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救了个太监 - 攀高枝 - 穗穗 我叫芝月,是青诫殿的一个宫女。 青诫殿里只住着一位秦太妃,年轻时没有孩子,不受先帝待见,如今成了太妃也只能住在比冷宫还冷的宫殿里。 刚来的时候,殿里还有一位宫女和两位太监。 后来,他们觉得在青诫殿没钱途,都跑了。 「你怎么还没走?」 清晨,我照例唤醒太妃,替她梳发倒茶,她用所剩无几的牙齿咬着糕点问。 「奴婢要给太妃养老送终。」 「我没钱,到死也抠不出一个铜板给你。你趁早另谋出路,想想自己要什么。」 我说:「我想嫁给太子,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大约这话实在离谱,秦太妃捧腹大笑,没几颗牙齿的嘴巴里黑洞洞的。她笑话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不觉得这是个梦。 毕竟,大禹朝非常混乱,皇帝昏庸无道,娶臣妻、夺寡妇的事时常发生。 尤其是当今贵妃姜氏,还是军女支出生。 我一个身世清白的宫女嫁给太子,也不算太离谱。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为了实现这个梦,我把每月抠搜下来的月银全贿赂给了司内苑的太监,小喜子。 以此获取太子入宫的消息。 小喜子告诉我:「殿下今日会去掖池。」 我立刻捯饬了一番,兴匆匆地跑去掖池偶遇。没想到太子没等到,反而救了个被欺负落水的太监。 这太监生的玉质金相,虽成了落汤鸡,眉目依然卓华无双。 我已经很感叹这相貌了。 没想到烤火脱衣时,他白净精壮的身子更让人血脉贲张。 可惜了。 是个太监。 「我不会水,谢谢搭救。」 我放浪的目光,让他不好意思得红了脸。 「好说,给我三文钱就好了。」 「啊?」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漆黑得眼里亮亮的,像透了秦太妃时常把玩的那对黑玉/珠子。 我说:「救命之恩,三文钱很是划算了。」 小喜子这个挨千刀的,坑了我不少钱,没有一次情报准确。我已经把这个月的钱全砸在上面了,总得捞一点。 太监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没带钱,下次给可以吗?」 「下次什么时候,上哪去找你。」 这宫里多的是贼心眼、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吃过亏。 他想了想说:「我在晋元殿当差,叫十二,跑不了。」 晋元殿是太子生母曾经住的地方,太子不时会去小住。 我大喜过望。 「不给钱也可以,帮我个忙。」我掰着他的肩,目光炯炯。十二怔愣了片刻,喉结上下一滚,移开视线点点头。 我把自己想嫁给太子的愿景告诉他,他听完沉默片刻,问:「为什么想嫁给他?」 真稀奇。 别人听到后,都会骂痴心妄想,让我撒泡尿照镜子。 只有他这么问我。 我说:「我不想一直当个宫女,想要吃香的喝辣的,想要尝尝当主子的滋味。」 「别的皇子也可以。」 「不可以。」 这个十二莫不是新进宫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当今皇帝昏聩无能,沉迷修仙炼丹,内宫里奸妃横行霸道。 先后不知有多少皇子、王爷丧命在这对妖孽手里。 只有太子。 公然造反了一次,被皇帝羁押在地牢三月,又活蹦乱跳出来了不说,连储君的位置都没被撼动。 可见,太子是个厉害的。 第二章被奸妃赏板子 - 攀高枝 - 穗穗 跟着太子,不用担心命丧黄泉还能保证衣食无忧。 十二勾了勾唇:「原来是这样。」 他答应了。 三日后,果真传了消息到青诫殿。 我把压箱底的漂亮袄子穿在身上,又抹了点胭脂在脸颊,高兴地跑去晋元殿。没想到,一个拐角出来,碰上了姜贵妃的鸾驾。 更糟的是! 我今日衣裳的颜色冲撞了她。 「把头抬起来。」 姜贵妃生得昳丽,因擅唱曲儿,嗓音抑扬顿挫的好听。 我心知要完蛋,匍匐在地上僵硬得抬头。 姜贵妃的目光顿了顿。 「好大的胆子。」 她抬手愤然拍在椅把上,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得叮的一声:「一个宫女穿得这般花枝招展,是要勾引谁,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娘饶命!」 我不停地磕头求饶,换来的是乱棍砸背。 背疼、屁股也疼。 腿要断了。 昏倒前,我依稀听到一声耳熟的怒喝:「住手,不得伤她!」 十二救了我。 准确来说,是太子救了我。 因为十二说,自己去求了今日入宫的太子,才保住了我半条命。 我更想嫁给他了。 「真倒霉,起码得一两个月见不着太子。」我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呜咽。 十二安慰道:「总有机会的,先把身子养好。」 想想也是。 十二在晋元殿当差,总还有机会的。 我一时又来了精神,看他手里拿着一小瓶药膏,于是褪下裤子露出半瓣惨不忍睹的屁股。十二大惊失色,「你、你干嘛!」 「上药啊。」 「我去找宫女来。」 他局促地放下药膏要走,被我一拉拽住:「青诫殿只有我和太妃,总不能让太妃给我上药吧。不要去找别人,丢脸。」 「我更不行。」 他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像个害羞的小公子。 我哈哈大笑:「十二,你是太监啊,害臊什么。」 他不说话,脖子都红透了。 我往他某处瞄了眼,不怀好意的调侃:「该不会,刚和兄弟分家吧?」 「芝月你——!」 他瞳仁瞪大,仿佛不敢相信有女子会口无遮拦说出这番话,想要反驳又寻不到话头,最终放下药膏,跑了。 望着他撒丫子逃跑的背影,我笑得伤口都裂开了。 十二虽然跑了,但不多时来了个梳着环髻的宫女。她说受了十二的嘱托,来给我揩药。揩药的过程不停打量着我的脸,仔细又好奇的,好像要把我脸上有几粒雀斑都数清楚。 真是古怪。 卧床这些日子,太妃没有让我去干活,但每天会到我屋里看一眼。 看我眨巴着眼睛,还有气。 她会毒舌得说:「还没死啊,皮挺厚。」 「我要给太妃养老送终的。」 她冷笑两声,让我往后见到姜贵妃躲远些,说国有妖,必要亡。 她一贯胡言,我也没放在心上。 但我的皮真不厚。 药膏揩上的第三日,小伤痊愈了,大伤化脓了。我发了高热,浑身没力气,挣扎着去倒水润嗓子时,眼前一黑,身体跟着失重的倒在地上。 第三章小太监想对食 - 攀高枝 - 穗穗 醒来的时候,鼻尖有浓苦的药香味。 镂花折门外投进来的阳光,洒落在十二的肩头,鸦青色的太监服隐隐泛着层光晕。 他生得白,所以额头的淤红尤其明显。 「十二,谁欺负你了?」 我一下子想到了当初把他推到冰河里的太监们,「是不是那些太监,等我好了,我给你报仇!」 他严肃着的脸,绽出笑来。 他笑起来真好看,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仙人,可惜了。 「没人欺负我。」 十二倒了盏水,将我搀坐起来。 我喝了几口水润完嗓子,问:「那额头上怎么回事?」 「我让太医给你瞧病,他们不同意,只好不停给他们磕头求情。」他怪不好意思地挠头,话说得轻飘飘的,没当回事,我的心却一紧。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太医院的软榻上,四周摆设古朴、药香袅袅。 十二把一摞药递给我。 「每日一副,连喝七日就能痊愈。」 看着他的笑脸,我局促又慌张得捏紧身上的薄毯,「十二,你待我这样好,是不是喜欢我?」 他怔了下,很不安地问:「不行吗?」 「当然不行。」 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我说:「我要嫁给太子,要从泥泞里飞出去的,怎么可以同你在一起。别爱我,没结果。」 「太子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囚在金笼里的可怜虫。」 好大的胆子。 我吓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怎么胡说,不要命了!反正我不会和你对食的。」 十二的眼里露出很冷的神色,莫名地叫人头皮发麻,他拽着我的手还想说什么,屋外这时传来一声高呼:「人都死哪去了!」 姜贵妃在内宫横行霸道,她的奴婢也一样狐假虎威。 「太医呢!」 春兰环顾一圈,落在我和十二的身上:「开眼了,奴婢能上太医院看病,还躺在主子能卧得软榻上,陆院判是差事当腻歪了。」 姜贵妃赏板子的事,还记忆犹新,我连忙向她跪下:「我是青诫……」 「谁要知道你是谁,晦气。」 吊梢眼翻白眼,真是威风得很。 我怂,怕再挨板子。 只好闭嘴。 她指着十二使唤:「太医都去哪了?还不赶紧去找,耽误贵妃的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听到这话,十二转过身去。 春兰一定也被十二现在阴沉沉的表情吓到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灭了。 但她委实夸张,竟然想下跪。 十二问她:「来给贵妃取药的?」 「是。」 她一改姿态,乖乖颔首。 十二转身把矮几上的一沓药递给春兰,「太医有事不在,这是给贵妃准备妥当的药。」 「多谢殿……」 春兰双手客气地接住药,话说到一半又噎住了,侧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匆匆离开。 这两级反转的,让我搞不懂了。 但我知道,十二摊上事了。 他把药亲手交给春兰的当日,听说姜贵妃喝了药以后上吐下泻不止,满宫惶恐。 只有秦太妃,笑得直拍大腿:「活该!」 第四章十二是个假太监 - 攀高枝 - 穗穗 心里担心十二被迁怒,我连午膳也没吃,就往晋元殿跑,没曾想一出青诫殿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给擒住。 我被拖到了姜贵妃的面前。 「你竟没死。」 大约泄颓了,姜贵妃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说话声也比之前弱了很多:「本宫没法动他,还不能动你了不成!」 我听得稀里糊涂,想要问犯了什么罪,春兰已经掐着我的脸,把一瓶苦涩的药汁灌到我的嘴巴里。本以为是毒药,却没有穿肠刮肚的绞痛,也没有黑血吐出来,反而像掉进了热锅里,又闷又热没办法喘气。 我蜷缩在地上,听到姜贵妃说:「把人带进来。」 两个脸生的侍卫走进屋。 我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挣扎着爬到姜贵妃的足下,磕头求饶:「娘娘开恩,奴婢犯了罪可以打死,不要这样羞辱奴婢。」 「不这样怎么羞辱他!」 姜贵妃往我的肩上踹了一脚,我摔跌在地的瞬间,被侍卫推拽到了里屋。我扒着门框不肯撒手,绝望如潮水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侍卫在笑,钳住我的腿乱摸。 不知是不是错觉,隐约听到了屋外传来秦太妃的声音,她好像在骂又像在哭。 最终,没了声。 衣裳上打过补丁的破洞,被撕烂。 身上又热又腻,四肢没法动弹,我绝望的合上眼,感觉脑袋越来越浑浊。就像掉进了深渊里,一直往下沉。 「芝月!」 我听到了十二的声音,腰里跟着被托住,没等睁眼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 疼! 板子打在身上都没这么疼。 「十二……」 我睁开眼,果真看到十二的脸。 他撑在我的上方,白玉般的脸通红出汗,下颚绷得很紧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汗珠自他的额角滴落,我觉得胸前一凉。 发现我醒了,他眼里的黑,浓到化不开。 我死命推他:「十二你做什么,我不舒服。」 他低头咬住我的耳朵,浓重的喘息喷拂在耳窝,声音沙哑得不可思议:「芝月,忍一忍,马上就好。」 我得重新定义,马上这个词。 晕倒前,我也没等到十二说得马上,只晓得自己真像在马上,又颠又折腾。等一切归为平静,醒来的时候,十二就坐在床沿。 他今日没穿太监服,着了件雪色的压襟广袖常服。 看起来,更加气宇轩昂。 「啊。」 我坐起身要喊他,身子像被揍了一顿,酸疼得要死。 十二赶紧来搀我:「当心,再休息会也行的。」 他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觉得他掌心的热度,都要透过衣衫灼到我的皮肤。浑浊不堪的思绪,零散得往脑子里挤。 或绝望、或羞耻的片段,让我如雷落顶。 我倏地抓紧被角。 「芝月。」 十二僵住,面露歉疚地告诉我:「合欢毒不解,你会死。」 我失身了。 可记忆里,十二应该没有行凶工具才对。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对十二产生了十二万分的疑惑:「十二,你是假太监!」 第五章决定嫁给太监 - 攀高枝 - 穗穗 在规矩森严的深宫里,他居然能躲过净事房,直入内庭。 这简直比姜贵妃的出身还让我震惊。 想到不久前,我让他上药的举动,真想钻到地缝里去。 「芝月,你恨我吗?」 十二目光如漆的望着我。 恨? 我发现自己现在更多的是羞耻、还有懊悔。懊悔自己再也没办法做梦了,「我完了,我再也飞不上枝头了。」 「你不恨我?」 他的声音,有点高兴。 我哭丧着脸:「再也攀不上高枝了,再也不能乌鸦变凤凰了。」 十二笑起来,摸了摸/我的脸,像哄孩子一样的告诉我:「芝月,你能飞,能飞到更高的枝头上去。」 「太子不介意女子非完璧?」 「不是。」 十二脸垮了下来,努力跟上我的思路:「芝月,男女之间发生这种事是需要负责的,我把梧桐枝架好,你肯不肯飞上来?」 很显然,他在信口开河。 假太监,没被揭穿在宫里能活命就不错了,还架梧桐枝。 可是,十二真的好看。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亮亮的,像是汇聚了夜幕里最璀璨的星星,一闪一亮,到我心坎。 我认命了。 大抵,秦太妃说得对,嫁给太子是个春秋大梦。 我没这样的好命,只是卑微的宫女。 我答应了十二。 他笑得像个二傻子,捧着我的脸说:「我真怕你选错。」 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十二说:「芝月,你等等我,我一定来娶你。」 我想,他一定是凑钱准备聘礼,所以要我等等。可他一个扫地的小太监,能有什么钱,我把床底的罐子拿出来,数了数里头存的铜板。 将来年岁满了出宫,就去盘个铺子、买块地耕种。 十二最好也能安然无恙出来。 粗茶淡饭,看夕阳。 好像也不错。 有了这个想法,我近来一直傻乐,等着十二来青诫殿。秦太妃看我的一副轻骨头的样子,骂我:「发春痴。」 我回她,「痴不了,奴婢要给太妃养老送终。」 「痴笨。」 秦太妃敲着我的脑袋数落:「梦要醒了,太子今日娶娇娘,不要你。」 隐约间,我听到宫里的曲乐声。 恢弘又婉约。 储君娶妻,天下同乐。 我说:「早醒了,我给自己定了门亲,他晚点就会来娶我。」 秦太妃摇头晃脑的,连茶碗也端不稳当了。 她说:「蠢笨。」 我等了半个多月,十二再没来过青诫殿。 秦太妃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不成了。我慌里慌张地跑去太医院找人,得知是青诫殿来人,这些太医推说太忙抽不开身。 这宫里向来是捧高踩低的。 [求大人们去看看太妃,再晚些要出大事了。] 我向他们磕头哀求,前额卖力得往地上撞,撞出血也不在乎。太医们疾言厉色地驱赶着我,难听的话噼里啪啦地砸在身上。 那一刻,我想到了十二。 想到他当时为了我,也是这般饱受羞辱地给这群太医磕头央求,心里便说不出的感动与辛酸。 第六章秦太妃做媒 - 攀高枝 - 穗穗 [我随你去看看。] 有个年轻的太医,终于动容。 我连连致谢,又按照他的吩咐在药童处配了药,这才踉跄着赶回去。为了尽早回去,我抄了御花园侧的宫道,没曾想遇到了太子的仪驾。 黄梨木辇驾威严精致,白帐垂帘,檐有流珠。 远远望去,顶上的四爪蟒纹似鲜活一般,瞠目獠牙,能将人拆骨入腹。 我连忙捧着药,跪在道沿不敢直视。 从前满口要嫁太子,如今只见识到了太子的辇驾,便觉得威压逼人,不敢妄想。 [停车!] 辇里传出一道清灵女声,随行在车驾边的老嬷嬷关切道:[太子妃当心。] [抬起头来。] 锦华玉缎的袍沿跃然眼底,我遵照她的命令,半抬了头。 太子妃哎呀了声,掏出块细软的绢帕给我擦额头:[你流血了。] 我受宠若惊,抬眸看去才发现太子妃的年纪与我一般大,脸上蒙着一方绢纱,瞧不清楚容貌,但眉眼之间的绣婉清丽,已叫人痴迷。 [奴婢惶恐。] 我垂首,不知她缘何对一个宫女这般。 太子妃笑着问:[你叫芝月是不是?] 她怎么知道? 我正疑惑,辇里这时传出一道熟悉的男声:[莫要耽误给父皇请安的时辰。] 太子妃应了声,把绢帕塞到我的手里,转身上了辇驾。老嬷嬷撩车帘的时候,我往里头看了眼,只一眼就够震惊一百年。 我看到了十二。 穿着明黄蟒裳,金冠墨发的十二。 十二是太子? 怎么可能呢,他分明是个太监,说想和我对食得太监啊。 我安慰自己,一定只是长得像而已。 太医给秦太妃医治完稳定了病情,伺候她服完药后,我去了趟晋元殿打探。晋元殿里统共只有10个宫人,唯独没有十二。 他们甚至不知道,十二是谁。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说要娶我的人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他让我等一等,可转头娶了貌美如花的太子妃。 他乔装成太监戏耍我。 想必,在我大言不惭对他说要嫁给太子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定满是轻蔑和嘲弄。 难怪秦太妃骂我蠢笨。 我茶饭不思多日,眼睛肿得像对核桃。 [芝月。] 秦太妃拄着拐杖来我的房里,她的身后跟着个年轻的小侍卫。她说小侍卫是信得过的人,与她祖上又有姻亲,家里本分干净,是能托付的人。 枯槁的手摸了摸/我的头,秦太妃第一次语重心长地说话:[别等了,他不会来的。宫里要变天了,我也快不行了,护不住你。] [芝月,你是个好姑娘。] 我抱住太妃,喉间哽噎。 其实就算青诫殿再苦再没钱,我还是会留在这里,当年若不是秦太妃偶然救下了被浣衣局嬷嬷打到半死的我。 我早就成了乱葬岗里的一具无主尸骨。 秦太妃的身子每况愈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一天,她说自己最后的心愿是看着我和小侍卫拜堂。 否则死不瞑目,我答应了她。 第七章太子造反了 - 攀高枝 - 穗穗 农历一月初八,秦太妃上告皇帝,求得恩典。我换上一袭红袄长裳,薄施粉黛。 口口声声说到死抠不出一枚铜板的秦太妃,给我装备了沉甸甸的一个匣子的嫁妆。 她佝偻着背,替我盖上盖头,笑着说:「好芝月,要幸福。」 我鼻酸得不行,眼泪一直掉。 在给秦太妃行叩拜礼的时候,宫里传来烟尘火光,惊惶的尖叫声遍布整座宫殿。 有宫女叫着:「太子反了!」 宫人们趁乱敛财,又来不及全部带走,掉了一地的珠宝玉器。秦太妃残烛灯灭,没能看到我和小侍卫礼成。 「我带你出去。」 小侍卫带我趁乱跑出皇宫,又在街上被叛军团团围住。 按理说,我们这些小卒不该被这么大阵仗逮捕才对。直到军列散开,一个身着玄黑甲胄的身影走出来的时候,我明白了为什么。 「你要去哪里,芝月。」 十二看了看我,又扫了眼小侍卫。 脱下了太监服得十二,陌生的让我胆战心惊。我握着小侍卫的手说:「禀太子殿下,奴婢正准备和相公回去设宴完婚,太妃替奴婢讨了恩赏,今日之后,奴婢不再是宫女了。」 「殿下应该挺忙,就不留您喝喜酒了。」 十二很生气,怒目盯着我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先许给了我!」 「先前我许的是晋元殿的小太监十二,不是殿下。」 我苦笑了声:「可惜,十二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看着我,突然抬手示意,顷刻有兵卒上来羁押住小侍卫。我扑上去救他,对兵卒又踢又打也无济于事。 我愤怒地对走近的十二大吼:「你想干什么,杀了我们吗!你造你的反,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他沉默不语,钳住我的腰扛在肩上,视线一下子颠倒了过来,我握拳砸在他的背脊上,又哭又叫。 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十二完全没被/干扰到,甚至抱着我上了马。战马狂奔,我被颠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快要吐的时候,马终于停住了。 我被十二带到了一个军帐里。 「你想送我一份什么礼?」 帐里是个中年将军,续着一脸的络腮胡,身高马大看上去十分凶悍。 十二搂住我,「就是她。」 没等我反应过来,十二已经将我的衣服用力拉下,空无一物的背脊瞬间受凉。 我冷得一哆嗦,错愕地被他箍在怀里,向一个陌生男人袒露后背。 「何将军,可看仔细了?」十二拉上我的衣裳,唤来一个少将军带我出去休息。 他对我说:「芝月,我等会儿来找你。」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那个络腮胡将军,他的红着眼不停盯着我。 十二,要把我送给他? 来到军帐里能有什么下场,被主帅玩腻丢给部下、再给兵卒,沦为军女支。 一股恶寒笼罩在身上,我步履艰难地走出营帐,趁着少将军不注意,朝着不远处的一匹马冲去。 不顾一切的,策马逃走。 「芝月!」 我不会骑马,捏着缰绳跑了不多会儿就被抛下了马背。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喊,我顾不上腿疼,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一直跑到没路。 前面只有悬崖。 「你不要过来!」我看着赶来的十二,哭着喊:「我就是死也不会做军女支!」 十二红着眼眶,满脸的焦急:「我不过去,你不要乱来。怎么会让你当军女支,你是我的妻!」 「李煦!」 到这个时候,我也不怕直呼名讳冒犯到他,「你一直在骗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他是太子,未来的储君,是将来能执掌人生死的君王。 也是答应让我等他来娶我的十二。 可他转眼娶了别人,还想把我送出去换取军力。 狗男人! 我才不会让他得逞,他最好造反失败,再被关在地牢里。 「祝你造反失败。」我阴瑟瑟地说完这句,转身跳下悬崖。 第八章身世之谜 - 攀高枝 - 穗穗 我是真没想到,悬崖的中间有棵拦腰树,堪堪将我接住。正庆幸大难不死,天不亡我! 十二也跳下来了。 树干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 我和他一起掉进了崖底湍急的河流里。水中乱石层叠,于刀剑无异。 混乱中,我感觉被人紧紧拥护住,虽然呛到了好几口水但身上并没有受伤。 反而是十二,遍体鳞伤。 我把昏迷的十二从水里捞出来,一如当初把他自/宫里冰河救出来一样。 「你自生自灭吧。」 替他把湿衣服脱下,干草铺在身上御寒,又找了干柴生火。 可谓仁至义尽了。 想到部将一定会下山找他,便没久留离开了。 我这一走就是六月。 这六月里听说太子当时造反成功,皇帝昏庸无道早已尽失民心,太子的铁骑几乎畅通无阻直入皇城。本死忠皇帝的何参将军,不知为何,当夜选择和太子统一战线。 这场造反,兵不血刃。 太子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发逮捕令,赏金万两缉拿我。 「时家嫂子,这是地里新收成的地瓜,拿点回去吧。」 村里的老婶子挎着筐地瓜来串门,左右端倪着我的模样,想从我的脸上找出和海捕画像上的相似处。 我拿出几个铜板给她:「多谢婶子,这算我买的。」 「哎哟,和我有啥客气的。」 她说归说,麻溜得收了钱揣兜里。看我满脸的斑点,实在和画像不一样,才收回了心思,转头朝我的身后打量:「小满今天怎么没跟你出来?」 「小孩子玩心重,找隔壁妮子去了。」 小满是我来到这个村子时,捡到的孩子,只有四岁,大冬天的缩在草垛里哭。 我看他可怜,便领养了。 「阿娘!」 回到家里准备生火给小满做地瓜饼,院子里传来小满的叫声。我当他是摔了跤,猴急忙慌地跑出去,却发现这死孩子站在院子里,不紧不慢地在舔根糖葫芦。 我皱眉:「哪里来的糖葫芦?」 他身上没钱。 想着是陌生人给的,那就很危险了,没有防备之心容易被拐。 我正准备教育他一番,小满咬碎一块糖玻璃,含糊道:「阿娘,街上全是你的画像,好多叔叔在找你,据说十万两可以买一院子的糖葫芦。」 我心头一凉。 虽然我给自己画了满脸麻子,可小满是见过我原本样子的。 这死孩子坑娘啊! 我紧张的要去收拢细软跑路,忽听栅栏外传来一声呼唤:「芝月。」 六月未见,十二比从前多了份憔悴,脸上有轻微的胡渣。不知道这是有多想抓到我,竟然连朝服都没换,就跑来了。 「公子认错人了,我叫时姑,是这里的村妇。」 他向我走来,眸底锋锐,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不怒自威这个词。 我倒退几步,手腕冷不丁被拽住。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他面露痛苦,指腹在我脸上刮蹭,很快那些画上去的伪装全被抹干净。 我说:「我已经嫁人了,还有了孩子。」 「我是她捡的。」 小满想到满院子的糖葫芦,连忙接话。 十二说:「半年你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 「陛下到这次想和我玩什么游戏?」 我拂掉他的手,难以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十二向我解释了缘由,甚至我的身世。 第九章尾声 - 攀高枝 - 穗穗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姜贵妃和何参将军的女儿,当年姜贵妃为了能攀上帝枝,对何参谎称女儿已死。 何参勇猛,因他在,太子先前的造反才会功亏一篑。也因太子替其寻到女儿,而归顺。 我的后背有一只月弧形的胎记,这就是证据。 「芝月,在掖池初遇之前,我们就曾遇见。」 十二箍着我的肩头,目光真挚的讲述之前的渊源。 当年秦太妃挚交许大人被奸妃构陷谋逆,锒铛入狱。我遵照太妃意思,每日给地牢里的许大人送膳食。 看到隔壁牢房里有个蓬头垢面的人,在蜷缩着挨饿受冻,便也顺便关照了他一些。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落难得太子! 「我不想用真实身份来找你,我想知道,如果没有太子这层身份,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所以,他乔装成了小太监十二。 十二、十二。 太子可不就是排行十二吗? 原来小喜子当日并没有给错情报,在掖池的人当真是太子。 可这又算什么? 他让我等一等,转头娶了别人,现在又来说这些。 他谎话连篇,我现在不敢信了。 「芝月,你能原谅我吗?」看我不发一言,十二有点慌张地追问。我笑了笑,掰开肩膀上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除非母/猪上树、六月飞雪。」 去你妈的。 清晨天尚未亮透,我被一阵猪叫声吵醒。小满先钻出门跑到院子里,大为震惊的喊:「哇,好多猪啊!」 猪? 我走出去一看,惊骇地发现,院子的柿子树上趴着七八只母/猪。各个鼻腔里发出轰隆声,十分壮观。 更离谱的是,下雪了。 还光下我这个院子的。 几个暗卫服饰的人,捧着箩筐在几棵树和屋檐上,施展着轻功来回跳跃。 扯落棉絮。 「阿娘,他们在干嘛?」小满和我不愧是娘俩,同样无语的表情看着这群人。 我说:「大概是……下雪吧。」 「请问,芝月姑娘在家吗?」 正大无语要赶走他们,篱笆外传来轻叩声。我回头望去,发现是个袅娜娉婷的女子,她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个锦衣润泽的贵公子。 女子蒙着纱面,眉眼如画。 我一下子想起她是谁,不由惊讶:「太子妃?」 「不对,如今该改口叫娘娘。」 女子笑了笑:「都是虚名罢了,我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和心爱的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而那个心爱的人不是十二,而是那位贵公子。 我心想,十二这是遭了报应,娶得老婆绿了他。 太子妃郑重其事地握着我的手说:「芝月,陛下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和他回去吧。」 果然是将来要当一国之母的,居然如此的心胸开阔,纡尊降贵来这破村子替自己的夫君做说客。 我说:「不回去,他已经娶了你。」 「哎呀!」 听到我的话,太子妃一改端庄贤良的样子,蓦地拽住我的手苦苦哀求:「你快回去吧,我和渝郎可经不住你们夫妻折腾,你一日不回,我和渝郎日日都像在偷/情!」 我不懂了。 这什么意思? 大约看出我的疑惑,太子妃直接扯下了面纱。虽然这些日子我已经被太多的信息震惊到了,但远不及如今这个。 太子妃有张和我七分像的脸。 她告诉我:「你虽是何参将军之女,但生母出生不好、又是个私生的名头,若将来立你为后恐遭群臣驳斥。」 「陛下登基不久,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他得护着你。」 太子妃将一套华美的宫装塞到我的手里,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颗棋子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今日就要去和情郎游历天下了。」 她一身轻松得松泛了下脖子。 「芝月,你以为我怎么当上太子妃的?」 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陛下遇刺,身中剧毒,你若想好了就穿上这件衣服入宫吧。」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我一时五味交杂。 梧桐栖凤凰。 原来,十二说的架好梧桐枝是这个意思。 望着手里的宫装,我焦虑得坐立不安。如果太子妃说的是假的,那我入了宫可就是自投罗网,再也出不去了。 可若是真的,十二中毒,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心里空洞洞的地方,逐渐升腾出酸涩情感。我穿戴上华服,登上马车直入内宫。 宫里的人把我当成了太子妃,所行之处皆是叩拜。 内监领着我去了乾承殿,附耳告诉我:「禀娘娘,陛下中了……合欢毒。」 望着床榻上,衣袍松散,面色发红的十二。 我吞咽了口口水,对着太医们大手一挥:「你们都退下吧,这毒我熟。」 我是来解毒的,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十二一定是属狼的。 我像只被架在烤架上的羊,颠来倒去,每个面都被翻烤个透。十二搂着我,喘息浓重的笑:「芝月,你回来了。」 他中了合欢毒,这倒是真的。 我哀声道:「谁给你下的毒。」 「我自己。」 他埋在我的颈窝里哑声笑,我一个激灵,瞪向他。 完了! 我又中计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