,“婉儿,你问这话是何意?” “大哥,你就告诉我嘛。”她挽着男人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你跟着摄政王去了这么几日,与他结交好友了吗?他好相处吗?” 当今凤临,除却皇帝之外,便当属摄政王最有权势,年纪轻轻、手握重权,身居高位,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哥跟那样的男人结交,将会给整个沈家带来有利的效益。 而她,也有机会…… 第两百四十七章 我是你父亲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府。 叶君洛前脚刚到,宫中的赏赐便紧接着下达了,太监们端着铺着红布的托盘,呈一字型的站开,托盘上,摆放着精致昂贵的赏赐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下人们投去羡慕、崇拜的目光。 瞧那玉如意质地通透、没有丝毫瑕疵,看那夜明珠又大又圆又亮,每一件赏赐品都是极致的奢华,他们在府中当了那么久的差,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六小姐真厉害! 叶清晚和叶楚秋见了,眼底充满了嫉妒之光,却不得不暗暗掐着手指,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六妹,恭喜你。”叶楚秋皮笑肉不笑,怎么也想不通叶君洛就走到了今日的成就。 本以为离了离王,她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没想到竟高攀上了摄政王,真是上天不开眼。 不过,叶楚秋知道叶清晚的心。 曾经,爹爹指了两门亲事给四姐,四姐皆以还不想嫁拒绝了,却只有在见到摄政王的时候,才会动了心思…… 她眸光微转,忽然勾唇笑道:“六妹之前与摄政王有来往,这次又与摄政王殿下一同立了功,这样看来呀,摄政王妃的位置恐怕非六姐莫属了呢。” 此话一出,一旁的叶清晚果然变了脸色。 叶君洛冷淡的扫了叶楚秋一眼,听出了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冷声反问: “听五姐这话的意思,是要替摄政王做主纳妃?” 叶楚秋震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一个小小的千金小姐,哪里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是,怎么不是,”叶君洛学着她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你都能确定摄政王妃的位置了,怎么就不能替摄政王做主了?恐怕还能替皇上赐婚呢。” 叶楚秋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你不要胡说!” 宫中打赏的太监还在这里,如果这话被太监们传到宫中,传到皇上耳中,她岂还有活路可言? 这该死的叶君洛倒是会胡扯,扯来扯去,还把她给扯了进去,再继续往下说,她就要被带进沟里了。 不再多言,赶紧匆匆回屋去了。 叶君洛看了叶清晚一眼,叶清晚脸上的妒忌飞快的化作了笑意: “六妹这次立了大功了,是百姓们的福分,也是咱们叶家的骄傲,你这么优秀,倒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自愧不如了。” 自愧不如你倒是去努力啊。 她得到的一切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算天上掉馅饼,也得早起去捡。 “四姐谬赞了,我也不过是运气好、误打误撞而已。”她淡声。 “六妹真谦虚。” 是啊,锋芒太盛了容易被针对,不谦虚不行。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打赏给宫里的太监们,随即吩咐下人将这些赏赐搬进宁枫院。 前脚刚回,后脚,叶云天来了。 “叶大人。” 叶云天微顿,因为这个陌生的称呼,女子似乎在刻意的与他划清界限。 他笑着走进来:“你与我这么疏离做什么?你身上流着一半的我的血,我是你父亲。” 叶君洛扫了眼他笑意吟吟的模样,还套近乎,指定没好事,莫不是看她立了功,得了赏,想来巴结一番? “有事?”她懒得与他拐外抹角。 这么冷淡的态度,也太不像一家人了吧? 叶云天脸上挂着笑,扫了眼宫中下达的那些赏赐,都是价值昂贵的好东西。 收回目光,道:“你五姐出嫁之日在即,既然你打理着府中上下,就得给你五姐安排好嫁妆,皇上赏赐的这些东西不错,挑几样给你五姐吧。” 第两百四十八章 你太自私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轻飘飘的语气,并且带有命令的成分,让叶君洛听了只想笑。 嫁妆? 拿她的东西给叶楚秋做嫁妆,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拉下脸的?脸皮莫不是比宫中的城墙还要厚? “叶大人此言差矣。”她笑,“我并没有打理府邸上下,只是拿回了属于我娘的那些财物罢了,而且这本来也是我的东西。” “钱,是我娘当初带来叶府的嫁妆;赏赐,也是皇上给我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属于我的,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小手一挥,青儿领命,招呼着下人把赏赐品全部搬进屋,好好的收了起来。 叶云天见状,面子登时有些挂不住。 作为这个家的主人,作为叶君洛的父亲,他还喊不了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 “你当妹妹的,给姐姐一点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的?”叶云天皱眉,“你太自私了。” 叶君洛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她痴傻时,这些人嫌恶她、欺凌她,打骂她,没有给她一天的好日子过。 如今她站起来了,又来指责她不爱护这个家。 家? 这是家? 可笑! “是,我承认自己自私,既然我自私,那叶大人这个做父亲的,应该会给五姐准备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吧?” 叶云天顿哽。 他的钱财,包括府中的财物,全部都被叶君洛拿走了,如今,他除了每个月那点微薄到可怜的俸禄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进账。 他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 为了不丢人现眼,他才来跟叶君洛说这事的。 “我自然会备好嫁妆的,”他掩唇,胡乱的道了一句话,又道,“不过,你这做妹妹的也应该给一点,皇上给了你那么多赏赐,你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 “兄弟姐妹之间要互相团结友爱。” “你的心胸不应该这么狭隘。” 看,这道德绑架的多理直气壮。 不,他是理不直,气也壮。 叶君洛偏就要和他杠上了,直接惊呼:“什么?相处了这么久,叶大人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脾性吗?我就是一个狭隘小气的人啊!” “??” “叫我拿钱,那还不如叫我去死,我自己的钱财,我宁愿拿去垫桌脚,也不会给别人的!” “你!你……” “对啊,我小气,我狭隘,我不想和兄弟姐妹之间团结友爱,这是我的个人爱好,我打小就养成了这种性子,叶大人有意见吗?” “你!” “要不我去跟皇上说说,你想代替我、处理他的赏赐品,叫他也赏你一点?” “你!” 这些东西不是赏给他的,他没有插手的权利,皇上要是知道了,只会治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罪。 再看着女子那有恃无恐的样子,有一种想把人活活掐死的冲动。 “你简直不可理喻!” 气得他差点脑血栓,冷冷拂袖,愤恼的走了。 出去后,叫来一个下人,怒气冲冲的吩咐道: “将少爷的院子搬到静心苑,待少爷下学后,不准他去宁枫院,不准他再跟叶君洛住在一起!” 第两百四十九章 那个男人活该众叛亲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的后山是一片竹林,这里安静、幽深,是王府的一片禁地,从无人敢轻易踏足。 此时,竹林深处,阳光穿过细长的竹叶缝隙洒了进来、在地面落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几片枯黄的竹叶离枝飘落,轻盈的落在地上,亦是掀起了男人的衣摆。 墨袍轻飘,墨发轻飞,男人立在原地,目光极深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座无名之墓,唇中、溢出思念而低沉的两个字音: “母后……” 墓碑是空白的,但这座坟墓不长杂草,修缮整洁,就连贡品都是带着露水的新鲜,不难看出每日都有人精心照料。 在这一方空寂无人的竹林内,男人缓缓蹲下身子,轻抚着墓碑上凹凸不平的纹路,那弯下的腰、佝偻的背,展露出了他从未有过的脆弱一幕。 眼中有受伤、有思念,也有深深的恨意。 当年,虽尚且年幼,却永生不忘这份恨……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做,安王和祁王便争斗得两败俱伤,直接损失了两个皇子,也使皇室遭到重创。 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男人就活该众叛亲离! “咳!”许是情绪波动太大,他忽地呛咳出声,一咳就控制不住了,怎么都停不下来,“咳咳!咳……” - 叶府。 今日,阳光正好。 叶君洛躺在软榻上,手里翻转把玩着一只精致的小木盒。 小木盒只有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光滑的纹路,做工极好,指腹触去、就连触感都是极佳的舒服。 耳边,犹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聘礼。 ——想好了再打开,一旦打开就不能反悔。 她有数次打开的冲动,又一次次的控制住了。 依照那个男人的身份,他给出的东西势必非富即贵,不是简单之物,她是否能承受?又是否做好了选择? 她不知道。 越是想,心倒是越乱,思绪乱七八糟的,跟钢丝球一样。 赶紧把小锦盒揣进兜里,刚收到,青儿进来了: “小姐,您有一封来自宫中的邀请函。” “给我的?”叶君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接过邀请函,打开看去。 皇后之邀? 御花园小聚? 她曾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皇后,那倒是一个端庄、贵气的女人,但她却从未与此人接触过,甚至连半句话都没有说过,皇后这个时候邀她入宫,目的性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以不去吗?” 青儿:“不能。” 除非你想违抗皇后的凤意。 皇后作为唯一一个与皇上平起平坐的人,她的凤旨就与皇上的圣旨一般,谁敢违抗?再者,能够得到皇后之邀,是多少想要都要不来的。 “小姐,您刚立了大功,皇后娘娘邀您入宫,指不定是想夸夸您,奴婢替您收拾收拾,您就快入宫去吧。”青儿很高兴,觉得这是好事。 “好吧。”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 叶君洛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皇后是有目的的,但是碍于身份原因,又不得不去。 万恶的古代! 万恶的强权压制! 第两百五十章 你说谎的样子真难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青儿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把叶君洛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随即,叶君洛坐上马车,入宫去了。 抵达皇宫门口,下了马车,准备换乘轿辇。 “叶君洛!” 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了她。 叶君洛扭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宫外走来,且步伐很快的奔向了她,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对那公公道: “她身体不适,恐怕赴不了皇后的约。” 公公吓到了,“啊?这……” 叶小姐看起来分明就好好的。 如果没有把人请进宫,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不明白该怎么做?”男人眯眼,压低下去的嗓音沉了几许,泛着丝丝冷意,吓得那太监身子一绷,登时不敢再说二话。 “明白,明白,老奴明白了!” 说完,跑进宫了。 哎哟喂,这都叫什么事啊! 一边是皇后娘娘,一边是离王殿下,两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真是为难了他这把老骨头,得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咯! 这边。 凤离羲牵着叶君洛离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君洛抽手,却挣不脱,不得不跟随着男人的步伐,大步走着。 行至无人处,男人才松开她。 回头,注视,直接质问:“皇上当时派摄政王去救病,也配的有御医,你为何要去?你就不怕染病身亡?你就这么大胆?” 叶君洛微顿。 她为何要去…… 当时,当听到摄政王去了的消息时,她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更是一口气跑到了摄政王府,心中就只想着一件事: 他不能出事。 也正是因为此,她更是直接追到了方土村,直到看见那个男人平安无事时,才彻底放心。 她抿唇,道:“我是大夫,救命治人是我的职责,外面的病情那么严重,我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去了,还能尽一份力。 看,这不就解决病情,国泰民安了?还揪出了暗中作恶的祁王。 凤离羲看着她,道:“你说谎的样子真难看。” 叶君洛抬头,“我?” “你是为了摄政王而去的吧?”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 一句话,直接戳穿叶君洛的心思。 确实,她确实是这样,她也没有隐瞒:“知道还问?” “……”凤离羲被她的理直气壮噎了一下,“你就不怕死?” 他抓着她的手腕,迫切的质问道:“还是说,你为了他已经到了可以不顾生死的地步?” 他们就发展的那么快吗? 当初,叶君洛为了他,也是付出性命,在所不惜,当这份好从他的身上,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时,他不甘,他嫉妒。 即便这是事实,即便已经失去了她,可他还是无法安慰好自己。 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爱一个人,不就正该这样吗?”她反问,“爱对方时,拼尽全力,掏心掏肺,不爱时,也能坦然的放手,并不后悔。” “你还要问什么?” 凤离羲踉然。 是啊,能够拼尽全力,也能泰然放手,这就是她叶君洛的魄力,她拿得起、放得下,可该死的是如今放不下的人好像变成了他! 第两百五十一章 是报应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抿着嘴角,站了会儿,觉得跟离王没有什么话可说,“离王殿下好自为之吧。” 转身,提步便走。 两秒后,身后,男人的声音才响起: “不要进宫。” 她脚步微顿。 “皇后找你没有什么好事情,别去。”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的提醒,叶君洛略感意外,但还是欣然收下了,道了句‘多谢’,准备离开时,街头不远处,一道暗影飞奔而来。 “叶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是席影。 他急速赶来,神色匆匆,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可站住脚后,他看见叶小姐身后的离王时,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大声道: “叶小姐,主子要见你,还说见不到你就不肯吃饭。” 他刻意将嗓音扩大了三分,意有所指的说给某人听,更是将叶小姐划到摄政王府的阵营里,替自家主子宣示主权。 叶君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那个男人何时这么矫情了? 还不吃饭? “有毛病?” 席影凑近,压低嗓音:“他病了。” 叶君洛眼眸一睁,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那速度快的跟投胎一样,几秒钟就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处。 凤离羲见了,眼底滑过一抹苦涩与嫉妒。 只是不吃饭罢了,就急成这般,可笑的是当初他只觉得叶君洛烦、腻、闷、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凌辱她,推开她。 现在,是报应吗? - 摄政王府。 叶君洛飞速赶来,狂奔进屋,就见墨袍男人躺在床榻上,面色潮红,额头溢满冷汗,干燥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眉峰紧促,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这是怎么了?” 分明早上在宫中还好好的。 席影急道:“常风已经找了两个大夫了,都找不出原因,我这才急忙找您过来,主子他去了一趟后山,回来就咳嗽不止,还伴随着发热之症,像是……染病了?” 叶君洛快步上前,摸了下凤墨冉的额头。 好烫! 诊脉,脉象紊乱,时而快速跳动,时而虚浮得摸不到,他的呼吸也是时紧时慢,仿佛在承受着某种痛苦。 她取出一粒药,喂给男人服下。 守在一旁的席影忙问:“主子服了药就没事了吗?” 叶君洛不太确定:“他像是染病了,又不太像,祁王投放的那毒有些厉害,还会随着时间的进展而变异,从现在开始我守在摄政王身边,直至他好起来为止。” “哎!” 席影听了这话,大大的放心。 叶小姐的医术那绝对是可以信任的,有叶小姐在,主子定会转危为安。 “你速去准备当归、千樱子、雪莲……这十二种药材,三碗水煎成半碗水拿过来。” “我这就去!” 席影飞跑出去。 叶君洛一直把着男人的脉象,解药入体后,他的脉象倒是平稳了不少,只是高热的体温怎么也降不下去。 再这么烧下去,怕是会变傻。 思虑一二后,从天地镯内取出一卷银针,开始用封穴施针的方式为他降温。 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握起男人的手腕,正要扎时,男人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拉进怀中。 “别走!” 第两百五十二章 本王揉揉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唔。” 叶君洛猝不及防的朝前磕去,脑门撞在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疼得她眼冒金星,右手的银针更是插进了她的左手里。 X! 一句优美的国语控制不住的飚了出来,痛得她急忙拔出银针,气得想把某个男人扎成筛子。 刚支起上半身,男人的臂弯再度用力,将人紧紧的拥在怀里。 她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紧密的距离,他身上的热量传递到她的脸上,脖颈上滑下了细密的热汗,夹杂着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一同灌入她的鼻腔。 她被刺得有些眩晕。 想起身,起不来。 挣扎了会儿,男人反而抱的更紧,嘴里还在喃喃的念着什么: “别……母……后……” 这是发高烧,烧迷糊了? 叶君洛竖起耳朵,认真去听,但男人的声音太小,还模糊不清,她只能听到那嘶哑的低哼声,却听不清他所说的内容。 “别……走……” 他抱紧她,似乎得以安心,咛喃声逐渐转小,也缓缓的睡了去。 叶君洛等了片刻,确定男人睡着了后,才动作很轻的拿开他的手。 刚一动,某个警醒的男人在潜意识里抓住了她,再次抱紧。 她:“……” 一个头在男人怀里,大半个身体都横在床外面,拔脑袋就像拔萝卜一样,怎么都拔不出来,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啊! 叶君洛不得不保持着这个姿势,凭借着自己高超过人的医术,用指腹触摸的方式,将一根根银针插进男人身体的各个穴道。 两刻钟后,终于退烧。 抽出银针。 这一套下来,累的她脖子酸痛,几乎要成了颈椎病,而自己的脑袋还是拔不出来,索性就趴在床榻边上休息。 趴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窗外,正午的太阳缓缓往西,夕阳斜斜的洒进窗口,笼罩着两人的身影,画面静谧安好,这时,榻上的男人才逐渐有了苏醒之意。 “唔……” 模糊之中,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令他难以喘息。 睁开双眼,意外瞧见一颗圆溜溜、毛茸茸的小脑袋,眼中有短暂的茫然。 他这是怎么了? 想动,可浑身上下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无力,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衣物更是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粘腻、冰冷而难受。 稍微一动,女子惊醒。 猛地抬头:“你醒了……嘶!” 脖子痛! “洛儿……” “你别乱动。”叶君洛一只手扶着后脖颈,另一只手去把男人的脉搏。 探了一下后,见退烧了,体内的毒也清的差不多了,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从方土村回来,不慎染上了那病,不过好在你体格健壮,这病对你而言不会危及性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晚些我多制些药,让摄政王府的每个人都服用,彻底杜绝这种病复发的可能。” 凤墨冉抬着虚弱苍白的眼眸、凝视着榻前的女子。 衣服凌乱,发丝也乱了,左脸印出了一大块又深又红的印子。 他似乎想起来了。 睡觉时,他抱住了一个很舒服的东西,并且抱着就不想松手了,这一抱,就是好几个时辰,倒是辛苦她一动不动的趴了大半日。 他心疼,“洛儿,过来些。” “做什么?” “本王揉揉。” 第两百五十三章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颈子后,掌心所带的温度裹住她不盈一握的细颈子,轻轻的按揉起来,缓解疲惫之意。 叶君洛趴在床沿,深深的缓了一口长气。 “你现在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吧?” 凤墨冉垂眸,目光落在她纤长的脖颈上。 又长、又白,指腹所触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目光缓缓下移,移入她深邃的领口至看不见的地步,眸光缓缓变深。 就连那按揉的手掌、都变得柔了几分。 “有……” “啊?”叶君洛急忙抬头,“哪不舒服?头痛?胸闷?还是怎么了?不过不应该啊,我看你脉象都已经平稳了,嘶?” 她担心的又是把脉,又是摸额头,又是翻眼皮子,又是探穴位,上下前后左右的各种检查。 男人垂眸,嗓音格外沉哑:“你还是不知道要好。” “?” 门外,席影和常风走近时,就见女子半跪在床榻前,一副要对主子上下其手、左右开弓的模样。 “我去!” 常风两眼一瞪,优美的两个字爆了出来,惊醒屋内之内。 叶君洛忙坐正身子,扭头看去,微微一笑:“药煎好了?” “嗯。”席影端着药碗早进来,早就煎好了,只是之前过来的时候,主子跟叶小姐在睡觉,他就没有进来打扰。 常风也跟着走了进来,只是,他看向叶君洛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敌对? 叶君洛抬头看他,他又立马移开了头,看向别处。 这是怎么? 她接过药碗,狐疑的扫了席影一眼,席影笑:“叶小姐,主子就劳烦您伺候了,我们就先出去了。” 说完,揪着常风就快步出去了。 总觉得这两人在打什么小九九? “喝药吧。”她把药碗递去。 “你不喂我?”凤墨冉反问,“我现在只觉得浑身乏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喂。” “啊——” 屋外。 席影和常风刚走到无人的拐角处,常风直接拍大腿,仰天直呼:“堕落啊!” 席影:“?” “主子以前是多么高冷、多么威武霸气、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叶小姐绊住了脚呢?唯有心中无女人、拔剑才能自然神。” “我心目中最敬佩、最敬仰的主子究竟去哪了!” 他捂着心口,发出痛苦的呼声,并表示如今的画面不是他想看见的。 在他的认知里,主子不近女色,但凡女人近身三尺之内,不用废话,直接动手。 这才是他的主子啊! 席影睨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这些年来受主子的影响,变傻了吧?” 主子不接近女子,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子罢了,这与取向爱好没有关系,怎么看常风这不解、悲愤的模样,好像视女人为天敌。 嘶—— 他脑中突然滑过一道不详的念头,这小子、好像对女人有所误解。 他即刻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传承,是人生的意义所在。” 常风摆手:“不,女人就是一个碍事的东西,就是绊脚石,我们应该远离她。” “有女人才会快乐!” “不,我看见女人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头都痛了,只有远离女人,独善其身,才能发掘自我,完善自我,提升自我。” “……你跟我出来一下。” “去哪?” “好地方。” 第两百五十四章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夜晚的帝都,灯红酒绿的花街柳巷,女人娇笑不止,男人走不动道,这里是男人们的温柔乡——青楼。 席影领着常风走进一个楼阁。 刚入内,七八个女人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 常风身体一绷,手里握着的配剑就要出动,席影一手按住他的手腕,一手从袖中抽出银票:“一间上房,只要一个姑娘,温柔些的。” 安排。 二楼厢房,布置的格外情趣。 常风刚刚坐下,就有一个身段纤细的女人走了进来。 席影抬了下下巴,指示了下坐在对面的常风,女人会意的轻笑一声,身姿款款的福了福: “公子,奴家是翠儿,是这楼内最温柔的姑娘了,今夜,就让奴家伺候您吧~”柔软魅人的嗓音落下,那水蛇一般的身子婀娜的贴近常风。 登时,常风绷紧身体,呼吸骤紧。 翠儿见此反应,顿时察觉出这个男人或许是个‘雏儿’,第一次来,模样还长得如此冷峻,她这心儿都快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了。 好差事啊! 她展露出自己最美的笑容,嫩藕般的手臂穿进男人的臂弯,傲人的上身贴了上去: “公子~” 吐息如兰。 常风的身子又是一绷,立马就要起身。 “这是任务。”席影执起酒杯,用目光冷冷的压制住常风。 常风的脸几乎要黑到极点,该死的席影,明知道他最讨厌女人,还故意将他带到这种地方,这不是想让他难堪吗? 他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翠儿就喜欢这种又冷又俊的男人,来到楼里三年多,还从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公子,您看起来有些热,奴家喂您吃一粒葡萄吧~”她在男人的耳畔呵着热气,翘着兰花指儿的嫩白小手伸到果盘里,轻轻拨下一粒又圆又大的葡萄。 圆润的指甲轻扣,拨下葡萄皮,汁水流了出来,染湿了她那葱白的手指。 她媚笑一声,将手指含进嘴里,“好甜呢~~” 她将葡萄放进自己的嘴里,秃噜了一下,然后又吐了出来,咬在嘴边,闭上双眼,缓缓用嘴喂去。 常风就只见一张大红唇、咬着半粒葡萄,靠近他。 靠近他…… 靠近…… 他沉下目光,凝着呼吸,抓着配剑的手掌不断收紧,紧得手背青筋突突爆了起来,紧得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看着那张大红唇,他只觉得像是有无数个长指甲划着铁剑,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令他后槽牙都磨得咯咯作响。 女人近了。 香肠般的大红唇咬着葡萄挨近他的嘴边。 “!!” 常风脑子里的那根弦陡然绷断,猛然掀桌,“我实在受不了了!!” 嘭! “啊——” 一声巨响,桌子翻了,女人也应声飞了出去,他抓起剑,拽住席影的衣领子,直接暴走。 “你带我来的都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去!”掐着席影的脖子,愤怒摇晃,“回去,回去!女人是万恶之根,我不干净了,带我回去洗澡!洗五遍!” 席影捂着脖子,呛得难受:“常风你、你冷静……跟女人在一起很快、快乐……你要正确认识自己……” “还敢说!吃我一拳!” 汰! 第两百五十五章 本王脱就是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叶君洛喂凤墨冉喝了药后,又简单的吃过了晚饭,看着外面已经夜了的天色,她打算回去。 刚起身,就被一只苍白的大掌抓住了衣摆。 抬头,看向那张有些白,眉宇间略显病态的脸。 “本王有些难受。”他拧着眉头,躺了一整日,说话的嗓音变的嘶哑,与平日里肃冷凌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了?” “许是白日出了一身的汗,贴身衣物都已湿了,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叶君洛沉吟一声,“我去找个婢女过来帮你沐浴。” “那我还是穿着这身衣物吧。” “?” 夜里凉,万一不小心受了风,会感冒的。 男人垂下几分疲惫的眼眸,淡声道:“洛儿若是急着回叶府,便先回吧,本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盖着被子捂一晚上,就能将身上的衣物捂干了。” “……” 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一个没人管的小可怜。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走?她还会听不懂他的话内之意? “我帮你打水来,你自己擦洗。” “那我还是睡了吧。”他叹息,“本王发了高烧,浑身乏力,疲软的紧,实在使不上劲。” “洛儿不必担心,本王体格健壮,熬一晚上就能生龙活虎了。” 叶君洛睨了他一眼,男人垂着眸,那小心卑微的样子,若是当场有第三个人瞧见,必定会惊得大跌眼镜。 都说,人生病的时候会露出自己最幼稚、最脆弱的一面,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也不例外。 她起身,拍了拍微乱的衣摆,“既然摄政王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违抗你的意思,那我就先回叶府了。” “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这下,轮到凤墨冉怔住了。 她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看着女子打开门、走出去,又关上门,脚步声逐渐变远,直至消失听不见,他眼中的神采缓缓黯淡下去,就像熄灭了的烟火,黑不见底,沉不见光。 她竟真的走了…… 他在期待什么? 难道是他太过了,她已经照顾了他整整一日,他却还想得寸进尺,是他太急了吗? 忽然,门被从外踹开。 女子双手端着盆,一边呼哧呼哧的走进来,一边累道:“你衣服放在哪?” 男人的目光陡然变亮,在见到她的时候,瞬间死灰复燃般,整颗心都欢呼雀跃起来。 “在那!”他指了一个方向。 他就知道,她不会扔下他不管。 叶君洛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物,遂折回床榻前,扶着男人靠坐在床榻前,将锦帕打湿,再拧干水,开始给男人擦手擦脸擦脖子擦汗。 伺候周到,体贴入微,像个老妈子。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脑子抽了。 本可以直接回叶府的,可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跑到厨房打热水,又折了回来。 “抬手。” “伸脚。” “低头。” 她说着,他照做。 “辛苦洛儿。”他笑意吟吟的望着她,唇角弯弯。 叶君洛睨着他笑得阳光灿烂的模样,这个男人指定是在故意折腾她。 “脱衣服。” “没力气。” “……”她圆目一瞪,气得抬起手来,作势就要一巴掌下去。 “脱,脱,洛儿莫急,本王脱就是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 下面没伤到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乖乖听话的样子,好像叶君洛是一个要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 汰! 这个男人! 她打湿锦帕,又拧了一遍水,抬头见男人将上衣褪去,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那胸膛上印着三道长长的、蜈蚣似的伤痕,令她为之一震。 好长的伤口! 除却剑伤外,还有其他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伤口。 深些的,颜色暗沉,是多年累积下来的;浅些的,则是最近两年才落下的新伤。 新伤盖住旧伤,那密密麻麻的伤痕竟多得可怕骇人。 她当时就惊住了:“你……” 到底该是怎样强壮的身体,才能承受这么多的伤?又该遭遇怎样的经历,才会留下这么多伤? 人非钢铁草木,这些年来,他到底都是怎么过来的? 凤墨冉垂眸,将刚刚褪下的衣服带了回去,“还是本王自己来。” 叶君洛忽然按住他的手,将他的衣服缓缓褪下。 一寸,一分,胸膛,腰腹,肩头,后背……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不知怎的,她觉得呼吸很紧,看着这些伤,心里像是堆着什么重物,十分压抑,指腹轻轻的触着那些伤痕,声音很轻:“疼吗……” 男人凝视着她,“这句话,你从前也对本王说过。” 那时,她还很小。 “以前?”叶君洛不知该笑,还是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以前的事她早已记不得了,或者说,以前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别怕。”他握住她的小手,轻轻裹住,“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受伤。” 经历了这些事事后,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已经从地狱爬起来了,如今,已无人能够再伤到他。 欠他的,伤他的,害他的,都将一一偿还。 叶君洛心情复杂,都说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其中所经历的种种又有谁能懂?光鲜亮丽都是被外人看得。 她轻抚着那些伤。 从肩胛,到胸膛,缓缓往下到腰腹,到胯部,到…… “别担心,下面没伤到。” 男人忽然的一句话令叶君洛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小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急忙收回的手也像是触到了烫手山芋般,整个人后退七步。 凤墨冉担心她误会了什么,忙道:“洛儿不信?本王脱下来给你检查。” “……你,你还是自己洗吧!” 扔了锦帕,拔腿就往外跑。 “洛儿,本王真的没伤到,洛儿……” 唤了两声,某人直接跑得没影儿了。 一口气冲了出去的叶君洛吹着夜里的冷风,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听到左侧边有脚步声,探头看去,就见席影走了过来,背上还‘挂’着一个人。 定睛一瞧,那挂着的人正是常风。 再走近些,只见那常风张着嘴,在汪汪大哭。 “我不干净了!我对不起我爹娘,呜……我不想活了!” 叶君洛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忙快步走了过去,询问道:“怎么了?” 席影见到叶君洛,直接把背上的常风扯下来。 常风刚站住脚,就跟猴子一样扒到席影身上,声嘶力竭的哭: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席影,你为什么要这样!” 叶君洛见到这一幕,登时瞪大双眼,愕然的目光在席影和常风两个人身上流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你们……” 席影面色冷峻,跟摄政王有的一拼。 而常风抱着他哭,则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这…… “你们……”她惊愕的指着二人,仿佛明白了什么,拔腿就走,“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你这个老扒皮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哎叶小姐!” 席影伸手欲追,话还没出口,人就已经跑远了,他的脸色也黑了下去,他这下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今晚,他察觉到常风的性取向有问题,便带他去找女人,想帮他纠正一下。 可他抵死不从。 于是,他趁常风不注意的时候,按了他一手,导致他被女人亲了一口,哪知道常风直接就哭了。 回来一路,也抱着他哭了一路,跟狗皮膏药似的扒着他,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他黑脸:“下来!” 常风哭:“你给我道歉。” “下来!” “道歉!” 席影额头迸出一个黑色十字架,攥紧拳头,忍住暴走的冲动,咬牙道:“对、不、起!” 不就是被女人亲了一下吗,多大点事。 年少不知女人香,错把青春当和尚。 “已经道歉了,你下来,勒我一路了,你是想压死我吗?” 常风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很重吗?你的意思是说我胖是吗?” “我没有。” “你分明就是!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背我一下怎么了?我一直严格管理自己,三餐按时按量,自律健身,体重标准,你竟然说我胖?” “等等,你还瞪眼?你瞪眼?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苍天!你这个可恶的男人,白瞎了咱们这些年的感情,你就是个老扒皮!” 席影:“……”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像刀剑雨林似的嗖嗖嗖、咻咻咻,一番强劲的攻势,搞得他张不开嘴。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 这边。 叶君洛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再往深处想,越想越兴奋,等回到屋里时,凤墨冉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物。 “何事笑得这般开心?”男人眯眼,想要分享一下她的小秘密。 叶君洛觉得要尊重别人的隐私,不能乱说别人的私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 “没什么,既然你换好了衣物,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已经很晚了。”他忽然开口挽留。 叶君洛:“可总不能因为晚,就夜不归宿吧。” 凤墨冉微默。 这段时间下来,他们之间的界限总得划得很清楚,一是一,二是二,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何时才能有进展? 那就由他来跨出这一步罢。 眼底滑过一抹深色,“本王晚上总觉得腹部隐隐不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你若回去的话,本王晚上难受就找不到大夫了。” 话落,又道:“你若是不放心与本王共处一室,本王睡床,你睡外室的小榻,如何?” 男人那捂着腹部,拧着眉头的模样不似撒谎。 叶君洛犹豫了:“可是叶府那边……” “叶云天敢说你的不是,本王捏死他。”他霸道开口。 那张狂的模样将叶君洛逗笑了。 她本来就不怕叶云天念叨,也不喜欢那个毫无人情味可言的叶府,待在这里既能照顾凤墨冉,还能吃好睡好,她还自在些。 “那我去外面睡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一声。” “嗯。” 男人眯眯眼,在叶君洛看不见的方向,滑过一抹老狐狸般狡猾的深意…… 第两百五十八章 你这个白眼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夜。 夜深,府中上下皆陷入了沉睡之中,一片安宁,就只有不知名的动物在黑夜中蹿过,更显夜的宁静。 烛光幽暗的厢房内。 床榻上,男人阖着眼眸,听着空气中那道轻微的鼾声,忽然睁眼,目光幽绿发亮,坐起了身,朝外室走去。 靠窗那边的小榻上,女子微蜷着身子,微启的粉唇吞吐着恬静的呼吸,睡得很沉。 他悄然无声的走近。 弯腰,左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右手从她的腿弯穿过,臂弯稍稍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折回内室的大床,轻轻放下。 “唔……” 她的身子一沾床,便朝内翻滚了小半圈,双腿夹着被子滚进去,呈半趴着的姿势,背对着男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姿势,她发丝散开,露出纤长白皙的颈子,在烛光的映衬之下,那肌肤像是打着一层暗光,柔柔的,嫩嫩的,白白的…… 男人眯眸凝视着,情不自禁的靠近些许,俯身低头…… - 翌日。 叶府。 宁枫院外,一大清早的就起了争执。 “让我进去。” “你要进去做什么?” “让开……别拦我……叶君洛昨晚是不是不在府中……我要进去看看!” 叶清晚从下人那里收到消息,疑似叶君洛彻夜未归,她一起床便直奔宁枫院,想要一探究竟。 还未出阁,便夜不归宿,这个消息若是坐实,足以令那个傻女身败名裂。 叶景瑜则是将人拦住,说什么也不让进,“四姐,这宁枫院是我的院子,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不能擅闯我的院子!” 稚嫩的小脸板起来,有着大人般的严肃认真,两只手臂伸开挡着,说什么也不让半分。 叶清晚恼了,若非叶景瑜是爹爹的独子,爹爹打小就对他十分重视,她一定会让下人们把他拽开。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意,道: “我只是进去看看而已,叶君洛若是在,我便没话说,可若是不在……” 哼!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流言蜚语可就止不住了。 叶景瑜更不能让。 他心里十分清楚,六姐不在里面。 “六姐正在睡觉,等她醒了自会出来。” “你叫她一声。”叶清晚冷笑,“她若应声,我便不打扰了。” 叶景瑜不高兴了,从小到大,连父亲都不曾逼过他,四姐这么急着、这么咄咄逼人,分明就是想拿捏六姐的错。 他冷哼一声,直接道:“这是我的院子,我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能进去!没有理由!” “爹昨天说了,你搬到静心苑住,这宁枫院已经不属于你了。” “那你从我身体上踩过去吧。” 少年屁股一坨,就往那地上一坐,方方正正的挡在了门的正中央,颇有一种耍赖的架势。 叶清晚恼了,“你这个白眼狼!” 鉴于叶景瑜独子的身份,打不得,骂不得,她不得不吩咐婢女,去唤叶云天,然后调头又骂叶景瑜: “你打小就在我娘身边长大,现在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了,没良心的东西!” 第两百五十九章 你不是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云天收到婢女的消息,很快就过来了,当瞧见少年坐在地上时,顿时双眼一黑,大步走过去训斥: “堂堂少爷坐在地上成什么样子?看看你都跟叶君洛住在一起、变成什么样子了?好的不学学坏的,你是要气死我吗?” 叶景瑜被训了。 叶清晚嘴角勾起,扯过一抹得逞般的笑意,行至叶云天身边,低声道: “爹,叶君洛昨晚似乎彻夜不归,您可得好好管管呐,那丫头现在还勾搭着摄政王殿下呢,得让摄政王认清她的真实面孔, 否则,等她进了摄政王府,眼里还会有您这个父亲?还会有咱们叶家?” 她嗓音幽幽的教唆着。 叶云天听着这番话,眼神又是沉了沉。 叶君洛性子太狂了,并且不听话,即便嫁进摄政王府,也不会为他所用,说不定还会跟他说对,随时气他。 既然如此,那他宁愿把她嫁给一个杀猪的屠夫,也不愿让她进摄政王府。 “此言当真?”他低声问。 “自然是真的。”叶清晚点头,“打扫花园的下人告诉我的,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看见叶君洛的身影。 “爹,您想啊,叶君洛还没有嫁人,就夜不归宿,不知在外面干了什么丢脸的事,到时事情一传开,颜面无存的人更是您啊。” 外面的人会说,叶云天教女无方,连一个傻子都看不好。 堂堂朝廷官员、岂有威严可在? “得让摄政王殿下对她死心,她就没有狂妄的资本了,也就不敢再跟您作对了。”叶清晚哑着嗓音,眼中满是算计的坏意。 叶云天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后,觉得此言有理。 当即,抬头,望向叶景瑜,道:“你该去上学堂了,好好学习,家中的事情暂时不用你管。” 叶景瑜不肯起身。 他若是一走,六姐不在府中的消息就坐实了,到时候会对六姐不利。 “我今天不去学堂。” “瑜儿,你……” “我肚子痛!” 说着,就抱着腹部,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叶云天一眼识破他的伪装,且气得不轻,瑜儿以前从不会撒谎,更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手腕,一定都是叶君洛教他的。 这个该死的叶君洛,把他的瑜儿都带坏了。 “你给我起来!”他陡然拔高声音,带有怒意。 “肚子疼。” “起来!” “我不!” 叶云天被他那倔强的模样气到了,大步冲了上去,抓住少年的手臂,直接把人提了起来。 “啊——”少年登时双脚凌空。 一根又细又瘦的手臂,突然间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直接受不住的‘咔擦’一声脱臼了。 叶云天懵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一道厉喝声突然响起。 叶君洛刚从摄政王府回来,就看见叶云天粗暴的拽着少年的身体、像甩麻袋一样乱甩,她箭步冲上去,用力的撞开叶云天,抢过少年的身体。 “景瑜,你没事吧?” “疼……”叶景瑜浑身一震,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睛更是红了一圈,几乎要哭出来。 叶君洛急忙检查。 好家伙! 叶云天竟硬生生的将叶景瑜的手臂扯脱臼了! 气得她掉头就骂:“叶云天,你不是人!” 第两百六十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景瑜可是他的亲生骨肉! 叶云天有些吓到了,他刚才气一上头,就被失去了理智似的,只想把叶景瑜拎开,绝对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是他一时用力过猛,没有控制好。 “瑜儿,爹不是……” 刚上前半步,叶景瑜的身体便下意识的往叶君洛怀里缩。 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令叶云天浑身一震,犹如晴天霹雳般,他的亲生骨肉害怕他、疏离他…… 他是他的父亲啊! “瑜儿,爹不是故意的,你别害怕,我是你爹啊!我不会伤害你,我是爹啊!”他急了,想把孩子抱到自己的身边。 但,叶景瑜不愿,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抓着叶君洛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叶君洛冷冷的剜了叶云天一眼,然后抱起叶景瑜,跑进屋里,帮他把脱臼的手臂接上。 门口处。 叶云天踉跄的站在那里,扶着门框,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悔恨。 刚才是他太冲动了。 叶清晚低声劝道:“爹,这不是您的错,您不要太自责了。” 她扫了一眼屋内的两人,复而收回目光,又道:“爹,您仔细想想,以前九弟在我娘身边时,又乖又听话,还非常懂事,不顶嘴,不还手,可自从跟叶君洛在一起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一样。” 顶撞姐姐,忤逆父亲。 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说不定他手臂脱臼的事,就是叶君洛教他的。”她低声,嗓音里满是坏意,“您看,她刚才是从外面回来的,她昨晚真的夜不归宿,她故意用九弟的手臂、转移您的注意力。” “其实,是她伤的九弟。” 叶云天怔了一下,听着叶清晚的话,再从她的话中认真的想了起来。 从前、现在,乖巧、忤逆,懂事、疏离…… 叶君洛跟叶景瑜住的这段时间,都教了什么、做了什么。 莫非叶君洛为了报复他,故意带坏瑜儿? 肯定是这样!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心中的愧疚自责尽数消散,统统变成了愤怒,待叶君洛给瑜儿接好手臂后,他冷冷开口: “你跟我出来一下。” 转身,去院中等着。 叶景瑜有些担心,“六姐……” 叶君洛安抚:“没事,别担心,我就在外面。” 她跟着走了出去,院中,除却叶云天外,叶清晚也在,瞧叶清晚那唇角弯弯、心情愉悦的模样,似乎正在幸灾乐祸。 她只是淡淡的瞥了其一眼,便收回目光,“叶大人找我何事?” 叶云天背负着双手,道:“你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是时候该嫁人了,我已经为你寻好了夫家,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你准备准备,等着出嫁吧。” 他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宣布一件事实。 叶君洛听了只想笑。 安排她? 不好意思,她不是一件商品,她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权,任何人都左右不了她。 “有劳叶大人操心了,若说适婚,还有四姐五姐在我上面,五姐如今已有婚配,你倒是可以把四姐许配出去。”她淡笑拒绝。 叶云天冷笑一声,“我已经将你的生辰八字送过去了,那边今天就会来叶府下聘礼。” 这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以为你能拒绝?” 第两百六十一章 扶我起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的目光顿时沉了下去,“别说是下聘,即便是花轿来了,我也不会嫁的。” “这可由不得你!” 他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他要把她嫁给谁,那就必须得嫁给谁,这——就是他作为父亲的权利! “管家。” “老奴在。”管家忙快步奔了进来。 叶云天冷冷的看着叶君洛,一字一句道:“即刻打开大门,备好茶水,准备迎接王屠夫家的人来下聘!” 说完,拂袖离开。 下人们听到‘王屠夫’三个字,不由得暗里偷笑。 六小姐一个千金小姐,年轻漂亮,模样又生的是一等一的美,却只能嫁给一个杀猪的糙汉,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真是可惜了。 可怜呐,婚姻之事,不得不全凭父母做主。 啧啧—— 叶清晚叹息着轻摇着头,走上前两步,笑着宽慰道:“六妹,我听说这王屠夫是城东最有钱的杀猪匠,每天都要杀二十几头猪,家境恐怕不错,你嫁过去后呀,怕是要吃香喝辣,过上好日子了。” 嘴上是笑着的,只是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里,那幸灾乐祸的味道怎么都藏不住。 终于要将这碍眼的贱人嫁出去了! 这下,看她还怎么勾搭摄政王! 叶君洛冷淡的睨了她一眼,“四姐既然这么喜欢,不如自己嫁过去吧。” 语罢,转身回屋。 叶清晚挑眉,哟,这是生气了?可生气又有什么用,再生气都改变不了现状了。 杀猪匠的妻子?唔,听起来就很霸气呐。 她掩唇轻笑两声,准备离开时,忽然瞥见叶君洛那白皙的后脖颈处,似乎有一道红色的印记…… 屋内。 叶景瑜见女子回来,想要起身:“六姐……” 叶君洛快步走近,“躺好,休息,今日不要去学堂了,我等下让青儿去帮你请假。” “爹和你说了什么?他欺负你了吗?六姐,你扶我起来。” 他一只手僵硬得不能动,另一只手扒拉着床单扑腾着,那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模样,似乎想要冲出去给叶君洛出头。 叶君洛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心中涌出了满满的感动,暖洋洋的。 即便不喜欢这座府邸、这个家,但却有一个最令她牵挂的人儿。 “你不要瞎操心了,他还不能将我怎样,你的手刚刚才接回去,不要乱动,小心又掉了。” 叶景瑜想起刚才的画面,面色有些难看。 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暴怒时,仿佛他成为了他手中一个废弃的垃圾袋。 待在这个家,待在那个男人身边,他丝毫感受不到安全与温暖。 “六姐,我不要去学堂了,我要习武!” 叶君洛微微一顿,学习和学武就像正事和副业,得先将知识学得丰富,腹有诗书,再去习武提升自己。 再者,她这里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景瑜,上学堂和习武没有冲动,你白日去学堂,晚上和休息的时候便习武,如何?” “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师傅。” 叶景瑜眼睛一亮:“真的?!” “嗯。”叶君洛点头,替他掖了掖被子,“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好好休息,先养好手臂,我再将那师傅请来。” “好,好好,我现在就休息,就休息,来人!帮我炖一盅骨头汤!” 第两百六十二章 亲出来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喝骨头汤补骨头,喝了汤后,叶景瑜便乖乖的睡去了。 叶君洛走出屋子,轻轻的关上门,昨天在伺候摄政王,今天又折腾了这么一下,她不免觉得有些累,吩咐婢女打来热水,准备沐浴。 脱衣,入水。 然,她却没有注意到,屋外的门缝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悄悄地盯着…… 是叶清晚。 之前,她看见叶君洛脖子后面有可疑痕迹,便起了好奇心,后来见叶君洛要沐浴,她便偷偷的溜了进来。 借着两扇门之间的细缝,她看见叶君洛沉在水中,不经意间扭脖子时,脖颈后的那抹红痕赫然映入眼底。 红到发紫,红到暧昧。 那是…… 亲出来的?! 叶清晚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可紧随之就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了狠光。 这个贱人,昨晚果然夜不归宿! 还未出阁便出去与男人厮混,等她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定要叶君洛名声扫地,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唾弃! 她转过身,轻手轻脚的离开宁枫院,刚走出去,瞧见不远处管家正迎着一个人走过来。 王屠夫家的人这么快就来下聘了? 她走过去,走近后,才看清这人穿着一袭宫服,手腕处搭着一柄拂尘,乃是宫中之人。 “公公这是……” 公公不认识叶清晚,只是笑道:“咱家奉皇后娘娘之名,特来探望叶六小姐的,昨儿个她身子不适,不便入宫,这不,皇后娘娘今儿个又让咱家来请人了。” 叶清晚顿了一下。 皇后邀请叶君洛入宫,还接连邀请了两次?这得多大的脸,才能得到这份殊荣? 就连她都不曾被皇后单独邀请过。 想到这里,不免酸溜溜的,问道:“公公可知是什么事?” “好事,自然是好事儿。”公公笑呵呵的,朝内探望了几眼,“六小姐可在府上,咱家还要去回话呢。” 叶清晚沉着目光,眼底的嫉妒之光更深了。 先是摄政王,再是皇上赏赐,又是皇后之邀,怎么什么好事都会轮到叶君洛? 上天未免太不公了? 她眸光一转,抬手遣退了管家,对着公公微笑道:“公公,实不相瞒,我六妹她确实身子不适,可……又不好拂了皇后娘娘的凤意,要不然这样,我这个当姐姐的跟着去,也好照顾她。” 公共顿了一下,“这……” 皇后娘娘只说了邀请一人。 “公公,我们两姐妹打小一起长大,我对她特别了解,也能很好的照顾她,万一她入宫后突然不舒服,还会害得大家手忙脚乱,到时候,就更花费功夫了。” 叶清晚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又体贴、又懂事: “我只是跟着去照顾,其他什么都不做,这样一来既不会耽搁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也好回宫交差了,如何?” 公公仔细的想了一下。 昨儿他没有将人请到宫中,皇后娘娘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如果今天还办不好这事,那皇后娘娘恐怕就要办他了。 害,罢了,只要能够将叶六小姐请进宫交差,其他的事儿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此,便有劳这位小姐了。” “我排第四。” “有劳叶四小姐。” 第两百六十三章 小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洗好澡后,刚准备睡会儿午觉,青儿就进来通报了,看着一同走进来的叶清晚和公公,她便想起了离王的忠告: 不要进宫。 皇宫找她没什么好事。 可,皇后又一次找上门了,她怎能拒绝?又该如何拒绝? “咱家给叶六小姐行礼了。”公公甩了一下拂尘,搭在手腕上,微微弯腰示礼,直述来意,“昨儿一别后,皇后娘娘没能见到您,觉得很遗憾,今儿又想请您入宫一叙。” 明知有目的,却无法拒绝。 既然如此,便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君洛站起身来,“劳烦公公多走一趟。” “叶六小姐客气了,应该的。” “走吧。” “哎,请。” 三人行至府邸门外,一辆宫中的马车早已在此候着了,叶君洛刚钻上马车,叶清晚也跟着上来了。 叶君洛愣了下,皇后昨天似乎没有叫叶清晚吧? 叶清晚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般,微笑道:“也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皇后娘娘叫我的时候,竟把六妹一同叫上了。” “六妹还没见过皇后娘娘吧,那是一个很温柔、端庄,很好相处的女人,不用紧张害怕,等会儿我走在前面。” 她笑起来的模样格外体贴,就像一个好姐姐。 叶君洛:“?” 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想了想,想不明白,那便罢了。 马车驶动,朝着宫中的方向赶去,约摸三刻钟后,抵达,下了马车,步行入内。 公公在前方引路,“二位小姐,请。” “请。” 直入深宫之中。 行至某处时,公公停下脚步,朝内指了一个方向,道:“二位小姐从这条路往内走,穿过御花园,右拐便是凤仪宫了,咱家还有别的事,只能送到这了。” 说完,扫了下拂尘,便离开了。 叶清晚端起架子,昂首挺胸,“我去过凤仪宫,六妹跟着我吧,这宫中太大,道路复杂,小心莫要走丢了误事。” 瞧那女主人一般的模样,叶君洛就好像一个跟着进宫的丫鬟。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细节问题,迈步跟在后面,朝着凤仪宫而去。 叶清晚走在前方,一边走,一边道:“看见这拱门了吗,采用的事白脂玉打造而成,就只有宫中才有。” “这是御花园,上次,我和皇后娘娘在这里喝茶。” “那是……” 她笑说不停,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像是回自己的家一般,而什么都不懂的叶君洛、再一次被衬托成了乡巴佬。 叶君洛摸了摸鼻尖。 说实话,她对那些门啊,路啊,桥啊什么的都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叶清晚要说的话,那就任她说吧,她不听就是了。 她跟在后面,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建筑。 不知走到何处,听到一股‘嗖嗖’的声音。 抬起头,就见一抹小身影挂在树上,还在蹬着脚尖往上爬,刚想开口阻止,那小身影却不小心滑了一脚,脱身摔落。 “小心!” 嘭—— 叶君洛快步冲了上去,险险接住那抹小身影,却被惯性的重量砸的摔进草丛里,两个人滚作一团。 第两百六十四章 睿王殿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清晚听闻动静声,回头一看,就见叶君洛跟一个少年抱在一起,目光顿时一厉。 这个小贱人,无论走到哪都不忘要勾引男人! 唇角一勾,当即大声呼救:“来人啊,不好了,快来人啊,这里有人摔倒了!” 她刻意扬大嗓音,想宫女太监引过来,等大家瞧见二人抱在一起的画面,看叶君洛的脸往哪搁? 这边。 叶君洛缓了一下臂弯上的痛意,爬起身来,看向身侧的少年,“你没事吧?” 少年只有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锦衣玉服,脚蹬一双靳靴,腰间坠着价值不菲的玉珏,一张小脸白嫩干净,看起来便身份不凡。 他咬了下下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叶君洛顿时察觉到了什么,单膝跪了下来,将他的衣摆轻轻的拨上去,见他左腿的膝盖蹭破了一片皮,通红通红的,渗着血迹。 她即刻从袖中的天地镯内取出消毒水和纱布,给他包扎。 消毒水碰到破皮的伤口,轻微刺痛。 “嘶——” “别动。”叶君洛握住他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腿上,“伤得不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她低头,一边轻轻的呼气,一边缠绕着纱布。 少年靠着石头、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女子那认真的模样,一直看着,没有说话。 一旁,叶清晚见叶君洛都快要包扎好了,可还没有宫女太监过来,不由得暗叹一声,这个小贱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没有人来,她不得不放弃。 走上前去:“谁家的孩子?” “在宫中乱爬树木,就不怕被发现了治罪?”她瞪了那少年一眼,想要故意吓唬吓唬他。 然,少年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直接无视了她。 叶清晚登时气到了。 叶君洛总气她也就算了,如今,连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熊孩子也敢无视她,简直岂有此理。 “你叫什么名字?”她冷声,“六妹,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却擅自与他接触,这恐怕不太合适吧?这是皇宫,处处都有眼睛,就不怕传出风言风语?” 叶君洛缠好纱布,打了个结,头也不抬道: “我救了他。” “如果他是爬树偷东西的贼人了?你救了他就是包庇,有什么用?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叶君洛只认一点:“我救了他。” 这孩子爬到那么高的树上,这御花园内又没有人,她不救的话,宫人一时间也很能发现这孩子,她不能视而不见。 “重点是男女授受不亲好吗?”叶清晚冷声,“你跟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孩子接触,你就这么随便吗?任何男人都能碰你?你就这么……” “叶清晚!” 叶君洛忽然抬起头,便直呼她的名字。 叶清晚愣了一下,这么久以来,叶君洛还从未直呼过她的姓名,反应过来,又要发火时,叶君洛已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宫中之人吗?” 衣着不凡,腰配玉珏,又能自由出入凤仪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皇帝最年幼的儿子、皇后的养子: “他是睿王殿下!” 第两百六十五章 我娶你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当朝九皇子、睿王。 叶清晚吓了一跳,这、这不应该吧?这个点正是学习的时候,睿王不在国子监,却跑到这里来爬树? 正当这时,御花园外头,七八个宫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睿王殿下!” 当瞧见少年坐在草地、膝盖裹着纱布的模样时,吓得差点儿魂都飞了。 天呐! 睿王殿下若是有个好歹,皇后娘娘定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睿王殿下,您没事吧?” 少年眉头轻皱,似是不悦,冷淡开口:“都退下。” 宫人们还想在说什么,但刚张嘴、对上少年的眼神,嘴里嘴边又咽了回去,怀揣着一颗担心极了的心,惴惴不安的退下了。 睿王收回目光,看向叶清晚。 叶清晚顿时头皮一紧,“睿、睿、睿王殿下……”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现在简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紧张又气恼,早知道就不该那么冲动的胡言乱语,这睿王殿下乃皇后之子,打小就受尽宠爱,万一睿王到皇后面前告状…… 肠子悔青! 叶君洛从未见过睿王,靠穿着和凤仪宫将其身份猜了出来,误打误撞的碰对了。 她抬眸瞥了叶清晚一眼,问道:“你以前不是和皇后娘娘在御花园喝茶么,怎么,连睿王殿下都不认识?” “我……” 叶清晚噎住了。 她之前会那样说,不过是因为嫉妒叶君洛,故意找机会炫耀罢了,她这低下的身份、哪有资格到皇后娘娘跟前? 这下好了。 谎话被当场揭穿,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直接羞红了一张脸,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脸死了! 叶君洛暗哼一声,喜欢装逼,就得让叶清晚好好的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装逼吗。 她看向睿王,伸手右手,“我扶你起来?” 睿王抿嘴,不动。 “怎么了?”叶君洛见他一副有心事的模样,耐心的问道。 睿王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望向上方。 是一棵枣树。 “你想吃枣子?”叶君洛失笑一声,很理解孩童的这种心理,二话不说就撸起衣袖,准备爬树,衣摆被扯了一下。 低头,瞧见一只白嫩的小手。 忽然,掌心朝上摊开,那手心里正躺着一枚又圆又大的青枣。 “这是……给我的?” 睿王仰头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你对我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语速不急不缓,嗓音稚嫩干净,让人听起来特别舒服。 叶君洛笑了,年幼的睿王让她想到了年幼的景瑜,一样天真可爱,一样软萌软萌,值得被人温柔对待。 她伸手,将那粒青枣捻进手里,笑道:“多谢睿王殿下割爱,这个、就当做是我救了你的医药费吧。” 睿王抿着唇,忽然开口:“我娶你吧。” 叶清晚惊震的瞪大眼,嫉妒的险些就要喷火、暴走、一蹦三尺高,气得更是想冲上去,用指甲抓花叶君洛的那张脸。 入宫一趟,就能勾引睿王。 睿王今年只有八岁,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未免太恶心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儿臣要娶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也是吓到了,不过很快就释然。 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不必当真,她大他七岁,就算他想娶妻生子,还有好几年。 “你是不是背着皇后娘娘偷偷爬树来了?”她岔开话题。 睿王顿了一下。 叶君洛当即扶起他,“你这孩子真不省心,还把自己伤成这样,我扶你去凤仪宫。” 她小心的搀着他,照顾着他受伤的那条腿,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叶清晚跟在后面,嫉妒得红了眼睛,真不知道叶君洛除了长得好看些,身上还有什么魅力,怎么一个个男人就这么喜欢往她身上扑呢? 论姿色,她叶清晚长得也不差啊! 难道是因为叶君洛懂得医术,跟摄政王、睿王在一起的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往他们身上洒迷魂药了? 很有可能! 凤仪宫。 这座宫殿乃是后宫中最偌大、最奢华的地方,琉璃瓦、朱红墙,铺满鹅卵石的道路,精心培育的花草,干净到一丝不苟的地面,布置精致的手笔,处处都彰显着这里的格调。 正殿之中,门庭大开,宫人通报,规矩重重。 过了三道门,叶君洛几人才行至正殿,屈膝行礼。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叶君洛与叶清晚跪地,睿王则一直跟在叶君洛的身边,小手捏着她的一个衣角,一路都没有松开。 殿上,女人端庄沉稳的嗓音扬起: “免礼。” 叶君洛起身后,这才敢小心的抬眸望去。 上方的主位之中,端坐着一个身着凤袍的矜贵女人,女人约摸三十六七,那张脸却保养得如同二十七八,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身上却沉淀中成熟稳重的气息。 举手投足,华贵无双,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人不敢直视。 “叶小姐不必拘礼,请入座。”皇后扬手,凤袍拂过,那明黄的色彩象征着身份与贵气。 叶君洛谢恩后,行至一旁落座,叶清晚也跟着坐下。 两名宫女奉上热茶,恭敬退下。 叶君洛不便妄动,茶无论在哪都能喝,今日前来主要是想知道皇后的目的。 皇后不开口,她便不动不言。 半晌。 终归是她太能沉得住气,皇后先开了口:“此次病情感染了数万民众,叶小姐不畏艰险,赴往民间救人治病,还研制出了解药。” “无论是魄力,还是实力,都令本宫格外钦佩。” 一开口,戴高帽。 叶君洛谦逊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过是去帮帮忙,打打下手罢了,能够研制出解药,救了百姓们,都是大家的功劳。” 皇后眯了下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君洛。 此女不卑不亢、不邀功,心态平和,面对她时从容不迫,倒是与传闻不同。 想到皇上吩咐她的事…… 她露出笑容来,“叶小姐今年似乎十五岁了?” 叶君洛垂眸,“是的。” “真是个好年纪。”皇后轻抚着圆润的指甲,漫不经心的笑道,“本宫十五岁时,就已经与皇上成亲了,如今,叶小姐似乎也到了适婚之时了?” 叶君洛眸光微深。 听皇后这话的意思…… 还未开口,旁边的睿王忽然道: “母后,儿臣要娶她。” 第两百六十七章 赐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顿了一下。 她本以为睿王之前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竟在皇后面前再次提起,睿王尚且年幼,说出如此成熟的话,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她故意引诱睿王。 她当即道:“皇后娘娘,方才臣女入宫时,见睿王殿下在攀爬枣树,不慎从上面摔下,臣女替他包扎过后,便直奔凤仪宫。” “岂知,睿王殿下竟开起了这样的玩笑。” 言外之意:她跟睿王什么都没做,睿王说的话只是孩童之言,不必当真。 皇后却是笑道:“叶小姐有所不知,本宫这孩子打小就记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说要娶你,那便是认真的。” “??” 听皇后这话的意思,似乎不生气? 不但不生气,不意外,不阻止,还在笑? 笑是什么意思? 赞可? 允许? 不是吧? 叶君洛怎么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超出预料了? “睿儿,来。”皇后笑着招招手。 睿王抿嘴,似乎不太愿,小手揪紧了叶君洛的衣摆,站在她的身边,不肯挪动半步,那谨慎的模样,似乎他一走,叶君洛就会飞了一样。 开口,再次重述:“母后,我要她当儿臣的王妃。” “睿王殿下,此事开不得玩笑。”叶君洛忙站起身来,“你还年幼,许多事都不懂,也不是适婚的年纪,我又年长你七岁,待你长大些,会有更好的选择。” 她神情认真严肃的拒绝。 这种事可千万开不得玩笑。 然,睿王听了这话,一张小脸沉了下去,直接用双手拽住叶君洛的衣服,紧紧的拉着她。 皇后怔了下,“睿儿?” 睿王抿着嘴巴,鼓起腮帮,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皇后劝道:“睿儿,你还小,到母后身边来,母后跟你细说。” 睿王不说话,也不动,只抓着人不放手,用动作来表明他此时的认真与决心。 皇后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用,叶君洛也劝了许久,都不能使得睿王动容,顿时头疼的几乎要炸裂。 苍天! 她只是顺手救了个人罢了,怎么还给自己招来了这样的麻烦。 皇后哄不动了,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叶小姐,睿儿这孩子从小就倔强,认定的非常便不会放手,他这是要定你了。” “如今,你立功在身,虽然其他条件欠缺些,但凭借你救了万千百姓这一点,便足以嫁入皇室。” 叶君洛浑身一震,脑中有一个不详的念头扩散开来: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皇后笑望着她,“本宫将你赐给睿王,既能圆了睿王的心,也不会委屈了你,岂不美哉?” 轰隆—— 叶君洛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 入宫一趟,三言两语就给她赐了婚,这到底是找她进宫叙话,还是另有所谋? 这睿王乃皇后之子,其身份并非一般女子可高攀的,她出生低微、名声且差,皇后娘娘不可能如此草率的看上她。 除非……早有预谋。 一旁,叶清晚嫉妒的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这个小贱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 吻痕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是万万不可能与睿王成亲的,且不说睿王如此年幼,也只有一面之缘罢了,皇后这样做,分明就另有目的。 她再次拒绝:“此事还望皇后娘娘三思,臣女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如今年幼,将来还有大好的前途与选择,莫要被臣女耽误了才是。” 她贬低自己,多次拒绝。 皇后皱了下眉头,面色隐约有几分不悦。 向来只有她赏赐别人东西,别人跪在地上感恩戴德的感激,像叶君洛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倒是让她的脸面不太挂得住。 嫁给睿王莫非还委屈她了? 睿王是她膝下的子嗣,将来有机会继承皇位,她愿意将这么好的资源给叶君洛,但叶君洛似乎有些不知好歹。 再开口时,她语气沉了几分:“听叶小姐这话的意思,是睿儿配不上你?” 一项重罪直接扣在了叶君洛的头上。 她立即起身,行至大殿中央,跪地道:“臣女绝无此意。” “臣妾年长睿王七岁,此举也是为了睿王殿下着想,臣女一把年纪,怎敢耽误年幼的睿王?”他只是一个孩子! 皇后却眯眼看着她,忽然道:“你的意思是,睿王不能满足你?” “……” 叶君洛登时想咬掉舌尖。 无论她怎么说,皇后都要挑她的错,无论怎么说都不对,皇后这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睿王? “自古以来,娶妻娶贤,本宫也是看中了叶小姐的聪明才干,可叶小姐却局限于男女之事中……也罢,再过几年,睿王长大了,该补偿你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叶君洛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好比那被赶上了烤架的鸭子,下不去,只能闷着头往前走,没有退路。 而‘男女之事’这四个字像是提醒了叶清晚般,令她整个人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六妹她拒绝您,是有原因的!”叶清晚即刻站起身来,一直未开口的她、说了在凤仪宫的第一句话。 皇后侧眸,这才注意到她。 “你的意思是……” 叶清晚提步行至大殿中央,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叶君洛,眼底滑过一抹阴狠的坏意,嘴角翘了起来,缓缓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因为六妹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并且……已经与那个男人好上了!” 嘶—— 此话一出,整个殿中的宫女们都惊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 众人皆知,叶家的六小姐与离王殿下解除婚约后,没有嫁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寻到新欢,还干了那种事? 皇后皱眉,不知此话何意。 叶清晚为了阻止叶君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步走上前去,趁叶君洛不注意之际,直接扒掉她半边身子的衣服。 “你干什么!” “皇后娘娘请看!” 叶清晚抓着衣物,使劲往下拽,并指着女子后脖颈的位置。 大家纷纷望去,只见女子那白皙的后脖颈处,印着几个可疑的红色印记,青的、紫的,印在那白净的肌肤里,格外显眼,也异常的暧昧。 皇后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这痕迹。 是吻痕! 第两百六十九章 你好大的胆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即刻站起身来,“此事当真?” 嗓音沉了下去,脸色也沉了下去,倘若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进入皇家、嫁给睿王,那将是整个皇室的耻辱。 叶清晚见皇后有发怒之象,按压着心头的狂喜,快速回话道: “皇后娘娘,这种事情关乎女子名声,臣女不敢妄言,您看,证据就摆在这里,做不了假,真真切切。” 叶君洛用力的推开叶清晚,迅速将衣服穿好。 这时候,即便她看不见自己的后脖颈,但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她的脖颈后肯定有东西。 摸了一下,却摸不出来是什么。 而她的这个东西,在众人的眼中则变成了惊慌、心虚、想要逃避,想要用手挡住藏起来。 “叶君洛,你好大的胆子!” 嘭—— 一声巨响,皇后拍桌而起,威严的嗓音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上,那股子肃穆之气似凤鸣般令所有人浑身一震,纷纷恐惧的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叶清晚眼底滑过一抹得逞般的笑意。 叶君洛啊叶君洛,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解释? 叶君洛捂着后脖颈,沉声道:“皇后娘娘,臣女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知您此言何意?” 皇后看着她那一脸正色、丝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觉得分外嘲讽。 这女人倒是有点手段,瞧那副做戏的装腔模样,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险些连她都要听信了。 “你还未出阁,便与男人苟合,你脖子上的吻痕、本宫瞧的是一清二楚,怎么?证据确凿之下,你还能说出什么狡辩之言?” 吻痕! 脖子! 叶君洛的脑中下意识冒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 昨夜她是在摄政王府过的,倘若她身上出现了什么痕迹,那势必是…… 汰! 某个男人还说会老老实实,却趁她睡着的时候暗里偷偷动手脚,害得她在皇后面前造成了这种误会,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睿儿,过来!”皇后冷声落下,无比威严。 年幼的睿王不太知事,有些害怕的缩了下脖子,但那小手还是紧紧的揪着叶君洛的衣摆不放,嘴里倔强道: “儿臣要娶她……” “现在不用娶了!” 若非皇上昨日叮嘱她,要她想个办法将叶君洛弄进皇室,她也不会接连两天邀请叶君洛进宫。 现在想想,皇上到底是什么眼光? 这样的人怎么配进皇室? 未婚失贞,行为浪荡下作,跟青楼的妓子有何两样? “来人,将叶君洛带回叶府,交给叶大人自己处置。” 叶君洛沉眸,“皇后娘娘,此事有误会在其中,请容臣女解释。” 皇后不想听,并将睿王强制性的牵到自己身边,若非皇上之命,就凭叶君洛低下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来她的凤仪宫。 两个嬷嬷走上前来,“叶小姐,请吧。” “皇后娘娘……” 刚开口,两个嬷嬷就不耐烦的直接抓住了她,扣着她的肩头,强行把人往外拖去。 叶清晚见之,心底暗笑。 叶君洛啊叶君洛,这下,你才是真正的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了。 宫女们看着这一幕,小声的细碎着:“不太要脸了吧?” “怪不得她不敢嫁给睿王,这要是被发现了,恐怕都要诛九族。” “叶家这六小姐以前就是个傻子,现在做出这种事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就是……” 正当这时,一道冷锐的嗓音穿插而入:“住手!” 第两百七十章 摄政王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门外,一道矜贵的墨色身影负手而来,那双清冷的墨眸像是裹挟着刀子般锐利,目光落在那两个嬷嬷身上。 不知怎的,两个嬷嬷心中一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般,下意识缩回了那按住叶君洛的手。 叶君洛登时得到自由,“你怎么来了……” 凤墨冉! 皇后颇感意外,“摄政王这是……” 此处乃后宫,妃嫔们的居住之地,除却皇上与御林军之外,其他男子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不得擅自入内。 摄政王今儿个竟破天荒的跑到她这凤仪宫来了,倒是稀奇。 凤墨冉提步入内,冷视而去,“本王若是不来,摄政王妃便要被皇后欺了去了。” 皇后顿惊。 摄政王妃!? 叶清晚忙道:“摄政王殿下,您有所不知,叶君洛她背着您与别的男人苟……” 还没说完,男人锐利如鹰般的目光扫去,像是无形的剑刃般架在叶清晚的脖子上,令她的嗓音戛然而止,由内心深处升腾起一抹深深的恐惧。 明明有很多话在嘴里,却诡异般的堵在了喉咙里,再也道不出来半个字。 皇后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摄政王话中之意,想必叶君洛后脖颈上的吻痕,就是摄政王吻出来的。 可…… 一个是摄政王,曾经的萧皇后之子。 一个是叶君洛,那个人的女儿…… 她目光沉了两许,如果让这两个人在一起,日后还指不定要闹出怎样的麻烦,可二人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皇上给她安排的这个‘任务’,不正是在为难她? 她脑中思绪飞转着,嘴上端庄的笑道: “原来叶小姐是摄政王的人,这消息倒是藏得深,连本宫都瞒了去,这才闹出了些许误会来。” 她一笑而过,将此事解释的清清楚楚,且撇开了所有的过错。 “叶小姐也真是的,与摄政王关系这般好,怎么不与本宫说?害的本宫险些误会了你,还开罪了摄政王,本宫倒是冤枉的紧。” 叶君洛垂着目光。 这是凤墨冉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正式且认真的认可她。 而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曝光之后,她只能往前走,无法再回头。 想罢,她抬起头来,落落大方的承认道:“此事是臣女思虑不周,只是摄政王殿下的心思并不是臣女敢猜的,能得一分垂爱,是臣女之幸,若是得不到殿下的欢心,臣女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言外之意:她的一切,全凭摄政王做主。 摄政王不公布,她也不求名分。 摄政王若是公布了,她也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凤墨冉闻言,牵起她柔软的小手,温声道:“如此说来,是本王的错,没有及时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他温柔的模样就像柔化了的冰山一角,那柔软的嗓音,令宫女们都止不住的投去爱慕的目光。 多年来,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无论面对谁时,都是冷冰冰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们还从未见过摄政王对谁如此温柔过。 叶小姐真幸运…… 第两百七十一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来,你想要的东西,本王全都给你。”凤墨冉握紧她的小手,牵着她便往外走去。 叶君洛连礼都没有行,就被男人带出去了,全程都是有些懵的。 什么叫她想要的东西? 她分明还没有想要嫁人。 怎么到头来变成她很想要、她特别想嫁给他,特别渴望似的?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叶清晚嫉妒的是眼睛都红了,垂在身侧的两个手紧紧的握住,握紧,再握紧,指甲抠进了手心的皮肉里,仿佛不知疼般,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摄政王为什么会来? 摄政王为什么会看上叶君洛? 为什么不是她? 为什么! 皇后带睿王回寝殿,想起方才的事,脸色一直都是沉着的。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摄政王…… 当初,那个老贱人勾引皇上;如今,这个小贱人又引诱上了摄政王,难道这就是骨子里流淌着的下贱血液? 她攥紧双手,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的冷意与狠意,半蹲下尊贵的身子,与年幼的睿王平视,露出一记温柔的微笑: “睿儿喜不喜欢刚才的那个大姐姐?” 睿王偏着脑袋,认真的想了会儿,轻轻点头:“喜欢。” 孩子的心思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 皇后笑道:“既然喜欢,那你就经常出宫,去找大姐姐玩儿,让大姐姐嫁给你做妻子可好?” 睿王怔了一下。 方才七皇叔过来,带走了大姐姐,还牵着大姐姐的手,他隐约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他犹豫着道:“母后,那是七皇叔喜欢的人,儿臣不能那样做。” 皇后笑了,一边替他整理着衣服,一边道: “你这孩子还小,很多事情不懂,女人如衣物,兄弟如手足,只要你一口要定那个大姐姐,你七皇叔会把大姐姐让给你的。” “你七皇叔最疼你了,不是吗?” 睿王怔色,漂亮干净的眼眸中涌出了疑惑的光芒,并逐渐被皇后的那番话污染。 这、真的可以吗…… - 这边。 凤墨冉带着叶君洛离开凤仪宫后,直奔御书房,说明来意。 就两个字:求旨。 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太快,令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意外了两秒钟,反应过来后,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即便不想同意这桩婚事,可是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后,不得不当场写下一张赐婚的圣旨,成全二人。 于是,叶君洛空手进宫,回去的时候,左手牵着一个男人,右手握着一张圣旨,收获的盆满钵满。 直到坐上了马车,她都还是有些懵的。 她就…… 这么快把自己嫁出去了? 凤墨冉好笑的看着她呆怔的模样,“洛儿这是太高兴了?” 叶君洛抬头:“不。” 只是觉得太快了。 从入宫,赐婚睿王,闹了一番,再赐婚摄政王,一套下来行云流水,顺理成章,看似没毛病,可似乎又有问题。 而这一个转折点,似乎是因为……脖子后的那个吻痕! 想到这一点,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般,扒下衣服,指着后脖子,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第两百七十二章 本王……等不及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故意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再寻找机会公布出来,然后顺理成章的娶她。 她就说怎么不对劲。 原来她被算计了! 凤墨冉眨着一双无辜的墨眸,“什么什么故意的?本王怎么听不懂洛儿的意思?” 瞧,他那深邃幽黑的双眼,眨动时、懵懂不知的模样,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叶君洛了解他的脾性,晓得他的性子,险些就要被他给骗了。 他就是故意的! 牙齿一咬,恼得一巴掌就要挥过去。 男人剑眉一挑,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小手,臂弯轻轻一带,便将那娇软温暖的身子拥入怀中。 低头,凑近女子的耳畔,吐息深幽: “洛儿,本王……等不及了。” 啊—— 男人嘴中喝出的热息,裹住了她的耳垂,她的身子顿时像是触电一般发出轻颤,瘫软的几乎要坐不住,脸颊更是直接红了。 青天大白日的,他竟然…… 她急忙推开男人,唰唰唰的退到马车角落里,那动作麻利的就跟防贼似的。 “不用你送我回去了,我自己走!停车!” 掀开帘子,弯腰出去,跳到地上,拔腿就跑,速度飞快,三两下就钻进人群里,跑的不见影儿了。 凤墨冉墨眸微眯,直至瞧不见那抹纤细的身影了,才放下车帘,好笑的勾起薄唇,笑意不止。 羞什么? 早来晚来都要来,香喷喷的肉已经撒上孜然和辣椒面,味道那么诱人,岂有光看不吃的道理? - 叶府。 叶君洛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叶府,却见叶府两扇大门全都开着,那模样仿佛在迎接着什么人。 刚提步走进去,一个下人就道:“六小姐,你回来了,老爷让你立即去前厅。” 叫她? 她狐疑了会儿,虽然跟叶云天八字不合,但也去了。 走近前厅,就听到一阵说话声、谈笑声,听起来前厅内人不少,气氛也比较融洽。 再走近些,就见厅外的院子里,摆放着不少裹着红布、系着红绳的礼品,猪肉绸缎锦布、衣物鞋子首饰…… 走进去,就见叶云天端坐在主位上,正要与座下的人聊着什么。 座中,有一个穿着灰褂子,满脸长着大胡子的粗犷男人,脚上蹬着一双黑布鞋,说话的嗓门又大又粗,人也是高大的莽。 旁边,还坐着不少陌生面孔,以及梅姨娘、叶楚秋等人。 “呀,六妹回来了!” 叶楚秋眼尖的瞧见了来人,呼了一声,大家都纷纷看了过去。 那长着胡子的粗犷男人瞧见叶君洛,眼睛顿时都瞪直了,惊艳、垂涎、迫不及待,眼珠子险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一个穿着大红牡丹花衣裳,挥着小手绢儿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来,忙快步走到叶君洛面前,绕着叶君洛转了两圈。 一边转,一边打量,那眼神,那目光,就好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不错,不错。”她满意的点着脑袋,“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子,这身子、这骨骼,都很不错,只是……” 她伸出手,直接往叶君洛的臀部拍了一把:“只是这屁股小了些,怕是不太好生儿……啊!” 她的手还没拍到屁股,便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 看似不经意的轻轻一捏,却令中年女人痛得惨叫痛呼。 叶云天训斥:“不得无礼。” 叶君洛睨视着中年女人,冷笑道:“倘若你不懂规矩,本小姐倒是不介意废了你这狗爪!” 第两百七十三章 我不同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啊……疼疼疼……”中年女人胖乎乎的身体痛的弯了起来,脸都变白了,更是收起方才那轻浮的模样,不敢再乱来。 叶君洛冷冷的甩开她,挑了张最近的空位坐下来。 瞧这模样,这架势,她八成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叶云天果然要把她嫁给杀猪的王屠夫。 座中,梅姨娘笑道:“六小姐这冲动的性子先压一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远近闻名的张媒婆。” 也就是方才痛的惨叫的中年女人。 张媒婆捂着自己疼痛不止的手腕,看向那白衣女子的模样有几分畏惧,但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的份内活儿。 她道:“六小姐,我是来说亲的,这位是王屠夫,城中很有名的杀猪匠。” 旁座,那满脸胡渣、容貌粗犷男人起身,两颗眼珠子盯在叶君洛身上彻底移不动了,垂涎、渴望,迫不及待。 他搓着两只粗糙的手掌,粗声笑道:“六小姐,你嫁给我后,我会对你好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家里银子够花,每天都有肉吃,你只要逛逛街,绣绣花,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就好了。” 他声音粗犷,带着地地道道的老百姓口味,因常年杀猪,身上的那股子血腥气息浓的很,洗都洗不掉,遮也遮不住。 叶楚秋暗笑一声,有几分幸灾乐祸。 堂堂小姐,嫁给一个杀猪匠,这话传出去、怎么说怎么好笑。 一旦嫁了,叶君洛这辈子都完了。 幻想一下,几年后,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姑站在门口,一只手抱着流黄鼻涕的孩子,一只手拿着扫帚……那画面,啧,又可怜,又好笑。 张媒婆笑眯眯的:“六小姐,王屠夫家诚意很足,你瞧,那些都是给你的聘礼。” 她指了一下放在院中的那些东西。 大大小小,加起来准有四五千两。 “等叶大人同意了这门亲事了,王屠夫还愿意再给两万两银子,你瞧怎么样?” 在普通百姓家,两万两银子是一笔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已经非常丰厚了。 梅姨娘扬唇笑道:“我看不错。” 叶楚秋也是笑言:“王屠夫有一门手艺,将来有干不完的活计,家中的收入来源也不成问题,六妹,你这若是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好福气呀!” 周围的下人们听着这话,暗暗偷笑,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嫁给杀猪匠,好丢脸……” “就是,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侮辱吗?” “如果是我,我宁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也不嫁。” “就是……” 叶云天拍案断绝,“既然如此,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这个女儿不服管教,性子生得野,不但不听话,还会时不时的给他找麻烦,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把她嫁了出去,一了百了。 眼不见,心不烦。 张媒婆挥着手绢,笑得脸上的那颗媒婆痣都在抖啊抖,“太好了,太好了,叶王两家喜结连理,预祝两家亲上加亲发大财,哈哈哈。” 王屠夫渴望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喉咙隐隐的吞咽了一下。 梅姨娘、叶楚秋等人暗暗的看着笑话,窃笑不止。 所有人都同意这门亲事,然,叶君洛冷淡开口: “我不同意。” 第两百七十四章 都别动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呃—— 大家的笑声顿了一下,目光纷纷落在少女的身上。 叶云天看向她,“自古以来婚约都是由父母做主,岂有你选择的权利?我同意了这门亲事,便代表你也同意了,婚期就定在了七天后,你等着出嫁就是。” 他语气颇为强势,仿佛在对叶君洛下达命令。 叶君洛执起茶杯,悠然的抿了一口。 “啧——” 好大的威风呐。 还好她今天进了宫,否则,恐怕就要被叶云天强行‘嫁’出去了。 “叶大人,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否然,小心后悔莫及。”她抿着茶水,似笑非笑的睨向叶云天,唇角微微的上扬着,眸底的深意黑不见底,还有几分戏谑之意。 叶云天皱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语气这么狂,她以为她在跟谁说话?他可是她爹! “此事由不得你。” 叶君洛随意的耸了下肩膀,“随你了,管你要嫁谁,反正我不嫁。” 扔下茶杯,起身就走。 “站住!” 女子步伐未停。 叶云天沉了下目光,面子不太挂得住了,即刻扬声:“来人!” 喝声一落,四个家丁大步上前,凶神恶煞的挡住了叶君洛的去路,瞧那撸起衣袖、横眉竖眼的模样,颇有动手的架势。 “你们将六小姐带回屋去,好生待着,七天后准备待嫁,若是人不见了,或者出其他的意外,我唯你们是问!”叶云天冷冷的下达命令。 众人眼睛亮亮的:看好戏了! 四个家丁再次上前,逼近叶君洛。 “六小姐,请吧!您若是不配合的话,便休怪奴才们得罪了。”家丁粗着声音,并没有多客气。 叶君洛淡淡的垂着眸:“都别动我。” 她提步往外走。 然,刚迈出第一步,两个家丁的手便毫不客气的伸了过来,直接抓向女子。 也是在这一瞬间,女子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东西,扬手举起: “我说了,都别动我。” 嘶—— “圣旨?!”叶云天诧异极了,他是朝堂官员,对圣旨并不陌生,其他人听了这二字,也是浑身一颤,看向那明黄色卷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忌讳。 叶君洛的手中怎么会有圣旨? 她不可能有! 即便她救病立功,顶多只是得到皇上的夸赞罢了,皇上绝不可能颁布圣旨,再者,皇上每下达一道圣旨,都得由御前公公亲自送达至府上,哪有像叶君洛这样徒手拿着的? 叶云天脑中思绪快速的转了一圈。 最后,得出总结:这圣旨是假的。 定是因为他早上提及了王屠夫与婚嫁的事,叶君洛不想嫁人,这才搞了一个假货。 想罢,叶云天冷声道:“叶君洛,你可知假传圣旨是何等大罪?以下犯上、触犯君威,是要被杀头的!” 大家又是一愣。 假的? 梅姨娘眼珠子滴溜的转了一下,忽然快步走了上去,扬手打落那明黄色的卷轴,并骂道: “六小姐,你不想嫁人便罢,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牵连整个叶……叶叶,叶……” 第两百七十五章 认错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伴随着圣旨落地滚开,上方的内容暴露在空气中,右下角处,印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凤临国皇室龙形印章。 看到这枚印章时,梅姨娘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里,瞪大眼珠子,直接成了结巴。 皇印! 若是明黄色的圣旨可以造假,但皇印却做不得假。 皇印乃整个国家的权力象征,是最尊贵、且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上面雕刻的龙形图腾更是归皇室所有,除却皇上一人之外,所有人都不得用,就连市井中都没人敢造龙形的印章。 这枚皇印不可能有假,那这圣旨便是真…… 圣旨上,内容印入众人眼底: 赐婚、叶君洛、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 所有人看见这个字眼,皆是圆目一瞪,那反应犹如晴天霹雳,犹如雷劈,整个人僵硬的怔在原地,张大嘴巴,下巴掉地,足足半柱香都没缓过来。 六小姐成为了摄政王妃? 昔日只会傻乎乎流口水的傻女成为了摄政王妃? 他们真的没有看错? 这,这,这…… 一个二个使劲揉眼睛,再次看去,黄纸黑字还落有印章,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摄政王妃! 叶君洛垂眸,扫了眼地上的圣旨,淡淡开口,打破空气的寂静: “叶大人藐视君威,梅姨娘打落圣旨,蔑视皇上,我会一一向皇上禀报的。” “!!” 叶云天和梅姨娘浑身一震,吓得脑子陡然一白。 打落圣旨,藐视君威,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一旦传到皇上耳中,那将必死无疑! “六、六小姐,我……我……”梅姨娘慌了,方才打落圣旨的那只手,此时像是握住了烧红的碳火,烫的她止不住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六小姐,我不是有心的,我,我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使,还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她急忙哀求着。 在面子与死之间,面子都不算什么了,即便曾经最看不起叶君洛,这一刻,她不得不低下自己的高贵的头,有多卑微要多卑微。 叶云天抿紧嘴巴,脸色铁青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君洛干脆也不管了,直接跨步走了过去,挑个空位大喇喇的坐下来:“来人啊,圣旨掉了,叫皇上派个人来捡吧。” “别!”梅姨娘惊叫出声。 这要是被宫中知道了,她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六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啊!”她扑到叶君洛的身边,抱着她的大腿,急声哀求道。 “是我眼瞎,我猪油蒙了心,不识圣旨,不识您摄政王妃的身份,我认错,我认错,都是我的错!” 她抬起右手,用力的扇自己的左手。 “是我手贱。” 啪! “是我的错。” 啪啪啪! 她一边认错,一边用力的扇着手背,二十几下过后,只见她那手背扇得又红又肿,已经浸出血丝了。 下人们惊恐忌讳的看着这一幕,之前还议论纷纷看好戏,现在是人人嘴巴紧闭,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张媒婆也吓到了,这要是得罪了摄政王妃,她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王屠夫收起眼中的垂涎之光,惜命的他再也不敢肖想半分。 叶楚秋抓着手帕的双手紧紧握住、收紧,攥紧,脸上的表情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为什么是摄政王妃! 为什么她的命这么好! 第两百七十六章 聚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梅姨娘认错的画面,开始从凄惨慌张,变成了血腥…… 叶君洛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咄咄逼人,觉得差不多时,便起了身,将那圣旨捡了起来,卷好,问叶云天: “还有人要娶我吗?” “要是没人的话,我就嫁给摄政王了。” “……”叶云天直接噎住。 他还能说什么? 他又能说什么? 即便叶君洛嫁给了摄政王,又不听他的话,又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说再多的话都是无用,只当自己这些年养了一只白眼狼。 叶君洛握着圣旨,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巡视领地的上级领导似的,优哉游哉的走了。 整个大厅的人皆看着她的背影,不敢说话,那目光有嫉妒、有愤恨、有羡慕、有不甘…… - 仅一夜时间,赐婚的消息便传遍帝都,经由百姓们的口,热闹纷纷的热议不止。 而流言大部分都是支持的。 原因无非只有一个:叶小姐懂得医术,又与摄政王共同赴往重病区救助,还研制出了解药,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配得上摄政王。 一时间,热议不停。 叶君洛正在屋内吃葡萄,下人来报,说是摄政王之邀,于是,她在下人们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下,出府了。 上了马车,才知傍晚有一场家宴,设立地点正是在离王府。 离王府。 府邸坐落在帝都最繁华、最昂贵的地段,府邸占地面积偌大,装饰手笔奢华,处处都彰显着皇子的身份与尊贵。 此时,花园中,数道矜贵的身影一一落座,聚在一起。 男人们围桌而坐,手里捏着纸牌,正在玩游戏;旁边,几名贵气的王妃坐在一起说话笑谈,花丛中、池塘边,三四个小孩跑跑跳跳,下人们时不时的走来走去,热闹极了。 “捉蝴蝶,蝴蝶……” “岚王妃好福气,听说你又有了?这次应该是儿子了……” 八角飞天的凉亭内,几个器宇轩昂的男人坐在一起,他们都有着惊人的容貌,且有六七分相似。 离王摸起一张纸牌,又扔了一张下去。 这时,对座,一个男人开口:“大哥没来?” 大哥便是安王,而开口说话的人是六皇子岚王。 提及安王,几人的面色皆是微变,近段时间下来,安王府接连出事,祁王被打入宗人府,废了两个皇子,搞得其他的皇子人人自危,不敢轻易造次。 四皇子皓王随手摸起一张牌,睨了一眼,语气淡淡道:“大哥这次受到的重创,怕是没有半年调整不过来,父皇怪他太过注重儿女情长,已经除去了他上朝的资格,大哥如果不低头认错的话,只怕是很难回来了。” 七皇子阳王叹了一声:“大哥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他认定的事就绝不会低头,要他认错,只怕是遥遥无期……咳,咳咳……” 说着,他掩唇闷咳了两声。 他稍微年幼些,说话的声音也稚嫩些,咳起来时肩膀微微的抽动,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离王忽然开口:“二哥突然被打入宗人府的事……” 第两百七十七章 我还是个宝宝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提到这个话题,大家的面色也比较微妙。 根据外界消息,祁王是因办公不利、造成重大过失,从而被打入宗人府,可具体原因父皇并没有公布,他们也不敢擅自去查。 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祁王不止是表面的‘办公不利’,必定还犯了大家都不知道的错误,才会受到这样的重罚。 可他究竟做了什么…… 大家都猜测时,皓王开口: “父皇不喜兄弟们之间互相争执,更不喜自家人窝里斗,我们只要不触犯这个原则,便不会有事。” 他神色平淡,语气沉稳,是几个兄弟之中最稳重的,也是最淡泊名利者。 多年来,不争不抢,父皇给什么便拿什么,不给也不去争,属于那种淡泊一切的脾性。 “四哥所言极是。”阳王笑道。 岚王眸光微闪,嗓音沉沉的有些深意:“只是,大哥二哥接连出事,这让咱们不得不多心,自己造成的倒也怪不得谁,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若是有人控制,能够废掉两个皇子,这人实力不小,且目的不纯,他们也将会有危险。 皓王摸牌,“问心无愧,何惧其他?” 岚王笑笑:“是,是,还是四哥沉得住气,我倒是什么都不敢想,已经认命了,咱们兄弟几个,也就当属三哥最有机会继承皇位了。” 此话一出,牌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实际上是在给离王树敌,也离间了兄弟们的心。 大家嘴上说一套,心里自然有了别的想法…… 气氛正沉时,一抹蓝色的身影欢欢喜喜的探进来: “吃点糕点吃点糕点!” 五皇子枫王举着盘子,这边凑凑,那边凑凑,“你们都快尝尝,这是四嫂做的,可好吃了!四哥,你可真娶了一个皓王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未免太幸福了吧?” 他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刚才沉寂的气氛,也将话题掀了过去。 大家吃糕点,默契的不再去提刚才的话。 皓王笑:“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娶个媳妇暖被窝,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我大吗?我大吗?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说完,哼了一声,抱着盘子,唧哼唧哼的走了。 皓王笑着摇摇头,抬眸扫了眼不远处,坐在一起做点心、弄厨具的王妃们,目光落在一抹端庄温柔的身影上,他的眼神也柔了三分。 这时,花园门外,一个小厮急步走来: “王爷,摄政王、叶小姐来了。” 众人闻言,所有人皆停下了手中之事,嘴边之话,纷纷齐刷刷的扭头望向门口,注视着那携手同进的一对璧人。 男人一袭墨袍,身上的气息依旧肃冷凛冽,生人勿近。 女子走在他的身边,小步小步的跟着他,他体贴的放慢了步伐,颇有一种小鸟依人之感。 大家纷纷起身,拱手行礼:“七皇叔。” 叶君洛欠了下身子,“见过各位王爷、王妃。” 凤离羲放下双手,目光落在叶君洛的身上,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第两百七十八章 指哪打哪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一一为她介绍:“那位是四皇子皓王,这位是岚王,阳王,那位是皓王妃,岚王妃……” 今日在场之人皆是皇室直系成员,非富即贵,还有几个小女孩是小公主。 这是叶君洛如此正式的参加皇室的家宴聚会,不免有些紧张,脸上保持着微笑,一一与他们打招呼,轮到离王时,她也是微微一笑。 众人皆到齐,落座。 “玩牌呢。”她笑着插话,自然而然的融入众人之中。 “玩了个寂寞,瞧三哥跟前赢得那些筹码,我都快要撑不住了。”岚王握着手里的几张牌,诉苦般的叹了一声。 他的手边还剩下两个筹码,而离王跟前则堆了一堆。 阳王已经输完了,乖乖的起身让位:“七皇叔,你来。” 他搬了个凳子,坐在边上。 凤墨冉倒也不客气,落座后,将牌翻过来洗了一下,“来。” 有了摄政王的加入,这桌子像是都有了魅力,本来在做糕点的皓王妃和岚王妃也走了过来,各自围在皓王和岚王的身后,好像正在给自家夫君撑场面似的。 再看离王,他则身后无人,孤零零一个。 “吃。”皓王突然放下一张牌,吃掉了离王的两张。 正要把牌拿到自己跟前时,凤墨冉不急不缓的抽出一只老虎,吃掉了所有的牌。 皓王:“……” 下一轮,他又吃了离王的牌,结果还没有吃到嘴边,又被摄政王截胡了。 皓王:“……” 怀疑摄政王在故意针对他。 叶君洛看了会儿,也大致摸清了这牌的玩法。 这种牌一共有五十四张,每张上面有印画着不同的动物,动物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排了起来,一个吃一个,两个吃一个,三个吃两个,还能组队,有点儿像斗地主的玩法。 每个人能拿到十四张,动物们之间能组成几百上千种不同的组法,玩法非常的多,更是考验脑筋。 她看着凤墨冉手中的牌,又扫了一眼桌上出的牌,见男人正要抽牌时,她开口: “等等。” 伸出手去,将凤墨冉组合好的牌拆开,挑了一张小的放进去。 凤墨冉挑眉,倒是没说什么,配合的将牌打了下去。 皓王一瞧,七皇叔手里是没有更大的牌了么?只能组成这种了? 岚王扫了一眼,七皇叔这个人向来运筹帷幄,稳中求胜,他这次牌走险峰,手里指定没牌了。 俨然,离王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出了手里最大的三张牌。 皓王:“吃。” 岚王:“我也吃。” 离王:“我吃。” 三人走了两轮,手里的牌只剩五六张,这时,凤墨冉慢悠悠的摸出三龙条,把三个人的牌统统缴到了自己的麾下。 三人:“……” 不是没牌了吗? 七皇叔耍诈! 他们手里的老虎狮子雄鹰通通都被吃掉了,就只剩些兔子猴子梅花鹿等小牌,一个回合就被全部缴完。 两手空空的三个人,再看看赢得盆满钵满的摄政王。 皓王叹了一声,投去幽幽的目光:“七皇叔,你怎么能找帮手,你们这是二打一,不是明摆着欺负人?” 凤墨冉似乎心情不错,眉梢挑得高高的,扬手环着叶君洛的小腰,将她抱到腿上。 只手握着腰,只手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拿着牌,笑道: “洛儿来,本王替你摸牌,指哪打哪。” 第两百七十九章 离王教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三圈下来,几人的筹码全部都被赢到了摄政王那里去了。 玩不下去了。 皓王交出手里的最后一粒筹码,认输道:“叶小姐玩牌很厉害。” “比三哥还厉害。”岚王接话,打趣笑道,“在我们几个人中,三哥玩这个是最厉害的,叶小姐玩的这么好,该不会是三哥教的吧?” 听似开玩笑的一番话刚刚说出,空气便凛了一下,轻松热闹的气氛也沉了下去。 谁不知叶君洛与离王之前曾有婚约的事? 岚王故事重提,还当着摄政王的面,前任与现任,这不是故意找难堪吗? 凤墨冉沉眸。 叶君洛抿唇,一时未语。 一旁,岚王妃笑着开口:“或许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句话,认定叶君洛的牌技就是离王教的,同时也让气氛更怪异了,就连枫王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皓王皱着眉头,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明显是不合适的。 这时,一道俏皮的嗓音穿插进来: “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嘻嘻嘻!”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公主蹦跶着跳过来,手里握着一个小风车,笑眯眯的说着。 凤墨冉的目光顿时更沉了。 那双眼深的犹如古井幽潭,无法见底,里面沉着的气息更是令人分不出喜怒,曲起的指节漫不经心的叩击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极沉的声音像是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抬眸,睥睨岚王妃。 岚王妃呼吸紧了一下,没来由的感到紧张和忌讳,这种感觉就像是碰到了男人的逆鳞般,再往前探半步就是致命危险。 她忙转身奔出凉亭,“诗儿,你在胡说什么?当着你皇叔公的面,不得胡言!” 她抱起年幼的小公主凤诗诗,藏在怀里,担心惹怒摄政王。 皓王妃也笑着开口,打破沉甸甸的气氛:“对了,叶小姐,我们不如去那边坐坐,说说话,男人们之间的事,我们女人也插不上手。” 叶君洛顺着台阶往下走,跟着皓王妃走了。 剩下的几个男人之间,气息仍是沉甸甸的,早已没了之前玩乐的心思…… 七八米开外,一张长长的桌子设在了花园中央,上面摆放着许多餐具、小炉子和食材,方才皓王妃正在这里做糕点。 皓王妃牵着叶君洛的手坐下,柔笑道:“叶小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待你嫁入摄政王府,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你很幸运,能够嫁给那么优秀的摄政王,恭喜你。” 皓王妃是个比较温和的女子。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上的气息很平稳,身形较为丰腴圆润,脸上有肉,天堂饱满,眼神沉稳,耳垂上的肉厚厚的,又厚又圆,是有福之相。 与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很平和,很平易近人。 叶君洛笑道:“我从前一直待在叶府,许多规矩和道理都不懂,这皇家的事事也不明白,以后还望皓王妃多多担待教导。” 皓王妃见女子不骄不躁,性情温和,没有任何架子,倒是生出几分喜欢之情。 二人聊着天,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说到一块儿去了。 第两百八十章 只是一个孩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皓王妃说着自己与皓王的趣事,说着嫁进皇家这些年来的故事,叶君洛也说了自己的事迹,以及前段时间跟摄政王去救人的事。 起初,还有些压抑,藏着话。 到了后面,两个人熟悉了,放开了,手拉着手笑呵呵,那络绎不绝、说个不停的模样,就好像一对失散多年、久别重逢的异性亲姐妹。 叶君洛很是喜欢性子沉稳、不起不伏的皓王妃,这样的人不争不抢,淡泊名利,能够站在身外的角度,将所有事情都看得透彻,而人最难得的东西便是悟彻。 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 口干舌燥。 皓王妃让下人升了炉子,一边煮茶,一边说话。 “叶小姐,这煮茶也是一门门道,同样的水,同样的茶,却能煮出不同的味道,当初,皓王嫌我煮的苦,我就什么都不做了。” “后来,他实在想吃,求了我好久好久好久,我都没搭理他。” 皓王妃提起从前的事,笑得是合不拢嘴。 不难看出,皓王夫妇的感觉很好,生在皇家,却像极了一对普通夫妇。 叶君洛拿起茶具,“以前有空的时候,我倒是学过煮茶,但研究不精。” 医院放假时,她就喜欢煮煮茶,看看书,听听音乐。 “哦?”皓王妃讶异了,“来,你试试,我帮你掌握火候。” “好。” 皓王妃坐在小炉子前,手里拿着把扇子,听叶君洛吩咐;叶君洛则仔细的捻着茶叶,估摸着水温,等水沸腾的刚刚冒泡,她叫停。 拿起厚厚的帕子,包裹住瓷壶的把儿,小心的握了起来。 走到桌边,正要倒下时,身后突然一股力量推向她。 “唔!” 推背感冲了上来,叶君洛的身子被迫朝前俯去,眼看着就要撞上滚烫的开水,她眼疾手快的用手撑了一下桌沿,缓冲力度。 嘭—— 瓷壶撞在桌面上,滚烫的开水溅了出来,洒在叶君洛的手背上。 “叶小姐!” 皓王妃惊了一大跳,急忙冲上前去,抓住女子的手。 一片通红! “诗儿!”这边,岚王妃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别跑这么快,小心摔倒!” 皓王妃怒了:“六弟妹,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那么大个人冲撞过来,而叶小姐手里拿的是滚烫的开水,还好叶小姐反应快,只烫到了手,万一伤到脸,毁了容,这么大的责任谁能承担? “母妃,诗儿怕!”五岁的小丫头掉头就扑进娘亲的怀里,躲了起来。 岚王妃抱稳孩子,见叶君洛的手背被烫红了,有些歉意的说道: “六妹,诗儿这孩子打小就顽皮,性子活泼的跟男孩一样,方才不小心冲撞了你,你应该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按照辈分,诗儿还该唤你一声六姨呢。” 岚王妃本名叶舒月,乃叶家大小姐,生母梅姨娘,亦是叶君洛的大姐。 只是叶舒月嫁的早,又鲜少回府,叶君洛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叶君洛垂眸,扫了眼手背的通红,开水撒上去,几乎快要烫掉了一层皮,痛得都麻木了。 孩子? 第两百八十一章 惯坏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妃见她未语,又道:“诗儿,这件事你确实是做错了,做错事就要接受责罚,来人,拿一壶滚水来,浇在诗儿的手上。” 年幼的凤诗诗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母妃,不要!诗儿不要被烫烫!” 下人站在一旁,没有去拿开水,反而目光犹犹豫豫的看着叶君洛。 叶君洛嗤笑一声,岂会不懂岚王妃那装腔作势的心?她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并没有罚自己女儿的心,另外,凤诗诗吓哭了,大家只会说她心胸狭隘,欺负孩子。 “罢了。” 她不想再计较此事。 她吃下这口气,淡声道:“岚王妃好好安抚孩子吧,不要吓到她,不是多大的事,不打紧。” 凤诗诗顿时就不哭了。 “六妹,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怪不得摄政王殿下那么疼你。”岚王妃笑着说道,又话了几句家常后,抱着孩子走了。 离开前,凤诗诗从母亲的怀中探出头来,看向那被烫伤了手的叶君洛,扯着耳朵扮了一个嘴脸: “略略略——” 她是父王母妃最疼爱的小公主,所有人都不敢打她骂她,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烫死你! 略略! 叶君洛:“……” 突然很想冲上去,一脚踢死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皓王妃轻轻握起叶君洛受伤的右手,这才一会儿的时间,烫伤的地方都起水泡了。 “来人,快去找大夫。” “无妨,我身上带了药。”叶君洛坐下来,从袖中取出银针和棉签纱布药膏,左手挑破水泡,挤出血水,轻车熟路的处理起来。 皓王妃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有些不忍的扭过头,提步就要往凉亭走。 “别告诉摄政王。”叶君洛头也不抬,“他们好像在议事,我的手没多大的问题,擦一下药膏,明天就消了,不碍事。” 她语气轻快,丝毫不将这点伤情放在眼里。 可皓王妃心疼啊。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被刚刚烧开的沸水烫了,全程叫都没叫一声,眉头也没皱一下,不撒娇、不诉苦,这得有多坚强? 就连她可能也做不到。 唉! 皓王妃叹了一声,放弃去通知摄政王的念头,坐了回去,小心的执起她的手,给她帮忙。 “诗诗那孩子确实顽皮,又是岚王的独女,打小就被宠坏了。”她道。 岚王宠,岚王妃惯,无论孩子闯了什么样的祸事,父母都能给摆平,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孩子骄纵狂妄的性子。 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顽皮得很。 “我之前曾劝过岚王妃几句,但她脸色当时就不太好看,这又是岚王的家事,我又不便多说什么。”皓王妃给叶君洛抹着药膏,缠绕纱布。 叶君洛想起方才那个调皮的熊孩子,顶撞了她还冲她吐舌头,确实有点过分了。 父母现在惯着不教,将来自会有残酷的世道去教。 她倒是忽然问道:“皓王妃,你与皓王成亲了那么久,没有孩子吗?” 皓王妃顿了一下,眼里匆匆闪过什么,“皓王不喜欢小孩。” 她简单说完,且迅速揭过这个话题: “包扎好了!你这手碰不了水,恐怕也吃不了饭了,还疼不疼?” 第两百八十二章 你为什么要跟她计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摇摇头,察觉到皓王妃藏着话不想说,而事关家庭隐私,她也没有多问。 “你坐会儿,我叫人去买点药来,我知道有一种草药不留疤,这方子我一直收着,很少告诉其他人。”皓王妃站起身来。 叶君洛闻言,有些感动。 对于古代的女子而言,身上若是留疤,影响美观,将是一大忌。 皓王妃愿意告诉她这等美容的秘方,无形之中也在宣称着二人不错的关系,她笑笑,目送皓王妃离开。 她动了动右手,抹了药,倒是不疼了,只是这纱布裹得厚,筷子也拿不了,又是伤在右手,有许多地方多有不便。 早知今日出门就该看看黄历。 嘭—— 额头突然吃痛。 叶君洛左手捂住脑袋,低头就见一粒小石子掉在地上,紧随之,脑袋又是一痛。 她立即抬头,就见二楼的长廊上,一抹小身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一大把石子,正一颗一颗的往她脑袋上扔。 又是凤诗诗! 叶君洛沉下目光,阴戾扫去。 凤诗诗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坏坏的笑容,眯眼瞄准,小手抬起,又扔了一粒石头。 没砸中? 继续扔。 看着女子那已经黑了的脸,她高兴的咯咯作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边笑,一边扮鬼脸吐舌头。 略略略—— 从来没有人敢欺负她,这个女人竟然瞪她,太可恶了,要把她的眼睛砸瞎掉! 她抓起一粒石头,再次掷下来。 这一次,叶君洛是真的怒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将她视若无物,频频挑衅她的威严,真当她是没脾气的? 岚王妃,既然你不管教孩子,那就由我来帮你管! …… 约摸一刻钟后,一阵尖叫声划破整个花园。 “啊!!” 下人们愣了一下,凉亭中的各个男人也侧头寻去,只见,花园中,一抹小身影正一边跑、一边尖叫,而其后是一群紧紧追着的黄蜂。 嗡嗡嗡—— “啊!” 数百只黄蜂就像是盯死了凤诗诗一样,无论凤诗诗跑到哪里,便紧紧的跟到哪里。 凤诗诗急得用手去抓、去拍,她带有威胁性的动作刺激到了大黄蜂,蜂子们纷纷吐出屁股上的针,狠狠扎去。 “啊!!!” “诗儿!” 岚王见女儿这般,立即闪身冲了上去,抱起孩子。 可,几百只黄蜂围了上来,两个人一起攻击。 无论他运起轻功跑得多快、跑到哪里,这群蜂子就跟疯了一样,逮着两个人扎。 赶来的岚王妃看见这一幕,吓得差点儿没晕过去,连连失声尖叫:“诗儿,诗儿!快去抓蜂子,快去啊!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下人们一害怕被蛰,二,即使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一时间,大家都急得手忙脚乱: “怎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蜂子?” “怎么这些蜂子光追着诗诗小公主跑?” “快想个办法,这些大黄蜂的针含有剧毒,搞不好会要人性命……” “这能怎么办……” 大家都焦急时,一道沉稳寡淡的声音响起: “跳进水里。” 第两百八十三章 害了她一辈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奔跑躲避中的岚王听了这话,想也不想便抱着孩子,飞速奔到池塘边,一脑袋扎了进去。 噗通! 水花溅的很高。 二人入水后,黄蜂们在水面上空盘旋了一会儿,见失去‘目标’,嗡嗡嗡的多了几下,便散开着飞走了。 岚王这才敢浮出水面,抱着孩子上了岸。 “诗儿!” 岚王妃尖叫着冲上去,急忙抱起孩子,却看见……凤诗诗那张脸被蛰的…… 眼皮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睛,脸也肿了,嘴巴肿成香肠,原本白白净净的乖巧小脸,现在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猪头。 手背上、脖子上,肚皮上,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凤诗诗一上岸,‘哇’的一下便痛哭出声:“啊!” 好痛! 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咬了一样,刺痛刺痛。 眼泪流出来,沾在肿胀的皮肤上,产生了灼热感,那感觉好像是用针在一下一下的刺她,痛得她哭的更凶了。 “大夫,快叫大夫!”岚王妃急声大喝。 下人们赶忙去找大夫,几位王爷也快步围了过来,投去关心的目光。 “疼,好疼……好痒……”凤诗诗哭得厉害,肿胀肥胖的两只小手想要往脸上抓。 “别挠!”岚王妃急忙抓住她的手,“诗儿,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痒……呜呜……母妃痒……” 岚王妃即便心疼孩子,也不得不紧紧抓住她的双手,这要是在脸上抓出些什么痕迹来,毁了容貌,那便什么都毁了。 脸就是女子的第二条命,万万伤不得! 半刻钟后。 一个拎着药箱子的大夫在下人的带领下,奔跑着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粗气,就火急火燎的为凤诗诗检查。 一看这伤,便惊了:“这可是有毒的大黄蜂啊!” 蛰上一下,能疼三天三夜。 这孩子浑身上下被蛰了上百道伤,这,这……这就是剧毒。 “快想办法救她,她的脸很痒,用最好的药,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疤痕!”岚王妃冷声吩咐。 大夫不敢保证,“小人尽量,尽量!” 行医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被蛰得这么厉害的,他只能尽力了。 取出药膏,开始处理。 凤诗诗疼的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现场格外凄厉。 大家都急着关心凤诗诗的情况,没人注意到缓步走来的叶君洛,叶君洛靠近人群,睨了一眼凄凄惨惨戚戚的凤诗诗,眉梢挑了一下。 啧。 这么惨。 之前那股子骄傲劲呢?得瑟劲儿呢?这下怕是要长记性了。 “坏阿姨!” 惨叫中的凤诗诗突然抬手,直直的指了出去,“母妃,坏阿姨!” 众人下意识扭头,就见凤诗诗笔直指着的人是……准摄政王妃叶君洛。 岚王妃一听这话,自然是明白了什么,敢情是之前诗儿不小心打翻热水撞到她,这个女人故意伺机报复。 好狠的心! 她看着女儿的惨状,心里疼的滴血,瞪视叶君洛的那双眼、眼珠子都气红了,痛心疾首的控诉道: “六妹,诗儿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跟她计较?你伤了她的脸,你害了她一辈子啊!” 第两百八十四章 洛儿也是一个孩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辈子? 好重的一项罪名直接扣在了叶君洛的头上,叶君洛可什么都没做,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成了罪人了。 凤墨冉不高兴了。 素来以沉稳著称的皓王道:“岚王妃冷静些,那些蜂子都是动物,叶小姐难道有操控动物的本领?你虽然担心诗诗公主,但也莫要冤枉无辜。” 她没有冤枉无辜! 就是叶君洛做的! “诗儿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难道会说谎吗?”岚王妃愤怒的质问道,“她指了叶君洛,那此事便定是与叶君洛有关的!” 叶君洛心底冷笑一声。 五岁的孩子不会说谎,却有着一颗坏心眼,专门干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坏事,这个时候岚王妃怎么不说? 对她女儿有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她女儿不利时,她就像一个疯子般跳了出来,死死地咬住她不松口。 可真是双标呐。 岚王沉下目光,质疑的眼神落在叶君洛身上,似乎在无声的质问,“叶小姐莫非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凤诗诗哭:“坏阿姨做的,坏阿姨欺负我!呜呜呜……” 不远处,刚刚买好药归来的皓王妃见到这一幕,顿时气到了。 大步冲上去:“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以前,这孩子殴打下人、活剥狗皮、打断乞丐的手,种种事迹,她都当作没看见,不想较真,可这孩子竟越来越无法无天。 年仅五岁,不仅凌辱他人,还恶意中伤,若是再长大些那还得了? 她直接握起叶君洛的右手,将其衣袖拉上去,高高的举了起来:“都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 女子右手、整个手掌都缠满了厚厚的纱布。 凤墨冉瞳孔猛缩,陡然抓住她的手腕,盯着那隐隐浸透纱布的血迹,目光阴寒的几乎要吃人: “谁做的?”极冷的嗓音从唇齿间挤出,像极了正在磨剑的冷厉,足以令人心头一颤。 事已至此,皓王妃也不隐瞒了,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凤墨冉听完后,侧眸直视凤诗诗。 射去的目光锐利如箭,那杀意、那戾气,若是睥睨一具尸体的眼神也不过如此了。 凤诗诗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吓得赶紧往母亲的怀里钻。 他信步上前,徒手揪起凤诗诗,似拎小鸡崽般的直接拽起。 “啊!” 凤诗诗近距离的对上男人,只觉得浑身冰凉,连后背的毛孔都是凉的,吓得手脚乱蹬乱抓,惊恐不已,“父王,母妃,诗儿怕!怕!” “诗儿!”岚王妃紧张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摄政王殿下,求您快放诗儿下来吧,她只是一个孩子,她还不懂事,她也不是有意伤害叶小姐的!” “叶小姐刚才已经说过不跟诗儿计较的!” 凤墨冉冷冽的扯开薄唇:“孩子?” 唇角的诡笑,泛着无形的杀意,“既然是孩子们之间的事,那便用孩子的处理方式!” 冷声落下,扬手便将人扔进水里。 “啊!!” 叶君洛正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水中,不会游泳的凤诗诗尖叫着扑腾着水花,岸上,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救人。 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代表着什么:权势,仅次于皇帝、万人之上的权势,只要他跺一跺脚,半个朝堂都将震上一震。 这个时候,谁敢忤逆摄政王的意思? 就连岚王都不敢轻举妄动,垂在袖中的手掌死死的握紧,脸色也死死的绷着,双足灌铅的硬生生定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水中挣扎的女儿。 岚王妃吓得脸都白了,面对这个男人时,她真的怕了。 她的手在抖,她的嘴在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她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男人侧眸,嗓音冷如霜雪: “在本王眼里,洛儿也是一个孩子,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而已,岚王妃不必在意。” 第两百八十五章 本王一脚踢死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个男人是魔鬼吧! 岚王妃的眼睛都红了,却不敢与男人对视,更不敢顶嘴。 水中,凤诗诗绝望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污水灌进嘴里、往肚子里面吞,她体力不支,渐渐的往下沉…… 岸上,所有人屏住呼吸,紧张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压抑。 紧张到极点。 凤墨冉扫了一眼后,牵起叶君洛的手,转身离开,也正当他身影消失的这一刻,笼罩在花园上空的那股紧迫的气息顿时撤去,大家像是猛然回神般,一个二个惊呼: “快救诗诗公主!” “快!” 跳进水中,捞起奄奄一息的凤诗诗,大夫急忙过来急救。 这孩子受了惊吓,又喝了许多水,除此之外并无大碍,而重要是她那满脸的蜂毒…… “这蜂毒太强了,小人治不了,蜂毒已经浸入了皮肤,会留下大面积的疤痕,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就很不错了。” 留疤! 岚王妃瞪大双眼,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女子的脸上怎么能留疤! “救她!”她低喝,“用最好的药,无论花费多少银子,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治好她的脸,不然我要你狗命!” 大夫吓得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天! 这离王府的各位贵人都身份不凡,非富即贵,并不是他一介草民能得罪的,可是他医术有限,真的已经尽力了。 他忙道:“夫人,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小人听说叶府的六小姐医术高超,这次的传染病就是她治的,您去找她,她一定能救好这位小小姐的!” 他没见过叶君洛,不知道方才离开的那白衣女子就是。 岚王妃听了这话,脸色却是沉了下去。 让她去求叶君洛? 不可能!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凤墨冉带叶君洛出去后,便直接上了马车,全程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腕,盯着她受伤的纱布,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说话,不出声,身上的气息沉甸甸的。 那模样似乎是……生气? 叶君洛有些懵。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再者,受伤的人是她,他没掉一根毫毛,怎么还甩脸色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是我往诗诗公主的身上洒了些特殊的药粉,引来了大黄蜂。” 那孩子三番五次的挑衅她,她便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岂知,他下手比她还重…… “那孩子虽然心眼坏了些,但终究只是个孩子,只有五岁而已,你方才下手会不会有点太重了?”她试探性的问道。 并且还是当着岚王岚王妃的面。 这叫岚王日后怎么见人?面子怎么挂得住? “重?”凤墨冉冷嗤一声,连胸腔内都是抖的,冷笑道,“方才若非你拦了一手,本王要一脚踢死她!” 近两年来,越发嚣张。 可无论她怎么嚣张,他都不管,这一次,竟敢欺到他头上来,岚王既然不教,那他就帮他教。 叶君洛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男人这凝肃的脸色,不似说谎,他有可能真的会一脚踢死凤诗诗。 她忙拍着他的胸口,“冷静冷静,消消火,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别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适当教训教训就行了。” 第两百八十六章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事过去,那凤诗诗指定长了记性,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 凤墨冉看着她裹着厚厚纱布的手,心中的那抹火又腾腾的蹿了起来,且怎么都压不下去。 越想越气。 连他都舍不得动半根毫毛的女人,竟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欺负了,那他是干什么吃的?当他是摆设? 他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抵达摄政王府,待马车停稳后,他下了马车便大步朝内走去,迈着飞快的步伐,走路带动着冷风,薄唇紧抿,脸色阴沉,那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模样,叫来往行礼的下人们不敢多看。 叶君洛见此,有些懵:“?” 他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她急忙追上去,“别生气了!” “消消火,气到伤肝,肝不好脸色也差,各方面的毛病都会出来,人不能经常生气。” “冷静一下!” 她一边追上去,一边给着建议。 追着追着,忽然有一种受伤的人是他的错觉? 明明他一根毫毛没掉,还狠狠的收拾了凤诗诗,结果,他罚人罚得最重,生气也生的最厉害。 叶君洛直接哭笑不得。 前方,男人进屋,忽然驻足,她一个没停住脚,直接撞了上去。 “嘶——” 男人皱眉,牵着她的手腕,行至桌边坐下,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沉,但手上的动作正轻柔的替她揉着鼻梁。 生气归生气,还是很疼她的。 叶君洛心尖暖暖的,露出一抹笑来,问道:“你方才气什么?” 男人头也没抬:“你。” “气我?”她愕然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得罪你了?” “气你只字不言,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和本王说。”方才,若不是皓王妃赶来,将她的伤情说了出来,她打算瞒多少? 在她眼里,他这个男人是干什么吃的? “你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欺负,却忍气吞声,这话传出去,你叫本王的面子往哪搁?” 原来他气的是这个。 叶君洛心头暖暖的,但还是几分想笑,“这话要是传出去,大家只会说你是一个心胸宽厚的好人,跟一个孩子计较像什么话?” 凤墨冉皱眉:“这话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本王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不管对方是谁,无论是长辈,还是几岁的晚辈,只要叶君洛被欺负了,那就是他没用。 “你当本王是干什么吃的?你当摄政王的身份是摆着好看的?”他质问。 叶君洛登时噎住。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较真,可,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较真,她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回答的话。 “我……” “嫁给本王,却不使用本王应有的权势,你是不是看不起本王?” “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用本王?” “我……” “你用啊!你用本王!会不会用!用本王!” “我……” “用本王!” 屋外,路过的婢女听到听到里面的对话声,一听‘用本王’这三个字,脸色顿时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上。 这晴天大白日的,摄政王妃还没有过门,摄政王就这么迫不及待…… 咳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纵欲不好啊王爷! 第两百八十七章 那就烫她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府。 厢房内,孩子的哭声从回来就一直没有停过,凤诗诗被绑在了床榻上,双手双脚都紧紧的束缚住了,无法动弹,而她的脸上、手上、身上,又红又肿,泛着血丝,格外骇人。 身体挣扎着,嘴里大哭声: “痒……母妃,诗儿好痒,又疼又痒……呜呜呜……” “不能挠,忍忍,诗儿听话,再忍忍就好了。”岚王妃看着年幼的女儿这般痛苦的模样,她这做母亲的于心不忍,恨不得所有的伤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边,岚王正在与御医交谈。 御医满头是汗,致歉的连连弯腰:“岚王殿下,请恕下官医术低微,实在解不了诗诗公主这蜂毒,下官无能为力。” 岚王的面色沉了下去,格外难看,怒斥道: “只是被蜜蜂蛰了几下而已,这么小的伤你也治不了?父皇养你何用?” 御医欲哭无泪,吓得汗水大片大片的往下淌。 王爷啊! 诗诗公主这哪里是‘只是被蜜蜂蛰了几下’而已? 而已?! 蜇人的可是大黄蜂啊,体积比普通蜜蜂大四倍,并且是含有毒素的,诗诗公主浑身上下恐怕被蛰了不下一百口,这么重的伤,怎么治得了? 蜂毒已经浸入皮肤,还会留下永远去不掉的疤痕。 “下官没用,下官实在医治不了。”御医苦涩的道歉,忽然想起什么般,忙抬头,“对了,殿下不妨找叶家六小姐试试,她医术高超,她说不定有办法!” 床边的岚王妃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诗儿的伤,说不定就是那叶君洛搞的鬼,让她低下头去求叶君洛? 永远都不可能! - 摄政王府。 丰盛的晚膳齐齐整整的摆放在桌上,但叶君洛只能用眼睛看,受伤的右手拿不了筷子,左手握勺子的话,又夹不了菜,只能泡汤喝。 最后,不得不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某人喂。 “张嘴。” “啊——” 叶君洛含住一口,清淡的不行,“要吃宫保鸡丁。” “辛辣食物会刺激伤口。”凤墨冉残忍的拒绝了她,并夹了一块清炖老母鸡肉,投喂进她的嘴里。 这对于吃辣成命、无辣不欢的叶君洛而言,实在是太痛苦、太残忍了。 含泪吃了半碗。 “我不要了。” 太过清淡,嘴巴都吃得没味道了,还有那个清炖老母鸡,油得不行,腻得她都快要吐了。 凤墨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说风凉话:“看你以后还让不让自己受伤。” 说完,夹起一块爆辣的水煮肉片,放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轻轻咀嚼着。 叶君洛馋得掉眼泪,又不得不忍痛别开脑袋,左手握拳咬牙道:“什么叫我让自己受了伤?我也不想受伤,当时情况突发,我如果不把那开水壶往外甩的话,就要烫到诗诗公主了。” “那就烫她啊!”男人语气随和,且理直气壮。 “怕什么?烫伤了她,本王给她叫最好的大夫、吃最好的补品、用最好的药,谅那岚王夫妇也不敢对本王横一下眼睛。” “现在呢?你得到了什么?并不是任何人都值得你善良对待,特别是皇室,没一个好东西。” 第两百八十八章 你就是防备本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顿默:“你也是皇家的……” 凤墨冉顿时横了她一眼。 她脖子一缩,嘴巴一闭,“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下次我再也不会对别人心慈手软了,不管是大人也好、小孩也好,只要惹了我,我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我不怕!” “我背后有摄政王撑腰,哪怕我惹了再大的事,也有人帮我摆平!” 她非常配合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男人听完,剑眉愉悦的往上挑了挑,抚摸着她的狗头,满意的点头:“你很有觉悟。” 孺子可教。 就是要这样,他的女人就得放肆,她不放肆的话,怎么好发挥他的作用? 叶君洛默默:“那万一碰到你也摆平不了的事……” 凤墨冉扫了她一眼:“放心,你还没有达到能给本王惹祸的水平。” “……” 听这语气,又狂妄,又张扬,又霸道,男友力满满的爆棚,幸福感与安全感都撑得炸裂了。 不过,她似乎被鄙视了。 他到底在夸自己非常强,还是在暗指她特别弱……不管是哪一点,她一定会暗暗努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争取早日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 饭后。 散步两刻钟。 散步结束,出了点汗,再加上白日去离王府赴了家宴,折腾了一日,身上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想洗澡,可右手不得劲。 凤墨冉的目光登时就亮堂了:“是时候发挥本王的作用了。” “我决定今晚通宵看书,好好学习。” “……那本王还是叫两个婢女过来吧。” “多谢殿下。” “……” 你就是故意防备着本王! 凤墨冉吩咐下人搬来浴桶,打好热水,又拨了两个婢女伺候,看着叶君洛走进了屋,再关上了房门,直至连洒在窗户上的影子都瞧不见了,他的目光还是有些幽怨…… 屋内。 叶君洛在婢女的帮助之下,进入浴桶,由于右手不能碰水,她多有不便,可即便如此,也不习惯他人的伺候。 想了想,将婢女打发出去,“你们去忙自己的吧,待我洗好了再叫你们,多有麻烦二位。” 两个婢女福了福身子,便出去候着了。 只是,其中一个婢女似乎有了歪心思……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门外,一个比较瘦挑的婢女幽幽的叹了一声。 旁边,一个嘴角长着痣的婢女不解的问道:“月儿,你这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月儿往身后的屋子扫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压低的声音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见:“几个月前,人家才被赶出叶府、沦落到来摄政王府当下人,可这才多久,就勾搭上了摄政王,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这两个婢女是之前与叶君洛共事的人。 虽然是共事了短短的一天,但月儿认为,叶君洛必定是使了手段,同时也是深深的嫉妒。 当初,大家一起当婢女,现在,叶君洛飞升了,她还是婢女,她能不嫉妒吗?再者,她觉得自己的姿容并不差,算得上中上等之姿。 那长痣的婢女好笑道:“人家命好呗,名声再怎么差也是叶家的小姐,岂是我们这些普通身份的老百姓能够比较的?” 月儿皱眉,骂了句:“你真不上进。” 这想要讨到男人的欢心,基本上看得是惑人的手段和脸蛋。 她这么美的姿色,殿下怎么就瞧上了叶君洛了? 那婢女憨笑:“我上进也没用啊,月儿,你说你能上进到哪去?难不成你还能做摄政王妃?” 那打趣的话听在月儿耳中,变成了嘲讽和挖苦,令她心中的嫉妒变得更深了。 瞪了那婢女一眼,直接甩袖出去了。 “哎,你去哪?” “去给她拿衣服!” 第两百八十九章 这么紧张干什么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凭什么大家都是婢女,这会儿就要变成她伺候她、还要向她下跪行礼了?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月儿抱着一套崭新的女子衣裳往回走,路过花园时,目光扫视到了什么,眼底突然滑过一抹坏意…… 一刻钟后。 叶君洛洗好澡,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说实话,她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更不喜欢这么赤条条的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即便对方是女子,她也有点尴尬。 “快给我穿衣服吧!” 月儿展开衣物,垂眸道:“叶小姐,请伸手。” 叶君洛飞快的把手套进了衣服里,将赤条条的身子裹了起来,可紧随之,她隐约察觉到后背有轻微的瘙痒感。 可很快她就忽视了,只想着快点穿好衣服出去了。 “摄政王呢?”她系好了腰带,立马打开门往外走。 月儿皱了下眉,不想回答,旁边的长痣的婢女等了两三秒,才赶紧回话:“王爷正在书房办公。” “书房在哪?” 月儿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王爷办公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叶君洛顿了顿,其实她找摄政王并没有什么要事,想了想后,还是不去了,回屋休息去了。 书房中,凤墨冉确实在处理一些要事。 他忙得很晚,直至到了子时,才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放下手中的事物,洗漱好后,回到主院,见叶君洛躺在床上,两腿夹着被子,身子左拱右拱,拱来拱去。 他挑眉:“洛儿想要了告诉本王便是,不用表达的这么明显,说起来这也是本王的疏忽,没有考虑到洛儿的生理需求。” “??” 床上的叶君洛动作微僵,抬头就见凤墨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而她这个动作…… 有点尴尬。 她低咳两声,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腿放下来,“我只是后背有点痒。” 她左手不得劲,右手又裹了纱布受了伤,无法抓痒痒,这才会抱着被子,在床榻上打滚,利用这种方式蹭一蹭。 凤墨冉提步走进去,笑问:“到底是哪儿痒?” “背……” 叶君洛刚开口,就对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这双眼中似乎裹含着另一层深意,陡然明白过来的叶君洛直接脸红。 唰—— 一下,脸色犹如煮熟的虾。 这个男人……开车!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像以前那样高冷、禁欲、睥睨万物、高岭之花不好吗?那样多有魅力。 男人挽起衣袖,笑意吟吟的走近:“洛儿别急,本王这就来帮你止痒。” “!!” 叶君洛惊得抱紧被子,双目瞪着他,“你干什么!你这样做不会通过审核的!” 男人大手抓来。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编辑们都在盯着!” 抓住她的手腕。 “爱国民主自由和谐……” “本王只是想帮你抓一下背,洛儿这么紧张干什么?”男人侧眸,不解的看着她,同时,大掌落在了她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的抓了起来。 叶君洛:“??” 第两百九十章 王爷饶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看着男人那双疑惑的眼眸,叶君洛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强忍住一巴掌拍上去的动作,干脆四肢一挺,直愣愣的趴在了床上。 “那你抓吧!” “抓到我不痒为止。” 遂,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起来。 凤墨冉侧身坐在床沿,耐心的给她抓了起来,左边挠挠,右边抓抓,上边按按,下边揉揉,手法和力道都很舒服,令叶君洛昏昏欲睡。 可,她睡不着。 后背总是瘙痒的紧,无论男人怎么抓,抓哪里,她都觉得那股瘙痒的感觉一直不停,若隐若现的,刺挠的很是难受。 她缩着脖子,耸起后背,受不了的蹭了起来。 凤墨冉皱眉,“很痒?” “痒。” 凤墨冉见她是真的难受,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将衣服脱下来,本王瞧瞧。” 叶君洛僵了一下,下意识是拒绝的。 “你我坦诚相待不是早晚的事?害羞什么?你现在不舒服,本王难道还能趁人之危不成?” “万一呢……” “嗯?”男人眯眸,危险的一个字音从喉咙内森森的溢了出来。 叶君洛缩了缩脑袋,再加上后背又是真的痒,手上又不方便,不得不只能乖乖听话的配合了。 她趴好。 凤墨冉双手绕到她的腹下,解开腰带,将衣服缓缓脱了下去。 可,入目的竟是一片刺红…… 顿时,他目光极沉。 趴着的叶君洛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许久也没感受到男人的动作,不免得有些奇怪,支起上半身来,“怎么不……” “别动。” 男人嗓音沉如幽潭,闻不出喜怒,“这件衣服脏了,你待在这里,本王重新去取一件。” 他拿起那件衣服,转身便出去了。 “哎?”叶君洛觉得有些奇怪,衣服脏了,好歹也要给她穿着吧,她就这样赤条条的趴在床上像什么话? 想追,可是没衣服,不得不把被子拉过来,严严实实的盖住自己,直至裹成了一个毛毛虫,只露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在外面,静静的等着男人回来。 一炷香后,还没回。 半刻钟后,还是没回。 一刻钟后…… 叶君洛等得都快要睡着了,可还是没等到凤墨冉,反而是听到一阵隐约的惨叫声。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去。 真的有人在惨叫! 还是在摄政王府内。 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再加上凤墨冉久去不回,她不免感到担心,但身上又没穿衣服,叫她想出去又不行,继续躺着又不安,光听着那隐约的惨叫声,心里干着急。 嗨呀! 不管了! 叶君洛挂念着凤墨冉,随即就裹着被子蹦了起来,下床后,打着赤脚朝外蹦跶去。 打开门,跑出去,只见昏暗的夜色下,墨袍男人负手而立,那深色的背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泛着无法捉摸的冷气。 一名婢女正倒在地上,两个侍卫手持棍子,一通乱揍,打得那婢女浑身是血,惨叫连连,嘴里不断发出哀嚎的求饶声。 “王爷饶命,饶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啊!饶命啊……” 第两百九十一章 立威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然,无论那婢女怎么惨叫,怎么求饶,男人只是冷漠的睨视着,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具尸体,没有施舍丝毫的怜悯之心。 婢女在乱棍之中绝望的挣扎着:“饶命,王爷饶命……” 叶君洛看见这一幕,大步走了过去:“这是在干什么!” 凤墨冉闻言扭头,就见女子裹着一张被子踏踏踏的跑了过来,连鞋都没有穿,一双白皙的小脚丫踩在地上跑,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额头登时迸出一个黑色十字架。 大步上前,直接将女子拦腰抱起,冷视那群下人:“看什么看!” “!!” 下人们皮子一紧,急忙收回目光,低下脑袋,紧着皮子,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婢女看见叶君洛,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般,伸出血淋淋的手、艰难的伸向叶君洛:“叶小姐饶命……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又是一棍子狠狠敲在她的后背上,打得她骨头都碎了。 叶君洛不忍看着这血腥的画面,扭头问凤墨冉,“她犯了什么事?” 凤墨冉捏起被子衣角,把她的双脚盖住,再往上一拉,把她的头也蒙住,浑身上下老老实实的遮了起来,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平静的给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才怪! 婢女急忙求饶:“叶小姐,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往您穿得贴身衣物内放了白蚁,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叶小姐高抬贵手,饶奴婢一命啊!” 叶君洛怔了一下。 怪不得她后背一直瘙痒不停,原来是有白蚁。 脑补一下,成百上千只白蚁在她的后背爬来爬去,密密麻麻……光是想想那画面,她脸色变白了几分。 她与这婢女素不相识,无仇无怨,她竟下这样的狠手! 两个侍卫挥着棍子,继续行刑。 叶君洛听着那凄厉的叫声,呼吸着那股浓浓的血腥气息,有些受不了这种残忍的画面,小手拉着男人的衣袖,道: “惩罚惩罚便可以了,不必要人性命。” 她背后被白蚁咬了,擦擦药就好了,这婢女被打得这么严重,想必是长了记性,以后再也不敢犯。 适当惩罚就好。 凤墨冉目光冷冷的睨着那浑身是血的婢女,“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王爷饶命!饶命!叶小姐饶命,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婢女一听死这个字,吓得砰砰磕头,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脑门直接磕在地上砸出血,还在继续砰砰磕。 这血腥的一幕看在其他人的眼中,都满怀着敬畏与恐惧之意。 多年来,王爷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更没有这么狠的惩罚过下人…… 叶君洛抿紧嘴角,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面前。 “王爷,我胃不舒服……” 凤墨冉顿时抱紧了她,临走之前,回眸睨去:“将此人扔出王府,生死不顾,此后,若是有人敢再犯,可就没有这么痛快了!” 所有人浑身一抖,忙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呼道: “奴才(婢)们必将全心全意的伺候好叶小姐!” 第两百九十二章 爷爷找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抱着叶君洛回屋,将人摆放在床上,取来一瓶药膏,仔细的为她擦拭着后背的红痕。 擦完后,抱着她,睡觉。 叶君洛懵了下:“这就睡了?” “嗯。”男人扬手,扫出一抹内力,吹灭了蜡烛,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二人之间的气温顿时升了起来。 “睡觉没问题,关键是……我还没穿衣服。” 男人思虑一二后,取了一件衣物给她穿上,然后抱着她睡觉。 叶君洛:“这不是你的床吗?我去睡外室的那张软榻。” 男人皱眉,抱着她不放手:“你这不是得寸进尺?” “我……” 叶君洛哽了一下,好像她真的一直在向他提要求,可要是不说的话,就这么睡了,她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罢了罢了! 反正是早晚的事,睡就睡吧。 她转个身。 凤墨冉:“你别动,再滚一圈本王就捞不到你了。” 叶君洛:“是你床太小了。” 把人捞回怀里:“这样才暖和。” “可是我觉得有点热。” “这不是热,是本王给你的温暖。” “……温暖归温暖,可是能不能把你的武器收起来?” - 翌日。 叶君洛醒来时,凤墨冉已经离开了,昨晚两人闹着闹着,拌嘴拌了很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婢女听闻动静声,进来伺候,已经换上了陌生的新面孔,且对叶君洛是非常尊敬的,处处都服务周到,礼节周到。 叶君洛吃着早饭,“王爷呢?” 婢女答:“一早上就出去了,似乎是有事去了。” “哦。”那她继续吃饭了。 婢女出去了,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椭圆形小药瓶,“叶小姐,这是皓王妃送给您的,她说这药有祛疤的奇效,叫你每日早晚各擦一次,不出三天便能见效。” “哦?”叶君洛放下筷子,立即将这小药瓶接了过来。 闻了一下,迅速分辨着里面的药材,发现里面蕴含着许多昂贵、稀缺的好药,小小一瓶,恐价值上千两。 她与皓王妃不过是初次见面罢了,皓王妃便待她这般好,她且记着这份恩情,以后有机会定会还回去。 吃好饭。 婢女又进来禀报,说是有人找她。 叶君洛来到前厅,见寻她的人正是沈轻默。 “大哥?” “小洛!”刚刚坐下的沈轻默提起屁股,快步走了上前去,他之前到叶府找人,没有找到后便来了摄政王府,没想到小洛真的在这里。 叶君洛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样子,不免疑惑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沈轻默忙摇着头,“自打咱们从方土村回来后,沈家的名声就在帝都传开了,最近有许多商人愿意与沈家合作,不出意外的话,不用两年时间,沈家就能变成以前的那个沈家了。” 叶君洛听到这个消息,表示由衷的高兴。 沈家好,想必也是娘亲愿意看见的。 “只是……”他话锋微转,“爷爷找你。” “找我?” “嗯,他想要见你,似乎挺着急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爷爷身体不好,不便出门,我只好跑来找你了。” 第两百九十三章 母亲死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听了这话后,皓王妃给她的药也顾不上擦了,当即跟着沈轻默回了一趟沈家。 刚进屋,沈父沈母就高兴的招呼着她,嘴里连连的道着‘恭喜’,沈婉儿站在一旁,两手紧紧地捏着衣袖,暗暗的咬着牙齿,只觉得那笑着的叶君洛,怎么看、怎么刺眼。 叶君洛没注意到那么多,与大家打了招呼后,直接去找外公了。 屋内。 得到应允声后,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窗户是关着的,老人家坐在楠木椅子上,旁边摆着一个扶手,整个人融合在昏暗的屋子里,看起来暗沉暗沉的。 “外公,您怎么一个人闷在这里,关门的话至少得把窗户打开,不然空气不流通。”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推开窗户,让光线洒进来。 座中,沈老爷子缓缓抬起头来,那张布满褶皱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疲惫,就连眼睑都是一片青黑,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忧愁的事,让他晚上都不能合眼。 “您不舒服?”叶君洛顿时担心。 沈老爷子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注视的眼神,让叶君洛的心七上八下,总觉得外公嘴里藏着什么话,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沈老爷子看了她许久。 半晌后,才用那苍老沉哑的嗓音问: “你、要跟摄政王成亲了?” 叶君洛轻轻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与那个男人经历了许多事,大事上,那个男人思维敏捷,办事雷厉风行,控场能力极强;小事上,他对她事事周到,无微不至。 无论是从哪一点看,嫁给他,都是他比较吃亏,而她是赚了的。 沈老爷子看着她,嘴巴张了张,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皆化作一道沉沉的叹息: “当初,在得知你会医术的时候,有些话我就该告诉你的……” 叶君洛心头一紧,能令外公这么严肃的事,想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老爷子也不多话,从褐色的衣袖里缓缓摸出一个苍老掉色的老旧木盒,递给她。 叶君洛顿了会儿,犹疑的将其接了过来,在老人鼓励般的目光下,缓缓打开了它。 木盒内,躺着一块玉佩。 不,应该是半块。 玉佩有一道缺口,只剩下了半块,剩下的这半块图案像花不是花,像羽毛不是羽毛,像鳞片不是鳞片,复杂的不知是何物,只是,它的质地、做工,皆是一等一的上乘。 并非凡物。 “这是……” “你娘当初留给你的。”沈老爷子握着拐杖,驻在地上撑着身体,浑浊的双眼望向窗外,“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也因为你当年太小……” “你娘……并不是难产死的。” 叶君洛震了一下。 有些话说的太过突然,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亦或者说她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以至于突然听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反应是懵的。 在她的认知里,母亲是难产而亡。 可现在突然告诉她不是? “当年,你娘也拥有着不凡的医术,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嫁进叶家后,她在生下你不久,就入宫了一趟。” “可这次入宫,却七天没有回来,也没有动静,第八天,却被人发现她在宫廷中与侍卫通奸,撞柱身亡……” 第两百九十四章 我相信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 叶君洛直接懵了。 在她的认知里,沈家世代经商,是属于正儿八经的商贾世家,有文化、有面子、有身份、有地位,娘亲又懂得医术,出身不低,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上一个侍卫。 她当即追问:“是不是有人害了她?” 沈老爷子叹息着摇头,“我不知道……” 入宫的那七天,她就像失踪了一样,没有消息,没有动静,也不回家,什么都没有,直至第八天,就传来了死亡与通奸的重磅消息。 但,当时由于通奸之名不好听,此事便被压了下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甚至连女儿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叶君洛没想到娘亲的死还有这么一茬,“她当时是叶夫人,并且已经生下了我,作为大臣之妻,她不可能进宫那么久!” “当时,先皇生了很重的病,她是去替先皇医治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七天七夜没有消息,定是有人害了她!”还用的是通奸之名。 光是想想自己的母亲怀揣着一颗救人的心,却被迫与那侍卫……最后羞辱的撞柱而亡,她不敢脑补那个画面,更不敢想象当时的母亲得有多痛苦绝望。 叶君洛握紧手中的半块残缺玉佩,怒得手都在发抖。 是谁! 到底是谁! 沈老爷子神情苦涩,“我知道她被害了,却不能为她伸冤,这些年来,我一直痛恨皇室,远离皇室。” “当时,正是先皇的垂危之际,更是皇权交替、皇子们争夺得关键之时,而你母亲要救先皇,必定是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遭殃;我不知道是谁害了她,又这么残忍……” “当知道你要与摄政王成亲的消息时,我真的很难过,我厌恶皇室之人,却也不敢自私的用上一代人的恩怨,去束缚你追逐幸福的自由。” “我只有将这件事告诉你,让你自己抉择……” 沈老爷子目光深深的看着叶君洛。 如今的她已经长大了,越发的沉稳、睿智,还怀着一身高超的艺术,像极了她的母亲,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他已经老了,只有将此生的心结告诉叶君洛,让晚辈去完成,即便他哪天闭上了眼,也不会有太大的遗憾。 叶君洛飞速的整理着脑中的信息,心情复杂而沉重,想起这事,心里便不是滋味。 皇室之人…… 当年,害死母亲的是皇室中人,摄政王也是皇室中人,外公是担心害死母亲的人可能是……这才将一切告诉她的吧。 当年,摄政王也才只有几岁大,她相信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定然另有其人。 无论是谁,她一定会查出来! “外公,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幕后真凶,替我娘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她攥紧玉佩,沉下的目光中满是坚定。 沈老爷子点头:“小洛,你是一个好孩子,外公相信你,只是摄政王……” “我相信不是他做的!”叶君洛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他!” 不用调查,不用解释,既然选择了这个人,那就要做到无条件的信任。 沈老爷子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庞,不禁让他想起了她的母亲。 当年,他不同意她下嫁给叶云天时,她母亲也是这么决绝、这么坚定,怎么劝都劝不住……母女二人,此时的话语、神情、目光、字句,九分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他重重的叹了一下,疲惫的挥着手:“小洛,你去吧,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第两百九十五章 带回来瞧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抿唇,看着那看向窗外、目光浑浊,神情且比较疲惫的外公,许多话都咽在了腹中,没有再说,最后,道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出去了。 院外,一直候着的沈轻默见女子出来了,忙快步上去问道: “爷爷找你何事?” 他较为关心,之前看爷爷的神色挺凝重的,但是又不跟他们说,他担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小洛一个人承受不了。 叶君洛摇了摇头,并没有说。 此事关系到皇家,并且当年被刻意压制了消息,想必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或许更安全。 “话些家常罢了,并没有什么要事。” “真的?” “嗯,我要跟摄政王成亲了,外公许是有些担心,交代了我一些话和注意事项。” 沈轻默闻言,会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同她往前厅走,一边道:“这道赐婚的圣旨下的有些突然,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小洛,摄政王是个不错的男人,希望你们在一起能够幸福。” “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或者他欺负了你,你就回沈家来,跟我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叶君洛失笑,同时,心里温暖。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谢谢你,大哥。”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太见外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看着父母爷爷安好,看着你跟婉儿幸福,看着沈家越来越好,我便满足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追求与奢望。” “那你呢?你也不小了,想必舅舅舅母已经暗暗着急了。” “……” 沈轻默哽了一下,手摸了摸鼻尖,目光转了转。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心扑在沈家上,根本不想去管男女之事,更何况,他也没有喜欢的女子。 前厅内。 沈母正在与沈婉儿说着什么,见厅外的沈轻默和叶君洛走进来,二人的话题止了止,沈婉儿用眼神扫了一下,沈母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去呀。”沈婉儿用手肘推了推她,以示催促。 沈母犹疑一二后,便提步走了过去,笑道:“小洛,这么快就跟你外公说完话了?” 叶君洛抬头,笑笑:“嗯,他叮嘱了我一些成亲事宜,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母笑:“那可不?这些年虽然你没有在沈家长大,但是你外公最惦念的人就是你,哪怕是病在床上,也会三天两头的问我们叶家的事,还总在夜里默默地掉眼泪。” “唉……” 说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声。 叶君洛听着这些话,心中刺疼的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很心疼,特别心疼…… 或许,这就是深厚的血缘关系吧。 “是我的过错……” “马上就要到你大好的日子了,咱们就不提以前的事了,说那倒是影响心情。”沈母亲昵的握住叶君洛的双手,拉着她一同坐下,并掀过这个话题。 “舅母的意思呀,是你快要成亲了,是不是该把摄政王殿下带回家瞧瞧?虽然他身份尊贵,可,我们是你的娘家人,好歹得带回来看看,也让你外公瞧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叶君洛顿了一下,她倒是忘记了这一点,舅母的话正好提醒了她。 只是…… 她侧眸,遥遥的望向外公所居的那个方向,心中沉着几分思绪:外公会愿意见到摄政王? 第两百九十六章 歪主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母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好几秒都没有回答,担心此事触及到叶君洛的不悦,急忙改了口: “是舅母多嘴了小洛,那摄政王殿下身份不凡,每日忙碌的事不计其多,恐怕……” “这是应该的。”叶君洛快速思考好,抬头道,“舅母,我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就叫他一同过来一趟,让你们看看,也正好看看外公。” 沈母一听,登时笑了:“哎,哎,好好!” 旁边坐着的沈婉儿唇角一勾,眼底滑过一抹深意…… 两刻钟后。 叶君洛小坐了会儿,便离开了沈家,来到了叶府。 叶府的下人们看见她,一个二个别提有多恭敬了,行礼的行礼,赔笑的赔笑,恭恭敬敬的把人进入府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正在办公的叶云天听闻下人的通报后,来到前厅,见女子正坐在那个属于他的主位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他沉了下脸,走过去:“你还知道回来?” 没有成亲就到摄政王府居住,像什么话?成何体统?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 叶君洛抿了口茶水,懒懒的抬眸睨了他一眼:“这里好歹算是我的一个住所,我怎么不能回来?” 叶云天冷笑一声:“你还算知道这是你的家?那你知不知道未婚就先去男方家代表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没教你。” 没有教养。 叶君洛听他这话,乐了。 从小到大,他难道还教过她什么不成? 好意思说? “我这不是担心么。”她嗤了声,“担心我待在家里,你捆着我,不准我去摄政王府,强行把我嫁给王屠夫。” “……”叶云天直接噎住。 “这不,我不管去哪儿都得把圣旨揣在身上才有安全感,就怕某些人不长眼睛。” “……” 她竟敢指槐骂桑,分明就是在骂他不长眼! 可恶! “不过,”叶君洛话锋一转,盖上杯盖,将茶杯扔在桌上,“我很快就要去摄政王府了,叶府的上上下下打理不了,恐怕要还给你了。” 叶云天顿时一喜。 叶家的经济大权就要回到他的手里了?可、叶君洛会这么轻易的还给他? 他藏掖着脸上的表情,淡声道:“说吧,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叶君洛笑,他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叶云天就知道她有所目的,她口中的这几个问题,恐怕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 “说吧。”他拂袖,端正地坐好。 叶君洛沉吟一声,酝酿着语言,寻思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当年,你迎娶了我娘,对她的一切应该是比较了解的。” “你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 叶云天神色一凛,眼中陡然滑过什么,身上整体的气息都沉了两分,连目光都深了。 叶君洛既然问出了这种话,便代表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看着她:“你知道还问我?” 他一个反问,把问题抛了回去。 叶君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要和我打马虎眼,除非你不想要叶家的经济大权。” 这个以下犯上、不懂得尊敬长辈的傻子,还威胁他! 第两百九十七章 看来你想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云天随意道:“还能是怎么死的,入宫七天,消失了七天,第八天就离奇死亡了呗。” “那七天的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连我都不知道,怎么,你想查?” 他嘲讽的嗤笑了一声。 别以为嫁进摄政王府,当了摄政王妃,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天底下多的是比她厉害的人,多的是她掌握不了的事,就比如她母亲离奇死亡的事。 叶君洛诚实点头:“我确实想查。” 叶云天愣了一下,看着女子眼中的神色,不似作假,难道她真的要…… 他垂了下目光,然后嗤笑:“看来你想死。” 叶君洛只是笑笑。 此事无非与皇家有关,而皇室中的人也就是那几个,想查的话可能会花些时间和功夫,并不难查出来,说她想死也好,不自量力也罢,杀了人就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起身,拍拍微乱的衣摆:“走了。” 叶云天立即叫来管家,询问账上的钱财,当得知账上一个铜板都不剩的时候,他直接叫住了叶君洛: “我的钱呢?!” 叶君洛回头,“什么钱?” “我的十几万两现银呢?我的商铺呢?我的金银珠宝呢?”所有家财凭空消失,他急得直接尖叫出声,那慌张的模样像个妇人。 “呵。”叶君洛笑了一声,“那些钱不都是我娘的么?怎么又变成你得了?” “这些年来,只有俸禄是你的,但你那些可怜的俸禄,还不足以叶府上下的开支,我娘的钱供你们使用了十五年,怎么,还想用一辈子?” 霸占着别人的财产不还,哪有这个道理的? 叶云天的脸色直接黑了,难看如碳,气得胸口大幅度的上下起伏,颤抖的手指指着叶君洛,差点儿没破口大骂。 “你!” 读书多年的理智让他没有骂脏话。 “你不是说,我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你就把经济权还给我吗?” “这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叶君洛挑眉,睨着他,“更何况,你也没有老实的全部告诉我,不是么?” 说完,转身离开。 叶云天站在原地,有些诧异,叶君洛竟然知道他藏着话,可那些话他不敢说…… - 叶君洛离开叶府后,去找鬼冥,本想着去上次的那家赌坊碰碰运气,没想到他还就真的在那里。 不过,有点惨…… 两个打手把他摁在桌上,还有一个打手把他的手按在桌面上,另一个打手则握着一把又长又厚又锋利的砍刀。 “光头,你已经欠了三千多两了,迟迟不还,你当我这赌坊是福利机构?老子今天就剁掉你一只手,让你涨涨记性!”打手凶狠的挽起衣袖,说话时,露出两排大黄牙,又凶又糙。 鬼冥被摁在桌上动弹不得,吓得嘴里连连求饶:“虎哥息怒,息怒啊!再给我三天时间,只要三天,我一定还上!” “三天三天又三天,哪来那么多三天?”虎哥怒,举起手中的砍刀,“二狗,按稳了。” “虎哥息怒!不要冲动!!” 叶君洛忙快步过去:“住……” 下一秒,只见‘咻’的一下,上一秒还被按得死死的鬼冥,这一刻已经掀翻了四个打手,拔腿冲出赌坊,瞬间没影儿了。 “??” 第两百九十八章 卧槽大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打手们:“??” 叶君洛正懵时,就见一个握着黑剑,穿着一袭黑衣,脸上有一个丑陋刀痕的男人闪身来到方才的那张桌前,又瞬间朝着鬼冥离开的方向闪去。 速度之快! 他闪身时,身形移动,身上掀出来一股劲风,冷得像是冰锥敲在身上一样,寒冷刺骨,那抹肃杀的冷冽气息藏都藏不住。 嗜血。 残忍。 是杀手! 叶君洛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掀开帘子跑到街上,看见街尾处一前一后快速消失的两抹身影,她快步跑着追了上去。 一连追了八条街,追到最后,追丢了。 她跑到了一个十字岔路口,再也看不见鬼冥与那个刀疤男人的身影,她喘着沉重的呼吸,看着四面八方来往的行人们,想了想后,凭直觉挑了一个方向追去。 刚走了四五十米,就听到一阵凌厉的打斗声。 快步走近,只见昏暗狭小的巷道里,两抹身影交织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刀剑相撞,擦出火光,寒冷的气息使得空气都变得凌厉起来。 内力相击,雄厚的余波震荡开来,将巷道里的竹竿、旧桌子、筐子等物击打破碎,残渣飞的到处都是。 这是叶君洛第一次见鬼冥正式出手,那快得看不清招式的武功、那连身形都瞧不清的速度,那雄厚的内力,那肃杀的气息,那甩得啪啪作响的银丝,所展示出来的实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好强!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不知二人打了几个回合,鬼冥突然被击落在地。 嘭! 重重落地,身体砸起了一片灰尘,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也正是这一招的失策,刀疤男人落在他的面前,持剑抵在他的喉咙上,俯视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与情感: “鬼冥,你出卖组织,不服管教,主子特命我来清理门户,你以为你躲在赌坊市井之中,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的嗓音格外寒冷,就像冬天的风,让人听着都感到刺骨的冷。 “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咳,咳咳……”鬼冥抚着胸口,那一掌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拍碎了,也已没有了还手的力气。 他虚弱的靠着墙头而坐,喘着浊气:“江湖……咳咳……向来与皇家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咳咳……一旦混合在一起,将会打乱秩序,不得安宁……” 艰难的一番话,一边说,一边吐血,似乎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刀疤男人听完,“你的话,我会带给主子,放心,你我共事多年,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话落,他即刻冷冷的挥起手中之剑,朝着鬼冥的胸口刺去。 唰—— 也是在这一瞬间,一片白色的粉末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他想要闭气时已经来不及了,不慎吸入了一口,眩晕感直冲脑顶。 噗通! 晕倒在地。 倒地时,他隐约看见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鬼冥捂着胸口,瞧见那跳下来的女子,双眼登时一亮: “卧槽大哥?!” 第两百九十九章 滴答滴答,哗啦哗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没有? 绝处逢生有没有? 绝望之中看见希望有没有? 鬼冥兴奋的简直想跳起来手舞足蹈,但是身上所受的重伤不允许,只能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那走近的女子,十分的楚楚可怜,嘴里还委屈的喊着: “大哥……” 叶君洛握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她立即从天地镯中取出药物,一部分服用,一部分注射。 药物入体后,鬼冥觉得胸口的疼痛缓解了三分,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看向叶君洛的目光虽然仍是调皮的,却深藏着一许认真: “大哥,你救了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鬼冥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给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混迹江湖多年,他就讲究一个字:义。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虽然我没有什么文化,但我必有自己的用武之处,以后或许能帮到你;你滴答滴答我,我哗啦哗啦你。” 这就是报答。 叶君洛闻言失笑,什么滴答滴答,哗啦哗啦的,还真是接地气,一听就懂了。 “你这是被追杀还是?”她看了眼旁边那晕倒的刀疤男人。 鬼冥沉了下目光,有些话不太想多说:“一些私事罢了,不打紧,待我弄清楚后,就不会再有这些麻烦了。” 叶君洛这时也才知道,原来他沉迷于各个赌坊中,只为了躲避仇敌追杀,他就说,堂堂江湖排行前三的杀手,不可能是个绣花枕头。 就刚才,他那武功、那身手,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两个。 “说来,还是要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差点以为我死定了。”鬼冥忍着身上的痛,单膝跪在叶君洛面前,拱起双手,认认真真的行了一个谢礼。 叶君洛扶起他,“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多谢。” “只是,你现在被仇敌追杀,赌坊又不能当做长久的藏身之所,不如我为你推荐一个地方,包吃包住,还能养伤,也不用你干什么,我每个月还能给你一些银子。” 鬼冥听了这话,有些惊讶的挑起眉来:“还有这等好事?” 随之,叶君洛就把他带到了叶府。 宁枫院。 叶景瑜今天不用上学堂,一听六姐给他带教武功的师父来了,兴奋的跑了出来,就看见一个弓着腰、捂着胸口,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光头男人,顿时愣住了。 走过去,伸手戳一下。 “哎哟!”戳到了鬼冥凶手的伤处,疼的鬼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哎哟哎哟的惨叫。 叶景瑜:“……” 目光忽然变得十分怀疑,“六姐,这真的是您说的那个武功高强、一个打十个的师父?” 鬼冥:“胡说,我明明能打一百个!” 这熊孩子竟然看不起他! 叶景瑜抿嘴,然后拉着叶君洛的手,走到一旁,悄咪咪的小声道:“六姐,要不还是把这个人送走吧,看他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像一个碰瓷的,万一他赖在咱们家,要讹我们怎么办?” 偷听到的鬼冥:“……” 第三百章 你命令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被怀疑,他的面子仿佛被摁在了地上,狠狠摩擦。 “大哥,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把你这弟弟教的妥妥帖帖,你就放心的去吧!”他咬牙,那颗大光头在太阳的照射下,油光发亮的。 把叶景瑜交给鬼冥,叶君洛很放心。 “景瑜,他现在受伤了,多有不便,待他休养两日,就能教你了,我将他安排在宁枫院的偏房住着,以后还能时时保护你。” 叶景瑜眼中充满了怀疑之光,并久久不散。 他还是不太相信…… “我买了些药来,你让青儿去煮。”叶君洛把药袋给了叶景瑜。 叶景瑜拎到手里,又狐疑的看了鬼冥好几眼,还是忍不住的小声道:“六姐,我看他真的就像是一个骗子,你可千万不要被欺骗了。” 鬼冥:“……” 叶君洛扶额笑:“你信不信我?” “……信。” “还不快去?” “好吧。”叶景瑜努努嘴,离开之前,还不忘瞪了鬼冥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警告:我六姐很单纯,你可以欺骗我六姐,但绝对骗不过我的眼睛! 鬼冥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 “害,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连个八九岁的小娃娃都敢蔑视他,如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叶君洛走过去,折身坐在他的身边:“有个藏身之所就不错了,不要再挑了,这里是叶府,又挂着我摄政王妃的名号,谅那些江湖势力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擅闯进来。” 在这里,他会很安全。 鬼冥说来还是比较感动的。 脱离组织的这一年半来,他一直东躲西藏,一直都在被追杀,居无定所,连一个遮雨的落脚地都没有,叶小姐给了他一片安身之所,更是救了他的性命。 这份恩情,永世不忘。 “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 鬼冥一听,即刻道:“大哥,你说求这个字就是看不起我?你救了我,说话能不能硬气一些?你吩咐我,你命令我,来,语气强硬一点。” “我是真的想求你帮我……” “你命令我!” “……” 叶君洛看着他那较真的模样,有些好笑:“好吧,我命令你。” “……”鬼冥微默,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幽怨,这是什么命令?这么温柔的语气,一点大哥的霸气都没有,就不能对他凶一点吗? 看在这是大哥第一次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说吧,什么事。” 叶君洛左右环视了一眼,院中无人,她仍保持着警惕心,凑近鬼冥的耳边,迅速低语了几句。 鬼冥听完后,神色顿时变了一下:“你要查……” “嘘。” 此事影响不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连沈轻默都没有告诉,更没有告诉叶景瑜,就只有鬼冥知道。 鬼冥自然知道此事背后代表着什么,他沉着一张认真的脸,道: “大哥放心,待我养好伤后,必须竭尽全力的为你查办此事,定不会叫你失望。” 有了鬼冥帮忙,叶君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鬼冥办事,她放心。 第三百零一章 求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待青儿将药煮好送来后,鬼冥服下,叶君洛又安排了他的住所和日常起居,将人安置妥当后,她才回摄政王府。 抵达时,已经是傍晚了。 兜兜转转的忙了一天,刚到王府,下人就来禀报:“叶小姐,您有客人,正在前厅内候着。”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 叶君洛走到前厅,见是岚王妃,旁边的下人还抱着哭闹不停的凤诗诗,桌上则摆放着许多包装精致的礼品。 岚王妃一直坐立不安,时而站起,时而坐下,时而左右走动,时而向外张望。 终于,在长达整整两个时辰的等候之后,她终于见到了那抹想见的身影: “六妹!” 一声高呼,拉近关系。 叶君洛走进去,行至主位上折身坐下,瞧着岚王妃的这架势与派头,挑眉道:“岚王妃这是……”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岚王妃心底暗骂,嘴上笑道:“这不,诗儿这孩子昨天不小心顶撞了你,我今天带着她过来,给你道歉来了。” 回去之后,诗儿身上的蜂毒一直解不了。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看了不下二十个大夫,最后,不得不厚着脸皮、违背着良心,来到摄政王府求叶君洛。 岂知这叶君洛还没正式嫁进摄政王府,调子高得离谱,她已经来了两个时辰,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她,这要是以后成了摄政王妃,那还得了? 叶君洛扫了眼凤诗诗那肿成猪头的脸,淡声道:“岚王妃这话严重了,道歉大可不必,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岚王妃闻言一喜,当即道:“我就知道六妹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再说,诗儿还是你的小外甥女呢,你看……你这个当六姨的,有没有药给她医一下……”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一天一夜下来,凤诗诗的蜂毒未解,反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的浸入皮肤之中,又痒又疼,哭了一整晚未睡,那张脸也被她抓蹭的不成模样,十分骇人。 叶君洛不太喜欢岚王妃这种套关系的近乎。 六姨? 这孩子一见她,没喊她,也不尊敬她,还处处欺负她,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算哪门子的六姨? “岚王妃,我明白你的爱子之情,可御医们都治不了的病,我一个小小的深闺小姐哪里治得了?” 岚王妃面色微变,听这话是不愿意救人了? “六妹,我带了很多礼品来给你赔礼道歉。” 桌上堆放着七八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着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叶君洛:“我没生气。” “求你赐药救救诗儿。” “我没药。” “六妹,你不要再生气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孩子,再也不让她犯类似的错误。” “我没生气。” “求你救救诗儿。” “我没药。” “……” 说来说去,又转到了原地,一直在兜圈圈,岚王妃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 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难道是白等的吗? 叶君洛现在还不是摄政王妃,只是叶家的六小姐而已,她堂堂岚王妃的身份,难道还使唤不了一个臣子千金? 她怒得就要起身,此时,厅外,一道寡淡的嗓音传来: “岚王妃这是要作甚?想拆了本王的摄政王府?” 第三百零二章 我的手好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妃扭头,见摄政王负手而来,她脸上的怒意赶紧压了下去,瞬间恢复了理智,也平稳了情绪,变作之前那温婉伏低的认错模样: “见过七皇叔。” 凤墨冉扫都没扫她一眼,直接提步走到叶君洛身旁,握住她受伤的右手,“来人,取药来。” 婢女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药,正是皓王妃送来的那瓶。 他解下纱布,仔细的给她涂抹着药膏,一边抹药,一边俯首轻轻的呼着凉气。 “疼么?” 叶君洛摇头:“不疼。” “要说疼。” “好像还真的有一点。” 岚王妃:“……” 这边在腻歪,再看看她身边的孩子:奶娘抱着年幼的凤诗诗,凤诗诗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哭累得昏睡了过去,即便很疼,即便难受,也迷迷糊糊的睡着,那小肩膀还在不时的抽两下。 岚王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被大黄蜂蛰的人是自己。 她急切的想救孩子,一刻都等不了了,不得不出言打破腻歪的两人: “七皇叔,六妹,再这样下去,诗儿会活活疼死的!” 凤墨冉掀眸,看向叶君洛,那眼神似乎在说什么。 叶君洛:“哎哟,我的手好疼。” “……” 到了这里,岚王妃不可能还不明白摄政王的意思,摄政王只是不想救而已,说到底还是在生气。 可,为了救孩子,她什么都不管了,大步走了上去,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六妹,诗儿昨日犯了错,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过错,我替她向你道歉,并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一定对孩子严加管教,严格规范,定不会再叫她犯类似的错!” 话落,还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内心却屈辱愤怒的,却不得不强忍着怒火,低头下去的动作,一口银牙早已几乎咬碎。 “六妹,如果你还有什么气,便冲着我发出来吧,子不教、母之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纵容害了她,怪不得任何人,现在,只求六妹能够高抬贵手,救救诗儿,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她恳求的声音都嘶哑了,眼眶也红了,泪水几乎要掉下来。 当母亲的心,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够付出。 叶君洛并没有刻意刁难她的意思,见差不多了,便道:“你先起来。” “六妹若是不救诗儿,大姐今日便跪在这里,一直不起身,直至你答应救人为止!” “等我包扎好。” 岚王妃猛然一喜,听她这话的意思,是愿意救人了? 叶君洛的手上了药后,又重新裹上崭新干净的纱布,最后,她才从天地镯中取出一瓶明黄色的液体小瓷瓶来。 “将其服下,蜂毒便解,她体表的这些伤肿也会慢慢散去,你只需给她弄些祛疤的药便好了。” 岚王妃一喜,忙追着道:“那六妹能给我一些祛疤的药吗?” “嗯?”凤墨冉墨眸微眯,狭长的凤眸抬了起来,意味不明的看向岚王妃。 岚王妃心头一紧,忙双手接过药,不敢再奢求更多: “多谢六妹,多谢六妹!” 第三百零三章 绝子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拿了药后,她急匆匆的带着孩子回府去了。 叶君洛看着一群人消失的背影,片刻后,才收回目光,道:“我并不想刁难她。” “可若是不刁难她,她长不了记性,等凤诗诗好了起来,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只有让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才不敢再犯。” 她操着的是这份心。 凤诗诗的年幼顽劣,就是岚王妃惯成的,希望这次回去后,能痛改前非,好好教育孩子。 凤墨冉轻抚着她受伤的小手,“洛儿这般好心作甚?有时候,并不是人人都能领会你这份好意。” 叶君洛笑了声:“管她能不能,我尽力了,也帮过她了,如果她再不管束自己的小孩,将来可能会酿成更大的灾祸,到那时再后悔就已经来不及了。” “你啊。”凤墨冉摸着揉着她的脑袋,叹息。 太善良了。 不好。 然,叶君洛操着的一份好心,果真没有得到回报…… 岚王妃离开摄政王府,上了马车后,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药瓶,心中更加确定一件事:诗儿是被叶君洛害的。 这个小贱人,害诗儿伤成这般模样,还假装成一副好人、救人的样子。 恶心! 若非她高攀上了摄政王,她一定要打死那虚伪的女人! 岚王妃看着痛到昏迷过去的孩子,心中积压了一天一夜的怒火和怨愤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而出,且越来越剧烈,光是想想这事,便越想越气。 终于,低喝一声:“来人!” 一个嬷嬷凑近她的身边,“娘娘,请吩咐。” 岚王妃盯紧手中的明黄色解毒药液,眼中的狠光凝聚的越来越深邃:“你即刻去找一种能让人绝子的药……” 只要叶君洛生不出孩子,无法给摄政王传承子嗣,摄政王就会迎娶其他女人,到时候,看那叶君洛还怎么傲! - 厅内。 二人一同共进晚膳。 叶君洛出去了一整天,同样,凤墨冉也出去了一整天。 吃饭时,她想起了舅母说的话,酝酿了一二后,咽下口里的食物,道:“我今天回沈家了。” “嗯。”他应声。 “外公知道了我们要成亲的事,跟我说了许多话,他是我唯一敬重的长辈,我就要成亲了,这么大的事,我是不是该带你回沈家,让我外公也看看你?”她偏着脑袋问。 这就是民间的一种习俗:见家长。 凤墨冉道:“这是应该的,本王也正有此意,只是没来得及与你说罢了。” 这段时间下来,洛儿一直与沈家走动亲近,此事他是知道的。 “本王已经让人将礼物都备好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回去,如何?”她考虑的,他都考虑到了。 叶君洛咬了一口红烧狮子头,一边嚼着,一边点头。 不过,这时,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与母亲有关的事…… 十多年前,凤墨冉也在宫中,虽然那时他尚且年幼,但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她酝酿着字句,犹疑着、并带着几分试探性的,询问道:“我之前听帝都的老百姓说,当年,先皇很疼你,并有意将皇位传给你?后来怎么……” 还没说完,男人咀嚼的动作已经渐缓。 她当即停下了嘴边的话,目光有些忌讳的打量着男人的神色变化。 然,他垂着眸光,脸上平静如常,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更分不出喜怒来,只是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淡淡道: “吃饭吧。” 第三百零四章 现在忙完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不想提当年之事,叶君洛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变了,没有再继续往下问,静静的吃饭。 饭后,他陪她散了会儿步,便去沐浴了。 一刻钟后,婢女收拾着脏衣物出来,叶君洛却眼尖的看见了什么…… “等等。” 她快步上前,拿起那衣服的衣角,见白色的布料上溅着一串鲜红色的印子。 是血…… 婢女不解:“叶小姐,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叶君洛垂眸,扫了眼院内的屋子,随即收回了目光,“去叫席影过来,我在花园等他。” “是。” 婢女退下,收到消息的席影很快赶了过来,见女子背对着他站在池塘边,他快步走了过来,恭敬的唤了声: “叶小姐,你找我?” 叶君洛回过身,看着他,直言道:“摄政王今天去哪了?” 席影顿了一下,叶小姐这样问,自然是发现了什么。 他没有隐瞒,也直接道:“主子今日去了军中,处理了一个不太听话的将士。” 叶君洛皱眉。 一名将士需要摄政王亲自处理,那堂堂几万人的军队,摄政王岂不是得天天跑?她觉得席影这轻飘飘的语气里,必定是藏着其他的含义。 “跟我还不说实话?” “这……”席影略感讶异,叶小姐的直觉很敏锐,也很聪明,能力也很强,经过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认可了这个女主人。 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便如实道来: “是南宫家族麾下的一个将士,他仗着背后有南宫家族撑腰,就在军中横行霸道,主子收到消息,赶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将人斩了。” 叶君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南宫家族的名号了。 南宫家主作为当朝丞相,这些年来,早已将家族的势力深深的安插在朝堂之中,就像盘踞的树根一样,深深的扎了进去。 一个将士都敢挑衅摄政王的威严,更别提南宫家族的人。 “南宫家族这么狂妄,皇上都不管管?” “皇上也是比较忌讳的。”席影沉吟,“当朝皇后是南宫家族的人,后宫、朝堂、妃子,处处都遍布着南宫家族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不能轻举妄动。” “主子这样做,算是给了南宫家族一个警告,如果他们再不收敛,还敢轻举妄动的话,便会落得和今日这将士同样的下场。” 若敢以下犯上,皆斩! 叶君洛听着这些话,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权势纷争,也是这么清楚的了解凤墨冉的行程。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很多,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她亦是。 回到屋内,见男人坐在书桌后,手里握着一本折子,正在沉思着什么。 她走过去:“时候不早了,还没忙完?” 男人抬眸,见她洗漱好了,也换了干净的衣裳,手里的折子随即一合,抱着她就上床了。 “现在忙完了。” 抬手,掀灭烛光,拉过薄被,盖住二人。 叶君洛撑住他的胸口,拉开些距离,“你之前说我有事不爱跟你说,现在我发现,你有什么事、也从来不跟我说。” 第三百零五章 本王要除掉整个皇室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本王能有什么事?” 有! 特别多! 比如先皇的事,皇权交替的事,军中的事,南宫家族的事……她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在对她好,关心她保护她,从来不会与她诉苦,向她敞开心扉说心事。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脆弱的时候。 叶君洛很想说出这些话,又觉得自己是否管的太宽了? 抿唇,低声:“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想帮你,想和你在一起。” 昏暗的环境中,男人垂着眸光,深幽的根本看不清,他的大掌环着她的腰,另一只则落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良久,才道出一句轻飘飘的话: “本王要除掉整个皇室。”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像吃饭喝水一般随意,更像是在开玩笑,却令叶君洛的心中泛起轩然大波。 “你……” “开玩笑的,本王只想保护好你,以后再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们的平安健康,就是本王的命脉。”他捧着她的后脑勺,将人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深呼了一道气息,闭上了眼。 叶君洛一头雾水,隐约分不清他所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相反,她之前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她想着此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了去。 翌日。 一早,宫中下达了一道圣旨,赐往南宫家族,南宫大小姐南宫沁赐予离王,以离王正妃之位,于七日后,与叶家五小姐一同成亲入门。 百姓们热闹的议论起皇家的事来。 叶楚秋听闻后,心中较为苦涩,还没进门,头上就已经压着另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离王的宠爱,日后的日子则更是举步维艰。 圣旨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边,叶君洛吃过早餐后,便带着礼物,以及未婚夫,回娘家去了。 摄政王去探望沈家的消息一扩散出去,那些商人们纷纷都坐不住了,看见了沈家的发展前途,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跟沈家谈合作。 沈家。 摄政王到来,沈府上下全部出来迎接,行礼的行礼,拿礼物的拿礼物,倒茶的倒茶,端水的端水,非常的热情殷切。 大厅中。 摄政王与叶君洛坐在侧位,沈父沈母坐在对面,沈婉儿和沈轻默也在,主位之上,端坐着的是鲜少出来的沈老爷子。 许是因摄政王身上的气场太强了,他分明坐在次座上,却跟坐在主位上一样耀眼,存在感极强的令人无法忽视。 那上位者的气息,那丰神俊朗的面庞,那沉稳张狂的魅力,令沈父沈母等人绷着身体,小心伺候,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 沈婉儿坐在对面,将男人的俊朗肃冷的模样尽收眼底,就握着手帕的小手儿揪得紧紧的,两根食指搅来搅去,一颗心更是噗通噗通的乱跳,犹如小鹿乱撞…… 叶君洛见大家较为拘谨的模样,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低声道: “将你身上的锐气收一收,这是在家里,不是在战场上,不用太严肃了。” 凤墨冉:“……” 他已经很收敛了,从踏进沈家的那一刻,他连架子都没摆。 难道他很凶? 想了想,他站起身来,一一拱手,礼貌的唤道:“外公好,舅舅、舅母好,本……我是凤墨冉,是洛儿的未来夫君。” 第三百零六章 回娘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改了口,叫的也比较顺溜: “今日前来,一是想探望探望外公,外公年长,身子不太好,我带来了许多补品;二是来送请柬,还有半个月是我跟洛儿的婚礼,届时,还望大家都能赏脸来参加。”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大红色的烫金请柬,双手奉上,摆放在沈老爷子的身边。 沈老爷子只是斜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沈父笑答:“一定一定,到时我们全家一定都来参加。” 沈母见摄政王先开口,姿态放低,也没有表面那么冷傲难相处,也是笑道:“摄政王殿下真是客气,来家里玩玩还带那么多礼品,小洛,以后不用这么破费。” 叶君洛:“这是墨冉第一次来,应该的。” 凤墨冉听到这个称呼后,剑眉轻挑,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客客气气的称呼他的封号,这倒还是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他的名字。 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人唤他的名字了。 当那两个字从她的嘴里道出时,竟是那般的温柔、好听,悦耳,让他有几分回味留恋。 沈婉儿轻咬着下唇,深深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分毫…… 话了会儿家常后,沈老爷子便回屋休息。 “外公,我扶您。”凤墨冉起身上前。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避开些:“摄政王殿下还是陪着小洛吧,我还没有老到走不动道的年纪,你们坐,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语气淡淡的说完,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叶君洛唤了一声:“等下来吃团圆饭。” 沈老爷子:“不来。” 叶君洛加大声音:“来吗?” “……来。” 说完,走了。 凤墨冉见此,唇边划过一缕无奈的笑意,这沈老爷子就像是孩子般,那脾性、那姿态,真有趣。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要家中有老人在,这个家都会变得更和谐,更温馨。 沈母站起身来,笑道:“殿下,小洛,那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做菜。” 叶君洛站起身来:“我帮您。” 沈婉儿见厅内只剩下摄政王、父亲和大哥,三个人都是男人,她即便停下来恐怕也插不上什么话,便也跟着母亲去厨房忙活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则开始谈论起男人之间的话题。 厨房里忙活着。 沈母的手很巧,不一会儿,几道香喷喷的菜出锅,沈婉儿则在旁边做糕点。 叶君洛见沈母这边已经暂时空闲下来了,便过去帮沈婉儿:“要做桂花糕吗?我帮你揉面。” 刚伸手,沈婉儿便将盆端开,“不用,我自己来。” 这是她新学的做法,必须要自己亲力亲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那抹幸福感。 “那我帮你生火吧。” “不用,我自己生。” “……” 对她敌意很深的样子? 然后,叶君洛就站在旁边,看着沈婉儿在灶台边,前前后后的跑个不停,一会儿添柴火,一会儿掺水,一会儿拿盘子,一会儿揉面团,一会儿放桂花…… 忙得满头是汗,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看着这一幕,她不由得感到狐疑,怎么从前没发现沈婉儿是一个这么努力、这么贤惠、这么勤奋的姑娘? 半个时辰后。 香喷喷的桂花糕新鲜出炉。 沈婉儿将其盛在盘子里,然后端着满心欢喜的出去了。 第三百零七章 我们不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看得有些懵:“她这是……” “婉儿这孩子啊,打小就不爱碰厨房里的东西,这桂花糕也是她最近新学会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做给她爹和轻默尝尝。”坐在灶台前生火的沈母笑道。 叶君洛会意,没有多想,挽起衣袖,帮沈母的忙。 一个半时辰后。 一桌丰盛的饭菜上了桌,一大家子在围坐在桌边。 叶君洛坐下时,却发现那碟桂花糕摆放在旁边,一块都没有动过。 不是给舅舅和大哥做的么? 舅舅和大哥这么不给面子,一口都不吃? 再看看沈婉儿,她低着头,握着筷子,看不清眼中的情绪,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心情看起来似乎比较低沉。 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边看看,又那边看看,左边瞧瞧,又右边望望。 “吃饭。” 一块肥美去刺的鱼肉忽然放在了她的碗里,凤墨冉头都不曾抬起,收回筷子,又继续吃着碗中食物。 叶君洛应了声,忙了大半天,早就饿了,大口大口的扒饭。 却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沈婉儿抬起了头,飞快地扫了叶君洛一眼,那眼神是嫉妒,是愤恨…… 这顿饭吃的还算比较愉快。 饭后。 沈老爷子回屋休息了,下人们端来了饭后的茶水。 沈婉儿抬眸,扫了那婢女一眼,那婢女像是会意了什么,微低着头走到叶君洛身边,“叶小姐,请喝……呀!” 她忽然崴了一下脚,手里的茶水不慎倾洒,洒在了叶君洛的裙摆上。 她吓了大跳,忙跪下求饶:“奴婢一时没有站稳,不慎打翻了茶水,叶小姐息怒,息怒啊!” 凤墨冉刚拧眉,叶君洛已经用眼神压下了他,“无妨。” 今天是带未婚夫回娘家探望外公的好日子,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 “你们坐会儿,我去换件衣服。”她站起身来,对婢女道,“你带我去吧。” “是。”婢女感激的磕头谢恩后,带着叶君洛出去了。 沈婉儿朝外扫了一眼,估摸着一炷香的功夫,找了个借口也出去了。 行至一个无人的地方,找到沈母。 “娘!” 沈母早已在此候着了,不过她神色焦急不安,双手紧握在一起,慌得不成样子:“婉儿,我觉得不能这样做,小洛待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能……” 沈婉儿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去。 “娘,您糊涂了?要不是因为她,沈家也不会垮,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怎么还变成了她帮了我们?”她冷下声音,“如今的沈家靠的是大哥的努力,父亲的坚持,和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沈母道:“可小洛给我们购置了这么大的一座府宅,还给了你爹他们十几万两银子做生意。” “这些钱本来就是沈家的!”沈婉儿的语气理直气壮。 “当初,她把这些钱从沈家带走,现在,她只是把钱还回来而已,怎么就成了帮咱们?” “娘,您可千万要搞清楚,帮和还债的区别?这都是她欠沈家的,是她应该做的,她只是做她份内的活儿罢了,我们为什么要感激她?” “这……” 第三百零八章 这是害羞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母有些犹豫了,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又好像总有哪儿不太对? 沈婉儿不想再跟她讲道理了,扫了眼前厅的方向,急声道:“时间不多了,叶君洛现在应该快换好衣服了,你帮我想办法支开她,我自有法子拿下摄政王。” 说这话时,她目光闪了一下,手心握紧,似乎胜券在握。 沈母还是有些犹豫:“可……” “别可是了,这是我唯一能够接触到摄政王的机会,你难道不想你的女儿做摄政王妃吗?” “再者,你只是支开叶君洛,并没有伤害到她,而我也是公平的与叶君洛竞争罢了,我又没有耍手段,为什么不行呢?”沈婉儿道。 沈母微默。 怎么总觉得婉儿说的话很有道理、又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 “快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沈婉儿催促的同时,并推了她一把。 沈母幻想着女儿当上摄政王妃,她母凭女贵,一跃成为皇亲国戚的画面,心中自然涌出了几分期待与激动,双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好! 那就拼一把! 婉儿说的对,她只是暂时支开小洛,并没有伤害小洛,这件事对小洛而言是公平的。 于是,快步离开。 厅内。 凤墨冉正与沈父、沈轻默二人说着商界的事,沈家如今正在刚刚发展的地步,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权利和金钱去打通,叶君洛给了十几万两巨款,提供了资金帮助,凤墨冉则提供权利上的帮助。 一番言谈下来,沈父二人感激不尽。 因为叶君洛与摄政王的这场婚姻,将为沈家带来了数不尽的利益,资源、人脉、经济、权利,而沈家在摄政王的带动下,飞一般的飙升。 就算是一个废材,在这么好的资源下,也被扶上墙了,更何况是本就吃苦耐劳、一心上进的沈家。 约摸三刻钟后。 说的差不多时,凤墨冉抬眸,朝外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叶君洛换件衣裳、已经换了快一个时辰。 久久未归,他自然心生惦记。 沈轻默也发现了不对,“小洛这是换个衣裳,换失踪了?” 沈父即刻起身:“说话的功夫,我都忘了这茬了,我叫她舅母去看……人呢?” 环视一圈,下人们不在,就连沈母和沈婉儿也不在,他跟沈轻默两个大男人、不太好去女子的房间。 “本王去看看。”凤墨冉起身。 沈父忙应了一声,指了一个位置。 凤墨冉领会后,提步走出大厅,来到后院,根据沈父所指出的方向,走进一座院阁,厢房的门是关着的。 他走近,隔着门唤了一声:“洛儿?” 屋内,一片安宁,没有回应。 “洛儿?”他皱眉,又唤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 难道是走错了? 他正欲离开时,突然听到屋内有衣服滑动的唰唰声,耳尖敏锐的动了动,薄唇隐晦的上扬一许。 见他来,这是害羞了? 他脚下的步伐方向陡然一转,忽然扬手直接推开门。 却只见屋内…… 第三百零九章 人心难料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唰—— 一件罗裙随着女子放下的双手、轻轻的滑落在地,一具凹凸有致、玲珑纤细的酮体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中。 男人的目光顿时沉了。 女子衣不蔽体,又被男人看着,面色有几分羞窘,她微微低下头,双手轻握在一起,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摄政王殿……” 嘭! 话未尽,门重重关上。 沈婉儿愣愣的看着那摔上的门,听着那大步走远的脚步声,下意识是懵着的。 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这么美、这么诱惑的一具曼妙身姿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竟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甚至看都不多看他一眼,难道在他眼里,她就这么的不堪入目?这么的丑陋粗鄙吗? 她的脸面仿佛被扔在了地上,摩擦摩擦,践踏践踏,丢人丢到了骨子里! 院外。 凤墨冉沉着一双黑眸,大步走了出去,正巧,不远处,叶君洛和沈母从那边走来。 “咦?”她瞧见男人从院内出来,惊讶了一下,“你不是在前厅吗?怎么过来了?” 男人驻足,扫了她一眼,见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还是从别的方向过来的,沉声问:“你去了何处?” 怎么突然觉得男人的嗓音有些沉,似乎不高兴? 叶君洛挠挠头,回道:“是我舅母的事,她今天早上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污了账目,我去帮她重新恢复了一本。” 凤墨冉眯眸,格外深沉的目光顿时看向后方的沈母。 那双眼如鹰般锐利,似乎能够瞬间看透人心般,令沈母心神一凛,呼吸一紧,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压抑住了,更是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好凝重的气息。 好沉重的压迫感。 仿佛……她的所作所为逃不过男人的眼。 叶君洛觉得哪儿有些奇怪,“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扫了沈母一眼后,收回目光,嗓音冷淡的分不出喜怒:“没什么,只是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叶君洛看了眼天色,吃了饭,耽搁了一圈,确实不早了。 二人回到前厅,跟沈父沈母道了别,再跟外公说了一声后,便回去了。 马车上。 凤墨冉沉着眸,想着从沈家离开时,沈家人的殷勤,以及叶君洛和他们的热络,有些话思虑一二后,不得不说。 “关系很好?”他忽然问。 叶君洛愣了一下,两秒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点头:“嗯,那是我娘的家,也是我的家。” “人活一世,总得有根,叶云天不配当我的父亲,我便把沈家当作我的家。” 凤墨冉能感受到她对沈家的好,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好都能够得到回报。 他淡声,像是随意般开口:“你跟沈家十几年未联系,突然回去,却这般真诚相待,并非人人都跟你一般真切。” “嗯?”叶君洛抬头,认真的打量着他。 总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 从沈家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就一直话里有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摇头,平静的目光睨向窗外,语气随口:“人心难料,而付出是各自的,不可能对称,本王只是担心你太单纯太好骗,将来会因为某些事而失望罢了。” 第三百一十章 离王大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闻言,只是笑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担心她付出太多,会得不到回报,但那些付出都是她欠沈家的,如今,她把钱财、名誉、地位,全部都还给了沈家,对沈家已经没有任何责任了。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替娘亲孝敬外公,让老人家安享晚年。 除此之外,没有更大的心愿。 “放心吧,我做什么事都有分寸,我会拿捏好,我又不傻,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又值不值得做,该怎样做,我能明白。”她握着他的大手,缓缓十指相扣。 凤墨冉启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比较安稳,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七日后。 离王大婚。 此次大婚,一次迎正妃、侧妃两位女子进门,那手笔、那阵仗,乃是一等一的大,一大早,离王府门庭若市,宾客纷至沓来,下人们忙得转圈,百姓们也高兴的围在王府外,凑热闹的凑热闹,议论的议论,到处都是一派喜庆景象。 “离王殿下真是好福气,南宫小姐和叶家五小姐都是一等一的美娇娘……” “若我说呀,还是南宫小姐好看些,她还是嫡出千金,身份尊贵着呢。” “话说今日叶君洛也会来,她以前跟离王有婚约,你们说她要是看见离王大婚会不会……” “嘘!摄政王的事也敢议论……” 府外,百姓们凑着热闹。 府内,宾客们携带家眷来吃喜酒,聊天的聊天,巴结的巴结,贵妇们攀比的攀比,年轻的公子小姐也各自凑成一团。 “王大人,好久不见……” “这不是玉儿丫头吗?两年不见竟长得这么高了。” “柳姐姐……” “摄政王殿下来了!” 这时,不知是谁呼了一声,众人下意识停住了嘴边的话,齐刷刷的扭头朝着门外看去。 众目注视之下,身着一袭墨袍的矜贵男人牵着白衣女子的手,并肩走了进来,男人目视前方、气息冷傲,女子安静的跟在他的身旁,小鸟依人,容貌一绝,二人走来,就像一幅上好的画卷。 然,更多双八卦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 放眼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叶家六小姐与离王殿下之间的那些事? 如今,离王成亲,她又跟着摄政王,这三人之间的关系,想起来似乎有些微妙呐? 当然,大家只敢在腹中揣测,嘴上不敢多言,当着摄政王的面,除非不要命了。 二人走来,许多官员急忙上前去讨好巴结。 “下官见过摄政王殿下,叶小姐。” “摄政王殿下……” 那些官员腆着笑脸、打着招呼,还有端着酒杯过来的,也有不少妙龄千金过来行礼,带着几分献媚、几分讨好的心思,当着叶君洛的面,直接目送秋波。 凤墨冉垂眸,疏离的应声后,便带着叶君洛入内落座。 刚坐下,一大群人又屁颠屁颠的围了上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前面一个,后面一个,瞬时就把叶君洛挤了出去。 不知是谁屁股拱了一下,把她‘戳’到了一旁。 正踉跄不稳,一只大掌扶住了她…… 第三百一十一章 算一个肾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赶忙站稳,“谢……” 在见到那人的时候,她的笑容微僵,连道谢的那个字都停顿了一下。 凤离羲! 男人穿着一袭火红色的婚服,一条殷红的腰带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格外修长高挑,玉冠束起了墨发,那张脸也在红衣的衬托下,显得有三分柔和,三分邪肆的张扬。 多日不见,他似乎比从前更沉稳、也更寡言了。 此时,他的大掌托着她的臂弯,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深深的看着什么,久久没有收回。 这里四处都是宾客…… 叶君洛迅速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并倒退三步,拉开距离:“今日是离王殿下大婚,恭喜离王殿下抱得两位美人归,贺喜离王殿下。” 她低头,淡声,格外疏离。 凤离羲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大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淡淡的体温…… 许久。 他摇着头,似自嘲、似讥讽般的淡笑了一声,放下手掌,转身离开了。 他这是…… 叶君洛轻皱着眉头,看着男人的背影融入宾客的身影之中,渐行渐远,直至出去后,也不明白他方才的笑是什么意思。 “喂!”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过头,就瞧见凤梓萧摇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站在她的身后,那笑眯眯的眼神还随着她刚才的视线方向,看向离王离开的位置。 “放不下?”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有几分坏意。 叶君洛斜了他一眼,正想骂他两句,就听他又道: “要不然你也像皇上一样,开个后宫吧?” 他扇子一收,突发奇想:“离王那么俊美,收了他;摄政王有权有势,也收了他;我,你拿了我的肾,再把我也收了。” “……” 肾…… 这个坎恐怕是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叶君洛已经不想解释了,直接顺着他的话往下道:“一个肾又怎么了,你不是还剩下一个吗?” 凤梓萧瞪眼:“可是功能不强了啊!” “要是不掏掉的话,你就没命了,你是要功能,还是要命?” 凤梓萧顿了一下。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 “你就这么嫁给我七皇叔了?”他斜睨着她,“无情的女人,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叶君洛深知萧世子的名声,打小就皮,喜欢吃喝玩乐、四处寻欢,跟他有关系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对于他说的话,她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正好,她眼见得瞅见皓王府的人来了,随口答了一句: “算一个肾。” 说完,扭头走了。 “你……”凤梓萧欲追,但见她头也不回,冷哼一声。 就这么走了? 也不管管他? 要知道其他女人见了他,都是恨不得往他身上扑,恨不得挂在他的裤腰带上的,他到底哪里比七皇叔差了? 身份? 这女人太现实了,要不得要不得! 这边,叶君洛见皓王夫妇来了,第一时间上去打招呼,打完招呼后,皓王跟其他兄弟谈话,皓王妃则跟着叶君洛去边上坐着。 “叶小姐,数日不见,你的手可好些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拜堂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正是因此,特地来向皓王妃道谢的。 “已经全好了。”她伸出右手,原本被烫伤的那手背已经恢复的嫩白如初,丝毫看不出烫伤的痕迹。 “皓王妃,你给我的那种祛疤药膏十分有效,我擦了三天就已经好了八分,一直想要谢谢你来着,却没找到空儿。” 皓王妃握着她的小手,摸了摸,果真滑滑嫩嫩。 “没留痕迹就好,”她笑着,“对于我们女人来说,这容貌就是第二条性命,虽说伤在手上,可哪个女儿家不在意?不膈应的?” 确实。 古代经常有类似的例子,因为脸上、身上,或某些部位留有疤痕,就失宠的。 所以,越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就越注重保养自己的肌肤,毕竟还要靠美丽的容貌来争宠。 叶君洛拉着皓王妃坐下,跟她说着话。 这一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热烈的高呼声,就像是一股巨大的浪潮,引得所有宾客们都往外跑。 皓王妃一瞧:“准是新娘子来了,小洛,走,咱们也出去瞧瞧。” 两次相处下来,皓王妃对叶君洛的称呼都变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更增进了三分。 二人随着宾客们的步伐,跑到王府正门处,就见外面停着一支长长的队伍,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鞭炮声一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两顶大红色的花轿一前一后稳稳的停放着。 身材丰腴的媒婆挥舞着小手绢儿,喜庆的扯着嗓子,“吉时已到,还请离王殿下踢轿门,迎新娘子进门咯!” 宾客们注视,百姓们热议,鞭炮声不停。 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凤离羲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他站在王府门口,站在众人之首,负手而立,目光紧紧的看着那两顶花轿,并没有成亲的那种喜悦感。 他走过去,踢轿门,先将南宫沁牵下来,再把后面的叶楚秋带下来,转身便进去了。 那走流程、不带感情的模样,仿佛不是成亲,而是在完成某个任务。 众人沉浸在热闹的气氛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新娘下轿后,宾客们又热热闹闹的跟了进去,汇聚在大厅中央。 司仪高呼:“吉时到,拜天地,请新人们准备好,一拜天地!” 宾客之中。 皓王妃挽着叶君洛的胳膊,小声道:“小洛,你可得好好的瞧瞧,这流程,这规矩,你跟摄政王的婚期也不远了,到时候就轮到你了。” 叶君洛低笑一声:“出嫁前不是专门有嬷嬷教吗?我不慌。” “成亲哪有你说的那么轻飘飘?你现在是不慌,但当到了那个点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那种心情了,紧张、局促、不安又期待,还有不少新人在拜堂的时候出错,闹出不少笑话呢。” 皓王妃捂嘴笑道:“我跟你说,我上次去参加张大人千金的婚礼,那新娘子太紧张了,不小心踩到新郎的鞋,新郎摔倒,把司仪手里的托盘都砸飞了。” “噗嗤——”叶君洛喷笑。 大堂之中。 南宫沁站在左边,叶楚秋站在右边,凤离羲站在中间,手里握着大红色的红布花束,两位新娘听着司仪的话,弯腰低头、俯身下去,男人却直直的站立未动。 他的目光在众多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笑颜如花的女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醉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一刻,他不知该用什么语句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很平静,就像一汪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不高兴、也不生气,不期待、也不憧憬。 很佛。 明明是成亲的大喜日子,他平静的就像佛门中六根清净、不沾红尘的和尚。 司仪见离王久久未行礼,不由得低声提醒道:“离王殿下,吉时已到,该行拜堂礼了。” 宾客们也疑惑。 离王殿下这是在发什么呆呢? 正想顺着离王的视线方向去寻找时,离王却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眸,弯下了腰。 司仪大笑,继续高声喝道:“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伴随着‘礼成’二字落下,两位新娘被婢女搀扶回新房,宾客们则举着酒杯、争先恐后的凑了上去道喜: “恭喜离王殿下,恭喜恭喜呀!” “祝三位新人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恭喜贺喜……” 凤离羲扫了眼那些敬到面前的酒杯,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将这些酒杯一一接了过来,全部喝了下去。 吞咽。 这酒……好苦! 热闹的人群中,一双幽深的眼神看向苦闷饮酒的离王,再看向不远处与皓王妃笑言不停的女子,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礼成后,开席。 酒过三巡,已至傍晚。 宾客们醉得醉,闹得闹,道喜的道喜,这热闹的氛围一直维持到夜晚。 席间,由于敬酒的人实在太多,凤墨冉也喝了不少,还被一个醉酒的官员之子吐脏了衣摆,叶君洛担心他发火,赶紧扶着他去偏房休息。 偏房内。 婢女很快就取来一件干净的衣裳,叶君洛接过,并道谢后,关上了门,折回去就见男人歪歪斜斜的倒在软榻上,分明是醉了,那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醉意。 不耍酒疯,不胡言乱语,姿态整洁高雅,酒品极好。 他看着她,突然开口: “一日下来,离王看了你二十二次,并碰了你一次。” 叶君洛顿了一下,有些讶异。 离王扶她的时候,原来他看见了。 这一天下来,他被那些讨好献媚的官员们紧紧包围着,根本抽不出身来陪她,她以为他很忙,却没想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走近软榻前,伸手解开他的腰带:“既然你知道他看我,应该也知道我并没有看着他,反而还刻意离他很远很远吧?” 男人垂眸,看着女子解开了他的墨袍,动作温柔体贴,那微低着的侧颜在烛光的映衬下,轮廓柔和,美得不像话。 他知道她的心在他这里,只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随时被别的男人惦记着的感觉。 她褪下他的墨袍,伸手正要去解第二件。 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弯用力一带,将人拽进怀中。 “唔!” 一个醉意甚浓的吻印在了她的唇瓣上,酒精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先是辛辣,后是甘甜,还夹杂着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气息,以及他急促深沉的呼吸。 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两道呼吸也深深的交织着。 难舍难分。 良久,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般,嗓音沉哑:“洛儿,我们成亲吧!” 叶君洛听这话,当即失笑。 离王大婚后,他们的婚期也只剩十来天了。 “你醉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羡慕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本王没醉……” 没醉才怪,说出来的话都颠倒了。 叶君洛起身:“我去给你煮碗醒酒……唔!” 男人手臂用力一收,再次把人拥进了怀里,并且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很执拗的看着她:“嫁给本王!” “你醉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本王?” “……” 还敢说自己没醉? “我不喜欢你喜欢谁?我还要嫁给你,成了不?要是成了就松开我,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虽然他的酒品很好,但一直抱着她也不是,再加上这里是离王府,多有不便。 得尽快让他醒酒,并回摄政王府才是。 男人紧紧的抱着她,注视着她:“再说一遍。” “嫁。” “再说一遍。” “……” 叶君洛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忍住暴走的冲动,伸手往他臂弯上的一个穴位按了一下。 “嘶——” 他只觉得双臂发麻,瞬间失去了力气,等一秒钟后恢复过来时,女子已经跟泥鳅似的、灵巧的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刚要起身,醉意上头,又倒在了软榻上。 望着那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女子,他目露幽怨,幽怨,很幽怨,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关上门。 叶君洛出去后,来到前面的大厅,找到一个婢女,吩咐她去煮醒酒汤。 这时,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到她的跟前,慌张道:“叶小姐,不好了!摄政王殿下他、他吐血了!” “什么?!” 叶君洛陡然一惊,她前脚刚走,他就出事了,难道是喝酒太多、胃穿孔了? 她急忙撒腿往偏房跑。 却…… 后颈一痛,迫然晕迷倒地…… 另一边。 凤离羲作为今日的新郎,已经陪了一整日的客人,敬来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计其数,他统统接了过来,全部都喝进腹中。 此时,已经醉的不轻,就连走路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宾客们还在拉着他喝酒: “离王殿下,下官敬您,祝您跟王妃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干!” “这么大好的日子,可千万要尽兴啊!” “离王殿下该不会是不能喝了吧……” 离王只手扶着桌面,撑着几乎要倒下的身体,再次握起一只酒杯,“喝……” 仰首,吞咽,颀长的身体踉跄的朝后晃了几步。 “三哥!” 皓王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闻到一股浓烈到呛人的酒味,眉头皱了起来。 皓王妃看向诸位宾客,扬笑道:“诸位,今日是离王殿下的新婚之日,不宜喝得太醉,总不能叫新娘子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吧?” 宾客们听了这话,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缠着离王不放了。 皓王则扶着离王,朝着后院的新房走去。 后院无人,空气安静不少,就连气氛都平缓多了。 凤离羲步伐虚浮不稳,三步一个酒嗝,醉醺醺的,嘴里喃喃着什么:“四弟……我……真羡慕你……” 皓王微顿,“三哥此言何意?” “羡慕你……”他醉的往前俯冲了两步,扶着假山,浑浊的双眼看着皓王,笑,“羡慕你娶了皓王妃,娶了自己喜欢的女子……” 皓王怔了一下,看着离王一步三退、摇摇晃晃走远的背影,他抿紧薄唇,眼底藏着事…… 第三百一十五章 闹洞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新婚之夜,两间新房皆设在了主院之中,一左一右,里面燃着红烛,床边坐着新人,窗户上贴着大红色喜字,挂着红绸,喜庆极了。 然,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凤离羲却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两间新房,他一处都没有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吹灭蜡烛,在昏暗孤寂的空间内,他仿佛才找到了自我般、彻底的感到放松,踉踉跄跄的走到床边,疲惫的坐了下去。 却…… 坐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回头,掀开被子,当瞧见床上的女子时,他的醉意瞬间醒了七分。 叶君洛! 她怎么会在这里?! 床榻上,薄被下,女子阖着双眼,睡的正安详,昏暗的光芒洒在她那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显得有几分隐晦的柔意,她微启着唇瓣,吞吐着匀称的呼吸。 凤离羲看见这张脸的时候,平静了一整日的心突然有了情绪,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般。 眼前,更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某些画面: 三年前,他南下巡查时遭遇刺客,不慎伤中要害,命悬一线,就连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是她,她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找到了传说中的隐世神医,为他求来了救命的良药。 他醒来的时候,见到她担心的哭得满脸泪痕,因为出了一趟远门,她风尘仆仆,满目疲惫,身上的衣服半个月未换,那双绣花鞋也磨破了,走出了血。 可那时,他竟以碍眼之由,将人赶了出去。 某次游湖时,他厌恶她的跟随,随手将折扇扔进水里,她竟跳进湖中,捞了足足半个时辰。 最后,她浑身湿漉的跑到他面前,捧着那把捡回来的折扇,像是献宝般的还给他,他却厌弃的将她一脚踹翻。 后来…… 在这些回忆里,她一直在付出,在讨好,为了他、将自己的真心剖了出来,血淋淋的递到他的面前。 可他,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负她、厌恶她,凌辱她。 终于,她彻底离开了他。 她的眼中不再有他,不再为他疯狂,为他追逐,也不会因他喜或怒,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离王殿下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放下了,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痴傻。’ ——‘你又来干什么?别碰我!’ ——‘你三番两次的粘着我,怎么?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这多贱呐。’ 是啊,这多贱! 从前,他不珍惜,失去后追悔莫及时,她已经离去,且不给他任何机会。 凤离羲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缓缓伸出手,轻抚着她的柳眉、眼眸、鼻子、嘴巴…… 一寸,一毫。 动作温柔,目光很深,那深视的目光,仿佛想将女子的模样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一般。 这时,外面的院中,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与欢闹声: “这个时候应该要洞房了吧?咱们去闹一闹,离王殿下应该不会生气了?” “自古以来成亲就要闹洞房,不闹就不热闹,你们说对不对?” “就是!” “快快快……” 凤离羲听着外面的声音,心中忽然涌出一抹别样的心思。 倘若,他跟叶君洛躺在同一张床榻上,这幅画面被大家看见,叶君洛便只能嫁给他不可……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准打叶君洛的主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个想法在心底萌发的时候,瞬间占据了凤离羲的所有理智,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得到她! 补偿她这些年来的付出! 这是得到她、并拥有她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一旦错过,将会遗憾终生。 得到她! 刹那,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大掌掀开薄被,抓住她的衣摆,正要掀起的时候,脑中,陡然又响起女子干净清冷的嗓音: ——‘我累了,行吗?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你又何必苦苦纠缠着我?’ ——‘补偿?呵,可真是谢谢离王殿下的好意,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求你让我多活两年。’ ——‘我爱的人是摄政王……’ 我爱的人是摄政王…… 凤离羲突然一怔,像是碰到烫手山芋般猛然收回了手。 他方才在想什么? 他又在做什么? 若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她,她必定会恨他一辈子,这十年来,他亏欠她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欠下的债这一生都无法偿还。 他不敢再伤害她了! 凤离羲站起身,拉过被子盖好女子的身体,听着院内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走过去打开门。 “??” 围在新房前的宾客们。 离王殿下怎么从中间的屋子出来了? 他怎么不在新房中? 凤离羲目光冷冷扫去,嗓音更是冷若寒蝉:“很闲?” 宾客们脾气一紧,光是听着那寒冷的嗓音、都抖了一下,知道离王殿下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个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纷纷悻悻的调头出去了。 “来人!” 凤离羲吩咐暗卫去通知摄政王后,又折回了屋内,坐在床沿前,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女子。 一分一秒,恨不得永远定格。 可时间又是过得那么快,他好像才坐下来,还没来得及认真看,门外,一道墨影就已经快速闪身而来。 “洛儿!” 凤墨冉的酒意已经醒了九分,连带薄被一起裹起床上的女子,抱进怀中,并目光锐利的盯着凤离羲。 凤离羲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语气平静: “看来,你保护不好她。” 一句话,令凤墨冉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他抿唇,周身的戾气收了起来,沉声道:“多谢离王殿下。” 话落,他抱着昏睡过去的女子,转身大步离开。 二人离开后,屋内一片空荡、昏暗、安宁,仅剩凤离羲一动未动的坐在床榻前,看着空落落的大床,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错失了唯一的机会。 他亲手将她推开…… 暗处,不知何时,诡异般的出现了一道暗色的身影,响起粗嘎难听的嗓音: “离王殿下不喜欢这个‘礼物’?” 从方才的事态中,不难看出摄政王对叶君洛的重视程度。 若是将叶君洛抢到身边,同时能重创打击摄政王,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不要? 凤离羲抬眸,冷视那暗处的人:“本王想要的东西,能够自己争取,何时需轮到从女人身上下手?” 那至尊的位置只有一个,想得到的人却不计其数。 虽然他也想得到,但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冷声警告:“以后,不准再打叶君洛的主意!” 第三百一十七章 败家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王大婚的这一日,热闹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第二天,百姓们议论不止,仍有热闹的余波在弥漫着。 摄政王府。 叶君洛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窗外日头开得正好,而她也回到了熟悉的屋子里。 稍微一动,脖颈酸疼。 她不是在离王府……她想起来了! 凤墨冉醉酒,她去找人煮醒酒汤,后来,有一个下人跑来告诉她摄政王吐血了,她急急忙忙的往偏房跑,后面发生的事便记不得了。 她扶着略微胀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来。 “醒了。”恰好,凤墨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下人,下人们端着托盘,带来清淡营养的早饭。 叶君洛看见他,下意识问昨晚的事:“我怎么回来了?” “你撞到石头,晕过去了。”他走近床前,“还说本王喝醉了酒,喝醉的人是你吧。” “??” 她昨天只抿了半杯酒而已,就醉成了这样? 她酒量这么差的吗? 叶君洛摸摸自己的头发,惆怅的抓掉了一把,扫了眼下人们带来的粥粥水水,不太有胃口:“我想先洗漱。” “来人。” 男人一声令下,婢女们进来伺候。 叶君洛坐在梳妆台前,铜镜倒映中,婢女正为她梳着头发,她晃了晃脑袋,忽然瞥见自己的耳坠少了一只。 左边耳垂吊着一枚简单朴素的珍珠耳坠,右边耳垂却空空的。 她把珍珠耳坠取下来,看向铜镜倒映中、仍坐在榻前的男人,问道:“王爷,你帮我看看,我还有一个耳坠是不是掉在床上了?” 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珍珠耳坠举了起来,晃一晃。 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闻言,抬眸睨了她一眼:“你方才叫我什么?” “王爷。” 他不言,低头,继续看书,仿佛就没听到叶君洛的话一样。 叶君洛愣了下:“王爷?” 男人不答。 她微默,不叫王爷叫什么?男人还要叫亲爱的?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她叫也叫不出口,不帮她找就算了,等梳好了头发,她自己去找。 婢女梳头中。 半刻钟后。 结束。 叶君洛立马拔腿走到榻前,掀开被子,拿开枕头,开始找珍珠耳坠。 但扫了一眼,都没看见。 “别找了。”男人忽然夺过她手里仅剩的一只珍珠耳坠,扬手一抛,从窗户扔了出去,“一颗珍珠罢了,摄政王府不缺这东西。” “哎……” 叶君洛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刚伸出手,就眼睁睁的看着珍珠耳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飞出窗外,掉在了外面的花丛里。 珍珠虽然不贵,但也不能这样浪费了。 她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从头到尾都奇奇怪怪的,嘟囔了句: “败家。” 男人挑眉:“区区一颗珍珠罢了,你要多少本王给你买多少,哪怕是稀缺的各色宝石,只要是你想要的首饰,本王都命人为你寻来。” 叶君洛在穿戴这方面,没有太大的讲究,简单朴素就好了,戴那些花花绿绿、金贵的东西,压得脑袋重死了,戴久了怕是要压出颈椎病。 她哼声,双手交叉着环胸坐下来:“反正你就是败家。” 第三百一十八章 崽呢?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嗯,本王富有。” “……” 对不起,打扰了,四个字直接把她给噎死了。 有钱人的快乐她不懂。 “财富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洛儿要是不努力帮本王花的话,本王的银子就白挣了,明白?” 大型凡尔赛。 叶君洛默默:“就不能留给你崽吗?” 男人挑眉:“崽呢?” 目光下移,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叶君洛登时直接捂着肚子,不想再跟他多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恐怕就要收不住了,她赶紧起身,蹬蹬蹬的跑到桌边吃早饭去了。 男人见之,笑笑,看着她吃好了早饭,去书房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饭后,休息。 下人来报,有客,她出去后,见是鬼冥来了。 “大哥!” 鬼冥一见她,快步走了上前,扫视了大厅一眼,附在她的耳侧迅速低语了一句。 叶君洛震了一下,“在哪!” 鬼冥张嘴,欲言又止,扫了眼厅内的下人。 叶君洛沉了下目光,将婢女唤过来,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摄政王问起的话,就说我去有事了,晚上回来。” “是。”婢女领命。 随之,叶君洛与鬼冥出了摄政王府。 在鬼冥的带领下,二人朝着帝都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去,离开繁华的地段,所到的地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破旧,约摸半个时辰后,才在一片废弃的区域停下。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房屋,物质破旧,墙垣倒塌,处处都长满了杂草,结满蜘蛛网。 叶君洛扫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在这里?” 鬼冥点头:“大哥,你且进去看看,如果不出错的话,十有八九就在这,除非此人已经死了。” “好。” 叶君洛随意挑了个塌下来的墙垣口子,走了进去。 这里,砖头倒的四处都是,房梁的木头也斜斜的垮了下来,布着蜘蛛网,常年下雨风吹,地上长着厚厚的苔藓和杂草,里面还扔着不少废弃物。 刚走进,几个乞丐扑了上来。 “小姐,赏赐一点吧!”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小姐……” 鬼冥皱眉,正要上前护住时,叶君洛用眼神压下了他,并从怀中取出带来的银两,分发给这些乞丐。 乞丐们高兴的欢呼出声,拿着银子兴冲冲的往外跑了。 这片废弃的屋子成为了乞丐们的‘家’。 叶君洛继续朝内走去,绕过好几座破败的房子,在她以为无人的时候,终于在最里面的一片垃圾场里,发现一个浑身脏乱发臭的女人。 女人头发凌乱,挡住了脸,几乎看不清容貌,她坐在垃圾堆中,身边飞满了嗡嗡嗡的苍蝇,手里正抓着一颗烂掉的大白菜,狼吞虎咽着。 她…… 就是曾经伺候过娘亲的婢女玉泉? 叶君洛轻步走近,试探般的唤了声:“玉泉?” “啊——”女人忽然跳了起来,抓紧手里的大白菜,像是生怕别人抢她的一样,快步冲了出去,叶君洛猝不及防的险些被撞倒。 鬼冥扶住她:“大哥,我之前与她交流过,但她似乎疯了,神志不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当年的婢女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疯了?”叶君洛皱眉。 “是。”鬼冥点头,“十五年前,您母亲逝世后,她身边的婢女被发配了出去,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就变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叶君洛的眉头再次蹙紧了三分,抬眸望去。 不远处,女人窝在墙角的缝隙里,像是害怕一般,身体不停的往里面蜷缩,紧紧抓着手里的烂白菜,啃得到处都是。 她的脸上手上满是黑黑的泥垢,像是十几年都没洗过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 “鬼冥,你去买点吃食过来。” 鬼冥点头,驾驶着轻功去了,速度极快的折了回来,手里已经拎着一只烧鸡,一份糕点和一袋装满水的水壶。 叶君洛接过烧鸡,扯下一只肥嫩的大鸡腿,缓步走向女人。 “啊!!” 女人满目惊恐的看着她,抱紧了大白菜,双腿双脚缩了回去,整个人死命的往墙角里缩,仿佛看见了鬼一般害怕恐惧。 叶君洛急忙出声安抚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提近一步,女人尖叫的双手挠墙,像是想钻进墙里。 叶君洛大步上前,“给你!” 鸡腿递过去,却仍安抚不住女人暴躁恐慌的情绪,她直接把鸡腿塞进女人的嘴里。 食物的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女人动作微顿,缓缓低头,把鸡腿拿了出去,看了一眼后,她立即像是疯了般,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咽。 一个大鸡腿,三口吃下去,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噎的她猛咳呛声。 “水。”叶君洛蹲下身,把水壶递给她,同时把烧鸡和糕点打开放在地上,“慢点吃,还有很多。” 女人抢过水壶,大口大口的灌了半壶,然后警惕的把烧鸡和糕点都抱进怀里,又蹭蹭蹭的退到了墙角,一边凶狠的瞪着那似乎会抢她东西的叶君洛,一边大口囫囵的吃东西。 那副模样、令人心疼。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叶君洛有些不忍心多看,侧过脑袋,看向鬼冥,沉声道:“你可有查出来,她这些年去过何处?” 鬼冥点了点头,虽然年代久远,但也查出了一部分: “当年,您母亲死后,她则被卖到了青楼,在那里强迫待了两年,却在逃跑的时候被抓住,打了个半死后,卖给一户人家做妾室。” “怀了几个,流产几个,那户人家觉得她晦气,将她打了一顿后赶了出去,许是打伤了脑袋,自那后便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直至今日。” 叶君洛皱紧眉头,当年母亲是富甲一方的沈家大小姐,她身边的婢女也比一般的下人贵气些,想不到娘亲枉死后,这婢女也沦落的这般田地。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只有这位名叫玉泉的婢女最清楚。 当务之急,是将此人带回去,可、她这般疯癫警惕,不让任何人近身,该怎么带回去还是个难题。 角落里,疯癫女人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残渣沾在头发上,掉在破烂不堪的衣物上,弄得处处都是。 叶君洛等她吃饱喝足,待她的情况稍微冷静了些,才缓步走向她。 刚提步,那女人瞬时又绷紧了身体,一副要躲的害怕模样。 第三百二十章 真有你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别怕。”叶君洛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手中没有危险物品,不会伤害到她,语气也尽可能的温柔。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跟我走,不用再过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跟我回去,我那里什么都有,吃的、用的、穿的,也不会有人在欺负你。” 她语气温和的哄着,说话的语序也尽可能的放慢,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一样。 疯癫女人睁着一双脏兮兮的浑浊眼睛,偏着脑袋,似懂非懂的看着她。 她看着她空空的双手,似乎没有会伤害到她的东西。 她似乎在思考。 叶君洛见此,脚尖试探般的踏出去一些,“别害怕,我如果要伤害你的话,就不会给你送那么多吃的。” 她走近一步,“别慌。” 缓缓走近…… 女人的身体虽然绷得紧紧的,却没有再避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靠近的女子,似乎只要女子一作出危险的举动,她就会第一时间躲开。 一旁,鬼冥见女人不再尖叫,很有眼色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糖炒板栗递去: “大哥。” 叶君洛反手接过,将糖炒板栗递给女人。 女人快速接过,撕开袋子,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一口塞了七八个,吃得腮帮鼓鼓,狼吞虎咽。 同时,叶君洛也趁此机会来到了她身旁,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身体顿时绷紧。 “别怕。”叶君洛轻轻抚摸着她,“吃,吃板栗,我那里还有很多,你要不要?” 女人微缩着脖子,似懂非懂的看了叶君洛一眼,然后又大口大口的吃着板栗。 那饥饿的模样,仿佛已经五天没吃饭。 叶君洛轻抚着她那脏到结痂的头发,小心的拨开,看见女人那满是泥垢的脸,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黑乎乎的绳子,像是挂着什么东西。 她食指勾了一下,一块玉被带了出来。 还未看清,女人猛地抢了回去,飞快的把它护在怀里,东西也顾不上吃了,那警惕的模样,像是在保护一件稀世珍宝。 叶君洛看清了,那是一块质地不菲的上好的玉,一般人家很难买得起,同时,也确定了她的身份。 她收回手,笑:“抱歉,不小心碰了你的东西,这里实在是太脏了,你先跟我回去,可好?” 伸出手,手心朝上,呈邀请的姿势: “来?” 女人狐疑的看着她,没有动。 “跟我走吧,我尽力医好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受累,”她柔声,“和我离开,去我娘……去你家小姐以前待过的地方,可好?” 小姐? 女人偏了下脑袋,对于这两个字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那双浑浊的眼睛也充满了茫然,找不到任何记忆与方向。 忽然,一包果干放在了叶君洛朝上的掌心里。 女人眼睛一亮,伸出去拿。 叶君洛五指一收,就握住了,“跟我走,有东西吃。” ‘吃’这个字,女人似乎听懂了,她有些馋嘴的望着那包果干,舔了舔嘴巴,思考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叶君洛一喜,还是这个法子有用。 “真有你的。”她对鬼冥道。 旁边,鬼冥懒懒的靠着墙头,拿了块芒果干扔进嘴里,抬了下下巴,傲道:“那可不?” 第三百二十一章 混吃等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对症下药,一定有效。 在食物的诱惑之下,女人跟个上当受骗的孩子似的、成功的跟着叶君洛走了,叶君洛本该回摄政王府,但担心疯癫的玉泉会为摄政王添麻烦,思虑过后,回了叶府。 宁枫院。 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玉泉洗澡。 接连打了四桶水,冲了七八次,才彻底的清洗干净。 打水的下人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青儿也是满头大汗,实在搞不懂小姐为何要带一个乞丐回来,还对这个乞丐这么好。 经过足足两个时辰的整理,玉泉从头到尾、焕然一新。 她穿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裳,头发也扎了起来,那张三十岁左右的脸略显沧桑,犹如四十岁的女人一般,眼角有细纹,神情也憔悴,但从她那姣好的模样里,不难看出她曾经是个小家碧玉型的美人。 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倒影,似乎不认识那个人就是自己,左动动、右动动,忽而诧异的张开嘴,惊恐的指着铜镜: “她她、她……” 她嘴巴颤抖,许是伤到脑子的原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是你。”叶君洛坐在她的身边,将一根银簪缓缓插进她的发间,笑问,“好看吗?” 说着,她靠近些,让自己的脸出现在铜镜中,同时晃了晃。 这时,女人似乎明白了铜镜中的人就是自己,也没那么恐慌了。 放松下来后,她搅着双手,左右看看,在这里的环境里似乎很不安。 叶君洛为她诊了一下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了不下二十种问题:肠道脆弱、口腔炎、胃病、蛀牙、皮肤病、贫血…… 另外,她后脑勺的位置遭受过重击,有一块淤血积压在里面,经过十几年的时间,已经形成了无法消除的厚厚血块。 这块血块压迫了神经,也是导致她疯疯癫癫的原因。 时间太久,无法进行手术切除,可不除去就无法恢复记忆,叶君洛不得不先行让她吃些药,调理身体,至于她脑部的那个血块,只能慢慢的想办法。 安置好玉泉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叶景瑜下学回来,见六姐屋里还住着一个女人,顿时意外:“六姐,她是……” 玉泉瞧见陌生人,吓得赶紧躲到叶君洛身后,双手紧紧的抓着叶君洛后背的衣襟,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一下午的时间,叶君洛已经降低了玉泉的警惕心,初步和她打好了关系。 叶君洛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生病了,我将她带回来住一段时间。” 叶景瑜狐疑,这个阿姨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六姐身边怎么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小子,出来!”鬼冥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喊了一声。 “噢师父!” 叶景瑜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抱着师父的胳膊肘,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 初见时,他觉得师父是个半桶水,没想到师父养好伤后,展示出来的拳脚功夫,直接令他心悦诚服,至此,一口一个师父喊得贼响亮。 师徒二人,一高一低的背影往外走,还时不时的传来说话的声音: “师父,那个阿姨应该跟你一样厉害吧?” “何出此言?” “因为高手隐于市,向来都是不轻易外露的,就像你刚来叶府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混吃等死的……” “嗯?” “……对不起师父,是徒儿眼拙。”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本王百无禁忌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晚饭送进宁枫院。 玉泉见了食物,便似疯了般的扑上去吃,青儿吓得盘子没有端稳,一片土豆丝洒了出来,掉在桌上。 玉泉直接用手捡,全部塞进嘴里。 青儿吓坏了:“哎……” “你先出去。”叶君洛沉声。 “小姐,这人……” “你去一趟摄政王府,就说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待在叶府,其他的你不必多管。”叶君洛坐下来,握住玉泉的双手,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并递给她一把勺子。 青儿见了,张了张嘴,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地出去了。 “玉泉,看,这个是勺子,汤很烫,米饭也很烫,用勺子去吃。” “你看我。” 她像教孩子一样,耐心的教了起来。 玉泉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偏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浑浊迷茫的眼睛里渐渐有些光采…… 另一座院阁内。 “你说什么?叶君洛带了一个乞丐回来?” 叶清晚诧异的站起身来,对于这个消息是十足十的意外。 彩蝶道:“奴婢亲眼所见,今日下午,下人们打了几十桶水去宁枫院,给那乞丐清洗,奴婢从宁枫院路过时,还见那乞丐在屋子里摔东西,似乎疯疯癫癫的,没有脑子。” “但六小姐对她极好。” 叶清晚皱着眉头,倒是搞不懂叶君洛这样做的目的,莫非在玩什么幺蛾子? 眼看着叶君洛与摄政王的婚期将近,这个时间段叶君洛又往叶府跑,那是不是代表着摄政王也会经常过来? 事实确实是。 当天晚上,凤墨冉就来了。 忙碌了一日,她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舒展一下疲惫的腰身,就见一道墨影从轩窗闪身而入,眨眼间便来到床前,熟悉的味道灌入鼻腔,抬头便见某人。 质问:“怎么不回家?” 一开口,有些不高兴,还有些埋怨,倒像是个独守空闺的怨妇。 叶君洛讶异的挑挑眉,“你往我这跑,倒像是无人之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男人坐下,“往里面躺些。” “我床小。” “那你睡本王身上。” “……” 说着,钻进被窝,将她拥进怀里,看似小小的一张床,刚好容纳两个人,挨得紧紧的。 “是有什么事,所以才没回摄政王府?” “没事。”叶君洛摇头,“还有十几日就是我们的婚期,听说,成亲之前,新人不能见面,否则犯了忌讳,容易出事,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摄政王府,我们过段时间再见。” 凤墨冉闻言,倒是嗤了一声。 犯了忌讳? 他就是忌讳。 “习惯了,你不在,本王睡不着。”他收紧长臂,紧紧的将人拥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气息,格外舒畅。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 她缩起脖子,娇嗔道:“你啊,也不怕别人笑话,天天跟我住,这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是千百年前、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就不怕犯忌出意外?” 男人挑眉。 能有什么意外? 他开口,字句张狂:“本王百无禁忌。”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她好像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一夜,两人挤在一张小床榻上。 第二天,叶君洛睡醒时,见身边的男人在睡懒觉,不由得踹了他一脚,并道:“今晚不准再来了,等到成亲的那天都不准再来。” 男人握住她的脚踝,不疾不徐的坐起身来,“本王还打算今日给你换一张大床。” “……” 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 生怕别人不知道? 叶君洛剜了他一眼:“还不走?” “亲口。” “不要。” 啵—— 叶君洛捂着脸,瞪视着某个偷了腥般、似乎心情很不错的男人,忽然觉得昔日高冷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一根……老油条。 油嘴滑舌的,又油又皮,跟地痞无赖没什么两样。 凤墨冉穿上墨袍,系好腰带上,春风满面的离开了。 叶君洛翻身下床,带着早饭去隔壁的偏房,和玉泉一起吃。 经过一日的相处,玉泉的情绪已经冷静多了,也没有那么警惕,并学会了握勺子、穿衣服。 饭后。 叶君洛带着她在院中晒太阳,坐在树荫下面的石凳上,玉泉低着头、玩着手里的衣服,这些年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为了吃得而发愁,但吃饱穿暖后,她像是失去了目标般,百无聊赖。 叶君洛忽然从袖中取出半块残缺的玉佩: “玉泉,你可识得此物?” 这正是娘亲留给她的半块玉佩。 玉泉扭头,茫然的看着,看了半天,眼中还是茫然的。 叶君洛见此模样,暗叹一声,随之又走进屋内,取了一件她满月时、娘亲亲手给她缝制的衣裳,拿到玉泉面前,继续问: “你看它,眼熟吗?你还记得吗?” 当年,娘亲缝制它的时候,玉泉必定是在身旁伺候着的。 然,玉泉只是茫然的看着,浑浊的眼中一片朦胧,除了呆滞之外,还是呆滞,什么都不知道。 “那这个呢?”她又取出一双小鞋,又拿来一张纸,写上母亲的名字。 她试了七八种法子,无论是哪一种,玉泉皆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片迷茫。 该用的方法都用了,都没有激起玉泉脑中的相关记忆,看来是那血块压住了神经,压得太严重了。 这时,青儿走来:“小姐,摄政王府的人送嫁衣过来了,您快去试一试吧。” 叶君洛抬头,看看青儿,又看看玉泉,将所有的东西收了起来,对玉泉柔声道:“你在这里坐会儿,晒晒太阳,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玉泉似懂非懂的,乖乖的坐在那里,没有乱动。 直至叶君洛走出院子,背影消失,她也合着双腿、双手交叠摆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像个上课听话的乖孩子。 院外。 拐角处,几双目光悄无声息的射进宁枫院。 “就是她?”叶清晚皱眉,问道。 彩蝶点头:“是的,今儿六小姐陪她一起吃早饭,还在院中晒太阳,坐了很久,六小姐那殷切的模样、就像对自己的亲娘似的。” 亲娘? 好笑。 必有阴谋。 这时,一位年长些的嬷嬷走过来瞧见那坐在院中的玉泉时,手里的托盘登时掉在地上,脸色直接唰白。 叶清晚捕捉到这一幕,眯起眼睛,抓住那嬷嬷的手,问道:“你认识她?” 嬷嬷点头,吓得语无伦次:“她,她,她好像是……”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能嫁……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接下来这段时间,一片安宁,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摄政王府每天都会送东西到叶府,或是嫁衣、或是首饰、或是其他的礼物,凤墨冉也听从了叶君洛的话,没有再来叶府。 而叶君洛每天最多的时间花在了玉泉身上,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哄她吃药、陪她说话,再将母亲的东西拿到她的面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询问着。 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就这样,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成亲之日。 摄政王大婚,帝都百姓同庆。 摄政王府早已布置成一片大红色,喜庆洋洋,宾客纷至,百姓们也来凑着热闹,叶府之中,同样热闹,下人们一早就忙碌不停,进进出出宁枫院。 厢房内。 叶君洛坐在铜镜前,铜镜中,倒映着一张美丽精致的小脸,女子略施粉黛,本就绝美的脸庞更添三分韵味,头顶霞红的玉冠,一袭大红色的嫁衣勾勒出那纤细妙曼的腰段,纯手工缝制,金线描着轮廓勾边,红色与金色的交织,更彰显出凛然大气。 从头到脚,矜贵无双。 一颦一笑,一抬眸、一落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皆是一等一的美丽无双。 “六姐,你好美……”叶景瑜站在后面,望着铜镜中的女子,情不自禁的发出内心深处的感叹。 都说,女子出嫁的这一天是最美的。 穿着嫁衣的六姐,又美又妖又魅,简直绝了。 突然好想吟诗一首。 青儿也笑道:“是啊,小姐,奴婢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了,摄政王殿下若是见了您,恐怕是眼珠子都挪不动了。” “就是!连我都喜欢!”叶景瑜叉腰。 两人一人一句、夸得叶君洛笑得合不拢嘴。 “有这么夸张?我除了换了身衣服之外,难道还和之前不一样?” “这不是同一个概念!以后我娶媳妇,也要娶一个跟六姐一样美、一样好看的媳妇!”年纪小小的叶景瑜,已经想好未来媳妇的模样了。 叶君洛转过身来,点了下他的鼻尖:“你呀,你还小,好好学习吧。” “你总说我小,我现在已经会武功了,我可厉害了,你看!” 说完,一口气来了五个后空翻。 翻到门口时,没有收住脚,撞上了正走进屋的婢女,一脚踢飞了托盘,一个手捂飞了出去,掉到院子里。 青儿:“……” 叶君洛:“……” 反应过来的叶景瑜:“……” 不好意思的抓了下头发,急忙跑回去,把手捂捡回来,并抓了好几把糖果、坚果等吃食,揣进手捂里,笑嘻嘻的塞给叶君洛: “六姐,多塞点东西,等下有空你就偷偷吃点,不然熬到晚上准会饿。” 成亲之日,新娘一天都吃不了东西,在娘家时,早起化妆换衣出门,到了夫家时,拜完天地后就得一直在新房待着,得待到晚上。 叶君洛叹了声:“你啊,我去了摄政王府后,你收着些性子,万万不能再这么调皮了,万事稳重些,三思而后行,多思考,晓得不?” “我知道了!”叶景瑜掏掏耳朵,觉得叨叨念的六姐有些像学堂的先生。 为免耳朵遭罪,他拔腿就往外跑:“六姐我再去给你拿点吃的!” 青儿朝外看了一眼,道:“小姐,奴婢出去瞧瞧,看看摄政王府的迎亲队伍来了没有。” “嗯。”叶君洛点头。 二人接连出去后,屋内便只剩她一人。 她对着铜镜瞧了瞧自己的模样,扬手扶了下发间的坠红宝石步摇,突然,门外,一道身影仓皇的跑了进来: “不……不能嫁……” 第三百二十五章 萧皇后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玉泉! 她神色慌张,仿佛知晓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事,她冲到叶君洛面前,急的像一只无头苍蝇,嘴里的话也乱的语无伦次: “是他、是他……” “他……” “不……” 叶君洛握住她的双手,“玉泉,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不……”玉泉的头慌促的摇着,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用力的拉着她往外跑,“小姐,快,快跑……” 她嘴皮蠕动的格外匆忙,急的双腿都在打抖,一边拉着人,一边慌促的向外张望,仿佛门外有令她忌讳的人。 叶君洛像是察觉到什么般,立马握住她的双肩,按住恐慌不已的玉泉,逼迫她镇定下来,沉声追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跑……快跑……” “告诉我!玉泉,快说!”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着急,以及迫切。 “不……啊!!” 玉泉像是响起了什么不堪回想的往事,痛苦的抱住脑袋、尖叫出声,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来回打滚。 叶君洛冲上去,抱着她:“玉泉,冷静些!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别怕!你想到的东西都是假的,把你想到的告诉我!” “不!!” 叶君洛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她的某条神经,她尖叫着攥紧叶君洛的衣袖,双眼瞪得格外的大,一双眼珠子几乎要迸出来,额头上、脖子上,根根青筋更是突突的跳了出来。 她喘着急促的呼吸,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跑,跑……小姐……萧皇后来了……” 当那三个字在脑中荡开的时候,叶君洛浑身一震,脑子像是当机般、有几秒钟的空白。 “你……你说什么……” 萧皇后? 摄政王的生母? 当年母亲入宫为先皇医治时,玉泉是跟着去的,母亲遇难时、玉泉必定知情,她嘴里念叨着此人,并这么惶恐害怕,难道当年…… “跑……”玉泉仍然紧紧的攥住叶君洛的手腕,仿佛要拼尽浑身的力气,护‘自家小姐’的安危。 浑身用力到颤抖,声音也几乎嘶哑: “小姐,小姐……皇后娘娘不要……小姐……呃!” 她身体颤抖到某个点的时候,就像紧绷的弦骤然扯断般,直接扭头晕了过去。 可,她说的那些话,那些歇斯竭力的尖叫声,回荡在叶君洛的脑海中,一道一道、一声一声、一波一波的回放着。 越来越深。 越来越清晰。 ——小姐,快跑…… ——皇后娘娘饶命…… ——萧皇后来了…… 叶君洛僵硬的坐在地上,脑子里乱得如同钢丝球,就连呼吸都是絮乱的,脑中就只有玉泉的嘶吼声在不断的回放。 萧皇后来了。 萧皇后。 萧皇后…… 外公的声音:‘我向来不喜皇室的人,小洛,既然你作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她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不是他做的,我信他。’ 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当某些事情变得清晰时,也像是一颗炸弹、在她的脑中引爆,一阵剧烈的炸痛,小腹的位置更是尖锐的疼。 她艰难的喘着粗气,一声比一声急促。 她抓紧胸口的衣服,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死死掐住,喘不上气来。 痛。 好痛。 忽然,一股腥甜的气息蹿上喉咙,喷了出来: “噗!” 她头脑一晃,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虚弱的倒在地上,目光迷蒙,下身缓缓淌出了血、与那鲜红的嫁衣融合在一起,融合成诡异的红……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本王来娶你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屋子内,死一般的静。 屋子外,下人忙碌,宾客喜庆,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的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宁枫院的情况,也没人瞧见有一抹身影悄无声息的溜进宁枫院,推开门快速走了进去…… 叶府外。 红毯一直从叶府铺到摄政王府,由龙影卫将百姓们拦到道路两侧,用身体开拓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在百姓们热闹的注视下,在宾客们的热议之中,一支长长的迎亲队伍、吹着唢呐,从街尾的位置缓缓走来。 “迎亲队伍来了!” “摄政王来了!” 顿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见迎亲队伍的最前面,身着一袭喜服的男人坐在一匹毛发蹭亮的骏马上,红衣衬托下,那张脸越发冷魅、越发张扬,又狂又冷,仅是一记淡漠的眼神,便令无数女子捧着心肝、投去深深的爱慕目光。 其后,跟随着长达二三十米的迎亲队伍,抬着礼物、吹着唢呐,统一红色的着装,手笔奢华,队伍偌大。 百姓们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嘴里热议不停: “真没想到,摄政王妃竟然会是当初大家都唾弃的傻女,这难道是风水轮流转?” “真别说,摄政王非常宠爱叶小姐,我听说,光是聘礼就高达数十万两,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比宫中的贵妃排场还要大!” “看,就地上这铺着的红毯,咱们挣三年的银子都买不起。” “我听说,新娘子所穿的嫁衣,是帝都最有名的织绣坊,十二个绣娘纯手工缝制了整整三个月,天底下仅此一件……” “羡慕啊……”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着。 青儿欢喜的朝着宁枫院跑去: “小姐!小姐!迎亲队伍来了!快……” 正要推开门的时候,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身着嫁衣的新娘走了出来,并已经盖上了红盖头,跨出房门时,还将房门关上了。 青儿一瞧,乐了,小姐这是迫不及待要嫁给摄政王殿下了。 “来,奴婢扶您出去。”她笑着伸出手。 新娘点头,优雅的扬起右手,轻轻落在青儿的手上。 青儿顿了一下,“小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您冷吗?” 新娘微顿,搭在青儿手背上的那只手往上移了几分,改为搭在青儿的臂弯上。 青儿皱了下眉,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至于哪儿奇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正逢这时媒婆进来催促: “吉时已到,新娘子快出门了哟,要是耽误了上花轿的吉时,可是会不吉利的。”媒婆挥着手绢儿,笑眯眯的走到新娘身边,从那一边搀着新娘。 吉时将近,青儿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忙扶着新娘出去了。 府外。 数双期待目光的注视之下,新娘子终于出现在大家的目光中,光是那嫁衣、那身派头,又引起了一阵嫉妒羡慕恨的目光。 马背之上,凤墨冉的目光落在那抹妖艳的红影上,眼中的温和似融化了的冰山一角,独独只给她一人。 “洛儿,本王来娶你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吃席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嗓音温柔似水,柔得不像话,令人骨子都酥了麻了。 新娘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像是回应一般,映入男人眸底,引得男人笑意更深。 媒婆捻了下嘴边的大黑痣,笑眯眯道:“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花轿咯!” 青儿搀着新娘,走向花轿,掀开帘子,新娘正要弯腰坐进去的时候,府内,叶景瑜蹬蹬蹬的跑出来: “六姐,你就这么走了,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还没带呢!” 方才,他特意跑到厨房,打包了许多能放一天的吃食,还能果腹,全部装在了一个布袋里。 青儿回头,笑道:“少爷,给奴婢拿着吧。” 叶景瑜跑上去,把布袋给了青儿,忽然瞥见新娘两手空空的,愣了下:“六姐,你的手捂呢?” 里面还装着好多好多吃的呢。 新娘顿了一下,那双手下意识收进了衣袖里,然后直接弯腰钻进了花轿,拿下轿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叶景瑜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呆呆的。 按照以往的惯性,六姐出门前,准要拉着他说这说那,叮嘱他许多许多话,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冰冷? 难道她走之前,都不向他告别吗? 这真的是她六姐? 梅姨娘眼珠子转了下,快步走上前去,牵住少年的小手,哄道: “景瑜,今日是你六姐的大好日子,不能误了时辰,所以很多话来不及说,等她进了摄政王府,拜完堂,走完这些流程规矩,以后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叶景瑜看向花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六姐也不至于急的连叫都不叫我一声……” “吉时到了,快走,快些出发吧。”梅姨娘忽然把叶景瑜牵到一旁,并对媒婆道,“还不快去?若是误了时辰,影响了摄政王妃以后的气运,唯你是问!” 一声催促,令那媒婆吓了一跳。 按照流程,应该还有一部分时间,留给新娘子跟娘家人说话的,出门前,还需说些告别的话,长辈再交代一些话,送些祝福什么的。 不过,梅姨娘这么一开口,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道: “起轿!” “起轿,回摄政王府咯!” 花轿抬起,队伍调头,鞭炮也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伴随着唢呐的声声响起,在百姓们热闹的追随之下,长长的队伍原路返回,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梅姨娘站在原地,目送着花轿离开,眼底划过一抹得逞般的笑意。 今日过后,她的好日子便来了…… 叶景瑜注视着迎亲队伍返回的身影,两条秀气的眉毛一直是紧紧的皱着的。 从头到尾,他都察觉到了深深的不对劲。 根据他对六姐的了解,六姐从来都不是这样冷漠的。 那真的是他六姐? 他抿紧嘴角,直至迎亲队伍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处,他才收回目光,一言不发的拔腿就往屋里走。 “你去哪?”梅姨娘立即追问。 “吃席。” 叶景瑜头也不回的往内走,说好要吃席的人,却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宁枫院,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却看见地上倒着一抹鲜红刺目的身影…… 第三百二十八章 那不是我六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在百姓们的追随之下,在热闹腾腾的气氛下,迎亲队伍回到摄政王府,敲锣打鼓,恭贺声阵阵,踹开轿门,迎出新娘。 又是一阵欢呼: “迎新娘子咯!” 听说,这叶家六小姐美绝一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那盖头下藏着的绝美的容颜,虽然瞧不见,但从那妙曼的身姿不难想象出。 凤墨冉下马,行至花轿前,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 “洛儿。”嗓音很沉,很温柔。 盖头下,新娘头颅微晃、轻轻的低了下去,缓缓伸出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五指收紧。 男人的力道既霸道、又温柔,令新娘没来由的感到紧张,同时又万分期待。 踏过门槛,进了摄政王府的大门,进入正厅之中,只要再拜了堂,她便是尊贵的摄政王妃! 厅外,宾客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热闹极了。 枫王手里端着个大果盘子,吧唧吧唧的吃个不停,咬了一口大苹果,吃得腮帮子鼓鼓,一边望向厅内的一对新人,胡胡咧咧的凑热闹: “听说新娘子美的不可方物,才入得了摄政王的法眼,今儿这么大好的日子,七皇叔,您不让大家开开眼、长长见识吗?” 话音落,宾客们顿时像炸开的锅般,沸腾起来。 “对!” “看新娘子!” “摄政王殿下莫不是要藏着掖着,舍不得给大伙儿瞧?” 新娘身子微怔,双手下意识握紧。 凤墨冉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那吃个不停的枫王身上,训斥道:“就你事多。” 训骂的话,但语气里丝毫没有怒意。 枫王咧嘴笑笑:“别那么小气嘛,嘻嘻,让我们看看吧,反正早看晚看都得看,娶了个这么漂亮的王妃,还不准大家沾沾喜气呀?” 他咬了一口苹果: “大伙说是不?” “对!”大家参加婚礼,凑的就是‘热闹’两个字,能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越闹越好。 枫王都开口了,大伙儿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附和起来: “要看,要看!” “让大家都开开眼界!” 大家的呼声一阵比一阵高,就像浪潮扑来,令新娘的身子僵硬如木,手心更是浸出了一片薄汗,连呼吸都压紧了。 盖头下方的视线范围内,她看见一双黑色的锦靴缓步走向她…… 走向她…… 她咬紧牙关,忽然作晕倒模样身子一晃。 “洛儿!”凤墨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不舒服?” 手掌扶住她手臂的时候,明显感觉她身体僵硬,像是……紧张? 站在司仪边上的青儿福了下身子,道:“回摄政王殿下的话,小姐她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一直在化妆、试衣服,做那些事。” 可能是饿了,导致身子虚了些。 凤墨冉皱眉,心疼媳妇的他当即忽视闹腾的宾客们,直接对司仪道: “拜堂。” 司仪忙道:“好咧,新郎请牵着新娘的手,一拜天地!” 二位新人牵着系了红花的同心结,缓缓弯腰行礼。 “二拜高堂。” “夫妻对……” 正当这时,人群中,一道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不是我六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姐帮帮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所有人皆是一怔,特别是新娘,身体抖得那一下、晃得格外厉害。 数双目光齐刷刷的扭头看去,人群中,一道瘦小的身影飞奔着跑进来,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几乎缓不过起来。 凤墨冉皱眉:“景瑜?” 叶景瑜撑着双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微颤的手指向新娘,再次道: “她……她不是……她是假的……” 嘶—— 众人皆懵,根本没弄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凤墨冉脑中闪过几幅画面,出门时、‘叶君洛’对最疼爱的弟弟叶景瑜爱答不理,方才拜堂时,又浑身僵硬格外紧张。 他像是觉察到什么,猛然扬手掀开盖头。 唰啦! 盖头下,露出一张陌生且慌措的脸。 叶清晚! 众宾客皆瞪大双眼,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我曾见过叶六小姐,不长这样,这人是谁,竟敢冒充摄政王妃!” “不要命了吗!” 叶清晚慌得不行,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吓得连身体都在止不住的轻抖,当对上摄政王那双剜骨般凛冽的目光时,更是脸色唰白。 “她在哪!”凤墨冉抓住她的手腕,强劲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手直接拧碎。 她吓得发抖,嘴里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在叶府,我六姐还在家中!” 叶景瑜的话音刚落,男人冷冷的甩开叶清晚,身形一闪,快速朝外飞奔而去,转眼消失。 叶清晚摔坐在地上,眼中有痛苦、有留恋、还有深深的遗憾。 只差一点,她就跟摄政王拜完了堂;只差一点,她就要成为尊贵的摄政王妃,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枫王冷下脸:“你这胆大妄为的女人,连我七皇叔的婚事都敢搅和,等死吧你!” 手里的苹果顿时不香了。 冷冷丢掉,转身大步离开。 皓王妃也皱紧眉头,见惯了女人之间争宠的手段,却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也是冷声道: “倘若摄政王妃少了一根毫毛,小心你的狗命!” 阳王不悦,长这么大以来,连父皇都要对摄政王礼让三分,这女人敢在摄政王的头上拔毛,不要命了。 他冷冷拂袖,转身离开。 叶景瑜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四姐,想不到你的手段这么卑鄙,我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姐姐而感到丢脸、恶心!”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宾客们指指点点的,也陆续往外走: “真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大婚,会发生这样的差错。” “摄政王妃被替换了,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咱们快去叶府瞧瞧。” “快快快……” 叶清晚跌坐在地上,听着那些指责怒骂的话,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回想起摄政王离开前、剜她的那记目光,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这时,她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该怎么收场。 事成,她会成为尊贵的摄政王妃。 可事迹败露…… 名声尽毁,惹怒摄政王,其后果并不是她能够承担的,搞不好的话还有可能会丢掉小命。 她开始慌了。 叶清晚左看看、右看看,求助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岚王妃身上。 “大姐!大姐帮帮我……” 第三百三十章 绝子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府。 凤墨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叶府,冲进宁枫院,踹开门冲了进去:“洛儿!” 抱起昏迷过去的女子,竟摸到她的下身一片濡湿。 血…… 他呼吸一窒,瞳孔骤缩:“御医!快叫御医!” 等宾客们赶过来的时候,宁枫院大门紧闭,彻底的封锁起来,里面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气氛又沉又严肃。 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便在外面叽叽喳喳的猜了起来,众说纷纭。 “我刚才瞧见张御医急匆匆的进去了,像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那冒名顶替摄政王妃的女子是叶府四小姐,叶大人难道不知道此时?” “叶大人,你怎么看?” 此时,被众人围着的叶云天板着一张阴沉的脸,脸色是无比的难看,跟锅底灰一样。 问他? 他怎么知道! 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开摄政王的主意,嫁女儿固然重要,可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小命! 他即刻冲到后院,找到梅姨娘,质问道:“新娘为何会变成叶清晚?” 梅姨娘慌得嘴皮子都在发抖:“我,我不知道……老爷,您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叶云天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虚,气得他冲上去扬起手。 “啊!” 梅姨娘害怕的缩起脖子,伸出双手去挡。 一巴掌扬了起来,在半空中悬了会儿,始终是没落下去,气得是冷冷甩袖,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回惹大祸了! “我什么都不知情,摄政王若是怪罪下来,只能将叶清晚推出去了。”说完,怒冲冲的出去了。 “老爷!老爷……” 梅姨娘急的直接哭出来。 明明计划好的,怎么会败露,怎么会…… 宁枫院外,众人围的水泄不通,议论的议论、猜测的猜测,叽叽喳喳,比赶集还要热闹,大家都怀揣着一颗吃瓜的心,眼神贼亮堂。 屋内,气氛凝肃。 叶君洛躺在床榻上,污了的衣裳已经换了下来,扔在地上,那片血液红得格外刺目。 凤墨冉立在床侧,双目紧紧的落在女子的脸上,深沉肃冷,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分毫,薄唇更是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身上的温度沉到几点。 张御医紧张而又小心的替女子把着脉,诊断着。 良久。 张御医收手,“摄政王殿下,叶……王妃在处子之身的情况下,长期服用绝子药,导致内息紊乱,承受不住,直接大出血,这才昏迷过去。” 绝子药?! 凤墨冉眸瞳骤缩,她每日与他一起,绝不可能吃这种东西,除非…… 有人害她! “可有诊断错?” “不会错。”张御医摇头,“这种药妇人吃,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生育能力,而处子吃,会引发上吐下泻、出血之症。” 好在摄政王妃是处子之身,才能及时发现,否然为时已晚,将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凤墨冉沉下目光,墨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是一触即冻的冷,更是嗜血杀戮的残忍。 “来人!”冷冷的掀开薄唇,“将叶清晚抓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对于今日的大婚之变,张御医不敢多言,开出了药方后,便拎着药箱匆匆出去了。 刚出宁枫院,一群宾客迫不及待的围上去: “敢问张御医,里面出了何事?” “是摄政王妃出事了吗?” “什么情况?” 众人捧着一颗八卦的心,想要捕捉些风吹草动,为话题增添热度,说的直白点:人人都有爱八卦的天性,也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张御医岂敢多言:“抱歉,我一概不知。” 语罢,拂袖而去。 几个刻薄些的宾客见了,直接不高兴的吐槽:“这个张御医,仗着自己进太医院时间长,向来性情冷傲,谁都不放在眼里,不就是个大夫吗?” “就是……” “啊——” 这时,一道尖叫声引起大家的注意,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光头男人、粗暴的揪着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大步走了过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叶清晚在鬼冥的手中苦苦挣扎。 鬼冥冷冷的绷着一张脸,浑身沉着冷意,恨不得将此人一剑杀之。 今日,本该是大哥的大喜之日,他也跟着凑热闹讨颗喜糖,没想到一时失神,就被这贱人钻了空子,要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定将此人活剐了! 大掌直接揪住叶清晚的头发,将人往宁枫院拎。 “放我下……啊!” 叶清晚被甩出去十几米,嫁衣破了,撞碎的首饰掉了一地,头发也凌乱的散了下来,那凄惨的模样倒像个肮脏的乞丐。 宾客们顿时探头探脑,张望议论,又热闹的聊了起来。 此时,房门从里面打开。 吱呀—— 男人已经褪下了喜服,换上一如既往的墨袍,颀长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片绵长的暗影,那双沉不见底的目光径直落在叶清晚的身上。 刹那,似如坠冰窖的冷,似生吞活剥的疼。 他提步,走向她。 目光平静,没有表情,却令叶清晚感受到死亡般的危险,害怕的连连倒退: “不……不要……我不是有意……啊!” 突然被我一把拽起,身体凌空。 近距离的接触到男人,几乎要被男人身上的寒气冻坏,连呼吸都喘不上来。 凤墨冉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冷若寒蝉:“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叶清晚吓懵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呃!” 男人直接收紧五指,眼中的杀意没有任何的压制,全部蹦射出来,捏紧的掌心更是再度收紧。 “呃!” 叶清晚瞪大双眼,被迫张开嘴,空气被掐断,一股窒息感涌上脑海,她痛苦的蹬着双脚,双手抓住那只掐住脖子的大掌,拼命挣扎。 好痛苦。 喘不上气。 窒息。 要死了一般…… 她的眼珠越瞪越大,脸色也变得涨红,那股窒息感越来越强,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住手!” 人群外,岚王忽然冲了进来,大步奔走上去。 “七皇叔还请冷静一下,此事有待查清,莫要伤及无辜。” 无辜? 男人冷笑一声,眼中杀意乍闪,直接扭断脖子。 岚王惊了跳,立即伸手制止。 刚碰到男人的刹那,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出去,飞摔在七八米开外的地上,内脏翻滚,一口腥味蹿上喉咙。 “噗——” 第三百三十二章 架空权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吐血。 宾客们皆惊,摄政王殿下这是动真格了! 凤墨冉正要继续下手时,远处,一道阴柔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身子一颤,纷纷朝着两侧退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并屈膝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过道的尽头,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大步走来,扫了眼众宾客,再扫了眼吐血受伤的岚王,以及那怒到失控的摄政王,剑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摄政王府的事,朕已经听说了。” “产生变故,仔细勘察便是,可你竟将个人的怒火,发泄到皇子身上,怎么?”他厉声,“有朝一日你若是不高兴,还要来向朕撒火不成?!” 震震的声音似雷霆般掷下,一字一句、冷锐威严,在空气中震荡开来,久久不散。 震在宾客的心头,令宾客们皮子一绷,纷纷低着脑袋,不敢动弹。 皇上发怒了…… 凤墨冉沉着目光,松开了手,叶清晚掉在地上,捂着脖子呛声,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皇上目光很冷的看着他:“摄政王,你性情如此急躁、易怒、失控,怎么处理家国政事?怎么统领数万大军?又该怎么为百姓们谋取福利?” “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摄政王府好好的反思己过吧!” 冷声说完,失望的拂袖离开。 可,这番话却令众宾客皆震惊:皇上此举,不正是架空了摄政王的权势,想要将摄政王踢出朝堂吗? 这些年来,摄政王带兵打仗、守卫疆土,保护百姓,平定灾祸,立下了赫赫的功劳,更是在百姓之中建立起了威严的民心,在朝堂之中,更是跺一跺脚,震动半壁江山。 皇上这样做,分明就是在针对摄政王。 摄政王要倒了吗…… 皓王皱着眉头,提步走上前,面对众宾客,沉声道: “诸位,今日事发突然,变故诸多,摄政王大婚取消,诸位不必再守候在此,该散的都散了吧。”他出来清场子。 宾客们不愿离去,他们还想留下来多看看热闹,万一有什么值得议论的事情呢。 枫王见这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冷笑一声: “不走是吧?好,既然都喜欢看热闹,那本王就回宫禀报父皇,让你们也不用上朝了,干脆搬到叶府来住!” “……” 宾客们悻悻的摸着鼻子,跟看热闹相比,还是上朝比较重要。 一个二个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先行离开。 逃过一劫的叶清晚手脚并用的朝外爬去,惊慌失措的逃跑了。 皓王上前,“七皇叔……” 男人未语,直接转身进屋,摔上房门,隔绝外面的一切事物。 皓王顿了顿,皓王妃也走了过来,眼看其他的大忙帮不上,便分工合作,皓王回摄政王府,处理相关事宜,皓王妃则留在叶府,处理相关要事。 不出半个时辰,帝都中,就有流言蜚语扩散开来。 不到半日,整个帝都闹腾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摄政王大婚变故一事,纷纷热议不止。 第三百三十三章 乱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听说了吗?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婚事搅黄啦,我听说是有人插足……”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摄政王妃受了很重的伤,无法参加婚礼,故而让姐姐代替。” “这种事还能代替?分明就是姐姐心怀不轨……” “现在整个叶府都封锁起来了,由侍卫把守,靠都不能靠近,一定是出大事……” 众口不一,众说纷纭。 沈婉儿得知此事后,却是高兴得紧,以‘娘家人’的名字,怂恿着母亲一起来到叶府,打着关心妹妹的名号,却只能进叶府,但进不了宁枫院的大门。 不仅如此,就连叶景瑜都进不去。 叶景瑜站在外面,担心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皓王妃安慰着他:“小景瑜,不要捉急,有摄政王在里面,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只是眼下事情太多、太乱了,需要一一处理,而我们进去只会添麻烦,知道吗?” 少年年纪虽小,但知道的事情不少。 他紧咬着下唇,眼睛定定的注视着那紧闭的房门,懂事的没有进去搅扰,但担心的心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鬼冥揉着他的脑袋,自责的低头:“是我不好,如果我寸步不离的跟在大哥身边,也不是让那个女人有可乘之机。” 叶景瑜抿唇,轻轻摇头。 叶清晚有心害四姐,那是防也防不住的,他只希望四姐快点好起来,然后去摄政王府,待在摄政王身边,这样的话,谁也都害不了她。 沈婉儿眨眨眼睛,挽着母亲的手走上前去。 皓王妃拦住,沈婉儿道:“我是叶君洛的姐姐,这是她的舅母,我们很担心她现在的情况,想要进去看看。” 皓王妃阻止:“有摄政王在,大家都不必操心。” “那怎么能一样?”沈婉儿瞪了下眼,“我们可是她的家人,要是不亲眼看看她,是不会放心的!再说了,家中的爷爷还焦急的等着,万一担心的急出病来,这个责任你能担着吗?” 她不高兴的直接质问出声。 一旁,婢女不悦:“怎么跟我们家王妃说……” “小七。”皓王妃叫住自己的婢女,对沈婉儿道,“此事是我疏忽,但眼下摄政王不放口,就连我也不敢擅自进去。” “要不然我先安排着你在叶府住下,摄政王妃这边一有什么情况,我派人过来通知你。” 沈婉儿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然后,和母亲去安排的地方休息了。 名唤小七的婢女不高兴了:“王妃,您看她们理直气壮的样子!” 皓王妃温和的笑了笑,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们是摄政王妃的娘家人,自然急了些,人着急的时候顾不得那些繁缛礼节,不必刻意追究。” 小七跺跺脚,走到旁边生闷气去了。 皓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此时,宁枫院中。 屋内,一片安宁,只有两抹身影静静的在那里,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安静的只有两道交织的呼吸声。 他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是我自己吃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一觉,叶君洛睡得又沉又长,仿佛灵魂都飘出了身体一般。 飘啊飘,飘啊飘的,不知飘到了何处,竟来到一个陌生的、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小姐,跑!” 年轻的婢女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侍卫,发出尖叫。 一旁的贵气千金慌得就要调头往外时,却被迎面走来的华贵女人堵住去路。 两扇高大的殿门缓缓关上,殿内昏暗阴沉,就连空气都是不流通的,叫嚣着绝望的气息。 千金被两个侍卫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旁边,两个嬷嬷抓住的婢女正在苦苦挣扎:“不要!皇后娘娘求您了,不要……” 可,无论怎么叫,怎么哭求,都是无用。 侍卫更是直接脱去衣物,拉住千金的腿,直接扯下她的裙摆。 “啊!!” 唰—— 床榻上,一双眼睛陡然睁开,眼底有未散的余惊,就连呼吸都是微喘的急促。 “醒了!” 床前,守了整整一夜未合眼的凤墨冉欣喜的直起身,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此刻竟觉得眼眶有几分酸楚。 她不知,当冲进宁枫院,看见下身是血的她的时候,他的心有多慌。 从小到大,就只有母后离世时才这么害怕过。 这一夜,她昏睡未醒,毫无动静,夜里的安宁、死寂包裹着他,他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般,永远见不到太阳。 他害怕。 他甚至……一晚上探了她的鼻息十多次。 叶君洛沉睡得太久,脑中昏昏沉沉,浑身提不上丝毫的力气,一直缓了半柱香的时间,眼中的朦胧才逐渐散去,才看清男人的那张脸。 瞬时,数道画面与声音一齐在脑海浮现。 外公说:我向来不喜皇室之人,但尊重你的选择,你莫要后悔便是。 玉泉说:不能嫁,快跑,萧皇后…… 她曾信誓旦旦的说:我相信他。 当那些声音在耳畔交织回荡时,她本该愤怒的一颗心却没来由的平静,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掌中抽出来。 凤墨冉未察觉异常,立即叫来婢女,端来药汁。 一晚上,药煮了不下十二道,就是为了她醒来时,能够喝到刚煮好的新鲜药。 “洛儿,来。”他舀起一勺轻,俯首轻轻吹凉。 “你昨日大出血昏迷,身体受到重创,有人在你的饭菜中混杂了绝子药,本王已经命人严查了。” 叶君洛微怔。 绝子药…… 她缓缓垂下,腿根动了动,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酸楚的痛意。 绝子药么? 她忽然开口:“没有人害我。” 沉睡许久,嗓音嘶哑的不像话,喉咙干得冒烟一般,说出的话很轻,却字字清晰的传进男人的耳中。 没有人害她,她的意思是…… 她知道? 凤墨冉怔了一下,有些愕然:“洛儿,你此话何意?” “摄政王这是听不懂么?” 她抬眸,眼中平静,目光疏离,就连声音也静得听不出情绪,“绝子药是我自己服用的。” 哐当—— 一声脆响,男人手里的勺子摔回碗中,溅出的药汁染脏他的袖袍,刹那间,连空气都凝固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报复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她自己服用的? 她不想生下他们的孩子?不,不可能,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他们一直都很好,除了大婚前不在一起的这十几日。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捉住她的手腕,沉声问道,“洛儿,告诉本王!绝子药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令你对本王产生隔阂?” “你说,本王解释!” 他不信曾经那么要好的关系,她会变得这么快。 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叶君洛垂下目光,疏离的抽出自己的手。 可,男人紧紧抓住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那双眼更是迫切的盯紧她,恨不得直接撬开她的嘴。 抽不出手,那便放弃挣扎,任由他抓着,她面色冷淡,语气也冷淡: “报复罢了。” 男人怔然:“报复……” “曾经,我那么深爱离王,爱了他整整十年,也被他唾弃了整整十年,到底是何等的厌恶、才令一个人的心如此果决?而抛弃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 “我恨离王的无情,恨上天的不公,我要将自己所受的不公平待遇,统统都还回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独自承受!” 她冷冷的说着这些话,眼中已没有任何的情爱温度。 凤墨冉握住她的双肩,欺身而上:“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本王会信?” 她的心里装着谁,他清清楚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本王!” 叶君洛被迫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他:“只不过想感受一下离王抛弃我时的感觉罢了,现在看来似乎还真不错。” 她抓住肩膀上的那只手,用力的拿下来,厌弃挥开: “你说得对,皇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 凤墨冉怔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的冰冷,嘴里的无情,话语的冷漠,仿佛在一夜之间,推翻了他们从前的种种。 没有爱过。 没有经历过生死患难。 仿佛从前跟他玩闹、欢笑的那个人不是她。 “洛儿……” “不要这样叫我。”叶君洛的脸再次冷下去,“我不想再想起从前,光是想想那些事,我便觉得幼稚,便觉得反胃,突然间也体会到了离王曾厌恶我时的感觉。” “他是对的。” “无论一个人对他再好,哪怕是付出性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也是厌弃的,同样,摄政王殿下你此时站在我面前,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冷漠的话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插在凤墨冉的心口。 一刀、一刀。 他呼吸微窒,看着那变得陌生的女子,那些无情的话不停的在耳边回荡,似冷水浇下般、凉彻心扉。 “你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嗓音微颤。 这嗓音进入叶君洛耳中,令叶君洛眸光闪了一下,随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模样,冷淡开口:“说太多只会自取其辱,摄政王殿下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男人身形剧烈一晃,像是遭到重击般踉跄的倒退数步。 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陌生疏离的女子,步步踉跄,步步后退…… 第三百三十六章 放不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退至门口处,正欲出去的时候,他抓紧门框,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床榻上,女子抱着双膝坐在那里,脸上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眼中没有任何波澜,更没有对他的丝毫留恋。 他沉下目光,陡然调头走了出去。 “席影!” 他不信,数月下来的感觉说变就变。 他不信,她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段时间下来,她待他的好,他能感受到。 这段时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走后,屋内变得空荡安静下来,只剩叶君洛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怔怔的望着被子,脑中无数个画面回放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回想着,脑中的思绪更是乱成了钢丝球般。 爱…… 爱吗? 初遇,重逢,共患难,一幕幕,一帧帧,相处过的过往历历在目,犹如昨日般清晰。 他待她的好,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身上传递而来的安全感,若是她的心没有波动都是假的。 可…… 她不能! 玉泉尖锐惊恐的叫声犹在耳侧,那个噩梦再次浮现在眼前,当年,害死娘亲的人是他的生母。 他娘害死了她娘,他们之间隔着如此深的仇恨,这叫她怎么能忽视?又该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他在一起? 她的心忽然好痛。 一边是他,与他在一起的快乐美好,深厚感情,历经种种。 一边是娘亲,母亲惨死,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死的不明不白,就连梦中都是那令人心痛的尖叫声。 她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不得。 进一步,她对不起母亲。 退一下,她放不下凤墨冉。 这就像是一个选择题,二者只能选其一,无法两全,而无论选其中的哪个,都会令她痛不欲生。 她放不下! 想起这些事,想起肩上压下的重担,她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缓缓俯下身子,用力的抱紧自己的双臂,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此时,门外,一群担心她的人早已急死了。 “六姐!六姐,你怎么样了?你把门打开。”叶景瑜用力的拍着门,可里面没有回应声,他不时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小洛,快开开门。”沈轻默神色着急,“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别一个人独自闷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 沈父也是急的来回走。 沈母站在一旁,急虽然急,但多少都显得有些淡定,嘴里也没有多说什么。 皓王妃在叶府待了一夜,方才见摄政王一声戾气的走了出去,似乎与叶君洛发生了什么矛盾,而眼下最大的矛盾不就是叶清晚那事么? 她皱着眉,转身就往外走: “小七,跟我来。” 沈婉儿扫了眼房门紧闭的屋子,又扫了眼摄政王跟皓王妃接连离开的背影,知道在这门外等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悄然无声的退出了宁枫院,追着摄政王离开的背影而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玉泉死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缓步追去,行至后面的院落,在拐角处的时候,瞧见摄政王行至假山后,同时传来惊恐的求饶声: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假山后。 席影抓来了一个婢女,将其扔在地上,婢女一见摄政王,吓得便是连连求饶,嘴里的话都说得不太明白。 都还什么没有问,就求饶了,不是明摆着心里有鬼么? 席影冷声道:“主子,正是此人,王妃回叶府的这段时间以来,是她负责宁枫院的饮食,也是她最有可能在王妃的饭菜中动手脚。” 那些绝子药,就是她放的! 婢女吓得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往摄政王妃的饭菜中动手脚啊!还望摄政王殿下明察,明察啊!” 这被揪了出来,唯有死路一条。 她不想死,唯有拼命求饶,脑门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地上,十几下后,便砸出了血,也顾不得停歇。 男人目光极冷的看着她,冷得犹如看一具尸体。 任何伤害了洛儿的人,皆只有一个归宿,那就是:死! “既然不如,那便杀了。” 极寒的嗓音扬起,席影领命,即刻抽出佩剑,刺向婢女。 婢女吓得浑身一颤,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顿时忙道:“我说我说!我知道!我知情!我交代!是岚……呃!” 话没说完,她浑身一震,面色一白。 随之,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整个人倒在地上。 席影立即俯下身,探向婢女的脖颈动脉,“死了。” 体内有毒。 毒发,一瞬毙命。 凤墨冉剑眉蹙起,正要交代的关键时刻却断了线索,同时也表明确实有人想害洛儿,洛儿之前所言都是假的。 什么自己服用,什么报复,什么不爱他,通通都是假的! 她回叶府的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他必定要查得一清二楚! “主子,据查,王妃近段时间除了待嫁之外,所做的最多的是便是陪一个陌生女人,而这个女人似乎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像个疯癫的乞丐。” “乞丐?” 席影会意的点头,还未来得及多言,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快步奔了过来。 正是鬼冥! “摄政王殿下!” 鬼冥步伐仓促,可此时除了找摄政王之外,他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大哥闭门不出,不得已之下,只有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凤墨冉听完,才得知叶君洛一直在查母亲当年的死亡一事。 更隐约察觉,叶君洛对他的疏离,十有八九与此事相关。 而鬼冥来汇聚的紧急情况则是:“大哥出事后,我们都关心着大哥,等我刚才缓过神来,想去给玉泉送些吃的,却发现她已经死在了屋中。” 这个婢女是当年伺候大哥母亲、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玉泉对大哥而言极其重要。 他实在是无法了,才来找摄政王。 凤墨冉闻言后,立即闪身离开。 待几人后走后,沈婉儿才悄无声息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微眯的眼中沉着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当年,叶君洛的母亲死于非命? 那个婢女于叶君洛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她摸着下巴,揣摩了片刻后,又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你不信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宁枫院旁边的偏房。 推门而入,女人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尸体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狰狞,似乎在临死之前遭受了巨大的恐吓,那痛苦的模样倒像是活生生吓死的。 凤墨冉大步走了进去,扶起女人的尸身。 忽然,一条黑色的蜈蚣从其耳中蹿了出来。 “主子小心!”席影大惊。 男人反应迅速的收回双手,撤开三步。 外头。 尾随而来的沈婉儿见到这一幕,眼珠子滴溜的转了一圈,忽然拔腿就朝外跑去,见正室的房门是关着的,她便拔腿跑到窗户外。 也不管窗户是不是关着的,扯着嗓子对着里面喊道: “小洛,不好了,摄政王他把那个叫玉泉的婢女杀死了!” 榻上。 情绪低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叶君洛听到这话,抖得浑身一个激灵,瞬时掀开被子下了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打开门就箭步冲了出去。 冲到偏房门口,就见男人收回软剑,而玉泉则倒在地上。 这时,凤墨冉也看见了她。 当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玉泉身上时,他即刻道:“洛儿,不是……” “呵。” 叶君洛扶着门框,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毁尸灭迹?你继续,继续……” “洛儿!” 凤墨冉面色一沉,即刻提步追了出去,在房门关上的刹那,伸手挡住,并挤了进去。 “洛……” “出去!” 她什么都不想听,用力的推开男人,男人却捉住她的双手,用力的将人拥进怀中,压制住暴动不已的她。 迅速解释:“本王没有碰她,她暴毙而亡。” 叶君洛不想听,在他的怀中疯狂挣扎扭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现在脑中不仅仅有母亲惨死的画面,更有玉泉含恨而终的双眼。 这两幅画面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深深的折磨着她,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便会更深刻、更剧烈的提醒她。 不要靠近! “走,你走!”她推着他,挣扎着,嘶吼着,“走啊!” 男人不顾一切的抱紧她,“你在查你娘的事,我知道,你对本王有所误解,但你所知的并非是全部真相,听本王解释。” “我不想听!走!你出去!” “洛儿!” 他不让她逃避,抓紧她的肩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叶君洛无处可躲,而心中积压已久的话也终于绷不住了,宣泄而出: “凤墨冉,你要我怎么跟你在一起?你娘害死了我娘,我们是仇人,不共戴天!你要我怎么若无其事的和你在一起!” 她咆哮的声音嘶吼出来,几乎发狂。 每每见到他,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一旦控制不住心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枉死的母亲,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原来……”他终于恍然。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弄清之后,他更不能放开她了:“洛儿,你难道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信?”叶君洛猩红的眼瞪视着他,“我连做梦都是我娘枉死的画面,哪怕是睡着了,耳边也是那些尖锐的叫声,这是玉泉亲口告诉我的。” “她是我娘的贴身婢女,当年,她随我娘进宫、为先皇医治,我娘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亲口指认了萧皇后,你叫我如何欺骗自己!” 第三百三十九章 相信本王可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将此时的痛苦与绝望发挥到了极致。 爱,却不能爱。 恨,却也恨不起来。 她夹在中间,她也很痛苦,更不知该如何抉择,脑子里乱得如同钢丝球,除了嘶吼之外,不知该如何发泄。 “你就听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话,而选择不信本王?”凤墨冉嗓音极沉。 “信,我信你,可你娘杀了我娘,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这是上一代的恩仇!即便你是无辜的,可我娘呢?我娘难道是白死的?” 叶君洛用力的推开他,瞪着他的双眼已然猩红,眼眶更是一片通红,几乎有泪快要掉下来。 凤墨冉立在原地,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既然她此时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那他便不说了,直接做。 手腕一翻,一柄黑色的软剑跃然于掌心之中,他反手握住剑,将剑柄放进她的手里,而锋锐的剑尖则抵在自己的胸膛。 叶君洛怔了一下。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便报仇,本王给你机会。” 她怔住了。 剑尖抵在了男人的胸口处,只用她的手腕稍微用力的往前一送,锋利的剑尖便会穿破他的皮肉,刺进他的心脏。 一剑毙命。 可,这一刻,她却像是握住了烫手山芋般,只觉得手里的剑有千斤般沉重,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 “洛儿,动手。”他注视着她,“既然你认为这是上一代的仇恨,那本王便来还。” 叶君洛愕然的看着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男人扬手握住了锋利的剑身。 五指一握,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淌了出来。 那殷红的液体顿时刺痛了叶君洛的眼。 他抓紧剑身,用力往前一带。 噗嗤—— 剑尖刺入胸膛的刹那,有鲜血溅到她的手上,她呼吸一窒,根本不敢看男人的眼睛,那握着剑柄的手也在不断的打抖。 只要再往前一分,以往的仇便一笔勾销。 可她却慌张,却害怕了起来,仿佛只要下了这个手,便会悔恨终生,便会万劫不复。 不…… 她呼吸紊乱,脑中更是一片混杂。 凤墨冉再次抓紧剑锋,目光一狠,直接挺身而上。 “不!!” 叶君洛猛然抽出了剑,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摔在四五米开外的地上,溅开的血花震在地上,拖出一连串的血珠。 男人冲上去抱住她,“洛儿,你舍不得,你舍不得!相信本王可好?” 是。 她确实舍不得。 可她夹在中间很痛苦,推不开男人的怀抱,反而沉浸在那抹熟悉的温暖之中,控制不住的直接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心疼的吻走她眼角的泪,“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打横抱起她,驾驶轻功,闪身离开叶府。 足尖轻点,几个起起落落,身形迅速的闪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一片竹林内,落在一座石碑无字的坟墓上。 “这是我母后的坟墓。” 他缓步走了上前,抬手轻抚着无字的墓碑,“我母后乃先皇之后,是先皇明媒正娶的嫡妻,她死后却不能与先皇共葬皇陵,你可知为何?” 第三百四十章 当年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凝视着墓碑,眼底有很深很深的东西,似回忆,似痛意…… 叶君洛从未听他提过萧皇后的事,更没有见过如此低沉的他,站在墓碑前的男人连背都佝偻了几分,像是很疲惫。 此刻的他,显露出来了前所未有的脆弱,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倒般。 “因为……”他抬眸,看向她,“因为,母后的死因与你娘一模一样。” 叶君洛怔了一下。 萧皇后因与侍卫通奸而亡? 这怎么可能! 当年,萧皇后贵为一国之后,又诞下了皇子,深得先皇宠爱,母凭子贵,她万万不可能作出这等事。 光光从她皇后高贵的身份,通奸一名小小的侍卫,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很惊讶吧?”他的目光复而又落在了石碑上,眸光沉着,似乎在回忆着十多年前、遥远的过往。 “当年,先皇重病时,本王刚刚三岁,母后比任何人都想要救活先皇,她找遍天下名医,用尽偏方,只要是能用的法子,全部都用了,她比任何人更希望先皇健康地活着。” 十多年前,先皇重病的那两年,也是权力纷争最动荡的时候。 “那时我还年幼,必须依靠先皇的保护、才能健康成长。” “可惜,先皇还是没有挺住,他走后的第三天,当今皇上便登基了,我和母后被安排在了后宫中,但因朝中老臣皆效忠于母后,皇上无法统一朝堂。” “两年后的一天,母后突然就出事了,死法……” 那年,他五岁。 那一幕他永生不忘。 自那一天起,效忠于母后的那些老臣纷纷离去,各种耻辱、下作的骂名被刻在了母后的身上,他也从最受宠的皇子,一夜之间跌入泥潭。 先皇离世,母后枉死后,他在宫中待了两年,便被皇上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出宫。 说是分配封地,封疆为王,却在一路上不停的派人暗杀他、刺杀他,屡次将他置于死地,幸有先皇的几支忠锐保护,才得以逃过一劫。 后来,他在封地中不断的笼络民心,不断地建立丰功伟绩,创下龙影卫,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精锐,在越来越高涨的民声拥簇下,光明正大的杀回了帝都。 “那是本王最痛苦、最难熬的几年。”凤墨冉撕开墨袍,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健硕的身体早已布满了各种伤痕。 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腹上,宽厚的肩膀上,后背上,手臂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失去先皇的庇护,本王与母后寸步难行,母后走后,本王更是在刀林剑雨中长大,在绝望之中次次杀出生路来。” 他指着身上的伤痕,每一道伤痕他都能清楚的记得留下的时间、地点、年龄。 做梦都不敢忘。 “洛儿,我母后是唯一一个希望先皇活着的人,只有先皇活着,本王才会得到庇护,本王也才会活着。” 他抬眸,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字句清晰: “如今你说是我母后杀了你娘,难道我母后是想间接性的害死我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呼吸微窒,怔然的看着他满身的伤痕,不敢想象他曾经历过怎样的遭遇,心也莫名的平静了几分。 他说的对…… 当年,他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母亲又贵为皇后,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有有心人产生趁势夺权的念头。 萧皇后想要保护年幼的儿子,便必须倚靠着先皇的宠爱,娘亲是救先皇的人,萧皇后没有杀她的理由。 那,问题难道在当今皇上身上…… 凤墨冉见她在沉思,她把他的话听了起来,他很欣慰,并从墨袍中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瓷瓶,递给她。 “这是从玉泉耳中爬出来的虫子。” 当时,叶君洛见他拔剑,以为他伤了人,实则他是用剑将这虫子挑进瓶子里。 这虫子活泼得很,爬得飞快,又是从尸体的耳中钻出来的,不难猜测,玉泉的死另有蹊跷。 叶君洛接过瓶子。 透明的小瓷瓶中,一条血红色的蜈蚣扒在光滑的瓶身上,正在慌张的爬回来爬回去,几十条腿啪嗒啪嗒的到处乱爬乱晃,拖出血红色的移动痕迹,叫人光是看了便恶心反胃。 如果玉泉的死另有蹊跷,那玉泉之前所说的话也极有可能是假的。 是谁操控了玉泉? 又是谁想要害她,想要离间她跟摄政王的感情? “洛儿,你现在可相信本王了?”他走向她,凝视她,“我们肩上担负着相同的仇恨,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当年,谁害死了先皇,谁是最大的获利者,谁便是害死了她母亲的人。 当今皇上! 叶君洛目光闪了一下,垂眸看着手里的蜈蚣,一时未语。 “洛儿?”他轻唤。 伸手,拉住她的衣摆,轻轻的扯了扯,那小幅度的动作还带这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惹恼她生气似的。 叶君洛抿嘴,看向他胸口的那道剑伤。 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淌出的血液污了胸膛那一块,凝固的血痂沾在上面,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之前,若是她没有及时拔剑的话,后果…… 她的嘴角抿紧了三分,缓缓伸出手,轻抚着那道: “疼吗……” 凤墨冉闻言微喜,立刻摇头:“洛儿给的,都是甜的。” 叶君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嘴里的味道都带着淡淡的苦涩。 从袖中取出纱布和药,“坐下吧,我为你包扎一下。” 男人顿时乖乖盘腿坐下,“洛儿这衣袖真神奇,要什么就能取什么,什么样的衣服这么能装?本王也要去买两件。” 不是什么衣服,只是她的金手指罢了。 叶君洛没有回答,仔细的替他处理着伤口。 清理血痂,上药,缠好纱布,再系上一个结,跑到坟前把他的墨袍捡起来,帮他穿好。 “洛儿不生气了吧?”男人看着她,又问。 叶君洛已经不想再提之前的事了,之前是她幼稚,没有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就一味的光顾着生气了,还险些一剑杀了他。 现在想想有点羞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掩唇闷咳一声,立即转移话题:“玉泉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硬?本王尝尝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本王过去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十分僵硬,来不及仔细检查,这条蜈蚣便从她的耳中爬了出来,据本王目测,死亡时间应是昨天上午。” 八九不离十。 叶君洛沉思。 昨天上午,不正是她要出门的时候? 那时,一向胆小如鼠、内向寡言的玉泉突然冲了进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对她说了那些话,难道是受这条血蜈蚣的影响? 她昏迷后,叶清晚偷偷穿上她的嫁衣,替她出嫁,难不成…… “是叶清晚做的?” 凤墨冉拧眉,思虑一二后,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叶清晚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光是这种能够操控人思想的虫子,他见过的次数少之又少,就连黑市都没有相关的供应链,叶清晚根本弄不到这种东西,凶手另有其人。 叶君洛仔细想想,她似乎没有得罪什么人,凶手恐怕是摄政王的敌对。 想了会儿后,建议道:“凶手既然想破坏大婚,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如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假装决裂,那凶手见计谋得逞,必定会坐不住的路出马脚。” 到时,将其抓住,再揪出来。 这是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 “不行。”凤墨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调查凶手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唯独不能接受这一种。 “为什么?” “本王要尽快把你娶回摄政王府,不然不放心。” 他的模样格外认真,说这话时,还一本正经的作了个手势,直接将叶君洛给逗笑了。 “我难道会跑了不成?” “这次不就差点跑了?”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合拢,完全包裹住,似乎在象征着永远都不会放手的宣告。 幸好他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否然,到嘴的媳妇都飞了。 “凶手的事晚些再查,你得时刻待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本王才能保护好你,另外,绝子药的事本王也正在查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本王必定会一个个的揪出来,叫他们付出代价!”话落,目光闪,杀意现,嗓音寒。 “但,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身体。” 绝子药带来的危害太大,好在及时发现,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个时候,他特别感谢从前的自己,感谢他之前控制住了小兄弟,没有做出过格的事…… 叶君洛站起身,“我没事……唔。” 坐久了,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血液供应不上头部,眼前一片眩晕。 凤墨冉打横抱起她,“在本王这里,不必逞强。” 她失血过多,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就是给她调理,好好休息,只有调理好了,才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我没有逞强。” “那就是你嘴硬。” “也不硬。” “不硬?那本王尝尝。” “……” 她眼睛一瞪,往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调皮,乖乖的抱着她,回到叶府。 当二人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先是一愣,再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六姐,你没事吧?你去哪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小洛,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小洛……”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叶清晚消失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抱着她进屋,把人摆在床榻上,所有人纷纷围了上来,担心的担心,关怀的关怀,询问的询问。 叶君洛靠坐在床头,看着一张张关心她的脸庞,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开口道: “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昨天不太舒服,就昏睡的久一些,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我没有了,让大家着急了,是我不好。” 叶景瑜眼睛一红,半个身体扑到了床上,紧紧的抱着叶君洛的腰: “六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委屈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双眼睛也泪汪汪的,那扁着嘴巴,要哭不哭的样子,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格外可怜。 叶君洛心头一紧,赶紧揉揉他的小脑袋,安抚道: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还要努力挣钱,等你长大给你娶媳妇呢。” “不娶媳妇了,要六姐。”他紧紧抱着不撒手,吸吸鼻子。 “六姐,你昨天出门的时候,都不跟我说话,也没有带上我给你准备的吃食,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要不是我及时跑到摄政王府,那叶清晚就要得逞了呢!” 说完,抬起下巴,一副邀功的傲娇模样。 叶君洛笑笑,“是呀,还好有我们家景瑜在,我们家景瑜真是六姐的好帮手,六姐简直都离不开你了,六姐爱死你了!” 抱着他的脑袋,在他的脸颊上重重的吧唧一口。 啵! 留下一个口水印子。 叶景瑜的脸顿时红了几分,下意识瞄了眼站在旁边的摄政王,然后又捂着脸,娇羞的埋下头。 六姐真不害臊…… 一侧,沈轻默等二人说完了,才得以插话:“小洛,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那叶清晚又是怎么取代的你?” 沈父也急道:“是啊,小洛,这么大的事情,仅凭叶清晚一人是不可能完成的,正好摄政王也在这里,必须要将此事好好的深究一番。” 摄政王大婚,假冒新娘,拔毛拔到了摄政王头上,胆子不小! 若不严惩,摄政王岂有威严在? 叶君洛垂眸,“昨天……” 凶手对玉泉下手,叶清晚跑来取代她,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找到叶清晚,定能揪住凶手的尾巴。 “来人,将叶清晚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她吩咐下人。 青儿领命,马上去叫人。 “话说回来,只要小洛平安无事,那就好,大婚是可以再办的,人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沈父又叹了一声。 “那叶清晚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待她过来,我定叫她悔不当初!”沈轻默握紧双手,素来斯文儒雅的他,脸上第一次涌现怒意。 沈母和沈婉儿站在最外面的位置。 沈母见叶君洛无事,也跟着笑笑:“小洛福大命大,又有叶少爷及时发现,这真是上天开眼呀,这就证明摄政王妃之位必定是你的,不管是谁都抢不走,呵呵。” 沈婉儿抿紧嘴巴,手里的帕子捏啊,捏啊,又紧紧的捏啊,恨不得用手指直接把它戳出个洞眼。 这时,门外,皓王妃走了进来。 “她不见了。” 众人不解:“什么?” 皓王妃重述一遍:“我已经找遍了整个叶府上下,没有人见过叶清晚,她消失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她是你都不要的女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时此刻,消失了的叶清晚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厢房内的门窗是关闭着的,里面环境幽暗,而密闭的空间会情不自禁的给人一种压迫感,再加上叶清晚是被‘请’来的,这种不安感则更强烈。 她支起身。 “嗯……” 后脖颈剧痛,几乎要断掉般。 这里不是叶府? 这是哪? 又是谁将她带来的? 叶清晚强忍着痛意,艰难的爬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边,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此时,身后,有声音…… 她敏锐的立马转过身,见桌案后,一张凳子缓缓的转了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融入在昏暗的环境中,逆光的方向,几乎看不清那张脸,唯见棱角分明的轮廓,既清冷、又矜贵。 他…… 叶清晚睁大双眼,仔细地瞧了七八秒,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离……离王殿下?!”她惊愕住了。 将她敲晕了、绑来的人竟是离王? 可离王绑她干什么? “想嫁给摄政王?”男人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把匕首,指腹轻拭着锋利的刀刃,那漫不经心的动作、看不出喜怒,锋刃上的寒芒映入他的眼底,竟入骨的冷。 叶清晚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王若是要找她,大可派人来叫她,但却用这种方式,恐怕不仅仅是找她来说话这么简单,万一说错…… 凤离羲玩弄着匕首,未得到回答的他缓缓抬眸:“哑巴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令她身子一颤,像是如坠冰窖般的寒。 “我……”她哑然,“我……” 一边开口,脑子里一边飞速的想着,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离王找她,除了摄政王之外,不就是摄政王妃叶君洛吗? 她知道了! 离王极其厌恶叶君洛,必定不希望叶君洛嫁给比他更厉害的男人。 “是!” 想清楚了这一点的叶清晚当即点头,回答的格外确认,声音也很响亮:“离王殿下,我确实是想嫁给摄政王,我自幼便喜欢他。” “而我要嫁给他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叶君洛。” “哦?”凤离羲目无波澜的看着她。 叶清晚像是找对了方法一般,从叶君洛的身上下手,继续往下说: “叶君洛是您都不要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嫁给摄政王?她就是您抛弃的一个废物垃圾罢了,我知道您厌恶她,我也非常厌恶她。” “我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善解人意,她一定是使用了特殊手段、勾引了摄政王,我想把她从摄政王身边踹开,让她明白一件事实, 她配不上摄政王,更配不上离王殿下您!” 她讨好的舔着笑:“那叶君洛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将她嫁给杀猪的王屠夫,都是抬举她了,离王殿下,您放心,待我回去后,一定不会叫叶君洛好过!” 凤离羲听着她的这番话,眼底的哂笑之意更浓了,也更深了。 锋利的匕首在他的掌心翻转着,射出的寒芒时不时穿过他的眼,他看向她的那抹笑容很深、很深,像一汪古井幽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杀你,脏了本王的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废物垃圾? 有娘生、没娘养? 贱蹄子? 呵! 他笑,笑意不达眼底:“既然叶小姐比叶君洛聪明,比她漂亮,比她有实力,想必这空手接白刃的功夫理应也不错。” 什么?! 叶清晚浑身一震,犹如雷劈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空、空手接…… 她看着男人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翻转的匕首玩弄得飞快,那笑容也越来越深,她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了她,令她浑身紧绷,毛孔扩张,连呼吸都止住了。 不…… 她不想死…… 看着男人走向她,她吓得脑子一白,急忙求饶: “不要啊离王殿下!” “我,我,我错了!我嘴贱,我不会说话,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手腕一扬,匕首划出一道寒芒,随即掷了出去。 她吓得起身就跑:“救命啊!救……呃!” 噗嗤—— 冰冷的导致刺入胸膛,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她浑身一震,缓缓低下头,看着那柄长长的匕首、全部刺进了胸膛中,随即,剧烈的疼痛涌遍全身,呼吸逐渐喘不上来。 她朝后踉跄了一步,晃了几下后,整个人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身子抽搐着,就像杀鸡的时候,公鸡被割破了喉管后,抽动身体,发出最后的绝望挣扎。 她的视线逐渐朦胧,视线范围内: 矜贵的黑袍男人立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优雅的擦拭着根根干净修长的手指。 擦拭完毕后,厌弃的将其仍在她的身上: “杀你,脏了本王的手。” 叶清晚至死都想不明白,她到底说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哪里得罪了离王? - 叶府。 叶君洛与凤墨冉和好如初后,便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喝药,吃饭,调养身体,恢复精气神。 皓王妃回去了,沈父和沈轻默也回去忙沈家的事,沈家一日不可没有人在,沈婉儿想要留在这里,却被凤墨冉赶走了。 沈婉儿本来不愿走,凤墨冉双眸一眯,就吓得沈婉儿缩起脖子,悉悉索索的回了。 叶君洛见了,禁不住笑:“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是目光一沉、眼睛一眯,故意恐吓他们?” 凤墨冉回眸,望向榻上之人,瞬时恢复了温柔含笑的模样。 “哪有?”他冤枉。 “分明就是。”她道,“那沈婉儿好歹关心了我这么久,一天两晚都没睡,凶人家干什么。” “她又不是我媳妇,我为什么不凶她?本王要是对她鬼迷日眼的,不高兴的人怕就是你了。”男人走近榻前,折身坐下。 说出的话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管是洛儿的娘家人,还是谁,只要不是洛儿,那他都没有那个好脾气。 他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沉声道:“所以,我们立马回摄政王府,嗯?” 再不把人带回去,他又担心突生变故。 还是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盯着才能放心。 叶君洛抿唇,回去自然该回,只是…… “我……想去看看玉泉。” 第三百四十六章 这才是新婚之夜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玉泉死了,她的尸身被安葬在了后山的半山腰,那是一个较为开阔、旁边有着一棵大树,且向阳的地方。 出太阳时,有树荫作遮挡,不会晒着,却也能晒到阳光,位置很好。 坟墓很简单,墓碑前摆放着几叠带着水珠的苹果桃子。 叶君洛蹲在坟墓前,点燃了钱纸,在升起的灰黑色的烟雾里,她的双眼也逐渐迷蒙。 玉泉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是她没有保护好她,让凶手有可乘之机,同时,也正表明着,凶手就在身边。 这些年来,玉泉颠肺流离,食不果腹,过得格外凄惨。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还没有治好她,甚至还没有带她去看看娘亲的坟墓,便遭遇了这种不测,她心里隐隐难受。 是她牵连了玉泉。 如果不是她要调查娘亲的事,如果不是她擅自将玉泉接回了叶府,玉泉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是她连累了她…… 她垂下目光,情绪隐隐的低沉。 凤墨冉提步上前,将墨袍披在她的身上,揽住她削瘦的肩头,“山上风大,傍晚较凉,你身体还未好,小心感染风寒。” 叶君洛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温暖,轻轻的将头倚靠在他的怀里,就那么安安静静得靠一会儿,待一会儿。 夕阳西下。 她的心慢慢静了下来,脑中的思路也理得差不多。 玉泉之死,血蜈蚣,绝子药,叶清晚……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无论幕后真凶是谁,为何要这样做,她定要将此人揪出来,为娘亲报仇! 半个时辰后。 凤墨冉抱着叶君洛下山,坐上马车后,便直奔摄政王府回。 抵达时,已是夜色降临。 摄政王府内烛光冉冉,亮堂的如同白天,里面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红色帘帐,地面铺着红毯,窗户和墙上到处都贴满了红色的喜字,热闹喜庆的气氛中,又不免有几分冷清空旷。 宾客已散,婚礼搅毁。 凤墨冉抱着叶君洛,一步一步的走向寒枫院。 二人的身影在烛光的映衬下,摇曳在地面上,拖得很长很长,在空旷的王府中,更显清冷。 “洛儿?”他忽然开口。 “嗯?”叶君洛抬眸,望向他。 他道:“待你养好身体,本王再挑个良辰吉日,给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叶君洛笑。 成一次亲,要准备很多东西,麻烦很多人,还费银子。 “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么?怎么,刚娶我过门就想要二婚了?” “可我们还没拜堂。” “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是那种注重仪式的人,我知道你有娶我的心,我也非你不嫁,不必再重新折腾一次。” 她略微支起上半身,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微合着眼眸,唇瓣飞快的在他的薄唇上擦过。 蜻蜓点水。 男人身体一僵,眸光顿时沉了。 踹开房门,将人放在床榻上,却……只能看,不能碰,因为某人还要养伤。 这就很难受了。 而叶君洛像是察觉到他‘不可以’似的,眨眨眼睛,故意问道: “墨冉,今晚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吧,你……怎么不动?” 第三百四十七章 墨冉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凤墨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没成亲的时候,为了尊重她,便一直克制自己,本想等到新婚之夜,却又闹出了这样的变故。 何时何日,才能结束他二十二年的‘单身’生涯? “洛儿之前说得对,新婚之前,新人不能见面,否则会犯了忌讳,不吉利,当时,本王就该听你的话。” 这不,犯了忌,险些媳妇都没了。 现在更惨,媳妇回来了,却又碰不得。 张御医交代过,这绝子药副作用非常大,对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若是不调理好,将来可能造成不孕症,必须禁止房事三个月。 九十天! 光是想想这个数字,他的太阳穴便突突的刺疼。 叶君洛眨巴着眼,故意膈应他:“你不是说自己百无禁忌吗?” “……” 打脸了。 他摸了下鼻尖,转移话题:“你方才喊本王什么?” “没喊什么。” “喊了。” “没喊。” “再喊一遍。”他俯身蹭到她的身上,顺带将人扑倒在床上,压在身上,准确无误的捉住那张粉嫩的小唇,印下恶狠狠的一吻。 唇分,呼吸不稳,小脸通红。 叶君洛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再开口时,声音温软如水: “墨冉……” 她红着脸颊,那声音小得细若蚊吟,一副娇羞的模样映入男人的眼底,令男人心肝脾肺肾、浑身的血管都在突突突的炸裂。 这感觉太上头了。 他差点控制不住! 她缓缓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墨冉……” 他身体一绷:“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本王今晚就要你叫个饱!” “叫!” “墨冉。” “再叫。” “墨冉。” “叫。” “我困……唔。”刚想睡,就被强行清醒。 “叫。” “墨、墨冉……” “继续。” “我真的要睡……唔唔唔……”你恶意为之,你不讲道理! - 翌日。 叶君洛醒来时,顶着一双黑黑的熊猫眼,困得不行,干脆又睡了回去,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刚打开门,就见院中站着两百多号下人。 她一开门,下人们齐刷刷的屈膝跪地、同声齐呼: “参见王妃!” 声音嘹亮,回荡在寒枫院上空,久久不散。 叶君洛瞧见这阵仗,愣了一下,“大家不必拘礼,都起身吧。” “谢王妃!” 两百多号人齐齐站在身,这整齐的场面,洪亮的声音,很有气势和派场。 叶君洛初为摄政王妃,还不太习惯这架势。 众人退下后,凤墨冉走了进来,简单的用过早饭后,便换上了一袭比较正儿八经的宫装,进宫去了。 按照规矩,皇室新婚夫妇是要进宫向长辈请安的。 而这个长辈、便是太后。 因是摄政王大婚,原本不问世事的太后倒也赏了面子,难得一次的打开了慈宁宫的大门,迎接摄政王,而那些听闻消息的宫妃们也纷纷赶了过来,既能瞧瞧摄政王妃,也能顺带讨好巴结太后。 慈宁宫。 太监通报后,凤墨冉牵着叶君洛的小手入内,二人刚踏进门槛,数双目光便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好奇的、打量的、揣测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微臣给太后请安。” “臣妾给太后请安。” 因摄政王的身份摆在这里,请安只是拱手俯首,叶君洛也只是福了福身子。 光是一个行李的动作,已经有不少人酸了。 见到太后不用屈膝的待遇整个凤临国只有两人拥有:皇上,摄政王,如今有多了一个人,摄政王妃。 昔日被离王踹掉的傻女,一跃成为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这搁谁身上、谁不嫉妒? 高座中,太后穿着朴素,浑身上下就只插着一根普通的银簪,手里握着的佛珠子一秒钟推一颗,一边推着,一边瞧着皇家新进的媳妇,笑: “摄政王莫非是亏待了摄政王妃?瞧瞧这穿着、这打扮,哪有摄政王妃的架子?” 衣服简单,发髻简单,身上的饰品也不超过两样东西,朴素极了。 座中,随便拉一个宫妃出来,那打扮都比摄政王妃高贵。 叶君洛微笑,从容答道:“臣妾不过是捡着了太后娘娘的性子,跟太后娘娘您学习静心、不争、淡薄呢,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人的贵气是从自身的休养体现出来的。” 一番话,既垮了太后性子淡泊,不争万物,也解释了自己。 太后听完,笑呵呵的。 这新晋的摄政王妃倒是对她的胃口。 即刻道:“来人,伺候,奉茶,不得懈怠。” 十几名宫妃见了,更加好奇的打量着叶君洛,其中,离王生母惠贵妃也在。 惠贵妃拧着眉、垮着脸,脸色说不上有多好看。 曾经最看不起、最践踏,还被儿子一脚踹开的女人,转头抱住了摄政王的大腿,这叫她心里怎么舒服? 这时,有宫妃开口:“听闻摄政王妃容貌一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瞧瞧这不施粉黛的小脸,美的天然,嫩得几乎要掐的出水来,连我见着都喜欢。” 打开话题,引得其他人附言: “若是没有点实力,也无法轻易得到摄政王殿下的心呀,哈哈!” “听闻摄政王妃医术一绝,甚至堪比宫中的御医,我实在好奇……”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天来倒也热闹。 叶君洛礼貌的一一回应。 脸,天生的。 医术,上辈子努力的。 到了古代,她倒是什么都没做,摄政王算是自己送上门来,白捡的。 太后这宫中难得热闹,见大家高高兴兴,她也乐呵呵的,道:“曾经多少女人都入不了摄政王的法眼,郡主、大臣千金、别国公主, 谁知,摄政王竟栽在你这小丫头手里,真是一物降一物呐!”她笑。 叶君洛舔脸笑笑。 说实话,她也不晓得摄政王为啥喜欢她,这个问题等回家后得好好问问。 惠贵妃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脸色臭臭的,眼神也不咋好,昔日踹掉的儿媳妇发展的这么好,她心情不爽。 找了个空隙,阴阳怪气的插话: “摄政王妃确实是厉害,也只有摄政王殿下这样的而人能够降服,之前,和我们家离儿在一起,倒是委屈摄政王妃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惠贵妃的手帕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怪异了。 谁不知摄政王妃与离王之前的关系,当着摄政王的面提及,不是故意找事儿吗? 惠贵妃摸着那大红色的丹蔻,嘴里幽幽的叹道:“也多亏了我家离儿的让步,才成全了今日的摄政王妃,摄政王妃可莫要忘了我家离儿的‘功劳’呐。” 凤墨冉眸光顿时沉了下去。 无论走到哪,都会听到类似的话,似乎只要一提到叶君洛,大家都会想到离王,而不是他摄政王。 宫妃们想插话,但见摄政王神色似乎不太对,话到嘴边又止了止。 叶君洛抬眸,望向惠贵妃,淡声道: “往事不可追,惠贵妃娘娘日后不必再提,人都是向前看的,无论怎么都回不去了。” “是啊是啊,瞧我这性子。”惠贵妃假笑道,“你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妃了,我怎么能总记着从前你跟离儿好的时候呢。” 她笑眯眯的问:“不过,你以前为了讨好离儿时,还往我宫中送了很多东西,摄政王妃看什么时候有空,将那些东西拿回去呢?” 一番话,再次膈应二人的感情。 叶君洛不高兴了。 惠贵妃明摆着就是故意挑事。 不膈应她就不舒服? “唔,说起来我也有一样东西要还给惠贵妃。” 惠贵妃疑惑:“什么东西?” “就是上次去你宫中的时候,我在你梳妆台的抽屉里,看见了一块手帕。”她偏着脑袋,故作沉吟的模样,“那锦帕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似乎还有什么字。” 惠贵妃闻言,脸色猛地乍变。 叶君洛怎么会知道那块手帕? 她一直藏在匣子里,将其藏得非常好,怎么会…… 叶君洛托着下巴:“那个字是什么来着?唔,我想起来了!那个字是……” “摄政王妃!”惠贵妃倏地站起身来,嗓音也沉了几分。 “既然是过去的事,便不必再提了,往事不可追,再提起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她格外漆黑的目光落在叶君洛身上,身体已经紧绷起来,似乎只要叶君洛再多说半个字,她就会冲下去撕了她的嘴般。 叶君洛无视她身上的戾气,从容不迫的回道: “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说,是惠贵妃您先提起的,不是么?” 言外之意:你自找的。 一句反问,哽住了惠贵妃,也令惠贵妃心底发毛不安,不敢再轻易挑叶君洛的错。 宫妃们则好奇极了。 这块手帕指定是藏有秘密。 手帕呢? 秘密了? 摄政王妃虽然不说了,但她们仍是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手帕,竟令受尽龙宠的惠贵妃慌成这样。 太后插话:“好了,今儿既然是个团聚的日子,并不要去提从前的事。” “哀家乏了。” 聚也聚了,安也请了,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是明眼人,纷纷起身告退,各自回宫。 走出慈宁宫。 凤墨冉牵着叶君洛的手,朝外走去,还没走出十步,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离王,还有跟在他身边的离王妃南宫沁。 几双目光在空气中对上,有一瞬的安宁。 终,凤离羲垂眸,行至上前,拱手俯身: “七皇叔……摄政王妃。” 第三百五十章 除掉睿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按照规矩,他理应称呼一声七皇婶,但他并没有这样叫,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 南宫沁自然也不会像叶君洛低头,既然她的辈分比叶君洛低了一层,也绝不会像昔日臭名昭著的傻女点头示好。 只是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四人擦肩而过。 “离儿!” 不远处,惠贵妃快步走了过来。 “母妃。”南宫沁微笑着唤了一声,屈膝行礼,模样乖巧,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惠贵妃很满意的看着这个儿媳妇,但一想到那傲气的叶君洛,笑容又冷了下去。 “沁儿,是来向太后请安的吧,你现在快些进去,兴许还能赶上她老人家的时辰。”她笑着道。 南宫沁是个明眼人,知道惠贵妃叫她先走,可能是与离王有话要说。 福了福身,带着婢女进入慈宁宫。 原地,顿时只剩下惠贵妃与离王二人。 “离儿。”惠贵妃牵着凤离羲的手,行至一侧的角落处。 一开口,就是皇权政事: “如今你迎娶了沁儿,得到南宫家族的助力,安王祁王又接连废了,这太子之位非你莫属,你要找个机会,好好把握,争取一把稳坐!” 压低的嗓音透露出惠贵妃此时的迫切。 没有哪个妃子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也没有哪个妃子不想做皇后。 只有离王登基称帝,她才能做太后,才能成为凤临国最尊贵的女人。 凤离羲低头,淡声:“母妃,立储一事皆由父皇全权做主,您我不能急。” 父皇最厌恶的便是兄弟之争、手足相残,若是被父皇发现,母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势必会得不偿失。 可惠贵妃急。 她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离儿,你难道不知,皇上已经借用婚变一事,架空了摄政王的权势。” “四皇子皓王向来不争不抢,五皇子枫王又是个混吃等死的,六皇子枫王没有威胁性,七皇子阳王自幼身子弱,指不定活不过三年,八皇子凌王就是个废材。” “如今,对你有威胁的便是九皇子睿王,虽然他还年幼,但背后有皇后撑腰,是一个隐性的威胁,只要我们想办法除掉他,太子之位便是你的。“ 惠贵妃压低的声音说的又快又急。 在她的脑中,已经展开了一番很好的计划图…… 凤离羲蹙眉,“母妃,睿王今年才九岁。” “九岁又怎么了?”惠贵妃牵住他的手,“离儿,不要跟母妃说,皇家有兄弟之情。” “今日,你不对他下手,待他羽翼丰满时,便是你的死期!” 兄弟有很多,但皇位却只有一个。 这些年来,她与皇后明争暗斗,皇后膝下无子,领养了睿王,就是为了跟她斗。 皇后一定会扶持睿王,去争夺太子之位。 必须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凤离羲的眉头蹙紧几分,这些年来,他性情较淡,对太子之位的追求并不是很强烈。 他认为,只要做好自己,立储时,父皇会清楚他的付出与实力。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母妃……” “离儿,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第三百五十一章 武才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另一边。 叶君洛跟凤墨冉走在出宫的路上,不知行至何处时,竟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呼救求饶声: “不要……我知错了……我要见皇上……” “啊……” 她步伐微顿,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去,见十几米开外的廊道那边,花园里的鹅卵石道路上,四个太监正拖拽着一个穿着打扮都贵气的女人。 动作粗暴。 瞧那女人的装扮,应该宫中的妃子,却似犯了什么事,遭到惩罚。 本不想管的,可迈了两步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又踱步折了回去。 一个太监正高高举起手里的戒尺,正要落下时,喝声止: “住手!” 四人回头,虽不认识新晋的摄政王妃叶君洛,但却认识摄政王,不难联想出叶君洛的身份,纷纷立马跪地行礼。 那宫妃被松开后,得以喘息的空间,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 叶君洛扫了一眼:“这是怎么了?” 四人太监面面相视了一眼,为首的太监回道: “回摄政王妃的话,武才人得罪了淑贵妃,竟将热茶泼在淑贵妃的身上,淑贵妃一怒之下,这才叫罚。” 那武才人听了这话,忙跪起身来,急道: “我没有,我没有……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请您们给我做主啊!” “我端茶时,分明端的很稳很稳,可淑贵妃她、她……自己打翻,却降罪于我……” 太监瞪眼:“不得胡言!淑贵妃乃四贵妃之一,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她会污蔑你一个小小的才人?” “可是我真的没有!我一个小小的才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以下犯上!” 叶君洛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大致摸到了底。 在后宫之中,争宠是最常见的。 武才人招惹这祸事,想必身上是定有令淑贵妃没有、且嫉妒的地方。 她沉吟片刻,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后宫是由皇后娘娘掌管的吧?淑贵妃擅自处理宫妃,就不怕皇后知道,治她一个僭越之罪?” 轻飘飘的话令四个太监脸色微变。 不仅是僭越了皇后娘娘,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恐怕还会治一个嚣张跋扈、不懂规矩之罪。 “为了一个小小的武才人,讨不着任何好处,似乎不太值当吧?”她反问。 发火是发火,却惹来那么多麻烦。 四个太监犹豫了,“这……” 认真一想,摄政王妃所言非常有理。 纷纷收了手,行了礼,匆匆回去复命了。 逃过一劫的武才人吓得瘫坐在地上,如果没有摄政王妃相助,她就要挨三十戒尺,这三十戒尺打在脸上,准能将她的脸打得稀巴烂。 缓过神来,跪在二人面前,连连磕头道谢。 叶君洛扶起她,不用多谢。 “武才人是才入宫吧?”她扶起她,坐在一旁的假山石头上。 武才人抿着嘴巴,轻轻点头:“我才入宫一个多月,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身份,家父也只是一个地方的小官员,我这辈子怕是都晋升不了太高的位份,经历此事后,只想抱住一条命,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别给你婶婶添麻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叹了一声:“没有娘家的势力扶持,在皇宫这种地方确实寸步难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即便你不想惹事,也会成为牺牲品。” 比如这次,你不惹事,事来惹你,想躲都躲不掉。 身份低,无法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武才人有些颓然的垂下目光,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进宫的。 “这样吧,”叶君洛拍着她的手背,“今日,我与武才人投缘,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不妨来找我。” 武才人怔了一下。 她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身份尊贵,竟然愿意帮她一个小小的才人? 她诧异了:“摄政王妃,我……” “你不用多想,我帮你,纯粹是因为我们有着类似的命运,你既然知道我是叶君洛,也应该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叶君洛叹,语气温柔平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我明白母族没有权势的寸步难行,今日见你这般,不免生了几分疼惜,我只是不愿看见更多的无辜人受伤罢了。” 武才人听着听着,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圈。 立即起身,跪地,认真道: “多谢摄政王妃出手相助,即日起,我必非摄政王妃追随不可,以后,但凡能够帮助到您的事,只要您开口,我定全力以赴!” 叶君洛闻言,笑笑。 这武才人倒是不蠢。 她扶起她,擦擦她脸上的泪痕:“不用紧张,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今日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回吧。” 武才人连连谢恩,谢了二十多声后,才一步三回首的离开。 她走后,凤墨冉才出声:“那淑贵妃挂着‘淑’的封号,为人却不淑,擅自处置宫妃的事她经常做。” 叶君洛耸肩:“我既不认识淑贵妃,也不认识武才人,既然敢救人,也不怕得罪人。” “救下这武才人,说不定在以后还能为我所用。” 有一个在宫里的人,还是皇上的枕边人,可能会在很多事情上向她提供帮助。 多个朋友多条路吧。 叶君洛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掀过这个小插曲,二人继续出宫去。 行至宫门口,正欲上马车时,后方,一道脚步声啪啪啪的跑来: “七皇叔!” “七皇婶!” 叶君洛回头,就见一抹小身影呼哧呼哧的跑过来,跑的小脸红红,直喘粗气,就连头发都有些松垮了。 她挑眉:“睿王殿下这是……” 睿王弯着腰,喘了好一会儿的粗气,缓过来后,才抬起头来,乞求道: “婶婶,今天国子监放假,我知道你进宫的消息后,就急忙追了出来,我想跟你出去玩,可以吗?” 他双手合十,十分期待的望着她,又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幅度的摇了摇: “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去摄政王府了。” 声音小小的,眨巴着眼睛,那模样,撒娇的味道十足。 叶君洛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求助般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男人。 男人捏着眉头,扫了眼身边的小不点,“别给你婶婶惹麻烦。” 睿王高兴的眉开眼笑,登时手脚并用的怕上马车,蹭蹭蹭的溜进去,乖乖坐好,不用别人操心,全程可乖可乖。 叶君洛笑了一声,也上了马车。 第三百五十三章 蛊虫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马车停稳后,叶君洛和睿王先后下来,落地后,见王府不远处还停放着三辆马车,马车旁,除了车夫之外,还站着三个鬓角斑白、穿着褐色长袍,国字脸板板正正的老年男人。 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身上的官腔之势。 她牵起睿王的小手,道:“既然你很久都没有来摄政王府了,我带你先进去逛逛如何?摄政王府最近重新布置了一番,可漂亮了,还有很多好吃的。” 睿王乖乖的点脑袋。 那三个老年男人见摄政王妃入府后,才走了过来,行至摄政王面前,拱手弯腰行礼。 说了几句什么后,几人一同入内,进入书房,谈事。 另一边。 叶君洛把睿王带回来后,带着他大致的逛了一圈摄政王府,然后回到宁枫院,吩咐婢女送来瓜果点心,两人坐在院子中的树荫下,一边晒着斑驳的太阳,一边吃着东西。 睿王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虽然在宫中时,什么东西都吃过,但却觉得摄政王府的糕点跟宫中不同,别有一番美味。 他咬了一小口,看着身边女子的侧脸。 她正在看书。 打开的书册摊在石桌上,垂下眸光,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在她的身上打下细碎的光影,那半张侧脸像是笼罩了一层光晕,格外柔和精致。 很安静,很好看。 他偏着脑袋,目光很认真、很深刻的看着她。 “大哥!” 此时,院外,鬼冥大步走来。 叶君洛抬头,见到鬼冥,自然知道是有事的,想了想,放下书,对睿王道:“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瞧瞧那光头。” 睿王一听‘光头’二字,忍不住笑了。 仔细一看,那颗大光脑袋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折射光芒,就像一颗小太阳。 叶君洛走到院门口,离睿王有七八米远的位置,压低了声音问:“有线索了?” 鬼冥点头。 他办事效率,她难道还不知道?要是没有点功夫,也不敢在江湖上排名前三了。 他靠近女子耳边,声音又低又严肃: “那条血蜈蚣……是蛊虫。” 蛊虫,苗疆的东西! 在中原大陆上,大家对于下蛊、蛊虫这类东西是比较忌讳的,因其形成的残忍、作用的阴毒,常常被列作‘禁止’名单,不敢轻易碰,并且是排斥的。 久而久之,苗疆在中原大陆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最后,隐于市。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想要找到真正下蛊的人,十分困难。 叶君洛轻皱着眉头,“蛊?” 她倒是听说,湘南地区有一大块的苗疆居住地,那里的蛊虫应该其多,但湘南距帝都有一千多公里之遥,那么远的东西怎么会传到帝都来? “另外,我似乎找到绝子药的出处了。” 因绝子药属于非常歹毒的一味药,敢公开售卖的药铺少之又少,这个并不难查。 “城东十三街,安康药铺。” 这么说来,放蛊虫和下绝子药的是两拨人? 叶君洛虽摸不着思路,却不得不先把蛊虫的事放在一旁,先从绝子药上面入手。 刚想出门,一抹小身影就啪嗒啪嗒的跑过来,扯着她的衣摆。 低头一看,少年正眼巴巴的望着她,那表情似乎是在说: 你一个人出去玩不带我?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多谢打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扶额,这才想起睿王这茬。 她将人带出宫来,不可能扔下不管,万一这孩子磕着、碰着,皇后指不定还要找她的麻烦,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 于是,牵起睿王的小手手,出府了。 帝都之上,人来人往,繁华至极。 行人奔走,商贩吆喝,孩童跑闹,还伴随着各种呼声、说话声、聊天声,热闹极了。 “哟,王婶,今儿又来看首饰,儿媳妇快要过门了?” “卖果干咧!” “新鲜出炉的包子……” “纯手工捏造泥人……” 来到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令睿王看得眼睛都转不过来,一会儿左瞧瞧,一会儿右望望,一双大大的眼中写满了浓浓的兴趣。 自打出生以来,他待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国子监外,便是凤仪宫,而出宫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瞧着街上的各种新鲜事物,他被深深的吸引了,光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泥人,都叫他几乎挪不动脚。 叶君洛侧头,见少年目光定定的望着那插在木架子上面的泥人,知晓他的心思般,踱步行至小木车前: “要哪个,自己挑。” 睿王闻言一喜,立马伸手指着一个穿着铠甲、威风凛凛的猴子将军。 小贩接过铜板,把猴子将军取下来:“来,小朋友拿好,猴子将军来喽!” 猴子头上的两根触须还要晃动着,栩栩如生。 睿王欢喜的接过,小心的拿在手里,瞧了许久都舍不得移开眼。 “以前没有玩过?”叶君洛问。 他抿嘴,轻轻摇头:“我只出来过三回……” 说这话时,他声音小小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身份尊贵的皇子,却连皇宫的大门都不能自由出入,普通孩子享受童年快乐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他的童年就只有一件事:学习。 这就是皇家。 叶君洛笑笑,忽然也不急着去查绝子药的事了,牵着他去别处玩。 “我跟你说,帝都中有几家小食店,零食很好吃。” 一刻钟后。 睿王左手拿着猴子将军,右手握着一袋香辣小鱼干,怀里也被其他的东西塞得囊囊鼓鼓的,两个袖子也沉甸甸的,全身上下都装满了东西。 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就连目光都是亮堂堂的,像两颗小星星。 又逛了两刻钟。 他走得小脸红扑扑,微喘着粗气,眼中却写满了开心。 嘴里虽然寡言少语,但无论是走路、还是拿东西,都非常有干劲,呼哧呼哧的。 走过东西,买了玩具,又撞上一伙江湖卖艺的团队。 围了上去,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看着那些练习多年的江湖艺人表演着炫目刺激的杂技:钻火圈,口吞长剑、徒手劈榴莲、胸口碎大石。 “好!!” “精彩!” 围观的百姓们拍着双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 睿王眨眨眼,像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他也下意识拍起手。 可刚刚拍手,手里的两袋香辣小鱼干和糖果就掉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被另一只黝黑的手拿了过去: “多谢打赏!” 一个穿着简单朴素的小少年拿着铁盆,把两袋小鱼干和糖果拿走了,还香喷喷的吃了一条。 睿王的目光顿时幽怨…… 那是婶婶买给他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五章 母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有些不高兴的扁起嘴巴。 “走,再去给你买点。”叶君洛揉了把他软乎乎的脑袋瓜子,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他扁嘴,闷声:“他抢我东西……” 在宫中,只有他赏赐了,下面的人才敢动,不然是要被惩罚的。 叶君洛笑道:“睿王,这里不比宫中,宫中讲究的都是体面、虚伪的东西,而在这里,才是民情,才是生活。” 没有规矩束缚,自由自在,每个人都有千奇百怪的性子,万种不同的生活。 每个不同的人聚在一起,撞击出奇特的火花,衍生出各种各样的事。 这就是人生百态。 “很多东西是国子监学不到的,即便书上写的再明白,也需要自己切身体会;当你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老百姓却在为了一口吃的而拼命时,你想方设法的想要改善民情民生,这个时候,你便是一个合格的皇室成员。” 她一边说着,一边牵着他的手,走向一家肉铺。 睿王抿着嘴,微偏着脑袋,认真的思考着她的话。 似懂非懂。 这是母后从来都不会教他的。 “吃点肉干,这是猪肉,这是牛肉,还有鹿肉和羊肉牦牛。” “嗯!” 一番下来,足足逛了三个多时辰,玩得差不多了,叶君洛这才去办正事。 安康药铺。 这家药铺位置帝都较为安静的位置,街上的行人比较稀少,药铺不大不小,就只有一个大夫在,此时没有客人,那大夫手里正握着一本医书,边看边研究。 听闻脚步声,抬头看去,见是一对年轻贵气的母子。 他放下书,迎上前:“夫人是有哪儿不舒服?还是儿子身体不适?” 夫人? 儿子? 这话令两个人皆是一愣。 叶君洛挠头,十五岁的她,带着九岁的睿王出门,怎么就变成母子了,是她看起来很老,还是睿王看起来太小? 睿王有些腼腆的低下头去,脸颊红红的,有几分羞涩。 自己的小手还被婶婶握住,飞快的瞥了一眼后,更羞涩了。 叶君洛扫了眼装饰简单的药铺,直言道:“买药。” “敢问夫人是要买什么药?”大夫一边拉起衣袖,一边走向柜台,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准备抓药。 叶君洛看着他,嘴里道出三个字: “绝子药。” 大夫的动作猛然一僵。 这种药是禁药! 生儿育女是每个女人的权利,没有人能够将其擅自夺去,而这种药的阴毒之处,则在于伤害身体、破坏内息,致女子终身不孕。 由于此药的效用残忍,早在十多年前,国家就已经禁止了,只有一些大胆的药贩子,在私底下冒着风险、偷偷贩卖。 正好,他这里有。 可、这个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大夫目光警惕的上下打量着叶君洛,不动声色的回道:“绝子药是一种禁药,夫人要这种药干什么?我这店小,不敢卖这种东西。” 这人倒是会装。 叶君洛暗笑一声,挑唇道: “我不买,只是我受这种药所害,特地来问问你,害我的人到底是谁?” “!!” 大夫听了这话,心中更惊了。 这也是卖绝子药的危险所在。 有的女人受了此药的迫害,找上门来,一怒之下把人杀掉的情况都有。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以德服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更不能说了。 大夫稳住心中的思绪,嘴上没有丝毫的松懈:“夫人,我这里真的没有绝子药,您应该是走错地方了,不如去隔壁那条街的医馆看看?” 绝不承认。 叶君洛冷笑一声,她也不指望这大夫能轻易的承认。 一来,卖这种禁药,官府知道后,会直接查封药铺。 二来,出卖了买家,又得罪了受害者,夹在中间进退都讨不到好处。 睿王站在一旁,疑惑的抬起头来,偏偏脑袋,不解的小声问道:“婶婶,什么是绝子药?” 叶君洛低头,轻抚着他的脑袋瓜子,微笑道: “睿王,你先去外面玩一会儿,等婶婶半刻钟的时间,婶婶要跟这个人讲一下道理。” 大夫:“??” 睿王听话的点点头,走了药铺门口,由鬼冥接过他,把他带到一旁稍远的地方。 叶君洛望向大夫,笑眯眯的走近。 大夫下意识倒退,“你、你要干什么……” “别害怕,我是一个斯文人,喜欢和别人讲道理,向来以德服人。” “你、你别过来。” “别慌。” 嗷! 啊! 嘭! 轰! 药铺的后院中,一道厚厚的帘子挡住了视线,瞧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动静声、以及哐哐当当的响声,凄惨的哀嚎声,不难想象出此时里面的画面…… 有些残忍。 一炷香后。 大夫捂着黑乎乎的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已经鼻青脸肿,痛得他眼睛红红,老来落泪。 再看叶君洛,神清气爽的领了下微乱的衣摆,昂首挺胸的阔步走了出来,随手扔下了一块砖头。 砖头上,赫然写着一个字——德。 以德服人。 叶君洛挑了张空位坐下来,笑问:“对了,我刚才问绝子药的事,你想起来了吗?” 大夫捂着眼,怯生生的站在院门口的位置,离叶君洛远远的,不敢靠近。 这就是她所谓的以德服人? 太可怕了!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动起手来却……不尊老爱幼! 他刚想嘴硬,见女子慢悠悠的捡起砖头,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变了: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看见砖头的时候,他顿时什么都想起来了: “大概半个多月前,有一个模样非常贵气的女人来我这里买绝子药,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啊!” 叶君洛问:“那人长什么模样?” 大夫回想着,“长得……很好看,她的穿着打扮也很富贵,并且还有丫鬟跟随伺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 放眼整个帝都,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说了等于没说。 “此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特征?特征?”大夫一边想着,眼中闪过几分闪躲,“特征……嘶,时间太久了,再加上我这药铺日日都有客人,夫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叶君洛闻言,二话不说,默默的操起了手中的砖头。 大夫眼睛一瞪: “我想起来了想到了!那女人发髻中插着一枚特殊稀缺的银簪,那银簪雕刻着三朵重叠的桃花!” 第三百五十七章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砖头之下,必有实言。 叶君洛得到想要的消息后,扔下砖头,起身离开,大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疼腰疼脖子疼,还被揍得鼻青脸肿,整个人是苦不堪言。 天啊! 这都叫什么事啊! 药铺外。 “婶婶!” 睿王瞧见女子出来,快步奔了上去,抓着女子的衣袖,想要朝药铺内望去时,却被一只小手扭了回来。 “回了。” “??” 为什么不让他看?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婶婶,你刚才在和那个人讲道理吗?” “嗯。” “可我觉得他并不是那种老实的人,他那眼睛狭长、刻薄,一看就是有别的心思,他会乖乖和你讲道理?” 不得不说,睿王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 “婶婶自有妙计。” 睿王好奇:“什么妙计?”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他今年已经九岁了,他不是小孩了。 叶君洛牵着他走到街头对面,那边,鬼冥迎了上来,俯身侧头,在叶君洛耳边快速的道了一句什么话,令叶君洛脸色微变。 叶清晚…… 死了?! - 叶府。 叶清晚确实死了,这个消息还是下人发现的。 今天早上,贴身伺候的婢女彩蝶一直未见小姐的身影,到处找也找不到,担心出了什么事,就擅自闯进了屋内。 一推开门,就见一抹身影倒在血泊中,桌上还留着一封遗书。 大致内容是:事迹败露,无颜存活,唯有以死谢罪。 梅姨娘知道后,当场接受无能的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府中已经换上了一片白,白帘、奠字,白灯笼,钱纸,灵幡…… 行至大厅,看见那口漆黑停放的棺材时,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飚出。 晚儿是真的死的! 原来她不是在做梦…… “晚儿!” 她冲到棺材前,痛哭流涕,悲伤之情久久不能自已。 下人们看见这一幕,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手上干着各自的活计,却在暗地里小声地议论: “四小姐自尽了。” “她伤害六小姐,并意图冒充新娘嫁给摄政王,这样的事一暴露,大家都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没有颜面存活。” “就是……” “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替嫁的,就算她不自杀,摄政王也会找她的麻烦……” “你们在那里议论什么!” 梅姨娘忽然转过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脸上表情狰狞,嘶吼的声音更是像极了一头发疯的野兽。 下人们吓得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一个字,立即低下头来,去忙活各自的事。 梅姨娘吼完,回头看着黑漆漆的棺材,眼里再度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可怜的晚儿啊! 怎么会毫无征兆,说自杀就自杀了呢? 根据她对晚儿的了解,晚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是……脑中猛地一个激灵,难道是叶君洛为了报复晚儿,将人杀了,又伪造成自杀现场? 想到这一点后,她瞬间认定: 一定是叶君洛做的! 当叶云天进来时,她立马冲了上去,抓着叶云天的手,急哭道: “老爷,您要为晚儿报仇,千万要为晚儿报仇啊,是叶君洛害死了她!” 第三百五十八章 算账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云天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几分:“住嘴!” 梅姨娘悲在心头,女儿枉死,她这个当娘的心如刀割,又怒又气,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为女儿出了这口恶气。 “就是叶君洛做的!”她嘶哑的声音带着咆哮,“她忌恨晚儿破坏了她的婚约,就产生了报复之心,是她害死了晚儿!” 叶云天再次喝止:“冷静一点,收回你的话!” 梅姨娘情绪失控,大哭着吼:“老爷,晚儿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她被害死了你难道不难过吗?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仇人逍遥法外吗?” “我要杀了她!” “那你来啊。” 空气中,一道女子嗓音凉凉的穿插进来。 梅姨娘僵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叶云天身后缓步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叶君洛! 她竟然还有脸来! “到底是谁忌恨谁,又是谁算计谁,梅姨娘心中当真没数?”叶君洛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声音深沉,幽幽的。 梅姨娘心中暗惊,忽然不敢看叶君洛的眼睛,更是心虚。 这件事确实是她们的错…… 是晚儿肖想摄政王,是她们想要抢占叶君洛的摄政王妃之位,才会发生后面的诸多变故。 可…… 可那又如何? 死者为大! “就算晚儿有错,那也是可以道歉,可以改过的,你也不必将她如此残忍的杀害!”梅姨娘怒视叶君洛,愤怒的指责控诉。 叶君洛冷笑一声。 人啊,都是这样,总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指责他人。 叶清晚死了,就是她的错。 叶清晚如果没死,抢了摄政王妃之位,就是应该的? 呵! “梅姨娘可真是牙尖嘴利呢,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倒是先一口咬住了我,啧啧。”她轻摇着头,嘴里讥嘲的直叹。 “我还从没把叶清晚放在眼里,更别提杀她了,杀她我都嫌废手,倒是抢我位置的这件事,梅姨娘应该也参与其中吧?” 梅姨娘心底暗惊,顿时就慌了。 换作以前,她能与叶君洛斗。 可叶君洛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妃,她一个小小的夫人身份,到了叶君洛面前还得屈膝行礼,更别说报复针对。 万一叶君洛要计较此事,她毫无反抗之力。 叶君洛捻起耳边的一缕碎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唔,得罪摄政王妃,以下犯上,涉及皇室成员,这事该怎么算才好?” “按照规矩,拖出去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 梅姨娘的心瞬时绷紧,就连呼吸都窒了下。 天! 叶君洛要是想打死她,那连老爷都护不住她,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下意识看向叶云天,叶云天则脸黑的很。 刚才进来时,他已经提醒了梅姨娘好几次,注意言辞,可梅姨娘气火上头,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口气不停的吧啦吧啦骂。 如今,连他都奈何不了叶君洛,更别提是她。 叶君洛笑眯眯的看向她:“梅姨娘怎么不说话了?” “我……” 第三百五十九章 以前都是摄政王亲自去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梅姨娘顿时哽住了,还没来得及给晚儿报仇,就差点把自己玩嗝屁了。 “我……我……” 她心里慌,嘴上说出的话也是结巴了,‘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色反倒是越来越白。 叶君洛笑:“梅姨娘不必慌张,我也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我相信梅姨娘手中有保命的筹码,对吗?” 她偏偏脑袋,笑容很深。 那双眼眸黑不见底,却又像一面清澈的镜子,笔直的射入梅姨娘的眼底,反射出她眼中深藏的所有恐慌、恨意,以及……秘密。 梅姨娘确实有一个秘密…… 可她从未提及,却被叶君洛一眼看穿。 女子深不可测的模样,就像一团黑雾,令梅姨娘感到畏惧。 她无论掌控叶君洛,反而被叶君洛死死的拿捏住了…… “我……我……” 叶君洛不想听她在这里结结巴巴,直接提步行至棺材前,上了三炷香,烧了一把钱纸。 无论叶清晚是怎么死的,她都不想去查。 此人不死,以后势必会给她使绊子。 是死是活,皆是命数。 上完香后,离开。 与梅姨娘擦肩而过时,她稍微停下脚步,侧头睨视梅姨娘,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嗓音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若是不来找我,我便好好的和你算算这冒名顶替摄政王妃的账。” 冷声落下,踱步离开。 梅姨娘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女子离去的纤细背影,眼底有一抹恐惧之意逐渐化开…… 叶府外。 出来后,鬼冥才禁不住问:“大哥,那梅姨娘就是个养在深闺的糟老婆子,如今她女儿又死了,她能知道什么东西?” 叶君澜睨了他一眼:“不要小看女人。” 自古以来,消息最灵通、知道的最多的,也是女人。 举个例子,这就像村头情报局,知道整个村的情报的人,往往是那些不起眼的大婶大妈。 梅姨娘就好比跟她们一样。 当初,叶清晚能够冒名顶替她,必非一个人能独自完成的,肯定有其他人的帮助,如今叶清晚死了,梅姨娘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狠话已经撂下了,至于该不该藏着秘密,就看梅姨娘聪不聪明了。 “回去吧,不要在睿王面前提及这些事。” “我明白。” 叶君洛上了马车,见睿王正乖乖的坐在里面,手里正玩着一个新买的孔明锁,鬼冥则跳上了马车,坐在外面的板子上,挥鞭赶车。 - 宫中。 御书房内,气氛较为压抑,皇上坐在那里,脸色微黑,身上的气息也是沉沉的,几个大臣跪在龙案前,微低着脑袋,一个二个都不敢去撞枪口。 “皇、皇上……” 还是一个较为年长的老臣先开的口,一边观察着皇上的脸色,一边小心着道: “广源山上土匪横行,周围百姓无辜遭殃,那个地方向来易守难攻,已经派了三拨人去了,都没有拿下这群土匪……” 皇上怒了:“三拨人,都是我凤临的精锐将士,连一群小小的山匪都拿不下来?” 这话若是传出去,凤临国颜面何在?皇家颜面何在? 大臣们忐忑。 光源山地形地势险峻,山峰高耸,下山容易上山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攻不上去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不说话了?嗯?”皇上扫视着这些一到关键时刻、就沉默不语,但拿俸禄比什么都积极的大臣们,怒道, “以前的山匪是怎么平定的?” 那老臣弱弱开口:“以前……都是摄政王亲自去的……” “……” 第三百六十章 秀恩爱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自摄政王大婚时,皇上以‘摄政王打伤皇子,性情残暴’为由,让其在府中反思己过,也相当于架空了摄政王的权势。 摄政王已经整整三天没上朝了。 皇上现在一听到‘摄政王’三个字,脸色就沉了下去。 这些年来,他好不容易压下了凤墨冉的锋芒,绝不可能让他再轻易的回到朝堂。 “让李将军去!” 他拍案而起,怒道:“带五千名士兵去,足足五千人,难道还攻不下几百个人的山匪?朕就不信这个邪了!” - 摄政王府。 叶君洛带着睿王回来时,凤墨冉正忙完公务,抬眸就见一高一矮两抹身影走进来。 女子牵着少年的小手,手里还拎着买来的东西,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玩具,一边走、一边在耳朵旁边晃着听声音,两抹身影打着夕阳,映入男人的眸底,格外和谐温和。 凤墨冉的目光顿时就深了几许。 待二人走进,他踱步上前:“回来了。” 伸出双手,拥抱。 睿王眨眨眼,松开叶君洛的手,快步走了些,正要奔进男人怀里的时候,男人就擦过了他的身体,抱住了婶婶。 他:“??” 七皇叔三个字哽在嘴巴里,差点就要说了出来,结果却是…… 自作多情? 看着那抱在一起,蹭蹭额头、亲亲鼻尖的两个人,他觉得这幅画面几乎要甜到齁,手里的玩具顿时也不香了。 “去这么久。”凤墨冉捧着女子的小脸,亲亲脸颊。 叶君洛低声笑道:“有点事,就忙了会儿,还去了一趟叶府,叶清晚……死了。” “死不足惜。” 他牵起她的小手,走向厅内。 全程被无视的睿王:“……” 他似乎是个多余的?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下人打来一盆温水,凤墨冉给叶君洛洗洗小手,擦拭干净水珠,然后走到桌旁坐下,准备动手吃饭。 叶君洛这时候突然想起:孩子掉了! 一抬头,就见某个少年站在角落里,睁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望过来。 那模样,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好不可怜。 “睿王,快过来,吃饭了。”她招招手,“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饭才会更有份量。” 借口。 都是借口! 睿王腹中腹诽,乖乖提步走了过去,坐在婶婶身边,“婶……” 刚开口,只见某个男人长臂一捞,就是婶婶抱了过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圈住她的腰身,从她的臂弯下绕了过去,拿起一只虾,手指灵活的剥好。 “张嘴。” 叶君洛瞪了他一眼,带有警告意味,低声:“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去,睿王还在这里。” 男人挑眉,“那又如何?影响你吃饭了?” “他还……唔。” 见她张嘴,直接把剥好的虾戳进她的嘴里,随即又拿起了一只。 睿王眼巴巴的望着。 七皇叔不在时,婶婶会牵他的手,还会陪着他,带他玩,一回摄政王府,他连一句话都跟婶婶说不上。 “看什么?”凤墨冉喂了一只虾,顺带睨了眼边上的睿王,“你婶婶很好看?” 睿王诚实点头:“好看。” “这是本王媳妇,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娶。”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套话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话落,抱紧媳妇的小蛮腰,舀了一勺饭,“洛儿,来,张嘴。” “不要……唔。” “如果娶媳妇不是用来疼的,那将没有任何意义。”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睿王:“……” 舀起一勺饭,递到嘴边,又放了放,张了张嘴,突然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顿饭,还没来得及跟婶婶玩会儿,就被七皇叔打包利索、送上马车,咕噜咕噜带回宫去了。 最后,就只能抱着一大堆从宫外买来的吃食玩具,回到凤仪宫。 凤仪宫。 “睿儿回来了?”正在涂抹丹蔻的皇后听闻通报声,即刻坐起身来,遣退宫女,几十秒后,少年进来了。 “母后。” 皇后笑着走过来,牵起他的小手,拉着坐在自己身边。 “出去玩了一天,累不累?好不好玩?”她从怀里取出一张手绢,仔细的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他十分诚实的点头,并且还有些回味。 外面的色彩五花八门,外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外面的吃食也跟宫中是不同的外道,陌生而又丰富的外面世界充满了吸引力。 回到宫中,他倒觉得有些压抑拘束,不太喜欢。 皇后一边笑,一边问:“你七皇叔今日也陪着你?” “没有。” “那他都做什么了?” 睿王想了一下:“我就早上的时候见过七皇叔,那时候,似乎有几个老爷爷找他,他们还去书房里面关着门说话。” 后面,就不知道了。 “哦?”皇后柳眉轻挑,眼底隐晦的滑过什么,替少年整理着衣服,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那睿儿可有瞧见那些人长什么样?又跟摄政王说了些什么?” 很随意的问题,像是吃饭喝水般平常。 睿王正欲回答,却又止了止。 偏着脑袋,察觉到了疑惑:“母后,您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您对七皇叔的事很感兴趣吗?” 少年的心思时细腻且敏感的,一下子就察觉了奇怪之处。 皇后目光闪了一下,很快笑道:“这不是在关心睿儿吗?” “睿儿以后如果想要经常出宫玩,就不能打扰你七皇叔办公,母后问清楚些,也好估算时间,才能经常送你出去玩。” 少年似懂非懂的摸了摸头发,认真的想着她的话。 “好了。”皇后转移话题,“你玩了一天,应该累得不轻吧,锦绣,快把睿儿带下去休息。” “是。”名唤锦绣的宫女走上前来,将睿王带了下去。 二人走后,皇后脸上的笑容全部都收了起来。 “娘娘,睿王殿下还那么年幼,他什么都不懂,您问了恐怕也等于白问。”一名嬷嬷站在她的身边,声音压得比较低。 皇后微沉着目光,眼中带有深意: “正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才会更令人放松警惕,也才能知道他人都不知道的事。” 嬷嬷不解。 “娘娘,您不用对摄政王那边如此上心吧?若说争夺太子之位,睿王殿下头上还有那么多皇子,不如让他们先斗着,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不迟。” 皇后暗嗤一声:“谁说本宫要盯着人是摄政王?” 她睨了那嬷嬷一眼,不想多说。 她要盯的人是叶君洛。 叶君洛是沈思源的女儿,而当年沈思源和皇上……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是夜。 叶君洛陪孩子玩了大半天,又忙了半天的正事,一天下来都没有闲着,晚上洗了澡后,早早的便躺下了,困得昏昏欲睡。 凤墨冉坐在榻前,给她按着腿。 大掌摸着那滑嫩嫩的皮肤,又白又干净,手感极佳,滑得跟泥鳅一样,那手摸着摸着,情不自禁就往上滑…… “干什么?” 一只白净的小手忽然按住裙摆,也拦住了某只不安分的狼爪。 凤墨冉欺身而上,抱住了她,格外稀罕的又亲又吻,一连亲了十几口。 啵啵啵! 水渍声啧啧啧。 又啵啵啵! 叶君洛面无表情的躺在他的身上,光是听着那声音,脑中自动脑补出一幅画面:一只大胖猪在呼哧呼哧的拱白菜…… “洛儿!”他的双手紧紧的拥住她,软香在怀,却不能动弹,低喃的嗓音都有几分强忍难耐的咬牙切齿。 该死的绝子药! 等他将这下药的贼人揪出来,一定要将他此时此刻的感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理智的压住体内的气息,沉声道: “咱们要个孩子吧?” 今日,看着她牵着睿王的手回来,那温馨祥和的画面,仿佛他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叶君洛拿捏着他不能动她这一点,忽然起了玩乐的心思。 眨眨眼睛,故意问道: “跟谁要?” 他道:“你。” 她继续眨巴着眼:“我可不敢问别人去要孩子。” “我们一起要。” “我们一起去要,难道别人就会给了吗?” “……” 抬眸,捕捉到女子眼底划过的一抹坏意,恼得他往她小腰上揪了一把,痒的她缩起脖子弓着腰,咯咯笑。 “洛儿怎么这么坏?” 叶君洛笑弯了嘴:“是你说要的,那你去要啊,你看看谁愿意给你就跟谁要,我可不敢去要,娃娃都是别人辛辛苦苦生的,我怕别人打我。” “……” 她一定是在幸灾乐祸。 凤墨冉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今日,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还笑! 他起身:“分床睡。” 再这样下去,熬三个月,他受不了。 叶君洛:“好啊。” “……” 看着女子那爽快的模样,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长臂一勾就把女子继续拥入怀中,熄灭烛光,拉过被子,睡觉! 六根清净。 看破红尘。 六根清净,六根清净! 怀中,女子身体微动:“墨冉……” “!!” 去特么的六根,去特么的清净! 跳起身来,冲了出去,火速冲个冷水澡。 翌日。 叶君洛醒来,一夜安眠,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笑眯眯模样,就像窗外的太阳,灿烂阳光,春风满面。 再看看某个男人,眼睑处有几分青黑,精神略显疲惫,仿佛一夜未睡。 下床,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提起毛笔,划掉一页。 “那是什么?”叶君洛看见,好奇地问。 他抬眸,道:“你的死期倒计时。” “?” 走过去一看,就见这是一本日历本,日历本上有三个月的倒计时,如今过去了四天,还剩下八十六天…… 第三百六十三章 你做好心理准备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伸出长臂,从她的头上穿过,将小册子夺了回来,合好后,齐齐整整的放进抽屉里,关起来。 “洛儿,你做好心理准备。” “……” 看着男人那副认真、严肃的样子,仿佛在说什么重要的大事,而她也有一种被恐吓了的危险感…… 咳! “王爷,王妃,您们起身了。”门外,婢女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品进来。 按照摄政王妃的身份,院中本该有八个婢女、十六个下人伺奉,但由于叶君洛不太喜欢人多,内院就只有这一个伺候的婢女。 名叫竹子。 叶君洛走过去,洗洗脸,然后坐到梳妆台前。 竹子拿起梳子,凤墨冉过来:“退下。” 拿过梳子,亲力亲为。 “你会绾发?”叶君洛看着铜镜倒映中,那张冷峻无双的脸庞,惊讶的眉梢都挑了起来。 他垂眸,拿着发梳缓缓穿过她又滑又长的青丝,“没有什么是本王不会的。” “是啊,你什么都会,那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要孩子?” “……” 一句话,直接噎住。 他发现,他的洛儿越来越调皮了,还总会时不时的怼他,气他,关键是他还拿她没有办法。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叹了一声:“洛儿,你就气本王吧,等哪天把本王气得不行了,你就后悔了。” 叶君洛回头:“不行?指的是哪方面?” 凤墨冉又噎。 “别担心,我是大夫,我不会让你失去快乐的。” “……” 瞪了下眼,在她肉肉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报复般的又咬了一下,恶狠狠道:“等本王不行的时候,那也是埋在土里的时候。” “哦?” 好大的口气。 她可是学医的,他能行到多少岁,她再清楚不过了。 撑死五十岁。 坐正身体,看着男人十指灵巧的梳着头发,不一会儿,就梳出了一个漂亮的流仙髻,插上银簪,好看的紧。 她晃晃脑袋,“瞧不出来你还有这门手艺,怎么会的?是不是以前经常给哪个姑娘绾发?” “就你一个。” “你不学自成?” “生来睿智,会的东西太多了,很烦恼。” “切。” 叶君洛扶了下头发,“怎么感觉你最近很闲的样子,不用上朝?” 由于在叶府的时候,陷入昏迷,她并不知道摄政王已经被皇上责令在府、归期不定的事。 “新婚燕尔,岂有在外忙碌之理?”他反问,“本王休婚假。” “休多久?” “半年。” “大可不必。” “该喝药了。” 竹子将调理身体的药熬好,端了进来,叶君洛喝过之后,又简单的吃了早饭,随后,凤墨冉带着她出去逛街了。 逛逛首饰,买买衣服,半天下来,收获颇丰。 同时,叶君洛发现了奇怪的一点:他似乎真的真的很闲! 下午时分,凤墨冉带着她来到一座中等条件的府邸,刚走进去,便被下人十分热络的接待,迎入正厅。 片刻后,一个约摸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快步奔了进来: “摄政王殿下!” 他一边拱手,一边进入,不只是激动的、还是感慨的,重重叹息: “多年来,也只有您能记得我这糟老头子,每年的生辰日都会前来,唉!此乃老朽的荣幸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老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从袖中取出一只包装精致的锦盒,摆放在桌面上,“韩大人近来可好?” 韩文卓受宠若惊: “老朽已辞官多年,解甲归田,实不敢当‘大人’二字,摄政王殿下莫要如此客气,老朽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言谈间,下人泡好热茶,端了上来,又快速退下。 叶君洛坐在一旁,眨眨眼。 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这个韩姓的老人曾经时朝廷的官员,应该还是为官多年的老臣。 面对此人时,凤墨冉的态度较为谦逊: “您是一个好官,自先皇走后,您也不谙世事,闭门不出。” 提起当年…… 韩文卓又叹了口气,眼睛的皱纹更深了。 当年,先皇走得急,皇上上位快,新旧君王更换的太快,一朝山水一朝臣,他也辞去了官职,过着养老生活。 “老朽官职一辞,两袖空空,落的轻松,倒是辛苦了殿下您……” 皇上与摄政王是亲亲的两兄弟。 如今,摄政王锋芒太盛,遭到皇上针对,日子也不好过。 要么迎难而上,冲出一条宽阔光明的道路。 要么居于人下,收敛锋芒,过着老实巴交、得过且过的日子。 无论进退,都是一条困难的道路。 他叹:“这些年来,只有殿下您惦记着我,老朽心中甚慰。” “韩大人谦虚了。”凤墨冉道,“当年,您是父皇手下的肱股之臣,您凭借着自己的满腹睿智和头脑,为国家谋利,为百姓祈福,所有人都记着您的功劳。” “您劳苦功高……” 二人交谈着,是不是说起过往。 叶君洛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抿一口热茶。 她知道凤墨冉要做的事,更知道他身上的仇恨,而联络朝中的老臣、也是稳固己身权势的重要一步。 二人说着话。 说着说着,也不知说到了哪里,话题突然来到了叶君洛身上: “这便是您的王妃叶氏?” “正是。” “老朽见过摄政王妃。” 叶君洛立即放下茶杯,搀起老人家的手臂,连声说着不用拘礼。 韩文卓站起身来,浑浊的双眼落在叶君洛脸上,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又看看旁边的摄政王,来回看了三圈, “摄政王妃这面相生的不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眼明亮,乃慧智之根,耳垂圆润,乃有福之相。” “殿下,您娶了个好妻子;摄政王妃,您也嫁了个好丈夫。” 他为官多年,识人观相的本领倒也不错。 叶君洛笑意不止:“谢韩大人贵言。”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 做了约摸两刻钟,二人起身道别,韩文卓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着二人远去,久久未回屋。 回府的路上。 叶君洛禁不住问:“这韩大人是谁?” “先皇的旧臣。”凤墨冉沉声,“当年,他凭一己之力,一张嘴,劝退了敌军的数万雄狮,保护了百姓,减免了大战而带来的数万人死亡。” “朝中,追随他的旧臣很多。” 叶君洛明白了,不再多问,二人回摄政王府。 入内,就见一抹身影蹦蹦跶跶个不停: “鸡腿,鸡腿……还要桂花糕,果干再来一份!”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只有你能搞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枫王。 他正‘纠缠’着两个小婢女,要这个要那个的,要是不给,再撒撒娇,逗得两个小婢女脸红脖子粗,什么要求全部都应下了。 瞧那羞涩的模样,怕是枫王要吃她们的肉,她们也能剜下来。 叶君洛扶额:“枫王殿下。” 不远处,枫王应声抬头。 “咦?”他吃完手里的鸡腿子,大步走了过去,“叶君洛,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 一旁,凤墨冉冷淡掀眸:“怎么说话的?” 眸子一压,语气寡淡,不怒自威。 枫王哽了一下,顿时委屈:“七皇叔,咱俩差不多大,却要喊你叔叔,我当初喊了十年,才喊习惯,现在你要我喊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人为婶婶?” “这不是在刁难我吗?” 他要是再年长个几岁,都能当叶君洛的爹了。 叶君洛忙摆着手,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枫王殿下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没有关系。” 看得出来,枫王与摄政王的关系是比较好的。 枫王在摄政王面前,很是放松自我,显露最真实的面目,该吃吃,该喝喝,有事不往心里搁: “还是小洛懂事。” 他冲着叶君洛笑眯眯,等看向摄政王时,又收起笑容,一副教育的口吻:“你看看你,我还没说你老牛吃嫩草呢,比人家大整整七岁,这不是嚯嚯人家?” 凤墨冉:“……” 突然想把这人赶出摄政王府。 “喂,我跟你说,广源山……” “本王不听。” 凤墨冉提步入内。 枫王当即去追,“你怎么能不听呢?这件事就只有你能搞定,李将军带人去了,但是都扑街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 他追去,声音也越来越小,逐渐听不到。 叶君洛偏偏脑袋,有几分疑惑。 什么广源山? 李将军? 发生什么事了? - 接下来这几天,都比较平静。 凤墨冉日夜都待在府中,寸步不离的陪着叶君洛,晚上一起睡,白天则逛逛街、买买东西,看看戏,舒服的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很是惬意。 但当今天叶君洛一觉醒来时,却发现枕边是空旷的,某个男人不见踪影。 竹子进来伺候,她随口问了一嘴: “王爷呢?” “奴婢今儿还没见过他呢,奴婢也不知道。” 洗漱完毕后,用早饭时,男人还是没有身影。 竹子想了想,道:“王妃,咱们您先吃饭吧,王爷可能是去忙什么事了,忙完了就会回来。” 叶君洛拧着眉心,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怎么也没有胃口。 日日的陪伴,忽然人没了,她不习惯,反倒是想起前几天,枫王来摄政王府的时候,对摄政王说的话,什么山、什么李将军。 放下筷子,对外唤了声:“鬼冥!” 话音落下,鬼冥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闪了出来,大步进来。 “大哥咋了?” 叶君洛抬头,问:“你可听过广源山?” 鬼冥一听,直接拍大腿:“我当然知道啊,最近半个月下来,那里正在闹山匪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王爷那方面不行?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顿时皱眉:“山匪?” 她怎么从未听凤墨冉提及此事?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凤墨冉待在一起,对于外界的消息都不怎么灵通。 鬼冥道:“是的,广源山那里地形险峻、地势复杂,山峰高耸,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每年都会闹出山匪事件,只是今年的比较厉害。” “听说,今年的这支山匪,已经占领山头一个多月了,周围的百姓被欺负的苦不堪言。” “皇上先后派了四拨人去围剿,都没有拿下山匪,后来,当朝岚王自请去剿匪,你猜怎么着?” 他还卖了个关子。 叶君洛扶额:“怎么着?” “哟呵,那当然是全军覆没,他也被抓了,扣押在广源山上,现在是生是死、都还没有下落呢!”鬼冥说起这事来,八卦得津津有味,还不听的吞咽唾沫。 “那摄政王呢?” “摄政王他自然是去剿匪了啊!” 唰—— 叶君洛猛地站起身来。 鬼冥则是浑身一震,急忙捂住嘴巴:糟糕,一时嘴快,说漏嘴了! 她拔腿就径直往外走,鬼冥赶忙拦住: “大哥,摄政王他说三天就回来了,叫你在府中乖乖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他不会有危险的!” 叶君洛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感情这是大家都知道他去哪了,就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那山匪这么厉害,连朝廷去了几批人都奈何不得,就连岚王都被抓住了,这么危险的地方,凤墨冉去了,却让她在摄政王府待着,这叫她如何能安心? 她也要去! 提步就往外走,谁也拦不住。 “去给我准备一袋珍珠,然后立刻出发,你跟着我。”吩咐完,奔出摄政王府。 鬼冥匆匆的在后面追:“大哥,真的不能去!” 追到街上:“大哥,摄政王会扒了我的皮的!” 追到街尾:“大哥,都怪我多嘴,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能不能就当作没有听见?” “大哥……” 一个走,一个追,鬼冥凄惨的哀嚎声拖得很长很长很长。 他已经想象到,万一大哥此去有个三长两短,摄政王活剥他皮子的画面了。 都怪他一时嘴快! 帝都中,某间上乘的商铺内,摆放着诸多昂贵、精美的首饰,南宫沁正在挑选着,而凤离羲陪在她的身旁。 掌柜的非常狗腿的跟在一旁,无论南宫沁挑选了哪个首饰,他都一连串的夸个不停。 一口气夸了三十句。 然,南宫沁看都未看他一眼,拿起一支雕花精美的凤翼发簪,看向身旁的男人:“王爷,你瞧这支如何?” 凤离羲只是扫了一眼,淡声:“尚可。” “那这个呢?” “尚可。” 男人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陪伴着逛街,就像是完成某个任务一般。 南宫沁只是笑笑,将他说‘尚可’的首饰,全部都包了起来。 掌柜的一见这大生意,高兴得眼睛都快看不着了,连连小心的伺候着,将这些东西全部打包起来。 凤离羲寡言少语,忽然,听到外头有一道较为突兀的呼声: “大哥,等等我……大哥,不行……” “大哥……” 侧眸扫去,就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步伐匆匆的朝着某个方向奔去,丝毫不管后方紧跟不舍的光头男人。 那急切的模样,像是有什么要事。 叶君洛! 他眸光微转,忽然道:“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需处理,王妃先逛着,所有的账记在离王府上。” 话落,踱步走了出去。 “王爷!”南宫沁顿时追去,“王爷,离……” 看着男人的背影融入人群之中,快速消失不见,她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思。 成亲大半个月以来,他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今日,也是央求了好久才同意陪她逛街,可是才出来半个时辰,又急匆匆的走了。 王爷他是不是……某方面不行? 第三百六十七章 演技过头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在距离帝都城五百多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广源山的地方,这里离城镇较远,却又是来往路过的必经之地。 这里的山脉非常高,巍然耸立,峰壁似要插入云层般凌厉。 行人们路过此处时,往往都是低着头匆匆过,不敢多留。 午间,阳光正好。 一辆简单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入林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光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正挥着手里的长鞭,优哉游哉的赶着马。 一边赶,一边左右扫视着。 林间,阳光射进来的光影斑驳的洒在地上,偶尔有微风迎面拂来,气息微凉舒适,时不时有鸟儿飞起,松鼠蹿过。 林间的气息很是静谧。 走了约摸一刻钟,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他不由得压低嗓音,问道:“大哥,咱们这样是不是行不通?” 马车内,坐着的人正是叶君洛。 她也乔装打扮了一般,穿着一袭普通的妇人衣裳,头上插着一只简单的银簪,素手掀开车帘,往外扫了一眼。 远离城镇的林间又安静、又没有人烟,除了花草树木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沉声:“继续走。” 鬼冥低声:“咱们该不会白跑了一趟吧?” “咱们赶路的这一天半,我听说昨晚摄政王动手攻打广源山了,那些山匪恐怕已经被摄政王剿灭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叶君洛放下帘子。 “要是山匪这么快就被剿灭了,那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撞见摄政王?” “可能摄政王是从另一条路回去的。” 多么蹩脚的理由。 “继续往前走吧,我们只有一匹马,两个人,属于弱势群体,很容易引起山匪的注意,只是你这样模样……有点凶,你就不能装的柔弱点?” 顶着一个大光头,身体还那么强壮,一看就凶神恶煞。 鬼冥沉默:“……” 他天生来长着这么模样,难道这也是他的错? 身后的车里没了动静声,他也不得不弯下腰、佝偻起背部,一边挥着长鞭赶马车,一边用力地咳嗽: “咳咳,咳!” 马儿走几步,他就咳两声,走几步,咳两声。 并且还伴随的有喘不上气、捶胸口的动作,就像一个病的很重很重、几乎要断气的迟暮老人。 “咳咳咳!” 一时间,林子里,回荡着他艰难的咳嗽声。 终于,在行至某处的时候,林子里一阵悉索的动静声,紧随之,一群黑色的身影从草丛之中飞速冲了出来: “站住!” 叶君洛眸光微闪。 来了。 踏踏踏—— 十几个穿着破衣裳,扛刀拿棒的小喽啰冲了上来,团团围住马车,而站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个身材魁梧、面色凶狠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将手里的大砍刀狠狠的掷在地上,插入土中,吐了一口唾沫,开口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经典的台词,粗犷的嗓音,凶狠的面孔,再加上一群小喽啰,组成了一支合格的山贼。 鬼冥吓得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夫人,有山匪,快跑!咳咳……您快跑……咳!咳咳!呃……” 话没说完,就咳得气儿没喘上来,眼皮一翻,脖子一歪,直接晕死在地。 叶君洛微默。 这就有点演过头了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山匪条件这么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那山匪头子一见‘车夫’鬼冥直接吓死了,哈哈作笑,如此胆小,还敢从广源山脚路过? “小的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十几个小喽啰们冲了上去。 掀开帘子一看,眼睛瞬时瞪直了: “大哥,有个娘们!长得很好看!” 大手一扒拉,就粗暴的拽住女子的胳膊,将人拽下马车,扔在地上。 叶君洛故作害怕模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惊恐的望着一群男人,吓得嘴皮子都在发抖: “大、大、大哥们……要银子有、有、有的……只求您们能放我一条生路……” 害怕起来,那不施粉黛的小脸就像一朵花儿,在风中雨中被击打的摇摇欲坠,楚楚可怜,令山匪们见了,皆生出异样的心思。 自古打劫无非两种,劫财,劫色。 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怎么可能放过? “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回去,包括这个娘们!” “啊——” 叶君洛被一个喽啰粗暴的扛了起来,在山匪们的大笑声和欢呼声中,被扛上了山。 一个小喽啰走到鬼冥身边,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能拿的东西,全部拿掉,却唯独扯不掉他手臂上的一个黑色袖臂。 这是一个铁制的东西,看起来很精致。 用力扯,拔、抠,无论如何都弄不下来。 小喽啰紧皱眉头,忽然抬起两脚,狠狠的踩在鬼冥的臂弯上。 鬼冥:“!!” 卧槽! 差点儿当场跳起来爆粗口。 他都已经晕过去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感受到自己的袖臂被摘了下来,立体而去,他几乎抓狂:那是老子的独门武器追魂银丝,还给老子!! 广源山地势险峻,山中树木繁多,道路复杂,草比人高,一旦乱入根本分不清方向。 山匪们走在这里,却熟得不用判断,轻车熟路的往上走。 叶君洛被一个男人扛在肩头,一边故作害怕的模样尖叫挣扎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势,同时,将提前买来的珍珠,不动声色的扔在地上。 走几步,扔一颗。 珍珠没入草丛,很快消失不见,无人察觉。 两刻钟的路程下来,她发现这片看似夜深自然的山林上,已经被山匪们‘改装’过: 那看似普通的枝繁叶茂的大树,其实藏着一张布满锋锐刀子的大网;那看似平稳的石头,一旦踩上去,怕是要掉进插满尖锐物的大坑。 还有那个灌木丛、小草堆…… 看似寻常的地方,处处都是陷阱。 另外,由于山巅处于高位,生来便带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地势陡峭,则更是易守难攻。 怪不得朝廷派了几批人都没有攻过来。 也不知凤墨冉那边怎么样了。 思虑间,已经到了山匪们的营地。 远远的,小喽啰们欢呼大吼:“大哥回来了,开门!快快开门!” 山顶上设立着高高的瞭望台,有小喽啰把手,最外面一层的防卫圈、是削尖了的大木桩子,又粗又大,连马儿都无法跨越过来,第二层还有铁丝网,最后一层,设满了插在地上、锋刃向上的刀子。 近处有十几个扛着大刀的小喽啰,而远处还有几十个拿着弓箭的小贼。 这森严的重重防卫,连叶君洛见了都意外愕然。 现在的山匪条件都这么好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压寨夫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重重防卫打开,山匪们昂首阔步的进入营地,将劫来的马匹交给手下人,叶君洛也被粗暴的扔在地上,那山匪头子大步走到座位上。 放下刀,坐下来,接过小喽啰递来的米酒,大笑道: “小的们,今儿下山竟劫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美人,你们瞧瞧怎么样?” 小喽啰们顿时围在了叶君洛的身边,一边打量,一边尖叫欢呼,一边绕圈圈。 “哇!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比青楼的花魁还要好看十倍!” “大哥,把她留下来当压寨夫人吧!” 叶君洛缩了缩脖子,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色,那慌慌张张的模样令小喽啰更兴奋了,尖叫声更大。 山匪头子放下碗来,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我有正有此意!” “来人啊,将这美人带下去,好生伺候,今儿晚上我便要与她成亲!” 叶君洛吓道:“不要,大哥不要啊!我已经有夫君了,您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我是好人家的媳妇,求您放我下山吧。” 山匪头子一听这话,顿时更兴奋了: “我更喜欢人妇!” 更有滋味! “带下去!” 挣扎求饶声中,叶君洛被强行带了下去,并关进一间屋内,房门上了锁,且由两个小喽啰在外面把守。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叶君洛收起满脸的害怕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平淡。 方才一路过来,她看清了山匪营地的大致布局: 外面是重重防卫,最森严、最危险、人手最多的地方,里面则搭建着简单的木屋,家具用品皆是朴素,更很东西倒像是打劫而来,里面也是防卫最薄弱的地方。 要想击溃这些山匪,还是得把他们最严格的外层防御拆掉,再将摄政王的人引上来。 但,当务之急,似乎要‘解决’这个山匪头子想跟她成亲的问题。 只要解决了他,其他的小喽啰便不成问题。 她沉思着,听着外面的欢呼声、脚步声、动静声,同时,时间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全程都没有人进来,更没有人送来半滴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的时候,那山匪头子来了。 他踹开门,喝过酒,醉意熏熏,走路不稳,二话不说就要扑倒叶君洛。 叶君洛闪避开,眸光微转着,故作惊慌模样,颤音道: “大哥,我不能做对不起夫君的事,求您饶了我吧,您这么威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要我呢?” 害怕起来,模样更加诱人可怜。 山匪头子看得是下腹一紧,浑身的血液都在喷张。 “跟着我当压寨夫人,吃香的、喝辣的,难道不比你那夫君好?”他笑眯眯的,醉酒的身体晃了两下,一退三进的再次扑了上去, “来吧,我的小美人!” “啊!” 叶君洛尖叫躲开,“不要,不行,真的不行!求您……啊!” 倒退时,不小心绊倒在地。 还未起身,山匪头子便扑了上来,迫不及待往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叶君洛娇躯一颤:“大哥,请您行行好吧,放过我,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人来围剿你们了,那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也来了,你们还是早些改邪归正吧!” 山匪头子听了这话,冷笑一声: “朝廷?” 那算个什么东西! 还不是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当朝岚王已经成为了我的阶下囚,就算摄政王来了又如何?还不得照样被我打得不敢上来!” 第三百七十章 你好主动,我好喜欢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怔了一下:“岚王?” “是呐。”山匪头子抬起下巴,孤傲道,“五天前,岚王带着一千多名精锐,妄想攻下广源山,却连半山腰都没有走到,就被我拿下,还给我们送来了那么多军需物资。” “哈哈哈!” 刀、剑、长枪、铠甲、弓箭。 他们夺得了这些物质后,实力变得更强,也更加不畏惧朝廷。 “就算那摄政王来了,也休想迈入我广源山半步!”张狂的语气,格外嚣张。 叶君洛眸光微转,脸上的表情很快就由害怕、变成了诧异: “您连当朝岚王都拿下了?” “被我射下了马,打得像孙子。” “哇!”叶君洛崇拜的冒出了星星眼,“那摄政王呢?” “摄政王前天晚上夜探广源山,想要搞偷袭,却被我们伤得损失惨重,虽然我还没有抓住那狡猾的摄政王,但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他敢再踏入广源山半步,必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山匪头子大拇指抹了下鼻孔,有多狂就有多狂,有多傲就有多傲。 叶君洛眼里的崇拜之光更深了。 “您这么厉害?” “天啊,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我听说那摄政王是不败战神,从没打过败仗,您却连他都压住了,您比当朝摄政王还要牛逼!” 竖起大拇指,顶呱呱。 滔滔不绝的夸赞令山匪头子虚荣心暴涨,那脑袋也抬得越来越高,骄傲的鼻孔看人。 “美人儿,既然知道了我的实力,还不快抛弃你那没用的夫君,投入我的怀抱?” “放心,你这么美,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许下誓言,散发着男人的魅力。 叶君洛娇羞的低下脑袋,两只手搅着衣摆,似乎在思考,在挣扎。 山匪头子展开双臂:“来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那没用的夫君会理解你的。” “这……”叶君洛为难的轻咬着下唇,思虑了好大一会儿,才难为情的抬起一双漂亮的美眸,水汪汪的望着男人, “奴家若是跟了您,您可千万要待奴家好,不许骗人。” 软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山匪头子下腹一紧,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着难得的美人。 刚扑上去,叶君洛指尖轻点在他的心口,软声道:“大哥,别着急嘛,奴家想敬您一杯,助助兴儿。” “看不出来你还会喝酒,哈哈哈!” 山匪头子直起身来,冲外吆喝了一声。 很快,一个小喽啰端着酒壶进来了。 叶君洛起身,行至桌前,背过身去倒了两杯酒,在山匪头子看不见的地方,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支试管,将透明的液体快速倒了进去。 液体很快和酒融为一体,毫无痕迹。 她端起酒杯,走到男人面前,展露笑容: “大哥,来,奴家敬您。” 拂袖作掩,仰首饮尽。 男人见之,哈哈大笑,也是爽快的一口喝完。 扔掉杯子,迫不及待的抱起叶君洛走向大床,上下其手,却忽然间觉得脑袋微重,手脚也使不上力气,像是困到了极点般: “美人,我……我这怎么突然想睡觉……” 叶君洛伸出双手,缓缓搂住男人的脖子,唇瓣微勾:“既然大哥想偷懒,那还是让奴家来吧。' “好,你来……你好主动,我好喜欢……呃!” 嘭—— 话未尽,眼睛一闭,脖子一歪,一脑袋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三百七十一章 摸清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哥?” “大哥?” 叶君洛轻唤了两声,见男人睡得很死,没有反应,这才嫌恶的将其推开,坐起身来,理着微皱的衣服。 正想出去,却见外面有两个小喽啰站着。 如果就这么快出去的话,很容易露馅。 思虑一二,她又折回到床边,一边用力的摇着床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嘴里则是大声的娇喘着: “啊!大哥你好厉害……你好棒……” “好幸福……好快乐……” “啊……” 外头,听到动静声的两个小喽啰脸上一红,纷纷不敢回头看,大哥这也太厉害了吧? 咳咳! 不敢多听,怕挨打,连忙走远了几米。 约摸半个时辰。 叶君洛摇床摇得手都酸了,掐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时,从山匪头子身上解下来一个信物模样的动物头骨,打开门,走了出去。 是夜。 山上的夜格外安宁,一轮弯弯的月牙悬挂在半空之中,黯淡的月光洒射下来,篝火冉冉的跳跃着,那些被映照的影子随风晃动,营地内,处处都站着把守的小喽啰。 其中,当属最外面的那层最严格。 她大致的绕了一圈,发现营地的中间,是居住的地方,左边是小喽啰的住所,右边有几间屋子被严格把守,进不去,前面是正门,后面有一条隐秘的通道,也被守住了,进不去。 不难看出,营地的重要地段分为两块:右侧和后方。 她一边避开站岗的小喽啰,一边朝着营地右侧摸去。 放轻脚步,减轻呼吸,悄然无声的靠近…… 突然,一道警惕声: “干什么的!” 被发现了! 仅仅短暂两秒钟的时间,七八个小喽啰快步奔了过来,并揪出了叶君洛。 叶君洛立即开口:“我是你们大哥的女人,我得到了他的允许,他让我出来走走。” 说着,从袖中摸出那枚狼头骨。 小喽啰们认得此物,是大哥身上的。 不过,仍有怀疑:“这么晚了,你独自出来,还鬼鬼祟祟的?” 叶君洛面不改色的解释道:“我被带上山大半天了,却滴水未进,这才出来找吃的。” “怎么?你们连一口水都不给我送,还不准我自己找东西吃了?是想要活活饿死我吗?” 说着,她有些生气的鼓起腮帮,双手叉腰: “等明天我就跟大哥说,你们虐待我!” “哎——” 小喽啰们慌了下。 大哥难得的寻觅到了这么一个美娇娘,那指定是喜欢的不得了,万一美娇娘在大哥耳边吹吹枕头风,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一个二个忙道:“夫人,吃的东西摆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请跟我来。” 他作出邀请的动作,态度恭恭敬敬。 叶君洛冷哼一声,高傲的把狼头骨收进袖子里,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眼那把守森严的木屋。 却见…… 那木屋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枪、剑、弓、箭羽、战车、火油,等等。 她眸光微闪,看来这些武器是从岚王手里抢来的,全部都摆放在了这里,怪不得看守得那么严。 若是没了武器,看这群赤手空拳的小喽啰还怎么嚣张…… 第三百七十二章 滚开,丑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然,她却没有搞小动作的机会。 简单的吃过饭后,就被两个小喽啰护送回屋了,她也不好再次出去,不得不先行作罢,上床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在想法子。 - 次日,阳光升起,山匪头子醒来。 “唔……” 不知是昨晚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他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格外疲惫,并且还想不起来昨晚的事了。 一扭头,就见美娇娘抱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的躺在他的身边。 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美娇娘也缓缓醒来。 睁开一双美眸,瞧见男人,顿时羞红了脸: “大哥,您醒了……” 两个小手扯过被子,老老实实的盖住自己,也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垂眸羞涩的眼睛。 这模样令男人虎躯一震。 昨晚他们睡觉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挠了下头:“美人这是……” “大哥您好坏。”叶君洛撒娇,“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还让人家自己来,自己好难为情的啦,可是又抵抗不住大哥您的魅力……” 男人一听这话,这声音,这神态,再脑补昨晚的画面,不禁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美人儿主动的? “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因为您喝酒了呀,您难道还要赖账不成?奴家现在可是您的人了,死也是您的鬼,您可不能不要奴家。”小手手戳着男人的胸,抛了个媚眼。 “!!” 男人只觉得浑身血脉喷张,呼吸紧促,喉咙发紧,什么干活、什么吃饭,什么都不想了,只想重温一下昨晚。 “再来一次!” 叶君洛愣住:“?” 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翻身压住了她,迫不及待要动手。 她目光顿时一沉,忙道:“大哥,白日不可宣淫,这种事还是晚上做吧,奴家害羞……” “你我迟早要坦诚相待,昨晚是我喝多了酒,给你留下了不美好的回忆,我现在就来补偿你!” 说完,扯掉自己的衣物,就要去扒叶君洛的。 叶君洛忙按住衣摆:“大哥,我饿了!” “大哥这就来喂饱你。” “我肚子饿了!” “再忍忍,办完事再吃。” “可是我真的……” “别他妈废话,伺候老子!” 男人态度强硬,说要就要,根本不给叶君洛说话反抗的机会。 叶君洛脸色变了,劝不住男人,也不能擅自伤他,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失身。 目光微转,忽然从天地镯内取出了一粒绿色的药丸,不动声色的放进嘴里。 然后道:“大哥,别急,别急,奴家想在上面。” 男人大笑一声,换了个姿势,他在下躺着,她在上坐着。 叶君洛微微一笑,然后嘟起香艳的粉唇,缓缓吻了下去…… 男人心潮澎湃的享受着美人的伺候,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小脸,禁不住心猿意马,迫不及待的正要主动亲上去时,却见: 那本绝美精致的小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飚出一颗一颗红点点。 瞬间,美丽的小脸变成麻婆。 “操!” 画面变得太突然,吓得男人一把推开叶君洛。 叶君洛故作愣愣的模样,撒娇着再次撒上去:“大哥,您刚才推得奴家好疼……” 扭着身子,摇摆着那张满是红点点的脸,嘟起红肿的香肠嘴,嘴里还发出‘啵啵啵’的声音,缓缓靠近男人。 男人嘴角暗抽,实在是绷不住的一巴掌过去: “滚开,丑逼!” 第三百七十三章 遇到岚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自打长这么大以来,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叶君洛摔坐在地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两手忙捂着自己的脸:“我的妆……我的妆掉了……” 山匪头子一听这话,才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美娇娘,而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丑逼! 恼得他一声令下: “来人,将这丑女关进柴房!” 想起昨晚,他就觉得恶心。 三天都不想吃饭! 叶君洛被两个小喽啰拖拽下来,嘴里不停的尖叫挣扎着: “大哥,奴家是爱你的!” “奴家要跟你生猴子,要跟你么么哒!” “呕——” 山匪头子反胃得一口污秽物吐出来,直接把前天的隔夜饭都吐掉了。 柴房。 “进去吧你!” 小喽啰用力一推,并用力的摔上门,落了锁,叶君洛则踉跄了好几步,才险险的稳住身形,险些摔倒。 柴房里堆满了杂物,大捆大捆的柴火,旧桌子,破木板,角落里结着蜘蛛网,灰尘厚厚的。 “叶……君洛?” 空气中,一道犹疑不定的声音响起。 叶君洛扭头,就见墙角的窝窝里,一个男人坐在地上。 他穿着锦衣华服,却被捆住了手脚,衣服皱巴巴的,沾满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里面还插着几根杂草,像是许久没有吃饭了,饿的脸上的肉肉都凹陷了进去。 她惊讶:“岚王殿下?” “果真是你!” 岚王起初还不太确定,毕竟女子的脸上长满了红色的点点,但听到声音后,又惊又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君洛也被抓了进来,难道摄政王…… “难道七皇叔也被俘了?!”他愕然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小小的山匪,竟连当朝摄政王都对付不了? 那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叶君洛瞥了他一眼,由于凤诗诗的原因,她对岚王府一家都不怎么有好感,但由于眼下情况特殊,不得不先收起个人恩怨,共同对外。 “他带兵来了,还没有上来,我是来找他的时候,还没找到他,就被山匪抓来了。”她走过去,盘腿坐在杂草堆上。 岚王闻言,皱眉: “你难道没听过广源山山匪的事,就敢单枪匹马的一人独闯?” 这不是在给摄政王添麻烦吗? 果然,女人是最容易坏事的东西。 叶君洛诚实摇头:“没听过。” “……” 既然成了亲,嫁了人,不待在府中绣绣花、做做女红,却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送人头。 七皇叔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叶君洛忽然觉得岚王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像是……鄙视? 岚王想扶额,却发现手脚被捆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快,帮我解一下绳子。”他催促道,“我的人都被抓住了,你先解开我的绳子,我们再想办法逃出去,等我救下我的人手,杀这些山匪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吧。” 叶君洛叫他背对着她,再帮他解开绳子,语气平稳道: “岚王殿下,在这山匪窝里,我能不能活命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剿灭山匪,带我逃回帝都。” 男人孤傲抬头,“那是自然!” 第三百七十四章 这女人故意耍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到了这里,叶君洛也只有非相信他不可了。 岚王抖落绳索,站起身来,却是身形一晃,几乎要眩晕的倒下。 “你没事吧?”叶君洛扶住他。 他撑着墙面,闭上眼睛缓了足足十几秒钟,才撑开无力的眼皮子,“我被关进来五日,这五天下来,滴水未进。” 这些人明知他岚王的身份,却嚣张不管,无法无天,更是想要活活饿死他。 叶君洛看他可怜,思虑一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 “给你吧。” 这是她昨天晚上吃饱后,又往身上揣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岚王一见馒头,顿时眼睛都亮了,他早已饿的两眼昏花,瞧见食物,直接迫不及待的夺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那狂吃的模样,格外狼狈,犹如乞丐。 谁敢想象,当朝皇子沦落得这样惨: 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脸上黑乎乎,两颊饿瘦,眼眶凹陷,眼睛里泛着血丝,整个人就一副落魄可怜样。 等等! “岚王殿下,我还没吃早饭呢!”叶君洛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岚王一听这话,像是生怕叶君洛来抢这个馒头似的,三口并作一口,全部塞进嘴里,噎的他抹着脖子直呛声。 干燥的馒头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几乎要令他活活窒息而亡。 缓了好久,憋得他脸都涨红了,这才艰难的将其咽了下去。 肚中有了食物,他才似活过来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摄政王妃放心,我吃了你的馒头,补足体力,一定会将你安全无恙的带出去的。” “……” 这人太自私了吧。 她分了他一个馒头,他却连半口都不给她留。 叶君洛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从怀里取出一个大鸡腿子,香喷喷的咬了一口。 香的流油! 岚王瞧见,眼睛瞬时瞪直了。 肉! 叶君洛瞥见,生怕他过来抢似的,也大口大口的‘啊呜啊呜’,快速啃完大鸡腿子,把还没啃干净的骨头扔在他的脚边。 抹了把油腻腻的嘴皮子,道: “岚王殿下放心,我吃饱了,补足体力,等下逃跑的时候就不会拖你的后腿了。” 岚王:“……” 他怀疑叶君洛是故意的,分明有肉,却只给他一个馒头,还差点噎死了他。 这女人耍他呢? 可恶! 他暗暗握紧拳头,甩袖走到门后,从门缝的空隙间朝外望了一眼。 院中,有四个小喽啰坐在那里喝酒聊天。 门上,则挂着一把大锁。 只要从里面拉门,锁牵动铁链子,就会发出声音,引起注意,想要从这扇门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随之,他大步奔到窗户前。 窗户上糊着一张薄薄的黄纸,落满灰尘,窗框架子也破旧的很。 用手摇了摇,松动的。 他尝试了几下,窗框虽然松,却没办法扣下来,如果用内力轰,指定会引人注意。 他皱着眉头,正想寻找个什么工具时,一把银色的小刀子递了过来: “找它吗?” 抬眸,见一脸红点点的叶君洛,丑到哭。 “你身上还能带刀?”他讶异,他被关进来时,身上的东西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这是一把很小的手术刀。 叶君洛点头:“嗯,这是美女的优势。”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岚王先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真的不打算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他接过精致的手术刀,“你的脸……” “我知道我天生丽质,他们也正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才会把我抓上山,还要我做压寨夫人。” “……” 你可醒醒吧! 压寨夫人?压到柴房里来了? 岚王抽了下嘴角,不想再跟叶君洛扯皮,眼下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握着手术刀,开始磨那窗框。 只要把窗框卸下来,就可以从窗户钻出去。 可,窗户的木条太厚,而手术刀太小,磨起来又慢又吃力,一刻钟下来,他都热出了满头大汗,窗框才磨掉了五分之一。 突然想爆粗。 忍住! 条件艰难,有一把刀子已经很不错了,只要能逃出去,他再慢慢找这些山匪算账! 磨磨磨。 唰唰唰。 沙沙沙—— 叶君洛优哉游哉的躺在干草从上,交叠着双腿,双手环胸,昨晚跟那山匪头子住一个屋,她随时都保持着警惕心,故而一晚上神经紧绷,没有睡好。 她得抓紧时间补觉,恢复体力。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刻钟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 岚王磨破了手皮子,手心磨出了两个血泡泡,终于把这窗框被卸了下来,回头一看,见某人正在香喷喷的睡大觉,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坐享其成! 可恶! “弄好了啊?”叶君洛听闻动静声,睁开双眼。 原本封得死死的窗户,现在没有遮挡物,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洞子。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桌子推了过去,准备爬上去。 “本王先。”岚王将手术刀收进怀里,“万一外面有人守着,本王先走,也好应对突发情况。” 叶君洛觉得很有道理,便让男人先行。 岚王手脚麻利,身姿灵活,上了桌子后,身体一弯,便轻而易举的跃了出去。 落地,无声,亦是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力。 由于窗户在侧面,而防守的小喽啰在正面,两边的视线被墙遮挡住了,那些正在喝酒的小喽啰们并没有发现。 叶君洛拉起裙摆,开始爬窗。 窗口不大,她得小心的弯下腰,跨过一条腿,还要防止走光,动作又轻又谨慎。 墙下,岚王正在等她。 只是,看着那动作不快的叶君洛,他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坏意…… 聚会那日,叶君洛害的诗儿被大黄蜂蛰成那副模样,险些毁容,这笔账还没有算,这口气他还没有咽下去呐! 扫了眼院中的小喽啰们,随即,他状似不经意的上前一步,脚尖绊倒了一个陶罐。 哐当—— “什么声音!” “快过去看看!” 几道凌乱的脚步声快速奔过来。 岚王语气低急道:“不好,被发现了!摄政王妃,你快下来!” “我……” “来不及了!与其全军覆没,不如救一个是一个,本王先走一步,晚点来救你!” 说完,身形一闪,便飞速跃上屋头,快速消失。 “喂!” 叶君洛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人就已经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小喽啰们推开门,就看见那爬在窗户上,半个身体在外面,半个身体在屋内的女人。 叶君洛抬头,瞧见几人,扯开一抹尴尬的笑容,扬起手来,尴尬打招呼: “嗨……”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把刀子藏在菊花里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然后,她就被粗暴的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痛得她后背发麻,险些要摔断脊柱。 岚王! 你无情! 你卑鄙! 你不讲武德! 山匪头子快速赶了过来,见岚王跑了,愤怒的下达命令:“即刻封锁整座山头,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活捉岚王!” “是!” 小喽啰们全军出动,屋子里、石头后、树木间,全部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找人! 叶君洛不知被抓到了什么地方,捆住手脚的扔在地上,而这里,还被扣押着几十个士兵。 士兵们被捆在木桩子上面,几天滴水未进,神情憔悴,饿的两眼昏花,眼窝凹陷。 中间的位置,则升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四处皆是纷乱的脚步声、奔走声,呼喊声、说话声,混杂的响彻在空气中,彰显得气氛格外紧张。 “报——大哥,东边的山崖没看见岚王的踪影!” “大哥,西边的山涧也没有!” “大哥……” 不知过了多久,山匪头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也不知是看谁不顺眼,一脚踹翻了木桩子,也踹得那被绑在上面的士兵翻了好几个跟头。 可恶! 岚王是他手里最大的筹码,竟然跑掉了。 他愤怒的大步上前,揪起叶君洛的衣领子,喝道:“说!他是怎么跑的?” 叶君洛缩着脖子,呈害怕模样,老老实实的交待道: “他有刀,他身上有一把银色的小刀子,他用那刀子卸下了窗框,从窗户逃走的。” 山匪头子皱眉:“他的身上怎么可能有武器?” 叶君洛:“因为他把这刀子藏在了菊花里。” “……” 山匪头子突然沉默,岚王为了逃命这么拼的嘛,突然很想敬岚王一杯,敬他是条汉子。 大搜查一直进行了三个时辰。 到了傍晚时分,还是没能找到岚王的踪影。 山匪头子怒不可遏,山寨及时封锁了,那岚王不可能逃出去,定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藏了起来,不及时找出这个祸患,他晚上连睡觉都睡不好。 随即,取来弓箭,大步行至瞭望台上。 他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大半个山寨,大声的扬声道: “岚王,我知道你躲在山寨里,也能听到我说话,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射杀你的士兵!” 冷声落,拉起弓箭,锋利的箭尖笔直的指向士兵。 那些被捆在木桩子上、动弹不得的士兵们皆浑身一震,畏惧的恐慌起来。 试问天底下谁不怕人? 只要是人,都怕死! 叶君洛面色沉了几分,这些人可都是凤临国的子民,都是无辜人。 小喽啰们举着长刀,嘴里狠狠的高呼着:“杀了他们!” “杀了!全都杀了!” 山匪头子举着弓箭,阴狠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扯开嘴角,露出泛黄的牙齿:“我数三声。” “三!” 话音一落,五指顿松,一支长箭飞射而出,笔直没入一个士兵的大腿。 直接射穿。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空气,响彻大半个山寨,惨得犹如杀猪般。 随之,又是一箭。 “啊!!” 两条腿都被射穿了,痛得士兵尖叫不止,几乎要活活痛死,其他士兵皆是紧张惊恐的模样,被捆住的双手双脚用力的挣扎起来。 却,挣不脱,反而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救命!” “岚王殿下,您不是说要救我们出去吗?” “救命……”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射杀士兵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士兵们哀嚎连连,挣得那铁链子哐哐响,然,那藏起来的岚王始终不见影踪。 山匪头子见之,冷笑:“岚王殿下,这些士兵都是你的人,他们那么信任你、跟随你,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冷声落,四周,一片安静。 屋子内,山寨内,树木间,草地上,静得悄无声息,只有风吹草动、鸟儿振翅掠过的声音。 仿佛岚王早已下了山。 下山? 那是不可能的。 广源山地形地势复杂,下山的道路早已被埋伏了重重陷阱,只有他们才知道正确的路途。 “堂堂岚王殿下是缩头乌龟吗?”山匪头子大声作笑,“不敢露面了吗?哈哈哈哈!” 亏他还是一个皇子,却连他们这些山匪都不如。 王爷? 皇权? 皇家? 不过就是一条窝囊的狗! 小喽啰们放肆作笑:“什么岚王?分明就是一只千年王八万年龟,连自己的兄弟都舍弃不要了,算什么汉子,还不如一个娘们呢!” “哈哈哈,就是,胆小如鼠,还敢称王!” “哈哈哈哈哈……” 嘲笑声,讥讽声,随着空气扩散开来,荡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士兵们满目期待的看着外面,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见岚王的踪影,他们慢慢由期待、转变成失望…… 殿下抛弃他们了。 殿下不会来救他们了。 他们今日全部要葬身此处了吗? 殿下分明说好…… 山匪头子等了一刻钟,已经没有了耐心,丢下弓箭:“既然岚王撒手不管,小的们,将这些士兵全部杀了,留着碍眼!” “杀!” 小喽啰们扛起大刀,一窝蜂的冲上去动手。 士兵们惊慌失措的胡乱挣扎,眼看着山匪们冲到眼前,就要赴死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乍响: “我能找到他!” 叶君洛艰难的蹦到木桩子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士兵们,大声道: “都住手!我能找到岚王!” 死里逃生的士兵们纷纷将希冀的目光放在女子身上,那迫切的模样、犹如看见了救世主。 山匪头子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打量着女子那张丑陋到极点的脸: “你能?” “对!”叶君洛快速回道,“其实我的鼻子非常敏感,我跟岚王共处一室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也能凭借着这抹味道找到他!” 其实是因为岚王身上揣着一把手术刀,而这把手术刀是属于天地镯内的东西。 两者之间像是形成了某种联系,她能根据这种微妙的感觉,去寻找丢失的手术刀,从而找到岚王。 山匪头子好笑道:“我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听说过这种怪异的嗅觉,说吧,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叶君洛讨好道: “我一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样?更何况我还被捆住了手脚,即便是插上翅膀,也很难逃出去。” “你与其质疑我,倒不如选择信我一回,如果我找到了他,你们能省很多事,如果找不到,也只是耽搁了一点时间而已,又没有任何损失。” “不是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互相伤害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山匪头子思考了会儿,倒是挺对女子的这个‘技能’感兴趣,“倘若找不到人,我便杀了你。” 他眯眼,模样凶狠。 叶君洛微微一笑:“可以。” “好。”男人抬起大掌,遣退了小喽啰们,“你现在开始找,我们跟着你。” “难道不该先解开我手脚上的绳索?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会跑不成?” “哈哈哈,来人,解开!” 叶君洛得到了自由后,揉着被捆得生疼的手腕,一边缓解着手上的痛意,一边沉下气息,握紧天地镯,认真的感应着。 天地镯是21世纪的叶家传家至宝,跟随着她的灵魂一同穿越异世,天地镯像是与她的灵魂之间、达成了某种契约。 仔细感应,能感受到一抹微妙的气息。 这抹微妙的气息就像一根细细的头发丝,在无形之中牵引着她,给她指明方向。 在那边! 忽然睁开眼,看向某处:“跟我来。” 提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山匪头子和一群小喽啰们好奇的跟在后面,并暗暗揣测,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灵敏的鼻子? 叶君洛在山寨内绕了一圈,已经大致能够确定岚王的位置。 同时,也借着逛了一圈的功夫,将山寨内的地理位置、布局岗哨,摸得清清楚楚。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带领着大家走向林间。 月光下,脚步声唰唰沙沙,凌乱而静谧。 行进林间,光芒昏暗,就只有黯淡的月光投射下来,更显几分清冷。 走了约摸半刻钟,叶君洛的目光投在了某处。 岚王殿下,你抛弃我在先,现在又抛下你的士兵,见死不救,你无情在先,就不要怪我无义了! 抬手,指去。 山匪头子眯了下眼,抬手打了个手势。 小喽啰们会意的点了点头,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声,悄无声息的朝着那个位置靠去。 靠近。 近了…… 当拉近到某个距离时,众人像豹子捕猎般、猛地一个俯冲扎进草丛里,果不其然,一个人躲在里面! 正是岚王! 根本来不及还手,就被小喽啰们紧紧的扣住,押了出来。 “大哥,真的是岚王!” 山匪头子讶异,目光格外惊奇的扫了叶君洛一眼。 她竟然真的行? 抓住岚王,他手里有了筹码,也放下心来。 大步走上去,拽住岚王的衣领子,大声作笑:“哟,岚王殿下,好久不见,怎么躲在这草丛旮旯里?之前没听到我喊你么?你的士兵都快被我杀光了。” 岚王冷下目光,脸色很不好看。 他逃出来后,本想下山的,却发现下山的路极其复杂,无论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还不小心踩到了机关,伤到了腿。 不得已之下,不得不躲起来养伤。 “松开本王!”他冷视山匪头子。 山匪头子冷笑一声。 沦落为阶下囚,口气还敢这么大,就不怕他杀了他? 哼! 冷冷的甩开岚王,折回两步,笑眯眯的看着叶君洛:“多来还得多亏了姑娘你,若不是你帮忙,我们都找不到岚王。” 岚王一听这话,浑身一震。 叶君洛竟然出卖他…… 可恶! 那就互相伤害吧! 他攥紧双拳,当即开口: “你们不要相信她,这个女人是当朝摄政王妃!”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这个狗男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当‘摄政王妃’四个字落下时,所有人皆是一怔,数双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惊愕的、意外的、打量的…… 叶君洛目光沉了下去。 这个该死的岚王,之前抛下她不管,现在又出卖她,早知道就把这人丢在柴房里自生自灭、不救他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腹中暗骂几句,脸上故作疑惑的模样,偏偏脑袋: “摄政王妃?谁?” 她指着自己:“我吗?” “天啊!”她诧异的捂嘴惊呼,“我是摄政王妃,我一个人从帝都跑到这么远的广源山?我出门只带一个马夫?我还满脸胎记,长得这么丑?” 岚王见自己暴露了,当然也不想让叶君洛好过。 揭短的话一句比一句直接: “她脸上的胎记是假的,她会医术!她的医术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厉害!” “说不定她已经与摄政王联合了,她只是一个诱饵罢了,正在寻找机会与摄政王里应外合,到时候将你们一网打尽!” 叶君洛再次沉眸:“……” 敲里妈! 这个傻X玩意儿,这么揭她的身份有意思吗?难道她被抓了,他还有逃生的机会? 岚王这是宁愿全军覆没,也不让她逃生。 山匪头子眯起眼睛,揣度般的目光落在叶君洛身上,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起来。 叶君洛保持着脸上的镇静,面不改色道:“如果我是摄政王妃,我是绝对不会跑到这里来,放着荣华富贵的活儿不要,跑到这土匪窝里找死?” “冒着生命危险讨好摄政王?我可没有那么伟大。” 岚王:“你们不要听她的,这个女人不怕死,胆子大得很,之前有传染病的时候,她还跟摄政王一起去治病,解药就是她研制出来的!” “……” 叶君洛额头迸出一个黑色十字架,双拳攥紧,嘴巴紧紧的抿了起来,且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这个该死的岚王! 这个废物东西! 这个狗男人!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她一定会冲上去,直接把他的狗头拧下来当球踢,当凳子坐,串到火上烤! 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 山匪头子摸着下巴,深深的目光在叶君洛和岚王的身上流转着,似乎在思考二人的话,到底孰真孰假。 “岚王殿下当我是救国救民的巾帼女英雄?”她冷冷咬牙,“那摄政王妃叶君洛,乃叶家六小姐,打小就是个脑袋不好使的东西,整个凤临国,谁不知道叶家傻女的名声?” “痴傻,不长脑子,结巴,见人只会傻乎乎的流口水,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她握拳:“我不过是帮助大哥把你揪了出来,你就这般报复我。” “我寻找你,不过是想要活命而已,而你供出我,也是同样的目的。” 她扭头看向山匪头子,道:“大哥,他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罢了,否则的人,有性命危险的人就是他了。” 山匪头子‘唔’了一声,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 “我之前就看这岚王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难成大器,想不到竟想要拉一个女人垫背,我生来最讨厌这种窝囊废!” 冷声落下,大掌一挥: “来人,把岚王带回去,关起来!” 第三百八十章 岚王猪队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两个小喽啰顿时架着岚王,粗鲁的拖拽离开。 岚王急了:“她真的是摄政王妃!” 他腿上受了伤,被强行拖拽着,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一边连连倒吸着冷气,一边大声呼喊: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叶君洛!” “你们一定会全军覆没的!” 伴随着岚王被带远,他的呼声也逐渐变远,直至听不清。 叶君洛立在原地,背对着山匪头子的方向,她的面色有些阴沉,腹中暗骂了十八句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想不到当朝岚王竟是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士兵都不管不顾,枉费那些士兵忠心耿耿的跟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她张嘴就骂。 山匪头子看着她,笑笑点头:“皇帝生出这样的儿子,倒是丢脸。” “可不是?”叶君洛接着道,“但凡有点仁义、有点道德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就凭我这副模样,还想跟摄政王里应外合?凭什么?难道就光凭我这张嘴?我浑身上下连一个刀片都没有,我插翅膀飞出去吗?” 说话的同时,还一边摸着身上。 身上空荡荡,就连首饰都只有一根寒酸的银簪。 “嗯。”山匪头子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嗯? 嗯就完了? 叶君洛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山匪头子的神色。 却见男人始终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带着某种深意,在昏暗的环境中,她不太看得清楚,却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她该不会是被怀疑了? 她目光微沉,正要说些什么时,男人开口: “我这辈子最见不起女人。” “女人就应该在家生孩子,暖被窝,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就凭你这小胳膊小腿、单枪匹马之力,想要拿下我整个山寨?简直痴人说梦!” 男人仰天大笑,语气狂妄不屑。 叶君洛连连笑着点头附和:“我知道大哥是个厉害人物,连岚王都是您的手下败将,只是我……” “我是好人家的媳妇,相貌又生得丑陋,大哥能否发发慈悲,放我下山……” 山匪头子浓眉一横:“进了老子的地盘,想要回去?叫你夫君拿五百两银子来赎,不然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山寨里,洗衣做饭,给小的们生孩子!” 叶君洛面上露出惧怕之色,连连求饶。 心中却微喜,做饭?唔,她可以。 回到山寨,夜色已深。 翌日。 叶君洛早早的就被叫了起来,扔了一大堆衣服给她洗,为了不露馅,她只能暗暗的咬紧牙关,认命的在那里搓衣服。 一边搓,一边骂岚王。 该死的小叉叉! 狗男人! 要不是他,她早就取得了山匪头子的信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猪队友? 气死! 到了傍晚,山匪们见她老老实实,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衣服洗得又快又整洁,不止如此,还把大家伺候的妥妥帖帖,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于是,将她叫到厨房煮饭。 叶君洛进了厨房后,终于扬眉吐气,趁着无人的功夫,从乾坤镯内取出大量的迷药,倒进水缸里。 再舀起缸里的水去煮饭煮汤炒菜…… 第三百八十一章 小心翻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夜。 篝火冉冉的升腾着,小喽啰们围坐在篝火旁边,热闹的喝着酒,聊着天,时不时的大声作笑,中间的主位上,山匪头子霸气的岔开腿而坐,举起碗中的酒杯: “小的们,来,干!” “祝大哥越来越威风,不仅拿下岚王,还要拿下摄政王,狠狠的打朝廷的脸!” “对!” 小喽啰们一起高呼着。 叶君洛做好了饭,在几个小喽啰的帮助下,给大家盛饭、切烤肉,递刀递筷子,伺候好所有的人后,才能坐在角落里,端起一只小破碗,吃着从鹿腿上割下来的边角料。 那模样,那姿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低下有多低下。 山匪头子切下来一块烤鹿肉,放进嘴里,满意的咀嚼吞咽: “这娘们虽然长得丑了些,手艺倒是不错,小的们都尝尝。” “尝尝,尝尝。” 大家吆喝着,喝酒、吃肉、扒饭,喝汤。 味道是真不错,比他们自己做的要好吃多了,一个二个大口大口的啃肉,吃得那叫一个香! “大哥,这娘们丑归丑,却有一番好手艺,不如扣在山寨里,给咱们煮饭吧。”一个小喽啰道。 叶君洛咬了口鹿肉:煮你妹! 另一个小喽啰摸着下巴,较为邪恶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上下打量,“大哥,兄弟们都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那目光,分外直接露骨。 叶君洛顿了一下。 女人你妹! 信不信我阉了你? 山匪头子放下手里的刀叉,作笑道:“这女子已经是人妇了,不如这样吧,你们谁能获得她的芳心,谁就和她在一起吧。” 叶君洛:“??” 抬起头来,就见七八个小喽啰一窝蜂的冲向她,那兴奋甩舌头的模样,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十几只油腻的咸猪手抓过来。 “姑娘,跟着我吧,不会亏待你。” “姑娘,我身强力壮……” “我能一夜七次!” “……” 叶君洛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朝后避开,不高兴的看向那主位之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我夫君拿钱来赎人,你就放我走吗?” “这夫君这不是还没来吗?”男人反问,“既然没来,那你就是我山寨的人,满足满足小的们又怎么了?” 眯眼,眼中尽是坏意: “要怪,就怪你夫君来的慢,可怪不得我。” “你!” 小喽啰们明白了打大哥的意思,皆是兴奋:“多谢大哥!” 话落,更加放肆的扑向叶君洛。 “你不讲信用!”叶君洛推翻桌子,立马避开,“你言而无信,小心翻船!” “哈哈哈,你这女人口气不小,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让我怎么翻。”男人冷笑一声,不急不缓的执起刀叉,切了一块鹿肉下来,放进嘴里。 小喽啰们扑上去: “大哥都已经放话了,你就从了我们吧。”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滚开!” 叶君洛冷下脸来,随手拎起了一根木棍子,狠狠的敲在最前头的那个人的头上。 “啊!”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头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其他人见了,先是面色一变,随之面色一狠,“不知好歹的贱人!” 第三百八十二章 乱跑,不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一个二个纷纷撸起衣袖,面色凶狠的大步奔上去,却是猛地身体一晃: “唔——” 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虚浮,身体摇摆的站不稳。 “怎么回事……” “我……我……头……呃!” 话没说完,一个小喽啰眼皮子一翻,一脑袋扎在了地上,昏过去不省人事,紧随之,两个、三个,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全部倒下。 前后短短十几秒钟的功夫,之前还嘻嘻哈哈、吃吃喝喝的小喽啰们,全都躺在了地上。 山匪头子拍桌而起:“你!” 刚站起身,脑中也传来一阵眩晕感。 中计了! “你……”他扶着椅子的把手,艰难的稳住沉重的身体,抬起颤抖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指向叶君洛,“你……怎么会有……有迷药……” 叶君洛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是呐,她被抓上山的时候,身上都被搜查过,能被带走的东西都已经被带走了。 可是,天地镯在她手中。 只要戴着天地镯,有什么东西是她拿不出来的? “你们霸占山头,祸害百姓,下手毒辣,为非作歹,莫非真以为天底下没有律法,唯你们独尊了?”她冷声。 “该死的……不是我们……是……是皇家……” 呃—— 艰难的说完,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夜色下,篝火冉冉中,所有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个例外。 叶君洛快步上前,从篝火中掏出一个火把,快步行至山寨的东部,找到那间存放着军需物品的屋子,动作麻利的将那些火油倒了出来,再点燃。 轰—— 明火碰到了火油,登时‘唰’的一下,燃得极高。 两秒间,熊熊大火吞噬了整间屋子。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这间屋子烧了。 看着大火越来越大,几乎烧掉了所有的东西,她也快步走到开阔的位置,从天地镯内取出一支小竹筒。 拉动。 咻! 一枚信号弹直冲天际。 前后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山寨外,黑乎乎的林间,一阵凌乱的沙沙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快速赶来,黑色的一片就像浪潮,涌了过来。 “大哥,大哥!!” 人未到,声先至。 鬼冥的大光头在林间反射着月光,熠熠生辉。 叶君洛快步跑过去,将山寨大门的重重防守打开,刚推开木桩子,便落入一记坚硬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 双臂收得很紧,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憋的她小脸涨红。 凤墨冉! 松开她! “我、我快憋死……” 凤墨冉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松开些手臂,双目紧紧的锁定着怀中之人,沉声: “乱跑,不乖。” 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训斥。 那大掌惩罚性的往她的屁股上用力一拍,拍得啪啪响,在昏暗的夜色里格外响亮。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龙影卫的士兵,摄政王府的侍卫,还有鬼冥…… 叶君洛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飞快挣开男人的怀抱。 鬼冥捂眼睛,且飞快的别过身:“我什么都没看见!” 侍卫和龙影卫也格外默契的唰唰扭头:“今晚月色真好。” 叶君洛:“……” 第三百八十三章 谁拿我的追魂银丝晾衣服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突然想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叶君洛警告性的瞪了男人一眼,咬牙道:“你偷偷出门不告诉我,那我偏要跟过来,不止这一次,以后也一样,只要你瞒着我,我就跟。” 凤墨冉剑眉微拧。 他是来办正事的,这种危险的地方带她作甚,又不是去什么好地方。 他冷声警告:“下不为例。” 叶君洛不听。 调头问鬼冥:“这两天情况如何?” 鬼冥站出来一步,回话:“大哥,你被抓上山之后,我就找到了王爷;这两天时间,王爷已经在外面打好了埋伏,就只等着动手了。” “刚才看你发了信号,我就带着王爷和大部队,沿着你一路洒下来的珍珠,摸上了山。” 还别说,这广源山是真的难走。 道路崎岖,还布满了隐秘的机关暗道,若是擅自上山,必有死伤,好在大哥聪明,用珍珠的法子引路。 叶君洛也简单的说了一下山寨内的情况。 所有人都被她迷晕了。 鬼冥一听,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大哥,牛逼啊!” 连朝廷、岚王,出动了那么多人手兵力都搞不定的山匪,却被大哥一个女人轻轻松松拿下。 这话若是传出去,岚王脸疼不?朝廷打脸不? 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好了,快进去救人吧,该抓的抓,该救的救,防止他们提前醒来。”叶君洛让先办正事。 鬼冥点头,席影和常风也带着龙影卫,快速入内。 凤墨冉牵着她的手,朝内走,脸色仍垮垮的,不太高兴:“鬼冥若是本王手下之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嘴巴不严,该死。 叶君洛笑:“怎么?人家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人家是自由的,我跟他是朋友,不是主仆。” “他对你倒是不错。” “可能因为这就是美女的魅力吧。” “你这脸……” “太美了,不得不乔装打扮一下,万一这些山匪肖想我的美貌。” 凤墨冉无奈的叹了一声,刻意瞒着她出门,却拦不住她,又奈何不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除了惯着也没有别的主意了。 “出门这些时日,也不带药,张御医说你身子弱,必须好好调理,万一生不出孩子,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叶君洛的身体如何,她自己心里有数。 她淡哼一声:“生不出就不生呗,在我们那里,基本上都是晚婚晚育,还有不生的丁克家族。” 你们那? 男人挑眉,几日不见,这说话怎么还颠三倒四了? “你说不生就不生,那本王怎么办?断子绝孙?以后老了我俩就找个棺材躺进去,自己埋自己,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叶君洛微默。 她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种情况下说这个话题似乎不太合适? 她左看看,右瞥瞥,大步绕过那些倒下的喽啰身体,行至木桩前,将岚王被俘虏的那些士兵救下来。 “快过来救人!” 男人眯眼,“转移话题。” “救人要紧!” 那边,鬼冥四处扒拉着:“我的追魂银丝呢?我的武器呢?我的东西呢?” “操!” “谁拿我的追魂银丝晾衣服!” 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俏丽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只见大院子里,两根木叉子中间、拉出来一条细细的、长长的银丝,细细的银丝承载着十几件衣服的重量,却仍然绷得笔直,丝毫不弯不坏。 叶君洛愣了下。 那是鬼冥的武器? 她还以为…… 眼角余光瞥见鬼冥在那里气得跳脚,一边把衣服扔下来跺跺跺,一边骂骂咧咧,她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明智的没有开口。 咳咳! 这边,士兵们被救了下来,虚脱的坐在地上,几乎晕厥,更是感激的对着又是弯腰、又是跪拜,连连说着道谢的话: “多谢摄政王,摄政王妃……” “若不是您们,我们恐怕必死无疑……” 岚王抛弃他们,他们已经彻底绝望了,却在绝望之中、由死转生,这种起落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叶君洛扶起他们:“我让人去厨房拿点吃的,你们先恢复体力,待清理好山寨后,随我们一同下山回都。” “多谢摄政王妃!” 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常风带着龙影卫,打扫山寨,席影抽空转了一大圈,见整个山寨、所有人都倒下了,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些怪异不安。 一圈下来,他折回寨中。 “主子,所有山匪都在这里了,一个不漏,可……属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汇报。 凤墨冉蹙眉,抬眸扫了一圈。 确实有些安静。 “将这些山匪押上,立即下山。” “是。”席影领命,带着龙影卫进入寨中,去抓山匪。 然,若是从宏观的大图上往下看,可以发现这山寨呈一个圆形,而这寨中也是最中心的地方,周围则建立着木屋,在外面一层、则是防卫圈。 龙影卫们一齐进入寨中。 当他们抓向小喽啰,正要捆人的时候,一个小喽啰猛然跳了起来。 “嘿!” “??” 紧随之,小喽啰们飞速起身,画风瞬间变了,就连气氛都变得凌厉凝肃。 “不好!” 中计了。 凤墨冉沉眸,“先出去!” 龙影卫正欲撤退,那些小喽啰们已经飞速的四下扩散,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轻车熟路,撤得飞快。 下一秒,数道身影唰唰唰的跃上屋顶,一个个蹲在上面,手里举着燃火的箭,二话不说,直接射。 咻咻咻—— “保护王爷!” 凤墨冉扬手甩出软剑,握紧掌中,一手将叶君洛揽在怀中护住,另一手则挥着长剑,快速打落射来的箭。 席影和常风也挥着剑,龙影卫也动了起来,鬼冥还没把自己的追魂银丝解下来。 火箭射来,箭尖上的布包裹着火油,射到的地方,立马烧了起来。 鬼冥不慎屁股着火,一边跑着拍火,一边痛骂: “敲里妈的!谁把我的追魂银丝系得那么紧,我俏丽吗!听到了吗,我俏丽吗!” 叶君洛沉默:“……” 这件事得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不敢说了。 箭火似大网,铺天盖地的射下来,所到之处,燃起大火,浓烟起,钻进鼻腔,令大家呛声不止,眼角发酸,手里的动作也受到了影响。 逐渐,有人受伤…… 第三百八十五章 撤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屋顶上,山匪头子扛着大刀,叉开双腿,阔步威武的站在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寨中的众人。 包围之下,这群人就像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着他们的人手逐渐倒下,胜利就在前方,他得逞般的仰天大笑:“哈哈哈!” 当朝摄政王很快就要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了。 “摄政王妃,多谢你将摄政王引上来,你功不可没,待此战结束后,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他大笑出声,冲着叶君洛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奖她。 当岚王说这个女人是摄政王妃后,他便留了心眼。 表面上是放松信任的模样,实则早已将叶君洛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既然叶君洛要算计他,那他将计就计,看上当的人到底是谁! 叶君洛沉眸:“你可真卑鄙。” “过奖过奖,哈哈哈!” “我又不是在夸你。” “我就当你在夸我。” “……” 呸! 不要脸! “小的们,射箭!将摄政王拿下来!” 喝声落下,火箭形成的大网射得越来越猛烈。 下方,一群人应付得有些吃力。 箭太多,烟雾呛人,再加上这群山匪是有备而来,再这么下去的话,于他们不利,另外,岚王手下的这批士兵刚刚才被救下,还正是虚弱状态,不适合战斗。 凤墨冉快速分析着情况,立即作出判决: “撤!” 席影领命,身先士卒的冲在前方:“将士们,跟我来!” 他带着龙影卫,冲向出口位置。 山匪头子大掌一挥:“拦住他们!” 话落,一群握着长矛的山匪咆哮着冲上来,手里两米长的长矛凶狠的往前刺,龙影卫的短剑根本碰不到他们,还被逼的连连倒退。 凤墨冉见此,运起雄厚的内力,墨袖卷起十几支落地的长箭,振臂一甩。 唰唰唰—— “啊!” “噗!” 箭羽射了回去,几个山匪倒下,他们的防御圈也出现了缺口。 席影抓住机会,提身而上。 劈开口子,杀出一条血路来。 凤墨冉带着叶君洛,闪身朝外而去。 山匪头子立即喝道:“拦住!” 七八个小喽啰将山寨大门的木桩子推了回去,拦住去路。 然,却只听得空气凌厉,‘唰’一声脆响,就只见得银光一现,什么都还没有看清,那尖锐粗大的木桩子竟齐刷刷的被拦腰折断。 啪嗒啪嗒倒下了,尖锐的木桩变成了矮矮的小圆凳? 小喽啰们:“??” 鬼冥甩着追魂银丝,顶着一颗大光头,帅气出场:“大哥,走。” “好咧!” 叶君洛拎起裙摆,拔腿就蹬蹬蹬的往外跑,凤墨冉护在其身后,席影带着龙影卫在后面护住。 山匪头子自然不会让摄政王等人如此轻松的立即,全军出动,亲自带着两百多号小喽啰在后面紧追不舍。 一方追,一方追。 凌乱的脚步声划破夜色,格外紧蹙,份外凌厉。 “冲!” “拦住他们!” “杀啊!” “大哥,往这走!”鬼冥跑到最前方探路,他寻找着珍珠的痕迹,将大家往下山的路上带。 叶君洛跟着他跑。 可夜色太昏沉,又是在山路上行走,跑着跑着,不慎一脚踩空: “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凤墨冉,松开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洛儿!” 叶君洛只觉得失去重心,身体悬空,即将下坠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一只大手抓住。 “唔!” 极大的惯性压了下来,所有的重量都倾注在手腕上,扯得她的手臂几乎要断裂般。 强忍痛意,抬起头来,见凤墨冉抓住了她。 男人半个身体都悬了出来,并且还在不停的往下坠,而下方……这是一个巨大的捕兽坑,四五米深的底部,除了插满刀尖朝上、锋利的刀子外,还爬满了眼镜蛇! 叶君洛瞬时头皮发麻。 一紧张,像是加重了重量,往下沉了几分,男人的身体也被拖得往下坠来。 “洛儿,抓紧!”男人极沉的嗓音发颤,已经用尽了力气,只是找不到借力的地方,两人的身体都在往下沉。 这个时候,叶君洛就算抓不紧,也得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的抓。 她简直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壁虎! 这四五米深的坑里,插满了剑,她掉下去的话,指定会被插出十几个大窟窿,就算不死,也会成为那些眼镜蛇的美味食物。 地面上。 席影等人想要救人,可山匪们已经冲了上来,不得不先行招呼着,抽不开身。 两拨人混合在一起,昏暗的夜色下,打得不分你我,打得火花星子四溅,气氛格外凝肃凌厉。 唰! 嘭! 轰!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凌乱之中,山匪头子握着锋利的大刀,缓缓行至坑边,阴狠带笑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望向那自身难保的二人。 女子的身体悬在了大坑中,男人的半个身体也悬了出去,随着土质的疏松,还在不断的下沉着。 他笑了,眯起眼来: “摄政王殿下,想不到这些年来你威名远扬,如今却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这一刻竟令我有些激动呐。” 想想,被称之为不败战神的当朝摄政王,却败在他一个不知名的山匪头子手里。 这不是光宗耀祖了么? 这件事情他能吹一辈子。 即便是死了,那也值当! 他扛着刀,缓步靠近。 凤墨冉紧紧的抓住叶君洛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看着那逐渐靠近的山匪头子,眼中的光芒缓缓的沉了下去,越来越黑,越来越凝肃。 如果反击,他必须得松开叶君洛。 可若是松开,她必死无疑…… 叶君洛也有些急了,自己的性命固然重要,却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出事。 立即道:“凤墨冉,你松开我!” 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不!”男人收紧大掌。 “你快松开我!”看着山匪头子越走越近,她急了,“与其两个人都出事,不如一个人活着,你松开我,我会掉下去,你不松开我,我也会掉下去,不要做无用的牺牲。” “快松开我!” 说着,她用力的扭动着自己的手腕,想要挣开。 男人目光沉了:“不准动!” 喝声起:“洛儿,别动!你若是掉了下去,本王便跟着你一起跳!” “你!” “好一对亡命鸳鸯呐,哈哈哈哈!” 山匪头子走近,居高临下的睨视着脚下的二人,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眼神越来越狠: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送你们一程!” 话落,长刀狠狠挥下。 “不!” “主子!” “王爷!” 刹那间,空气紧张的几乎凝固,千钧一发之际,只闻一声戾响,一支黑箭猛然破空而来。 咻——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这……是我欠她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啊!!” 山匪头子浑身一震,痛得尖叫出声,惨烈的犹如杀猪,只见那黑箭穿透了他的整个手掌,硬生生的射出了一个血窟窿。 鲜血四溅,长刀掉在地上。 凤墨冉抓住这片刻的机会,手中的长剑用力插在土壤之中,借力将手中的人儿甩了上来,自己的身体却是被迫朝前俯冲,跌了下去。 “不要!” 叶君洛瞪大双眼,只觉得呼吸一窒,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忘记反应。 下一秒,巨坑中,男人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地上。 “洛儿!” “吓死我了!” 叶君洛冲上去,扑进男人怀里,用力的抱住男人的腰,差点儿没骨气的哭出来,“吓死我了,呜呜……” 她还以为他没了。 他要是没了,她就要守一辈子的寡了,她才十五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不能改嫁,她可不想守寡。 凤墨冉抱紧女子,大掌抚着她的后脑勺,疼惜的摸摸。 “别怕,本王无事。” 方才托着她,由于太重,无法使用轻功,将她救上来后,他踩着土壁,稍微用力的往上一跃,便出来了。 叶君洛不听,沉浸在自己悲伤害怕的情绪里,紧紧的抱住男人不撒手。 感受着他的温暖,听着他的心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昏暗的夜色下,所有人打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唯有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密不可分。 暗处。 高深的丛林中,立着一具颀长的黑色的身影,男人的身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晰,而他的那双眼眸,穿破昏暗,跃过众人,落在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上。 微垂在身侧的手上,握着一柄弯弓。 厉风抿紧嘴角,“主子,这么好的除去摄政王的机会,您为何要……” 当今朝堂,竞争力最大者,非摄政王莫属。 只要除去此人,太子之位难道还远?皇位难道还远? 男人目光沉沉的凝视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女子的爱、眼中的急切、心中的人,完全扑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 他拧紧眉峰,略带讥嘲的扯开唇角,嗓音沉到嘶哑: “这……是我欠她的……” 这边。 由于山匪头子受了伤,失去了指挥的小喽啰们多少也受到了影响,席影带领着龙影卫,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之位。 大家护着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二人,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 下山后,立即点燃了火把,焚烧狼烟。 两天的准备时间,摄政王早已在整个广源山的山腰上、埋下了一大圈狼烟,狼烟被点燃后,燃起了浓厚的烟雾,朝着山顶上蔓延而去。 烟雾浓密,几乎盖住了整个山顶。 这种狼烟带有特殊的效用,极其呛人。 一旦呼入此烟,会呛咳不停,如果不及时跑到开阔的地方,则会被活活熏死。 烟雾升起,笼罩着整个山寨,每个角落、每个位置,全部都烟雾缭绕,小喽啰们无处可躲,呛得掐着喉咙,痛苦的跪倒在地: “咳咳!” “我……我快喘不上气了……” “咳咳咳!大哥……大哥怎么办……” 第三百八十八章 狼烟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烟雾浓密,无处可躲。 两百多个小喽啰,无一幸免,全部遭殃。 山匪头子手上受伤,剧痛不已,又吸入了狼烟,更是呛得连连咳嗽,头脑眩晕,几乎站不住脚。 当做为山匪们的头领,他比小喽啰们淡定许多,用衣袖捂住口鼻,喘气道: “咳……来人,去将岚……岚王抓出来……咳咳咳!” 小喽啰们倒了一片,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回寨子里去了。 方才追击摄政王,大家跑出寨子,追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现在想要回去的话,至少也有一刻钟的路程,太远了,他们坚持不住。 “大哥,我没力气……” “咳咳咳,我,我爬不起来……” “太远……咳咳……” 呛人的浓烟入体,他们几乎要当场昏厥。 山匪头子怒了:“一群没用的东西,老子去!” 一屁股爬起身,却因为起身的动作太急,血液直冲头顶,令他眼前一眩,再加上浓烟的作用,他没撑住,眼皮子一翻,晕倒在地。 “大哥?” “大哥!” 山脚处。 众人回到营地,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休息的休息,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大家都显得有些疲惫。 鬼冥用追魂银丝砍了一棵大树,并且手脚麻利的把大树削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凳子。 叶君洛坐在凳子上,擦擦头上的汗,等缓过气儿来,对大家道: “受伤的都过来,我给你们看看。” 龙影卫和岚王手下的那批士兵过来排队,特别是岚王手下的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此时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 叶君洛一边给他们包扎伤口,一边扫了眼山顶上的烟雾缭绕。 “这有用吗?” 席影答:“王妃莫要小瞧这狼烟,这是特制的狼烟,一旦吸入,将会呛咳不止,更严重者会直接被熏晕过去,如果不及时躲避,更会危及性命。” 山匪们被堵在山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要活命,只有下山投降。 他们只要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着,来一个抓一个就行了。 “主子四天前就已经到了广源山,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命人去调配这种狼烟了,想用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将伤亡程度降到最低,也能最快拿下山匪。” 今夜,也是收到信号,在鬼冥的带领之下,才会登山救人。 叶君洛却是沉默:“这么说来,我的多此一举,给大家添麻烦了……” 席影:“……” 立马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是他不会说话。 “摄政王妃,您救了我们!”岚王手下的那群士兵立马开口,“若不是您以身犯险,进入敌营,我们恐怕早就成为山匪的刀下亡魂了。” “是啊,多亏了您!” 他们感激不尽。 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凡人,承受了这么大的恩情,怎么就变成了麻烦? 古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摄政王妃这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凤墨冉挑眉:“洛儿救了那么多人,减轻伤亡,还为我们摸清了广源山的登山之路,减少时间,谁敢说你添麻烦,本王就灭了谁。” 席影忽然缩起了脖子:“……” 叶君洛抿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不远处,常风大呼: “有人下山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被逼无奈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落在了山上,龙影卫更是拔出武器,警惕的迎了上去。 在层层严密的防守包围之下,浓密的林子里,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沙沙踏踏的声音,约摸过了十几秒后,才畏畏缩缩的冒出一颗黑色的脑袋…… 刚露头,就被外面的阵仗吓到了。 两手一抬,举过头顶,武器扔在地上,嘴里大呼:“别、别杀我!” 是小喽啰: “我、我投诚!” 鬼冥抹了一把闪亮亮的光头,“投降不杀!” 小喽啰听了这话,不禁放下心来,同时,身后的林子里,也陆陆续续的走出其他的山匪。 一个、两个、三个…… 最后,昏迷过去的山匪头子被四个小喽啰扛着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下了山,扔下武器,举手投降,龙影卫也快速的控制住了众人。 这一夜,完美结束。 叶君洛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虽然是在野外搭建的帐篷里,却睡得格外舒适安逸,一觉大天亮。 林间。 清晨的风较为凉快,叶尖上凝聚的露珠滴了下来,滴在一张粗犷的脸上。 山匪头子眉头微皱,思绪缓缓恢复,片刻后,睁开模糊的眼睛,习惯性的开口:“来人。” “来了。”一道声音。 女声? 他愣了一下,一扭头,就看见一张绝美的、笑眯眯的脸,下意识坐起身来,就见几十把剑呈一个大圈,齐刷刷的包围了他。 他:“……” 包围圈外,一群小喽啰乖乖的坐在地上,嘴里还吃着摄政王送来的食物,纷纷张嘴道: “大哥,咱们还是投诚吧。” “咱们虽然坏了些,却从来不干杀人的买卖,手上没有沾染鲜血,与其天天提心吊胆,不如过些安稳日子。” “是啊,大哥……” 山匪头子的脸顿时就黑了。 这些人,就被几块破烧饼、硌牙的破馒头收买了? 为免转变的太快了? 已经被俘,颜面何存? 他脸色黑了黑,面子撑不住的他忽然站起身来,冲撞向一把剑刃。 叶君洛惊怔一下,伸手就要抓住他,却是擦过了他的衣袖,眼看着他就要撞上剑刃时,那龙影卫‘噌’的一下,把剑抽回鞘中。 自杀失败。 男人想换一把剑。 其他龙影卫吩咐收剑:唰唰唰! “……” 自杀无门! 叶君洛问道:“你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做点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来做山匪呢?” 男人讥嘲的扫视过来:“做点其他的,可你们给过我们机会吗?” “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愿意来当山匪?谁又不想与妻儿父母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叶君洛顿时听出了话外之音。 “何意?” “谁逼你们了?” 男人冷哼一声,掉过头去,不想多言。 叶君洛眉头又皱紧了些,提步走近他,道:“当着摄政王的面,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要是有什么苦衷,都说出来,或许还能抵了当山匪的罪,不然的话,就要被押回帝都坐大牢了。” “一旦坐牢,就是十年八年的,等你们再出来,媳妇早都跟别人跑了,孩子也叫别人爹了。” 男人:“……” 第三百九十章 走,上山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吧。”叶君洛摊开手心拍了拍。 小喽啰们一听这话,顿时都慌了。 要坐十年的牢? 他们本来就是受害的人,他们不想去坐牢。 一个小喽啰顿时开口,大声道:“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好人家的良民,实在是被地方官员逼得,不得不上山当土匪。” “对!” 另一个小喽啰接话: “我们县令他就是一个畜生,他喜欢强抢民女,还用她们的性命来威胁我们,如果谁告状、就杀了谁,已经有好几个人遭殃了。” “我们去反抗,还被打成了重伤,更是被他派人放火烧掉了屋子。” “那县令手里的权力很高,在当地一手遮天,还拿捏着我等的命脉,我等曾秘密写过状书送往帝都,但都是有来无回。” 久而久之,他们明白了官官相护的道理。 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入山为匪。 鬼冥听了这话,恼了:“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如此嚣张?” 一个小喽啰苦涩道:“在我们县里,他就是个土皇帝。” 天高皇帝远,所以才无法无天。 “是啊,我们又不敢告状,县城是我们生长了几百年的地方,我们的祖辈、我们的根在那里,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亲老父亲, 如果我们敢泄露半分消息,那狗官就要杀我们的老母亲,挖我们的祖坟,叫我们的先辈死也不能安息。” 说到这件事,小喽啰们脸上皆露出了苦涩无奈的表情。 进不得,退也不得,为了生计,被逼上山。 其实,他们抢来的那些物质、钱款,全部都送回了家中,也从来没有害过无辜人的性命。 叶君洛皱紧眉头,眼中怒意不少。 为害百姓,不配为官! 其他人更是气得不轻。 凤墨冉蹙眉,问:“哪个县?” 一个小喽啰立马答话:“官庄县。” 席影看看常风,常风再看看鬼冥,鬼冥懵的挠头,看他干什么?他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龙影卫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过。 “这个县城离帝都非常偏远,还是在较为落后的地方,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也正是因为离得远,那县令才敢如此放肆的作福作威。”小喽啰解释道。 叶君洛会意,看向那山匪头子,道: “我们会亲自去一趟官庄县,如果你们说的都是实话,摄政王不会坐视不管,你可以不相信地方官员,但不能不信我们,并不是人人都不靠谱。” 朝廷乃官场,有些黑暗是正常的,但要相信正义的存在。 那山匪头子紧紧的抿着嘴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说出过激的行为,明显是把叶君洛的话听进去了。 “我们现在去吗?”鬼冥问。 常风插话:“可是还有岚王殿下没有救出来。” 听到岚王二字,叶君洛的眼不由得眯了起来,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在山上时,岚王殿下待她那么‘好’,她还没有好好的还回去,怎么能就此离开? “走,先上山!”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是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山上,被抓回来的岚王又被关在了柴房里。 这次更惨。 逃跑的时候不慎踩到了机关,被一支暗箭射伤了腿,此时疲惫不堪的坐在干草从上,头发散落,脸上青黑,神情疲倦,腿上一片鲜血淋漓。 他捂着剧痛不止的腿部,到了现在,就希望着摄政王能够尽快攻下广源山,抓住山匪,救他出去。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 最后,在柴房外停下。 一道粗嘎的声音响起:“二狗,那摄政王好嚣张啊,咱们把岚王杀了,给摄政王送去,杀杀他的威风!”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哥,我斧头都磨好了。” 岚王心头一紧,见性命受威胁,他忙道: “我若是活着,尚有利用价值,可要是死了,就威胁不到摄政王了。” “摄政王现在没有攻打上去,是因为想要救我,才会按兵不动,只要我活着,你们也才会安全!” 他急忙将自己的安危、与山匪们的安危挂在一起。 声音粗嘎的山匪思考了一下: “嗯,你说的有道理,你不能死。” 岚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岂料那声音忽然又道:“那咱们就把他的胳膊砍下来,送给摄政王,摄政王要是不退兵的话,我们就砍他的脚、挖他的眼睛,将他一块一块的卸下来!” 蹭蹭—— 犀利的磨刀声。 岚王顿时脸都吓白了。 “我、我是皇子……你们敢……你们是想要被踏平,被碎尸万段吗?” “要被碎尸万段的人不是你吗?我们这些小喽啰,杀了高高在上的岚王,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赚的,二狗,你说是不是!” “大哥说的对!” 蹭蹭! 又是磨刀的声音。 磨刀霍霍,已经迫不及待了。 岚王慌了:“别杀我!” “你们上山当土匪,不就是想要劫财吗?只要你们不杀我,无论你们要多少银子,我都能满足!”他急忙求饶。 山匪冷哼一声:“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享受的就是杀人的乐趣。” “我可以满足你们所有的要求!所有!” 岚王现在受了伤,又被抓住,身陷敌营之中,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管是什么我都能答应,都能满足,你们仔细想想,杀了我只是一时的快感,但我的身份和权利,能帮你们办很多事,你们要珍惜机会啊!” 千万别杀他。 他还有王妃孩子,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能死在这里。 门外,有几秒钟的静默。 半晌,“大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 “唔——” 沉思片刻。 大哥:“那你会学狗叫吗?” 岚王:“??” 这么奇怪的要求? 大哥:“二狗,他不会学狗叫,杀了他!” 立马,那磨刀锋利的蹭蹭声又想了起来。 岚王惊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身份与脸面了,张嘴就学:“汪,汪汪!” “那猪呢?” “哦喔哼哼,哼哼!”岚王拱着鼻子,很羞辱、很羞耻、也很努力的模仿着叫声。 要是门打开的话,他一定会看见门外的两个人,早已捧腹大笑、捶胸大笑、顿足大笑,笑掉了大牙,笑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还在那里拼命的强忍着。 憋笑,憋得脸色涨红。 好半晌后,才稍微平复下来。 大哥:“咳!如果你能学狗叫五百下,学猪脚五百下,叫一声,就说一声你是狗,我就饶过你。” 否然…… 蹭蹭! 大砍刀磨得嚯嚯响。 岚王攥紧双拳,咬紧牙关,虽然很不情不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这里都是山匪,没有熟人在,憋了好一会儿后,艰难的开了口: “汪!我……我是狗。” “哦喔哼哼,我是猪!”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汪汪汪……哦喔哼哼……噜噜噜……” 岚王为了活命,不得不硬着头皮叫着,奇怪的是还越叫越顺口了,就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门外,早已空空荡荡、空旷无人。 - 两天后。 队伍来到一个偏远、落后的县城,还未进城,就能看见许许多多在山上砍树的男人,山脚下,则堆放着许多木头,还有托运的木板马车。 放眼望去,山都被砍得光秃秃,环境破坏得很厉害。 叶君洛掀开轿帘,朝外扫了一眼,皱眉道:“这里的树木为何砍得这么厉害?” 车外,跟随着的那山匪头子,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叫张武。 他答道:“摄政王妃有所不知,那县令垄断了县城的木业,百姓们想要建房子、做家具、搭建商铺,都需要从他手里拿木头。” “如果谁不配合,或不听话的话,他就能叫那人做不了生意,建不了房子,更别想有立足之地。” 于百姓而言,木业是很重要的一项工程。 古代的房子离不开木头,而房子又是一个家的基础,相当于垄断了百姓们的命脉,也迫使百姓们不得不听他的话。 这县令倒是个聪明人,只是,他的小聪明没有用对地方。 队伍进城。 官庄县并不大,街上有摆摊行走的百姓,房子矮小老旧,并不繁华,摄政王的队伍走进来时,格外显眼,大家都投来了打量、狐疑的目光。 “直接去县衙。”凤墨冉沉声吩咐。 鬼冥应声,就要跳下去找个百姓问路。 这时,不远处,一阵喧嚣。 百姓们听到声音,脸上皆露出忌讳的目光,纷纷远离避开了几分,嘴里小声的讨论着: “遭天谴啊!” “王家的新媳妇真可怜,这才过门半个月,就被那狗官看上了。” “有什么办法,不这样的话,整个王家都别想活命……” 从他们的议论声中,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叶君洛掀开轿帘,眺望而去。 结尾处,一辆红色的花轿路过,这花轿简单的很,只有四个轿夫抬着,前面有两个官兵开路,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了。 花轿上,新娘剧烈的挣扎着,挣得那花轿不稳的摇摇晃晃。 然,并没有什么作用,在百姓们惋惜的目光下,花轿被抬的越来越远,最后进入县衙…… 今日,又是县太爷强抢良家妇女的一天。 县衙中。 那无辜的新娘被抬进府后,连礼都没有行,就直接被塞进了新房里,锁上了门,飞快的扑上去,又是拍门,又是尖叫,又是怒吼,都没有用。 最后,喊累了,哭红了眼,叫哑了嗓子,揣起一只花瓶藏在衣摆下,这才敢坐下来,稍微休息会儿。 忽然,窗户微动。 “谁!” -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县城并没有什么夜生活,入夜后,百姓们各自回家了,街上昏暗冷清,结束了一日忙碌的县太爷打开房门。 吱呀—— 人还没进来,那圆圆的大肚子先出来。 抬脚,一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来进来,男人肚子胖得像怀胎十月的孕妇,脸肥得眼睛被挤到了一块儿,细成了一条线,看向床上的美娇娘,登时流口水,搓着手,表情十分淫荡下贱。 “美人儿,久等了吧。” 他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迫不及待的走上去,咸猪手掀开盖头: “我来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是摄政王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盖头之下,竟是一张人间绝色的脸庞,更是令县令眼睛一直、浑身一震,两颗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好、好美的女子! 他活了半辈子,见过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拥有这等容貌、这等身段、这等姿色的,竟还是第一次见。 美的犹如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 美的不真实!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那抓着红盖头的手都在不停的抖:“你……你、你当真是王家的儿媳妇?” 听闻王家新娶的媳妇,是十里八乡最美的一枝花。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难免心猿意马,给王家施了压力,将这新媳妇纳入府中。 女子交叠的双手轻轻摆放在膝盖上,微低着头,有些羞窘: “人家……现在难道不是大人您的媳妇儿吗……” 柔软的声音、羞涩的姿态,那眉目传情的眼眸,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直接让县令血脉喷张,险些血管破裂、暴毙而亡。 幸福! 非常幸福! 活了半辈子,还从没有如此幸福过! “美人儿,我这就来……” “欸——” 女子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县令肥胖的胸膛,身体稍微往后撤了些,嗓音软软道: “大人,您就这么将我抢到了县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就不怕我丈夫去告你的状?” 县令闻言,哈哈大笑。 方圆数里,乃是他的地盘,谁敢去告状? “美人,这你就不必多虑了。”他胜券在握。 “哦?”女子偏偏脑袋,“不知大人有何高明的手段,小女子想要见识见识,也好崇拜崇拜您。” 县令为了哄美人高兴,也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当即坐在床沿,双手高傲的拂开: “周围数里皆是我的管辖地,这里的木业全都是本大人的,这些百姓如果想要建房子,在这里扎根生活,就必须得到本大人的允许。” “如果他们敢闹,我叫他们祖坟都没有地方埋!” 女子挑眉:“呀!大人,您好厉害呀~” 县令一听美人夸赞,一颗心儿飘了起来。 “美人儿,只要你跟了我,保管你吃香喝辣,要什么有什么,一辈子都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女子皱眉,“这县城虽然归你管,可城池呢?外面还有更大的地方,你就不怕朝廷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派人来捉你?” “哈哈哈哈!” 那就更不可能了。 “本大人敢这样做,上头自然是有人。” “是谁?” 县令正要张嘴,忽觉此事涉及到了不该说的秘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女子眸光微转,随即又道:“我听说呀,当朝摄政王正在附近剿匪呢,你就不怕他过来降你?” 县令冷笑一声,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哪有空儿管他这小县城的二两破事? “美人,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说着,他就要欺身而上。 女子避开:“摄政王来了。” “不管今天谁来了,都阻挡不了本大人对你的宠爱。”男人面露淫邪之光,已经迫不及待了。 女子:“我是摄政王妃。” “那本大人就是摄政王!” 叶君洛:“我真的是摄政王妃。” “本大人也真的是当朝摄政……” 嘭! 突然,一声巨响。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吓尿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从外踹开,竟脱落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剧烈的灰尘。 “谁!” 县令吓了好一跳,差点就焉了,愤怒的调头望去,“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搅扰本大人的好……” 唰! 话未尽,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横在了脖子上。 他整个人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望去,门口,灰尘散去,一道修长的、矜贵的墨色身影缓步走来,男人身形颀长、容貌惊为天人,墨玉冠高高束起,负手而行,浑身由内到外散发着不可估量的深沉锐气。 那双眼眸漫不经心的射来,竟似利剑穿心般令他浑身一震,险些站不稳的就要跪倒在地。 叶君洛起身,褪下身上的大红喜服,露出自己原本的衣裳,干净朴素的白色罗裙,行至男人身边,撒娇: “王爷,他刚才用食指碰到了我的手,好恶心哦……” 县令两眼一瞪。 王、王爷? 男人启唇、冷声:“斩了。” 县令又是眼睛一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常风反扣着摁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右手被死死的扣在了桌面。 席影缓缓拔出剑来,剑锋上的寒芒扫到县令的脸上,令他肥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谁?我可是本县县令!” “来、来人……你们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来人,快来人啊!” 常风瞥视他:“你的人都被我们解决了。” 席影冷笑:“连当朝摄政王妃都敢动,剁你一截手指算是轻的。” 话落,扬剑。 “啊!!!” 他的手…… 他的手! 手断了! 剧痛! 痛得几乎要晕厥,几乎要原地升天。 县令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瘫软的倒在了地上,下身濡湿一片…… 一股尿骚味飘荡在空气中。 叶君洛见状,皱眉,有些嫌恶:“只有这么点胆量,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 县令已经顾不上形象了,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他本以为自己在县城里一手遮天,却没想到撞到了摄政王,方才还碰了摄政王妃,这下纵使有十条命,也不够他死的。 完了…… 早知道,他就不抢王家的新媳妇了。 县令悔恨的痛哭出来,哭着哭着,就看见自己的手还在。 他愣了一下,手真的还在?手好脚好的,除了尿裤子之外,没有任何的损伤,一抬头,对上男人那锋锐的目光,他又吓得皮子一紧,继续痛哭: “下官不知摄政王、摄政王妃大驾,有眼不识珠,下官有罪,下官知错啊!” 叶君洛冷视此人: “这些年来,你为非作歹、为官不仁,迫害了多少百姓、多少良家妇女,说!你背后的那把保护伞是谁!” 县令脸色一白,根本不敢说。 要是说了,他全家都别想活命。 “摄政王妃,下官……下官背后没有什么人……” “把他的手剁了,喂给狗吃。” “是连宁城的贺知贺大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岚王捡垃圾回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再说说另一边,广源山上,岚王被关在柴房内,被迫说五百遍‘我是猪、我是狗’,说完之后,已经口干舌燥,没了力气。 门外,一片悄然。 他腿部有伤,又被囚禁于此,不敢再轻举妄动,不得不颓然的坐在铺满干草的地上,静静等着摄政王攻上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摄政王攻下广源山,将他救出去了。 一天过去,没有动静,他饿的头晕眼花。 两天过去,外头依旧没有动静,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无人之地。 第三天,还是如此…… 岚王觉得怪异,寻思着不应该,他身为当朝皇子,山匪们能够拿捏他、去威胁朝廷,不应该对他不管不顾。 还有,外面似乎安静到诡异了。 等了整整三天后,他终于拖着疲惫到几乎要晕倒的身体,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到门口,试探性的拉了一下门。 吱呀—— 门开了?! 门上竟然没有锁! 汰! 岚王看见这一幕,气得险些要背过气去。 这门没有锁,他却被‘关’了三天三夜,险些将自己活活饿死,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走了出去,所到之处,没有人、没有山匪,没有战火的痕迹,四周安静得悄然无声,仿佛这是一个废弃的山寨,根本没人。 他走了一大圈,一个人都没发现,还在厨房里疯狂的啃了两个冷硬的馊馒头。 垫了肚子后,这才稍微感觉活了过来。 扫视四周。 剿匪结束了? 摄政王如果成功拿下了山匪,不可能不来救他。 难道是……全军覆没了? 哟呵! 他被这个念头喜了一下,并觉得非常有可能,这广源山机关重重、易守难攻,山匪们又狡猾毒辣,再加上有叶君洛那个拖后腿的女人,凤墨冉指不定遭遇了怎样的不测。 两军出击,两败俱伤。 好! 岚王想到这里,只觉得这三天所受的艰难困苦都是值得的,立马就下山去了。 没有马,不得不徒步回都。 几天过后,等他回到帝都,已经是面黄肌瘦、摇摇欲坠、衣服脏乱,整个人犹如乞丐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他没有换衣物,没有休息,直截了当的进宫去了。 只有这副惨状,才能深刻的表现出他为了剿匪、而付出的努力,才能彰显出他的功劳是多么的深厚! 皇宫门口。 侍卫瞧见乞丐走来,直接将人拦住:“什么人?此乃皇宫圣地,不可擅闯,还不快速速退去?” 岚王扒开乱糟糟的头发,怒视而去: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本王到底是谁!” 侍卫们看清那张脸时,个个都吓得脸色一白。 “岚、岚王殿下……” 男人的脸上脏一块、黑一块,眼睑青黑,神情憔悴,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岚王甩袖,一群不长眼睛的狗东西。 “本王剿匪回来了!”冷声落下,大步入宫。 侍卫们纷纷退开三步,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待男人走出七八米后,才敢小心翼翼的望去,就见岚王后脑勺上还插着好几根草。 这…… 确实不是捡垃圾回来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你不是被俘虏了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成殿上,正值早朝。 文武百官商议着朝政之事,三三俩俩的谈论着,细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威严而不失庄重之气。 就在这时,一道通报声从大殿外、嘹亮的传了进来: “岚王殿下到——” 所有人为之一振。 岚王! 岚王剿匪回来了! 大家齐刷刷的扭头看去,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大殿之外,一道沧桑的、憔悴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一步、摇摇欲坠。 一步、几乎摔倒。 一步…… “岚王!” 文武百官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憔悴的身影,从来不敢想象,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为了剿匪、为了百姓,竟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老六?”皇上也是沉了目光。 岚王踉跄走来,行至百官之首时,终于撑不住的跪在地上,大呼道: “父皇,儿臣终于没有让您失望,凯旋归来了!” 朝廷前后派了三拨人都没有拿下的山匪,被他拿下了。 百官见之,皆赞:“岚王殿下好英勇!” “太厉害了!” “我听说摄政王也去了,怎么不见摄政王?” 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嘴,岚王垂下目光,惋惜的叹了一声: “本王曾与摄政王撞了面,不过他一直在山脚下,没有上山,本王便带人上山剿匪了,经过近十天的不懈努力,终于取得了可观的成果。” 他说的话模棱两可,他说的是摄政王没有山上,大家听了,则理解成:摄政王光说不练假把式,让岚王冲在前线,连岚王都不如。 可,有一部分老臣却皱起了眉头。 他们深知摄政王的品性,摄政王绝不会是哪种退缩畏惧的人! 一位老臣站出来,问:“摄政王怎么没有回来?” 岚王道:“摄政王带着摄政王妃去游山玩水了,现在本王也不知到了何处。” 文武百官皆怔:“这??” 借着剿匪的幌子,实则带着王妃去玩乐。 这也太过分了吧! 一时间,议论不止。 皇上坐在高位之上,见众人议论摄政王、其中不乏负能量的言论,他眯了眯眼,似乎心情不错: “老六,你剿匪有功,保护了一方百姓的安定,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他笑问。 岚王摇了摇头,谦逊道:“父皇,平定暴动、保卫百姓,是儿臣该做的分内之事,不敢邀功讨赏;若有下次,儿臣还会挺身而出,义无反顾。” “好!” 这番话,正彰显出了作为皇子该有的责任与但当,作为一名皇室之人,应该履行的义务与职责。 所有人理应向岚王学习:民为重,君为轻。 不少官员也暗暗点着头,小声言谈:“岚王此行确实立了大功……” “不错不错……” “岚王殿下为国为民,这份心值得我等学习……” 突然,又是一道通报声:“摄政王到——” 岚王一怔,其他人也是愣了下。 不是说去游山玩水了吗?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殿堂之外,逆光的方向,男人负手走来,身形在光映衬的摇曳在地上,拖得极长极长,十分伟岸,矜贵逼人,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瞧不清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其后,跟随着十几名负伤归来的士兵。 士兵头领瞧见岚王时,顿时惊讶: “岚王殿下,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被俘虏了吗?” 岚王:“……” 众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 教子无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俘虏?! 一名老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士兵头领跪地,先向皇上行了礼,才回话道: “摄政王赶到之前,岚王殿下不慎被山匪俘虏,一直关押了七八日,我等跟随摄政王上山剿匪,却找不到岚王的关押之地,不得已之下,这才撤回帝都。” 他扭头看向岚王,道: “岚王殿下,您既然没事,怎么不跟摄政王说一声呢?您就这么悄悄的回帝都了,也不管摄政王和山匪的事,还害得大家在山上找了您好几天。” 文武百官瞪眼:“!?” 这话的意思是……山匪是摄政王剿灭的,而岚王殿下属于临阵脱逃? 岚王错愕了,同时也是心虚的,当即喝道: “张卫,你是本王的人,怎么能为摄政王说话?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污蔑本王?” 名唤张卫的士兵头领面露讥讽。 是啊,这个时候知道他是他的主子了,当时,在广源山上,他们命悬一线时,那个说好带他们突出重围的岚王、却丢下他们,自己一个人跑了。 那个时候,他还曾想过他主子的身份? “岚王殿下,小人说的都是事实,敢问您参与剿匪了?您可知山匪有几人?山匪头目唤何名?他们为何又要当山匪?目的又是什么?又是哪里的人氏?” 张卫一连问出了多个问题,问得岚王头脑发懵,一个都答不上来。 文武百官皆看着岚王。 很明显,如果真的参与了剿匪,就能回答这些问题。 可…… 岚王紧紧的抿着嘴巴,脸色铁青,似乎答不上来。 官员们诧异了,惊讶了,这么看来,剿匪一事当真与岚王无关,可岚王还抢夺摄政王的功劳…… 这…… 这似乎不应该为皇子的做派吧? 岚王慌了,冷声质问道:“本王剿匪,自然是杀光了那些凶残的山匪,难道杀一个人,还要问他们的生辰八字吗?” 张卫则将这几天下来,他们从山匪身上、查到县令身上,再揪出县令头上的那把保护伞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说完后,岚王面色铁青,所有人的目光则落在了摄政王身上。 至此,恍然大悟: “原来是摄政王殿下剿的匪!” “我就说,摄政王殿下怎可能是那种游手好闲之辈?” “摄政王英明!” 不少官员拱手、弯腰、示礼,表达对男人的恭迎,而对于抢夺功劳的岚王,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实际上心里已经:%&*@#¥…… 岚王颜面扫地,难堪的站在那里,双拳紧紧地攥住,接受者来自四面狐疑、打量、鄙夷等异样的目光,一口牙齿几乎咬碎。 皇上的脸色也很难看,打岚王的脸,无异于也在打他的脸。 可,作为君王,他不得不保持着虚伪的笑脸,皮笑肉不笑道: “七弟此去辛苦了,解决了朕的一桩心头大患,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明日起,你便开始上朝吧。” 好不容易架空了摄政王的权势,又被他立了功劳。 这个没用的岚王! 将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凤墨冉负手立在百官之首,懒懒抬眸、睥睨上座之人,冷淡开口: “皇兄若是有空,还是加强加强对侄儿们的道德教育吧,皇子们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不可马虎。” 皇上:“!!” 竟敢含沙射影的骂他教子无方? 怎么? 身为摄政王,难道还想跳到他的头上,耀武扬威?难道还想光明正大抢他的皇位? 四目相对,空气中展开一片无形硝烟的战场,百官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个个都紧着呼吸,绷着皮子,不敢多说半个字。 对视之人,二人气场不相上下,似在明争暗斗。 半晌。 凤墨冉收回目光,离开之前,意有所指般的扫了岚王一眼。 岚王委屈:“父皇,我……” “闭嘴!!” 第三百九十八章 岚王能跟摄政王比?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宫门外,凤墨冉进宫了,她则在外面等着,说来好笑,等着等着,就和看守的侍卫说上话来。 两个侍卫对剿匪的事很是好奇。 他们前脚看见捡垃圾似的岚王进了宫,后脚就瞧见高冷矜贵的摄政王走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但都是去剿匪的,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怎么一个那么惨,一个那么飒? 叶君洛为他们解惑:“岚王被俘,幸好有摄政王相救,否然,命悬一线,危矣,你们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了。” 侍卫疑惑:“可是他说他剿匪回来了。” “……” 真不要脸。 还抢功劳。 “他要是真能剿匪,为什么还要摄政王出手相助?为何那么狼狈?为何又是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归来,连个手下都没有?依我看,他是逃荒回来了。” “噗嗤——” 侍卫刚想笑,又察觉到这样对皇室不敬,赶紧捂住嘴,强行憋笑,不敢再多谈。 不过,要是将岚王和摄政王放在一起相比较,他们肯定是更加倾向于摄政王的。 回想岚王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又有几分同情。 太可怜了! 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紧跟着几个下人,“王妃,您走慢些。” “王爷回来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告诉我?” “因为王爷他回来后,直接就进宫了,若不是府里的人买菜时瞧见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王爷回来的事。” 是岚王妃。 她收到消息,火速赶来,一路走得薄汗四溢、气喘吁吁。 前几日,听闻岚王被俘的消息,她日夜难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每晚都在做噩梦,她一定要亲眼看到岚王平安无事才能安心。 她快步走到皇宫门口,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叶君……摄政王妃?!” 叶君洛闻言,侧眸望去,正要打招呼时,猛然瞥见岚王妃的发间、插着一支纯银打制而成的发簪,那发簪上,雕刻着三朵重叠起来的桃花。 栩栩如生。 忽然,那药铺老板的话音犹在耳侧: ——前来购买绝子药的是一个十分贵气的女子,她的发间插着一支特殊的银簪,簪上雕刻着三朵重叠的桃花。 是她! 害她服下绝子药的人是岚王妃! 叶君洛先是愕然,随之释然,前段时日,她出手教训了凤诗诗,岚王妃出于报复心理,对她动手,不难理解,只是,她的手腕未免太阴毒了! 她冷下目光,眼底迸出凛然之气。 岚王妃察觉到女子身上的气息变化,有些不解。 她只是开口打了声招呼,怎么就得罪叶君洛了? 另外,她四妹叶清晚的死还与叶君洛有关,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 岚王妃眼下关心着岚王的情况,将其他时候都暂时押在脑后,提步便要朝宫内走。 “不必进去了。”女子淡淡的声音响起。 岚王妃侧头,“摄政王妃此言何意?” “岚王一时半会可能是出不来了,你若是想要知道岚王在剿匪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来摄政王府,我将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话音刚落,宫内,凤墨冉出来了。 岚王妃看去,却不见岚王,不由得脱口道:“为何摄政王出来了,岚王却不能?” 叶君洛闻言,想起岚王在广源山上出卖她、抛下她、算计她的种种狭隘之事,冷笑一声,反问: “岚王能跟摄政王比?” 第三百九十九章 年纪轻轻瞎了眼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 岚王妃双目微睁,熊熊的火气顿时蹿上了心头,直冲脑海,险些控制不住的就要冲上去,却,不得不因为身份悬殊、强压下来。 叶君洛说这话,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岚王,看不起她,更是把她和岚王贬低到了泥泞里。 可恶! 连离王都不要她,若不是沾了摄政王的光,她能有今日? 如今,竟然还摆起摄政王妃的架子来了! 真以为自己是枝头的凤凰? 岚王妃攥紧双手,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岚王再怎么样,那也是尊贵的皇子,身体里流淌着尊贵的皇室血脉,不像某些人,真以为飞上枝头就变凤凰了。” 含沙射影,直骂叶君洛。 叶君洛听了,倒也不恼,似笑非笑的回道: “是啊,某些人山鸡就是山鸡,飞上枝头也是鸡,我庶出的大姐。” 她漫不经心的咬重了‘庶出’这两个字,令岚王妃的脸色又是一变,难看到了极点。 无论是比出嫁前的身份,还是出嫁后的身份,她都比不过叶君洛。 这就很气人了。 叶君洛见凤墨冉快要走到了,拢了下耳边的碎发,道: “不出意料的话,皇上此时正在发火,此事还波及岚王,你若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来摄政王府找我。” 话落,走向男人,脸上化出柔软的笑: “墨冉,这么快就好了?” 凤墨冉行至,手掌自然而然的圈住女子的小腰,将人拥入怀中,啄了下她的眉心: “怎么不先回家,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你不怕晒坏,本王却会心疼。” “等你一起。” “此行辛苦洛儿了,走,回去,本王亲自陪你睡觉。” “??” 他打横抱起她,弯腰上了马车。 回府。 岚王妃站在原地,看着马车逐渐驶远的影子,而后收回目光,有些担心的望向宫内。 叶君洛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皇上现在正在发火? 她想要进去,可通报的公公却制止了她:“哎哟喂,我的岚王妃哟,皇上刚刚下朝,现在正忙着呢,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现在谁都不见,您还是不要去瞎凑热闹了。” 她立即追问:“那岚王呢?” “皇上生气就是因为岚王!” 公公不好多说,道了这话后,便转身回宫了,无论岚王妃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岚王妃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团团转。 最后,还是从看守侍卫的嘴里得知了些相关情况。 岚王进宫时,十分憔悴,模样狼狈,就像是一个乞丐? 她急了! 岚王可千万不能出事,她下半生就指望着岚王了,诗儿还那么小,她们娘俩还得要岚王的保护,才能保证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岚王妃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等到岚王出现,再加上心里着急,即便很厌恶叶君洛,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往摄政王府去了一趟。 摄政王府。 进入这座比岚王府气派、宏伟、奢华、大气的府邸,岚王妃气恨的暗暗咬牙。 这个小傻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摄政王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眼呢? 第四百章 这也太丢脸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知道岚王妃会来,提前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膳食,邀请岚王妃一同用饭。 岚王妃走近后,却发现桌上的菜…… 宫爆鸡丁、爆辣鸽子、爆辣蒜薹炒肉、爆辣鸭,十二个菜,每道菜里面都放着朝天椒,一半是辣椒,一半是菜,红的跟血一样浓。 这。 这能吃? “岚王妃,请坐。”叶君洛淡笑。 一旁伺候的婢女明眼的给岚王妃填了一副碗筷。 岚王妃看见这么多爆辣的食物,胃里十分不适,她向来饮食清淡,很少辛辣,而且每次吃辣后,身上都会生出很多红色的痱子。 她对辣椒过敏。 光是闻着那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她便不想靠近。 她皱着眉头,没有上前,反而往后倒退了一小步:“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我是来问你岚王的事的。” 叶君洛慢条斯理的提起筷子,拨开爆辣的朝天椒,从红油里面挑了一块巨辣的鱼肉,放进嘴里。 唔。 万般皆下品,唯有辣椒香。 她满足的微眯着眸子:“岚王妃若是不接受我一番美意的款待,我又怎么跟你说岚王的事?” “皇上已经发火了,此事波及岚王,搞不好就要翻船了,你难道不担心?” 岚王妃惊了一跳。 她不敢置信:“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岚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跟诗儿两个孤女寡母,这辈子都算是完了。 叶君洛挑眉:“无可奉告。” “……” 岚王妃知晓叶君洛的意思,虽然十分不情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桌前,坐下时,闻到那抹刺激性的辛辣味,刺得她险些要晕过去。 这个小贱人,吃这么多、这么辣,就不会肠胃穿孔而亡? 她攥紧筷子,强硬的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清淡’的宫爆鸡丁,刚放进嘴里,就辣的她脸色乍变: “咳!咳咳!” 好辣! 尝了一小块鸡肉,她的舌尖仿佛被火点燃了般,火辣辣的刺痛,就连喉咙都是火热的。 “难道不是很美味么?”叶君洛喜爱吃辣,越辣越上瘾。 岚王妃想喝水,却发现桌上没有水、没有茶杯,就连一份羹汤都没有。 她强忍着喷火的冲动,咬牙道:“不知摄政王妃是否可以告诉我,岚王的事了?” 她急的快不行了。 再看叶君洛,淡然极了,吃东西的动作慢条斯理,既优雅、又贵气,一举一动都十分好看。 “也没什么事。”她轻飘飘的语气。 “就是岚王脸皮子厚,被山匪俘虏了七八日,逃出来后,却抢夺摄政王的功劳,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其实我不想跟你说的,不是什么光明的事。” 岚王妃:“??” 岚王? 抢夺? 摄政王的? 功劳? “这怎么可能?”她失声反问。 “怎么不可能?”叶君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揭穿,面子挂不住,皇上一怒之下,就将火气撒在他的身上。” “岚王不可能作出这种事!” 这事也太丢脸了! 抢夺功劳,又被摄政王揭穿,这话传到帝都城、传到百姓们的耳中,岚王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叶君洛抬眸:“你也知道丢脸啊。” 不过,岚王自私自利,连追随他的手下都能抛弃,连女人都能出卖,丝毫没有大局观,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嫁给了岚王这么多年,早就熟知岚王的品性了呢。” 第四百零一章 心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轻悠悠的一句话飘出来,岚王妃只觉得脸上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啪啪! 这些字句,将她的脸颊打得火辣辣的疼。 “你休要污蔑皇子,这可是重罪!” “你这么相信他?为什么?”叶君洛侧眸,若有所思的沉吟一声,“唔……我明白了,这或许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你!!” 岚王妃气得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怒得几乎要喷火,后槽牙更是磨得咯咯响。 这时,厅外,鬼冥大步走来: “大哥,那个大夫已经被我扒皮抽筋、放干了浑身的鲜血,然后剁碎了尸体,煮熟后喂给狗吃,连一块骨头都没有留下!” 鬼冥嗓音阴狠,身上怀揣着江湖之人才有的杀伐之气,再加上那颗闪亮的光头,十分吓人。 岚王妃吓懵了,“你、你杀人……” 还是用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 “是啊。”叶君洛理所当然的点头,并吃了一块美味的爆辣狮子头,“我看不顺眼的人,不杀了,难道留着过年?” 岚王妃:“……” 叶君洛问鬼冥:“那大夫可有交待绝子药的事?” 岚王妃浑身猛然一震。 绝子药!! 大夫! 难道被处刑的那个大夫是…… 叶君洛捕捉到岚王妃脸上的神色变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是她! “鬼冥,你先退下。”已经不用试探了,她得到结果了。 鬼冥退下。 岚王妃见那光头还没答话、就被叫下去了,光头跟叶君洛像是在打暗语似的,不知怎的,她有些心慌。 不经意的抬眸,对上女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叶君洛为何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难道…… 难道她已经知道给她下绝子药的人事…… 回想那个大夫的死法,她的脸色更是白了一分,凭借叶君洛的性子,如果知道是她暗中搞的鬼,一定会告诉摄政王,摄政王则会让她生不如死。 完了。 她心里乱的跟小鹿一般,噗通噗通的狂跳,就等着叶君洛接下来的话了。 可,一秒、两秒、三秒……悄然无声。 几个意思? 叶君洛的沉默,令她心中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则更慌了。 对方一个字还没有说,她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半晌。 叶君洛终于开口:“岚王妃怎么不坐?站起来做什么?” “啊?!”岚王妃猛地回过神来,由于心虚,她下意识的坐回椅子中。 “吃饭。”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辣的就要吐出来。 叶君洛:“这是我特地吩咐厨房、精心准备的一桌好菜,岚王妃应该不会辜负我的一番美意吧?” “……” 刚想吐出去的动作停下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至此,已经辣的喉咙发热,难受极了。 岚王妃本想拂袖就走,可一想岚王的事、以及绝子药的事,她实在是心虚的紧,抓紧了手里的碗筷,潜意识的吃东西,以缓解此时的慌张与不安。 可,吃着吃着,她辣得头顶冒烟,气喘吁吁、眼泪横流,脑袋发懵。 最后,脑子一白,四肢一挺,直接辣晕过去了…… 第四百零二章 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鬼冥走近一看,岚王妃嘴巴红肿的与香肠一般,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身上的温度也烫的灼手,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喷火。 睨了眼,有些鄙夷:“大哥,晕了。” 这点辣椒都吃不了,还敢跟大哥作对? 雷声大、雨点小,一来就怂,只会躲在背后耍阴招,一来到明面上就焉了,哪来的胆子? 叶君洛慢条斯理的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拿起锦帕,擦拭着细嫩的指尖,冷淡的扔在地上,站起身来,望向岚王妃的目光更冷: “从一开始,我便无害人之心。” “我想要的,不过是跟摄政王好好过日子,再替我娘平定冤情,其他的不想惹事,可既然事情惹上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负的她了。 无论是谁,敢动她、或动她的人,休怪她手下不留情。 “丢出去!” “是!”鬼冥粗鲁的抓起岚王妃的衣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人往外拎去。 同时,厅外,一个下人来报: “王妃,睿王殿下来了。” 鬼冥一听,当即抓着岚王妃,内力一提,从院墙翻了出去,下一秒,睿王快步跑进正厅里: “婶婶!” 叶君洛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为温和,绽开柔笑,提步走了过去,“我说今儿怎么有喜鹊叫,原来是睿王殿下来了,怎么?才几日不见,又想念你七皇叔了?” 蹲下身来,捏捏他白嫩的脸颊。 少年跑得热乎乎的,还微喘着气,脸颊几分坨红,眼眸亮晶晶的望着她: “是……想婶婶了。” 自从婶婶去剿匪之后,他每天都惦记着,看着婶婶平安无事的归来,他也就放心了。 叶君洛牵起他冒热汗的小手,吩咐道: “竹子,打盆温水过来。” - 同时,摄政王府,书房中,门窗紧闭,几道贵气、苍老的身影齐坐在此,气氛显得有几分沉闷压抑。 桌案后,主位上,墨袍男人正襟危坐,掌心握着一本折子,正漫不经心的翻转着。 “殿下,皇上已经开始在明面上针对您了,咱们不得不早做防范呐!” 一名老臣拱手、沉声道。 每一个字,都直击今日的主题:权谋之争。 另一名老臣道:“仅是因为您打伤了岚王,皇上便撤走您的权势,今日,您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压了岚王,皇上的脸面过不去,接下来,恐怕会更加记恨您。” 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此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凤墨冉微垂着眸光,瞧不清眼底的真正思绪,亦是不知在沉思什么。 几位老臣忧心忡忡。 他们都是先皇身边的忠臣,自先皇逝世后,他们便一直跟随着摄政王,近两年来,皇上对他们越发苛刻打压,也相当于在打压摄政王。 皇上的心、不言皆知。 “殿下,如今您有了王妃,将来还会有儿女,若是不能给妻儿一个平稳健康的生存环境,将来,势必九死一生,您……三思!” “更何况,这皇位……本来就是您的。” 第四百零三章 想必是受到皇后指使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边,叶君洛正带着睿王玩耍。 她在看书,睿王这孩子在院子蹦蹦跳跳、跑来跑去,还和几个下人打到了一块儿,画面很是和谐美好。 鬼冥回来了,他瞧着这温馨的画面,不由得道: “大哥,以后你要是生了个一儿半女,这王府可有得热闹了。” 这话一出,下人们纷纷望向叶君洛,那眼神似乎在询问、在期待。 叶君洛将书反扣在桌面上,无奈的笑道:“想什么呢?” 因误食了绝子药,她现在还在调养身体的阶段,至于孩子、还不知道要到何年马月才会有。 鬼冥:“再不生就是老姑娘了。” “?” 她才十五好伐! 在现代,这个年纪还在上高一呢。 鬼冥走过来,折身坐下,声音压低了些许:“岚王妃醒来后,去了叶府。” “哦?”叶君洛挑眉。 岚王妃是梅姨娘的亲生女儿,如今,叶清晚死了,梅姨娘也只有岚王妃这个女儿可以依靠了,岚王妃回府,必定是去找梅姨娘的。 再加上今日在她这么吃了气,去找梅姨娘的目的、不言而喻。 “大哥,要我去盯着吗?” “不必。” 岚王妃此时心虚,不敢再轻举妄动。 鬼冥又道:“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几个官员模样的便装男人进了书房,看样子似乎在谈什么重要的事。” “前段时间,摄政王不去上朝,其实是因为皇上不让。” 叶君洛微顿,“皇上不让?” 新婚的那段时间,怪不得他一直陪着她,还说什么休婚假。 “大哥有所不知,这帝都表面上看似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可实际上早就暗潮涌动、蓄势待发了。”鬼冥叹了一声。 叶君洛明白他的意思。 多年前,先皇死的蹊跷,皇上迅速登基,从那开始便打压摄政王。 兄弟二人明争暗斗,若不是表面还有一块布遮着,恐怕早就闹得难堪了。 只是…… “他想让王爷上朝就让王爷上朝,不想让就不让,这未免欺人太甚?”她眯眼,不满。 “一边想要打压摄政王,一边又需要摄政王,这一次,若非摄政王出马,他们能平定山匪?” 鬼冥闻言,哭笑不得。 “是啊!” “正因摄政王能力非凡、雷厉风行,又有极高的民心与威望,皇上才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又想压着他、又想利用他。” 皇上不敢轻易动摄政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动了,他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睿王在此,叶君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意识抬眸望去,却见刚才还在玩耍的少年、此时不见了。 “睿王呢?” 婢女竹子福了福身,答道:“睿王殿下去茅房了。” 半刻钟后,睿王还未归。 叶君洛有些担心,当即寻去,但茅房空荡荡、他不在,反而在路过书房的时候,瞧见一抹趴在外面偷听的小身影…… “大哥,这!” 叶君洛用眼神压下鬼冥的话,抬眸望去,目光登时有些深。 睿王是皇后的养子,亦是皇后的人,而皇后的心思向着皇上的…… 近段时间以来,睿王来摄政王府的次数愈加频繁,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抿唇,转身离开:“鬼冥,待这次睿王回宫后,日后他再来,便拒绝吧。” 鬼冥微怔:“大哥,你不追究了?” 难道不应该是冲上去抓个现行? 叶君洛摇了摇头,跟睿王相处的这段时间,睿王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若是要出卖她,早就在此次剿匪出发前出卖了。 想必是他受到了皇后的指使。 “让他回去吧……摄政王与皇上之间的纷争,我不想牵连无辜人进来。” 第四百零四章 迷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早。 时隔半个多月,凤墨冉再次去上朝,叶君洛随他一同起床,给他整理着衣袍,穿上官袍、气息凛凛,沉稳肃冷,又别有一片气魄。 叶君洛扫了眼铜镜,又扫了眼他,仔细的替他将腰带束好。 完毕。 不忘打量一句:“婚假结束了,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凤墨冉挑眉,这话语倒是新奇。 他牵起她的手,走到梳妆台前,亲手给她绾了一个发髻,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本王去了,先吃饭,不必等。” “嗯。” 叶君洛目送着凤墨冉去上朝,她简单的用过早饭后,下人来报,梅姨娘之邀。 岚王妃昨日去了叶府,梅姨娘今日便邀请她了,这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鬼冥不放心,跟着一同去。 叶府。 数日不见,梅姨娘的模样憔悴得很,皮肤也像是短短时间内老了十岁,眼角冒出了细密的鱼尾纹,肩膀也垮了下去,有些沧桑。 “摄政王妃来了……” 她看见叶君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以前的事,是我的错,进屋说吧。” 叶君洛进屋,鬼冥跟着。 梅姨娘见了,顿了顿:“我的厢房让一个男人进来,似乎不太妥当吧?难道你还担心我一个老妇、会吃了你不成?” “你先出去。” “大哥……” “出去。” “好吧,那我就在外面候着,如果有什么事,唤我一声就好了。”鬼冥出去之前,剜了梅姨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若是敢轻举妄动,小心我的沙包拳头。 关上门,屋内,只有叶君洛与梅姨娘二人。 梅姨娘垂着目光,神情憔悴,声音也有几分沙哑: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就已经走了十多天了……” 每夜梦中,她却依稀还能听到,晚儿在她耳边、唤她的声音。 叶清晚死的蹊跷。 叶君洛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梅姨娘今日唤我来,不是跟我说这个的吧?” 当初,叶清晚控制玉泉、破坏她的婚姻,想必另有高人相助。 那条能够控人心魄的血蜈蚣、绝不是叶清晚能拿得出来的。 她想要知道血蜈蚣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梅姨娘苦笑一声:“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如果不那么贪心、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晚儿也不会死,可天底下并没有后悔药。” 往事不可追。 回不去了。 她的晚儿、永远的离开了她。 “你猜的不错,确实是一个人帮了晚儿,那个人给了晚儿一条虫子,说是具有控制人心的功效,但危险非常大,被控制者,只能存活一个时辰,时辰不过,必死无疑。” 叶君洛目光顿沉。 玉泉就是这样死的! 她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母亲生前唯一伺候的婢女,却没能保护好她,令她枉死于他人之手。 她的脸色再度沉了几分: “那人是谁?” 梅姨娘张了下嘴,欲言又止,叹了声,道: “此事复杂,喝杯茶吧,容我跟你慢慢道来。”她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喉。 叶君洛执起茶杯,刚送到嘴边,便闻到一抹轻微的、特殊的味道。 是迷药…… 第四百零五章 你不是她的对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看来,梅姨娘并不打算将此事真诚的告诉她。 呵! 梅姨娘见叶君洛未喝,眼底快速的滑过一缕异色,语气平稳道:“怎么?摄政王妃是不感兴趣么?倘若你不想再继续往下听,我也不逼你。” “请回吧。” 她放下茶杯,下达逐客令。 叶君洛笑:“我若是不想,便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语罢,仰首,饮茶。 女子纤细的颈子有了几个吞咽的动作,茶水入腹,梅姨娘的目光也深了几许。 “你就那么想知道那个人?”她问。 叶君洛点头。 那个人伤害了她、破坏了她与摄政王的婚约,不只是冲着她、还是冲着摄政王去的,既然是存在暗中的一个威胁,那便需要将其揪出来。 否然,这样的情况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她必须防患于未然。 梅姨娘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问:“倘若知道了此人,你会死呢?” 叶君洛挑眉,“梅姨娘怎么不反过来想想,叶清晚为何会死?你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怎么不认为是叶清晚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这才会被杀人灭口?” 梅姨娘怔了一下。 想到晚儿惨死的画面…… 她攥紧双手,情绪隐隐的有些绷不住了,“那个人很厉害,你不是她的对手!” “何出此言?” “她浑身上下都满是虫子,随意一条虫子,都不容小觑,或能控制人、或能杀死人、或能让人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叶君洛对上此人,唯有死路一条。 “那些虫子是蛊虫。”叶君洛追问,“那人长什么样?有何特征?来自哪?” “我不知道。” 梅姨娘道,“我只知道是个女人,她戴着面纱、瞧不清容貌,只给了晚儿一条血蜈蚣,告诉了使用方法,便离开了。” 叶君洛皱眉,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这令她想查都找不到地方查。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梅姨娘已经不耐烦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如今,晚儿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你。” “你不是此人的对手,你摊上事了,这一次她没有得手,一定会有下一次。” “可是,在这之前,我更愿意‘帮助’你!” 至此,梅姨娘的语气已经变了。 叶君洛眸光微闪,随着她的话往下说:“帮我什么?帮……唔。” 她身子一晃,抬手扶着脑袋: “我的头怎么突然……你……你给我喝了什么……嗯……”虚声说完,已虚弱的倒趴在了桌上。 梅姨娘见此,脸上的虚伪再也没有藏着,冷笑着站起身来: “我在茶水中下了迷药。” “你……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梅姨娘愤恨的看着她,“你害死了晚儿,昨日,又对我的另一个女儿下手,你想除掉我的两个女儿,你叫我怎么能容你?” 恨恨的声音落下,她径直从袖中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叶君洛望着她,道:“叶清晚不是我害死的,她算计我在先,我还没有她算账,她倒是死了;岚王妃对我下了绝子药,这笔账,你以为我会就此算了?” “别跟我废话!” 梅姨娘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叶君洛做的。 拿着匕首,便笔直的冲了上去。 正要一刀子刺进叶君洛的心窝时,却见女子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扣,便跃然起身,将她死死的摁在了桌面上。 她愕然了: “你……你没有中药!?” 第四百零六章 打赌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压着她,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傻子般: “你难道不知道我懂医术?” 那小小的迷药,于她而言,她再熟悉不过了,在一个大夫面前、对她用药,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她? 梅姨娘:“……” 汰! 大意了! 好气! 她用力的挣了两下,挣不脱,气得不轻,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上午,这么简单就被叶君洛破了。 叶君洛居高临下的睥睨她: “是岚王妃让你这样做的?” 梅姨娘矢口否认:“关岚王妃什么事?我只是想为晚儿报仇罢了,你没有孩子,你不懂身为一个母亲的心。” “你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非但没有正确的教育孩子,还亲手引导孩子、走上弯路,叶清晚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力。” “你1” 梅姨娘的脸色顿时难看。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对,可她不接受叶清晚是她害死的事实。 “你休要胡言乱语,你害死了晚儿,如今还想离间我与岚王妃的关系,我是不会听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她放弃挣扎,视死如归。 叶君洛冷笑一声: “你也知道冒犯了我,是死路一条的下场?” “既然如此,那岚王妃为何不亲手对付我,要让你来送死呢?”她似笑非笑的问出了这句话。 话内之意很明显:岚王妃对付不了她,便让梅姨娘来当替死鬼。 梅姨娘也想到了这里,身体颤了一下,可很快就打消了脑中的这道想法: “你休要离间我们母女的关系!你欺负岚王妃,我这个当母亲的岂能坐视不管?” 昨日,岚王妃跑来跟她哭诉,她心疼女儿,这才产生要刺杀叶君洛的想法。 “哦?”叶君洛挑眉,“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想对付我?岚王妃若是真的恨我,何不找个手下、雇个杀手来对付我?哪一个人不比你强?” “你如此冲撞我,白白送死,难道岚王妃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说……她故意让你来送死?” “!!” 不! 岚王妃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们母女向来都是一条心的,月儿绝不会害她。 “叶君洛,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你想离间我们母女,我知道你的歹毒心思!” “离间你们,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叶君洛反问,“一个是不受宠的岚王,一个是半徐老娘,我离间你们,白费气力。” 梅姨娘:“……” 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她还是相信岚王妃! 叶君洛唇角微扬, 忽然道: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梅姨娘瞧见她的那抹笑,不知怎的,有些心虚:“赌、赌什么?” “就赌你方才认定的事是真是假,我赢了,你就将那个神秘女人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我,我若是输了,便任由你处置。” 梅姨娘就只听到了后面四个字:任由处置。 忙道:“你可不要反悔!” 她对岚王妃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她赢定了。 “不反悔。” “好,一言为定!”梅姨娘应得飞快,似乎生怕叶君洛会耍赖一样。 叶君洛深笑一声,松开了她。 “鬼冥!” 第四百零七章 我不知情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府。 从昨天到现在,岚王都没有回来,也打听不到消息,岚王妃坐立不安,几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凤诗诗察觉到母亲的浮躁,嗓音软软的问道: “娘,父王去哪里了?您昨天不是说父王回来了吗?他怎么还不回家看诗儿?” 岚王妃看着年幼的女儿,眉心一痛。 “诗儿……” 岚王似乎出事了。 一天一夜下来,派去宫中探听消息的人皆是摇着头,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似乎正应了叶君洛昨日所言: 岚王抢夺摄政王功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揭穿,皇上脸面挂不住,大怒之下,重罚岚王。 此事过后,岚王似乎要失宠了…… 岚王失宠,她们母女的日子恐怕也要危矣。 想到这里,她眼眶不由得红了一圈,可是在孩子面前、又忍住了,“诗儿,你父王他还在宫中,等手上的事情忙完、就会回来了……” “你先去吃饭,乖。” “母妃怎么不吃?” “母妃……等会就来,你先去吧,听话。” 岚王妃把孩子交给奶娘,凤诗诗一步三回首的出去了,孩子走后,岚王妃终于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 旁边的婢女见了,忙道: “王妃,您放宽心,王爷只是暂时在宫中,不会出什么事的,他迟早会回来的。” 王爷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一定不会出事。 岚王妃声音哽咽:“你不懂……” 虽是皇子,可受宠、不受宠却是两回事。 如果岚王不受宠,那她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一想到叶君洛还压在她的头上,她则更难过了。 “王妃,您不要再担心了,您从昨天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快去吃点吧,别拖垮了身……” “摄政王妃到——” 忽然,一声通报。 岚王妃怔了一下,这个时候,叶君洛不应该在叶府吗?难道娘下手失败…… 她目光微转,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起身相迎: “摄政王妃来了……” 叶君洛提步走来,擦过她的身体而过,径直行至主位上,折身坐下。 岚王妃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一秒钟的愤恨,立马又摆出微笑的模样,转过身来,提步迎去,“不知摄政王妃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叶君洛抬眸、睨视她,问道: “岚王妃昨日在摄政王府辣晕过去了,是不是在责怪我的招待不周?” “不敢。” “不敢?”叶君洛挑眉,“既然不敢,为何要作出那种事?” 岚王妃心头一惊。 那种事……难道指的是叶府的事…… 娘真的失败了? 她当即道:“那种事是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懂摄政王妃的意思?摄政王妃不妨直言。” 叶君洛笑笑,不急不缓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梅姨娘刺杀我的事。” “什么!”岚王妃惊呼,双眼震惊的瞪大,那愕然的模样,仿佛对此事丝毫不知情般。 叶君洛偏偏脑袋,“你难道不知此事?” “我……” 对上女子的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突然间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岚王妃迅速稳住心神,道: “我娘她怎么能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她的!” 第四百零八章 你输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妃语气愤愤,且充满了对刺杀一事的指责,仿佛将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来评判此事。 叶君洛笑望着她,问: “那你可知,刺杀摄政王妃是何罪名?” 岚王妃目光微沉。 既然被叶君洛发现了,那必定只有一条路可走……死罪。 昨日,她跑回叶府向母亲哭诉,只希望母亲能看到四妹的死的份上,能够激起对叶君洛的恨意,顺带替她报一下仇,没想到母亲这么没用…… 可、一想到母亲事迹败露,死路一条的事,她又于心不忍。 “我……”她抿紧嘴角,“我……不知……” “你怎会不知?我们作为皇室之人,一举一动所代表的都是皇室颜面,若是有不长眼的人冒犯皇室,只有一个下场。” “死!” 岚王妃心尖一颤。 死…… 死路…… 如今,四妹已经死了,岚王也出事,倘若母亲再出事,那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叶君洛睨视着她难看的脸色,忽然又加上了一句话: “对了,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梅姨娘交代了,她说,是你怂恿她这样做的。” “什么?!” 岚王妃尖叫着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顿时绷不住了,心中的那点不忍、纠结、亲情更是荡然无存。 太过分了吧! 母亲是看在四妹去世的份上、才会憎恨叶君洛,才会刺杀叶君洛,怎么能将她扯出来垫背? 这还是一个母亲做得出来的事吗? 如果在母亲和岚王之间做选择的话,那她必须选择岚王,为她和诗儿的下半生作保障。 她冷下脸来,声音也冷了:“摄政王妃难道相信我娘的话?她这样说,有何证据?” “我也是没有证据,所以才过来问一问你。” “此事当然是假的!” 如果她涉嫌刺杀摄政王妃,那她也玩完了。 与其自己玩完,还不如让母亲玩完。 “摄政王妃,既然捉住了凶手,那就快回去处置吧,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她直接撇清所有的干系。 “我要处死她。” “那就死吧! 此时,厅外,一道错愕的声音: “月儿……”声音愕然到发颤。 岚王妃也是一怔,下意识抬头望去,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娘!” 梅姨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她跟叶君洛的对话、难不成都被听了去? 岚王妃的面色有些难看,可是一想到岚王、还有自己年幼的女儿,她不得不咬紧牙关,坚持着自己的口吻,道: “娘,你怎么能作出刺杀摄政王妃这种以下犯上的事!你太过格了,我……我想护你,也无能为力!” 她不可能为了老母亲,放弃自己的丈夫女儿。 梅姨娘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女儿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只觉得分外的陌生、疏离,她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更是令她浑身发冷。 她就这么将她推出去垫背…… 她这么信任的女儿,丝毫不犹豫的将她出卖…… 她却以为岚王妃是她最后的倚靠,可笑…… 叶君洛悠然的站起身来,提步向外走去,经过梅姨娘身边、与其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脚步未停,侧头、在梅姨娘的耳边低声: “你输了。” 第四百零九章 苗疆女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走了,梅姨娘僵硬的站在原地,满目失望的看着岚王妃,微红的眼中黯淡无光,就像一堆已经熄灭的灰烬…… 岚王妃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有些心痛,忙快步走上前去: “娘……” 梅姨娘倒退一步。 岚王妃心里一痛,忙道:“娘,希望您可以理解我,我昨日找你哭诉,并没有让你刺杀摄政王妃呀!” 梅姨娘表情嘲讽。 是啊,她是没有直接,而是用旁侧敲击的方式提醒她。 她这个女儿真聪明。 引导她去动手,事情败露后,再将她推出来,她自己则干干净净的抽身离开。 “娘,您是一个母亲,我也是一个母亲,您应该明白一个女儿的心,如果诗儿犯了错,我会全力以赴的保护她,哪怕是付出我自己的性命。” “您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言外之意:梅姨娘作为一个母亲,为女儿付出是应该的,哪怕是付出性命,死得其所。 梅姨娘听了这话,当时就泪流满面。 听听。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结果这块肉还反咬她一口,恨不得把她啃噬得干干净净。 作为母亲,她是应该付出的,可作为女儿,就不需要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了吗?拥有父母的付出、就拥有的理所当然吗? 梅姨娘已经不想再说多话,抿着嘴角的苦涩,擦拭着满面的泪痕,转身就走。 “娘……” 岚王妃欲追,追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担忧道: “娘,您放心的去吧,您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做的,您放心,我会替您和四妹报仇的。” “……” 死到临头,女儿非但不关心她,还顾及着自己的利益! 梅姨娘彻底失望,一个字都没有说,哭着大步跑走。 府外。 叶君洛正在候着。 梅姨娘见到她,已经心如死灰了,走到她的面前,冷淡道:“是我做的,与岚王妃没有任何干系,随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叶君洛:“我不打算杀你。” “你……”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你的命。” 这下,梅姨娘愣得不轻。 叶君洛折腾这么大一圈,却没有杀她,那到底想要什么? “现在,你可以将那个下蛊女人的信息告诉我了。”叶君洛道,“叶清晚很有可能是她害死的,只有找到她,才能真相大白,叶清晚的死才会沉冤得雪。” 这是她们之间的赌。 梅姨娘赌输了。 现在,一个女儿死了,另一个女儿抛弃了她,她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兴致和盼头了。 愿赌服输。 她白白捡回了一条性命,突然间,对叶君洛的看法也改变了几分。 从始至终,叶君洛似乎都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是她,是她一直在针对叶君洛、在肖想、在算计…… 都是她…… 梅姨娘重重的叹了一声,垂眸,低声道:“那个女人长得很奇特,扎着小辫子,身上有兽牙模样的饰品,另外,她眼角有一颗泪痣。” “我偶然间还听到,她似乎说她叫什么、叫……阿奴?” 第四百一十章 婚后生活惨兮兮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王府。 一声尖叫划破空气,也令在场的下人们为之一振。 只见,一盆凉水冷冷的泼了下去,叶楚秋湿了一身,冷得她跌坐在地上、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 主位上,南宫沁傲然的端坐着,拨弄着圆润的指甲,一张脸庞美则美矣,眉宇间遮藏着三分狠劲。 叶楚秋的贴身婢女宝玉跪在地上,急哭了: “王妃娘娘,我家小姐是冤枉的,她不是故意的,她冤枉啊!” 按照府中的规矩,妾室每日需向正室请安问好。 今日,叶楚秋前来请安时,却以身上香味太浓、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凉水,精心打扮的妆容毁坏,狼狈的像一只落汤鸡。 “冤枉?”南宫沁挑眉,“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还敢说冤枉,把自己当成青楼的妓子不成?” “哦,对。” 她又道,“我倒是忘了,你那母亲便是青楼出生,她所教导你的东西、恐怕也是青楼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借此香味、勾引王爷,我岂能容你?” 叶楚秋又气又怒,一口牙齿几乎咬碎了,可是,她不敢反驳。 一来,嫁进离王府一个多月来,她不受宠,连洞房都没有圆。 二来,她乃叶府庶出的小姐,身份比不上南宫相府嫡出的大小姐。 无论哪一点,在南宫沁面前,她都只能低眉顺眼、委曲求全。 “是妹妹的错……妹妹让婢女熏衣物时,不慎将香薰放多了,待回去后,马上去惩罚那不长眼的婢……啊!” 话未尽,一巴掌甩了下来,打得她趔趄在地,狼狈至极。 “小小叶府庶女,竟敢与我姐妹相称?”南宫沁揉着发红的掌心,唇角扯开一抹不屑的弧度。 立在一旁的婢女、下人们也是格外不屑。 谁不知这位叶侧妃当初是耍手段、才能嫁给离王殿下的?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侧妃,敢跟他们王妃并称姐妹,哪来的脸? 叶楚秋脸颊痛得麻木,却不敢反抗,“妾身……妾身知错……” “王爷到——” 门外,一声通报。 南宫沁脸上的毒辣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美的笑容,变脸犹如翻书一般,提步走了出去。 叶楚秋想要趁此机会,博取王爷同情,可是连离王的衣摆还没看见,离王就已经与南宫沁一同出去了…… 她颓然的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王妃她怎么能这样欺负您……”宝玉抱紧叶楚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叶楚秋已经习惯了。 王爷不待见,王妃三天五头的找事欺凌。 她突然想起出嫁前,叶君洛对她说的话。 叶君洛说:别以为嫁进离王府、你就赢了,那是另一个起点,皇室的生活远远没有明面上的那么光鲜艳丽。 那时,她自以为得到了离王,以为自己赢了,格外高傲。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叶君洛的意思…… 这边。 南宫沁与凤离羲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笑道: “王爷,还有几日便是我爹的生辰,我们一同回去吧,我爹有话要与你说。” 凤离羲目视前方,缓步行走,面色平淡如水:“再看。” “什么叫再看?” 南宫沁站住脚,认真道:“王爷,您该为接下来的事情做打算了,这段时间以来,各个皇子接连出事,是立太子的大好时机……” 第四百一十一章 阿奴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子出事,竞争则小。 眼下,四皇子皓王向来淡泊名利、不争不抢,五皇子枫王活蹦乱跳、没有心机,六皇子岚王惹恼了皇上,现在恐怕也凉了,七八九皇子都还尚且年幼。 最有资格坐太子之位的便是他了! 再加上有南宫丞相的扶持,不久的将来,皇位非他不可! 凤离羲似乎对这些宏图霸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淡淡的点头,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南宫沁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逐渐走远的背影,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成亲这么久以来,王爷不碰她,也不碰叶楚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性子平稳、无欲无求,哪怕她脱光了躺在床上也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对太子之位也不感兴趣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凤离羲走进书房,推开门,关上。 书房内,光线暗了下来,看上去有几分昏沉阴暗。 他抬眸,眸光看向某处,沉声:“阿奴。” 暗处,一名身子纤细、扎着无数道细小的发辫,颈子上挂着狼牙的女子赤足走了出来…… - 摄政王府。 叶君洛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到王府时,凤墨冉早已经回来了,正等着她一同用午饭。 她坐下来,将今日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以及那个名叫‘阿奴’,擅长巫蛊之术的苗疆女子。 男人听完后,剑眉微蹙: “无辜乃我朝禁术,是被勒令禁止的,近几十年来,这些苗疆之人以进退至千里之外的湘南生存,本王也从未接触过巫蛊。” 这个名叫阿奴的女子,跨越千里,来到帝都,还是冲着他们来的,其目的不得不防。 “我已经让鬼冥盯着些了,眼下我在明、敌在暗,唯有防范些,等对方下次动手再抓获。” 凤墨冉则唤来了席影和常风,将此事吩咐下去。 正吃饭时,突然有一名暗卫来报: “主子,宫中消息,睿王重病,整个太医院都去了。” “怎么回事?” 叶君洛提身而起,睿王昨日在摄政王府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生了重病? 暗卫不知,只是将消息送到后,便离开了。 叶君洛想着睿王近期频频来摄政王府、并受皇后的怂恿,打探王府消息的事,潜意识觉得睿王此次的重病恐怕不简单。 希望只是普通的生病…… 希望别像她想象的那样糟糕…… 凤墨冉蹙眉,吃过午饭后,二人便入宫了。 皇宫。 一座奢华偌大的宫殿,内外都站满了人,里面时进进出出的宫女,外面则守着不少太医院的御医,皇上在里面,后宫几个受宠的妃子也来了,一大群人,情况看起来似乎很严重。 叶君洛和凤墨冉赶来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床榻上,睿王瘦小的身体躺着,脸颊红红,昏睡未醒。 皇后一双眼睛都哭红了,跟兔子一样,见到来人,她当即指控道: “摄政王妃,你到底对睿儿做了什么?他在宫中还是好好的,怎么从摄政王府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担心是假,针对是真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话一落,登时,数双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很明显,这番话内的歧义令众人想歪了:睿王是去了摄政王府才重病的,跟摄政王府脱不了干系…… 叶君洛沉了沉眸,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岂能乱说? 她当即回怼:“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睿王殿下回宫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病了?” 皇后愣了一下,俨然没想到叶君洛会把问题抛回来。 她可是尊贵的皇后,叶君洛竟敢顶嘴? 她沉了声音:“听摄政王妃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本宫害了睿儿?” 众所周知,睿王是她的孩子了,虽是过继过来的养子,但自幼就跟了她身边,与她的关系亲如亲生。 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孩子? “臣妾不敢。”叶君洛低眉顺首,“不过,皇后娘娘方才所言的意思,不就是暗指臣妾害了睿王么?” 如此重的罪,她不背这个锅。 “本宫只是询问一二罢了,摄政王妃这么着急做什么?”皇后眯眼,富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叶君洛,说出的话更是带有深意。 她的意思,叶君洛的解释就是掩饰。 数双异样的目光望向叶君洛…… 叶君洛从容不迫的直视皇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倘若我的解释是着急,那皇后娘娘方才不也是解释了?您又在着急什么呢?” “你!” 皇后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怒的话到了嘴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理智的咽了回去。 该死! 这个胆大的叶君洛! 小小摄政王妃的身份,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她! 众人看着这明争暗斗的一幕,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微微低着头不敢多言,御医候在榻前,宫女太监们立在一侧,皇上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扫视几人,见皇后说不出话来了,才缓缓开口: “好了,朕知道你们都是在担心睿儿,不必再争了,当务之急是治好睿儿。” 哼! 皇后恼然的测过目光,眼底滑过一抹阴狠之光,争赢争输又如何,睿儿的事,摄政王府休想逃脱干系! 叶君洛走上前半步,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远远的望了眼榻上的少年,道: “不知睿王殿下情况如何?” 榻前,杨御医转过身来,对着女子拱手示礼,然后无奈的轻轻摇头。 不行…… 叶君洛沉眸。 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此事明显有异。 “皇上,臣妾略懂医术,不让让臣妾为睿王殿下看看?” “不行。”皇后当即制止,“睿儿很有可能是在摄政王府出的事,本宫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能让你靠近睿儿,有这么多御医在这里,睿儿的身体,还轮不到摄政王妃来操心。” 叶君洛皱眉,皇后似乎对她格外敌意? 凤墨冉睨视皇后,寡淡开口: “不知皇后有何证据指明摄政王府,还是仅凭揣测?” “睿儿除了去过摄政王府之外,哪都没去过了。”事实如何,不是很明显了么? 男人冷嗤一声: “按皇后所言,睿王不止去过摄政王府,还坐了马车、接触车夫,到了帝都大街、接触了百姓,还到了皇宫,接触了数名宫女太监。” “皇后不怀疑这些人,却偏偏怀疑摄政王府,皇后担心睿王之事是假,针对本王是真吧?” 疑问的句子、笃定的语气说出来,令皇后顿了一下,眼底飞速的滑过什么…… 第四百一十三章 用我的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一来就针对摄政王妃,说得多了,不免令人怀疑,她不过去摄政王,委屈的目光望向皇上: “皇上,睿儿是臣妾的孩子,臣妾难道会谋害自己的孩子?” “这样做对臣妾有何好处?” 她秉着一颗母亲的慈爱之心,也绝不会对孩子下手,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那样做。 可…… 睿王是她的继子。 睿王与皇后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皇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争执无用,当务之急是睿王的身体情况。 他看向叶君洛,道:“摄政王妃,你的医术并不比宫中的御医差,你过来替睿王看看,到底是什么病、什么原因?” “是。” 叶君洛俯首,提步行至床榻前。 榻前,杨御医让开几步的位置,并将睿王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摄政王妃,睿王殿下他发烧了,昏迷不醒,无论我们用什么样的退烧方式、都无法退烧,实在奇怪,可除了发烧之外,他的身体并没有其他的病症。” 叶君洛会意的点点头,俯身坐在床前,握起少年纤细白嫩的小手腕。 摸了下脉搏,症状与杨御医所言一样。 发烧。 除了发烧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病因。 她用手背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要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眉头隐隐的皱了起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发烧,不可能烧到昏迷不醒的程度。 难道除了发烧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被她忽视的,还没有发现的原因? 她又仔细的检查了两遍。 所有人都关心的看着睿王,担心着睿王的情况,就只见摄政王妃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里测测、那里试试,做着他们看不懂的动作。 几个宠妃低声道:“摄政王妃这是在做什么?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毛病,她能解决?” 御医们也在小声的交流着:“睿王殿下的病因实在奇怪,像是发烧,又不像是普通的发烧,我行医四十多年,还从没见过中这样的情况。” “我也是……” 皇后紧紧的盯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开口: “摄政王妃,你查的如何了?” 叶君洛收回手,皱眉沉吟了片刻后,方道:“睿王此时除了发烧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明显病因,我先替他退烧。” 杨御医道:“摄政王妃有所不知,在此之前,我们用了五六种方式,都没能成功退烧。” 不能成功退烧,是因为睿王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他的体内有其他病毒的存在。 “用我的药。”她手腕一翻,便从袖中取出几瓶白色的椭圆形小药瓶,从里面倒出十几粒白白黄黄的药丸。 “倒杯温水过来。” 皇后瞧见那些药丸,提步就要上前:“你要干……” “急什么?”凤墨冉漫不经心的跨上前半步,拦住了皇后,寡淡的墨眸斜斜的扫了她一目。 “洛儿医治时,不宜搅扰,皇后若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亲自动手医人。” “……” 那还是让叶君洛来吧。 不过这个凤墨冉,当着皇上的面拦她,是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第四百一十四章 娘……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宫女端着一杯温水过来,叶君洛掰开睿王的嘴,将十几粒药全部喂下后,方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四个时辰内,他会退烧、并醒过来,在此之前,还请皇上屏退屋内的所有人,留下几个便可,保持空气畅通、环境安静。” 皇后闻言,遣退了御医、宫妃、重臣和宫女太监,只留下摄政王、皇后、杨御医,以及两名近身伺候的宫女。 “不知睿儿是何情况?”他问叶君洛。 叶君洛不知该怎么说,她想了想,斟酌道: “臣妾现在还没有发现病因,不过睿王这发烧之症很奇怪,他的体内还有一种诱发高烧昏迷的因素,但我还没有找出来。” “臣妾建议,严查睿王三日以内的饮食起居,或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调查病因,皇上自然是同意的。 “本王去查。”凤墨冉道。 叶君洛点头,她怀疑睿王的病来的蹊跷,让别人查她倒是不放心。 皇上看了男人两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心,“叫御林军统领过来一趟,随摄政王查案。” 须臾后,凤墨冉带着御林军,去严查睿王住所饮食与身边的宫人。 皇上坐了半个时辰,见睿王还未有转醒之迹,便先行去批阅奏折。 叶君洛、皇后和杨御医三人守在此处。 叶君洛坐在床沿,每隔半分钟、就要摸一下睿王的额头试温度,每隔片刻,就要摸一下,一直未停。 皇后立在一侧,看着这一幕,眉头蹙了起来。 叶君洛跟睿王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叶君洛对睿王如此上心,该不会是心虚吧? 她提步上前,“摄政王妃在旁边候着,让本宫来吧。” 她正要挤开叶君洛,榻上,一直昏迷未醒的少年忽然颤了一下,滚烫的小手下意识抓住手边的人,干涩的嘴角里溢出一个很轻很轻的字眼: “娘……” 他抓着的,正是叶君洛的手。 他体温很高,手上的皮肤都是绯红绯红的,他似乎做了什么梦,小手紧紧的抓着叶君洛,那用力的程度、指关节都隐隐发白了。 皇后微笑:“睿儿在叫本宫了,摄政王妃还不快让让?” 叶君洛起身。 刚站起来,就被少年紧紧的拽住,险些跌坐回去。 “娘……不……不要……”少年闭紧双眼,嘴里喃喃的道着什么。 他眉头紧皱,睫毛不安的晃动着,呼吸沉重,吐着浊气,抓的也越来越紧。 “睿儿,母后在这里。”皇后拉开叶君洛。 拉不开,就去抠少年的手。 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掰开,成功的掰开二人,她折身坐在床沿,握紧少年的手,疼惜道: “睿儿别怕,母后在,母后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乖孩子。” 啪嗒—— 少年的手从她的双手指中掉了下来,冷冷的摔在床沿。 皇后还想去握住的时候,少年的手潜意识缩进了被窝里,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皇后:“……” 睿王这是宁愿抓叶君洛,也不抓她,让她的脸面往哪搁? 杨御医:“……” 不敢再看了,担心不小心惹恼皇后触霉头。 叶君洛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 人潜意识的动作、全是发自内心的动作,是最真诚、最不会欺骗人的。 睿王潜意识里不想靠近皇后,看来,他与皇后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么好…… 第四百一十五章 没有疑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想了想,不由得开口询问: “敢问皇后娘娘,睿王殿下的生母是……” 她开口、倒是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不过这个话题似乎令皇后不太高兴。 皇后睨了她一眼,优雅的坐了回去,拢了下耳边的碎发,淡声道:“彤妃。” “彤妃去得早,她生产时大出血,在睿王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就熬不住的去了;那时,睿王太过年幼,皇上疼惜我膝下无子,便将睿儿过继到本宫膝下。” 睿王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叶君洛会意的点点头。 虽然睿王三个月大的时候就跟着皇后了,不过能看出来,睿王想念着他的亲生母亲。 对于这个话题,皇后不想多谈,随意的道了两句过后,便转移了话题。 约摸半个时辰后,摄政王回来了。 叶君洛即刻提步走出去,“如何?” 凤墨冉看着她,轻轻摇头。 睿王的住所、衣物、饮食、宫人、御膳房,他统统都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一点疑点都没有?” 男人摇头。 叶君洛见状,柳眉顿时蹙得更紧了。 有时候,太过完美,也是疑点之一。 她回头看了一眼,“睿王还未醒来,有皇后娘娘在这里陪着他,我想过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被你忽视的地方。” “好。” 凤墨冉认为妥当,带着叶君洛再去一遍。 睿王所居的宫殿在凤仪殿旁边,离皇后的宫殿只有几米之遥,这里布置的手笔奢华、规格偌大,十分符合皇后之子的身份。 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站在院中,等待检查。 凤墨冉将之前的流程在进行了一遍,问话、查实、试探…… 进行的过程中,叶君洛一丝不苟的盯着。 全程下来,果真没有疑点。 御膳房那边也没有动静。 凤墨冉沉声问道:“洛儿,或许睿王只是普通的发烧,你如此严查,或许是心理作用,你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叶君洛想也不想便摇头否认:“不可能。” 她沉声道:“睿王的体温还不至于烧到昏迷的程度,再加上不能正常退烧准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并不是简单的病。” 再者,他们方才一进宫时,便遭到了皇后的针对。 “对了,墨冉,有一件事我还未跟你说。” “何事?” “你在摄政王与几位老臣议事的时候,睿王曾趴在窗外偷听,他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事,我的意思是、可能有人指使……” 而这指使之人,显而易见,是皇后。 但无凭无据之下,她不敢擅自怀疑。 凤墨冉沉了沉眸光,倘若睿王的病与皇后有关系…… “洛儿,你去看着睿王,本王再从皇后身上着手查一查。” “你小心些,切莫打草惊蛇。” “嗯。” 二人分头行动。 眼下睿王未醒,有杨御医在那边,叶君洛并不急着回去,而是仔细检查睿王的住所,寻找蛛丝马迹。 逛了一圈,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窗台上的一只花盆上。 花盆里,花已经枯萎凋零了。 凋零的花还一直摆在窗口这种通风的位置上,那风一吹,整个屋子不都是腐朽的味道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分头行动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指着那盆花,问宫女: “这花放了多久了,怎么不换?” 宫女顺着她的指向、看向窗台,惊了一跳,怎么会…… 她诧异了:“这花昨天刚刚绽放,开得正好,怎么今天就枯成这样?” 叶君洛:“??” 等等! 昨天还开得那么好的话,不可能凋零的那么快,再者,看这盆花的枯萎程度,倒像是枯了六七日了。 它不对劲! 她快步走向窗台,将那盆花搬到桌面上,即刻从袖中取出几只瓶瓶罐罐,将枯萎花瓣上的物质提取到培养皿中,再作试验和检查。 一刻钟后。 她拿着检查结果,发出震惊的声音: “墨冉,你过来一下!” 殿外,正在审讯宫女太监的凤墨冉闻声入内:“洛儿有何发现?” 叶君洛握紧试管,扬了扬里面装着的黑色物质,沉声道: “这是从这盆枯萎的花上面提取出来的物质,里面包含的有一种毒素,这种毒具有加速衰老的功效。” 将这种毒滴在花上,初绽的鲜花一夜之间便凋零了。 睿王正是因为呼吸了这花上的味道,才会导致昏迷未醒、高烧不退。 同时,这也与天灵寺的宁安师太的身体症状一模一样! 宁安师太也正是因为中了这种毒,五六十岁的年纪、苍老的跟七八十岁一般,身体内的各个器官也在迅速衰老,并且会加速死亡。 奇怪的是这种出现在宫中的毒、怎么会出现在宁安师太身上? 宁安师太与皇宫又有什么联系? 忽然间,不少谜团涌现于脑海,几件事情汇聚到一起,顿时就像一团钢丝球,复杂的歪歪绕绕、一时之间难以理清。 “本王立即让人严查此毒。”凤墨冉沉声道。 叶君洛扫了眼空旷的屋子,确定宫女太监都站得远、没有人偷听,她压低嗓音,用两人之间才能听见的音调道: “你应该知道天灵寺的宁安师太吧?” “她也中了这种毒。” 男人的目光顿时沉了:“本王听闻过宁安师太的名讳,十多年前,她到天灵寺削发为尼,便一直待在那里,再也未离开天灵寺半步,见过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就连他都没有见过。 看来,这个宁安师太或许是宫中之人。 或许,她知道这种毒。 凤墨冉明白了叶君洛的意思,沉声道:“本王即刻出宫,去一趟天灵寺,洛儿只管照看好睿王,其他的事宜全部交由本王去做。” “好!” 这一次,二人才算是真正的分头行动。 凤墨冉出宫,叶君洛则继续查找可疑点。 另一边。 一名宫女匆匆跑进厢房,福身俯在皇后耳边,迅速的低语了几句什么,皇后闻言,目光顿时沉了下去。 她压低嗓音:“你立即出宫一趟,去找南宫丞相。” “是!”宫女福了福身,调头就朝外奔去。 不过,她的步子或许是太急了,没有看见迎面走进来的女子,径直撞了上去,“唔!” 下意识抬起头,看见撞到的女子,吓得宫女脸色大变,忙跪下来: “奴婢一时着急,没有瞧见摄政王妃,不慎冒犯,还请摄政王妃恕罪!” 第四百一十七章 离王探望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急什么?” 宫女深深的埋着头,惶恐道: “皇后娘娘担心睿王殿下醒来会饿,便让奴婢去御膳房通知备膳,奴婢一心挂念着睿王殿下,这才不慎顶撞了您……” 叶君洛抬眸,朝内扫了眼。 睿王未醒。 “退下吧,”皇后开口,“摄政王妃向来仁慈,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奴婢见皇后都放话了,则暗暗的松了口气,也不管摄政王妃的意思了,磕头便道: “多谢摄政王妃开恩。” 话落,起身匆匆离开。 叶君洛确实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也没有多想,提步走了进去,关切的目光落在睿王身上。 检查一下,温度退了不少。 “摄政王妃可有查出些什么来了?”皇后侧头看着她,问道。 叶君洛淡声:“没有。” “哦?”皇后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手底下的人来报,她分明已经发现了端倪,却故意隐瞒着,看来,摄政王妃这是在怀疑她…… 只可惜,她的怀疑永远都只能是怀疑,不可能坐正。 她收回目光,握着少年温热的小手,幽幽的叹道: “好孩子,快些醒来吧,待你渡过这一劫后,本宫要将你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时刻都紧紧的看着,不让那些不义之徒再有机可乘。” 很明显,这番话明里暗里的都在指叶君洛。 叶君洛也不恼,寻了个空位、折身坐下来,她的任务是确保睿王的安危,只要她看好睿王,再等着凤墨冉那边的消息,基本上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是等待时候。 睿王的情况逐渐转好,无需多久便能醒来。 然,只是还没有等到睿王醒来,倒是先把离王夫妇等来了。 “离王殿下、离王妃到——” 伴随着太监阴柔的嗓音响起又落下,宫殿外,一对年轻矜贵的男女并肩走来,女人想要挽男人的手臂,男人却提上前了一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避开了。 “沁儿来了!”皇后瞧见来人,眼中展开笑。 南宫沁福了福身,笑着唤了声;“姑妈。” 皇后与南宫沁一样,皆是南宫家族之人。 行礼。 礼罢后。 凤离羲踱步行至榻前,目光更多的却是落在旁边的叶君洛身上…… 几日不见,她仍旧如以前一般,熟悉、冷漠、疏离……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关心睿王,“九弟的情况如何?” 叶君洛垂眸,看着睿王,淡声答话:“高烧不退,眼下已经好转了,不出两个时辰便能醒来。” 南宫沁走过来,瞧了一眼睿王,并站在了二人的中间: “我们不久之前才收到睿王生病的消息,倒是比摄政王妃慢来了一步,是我的疏忽,为表诚意,我便跟摄政王妃一同留在宫中照顾睿王,直至他身体恢复为止。” 叶君洛:“……” 她可没说她要留在宫中照顾,可南宫沁的话说出来,就把她的退路堵死了。 也就等于,睿王一日未恢复,她便一日不能出宫。 皇后走上前来,温柔的牵起南宫沁的手,叹息道: “沁儿有心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睿王醒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南宫沁微笑着摇摇头:“睿王是臣妾的九弟,臣妾有照顾他的义务,更何况……” 她目光幽幽的看了离王一眼,眼底深藏着几分埋怨之色: “何况,臣妾在离王府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宫中照顾照顾睿王,陪姑妈解解闷儿。” 皇后听了这话,顿时从中听出几分深意。 沁儿此言…… 她目光复杂的看了离王一眼,随之牵着南宫沁出去叙话了,厢房内,顿时只剩下叶君洛与离王。 二人之间没有言语,空气很安静。 叶君洛站在床尾的位置,微低着头,静静的看着睿王,安静的就只有呼吸的声音。 凤离羲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寡淡的神色,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止了止,抿紧嘴角,几番都道了出来。 半晌。 才憋出一句话:“你医术很好。” “嗯?”叶君洛疑惑抬头,不解他说这话的意思,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去,没有多问,只管回答, “多谢离王殿下谬赞。” 话落,没有更多的话语。 二人之间,又是沉默。 凤离羲顿了片刻,想要再次开口时,女子已经弯腰坐在床沿一侧,开始为睿王检查起来。 他咽下嘴里所有的话,关心的看了过去: “可有需要本王的地方?” “没有需要的地方。” “……” 外面。 皇后牵着南宫沁说话,而说的内容无非是与离王有关的,当知道二人成亲一个多月以来、还未同房的事,她愕然的。 “当真还没同房?” 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南宫沁有些羞窘的低下脑袋,涉及敏感话题,她太不好意思,手指搅弄着衣摆,轻轻的点着头。 最近这段时间来,她甚至怀疑,离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那叶侧妃呢?” “他也没有宠幸叶侧妃。” 皇后皱眉:“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躺在床上,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到底是他不行,还是他心中没有南宫沁…… 眼下,皇上的九个皇子中,无用的无用、年幼的年幼、废的废,就只有离王比较有盼头,必须将此人拉入南宫家族的阵营里。 “沁儿,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都务必要给离王生下一儿半女,并且还是长子长女,莫要让那叶侧妃有可乘之机。” 南宫沁低头:“姑妈,我明白。” 无论将来是睿王即位,还是离王即位,荣耀都将属于她们南宫家族。 此时,屋内,宫女的欢呼声: “睿王殿下醒来了——” 皇后闻言,立马拔腿就朝着屋内奔去。 床榻上,睿王刚刚苏醒,一双浑浊朦胧的眼中写满了疲惫姿态,虚弱的睁着双眼,打不起精神,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睿儿!” 皇后奔到床前,抱着少年急道,“你终于醒了,睿儿,你若是再不醒来的话,母后恐怕都要随你去了。” 皇后抱着少年,这个姿势,少年瞧见了叶君洛。 眼睛一亮:“婶婶!” 声音虽然是嘶哑的、无力的,但从那欢快的声调中,不难听出他的喜悦。 再次被无视的皇后:“……”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想我娘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握拳掩唇:“咳。” 当着皇后的面,睿王第一声先叫她、这似乎不太好,她低咳一声,当作提醒。 睿王是个聪明的孩子,恢复了几分思绪后,一把紧紧的抱紧皇后,深深的扑进皇后怀里,用稚嫩沙哑的嗓音说道: “母后,儿臣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母后走得又快又远,儿臣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儿臣快要吓坏了!” 他抬起那张嫩白干净的小脸,因为生病的原因,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惹人疼惜。 皇后心尖发软,母爱泛滥,慈祥的揉着少年的脑袋瓜子,笑道: “傻孩子,母后怎么会丢下你呢?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母后不是正守着你吗?” 一旁,宫女笑着插话: “睿王殿下有所不知,您高烧了五个时辰,皇后娘娘也寸步不离的陪了您五个时辰。” 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这份爱,唯有睿王一人。 睿王一听,急了:“母后你吃饭了吗?你怎么坐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先去休息?你要是累坏了,儿臣会心疼的!” 他一连道了好几句关心的话,逗得皇后嘴角弯弯、笑个不停。 “只要睿儿平安,本宫累着都是应该的。” 睿王板着脸,认真道:“母后,儿臣已经醒来,便无事了,你快先回去休息吧!” “母后不累。” “不,你必须去休息!”睿王执拗道,“如果母后不去休息,那睿儿便不吃药。” “你这孩子……” 皇后被他倔强的模样弄得没了脾气,见他醒来了,还能说那么多话,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再加上南宫沁难得进宫一趟,想要跟南宫沁说说话。 吩咐叶君洛在这里守着,便和南宫沁回凤仪宫了。 凤离羲则随着一同离开。 众人都走后,睿王这才放松下来,冒着星星的一双眼睛高兴的望向叶君洛: “婶婶!” 叶君洛弯腰坐在床沿,捏了下他肉肉的脸颊,“你啊,简直快要担心死我了。” 睿王不解的偏偏脑袋,“婶婶,我之前是怎么了?我病了吗?” 叶君洛眸光深了深。 不是病,而是有人想要害他…… 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笑道: “是啊,你体质比较弱,叫你平时要多走走、锻炼锻炼,强身健体,才会百病退散,明白不?” 睿王摸摸脑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应下了。 很快,宫女送来清淡的饭菜。 叶君洛扶着睿王坐靠在床沿上,舀起饭菜,吹吹凉后,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睿王小口小口的吃着。 吃着吃着,突然低下头去,抿紧嘴角,肩膀隐隐的抽动起来。 “怎么了?”叶君洛担心的扶住他的肩膀,“不舒……” 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少年的脸上布满了泪痕,那双红红的眼眶像兔子一般,朦胧而又可怜的看着她,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好像一只被抛弃的野兽,又弱小、又可怜。 “你……” 他开口,声音嘶哑: “婶婶,我想我娘了……” 第四百二十章 睿王信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怔了一下。 看着少年强忍哽咽的模样,心底涌出一丝疼惜之意。 明面上,他是皇后养子,身份矜贵,令人羡慕,可他到底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仅仅三个月大就离开了亲生母亲。 在这深宫之中,他何尝不是孤身一人? 叶君洛抿紧嘴角,小心的给了少年一个拥抱,沉声道: “睿王,人死不能复生,时间永远只能向前看,你过得好、身体健康,平安,便是对你母亲最好的回报。” “好好爱护自己。” 他的身边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危险。 睿王缓缓抬起双手,紧紧的抱着女子,汲取着她怀抱之中的温暖,竟令他有片刻的晃神恍惚。 他真的很喜欢她…… 从第一次的初遇,再到后面的次次相处。 她对他非常耐心,且带给他许多快乐开心,也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每天回到宫中,他都迫不及待想要出去找她,一门心思早已全部飘到了摄政王府。 半晌。 怀抱分开。 “来,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叶君洛舀起一勺饭。 睿王听话的张嘴,吃下。 看着女子那张熟悉而温柔的脸庞,有几句话到了嘴边,想了想,犹疑着说了出来: “婶婶,其实……” “嗯?” “其实……” 叶君洛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欲言又止。 少年抓紧被子,轻咬着下唇,“我第一次碰到你的那天……是母后……母后让我去那里爬树,再假装摔下来,母后让我提出娶你……” 说到这里,他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其实,他对婶婶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一切都是皇后在教他。 可这一刻,他决定对婶婶敞开心扉,说出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婶婶用她的行动、她的感染力,赢得了他的信任。 他愿意相信她。 叶君洛对于此事,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其实睿王不说,她隐约也能猜测到,当皇后阻止她嫁给摄政王、并想要把她纳入皇室的时候,她就猜到了皮毛。 “睿王,谢谢你告诉我,还有,很高兴你能信任我。”她微笑着说道。 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比互相信任更美好的事。 睿王望见她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扬起一抹自内心而散发出来的笑。 敞开心扉后,接下来的话便说的更顺畅了: “婶婶,你有所不知,母后让我去摄政王府,一来是找你玩耍,二来,她要我看着七皇叔。” “每次回到宫中,她都会问我与七皇叔有关的事情,但是我一句话都没有告诉她!”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有些着急,似乎是怕失去叶君洛的信任,急切的想要表示证明。 叶君洛信他。 “不必解释,你的意思、婶婶都懂。”她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他虽年幼,但该懂得东西都懂,只是将许多事都埋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罢了。 他只是一个孩子,却需要与皇后周旋。 叶君洛心疼他的年幼与被动,并且暗暗的下定决定,睿王如此信任她,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势必要护睿王周全。 “先吃饭,一切都会过去的,有婶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会揪出下毒之人,为睿王扫除威胁。 无论是谁,做了此事,便需要付出代价。 叶君洛扫了眼窗外的天色,此时,已是夜色降临,外面烛火通明,也不知凤墨冉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好羡慕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今日的睿王格外粘人,吃好饭后,靠坐在床头,双手抱着叶君洛的胳膊,像只小熊似的‘挂’在叶君洛身上,紧紧的挨着她。 老嬷嬷看见这一幕,难得欣慰的红了红眼眶。 伺候睿王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睿王如此黏人,就连皇后都不曾这样过。 少年不仅黏人,还跟她说起了话: “婶婶,你在摄政王府、每天都应该很快乐吧?” 回想前后去摄政王府的那几次,他玩了很多宫中没有的东西,吃了很多宫中没有的食物,还能自由出入帝都大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在宫中自由多了。 回想起来,眼中涌出几分向往的光。 叶君洛揉着他的脑袋,笑道: “快乐与难过是相对的,无论身在何处,都有快乐、也有烦恼,主要看自己怎么应对,如何抉择。” 就好比黑白、是非、阴阳,如果没有对比的话,就彰显不出另一面。 少年轻咬着下唇: “婶婶,我好羡慕你……” 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不想生在皇家,不想待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叶君洛只是笑了笑,“睿王,你羡慕别人的时候,殊不知别人也在羡慕你。” 人,往往只会在意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而忽视那些已经得到的快乐。 她表面时摄政王妃,身份尊贵,可她要查母亲的死因、要调理好受伤的身体,还要应对明里暗里的敌人,又何尝轻松? 小家伙还是把事事想得太简单了。 “羡慕我什么?”他偏头,“我一点都不喜欢宫中的生活,母后每天都让我看书、学习,不是学习这、就是学习那,如果我偷懒玩乐的话,她就会惩罚我的宫人……” 这些年来,他不得不被迫学习,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在遇见婶婶之前,他甚至连竹蜻蜓都没有玩过,甚至不知道宫外有那么多小孩的玩乐,甚至非常羡慕那些在街坊之间、自由自在玩泥巴的孩子。 “皇后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她希望你成龙成凤。” “可她从不问我的意愿,就将她所认为好的东西,强加在我的头上,我连自己的选择权都不能有,每天只能听她的,她说什么、我做什么。” “婶婶,我觉得这样好累……” 睿王缓缓垂下眼眸,干净的眼中神色黯淡,就像熄灭了的星火,打不起精神。 他好想出宫…… 但是他不敢跟母后说,如果他不听话,母后指定要生气,这些埋在心里许久的话,他只敢跟婶婶说。 叶君洛有些心疼的揉着他的脑袋瓜子,可、他是皇后养子,她只是他的婶婶罢了,并不能帮他太多。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他能快乐无忧的活着。 “睿王,你还病着,病中多思,别想那么多,小心病情加重,等你养好了身体,婶婶再带你出宫玩。”她低声安慰。 少年抿嘴,“我倒是希望永远都病着,这样就能天天见到婶婶,也不用去国子监了。” 说完,拉着被子,身体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闭上眼睛,睡觉。 叶君洛替他掖好被子,小坐了片刻,方才起身,吩咐一旁的老嬷嬷: “照顾好他,一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告诉我。”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该说的别说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 老嬷嬷恭敬的福下身子,恭送摄政王妃到门外,眼眶有些湿润,看着女子走出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声。 叶君洛听到声音,回头看去,见老嬷嬷一脸愁容。 “怎么了?” “啊?” 老嬷嬷叹气被逮了个正着,有些心虚的忙低下头,蠕动嘴唇、欲言又止: “没、没什么……让摄政王妃见笑了,自打睿王殿下年幼时、老奴就在身边伺候了,这些年来,还从没见殿下跟谁这般亲昵过,您是第一个。” 所以,她方才才会感叹的叹一声。 睿王殿下是孤独的,哪怕是皇后在,他也放不开自己的心。 如果彤妃娘娘尚在人世的话,睿王也不会如此孤寂。 年仅八九岁的小孩,就必须藏起心思、就连言语都需要小心翼翼,真是苦了那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由得又红了几分,心中感慨更多: “彤妃娘娘去得早,睿王殿下连母亲的面都未曾见过,更不知她长什么模样,老奴曾听说,彤妃娘娘死于非命……” 叶君洛眸光微深。 死于非命…… 深宫之中,明争暗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女人争宠时、无论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每天死几个宫女、枉死几个妃子,都是常态。 或许彤妃的死…… 她抿唇,声音压低些许:“这些话不要当着睿王的面说,无凭无据之事,最好烂在肚子里,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老嬷嬷心头一凛,忙闭上嘴: “多谢摄政王妃提醒,老奴时睿王殿下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请您放心,老奴定会照料好睿王殿下。” 福身,弯腰,恭送。 “嗯。”叶君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提不出去了。 因皇后有令,命她照顾睿王,睿王身体痊愈之前,不得出宫。 走出宫殿,便早已有太监在外等候着,将她带往旁边的宫殿,也就是她在宫中的暂住之所。 叶君洛走了进去,见离王与离王妃也在。 桌边,饭菜刚刚上桌。 南宫沁筷子刚提起来,就见叶君洛来了,她笑着挥了挥手:“摄政王妃这是忙完了?应该还没用膳吧,快过来一同。” 她微笑着,言语热络,像是二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即便叶君洛与南宫沁不亲,也是扬起了虚伪的笑容,走了过来。 身在皇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是每个人都必备的技能。 折身、坐下。 南宫沁夹起一块肥美的鱼肉,放进凤离羲的碗中,对着叶君洛笑道: “摄政王妃快照顾睿王一整天了,晚上便好好休息,换我去照顾。” 说着,又温柔的看向离王,“王爷,试试这鱼肉,肥美的很,御厨的做法与离王府厨子的做法不同,别有一番口味。” 她体贴的将鱼刺都挑了去,格外有心。 然,这话又何尝不是说给叶君洛听的? 放眼整个凤临国,谁不知叶君洛与离王以前的关系? 凤离羲垂眸,扫了眼碗中鱼肉,将其夹了起来,放回南宫沁的碗中,声音寡淡: “既然不错,那王妃便多吃些,秋日夜长,你今晚还要照顾睿王,当心夜来腹饥。”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吃狗粮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南宫沁猛然一喜。 王爷这是在关心她?! 成亲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关心她!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竟有些激动,按捺着心中的那许欢喜,夹起那鱼肉,抿在嘴里,乃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王爷,您也吃。”她又给男人夹了一块。 凤离羲看了眼碗中的菜,微不可查的拧了下剑眉,又夹了回去,“王妃多吃些。” “王爷,您尝尝这个。” 他又夹了回去。 “再试试这个……” 他也夹了回去。 于是,坐在对面的叶君洛就见夫妻二人你夹过来、我夹过去的,那亲昵恩爱的模样,就只差没有嘴对嘴的喂饭了。 这把狗粮她不想吃。 默默的低下头,安静吃饭。 非礼勿听。 非礼勿视。 南宫沁吃了会儿,见叶君洛低着头一言不发、格外沉闷的模样,像是后知后觉般的放下筷子,露出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让摄政王妃碍眼了,我跟离王平日在府中便是如此,习惯了,到了宫中,一时也难以改过来……” 说着,她目光深深的望着身边的男人,眼中有爱、有深情,也有一抹向着叶君洛秀恩爱的炫耀。 叶君洛整整十年都得不到的男人,被她南宫沁得到了! 叶君洛,哪怕你成为了摄政王妃,你也不如我! 叶君洛微微一笑:“没关系。” 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然,南宫沁没看见她伤心、失落的表情,便不罢休似的,一边跟离王秀恩爱,一边不停的跟她搭话: “不知睿王殿下现在的情况如何……王爷,试试这糕点如何?” 叶君洛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食物,“他的烧已经退了,明天我会给他开其他的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天之间就会……” “王爷,妾身要在宫中照顾睿王,您等下回府路上小心些。”南宫沁一门心思扑在离王的身上,更是打断了叶君洛的话。 凤离羲神色淡淡,微垂着目光,“嗯。” 无论南宫沁说什么,他都只是淡淡的应了声,除了应声之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南宫沁说完后,这才抬头,疑惑问: “对了,摄政王妃,你方才说到哪里了?……哦,对,我问的是睿王殿下的情况,他的身体如何了?” “……” 这不摆明了是在膈应她吗? 叶君洛可没什么好脾气,两口扒完了碗里的饭,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离王妃等下过去照顾睿王,问问宫女不就知道了?既然担心睿王,怎么还在这里慢吞吞的吃饭,不赶快过去?” “我……”突然哽住。 “我吃好了,二位慢用。” 叶君洛擦干净嘴角,扔下锦帕,转身出去了。 南宫沁皱眉,同桌吃饭岂有提前离席的道理?叶君洛连这点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她转头看向离王,露出笑容:“王爷……” 男人起身:“王妃既然奉皇后之命照顾睿王,还是快些过去吧,时候不早了,本王该出宫了。” 语罢,提步离开。 “……” 南宫沁拽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怎么感觉王爷待她的态度很奇怪? 刚才还关心她,转眼就冷淡的走了,王爷到底是几个意思? 第四百二十四章 通风报信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夜。 叶君洛走出来后,一个人比较清静,远离那两个秀恩爱的人,觉得空气都舒服了不少。 忙了一天,她慵懒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准备去看看睿王,再回来躺下休息时,却瞧见一道匆匆赶来的身影。 “摄政王妃!” 女人走得比较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喘。 定睛一看,正是武才人! 就是她之前在宫中偶然遇到、并帮了一把的那个小宫妃。 “何事如此着急?”她扶住武才人的手臂。 “不、不好了……”武才人走得着急,气喘吁吁,她先是警惕的扫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宫人路过,又牵着叶君洛的手,行至僻静的角落里。 这才压低声音,道: “不久之前,我跟我那宫的淑贵妃去向皇后请安,关心睿王殿下的身体情况,我位份小,只能在外面等候着, 那时,我看见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带着人神色隐晦的朝着宫外的方向走,还说什么,说……不能引起摄政王妃的警惕心……” 她担心皇后会做什么对摄政王妃不利的事情,这才赶紧过去通报消息。 叶君洛目光陡然一沉,眼皮子更是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右眼…… “武才人,你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告诉我,这份心我先记着,来日必定报答。”她沉声。 武才人苦涩的笑了一声:“应该是我感谢您才是。” “当初,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恐怕都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她被迫入宫,生长在这个水深火热、会吃人的深宫之中,步步艰险,寸寸难行。 她永远记得摄政王妃的相救之恩。 武才人不敢再多言,左右扫视了一眼: “我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要回去了,摄政王妃,我只偷听到了这些内容,希望能够对你有帮助。” “多谢。” “不言谢,我走了。” 武才人福了福身子,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一边放轻脚步、快速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皇后命人出宫办事,并且要瞒着她,需要办什么事情、急的要连夜去办? 叶君洛皱眉,下一秒,脑中陡然清明: 毒! 睿王体内的毒,定是睿王的事! 今日,她发现了毒物,并让凤墨冉去天灵寺找宁安师太,皇后难道也是冲着天灵寺去…… 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有了苗头。 不好! 皇后命人连夜出宫,想必是格外重要的事,不知凤墨冉那边的情况,她更是站不住脚了,提步便朝着宫外的方向去。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宫门处,却被拦住了。 宫门已经放下了,并落了锁,驻守的宫廷侍卫道: “宫门已落,所有人除特令之外,不得出宫。” 叶君洛取出身份令牌,沉声道:“我乃摄政王妃,有急事需要出宫一趟,若是耽搁了要事,后果唯你们是问!” 两抹侍卫愣了愣。 摄政王妃的身份固然重要,可皇宫的安危更加重要,如果擅自将人放了出去,引发某些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考虑过后,他们决定坚守岗位,减少是非: “这是宫中的规矩,并非我等能够决定的,还望摄政王妃莫要为难我们。” “我真的有急事……” “摄政王妃还是等上一夜,明日一早再出宫吧。” “可……” “本王也要出宫。” 第四百二十五章 离王帮忙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 叶君洛回头看去,离王…… “参见离王殿下。”两名侍卫赶忙拱手弯腰行礼。 凤离羲负手在身后、缓步走了过来,对着二位侍卫道: “睿王身体抱恙,摄政王妃奉命入宫医治,现在需要出宫寻些药材,如果等到明日、耽搁了睿王的病情,恐怕你们负不了这个责。” 轻描淡写的话音,令两个侍卫怔了一跳,更是吓得不轻。 原来是要为睿王殿下寻药! 早说啊! 二人赶紧让路:“我等方才顶撞了,还望摄政王妃大人大量、莫要跟小的们一般计较。” 说着,手脚麻利的打开宫门。 叶君洛目光复杂的看了离王一眼,随之大步走了出去。 顺利出宫。 宫外,大街上烛光通明,百姓来往,自由自在,很是热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叶君洛站住脚步,扭头望向身边的男人: “方才……多谢。”她言简意赅。 自从与摄政王成亲后,她便刻意的疏远离王,一来不想引起误会、二来不想让人说闲话,三来,他们之间已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凤离羲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多谢? 多么简短的两个字,却是一个多月以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简单而又疏离,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站着那么近、就近在眼前,却又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那么遥远。 他抿紧薄唇,摇了摇头,“你……”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叶君洛心里挂念着其他事,不等多留,拔腿就走。 男人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就见女子头也不回的扎进人群中,三两秒就不见影踪。 他望着人影重重的街道,眼神有些恍惚。 连一句多余的闲谈都没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如今,他们之间就只剩下那些公式化的话了么? - 是夜。 帝都城内、烛火通明,帝都城外,月光朦胧、安静的很,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踏踏踏—— 一道马蹄声踏破黑夜的沉寂,出了城、朝着不知名的远方赶去,马背上,女子略微压低身体,迎着夜风,目视前方,一人一马跑得飞快。 右眼皮一直在跳,她的心里也溢出了几分不安。 出事了…… 一定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当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就见天灵寺所处于的半山腰上,火光冲天,浓浓的烟雾遮去月光,整个天灵寺都处于烟雾迷蒙中。 着火了! 叶君洛心头一紧,快到半山腰。 这场火烧得非常大,浓烟四溢,呛人得烟味熏得所有人都跑了出来,咳嗽的咳嗽、受伤的受伤,僧人和尚们拎着水桶,来来回回跑得格外仓促。 “救火,快救火!” “没受伤的人都去打水……咳咳……” “火太大了……灭不了!咳……” 燃烧声,柱子轰然倒塌声,众人急切的呼声,冷冷的夜风声,所有声音交杂在一起,勾勒出了紧张、凌乱的场面。 叶君洛箭步上前,抓住一个小和尚便问: “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吗?宁安师太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 是皇后做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宁安师太……宁安师太……”小和尚满脸漆黑,已经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话语无措的说完,赶紧拎着水桶去扑火了。 叶君洛眼皮跳得厉害,快步冲上前,抓住人便问:“看见宁安师太了吗?” 僧人和尚们都乱做了一片: “不知道……” “这场火烧的太大,太突然了,大家都急着逃命,根本没注意到谁是谁,谁又在哪里。” “先救火,不然让咱们百年历史的天灵寺毁了!” “快……” 所有人急切的奔走着。 人群之中,叶君洛踉然的站在那里,所有人在她的身边跑来跑去,她怔怔的望熊熊大火,脑中飞快的回想着事事。 这场火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是皇后命人放的。 皇后想要害死宁安师太,其中必定有缘由。 宁安师太一定知道什么,才会遭遇横祸。 都怪她…… 都是她的错…… 是她把宁安师太扯进来的…… 忽然,一声尖叫:“看啊!火里好像有人!” 叶君洛浑身一震,闻声抬头看去。 滔天大火照亮了半个夜空,火光直冲天际,像猛兽般嘶吼跳跃的火焰之中,一道被火映照得通红的身影快步走了出来。 男人衣冠凌乱,墨袍被火烧得脏一块、破一块,格外狼狈,而他怀中还紧紧的护着一个人。 凤墨冉! 叶君洛双眸微睁,快步奔了上去: “墨冉!” “洛儿!” 男人抬头。 这时,建筑上方的梁柱遭遇大火的侵蚀,拦腰折断,带着熊熊的烈火塌了下来。 “小心!” 嘭—— 男人冲了出来,下一秒,梁柱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剧烈的火花,随之,整个房子轰然倒塌。 “墨冉,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叶君洛冲上前去,抓住男人的双肩。 男人身上的衣服提前浸湿了,被大火烤的内冷外热,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满是黑黑的印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狼狈极了。 凤墨冉顾不得自己,忙望向怀中之人: “洛儿,本王无碍,本王将宁安师太救了出来,宁安师太……” 低头,望去,宁安师太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啪—— 她的头偏向一侧,双眼紧闭,已经没有气息。 她…… 他冒死冲进火里,将人救了出来,却是白费了一场功夫,人已经去了…… 男人垂下目光,眼睑处一片青黑:“抱歉……本王没有完成你嘱托的任务。” 叶君洛眼眶发红,不知是太过担心,还是被炙热的大火烘烤的。 她紧紧抓着男人滚烫的大掌,“你真傻……那么大的火,你就这么冲进去,万一你出不来,有个三长两短……” 如果他出了意外,留她一个人怎么办? 她强忍着哽咽的冲动,握住宁安师太苍老的手,心中涌满了歉意与自责。 如果不是她发现了睿王体内的毒,如果不是她让凤墨冉来找宁安师太,宁安师太也不会死…… 是她害死了宁安师太…… “都怪我……” “洛儿,这不是你的错,这场火来的蹊跷,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揪出凶手,为宁安师太报仇,才是我们该做的。” “是皇后做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翡翠耳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红着眼眶、宁这是宁安师太那张苍老且慈祥的脸庞,心中除了愧疚之外,更涌出了三分恨与怒。 想杀就杀,在皇后眼中,人命竟如同草芥一般。 人在做,天在看。 她迟早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大火熊熊,人人慌乱,跑来跑去,救火的救火,呼喊的呼喊,各处都乱成一片,人人自顾,管不了其他。 凤墨冉抱起宁安师太的尸身,忽然,什么东西从她的袖中滑落。 啪嗒! 掉在地上。 是一只碧绿色的翡翠耳坠,还有一封皱巴巴的信。 叶君洛捡了起来,打开信,上面写着慌措潦草的字句: ——我已是苟活之人,这些年来,存活于世,已无任何意义,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更不想埋没真相,皇后…… 后面的字迹越发的潦草,像是在焦急之中,急急忙忙赶出来的。 再后面,已经看不清了。 无论叶君洛如何辨认,都读不出更多的内容,目光死死的锁定住两个字: 皇后! “主子,人跑了!” 不远处,席影和常风快速赶了过来,愧疚道,“那纵火之人十分狡猾,且是有备而来,他们连下山的退路都准备的十分妥当,夜色太黑,属下没有追上,还请主子恕罪!” 凤墨冉沉眸:“你们迅速带人救火,检查伤员,找几个大夫过来,将天灵寺的僧人全部安排好。” “是!” 二人带领着手下人,去帮助大家。 凤墨冉则抱着宁安师太的尸身,在后山寻了一个宽阔向阳的位置,用剑挖了一个深坑,将人埋了进去,竖起一块简陋的碑位。 忙完后,已是深夜。 夜深人静,大汗淋漓。 叶君洛站在墓前,嘴角紧紧的抿着,心绪复杂,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宁安师太。 许久,才道出沉沉的一句话: “宁安师太,您受我牵连,走得冤枉,我定会为您揪出凶手,届时,再来您的坟前,向您道歉。”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皇后! 宁安师太的事,睿王的事,还有许多没有曝光出来的事,她势必要让皇后付出代价! 凤墨冉刻好一块简单的木牌,插在坟前,嗓音很沉; “宁安师太一生起起伏伏,入了天灵寺后,更是没有任何亲信与往来。” 叶君洛怔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是…… “你认识宁安师太?” “嗯。” 十几年前,宁安师太进入天灵寺,削发为尼,便没有再离开过天灵寺。 近年来,他也只是听过宁安师太的名声罢了,但当看见她的脸的时候,他才恍惚记起,十几年前,皇宫中被逐出的一位太妃:宁太妃。 先皇的妃子。 “她是宫中的宁太妃,听宫中的老嬷嬷说过,她向来行事低调、为人内敛,不争不抢,十几年前,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处死了。” “本王以为她死了,却没想到能够在天灵寺见到她。” 看来,当年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 可惜的事,宁安师太被害死了,当年的事也随之被埋藏,更是无从得知。 叶君洛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事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你这眼睛怎么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宁安师太是宫中之人,她身上中的毒,与睿王体内的毒一模一样,也就代表着,害睿王的人、和还宁安师太的人,是同一个人。 皇后! 其中必有秘密。 凤墨冉捻起那只翡翠耳坠,“这是宁安师太冒死也要带在身上的东西,想必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信息,待回去后,本王便着手调查这只耳坠,以及当年的事。” 顺着耳坠的信息,顺藤摸瓜的往上查,不难揪出当年的事。 这场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 火太大了,光凭借着水桶的那点水、已经不足以扑灭,起先,大家还在努力的灭火,最后,干脆放平心态,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烧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无论如何皆是天意。 黑夜褪去,黎明到来,又是新的一日。 凤墨冉去查翡翠耳坠的事,叶君洛回了一趟摄政王府,更换好干净的衣物后,便入宫了,抵达皇宫时,正好赶上早膳的点。 行入宫殿内,南宫沁正在哄着睿王吃饭。 睿王一见到叶君洛,双眼发亮,就连声音都清脆有劲了几分。 南宫沁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暗气。 她照顾了睿王整整一夜,连眼睛都没有合上,也没见睿王对她这么上心高兴,这叶君洛一来,就把她的功劳抢走了。 她握紧勺子,“睿王殿下,来,张嘴,再吃一口。” 睿王摇摇头,望向走进来的女子,“婶婶,你吃饭了吗?过来跟我一起吃吧!” 南宫沁皱眉,“睿王,这是御膳房特地为你准备的药膳,摄政王妃吃不了。” 一起吃饭,像什么话? 睿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话锋直接一转: “那就让御膳房的人重新准备一点东西过来,你跟我婶婶一起吃。” “……” 偏心! 摄政王妃没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吃饭? 叶君洛提步走近榻前,微笑道:“多谢睿王殿下担心,你先好好的吃饭,照顾好自己,婶婶是大人,不用你操心。” 睿王点点头。 女子走近,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女子的眼眶黑黑的,一双眼睛有些充血,像是十分疲惫,一整晚没有休息似的,眉宇间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疲惫。 他顿时担心: “婶婶,你昨晚没有睡好?” 南宫沁回头,仔细一看,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叶君洛垂眸,抬头扶额,揉着眉心的动作,也将自己的神色藏了几分: “我有些认床,初次来宫中,有些不习惯,不过没事,多呆两天便好了。” 担心待久了,被南宫沁找事,又加了一句: “劳烦离王妃照顾睿王,我先去吃个饭,吃好后,马上来和你交换。” 语罢,快步离开。 南宫沁看着她匆匆出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 她还什么都没说,叶君洛倒是跑得快,怎么?干了什么心虚事,不敢见人了? 殿外。 叶君洛刚走出去,好巧不好,就跟迎面走来的皇后撞上了。 本想避开的,又好巧不巧的,皇后看见了她,先开了口: “摄政王妃这么早就起身……咦?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怎这般红?”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人小鬼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挑眉,侧眸,笑眯眯的打量着叶君洛,那双狭长的眼底似藏着某种深意,就好像是在…… 明知故问。 她什么都知道,却故意问起,就是吃准了叶君洛拿她无可奈何。 叶君洛沉了下目光,有史以来第一次、用格外认真的目光打量皇后。 皇后是一个保养的非常好、十分贵气的女人,荣华富贵、天底下第一尊贵、天子的女人,多重身份集于一身,是个女人都会嫉妒她。 可,她做出的那些事却不怎么光明。 她明明可以得到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却要使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 睿王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在她的身边长大,对于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她竟然下得去手? 叶君洛抬起那双一夜未睡、格外猩红的眼眸,道: “皇后娘娘,睿王视你为亲生母亲,他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她不希望宫廷之中、女人之间的纷争,就无辜的孩子带进去。 皇后闻言,先是一怔,随之轻声发笑: “该怎么做还不需要摄政王妃来教导本宫,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尽快医好睿儿,否然,本宫便治你一个无能之罪。” 语罢,她优雅的拂着广袖,迈着莲步,绕过叶君洛的身侧,提步走进殿内。 二人的言谈不欢而散。 有些事情其实你我之间、心知肚明,都只是没有点破罢了,直接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意思,闷声打太极也是另一番过招。 早朝过后,皇上来了。 他过来看望睿王,见睿王退了烧,精神好了许多,比较高兴,当众赞许了叶君洛。 皇后见了,自然是不甘落后,提出要为睿王祈福的事。 皇上听闻,又是一番夸赞。 随之,皇后带着离王妃,去为睿王祈福了,叶君洛则留下来照顾睿王,看着他吃了饭、吃了药后,便是午睡时间。 睿王躺在床上,叶君洛坐在一旁,她想着宁安师太、皇后与毒的事情,垂着目光,思绪沉沉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发现少年一直盯着她看。 睿王因为生病,几乎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夜,早已睡得昏昏沉沉,睡不着了。 他发现,一夜不见,婶婶心中有事。 婶婶的眼眶很黑,眼睛里有血丝,像是一整晚都没有睡着,指定有事瞒着他。 婶婶不说,他也不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看着。 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君洛一个抬头,就见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的人应该是婶婶吧。”睿王虽然话少,虽然年幼,但看人的眼光不差,该明白的东西基本上都懂。 叶君洛扶额,无奈的笑了一声,“想什么呢?” “你不告诉我的话,那就让我自己想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 人小鬼大。 叶君洛忽然想到皇后去为睿王祈福的事,既然如此,那凤仪宫此时便是空的,顿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脑海…… 第四百三十章 潜入凤仪宫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抿唇,想了想,犹疑着道:“睿王殿下,我确实有些心事,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睿王一听,来了兴趣: “婶婶但说无妨。” 他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叶君洛知晓睿王信任她,也想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她思虑一二后,扫了眼奢华的厢房,遣退宫女。 在仅有二人的厢房内,她压低嗓音,在少年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睿王听完,当即笑着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掀开被子,当即起床。 叶君洛搀扶他一把,“身体感觉如何?” “不用担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父皇一定要我躺在床上休养到完全好起来为止,我早都躺不住了。”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走走了!” 孩子的性子本就是活蹦乱跳的,根本受不住长时间躺着不动。 下了床,出去后,他顿时活泼了不少。 宫女瞧见,忙走上前来,关心道:“睿王殿下,皇上让您好好休息,您快躺着……” “我已经躺了很久了,想出来晒晒太阳。” “可是,皇上和皇后都有命令,您如果擅自出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们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宫女面色为难。 睿王看着她,道:“有婶婶在,不会有事的,既然父皇有令,那我回凤仪宫取我的书来看,去了就回来。” 宫女追问:“不知是什么书,奴婢帮您去取。” “这本书的位置只有我知道,你放心,我去去就回,马上就回来,不会出事。” 睿王说完,不再管那宫女,带着叶君洛出去了。 宫女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又不敢多次阻拦,看着睿王殿下的背影走远,在心底掐算着时间,如果一刻钟内,睿王还没有回来的话,她就过去找。 凤仪宫。 皇后去为睿王祈福了,她宫中的守卫并不严,空荡荡的,略显安静。 睿王走在前面,在一间屋子外停下,小声道: “婶婶,这是我母后的厢房,你要找什么东西便快些,我在外面给你看着。” 叶君洛微微一笑,摸摸小家伙的头,扫了眼安静的庭院,确认无人后,推开房门、快步入内。 进入厢房的刹那,一股好闻的香味迎面扑来。 这是一间布置得精致奢华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陈列齐整、摆放有序,干净的意思灰尘都没有,无论是家具、用品、衣物、首饰,皆是一等一的上好之物,角落里,燃着冉冉的熏香,味道格外怡人,处处彰显着富贵大气。 她小心的巡视了一圈,便开始找了起来。 凤仪宫乃皇后居住了一二十年的地方,里面必须藏着不少秘密,如果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她打着这份心思,仔细寻找。 每一样东西都不敢多动,动完之后,便小心的将其恢复成原样,确保不留下任何被怀疑的痕迹。 柜格、桌案、软榻、衣柜、抽屉…… 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一遍,一圈下来,不见异常。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模一样的耳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眉头微皱。 皇后平日里皆在凤仪宫办事,无论是南宫家族的事、还是处理后宫之事,有关的东西皆在这座宫殿内。 可是她连凤印都没有见到。 看来,这间厢房除却肉眼可见的装饰布局之外,还另外隐藏着未知的隐秘空间,她开始找了起来。 敲敲墙面,摸摸挂画,动动烛台,看看柱子…… 忽然,在走到某个位置时,脚下的地板隐约陷了下去…… 她步伐陡然一顿。 驻足,停下,低头,见整间屋子的地面都是严严实实、紧紧贴着的,唯独除却她脚下这块…… 原来在这里。 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抠开地板。 顿时,一枚碧绿色的翡翠耳坠映入眼帘。 是宁安师太手里的那只! 一模一样! 这是一对的! 除却翡翠耳坠之外,下面还压着其他的东西。 叶君洛正要伸手去拿,耳尖的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她怔了一下,那短暂的一秒钟内,她不得不抽身而退。 这次走了,还有机会。 如果引起皇后的怀疑,皇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她将地板恢复成原样,并飞快的取了一本书,退出厢房。 刚回到睿王身边,一名嬷嬷便走了进来。 嬷嬷见到二人,愣了一下,俨然没想到生病的睿王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带着摄政王妃。 她当即打起警惕心,问道:“睿王殿下,摄政王妃,您们怎么会来凤仪宫?” 皇后寝宫,怎可擅闯? 睿王上前一步,扬起手里的书,“躺着养病,很是无聊,我便过来取书看。” “宫女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来,担心我的身体,便让婶婶跟着一起来。” 嬷嬷听了这话,狐疑的扫视着二人。 取书需要亲自过来一趟? 今日皇后不在宫中,哪怕是摄政王妃也不能擅自入内,哪怕是睿王带着、也不该来凤仪宫,摄政王妃有点太不懂规矩了吧? 叶君洛站在一侧,低眉顺首,没有说话,全然一副任凭睿王差遣的模样。 嬷嬷找不到异常,又不好多言。 二人走后,她推开房门,扫了一眼屋内,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难道是她多虑了? 走出凤仪宫。 睿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忙牵着叶君洛的手,小声问: “你找到需要的东西了吗?” 在凤仪宫,连他都不能随意进出。 明面上,皇后待他很好,可他在皇后身边、并不自在,甚至不太愿意与皇后亲近,因为皇后总爱叫他做这个、做那个。 如果他不乖乖照做,皇后就会生气。 就好比皇后想要知道摄政王府的消息的事,他每次回来,都只字不提,皇后嘴上虽然没有斥责他,但他却看见,皇后将婶婶买给他的玩具、吃食,全部都丢了。 叶君洛算是找到了,也算是没找到。 “睿王殿下,多谢你方才的帮助,可事情有些复杂,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你说……” 宁安师太身上的那只翡翠耳坠,凤仪宫中的那只翡翠耳坠是一对的。 当年必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她自己的思绪都是乱的,理不过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找出凶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睿王听了她的话,似懂非懂,想了片刻,道:“那婶婶你想着,我先回去休息,不然离开久了,会引起怀疑。” “嗯。' 睿王离开后,叶君洛寻了处安静的台阶,坐了下来,沉思着此事。 将睿王、宁安师太、皇后、耳坠、十多年前的事情,以及现在的事连起来,它们之间有何联系?又是因为什么?该用什么东西将它们串联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 越想,越得不到答案,眉头也皱得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一声行礼的声音: “见过摄政王。” 叶君洛思绪顿收,抬头看去,就见男人的墨色身影踱步走来,她当即起身,奔过去。 “洛儿。” “如何了?” 凤墨冉薄唇紧抿,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沉重,抬手遣退周围的宫女太监,牵着她的小手,行至安静的一侧。 有些话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叶君洛看着他的脸色,隐隐的猜到了什么:“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男人抿唇,点头。 不查不知道,一查起来,这后面的东西一连串的全部都出来了…… 他从袖中取出那只碧绿色的翡翠耳坠,沉声道: “它……不是宁安师太的东西,它是……是你娘的。” “什么!?” 叶君洛浑身一震,刹那间犹如晴天霹雳般,整个人踉跄的倒退两三步,脑中有什么什么轰然炸开,诸多信息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之前,她猜不出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也猜不出皇后的目的。 倘若这耳坠是娘亲的,那皇后便极有可能时害死娘亲的人,而宁安师太因为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被皇后强行灌下毒药,赶出宫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她抬起头,急切的抓住男人的手,“我刚才潜入了凤仪宫,在凤仪宫中发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耳坠,是一对的!” 凶手是皇后。 害死娘亲的凶手! 她找到了! 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的激动,以及愤怒,娘亲果然是被害死的,以及那种难堪的方式害死…… 她一定要让皇后承认自己所做的事,并到娘亲坟前,向娘亲道歉! 凤墨冉沉眸:“当年,先皇重病,你娘亲奉命进宫,为先皇治病。” “皇后对你娘下手,也等同于谋害了先皇……” 失去医治的先皇不幸逝世,当今皇上即位后,他的母后也无辜惨死,就连他也险些死于皇上手中。 说到这里,一切就都疏通了。 皇后害死她娘,谋害先皇,帮助皇上篡夺皇位…… 她跟凤墨冉有着同样的仇人:皇后! 叶君洛攥紧双手,眼中涌出愤恨的光,知道这一切后,她呼吸沉重、思绪紊乱,就连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迫不及待的想要公布这一切、想要为娘亲报仇。 可是、她不能。 皇后的身份权势放在那里,她不能横冲直撞。 “她害了我娘,又害死了宁安师太,如今又对年幼的睿王下手,想利用睿王、来针对摄政王府,她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我们,我定要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四百三十三章 计划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握紧双手,眼中涌出深深的恨意与怒火。 凤墨冉扶住她的双肩,沉声道:“洛儿,眼下皇上在明争暗斗的对付本王,你行事千万小心,没有十足的把握,莫要轻举妄动,有任何想法及时跟本王说。” 叮嘱的话说的格外沉、格外认真。 他担心她一个冲动之下,作出些出格的事。 眼下,他们处于劣势,不得不事事当心。 “查出这只耳坠的主人后,本王立即入宫来通知你,待回府后,本王便开始联系朝中的、或解甲归田的老臣,接下来,有一场很长很长的战役要打……” 这场战役,若是打赢了,陈年的往事将能公之于众,十几年前的冤情才能够洗刷干净。 若是打输了,恐怕连他们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 一念生、一念死。 叶君洛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掌,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才来不是惹事的人,但是事情来惹我、我也不会惧怕,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皇后欠我们的。” 欠下的,十倍索取! 哪怕是生死之危,也绝不畏惧退缩。 十几年的冤情,必须真相大白! “洛儿,跟着本王,连一天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了,”男人沉眸,轻抚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辛苦洛儿了。” 叶君洛轻笑着摇摇头,道:“说什么呢?” 同甘共苦,才叫夫妻。 更何况,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他们更应该携手一起、并肩作战。 凤墨冉沉声道:“皇后所在的南宫家族,在朝中势力深厚,像一颗参天大树般深深驻扎,不能直接从皇后身上下手,不如先从南宫家族身上动。” “七天后,是秋季的狩猎大会,将会是一个好机会。” 凤临国乃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所以,君王为了鼓励朝中的年轻一辈,每年的秋天都会在皇家狩猎林举办狩猎大会,以此检阅年轻一辈的骑射、武功方面的成就。 叶君洛:“狩猎大会?所有人都要参加?” “嗯,皇室成员,以及文武百官们的公子。” “那睿王也要去?” “按理来说是要的。” 叶君洛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脑中涌出几缕思绪来…… 待了一刻钟后,凤墨冉出宫了,去联络以前的旧臣老臣,叶君洛则继续照顾睿王。 好在睿王中毒不深,很轻易的就能接触,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了。 皇上见了,龙颜大悦,一连夸了叶君洛好几句。 第三天,睿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第四天早上,叶君洛这才出宫,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会摄政王府,而是去了沈家。 沈府。 府中有几个商人登门拜访,正在与沈轻默谈着生意上往来的事情,下人则忙着沏茶。 叶君洛过来时,所有人都急忙站起身来,纷纷行礼。 她见了,只是挥挥手,没有过多打扰,去找外公了。 商人见了,不由得叹了一声:“摄政王妃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沈轻默轻笑出声,心里骄傲,嘴上说了两句谦虚的话。 沈婉儿见了,暗道一句:“真会装。” 沈母听到这话,不由得低声道:“婉儿,你应该向小洛学习。” “……” 顿时更不高兴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决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回沈家,主要是来探望外公的。 走进屋子,看见外公苍老的身影、佝偻的背,心里越发的柔软,同时也有几分辛酸。 老人家颠沛流离了一辈子,老来丧女,还怀揣着丧女的仇恨、艰难的活了十多年,日日都活在痛苦之中。 明知是枉死,却不知去哪报仇。 心里的苦说不出,闷了十多年,该是怎样的痛苦难受。 她抿紧嘴角,忍着眼眶发酸的冲动,提步走了上去: “外公……” 沈老爷子听到声音,握着拐杖、住在地上,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两秒钟、才看清走来的女子。 “是小洛啊。” 他笑呵呵的走过来,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叶君洛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一些,“入秋天凉,不宜吹风,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沈老爷子微默。 每每闲暇时,他心里挂念的事总是…… 叶君洛见他不语,隐约间也猜到了他的心事。 她酝酿字句,“外公,我……似乎找到谋害我娘的凶手了。” “什么?!” 沈老爷子的情绪顿时激动了,抬头站起身来,苍老的身体踉跄的几乎战备生。 叶君洛赶忙搀扶着他坐下,“外公,您先别激动,我次次过来,只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您,您挂念了十几年,我必须让您心安……” “虽然我现在只是有了发现,还没有报仇的机会,但是我有了目标,便有了前进的方向,未来还有几十年那么长,只要我坚持,一定能抓住报仇的机会。” 叶君洛将自己查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皇后的阴谋…… 先皇的事,皇上篡夺皇位的事…… 沈老爷子听完后,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拐杖的龙头,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我就知道你娘的死不简单……我就知道……” 果然…… 她就是被害死的! 皇后为了帮助皇上夺位,害死她娘,间接性导致先皇的死,再针对年幼的摄政王,将皇权紧紧的握在手中。 狼子野心! 叶君洛握住老人苍老的手掌,抬起认真的小脸,一字一句道: “外公,您请放心,在我有生之年里,我一定会公布这一切,替我娘洗刷冤屈,也请您放宽心,不要再过多的挂念了,万事有我在,还有摄政王。” 沈老爷子眼角湿润,浑浊的眼睛望着蹲在身边的外孙女,视线氤氲、朦胧模糊。 十多年了…… 弹指十多年过去,孩子长大了,他也老了,有幸的事,他不用将这份遗憾带到棺材里面去,孩子成长的非常优秀,是沈家的骄傲。 “小洛……” 他满是褶皱的手掌有些发颤、慈爱的摸着她的脑袋,眼眶发酸, “小洛,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要受伤、不要出事,万事要以自己为重。”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外公百年之后,无颜见你母亲,知道吗?” 叶君洛反握着他的手掌,轻轻的用脸颊蹭着: “外公,你放心,我办事会有分寸的,您不用过于担心,还有摄政王在,倒是您,要好好的爱护身体,一定要亲眼看到我们的仇人、跪下忏悔的那一天!” 第四百三十五章 沈母的不情之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好,好,好……” 沈老爷子激动的一连道了三个‘好’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哪怕他病入膏肓、哪怕他奄奄一息,哪怕只有最后一口气在,他也要挺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叶君洛又跟沈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待了大概半个时辰后,这才起身离开。 刚出去,沈母在。 “小洛,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我刚刚去做了糕点,你快来尝尝。”沈母的腰上还系着围裙,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笑得很慈爱。 哪怕已经搬进了大府宅,沈母依旧很贤惠,丝毫没有大家族主母的高傲架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叶君洛对她的印象挺好的。 “有劳舅母忙碌操心了。”她微微一笑。 沈母当即道:“小洛说的这是哪里话?太见外了,来,快到前厅来坐会儿,你舅舅出去忙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嗯。” 进入前厅,新鲜出炉的糕点摆放在桌上,小巧精致,香味浓郁,勾人食欲。 叶君洛捻起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如何?” “不错。” “你要是喜欢吃,等会就带到回去,虽然不如摄政王府的厨子做的,但只要你不嫌弃,舅母以后一有空就给你做。” “娘!” 这时,外头,沈婉儿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叶君洛,她唤了一声,随即坐下来,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道: “娘,我在珍宝坊定制的首饰今天做好了,还需要付一千三百多两的尾款,你拿银子给我。” 沈母听了这话,点了下她的鼻尖,训斥道: “你啊,我不是叫你别乱花钱了吗?买那么多首饰,又戴不过来,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落灰,岂不是浪费?” 嘴上说着训斥的话,但眉头间写满了慈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沈婉儿挽着她的胳膊,撒娇般的晃了晃: “娘,人家不是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儿吗?您的银子不给我花,那给谁花呀?等我以后嫁人了,想花都花不了了。” 以前,沈家没落的时候,一家人都极力宠着沈婉儿,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现在,沈家发展起来了,则更不会亏待沈婉儿,几乎是有求必应。 叶君洛看着这一幕,只是皱了皱眉头,倒没有多说什么。 沈母轻斥来两句后,这才抬起头来,十分歉意的对叶君洛说道: “小洛,让你看笑话了,婉儿这孩子打小就这样不懂事,她要是能够有你的十分之一,我和你舅舅也就省心了。”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抬高一个,贬低另一个,是忌讳。 叶君洛即刻道:“舅母言重了,人生在世,本来就是各个不同。” 没必要捧一踩一。 沈母轻叹:“唉,沈家没什么本事,现在能够发展起来,多亏了小洛你,只是,舅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张了张嘴,为难的欲言又止。 叶君洛站起身来,问道:“不知是何事,舅母但说无妨。” “就是……” 沈母张了张嘴,又闭上,“罢了,不提也罢。” “既然是一家人,便不必如此藏藏掖掖,舅母直说吧。” “哎,小洛,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舅母的意思是,婉儿年幼不懂事,哪哪都比不上你, 你能不能把婉儿带在身边,平日里没事的话,多带带她……”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们是一家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娘……” 沈婉儿直接怔住,随之,喜上心头。 娘亲嘴上嫌弃她不如人,让她向叶君洛学习,下一秒就把她推到叶君洛身边,不就是把她推到摄政王身边吗? 光是想到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她便不由得轻咬下唇,一颗心控制不住的微微荡漾…… 叶君洛脸上的表情仍旧未变,只是嘴角的弧度没了温度,笑意也不达眼底。 忽然间,嘴里的糕点也不香了。 沈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婉儿,小洛,你们都是沈家的人,我希望你们成龙成凤、能成才,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希望你们好。” 她怕叶君洛多心,又忙加上了一句: “小洛,舅母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是强制性的,如果不行的话,那就不用带婉儿了。” “婉儿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再过两个月,随便找个人嫁了便是,舅母不会让你为难的。” 这话听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但却有几分情绪在里面。 不会让她为难,所以要把沈婉儿随便嫁给某个男人。 意思不就是正是因为她叶君洛,沈婉儿才会随意嫁人? 如果她不同意带沈婉儿,沈婉儿的婚姻不幸就是她造成的。 这个舅母很会说话…… 叶君洛扫了母女二人一样,本来想将沈家当作自己的娘家,把舅母当成可敬的长辈与亲人,但如果这份长辈的感情里夹杂着算计,那她宁愿不要这份亲情。 她开口,淡声: “舅母这话说的严重了,带带表姐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沈母一听,喜了。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 让婉儿多跟摄政王接触接触,就算摄政王看不上她,也能接触到摄政王身边的好友,万一能嫁个皇亲国戚也说不定,总比嫁给商人要尊贵。 “小洛,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你帮了舅母的大忙,舅母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她高兴的握住叶君洛的手。 “你真是个好孩子的……” 她一连感叹了好几声。 “婉儿,还不快谢谢小洛?从今天起,你就跟在小洛的身边,要听小洛的话,不准给小洛找麻烦。” 沈婉儿纵使不喜欢叶君洛,但看在能够去摄政王府的份上,她扬起笑容,装出了十分热络的模样,嘴巴甜甜的说道: “谢谢妹妹!” “妹妹放心,我只是去你那里玩一段时间,玩几天我就回来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叶君洛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沈母手中抽出来,并往后倒退了小半步: “表姐和舅母都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帮你们、帮沈家是应该的。” “对、对,一家人。”沈母握着双手,高兴的开怀大笑,“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理应不分你我,你帮我、我帮你,这才是一家人。” “我这就去厨房做菜,小洛,留下来吃午饭吧。” “不用了娘!” 说到这里,沈婉儿比叶君洛还要积极: “摄政王府什么没有,表妹怎么会稀罕咱们沈府的饭菜?来人,立马给我收拾衣物,我要去摄政王府住几天。” 婢女提步入内,“小姐,要收拾多少衣物?” “就随便准备几套吧,就拿……拿十套吧。” 第四百三十七章 没学过礼义廉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十套衣服等于住几天? 告辞! 看在外公的脸面上,叶君洛且没有拒绝、且忍着,现在将沈婉儿带到了摄政王府,到时再寻个理由,将人打发回来便是,此后,沈母也不会再提了。 否然,这次拒绝,沈母下次再提,结果都是一样的。 待沈婉儿拾掇好了衣物后,叶君洛便带着她一同回去。 摄政王府。 说来也是巧,马车刚刚停稳,不远处,凤墨冉下朝归来,二人正好在王府大门外撞上了。 沈婉儿见到男人,眼底深深的滑过一抹异色,提步上前,优雅的福下身子: “婉儿见过摄政王。” 她声音柔软,像是刻意捏着嗓子般。 凤墨冉见到她,眉峰微不可查的蹙了起来。 叶君洛:“沈小姐近来无事,便跟着我来摄政王府住两日,过几天就回去了。” “哦。” 凤墨冉冷淡的应身后,提步上前,扬手搂住叶君洛纤细的小腰,便提步朝着府内走去。 连一记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看沈婉儿。 二人进去了,沈婉儿还站在原地,有些风中凌乱。 她就这么被…… 无视了? 管家快步走了出来,笑脸相迎:“欢迎沈小姐来摄政王府,老奴带您去暂住的地方。” 他热情的从婢女手中接过包袱。 刚把包袱拿到手里,就沉的‘嘭’一声,摔到地上。 天啊! 这么重的包袱,这么多的东西,这真的只是来摄政王府住几天,而不是搬家? “小心些我的东西,里面有很多金贵的首饰,若是摔坏了,你赔不起。”沈婉儿皱着眉头,训斥完毕后,微扬着下巴,进入摄政王府。 前厅。 凤墨冉牵着叶君洛坐下,“什么时候出宫的,怎么不等本王一同?” “一早就出宫了。”叶君洛道,“睿王的身体已经大好,我出宫后就去了沈家一趟。” “顺带还捎上了沈婉儿这个麻烦?” 叶君洛娇嗔:“她好歹是我外公的亲孙女,我外公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别说了,她住几天就回去了,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的。” 男人暗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饭菜上桌,格外丰盛。 沈婉儿来了,也不知是没眼色、还是故意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二人的中间,把凤墨冉跟叶君洛隔开了。 坐下来后,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 “表妹,我跟管家到了住所,也休息了一会儿,接下来这几天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还望表妹多多包涵。” 叶君洛笑笑:“不麻烦,吃饭吧。” “嗯。” 沈婉儿微微一笑,夹起一块水煮肉片,懂事的放进叶君洛碗中,“表妹,吃菜。” 收了筷子,忽然又夹了一筷子,放进摄政王碗中: “摄政王,你也吃。” 登时,男人皱眉,空气中的气氛更是不对了。 凤墨冉看着面前的饭碗,洁癖极其严重的他连这张饭桌都不想要了,当时就扔了筷子,冷声道: “沈小姐在沈府的时候,没学过礼义廉耻?” 第四百三十八章 她的目标就是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啊?!” 沈婉儿像是吓了跳般,害怕的站起身来,拘谨不安道: “对不起,对不起摄政王殿下……我、我只是想表达此时的高兴,以及能够住进摄政王府的感激,婉儿没有别的意思……” 她低下头来,声音弱弱的,有些可怜委屈。 叶君洛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悠然道: “他向来不喜欢任何不干不净的东西近身,就连府中的婢女都不行。” “来人,给王爷换一副碗筷。” 沈婉儿听这话,眼神有些幽怨。 你才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竟然拐着弯的骂她,真过分! 很快,新的碗筷送了上来。 至此,凤墨冉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一些,但他身边坐着沈婉儿,再过去一个位置才是叶君洛,沈婉儿把他们隔开的,他的眉峰顿时又蹙了起来。 要不是看在洛儿的面上,他早就把这个女人叉出摄政王府。 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伟岸的阴影投射下来,雄厚的气息扩散开来,令沈婉儿心头一紧,眼角余光小心翼翼的盯紧男人,不知怎的,心中竟有几分期待。 然后,就见男人走向她。 走向她…… 再绕过她,坐到叶君洛身边。 她:“……” 坐下来,便扬臂一探,轻轻一捞,将人叶君洛抱入怀中,并轻轻摆放在他的双腿之上,夹起一小块肉,裹着饭一起。 “张嘴。” 亲手喂饭! 沈婉儿瞥见这一幕,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就连牙齿都暗暗的咬紧了几分。 这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喂,害不害臊? 她三岁的时候就自己吃饭了! 桌上还有外人在,叶君洛想要自己吃,但是被男人拒绝了,坚持用手喂。 叶君洛拗不过他,无奈之下,不得不随着他去了。 饭间,聊起天来。 “今日早朝,皇上说了狩猎大会的事,还有六天,已经在准备中了。”他放下筷子,用勺子舀饭,喂起来方便顺手些。 叶君洛张嘴含了一口,有些模糊不清道: “说了什么?” “准备事宜,参赛事宜,安全事宜等等。” “那我岂不是也要去?” “嗯,本王特意为你订了一套骑射服,大概半个时辰后会送到府上。” 旁边,沈婉儿听了这话,眼中流露出向往的光。 狩猎大会! 只有皇室成员和达官贵族才有资格参加的活动,里面的人个个身份过人、非富即贵,而能够参加的人、都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就好像是划开了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的一张门槛。 “狩猎大会?”她忍不住插话,“表妹,我也好想跟着你去涨涨见识。” “你放心,我就远远的看着,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凤墨冉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狩猎大会还有六天,你不是待几天就要回去了么?” “……” 沈婉儿哽了一下,她带了十套衣服过来,最少都要住一个月的好吗? 再说了,她好不容易进入摄政王府,如果不捞点好处,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回去? 况且,她的目标就是他——凤墨冉! 第四百三十九章 除掉心腹大患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婉儿放下筷子,扁起嘴巴,委屈的小声道: “表妹,我知道自己来摄政王府,给你添麻烦了,我吃好饭就回去,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放心,我不会跟我娘说什么,爷爷那边要是问起,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她漫不经心的咬重了‘爷爷’两个字,便是拿捏着叶君洛对沈老爷子的一片孝心,也是吃准了叶君洛不会赶她走。 确实。 看在沈老爷子的份上,叶君洛不会赶她走,而是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自己离开。 “无妨。”她淡声,“既然表姐想去,那便去吧,只是狩猎大会十分危险,没人能够顾及的到你,你万事自己当心。” 沈婉儿闻言一喜。 只要能够让她去,那她就是有机会的! 这个叶君洛也太好说话了! 只要她抓住机会,一定能在摄政王府混得一席之地! 饭后,成衣店的人送来了骑射服。 是一套红色的劲装。 叶君洛换上之后,再走了出来,院中的所有人皆瞪大双眼,格外惊艳。 美! 只见一套红色的劲装穿在女子身上,勾勒出了那纤细的身段,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盈盈一握的小腰,三千青丝简便的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格外舒服,也散发着三分英气之美。 “不错。”凤墨冉为她整理衣冠,“本王的眼光确实妥当,狩猎大会那日,你便这么穿。” “会不会太招摇了?” “你是尊贵的摄政王妃,招摇些是应该的。” 站在旁边,突然就吃了一嘴狗粮的沈婉儿:“……” 叶君洛试好衣服后,便将其脱了下来,挂在架子上。 凤墨冉这边约了几个老臣,需要过去商议些事情,叶君洛也跟着一同去,沈婉儿想要跟着的事时候,凤墨冉皱眉: “本王要去处理公务,沈小姐自便吧。” 语罢,牵着叶君洛的手,离开。 沈婉儿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被嫌弃的不要太明显。 叶君洛这么霸占着摄政王,丝毫不给摄政王独处的松懈时间,怪不得摄政王府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叶君洛这样未免太霸道了? 沈婉儿百无聊赖的站了会儿,实在空闲无事,提步进屋,看见那挂在架子上,又好看、又英气的骑射服,眼底涌出一丝嫉妒之色…… -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岚王跪在地上行礼,当然,皇上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岚王抿着嘴角的一抹苦涩,眼下,他名声已毁,前途也断送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想要抢救一下。 他拱手,道: “父皇,很快就是狩猎大会了,儿臣愿抓住这次机会,替父皇除掉心腹大患。” 皇上握着奏折的手顿了顿,然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丢脸的东西! 广源山山匪之行,还没长记性?还想要折腾出什么花花水水来? “说完了?退下。” 岚王的脸色登时有些难看,他立马道: “请父皇再相信儿臣一次!” 皇上嗤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朕的心腹大患是谁?” “摄政王、凤墨冉!” 第四百四十章 狩猎大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时间过的飞快,弹指间便到了狩猎大会这一天。 城外。 皇家狩猎林位于都城外二三里的位置,这里山脉绵延、树木青葱,水流幽幽,环境极好,划出了五座山那么广的范围,将无数野生动物圈养在里面,繁衍生息。 每年的秋季,正是秋高气爽、动物肥美的季节,也是狩猎的好时候。 今天太阳极好,阳光明媚,山脚下,早已搭建好的场地内,文武百官们全都来了,他们携带着家眷、下人,人数极多,士兵们早已站在各自的岗位上,严守着各处的秩序。 场地外,还有不少围观凑热闹的百姓。 人多,便热闹,光是那说话声便似炸开的一锅粥,你一句、我一句,一声更比一声高。 “听说今年参加的人非常多,就连民间的年轻小伙都可以去参加……” “去年是摄政王殿下拔得头筹,不知今年会是谁?” “我听说,今年的奖励非常丰厚……” 坐在观台上的官员们看着热闹,其中,最受瞩目的地方莫过于场地内,那一匹匹毛发蹭亮的骏马,它们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吐着沉沉有力的气息,正映衬着今日的气氛: 狩猎! 马匹旁,有不少青年才俊,他们穿着劲装、擦拭着各自的武器,脸上皆充满了迫不及待与朝气蓬勃,还有不少英气逼人的女子,她们也不甘示弱的穿上骑射服,大展风采。 男女之间,年轻人的英气与较量,格外夺目。 其中,沈婉儿也在。 她本想哀求叶君洛,让叶君洛带她来,可奇怪的是今年的狩猎大会放开了政策,无论什么身份、只要通过了审核,就都能够来参加。 今日参赛的一百多人,除掉一半的皇室成员、达官贵族之外,还有一半是来自于民间。 她穿着干净简练的衣裳,站在自己的那匹马旁边,忽然庆幸当初曾跟着大哥、学过骑马。 现在,她已经准备好大展风采了!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 伴随着士兵的通报声响起,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去。 场地外,男人指着女子的手,缓步走来进来,男人矜贵肃冷、墨袍内敛无双;女子穿着一袭红色的骑射服,美艳的脸庞倾城至极,令不少男子看了、一时之间竟移不开眼。 顿时,有不少官员上前行礼讨好。 参赛的人陆陆续续到齐,最后,皇上驾到,众人行礼。 场地的最高位置上,凤临国的旗帜迎着风、在炽热的阳光下呼呼飘扬着,皇上坐在旗帜上,望着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看着那一张张年轻、有劲的面庞,眼中充满了干劲,以及满意的光。 “诸位!” 他扬声,所有人皆抬起头,所有的目光皆聚集在最高处。 皇上的声音铿锵有力: “今日乃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也是检验年轻人们能力、品性、行为的最好的方式。” “我凤临过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历代君王保家卫国、呕心沥血,才会有今日的国泰民安,大好江山……” 第四百四十一章 开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字字句句清晰干脆,随着风声飘荡到每个角落,飘到每个人的耳中,更是激起了大家的蓬勃热血。 他说着公式化的开场白,说着一些激励人心的话。 最后,重点来了: “以日落为止,狩猎最多者将会得到朕的奖赏,今年的奖赏不再是死物,而是能够得到朕的一个允诺!” 嘶—— 所有人瞪大双眼,随之,眼中涌出疯狂欣喜的光芒。 皇上之言,一诺千金。 皇上的允诺比那些死物更为值钱! 得到死物、不过是一时的富有;得到皇上的允诺,那么官职、爵位、权利,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他们一定要得到狩猎大会的第一名! 他们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允诺! 所有参赛者握紧武器、抓紧缰绳,已经做好了一声令下、第一个冲进去的准备,并且个个斗志昂扬、精神抖擞,势必非要拿到第一名不可。 “快开始吧。” “第一名指定是我的!” “你?别做梦了,哈哈哈!” 大家涌动着、躁动着。 皇上见大家干劲十足,知道说再多都是无用的,也不按捺着了,只不过,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众人之中的岚王。 岚王今日很低调,穿着低调,行为低调,来了后一直低着头,静静的站在那里,存在感极低。 他对上皇上的眼神,眼底隐晦的划过一抹异色。 能否重新得到父皇的宠爱,就看今日了…… 须臾。 皇上收回目光,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会意,走下去通报各方,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后,一个士兵站上高台,手里拿着一只号角,用力吹响: “狩猎大会,现在开始!” 呜—— 号角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开始二字的落下,一百多匹马儿就像是脱缰一般、朝着林中飞奔而去,那速度仿佛走慢一步、就会吃亏般。 刹那,马蹄凌乱,扬起了一片漫天的灰尘,弥漫众人的视线。 看台上,大家用衣袖捂着嘴,闷闷的低咳几声,拂去灰尘后,再度看去,所有人都进入了林子里。 下一秒,一个士兵便抓着一只兔子,跑了出来,并大声呼道: “离王殿下猎得野兔一只!” “韩文公子猎得刺猬一只!” “李将军……” 观看的众人瞧见一只只猎物被带出来,热闹的议论起来: “你们说,今年的第一名会是谁?” “今年的奖励可真诱人,皇上的允诺堪称千金,谁会得到、又会提出怎样的要求,想想就期待?” “我猜啊,今年摄政王带着摄政王妃,有些拖垮,第一名极有可能是离王殿下。” “你这不是偏心么?离王殿下也带着离王妃去了,我看皓王殿下倒是不错。” “李将军也不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猎得三只猎物了……” 外面,大家说的十分热闹。 林中,则上演着激烈争斗的一幕。 马蹄四处响起,拔箭射箭的唰唰声更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叶君洛与凤墨冉同行,后方再跟着沈婉儿,三人走在一起。 外面的人太多,猎物受了惊,被吓得逃窜开来,跑的跑、藏的藏,稀少的看不见了。 三人朝内走去。 越往里走、人则越少,猎物越多,当然,林子也越深,越发的安静。 第四百四十二章 自由的法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踏踏踏—— 马蹄踏过青草,踩出沙沙的声音,倒显得林子有几分静谧,周围的空气中,则有不少其他人的动静声。 忽然,生气的声音: “我不要!” “我说了不要,你们别跟着我,不知道吗……” 叶君洛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扫了四周一眼,很快就锁定住声音发出的方向,夹紧马腹,走了过去。 穿过茂密的林子,见几个士兵紧紧的跟着睿王,而睿王正板着脸、不高兴的在发脾气。 几个士兵还想说什么,但睿王已经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走开了。 “睿王殿下。” 她开口。 睿王回头看去,瞧见女子,脸上的恼意顿时飘散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笑脸,快步跑了上去: “婶婶!” 他跑上前去,眼眸亮晶晶的说道: “婶婶,我要跟你一块儿走,这几个人一定要跟着我,他们帮我作弊。” 说完,生气的指着地上。 地上躺着几只猎物的尸首,尸体上插着箭羽,已经断了气。 “我分明一只都没有射中,他们偏说这是我射的,这不是栽赃陷害我吗?” 几个士兵:“……” 苍天! 这是皇后娘娘的安排啊! 睿王殿下,您怎么能把这件事,就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呢…… 叶君洛柳眉轻挑,扫了眼地上的猎物,又扫了眼那几个士兵,不难猜出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跟着你,是想要保护你的安全,这林子里也受很多,你还小,会不安全。” 至于这些猎物…… “皇后娘娘应该是想要你拿到名次,让皇上重视你。” “她确实是这样说的。”睿王皱着好看的眉头,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可我只想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注重名次问题。” 出发前,皇后一直叮嘱他,一定要射到足够多的猎物,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 如果做不到的话,皇后又会对他失望…… 好不容易一年一次的狩猎大会,他连玩乐的机会都没有,还必须要完成皇后安排的任务。 他觉得这样好累,连喘息的自由都没有…… 叶君洛轻揉着他柔软的小脑袋,眼底的目光忽然有几分深邃,沉声问道: “睿王殿下,你想要自由吗?” 睿王愣了一下,愣愣的抬起头来,似乎不太明白她此话的意思。 叶君洛蹲下身来,与少年平视。 “睿王殿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想要什么、厌恶什么、你能拎得清,如果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愿意待在宫中,还是宫外?” 这一次,睿王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张嘴便回: “宫外!” 他想要自由自在,他想要像婶婶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叶君洛笑了笑,压低声音: “我或许有一个法子,但是需要试一试,碰碰运气,可能有机会为你争取到自由,如果失败的话,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哦?” 睿王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忙追问道: “是什么办法,我愿意试试,我愿意!”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艰不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只要能够离开那么牢笼般沉闷、压抑的地方,无论什么法子,他都愿意试一试。 叶君洛左右扫视了一眼,随即俯身,在少年的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什么话。 少年听完,一双琥珀般干净的眸子亮了起来,又兴奋、又清澈。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婶婶。” 说完,他欢快的翻身上马。 士兵们见二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又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 沈婉儿坐在马背上,狐疑的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听到半个字。 很快,士兵牵着睿王的马离开,往别的地方打猎去了。 叶君洛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这才站起身来,翻身上了自己的那匹骏马,又看了眼睿王离开的方向,沉声道: “墨冉,我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她是有私心的…… 她一边在帮助睿王,又何尝不是一边利用睿王? 一旁,沈婉儿听了‘墨冉’这个称呼,眼底的光酸溜溜的,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见过谁能直呼摄政王的名讳。 她抿着嘴角,嗓音软软的插话进去: “表妹,我娘说,女子出嫁后以夫为天,直呼夫君的名字,会不会不太合适?” 然,她的话音响起,又落下,叶君洛看都没看她一眼。 凤墨冉更像是没看见她的存在似的,对叶君洛道: “洛儿多虑了,这是睿王自己的选择,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其实在无形之间,他已经同意了这个交易。” “你帮他得到他想要的生活,而他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你心中顾虑的东西,他都懂,他能明白。” 睿王自幼在宫中生长,很多事情都看得比一般人要通透。 叶君洛拧着眉头: “睿王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不想他对我失望……” 其实,她帮助睿王离宫,是为了把睿王从皇后的身边支开。 皇后一生没有孕育,她膝下没有儿女,就只有睿王这么一个过继的养子,这些年来,更是在睿王身上投入了不少的心血。 睿王是她的希望。 她指望着睿王能够皇上的重视,更希望睿王将来能继承皇位,她则能够母凭子贵。 而对皇后最好的报复,莫过于将睿王夺走,将她的希望拿掉。 “他能理解。”凤墨冉沉声,“洛儿,别把睿王想得太简单,生在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心思单纯的。” 沈婉儿听着二人的对话,又听不懂,这种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她想要插进去,又插不进去,她心里跟小猫儿抓一样、痒痒的。 她轻咬着下唇,又插了一句: “表妹,殿下,你们再说睿王殿下的什么事?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们参考参考?” 叶君洛收回目光,“没什么。” 凤墨冉连一记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牵起叶君洛的手,两匹马儿、两个人,并肩朝着林子深处的方向而去。 被彻底无视的沈婉儿很是尴尬,脸面仿佛被摁在了地上,摩擦摩擦。 反应过来后,握紧双手,暗恨的牙齿磨得咯咯响。 该死! 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人艰不拆! 第四百四十四章 闭嘴吧,油腻大叔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林深处,人渐少,没有人声和马蹄的喧嚣,这里面的猎物也逐渐多了起来。 不一会儿鸟儿飞过,猴子荡着藤蔓飘过,或兔子悉悉索索的…… “那有只兔子!” 沈婉儿眼睛一亮,大声叫了出来,伸手指去,但由于声音太大,惊动了兔子,兔子弹着两条后腿,蹦蹦跳跳的赶紧跑了。 忽然。 咻—— 一支长箭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那只兔子。 小白兔痛的叫了一声,四肢一挺,倒在地上,挣动了两下后,便没了气息。 沈婉儿扭头看去,见马背上的叶君洛慢条斯理的收起了长弓。 她眉头微皱,软着嗓音,有些心疼、又有些埋怨的说道: “表妹,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杀兔兔呢……”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写着几分控诉之意,同时,也彰显得自己的胸怀宽广、仁爱、善良。 叶君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既然是狩猎大会,不是来狩猎的、那你来干什么?” 既然舍不得杀生,那为什么每天都要吃肉? 猪肉、鸡鸭肉,哪一个不是生灵? “更何况,方才我还没来得及拔箭,那只兔子是摄政王射的。” 沈婉儿一听这话,目光顿时移到了男人身上,真诚的夸赞起来: “摄政王殿下,您真厉害,那兔子隔得那么远、还跑的那么快,您既然一箭就射中了,不像婉儿、婉儿都不怎么会射箭……” 说到最后,有些委屈的嘟起嘴来。 叶君洛:“……” 斜着眼睛、睨了凤墨冉一眼,什么都没说,夹紧马腹,走在了前面。 凤墨冉面色微沉。 洛儿的那记眼神…… 他可什么都没有做,更是连眼神都没有走神一下,这沈婉儿偏要往他身上凑,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他忙握紧缰绳,追了上去,“洛儿,等等本王。” 前面的叶君洛:“不等。” 男人先是一顿,而后薄唇微勾,扬起一抹颇为无奈、宠溺的轻笑,“不等本王、那你等谁?” “等风来。” “本王就是风。” “……闭嘴吧,油腻大叔。” 男人挑眉,追上女子,与女子并肩而行。 后方,沈婉儿见自己又被无视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男人想要的东西,不就是女人的爱、奉承、崇拜,来满足自己的自尊心与虚荣心吗? 怎么摄政王跟别的男人不太一样? 她轻咬着下唇,不甘其后的跟了上去。 林深,猎物不少。 男人不时的抽出长箭,不用刻意的瞄准,随意的五指一松,长箭射了出去,便能准确无误的锁定猎物。 好厉害! 沈婉儿也想要试一试,但拉开弓箭,尝试了两下,但都射偏了。 往前瞄了一眼,见叶君洛射中了一只毛发蓬松的斗鸡,不免得有几分嫉妒。 她再次拉起弓箭,瞄准不远处一只正在蹦蹦跳跳的兔子。 兔子走到哪,她则描到哪。 她的手臂随着兔子的轨迹转动着,转着、转着…… 转着…… 忽然,兔子隐没了一处深草丛中,看不见了,而她的箭尖也瞄准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本王要亲手杀了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 沈婉儿心头一紧,下意识慌了一下,就要把弓箭放下来,可是下一秒,她的动作又陡然一顿。 既然是射猎,那便什么都能射,长箭飞来飞去,不慎误伤到人都是正常现象…… 脑中涌出了这个大胆的念头后,想法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在她的脑中快速扎根,并且生长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激烈…… 是正常的…… 正常的…… 沈婉儿脑中这般说服着自己,刹那间,眼中的目光也逐渐的深了起来,像是着魔了般的,箭尖准确无误的瞄准叶君洛。 五指一松。 咻—— “洛儿!” 刹那间,凤墨冉察觉到危险气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女子闪身而去。 可,来不及了。 只见,长箭即将要射到女子下,她胯下的马儿惊动的走了两步,带动她的动作。 “嘶!” 叶君洛只觉得脸颊上传来轻微的刺痛,什么东西擦过面颊、飞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前后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几乎没有反应的空间,就已经结束了。 “洛儿!” 凤墨冉奔到她的马下,将人抱了下来,“可有伤到何处?” 叶君洛有些怔神。 事发突然,还没摸清是怎么回事。 她抬起手,轻抚着刺痛的脸颊,见到指腹上沾染的血迹,又是一怔。 她受伤了…… 只是擦破了皮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叶君洛抬头,看向不远处,一支长箭正插在了树干上,入木三分。 凤墨冉亲自检查了她的浑身上下,确定她真的平安无事后,这才站起身来,抬眸,锐利如鹰般的目光直射沈婉儿。 沈婉儿心头一紧,“我……” 下一刻,男人提步,走向她。 她顿时慌了,害怕的长弓从手里滑落在地,自己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男人走向她。 一步,浑身裹挟的冷气,几乎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一步,那沉冷的目光,似无形锋锐的刀子,狠狠的插在沈婉儿的身上。 一步…… 沈婉儿害怕的倒退,“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刻,她真的慌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摄政王,面色阴沉、一言不发,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中像是深深的黑洞,散发着死亡的冷凝气息,几乎能够将她完全吞没。 “我……” 她害怕的腿肚子发抖,踉跄的后退着。 凤墨冉走向她,扬起大掌,便是冷冷的一巴掌甩了下去。 啪—— 脆响响彻空气,杀猪般的惨叫声更是惊走了枝头的几只鸟儿。 沈婉儿摔在地上,发髻歪了、首饰掉在地上,嘴角破裂的涌出鲜血,整个人懵懵的坐在地上,只觉得脸颊麻木得没有感觉,耳朵更是嗡嗡的鸣叫声。 刹那间,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 她…… 她被打了…… 从小到大,她被爹娘、大哥捧在掌心里,全家人吃苦、都舍不得让她吃分毫苦的小公主,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扇耳光……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边之人,嗓音像是从地狱之中传来般、极其凛冽,极寒: “倘若再有下次,本王便亲手杀了你!” 第四百四十六章 我的妈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抹去脸上的血迹,提步走了过去,皱着眉头、看着沈婉儿。 虽然不喜欢这个名义上的表姐,可好歹是外公唯一的亲孙女,若是撕破脸皮,只会闹得不好看,外公现在身体不好,她只希望外公能够安享晚年。 “罢了。”她道。 “沈小姐很少参加这种户外的场合,箭术不精,方才那一箭或许是无心的,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 她牵起男人的手,轻轻的摇了摇,示意他不用太在意。 凤墨冉眼神格外阴沉,若不是看到洛儿的面子上,若不是洛儿拦着,他当场就要做掉这个女人。 碍事的东西! 他冷冷拂袖,牵着叶君洛的手离开,徒留沈婉儿在原地。 半晌过后。 沈婉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捂着痛到麻木的脸颊,就摸到了一手的血迹,吓得瞪大双眼,慌得直喘粗气: “我流血了……我破相了……我的脸……来人,快来人……” “救命啊!!” 当然,林深,她的声音被遮藏了林中,无人听见。 狩猎林更深处,叶君洛与凤墨冉一边走、一边射猎,一路下来,倒是打到了不少的猎物。 往里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此处已经安静无人了,树木也格外的繁茂,茂密的枝叶遮住了阳光,里面阴气凉凉,竟有几分冷意。 忽然,一声惨叫: “妈呀!!” 伴随而来的是嘶吼声、凌乱的打斗声,听声音,格外激烈。 出事了? 叶君洛瞬时捕捉到声音发出的方向,骑着马快速赶了去。 林深处,只见一头三米多高的大棕熊举着一个人,狠狠的扔到了七米开外。 嘭! “嗷——” “我的腰……” “萧世子!” “您没事吧萧世子!” 摔在地上的人正是凤梓萧,几个青年才俊担心的迎了上去,他们个个身上挂了彩、颇显狼狈,又疲惫。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这头大棕熊的对手。 凤梓萧扶着剧痛不止的腰腹部,险些就要喷出一口血来,痛得额头上根根青筋都跳了出来: “这都叫什么事?都叫什么事!!” 他到底是来打猎的,还是来受苦的? “我本来就只剩一个肾了,它还打我的肚子,它这是想让我绝后吗?你们还不快杀了它!” 几个青年才俊提起剑、和几个士兵联手,一起冲了上去。 “吼——” 大棕熊捶着地面,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愤怒的嘶吼声,一爪子横拍过去,便拍飞了几个人。 这些人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所有人在地上打滚,捂着伤处,痛得惨叫不止。 凤离羲抽出软剑,提身而上。 “王爷当心啊!”南宫沁站在旁边,担心的看着这一幕,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这头大棕熊正值青年,十分高大威猛,且有着厚厚的皮毛,那皮毛就像是坚不可摧的铠甲,刀剑根本刺不进去,它还有着身高优势、力气雄厚的优势。 凤离羲跟了大棕熊过了几招,不但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还被一巴掌拍落在地。 “王爷!” 第四百四十七章 搏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吼!” 大棕熊愤怒的嘶吼一声,大步冲了上去,并跳了起来,用身体狠狠的砸向倒在地上的凤离羲。 将近七百斤的体重就像一块小山,若是压上去,定能将人浑身骨头压碎,把人活活压死。 南宫沁瞪大双眼,吓得脑子一白,忘却反应。 凤梓萧更是愕然。 所有人皆吓坏了。 可这大棕熊太过凶猛,他们都不是它的对手,再加上离王殿下位置远,想要伸手搭救根本就来不及。 眼看着大棕熊就要压下去。 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一道墨影似箭般闪身而出,浑身裹挟着雄厚的内力,似排山倒海般的击去。 轰—— 大棕熊猝不及防的被打偏了身形,摔到旁边的地上,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溅起了无数的飞泥。 “摄政王殿下!” “王爷!”南宫沁反应过来,吓得跑上前去,急忙搀扶起凤离羲,“王爷您怎么样?可有伤到何处?您没事吧?” “咳咳……” 凤离羲捂着剧痛不已的心口,闷咳两声,顾不得自己,冲着凤墨冉道: “七皇叔,这头大棕熊来得十分诡异。” 这是野生狩猎林,里面有一些野生动物是真正的,老虎、狮子也可能会遇见,但是像如此凶猛的大棕熊,属实不应该存在。 这大棕熊战斗力如此强,每天都需要吃上百斤的猎物,按照这个规模下去,林中的猎物早就被它吃光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 再者,这大棕熊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他们用车轮战打了两刻钟了,它还跟刚开始那般凶猛有劲。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遭遇不测。 凤墨冉握紧手中的软剑,锐利的目光盯紧棕熊。 棕熊感受到威胁后,带着浑身的戾气,张开血盆大嘴,朝着男人冲去。 一人一熊撞上后,顿时,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男人身形灵敏、动作快捷,手下的招式更是直逼要害之处。 可…… 这棕熊皮糙肉厚,刀剑只能刺进去一寸那么长,而这一寸的距离、就像是跟棕熊挠痒痒一样,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十几招下来,凤墨冉的神色渐渐沉下,棕熊的动作则越发猛烈。 一爪子下去,直接拍断了小腿那么粗的树干,更是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不敢相信这一爪子若是抓在身上,该是怎样的皮开肉绽。 又是一爪子挥去。 嘭! 轰! 越战越勇。 不远处,叶君洛目光紧紧的锁定着那棕熊的身影。 这棕熊就跟打不死似的,不太正常。 她从天地镯内取出一包迷药,插在锋利的箭尖上,拉弓,瞄准而去。 “墨冉!” 一声低喝。 凤墨冉会意的将棕熊引向叶君洛,并且在接近叶君洛的时候,迅速闪身避开,同时,叶君洛五指一松,射出手中的箭。 咻—— 一箭正中棕熊的腹部,迷药扩散开来,其份量足以迷倒五头牛。 棕熊却直接将那箭拔了下来,并似发疯般的嘶吼出声,疯狂的冲撞向叶君洛。 “洛儿!”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兴奋剂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刹那间,两道身影不约而同的冲向叶君洛。 凤墨冉持剑抵住棕熊的进宫,凤离羲则用自己的后背护住叶君洛,手里的剑也狠狠的刺了出去。 南宫沁看到这一幕,瞳孔猛缩,忽然之间像是发现了什么…… 吼—— 棕熊愤怒的嘶吼出声,两个爪子左边拍一下、右边拍一下,挥开了两个男人,并再次抓向叶君洛。 隔着极近的距离,叶君洛清楚的看见这棕熊眼睛发红,红的像是充血了一样,就连喷出来的气息、皮子上的血管,都突突的爆了出来。 这是…… 一个念头顿时在她的脑中扩散开来。 兴奋剂?! 在现代,很多底下场所的私人比赛,经常会使用这种东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个人的状态提升到五倍、十倍的程度。 怪不得这头棕熊有使用不完的力气,原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正常的一头这种体型的棕熊,打四个人不成问题。 被投下了药物后,打五十个人、八十个人都不在话下,再加上它的皮糙肉厚,现在的它就像是一个纯天然的杀人工具般,杀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在话下。 她脑中思绪飞速的转动着,凤墨冉跟凤离羲缠住了棕熊,她则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想着想着,意外发现这棕熊似乎对她非常执着,总是想挥开两个男人、抓向她。 她观察了片刻,见这棕熊像是对她情有独钟一样。 对了! 她今日穿着红色的骑射服! 这棕熊吃了药,失了心性,发了狂,对于红色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会下意识去攻击红色的东西。 她快速扫视周围一眼,眼尖的发现十几米开外,有一个断崖。 有办法了! “谁有绳子?”她冲着那些人大喝一声。 立马有人回应:“我这里有!” 叶君洛将那把绳子抓了过来,一边系在自己的腰上,一边道: “墨冉,你们在坚持一下,这棕熊对红色的东西格外敏感,它想要攻击我,我将它引到这断崖边,再跳下去, 它也会跟着跳,到时候,你们拉着绳子,再将我拉上来。” 打斗之中的凤墨冉分心了一瞬,不慎被棕熊拍了一爪子,抓伤胳膊。 “唔……洛儿,让本王去!” “你自己当心!”紧急时刻,叶君洛顾不得那么多了。 “萧世子,你们过来拉住我。” 凤梓萧捂着剧痛不已的要不,忙快步奔了过来,“七皇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拉着叶君洛,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兄弟们,快过来一起拉好!” 几个大男人一窝蜂的冲上去,纷纷把绳子抓在手上。 “我也来。”南宫沁忽然提步,走了上前,只不过,她抓住了绳子的抓前面,站也站在凤梓萧等人的前面。 叶君洛束紧腰上的死结,冲着那几抹激烈打斗的身影道: “可以过来了!” 凤墨冉与凤离羲对视一眼,用眼神迅速的交流了信息后,将棕熊往断崖边上带去。 临近时,再迅速抽身离开。 二人撤去了攻势,棕熊愣了一下,一时间失去了攻击的目标,随即,它猩红的目光被那抹纤细的红影吸引了去。 嘶吼一声,冲向女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 切断绳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嗷——” 巨大的身体奔了过来,那脚步踩在地上,砸出一记又一记的深坑,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的冲撞上去。 即将撞上的刹那,叶君洛陡然往后纵身一跃,跳下断崖。 “抓紧了!” 凤梓萧一声大喝。 棕熊犹如惯性的作用、也朝着前方俯冲而去。 前方,是断崖。 它失足跌了下去,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已是双脚凌空,沉重的身体飞速的下坠着。 也是在这一刻,握着绳子、站在最前方的南宫沁,她沉下了目光,在所有人的看不见的前度,她一只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伸进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用力割去。 顿时,绳索断裂! “洛儿!” “小洛!” 刹那间,一黑一墨两道身影火速冲了上去,可他们的速度终究赶不上绳索下坠的速度。 凤墨冉慢了一步。 凤离羲却抓住了断绳的那一头,可这也是无济于事,极重的惯性拖拽着他的身体,飞速的朝着断崖滑去。 南宫沁瞪大双眼,陡然慌了: “王爷,快放手!” 话音刚落,便见男人的身体被拽下了断崖。 “王爷!!” 她尖叫着冲到断崖边,就见一白一黑两抹身影火速下坠,她伸手抓去,却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渐渐变成小黑点,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洛儿!” 凤墨冉探身向下,却被凤梓萧眼疾手快的抱住了腰身,冲撞到边上。 “你干什么!”凤梓萧大喝出声,这么高的断崖,他就这么贸然的往下冲,看也不看,难道就不怕死吗? 凤墨冉回头,拽住凤梓萧的衣领子,嗓音沉的几乎要杀人: “你不是说会紧紧的抓住绳索吗?你不是说不会出事吗?凤梓萧!” “我……” 凤梓萧怔了一下。 是啊,刚才,他明明亲自检查过了,绳子是完好的、结实的,叶君洛那么瘦、那么轻,不可能断裂的。 怎么会…… 不应该…… 他冲到边上,抓起地上还剩下的那一段绳子,看见绳索断裂的地方有着光滑的口子。 这是…… “有人切断了绳子!” 这是用刀子切断的! 这不是挣断的! 霎时,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根本容不得他们多想,暗处,涌出一批黑衣人,握着长剑,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激战,又打了起来。 - 太阳格外的明媚耀眼,在这个大好的天气里,万物都格外温和,狩猎林外,众人热闹腾腾,林中则安静不少,而崖底则更加的安谧。 这座崖底有一个泉眼,泉眼从山峰上的缝隙间倾泻而出,飘飞而下,在地步形成了一汪幽深的潭水,水流飞得沙沙,并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轮漂亮的彩虹。 气息安宁,鸟儿鸣叫,动物蹿过,只见水面上,静静的飘着两具死气沉沉的身影,与崖底的静谧融在一起,越发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唔……” 第四百五十章 你没事便好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的睫毛轻颤着,晃动了好几下后,才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嘶……” 身体剧痛,犹如被巨石压过般,就连手指头都疼的卷不起来。 凤离羲足足缓了十几息,才找回思绪。 棕熊…… 断裂的绳索…… 坠崖…… 叶君洛…… 想到这三个字,他身上像是陡然涌出了一股巨大的力气般,双手拍打着水花,朝着周围张望而去,便看见了而漂浮在不远处水面上、那抹单薄的身影。 “小洛!” 他眸瞳微缩,当即拍着水面、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女子游去。 她晕了过去。 浑身的衣物被打湿了,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头发散乱在水中,轻悠悠的飘荡着,似一匹上好的锦布,又黑又浓,她双眼紧闭着,精致的小脸显得格外惨白。 “小洛,醒醒。”他抓住她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脸。 “醒醒!” 女子没有动静。 他下意识用手指探了下她的鼻息,虽然脸色苍白、皮肤冰冷,但还有一丝浅浅的呼吸在,他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 托着女子,上了岸。 顾不得身上的痛处,即刻盘腿而坐,运起体内雄厚的内力,凝聚于掌心之中,双手抵住女子的后背,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女子的体内,为她疗伤。 渐渐的,她的身上有轻微的烟雾冒出…… 一刻钟下来。 她的脸色稍微好了几许,皮肤温度也上升到了正常的范围,男人的脸色则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汗水凝聚在一起,大颗大颗的滑落。 小洛,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半晌之后。 终于、坚持不住。 他双臂似有千斤重般的沉了下来,身体虚的倒向一侧,失去支撑的叶君洛也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捞。 啪—— 二人一起倒在地上,她的头不慎磕在一块石头上。 “唔……” 叶君洛潜意识内皱起眉头,思绪隐约涌上脑海,逐渐清醒过来。 棕熊奔过来的时候,她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 大约落了三四米的距离,便被绳子拉住了,她掉在断崖的崖壁上,趴在凹凸不平的岩石缝隙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断崖。 她看着棕熊掉了下去,扒着石头,准备叫上面的人把她拉上去时。 忽然,绳索断裂。 失去支撑点的她顿时飞速下坠。 风声急剧的在耳边响起,坠落的过程中,她似乎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跳了下来。 风太大,发丝太乱,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后来,近了…… 近了…… 她看清了…… 离王! 叶君洛倏地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地上,方才的画面是脑中下意识在回放。 她竟然没死? 抬起头,见离王虚弱的倒在一旁,二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看来是离王把她拖上了岸,自己则不行了。 她缓了缓身体的不适感,爬了起来,“离王殿下,你没事吧?” 凤离羲看着醒来的她,脸上露出一抹虚弱、且轻松的淡笑,提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 “你没事便好,本王……嘶……本王无碍。”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你怎么会掉下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目光下移,他的腿上血迹斑斑,直接浸泡在水中、看不见血迹,经由这么一折腾,鲜血再次冒了出来,染红衣物,流到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叶君洛蹲在男人身侧,用手摸了一下他受伤的位置,便大致知道了伤情。 “小腿的骨头断裂了,应该是坠崖的时候,不慎撞到了崖壁上的石头、树木或其他尖锐的东西。” 她皱紧眉头,眼下最重要的是止血、正骨。 她扫了周围一眼,“你等我会儿。” 她立马走到林子里,找了一根手臂那么长、笔直笔直的木棍子,又扯了两把药草,折回来后,着手为他处理伤势。 天地镯里有药物,但此时在崖底,二人又那么狼狈,突然从身上取出药物的话,只会引人怀疑,思虑过后,还是用土方法给他进行简陋的包扎。 她挽起衣袖,洗干净双手,一边清洗药草、一边道: “离王殿下,我先帮你正骨,防止断裂太久、接不回去,造成终生的残疾便麻烦了。” 这些草药则是用来止血的。 凤离羲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薄唇微抿,眼中的光芒沉沉的,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复杂。 “你忍着些,可能会有点疼。” 她搓搓双手,做好了准备工作后,便开始动手。 骨头断裂的小腿被碰到,一股尖锐的疼弥漫开来,几乎锥心般痛苦,叫他攥紧了手掌,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之中,却是强忍着一个字都没有发出,连一个音调都没有哼。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低着头、所有的专注力都放在了他的伤处,那半边侧脸格外精致,柔和的轮廓,微抿的粉唇,弯弯的柳眉,浓密而卷起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细密的水珠,看起来十分的灵动绝美。 她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格外认真,不容搅扰,浑身上下像是凝聚着一股无形的魅力,叫人仅是不小心瞥了一眼,便定神般的再也移不开视线。 忽然,他的心控制不住的分了神…… 叶君洛手法麻利的给男人处理伤势。 止血后,撕下衣摆,把木头跟他的小腿紧紧的捆在一起,固定好位置,调整好后,处理完毕,这才抹了把头上的细汗。 已经可以了。 只能弄成这样了,再好的医治救助,只能等出去后找大夫了。 “离……” “小洛。” 男人忽然开口。 叶君洛顿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一道称呼,令她懵了一瞬,下一秒,便冷下目光,道: “离王殿下,我救你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这断崖下只有你我,你受伤了,而我作为大夫,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 凤离羲苦涩的抿起嘴角。 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与他划分距离了么?这么生疏、这么冷淡,仿佛他们从前从未认识过一般。 叶君洛退开几步,坐在边上,这时候,才想起一个疑惑的问题: “对了,你怎么也会掉下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说了,你不信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当时,她为了引诱那头嗑药的棕熊,才会跳下断崖,而他跟凤墨冉在跟那棕熊搏斗,他们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离王怎么也会坠崖? 这一点,想不通。 凤离羲凝视着她,道: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你信吗?” 叶君洛怔了一下。 当看见绳索断裂、她坠崖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几乎想都不想、便火速的冲了上去,奋不顾身的往下跳。 那一瞬间,他的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能出事! 他连后果都不曾考虑过,就只想护她。 叶君洛淡淡一笑:“罢了罢了,离王殿下这么爱开玩笑,你的话我接不上,我们还是各自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吧。” 凤离羲苦笑一声。 他说了、她不信…… 他抿下嘴角的那抹苦涩,望着她,“在摄政王身边,你过得好吗?” 叶君洛扫视着周围,瞧见幽潭开外、四五米的位置,棕熊的尸体掉在地上,好巧不巧的摔在了石头上,粉身碎骨,鲜血淋漓。 她皱了下眉,道: “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摔下来的时候,如果偏一点、或者歪一点,都会摔到石头上。” 幽潭就只有那么大,他们能摔进水里,也算是上天开眼,命不该绝。 凤离羲凝视着她,“如果你在摄政王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其实……可以跟我说。” “话说这只棕熊来的十分诡异,它像是被人下药了,在这皇家狩猎林之中、谁有胆子动这个手脚?看来这幕后行凶的人目的不简单。”她拧着眉头揣测道。 “……” 接连被忽视的凤离羲沉默。 他知道,叶君洛不想说这个话题,可是他控制不住的问她、问她。 如果…… 如果她在摄政王府受了任何委屈,或不高兴的事,他多想为她挺身而出。 这十年来,她在他身边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流了太多的泪,他希望她在摄政王身边再也不会委屈难过。 他真的有满腹的话语,想说、很想告诉她,又不知从何提起,该用怎样的身份去提。 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去了…… 凤离羲苦笑一声,没有再强求,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皇家狩猎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专门的士兵在此驻守,没有特令的话、不准擅自入内。” “幕后凶手能够躲过士兵的视线,并熟知我们狩猎的路线,提前埋伏于此,恐怕早已处心积虑,并有一定的实力,或许是冲着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来的。” 可能是他,也可能是摄政王,也可能是萧世子。 今日参加狩猎的人太多了,人多的话,事情查起来也非常的困难。 叶君洛皱着眉头,隐约之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片狩猎林是属于皇家的,同时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以前,每一年的狩猎大会,都只能皇室成员、或达官贵族,这等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参加,今年却放开政策,让民间的人也参与进来。 民间的人一参与,事情则变得复杂。 这下,不仅要把怀疑对象框在皇室和达官贵族上,还要怀疑民间的人,这要是查起来,就像汪洋大海、海中捞针,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今年狩猎大会放开政策,让民间的人也参加,真的只有巧合? 第四百五十三章 纵身一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此时,断崖上方,棕熊出现的位置,一群人还在激烈的打斗着。 棕熊没了,却冒出了二十几名杀手,他们有备而来,武功高强,招招尽是杀意,几乎全部是围攻凤墨冉的。 凤梓萧等人冲上去帮忙,可也只是无济于事。 之前对付棕熊的时候,他们本就受了伤,耗费了所有的体力,现在面对杀手,一个个显得力不从心,十分疲惫。 可,奇怪的是…… 杀手似乎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全都在攻击凤墨冉…… - 狩猎林外,阳光正好,场地外围观着的人们探头探脑,你一句、我一句,源源不断的议论着。 “看,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李将军已经猎得了那么多猎物,真是厉害!” “我看皓王殿下也不错……” “咦,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摄政王的位置上,猎物似乎很久都没有动过了,都已经那么久了,他不可能没打到猎物吧。” “离王殿下的好像也是……” 正当大家疑惑着的时候,林子内,一匹马儿火速奔了出来。 速度之急,犹如投胎。 马儿还未停稳,女子便翻身而下,踉跄的朝前俯冲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不好了……”是南宫沁,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上下手脚冰凉,脑中不断的回放着离王跌下断崖的那一幕,就连呼吸都是慌措的。 如果离王死了…… 如果…… 她这一辈子也都完了。 她跪在地上,大声道:“皇上,不好了!请您快派人进去狩猎林吧,里面出现了一批杀手,离王殿下他坠崖了!” 嘶——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皇上噌然起身:“你说什么?” 离王…… “王爷他坠崖了,生死不知!” 皇上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今年来,皇子们接连出事,废的废、无用的无用、年幼的年幼,无能的无能。 其中,最看好的便是离王。 如果离王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谁来接替他的位置?皇室没有年轻有为、身体健康的皇子,国家的未来又该放到谁的手上? 他攥紧双手,沉声道: “来人,火速进去,救人!” 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往内跑去。 皇上站在高台之上,双眼死死的盯着茂密的狩猎林,嘴巴紧紧的抿着,思绪格外的沉。 看来,是岚王动手了。 可岚王针对的人不是摄政王吗?怎么会牵连离王? 岚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如果离王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这岚王后悔! - 林深处。 经过一阵激烈的打斗后,所有的杀手终于都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而那个墨袍男人也已经杀红了眼睛,颀长的身影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 洛儿…… 他握着剑,步伐发软的靠近断崖。 忽然,纵身一跃。 “七皇叔?!!” 凤梓萧瞪大双眼,伸手抓去,却是什么都没抓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坠落。 这、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忘却反应。 这么高的断崖、这么危险的情况,摄政王为了摄政王妃、竟然不惜一切,拿命去搏! 这到底是怎样的深爱,才能做到生死与共…… 第四百五十四章 放心,你不会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崖底。 由于离王的腿受了伤,无法行走,不得不原地休息。 叶君洛幸运些,没有摔到要害之处,她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发现这崖底四面环山,周围全是高大、巍峨、锋利的山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此时、他们,就在坑中。 想要寻找出口的话,有些困难,再加上离王受了伤,叶君洛一时之间不敢走远。 折回后,她捡来柴火,在原地升起一堆篝火。 火升了起来,浓浓的青烟朝上飘去,既能烘烤身上的衣物,也能向外界传达出求救信息,告诉外面的人、他们的准确方位。 啪啪—— 篝火冉冉的跳跃着。 升了火后,叶君洛闲散下来,盘腿坐在边上,看着跳跃的火焰,紧紧的等待着救援。 凤离羲坐靠在旁边的石头边,他的头靠在石头上,无需刻意的抬起,便能将女子的小脸尽收眼底。 火光映衬下,她的面庞格外柔和,就连五官都跟化了般的春风般和煦。 他凝视着、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林间,一阵动静声。 有人来了! 叶君洛抬头望去,瞬时锁定住了声音发出的方向,那里有枝叶草木在明显的晃动。 本以为是来找他们的人,但当那群人出现的时候。 是她想多了…… 来的是一群黑衣人,他们手持长剑,蒙着面巾,仅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裹挟着浑身的锐气,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奔来。 不怀好意。 图谋不轨。 带着杀意。 凤离羲提起内力,强忍着腿上尖锐的痛意,扶着石头,艰难的站起身来: “看来,今日你我要葬身于此了。” 叶君洛抿紧嘴角。 看来,这幕后凶手不是冲着离王来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的手不动声色的伸入袖中,淡声道: “我才十五六岁,我还不想死。” 凤离羲闻言,淡笑一声:“老天爷要你死的时候,谁敢留?你不想死,莫非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句话,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他的心中抱着一分侥幸,特别想从她的嘴里听到有关于他的话,哪怕是恨也好。 可,女子只是舔了下唇瓣,道: “位高权重的地位只有那么几个,投胎的人却不计其数,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下辈子投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牛马。” “……” 就这么简单? 他明明很期待的,很紧张的,但听到她这番话后,禁不住被逗笑了,气氛之中的严肃也被冲淡了不少。 抿住笑意,侧眸望向那批逐渐走近的杀手,唇角的弧度逐渐冷了下来,眼底溢出几丝肃杀的凛冽: “放心,你不会死。” 哪怕他用命护着,也不会让叶君洛出事。 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凝起内力,暗暗凝聚于掌心之中。 激战一触即发。 杀手们对视一眼,拔剑,冲来。 凤离羲目光一冷,正欲生死一搏时,只见女子猛然站起身来,将什么东西扔进了篝火里,并两脚踹开篝火。 刹那,浓烈的烟雾扑向杀手们。 杀手们毫不畏惧的迎着浓烟,冲了过来。 穿破浓烟,举起长剑。 “小心!” 凤离羲一手推开叶君洛,并挡在她的面前,准备还击时,就见冲在最前方的杀手浑身一僵,然后‘噗通’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 第四百五十五章 本王是自己跳下来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紧随之,一个、两个、三个…… 杀手们像是下饺子似的,一个一个的全部倒下,趴在地上,剑也掉了一地,没动静了。 凤离羲怔色。 忽然想起杀手冲来的时候,叶君洛往篝火里扔了什么东西: “这篝火的浓烟……是不是被你动了手脚?” “我往里面放了能够麻倒五十头牛的麻沸散,本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头铁的直接冲上来。” 正好。 他们一冲,那些麻沸散随着浓烟飘开,全部钻进了他们的体内,瞬时将他们全部干倒。 凤离羲诧异扭头:“你哪来的麻沸散?” 言外之意:刚才他受伤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给他用一下? 叶君洛微默:“一直都揣在兜里,忘记取出来了。” 凤离羲:“……” 他小腿骨头都断了,活生生的忍受着接骨之痛,痛得掌心都掐出了一片血,险些晕死过去。 结果,她一句轻飘飘的忘记拿了…… 他看向女子的眼神不由得有几分幽怨,怀疑她是故意的,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叶君洛挥着小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哎呀,我真的是忘记了,我不是故意的啦。” “……”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着话,顿时更加笃定,她就是故意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 忍着。 只要她高兴,他绝无半个字的怨言。 突然,就在此时,空气猛地抽动,有什么东西集聚下坠,狠狠的砸进了幽潭之中。 嘭—— 刹那,水花溅飞得有数米之高。 叶君洛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迎面扑来的水花,待水花溅下后,才抬眸看去,只见潭水之中,摔着一道墨色的身影。 凤墨冉…… 她瞳孔猛缩,所有的表情更是僵硬在脸上,脑中一片空白。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墨冉!” 她惊叫着跳入幽潭之中,以最快的速度游到男人身边,“墨冉!” “咳!!” 凤墨冉猛地呛咳出声,吐出一大口水,他身体康健,底子很好,摔下来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影响。 “洛、咳咳、洛儿……” 他缓了缓体内的不适感。 巨大的惯性与潭水的阻力冲撞到一起,击打得他五脏六腑硬生生的疼。 叶君洛赶紧抓住他的手臂,将人拖到了岸边。 “七皇叔这是……”凤离羲疑惑,“难道我们坠崖之后,上面还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将七皇叔打落到断崖来? 这人的武功想必定是在七皇叔之上的。 究竟何人拥有这等实力? 叶君洛紧着一颗心,忙检查他浑身上下,“我们坠崖后,有一批杀手追了过来,你也遇到杀手了吗?” “伤到哪里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墨冉忽然握住女子的小手,抬眸,目光极深的凝视着她,那颗不安的心也终于落回腹中。 再次见到鲜活温暖的她,这种得到与拥抱的感觉,真好。 “洛儿,别担心,本王是自己跳下来的。” 叶君洛:“?” 凤离羲:“?” 第四百五十六章 酸溜溜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轻抚着她精致的面颊,温柔的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嗓音很沉: “你坠入崖底,本王岂会放任你独自一人?” 叶君洛呼吸一窒。 他的意思是…… “你……” 她先是愕然,很快,扬起一巴掌狠狠的拍在男人肩头: “你这个傻子!” 心中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感动、温暖、担心、后怕…… 他竟然因为她、奋不顾身的跳下来,他就不考虑任何后果吗? “这崖底的幽潭就只有这么小一点,你如果稍微跳偏了、或者跳到浅水的位置,你将必死无疑,你到底是有几条命,竟然如此不爱惜的拿来赌!” 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她眼眶直接红了一圈,说出的话更是恶狠狠的,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的揪死他。 凤墨冉浑身湿漉的坐在地上,面对女子的愤怒,招架无力的抬起双手,宠溺的笑道: “别拍了,别拍了,再拍的话,本王真的要没了。” “……” 哼! 叶君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连这种大胆的事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不能的?不就是拍你两下,依我看啊,拿剑捅你几下,你都不会死。” 说完,生气的双手环胸撇过头,不想再管他。 凤墨冉俯身迎上去,抓住她的衣袖衣摆,轻轻的摇了摇: “洛儿,本王是有分寸的。” “方才跳下来时,所跳的位置、也真是你摔下来的位置,本王想,如果你遇难了,本王便能和你摔在一起,不至于隔得太远、也不至于你一个人上路会害怕。” “若是你没有遇难,本王跳下来,也会平安无事。” 他不过是跟着她所走的路,走了一遍。 无论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会在一起。 叶君洛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望着男人那张冷魅的脸,嘴唇嗡动了几下,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一头扑进男人怀中,紧紧的抱住男人,不知所言。 凤墨冉紧紧的将人拥进怀中,亲吻她的眉心。 无论生死,他永远与她同在。 站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凤离羲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碗狗粮一点都不好吃,还有点酸溜溜的。 他还天真的以为是不是他们掉下来后、摄政王也遭遇了杀手,并且是被武功高强的人打下来的。 是他想多了…… 这个男人是不要命的自己往下跳! 当初,如果他也这么毫无保留的对待叶君洛,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二人腻歪了片刻后。 问题来了。 叶君洛抬头,看向高耸入云般的山壁,提出了直击灵魂的问题: “我还指望着你带人来救我,结果你就这么直接跳下来了,我们怎么上去?” 凤墨冉抬眸,往上瞥了一眼,淡声: “别担心,凤梓萧那小子会来的。” “这狩猎林内的杀手很多,仿佛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万一萧世子被杀手拦截住了……” 情况不妙啊。 一场好端端的狩猎大会,却生出了这么多的是非。 男人沉吟一声,休整片刻后,站起身来,牵着叶君洛的小手,对凤离羲道: “本王跟洛儿去寻找出口,离王既然受伤了,便在原地候着吧,我们速去速回。” 第四百五十七章 他脚滑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突然就被丢下的凤离羲:“……” 他恨! 他嫉妒! 望着二人并肩执手离去的背影,他不得不强忍着腿上的痛,艰难的挪着步伐,来到那些被迷晕的黑衣杀手身边,翻找着有用的讯息…… 这边。 叶君洛跟凤墨冉寻找着出路,凤墨冉见离王伤的那么重,她却跟个无事人般,不由得关心问道: “洛儿摔下来时没有受伤?” 叶君洛摇头,可能是运气好,可能是上天眷顾,她除了有些头晕,便没有别的伤处了。 再看离王,他则有些惨。 “我掉下来后,上面是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何离王会掉下来?” 凤墨冉回想之前的事…… 有人割断了绳索,绳索断后,离王冲上去抓住绳子,并且甘愿摔下来也不放手…… 他眸光深了深,抿唇,道: “他脚滑了。” “啊?”叶君洛诧异的张开嘴巴,这、这叫什么回答?这么危险的、性命攸关的事情,还能脚滑? 这到底是怎样的失误,才能脚滑成这样? “嗯。”凤墨冉点头,握住她的手腕,似乎不想再多提此时,牵着她走了。 同时,他的内力运行到掌心之中,通过她的手、探向她的体内,感受到另一抹内力的存在。 隐约之间,他明白了什么。 又是离王…… 曾经对叶君洛不屑一顾的人,如今竟然这么卑微了么? 呵。 他扯唇,没有多言,带着洛儿逛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出路,便折了回去,采用升火、冒烟的方式向外面传达信息。 凤离羲则道:“那些杀手我检查了一边,身上没有能表明身份、或有用的信息。”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抱着必死的心,身上不可能找出信物。” 凤墨冉抱来一堆干柴,看了眼离王腿上的血迹,看在他救了洛儿的份上,他对他的态度难得的好。 很快,篝火升起,他又猎来了一只兔子。 剥皮、洗净、串在树枝上,开始烘烤。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太阳逐渐向西走去,瀑布唰唰的飞泻着,无数水雾溅在空气之中,伴随着傍晚的冷风吹过来,扑在身上,有些冷。 不知不觉、傍晚了。 夕阳下,凤墨冉将叶君洛抱在怀中,用身体为她取暖,把她的双手揣进自己的怀里,护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这一幕的凤离羲又是一番暗暗的、恨恨的咬牙握拳。 坠崖的这短短半天时间,他已经吃完了毕生的狗粮。 他简直受够了! 约摸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天逐渐黑了,在彻底黑下来的那一刻,远处的密林山谷间,终于传来了隐约的呼声: “摄政王殿下……” “离王殿下……你们在哪……” 这次是真的救援来了! 叶君洛眸光微亮,用衣服打湿水的方式、跑了几个来回,将篝火弄灭,熄灭的篝火飘出的厌恶顿时更浓了。 一刻钟后。 一群撑着火把的士兵终于找到了这里,见到几人,奔走而来: “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妃!” “离王殿下!” 第四百五十八章 带朕去看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得救了。 在士兵们的护送之下,沿着进来的路、原路折回退出去,等到狩猎林外时,夜色早已彻底漆黑,无数盆篝火点亮了狩猎林的黑夜,所有人都在此等候着。 出来时,数双目光不约而同的扑了上去。 “出来了!” “都没事吧?” “快看啊……” 摄政王抱着摄政王妃,神情疲惫,两个士兵抬着受伤的离王,不难看出在狩猎林内,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艰险。 “七皇叔,你们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都没有出事?未免太幸运了!”凤梓萧奔了上去,已经诧异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王爷……”南宫沁见到离王,眼眶瞬时通红一片。 可,当看见摄政王怀中的叶君洛时,她的目光又冷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狠意一闪而过。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离王为了救叶君洛,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哪怕是坠崖也在所不惜…… 叶君洛怎么不摔死? 她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沈婉儿站在人群里,脸上蒙了一块面纱,看不见巴掌印,可是却永远都在疼。 她捂着脸,无比幽怨忌恨的目光落在叶君洛身上…… “七皇叔,五弟,你们都还好吧?”皓王与皓王妃过来关心。 同时,不少官员也迎了上来,关心的关心,慰问的慰问,非常热情。 皇上快步走了下来,言语关心了摄政王两句后,便快步来到离王身边, “老五。” 离王支起上半身,又被皇上按住了。 他顺势躺了下去,喘了一口气,道:“让父皇担心了,儿臣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狩猎林中的有杀手,此事还望父皇明察秋毫。” 众人闻言,皆惊。 杀手! 到底是何人那么大胆,竟然敢对皇室之人下手,这不摆明了不要命么?若是查出来,诛九族都不为过! 皇上沉眸,拍着离王的肩膀,沉声道: “老五先下去养伤,朕定会严查此事,揪出幕后之人,我堂堂皇室,岂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迫害了!” 厉声落下。 “李统领!” “到——”一个青年男人上前一步,他便是御林军统领李虎,皇上身边的人。 “你即刻严查此事,三日之内,朕要得到结果。” “是!”李虎领命,当即带着几个人,奔入狩猎林,着手调查此事。 受伤的离王被抬了下去,南宫沁也跟着走了。 狩猎大会经由这么一遭,已经被搅毁的差不多了,皇上也没有再继续的心思,不分排名、不给奖励,夸了几个比较优秀的参赛者后,又道了几句收尾的话后,便遣退众人,算是结束。 凤墨冉抱着叶君洛,准备离开。 这时,一名士兵忽然跑了上来,一边急切的跑,一边大声呼道: “不好了!不好了……” “启禀皇上,睿王殿下不知怎么回事,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红点,痒得难受,用了药也没用,正吵闹着哭呐!” 皇上怔了一下。 老五刚刚被抬下去,老九又出事了,这一桩一桩的事是赶着上杆子吗? 他冷下脸来,下意识看向摄政王妃。 “咳咳……”摄政王妃虚弱的闷咳了两声,娇小的身板无力的缩进摄政王怀中,看起来情况糟糕、面色病态,似乎伤的不轻。 皇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拂袖道: “睿儿在哪,带朕去看看。”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将人引出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一天,比较乱,还有不少流言飘了出来,传在帝都之中。 回到摄政王府,已经是夜深了,不少人快步上前关心: “主子,王妃,您们没事吧?”常风关切的询问道,席影则站在一旁,顺组狩猎大会的特殊性,他们不允许跟进去,故而没能及时保护二人。 “大哥,你还好吗?”鬼冥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来回流转,就担心缺胳膊少腿。 管家和其他的下人们也担心的看着,嘴上不说,但眼中的情绪都表达的很明显。 大家都在关心二人。 叶君洛窝在男人的怀里,微微支起上半身来,声音有些虚: “让大家担心了,暂时没什么大概,休息休息便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便回到了寒枫院。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叶君洛确实没有摔到什么,凤墨冉体格强健,也别无大碍,二人侧着身子、面对面的窝在一床被子里,议论着今日之事。 很明显,这是有人提前设好了的圈套: 棕熊,杀手、坠崖,哪怕坠崖了也要继续追杀…… 这批人很有可能是冲着摄政王来的。 男人拧着眉峰,沉声道:“洛儿此言只是揣测罢了,今日在狩猎林,除却本王,离王也在,或许这批杀手是冲着离王去的也不一定。” “但我觉得冲着你去的可能性大些,毕竟你的锋芒比离王强盛,敌对自然也比离王多。” 这是叶君洛的直觉。 “这些人还是冲着置我们于死地而来的。” 那些杀手下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不死不休。 叶君洛沉吟一声,脑中逐渐涌出一个想法:“墨冉,你若不信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将那幕后之人引出来。” “哦?”男人剑眉微挑,来了几丝兴趣,附耳靠近女子,“洛儿的意思是?” 叶君洛压低嗓音,与他低语: “依我看,既然这人这般处心积虑的想要你的命,你倒不如……” - 此时的宫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睿王从狩猎林归来后,身上便起了非常多的小红疹子,又细又小、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浑身上下,痒得一直在抓,抓的皮肤通红通红的,痛苦的一直在哭,哭得皇上眉头紧锁,嘴角紧紧地抿着。 御医们皆对这种症状束手无策。 他们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过敏又不像过敏、感染又不似感染,尝试着用了几种止痒、消毒的药膏,但都无用。 无奈之下,不得不请罪: “臣等无用,查不出睿王殿下的病因,还请皇上降罪,但是据微臣揣测,睿王殿下应是今天狩猎时、进入林中,不慎碰到了什么植物,这才引起此症状。” “再加上睿王殿下前几日刚刚大病初愈,又进入野林,身体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微臣建议,派人去狩猎林,寻找这种治病的草,再对症下药……” 皇上看着床上痒的十分难受,痒的抓来抓去、更是打滚了的睿王,眉头拧的犹如一座小山脉: “连小小的红疹都医治不好,无用的废物!” “臣等无用,还请皇上降罪!” 第四百六十章 弹勋皇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上冷视着这群拿着俸禄、又办不好事的人,强忍着发怒的冲动,“还不快滚!” “是,是是……” 几名御医吓得点头哈腰,不敢有过多的停留,一个个的悉悉索索的出去了。 榻上,睿王难受得滚来滚去: “父皇,好痒……儿臣好难受……” 长长的指甲抓在皮肤上,直接把皮肤抓出了红痕来,看起来触目惊心,竟有几分骇人。 皇上抓住他的双手,安慰道: “睿儿,别抓,药很快就来了,忍着点,再抓就破相了。” “父皇,真的好痒,好难受……呜……”少年哭着,又难受又娇气,“儿臣都不想要这手、这脚、这身体了,太痒了……” “早知道儿臣就不去狩猎了,可是母后一定要儿臣去,还要儿臣拿第一名,儿臣哪里做得到……” 皇后—— 皇上听了这话,目光沉了沉,却是没有说什么,继续安慰孩子。 这一切,他几乎未眠,睿王也哭闹了一整天。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皇上眼睑青黑,神情疲惫,眉宇间提不起精神,看起来很憔悴,他走来的时候,文武百官都愣了一跳。 按例早朝。 行礼,议事,递交奏折,讨论家国社稷大小之事。 进行得差不多了,该说的事都说了七八,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有一名大臣开口: “皇上,微臣听说睿王殿下因狩猎而受伤的事,入宫时还曾听闻,睿王殿下哭闹了一整夜,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百官们皆听闻了此事。 对于此事,又因身份尊卑有别,不好发表见解。 皇上揉了下眉心,道:“确实如此。” 这名大臣皱着眉头,道:“皇上,微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请恕微臣斗胆。” “爱卿但说无妨。” 大臣迈出一步,跪下来,方道: “睿王殿下尚且年幼,前几日刚大病初愈,还未养好身子,就又急着急着参加狩猎大会,纵是有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疼惜孩子身子的事,难道……皇后娘娘不懂?”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话直接弹劾皇后,不疼爱睿王,为了立功,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更是无视睿王的健康,不配当一个母亲! 一位老臣站出一步,“老臣赞同李大人所言,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疼爱孩子的?皇后娘娘此举,实在是有寒老臣的心。” “秦大人所言极是……” 陆陆续续的有六七个大臣站了出来,他们认为睿王的身体状况,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皇后不关心孩子,是有过失之职。 当然,也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反驳: “皇后娘娘若是不疼爱睿王,又岂会将其养在身边,一养就是八年?” “睿王殿下贵为皇子,作为皇室的一员,他当然也想要参加狩猎大会,想在皇上面前表现,皇后娘娘并没有逼迫他,怎么会是皇后的错?” 然,这番话听到皇上的耳中时,连皇上的面色沉了沉。 自愿? 睿儿昨晚跟他哭诉,他一点都不想去参加什么狩猎大会,是皇后一定要他去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要夺走睿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臣们顿时形成了两拨,一拨是支持睿王的,一拨是支持皇后的,还有一拨是中立的,他们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支持睿王的大臣们认为: “皇后娘娘失职,照顾不好睿王殿下,微臣认为,不如暂时将睿王殿下交由其他宫妃抚养?” 那批支持皇后的大臣则怒了: “睿王殿下打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长大,二人虽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如亲生母子,将孩子从母亲的身边撤走,未免太残忍了?” 支持睿王的大臣道:“倘若皇后真的疼爱睿王,又怎么会不顾睿王的身体,让他去参加狩猎大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谁都不能预料到明天会发生怎样的不幸,难道产生了不幸,就要把它怪在无辜者的头上?” “皇上,请您务必要重视此事,今年下来,大皇子自愿流放、二皇子被打入宗人府,岚王殿下……如今又是睿王,您如果不重视的话,下一个出事的皇子,极有可能就是睿王!” 铿锵的嗓音重重落下。 皇室的传承与延续,血脉是重中之重,皇子更是江山的接班人。 俗话说,少年强、则国强。 如果皇子们接二连三的出事,那这江山由何人继承?再这样下去,岂不都乱了套了? 皇子的问题,不容忽视! 宁可将睿王殿下从皇后的身边调走,也要保护皇子的安全! 皇上拧紧眉头,将这番话听进了耳中。 确实…… 皇子安危之事,最是马虎不得。 可睿王在皇后身边待了八年,岂是说调走就调走的,可回想昨晚睿王痛苦的模样,倘若皇后真的在利用睿王争宠,睿王很有可能会随时成为牺牲之物…… 他顿时夹在中间,进不得、退不行,有些两难。 他扶着额头,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听着下方文武百官纷纷发表着各自的意见,一晚上没有休息好,有些头疼: “够了。” 都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操心了,此事,朕会好好考虑,倘若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退朝!” - 凤仪宫。 皇后照顾着睿王,很快宫女奔了进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脸色乍变。 皇上竟然想将睿王从她身边夺走? 不! 她因为身体原因,这一生都没有生育儿女,就只有睿王这一个孩子,她还指望着一手扶持睿王,将来好靠着睿王、母凭子贵。 绝不能让睿王从她的身边离开。 她即刻放下药碗,吩咐宫人伺候好睿王,便大步走了出去,在快要到宫门口的位置时,拦截到了一位大臣。 “大哥!” 那大臣闻言,回头望来,是一个穿着褐色官袍、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色英气沉稳,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板起来,有着为官多年的世故圆滑,以及不容轻易揣测。 他拱手弯腰,恭敬行礼:“下官见过皇后娘娘。” 他则是当朝丞相,也是皇后的亲哥哥,南宫沁的父亲,南宫家族的当家家主——南宫泓。 皇后快步奔上前,急声道: “朝堂上的事本宫听说了,大哥,你可一定要护着睿王殿下,我膝下无子,南宫家族往后几十年的繁荣昌盛,就指望着睿王能否登基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摄政王重伤?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经过一晚的时间,第二天,王府之中,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听说了吗,摄政王殿下在狩猎大会中受了严重的内伤,现在正躺着床上,无法起身,已经去了好多大夫了,都医不好……” 一大早,摄政王府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大夫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 不少路过的百姓见了,再加上听到的传言。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帝都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并且都在议论着此事: “我亲眼所见,摄政王府出来了好多大夫,而且都是摇着头出来的。” “摄政王真的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天妒英才,可惜啊,哎……” “我跟你们说,我有一个婶婶在摄政王府当差,她告诉我,这事是真的,摄政王的内伤非常严重,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了……” 摄政王府内。 叶君洛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碗筷,菜都已经凉得结冰了,她还怔怔的失神发呆,吃都没吃两口。 下人见此一幕,暗暗抹眼泪: 王爷怎么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呢? 如果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那王妃怎么办? 看王妃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看就是跟王爷极其恩爱、感情极好的,如果王爷不慎出了什么意外,这可让王妃一个人怎么办?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 “王妃……” 他看着面色惨白的女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犹疑了两三秒后,还是开了口,道: “王妃,沈家的人来找您,老奴说您身体不适,去帮您把人打发了吧?” 叶君洛抬头,“带她们进来吧。”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有几分无力的虚弱。 管家心疼:“可是您……” “我没事,慌什么,摄政王这不是还没有出事吗?就算他有个好歹,这王府还有我顶着。” 王妃就是在逞强! 看看那小脸白的,没有精神,声音也嘶了,还说自己不伤心。 哎! 管家重重的叹了一声,可是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出去了,把沈家的人带了进来。 是沈母和沈婉儿。 沈母一路走来,听说了摄政王府发生的事,又看着府中这不对劲的气氛,隐约之间也确信了: 看来,摄政王是真的出事了…… “小洛,舅母听说了外面的百姓传言,很是担心,这才过来看看你,摄政王殿下他……他没事吧?”沈母进入正厅,关心的问道。 “舅母……” 叶君洛张开嘴角,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眼眶就红了一圈。 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光是看她的表情,就已经回答的很明显了。 沈母也是一声叹息,宽慰道: “小洛,你且把心放宽些,摄政王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有医治的法子的,你也莫要太担心了。” 叶君洛抿紧嘴巴,眼底满是伤心之色: “舅母不必安慰我了,连我都医不好他,更别提是别人……” 沈母轻拍着叶君洛的手,“小洛,天下之大,大夫之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会找到能医他的大夫的。” “嗯……” 叶君洛强忍着伤心欲绝之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母又宽慰了好几句话后,才道: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来问问婉儿的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 没有交代,胶带要不要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才是她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吧。 叶君洛脸上的表情依旧如旧,除了伤心之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全然一副担心丈夫的绝望、悲戚模样。 她捏着帕子,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故作不知的问道: “不知舅母是要问什么事?” 说到此事,沈母伤心。 昨天,沈婉儿跑回家里,又哭又闹,脸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巴掌印,嘴角更是破了,脸也肿了,原本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直接破相了。 从小到大,连她都舍不得动婉儿的半根手指头,哪怕沈家再贫穷、再艰难,也没让婉儿吃过半分苦。 这一巴掌…… 打在沈婉儿的脸上,也像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拉着沈婉儿的手,把人牵上前来,“小洛,婉儿可能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高兴了,可……她到底是一个女儿家,打脸的话未免太伤她的自尊心了?” 俗话说,骂人不骂娘,打人不打脸。 打脸的话,与践踏一个人的尊严有什么异样? 叶君洛软着嗓音,道:“舅母冤枉我了,是摄政王打得,我当时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打了,事后,我也已经跟摄政王提过此事,以后定不会在发生了。” 还想再次发生? 一次都已经心疼得不得了,更别提第二次了! 沈母心疼的大叹:“哎,这都是婉儿的错,都是婉儿不好,婉儿她从未接触过皇室,不懂规矩,一时惹恼了摄政王,可……” “舅母本以为,把婉儿交给你,你会保护好她的……” 这话说着,明面上像是自责,实际上,又有几分怪责的意味,怪叶君洛没有保护好沈婉儿,才会让沈婉儿挨揍。 叶君洛无辜道:“舅母,你可得好好教教表姐,有些时候表姐确实不太懂规矩,但不懂的时候,就应该闭嘴,少说少做,就能少错。” “……” 沈母哽了一下。 她说沈婉儿不懂规矩,不过是客套一下的谦虚之话,哪知道叶君洛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作为一个母亲,难道要贬低自己的孩子? “小洛,舅母的意思是,你懂得多,你应该多教教婉儿……” “舅母此话严重了,她是我的表姐,理应是她教我才对,更何况,一些基本的规矩,难道舅母没有教过?” 沈母皱眉,这话是几个意思? 沈婉儿被掌掴,她的心中已经十分膈应了,她今日过来,是因为能够听到叶君洛的道歉,可叶君洛言语奇怪、阴阳怪气,倒是让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看在一家人的面上,她忍了忍腹中的那抹不悦。 再次开口:“小洛,是你当初答应照顾婉儿的,如今她被打成这样,无脸见人,你是不是应该给舅母一个交待?” 交待没有,胶带要不要? 叶君洛无奈的叹了一声: “舅母,我确实是一番真心的对待表姐,可表姐她……她却想杀我啊!” “什么!” 沈母惊愕的呼了出声,“你的意思是……” “在狩猎林内,表姐拿箭射我,摄政王一怒之下,才会掌掴她,所以我刚才才会问舅母,你没教过表姐最基本的礼仪规矩吗?” 第四百六十四章 双标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母愕然的回头,“婉儿,你……” “娘,我不是故意的!”沈婉儿忙道,“表妹是摄政王妃,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作出那种事!” 她捂着仍旧红肿的脸颊,垂下眼帘,眼底涌现出浓浓的委屈: “我不会射箭,这才引起了误会,哪知摄政王竟直接打我的脸,他打我,不就是在打我们沈家的脸吗……” 她脸面都丢在地上,荡然无存了。 沈母虽然心疼女儿,可如果事情严重了射杀的地步,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叶君洛的。 “你这孩子……” 事先不跟她说清楚,害得她白白误会,还冤枉了叶君洛,险些就弄坏了沈家与叶君洛的关系了。 她忙扭过头来,对叶君洛道: “小洛,是婉儿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婉儿也不是故意的,此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们都是沈家的孩子,是不可能手足相残的。” 说到这里,她的嗓音又变了一番调调,但都是向着沈婉儿、护着沈婉儿的。 她们时母女,沈母的心,叶君洛能够理解。 只是,从今往后,她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毫无保留的对待沈家了。 “舅母不必解释,我能明白的。”她淡淡一笑。 沈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哎,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只可惜你母亲去得早……” “不说这个了,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过去了,莫要破坏你们姐妹俩的感情才是。”她拉起沈婉儿的手,又拉起叶君洛的手,将她们的手搭在一起。 叶君洛只是笑笑,笑意不达眼底。 沈婉儿被打时,沈母不高兴的直接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和公道。 但当得知沈婉儿有错在先,又急忙转了口风,揭过此事。 到底是沈婉儿的脸重要、还是谋害摄政王妃的罪名更重? 她还没有找沈婉儿算账,沈婉儿倒是有理找上门来? 叶君洛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瞬时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舅母倘若无事的话,便回了吧,我还要去照顾摄政王。” “摄政王他的伤如何了?”沈母问。 “一切自有天意。” 叶君洛不愿多言,道了句‘管家、送客’后,便离开了。 沈婉儿也想见见摄政王的,却连男人的影子都没见过,就被半推半请般的、赶出了摄政王府。 站在王府大门口,她非常不高兴的握拳: “娘,您看叶君洛那骄傲的样子,摄政王都快不行了,她还得瑟什么?如果没有摄政王,她就什么都不是。” 沈母拉了下她的手,“不过,婉儿,你怎么能拿箭射小洛……”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了!难道她说我射她、就是我射她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娘,您难道不相信我?” “她看我不顺眼,故意这样说,想引起摄政王的故意,并让摄政王打我,这都是她一手引导的。” “这……” 沈母听了这话,又犹疑了,一时之间,当真不知应该相信谁才好。 沈婉儿挽起母亲的胳膊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不高兴的鼓着腮帮,脸色差差的。 二人行至某个僻静人少的地方时,忽然,一个黑衣人现身,诡异般的出现在她们面前,并用沉哑的嗓音问: “摄政王当真病重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扶持离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母女二人愣了一下,沈婉儿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穿着一身黑衣服,有些奇怪的男人,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 “你谁啊?摄政王府的事岂是你能打听……呃!” 忽然,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令沈婉儿浑身一僵,瞪大双眼,话音戛然而止,旁边的沈母也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黑衣人冷声: “若是敢发出任何声音,我要她立即死在原地!” 沈母吓得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惊恐的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浑身都绷紧了。 沈婉儿从没遭遇过这种事,猜测这人或许是摄政王的仇家、或敌对,听说了摄政王府的事,这才来打听情况的。 她忙道:“摄政王他伤的非常严重,躺在床上起不来,所有大夫都医不好,摄政王妃非常伤心难过,他病得快要死了!我听王府的管家说,都已经在准备棺材了!!” - 丞相府。 南宫泓从宫中回来后,一直想着皇后与睿王的事。 早朝上,看皇上的意思,似乎想要把睿王从皇后的身边调走,可皇后又想要留着睿王…… “老爷,小姐回来了。”这时,一个下人进来通报。 南宫泓抬头,眼底溢出几分挂念,“快,准备些小姐爱吃的饭菜。” “是。” 下人退下,南宫沁走了进来: “爹。” 她打扮得华贵精美,浑身上下都是离王妃的那番行头,见到父亲,几句寒暄后,父女二人坐下来,聊着天。 话了几句家常后,步入正题。 “爹,今日早朝的事我听说了,您是怎么想的?” 说起此事,南宫泓神情凝重,沉声道: “睿王尚且年幼,又是皇上最小的孩子,他的头上有那么多哥哥压着,想要睿王出头,恐怕还需要好几年时间。” 今年,皇子们接连出事,就像是某种催促与象征,他担心等不到睿王长大。 所以,他正在思虑此事。 到底是该继续扶持年幼的睿王,还是该扶持离王…… 可,睿王年幼,比较好掌控,若是离王的话,离王一旦得权势后,会不会善待南宫家,又是另一个问题。 南宫沁道:“爹,睿王还那么小,他根本不是其他王爷的对手,就算是您教导他,他也争不赢,如今我已经与离王成婚,您怎么不直接辅佐离王?” 诸多皇子中,离王是最有希望的。 “可皇后与睿王那边……” “女儿知道您的顾虑,您觉得睿王比较好掌控,又是姑姑的养子,可是爹,时间不等人,摄政王如今的气焰日渐高涨,你觉得他会等到睿王长大?” “今年皇子接连出事,就是很好的象征,狩猎大会,不仅睿王出事,离王也摔断了腿,你觉得这还是巧合吗?” 一次性伤了两位皇子。 接下来,又会是哪位皇子遭殃? 南宫泓沉思此事,面色凝重。 南宫沁继续劝他:“爹,放弃睿王吧,现在只有辅佐离王,离王才有可能与摄政王争一争,不然等过一段时间,皇子们被一个个拔除,等你想要辅佐离王时,都已经晚了……” 只有辅佐离王,才是南宫家族的出路。 也只有离王登基,她才能名正言顺的除掉叶君洛…… 第四百六十六章 恐怕撑不了多久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外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加之摄政王妃的表现,府中的下人并没有见到王爷,心中有些许不安,背地里也在小声的议论着。 然,寒枫院的厢房内,门窗紧闭,席影与常风在此把守,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过来半步。 屋内。 ‘病重’的摄政王正慵懒的坐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本打开的书籍,左手环抱着叶君洛,右手指腹懒洋洋的滑了一页。 唰—— 声音很轻,气氛格外安宁静好。 “这能引出幕后之人?”男人懒散的开口。 叶君洛窝在男人怀里,有几分慵懒的掀起眼皮子,“既然想要置你于死地,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她帮他翻了一页: “这几日你便在屋内好生休息吧,看到底是谁沉不住气,其他的事交给我去做。” “让鬼冥、席影和常风都跟着你。” “嗯。” 扣扣—— 门外,忽然响起很轻的敲门声,以及席影压低了的声音: “主子,王妃,离王殿下前来登门拜访。” 叶君洛微讶:“他?” 他的脚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怎么还来看望摄政王?印象中,叔侄二人的关系谈不上太差,但也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凤墨冉剑眉微拧,眸底深邃的滑过一抹异色。 离王倒是对洛儿上心。 狩猎林中,为救洛儿不惜坠崖,更是将护体的内力渡给洛儿,如今又负伤前来,那殷勤的模样,恐怕是只等着他早点死、他离王好‘接班’了。 “把他打发走。” “或许他是有什么事?”叶君洛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便下了床。 凤墨冉怀中一空,失去温度的他有些不高兴,目光幽幽的望着女子: “洛儿,离王恐怕是来试探你的,让他走了便好,不必亲自过去一趟。” “万一是有事,你先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速去速回。” 叶君洛说完,大步走了。 来到前台,便见到一抹藏蓝色的身影,男人坐在凳子上,腿部还缠着厚厚的纱布,难以动弹,手边摆放着一根拐杖,还有两个下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她看见男人,脸上扬出公式化的微笑,走了进去: “离王殿下怎么不在府中好好养伤,有空到摄政王府来了?” 凤离羲闻声、抬眸: “小……”洛。 话到嘴边,又止了下,“摄政王妃。” 他抿出这个称呼,方道:“我听闻了外界的传闻,不知七皇叔的情况如何?离开狩猎林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情况这么严重?” 说到这里,叶君洛便重重的叹了一声: “离王殿下有所不知,摄政王当时确实好好的,可那种情况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回来后就不行了。” “他之前与棕熊打斗时本就受了伤,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五脏六腑严重受损,身体的各个器官更是在迅速衰竭,恐怕……” 她垂下眼帘,抿紧嘴角,目光苦涩一副格外伤心、悲戚的模样: “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我只是想帮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离羲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既不插话,也不打算。 叶君洛捻起衣袖,轻擦着眼角,叹息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重: “唉……” “上天不睁眼,怎么就让我遭遇这种变故,摄政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独自一人如何是好。” 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这悲戚的模样,真是让厅内的所有下人都引起了共鸣,感到伤心。 叶君洛也不知离王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便只是这般上心的装着,接连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离王的回应,不由得让她疑惑。 抬头,就对上男人静静注视的眼神。 她顿了一下。 几个意思这是…… 难道是她哪里露馅了? 思虑一二,转移话题:“离王殿下腿脚不便,尽量少走动为好,还是好好的卧床休息养着吧。” 她说这话的同时,也是不动声色的下达了逐客令。 凤离羲苦涩的抿唇淡笑一声,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他走了? 抬手挥了挥,遣退厅内的所有下人。 待众人走后,在只有两个人的独处空间内,他才开口: “摄政王妃不必对我有所隐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七皇叔应该没有大碍,你们有意设这场局,是为了引出在狩猎林设下埋伏的真凶吧?” 叶君洛微顿,眼底隐晦的滑过一抹异色。 既然已经被他说出来了,那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她放下衣袖,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不少: “不知离王殿下到底何意?不妨直言?” “你不用误会,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此番前来,是想帮你。” “帮我?” 男人看着她,“我稍后便命人放出消息,有一位避世多年的神医,他拥有绝顶的医术,能够救摄政王性命,那凶手得知此事后,想必会再次动手。” 届时,便是捉人的好机会。 叶君洛柳眉微皱,忽然看不穿离王此举的真实目的,她可不信离王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 凤离羲目光微深的看着她,有几句话到了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又抿回了腹中,淡声道: “我也因狩猎一事而伤,自然也想揪出凶手,你不必多心。” 他想要的,不过是只想她好好的罢了。 除此之外,并无所求。 功名、权利、财富、地位……世人穷尽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他全部都得到了,现在的他惟愿她安好。 他抓起靠在椅子边上的拐杖,艰难的用一只脚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来人。” 他站立不稳,身体晃动着。 叶君洛轻咬下唇,忽然之间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思虑一二后,提步走了上前,轻轻搀扶住他的胳膊肘。 他怔了一下,眸底有喜色滑过: “小洛……” “快带着你们家王爷回去吧,他脚上的骨头刚刚接上去,不宜多动,万一骨头长歪了,以后便会留下隐疾,你们都上心着些。”她把男人交到两个离王府下人的手中。 “是。”下人小心翼翼的扶起自家王爷,出去了。 叶君洛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唇角抿了抿,站了会儿后,便回屋去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哥你真暴力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王办事的速度果然快,他才离开摄政王府不到两个时辰,帝都便又掀起了另一片流言。 其流言的大致内容与他所说无异: 有一名隐居多年的老大夫,偶然下山时,听说了摄政王的事,念其对国家的贡献与功劳,愿意破例出手救人。 此消息一出,再经由百姓们的口,传得神乎其神。 叶君洛得知此事后,耐心等了一天的时候,等流言传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她才安排人手、准备车马,离开帝都,一路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大哥,这次我又扮演车夫啊。” 鬼冥包揽着赶马车的差事,一边挥着马鞭,一边摸了把自己光溜溜的大脑袋, “这次要跟上次一样,见到人就装死吗?” 马车内,叶君洛的声音: “不,这次见到人要打死。” “……大哥你真暴力,不过我好喜欢。” 要打架了,他拳脚有些痒痒的,不由得摩拳擦掌、舔舔嘴皮子,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出城后,简单的队伍朝着林中走去。 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走过了条条难走的路,翻过了好几座错综复杂的山,最后,才来到一个与世隔绝般的山谷外。 这里安静极了,没有尘世喧嚣、没有外界纷扰,十分适合修身养性。 她下了马车,独自入内,鬼冥与侍卫们则在外面等候着。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摄政王妃还没有回来,等待着的众人不停的翘首以盼,说起话来: “王妃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鬼冥大嗓门:“如果这救命的药这么好得到的话,那还能称之为救命药吗?” 他睨了眼静谧的周围山谷丛林,扯着大嘴巴子: “我听说啊,这位世外高人有着非常古怪的脾气,一定要通过他的考验,才能得到他手里的药,王妃为了救王爷,一路跋山涉水、不顾艰险,哪怕是等到天亮、等上三天三夜,都得耐心的等着。” “不然的话,王爷就没命了!” 侍卫们听闻此言,更是大声的附和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的,皆是说着这药怎么怎么难得、如何如何稀少,王爷的情况怎么怎么垂危…… 在安静的山野间,他们说话的声音飘荡开来,扩散的很远很远,远到四五十米开外的密林里都能听见…… 终于,日落时分,叶君洛终于出来了。 她竟浑身是伤,神情疲惫,奄奄一息。 “王妃!” 大家见了,竟关切的迎了上去,担心极了。 叶君洛抿着苍白的唇瓣,轻轻的摇了摇头,虚声到:“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重要的是我已经拿到了救摄政王的药。”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由布巾严严实实的包裹着。 她将其抱在怀中,非常珍重道: “事不宜迟,我们快回去救人!” “是!” “所有人都各自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帝都。” 一声令下,鬼冥与六名侍卫护送着马车离开,暗处,则有一道隐晦的黑影、趁着夕阳西下的昏暗夜色,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第四百六十九章 原来是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傍晚,昏暗。 林中道路崎岖,再加上光线昏暗,赶起路来则更加的艰难缓慢,不太看得清东西,视线比较模糊,在又高又深的草丛里,举步维艰的穿行着。 忽然,空气劲动,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咻—— “小……呃!” 六个侍卫话还没有说完,胯下的马儿便猛然受惊般的奔了出去,六人猝不及防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晕死过去。 紧随之,马车像是碰到了草丛里的大石块,还是怎么,狠狠的往前撞去。 “唔!” 强大的惯性把叶君洛的身体撞飞出去,摔在地上,翻滚了六七个跟头,护在怀里的药盒也掉了出去。 “大哥!” 鬼冥急呼一声,顾不得自己跌倒的伤势,急忙跑到女子的面前,扶起她, “大哥,你没事吧?” 叶君洛捂着伤痛的手臂,目光敏锐的在深深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根非常细小的铁丝,也正是这根铁丝绊倒了马,从而掀翻马车。 “有埋伏!” 她沉声,手下意识的摸向怀中,一片空荡。 抬头,见药盒掉在了六七米开外,面色陡然一急: “摄政王的药!” “大哥别急,我这就去捡回来。” 鬼冥说完,快步奔了上去,正要捡药的时候,却忽然出现了另一道黑色的身影,提前一步将拿药拿了去。 “你!” 鬼冥怔色,“你是何人,竟敢拦截摄政王妃的东西!” 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深冷的眼睛,看不清真实容貌,他抓着手里的木盒,眼底的光格外阴冷。 这就是摄政王的救命药? 呵。 只可惜,落入了他的手中,摄政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狩猎大会没有死,现在也要死,挣扎无用,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抓住药盒,提起内力,正打算将里面的东西当场毁去时。 打开一看,盒子里面竟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 黑衣人先是一阵,下一秒,猛然反应过来,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脖子就被一条极细的银丝拴住了。 他浑身一绷,顿时不敢再轻易动弹。 只见原本晕死的侍卫们爬起身来,而浑身是血、受了重伤的摄政王妃也一改虚弱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将染血的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的干干净净,毫发无伤。 “你故意的!” 这时,他才明白了一切。 根本没有什么摄政王重伤的事,也没有世外高人、没有求药,什么都没有,这一切都是摄政王亲手执导的一场戏! 该死! 他中计了! 叶君洛扶了下微乱的发丝,好整以暇的睥睨着黑衣人,似笑非笑道: “要怪的话就怪你沉不住气,露了马脚。” 她揣测的果然不错,狩猎林的凶手是冲着摄政王去的。 此次,凶手听说摄政王快要得救了,又特地前来半路上拦截,正好被她捉了个正着、 她提步走向黑衣人。 黑衣人下意识要动,鬼冥捏紧了手里的追魂银丝,冷声道: “你若敢稍稍动弹分毫,我这追魂银丝便会割破你的喉咙,你可要小心狗命呐。” “……” 黑衣人攥紧双拳,不敢再动。 看着步步走近的女子,他眼底的光越来越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走近。 叶君洛伸手扯掉他脸上的面巾,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岚王! 第四百七十章 皇上这是要赶她走?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再说说这边。 睿王的身体一直未好,两天下来,反而还更加的严重了,几天几夜没有睡好的他又是哭、又是闹、又是吵,整座宫殿都不得安宁,所有人都无法安生。 皇后更是愤怒,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在御医身上: “一群没用的饭桶,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饭桶!” 几个御医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身体打抖,在一个劲的认错,一句其他的话都不敢说。 床榻上,睿王浑身红肿,已经抓出了深深的血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格外骇人。 不少宫妃看着这一幕,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但心里在想什么,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皇上驾到——” 一声通报,刚刚下朝的皇上还没走进来,就听见孩子的哭闹声。 “父皇,我难受……我痒……” 少年的眼泪冲出眼眶,大颗大颗的话落,十分惹人疼惜爱怜。 皇上紧紧的拧着眉峰,看着这一幕,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更是一位父亲,看着自己最年幼、最没有心机的儿子,明明是无辜的,却受到了这样的迫害,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看向皇后的目光也沉了几分。 “皇上……” 皇后心底暗惊。 皇上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想把睿王从她的身边夺走吧? 绝对不行! 她忙冲上去,眼中挤出几滴眼泪来,嘶哑着声音哭道:“臣妾让睿儿去参加狩猎大会,也是想锻炼锻炼孩子,让他涨涨经验,未曾想遇到这样的事……” “这都是臣妾的错……” 皇上道:“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就让睿儿先去城郊的别苑休养一段时日。” 皇后:“??” 她之所以会这样说,不过是想彰显自己的宽厚、贤良,以及作为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关爱与自责。 她这样说完全就是客套话,却没想到皇上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说是让睿王去城郊别苑休养,可不就是将睿王从她身边带走了吗? 她忙道:“皇上,睿儿是臣妾一手带大的,臣妾万万不能与睿儿分开,您请放心,无论用什么办法,花费怎样的代价,臣妾都一定会救好睿儿的!” 皇上看着她,道: “既然皇后舍不得睿儿,则一同陪睿儿去城郊别苑住吧,待睿儿身体恢复了再回来。” 皇后又是一震。 皇上这是要赶她走? 不。 这不是走,更像是在夺权。 睿王的身体几天了都还没好,此去城郊别苑,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她一旦走了,后宫无主,就会有小妖精趁机作乱,勾引皇上。 这就像是一个选择题。 她如果选择睿儿,就不得不放弃宫中的权利。 如果选择宫中,就不得不放弃睿儿。 皇上这是在逼她啊! 她的眼眶顿时红了:“皇上,臣妾离不开睿儿,后宫又离不开臣妾,为何一定要让睿儿去城郊别苑住,住在宫中不行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 送走睿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宫里人多嘈杂,不适合睿儿养伤,皇后是要陪着睿儿去,还是在宫中?”皇上看着她,静静的问。 旁边的几个宫妃眼底涌出异样的光。 皇后一走,后宫岂不是她们的天下了?到时,大家凭借各自的实力,争夺皇上的宠爱,也不用害怕会被皇后针对…… 惠贵妃第一个开口,笑容柔柔的: “皇后姐姐应该是要去的吧,毕竟睿王殿下打小在您身边长大,离开不您,您这么疼爱他,跟着去照顾一段时间,义不容辞呀。” 笑眯眯的一番话,令皇后的脸色微变。 惠贵妃乃离王生母,当下,离王又正值受宠的时候,很有机会坐上太子之位,如果她走了,岂不正好给了惠贵妃机会? 如果不走的话,那睿儿…… 啊!! 该死! 为何一定要让她做出选择! 皇后两边都不想舍弃,可是却又不得不做出选择,痛苦的攥紧双手,难以抉择。 最后,她不得不强忍着不舍,开口道: “皇上,臣妾对睿儿的爱纵使很深,可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臣妾为了后宫安宁、为了让您后顾无忧,便……待在宫中,一有空就去看望睿儿吧。” 她选择权利。 睿儿离宫了,她很有可能会失去权利。 可只要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睿儿迟早会回宫来,而她也能盯着这群小妖精,休想钻空子接近皇上、勾引皇上。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皇后舍得?” “舍不得也要舍,为了皇上与后宫安宁,臣妾愿意委屈些。” 皇后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低沉,一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伟大模样。 皇上并未多言,只是点点头,扫向诸位宫妃,问道: “睿儿离宫,不可无人照料,你们谁愿意去?” 宫妃们顿时一愣,随之,纷纷目光闪躲,看向别处,不愿接过这个话题。 她们有资格来探望睿王殿下,自然都是比较受宠的宫妃,既然受宠,谁不想抓住机会往上爬? 深宫之中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出宫一段时日,后宫能够发出翻天覆地的话,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押在睿王的身上。 几秒钟的安静。 气氛沉的有些怪异。 半晌。 最后面的角落里,一抹单薄的身影站了出来,跪地道: “皇上,妾身愿意去。” 皇上看见她,顿了下:“你是……” “武氏之女,武才人。”女子缓缓抬头,一张脸说不上绝美,倒也模样清秀。 “是你啊。”皇上想了会儿,才想起这么个人来了,“既然你愿意,那睿儿便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他,若有什么事及时派人进宫来报。” “妾身遵命。” 此事敲定后,宫人们很快收拾东西、带上御医、药物与人手,以及武才人,出宫去往城郊别苑了。 皇后舍不得孩子,一直送、送、送到皇宫门口,送走马车,直到看不见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眼中冒着氤氲雾气。 她的孩子…… 她还指望着睿王登基、母凭子贵,皇上这样做,不就是在打散她的希望吗? 惠贵妃带着宫人,优哉游哉的走过来,笑眯眯的插上一句: “姐姐莫要太伤心了,睿王殿下只是出宫养病去了,等过个三年两年的就回来了。” 皇后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垮了下去,难看到了极点。 第四百七十二章 我有儿子,气死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三年两年? 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膈应她。 皇后维持着面上的端庄高贵,优雅的转过身来,望向惠贵妃,叹息道: “唉,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为了替皇上分忧,本工不得不暂时与睿儿分开,毕竟这掌管后宫之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言外之意:我是尊贵的皇后,而你只是小小的贵妃罢了。 再怎么在我面前得瑟,位份都没有我高。 惠贵妃脸上的笑容微僵,这一点确实是戳到她的痛处了。 这些年来,皇后膝下无子,却一直稳坐着皇后之位,若不是有南宫家族的权势扶持,皇后之位早该轮到她了! 不过也罢。 如今,睿王一走,皇后失去倚靠,虽然她只是贵妃之位,却有离王。 她勾唇,轻笑:“是的,这些年后,皇后姐姐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秩序安定,可……” “妹妹听说,若是太累了,或忧思过多,不易怀孕,姐姐莫非是因此才生不出来的?” “你!” 那轻飘飘的语气,直接在皇后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令皇后的脸色乍然突变,浑身的气息沉了下去。 睿王一走,就连贵妃都敢跳到皇后头上撒野了? 岂有此理! 皇后阴冷的注视着惠贵妃,寒声道: “来人,惠贵妃目无本宫,以下犯上,不懂规矩,掌嘴!” “是!”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冷冷的应了一声,挽起衣袖,大步走上前去。 惠贵妃怔了下,“你敢……” “本宫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宫妃罢了,这是皇上特允本宫掌管后宫的职权,有何不敢?” “嬷嬷!” 一声令下,老嬷嬷高高扬起右手,狠狠甩下去。 “啊!” 一声脆响。 受伤的是宫女。 惠贵妃正要挨巴掌的时候,她的贴身宫女眼疾手快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脸硬生生的接住这一巴掌,被打得摔在地上,嘴角破口,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惠贵妃的脸色顿时难看,沉到了极点。 打她的人,便是在打她的脸。 可,位份高低摆在这里,即便是有万千的不满,也不得不强忍腹中。 惠贵妃极力绷着面上的表情,忍着发火的冲动,暗暗抓紧袖中的双手,福了福身子: “惹皇后姐姐不高兴了,是臣妾的错,臣妾定会好好反思自己。” “臣妾现在要出宫一趟,去探望儿子,先行告退。” 她恶狠狠的咬重‘儿子’二字,更是含沙射影的嘲讽了皇后一把: 我有儿子! 我有儿子!! 等将来离王夺得太子之位、登基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掉这个嚣张的皇后,再将今日的这一巴掌之仇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未来的路还长,走着瞧吧! 哼! 皇后冷视着惠贵妃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格外阴沉。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有沁儿在离王身边,离王以后到底听谁的还说不定呐。 她从袖中摸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交给老嬷嬷,嗓音极沉道: “去,把它拿给离王妃,让她在三个月之内,务必怀上离王的骨肉!” 第四百七十三章 皇帝,你要重视此事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睿王离宫的事传到慈宁宫中,常年幽居深宫、吃斋念佛的太后得知了,难得的来了一趟盘龙殿,面见圣上。 皇上亲自去扶: “母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太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哀家若是不来,皇上是打算事事都瞒着哀家,当哀家不存在?” 很明显,她指的是睿王的事。 皇上垂眸,抿了抿嘴: “朕只是不想让这些凡尘俗事搅扰了母后静修的心情。” 太后将手从皇上的手里抽出来,面色也冷了几分: “事情涉及皇家子嗣,难道还是什么俗事?皇上莫非是要等皇子们一个一个的走的走、废的废,这才来告诉哀家?” 皇嗣血脉传承,乃江山延续、重中之重,丝毫马虎不得。 皇上自然是深知这一点的。 他道:“睿儿参加狩猎大会后,身体一直不见好,朕看那孩子年幼、心思单纯不懂事,不适合生长在这深宫之中,便让他去城郊别苑住一段时间,也能更好的保护他。” 这也是为了睿王着想。 宫中水深,明争暗斗,那孩子近段时间以来频频遭殃,若是不暂时离开,迟早会成为争斗的无辜牺牲品。 他不能阻止纷争,便只有保护孩子了。 “唉……”太后握着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的转动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嘴里溢了出来。 无奈、惋惜。 “皇帝,你要重视此事啊。” 国家弱些,还可以练兵、召集人才,发展经济,加强改善。 可若是皇嗣不强,再广阔的江山,最后也只能为别人做嫁衣。 “今年以来,皇子们接二连三的出事,你得早做防范,莫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一步步得逞。” “察觉到危险的存在时,就应该一鼓作气的斩草除根,留手与心软只会带来无穷的后患,你作为帝王,应该要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格外决绝、狠辣的一番话从太后的嘴里,用慈祥温和的语气说出来,竟有几分诡异。 她一面说着斩草除根的狠厉,一面吃斋念佛、手指转着佛珠,两种极端在她的身上融合在一起,体现出来,那慈眉善目的眼中藏着阴沉,令人有股不寒而栗之感。 皇上低头:“儿臣受教。” “另外,发生了那么多波澜起伏的事,废了那么几位皇子,百姓们恐怕早已揣测纷纷了,为了避免引起民心动荡,皇帝不妨考虑早立太子。” 皇上顿了一下,而后垂眸,敛起眼底的深意,恭顺道: “是。” 太后又训了几句其他的话。 这时,门外,一名太监走进来: “启禀皇上,摄政王求见。” 太后抬头,倒也没问什么,“哀家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皇帝忙着吧,哀家先回慈宁宫了。” “恭送太后。” 皇上弯腰,待太后出去了,走远之后,他才来到御书房,接见摄政王。 “七弟不必多礼。” 皇上扫了眼身着一袭墨袍的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虽笑意不达眼底,但要走走公式化的过场,至于真实情绪,各自心知肚明,不用点破。 他行至龙案后,折身坐下,待太监送来两杯刚刚煮好的茶水,他抿了一口,方才不急不缓道: “听闻七弟病重了?今日一见,看来流言并非可信。” 凤墨冉垂眸:“许是百姓们对我太过关心,我只是在府中休养罢了,竟一个传一个、越传越夸张,待他们说一段时间,说到没趣时、流言自然便散了。” “哈哈哈!” 皇上笑了两声,“不知七弟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处死,如何?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狩猎大会已经结束了几日,不知凶手的事查的如何了?”凤墨冉淡声问。 皇上拧眉,道: “李虎正在日夜不休的查了。” “狩猎林内范围太大,查起来不是简单的事,再加上参赛的人非常多、以及那日到场的人,既有官员、又有百姓,想要查清楚的话,犹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他说着问题的困难性,并道: “七弟这段时间便好好的在府中养着身体,等李虎查出些蛛丝马迹时,朕第一时间通知你,定会将那幕后凶手揪出来,绳之于法,严惩不贷!” 冷厉的话音重重落下,表明着他此事的愤怒,以及皇家的权威。 凤墨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哦?” 勾唇,淡笑道: “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凶手?” 皇上话到嘴边,却忽然警惕起来。 摄政王大老远的入宫一趟,就是为了询问凶手而来的? 这么简单? 另外,他这几日受重伤的消息在帝都之中穿的沸沸扬扬,现在又完好无损,一看就是故意放出的消息,不知在耍什么花样。 皇上道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再说出时,换了一番说法: “既然凶手开罪了七弟,自当交由七弟处置。”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还留有空间。 但凤墨冉并不想让他留有空间,一句话,直接把皇上的退路堵死: “处死,如何?” 冷淡的四个字从薄唇内溢出,没有问题,喜怒难辨,更是令皇上的目光隐隐的沉了沉。 处死…… “眼下凶手还为抓住,说这一切言之尚早,待李虎查出来,再严惩不迟。”皇上有转移话题的风向。 凤墨冉只是嗤笑一声。 再这样说下去,也不会得到结果,他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 “不劳皇兄费心了,不妨让臣弟来为您分忧。” 抬手,击掌。 啪啪—— 两声落下,殿门之外,叶君洛带着一个男人走来。 男人穿着华贵,只是,他一直低着头,脚步踌躇,像蜗牛似的格外缓慢,举步不前。 岚王! 当皇上极沉的目光看过来时,岚王更是心虚的低下了头,整个人都局促不安…… 皇上脸色沉的难看: “不知摄政王的意思是……” 凤墨冉抬眸,睥睨来人:“既然皇上不知,不如让岚王殿下来细说一二。” 岚王浑身一震,一直深深的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皇上的眼神,慌得他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掌心里全是热汗: “父皇,我……我……” “儿臣……” 他哑然的张着嘴,结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 叶君洛挑眉,“既然岚王殿下结巴了,不如让我来说。” 她笑意淡淡的望向龙案后的皇上,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狩猎大会上,岚王对棕熊下药、害得摄政王、离王、萧世子皆重伤,又派出杀手,想要置摄政王、离王于死地。” “失败后,不甘心于此,更是再次起杀心,想要抢夺摄政王的救命药。” “殊不知,摄政王受伤、以及神医的事,救命的药一事,皆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幌子罢了,岚王殿下沉不住气,一时露了马脚,刚好被我抓了个正着。” 第四百七十五章 杀了便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上此时的脸色犹如吃了苍蝇般难看,更是接不了话。 上午刚刚送走了睿王,现在又来一个岚王,果真是接二连三的出事,而这些事都与摄政王有关。 摄政王这是向他宣战了? 叶君洛说完,见皇上没有反应,便笑笑的望向身边的岚王,问: “岚王殿下,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您若是不承认的话,我便将证据拿出来,让文武百官都来评评理。” “别!” 岚王下意识制止。 可说完这个字后,就见女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明白自己被套路了。 他刚才的反应,已经表示他认罪了……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除了认罪之外,根本无路可走。 现在认罪,只是在皇上面前,在摄政王、摄政王妃几个人知道的前提下,哪怕做了这样的事,也有脸面可言。 如果把事情放大到朝堂上,让文武百官都知道,更是相当于昭告天下,到时候,他里子、面子,通通都没了,更会被百姓们诟病终身。 “岚王殿下这是承认了?”叶君洛笑问。 “……” 岚王握紧双手,用力的闭上双眼,一句话都不想说,更不敢去看皇上。 沉默,便是承认。 叶君洛收回目光,问道:“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皇上抿嘴,岚王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自然是偏袒于儿子的,但,同时,他还是一位君王,面对这样的情况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能徇私枉法。 可…… 皇子们一位位的出事…… 那么多个皇子,都干不倒一个摄政王,还玩废了自己。 皇上冷冷的剜了岚王一眼。 这个没用的东西! 将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既然摄政王捉住了凶手,便交由摄政王处置,摄政王不必顾忌朕的面子,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吧。”他将这个问题抛给凤墨冉。 凤墨冉道:“此事特殊,臣弟不敢擅作主张。” 寡淡的嗓音、轻飘飘的:“若是往常,杀了便是,但岚王不同,臣弟这才亲自入宫一趟,请皇上做主。” 其实,这话已经给出了答案: 杀了便是。 杀了…… 皇上又怎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堂堂皇子,岂是说杀就杀的? 他已经不对岚王抱有任何希望了,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便给这个孩子最后的庇佑吧。 “岚王,你怎么能作出这种事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 岚王有些急了,他也不想变成这样的,他也想除去摄政王、为皇上分忧,他也想得宠,也想竞争太子之位。 他不过是失败了,又有什么错? 皇上疲惫的扶着额头,指腹按揉着眉心的位置,声音疲劳: “自你们年幼时,朕便教导你们,要和睦、要团结,你实在有违朕对你的期盼与教导,你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叫朕怎么原谅你?” 岚王一听这话风不对,急得奔上前两步,忙道: “父皇,儿臣……儿臣知错……儿臣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了这样的错误,儿臣也是鬼迷心窍,还请父皇给儿臣一次机会!” 第四百七十六章 把朕一起杀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给他机会的人不是他,而是摄政王! 皇上即便很想护短,也护不了。 “谋害摄政王、重伤离王,萧世子等人也遭受牵连,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犯了这样的事,你叫朕如何包庇你?” “若是包庇你,又如何向他们交代?” 皇上冷下声音来,冷冷道: “来人呐,岚王品性不正、犯了错事,无法原谅,即刻将其遣往封地,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再踏入帝都半步!” 轰—— 岚王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脑中炸开,令他整个人浑身一震,脑子一白,踉跄的险些摔倒。 永世不得再回…… 永世…… 就连他的子孙也不能回来。 他虽然名义上为王爷,却相当于被皇室除名,除了挂着凤这个姓氏之外,已经与皇室再无半分关系了。 太监走进来,弯腰低头,不敢多看: “岚王殿下,请吧。” 反应过来的岚王急忙开口: “父皇,儿臣这样做都是为了您……” “你即刻出发,不得有误,诗诗公主尚且年幼,受不得舟车劳顿的颠簸,朕会替你看好她,待她长大一些,再来封地与你团聚。” 皇上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岚王浑身一震,到了嘴边的话不敢再说了。 他知道父皇的意思…… 父皇这是在拿凤诗诗要挟他…… 如果他不乖乖听话的话,凤诗诗就会遭殃,凤诗诗是他唯一的孩子,又有公主的头衔,如果将来能够嫁给别国皇子、或诸侯等人物的话,将会是他翻身的机会。 孩子绝不能出事! 想到这里,岚王即便有千万般不情愿,却不得不握紧拳头、强行忍下。 后退三步,掀开衣袍,屈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儿臣知错,儿臣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愿前往封地,永居封地,不此生不再踏出半步!” 又是一个响头: “从今往后,愿父皇身体康健、益寿百年。” 最后一个响头: “父皇……珍重!” 他不舍的说完,深深的看了皇上一眼,转身离去。 皇上抿紧唇,面色绷得紧紧的,若是此时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岚王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岚王离去。 良久。 皇上才收回目光,眼中如冬天一般、毫无温度,声音更冷: “不知这个惩罚可有让摄政王满意?” 凤墨冉挑眉,从容不迫的回道: “皇上此话严重了,迫害摄政王,难道不该诛九族?” “念在岚王是我侄子的份上,我便不计较了。”他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落落大方之气。 皇上:“……” 他的意思是、这惩罚还是太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诛九族? “摄政王的意思是,要把朕也一起杀了?” “臣弟绝无此意。”凤墨冉颔首,“但,臣弟并非逆来顺受之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有人欺到了头上,哪怕是死……也要十倍奉还!” 冷冽的嗓音,锐气的眉宇,蹦射的戾气。 不容招惹,不易近犯,更是吃不得丝毫的亏!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再坚持半个月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番话不止在说岚王的事,更是在告诫皇上:但凡冒犯者,哪怕是当今圣上,也绝不手软! 皇上沉下目光,冷视摄政王。 四目相对。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上,你冷、他更冷,你沉、他更沉,凛冽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着,仿佛展开了一个无形的战场,流露着没有硝烟的战火。 终、凤墨冉没有多言,道了句告退后,便带着叶君洛离开了。 皇上坐在那里,目光阴沉的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直阴测测的盯着、盯着、盯着…… 摄政王府。 二人回到府中,鬼冥、席影几人关心的走上前来,见并没有什么事,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鬼冥摸了一把光头,道: “大哥,摄政王,你们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向皇上宣战了,以后可得万分小心,出门都别一个人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 皇上若是没点手段,是不可能坐上皇位。 就怕皇上一怒之下,暗中使绊子。 “别担心,”叶君洛道,“这一天早来晚来都会来,曾经欠下的,无论过了多久,都会有偿还的一天。” 凤墨冉的皇位,她娘的性命与名声…… 这一切,迟早都会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婢女竹子端来熬好的药,叶君洛喝下,这是杨御医开的调整身体的药,已经喝了快两个多月了。 凤墨冉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完,大掌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 “洛儿可有觉得身子好些了?” 自成亲到现在,还没能吃到一口肉,每晚抱着却吃不到的感觉,简直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叶君洛放下药碗,“这岂是能靠感觉就感觉到的?” “还有半个月就不用喝了……” 男人沉沉的嗓音,更是在宣告某件事即将到来。 鬼冥、竹子和席影还站在边上,他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令叶君洛不太好意思的红了下脸颊,微微低下头去,闷咳一声,缓解气氛: “咳……嗯。” 把肚子上的那只手拿开,“别总摸我了,还有人在,弄得我已经怀有身孕了似的。” 凤墨冉何尝不想要孩子? 提到孩子,他眸色都亮了几分,眼底的光也愈发的温柔: “本王争取尽快解决这些繁琐的破事,让我们的孩子生在安全、稳定、没有纷乱的环境里。” 保护好她跟孩子,是他眼下最想做的事。 叶君洛抿唇轻笑,轻轻点头,缓缓靠近男人怀中。 男人轻拥着她,一面是洛儿,另一面,则在飞速的思虑着当下之事,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 离王府。 正厅之中。 正是午饭的点上,南宫沁细心的夹了几块离王爱吃的菜式,放进男人碗中。 旁座,凤离羲微低着头,静静的吃着碗中饭菜,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安静道仿佛南宫沁不存在般。 南宫沁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就像皇后姑姑说的,她这么一个娇美的女子,既有身份、又识大体,容貌也不差,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她的魅力,离王竟然丝毫不心动? 想起狩猎林内的那一日……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碗水要端平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没用,才没能得到岚王的心,但当经历了狩猎大会一事后,她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不是她不美,也不是他的身体有问题,而是他心里的人其实是…… 叶君洛! 她不明白,不理解,当初那么厌恶叶君洛的男人、如今竟然愿意为了叶君洛而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叶君洛有什么值得的地方? 她很想愤怒的质问,却理智的维持着面上的温柔,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柔软着嗓音问道: “听下面的人说,王爷前几日去了摄政王府,探望摄政王了?” “嗯。” 凤离羲低头、吃饭,回答的声音轻快简便。 恐怕不是去探望摄政王,而是去看摄政王妃的吧?! 南宫沁拿着筷子的手又握紧了几分,“王爷,我们已经成亲很久了,婚姻由皇上所赐,乃是一生一世的注定,您难道不应该将重心放在我的身上,共同经营我们的小家庭?” 凤离羲吃饭的动作微顿,抬眸,望向她,淡声道: “离王妃之位,管家职权,我都已经给你了,难道王妃还有什么不满?” “我想要的是你,难道王爷不明白吗?” “我对王爷的心,王爷难道不知?这些年来,我……” “惠贵妃娘娘到——” 南宫沁正深情时,却被一道通报声打算了,她不得不止住嘴边的话,扫了眼门外,见几道身影走了进来,咽下嘴角的苦涩,起身行礼。 惠贵妃快步奔了进来: “离儿啊!” 她径直冲到凤离羲面前,紧忙看向他的伤处: “离儿,你的伤势如何了?是母妃不好,这几日皇上事务过于繁忙,本宫又得不到出宫的应允,拖延了好几日才能来看望你。” 她日夜都担心的睡不着,生怕儿子有个好歹。 凤离羲扶住惠贵妃的双臂,嗓音柔了许多: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不碍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南宫沁还福身站在一旁,保持行礼的姿势,而惠贵妃却跟没看见她似的,直接无视了她。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哪里是轻伤?”惠贵妃看着他脚上缠着的厚厚纱布,眼睛不由得都红了一圈。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孩子……你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母妃一个人可怎么办?” “让母妃担心了,以后儿臣定事事小心,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男人搀着惠贵妃坐下。 “不知母妃可有用午膳了?” 南宫沁直起身子,并顺势添了一句话:“来人,添一副碗筷。” 语罢,自然而然的落座,哪怕被惠贵妃无视了,也没有丝毫的尴尬。 惠贵妃担心之余,这才注意到南宫沁。 南宫沁与皇后皆是南宫家族的人,二人还有着血缘关系,看着南宫沁那张与皇后几分相似的脸,她的脸色便不是很好看。 皇后胆敢在宫中欺负她,那她的之女便休想好过! 惠贵妃眼底滑过一抹算计的冷光,开口道: “离儿,怎么就只见离王妃,不见叶侧妃?你可得一碗水端平了,怎么能偏心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收拾你的机会来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儿臣思虑不周,来人,母妃来了,让叶侧妃过来见见母妃。”凤离羲吩咐下人。 南宫沁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女人之间的纷争、惠贵妃在深宫之中,是最深有体会的,她当着她的面、公然将叶侧妃叫过来,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惠贵妃是长辈,她且忍着。 很快,叶楚秋过来了。 “妾身见过母妃。”她福身行礼,声音软软,脸色看上去十分平静安详。 进入离王府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她一直不得宠,还时不时的被南宫沁欺负,脾气早已磨淡了不少,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比以前温和、内敛多了。 惠贵妃走上前,牵起叶楚秋的手: “你这孩子脸色怎么有些苍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与热络,令叶楚秋身体一僵。 惠贵妃这是在关心她? 关心她? 忽然,她的眼前涌现出了希望之色,激动的情绪哽在喉咙里,几乎要呼之欲出。 如果能够得到惠贵妃的偏袒,那就不难得到离王的宠爱,也能在离王府中有一席之地了! 她受宠若惊,忙回话道: “多谢母妃的关心,妾身一切都好,只是这几天挂念着王爷的伤情,吃不好、睡不好,这才导致脸色差了些。” 惠贵妃抿嘴,叹了一声: “离儿确实伤的很重,连我都担心都睡不着,更何况是你……你这个孩子,也是有心了,离儿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叶楚秋一听这话,更是喜上眉梢,连连摆手说着谦逊的话。 旁边,南宫沁的脸色则阴了下去、愈发难看。 看在惠贵妃时长辈的份上,她再忍! 惠贵妃道:“既然你担心王爷,不如从今天起,你便贴身照顾王爷,直到王爷的身体彻底好起来为止。” 南宫沁:“!!” 叶楚秋强压着腹中的喜悦,忙道:“是。” 南宫沁终于忍不住了。 开口道:“让母妃操心了,王爷的伤一直都由臣妾照料着,不必假借他人之手。” “王妃也有心了,”惠贵妃看向她,笑笑,“既然王妃照顾了一段时间,想必累了吧,正好休息休息。” “母妃啊,很关心你们两个,一碗水也是端平的,你照顾几天、叶侧妃照顾几天,公共平平,对不对?”她笑眯眯的,脸上的表情十分温和,慈祥极了。 “……” 南宫沁攥紧手掌,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就要爆粗了。 去你X的一碗水端平! 你不就是在帮叶侧妃争夺王爷的宠爱吗? 呵,好,她倒是看看,她南宫沁的东西、谁敢抢! 惠贵妃倒是热络的很,吃了饭后,跟叶侧妃合力搀扶着离王,去花园里走走、晒晒太阳,促进伤口的恢复。 南宫沁被排挤在一边,格外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平静到近乎诡异。 突然,一个下人低着头走进来,走到她的身边,快速说了几句什么话,便送出一只银色的小瓷瓶。 南宫沁挑眉,接过瓷瓶,悠然的在手掌里把玩着。 呵! 连上天都在帮她。 叶楚秋,你以为有惠贵妃的偏袒,就能在离王府无法无天了?别忘了,我的背后可是南宫家族、可是皇后。 收拾你的机会来了! 第四百八十章 还有脸质问?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府。 叶君洛正睡着午觉,半梦半醒之间,是被什么吵闹的声音惊醒的。 下了床,打开门,走出去,见院门外几道身影在争执着: “你不能进去……” “王妃在睡觉……再强闯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我连女人都打!” 鬼冥拦着岚王妃,嘴上说着狠话,但又不好真的动手打人,岚王妃则像是失控发疯般、什么都听不进去,拼命的往里冲,嘴里不停的叫着: “让我进去!” “叶君洛,出来,你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让她进来。” 女子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令争执的两个人皆扭头看过来,鬼冥一朝失神,岚王妃就用力的推开了他,大步奔进院中,冲到叶君洛面前。 第一句话,便是咆哮的质问: “叶君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死吗!” 之前,凤诗诗犯了错,她亲自下跪道歉,连尊严都丢在了叶君洛面前。 山匪一事,她来到摄政王府,又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可是现在,叶君洛又来逼她。 叶君洛拢了下身上的衣物,秋天了、有些凉,她的声音更凉: “不知岚王妃此言何意,我怎么不太听得懂?” “你不必装了!岚王被发配到封地,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回来,这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岚王妃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她,又气、又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碎叶君洛的那张脸。 永世不得回,便等同于废了。 岚王废了,她也从身份尊贵的岚王妃,跌入泥潭,这辈子都与荣华富贵无望了,更是令百姓们人人耻笑,成为凤临皇室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废掉的王妃。 “哦,原来是这件事。”叶君洛不急不缓的应了一声。 “此事乃岚王一手造成的,惩罚也是皇上亲定的,你若是不满的话,大可去找皇上上述,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难道我还能改变皇上的决定?” 那轻飘飘反问的话,令岚王妃更愤怒了: “叶君洛,你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你将我赶到了千里之外的封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父母,亲朋好友,让我变得孤苦无依,你让我跟诗儿母女分离,她才五岁,才五岁啊!” “这么年幼的孩子就要永远的与母亲分开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心狠手辣的,你没有心吗?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这么魔鬼!” “魔鬼!!” 她愤怒的喝声不止,一连控诉了半刻钟,将腹中的不满、委屈、痛苦,通通倾倒出来。 难听的话更是大口大口的蹦了出来,连一旁的鬼冥都听不下去了。 鬼冥正要提步上前时,叶君洛手掌轻抬,打住了他。 她就这么静静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岚王妃宣泄,等她嘶吼的差不多了,这才淡淡的开口: “说完了?” 岚王妃:“……” 她遭遇了这种不幸,全都是叶君洛一手造成的,可叶君洛竟然能这么平静? 可恶! 她是在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突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导致,拔腿径直冲上前去: “叶君洛,我不是好欺负的人,兔子逼急了都要咬人,更何况是我!” 第四百八十一章 到底谁更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王妃小心!” 鬼冥睁大双眼,惊得就要冲上来,可距离有限,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岚王妃就要刺到叶君洛时,叶君洛侧身避过,抬手便抓住了岚王妃的手腕,用力的往后一折。 咔嚓! “啊!!” 一脚踹在岚王妃的膝盖上,岚王妃疼得叫了出声,右腿更是发软的跪在地上,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直接被制服住了。 叶君洛居高临下的俯视脚边之人,冷声道: “一味的咆哮与控诉之前,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俗话说得好,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轮回。 欠下的,将来必定偿还。 索取的,将来必定付出。 岚王夫妇行至今天这一步,何尝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在广嘉山上,岚王将我出卖给山匪,险些害得我失身,差点导致我们全军覆没,全部死在广嘉山上,为何不反思自己的过错?” 她冷淡的嗓音没有温度: “你对我下绝子药,害得我身体大出血,险些失了性命,导致我到现在都难以有孕,你怎么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岚王妃面色哽了一下。 叶君洛冷冷的睨着她,嘴里的嗓音没有丝毫温度: “狩猎大会时,岚王暗中设下埋伏,害的离王重伤,害得我坠下山崖,若非上天庇佑、险些必死无疑。” “你们欺人太甚,得寸进尺,一次忍让、你们不但不珍惜机会,反而越发过分,当真以为摄政王府是好欺负的地方?” “不杀了你们,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冷厉的话音落下,似寒冬腊月内的风,冷冷的掀在岚王妃的脸上。 岚王妃吃力的仰起头来,对上女子那双深沉的目光,仿佛看见了摄政王的影子。 冷漠、阴戾、喜怒难辨、不怒自威…… 那肃冷的气息更是令她浑身一僵,满腹的愤怒与控诉像是被扼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她…… 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岚王妃有几分心虚。 她确实做了那么多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可,这难道不都是叶君洛逼的吗? “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这样做,你伤害了诗儿,我作为一个母亲,当然要为孩子出气!” “哈哈哈哈!” 叶君洛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由得放声大笑,整个人都被逗乐了: “岚王妃,那凤诗诗是什么德性,你心里难道会不清楚?” “到底是谁伤害了谁,你会不知道?你这么偏袒自己的女儿,哪怕她做错了事,也偏袒于她,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替你好好教育她!” 岚王妃一听这话,浑身一僵: “你要干什么!” 凤诗诗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最挂念的便是孩子。 “没什么,”叶君洛冷冷的推开了她,“你若是乖乖去往封地,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倘若你敢搞小动作……” 侧眸、睨视,杀机阴冷: “到时候,我让你出不去帝都城!” 岚王妃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想着母女分离的痛苦、想着永居封地的绝望,想着那些背后的议论声……前路一片黑暗,走不到尽头,看不见希望,这辈子都这么完了。 伤心到了一点的程度时,她竟然不害怕了。 想着,想着,竟忽然笑了出声: “呵,呵呵……哈哈哈!” 第四百八十二章 生活充满希望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岚王妃摔坐在地上,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 去了封地,离开女儿,一切都毁了,她已经完了,自然也不畏生死了。 到了此时,怎能不想让叶君洛这个凶手好过? 杀不了她,便膈应她。 “你以为自己赢了吗?”岚王妃好笑的看着她,“呵,叶君洛,天底下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叶君洛扯唇:“是呐,我不知道的事确实很多,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谁若惹我半分?我便十倍奉还。” 眯眼,寒意乍现,眉宇间蹦出三分不易招惹的锐气。 心慈手软,只会增长敌对的锐气。 斩草不除根,只会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 就好比岚王夫妇。 这两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底线,却又反过头斥责说她的不对。 呵。 把她的容忍当做不要脸的资本? “今日你赶走了我,他日,必定会败在别人的手下,下场不一定比我好。” 岚王妃冷淡的抬眸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忽然深了几分, “你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尊贵的摄政王妃?真以为自己是尊贵的叶府小姐?” 幽深的话音里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叶君洛拧眉:“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岚王妃点到即止,说话只说了半截,便止住了,留下的半部分,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叶君洛,你迟早有一天会栽跟头的,会从天堂跌落泥潭,走着瞧吧!” 哈哈哈! 仿佛幻想到了那一日的到来,岚王妃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不算悲惨了,到时,更惨的人是她,是叶君洛! 哈哈! 她爬起身来,一边大笑着,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笑的像个疯子。 叶君洛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什么叫她不是叶府小姐? 什么叫她不是摄政王妃? 鬼冥担心的走上前来,眼中有杀意:“大哥,这个女人来者不善,她方才竟然想杀你,用不用我跟上去……” 未说完的话里,杀意明显。 叶君洛摇了摇头,道:“罢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你跟着去,亲眼盯着她出城,去往封地。” 眼不见为净。 谅岚王妃也不敢再耍花招,除非她不想要凤诗诗的命! — 离王府。 惠贵妃回宫之后,一直不受宠的、一个人待着快发霉了的叶楚秋终于有机会出来,她陪在离王身边,仔细体贴的照顾着。 换药,做饭,端茶送水,珍惜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将离王伺候得妥妥帖帖。 “王爷,您要去外面晒晒太阳吗?” “王爷,您要的书。” “王爷……” 她很殷勤,只盼着能够得宠,可一番忙碌下来,男人只是垂眸看书,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辛苦了。” 叶楚秋喜极,虽然只是冷淡的几个字,却令她升起了无限的希望,就连对以后的日子都有盼头了。 只要她努力,一定能过得宠的! 得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全部还给南宫沁! 到了吃药的点,一个下人端着药碗走进来: “侧妃,这是王爷的药。” “给我吧。”叶楚秋小心的接过来,走向院中安静看书的男人。 然,却没看见,那下人微低着头,垂下的眼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光…… 第四百八十三章 你竟敢对王爷下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王爷,该喝药了。”叶楚秋缓缓靠近,尝试性的问道,“妾身……喂您?” “不必。” 男人嗓音寡淡,手里的书反手扣在桌面上,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 苦涩之中似乎又夹藏着什么味道? 男人没有多想,喝了药后,竟有几分疲乏,扶着石桌站起身来,“扶我进去吧。” 叶楚秋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扶着男人走向屋子,照顾着男人的腿脚,一步一步走的缓慢。 走着,不知是腿脚有伤还是怎么,凤离羲只觉得腹部一热,有些异常。 他剑眉微蹙。 这股热气来的怪异,且在他的腹部酝酿着,隐隐有扩散的趋势。 只是从院中走到门口,这么短的一段距离,她的额头冒出了轻微的薄汗,就连呼吸也喘了起来。 行至床榻前,已经热到不行,忽然抓住叶楚秋的手腕,沉声问: “你方才给本王喝了什么?” 叶楚秋怔了一下,喝的是药,难道有什么不对? “王爷,您……您怎么这么问?” 她见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对,抓住他的那只大掌更是烫的像山芋一般,体温高的不正常,也是吓了一跳: “您怎么了?” 她本想上前看看,却不慎脚崴了一下,往前扑去,跌坐进男人怀中。 刹那,男人的目光沉了几许,体内的热气更像是出笼的困兽,彻底被释放出来,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更是冲散了他的理智。 “你!” 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眸,凌厉的注视着叶楚秋。 叶楚秋吓得不轻,想要起身,却脚软的摔了下去,在男人的怀里扑腾着。 男人喘着浊气,一把拽住叶初秋的手腕,将人扔在床榻上。 想要起身,脚上的伤却又使得他摔坐回去,指尖触碰到女人的肌肤,令他失去理智般想要扑上去,想要靠近。 不……不行…… 强忍着。 可热浪冲击下,他百般难耐,浑身上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在叫嚣。 “王爷,您怎么了?” “您不舒服吗?您不要吓妾身。” 叶楚秋不知所措。 她的关心,她的靠近令男人防线破裂: “滚……出去……”男人喘着气息,嗓音嘶哑虚浮,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王爷……啊!”叶楚秋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一把猛力推开,惨叫着摔在地上,一双眼眶红了几分,楚楚可怜。 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外一抹矜贵的身影奔了进来。 南宫沁! 她一看男人的模样,便对叶楚秋厉喝道:“叶楚秋,你竟敢对王爷下药! 叶楚秋浑身一震,吓坏了,纵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我没有!不是我……王爷喝了药后变不正常了,可是要是下人端来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南宫沁冷笑一声,“做了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还敢狡辩!” “来人,将叶侧妃带下去,好生看着!” 两个下人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抓住叶楚秋的手臂。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叶楚秋急忙解释着,可没人听他的话,就被强行扭了下去。 榻上的男人已经热的失去理智,呼吸沉重,大汗淋漓。 南宫沁唇角勾过一抹得逞般的弧度,遣退所有下人,缓缓将门关上,一边走向床榻,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 王爷,沁儿来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城郊别苑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边,叶君洛收到宫中的消息,估摸着睿王安定后,便去了一趟城郊别院。 城郊别院。 这里远离帝都的喧嚣,较为安静,环境极好,十分适合休养生息。 人不多,武才人带着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以及两个厨子,前来伺候睿王,总共十来人。 叶君洛到来时,武才人和睿王跑着来迎上来。 “婶婶!” 睿王见到叶君洛,很高兴扑了上去,顾不得一身病态的红彤彤。 叶君洛当即牵着他的手走进屋里,并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给他服下。 药丸入体,那浑身的瘙痒顿时散去,只剩下红,不痒了。 “感觉如何?”叶君洛问。 睿王感受了一下,眼中露出好看的光,“已经不痒了,多谢婶婶。” 他嗓音轻快,不难感受出在城郊别苑,他的心情很好。 叶君洛却有几分歉疚。 “是我让你出宫,让你离开了皇后,你有没有不舍或者埋怨我?” 睿王眨眨眼,“怎么会呢?” “在这里我能无忧无虑,既可以一边学习,也能放松。不用每天完成皇后规定的任务,想学习时便学习,不开心时便玩玩闹闹。” 这种自由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婶婶多心了,便体贴的说道: “婶婶,其实你不用多想,我已经八岁了,我懂得很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年幼的孩子眼中的懂事,已经超出了八岁的年龄。 “我的生母去的早,其实,我生母的死……” 少年缓缓垂下眼眸,话没有说完,声音也很轻。 但是那位说完的话里包括着深意,与几分伤感。 生母的死,他其实知道…… 众人都说他年幼不懂事,可他只是不说罢了,他知道也不敢说。 在深宫之中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很有可能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在皇后身边则更是警惕。 这些年来,他从没有过一日的松懈。 因为他知道生母的死就是皇后做的…… 叶君洛得知此事后,诧异极了,忙压低声音,道: “睿王殿下,此事不可胡言,若是叫他人听去。传到皇后耳中,你便危险了。” “我知道。” 睿王抬起小脸笑笑,“所以我只给婶婶说。” “我担心婶婶因为我出宫的事而歉疚,希望婶婶能放开心,婶婶帮了我,我会永远感谢婶婶的。” 他一直都想要离开皇宫,只是年幼手中无权,这些年来,不得不装着乖乖听话的样子。 他不想着报仇,只盼望着能身体康健,好好活着,看着皇后在宫斗纷争中死去,就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 叶君洛目光复杂的看着孩子,不禁伸出手,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所有的言语尽在动作里。 待了会儿便出去了,武才人在外面候着。 行了礼。 “是你在照顾睿王?”叶君洛有些意外。 武才人笑:“当初我进宫是家族所迫,在深宫之中不得宠,又随时会有性命之忧,来这里照顾睿王是最好的选择。” “摄政王妃,你曾救了我,我会好好照顾睿王,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若有需要的地方,您尽管跟我说一声,我定义不容辞。” 有武才人照顾睿王,叶君洛放心。 武才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曾帮过她。信得过。 “睿王只是个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照顾他,教导他,他以后不会亏待你。” “是,臣妾明白。”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室旖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王府。 一室旖旎。 从傍晚到深夜,再到黎明时分,厢房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床榻上两抹赤裸的身体相拥着,一床薄被横盖着二人的身体,若隐若现的肌肤象征着发生了什么事…… 夜色退去,黎明到来。 第一抹阳光刚刚升起时,榻上的男人,悠悠转醒。 “唔……” 头疼欲裂,脑中似乎被什么撑的爆满,几乎炸裂般。 凤离羲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脑中的思绪更是一片模糊。 只记得他在庭院中看书,喝过药后,本想去屋内休息,可脚步越来越虚浮,身体也越来越热,他逐渐失去理智…… 后来后来的事便记不清了。 嘶…… 他揉着疲惫的眉心,刚撑起身体,便见到身侧躺着的一抹纤细身影。 南宫沁! 刹那间,脑中顿时涌出间断的画面,昨夜…… 他跟南宫沁…… 床上…… 喘息…… 他想起来了! 他竟然…… 男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难看到了极点,碰了南宫沁,就像是打破了某种底线般,连他自己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脏了…… 这时,南宫沁缓缓醒来。 睁开一双美眸,见男人正望着她,她脸颊微红,小手揪着被子往上拉些,遮住半张脸,垂着眼眸,害羞极了: “王爷……”声音小的像咬蚊子般,娇羞之色浮现脸颊。 男人紧紧地抿着薄唇,阴沉的目光笔直的盯着他,盯着他,似乎想要戳出个洞来。 南宫沁有些心惊。 他们都已经发生关系了,王爷难道还没有发现她的好吗? 来日方长,一步一步增进,王爷的心迟早会在她身上! 南宫沁暗道,随之抬起眸光,柔声道: “王爷有所不知,昨天叶侧妃她竟在您的药中动了手脚,企图对您……” “还好妾身及时赶来,没有让叶侧妃得逞。” 她一番解释,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叶楚秋身上,自己则成为了及时赶来救场的人。 凤离羲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外袍过裹身上,拖着还未痊愈的脚,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南宫沁愕然不解。 事已至此,王爷竟没有什么要和她说的? 难道他的心里还装着叶君洛? 想到这里,沉下目光,眼底阴沉至极。 穿上衣物,即刻奔回自己的院中。 “王妃!”婢女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等着,见王妃昨夜去的,现在才回来,知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笑容不止。 忙福着身子,高兴道: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祝愿王妃早日诞下小皇子,永得宠爱!” 小皇子? 她倒是想,可总有些碍眼的东西,挡着她的路。 南宫沁冷笑一声,道:“叶侧妃何在?” “在,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看着。” 南宫沁一边提步往里走,一边冷声道:“叫她过来。” 进屋,折身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身体已有些疲惫,想起昨晚男人的猛烈,她脸颊不由得酡红几分,爱意更浓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叶楚秋被两个下人抓了进来,粗暴的推进屋进去。 叶楚秋摔坐在地,一夜下来没有休息好,神情疲惫,略显狼狈,同时也摸清楚了大致情况。 抬头看,向那春风满面的南宫沁,她嘲笑一声: “对王爷下药的人是你吧,在药中动手的人是你,你嫁祸于我,自己却捞了个好名声……” 第四百八十六章 叶楚秋后悔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嫁祸于你?” “本宫乃离王正妃,用得着对你一个小小的侧妃动手?”南宫沁不屑的扯开唇角。 叶初秋听了这话,眼中的嘲笑更浓了。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尊贵的离王的女人,可只有自己知道,挂着这层名号,却过着怎样的生活。 成亲这么久以来,离王从未踏进过她们的院子,更是连新婚之夜都没有圆满,她们二人独守空房,连离王的手都不曾摸过。 她身份不比南宫沁,嫁进来后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敢多想,也只有惠贵妃来过的时候,才敢接近王爷。 可她一接近王爷就出事了,除了善妒强势的南宫沁,还会是谁动的手? “你无端冤枉我,我是不会背这个锅的,我要去跟王爷解释。” 叶楚秋说完,爬起身来,却被两个下人狠狠的推倒在地,擦破胳膊肘,疼的她脸色都白了。 “解释?”南宫沁眼底的冷笑更浓。 她揉着疲惫的脖子,衣领撑开的时候,纤细的颈子上露出些许青紫色的痕迹,嘶哑着嗓音道: “我已经跟王爷发生了关系,他很疼爱我,疼爱了一整夜,你觉得你说的话,他会信?” 那些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幕映入叶楚秋的眼中,深深的刺痛了她。 “我不背这个锅。” “我是冤枉的!” 她大声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跑。 南宫沁冷喝一声:“抓住她。” 两个下人眼疾手快的扭住叶楚秋,即便想挣扎,可她弱女子的体力,哪里挣得过两个男人?不一会儿就被牢牢的扭到南宫沁面前。 南宫沁优雅地放下手中茶杯,修长的指尖挑起叶楚秋的下巴: “想去告状,呵!” “来人,叶侧妃无中生有,颠倒是非,辱没本宫的名声,掌嘴。” “是!” 话音刚落,面色凶狠的婢女大步上前,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的叶楚秋摔在地上,嘴角破裂。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两巴掌狠狠甩下。 嘴角发麻。整个人都蒙了。 “我家王妃乃是南宫家族的嫡长女,更是皇后的亲侄女,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辱没尊贵的离王妃!按照规矩,嘴巴是要打烂的。” 婢女冷冷的喝道,从架子里拿起一根戒尺。 这戒尺有二十厘米长,三毫米厚,长长的一把,打在身上刺骨的疼。 叶楚秋慌的要跑,就被两个下人摁跪在地上。 戒尺甩下来,抽的她几乎皮开肉绽,牙齿险些掉下来,惨叫更是如杀猪一般。 “放开我……啊!救命……啊,救……啊!” 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说,被抽的满嘴是血。 二十下戒尺抽下来,脸上血肉模糊,喘着粗气,奄奄一息,疼的浑身发颤,倒在地上像一条被遗弃的丧家之犬。 南宫沁优雅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脚边之人,扯开唇角: “即日起,王爷独宠我一人,王爷的子嗣也只能是我生的,你若是再敢耍花招,下场可就没那么温柔了。” “另外,你敢告诉王爷,我就把你对王爷下药的事上报皇上,到时候,看谁遭殃。” “扔出去!” 冷声落下,叶楚秋就像破麻袋一般,被扔出明月阁,摔在地上惨兮兮。 疼! 嘴巴的疼,浑身疼,可更疼的是灵魂,她的尊严被扔在地上狠狠践踏,从此以后,在这座王府之中,更是被强压的抬不起头来。 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执着的嫁给离王是为了什么 忽然明白了,叶君洛以前说过的话。 嫁进皇室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嫁给离王并不代表已经胜利…… 她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还回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同时,跟着一起爆出的消息,则是岚王离都的消息。 今日一早,岚王携带着岚王妃。与府中上下的下人,离开帝都,去往封地,永世不得归。 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百姓们摸不着头脑,纷纷猜测着莫不是犯了什么事? 不少人看着岚王府出行的队伍,一边跟着走,一边暗暗的猜测着。 人一多,说话的声音变多,说话的声音多了,各种各样的揣测都来了。 有人说岚王犯了大过,因错误太大,不能公开,所以暗中处罚。 也有人说岚王不得宠,所以被打发去了封地。 还有人说……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百官们得知此事后,也暗暗议论着,今年以来,皇子们陆续出事,他们察觉到苗头不对,嗅到不对劲的气息,可是也只敢暗暗议论,不敢多言。 就在众人议论的正欢畅时,又一道圣旨又颁布了下来。 立离王殿下为太子,三日后举行立储大典! 消息一出,似一记炸弹在帝都中掀起轰然大波,所有人皆为震惊。 立太子了! 这么久以来,皇上终于立太子了! 离王殿下的成就名声与作为,百姓们看在眼里,立他为太子,支持不支持的各自参半。 圣旨下达后,民间又是一番议论声。 宫中。 惠贵妃接到旨意,高兴的无法言喻,又是坐,又是站又是走,激动的心情无法自拔,接到消息的宫妃们更是纷纷赶来,恭喜的恭喜,祝贺的祝贺,巴结的巴结,各种好话说个不停。 “恭喜惠姐姐,离网殿下荣获太子之位,实在是名至而归。” “离王殿下能力过人,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能够当太子是迟早的事,还是惠姐姐教导的好……” “惠姐姐生了个好儿子,我等好生羡慕……” 立了太子便等同于将来能登上皇位。 离王登基,惠贵妃便能母凭子贵,成为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亦是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更是能跃然到皇后的头上。 宫妃们纷纷站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在惠贵妃的手下的几分好处。 惠贵妃高兴很,此时又想起了昨日出宫时,被皇后羞辱的那一巴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婢女去往凤仪宫。 凤仪宫。 太监轻清着庭院,宫女端着刚刚出炉的糕点走进来,老嬷嬷也有条不紊地指点着宫人们正忙碌时,就见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那为首的女人正是惠贵妃。 老嬷嬷眯眼,眼睛提不走上去,皮笑肉不笑的行李。 然,她刚刚福下身子,就被惠贵妃明晃晃的撞了一下。 “大胆!” 跟在惠贵妃身边的宫女顿时一声厉喝,怒道: “你竟然顶撞尊贵的惠贵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是不将惠贵妃放在眼里吗?” 嬷嬷暗惊,知晓此时的惠贵妃不好惹,忙福身,致歉。 屋内,皇后提不走出来: “何事如此叫嚷吵闹?” “姐姐,是我” 惠贵妃声音软软的开口,皇后见到她时,面色隐隐沉下,倒也端着端庄优雅的架子: “不知妹妹前来何事?” 慧贵妃笑道:“只是来看望看望姐姐罢了,却不想姐姐不欢迎我。一进门就被这嬷嬷狠狠地撞了一下,姐姐是没有教导过下人吗?” 皇后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可能是嬷嬷没看见你吧。” “一句没看见就完了?这话传出去恐怕会对姐姐的名声不太好听吧?若是让大家都以为姐姐仗着权势,纵容下人,岂还得了?” 惠贵妃说完,又道,“既然姐姐没有教导,那就由妹妹来吧。” “来人,掌嘴!” 第四百八十八章 气死皇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后顿时冷下目光,“你敢!” 惠贵妃还当真就敢了,声音更冷: “还不快教训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目中无人的刁奴。” “是!” 她的宫女底气十足的应声,撸起袖子大步走上前,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甩下去,打的那嬷嬷摔倒在地。 “你!” 皇后奔上前来,脸色格外难看,扬起手就要一巴掌还回去。 惠贵妃从容不迫的抬起头来,微笑道: “皇后姐姐莫要冲动,我只是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下人罢了。” “你若是要打我的话,让皇上知晓,怕是要觉得姐姐心胸狭隘了,还有离王,离儿是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的……” 悠悠的嗓音更是在无形的提醒皇后,皇上已经立太子的事。 离王现在是太子,皇后如果真打她,那么等离王登基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压皇后。 皇后自然明白这一点,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怎么也没有落下去。 该死! 虽然她得到了天底下女人都羡慕的最尊贵的位置,可是她没有皇子,没有生育,这是她此生的痛。 惠贵妃分明就是过来膈应她的。 昨日在宫门时,她打了惠贵妃的人,惠贵妃便特地过来打她的人。 皇上刚立太子,惠贵妃就已经这么高调了,若是将来离王登基,那还得了? 皇后抿紧嘴角,冷冷的甩手放下去。 “既然本宫宫中的人不懂规矩,行为放纵,妹妹又何必过来自讨苦吃?” “来人,送客。” 冷声说完,不想多言,更不想看惠贵妃那张讨厌的嘴脸,转身进屋。 惠贵妃嘴角的笑容更深,站在原地,悠悠的扯着嗓子: “姐姐,我们是好姐妹,应该互相扶持才是。等将来离儿登基,您便是太后,我也是太后,我们姐妹俩还是关系更好的人,莫要因为这下人而坏了姐妹情谊呀!” “…………” 皇后步伐一窒,随即恢复如常,进屋关门。 关门声甩的很响,也象征着她此时的心情,惠贵妃见此,心情更好了。 皇后进屋后,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 气得踹翻桌子,踢倒椅子,推倒柜子上的东西,笔墨纸砚!香炉,花瓶,瓷器,茶杯等等东西摔了一地。 慧贵妃,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太子立了,是可以废的。 没有登基之前,一切都是不定数! - 摄政王府。 立太子的圣旨颁布后,王府的人也在议论着这件事,有的下人觉得离王能力相当,足以看当太子之位,也有的人觉得离王比较低调,心肠仁慈,可能不太适合。 大家议论的津津有味。 叶君洛问凤墨冉,“对于此事你如何看待?” 男人坐在桌案后,握着手里的折子,扫了一眼,只是淡声: “睿王与岚王齐齐离都,皇上此举应当是为了平定民心。” 那离王如果抛开以前的恩怨来说的话,倒还是个不错的人,比较仁慈宽厚,为人相处也挺好。 只是…… 可笑的是,这皇位本就是皇上夺来的,他要凭什么传给离王? 征求摄政王的同意了? 真是可笑! 抢来的东西占据的那么理所应当。 第四百八十九章 突然感动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许久没回叶府,没去看望叶景瑜了,今日便抽了个空子,回叶府去。 许久没回来,竟觉得叶府有些陌生,也有几分冷清。 叶清晚去世后,叶楚秋也嫁了出去,岚王妃也去了封地,府中一下子少了很多人,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叶景瑜今日没有上学堂,瞧见她可高兴了,二人凑在一起,说了很多话。 叶君洛选择了报仇这条路,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也很危险,她比较放心不下叶景瑜,一有空便过来看看。 “六姐,我跟着师傅学习了很多招式,每日上学堂,武功也没有落下,我可以保护你了!” “六姐,你坐在一旁,我舞给你看看。” 少年抓起一把木剑,晃出招式,身法快速,手中的剑也有模有样。 转身,甩去。枝头花瓣轻颤,颇有几分模样。 叶君洛见了,颇为欣慰。 待他舞完后,揉着他的脑袋,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没有说话。 叶景瑜似乎察觉了什么,不由得问道: “六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他隐约觉得今日的六姐有些奇怪,眼中好像藏着东西。 然而,叶君洛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 眼下皇上已经立了太子,她与皇室之间的纷争也更深了。 在这趟深水里,可能随时会遇到危险,可能今日见了,基于明日就见不到了。 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态,便特别珍惜每一次的见面。 “好好学习吧,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还小,未来可期。”叶君洛道。 叶景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觉得今日的六姐很奇怪。 但没有多说,叶君洛已经转移了话题,说其他的去了。 两人坐了会儿,叶云天便过来了。 他看见叶君洛时顿了顿悟抿了抿嘴巴,没有说什么。 数日不见,叶云天似乎变了许多,没有以前的尖锐嚣张,身上的气息平和多了,对叶君洛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确实。 叶清晚去世,岚王妃离开,叶楚秋又不受宠,叶云天确实没有高傲的资本了。 叶君洛没有提以前的事,只是对叶云天说了几句有关叶景瑜的话,坐了会儿便离开了,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的撞见了叶楚秋。 二人撞上的刹那,叶楚秋下意识撇过头去,眼神闪躲。 同时,叶君洛也见到了她通红的眼眶,以及面纱遮掩下,那张伤的惨不忍睹的脸。 她拧了下眉头,看来叶楚秋嫁进离王府后过的并不好。 抿了抿唇角,手腕一翻,从天地镯内取出一瓶药膏,走过去,放进叶楚秋的手中。 “你……”叶楚秋怔色。 愣愣的抬起眼眸,还没开口,便见叶君洛已然离去。 许多话语哽在喉咙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在离王府寸步难行,无奈之下,不得不回叶府住一段时间,找母亲寻求安慰。 可是除了母亲之外,没想到第二个关心她的人,竟然是叶君洛。 突然之间,她觉得叶君洛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 第四百九十章 私通之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三日后是立储大典,这三天时间,各个流程都在紧张的准备着,所有人也褒贬不一的议论着。 立储大典的前一天晚上。 惠贵妃高兴的睡不着,更是不停的试穿着最新做好的华贵衣裳,戴着精美的首饰,在铜镜前照来照去,想着明日的场景以及自己要说的话,嘴角弯弯的上扬着,心情格外的愉悦。 贴身宫女见了,笑道:“娘娘,时候已经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才能更好的出现在众人面里。” 立储大典流程复杂,时间比较长,需要良好的精神。 惠贵妃瞧着铜镜中华贵的自己,“小玉。你瞧,本宫可还有哪里不妥?” 名唤小玉的宫女笑到:“娘娘,您非常美,非常漂亮,这套首饰衬得您端庄、舒雅大方,再适合不过了,您明日一出现,定能叫大家眼前一亮。” “贫嘴!”慧贵妃笑骂了一句,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给本宫宽衣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小玉福了福身,走上前去。 此时,一个太监大步走了进来,“娘娘。有人送来一封信。” “哦?谁送的?” “不知,那人送了便匆匆的走了,还没看清他的模样。” “哦?”惠贵妃好奇的应了一声,将那信接了过来。 拆开,当看见里面的内容时,脸色猛然乍变,手臂更是晃的幅度过大,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 啪—— 一声脆响,令宫女,太监都惊了。 小玉担心的上前一步:“娘娘,怎么……” “别过来!”话没说完,便被惠贵妃猛然喝住,她更是拽紧的信收进袖中,冷声道, “你们都退下!” 可是小玉还没给娘娘宽衣,“娘娘……” “我让你退下,没听见吗!” 惠贵妃厉声落下,吓得小玉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跟那太监急匆匆的退下去了。 房门关上,所有人离开,屋子里恢复安静。 惠贵妃坐在那里,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又是寒,又是惊恐。 面色更是难看极了。 良久。 她才用颤颤巍巍的手,小心翼翼的将袖中的信纸拿出来,揉开那皱巴巴的信纸,只见信纸上写着某些字眼,格外刺目。 私通…… 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惠贵妃的眼。 一定是叶君洛做的! 当初叶君洛从她的宫中,在她的梳妆台里偷去了她的锦帕,那块锦帕上绣着鸳鸯戏水,还有一个男人的姓氏。 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现在这封信上,将她与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清楚楚。 除了是叶君洛做的,还会有谁? 那个小贱人竟然用这件事威胁她! 如果她与侍卫私通的事曝光,将会影响离王,自己的名声脸面丢尽,还会被处死不说,离王可能也会丢掉太子之位,无法登基,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叶君洛! 叶君洛,你竟然威胁我! 你这个可恶的小贱人! 本以为你嫁给摄政王后,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却不想你得野心竟这么大,既然你敢威胁我,那我就叫你后悔! 慧贵妃手掌握紧,长长的指甲直接穿破信纸,揉的稀碎,眼底更是杀意乍现。 第四百九十一章 立储大典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 乃立储大典,万众瞩目。 一大早,百姓们拥挤在大街小巷上,议论声热闹腾腾,犹如炸开的一锅粥。 其流程,奢华端庄,郑重。立储大典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祭祀先祖。 城外皇陵问天台,士兵们早已把守在此,将场地围的严严实实,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直从帝都城排到了问天台,更是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文武百官皆着装整顿,严肃参加,百姓们则围在数米之外远远观望。 今日太阳大好,骄阳似火,似乎也在象征着今日的庄重。 万众瞩目之下,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的皇帝亲自携离王参加。 离王则着着一袭深紫色的蟒袍,华贵大气蟒袍加身,那刺绣精致的花纹象征着权力,象征着身份地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比荣耀。 离王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惠贵妃着装齐整,看着自己的儿子有着这么高的成就,眼中满是欣慰与高兴的光,可当看见站在对面的叶君洛是,目光又沉了沉。 昨夜的那封信她还记着,只要叶君洛在,便一日会威胁到她…… 南宫沁作为离王妃,随离王一同出场。 皇后见南宫沁的身份水涨船高,自然将希望放在了南宫沁的身上,只要南宫沁得到离王宠爱,还怕惠贵妃在她面前蹦达不成? 高高的问天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祭品,最中间是一个极大的权力象征的狮子头。 一旁,国师算着时辰,无数尼姑和尚盘腿跪在地上诵经吟唱,共同祝福。 国师抓了一把米,撒开指间夹着一张明黄色的俘虏,嘴里念叨着什么,忽然振臂一呼,俘虏无火自燃,他捂握着桃木剑指向上天,一边走一边跳,蹦蹦哒哒的跳大神。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大声道: “时辰已到,还请离王殿下跪拜先祖,祈求上天为百姓们祈福!” 离王行步上前,屈膝跪地,双手握住三支香火,缓缓磕头行礼。 流程继续走着。 台下,叶君洛静静的看着,听着耳边那些细碎的言论声。 有人支持离王殿下宅心仁厚,以后由他当政,将会是百姓们的福气。 当然也有人不支持他,又有别的想法。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以前的旧臣,追随先皇的老官员,他们是摄政王的人,他们认为,皇位是摄政王的,但这番话只敢在腹中,不敢明面说。 大典继续进行着。 祭祀了上天与先祖后,皇上踱步行来,亲自将象征着太子之位的印章传给离王。 离王跪地,双手接过,扬声道: “儿臣定当一个好太子,为国家谋利,为百姓祈福,为家为国呕心沥血,万死不辞,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儿,你是朕一直看好的皇子,朕相信你的能力,假以时日,定能挑起大梁。” “多谢父皇。” 祭祀大典结束后,则是诸臣一一献上祝福。 文武百官跪地齐齐,态度恭敬,扬声呼声,直冲天际,嘹亮威严。 其中以摄政王为首,献上祝福。 宫人端来一只托盘,托盘上是一枚华贵的玉珏,有着东宫与权力的象征。 摄政王夫妇提步走向问天台,摄政王扬手拿起玉珏。只手递上。 “恭喜离王殿下。”声音淡淡,没有波澜。 凤离羲的目光却落在了旁边的叶君洛的身上…… 第四百九十二章 突发意外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得到了天底下人人都想要的尊贵的位置,这份喜悦除了想向母妃分享之外,他最想说的人竟然是她…… 可他只是目光深深的望着她,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那块玉珏。 台下的众人见了不免疑惑,小声的说着什么。 “离王殿下?”叶君洛偏偏脑袋,提醒他。 凤离羲思绪微收,这才察觉失态,双手将那玉珏接了过来。 可接过玉珏的刹那,他便察觉到指腹有一抹轻微的刺痛感,垂眸望去。 指腹有血溢了出来,轻微麻木。 玉珏上被淬了毒…… 也就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声,“不好了!”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只见两匹骏马失控的冲了进来,撞进人群,踢翻了五六个百姓。 百姓跌倒在地,惨叫不止。 那两匹失控的马还在往前冲着,官员们见情况突发,措不及防就被冲撞在地。 “来人!”皇上即刻喝声,“制服住那马!” 士兵们顿时拔出长剑,冲了上去。 可那两匹马就跟发疯的野兽似的,高高扬蹄,横冲直撞,撞得众人倒的倒,翻的翻,惨叫的惨叫,受伤的受伤,更是冲乱了队伍,人人自危,各自顾着自己。 也是在这时,暗处,突然冲出一大批黑人,他们蒙着面巾握着长剑,二话不说便提剑刺来。 见人就杀。 “有刺客,来人!快来人!” “护驾!” “保护皇上,保护太子殿下!” 呼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士兵们武将们冲了出来,文臣百姓们和尚尼姑、一些妇人则害怕的躲开。 你奔我跑,你闪我躲。现场更是乱成一片。 激烈的打斗,顿时发生,一片战场展开,杀手们目的性极强,他们越过官员、挥开士兵,径直朝着问天台上的那么矜贵的身影而去。 凤墨冉当即护住叶君洛,右手振臂一甩,握住软剑、提身而上。 凤离羲正欲拔剑,身体却猛然一晃。 “唔……” 体内像是被卸走了所有的力气,竟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脚步虚浮,眼前晃动,只见那一群杀手朝他奔来。 他踉跄的向后晃了两步,目光迷蒙的看着。 “离王!”叶君洛见此一幕,察觉到离王的不对劲,眉头紧锁。 凤墨冉推开面前的几个杀手,抽身想要上去,却又被两个杀手拦住。 叶君洛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墨冉,我过去看看,他好像不对劲。” “注意安全。”凤墨冉低声喝道,与那群杀手交手。 从问天台底部跑到上面,有足足一百多层台阶,叶君洛没有内力,速度比不过那群杀手,眼看着杀手逼近,离王却仍然一无所动,她愕然了。 离王曾救过她、帮过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自然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 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离王当心!” 其他人也见了纷纷喝道:“太子殿下当心杀手。” “小心啊!” 可离王似未听见般,恍然的站在哪里。 杀手逼近。 近了。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身影猛然冲撞上前。 噗嗤—— 长剑刺入肉体,鲜血溅射而出,惠贵妃浑身一震,双眼瞪大,疼的险些窒息。 鲜血溅到离王的脸上,离王有些愕然地抬手摸了摸脸颊,望着指腹鲜红的液体,又看向挡在面前的女人,此时才像回神般、呼吸紧促: “母妃……” 第四百九十三章 惠贵妃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看这惠贵妃缓缓地倒下去。 这一刻,凤离羲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止住了,没有杀手,没有官员,没有失控的马,没有混乱,什么都没有。 天地间,就只剩他跟母妃二人…… 母妃倒在地上,鲜血从心口涌了出来,缓缓流淌到他的脚边,那双虚弱含泪的眼眸吃力的望着他,喘息着: “离、离儿……你……你没事就好……” “母妃,母妃……” 凤离羲此时才恍然回过神,脚步虚软踉跄的奔上前去,跪倒在地,“母妃,你流血了母妃……” 他抱着惠贵妃瘫软的身体,看着那大片大片冒出的血液,双手颤抖,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离……儿……”惠贵妃声音哽咽,虚弱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叶君洛也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快步跑上前来: “离王殿下!” 她没想到立储大典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更没想到惠贵妃会亲眼死在离王的面前。 惠贵妃喘息着,就像被割破喉咙的动物,做着最后的挣扎。 当她看见叶君洛时,抓住离王的手陡然握紧,情绪似乎格外激动,呼吸也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 “离儿……离……母妃……我……是……” 她嗓音虚弱,呼吸急促,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她……”她艰难地张开嘴角,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 话未说完,双眼一瞪,双手滑落重重的垂在地上。 啪—— 声音很轻,却是一把锋锐的刀子,割破了凤离羲心中的弦,令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母妃……不要……不要丢下儿臣……” 他惊慌失措地抱着已无声息的惠贵妃,嗓音嘶哑,眼中通红泪水夺眶而出,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不……不会的……母妃……不……” 他愕然诧然,不敢置信,通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掌心上有血液的温度,可惠贵妃身体却在一寸一寸的变凉。 他急了,从小到大从未有如此害怕。 “救她!”他慌乱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旁边的叶君洛,双眸噙满泪水。 “快救她,快救救母妃!” 叶君洛抿紧嘴角。 惠贵妃已经去了,她被一剑刺破了心脏,纵是神医再世也救不回来,可看着男人那双猩红的眼眸,话到嘴边哽的没有说出来。 “叶君洛,我求求你救救母妃,求求你。” 他冲了上去,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叶君洛的衣服,“快救救她!我不能失去母妃,求你救救她。” “她是最爱我的人,我就只有她了,求你……” 这一刻,男人卑微如尘埃。 叶君洛哑然,艰难的启开唇角,喉咙像哽着什么东西,嗓音艰难: “离王殿下,惠贵妃已经去了,你节哀吧……” “不,不可能!” 凤离羲双目猩红,“叶君洛,你在报复我对不对?你在计较以前的事情对不对?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以前是我不好,我辜负了你,我伤害了你,我向你认错。” “只要你救活母妃,无论你是打我骂我我都受着,只要你能救她,求你了,叶君洛,我知道你医术过人,你一定能救活她的。” “待母妃醒来后,以前的事我向你赔礼道歉,我负荆请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太子之位,求你救救母妃,我只要母妃!” 第四百九十四章 母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离王似跟了一般的哀求着,紧紧的抓着叶君洛,仿佛叶君洛是唯一的救赎。 嘶吼着,似一头咆哮的野兽,声音嘶哑,脑中就只有一件事: 救母妃! 可…… 叶君洛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身体有些僵硬,望向惠贵妃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倘若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一定义不容辞,可这一次,很抱歉。 她像帮也帮不了。 抿紧嘴巴,不言。 男人哭诉着、嘶吼着,双目猩红,跪在地上,抱紧惠贵妃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刹那间,仿佛天塌一般,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母妃!!!” 所有人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担心…… 同情…… 怜悯…… 这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所发生的事情也传递在帝都之中,人尽皆知,百姓们议论的如火如荼,宫中,则是一片白色的装饰,目之所及,刺目的白。 惠贵妃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宫殿之中,白帘白烛、灵幡飘荡,钱纸燃烧着,烟灰的味道格外刺鼻,灵堂之中,一口漆黑的偌大的棺材摆放在那里,已是天人永隔,哭声不止。 凤离羲僵硬的跪在地上,怔然的望着眼前的棺材,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虚浮的仿佛在梦境之中。 母妃已经去了? 不,不会的,母妃前两天还来府中探望了他,关心他的伤势,与他说了许多话,怎么会出事? 为什么有人哭? 为什么这里会摆放着一口棺材? 为什么…… 冷风吹来,他只觉得面上一片冰冷,下意识的抬起手来,轻抚了一下面颊,竟触摸到一片湿润。 这是…… 泪? 他怎么会哭? “太子殿下,母妃是为了救您而出的意外,您不要太伤心了,您只有好好的、健康,母妃才会死得瞑目。”南宫沁捏着手帕,擦拭着微红的眼眶,嗓音哽咽。 叶楚秋跪在后方,脸上的表情有些怔然。 本以为惠贵妃偏袒于她,她能够借着机会,博得王爷的宠爱,可惠贵妃走得突然,她也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她对余生已经没有太大的指望了…… “贵妃姐姐去得这么突然,昨日我们还在一起喝茶……” 几个宫妃过来探望,也掉着眼泪。 只是,她们是真的伤心、还是过来看热闹,那就另当别论了。 宫妃、大臣、喊的上身份的人几乎都来了。 皇后在老嬷嬷的搀扶之下,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扫了眼棺材,唇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 心情不错。 妹妹呐妹妹,你昨日还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这会儿怎么就躺下了? 你倒是起来呐。 你倒是继续嚣张呐。 从今往后的日子了,若是没有了你,仅剩本宫一人,倒是让本宫好生觉得孤寂难耐呐。 呵! 她扬起唇角,提步行至棺材前,从宫女的手里结果三根香,当着惠贵妃的面,对南宫沁道: “人已经死了,再怎么伤心都是没用的,太子节哀顺变了。” “沁儿,从今往后,你就是太子最亲的人了,你要好好照顾太子,给他生儿育女,叫惠贵妃九泉之下也能安息,明白么?” 惠贵妃要是听到这里,恐怕卯足了气,也想去棺材里气得跳出来。 南宫沁乖巧的低下头,上一秒脸上还是伤心的表情,但低头后,在大家看不到的方向,她唇角微勾,懂事的答话: “臣妾定会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第四百九十五章 叶君洛!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穿戴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拨了拨发间的首饰,含笑的眼眸睨向棺材。 睿王虽然已经离宫,但有南宫沁在,便相当于她得到了离王。 离王已经是太子了,南宫家族扶持他上位,将来登基,她则是尊贵的太后。 惠妹妹呐,本宫早就告诉过你了,一时的胜利不算胜利,乾坤未定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这不,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凤离羲僵硬的跪在地上,垂着目光,眼中光芒涣散,众人的话他皆听不清,此时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浮现在眼前的是过往的种种: ‘离儿,来,快走到母妃身边来……’ 御花园中,年轻贵气的女人蹲在地上,耐心的逗弄着走路蹒跚的婴孩。 ‘这个字写的真好,离儿真棒,母妃今晚给你做梨花膏可好?’ 书房内,女人慈爱的抚摸着少年的脑袋,眼中满是慈祥与温柔。 ‘离儿……’ 女人温软的声音不断的在脑中回响着,一声一声的呼唤着他,过往的画面也在眼前格外清晰,一幕幕,一幅幅。 离儿…… 离儿…… 渐渐的,女人的声音却越来越深,身影越越发的模糊。 他急了,想要追去,拼命追、拼命追,却冲到了一个高台之上,见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伸出血淋淋的手,艰难的伸向他…… 她的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那几个字是…… 叶君洛! - 摄政王府。 立储大典上发生了这样的事,震惊了整个帝都城,叶君洛眼睁睁的看着惠贵妃死去,以及太子跪在她的脚边、卑微哀求的模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是生命太过脆弱。 或许是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凤离羲那么卑微、那么恐慌的模样…… 她坐在那里,思绪沉沉,拧着眉头,抿着嘴角,良久未语。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进来。 “洛儿。”男人低沉的嗓音。 叶君洛的思绪被牵了回来,她晃了下神,才抬起头,“回来了。” 扶着眉心,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缓了会儿,方才问道: “如何?” 她问的是今天沉稳问天台的事。 凤墨冉摇头,“惠贵妃死后,那群杀手通通服毒自尽,那两匹失控的马也找不到来处,根本没有下手侦查的地方。” 也就是无处可查。 叶君洛方才想了许多,“这群人是冲着太子去的,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就好像是这件事表面害死了惠贵妃,可惠贵妃只是一个引子罢了,真正要发生的大事还在后面。 但至于是什么事,又无从所知。 这种摸不到苗头,但是能嗅到不对劲的气息的感觉并不好,让人感觉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沉甸甸的,压的人随时喘不过气来。 眼下,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凤墨冉走近几步,拿下她的小手,轻揉着她的额头穴位: “无论要发生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永远都站在洛儿的身后。” “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同进宫参加惠贵妃的葬礼。” 第四百九十六章 你恨我吗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翌日。 惠贵妃的葬礼,文武百官、以及帝都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都来参加吊唁,整个宫廷都笼罩着一股哀伤的气息,宫人们低着脑袋,安静的做着各自的分内事,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乱说。 灵堂内。 大家上着香、小声说着话,气息格外压抑。 叶君洛与凤墨冉到来时,前来吊唁的人已经很多了,刚走进来,便有不少人围着凤墨冉,将其隔到了一边,叶君洛见他们要谈话,便独自进入灵堂。 一抬眸,便见那口漆黑冰冷的棺材。 棺材旁,是凤离羲。 他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披着孝布,僵硬的站在那里,微垂的目光是涣散的,三魂七魄仿佛都离体了一般,此时此刻就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他站在那里,周身气息低沉,胸口呼吸的幅度轻的几乎看不见,眼睑处一片青黑,下巴上还长出了青葱的胡渣,一夜未见,憔悴的仿佛老了几岁。 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叶君洛抿了下嘴角,提步走上前去。 上香,鞠躬,吊唁。 行完礼仪后,她想要安慰两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又咽了回去,转身便走。 “你很恨我吗?” 忽然,身后,是男人嘶哑至极的嗓音。 叶君洛脚步微顿,回头望去,见男人抬起了疲惫无神的眼睛,笔直的看着她。 他的瞳孔是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夜未睡,格外猩红。 只是,他问的这个问题…… 叶君洛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恨? 谈不上。 她并未爱过他,自然也不会恨他,于她而言,凤离羲不过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仅仅是认识的人,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凤离羲僵硬的挪着脚,往前走了一步,嘴里重复的问道: “你、很恨我吗?” 叶君洛摇头,“太子,过往的事不必再提,你我都各自有了家庭与人生选择,爱也好、恨也好,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我以前对你那么差,你不可能不恨我。”凤离羲静静的看着她。 从前的事,他到现在都很能清楚的记得。 “以前,你很喜欢将亲手制作的点心送给我,可我从没有吃过,甚至当着你的面,将它倒掉、甚至喂狗,看着你的眼泪缓缓掉下来,我的心中是无比的畅快。” “你总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奋不顾身的去做,叫你学狗叫、叫你跳进池塘、不准起来,叫你当众出丑……” “以前……” 他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记得她哭泣的模样,通红的双眼。 可,哭泣之后,她又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虚弱,继续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无论受过多少次打击,都乐此不疲。 凤离羲说着、说着,脸上表情平静,声音更是平静的无波无澜,竟有几分诡异的气息: “叶君洛,我以前对你那么差,你怎么可能不恨我?怎么可能?” “如果我是你,我得不到的人,宁愿杀了,也不会甘愿承受这样的羞辱!”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太子失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眉头微皱,只觉得现在的凤离羲看起来有些奇怪。 爱他的人,是从前的叶君洛,并不是她,所以,谈不上恨。 但他平静的表情、寡淡的语气,在惠贵妃的吊唁场合上,提及以前的事,似乎不太合适? 她开口:“太子殿下,过去的事已经没有提及的必要,再怎么说,它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的过去,不如往前看。” 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凤离羲静静的看着她,忽然开口,问: “为什么不救她?” 叶君洛一怔。 当时,惠贵妃已经断气了,这让她怎么救?想救都救不了。 “为什么?”男人上前一步。 不知怎的,叶君洛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冷,并且有几分咄咄逼人,让她有些不适,拧着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太子还请节哀吧,你心里清楚,惠贵妃当时已经去了,再好的医术也救不回来,何必自己骗自己?” “你为什么不救她?” 男人上前,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嘴里咬着重复的话。 他似乎像是钻进了死胡同里,今日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会轻易的罢休放弃。 叶君洛皱紧眉头。 想要抽步后退的时候,男人却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冷冷的声音发狂般嘶吼: “很难回答吗?你就是在报复我!” “你……” “你恨我,你恨我从前负了你、欺辱你,所以,你报复我,你利用母妃报复我!” 他抓住她手臂的那只大掌,力气非常大,似乎想要将她活活捏碎了一样。 叶君洛痛的脸色都变了: “太子,你明知惠贵妃已经不行了,与我何干?我又不是阎王,操控不了人的生死,我也很无能为力。” “是你!” “就是你!” 男人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中只执着于一件事:叶君洛! 母妃临死前,说的便是她的名字。 是她害的! 都是她! “你恨我,大可来报复我,要杀要剐我都愿意,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因为愧疚、因为自责,我暗暗的关注着你,为了做了很多事。” “在广源山捉山匪,你掉进狩猎坑里,即将遇险的时候,是我救了你,那支箭是我射的。” “狩猎林,你摔下山崖时,我跟着奋不顾身的跳下来,甚至不顾自己的伤情,将所有的内力渡给你护体。” “我担心你在摄政王府受委屈,时刻关注着你……” 叶君洛惊愕的听着这些话。 原来,那天晚上那支救命的箭是他射的。 原来,他并不是脚滑摔下山崖,而是为了她才跳下去的。 原来,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她并不是运气好、没有摔到哪里,而是得到了他的内力护体。 原来…… 得知这一切的叶君洛倍感意外。 男人却似发疯一般的扭着她的手腕,“我已经极力的想要弥补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母妃!” “为什么!!” 猛地厉声嘶吼,将女子甩到棺材上。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叶君洛撞了上去,额头直接破出了一条大口子,发出的声音更是惹得所有人下意识看去。 第四百九十八章 凤墨冉怒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摄政王妃……” 所有人皆惊了一下,只见摄政王妃摔趴在棺材前,额头的血流得飞快,很快就染红了半张脸,而太子也犹如发疯了一般,再次冲上去,抓住女子的双肩。 “都是你!!” 他双目猩红,再次嘶吼,正要再次将手中的扔出去时,一道墨影闪身而至。 “洛儿!” 凤墨冉一掌掀开凤离羲,夺过女子,见女子身子虚浮的几乎站不住脚,额头上殷红的液体大片大片的淌下。 瞬时,眼中的光寒的几乎要杀人般。 一只手按住叶君洛的伤势,抬眸怒视凤离羲,扫去的眼神似利剑逼人: “凤离羲,你在挑战本王的底线?” 嗓音寒冷入骨。 凤离羲却是笑了,“呵,哈哈哈!” 他已经失去了母妃,失去了天底下最爱他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还有什么值得顾虑? 他直视而去,“凤墨冉,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叶君洛喜欢的人是我,爱了整整十年的人也是我,你抢走了她,你将她给我!” 喝声落下,提步上前,伸手便抓向叶君洛。 凤墨冉揽着叶君洛的腰身,后退数步,看在今日是惠贵妃的葬礼,惠贵妃的尸身还躺在这里的份上,且不与他计较。 “来人,太子疯了,抓住他。” 打横抱起叶君洛,转身离开,同时,数名士兵奔了进来,维护秩序。 凤离羲提步便要追去。 士兵赶忙拦住,“太子殿下,请您冷静一些!” 摄政王妃已经受伤了,并且离开,不必咄咄逼人。 “让开!”男人的嘴里冷冷的挤出两个字。 “太子……” “我让你们统统让开!!” 男人扬起双手,陡然蹦射出强大的内力,掀的七八名士兵飞出数米,掀的灵幡呼呼飘动,掀倒桌上的蜡烛与祭品,所有东西霹雳哐当的倒了一地,发出的声音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众人下意识倒退数步,有些心惊的望着那疯了一般的男人,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半分。 摄政王府。 凤墨冉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叶君洛回来,看着大夫为她处理伤势,只觉得她额头的血液万分刺目。 凤离羲! 他在床上都舍不得用力的女人,竟然被凤离羲伤成这般! 眼底杀意深深的凝聚着。 叶君洛握住他的手,“墨冉。” 抬眸,微抽的嗓音有几丝痛意,“惠贵妃刚死,太子悲伤过度,失控之下才会对我动手,不要与他计较,让他好好的冷静两天。” 当得知凤离羲曾经暗中为她做过的那些事后,再加上惠贵妃的死,叶君洛真的对他恨不起来。 凤离羲为了她不顾性命,从那么高的断崖直接跳下去。 仅凭着这一点,她便不想计较。 这次的伤,便当偿还了凤离羲曾对她的恩情。 此次过后,他们之间便两清了,互不相欠。 凤墨冉拂袖起身,待大夫包扎好后,抱着她回房休息,将人摆放在床榻上,正欲离开。 “墨冉?” 叶君洛抓住了他的衣袖,见他从头到尾、一直沉重不言,不免有几分担心。 凤墨冉看了她一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方道: “你流了很多血,先睡一觉,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用再管,太子的事……本王听你的,不计较便是。”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定要报仇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得到他的允诺,这才稍微放松的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后,才觉得疲惫,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缓缓闭上了眼,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凤墨冉静静的守着她,直至她熟睡之后,掖了掖被角,才起身离开。 关上门。 转身。 刹那,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凛冽,以及肃冷的杀意: “来人!” 喝声落,暗处,席影和常风火速上前: “主子,有何吩咐?” “即刻放出消息,就说太子疯了,不配立为储君。” - 惠贵妃的葬礼持续了整整一日,这一天,宫中太子伤人的消息传开,传到了帝都之中,令百姓们议论纷纷。 翌日,惠贵妃下葬。 民间,议论的声音也更大了。 有人说,惠贵妃之死,太子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更是在葬礼上当场发疯,打伤了许多人。 有人说,惠贵妃的死其实是上天的告诫,凤离羲没有资格当太子,皇上的这番圣旨惹怒了上天,上天降下了惩罚。 也有人说……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自惠贵妃下葬后,凤离羲便一蹶不振,整日将自己关在厢房内,门窗紧闭,纵使外面的人怎么叫、怎么喊,都不开门,也不出去,安静的就像死了一样。 南宫沁简直快要急死了,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寸步不离的站在房门外,叫的嗓子都哑了: “殿下,殿下,您说句话,您心里难过,跟妾身说,不要一个人闷着,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殿下!” 嘭嘭嘭—— 她用力的拍着门,担心的眼眶通红: “殿下,母妃是为了救您而死,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母妃岂不是白死了?倘若母妃瞧见您这副憔悴堕落的模样,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殿下……” 她不停的说着、劝着,声音都哑了。 王府上下,所有人都过来了,说的说,劝的劝,掉眼泪的掉眼泪。 可厢房内始终是沉寂的,丝毫声音都没有,仿佛没有人。 已经两天了。 两天两夜滴水未进,身体怎么受得了? 南宫沁担心的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屋内,没有光线,一片昏暗,气氛沉甸甸的,角落里,窝着一道黯淡的身影,男人蹲坐在墙角里,曲起双腿,紧紧的我这自己,窝成小小的一团。 下巴长满了胡渣,头发散乱,衣袍皱巴巴的,眼睑青黑,眼中布满血丝,二十出头的年纪,竟憔悴的跟三十五六的中年男人一样,眼神涣散,思绪飘忽。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很多,令他分不清真假。 母妃的声音…… 父皇的…… 其他的…… 忽然,又是一道急切的声音: “殿下,您打算在里面躲多久,躲起来难道就有用了吗?惠贵妃是被杀手害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你难道不想要寻找凶手、为她报仇吗!” 报仇—— 刹那,这两个字就像是一记炸弹般,猛然在男人的脑中炸开,令他浑身一震,眼中更是涌出了焦点。 对,报仇…… 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母妃眼睁睁的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怀中,临死之前,她拼了命的告诉他凶手的名字。 报仇…… 一定要报仇…… 第五百章 众人反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是惠贵妃离世的第三天。 三日时间下来,帝都议论的声音越来越火热,越来越猛烈,甚至没有停歇的架势,此事自然也影响到了朝堂。 今日早朝,便着重的说起了此事,整个大成殿都陷入了沉寂的气氛之中,气息沉甸甸的,像一座山般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令他们低着头,腹中藏满了话,却不敢轻易说出来。 皇上高高的坐在上面,沉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太子已经整整三日未上朝了。 民间,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剧烈。 一位老臣站出一步,屈膝跪地,道:“还请皇上三思啊!” 话落,四个老臣跪在地上,齐声:“望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三思!” 皇上见之,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此时,讨论的问题是:太子真的配当太子? 那老臣苦口婆心道:“皇上有所不知,近日以来,民间传言激烈,民心动荡,大家都在说离王殿下不足以堪称太子之位,此举忤逆了上天,违背了上天的旨意,才会遭遇横祸……” 这个说法经由老百姓传开,满城皆知,也传遍了凤临国上下。 几乎所有人的认为:离王不能当太子。 “为了平定民心,顺应天意,还望皇上重新立太子,抚平民心!”几个老臣同声齐呼。 皇上的脸色愈发难看。 诸多皇子之中,最适合当太子的便是离王,除掉离王,还有谁的能力能够堪当? 因为民间谣言,就要废黜太子,简直荒谬! 他沉下脸来: “几位爱卿严重了,民间传言不可信,过段时间便停歇了,太子已立,他的能力朕再清楚不过,他会用实力证明。” 那老臣抬起头来,直视君王,问: “皇上,老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现在太子殿下三日未上朝、又曾在惠贵妃的葬礼上公然打伤摄政王妃, 百姓们皆认为太子性情暴戾,他日若是登基的话,恐怕会是一个……暴君……” 所以,百姓们极力反对。 百姓子民是国家的重中之重,如果不尊重民意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大乱子的。 “谁说本宫是暴君?” 突然,一道冷淡的嗓音从众人的背后响起。 文武百官话音为止,齐齐扭头看去,高大的殿门之外,只见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负手而来,逆光的方向,男人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很长,那一袭深紫色的蟒袍穿在身上,华贵逼人,举世无双。 是太子! 凤离羲走来,直视前方,脚步沉稳,行了礼后,便望向那极力反对他的老臣,寡淡开口: “不知江大人对本宫有何意见?” 姓江的那位老臣低头,拱手,道:“老臣不敢质疑殿下,只是向皇上传递民意罢了。” 言外之意,这一切都是百姓们说的,他不过是转达。 “哦?”凤离羲淡淡的挑起眉梢,“民心动荡本宫可以理解,但,失去至亲,伤心之下,不免失控,才会伤了摄政王妃,难道江大人没有伤心、绝望的时候?” 第五百零一章 灭府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江大人低头,回话: “人有七情六欲,伤心难过是常态,可太子殿下您身份不同,您的一举一动都将代表着整个朝堂、以及凤临国,稍微有一点的失误,都会被百姓们放大, 届时,再传开,对其不利的只会是您。” 他说着公式化的话,既没有得罪太子,也强调了民意。 凤离羲扯开薄唇,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江大人不必急着罢黜本宫,本宫已经调整过来了,即日起,是不会再让大家失望的!” - 朝堂之事,由缺席三日的凤离羲终于现身而结束,民间虽然还有许多不支持的言论,但都被忽视了,然而也只能说说罢了。 下朝后,江大人出宫,与几个同僚告别后,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江府。 江大人下了马车,往日通常会出来迎接他的管家却没有动静,府内也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他有些疑惑,提步走了进去。 迈过门槛,抬头看去,刹那间,整个人似晴天霹雳一般僵在原地,止住呼吸,瞪大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尸体…… 好多尸体…… 好多血…… 夫人的、儿子的、管家的、下人的……所有人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不……” 江大人浑身颤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竟踉跄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江大人这是怎么了?” 空气中,一切关怀的、带笑的嗓音。 他扭头看去,见门外悠然走来一道矜贵的身影,男人手中执着一把画扇,轻轻的扇去鼻翼下的血腥气息,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立在这么多尸体之中,他笑得格外温和。 这一幕映入江大人眼中,却令他浑身发抖,犹如看见了魔鬼。 “你……” “是你……” 凤离羲! 男人勾唇:“无凭无据之事,江大人怎能随意指控?本宫只是顺路过来看看,看看江大人失去至亲,会不会像本宫失去母妃一样难过、失控。” “!!” 魔鬼! 魔鬼!! 正因为他在朝堂上弹勋了他,他竟屠尽了他府邸上下三十多条人命,无一活口。 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 - 当凤墨冉收到消息,赶到江府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包括江大人。 倒在地上,瞪大双眼,岂不瞑目,身上没有伤口,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后、突发心梗而亡。 可,当他一踏进江府,刚刚扶起江大人时,门外突然涌现了十几个百姓模样的人,看见这一幕,嘴里便大声呼喊道: “摄政王杀人了!” “天啊,大家快来看看,摄政王杀人了!!” 凤墨冉的目光陡然沉了下去,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很明显,他中计了。 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一般扩散开来。 百姓们都是想法简单的人,他们只相信眼见为实,当看见了摄政王站在血泊之中的画面时,他们便认定江府上下就是摄政王杀的。 想要解释,可百姓们并不听,一张嘴哪里说得过满城的百姓? 一时之间,又掀起了另一片混乱…… 第五百零二章 要变天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王妃,不好了!” 鬼冥将这个消息告诉叶君洛,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此时,摄政王已经被带入了宫中,且公众的消息封锁住了,以至于眼下是什么情况,还无法得知。 “什么!” 叶君洛陡然站起身来,手肘不慎蹭到了桌上的茶杯,摔落在地,水花和茶叶碎瓷片溅了一地。 她面色阴了下去,一颗心也陡然沉了。 果然…… 自立储大典那日,惠贵妃死后,她就觉得这件事并不只是死一位宫妃那么简单,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事涉及到摄政王府。 事情经由立储大典和惠贵妃,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才落在摄政王府身上,恐怕对方蓄谋已久,有备而来,想要解决并不简单。 “摄政王已经进宫了,宫中可有情况传来?”她沉声问。 鬼冥摇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王妃,现在外面的言论都已经朝着不利于摄政王府的方向倾塌……” 到时,王爷去江府。 正巧,大门是开着的。 正巧,路过的百姓看见了这一幕。 现在,百姓们皆已认定,摄政王是灭府凶手,全府上下没有一个活口,手段狠辣,其程度令人发指,这些年来所积累的口碑,更是倾塌。 “我现在要进宫一趟!” “王妃!”鬼冥上前一步,“宫中有消息,任何人不得出入,要严查此事,您恐怕进不去。” 这道禁令分明就是针对摄政王府。 摄政王与皇上是死对头,让他一人在宫中,她怎么放心? “鬼冥,你立马去一趟江府,严查灭府的事,务必要揪出蛛丝马迹,若是能找出真凶则更好,我现在去一趟皇宫,看情况进出。” “可是王妃……” “时间紧迫,还不快去!” “是!” 鬼冥调头,大步走了出去,正当叶君洛要出门时,管家却进来了: “王妃,有一个人要见您,说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管家将人领了进来,是一个面生的男人。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福了福身,方道: “摄政王妃,小人是太子府上的人,此番奉太子的命,向您传达几句话。” “太子说,皇上与摄政王的关系,您再清楚不过,皇上好不容易找到对付他的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您若是想要摄政王平安无事的话,不妨去一趟太子府。” 说完,又福了福身,退下了。 叶君洛柳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可能会和凤离羲有关系…… 难道真的是他做的…… 管家有些担心,“王妃,王爷此时不在府中,您还是不要出门了吧?有什么事不妨等王爷回来再说。” 可叶君洛已经不能等了。 凤墨冉此时在宫中,生死未卜,安危不知,她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待在府中、坐以待毙。 既然凤离羲找她,想必是定有目的的。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想要得到什么,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凤墨冉能够平安无事,她一切都能答应。 “管家,看好府中,倘若王爷回来了,及时派人告诉我,我现在出去一趟。” “哎,王妃……” 管家担心的还想在说些什么,女子已经提步离去。 他站在原地眺望着,直至王妃的背影消失,担心的目光还久久未收回。 抬头,天空乌云密布,没有太阳,吹来的风有些刺脸。 帝都、要变天了…… 第五百零三章 道歉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太子府。 太子府与力往复式同一座府邸,只不过是更换了一块牌匾。 叶君洛刚走到门口,便已经有候着的下人带她进去了。 进入府内,那道路、那状似、那建筑……曾经,她来过几次离王府,对这里比较熟悉,十多年来,一直未变。 下人领路,进入一座雅致的别苑,方才驻足: “摄政王妃,太子殿下在里面等您,请。” 叶君洛向内扫了一眼。 雅苑内,环境优美、假山流水、亭台轩榭,池塘上还有一座小小的木桥,空气宜人,十分舒适。 她点了点头,便提步走了进去。 入内,便见八角飞天的凉亭内,身着一袭白袍的男人盘腿坐在,正在烹茶。 听闻脚步声,男人并未抬眸,只是启唇: “来了。” 声音平静随和,仿佛正在接待一位熟识多年的老友。 叶君洛几日未看见他,隐约之间,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怎么说呢,他好像变得更平静、更深沉了,可仔细一看,又跟以前一样,看不出什么两样。 他的衣服更素雅了。 以前穿白衣时,还有些玉冠和玉佩的点缀,现在浑身上下素得只剩白色,以及头发的黑色,除了这两种颜色以外,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黑白世界。 “江府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想说一句‘是你做的’,话到嘴边又变了。 男人捻起精致的白玉瓷小茶杯,在沸水里过了一遍,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到了极致: “既然来了,便坐吧。”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君洛知道现在急也没有用,既然来了,那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提步进入凉亭,在他的对面盘腿坐下,桌上,摆满了茶杯、瓷器、水壶,镊子,还有一只正在燃着火的小炉子。 男人垂着目光,认真的煮着茶。 “变天了。”他道。 这话不仅指的是天上的天。 叶君洛知道,“江府的事……” “此番叫你过来,我是想要向你道歉的。” 男人忽然抬眸,打断了她的话。 道歉? 叶君洛一时不解。 他继续开口:“母妃葬礼的那日,我悲伤过度,一时失控,不慎弄伤了你,现在想来,是我的错,深感抱歉。” 说着道歉的话,但他的嗓音却是极致的平静,里面没有带着任何情绪。 叶君洛抚了下额头,伤口已经结痂了,用不了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不必再提。” 此次前来,她主要是想问江府的事。 男人却盯着她:“你似乎很不想提从前的事,为什么?” “提及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人或者就是往前看的,若是一直沉浸在过去,纠结过去,只会自讨不快。” 凤离羲闻言,顿了片刻后,倒是难得的轻笑了一声: “这倒也是。” 他用镊子夹出泡好的茶杯,倒了两杯滚烫的热茶。 一杯给她,一杯自己捻起,吹了吹杯沿的热气,小小的抿了些许: “嘶——” 真是好茶。 “我知道你想要问我什么,我也愿意告诉你,别急,江府的事很曲折,不妨喝杯茶暖暖身子,我与你慢慢说。” 第五百零四章 叶君洛,你是我的女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扫了眼面前的茶杯,拿了起来,并没有急着喝下,而是闻了闻,并漫不经心的转了一圈,检查着杯子。 “怎么,怕我下毒不成?” 对座,男人又抿了一口。 茶杯是一起煮的,而茶水也是从同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这一幕她都是亲眼看着的,倘若有毒的话,他也早已中毒了。 叶君洛淡笑一声:“太子殿下多虑了。” 话落,抿了些许。 放下茶杯,方道:“不知江府的事是什么情况,太子叫我过来,恐怕不知是道歉那么简单?” 她心里担心凤墨冉,也就直言了: “江府的人并不是摄政王杀的,倘若太子能够提供凶手的线索的话,要求尽管提。” “你很担心他。”他道。 叶君洛点头,“他是我的夫君,我与他同生共死,自然担心。” 凤离羲闻言,唇角的弧度却有些许嘲讽。 同生共死? 呵! “好一句同生共死,”他将茶杯掷在桌上,抬眸,“叶君洛,你可曾记得,你当初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嗓音突然扬高了两分,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你总是说别提过往、别提过往,究竟是不愿面对,还是怎么?” “你与我那过往的十年时间,岂是说不提就不提,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忽然质问的话令叶君洛有些懵。 “你……” 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那么厌恶她、恶心她,她的离开应该会让他很开心才是,可她已经放下了过去,他现在却揪扯起来了。 “叶君洛,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与你订有婚约的人也是我,可你怎么就到了摄政王身边?” 他眯眸,那盯着她的目光,忽然像极了一头正在捕猎的凶兽,泛着胸有成竹的暗光, “叶君洛,你怎么这么不乖?” 沉沉的嗓音令叶君洛心头一凛,下意识站起身来。 可,脑中却猛然冲上来一股眩晕感,令她站不稳的几乎要摔倒,急忙扶着柱子, “你……” 她愕然的望向他,再看向方才喝过的那杯茶。 男人淡声:“茶没有问题。” 那…… 叶君洛虚软的侧头,见她的席坐旁边,摆放着一盆紫色的花朵。 “这叫情迷花,它的花香本身是无毒的,但若是与君子剑这种茶混合到一起,便有了致人晕眩的效用。” “你……” 该死! 叶君洛握紧双手,指甲深深的扣进了手心里,想要用痛意刺激神经,强行打起精神来。 拔腿就往外走。 步伐虚浮。 双脚踩在地面上,就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似的,一步深一步浅,脑袋也像是有千斤重。 头重脚轻,视线迷糊,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来人……” 她双眼朦胧,一步三晃的摇摇欲坠,脑中的思绪也被迫冲散。 终于。 支撑不住的倒下,却是倒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凤离羲稳稳的托住她娇软的身子,目光深深的望着这张绝美的脸庞,轻抚着她,嗓音沉得不像话: “叶君洛,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凤墨冉抢走了我的东西,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第五百零五章 本王杀了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他打横抱起女子,呈公主抱的姿势,离开雅苑,缓步走向主院,踹开房门,将人轻轻的摆放在床榻之上。 抽过枕头,垫着她的后脑勺,体贴入微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他折身坐在床沿,轻抚着她的眉头、眼眸、脸颊、樱唇…… 一寸寸,一分分。 此时此刻,从前的画面犹在眼前。 叶君洛为了他的付出,为他泪流,为他疯狂,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全部都是他。 不乖的小东西,爱了他整整十年,怎么能说变就变? 你永远都是本宫的! 凤离羲缓缓俯下身体,在她的眉心位置落下轻盈的一吻,大掌落在她的腰上,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挑,便挑开了腰带,掀开外套…… - 凤墨冉入宫一趟,但由于没有凶器、无凭无据之下,不足以定他的罪,回到摄政王府。 得知叶君洛独自一人去了太子府时,他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强闯而入,直奔院中,却见…… 房门是敞开着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一眼便注视到了床榻上、衣不蔽体的女子,已经躺在她身边的男人。 凤离羲!! 刹那,凤墨冉眸瞳骤缩,心中涌出的怒火直冲脑海,像极了排山倒海般,撞碎了他的思绪与理智,双目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榻上,凤离羲懒散的支着头颅,缓缓坐起身来,抬眸,笑: “七皇叔来了,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连睡个觉都不能畅快,真是让人不太愉快呐。” “!!” 一番轻飘飘的话就像一把火,瞬时点爆了凤墨冉这个炸弹。 “本王杀了你!” 男人双目陡然猩红,振臂一挥,便甩出了一柄锋利的软剑,握剑提身而上,裹挟着毁灭万千的凌厉与肃冷,直逼凤离羲面门。 凤离羲敏锐的翻身而起,捡起地上的衣袍裹在身上,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七皇叔有何资格发怒,你抢走了我的女人,不是么?” “凤离羲!!” 凤墨冉怒吼出声,扬剑挥去。 雄厚的内力扫去,顿时掀翻了桌案,椅子甩飞到院中,摔得细碎,茶杯瓷器也掉了一地。 又是一剑,凤离羲险险的侧身避过,那冷厉的剑风击在墙面,竟是的那墙面直接开裂,飞溅出无数尘埃碎石。 男人再度提身而上。 凤离羲扬起一掌对去。 嘭! 两人掌心对上的刹那,雄厚的内力就像山脉倾塌般猛烈,震得凤离羲倒退数米,退到院中,后背撞到树干上才险险的稳了下来。 刚站住脚,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张嘴,便是一口殷红的血液吐了出来。 “咳,咳……” 指腹抹去嘴角的血液,凤离羲缓缓抬眸,竟笑了出声: “摄政王妃的味道倒是让本宫有些回味。” 凤墨冉墨眸再次骤缩,霎时涌起了更汹的怒火,那冲天般的火光似跳跃的巨龙,再次朝着凤离羲攻去。 空气凌厉,杀意萧瑟。 这一次,凤离羲拔出了剑,提身迎了上去。 一墨一白的两道身影顿时打在了一起,招式凌厉,速度飞快,那剑的速度晃的连招式都看不起,就只能听到唰唰唰的甩动声响彻空气。 激战,你死我活的激战。 第五百零六章 叶君洛,你去死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凤墨冉怒了,手下的招式没有任何的留情,更是拿出了全部实力,击碎了院中厚厚的石桌、砍倒了那大腿粗的海棠树,还轰得池塘水花四溅, 木桥倒塌,几乎要毁坏一切。 院外。 听闻动静声的下人们火急火燎的跑来,当见打得正激烈的二人时,皆是吓了一大跳,嘴里更是呼道: “不好了!” “摄政王跟太子殿下打起来了!” “天啊……” 打架还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场面。 正常打架,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比试,相互斗殴罢了,可是摄政王跟太子的打架,则是:树被劈倒了,池塘被炸飞了,石桌被粉碎了,就连一面墙垣都倒塌了! 这哪里是打架? 这分明就是恨不得将对方粉身碎骨啊! 下人们急得不知所措,也不敢贸然上去劝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这样打下去,势必会有一个你死我活。 “不要打了!” “不要再打了!” “快去通知皇上,快……” 眼下,除了皇上之外,恐怕没人能够平息二人之间的战火。 南宫沁和叶楚秋听闻动静声,也急忙赶了过去,当看见院内的场面时,也是大为震撼。 认识摄政王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摄政王如此发怒的模样。 “不要再打了!” 南宫沁急步奔上前去。 无论二人谁输谁赢,都不会得到有利的结果。 二人皆是凤临国的领袖人物,却打成这样,外面还有那么多双老百姓的眼睛盯着,太子的位置本就引人争议,如果再爆出打架的事,太子之位可能就要不保了。 她急呼着。 可,两人的眼中只有厮杀,只有对方,不死不休,更不会停下。 嘭! 轰! 哐! 每一招,都击出了巨大的动静,不是掀倒了墙面,就是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其动静声吓得下人们连连倒退,不敢靠近。 这招式若是打在身上,非死即伤! 南宫沁沉着脸色,嘴角紧紧的抿了起来,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叫她下半生怎么办? 她正着急,急着、急着,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就瞥到了屋内、床榻上的一抹纤细的身影。 叶君洛……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躺在太子的床上…… 再加上摄政王的怒火,难道…… 南宫沁陡然明白了什么,可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愤怒、是嫉妒,更是疯了一般的杀意。 叶君洛! 叶君洛!! 怎么又是你! 当初,太子为了你,不惜跳下断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现在,你又爬上了太子的床,你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靠着药物,才勉强与太子圆了房。 可是你…… 你是摄政王的女人,你是别的男人穿过的破鞋,太子怎么能要你,还与你共睡一榻? 这是太子的主院,那是太子的床…… 那张床,就连她都不曾躺过…… 南宫沁抿紧嘴角,眼底滑过一抹阴狠的光,忽然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缓步走进屋子,走向床榻。 叶君洛,你这个祸害还活着干什么? 你去死吧! 第五百零七章 你竟敢动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南宫沁握着尖锐的发簪,对准叶君洛纤长的脖颈,扬起手来,正欲狠狠刺下的刹那间: “洛儿!” 一道惊呼声。 凤墨冉注意到了这一幕,手中的招式顿时分了神,也正因这一瞬的分神,凤离羲手中的剑刺了过来。 噗嗤—— 躲避不及,鲜血溅出。 他即刻一掌拍开了凤离羲,顾不得手臂的伤,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厢房内,挥开南宫沁。 “啊!” 南宫沁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发簪也摔出去两三米。 抬头,见凤离羲也快步走了进来,她忙道: “太子,快拦住摄政王,让妾身杀了这个祸……啊!” 她捡起尖锐的发簪,正准备再次刺向叶君洛时,却被一道雄厚的内力掀翻在地。 是凤离羲亲自动的手。 南宫沁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目光。 王爷竟然为了叶君洛,亲手伤她…… 凤离羲拂袖落下,冷锐的目光直逼南宫沁,似要剜肉活剐般阴狠: “你竟敢动她!” 连他都舍不得动弹分毫的女人,南宫沁竟然擅自起杀心! 凤墨冉扯过薄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还在昏迷之中的叶君洛,将人紧紧的抱入怀中,站起身来,冷视凤离羲,嗓音极寒: “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冷声放下,提步离开。 凤离羲冷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男人走远,直至背影消失的刹那,他才浑身一震,踉跄的单膝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噗!” 咳——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五脏六腑被震得几乎碎裂,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就像一片枯黄的落叶般,随时会枯萎。 “殿下!” 南宫沁惊哭,飞快的扑了上去,“殿下,您没事吧殿下……啊!” 凤离羲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甩开她: “别碰本宫,脏!” 别以为她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他会不知道,他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只是不想计较罢了,但若是南宫沁不知好歹、僭越的去做她不该做的事,就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凤离羲虚弱的撑起身来,步伐虚浮踉跄的离开了。 南宫沁坐在原地,泪水很快布满了眼眶,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本以为得到了离王妃之外,就等于得到了他,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太子曾经那么厌恶叶君洛,如今又要抢回身边,她到底哪里不如叶君洛?太子又看上了叶君洛哪点? 为什么会这样…… - 凤墨冉抱着叶君洛,离开太子府,一步一步的走回摄政王府。 这一路,他沉默不言,眼眸深的望不到底,周身的气息沉的犹如死人一般,感受不到丝毫温度的存在,令人仅是看上一眼,都怕的远远避开。 摄政王府。 管家想要提步上前,却又被男人极冷的模样吓得退了下去。 下人们想要行礼,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鬼冥奔了上来,见女子的身上裹着床单,头发凌乱、昏迷过去的模样,瞬时明白了什么,浑身一震,不敢置信。 大哥…… 怎么会…… 他不过是离开了会儿,去江府查灭府的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所有人都震惊了,更是不敢开口,看着摄政王从他们的面前走过,看着摄政王进入寒枫院,走进屋内,关上门,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第五百零八章 拿酒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整座王府陷入了沉寂的气氛之中,下人们低着头,不语,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担心的目光望向寒枫院。 偌大的王府,此时此刻安静的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安静的诡异,更是静到了极点。 时间悄然无声的流逝着…… 中午,下午,黄昏,傍晚,在到夜色来临…… 终于,房门被从里面拉开。 吱呀—— 下人们在院外站了整整一日,见屋内终于有动静了,更是第一时间投去担心的目光,只见男人神情寡淡的走了出来。 王爷仿佛变了…… 变得沉寂,身上的气息就像一汪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变得深冷,他的眼中不再有光,亦是不再有情绪,就像是熄灭的灰烬,再也发不出任何的余温。 那么冷、那么沉,那么的令人心惊…… “王爷……” 下人们哑然的张开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不知该说什么,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王爷走出来,再穿过大家,再走向远处。 终于,王爷沉哑到极点的嗓音: “拿酒来。” - 叶君洛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般,昏沉的醒不过来。 眼皮沉重,头脑更重。 朦胧之间,她似乎记得自己去了太子府,见了凤离羲,喝了茶,后来…… 后来…… 她猛然警惕般的睁开双眼,倏地坐起身来,竟见周围是熟悉的环境。 寒枫院? 她回来了? 下意识检查衣物,衣服完好整齐的穿在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妥,手脚也是完好的,没有缺斤少两。 凤离羲在茶中动了手脚,她是怎么回来的? 即刻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竟见外面天黑了。 “王妃,您醒了。”候在门外的竹子福了福身,恭敬道,“饿了吗,奴婢去为您准备晚膳。” “等等。” 叶君洛开口,嗓音有几分嘶哑。 她抿了下略微干涩的唇瓣,问:“王爷回来了吗?” “回了。” “那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竹子答道:“王爷抱着您回来的,王爷说,您不慎受了太子的算计,还好他及时赶到,才没有发生意外,叫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以后不要再独自出门。” 他说了这么多? 可他要说的话,怎么不亲口对她说,还需要下人的转达? 隐约之间,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向外扫了一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却不见男人的身影,“王爷呢?” “王爷……”竹子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便道,“王爷说,事务繁忙,今夜便不回来睡了。” 叶君洛拧眉,“那他是怎么从宫中回来的,皇上会轻易让他回来?” “这……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晚膳。” 竹子似乎不想多言,说完之后,福了福身,便速度飞快地转身出去了,那急促的步伐,似乎生怕走慢了,会被问话一样。 叶君洛想着竹子的话,又想着江府的事,以及凤离羲对她动手的事,想着想着,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隐约之间,她似乎忽略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这些人知道,却不告诉她。 当即,对外唤了一声: “鬼冥!” 第五百零九章 我们和离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暗处,鬼冥现身。 他看见她,目光有几分闪躲:“大哥……” 唤了一声,声音自然也是有些虚的。 叶君洛直视他,问道:“摄政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宫中是怎么说的,江府的事查的如何了?” 鬼冥低头,一一答道: “摄政王白天就已经回来了,宫中拿不到证据,无法定摄政王的罪,江府的事,疑似与太子有关……” 说完,又立马加了一句: “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叶君洛又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摄政王带你回来的。” “他是怎么去的太子府?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时,去了之后,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回来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从宫中回来的。” “上午时分。” “那他是何时去的太子府?” “午时。” “何时回来?” “……” 鬼冥被这些话问的,几乎都要绕晕了,几句话说来说去,舌头打结,差点就要说偏了,“午、午时末吧……” “你在撒谎!”叶君洛突然揭穿他,“他从宫中得先回到摄政王府,才能知道我去了太子府的消息,再从摄政王府赶到太子府,你所说的时间差里,根本就不够赶路的时间。” “!!” 鬼冥心头暗惊,没想到大哥竟这么敏锐的察觉了,心虚的低下头来: “我……我向来记性不好,或许是我记错了……再加上我今天去查了江府的事,没有关注府里的情况,就,就……” 叶君洛静静的看着他,直言道: “告诉我,他去了太子府后,发生了什么?” “大哥,您怎么这么问?摄政王把您从太子府带了回来,你就一直睡到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鬼冥的目光有些闪躲。 叶君洛只是一声淡笑,鬼冥跟了她这么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说什么话时是什么动作,什么神态,她难道会不清楚? “鬼冥,你是我的人,难道还要瞒着我?” “你以为瞒着我,我就会不知道了?” “一件早晚都会知道的事,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还能及时寻找解决的法子,若是因此耽搁了最好的时间段,造成了不可逆的后果,到时,你能负责?” 鬼冥一怔:“大哥……” 几句话顿时涌上了喉咙,到了嘴边…… - 摄政王府后山,是一片竹林,夜色笼罩、月色暗淡,偶有几只野生动物蹿过的动静声,彰显的夜色更加静谧。 这一夜,没有月亮。 光芒惨淡,似乎就像男人的心情般。 凤墨冉随意的坐靠着林中小亭中,曲起一条腿,手边掉落着数只早已饮尽的酒壶,他手里还握着一只。 仰首,又是一口烈酒吞咽入腹。 辛辣! 浓烈的酒精刺激着伸进,醉了身体,却醉不了他的思绪,他头脑十分清醒,就连某些画面都能清晰的想起,仿佛就在眼前。 那么深刻…… 他眸光一痛,抓住酒壶的手掌紧了几分,再次仰首,将整整一壶酒全部喝下,似乎想用此忘记一切。 不远处,竹林下,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叶君洛远远的眺望着男人,眼眶湿润,泪水无声的淌下。 是她的错。 是她对不起他…… 看着男人疯狂的饮着烈酒,明明很痛苦,却压住了王府的消息,甚至给她更换好了衣物,让所有人都瞒着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的难过。 就连痛苦时,他都顾虑着她。 叶君洛捂着嘴角,泣不成声。 站了良久。 情绪稍微平定了几分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见男人又打开了一坛酒,她嘶哑着嗓音: “待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和离吧。” 该章节已被锁定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我早就发誓不再杀人了,所以暗杀的工作,当然是由你这个炮灰去。而且既然是暗杀,当然不会让警方知道是谁干的。”周密道。 “我去还钱,古石不要。要我和那两人做那种事,然后录像给你看,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韩佳低着头,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着。 一行人跟着龙半山出了门,即将出战的牛头一脸肃杀,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高高隆起的肌肉。他的手中拎着两把灰黑色的大板斧,足有三十斤重。 而那团土黄色气团在强横的碰撞之后竟然丝毫不退,只是稍微颤动了一下,隐身在气团中的人影似乎很是此景,有些惊讶的看着刑飞,像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接受的住自己的这一式攻击。 想到这里楚岩收拾停当之后出了门,刚一坐上车,引擎还没发动的时候,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楚岩拿出手机一看,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打电话过来的人居然是万彩妮。 刀身之后的白色轨迹更是在空中折叠处一个尖尖的直角,直取戴云风根本无暇顾及的双脚,想不到对方如此诡异的戴云风大惊失色,一阵凌服切肌的痛楚从他的脚踝处传遍全身,汹涌而出的刀气已经接触到他双脚。 蔡瑁显然也很是欣喜,大都督与水军大都督虽然有差,但是地位显然也是颇为显赫的,由于要与江东水军作战,自己的重要姓自然便体现了出來,可以说,曹艹对自己的封赏蔡瑁很是满意。 亲信明白,于是吩咐下去,斩杀凌天者赏一千万,这是青帮有史以来最高的赏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百名青帮帮众冲向凌天,可是当他们还没有冲到凌天面前时,天门死士已经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眼下这形势,除了纵横世间、赫赫威名的通天教主,谁人还能挡得住杨兰? 尽管不知苏绵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秦关鸠笃定了她一会定然会丢人现眼,让众人笑话。 进了洗手间,苏流影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法在权天佑接电话时,自己还在那里沐浴在他的目光下,吧唧吧唧地吃着菜。 孟良凡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天没来,她居然偷偷的去查岗,她怎么这么闲呢?驱动转轮那么危险,她要是来去有个闪失,那该怎么办? “聒噪。”苏牧话落,手掌轻轻一运劲,只听“咔嚓”一声声响,华服少年的头便直接歪了下去,他到死仍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击杀他。 青萤看到那五彩流光,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悸动,已经猜到了轩辕剑,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双眸中释放出仇恨的光芒。 看完绢帛上的血字,茅弟动容不已,没想到真的与曾倩发生了关系,虽然这也是自己最愿意做的事,但却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徒留无限遗憾,再相聚只能看缘分了。 当她打听到夏希去了厨房后,她往厨房去,没想才到了厨房就听说夏希带着午膳往客房那边去了,说是要在那边吃饭。 他接下来要教会安然用勺子或筷子吃东西,坚决不许她再用手抓来抓去。 四公主说这话的意思,雾濛濛心里清楚,她明着跟她闲谈,实则是丽昭仪和六皇子,在主动跟阿泯摆明立场和态度。 孙泰大吼一声,临近苏牧身前时,恐怖的拳头集合了全身的力量,夹杂着铸血期强者才有的猩红血气,骨骼间传出咔咔的闷响,身体从天而降,猛然出拳,朝着苏牧轰砸而去。 翟逸不傻,在造犯规的同时也注意保护着自己,他没有硬跳起来很高去出手。 以他们的经验,无法就是夺舍,亦或者是强行锁魂之类,全都是一言难尽的手段,而且这样做几乎与叶家宣战。 但,翟逸重要的并不是要去投篮,他是特意放缓了撤步节奏,让法玛尔的速度能跟上来。 姬如雪眼眸闪烁,紧抿着唇瓣,即便身处险境,那股子诱惑力仍从她挺拔的胸脯、白皙的脖颈间透出,让人忍不住为之一窒。 0点后,亲戚们陆续离开,林栋陪着父母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刻叶家的人,终于知道了天道为什么限制天界的人来三千州了。 “C,刚子是你叫的”,一壮汉向高纯宇身边靠了靠,比高纯可壮多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忙碌和压力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他们之间的温暖和默契。 哪怕是过去无数纪元,她还记得,叶羽说过,馋她身子,想睡她。 李知尘道:“是,那是一种强横的丹药,服下后实力会暴涨一段时间。”青龙护法点了点头,身子一纵,便冲入四人中,向楚云攻去。 赵欣然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然后转身便向着学校走去,而于珊珊紧紧跟在赵欣然身后,眼中露出担心之色,担心她这个闺蜜。 站在周围的这些各级军官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炎彬是谁,但是能够从自己的老上级的眼神之中看出来,对眼前的这个青年的赞叹。 冥夜道:“今法器已凑全,还是尽早实施。”话毕,千、冥二人又取出携带的三九鸿蒙元力,于影夜的六九分合二为一,九人平分,各取一份。 慕容枫听闻,神魂一颤,没想到这顾成空竟然这般恶毒!方才弹奏琴曲,自己虽然没有消耗什么功法,但是却明明显感到四圣所形成的气机减少了不少,身后原本被弹开百丈的寒浆之水,眼下已逼近至八十余丈。 二层的赌厅大门几乎和一层相同,上面的匾额写着并壁辉煌四个大字,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富贵大气。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无论是否会有伊万的人跟踪,emily都要和他们联系,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emily真的是过够了。现在也应该了解事情的经过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平静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一夜,跟平常一样,安静的流逝着,但有某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之中、变了味道。 江府的事情还在持续发酵…… 夜色褪去,黎明到来。 摄政王府,寒枫院,床榻上,两抹身影紧密的相拥着,女子枕着男人的手臂,男人环着女子的小腰,画面和祥。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缓缓醒来…… 叶君洛撑开眼眸,只觉得浑身乏力酸痛,回想昨晚的事,抬眸便望见男人那张沉睡的容颜。 许是因为太过放纵,也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许是因为太累,男人此时睡得很沉。 依旧是熟悉的俊脸。 眉宇、眸瞳、薄唇、轮廓…… 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当男人似察觉到什么、剑眉微拧着,又迅速的收回了手。 叶君洛动作很轻的拿开男人的手,翻身下床,强忍着身子的不适,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打开门,出去之前,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 即便他说过不在意,但她却无法忽视。 已经发生的事,又该怎么忽视? 凤墨冉,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可,我…… 万千言语如鲠在喉,可到了嘴边时,又不知该怎么提起,她去太子府是事实,她与凤离羲…… 是个男人都做不到忽视。 他的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他虽然包容她,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再把它粘回去,粘的再好,那也是有裂痕的。 这道裂痕,该怎么忽视? 叶君洛苦涩的抿了下唇角,收回目光,大步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大哥……” 院中,一直守着的鬼冥看见了她,张了张嘴角,又闭上了。 竹子也目光担心的看着她。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心她。 叶君洛藏起眼底的情绪,脸上抿开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来,淡笑道: “怎么都一副丧着脸的样子,怎么?摄政王府的天塌下来了不成?” 这都什么时候来,还说得起玩笑话。 鬼冥想笑,却笑不出来。 叶君洛没有多言,走下台阶,想要出去时,鬼冥却忽然上前一步,“大哥,你若没事的话,便陪着摄政王,别出去了吧……” 叶君洛听闻这话里有话,从容一笑: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早知道晚知道,都会知道,你又何必拦我?” 鬼冥怔了一下。 她继续提步往外,这一次,鬼冥没有再拦住。 走出去,才知一晚上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的大乱了:江府的事,皇家的事,以及,有关于她的事。 “听说了吗?摄政王妃与太子有染,昨天,我亲眼看到她从太子府出来。” “可不是吗?他们之间有婚约在身,怎么可能说断就断的?我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她竟敢给摄政王戴绿帽子……” “太不要脸了,呸!” 叶君洛淡然的站在门口,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听着他们嘴里的碎碎念,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没有发火、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平静的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仿佛他们嘴里的那个摄政王妃不是她。 第五百一十二章 你瞒不过本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哥,回吧……” 鬼冥脚步很轻的走过来,声音也很轻,“百姓们向来喜欢捕风捉影,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靠着脑补来猜测,他们的话没有可信度,听听便罢,莫要在意。” 他安慰着。 叶君洛只是笑笑,俗话说,空穴不来风,他们的议论又怎么会是无稽之谈。 面对这一幕,她并不意外,甚至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接受。 发生了那样的事,确实是纸包不住火,可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凤离羲! 她眼底深深的滑过了一抹阴色,抿紧唇角,折了回府。 - 待凤墨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临近午时,醉酒后的脑袋沉甸甸的,撑得涨疼,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放纵、如此沉沦。 当见身边空荡荡、屋内也没有女子的身影时,他瞬间清醒的坐起身来: “洛儿?” 像是察觉了某种不详的念头,立即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奔了出去: “洛儿?” 院内,也没人。 “来人,王妃呢!” 竹子快步走进来,福身道:“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花园里小憩。”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便似一阵风般闪过,朝着花园的位置奔去,直至瞧见凉亭内那抹纤细的身影时,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平复心底的急色,这才步履沉稳的走了过去: “洛儿。” 叶君洛闻言,并没有掀开眼眸,躺在那铺垫柔软的小榻上,晒着暖暖的太阳,呼吸着清新的花香。 一切都很安逸。 一切都是熟悉的摄政王府,但除了她。 男人提步,走近,轻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来人,取一张毯子过来。” 刚说完,女子的手便从他的掌心里挣开,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他微怔…… “洛儿……” “墨冉,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叶君洛睁开双眼,含笑的眼眸望着他,“你昨晚喝了很多酒,喝酒伤身,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她嗓音柔软,温和的唤着他的名讳,眼中似星辰一般有光,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 凤墨冉怔色,“洛儿……” “嗯?” “怎么了?” 她偏偏脑袋,想起昨晚的事,难免又有几分羞涩的低下头去, “墨冉,昨天晚上我们……罢了罢了,昨天的事便不提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想与你并肩走过去。” 二人之间的亲昵,好像真的没有发生太子府那事。 凤墨冉的剑眉却是拧了起来,看着女子那张温和如常的脸,只觉得格外反常。 她倘若真的放开了,就不会在昨晚找到他,并提及和离的事。 她其实是在意的! “洛儿,你瞒不过本王,”他俯身,握住她的双肩,直视她的眼睛,认真的沉声道, “你以为本王会在意、会因此而不要你?是,本王可能会在意,但本王更多的是自责,是愧疚,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 即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还是能明白她的心中所想。 叶君洛哽了一下,眼底迅速的滑过什么,又飞快的平稳下来,不动声色的笑笑: “墨冉,你真的不必多虑,我真的放开了,只要你不在意,我就不会在意。” “只要你永远站在我这边,我便什么都不怕。” 第五百一十三章 我来自21世纪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看着女子风轻云淡的模样,凤墨冉心中除了自责与心疼之外,还涌出了深深的恨意。 伤她的,定要血债血偿,百倍奉还! “洛儿,相信本王,本王的心永远都向着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在何时何地,可是洛儿,你必须毫无保留的向本王敞开心扉,有事不要闷在心里,本王担心。” 男人沉声的誓言里,一字一句,格外认真,眼中的光更是充满了决绝。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洛儿就是洛儿,是他最爱的女人! 叶君洛听着这话,眼眶便止不住的红了一圈,但又快速压制住心底的情绪波动,紧紧的抿着嘴巴,低下头去,压着流泪的冲动。 他特别好。 真的特别好…… “墨冉……” 她真的不想让他担心。 眼下正值特殊的紧要关头,江府被灭府的事就是一个开端,帝都快要变天了,所有人都自危着,一步走错、步步错。 这个时候,他更多的心思应该放在朝堂上,若是因她分心,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满盘皆输。 她不想拖累他…… 叶君洛腹中有千言万语没有道出,目光深深的望着男人。 良久,方道: “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我,我很好,你知道我为何爱了太子十年,后来便转了性子,不再爱了么?” “为何?” 她转性子的那段时间,连他都在关注着。 从前,她傻乎乎的,现在,她不仅沉稳睿智,懂得医术,更是有着独特的魅力,前前后后,判若两人。 “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叶君洛’了。” 到了现在,叶君洛并没有瞒着的打算,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直言道: “在叶楚秋的一次设计陷害中,从前的叶君洛已经被害死了,而我,来自……21世纪。” 凤墨冉微顿,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不免疑惑。 他自诩饱览群书、阅历丰富,可还是第一次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那是什么地方?” “数千年以后。” “我来自数千年后,你可信?” 男人怔色,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错愕、似乎意外、又似乎是不能理解,看向叶君洛的目光还变得几分奇怪,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但事实上确实如此,我来自的那个地方非常先进,不管是武器、医疗、交通、经济、军事,都比这先进数倍。” “那里的思想也非常的开放,不仅男人女人能自由的在一起,甚至男人和男人也能光明正大的结合。” 凤墨冉怔了一下,“男人和男人……” 他面色怪异。 这不就是断袖么? 断袖向来是被人诟病的,断袖也意味着绝了后代,怎么还能光明正大的结合?他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叶君洛点点头,“确实如此。” “故而,我的思想也是比较开放的,太子府的事……只要你不在意,我便不会在意。” 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太子府上面。 凤墨冉的目光沉了几分,感情洛儿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他放心,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她,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忽视。 她说他不在意。 可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的? “洛儿,你不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骗本王,还编出这个离奇的故事,为何不向本王敞开心扉,本王是你最亲的人,难道你连本王也信不过?”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并没有骗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呼吸微窒,随即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她知道他无法轻易相信,倒也不急,将自己的衣袖撸了上去,露出手腕上那根月牙白色的镯子。 “你应该眼熟它吧?” 凤墨冉看了一眼,点头。 这似乎是洛儿非常重要的贴身之物,无论是沐浴、洗漱、更换衣物,还是何时何地,她都会寸步不离的戴着它。 在一起那么久,还从未见她摘下来过。 “它叫天地镯,是我从21世纪带过来的东西,你应该很好奇我的医术吧,在21世纪,我是一名大夫,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我的医疗用品。” “那天,我做了一场大型手术,累倒在地,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叶府,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她意念微动,素手拂过天地镯,手心里便凭空出现了一支针管。 “这!” 凤墨冉陡然惊住了,双眼微睁,眸瞳微缩,接触到未知的新领域,他浑然一震。 叶君洛又接连取出了几样医疗用品,最后又收回了天地镯内,“看,我的来历,当真没有骗你。” “我拥有非常开放的思想,所以,太子府的事,我真的不在意。” 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凤墨冉愕然的看着那只神奇的镯子。 半晌。 才回过神般,愣愣的抬起头,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熟悉的很,却有泛着一股陌生的气息,仿佛成亲这么久以来,他从未了解过她。 她…… 竟然藏着这么深的秘密。 “无论你是谁、来自何地,你都是本王的妻!”他抱住她,在她的耳畔沉声承诺,“永远,永远都是!” 唯一的女人。 这辈子,他只要她一人。 “嗯……”叶君洛的头靠在男人的肩颈上,在男人看不到的方向,她唇角的弧度逐渐苦涩,眼中渐渐氤氲。 “主子!” 花园外,席影大步走来。 叶君洛即刻抽身退开,“去忙吧。” 席影前来,确实是有事的,但见王妃在,又没有开口。 凤墨冉沉眸望着她,“洛儿,好好的待在府中,不要乱跑,也不要多心的去想什么,本王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嗯?” 她微微一笑,点点头:“嗯,快去吧,不要误事。” 男人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这才起身,随着席影一同离开。 男人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叶君洛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不在意? 怎么可能! 凤离羲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更是在挑衅凤墨冉的尊严,倘若不在意,凤墨冉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昔日,他母妃枉死,皇位被夺去,自己也险些丢掉性命,多次死里逃生,才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今日。 如今,凤离羲又想拿她对付凤墨冉,她不想成为凤墨冉的绊脚石,更不会让凤离羲得逞! 江府灭府的事情持续发酵着,在帝都之中引发了剧烈的恐慌与轰动,不少百姓还在叫嚣着真相。 朝堂之上,更是气氛凝重,人人自危。 第五百一十五章 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江府一事,文武百官热议纷纷,更是认为,如果不揪出凶手的话,很难平定民心,更是令大家恐慌。 江大人乃朝中重臣,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天子威严何在?律法规矩何在?太过于放肆了! 朝堂之上,热议不止。 说着说着,众人的目光不由得朝着摄政王望去,众人皆知,事发的第一现场,是摄政王第一个出现的…… - 摄政王府。 叶君洛躺在凉亭内小憩,阖着眼眸,即便花园内是难得的安宁,但还是能听到外面下人路过的声音,以及极小的议论声: “你们说,王妃真的作出了那种事……” “嘘!别瞎说,闷在心里,要是被听去小心小命不保!” “我只是问问,不过,王妃之前与太子有过婚约,旧情复燃也是正常的……” “别说了,快走吧……” 即使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某些细碎的字句还是进入了叶君洛的耳中。 她脸上平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连府中的人都这样揣测她,更别提府外的人,那些老百姓,会是怎样诟病她,指点她。 人言可畏。 一人一口唾沫,足以将人淹死。 她不在意,可百姓们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凤墨冉?他不仅会失去民心,更是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 叶君洛躺了半个时辰,太阳也晒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折回寒枫院。 路上,不少下人见到她,行礼归行礼,他们的面色与目光却有几分怪异。 叶君洛状似未看见般,进入屋内。 约摸一刻钟后,折了出去。 “我出去一趟。” 鬼冥立马上前,“大哥,你去哪,我跟着你。” “不必。”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到如今,我并没有什么畏惧的,你在府中好好待着,我速去速回。” 除了这条命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叶君洛提步离开,鬼冥立在原地,想要上前,又止了止,担心的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终是听话的没有追上去。 出府的马车穿行在热闹的帝都上。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百姓们一边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边热议着当下的事,各种各样的声音传进叶君洛的耳中: “摄政王妃也太不要脸了,嫁给了摄政王,还肖想着太子,如果是我啊,我早就休了这水性杨花的女人!” “太子还是离王时,摄政王妃高攀摄政王,现在离王当了太子,她又想往更高的枝头飞了……” “我看也是,我还听说,正是因为摄政王知道了二人有染的消息,气得不好直接发泄,一怒之下,就把江府灭门了……” “天啊,原来是因为这样?我之前还不信摄政王会做出这样的事……” 百姓们揣测着、脑补着,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叶君洛平稳的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言谈,皆是朝着不利于摄政王府的方向发展着。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摄政王多年来累积的威严与民心。 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五百一十六章 我找太子有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咕噜咕噜—— 马车穿过热闹的帝都中心,来到较为安静的地方,最后,停在一座奢华偌大的府邸前。 叶君洛下了马车,双脚平稳的踩在地上,抬眸,便见府邸那块高高悬着的牌匾上,写着三个行云流水的苍劲大字: 太子府!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心中无波无澜、平静至极,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欲无求、六根清净,看空一切,格外平静。 提步,走去。 “摄……摄政王妃!?”看门的小厮瞧见她,吓了好一跳。 叶君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找太子有事,带路。” “!” 小厮吓坏了。 外面的流言传的如火如荼,没想到摄政王妃竟然会找上门来,她就不怕吗?他好怕。 府内。 书房之中。 一夜之间,摄政王妃与太子有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帝都城,可是昨晚事发时,就只有他、摄政王、南宫沁,以及几个下人到场,按理来说,消息是不可能走漏的,除非有人刻意传播。 是谁? 是谁想要毁掉叶君洛的名声,刻意将消息散了出去? 暗卫快步奔了进来,“主子,属下无用,消息实在是太多,城中也太乱了,一时之间很难查出散播消息的人。” 桌案后,凤离羲扶额,揉了揉眉心的位置,挥了挥手,遣退了暗卫。 找不到…… 找不到便算了。 “殿下,摄政王妃求见。”此时,又是一声通报声。 凤离羲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眼中刚涌起一缕光,又瞬时沉了下去: “带她进来。” 叶君洛找他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七八。 终于,要到了对峙的这一刻……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缓步走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女子的平静映在男人的眼底,令男人的目光沉了几许,薄唇扯开一抹诡笑的弧度: “一日不见,摄政王妃这是想本宫了?” 幽幽的嗓音,带笑的语气,仅有几分怪异。 叶君洛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推开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同时,不少好奇凑热闹的下人躲藏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偷看着。 “我今日前来,只是想与太子说几句话罢了。” 她走近桌案前,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直视男人: “你想利用我,去对付摄政王,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与摄政王和离了。” 和离书她已经写下了。 凤离羲微讶。 和离? 据他所知,摄政王与叶君洛之间的感情极好,更是有着生死之交,感情过硬,摄政王愿意和离?就这么轻飘飘的和离了? 他怎么不太相信? “是因为本宫?”他压下眼底的讶异,勾唇笑道,“想不到本宫的魅力竟这么大,能够让你重新投回本本宫的怀抱,即便你已经嫁过人,但本宫还是会像摄政王那般、好好待你。” 叶君洛胸腔震了一下,发出一道闷闷的嗤笑声。 藏在外面的下人们听了这话,惊得瞪大双眼。 摄政王妃与太子果然有染! 第五百一十七章 行刺太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呐,”只听得女子道,“我今日前来,正是无处可去,前来投奔太子殿下的。” “既然太子殿下喜欢我是人妇,我便自己送上门来了,也与摄政王撇清了干系,省的太子还要算计我,多费工夫。” 叶君洛绕过桌案,缓步行至男人的身边,柔软温暖的小手轻轻覆在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 她的手很暖,很热,也很滑,落在他的手上,竟令他心中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只小手缓缓往上,握住手腕,再到手肘,手臂,肩头,又落到了他的耳垂上。 耳垂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位置,男人的眸光陡然沉了。 随即,女子缓缓俯下身子,在男人的耳边吐息温热: “当初,我那么爱你,你置之不理,我嫁给摄政王后,你又想得到我,怎么,太子殿下莫非是爱上我了?” 男人的目光一沉再沉,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叫嚣,隐隐的要爆发,几乎要压不住了般。 这种冲动,在面对别的女人时,从未有过。 只有她! “现在我来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呐,否则,我便赖在太子府不走了,让外面的人都好好看看,是你太子要强留我,而不是我勾引你。” 凤离羲不动声色的压制着,抬眸道: “你亲自前来,并故意说这些话,就是想替摄政王撇清干系,再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本王身上?” 总而言之,她还是为了摄政王。 外面流言漫天飘,她不想让此事波及到摄政王。 叶君洛的心思被戳破,倒也没有隐藏,只是笑笑: “这难道不是事实?” “若不是太子对我下手,又岂会变成今日这样?既然做了,就不能敢作敢当?” 凤离羲却是笑了,“说什么和离,你却是深爱他的。” “和离一事是真,有时候,爱不一定要得到,放手也是一种爱,成全也是爱。” 男人微怔。 放手,成全…… “跟你说了你或许也不懂,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如今,无论我做什么,都与摄政王搭不上关系了。”她垂眸,若有所思的喃喃着什么。 喃喃两句后,又抬起头来,说: “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想为摄政王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 “我想为他做的事……其实是……” 话音渐渐沉缓,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凤离羲的思绪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见她沉思,他也认真的听着。 可是,下一秒。 女子猛然变脸,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男人。 事发突然,凤离羲即便反应敏锐的侧身避过,匕首还是狠狠的刺穿了他的手臂。 刹那,鲜血四溅。 “你……” “凤离羲,你不择手段,卑鄙至极,不仅是你,就连你的父亲、整个皇室都是同样的卑鄙!” 叶君洛抽出匕首,再次刺去。 “你疯了!” 男人低喝一声,抓住女子的手腕,制住她的动作, “叶君洛,你行刺太子,以下犯上,乃是死罪。” “哈哈,哈哈哈!凤离羲,你毁了我,你彻底的将我毁了,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不要伤害她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会怕死? 哪怕是死,她也要把凤离羲带上,也要为凤墨冉除去这个要害。 叶君洛冷下目光,手里的动作再度用力,双手握住刀柄,更是抽空撒了一把药粉出去。 “唔!” 男人浑身一震,顿时乏力的倒在地上。 嘭! 椅子倒塌,砸出声音。 也正是发出的这道声音,藏在外面偷看的下人们才注意到了书房内的惊险一幕,更是吓得尖叫: “不好了!” “来人啊!” 摄政王妃要杀太子了! 叶君洛推倒凤离羲,染血的匕首再次刺去,“凤离羲,我恨你!” 凤离羲浑身一震,看着女子那双猩红的眼,忽然间,便想到了从前那个总爱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无论他走到哪,她都爱跟着。 他一皱眉,她便怕他难过。 他一抿唇,她便怕他不开心。 她的眼中、心中,全部都装满了他,仿佛他就是她的全部。 如今,这双眼睛变了,再也没有他,也推翻了过往,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恨意。 恨他…… 是啊,他做了这样的事,她怎能不恨? 他没有挣扎,任他匕首重重的刺入腹部,剧痛弥漫浑身上下,裹挟着她的恨意,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殿下!!!” 门外,急匆匆赶来的南宫沁见到这一幕,吓得几乎要窒息。 飞奔而去,一把甩开叶君洛,失声尖叫: “来人,抓住她,快抓住这个女人!叫大夫,快!” 很快,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把叶君洛扣住了。 匕首冰冷的掉在地上,溅开血珠,刺目惊心。 凤离羲捂着血涌不止的腹部伤口,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剧痛之下,额头上溢出了细密的薄汗,抬起一双虚弱的眼眸,艰难的望向被下人制服住的女子,嗓音沉哑: “不……不要伤着她……” 南宫沁呼吸一窒。 叶君洛已经找上门来,并想要杀了他,可他的第一念头竟然是不顾自己,也要护好叶君洛。 在他眼里,可还有她这个王妃? 她又算什么? 南宫沁攥紧手掌,强忍着疯了一般的妒火,开口道:“殿下,你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不要再说话了,大夫马上就来。” “来人,将摄政王妃‘请’下去,好生看着,听太子的吩咐,不准动她一根毫毛!” 南宫沁给那两个下人使了记眼色,并咬重了请、好生,几个字眼。 二人会意的点了下头,抓着叶君洛出去了。 凤离羲目光灼灼的望着女子出去的背影,薄唇蠕动,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声。 “殿下,你怎么样了?”南宫沁急死了。 “大夫怎么还没来!” “殿下,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殿下……” 太子府发生的事传了出去,登时,外面的流言又改变了一个风向: “什么摄政王妃勾引太子,错了,通通都错了,分明是太子强行索取,摄政王妃一怒之下,还刺伤了太子!” “我一个在太子府当差的姑姑亲口告诉我的,太子爱而不得,便用手段,摄政王妃为了反抗,把太子刺伤。” “我也听说这事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奉太子之命,处死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大夫迅速赶来,给太子包扎伤口。 一共有两个伤口,一个在手臂,另一个在腹部,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之处,除了失血过多之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凤离羲阖着眼眸,躺在床榻上,脸色平静,只字不言。 南宫沁站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大夫包扎的动作,她担心得要死,可是他此时此刻,恐怕惦记着的人是叶君洛吧? 呵。 殿下,您怎么就不能看看身边的人,看看那些真正爱您的人呢? 包扎结束。 南宫沁遣退大夫,命人煎熬,折身坐在床沿,替男人掖了掖被角,望着男人微白的脸庞,满目心疼: “殿下,疼吗?” 男人闭眸假寐,回荡在脑中的满是叶君洛充满恨意的眼眸,以及那句话: 我恨你! 恨你…… 他的呼吸正要急促时,又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确实,他伤了她。 他与摄政王之间的纷争,带入了无辜的她。 他的手掌缓缓握紧几分,须臾,又松开,似乎放下了什么般,淡声开口: “摄政王妃已经来了很久了,让她回去吧。” 南宫沁不敢置信,“殿下……” 可,男人话落后,没有更多的言语,便恢复安宁,似乎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南宫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男人不言不语,纵使说了也是白说。 最后,她咬牙愤然的站起身来,道了两句关切的话后,提步朝外走去。 叶君洛! 提步冲进另一座院中,踹开门,便见那被束缚住双手,坐在凳子上不能动弹的女子。 刹那,她眼中的火光彻底弥漫,浓浓的怒意更是冲天: “叶君洛!” 都是因为叶君洛! 她快步冲了上去,一巴掌狠狠甩在叶君洛的脸上。 啪! 脆响。 叶君洛侧着头,感受着脸颊上的痛意,只是冷冷的抽笑一声,比起这点痛,凤离羲的伤口应该更痛吧。 她舔了下嘴角的血腥,缓缓正起头来,直视面前的女子: “你这般愤怒作甚,嫉妒我与太子的关系不成?” “!” 她一句话直接戳破了南宫沁的心,南宫沁怔了一下,紧随之,是更深的怒火: “我乃太子妃,更是将来的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我需要嫉妒你?” 相对于她的咆哮,叶君洛则显得从容不迫,淡笑道: “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你哪怕拥有再高的位置,那也是无用的。” “我可听说,你嫁进离王府这么久以来,一直不得宠,夜夜独宠空房。” “你!!” 南宫沁双眼睁大,涌出滔天怒火。 该死! 可恶! 贱人! 她的话让她想起太子对叶君洛的种种呵护与偏袒,也让她更愤怒了,眼底的光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怒着怒着,怒到了某个点上,就冷静了下来: “你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叶君洛,你可知我是过来干什么的?” 南宫沁平复情绪波澜后,优雅的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端庄一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奉太子之命,处死你。” 第五百二十章 是你害死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啪啪—— 南宫沁抬手,拍掌,两声落下,一个下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摆放着一只精致的小酒盏。 酒盏内,盛着晶莹剔透的液体…… 叶君洛扫了一眼,“我身份特殊,太子妃似乎没有资格处置我。” “我说了,这是太子的命令。” “看来,你假传太子之命,罪加一等。” “你!” 南宫沁仿佛什么都被看穿了,脸色略微难看,很想冲上去掀两巴掌,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毕竟太子偏袒叶君洛。 可,倘若叶君洛因伤了太子,心中过意不去,畏罪自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她勾起唇角,滑过一抹幽深的弧度,捻起那只精致的小酒盏,缓步走向叶君洛: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假传了太子的命令,可太子受着伤,无法过来,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除了死路一条,还有哪条路可走?” 她坦白了。 她要借此事,杀叶君洛。 叶君洛冷淡的看着她,“太子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哦?”南宫沁挑眉,“叶君洛,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爬上了太子的床榻,就能得到太子的宠爱了吧?” “太子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对付摄政王罢了,你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如今,你的作用发挥了,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以去死了。 叶君洛自然知道这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与凤墨冉和离。 “对了,”南宫沁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太子为何要这样对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摄政王吧?” “因为惠贵妃,他以为惠贵妃的死是你跟摄政王做的。” 所以,才会蓄意报复。 叶君洛却是一怔。 惠贵妃的死,摄政王府绝没有插手半分! “很意外吧?”南宫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知道摄政王并没有害死惠贵妃,可是这重要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是这样认为的,并为了母妃、对付了你跟摄政王。” 叶君洛眸光微沉。 听南宫沁这话的意思,难道害死惠贵妃的人是…… 她忽然道:“你不是问我遗言么?临死之前,我想知道是谁害了惠贵妃。” “待你到了九泉之下,我再告诉你。” “那时候我也听不到了,听不到也没有意义了。”叶君洛道,“我被你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哪怕是叫喊,在你的地盘上,也喊不到人,你难道还不放心告诉我?” “莫非是……害怕?” 南宫沁冷淡的睨了她一眼,天底下还会有她南宫沁害怕的事? 笑话! “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害死惠贵妃的事,我也有参与。” “当真是你!” 南宫沁是南宫家族的人,皇后也是南宫家族的人…… 叶君洛瞬时明白了一切。 惠贵妃死了,嫁祸摄政王,太子既能除去摄政王这个要害,也能在南宫家的扶持下,登基。 到时候,南宫家族就是大功臣,荣耀延续。 南宫沁笑笑,现在明白还是太晚了。 “是我又如何,你已经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质问皇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抓着有毒的酒杯,大杯走上前去,捏住叶君洛的下巴。 然,却在这时,叶君洛却猛然挣脱了绳索,一把银色的手术刀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别动!” “你……” 南宫沁浑身一僵,俨然没想到叶君洛的身上竟然藏着小刀子。 那下人拔腿就要往外跑。 “你若是敢声张,我现在就杀了太子妃!” “站住!”南宫沁喝住那下人,叶君洛连太子都敢刺杀,更别提是她了,她还想当皇后,还不想死。 她绷紧身体,沉声道: “叶君洛,你若是杀了我,你以为自己能独活吗?不仅你会死,就连叶家、沈家,全部都要遭受牵连。” 杀害太子妃,诛九族。 叶君洛冷冷的看着她:“我连太子都敢杀,更别提是你了。” “我今天来,便没想着完好无损的回去!” 她握紧手术刀,用力的抵着南宫沁的喉咙,冷声道:“说,你是怎么害死惠贵妃的?” “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知情,具体事宜并不知晓。” 叶君洛直接握着手术刀,割破她的颈子。 “啊!” 刺痛! 鲜血流了出来。 刀子的力道还在加重加深。 南宫沁吓得面色一白,登时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是皇后,是皇后!!” 叶君洛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又是皇后! 皇后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此话当真?” “性命攸关的事我难道会骗你?你难道以为就凭我一人,能够在立储大典那么重要的事情上动手脚?”南宫沁说的都是实话,就担心叶君洛一个不高兴,直接捅穿她的脖子。 叶君洛拧眉沉思了片刻,没有多言,一掌劈在南宫沁的后脖颈上。 “唔!” 南宫沁浑身一震,晕倒在地。 抬眸,望向那下人。 “奴才自己来!”那下人也是个识眼色的,立马抓起托盘,反手狠狠的敲在自己的脑袋上。 嘭! 晕倒在地。 叶君洛解开脚上的绳索,这才站起身来,提步往外走去。 太子府内,下人们见了她,皆是退避三舍,远远的躲避着,也不敢上前,太子没有发话,大家都不敢随意针对摄政王妃。 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太子府。 直入皇宫。 太子府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到宫中,宫门的侍卫得知她的来由后,往内通报了一声,很快,便有太监过来领路,一直领到了凤仪宫。 凤仪宫。 皇后正在下午小憩,由几个宫女仔细的伺候着,享受得正舒服,见叶君洛来了,懒懒的抬起手,宫女小心的将她扶坐起来。 “不知摄政王妃所来何事?” 她拿起桌上的锦帕,优雅的擦拭着白净的双手,举手投足间很是贵气。 当然,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叶君洛目光笔直的看着她,嘴里的话更是直接: “天灵寺的宁安师太是你害死的吧?” 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 这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讲述一件实事。 皇后擦拭的动作微顿,见女子开门见山,她也只是模棱两可的笑笑,笑意不达眼底的又问了一遍: “不知摄政王妃所来何事?” 第五百二十二章 都得死,包括你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呵。” 看着这张保养的极好的脸,叶君洛便只想嘲讽的笑: “皇后,俗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万物皆有因果,凡事皆有报应,有时会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欠下的,必须偿还。 付出的,必须索取。 无一例外。 皇后挑眉,如此气势汹汹的进宫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的? 看来,她是发现了什么。 眼下,摄政王自身难保,她又跟太子闹出了那样的流言,只需要一根轻轻的稻草,就能压死她,她到底是怎么有勇气来质问她的? 皇后轻抚着圆润的指甲,“是呐,就好比你跟太子的事,哪怕藏得再好,也还是被发现了。” “摄政王头上戴着那么大一顶绿帽,现在在知道,想想真是有些心疼摄政王呐。” 叶君洛已经直言了,她却还在打马虎眼。 “呵。” 叶君洛直视她,嘴里的话更直接:“当年,我娘也是你害死的吧。” “!” 皇后的动作猛然一顿,眼底隐晦的滑过什么,一闪即逝,更是抬起双眼,愕然的看向叶君洛。 似乎不太相信,她竟然查了出来: “你……” “我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以为你做过的事就无人得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多么简单的道理。 “呵,哈哈哈。”皇后拍着扶手,大笑着站起身来。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值得叶君洛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原来是十几年前的旧事。 “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摄政王妃却还惦记着,怎么,你说是本宫就是本宫了?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娃罢了,你能知道什么?” 叶君洛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当年,我娘入宫替先皇治病,可先皇有将皇位传给摄政王的意思,你为了皇位,谋害我娘,间接性的害死先皇,也导致皇位落到了现在的皇上手中。” “放肆!” 皇后闻言,猛然厉喝出声,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不懂?污蔑君王,这可是杀头的罪!” 事到如今,叶君洛没什么好怕的。 “你反应这般激烈作甚,难道是因为我揭穿了当年的事实?” “你!” 皇后眼中涌出怒意,几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忽然,勾唇,作笑,“是,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可即便你知道了此事,又能如何?又该如何?” “本宫乃是皇后,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摄政王妃罢了,即便你的话说出去,又有谁信?” “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你也只是推测罢了,无凭无据,你能耐本宫何?” 叶君洛瞳孔微缩:“当真是你害的!” “不错。”皇后落落大方的承认。 当年,为了皇位,先皇自然不能或者,而她的母亲、沈思源也不能活着。 道理就这么简单。 叶君洛气得不轻,“我娘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大夫罢了,却成为你们权力纷争的牺牲品,你好歹毒的手段!” 她怒得眼睛都红了。 皇后勾唇,冷笑:“在皇室之中,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任何挡到本宫路的人,都得死,包括你。” 第五百二十三章 挟持皇后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哈哈哈!” 好狂的口吻。 当真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就能无法无天了?就能随心所欲了? 叶君洛大声笑罢,不急不缓的从袖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皇后怔了一下,“怎么?你胆敢在凤仪宫中行刺本宫?” 她舔了下嘴皮子,“有何不可?” “你!” 皇后懵了下。 看着摄政王妃提步朝她走来,手里的匕首折射着锐利的冷光,不知怎的,有些慌的往后退了一步: “来人,来人啊!” 叶君洛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脸上笑容诡异: “你说,是我的动作快,还是那些宫人跑进来的速度快?” “你……唔!” 刹那,便见女子箭步奔了上来,皇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是脖子一凉,锋锐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令她浑身绷紧,呼吸紧促,不敢再动弹分毫。 “叶君洛!你……你翻天了……我可是当朝皇后,你若是动我分毫,就连摄政王都得一起陪葬!” 叶君洛抓着她的头发,刀子抵在她的动脉血管上,冷笑道: “你可真是跟南宫沁一模一样呐,除了用身份威胁之外,就不会说点别的了?” “你!” “你作恶多端,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心里会多数?你这样的人,即便我杀了你,还是功劳一件。” “你!” “当年,你害死我娘,前段时间,又对睿王动手,害死了宁安师太,立储大典上,又害死了惠贵妃,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真以为无人知晓?”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冷,皇后也惊得双目微睁。 她知道…… 她竟然都知道…… “走!” 叶君洛抓着皇后,踢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娘娘!” “天呐!” 宫人们瞧见摄政王妃胁持皇后的这一幕,吓得差点儿没晕过去,刚想要奔上前去,就听得女子的冷声: “谁若是敢靠近半步,我便割断她的喉咙!” 顿时,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直到摄政王妃将皇后押了出去,他们才反应过来般,忙惊呼道: “快去禀报皇上!快啊!” 叶君洛押着皇后,往宫外的方向走,这一路遇到的宫女太监皆吓得失声尖叫,很快,消息扩散开来,御林军也围了上来。 但,无人敢上前。 出了皇宫,穿过帝都,走上了高高的城门。 无数百姓前来围观,仰头望向那城墙高处的女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那么多御林军围着,还有不少官员模样的人奔了出来,一看就是大事。 “皇后娘娘!” 不知是谁呼了这么一声,百姓们犹如炸开的一锅粥,顿时热议起来: “那是摄政王妃,天……摄政王妃竟然拿刀架着皇后的脖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摄政王妃不要命了吗,竟然连皇后都敢胁持!” “天呐……” “这都叫什么事……” 高高的城墙上,日头正好,骄阳似火,叶君洛高高的站在上面,居高临下,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此时此刻的心格外平静。 倒是手里的皇后,站得太高,又被刀夹住了脖子,两条腿止不住的发抖。 叶君洛睨了她一眼,“怕?”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归路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这不是废话吗? 小命攥在别人的手里,能不害怕? 皇后强忍着心中的恐怖,冷声道:“叶君洛,你现在回头,还有机会,不然等皇上来了,一切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现在放了本宫,本宫还能大发慈悲,不与你计较。” “哈哈哈哈!” 叶君洛听了这话,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沾染了那么多鲜血,怎么?轮到你自己的时候,竟然害怕了?” 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初,她害人时,被她害死的那些无辜的人,又是怎样的无助、害怕。 这就是报应! “哈哈哈!” “你……你疯了……” “是,我确实是疯了,现在,只要杀死你,只要为我娘报仇,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遗憾。” 她要带着她一起死。 “你!” 皇后看着叶君洛眼底的疯狂,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 难道真的要从这么高的城墙跳下去…… 疯子! “皇后娘娘!” 城墙下,接到消息的数名官员赶了过来,无比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摄政王妃,请您冷静一点,不要做出傻事!” “快下来!” 他们纷纷劝着、说着、大声喊着。 他们的声音混杂着百姓的声音: “摄政王妃疯了不成……” “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摄政王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然无缘无故的,摄政王妃伤害皇后做什么?” “我猜也是……” 不远处,数道矜贵的身影飞速赶来: “洛儿!” “王妃!” “皇后!” 凤墨冉从宫中赶来,远远见到城墙上那抹纤细而熟悉的身影,只觉得呼吸一窒,脑中一白,险些站立不稳。 席影和常风心惊不已,没想到王妃今早还在府中平静的吃着饭,没有任何的异常与征兆,现在就将皇后胁持到了城墙上。 胁持皇后,挑衅皇上。 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这是死路啊! 皇上面色沉冷的赶来,双目冷冷的盯着城墙上的那抹身影,眼底已有了杀意。 摄政王妃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摄政王,看来已经不能留了! “洛儿!” 凤墨冉火速赶来,想要上去。 叶君洛立即喝止:“站住!” 她扣着皇后,往城墙的边缘走了一步,“你若是敢靠近的话,我现在就跳下去!” “洛儿!!” 男人眸瞳微缩,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愕然道: “你要抛下本王吗?当初,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携手并肩、白头偕老,难道你都忘了……” 叶君洛呼吸一窒,只觉得心口像是插着一把刀子般刺疼。 她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但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他…… 是他…… 可…… 她去了太子府,她跟太子发生了那样的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她还有何颜面跟他在一起,让他被全国百姓指指点点、永远抬不起头来? 哪怕再心痛,再舍不得,也得舍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当年真相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痛心的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腹腔的情绪后,方道: “此生,就算是我负了你,若有来生,我再来偿还。” 她从袖中掏出一纸薄薄的信封,扔了下去。 信封在半空中轻轻的飘了几圈,悠然的落在地上,没有掀起任何的尘埃。 封页上,有娟秀工整的三个大字: ——和离书。 凤墨冉浑身一震。 她说过,会永远跟他在一起,共患难、同进退,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她说过,要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他在外忙碌,她在家带孩子,一起过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 她说过…… 他记得她说过的所有的话,一字一句,神情、语气、一切的一切,可当这封和离书丢到面前时,他仿佛活在梦里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洛儿……” 男人开口,嗓音已经嘶哑了,微红的眼眶里似乎有几缕氤氲的光。 叶君洛抿紧嘴角,强忍着心头的同意,毅然决然的侧开脑袋,望着城墙下方的众人,扬声道: “今日,由整个帝都的父老乡亲当见证,我、叶君洛,与摄政王和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不再相干,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清脆的嗓音响起,随着风声飘荡开来,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和离! 百姓们都震惊了。 众人皆知,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感情一直很好,突然和离,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顿时,众人震惊的震惊、揣测的揣测,狐疑的狐疑,看热闹的看热闹…… 目光各异。 叶君洛再次开口: “而我胁持皇后,是因为她该死!” 当着整个帝都、文武百官,所有人的面,她将皇后的罪行揭露出来: “她的受伤沾满鲜血,作恶多端,不能容忍,她心肠歹毒、坏事做尽,她该死!” “十五年前,我的母亲沈思源入宫为先皇医治,却被皇后谋害,裹上与侍卫私通的骂名、含恨而终。” 嘶! 百姓们听了这话,皆瞪大双眼。 当年,沈家千金竟然是被皇后害死的! 这么说的话,那摄政王妃胁持皇后,便说的过去了。 真没想到,皇后竟是如此毒辣的一个女人! “她害死我娘,也间接性的害死了先皇,倘若先皇多活两年,皇位也不可能是当今皇上的,而是摄政王的!” 嘶—— 此话一出,又像是一枚巨型炸弹般投射下去,击在所有人的心头,又掀起了一片巨大的波澜。 瞬时,议论声似排山倒海的巨浪,蜂拥而出。 揣测的、争论的、怒骂的、争议的、狐疑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几乎要将人吵死。 文武百官被吓得不敢开口,此事涉政,不敢妄言。 皇上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当暗处的事被搬到了明面上来说,当那层膜被戳破之后,也没有了遮藏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便不藏着了! “来人!” 他冷冷扬声,“摄政王妃挟持皇后,以下犯上,其罪当诛,即刻准备弓箭手,就地伏法!” 第五百二十六章 原来是皇上……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命令下达,御林军领命,飞速的赶了过来,拿着弓箭,一字排开,足足两百人,皆举着弓箭,对准城墙上的那两抹身影。 “本王看谁敢动!” 凤墨冉厉喝一声,提步站上前去,挡在弓箭手的面前。 “要动她,先从本王的尸体上跨过去!” 皇上冷眼:“摄政王这是要与朕对着干?” 凤墨冉更冷的目光扫去。 二人对视的刹那,似乎撞开了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展开了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更是凝固空气、冻结气氛,令所有人呼吸一窒,绷紧身体,只敢小心翼翼的看着,不敢开口。 摄政王与皇上之间的纷争,庇佑一死…… 城墙之上。 皇后看到那么多弓箭手,不免有些慌了,她还指望着皇上救她,如果射杀叶君洛的话,叶君洛势必会带着她一起死。 “皇上,救救臣妾!” 她忙呼喊道,“救臣妾……” 可,皇上连以及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与摄政王冷冷的对峙着。 她:“……” 叶君洛看着她,眼中充满了讥讽,“皇后,你说的很对,生在皇家,确实是非常薄情寡义的,皇上早就想对付摄政王了,怎么会救你?” 而她已经与摄政王撇清了干系,皇上即便想要对付摄政王,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皇后闻言,面色难看得紧。 她是皇上的结发之妻…… 她是皇上的妻子啊!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这一点,如果活了几十年,还得不到男人的心,还是孤身一身,还没有子嗣,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岂不是白活了? “皇上……” 她愕然的看着皇上那熟悉的面容,此时此刻,竟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看见,皇上高高的扬起了手掌,嘴里喝出冷淡二字: “放箭!” 弓箭手们顿时松手,射箭。 “洛儿!” 咻咻咻! 箭雨似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铺天盖地的落下,令人无处可逃。 刹那,所有人瞪大双眼,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只见,箭雨落下,却全部都射到了皇后的身上,而叶君洛站在皇后的身后,毫发无伤。 噗嗤! 皇后的手上、脚上、腰上、腿上,全部插满了箭羽,被射成了一只筛子。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无情的皇帝,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剧痛,更是站不稳的缓缓滑落在地…… 叶君洛冷漠的看着她:“皇后,这你可就怪不得我了,是你心爱的丈夫亲手杀了你,与我无关。” 她咬重了‘心爱的丈夫’几个字,在皇后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皇后痛到极点,快要死了,竟然不害怕般的笑了出声: “呵,哈哈……哈……呃……” 张开嘴,动了气,鲜血大口大口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她抬起一张苍白无比的脸,艰难的喘着浊气,“叶君洛……你……你、自以为……报了仇……” “殊……殊不知……当年的真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叶君洛察觉到皇后话内有话,眉头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哈哈哈……呃……你、不知道吧……当年……咳咳……当年……皇上他奸污了你娘……” 第五百二十七章 本王陪你一起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你说什么?!” 叶君洛浑身一震,双眼错愕的瞪大,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皇后艰难的喘着气,“当年……皇上看上了你娘……可、你娘已经嫁了人,自然是不同意的,皇上便强迫她……” “强迫她……被我发现了,还护着她……我……因为嫉妒,这才亲手执导了私通侍卫的事,害死你娘……” 真正害死她的人是皇上! 当年,如果皇上没有对沈思源起了异心,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皇上才是真正的凶手! 叶君澜愕然的听着这一切,皇后的话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着: 是皇上…… 皇上玷污了娘亲…… 她一直以为,当年先皇从病重,皇后为了皇位、这才联合皇上,害死酿似,只为了谋朝篡位。 却没想到,其中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皇上! 看着皇后缓缓闭上眼睛,断绝气息,知道真相的叶君洛抬起通红微颤的眼眸,望向城墙之下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真正的凶手……原来是他! 她报错仇了。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见娘亲?如果就这么死了,她恐怕无法闭上双眼,死不瞑目。 可,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有遗憾。 皇上冷冷的抬起手掌,准备第二轮放箭。 凤墨冉大步上前,“皇上!” 他制止:“臣愿放弃摄政王之位,交出兵权、交出一切,去往封地,此生再也不离开封地半步,求您放过叶君洛!” 他单膝跪地,扬声哀求。 叶君洛呼吸一窒,墨冉…… 那些追随摄政王的官员更是浑身一震。 如果摄政王走了,那本属于他的皇位呢?也一并放弃了吗?就因为一个女人、放弃天下? 百姓们也惊叹于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丰厚感情。 之前听了摄政王妃的话,大家联合当年的事,对皇位也是有异议的,却没想到摄政王能为了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皇上却是惊讶的挑起了眉。 这些年来,摄政王一直与他明争暗斗、互相较劲,并有越战越勇的趋势,现在竟然因为叶君洛向他低头? 怪哉。 感情呐,真是一个误事的东西。 望着跪在脚边的男人,他笑意不达眼底:“倘若摄政王的诚意足够的话,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 城墙之上。 叶君洛立马扬声:“凤墨冉,我已经与你和离了,我已经与摄政王府没有丝毫的关系了,你若是敢为了我作出任何的牺牲,我就从这城墙上跳下去!” 话落,举步上前,作势要跳。 凤墨冉扬手一振,袖中甩出一柄锋利的软剑,反手握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抬眸望向那城墙上的女子: “倘若洛儿要死,本王便陪你一起死。” “你!” 叶君洛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疯子…… 这个疯子! 他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没有为母妃报仇、还没有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怎么能因为她、全部葬送? 他的仇没有报,她的仇也没有报,难道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费了? 不!! 第五百二十八章 傻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不要……” 她红着眼眶,眼泪止不住的话落,氤氲的水雾模糊了视线,“凤墨冉……不要……” 痛苦喃喃的声音很轻、很轻。 可凤墨冉却似听到了般,目光很深的凝视着她: “洛儿,自本王娶你进门的那一刻起,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在本王这里,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这才是真正的生死相依。 随她选择。 叶君洛顿时痛苦,站在高高的城墙边缘,并没有往下跳的勇气。 凤墨冉在威胁她。 如果她跳了,她拖累了凤墨冉,身上的罪孽也更重了。 可若是不跳的话,也拖累牵连了她。 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更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本来想找皇后报仇,报完仇就自尽的,可,却没想到真正的凶手是皇上,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墨冉收回目光,望向文武百官,望向满城的帝都百姓,扬声道: “诸位大人、父老乡亲们,当年,先皇……因病而逝,临死之前,亲口将皇位传给了皇上,而传给本王的事、皆为……谣言!” 他一字一句,取出袖中的虎符, “从今往后,还望诸位大人一心辅佐圣上,保卫家国,将凤临国带向太平盛世,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让国家歌舞升平。” “本王此去……无憾!” 虎符递交,兵权已卸。 这一幕,万众瞩目。 即日起,再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这一幕落在百姓们的眼中,在大家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年来,摄政王带着铁影军,南征北战,击退匈奴,保护家国,为百姓们作出了一次又一次的贡献。 摄政王为了大家,呕心沥血,任劳任怨。 摄政王是好人…… 皇上拿到兵符,嘴角隐晦的勾起一抹弧度,“收兵!放人!” 御林军领命,纷纷退开十步之外。 凤墨冉即刻奔至城墙之上,抱住那抹纤细单薄的身子,“洛儿!” 紧紧抱住温暖的她,心中的那抹恐惧才得到安抚与缓解。 刚才,他多么害怕她会跳下去,害怕她会死在他的眼前…… 叶君洛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轻颤的手缓缓抬起,轻抚着男人的眉眼: “为了我……值吗……” 他这些年的苦心积虑、步步为营,全部化作泡影,毁于一旦。 她是他的罪人。 “值。”凤墨冉握住她的小手,落下重重的吻,“本王只要你,倘若你不在了,所有的一切也失去了本有的意义,本王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叶君洛鼻尖一酸,眼中的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傻子……” “你这个傻子……” 今日,帝都,变天了。 两个时辰后,摄政王离都。 帝都之中,也掀起了各种各样的言论。 有人说,摄政王为了摄政王妃,甘愿放弃皇位与仇恨,什么都不要了,甘心待在封地上,过完此生。 也有人说,摄政王妃就是一个祸害。 还有人说…… 第五百二十九章 知道真相的太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太子府。 府外风起云涌、已经变了一片天,府内,凤离羲因受了伤,不得不卧床休息,无法活动,晚饭时,却听得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声。 悉悉索索。 下人们低着头,来来往往,悉索的说着什么,神色匆匆,步伐也匆匆。 凤离羲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不由得问下人: “外面发生了何事?” 那下人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殿下……”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他挑着重话的说:“殿下有所不知,摄政王妃去宫中胁持了皇后,奴才听说皇后娘娘死了,而摄政王则带着摄政王妃去了封地,永远都不会再回帝都来。” 凤离羲握着筷子的手微怔。 皇后死了…… 去往封地,永不再归…… 一日之内,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好端端的,叶君洛怎么会突然去宫中胁持皇后? 皇后又怎么会死? 皇上又是怎么放过她的? 此时,门外,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是叶楚秋。 她走到门口,有些小心的探着脑袋进来,对上太子的目光,又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嫁进太子府的这些天来,她已经被南宫沁‘教育’的很乖巧了,但,有一件事,她思虑过后,觉得必须告诉太子。 “殿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欲言又止。 凤离羲放下碗筷,抬了抬手,下人会意的推了出去。 叶楚秋走进来,福了福身子,扫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时,方才小声道: “殿下,您今天受伤,王妃照顾好您之后,便想要杀了摄政王妃。” “她与摄政王妃发生了争执,那时,妾身恰巧从院外经过,听见……听见王妃说……” “她说……害死惠贵妃的人是……是……是她……” 凤离羲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 “这都是妾身真真切切听来的,是王妃亲口说的,妾身不敢撒谎!”叶楚秋急忙低下头,不敢有半个字谎话。 当时,听到这些话,她很害怕,担心南宫沁会杀了她,急忙跑回去躲了起来。 但当得知皇后已死、外面的动荡时,她不免想到叶君洛曾对她的好。 其实,叶君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当初,她被南宫沁打的毁容,是叶君洛关心她、给她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挺身而出,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下一秒,只见男人身影一闪,快速奔了出去。 “殿下,您身上还有伤……” 叶楚秋刚张开嘴,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没了踪影。 嘭! 凤离羲奔入另一座院阁之中,直接抬脚踹开了门,厢房内,南宫沁穿着一袭白色的素衣,眼眶红红的,正在因皇后姑妈的事而伤心着,就见男人奔了过来,腹部的伤更是浸出了一片鲜血。 她惊了一下,急忙快步奔上前去: “殿下,您的伤……啊!” 刚提步,男人便闪身而至,手掌直接掐住了她纤细的精致,狠狠一提,南宫沁顿时瞪大双眼,双脚凌空: “殿下,你……呃!” 第五百三十章 以死谢罪?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她一头雾水,甚至摸不着头脑,就承受着太子死亡一般的怒火,整个人都是懵的。 特别是掐住脖子的那只大掌,那铁一般冰冷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颈子硬生生的捏碎。 杜绝空气。 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殿、殿下……”她急忙挣扎。 她不明白。 她不懂为什么? 凤离羲如野兽般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浑身沉下的冷气犹如寒冬腊月内的霜雪,几乎要将手里的女子活活撕碎。 她! 这个女人! 是她! “南宫沁,原来是你害了我的母妃!”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齿缝间,一个一个的蹦出来,狠厉到了极点,亦是恨到了极点。 南宫沁浑身狠狠一颤,刹那间,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凉彻心扉,心底更是涌出深深的恐惧之意。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 怎么可能…… 不…… 皇后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叶君洛告诉他的?可叶君洛离府后,径直去了皇宫,并没有与太子接触,太子怎么会知道…… “额!” 不容多想,脖子上的那只大掌再度收紧。 失去氧气,她瞪大双眼,脸色更是变成了绛紫色,翻着白眼,就像濒死般苦苦挣扎。 这一刻,她真实的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的怒火,以及死亡的气息。 不用怀疑,他真的会杀了她。 她不想死…… “殿、殿下……听、听我……解释……” 她张大嘴巴,艰难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想要解释。 因为缺氧,脑中一片空白。 因为接近死亡,眼下就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到了这个节点上,也顾不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全部都吐了出来: “是……是皇上……” 愠怒之中的凤离羲闻言一愣,手里的力度也松开了几分。 南宫沁得到了片刻的松懈,急忙趁机大口大口的呼吸,更是快速的解释道: “殿下,仅凭我一个人的实力,怎么可能谋害惠贵妃?若没有皇上的授权,若没有他的权势遮掩着,谁胆敢在立储大典上动手脚?” 不要命了吗? 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她即便讨厌惠贵妃,也不敢冒这样的险,但头上有皇上罩着,那就不一样了。 凤离羲愕然的望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胆敢有半句假话,我愿意以死谢罪!” 原来是皇上…… 凤离羲只觉得天大的嘲讽。 母妃是皇上的枕边人,陪伴了皇上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教育孩子,到头来,竟成为皇上算计权势的牺牲品。 呵。 多么可笑。 他的父亲杀害了他的母亲,这是多大的笑话。 哈哈哈! 疯了。 皇室之中的所有人都疯了! 凤离羲大声作笑,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冷冷的将南宫沁扔在地上: “以死谢罪?” “南宫沁,你以为自己很无辜吗?你联合他人、谋害我母妃,待我从宫中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休了你!” 冷声落下,转身离开。 “殿下!” 南宫沁听到‘休’这个字眼时,浑身一震,吓得连忙追上去, “殿下,我知错了,不要休了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殿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他就是一颗棋子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宫之中,气氛怪异,因为出了摄政王妃胁持皇后、导致皇后死亡的事,宫人们都低着头、默默坐着自己的事,不敢过多议论。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御书房,太监从门口就开始拦起。 “皇上现在谁都不想见,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 嘭! 太监拦不住。 凤离羲直冲而入,抬腿便是一脚,重重的踹开了门。 御书房内,皇上正在看奏折,见到来人,神色寡淡,并没有过多的喜怒,只是随意的抬了下手掌,示意太监退下。 凤离羲箭步冲到桌案前,双手撑着桌案,猩红的双眼怒视皇上,直言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害死母后,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相较于他的冲动与愤怒,皇上倒是显得格外平常。 合上奏折,随手扔在桌角上。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只是一介妇人,不参与朝政事事,更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威胁,你为何要害死她!” 想起立储大典那日,母妃浑身是血,缓缓在他怀中闭上眼的场景,他的心口便像是插着一把刀子,痛到疯魔。 他不想接受这个真相! 皇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等了片刻,方道: “说完了?” 站起身来,拂了拂明黄色的袖摆,淡声道:“生在皇室,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亦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有得必有失。” 得到了太子之位,便必须失去一些东西。 凤离羲嘲讽的笑了: “太子之位是您给的,母妃的性命也是您取走的,你要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不与我商量。” “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要?” “我根本就不想要太子之位,您把母妃还给我!” “放肆!”皇上厉喝一声,“朕看好你,你却陷在感情长短里,将来怎么做好凤临国的新一任君王?” “呵……” 在他眼里,就只有权势吗? 他的感情就这么淡薄吗? 凤离羲回想这段时间以来的事,忽然明白了什么: “父皇,您害死母妃,却嫁祸给摄政王,让儿臣与摄政王斗得两败俱伤,儿臣就是您手里的一颗棋子吧。” 皇上顿了一下,心思被戳破,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掩饰。 凤离羲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果然…… 他就是一颗棋子! 一颗对付摄政王的棋子! 他的母妃就是无辜的牺牲品。 他成为皇上手中的剑,刺向了摄政王,伤害了摄政王妃,还逼得摄政王走上了绝路…… “好好当你的太子。”皇上扫了他一眼,“朕正在为你扫除障碍、为你铺路,迟早有一天你会懂得朕的用心良苦。”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凤临国的江山着想。 “来人。” 喝声落,一名暗卫闪身而入。 “摄政王走到何处了?” 暗卫低头,沉声:“一刻钟前刚出城,还未走远。” 皇上眯眼,眼底突然划过一抹狠戾之光,“朕不希望有任何后顾之忧,明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十多年前,他一时留情,导致摄政王成长到今天的地步,处处与他作对。 这一次,他不会再留情了! 凤离羲大声开口:“您分明答应过让摄政王去封地、不再针对的,您竟然要杀了他!言而无信!” 皇上冷笑一声,他是君王,他的命令便是天意,谁敢质疑他? 吩咐暗卫:“还不快去?” “不准去!”凤离羲厉声喝止。 “你要跟朕作对?” 皇上眯眼,冷眸扫去。 父子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撞上,顿时,撞击出一片激烈的火花…… 第五百三十二章 有埋伏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当帝都正大乱的时候,都城外、官道上,山脉绵延、安静宁人,这里远离了都城的喧嚣纷杂,山清水秀,气息祥和。 一支队伍正在有条不紊的行进着。 行至一片小溪流处,大家停下来,原地休整。 “王爷,王妃,喝口水吧。”老管家捧着水袋过来,双手奉上。 除了老管家之外,还有摄政王府上下的下人、侍卫、暗卫,大家全部都跟着来了。 他们在摄政王府当差多年,早已对摄政王忠心耿耿,哪怕摄政王被逐往封地、永世不能归,大家也心甘情愿的跟随着。 凤墨冉接过水袋,递给身边之人,“洛儿,来。” 叶君洛并不渴,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她将水袋还给老管家,道: “给大家喝吧,再把带来的干粮取出来吃些,你们本可以在帝都过安稳的生活,却要跟着摄政王长途跋涉……大家辛苦了。” 这份心、这份情,并不是一字一句都说明白的。 老管家立马板起脸:“王妃,您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当初,若不是王爷提前给老奴支银子,老奴也没钱抓药救孙子,我那孙子恐怕早就是白骨一堆……” 王爷对他的恩情,他没齿难忘。 没有什么能回报的,只有挺着这把老骨头,一直伺候王爷,伺候到百年。 左边,一个小厮说道: “是啊,王妃,要不是王爷帮我妹妹出气、撑腰,我妹妹就要被街头的村霸强抢当媳妇。” “还有我,王爷帮我安葬了老母亲。” “王爷还帮了我……”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开口,正因为这份恩情,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 他们相信摄政王的品格与能力,无论到哪里,摄政王都不会亏待大家的! 叶君洛轻笑着,真看不出来,这个肃冷倨傲的男人、竟然还有心思细腻的时候,竟做了那么多温暖人心的事。 她坐在圆滑的石块上,扫了某人一眼,道: “我一直以为你只会拿剑,想不到,还挺善良。” “嗯哼?” 这话说的,难道他很凶? 对于自己人,他可是从未亏待过半分的。 “跟着本王,倒是委屈洛儿了。” “我委屈什么?”叶君洛感到好笑,“分明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去封地……” “洛儿。” 凤墨冉握住她的手,并打断了她的话,之前的事已经不想再提,也不想解释。 他已经说过,有他在的地方,便不会让她受分好委屈。 他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誓言罢了,何来连累一说? “躺在本王怀里,休息会儿,接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赶。” “嗯。”叶君洛点了点头,猫着身子、窝进男人怀里。 刚要合眼,耳朵敏锐的听到什么声音,瞬时警觉的坐直身体,扫向某处: “有人!” 话音刚落。 果不其然,暗处的山林内,涌现出一批持剑黑衣人。 “不好,有埋伏!” “所有人打起警惕,保护王爷王妃!” 席影和常风立马拔剑,暗卫侍卫也扩散开来,将府中不会武功的下人围在身后,保护起来,警惕的盯着那群火速逼近的不速之客。 第五百三十三章 对不起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杀手足足多达三十多人,个个手握长剑、气息肃杀而凌厉,眼神嗜血,乃是一等一的杀手。 为首的中年男人,更是目光凛冽。 凤墨冉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墨袍衣摆上的灰尘,平静的抬眸,望向那为首的杀手: “是皇上让你们来的?” 他已经摸透了一切。 皇上这么记恨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他离开? 中年男人见身份被猜了出来,也没有过多的伪装,直言道: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摄政王殿下,得罪了!” 点头示意后,立即抬起右手,冷冷挥下: “不留活口!” 冷声落,冷风起,激战即将打响的刹那,一道急剧的呼声穿插进来: “住手!!” 远处,仓促的马蹄声。 叶君洛扭头看去,竟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来人竟是…… 凤离羲?! 她愣住了,杀手们也倍感意外。 太子殿下这是…… 踏踏踏—— 骏马火速奔来,还未停稳,马背上的男人便飞身而下,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脚步踉跄的几乎要摔倒。 顾不得自己,只手捂住腹部的伤,箭步冲上前。 “有本宫在,我看谁敢动摄政王府的人分毫!” 他站队了! 他背对着摄政王府的所有人,面相这群杀手,架在中间,呈保护的姿态。 叶君洛愕然至极。 他不是认为惠贵妃的死是摄政王做的吗? 他不是痛恨他们吗? 怎么会大老远的从帝都跑来帮他们? “太子殿下,您……”那为首的中年男人沉了脸,道,“此乃皇上的命令,还请您莫要为难我们。” 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凤离羲上前半步: “我不会为难你们,若是一定要动手的话,便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 中年男人顿时哽住了。 他怎么可能向太子动手? 太子若是有个好歹,下一个该死的人就是他了;可若是不完成皇上的命令,他又岂有活路可走? 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该死! 想要动手,可太子脚步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坚定模样,他们又不敢动手。 左右为难之下,不得不被迫收了武器: “太子殿下,您执意要插手此事,我们回宫之后,便只有如实向皇上禀报了!” 没有完成任务是太子的错,与他们无关。 他们不背这个锅。 凤离羲:“告诉皇上,就说是本宫亲手放走了摄政王。” 皇上连他母妃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如今,他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凤离羲了! 一群杀手无奈,匆匆离去。 摄政王府的众人都愕然了: “太子……” “太子殿下……” 叶君洛快步奔上前去,“你……” 男人脸色极其的白,犹如一张纸,没有丝毫血色。 低头,腹部一片鲜血濡湿…… 他受着伤,却从帝都骑着快马、一路不停的赶到这里,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凤离羲,你到底是过来做什么的?你要死的话,也别把摄政王府带上!”她冷声道。 凤离羲抬起一双虚弱无力的眼眸,怔怔的望着陌生而又疏离的她,薄唇嗡动。 几个字音很轻、很轻的溢了出来: “对……不起……”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是清白的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突如其来的……道歉? 叶君洛懵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凤离羲有许多话哽在喉咙里,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提起…… 他误会摄政王杀了母妃,作出了一些出格而又过分的事…… 他抿紧干涩的唇角,缓缓抬头,望向凤墨冉: “七皇叔……” 凤墨冉皱眉,扬手环住叶君洛的小腰,将人带到自己的身旁,与凤离羲拉开距离。 神情淡漠,言语淡漠: “太子还是回帝都去吧,若是有个好歹,传出去,说本王谋害了太子,这个锅、本王可背不起。” “七皇叔!” 凤离羲快步上前,不慎牵扯到腹部的伤,疼得脚步踉了一下。 噗通—— 突然屈膝,直挺挺的跪在男人面前: “七皇叔,我并没有碰她半根毫毛,那天在床榻的事都是假的,只是做做样子,为了报复你。” “我没有与叶君洛发生关系!” 话音响起,众人皆震。 其中,最为愕然的是叶君洛。 他…… 竟然没有…… 她还以为…… 凤墨冉的神色也是由震惊、化作喜色,“此话当真?” “不敢有假!” 当初,他虽然恨摄政王,但当叶君洛昏睡在床榻上时,他想要动手、却一直没有勇气。 他害怕叶君洛醒来时,看向他绝望、痛恨的眼。 他害怕自己会因为冲动、而作出悔恨终生的事。 最终,他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作假。 现在,他庆幸自己当初的理智,庆幸没有动手、给事情留了回旋的余地。 他缓缓说出母妃的事、以及皇上的狠心…… - 暗卫们回宫复命,皇上登时拍桌而起,巨响声划破整个御书房,响彻空气,格外凛冽。 “太子插手?” 那个逆子! 还没有当上君王,就胆敢对他的决策指手画脚?若是将来登基了,那还得了? 要知道,太子的一切权利与荣耀、都是他给的,他想收回来、便能收回来,太子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跟他作对? 皇上冷冷开口:“将那逆子抓回来!” “皇上,太、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大殿之外,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父皇……” 皇上抬起愠怒的双眼,侧头望去,本有着万千的怒火,却见来人脚步虚浮、面色惨白,只手捂着腹部位置,掌心全是血…… 他怔了一下。 “父皇,儿臣错了……” 凤离羲踉跄入内,虚弱的几乎要当场昏迷,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 “儿臣……不该不听您的话,儿臣一番好心去帮忙,可摄政王却重伤儿臣……” 皇上顿时明白,太子这腹部的伤是摄政王所为。 虽然心疼儿子,但脸色绷得冷冷的: “朕说过,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就是你质疑朕、忤逆朕的下场!” 好好长长记性吧! 他要负尽全力诛灭的人、又岂会是简单角色? 凤离羲疼得直喘粗气,虚声道:“父皇有所不知,摄政王他、他带走了铁影军……” “什么?!” 皇上错愕的提步上前,扶住凤离羲的肩膀,“摄政王已经上缴了兵符,怎么还可以带走军队?”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绞杀摄政王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那铁影军乃摄政王亲手培养出来的军队,里面的将士个个都是精锐,有着以一敌十的本领,这些年来,更是跟随摄政王出生入死、能力非凡。 虽然只有堪堪两千人,却相当于一支两万人的精锐军队! 有兵、便有权。 摄政王这是想要卷土重来! “父皇,那铁影军都是摄政王的亲信,即便没有虎符,他们也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摄政王,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城、去往封地,恐怕是要自立为王啊!”凤离羲喘息道。 皇上听了这话,脸色越绷越紧,眼底的光也越来越阴沉。 这些年来,他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能够一举置摄政王于死地,又怎么会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趁着摄政王羽翼未丰,必须下死手! “来人!” 一声冷喝,御前太监快步入内。 “传朕口谕,命王将军、卫将军,即刻率领三万将士,以摄政王谋逆叛变的罪名,绞杀摄政王!” - 命令下、军队集结,万人出城,黑压压的一大片,天上的太阳也消失了,朵朵乌云飘了出来,沉沉的气息象征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即将来袭。 都城中。 百姓们不明觉厉,人心惶惶。 “怎么突然出这么多的兵,是要打仗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皇上要杀摄政王,说是什么摄政王谋逆……” “可我听说这皇位本来就是摄政王的,皇上这是抢了人家的皇位,还要把人家赶尽杀绝……” “嘘!这样的话你都敢说,小心杀头!” 大街小巷上,百姓们悉悉索索、议论纷纷,各说不一。 沈家。 沈轻默听说了此事后,急的坐不住了,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下人、压着消息,尽量不要让老爷子知道,随即便与父母商量。 “小洛出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帮忙!” 这是他的意思。 沈父点头,“虽然沈家的力量很微薄,但也必须尽一份力,沈家别的没有,但是有银子,或许能对摄政王有所帮助!” 沈母却是惊愕的捂嘴,满脸仓皇的望着父子二人。 疯了吧! 这要是帮助摄政王的话,可就是公然跟皇上作对,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再者,前段时间狩猎大会,摄政王将婉儿的脸打成那样…… 她下意识的不想趟这浑水。 “轻默,你和你爹都冷静些,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就会丢掉性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娘说的对!” 门外,沈婉儿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对于眼下的情况,她倒是有几分快意。 事到如今,看那叶君洛还怎么得瑟! “我们沈家不能插手此事,十几年前,叶君洛连累沈家没落,现在,还想要害死整个沈家吗?” “二妹!”沈轻默陡然扬声,“小洛不是外人!” “她姓叶,她就是外人!” 沈婉儿冷着嗓音,一口咬定:“我们不该用全家人的性命、管她的生死,我们生长在皇城之中、天子脚下,我们应该效忠皇上。” “你……” “大哥,你若是敢去帮忙的话,我就去宫中告御状。” “你……” “到时候,皇上顺着沈家、顺藤摸瓜的查,说不定还能尽快抓住叶君……啊!” 啪! 猛然一巴掌响彻空气,打得沈婉儿歪了脑袋、打得空气都静谧,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沈轻默怒得双目猩红: “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种心肠毒辣、心胸狭隘的妹妹!” 第五百三十六章 归来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都城大乱,朝堂之上,亦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第一天,派出三万精锐,传回路上遭埋伏的消息。 第二天,又派出三万精锐。 第三天,皇上急于求成,也急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摄政王置于死地,又派了一批人出征。 第四天,早朝之上,文武百官低头而站,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悉悉索索的。 百官大致分成了三批,一批是支持绞杀的、一批是维护摄政王的,还有一部分人是中立态度的。 对于围剿的是,那些摄政王的党羽非常不满: “皇上,摄政王甘愿去往封地、永世不归,已经没有任何野心了,您三次派兵围剿,恐怕是要落得个排挤兄弟、手足相残的骂名啊!” 一个年迈的老臣站了出来,声音澎湃。 皇上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卫爱卿这是在说什么呢?上了年纪,脑子不好转了,便早些回老家颐养天年吧。” 话落,抬了抬手。 大殿外,登时走上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架住老臣,强行将人拽了下去。 “皇上!皇上……” “您为君不仁、赶尽杀绝,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老臣被拖了下去,他的话音也逐渐飘远,直至消失。 这一幕落在百官的眼里,大家都闭了嘴、禁了声,担心下一个遭殃的人会是自己。 皇上最近几日应该是疯了…… 短短三天时间下来,已经处置了十几个官员。 百官之首,凤离羲淡然的站在那里,垂着眸光,心思内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地那边的消息如何?”皇上开口。 凤离羲上前半步,道:“摄政王早已计算好了退路,派去的人都受到了阻碍,拦不住他,恐怕还有三日,他就要抵达封地了。” 皇上登时怒的一掌拍在桌上: “没用的废物!” 那么多人,却连一个小小的摄政王都拦不住,有何用处? 若是等摄政王到了封地,那就是摄政王的天下了,想要再绞杀,可就不易了。 他即刻道:“李将军,你立即带上三千御林军,围剿摄政王!” 官员们一听这话,个个慌得上前一步: “皇上不可!” “御林军乃是保护帝都安危、保卫皇宫的,如果将他们派走了,都城则不安全了!” “还请皇上三思!” 御林军是皇上身边最近、最强的一支护卫队,百年来,守卫皇宫、保护君王,寸步不离。 皇上现在只想杀了摄政王。 “李将军,没听到朕的命令?” “这……”李将军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是……末将这就去!” 拱手,退下,清点御林军,迅速出城。 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御林军走了,皇宫失去了护卫队,防守能力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说是一击即匮。 忽然,大殿外,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缓缓压进。 皇上皱眉:“朕不是让御林军去围剿摄政王吗?怎么又回来了?” 百官们纷纷朝外看去。 起初,看不清。 当那蹭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那批人也越走越近的时候,他们渐渐看清了…… 队伍之首,是一道矜贵伟岸的墨影。 那是…… 摄政王!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夺权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是摄政王!” 不知是谁呼了这么一声,所有人都震惊了。 摄政王不是去封地了吗? 现在竟带着这么大的一支队伍、直逼大成殿…… 皇上倍感惊愕,摄政王是什么时候溜回帝都城、又是怎么进宫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摄政王暗中号召了这么多人,他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忽然间,一股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头…… “来人!”他喝道,“摄政王要谋反,快护驾!” 话音落下,一阵安静: “……” 那些支持摄政王的官员非常高兴,而那些针对摄政王的、现在怂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单枪匹马的冲上去找死。 再加上御林军方才出城了,现在宫中不剩几个人…… 黑压压的军队终于逼近大成殿。 那抹肃冷的墨影站在门口,身影映了进来、投射在地上,拖得极长极长,就是那么淡然的随意一站,周身迸出的气息、便压倒了殿内的所有人。 男人左手负在身后,抬眸,直视那龙椅上的男人: “抢来的皇位霸占了整整二十年,你还想要坐多久?” 直截了当的语言,肃冷倨傲的气息,似利箭般、直射而去。 二十几名官员更是齐刷刷跪地: “我等恭迎摄政王殿下回宫!” “你……你们……”皇上看着这群叛变的人,以及突然出现的摄政王,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愕然的看着摄政王: “你……你不是去封地……” 凤墨冉冷笑:“我本想去往封地,过安稳平静的日子,但你咄咄逼人、赶尽杀绝,我便只好翻了这天,手握强权,叫任何人都不敢放肆!” “你是怎么进城的?!” 城门分明有士兵把守的! “是我。” 突然,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 一道白色纤长的身子站出一步。 正是凤离羲。 皇上瞳孔猛缩,“太子,你……” 凤离羲抬眸,淡笑:“摄政王根本没有去封地,你所派出去的三支军队,也统统被我拦了下来,所传回来的战况也是假的。” 这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皇上的军队与人手、全部被骗了出城,当宫中空荡荡的时候,摄政王带兵赶来,直接控场,皇上被杀的措手不及,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太子,你疯了!” 知道真相的皇上险些气得吐血,更没想到自己一生苦心积虑、算计重重,到头来竟会栽在自己的儿子手中! 凤离羲讥嘲的嗤笑一声: “我疯了?” 疯的人到底是谁? “无情无义,没有感情,大义灭亲,这不是父皇您教给我的道理吗?” 怎么能说是疯了呢? “如今,儿臣学会了,感谢您的悉心教导。” “你!你……”皇上气得浑身发颤,站着的身体踉跄的几乎要晕倒,“你……” 他颤抖的手指、指着凤离羲,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喘不上。 “你……逆子……你……” 嗤! 凤离羲冷笑,眼底一片冰冷、毫无温度: “父皇,在您对母妃下手的那一刻,就早该料到今日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大势已去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惠贵妃原来是皇上杀的…… 天呐! 百官们惊呆了,做梦都不敢想皇上竟然杀害了自己的枕边人…… “当年,你与皇后谋害先皇、夺我皇位,一夺就是整整二十年,欺我年幼,不仅抢我的东西,还要将我赶尽杀绝,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凤墨冉极冷的嗓音、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当年。 真相。 抢夺。 物归原主…… 一字字、一句句,都令大家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当年,你还害了我的母亲!” 女子清脆而又憎恨的声音。 叶君洛提步,走进大成殿,冷锐的目光直射高座之人: “你为了一己私心,对我母亲起了歹念,下了毒手,还栽赃嫁祸于她,叫她死的那般难堪,这些年来,你难道没有一丝丝愧疚,难道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冷冷的质问声,更是令百官为之一振。 摄政王妃的生母原来也是皇上害的…… 这些年来,皇上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有违纲常的事…… “你害我母妃,为了权利、冷血无情,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不配为君王!”凤离羲铿锵的冷声落下。 军队逼了进来,所有人更是逼近皇上。 皇上顿时慌了: “护驾,快护驾!” “李将军……”李将军已经带兵出城了。 “御林军……”御林军之前被他亲口派走了。 “武将军!” 被点到名的武将提步走到摄政王身后,无声公布了自己的阵营。 “张爱卿!” 被点到名的那名爱卿退开三步,“微臣是摄政王的人。” “王爱卿……” “微臣效忠于太子殿下……” “……” “护驾!”皇上看着缓步逼近的众人,摄政王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身边的人则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了。 “来人,快护驾……” 噌—— 一把冰冷的长剑横扫而去,笔直的抵着皇上的喉咙。 “事到如今,不必再做无用的挣扎,接受现实吧,你抢来的东西、迟早要物归原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 凤墨冉持着长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皇帝。 事已至此,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大局落定。 皇上到了这会儿,慌着慌着就不慌了,竟忽然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他算计一生,算计来、算计去,竟然被自己的儿子、联手摄政王给弄垮了。 哈哈哈! 这真是天大的嘲讽。 “凤离羲,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凤离羲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我可没有你这种无情无义、心狠手辣、大义灭亲的父亲!” “哈哈哈!” 皇上大势已去,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是,不错,你们都说得对,惠贵妃是我杀的,当年,你母妃、先皇、叶君洛的生母,统统都是我杀的,全都是我做的!” 他大声承认了,百官们亦是愕然。 想不到追随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竟然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我此生唯一的遗憾……” 皇上抬眸,看向面前持剑的凤墨冉,眼底滑过深深的阴狠, “就是当年怎么没有杀了你!” 第五百三十九章 登基大典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喝声落下,他猛然挺起身子,就要去撞剑自尽。 众人皆惊。 刹那之间,凤墨冉眼疾手快的收了剑,一脚踹翻皇帝,“想死?” 呵。 做了那么多坏事,岂能一死了之? 死?太便宜他了! “来人,将凤擎天扣押下去,好生看管,好好伺候着,不准他死了!” 两个侍卫大步上前,抓住皇帝。 皇帝急忙挣扎,飞扑到金黄色的龙椅上,紧紧的抱着黄金打造而成的扶手: “我是皇上!” “我是天底下最尊贵、最有权力的人,谁敢对我不敬?我就要谁的脑袋!” “谁敢动朕!!” - 尘埃已定。 皇帝被扣押,其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更是公之于众,当年的真相终于重见天日,民间更是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热议纷纷。 原来皇位真的是摄政王的。 原来摄政王妃的生母是清白的。 原来惠贵妃是皇上亲手所杀。 原来…… 太多太多的罪孽,揭露出来,百姓们无法接受,骂得骂、咒的咒,个个气愤填膺。 旧的朝代即日翻篇,新的朝代即将来临。 三日后。 登基大典。 摄政王携先皇遗嘱登基,公元三百五十一年,改朝号为熹微,自封嘉宁帝,封叶君洛为后,大赦天下,减免百姓三年赋税。 举国同庆。 金碧辉煌的皇宫焕然一新,太阳高升,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巨大的宫廷,映照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蓬勃,象征着崭新的一日、崭新的朝代。 红毯一直从大成殿铺下,铺到宫门口。 御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文武百官身着庄重的官服,恭敬的跪在红毯两旁,凤墨冉身着一袭绛紫色的锦袍,张扬大气,叶君洛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凤袍,贵气无双。 二人执手,走过红毯,穿过百官,走上一层层的台阶,站在最高的位置上。 所有人齐齐屈膝、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嘹亮而又整齐的呼声响彻整个宫廷,直冲天际,震得空气嗡嗡作响,震得耳膜轻微刺痛,久久回荡不散,缭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至此。 一切敲定! - 登基第一日,凤墨冉需要处理先皇的旧部势力,以及各方面的事物,忙碌的无暇分身,叶君洛住不惯宫中,则回到了摄政王府,协助做些分内之事。 凤墨冉登基,凤离羲则被封为离王,赐封地,子孙世袭。 离王府。 凤离羲将一纸休书扔到南宫巧面前,南宫沁浑身一震,看见那两个字,仿佛活在梦里一般,眼前浮现着大婚的那日场景。 休书…… 休…… 她微颤的手捡起地上的休书,眼泪泫然欲坠: “殿下……我爱了你整整十年,我甚至觉得、我为你而活,我的命就是你的,可是到头来,却只换得休书一封……”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甘心! 凤离羲冷淡的看着她,眼中没有温度: “我本可以成全你的这份爱,但当你对我母妃起了歹念、作出了那样的事后,你叫我如何容你?” “南宫沁,你我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第五百四十章 知足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冷声落下,决然的转身离开。 南宫沁捧着薄薄的休书,心似碎了般的跌坐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的滑出眼眶,痛哭流涕。 是她一手造成的…… 都是她的错…… 如果当初她没有起谋害惠贵妃的心思,如果当初她能够及时通报离王,惠贵妃不会死,她也不会失宠,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一步错,步步错。 可等到知错时,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凤离羲行入另一座院阁,见到叶楚秋,直言道: “从今往后,你便为离王正妃,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做任何不该做的事,看在小洛的面上……我此生不会亏待你。” 叶楚秋惊愕的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成正妃了…… 虽然是沾了叶君洛的光,但她已经知足了。 “多谢王爷!” 她欣喜的屈膝跪地,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妾身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奉王爷,不敢有任何的差错异心,多谢王爷!” - 山野间,向阳处,一座坟墓经过修缮后,干干净净的,墓碑前摆放着新鲜的贡品,钱纸香火冒着冉冉的青烟。 “十五年了……” 沈老爷子弯着腰、驼着背,背影格外的沧桑,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更是历经了岁月的敲打。 浑浊的双眼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渐渐发红、雾水朦胧: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源儿,你的清白终于讨了回来,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说着,嗓音哽咽。 沈老爷子扑在墓碑上,泣不成声。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 他可怜的女儿! 叶君洛站在三步开外的位置,嘴角紧紧地抿着,心中有苦涩、眼角有湿润,却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 娘,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外公、照顾好沈家,好好的过日子,您不必再担心了! 足足待了三个多时辰,黄昏、太阳西落,夜色快要降临时,沈老爷子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沈家。 他身体疲惫,再加上多年的心愿终于了却,沉沉的睡了去。 沈轻默再见叶君洛,已眼眶湿润: “小洛,见到你没事,我跟爹便放心了……” 沈母张了张嘴,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站到旁边去了,当初不想接近叶君洛,怕遭到牵连,如今再见,叶君洛已经是尊贵的一国之母了。 她这脸面不太挂的住…… 沈婉儿藏在院外,扒着门,悄悄的盯着厅内的画面,嫉妒的咬紧嘴皮子,下嘴唇几乎都要咬破裂了。 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为什么老天总是眷顾你? 为什么! 时候不早,叶君洛该回去了,与沈家人告别后,只身离开。 走出沈府,却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声。 她步伐微顿,随即,便状似平常般行走着,当走到某个僻静无人、较为安宁的街道时,身后的那抹气息陡然逼近。 刹那。 叶君洛警惕的侧身避过,并准确无误的抓住那人的手,狠狠反手推开。 “沈婉儿?!” 第五百四十一章 我不欠任何人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沈婉儿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哐当—— 匕首在地上弹了两下,锋利的刀刃折射着夜里的烛光,格外的寒凉。 叶君洛眯眸,神色更是沉了下去: “沈婉儿,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异心,我也看在沈家的份上,一次次的纵容你、包庇你,但我对你的容忍、并不是怕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了!” 冷声掷下,眉宇间锐气蹦射。 沈婉儿被逮了个正着,也不遮遮掩掩了,直言道: “叶君洛,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后?你害的沈家那么惨,害得我那么惨,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已是沈家高贵的千金大小姐,凭借沈家的实力,我能够嫁入皇室,如今,说不定当皇后的人是我!” “是我!!” 她愤怒的嘶吼着。 叶君洛蹙紧柳眉,胸腔内发出一道不屑的嗤声: “沈婉儿,你可真是会高看的呐。” “当年,我只有三岁,三岁大的孩子,却弄垮了首富沈家?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你弄一个给我看看。” 沈婉儿顿时一哽:“……” “因为我娘姓沈,我才会对沈家百般照顾,才会扶持沈家,可我并不欠沈家什么!” “沈家没落,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却怪罪一个三岁的娃娃,你可真是好大的一张脸呐!” 沈婉儿再次一哽。 “这些年来,你骄奢意淫,吃得、穿的、住的,统统都要用最好的,哪怕沈家在困难关头,你也一定要满足自己的私心,真正拖垮沈家的人是你!” “我……” “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却认为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应该是你的,你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 “我……” “你认为所有人都欠着你,怎么?你很优秀?你很全能?你很有让人无法自拔的魅力?是不是要我把皇上让给你,把后位让给你?可是我让给你了,你敢要吗?你要的起吗?你拿得起吗?” “我……” “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要?” “我……” 一句句话怼得沈婉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更是哑口无言。 叶君洛弯腰,拾起地上的那把锋利的匕首。 扯唇,冷笑: “你可知你方才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你说我欠你的?呵,好,那我便杀了你,你到阎王殿去说吧!” 冷声落,猛然刺上去。 “啊!!!” 沈婉儿瞪大双眼,只觉得腹部尖锐剧痛,整个人瘫倒在地: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额……” 沈家好不容易发展起来了,她还有好多好多银子没有花,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 她还不想死。 “救命……来、来人……” “快来人……” “姑娘,你没事吧?”两个路过的百姓走了过来。 “我、我受伤了……我快要死了……”沈婉儿苍白着一张脸,艰难的捂着腹部,痛苦喘息。 两个百姓面面相觑,皱着眉头: “傻子吧……应该是个傻子,走走,我们走吧,真晦气。” “??” 两个人嫌弃的走了。 沈婉儿一头雾水,低头看去,腹部完好,根本没有受伤,匕首扔在一旁,叶君洛也不见踪影。 回想方才,她被一把匕首吓成了那样…… 登时难堪的想要找条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这,就是沈婉儿与叶君洛之间的差距。 第五百四十二章 见到哀家,很意外吧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第二天。 凤墨冉依旧忙得不见影踪,叶君洛吃过早饭后,则抽空回了一趟叶家。 叶云天再次见到她,赶忙屈膝、就要行大礼。 叶君洛扶住他的手臂,“不必多礼,我只是回家看看。” 家…… 这个字令叶云天浑身一震,眼眶登时红了,视线更是被水雾弥漫,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女子。 这些年来,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欺凌她、辱骂她、针对她,甚至还想过要杀她,可她既然不跟她计较,还愿意回来看看。 叶云天心底的那根神经顿时绷不住了,直接泪崩: “皇后娘娘,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他抓着衣袖、捂住脸,哭得不像话。 叶君洛曾想过,叶云天那么针对她,她要除了他,但当登上后位、拥有了权势后,她的心境也似开阔了一般,胸怀也宽广了。 过往之事,便让它烟消云散,重要的是过好眼下。 “叶大人,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辅佐新皇,当一个受人敬重的好官吧。”她淡声。 “是,是!” 叶云天赶忙应声, “从今天开始,下官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当一个公平公正、刚正不阿的好官,更会极力辅佐皇上,为皇上分忧!” - 昔日的摄政王府,凤墨冉去了宫中,不免有些冷清,叶君洛将睿王和叶景瑜,都接了过来玩耍。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很快就玩到了一会儿。 他们打打闹闹,跑来跑去,倒是为摄政王府增添了几分趣味。 叶君洛坐在院中,手里执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看看书,再看看两个奔跑的孩子,心情愉悦,唇角一直弯弯的。 低头,翻了页书,继续看去。 看着看着,便入迷了,不知看了多久,再抬头时,院中已无两个少年的欢笑声。 “睿王跟景瑜呢?”她问婢女。 婢女怔了一下:“刚才还在这里玩……”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叶君洛皱眉, “去找找。” “是。” 婢女刚走出院门,空气便陡然凌厉三分。 一道破空之声。 咻—— 暗处,一支长箭飞射而出,划破空气,冷冷的钉在了院中的大树上。 入木三分! 箭尖上,插着一张薄薄的纸张。 叶君洛快步走了过去,取下那张纸,当看见上面的内容时,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二话不说,即刻转身往外奔去。 出府。 出城。 按照信纸上面的内容,来到城郊往东的二里处,很快便发现了被抓住的两个孩子。 “景瑜!睿王!” 两个孩子被捆住手脚,扔在地上。 叶君洛急得就要冲上去,一道冷冷的嗓音: “你若是再上前半步,他们便会死在你的面前。” 噌! 叶君洛仓促的刹住脚步,见一个持剑的黑衣人站在两个孩子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后,更是缓缓走出一抹苍老、而又熟悉的身影…… 太后! 该死! 当时,只处理了皇上,却遗漏了太后这个威胁。 “见到哀家、很意外吧。”太后轻抚了一下一丝不苟的白发,穿着简单的素衣,却依旧端庄大气。 第五百四十三章 老妖婆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叶君洛皱眉,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 “不知太后此举何意?” 何意? 她还有脸问! “你跟摄政王夺去了皇位,软禁了皇上,你叫哀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太后的脸上涌出怒容, “哀家知道,你平日里最在意这两个孩子,可哀家很好奇,你到底是要皇后之位,还是要亲眼看着这两个孩子、惨死在你的面前?” 叶君洛的脸色顿时难看。 逼她…… “六姐,别管我,景瑜不怕!”叶景瑜哪怕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也毫不畏惧的抬起那张稚嫩的小脸,宁死不屈。 “婶婶,我跟景瑜有伴,你不用管我们!”睿王也稚嫩而坚定的喝道。 太后闻言,却是笑了: “哦?当真不怕?” “哀家若是命人将你们的肉一片一片的剐下来,足足剐上三千多片,直至最后一刀,你们才会断气……” 无比阴狠的法子令两个少年身体颤了一下。 “你要针对的人是我,关着两个孩子什么事!” 叶君洛上前一步,直视太后, “你抓他们,只能威胁到我,倒不如我跟这两个孩子做交换,你拿我去威胁凤墨冉。” “哦?”太后笑眯眯的,正有此意。 “你不怕死?” 叶君洛抬起双手:“放了他们。” 她转了一圈,示意自己的身上没有武器,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威胁: “抓我,比抓他们更有用。” “可以。”太后点头。 她对那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挥剑割断二人手脚上的绳索,却抓着他们,没有放开。 “你走过来,哀家便放人。” “可以。” 叶君洛很配合,一步一步的朝着太后走去,并道: “不过太后最好是信守承诺,不要伤害他们,如果你出尔反尔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毕竟……我连皇后都敢杀,更何况是你?” 太后顿了一下。 皇后惨死的事她听说了…… 她不会怀疑叶君洛的话。 看着步步走近的女子,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猛然上前,扣住叶君洛的同时,并抵住她的脖子。 “放心,哀家有你就够了,那两个孩子并没有什么用。” “放人!” 黑衣人领命,松开两个孩子。 睿王和叶景瑜立马跑到安全的位置。 叶君洛忽然眯眼,“玩够了吧?老妖婆。” 太后:“??” 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自己的手腕竟不知不觉中、被一条极细的银丝缠住了。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得她整个人飞出四五米,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的老骨头几乎散架,那黑衣人想要跑,下一秒,就被银丝甩飞数米,一脑袋撞在石头上,当场晕了过去。 太后错愕:“怎么会……” “大哥!” 暗处,鬼冥现身,双眼亮晶晶的,一副邀功的模样。 叶君洛拍拍手掌,牵起两个孩子的手,睨了眼太后: “将这老妖婆带上,回宫。” “是!” 太后没想到自己苦心积虑的逃出宫,还没动手、就失败的被抓住了,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再加上刚才摔了一下。 脖子一扭,气晕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是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宫。 一座偏僻的宫殿中,外面由几十名侍卫严格把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的连一只苍蝇都无法擅自飞进去。 里面,传来喃喃嘶哑的声音: “朕是皇上!” “你们不能关着朕,朕要定你们死罪……放朕出去……出去……”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 叶君洛缓步走来。 “参见皇后娘娘。”侍卫们齐齐恭敬行礼。 叶君洛下颔微点,抬了抬手,侍卫们便会意的快步上前,打开沉重的大木门,她走了进去。 宫殿破旧、简陋、冷冷清清,正殿的门是大开着的,一抹憔悴沧桑的身子坐在最中间的座位上,头发乱糟糟的,嘴里不停的喃喃着什么,仿佛疯了般。 凤擎天听闻脚步声,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去。 当看见女子时,他猛然冲了上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将朕的皇位还来!” 鬼冥闪身上前,扔下太后的同时也制服了凤擎天,牢牢实实的把人摁住了,动弹不得。 叶君洛目光冷淡的睥睨着他: “这本就不是你的东西,霸占了二十年,梦还没醒?” “你胡说!” 凤擎天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怒火,奋力挣扎, “当年,先皇将皇位传给了朕,你们这群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来人,快拿下他们!” “来人!” 然,并没有人搭理他。 叶君洛笑了:“既然你是如此认为的,那你便好好的活着吧,我要你长命百岁、寿终正寝,我要你睁大双眼好好看着,这片江山将会走向怎样的太平盛世。” “不……” 这是他的江山! 如果得不到,还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简直就是在折磨他,令他生不如死。 “来人!” 叶君洛冷声一喝,“每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监视着他们母子二人,好生伺候着,一根毫毛都不准掉!” 要好好的活着。 好好的看着。 叶君洛话落,转身离开。 “不!” 凤擎天情绪激动的冲上去,“这是朕的江山,你们无权做主,朕才是一国之主!” “这是朕的天下!” “朕才是皇上!” 他尖叫着,怒吼着、咆哮着,挣得双眼通红,却没有任何作用。 接下来,他的余生,便会在这座宫殿中度过,漫长的、孤寂的、悔恨的…… 晚上。 凤墨冉手头的事终于告一段落,能够抽出空来,叶君洛知晓他疲惫,体贴的给他按揉着太阳穴,进行放松。 “洛儿。” 男人扬手,握住她温热的小手,缓缓握紧于掌心。 “若是困了,便早点休息。”她知道,刚刚登基,要忙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男人回眸望向她,忽然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这几日太忙,是我疏忽了你,抱歉。” 轻柔的将人儿摆放在床榻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一吻……即燃。 二人正情深、难舍难分时,叶君洛忽觉下腹作痛,疼得弯起了腰,闷哼一声,脸色也变了几许。 凤墨冉低头,就见指腹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液体。 是血…… 第五百四十五章 有孕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男人脸色大变:“御医!” 喝声落下,整座宫殿的气氛都变得沉寂紧张起来,御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一诊脉后,原本紧绷着的那张小心翼翼的脸、登时喜笑颜开,更是跪在地上,大喝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孕了!” “!!” 凤墨冉瞳孔微缩,脑中有刹那的空白。 叶君洛也是一愣,有了? 她的肚子里竟然有一条小生命…… 她愕然的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平坦的小腹,心中顿时涌出了一股微妙的感觉。 暖暖的。 沉沉的。 有了生命、也有了责任…… “只是您方才与皇后娘娘行房事……胎儿又是初期,并不稳定,恐怕有滑胎之象,微臣这便开保胎的方子,还必须要注意一点,三个月内不可行房……” “快开!!” 反应过来的凤墨冉箭步冲至榻前,怀揣着满腹的狂喜扑去,快要扑到叶君洛时,又化作了无限的温柔与小心。 大掌轻轻的抚着女子平坦的小腹,眼底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孩子…… “洛儿,我们有孩子了……” 微颤的嗓音,微红的眼眶,象征着他此时难以言喻的激动。 叶君洛抿起唇角,笑意深深,小手覆在男人的大掌上、一起摸着小腹: “是的,孩子,我们的……” 他们的孩子! 尘埃落定,这个孩子来的恰当好处,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因为高兴,接下来一连三日,凤墨冉皆未上朝。 第四天。 早朝。 朝堂之中,百官们的意见颇大。 他们认为,新君刚刚即位,就沉浸于女色之中,荒废朝政,是一件非常不可取的事。 一国之君,心中装着的首先应该是家国百姓,其次才是自己。 于是,有大臣谏言: “启禀皇上,您如今登基已有五日,朝堂的事固然重要,可皇嗣的事也不可延误,微臣建议,您应该扩充后宫、广纳贤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其他官员听了,纷纷点头,认为很有道理。 凤墨冉扫视下面一群人,扬声道: “朕这一生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皇后!” 铿锵的话音落下,重重的飘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生独一! “皇上!” 百官们皆不满, “您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您就算不喜欢别的女人,也要为皇嗣着想啊!” “皇嗣一事乃重中之重,不可马虎,眼下,您膝下无子……” “谁说朕膝下无子?”男人陡然扬声,“你们的话若是传到皇后耳中,令皇后动了胎气,小心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百官愕然瞪眼,似当头一棒般。 皇后…… 有身孕了?! 顿时,大家都闭嘴了。 只要皇嗣有了保障,其他的也不想管太多。 接下来的十个月,没有人敢再往皇上身边塞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弹指间便到了十个月后。 凤仪宫中,惨叫阵阵,宫殿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围着、张望着、关心着,凤墨冉更是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时不时的朝屋门紧闭的厢房望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儿女双全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皇后娘娘,使劲啊……深呼吸……不要紧张,再来一次!” “看到头了……快了……” “啊!!” 众人紧张的观望着,文武百官、宫人们、太医院,几乎所有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 凤墨冉来回走动,晃的大家的眼睛都快花了,但没人敢说。 “我好喜欢弟弟,如果婶婶生了个弟弟,就能陪我一起玩儿了!”睿王一双干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格外灵动。 “我倒是喜欢妹妹,”旁边的叶景瑜说,“我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时妹妹的话,我就能保护她了!” 说这话的同时,还挥手喝喝的打了几下拳脚功夫,惹得一旁的大人笑得合不拢嘴。 沈轻默和沈老爷子、沈父沈母也在紧张的看着。 凤离羲与叶楚秋也在。 叶云天也在。 大家都在。 屋内,凌乱的叫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紧紧的揪着所有人的心。 一个半时辰后。 终于。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哇——” 刹那间,男人的身影似离弦的箭般,直接破门而入,冲进屋内。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诞下一位小皇子!”产婆抱着襁褓里还沾着血的孩子,跪在地上高呼。 所有人更是屈膝跪下,齐声同呼: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嫡长子! 凤墨冉来不及看孩子一眼,便箭步冲至床榻前,见叶君洛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头发濡湿的模样,疼惜的心口狠狠一揪。 “洛儿……” 他握住她汗水浸湿的小手,心疼的紧握着、亲吻着。 “洛儿辛苦了,辛苦了……” 他真恨不得替她受着。 叶君洛虚弱的抿起唇角,艰难的扯开一抹淡笑,虽然很痛、很辛苦,但心中更多的是幸福与满足。 “孩子……”她虚声,“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凤墨冉微顿,“忘看了。” “??” 旁边,产婆赶忙把孩子抱过来。 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还沾着血,小脸也是皱巴巴的、红红的,像猴子屁股,那小眉毛、小鼻子,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模样。 叶君洛只是瞄了一眼,便沉默了。 两秒后: “怎么这么丑……” 凤墨冉:“……” 产婆哭笑不得,忙道:“皇后娘娘,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待过两日长开了,便漂亮了,您与皇上皆容貌非凡、贵气英姿,小皇子又怎么会差呢?” 这番话倒是令凤墨冉很舒心。 “赏。” 他道,“皇后诞下嫡长子,所有人皆赏!”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 叶君洛终于能缓一口气了,虚弱的躺了回去,忽然,腹部猛地抽了一下。 “嘶——” 痛。 熟悉的痛意再次袭来,她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肚子……我……” 产婆愣了:“皇子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疼……” 走过去,用手按了下肚子,登时双眼瞪大: “还有一个!” 叶君洛:“?” 不等反应,痛意上头: “啊!!” 还要再痛一次! 淦! 一番尖叫过后,又是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屋内,呼声起: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一名小公主,儿女双全!” 第五百四十七章 大结局 - 摄政王你又被挖墙角了 - 瘦镇长 五年后。 春天,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嫩绿的芽儿冒出枝头,花儿开放、蝴蝶飞舞,景色宜人的御花园内,两抹小身影正窝在墙头,拱着圆圆的小屁股,悉悉索索着。 “让我看看……” “咦?好奇怪,他们怎么在做父皇母后经常做的事……” “听羲皇叔说,小孩子不能看,不然的话就会长不高……” “他故意骗你的,你这个傻子……” 悉悉索索。 凉亭内,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少年送出玉佩,少女接过,二人对视一眼,脸颊各自都羞红了几许,像春天里的花儿,红艳艳的。 随之,二人缓缓靠近…… 靠近…… 小男孩拱着屁股,激动地身子颤抖,实在是忍不住了,跳起来就是呐喊助威: “亲上去!亲上去!” 凉亭内的二人:“??” 叶景瑜扭头看去,就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粉雕玉琢、圆润粉嫩的小胖团子正藏在假山后面,一个兴奋的两眼放光,一个羞羞的流口水。 直接僵硬:“……” 女子羞红了脸,转身跑了。 “雪儿……”叶景瑜见心爱的女子跑了,急得跺脚,回过头来,看向两个坏事的小家伙,险些气死。 “凤蝶影!凤禹辰!!” “啊!景瑜舅舅发火了,妹妹快跑!” 小男孩牵起小女孩的手,迈着四条小萝卜腿,拔腿就跑。 叶景瑜气恼追去。 这两个调皮的毛孩子! 追了三条宫道,撞上了从那边过来的睿王。 睿王撸起衣袖,也在追人呢,也是气得不轻,“这两娃无法无天了,我正在跟潇潇游湖呢,那臭小子竟然说我胆小,喜欢人家又不敢开口!” 叶景瑜也是气:“我方才正在跟雪儿告白,他俩竟然躲着看戏,还让我们亲上去,这才四岁,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 二人气愤填膺。 一起跑到凤仪宫去告状。 结果被告知,皇后不在宫中,出门有事去了。 可是叶景瑜跟睿王分明就听到宫殿内有声音,二人不信,趁着太监不注意,猛然溜了进去,一把推开门。 正准备张嘴告状,就收到了一片怒火: “何事!!” 榻上,男人抓过薄被,老老实实的盖住怀里的女人,十分不满的冲外发火。 叶景瑜正在气头上呢,也不怕了,立马告状: “六姐,快管管那两个臭小子,人小鬼大的,太调皮了!” 睿王非常赞同:“我建议让他们尝尝我的铁拳。” 这时,凤离羲也牵着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走进来,“皇上,您可得给我们家枫儿做主,昨天,凤蝶影和凤禹辰带他去捅马蜂窝……” “……” 凤禹辰:“娘,是枫儿弟弟自己要跟着去的!” 凤蝶影:“只是他跑的比较慢,才会被蛰……” 叶君洛头疼,“你们把他们打一顿吧。” 两孩子:“??” 下一秒,就被一群人追着。 赶紧拔腿就跑:“母后,您无情!” “父皇,救命!!” 凤墨冉才不想管,拉过被子,继续睡觉。 好不容易花了五年的时间,稳定朝政,处理好了一切事宜,谁都别想来打扰他跟洛儿过两人世界。 平淡、温馨,而又幸福的生活,不过如此。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