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色令智昏 - 敢爱 - 花千树 华医附院的诊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给秦羽微做膝跳反射实验。 “没知觉吗?”护士耐心地问。 秦羽微摇头,可怜巴巴地回答:“没有。” “一点感觉都没有?”医生再次确认。 秦羽微点头,一双水眸灵转动人:“医生,我是不是站不起来了?” 医生和护士相视一眼:“秦小姐放心,有秦教授和韩院长在,一定会为你找到合适的治疗药物。” 秦羽微仰起头,微眯起眼睛,凸起红润的唇,长叹一口气:“但愿吧。” “今天的复查就到这里,回去要坚持康复运动,要相信奇迹。” 医生收起各种医疗器械,语重心长的说。 秦羽微说好,转动轮椅目送医生护士离开。 他们走后,病房的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秦羽微明润的杏眼瞟了一眼门口,假装厉声问:“来者何人!” 欧阳婧确定房间里没有别人,一个闪身钻进来,在秦羽微肩上猛拍一下,秦羽微差点喷出血来。 “大姐你要拍死我啊?!”秦羽微吐槽道。 欧阳婧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她的鼻尖就开始骂。 “秦羽微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装什么不好要装半身不遂!要是被我爸发现我用针灸帮你麻痹神经,我还能见到共和国明天的太阳吗?!得亏君羡哥去参加学术研讨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秦羽微讨好地晃着欧阳靖的胳膊:“婧婧,你听我说。我都安排好了,等我逃过这一劫,咱们就去泡个温泉,回来我就和我爸说这半身不遂给泡好了,完美!” 欧阳靖一脸嫌弃地推开秦羽微的手:“姐们儿,你本命年都过完了,能不能成熟点?” 秦羽微不服气:“你成熟,你那么成熟见着你君羡哥哥的时候怎么还麻爪儿呢?” 欧阳靖气得拧她的大腿:“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你这小丫头欠欠儿的!” 两人嬉笑着出了电梯,欧阳靖却接到韩君羡的电话,转头就说要去机场接机,让秦羽微自己回家。 秦羽微不高兴地反击道:“重色轻友,色令智昏。” 欧阳靖又拍她一巴掌:“你要是真残疾了,我指定陪着你,到天荒地老!” 秦羽微白了欧阳靖一眼,眼见她蹦跳着往停车场跑去,自己默默地滚出医院大门。 她掏出手机打车,倒也方便,可司机一看到她的轮椅,就求她取消订单:“美女,我后备箱装不下啊。” 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手动档的轮椅要是想滚回家,她怕是要累死在半路上,毕竟她的右手使不上太大劲儿。 欧阳靖!你这个家伙! 秦羽微怅然地杵在马路边,路人纷纷投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为这样一个漂亮姑娘惋惜。 “需要帮忙吗?” 忽然一辆白色陆巡停在路边,秦羽微觉得这声音着实有点耳熟。 她心间一咯噔,呼吸也跟着倏然一顿,心里想着不可能,却不自觉地抬头看。 只一眼,她就迅速调转轮椅的方向,狠命往马路对面冲。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几年了? 四年还是五年? 她怎么又不记不清楚了??? 时间你不是杀猪刀吗?! 他怎么一点都没变?! 002 飚戏 - 敢爱 - 花千树 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秦羽微脑子一片混沌。 情急之下,她忘了人行道和马路间还有个马路牙子。 轮椅一颠簸,她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向前摔。 一股大力从身后猛地拽住了轮椅,惯性振荡之下,轮椅与地面形成45°夹角。 秦羽微惊魂甫定,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那张好看却让她恨不得撕成碎片的脸,愤怒和仇恨急速膨胀。 她眉头一锁,没时间怀旧,张嘴就要喊救命。 还没等发出声音,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只能唔唔个不停。 旁边有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但见男人西装笔挺,气质不俗,尤其是那一双暗黑的眸子如炬般灼灼逼人,便不太敢多管闲事。 秦羽微快急出眼泪,求救的目光望向离她最近的一位大爷。 那大爷原本只是在观望,被秦羽微这么一望,正义感油然而生。 他蹭蹭两步冲过来,挺直腰杆,看着比他高一头多的男人,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干什么呢?天理何存,王法何在?” 骆湛东看着秦羽微的眼睛和梨花带雨的憋屈样,唇角的笑弧渐渐放大,眼底是深藏的喜悦。 他清冽的眸子转向见义勇为的大爷,脸上却挂着礼貌的微笑。 “大爷,我爱人因为腿疾想不开要自杀,情急中我只能出此下策。谢谢您关心,现在像您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大爷起初被他看得一哆嗦,可马上又被夸得心花怒放,连连摆手说“应该的应该的”。 秦羽微闻言,恨恨地闭上眼,狠狠咬了骆湛东的虎口,一股血腥味迅速在齿间蔓延开。 骆湛东的瞳孔微微一缩,却从容松开手,任血滴答在地上,有一丝兴奋掠过眼眸。 秦羽微的嘴巴被鲜血染红,她灵机一动对着路人喊:“别听他的,他是人贩子!快点报警!” 围观的人闻声聚拢过来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持观望态度。 骆湛东没有丝毫慌乱,始终保持温和的笑容,可眉间无意透露出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不敢插手。 他掏出手帕给秦羽微擦拭唇角的血,秦羽微用力把头甩向一边,拒绝他的好意。 “小羽,别这样,就算你再也站不起来,我一样不会抛弃你。儿子还小,他不能没有妈妈。”骆湛东半蹲下身,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连儿子都编出来了?!!! 秦羽微没想到几年没见,骆湛东居然厚颜无耻成了这幅德行,谎话张口就来。 她一时上不来话,惊诧地看着那双也曾让她神魂颠倒的双眸,恨得直咬牙:“骆湛东,你真不要脸!” 骆湛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搁在一旁。 围观群众听出了两人果真认识,四下里嘘声一片。 有大妈的声音传到秦羽微耳朵里:“小姑娘有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哟。” “可不是嘛,又帅又有担当,女人呐要有自知之明哦!不要仗着年轻漂亮就为所欲为!” “不要想不开,比你惨的人有的是,寻死才是没出息的懦夫!你是个妈妈,女子本弱,为母则坚啊!” …… 秦羽微一下子成了大家指责和劝解的对象,她马上感觉到一口老血卡在心口,憋得难受。 “够了!你们知道什么啊?他就只会在外人面前装!他出轨女上司,和有夫之妇勾三搭四,破坏别人的家庭,对孩子不管不问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我的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秦羽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你个骆湛东,既然愿意玩,老娘就陪你演个够! 论起编瞎话,她这些年可没少受家里那两个女人的熏陶和栽培! 这狗血的剧情横空出世,群众们看骆湛东的眼神变了又变。 骆湛东依旧挂着欠揍的微笑,他的脸渐渐靠近秦羽微。 秦羽微向后抻的脖子都硬了,眼看着男人的五官渐渐放大。 “小羽别乱说,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的腿要想好起来,需要一大笔医疗费。我那么做,只是想上位。” 骆湛东影帝般的台词功底声情并茂,让闻者差点流泪。 围观群众纷纷摇头叹息,感慨世道艰难。 “那你去卖啊!那个来钱快!” 秦羽微话赶话,就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到重点,还极易引发围观群众不适。 果然,那群大妈面色一变,纷纷说起了秦羽微的不是,唯独没有人注意到骆湛东眼底那抹乖张的笑意。 这时,刚才见义勇为的大爷出面和解道:“小姑娘,小两口有什么误会回家关起门来解决,夫妻嘛,要相互理解宽容和体谅……我啊,现在就特别后悔当年和我老伴儿……哎?” 大爷说到痛心处,抹了把眼泪。 再抬头,发现人群都散了,眼前只剩一张轮椅空空如也,和他一起萧瑟在寒冬的冷风中。 003 真凶,我好怕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被骆湛东抱着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当年的事,很多细节她都想不起来了,模糊的回忆里,爱恨随风飘摇着,像一片雾霭。 这些年,夜半惊醒时,理智也总在与回忆抗衡,甚至还有幻象和梦境。 她希望母亲托的梦是真的,那样她才会好受。 她以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然而再见时,才发觉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当然。 拳头捶得没了力气,她就又掐又拧,可骆湛东的胸膛像块石头不为所动,反倒是她累出一身汗。 “你放我下来!”她没辙,为了留存实力,只好动口不动手。 “真放?”骆湛东居高临下地看她,早没了刚才面对群众时的温和面容。 秦羽微眼睛瞪得溜圆:“骆湛东,你不会自恋到以为我还会和你开玩笑吧?” 话音刚落,骆湛东的手一松,她结结实实掉在车门外。 好在是冬天,怕冷的她穿着长裙和羽绒服,这一跤不疼,却着实丢人。 然而还不等她发飙,骆湛东就发话道:“你让我放的。” “沃日你个仙人板板!” 秦羽微腿上的麻劲儿还没退,她在地上蠕动了两下才坐起来。 长发披散开,乍看之下狼狈至极。 骆湛东听到秦羽微骂自己,又端详了一下她的动作,随之抬起右手,用食指在脑门上搓了两下,眼神变得复杂:“真残了?” 秦羽微不再理他,掏出兜里的手机,最终选了一个号码打出去:“伟霆,你来华医接我一下。” “啊?你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林伟霆那边锣鼓喧天,音乐声震耳欲聋,吵得秦羽微赶紧挪开手机,只把话筒对准嘴边。 “我说我出车祸了!你赶紧来华医!”她近乎咆哮地吼。 林伟霆也同样大声地喊:“你丫天天装残疾!小心真废了!” 秦羽微急忙捂住听筒,下意识地去看骆湛东,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好在林伟霆吼她的时候,她看到骆湛东正打开车门摸出一盒烟,然后背对着自己点燃,应该是没听到。 骆湛东夹着烟,两颊因为用力而微微凹陷,然后缓缓吐出一圈烟雾。 缭绕氤氲中,他微眯的凤眸隐藏在后,清明的眼神被雾气笼罩,变得晦暗不明。 原本正在戒烟,可遇到这个女人,他如果不靠烟来排解,自己可能就要疯。 他不发一言地倚靠着车门,一口一口地吸着。 寒冬的风吹得烟雾四散,他感觉时光正在飞快倒退。 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仍旧没有长大,那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 可实际上,它们不仅发生了,还延续至今。 他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能在医院的电梯间偶遇。 目送着她的身影,他终究忍不住追了出来,连儿子都顾不上。 秦羽微坐在地上,目视前方,不去理骆湛东。 尽管,她曾经那么迷恋他抽烟的样子和指尖的淡淡烟草味。 她舔了一下嘴唇,是好闻的铁锈味道,再舔,又舔…… 骆湛东走到绿化带旁摁灭烟蒂,视线却始终没从秦羽微身上离开,眼见她把唇间的血舔干净,喉结沉沉地滚了下。 他极力克制着冲动,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走回秦羽微身旁蹲下,又要抱她。 秦羽微顿时像一只炸毛的小兽,双眸皎洁地瞪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在某人看来无端觉得可爱。 “真凶,我好怕。”骆湛东笑着挑了下眉,兀自抱起美人,把她放进车后座上。 秦羽微特别想抬脚踢他,可奈何针灸的效果消退,腿脚开始发麻,犹如千万根小刺扎在肉里,又酥又麻又痒,她忍不住动手去揉捏。 忽然一双大手覆上来,捏住她另一只脚的脚踝,一只手从长裙下方探入。 秦羽微以为骆湛东欲行不轨,伸手猛地捶打起他的后背,又抓又挠,指甲生生在骆湛东的腮旁抓出两道血痕。 骆湛东不为所动,沉静的侧脸带着异常的专注,隔着羊绒打底裤在秦羽微的小腿处按揉,再没有任何越轨行为。 秦羽微闹出一身汗,这时却被男人出其不意的温柔扰了心智。 她安静下来,看着骆湛东站在车门外,探进半截身子躬身为她揉腿。 她知道尽管这车空间很宽敞,但相对于骆湛东的身高,这样的动作也定然是很难受的。 她垂眸看到那宽阔紧绷的后背,才注意到这么冷的天,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皮衣外套。不过那双手依旧温热,很快就将自己的小腿焐暖,酥酥麻麻的刺痛感消失不见。 她盯着男人干净的头发,看它们精神抖擞地立着,散发出清新好闻的味道。 “腿怎么了?”骆湛东感觉到秦羽微的腿热起来,便加重了一点力道在小腿的穴位处。 秦羽微差点疼出眼泪,立刻狠狠咬住后槽牙忍住:“废了。” 骆湛东转过脸,幽深的黑色瞳仁锁住秦羽微晶莹剔透的眸子,不放过她哪怕一点点的小心思:“什么时候的事?” 这丫头鬼得很,而且嘴巴特别毒,说话不计后果。 他怕自己稍不留神,就被她给耍了。 004 接盘?排队吧你!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直愣愣地回瞪着男人的脸,那剑眉鹰目,鼻挺如峰,一如往昔。 只不过如今的气质更加沉稳,身材看上去也精壮了许多。 往事如涨潮般涌入心间,化作一股股热浪上涌,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骆湛东啊,你要是真得这么关心我,我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嘴脸,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你当初不辞而别,抛下我远走高飞的时候,会料到有今天吗?! 我的腿是好好的,可是我的…… 想到这里,她不再伤感,喉间发出一声冷哼,斩钉截铁道:“你管!不!着!” 骆湛东阖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似也在忍着什么。 待心情平复后他再度睁开眼睛,淡淡笑意流转其间:“如果没人要,我接。” “呸!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骆湛东我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家说媒的海了去了,我家大门门槛都换六条了,你想娶我?排队吧你!” 秦羽微说到激动处,唾沫飞溅到骆湛东脸上,对方的表情立刻僵住。 她知道他有洁癖,这会指不定心里多膈应,看到他强忍怒气的模样,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秦羽微你够了!” 骆湛东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疯子一样的女人,终于消磨光所有耐性。 这声低吼携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他长腿一蹬,直接跨上车,狠狠甩上车门,将秦羽微按倒在后座上。 所有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秦羽微回过神时,一切已成定数。 骆湛东身材结实,个子又高,这会儿他卸掉所有重量,任凭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完全覆盖在秦羽微身上。 秦羽微觉得肺泡正在一个个破裂,连救命都喊不出声。 男人炙热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间,一只大掌捏住她的两颊。 秦羽微想故技重施去咬他,可却够不着。 骆湛东的另一只手一把拉下她羽绒服的拉链,沿着曲线游走至女人盈盈的细腰间。 他只是轻轻一掐,秦羽微就像触电般抖起来。 秦羽微屈辱地闭上双眼,她恨自己无能,诸般委屈和愤怒只能惩罚在自己身上。 脸颊被捏住,嘴唇嘟起来,她狠狠地合齿,却咬破了腮的内侧,突如其来的疼痛减轻了她的负罪感。 血顺着紧闭的唇角渗出,骆湛东先是闻到一股腥甜的气息,然后感觉到脸颊的黏腻。 他直起身,盯住她的红唇。 本来只是想略作惩戒,可鲜血如同一针催化剂,让那双清明的瞳仁渐渐弥漫起黑色雾气。 近在咫尺,秦羽微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同满山摇曳的罂粟,一寸一寸吞噬着骆湛东的理智。 它们就像海底忽然出现的黑洞,搅乱了海底的安宁,恨不得在下一秒就掀起滔天巨浪。 混乱中,骆湛东手上的伤口被秦羽微毛衣上的胸针狠狠扎了一下。 痛感令他眼中的黑色迷雾渐渐隐退。他蹙眉起身,不再去看那殷红的唇。 秦羽微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但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送你回家。”骆湛东意识到自己糊涂,没了刚才笃定的气势,反而有些不太自在。 他抽出座位靠背的湿巾擦干净自己脸和手上的血迹。 秦羽微当做没听见,一条腿耷拉在座位侧面,另一条搭在座位上。 骆湛东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仍然不做任何反应。 骆湛东伸手去为她拉羽绒服的拉链,又抽了张湿巾为她揩去嘴角浓稠的血迹,目光刻意回避。 四年多了,当初生死攸关的一幕回荡在脑海,他紧抿起唇。 “骆湛东,你真不是个男人。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上了,我以后还能看得起你。” 秦羽微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眉梢无一不流露着锋芒和恨意。 005 爸爸! - 敢爱 - 花千树 骆湛东知道自己理亏,也就没还嘴,只是脱下皮衣,盖在她腿上,俯视她的眸子犹如满月的夜空飘过一朵黑云。 “我用不着你可怜,你不配!”秦羽微不愿和他对视,一把掀起皮衣扔在座位下。 “乓乓乓!”急促敲击玻璃的声音传来。 车外,林伟霆正一脸焦急地用力拽着车门,不断地拍着车窗。 “小羽没事吧?!我来了,你别害怕!”林伟霆握拳就往车窗上砸。 骆湛东不耐烦地推开车门,好在林伟霆躲得快,否则肯定要在头上撞个大包。 “小羽这孙子是谁?是不是他撞你了?他没对你怎么着吧?” 林伟霆抻长脖子越过骆湛东的阻挡去确认秦羽微的安危。 秦羽微已经坐起来,摆手道:“没事,我们走。” “哦。”林伟霆看她衣着整齐,心想应该没有大碍,于是就想上车把她抱下来。 可眼见骆湛东横在面前堵着车门,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挑眉,玩世不恭地对骆湛东笑:“哥们儿?让让?” “你是她的什么人?”骆湛东一动没动继续挡着,目光像在审视犯人。 林伟霆刚从乐队排练现场赶过来,一身朋克装,新染的闷青色头发在日光下散发着盈盈绿光,耳钉上的钻石璀璨夺目。 按说这一身打扮,是标准的杀马特进阶版,但这小子胜在颜值超纲,效果就非常的视觉系。 他被骆湛东看得很不爽,也听出了言外之意,于是隔着骆湛东对秦羽微抛了个暧昧不清的眼神。 骆湛东冷眉一横,背在身后的右手倏然握紧。 秦羽微看到他的手,一声冷笑道:“你看不出来么?他这么紧张我,当然是我的男人了。伟霆,你发什么愣,不是说今晚去你家吃鸡吗?” “今晚?好好好好好啊!”林伟霆闪过一丝疑惑,马上点头称是。 秦羽微在心里暗骂:你个猪队友!还好反应够快! “咳咳,笨蛋。”她干脆将计就计,连语调都温柔了许多。 林伟霆挠挠头,他知道秦羽微是在拿他做挡箭牌,可是干嘛还要鬼扯到那款游戏上,之前不是都不带他玩儿的么?嫌弃他坑。 他懒得多想,拍拍骆湛东的肩膀:“哥们儿,你呢硬件的确不错,可惜我们小羽心里已经有我了。麻烦让让,看你这打扮也是有身份的人,别干些龌龊事儿。” 骆湛东紧锁着眉心,指节咯咯作响。 秦羽微挪到了门边,她用力推了一把骆湛东:“滚开!”然后对着林伟霆说:“伟霆,抱我。” “爸爸!”忽而一声清脆的童音传来。 秦羽微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摇摇晃晃跑过来一个瓷娃娃般可爱的小男孩儿,个头不高,看起来也就三岁左右的样子。 小家伙打扮得很时尚,长得更漂亮,大大的眼睛像两颗沾着清晨露水的葡萄。 他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着米色羊绒大衣的女人,温婉清丽,气质脱俗,看上去修养很好。 “Wing,你慢点儿。”女人说着流利的美式英语,就算着急起来也是风和日丽的。 秦羽微觉得温柔这个词好像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然而小家伙根本不听她的,越跑越快,眼看着就要跑近,两只脚却不小心打了个绊儿,把自己给绊倒了,一下子趴在地上。 秦羽微心里一紧,伸长脖子去看小家伙有没有受伤,小家伙抬起头,吹弹可破的小脸儿被石子划出一道小口子。 他眼里噙着泪,愣是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反而讨好地笑起来,好像在展示他的勇敢。 那张倔强的小脸儿,秦羽微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讨人喜爱,也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注意力都放在小男孩身上,完全没察觉在他摔倒的同时,骆湛东已经推开林伟霆疾步走了过去。 骆湛东双臂一展,插在小家伙的腋窝下,就将他提了起来。 秦羽微的目光渐渐呆滞,脑中忽然蹦出一句话。 “如果是男孩儿,摔倒了一定要他自己站起来!我肯定是不会扶的!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长大了怎么保护老婆?!” 她甩甩头,想把这奇怪的声音扔出大脑。 006 老妖婆和狐狸精 - 敢爱 - 花千树 “翼,不是让你慢点跑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骆湛东厉声训斥着小家伙,可却仔细地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 “爸爸,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要陪我打完针吗?” 小翼的中文很流利,他委屈地噘着嘴。比起伤口的疼痛,他更在乎父亲的陪伴。 骆湛东低声回答:“爸爸有事,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sorry。”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小翼摆摆手,作出原谅和无所谓的表情。 那煞有介事的小模样,把骆湛东都逗笑了。 “卧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乱聊骚!丫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伟霆把视线从那一家三口身上拉回来,就看到秦羽微呆愣呆愣的眼神。 “姐们儿?姐们儿?”他见秦羽微没反应,用手肘碰她的肩膀。 秦羽微猛地回过神儿,急忙说:“赶紧走啊!愣着干嘛!” 林伟霆白了她一眼,一边费力地抱起她一边吐槽:“你赶紧减减肥吧,不然结婚那天新郎都抱不出家门!哎哟喂!” 秦羽微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个栗子,林伟霆吃痛闭了嘴,把人抱到乐队的二手皮卡上放好,轮椅已经安稳地放在车后。 寒风夹裹着女人娇柔的声音吹进秦羽微的耳朵:“Alex,那是你朋友吗?从你车上下来的,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紧跟着又传来一声惊呼,声线紧张到不行:“你的脸?” “不必了。小擦伤,没事。”骆湛东抱起骆展翼,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林伟霆一脚油门,皮卡突突地响,向着一家三口的反方向疾驰而去。 秦羽微缩在副驾的座位,脸埋在羽绒服的毛领里,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眼前是雾蒙蒙一片。 心中某处隐隐传来冰面破碎的声音,隐藏在厚厚冰层下的回忆开始晃动。 林伟霆专注地开着车,心里却在想:这个男人怎么有点儿面熟呢?! * 秦羽微回到家,就看到了继母冷婉宁带过来的女儿秦雪漫从楼梯上走下来。 三九天里秦雪漫穿着黑色的超短连衣裙,上身围着一条浮夸的白色貂绒披肩,笑靥如花,露肩露腿地好不招摇。 她经过秦羽微身边时,红唇扬起,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故意提高音量,对着秦涛和冷婉宁说:“爸,妈,锦辰约我吃饭,不用等我了。” 冷婉宁连连说好,喜不自禁地看着她的亲闺女。 而秦涛却看了眼秦羽微,无声地叹息摇头,心疼她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秦羽微见状,心下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呵呵,知道霍家看不上我这个瘸子了,就想把秦雪漫送上门,我怎么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妖婆和狐狸精呢?! 她本是为躲避和霍氏三少霍锦辰的婚约,才想出制造车祸假装残疾的损招儿。 结果现在没成全自己的好朋友林诗淇,倒是要便宜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霍锦辰,你个混蛋,你要是敢负了诗淇,我一定不放过你! 秦羽微心中怒火灼烧,但她很快压制住,心想霍锦辰大概也就是阳奉阴违,不会和秦雪漫来真的。 从小到大的交情不会骗人,霍锦辰虽然是个冰疙瘩,可秦羽微看得出他对林诗淇是不同的,因为更冰。 “小羽,明天你帮我接待一位从江城来的客人陆总。我有个重要的学术研讨会,走不开。”秦涛在晚饭时说。 “好的爸,您工作要紧,但也别累坏身体。”秦羽微答应地痛快。 她自然知道这是父亲委婉的说辞,什么客人?肯定是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但以她现在的条件,她笃定对方不会看上她,所以去一趟也无妨,还能顺便送父亲个面子。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拎得很清楚,毕竟她如今没了经济能力,等同于半个废人。 007 梦魇 - 敢爱 - 花千树 秦涛看女儿这么懂事,愈发心疼:“小羽啊,你放心……” 他还没说完,秦羽微便截断后半句,贴心地说:“爸您放心,我没事。听说韩君羡回来了,明天招待完陆总我就去医院让他看看。” 秦羽微猜到医生在复查后一定通知过秦涛,她做出释然的模样,让秦涛更加愧疚。 冷婉宁赶紧给她盛了汤,慈母般和蔼地语气说道:“小羽,听你爸说,陆总一表人才,是金融界的精英,很喜欢古典音乐……” 秦羽微笑着喝汤,一勺接一勺,默默听着,耳朵里却没进去一个字,在父亲面前维持着母慈子孝的假象。 饭菜蒸腾的香气中,这一幕温馨和暖的画面,让秦涛深感续弦的不易和女儿的懂事。作为一个重组的家庭,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当晚,秦羽微在辗转反侧中,又梦到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正抱着一个毫无生机的婴儿。她哭喊着救命,于绝望中茫然四顾,却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有一双救赎的手伸向她。 她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却无法醒来。只能任由那噩梦无止境地延续,就像她之前度过的无数个夜晚。 梦中四散的钢琴碎片,斑驳的血迹,断裂的双手,还有婴儿凄厉的哭喊,让她一遍一遍地经历地狱轮回的煎熬。 那些清晰可见的人脸,有她爱的和恨的,无一不狞笑着围绕着她,看她在无尽的苦难中忍受折磨。 忽然间,混沌中透出一丝光亮,秦羽微愣住,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她抬起头,直视那光亮。 熟悉的脸和笑容渐渐清晰,秦羽微莫名激动,伸出双手想要碰触那笑脸。 可光影中忽然伸出的一只手,将她一把推向身后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强烈清晰的失重感里,秦羽微猛地睁开双眼,再也没了睡意。 她直视着窗外虬结直刺向天空的干枝,听着呼啸的寒风,枯坐到天亮。 * 秦羽微提前来到索菲亚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这里风景绝美,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白日可见远处仙气缭绕的群山和环城的一波玉带,夜晚尽览一城烟火,锦世繁华。 午间人少,秦羽微在客人到来前,去了下卫生间。 出来时,她坐在轮椅上想要洗手,但感应水龙头不太灵敏,她使劲儿伸了下胳膊,依然没有触发水流。 就在她准备站起来较劲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大手直接打开了龙头后的备用开关。 手腕上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平整的藏青色西装袖口外露出洁白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衣袖边,精致的袖扣泛着墨色的流光,衬得那手格外尊贵,耐看。 单是这样的细节,就能让人感觉到对方是极有身份和修养的。 秦羽微微笑着抬头,“谢”字还未出口,人就愣在那里,手还在被流水冲刷着,忘了收回。 她直视着镜中男人俊朗的容颜和挺拔如白杨的身形,头顶暖橘的光晕铺洒在两人的头顶,脸上和肩膀,好像斑驳的时光留下的印迹。 008 废话太多,容易晚节不保 - 敢爱 - 花千树 骆湛东也是一愣,左手还擎着电话在耳边,却已经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了。 他刚才边走边接电话,步履匆忙,并没有细看秦羽微的模样,只是余光从侧后方看到她不方便,顺手帮了个忙。 “不是要谢我么?”率先做出反应的他直接挂断电话,露出在秦羽微看来非常欠揍的笑容。 秦羽微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谢谢。” 骆湛东本以为她会和自己杠起来,没想到她惜字如金,这反而让他的期待落空。 昨天的偶遇是分别近五年的重逢,两人的独处中,他的欣喜打败了克制。 与她的一番胡闹就好像曾经一样无所顾忌,让人开怀。 只是,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他在儿子出现的那一刻,便知道是自己失控了。 今日再见之际,他依然心有欢喜。他不需要过度的伪装情绪,恰到好处的真实才是最好的面具。 他有他回来的目的,他可以动手动脚动口甚至动情,只要不动心就好。 如果破了戒,受伤的,只会是他心尖上的人。 “听说华医附院的韩院长在神经医学方面很有建树,你的腿……” 骆湛东也洗起了手,没话找话像在聊家常。 关心则乱,昨天他差点被她的小心机和假冒的男朋友骗了。 好在回家后忆起细节,那小小的马脚令他在书房笑不可抑,紧闭的房门透进了一丁点光。 秦羽微截断他:“请问骆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 骆湛东唇角再度扬起笑意:“既然叫我骆先生,便不算是陌生人,对么?” 秦羽微冷笑:“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废话太多,容易晚节不保。” 听到秦羽微话多起来,骆湛东脸上淡泊的笑容也便蔓延到了心上,他转身推起秦羽微的轮椅。 秦羽微把手刹一拉,回头瞪他:“你听不懂人话?” 骆湛东不急不恼,做思考状,右手食指竖起,在唇角自左向右划了一下,好像拉上拉链。 秦羽微立刻会意,他是在暗示她听懂了,他会少说废话,继续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 哭不得笑不得,可是恨得牙痒痒。 既然已是陌路,这样的默契,为什么还要有? 骆湛东从容地拉下手刹,就在这时,温婉带着骆展翼匆匆奔了过来。 秦羽微皱了皱眉,她无法躲避,轮椅占了大半条过道,想不碰面都难。 “Alex!” “老爸!” 温婉和骆展翼同时发声,不过紧接着骆展翼就嚷嚷起来:“老爸快陪我去卫生间,否则我就要去女生那边了。太丢脸了!” 骆展翼不由分说拽起骆湛东的手,把他拉进了卫生间。 过道里只剩秦羽微和温婉。 温婉身穿白色长款羊绒大衣,围着粉格子B家围巾,笑如其名。 “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秦羽微看出她是刚来,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可能小家伙内急,就匆匆先来到洗手间。 “不用了,谢谢。”秦羽微报之以微笑,向前滚动轮椅。心里却在想明天应该让自己康复一点了,还是柱个拐方便些。 她正酝酿着,身后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您好,我们昨天是不是见过?” 秦羽微回头,仔细地端详着温婉,典型的江南女子,柔美得好像月夜下安静的睡莲。 她假装辨认了一会儿,笑道:“你可能认错人了,如果我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士,一定不会忘记。” 温婉没想到同为女人,秦羽微竟然会这样夸她,脸一下子红了。 那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两抹红晕,我见犹怜。 秦羽微心间一阵酸涩,那孩子的皮肤也很好啊,看来是随了妈妈吧,还好啊,不像他那样黑。 趁着眼眶的热度没有升温,她转动轮椅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远远地,她就看到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背影。 男人的西装笔挺修身,在卡座旁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山水,两条长腿赏心悦目。 “您好,陆总。”秦羽微主动打招呼。 陆行琛微笑着转过身,文质彬彬的脸上比平日里多了一抹温和:“您好,秦小姐。” 秦羽微注意到他在看到自己时,目光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变化,平静地不切实际。 就算是不介意她残疾,至少也该有些讶异。 而他现在的反应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早就知道。 或者是父亲告诉了他,或者是他提前调查过。 想到这里,秦羽微反而觉得情况有些棘手了。 009 秦小姐怎知我们在一起,下半生就不会幸福? - 敢爱 - 花千树 然而不等秦羽微先开口,陆行琛就主动挑明:“听说秦小姐出车祸受了伤,看来是真的。” 秦羽微于是也开门见山地问:“你既然知道,还愿意来和我见面?” 陆行琛浅笑,看着这个不施粉黛,清雅如山茶的女孩儿:“秦小姐认为呢?” 秦羽微面露微笑地看着眼前清隽的男人,讥诮地扬起脸,喝了口红茶:“听我爸说陆总一表人才,事业腾达,今日得见,也算所言非虚。我们秦家是医学世家,与靠医药发家的霍氏,是世交也是合作伙伴,优势互补,在业内不是秘密,想必陆总也不会不知道吧?” 陆行琛认真地听她说完,点头称是。 秦羽微做完铺垫,直奔正题:“所以你不辞辛劳从江城跑来和我相亲,是看上了霍家的投资链条呢,还是看上我爸新研发的医学专利了?” 她心知眼前的男人不傻不残,如果不是有目的,怎么可能在明知她腿疾的情况下,还愿意和她相亲?不如开门见山,各取所需。 陆行琛闻言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容更深:“为什么不能是我被威逼利诱了呢?比如令尊开出诱人的条件,让我做他的乘龙快婿,帮他照顾女儿。” 秦羽微收敛笑意,这个男人表面谦谦君子模样,却是心机很重。 她故作疑惑地问:“那陆总也太没原则,要用下半生幸福来换平步青云么?我爸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秦小姐怎知我们在一起,下半生就不会幸福?”陆行琛有意调侃。 秦羽微星眸一瞪,气急道:“你!” 陆行琛看到她的反应,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开个玩笑而已,秦小姐何必动怒。言归正传,你明知令尊的用意还来赴约,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呢?不如我们交换一下,在商言商,看看能不能达成合约?” 秦羽微看着对面神情坦然的男人,食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本来只是准备走个过场,可她现在改变了主意。 她断定父亲对她与霍锦辰的婚约不再抱期望,甚至昨晚秦雪漫的表现,有些志在必得的得意。 不过这么快就为她找了下家,而且这下家还是外地的…… 这是要她远嫁,给那三个外人腾地方吗?!绝对不可能! 或许真是父亲为了让陆行琛接受她,要给他一些好处?似乎也说得过去。 “陆总,咱们有言在先,我绝对不会离开锦都。”秦羽微表明了态度。 陆行琛点头:“没问题,这里的房价比江城便宜得多。” 就在两人准备深入话题时,一个熟悉的清脆童声传来。 “爸爸爸爸,你快看,下雪了啊!哇好漂亮啊!” 秦羽微本不想去看,头却又不听话地向声音来源处望。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那一家三口合体出现的画面,还是让她的大脑短路了几秒。 冷傲沉稳的男人,温婉柔美的女人,和机灵可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跑到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一脸兴奋地看着外面。 他的父亲宠爱地看着他,而依偎着丈夫的女人,水润的眸子里带着无限倾慕和爱意。 这和谐温馨的画面中好像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秦羽微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又如同窗外夹裹着雪花的冷风钻进心门,搅得她心中天翻地覆。 “秦小姐,你朋友?”陆行琛这一问,让秦羽微从窒息中缓过神来。 她垂眸开始切刚端上来的牛排,塞进嘴里狠狠嚼了两下:“不认识。” “哦?正好我认识。给你们引荐一下可好?”陆行琛的眼角微露出莫可名状的笑。 还不等秦羽微开口拒绝,陆行琛便抬高了一点音量,起身招呼:“湛东,好久不见!什么时间回来的?” 秦羽微拧眉抿唇,稍作思考,她从陆行琛对骆湛东的称呼里感觉到二人关系匪浅。 骆湛东闻声望过来,在看到陆行琛时,表情从意外变成微笑。 他俯身在温婉耳边说了几句,温婉便起身招呼了小家伙,然后一家三口走过来。 010 最熟悉的陌生人 - 敢爱 - 花千树 陆行琛故意对秦羽微小声说:“来了。” 秦羽微不动声色地莞尔道:“陆总真热情。”心里想的却是“多管闲事”。 “行琛,你怎么会在这里?”骆湛东大步走到桌边,一手拍在陆行琛的胳膊上。 却在看到对面的秦羽微时,含笑的脸僵了一秒。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对着温婉和骆展翼介绍道:“Eva,小翼,这位是陆总,国内金融圈的当红新贵。” “我要是新贵,那你岂不是王室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位就是C国华人商会会长的千金温婉小姐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陆行琛笑言。 温婉大方得体地微笑道:“陆总您好。Wing,叫叔叔。”说完,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秦羽微。 骆展翼甜甜地打了招呼,陆行琛俯身问他几岁了? “三岁八个月!”骆展翼声音洪亮地回答。 “哦,算起来,你出国也有四年多了吧?”陆行琛直起身。 “嗯,快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骆湛东感慨,神情轻松自然。 陆行琛摸摸骆展翼的头:“儿子都这么大了!成家立业让人羡慕啊!” 这时,小家伙不高兴了。 他最讨厌不熟悉的人摸他的头,像在摸小狗,于是不耐烦地晃晃脑袋,摆脱掉头顶的那只大手。 他翻了个白眼,视线正好撞见秦羽微灵魂出窍的目光。 他最喜欢漂亮姐姐,自打会说话起就在医院追着护士姐姐搭讪。 这会儿他又眼前一亮,主动出击,喋喋不休:“姐姐,我们刚才是不是在洗手间见过啊?唉?你这个牛排看起来真好吃。那个我第一次来,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些好吃的呀?” 秦羽微这时已经完全不在状态,竟然没听到骆展翼在对她说话:原来都快五年了啊…… 她算着时间,勾勒出两人在这些年的人生轨迹。 当她在拼命拒绝靠近她的每一个男人时,他已经结婚生子…… 在她浑浑噩噩遭人暗算,止步于梦想时,他早就飞黄腾达,事业有成…… 而她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家里委曲求全,疲于应对时,他身边有柔情似水的爱人和机灵懂事的儿子…… 等等,就在昨天,他是不是还说自己如果没人要,他可以接么?呵呵,骆湛东,你真是可以!你把我当什么?不知廉耻的小三吗?! 秦羽微,他把你害得这么惨,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清醒?! “光顾着叙旧,忘了介绍。湛东,温小姐,这位是药剂学领域泰斗级大师,也是济世药业首席专家顾问秦涛教授的爱女,秦羽微小姐。 秦小姐可是有名的青年钢琴艺术家,曾经在中法文化交流节担任过音乐大使。”陆行琛介绍得倒是详细。 秦羽微这才从晃神中回过神儿来,迅速调整好心情,装作不认识骆湛东,落落大方地向一家人问好。 骆湛东眸光幽深地从她脸颊扫过。 温婉含笑道:“谢谢陆总引荐秦小姐给我们认识,Alex有时间都会陪我去百老汇听一些大师们的演奏会。秦小姐近期有演出吗?能否有幸聆听?” 温婉的言辞诚恳,可却令秦羽微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右手隐隐颤抖。 她端起水杯掩饰动作上的不安:“近期没有计划。” 骆湛东却在这时笑着对温婉说:“Eva,我对音乐没有兴趣你是知道的,去百老汇还不是因为陪你。” 温婉听了,脸上很快泛起一层红晕,因为开心而唇角上扬:“不要这样说,你其实很懂欣赏。” “哈哈!” 秦羽微刚才的不适因为温婉的话立刻烟消云散,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行琛惊讶地望向失礼的她,她急忙说了声“对不起走神了”。 她的确是走神了,都是回忆惹的祸。 而骆湛东在秦羽微的笑声中,和她回到了同样的时光里。 011 是谁,在撩动琴弦? - 敢爱 - 花千树 * 秦羽微自小便一直呆在伦敦,跟随名师学习钢琴,她的生母顾念白陪读。 她十七岁那年,骆湛东出差经过,打着秦涛的幌子,忙里偷闲来看她,还带来一张岁月感极强的CD。 秦羽微拿起来,仔细分辨封面上的花体希腊字母,笑容慢慢在脸上放大。 “这是大师级的收藏品呀,爸可真厉害,居然能弄到这种古董!” 秦羽微当即打开,把CD放进同样有年代感的留声机里,悠扬的琴声响起来,她听得入了迷。 骆湛东站在那儿,阳光洒进来,将地板上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仿佛与落日融为一体。 他知道她喜欢,也无所谓告不告诉她这是他特意去古董市场淘来的。 只要她高兴就好,反正秦教授是不怎么喜欢他和自己的女儿有过多接触的。 那些年,他最快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这世界没有天生的王者,他抓住了一线机会,就要比别人更用力的握紧,更何况,他不是为了自己。 骆湛东抬手看了眼表,说要开会。 秦羽微就知道他不会待很久,她舔了舔唇,好不容易克服羞怯去挽留他:“哥,你听听我练的曲子怎么样,好不好?” “听不懂。”骆湛东一贯地回绝。 秦羽微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提升一下艺术修养,以后找女朋友也可以找高雅一点的呀!” 骆湛东轻笑一声,敷衍她:“好吧”。 他不会让她知道,他也是夜夜听着古典钢琴大师们的乐曲入眠,只为能听懂她融化在指尖的心语。 演奏完毕,他轻轻鼓掌。 “好听吗?”秦羽微带着一点期待询问道。 他点头。 秦羽微撅起嘴:“反正你也听不懂。” 骆湛东无奈一笑,又说要走。 “走吧走吧,你们都忙,就我是个闲人。”秦羽微摆手,不耐烦地说。 骆湛东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秦羽微气得直跺脚,感慨欧阳靖说得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泄气地坐在钢琴前,掐着指头算,拧眉自言自语:“眼看着我就十八岁了。可是你连莫扎特都听不懂,到时候我可怎么做你女朋友啊?!” 她嘟起嘴巴,暗自生气,可终究只是气到了自己,而且被这个天大的大难题难倒了。 不知何时起,她发现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牵肠挂肚,听到他的消息会雀跃,得不到他的回应会难过。 他的一个微表情,一句无心之言,就足够她揣摩良久,引申出无数种含义。 欧阳靖告诉她,这就叫暗恋,单相思。 为了他,她偷偷跑去告诉霍锦辰,年少父母指定的婚约不作数,他们应该分头去争取自由的爱情。 一贯面瘫的霍锦辰居然笑了:“好,一言为定。” 后来秦羽微和骆湛东恋爱的那些年,无论是地下还是地上,骆湛东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对音乐的鉴赏力。 每次都是秦羽微拉着他,逼他听,要帮他提高艺术修养。 而他故作厌烦和头疼,秦羽微便更气恼,这成了两人乐此不疲的游戏。 * 直到如今,秦羽微都以为骆湛东是没有音乐细胞的,更别提艺术欣赏能力。 秦羽微的笑意流淌到心里,是苦涩,是酸楚。 弯月般的笑眼恰好看到温婉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骆湛东的模样。 她分明感受到温婉的每个微表情都在昭示着对骆湛东的爱,而她也感觉得到骆湛东对温婉的温柔和骄纵。 呵呵,怎么能不宠?她可是他儿子的母亲呀。 心在瞬间揪了一下,她又想起昨夜那个习以为常的噩梦:梦里,她也有一个孩子,梦里,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手心的冷汗湿了手套,微笑背后,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012 良禽择木而栖 - 敢爱 - 花千树 “若不是父亲阻拦,我也会在音乐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可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Wing的身上了。” 温婉惋惜却带着希冀地摸了摸骆展翼的头,秦羽微面带微笑,脸有些僵。 这一次小家伙没甩开,他听大人们谈到钢琴时,双眸愈发的亮。 “漂亮姐姐,改天你去我家里,我们一起弹琴啊?我的琴你一定会喜欢的哦,是钢琴制作大师杰克曼亲手打造的呢!” 骆展翼挑了挑眉毛,做出一副“你不去就亏大了”的神情。 关于钢琴的话题像柄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割着秦羽微的心脏,但她依然笑吟吟地对小家伙说:“谢谢你,小朋友。” “那你就是答应咯?我叫骆展翼,我知道你的名字啦!好好听!展翼羽微,我们很配哦!”小家伙活脱脱的小话痨,秦羽微都没法接话。 她没有注意到温婉光彩焕发的眸子悄然暗了一瞬,稍纵即逝。 秦羽微故作惊讶地看着骆展翼问:“小朋友你真的只有三岁多吗?” 秦羽微没有和小朋友接触的经验,只是单纯觉得这孩子早熟,难道三岁多的小朋友就这么能说会道了? 骆展翼开心地笑出声来:“我是天才嘛!当然比同龄小朋友优秀啦!对吧,老爸?” 大家同时望向骆湛东,只见他笑了笑,左脸颊处的梨涡若隐若现。 “你们这一家的狗粮都快把我噎死了。对了,湛东,你觉得秦小姐怎么样?” 陆行琛假装不满地开起了玩笑。 骆湛东眉峰一挑,问:“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人了!你难道看不出我们在干什么?”陆行琛故弄玄虚道。 “干什么?”骆湛东一点都没有好奇,陆行琛反而觉得不对。 他太了解骆湛东这只老狐狸。 去年,这家伙愣是从一点蛛丝马迹中根据蝴蝶效应的推论,购入五只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原始股,在大盘走势一蹶不振的态势下逆市而上,为客户赚得盆钵满盈,成为华尔街一段传奇。 他要是看不出来自己和秦羽微在干什么,那绝对不是装的,就是装的! “相亲呗。”秦羽微灼灼望着骆湛东,替陆行琛回答,她自然看不出陆行琛的心理活动。 温婉浅笑,对着骆湛东嗔怪道:“你看,我们打扰陆总和秦小姐约会了。” “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毕竟陆总四肢健全。”秦羽微调侃着。 陆行琛用拇指摸了下鼻尖:“秦小姐说笑了。我倒觉得借骆总一家三口的喜气,咱两能成。” 说完,他盯着骆湛东的表情,想看透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温婉却被陆行琛逗笑了:“秦小姐聪慧大方,陆总潇洒俊逸,我觉得很般配呢。是不是,湛东?” 闻言,骆湛东脸上的笑意不减,可语气却不再温柔:“你觉得般配就一定合适么?” 气氛一下子尴尬。 温婉垂下了头,神色有些紧张,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可话音刚落,骆湛东便温柔地把手揽在了她腰间,低声取笑她:“你什么时候喜欢说媒了?” 秦羽微看着这一个接一个的小细节,把头向窗外瞥了一眼,雪花凌乱,一如她烦躁的心思。 而骆湛东的声音再度响起:“陆总,你说秦小姐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湛东,你是不是嫉妒我?”陆行琛也不示弱。 可骆湛东挑衅地瞟了他一眼,极其不屑,却又带着很强的优越感,让陆行琛不爽。 秦羽微却因这一问,想起昨天林伟霆假装自己男朋友的事。 她代答:“良禽择木而栖。挑男人千万不能嫌麻烦,要多比较,多分析。毕竟是生活必需品,一定要讲究品质。对吧,骆夫人?” “说得好。”陆行琛因为秦羽微的回答,感觉在骆湛东面前有了面子,迫不及待的插话。 而温婉在听到秦羽微对她的称呼时,眸间的神采添了一丝喜悦和释然。 秦羽微没注意到这细节,顾自补充:“骆夫人你可千万别误会。看得出来骆总对你很好,恩恩爱爱的,我也想找个这样的如意郎君啊。” 温婉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仍笑着说:“湛东对我是很好,秦小姐也一定会找到疼爱你的先生。不过,我和湛东还……” 013 温柔如风般肆虐 - 敢爱 - 花千树 “Eva,朋友还在等我们。”骆湛东打断温婉的话。 秦羽微盯着骆湛东的脸,却是咬着牙:“借骆夫人吉言呢。” 陆行琛站在一旁,他已经悄然观察了很久,能看出这两人的关系有点微妙,却不知详情。 “行琛,那边还有朋友,有时间再约你一聚。就不打扰了。” 骆湛东适时终止谈话,礼貌性地对秦羽微点了下头。 秦羽微巴不得他们一家三口赶紧消失。 骆展翼听说要走,终于可以在大人聊天的间隙里见缝插针。 “陆叔叔,追女孩子呢要投其所好,这个很关键哟。” 陆行琛随即大笑道:“这是你爸爸教你的吗?” 骆展翼摆摆手:“NONONO,爸爸是个工作狂,他才不会把妹呢。这是Uncle教的。” “年少有为!”陆行琛竖起了大拇指,骆展翼愈发得意,跟着爸妈离开。 当他经过秦羽微身边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小声嘀咕:“姐姐,陆叔叔不适合你。”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放大音量道:“漂亮姐姐,我们交换下微信吧!” 秦羽微本来因为这一家人离开而轻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你这么小就玩微信?” 骆展翼嫌弃地看她一眼:“我们可以发语音啊,小朋友都会的。来,我扫你。” 秦羽微急忙看了眼手机,然后说:“不好意思小朋友,我不常看微信。” 骆展翼还从来没遇到过拒绝他的女人,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羽微。 一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明明聊的挺好的嘛,怎么不给加微信啊? 秦羽微心头一紧,惹哭了小朋友她还真是于心不忍,赶紧找出手机里的二维码,放到骆展翼面前。 骆展翼马上破涕为笑:“姐姐,你不常看也没关系,等你看到我的消息,就回我,好么?” 不到四岁的小孩已经贴心至此,秦羽微如果再拒绝,那就说不过去了。 骆展翼这才牵起等候在旁的骆湛东的手,蹦跳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那一家人彻底离开,秦羽微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这算怎么回事?她加了他儿子的微信?难不成以后要成忘年交吗? 一口一个姐姐,虽然是显得年轻了些,但这是什么辈分? 想到这里,她把骆展翼拉进了黑名单。 陆行琛看着秦羽微拨弄手机,就问:“秦小姐,我们继续?” 秦羽微锐利的目光划过他的脸:“你说。” 陆行琛呵呵一笑:“令尊说了,如果我愿意娶你过门,照顾你,就可以帮我牵线霍氏家族的投资生意。父爱如山,不是么?” 可秦羽微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利益瓜葛。 “我爸还真是会算计。以后你成了他女婿,他给霍氏提供技术,你托管霍氏基金,有头有尾嘛。话说见者有份,我是不是也有分红?” “看得透,聪明!你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签一份秘密合约。”陆行琛不像在开玩笑。 “好啊,谁还嫌钱多呢?不过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勾引霍家长女霍秋燕?”秦羽微问。 陆行琛扬眉:“你父亲手里的医学专利加上秦家的祖传秘方,可是无价之宝。霍氏做的再大,还是要以此为根基。再说了,霍秋燕又不喜欢男人。” 秦羽微原本透亮的眸子黯淡下来,商场的尔虞我诈,处处都是算计。 她从前不屑于,本来都打算好得过且过,可经历了这两天,她不想被有些人看不起。 尽管,她已经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她的右手,再也不能在琴键上跳跃。 秦羽微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几下,说道:“我正好需要一个形式上的丈夫,免得有些人总惦记着拿我做文章。 还有,我希望你在我们的合约期满之前,把秦雪漫和秦冲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变现运作到我名下。” 陆行琛听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羽微:“那可是你的姐姐和弟弟……不过,我喜欢这剧情,成交!” 秦羽微剜了他一眼:“尽快签协议!”她怕夜长梦多。 “没问题,合作愉快!”陆行琛举起酒杯。 秦羽微离开餐厅时,余光瞥见骆湛东和朋友们正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样子从容大度。 他搂住爱人的肩膀,在听到对面的朋友说了些什么的时候,笑意缱绻地低头对着爱人说话。 他还有个机灵聪明表达欲旺盛的儿子,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他的温柔如风般肆虐,却不再专属于她。 014 哪天我有兴致了…… - 敢爱 - 花千树 “喂,别看了,就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也不能把我当空气吧?”陆行琛在她身后,俯首低声道。 秦羽微笑笑:“活该啊,谁让你给我引荐了?哪天我有兴致了,当个小三也说不定。” “哈哈,你可别绿我。”陆行琛笑得毫不掩饰。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电梯,秦涛打来电话。 “小羽,见到陆总了么?怎么样?”秦涛关切地问。 如果说之前秦羽微还觉得秦涛是在为她好,是个慈父,那么现在她却在疑惑,他到底是在为谁好?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语气平淡:“很好,爸爸放心。” “那就让行琛送你回家,顺便来家里看看。”秦涛开心不已。 “爸,陆总还有事,说改天再登门拜访。”秦羽微斜着眼看陆行琛。 “也好也好,来日方长,你记得一会儿去医院找君羡。哦,把电话给行琛,我们聊一下。”秦涛道。 陆行琛接过电话,含笑地应答,面对长辈颇有一套。 末了,他挂断电话,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然后拨通,才还给秦羽微。 “不经我同意,就帮我拒绝了未来岳父的好意?”陆行琛问。 “我有事,不回家。”秦羽微答。 “你这样方便么?”陆行琛问。 秦羽微点头说会有朋友来接,陆行琛便不再多问,驱车离开。 之后,秦羽微直接去了距离酒店不远的山水琴行。 琴行的老板徐长风是她师兄,多次邀请她来琴行任教,可她觉得自己没耐心教小朋友。但现在她想明白了,尽管无法再登台演奏,但钢琴还是她唯一赖以生存的技能。 家里的生意她不懂,从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琴上,手毁了,她的人生也跟着毁了。 “羽微你放心,我推荐给你的学生保证个个冰雪聪明,而且都是中产以上家庭的孩子,无论待遇还是家庭环境,绝对靠谱。”徐长风拍着胸脯保证。 秦羽微在他眼里是个宝贝,仅仅是她的履历就绝对能让家长们趋之若鹜。 虽然她的手没有力量去弹演奏级别的曲子,但在教学方面并没有影响,毕竟基本功在那里,而且受过大师熏陶。 “我先试试,如果做得好了,我可是要当合伙人的。”秦羽微认真地说。 她开始给自己规划后路,不想再稀里糊涂地混日子。 刚准备叫车去医院,电话就响了。 “小羽,你看新闻了吗?今天的本市新闻!”欧阳靖上来就急吼吼地问。 “我还没得空看手机呢,怎么了?你和你君羡哥要结婚了?”秦羽微打趣道。 欧阳靖半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急得带上了哭腔。 “你快看看吧!霍锦辰和你那个狐狸精姐姐睡了!!艳照都发网上了!!!” “什么?!”秦羽微差点把手机扔了,赶紧登陆微博和本地热点。 看网友留言时间,应该就是刚刚爆发的,短时间内,浏览量和回复量呈几何式上升! 霍氏启动了紧急公关,配图被删掉不少,但有人私下收藏,还在散播。 欧阳靖给她发来几张照片,多是侧面照。 秦雪漫面颊桃红,好在下身被凌乱的被子遮盖,只裸了上半身,才不至于春光乍泄。 秦羽微翻到网友评论,看到一派胡言。 ——嘿,真过瘾。 ——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还不能有需求了? ——霍三少有福气啊,秦家两姐妹轮着睡。 ——说不定是人家两姐妹心甘情愿共侍一夫呢? 她气得回复盖楼:“QNMD。” 一个电话打给霍锦辰,她要替林诗淇讨说法,可手机却提示她对方不在服务区。 “霍锦辰你个缩头乌龟,见信息速回。”她飞快地发出信息,又给欧阳靖发语音:“诗淇怎么样?” 欧阳靖:“我先给她打了个电话试探,她上班呢,好像还没看手机,还不知道。” “不过也不用悲观,凡事都有两面,还指不定怎么着呢。秦雪漫想当霍氏三少夫人?她还没过门,就被世人看精光,霍家长辈能受得了么?” 秦羽微冷静后分析道,当然这只能算是比较好的一种结果。 欧阳靖说好,临了她却吞吐道:“小羽,你……” “嗯?”秦羽微蹙眉,不知道欧阳靖在纠结什么。 “没事,我先去住院区查房了。”欧阳靖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昨晚林伟霆找到她,从她手机里翻出一张陈年旧照,在一群人里指着一个英气勃发的男人问:“这谁?” 欧阳靖看着那张让男人嫉妒女人疯狂的脸,咬牙切齿道:“辣鸡。” “哦,我今天看到他和小羽在一起,还带着老婆孩子。”林伟霆说。 欧阳靖哦了一声,三秒后对着林伟霆大吼:“你说什么?!” 她担心秦羽微,可从林伟霆的描述里又觉得秦羽微好像已经放下了。 她忍住没问,不想给秦羽微平添烦恼。 这一边,秦羽微正在思考怎样安慰林诗淇,秦涛的电话又打过来,语气严肃,让她马上回家。 也好,回家看爸怎么教训那个贱人! 现在家里一定是鸡飞狗跳,秦雪漫丢人都丢到广大群众那里去了,爸怎么可能不动怒? 她想着,也就顾不上什么轮椅换拐杖的事了。 015 反咬一口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轻手轻脚地开门,果然听到厅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但好像不符合她的预期。 “我知道你心疼小羽,可雪漫喜欢锦辰有什么错?!现在出了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到雪漫头上? 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好男人都留给小羽?早在小羽和锦辰有婚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陆行琛介绍给雪漫?!” 秦羽微听出冷婉宁的声音,心想老妖婆这是怎么了? 不是向来说话轻声细语,装得一手贤妻良母吗?! 这是太渴望亲闺女嫁豪门,反而沉不住气了?! 她在玄关处听着,并不急着进去,她头一次觉得这玄关设计得好。 秦雪漫委屈的声音响起来:“爸,锦辰生日那晚我们都喝多了。但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和小羽一起回的房间,可醒过来却发现锦辰躺在我身边。这些照片……会不会是……” “你好好说,别藏着掖着。”冷婉宁厉声训斥秦雪漫,又对秦涛说:“我不管你怎么袒护小羽,但雪漫和秦冲都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心里最清楚。当年的事,是你造的孽,孩子们是无辜的!” 冷婉宁如此动怒在秦涛面前也是头一回。 秦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时软下来,语气缓和道:“雪漫,你好好说。” 与此同时,冷婉宁刚才的一番话让秦羽微再也沉不住气。 她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双脚健全地大步冲进客厅,站在冷婉宁面前,指着秦雪漫。 “你说清楚,什么叫她和秦冲也是我爸的亲生骨肉?!四年前你来秦家的时候,他们都多大了?!” “小羽……” 冷婉宁下意识地向秦涛身后躲,完全没了刚才的硬气,变得可怜兮兮。 秦羽微冷笑:“别装了,反正现在家里就我一个外人。你一把贱骨头还天天装林黛玉,有瘾?” “小羽!胡说什么!”秦涛厉声呵斥。 “我胡说?当初我妈尸骨未寒,你就娶了这个女人,还让我叫她妈!我说你怎么对她带过来的孩子那么好呢,原来是你的私生子啊。我妈走了你们是不是特别高兴?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是么?” 秦羽微想起秦雪漫还比她大半岁就觉得恶心。 “小心遭报应!”秦羽微啐了口唾沫。 也就是说秦涛早就和冷婉宁勾搭在了一起,后来还有了比自己小六岁的秦冲。 她真是没想到,自己一直敬仰的教授父亲,居然是个在外面养着小老婆的渣男!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有脸面对自己和生母的?! “啪!”忽如其来的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涛,露出嘲讽地笑。 “秦教授脸上挂不住了?你就是打死我,你出轨的事实也不会改变!秦夫人,你晚上睡得好吗?!下次我妈再托梦来,我一定让她找你好好叙叙旧啊。” “秦羽微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妈这么说话!”秦雪漫猛地推开秦羽微,挡在冷婉宁面前。 然后对着秦涛说:“爸,一直以来我都提醒自己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可是既然妹妹这么不留情面,我也不妨打开天窗。 这些照片我十有八九断定就是她拍的。那晚她装醉和我回到房间,之后又把锦辰引过来,让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爸,妈,我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不像她!她自己不清白了,就嫉妒我想把我也毁了!” 秦雪漫说得掷地有声,差点连秦羽微自己都信了。 “雪漫,闭嘴。”秦雪漫一激动说出了秦家的禁忌,秦涛厉声喝止。 秦羽微看到茶几上摊开的几张香艳的照片。 女人面颊潮红,男人后背紧绷,比欧阳靖发来的还要限制级。 只是看看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耳红心跳。 秦羽微反问道:“你和霍锦辰睡了,现在普天皆知,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可以嫁入豪门吗?” 她顺着秦雪漫的心思去说。 秦雪漫一愣,好似处心积虑被看透,反而反唇相讥道:“锦辰明明是喜欢我的,现在我的身子被所有人都看了,霍家还会让我进门吗? 你早拍了照片不放,等到腿瘸了才把照片放出来,是想让我也嫁不好,陪你一起丢脸,是不是?!” 秦羽微当下就明白过来,秦雪漫搞这一出是为了给她扣屎盆子呢! 哟呵,正反两面都考虑到了嘛!她倒是对秦雪漫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而秦雪漫方才说到腿瘸,便下意识地去看秦羽微。 一直被愤怒冲撞着理智的一家人这才发觉秦羽微好好地站在地上,精神头十足。 秦雪漫皱起眉头惊呼:“你的腿……” 016 你千方百计想嫁的,就是我不要的。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挑唇讥笑:“特别盼着我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是么?我告诉你,车祸残疾都是我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不和霍锦辰结婚。听懂了?!” 秦涛顿时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不然我能好的这么快?”秦羽微反问。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隐瞒或者顾虑什么了。 从前,她多少还顾及着秦涛的面子和表面和谐,可现在,比起秦涛对家庭的背叛,一切在她心里都无足轻重了。 “小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秦涛捂着心口,不停地摇头叹息。 秦羽微讥笑:“彼此彼此,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羽,不要再和你爸吵了,他年纪大了,你就让让他,阿姨求你了。” 这时,冷婉宁又拿出平日里假惺惺的委屈相,像极了一位隐忍的慈母。 秦羽微咬着牙,看着这令她作呕的一家人。 “求我?好啊,你去我妈的墓前磕一百个头,向她认错,求她原谅你,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找你们麻烦。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秦羽微向来澄澈的眼睛充了血,布满血丝。 她转而又面向秦雪漫,指着那堆照片。 “秦大小姐,你这种A级pian我还真没兴趣做导演。怕不是你的杰作?你一天天地不就琢磨着怎么能让霍锦辰睡了你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愿意怎么不去告霍锦辰QJ啊? 想当霍氏三少夫人?你个小三的私生女也配?!你千方百计想嫁的,就是我不要的。不信你问你妈,问你爸!哦对,你妈喜欢抢别人的,你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哈?母女都是恶趣味啊!” 秦羽微很清楚,她那晚喝大了是被秦雪漫拉着进了房间没错,可醒来时床上只有她自己。 “秦羽微你这个没人要的破鞋!你闭嘴!”秦雪漫破口大骂,全身发抖。 而秦涛也不再袒护秦羽微,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秦羽微。 “枉你母亲对你有殷殷期望,你看看你现在这泼妇的样子!哪里有你母亲的半分修养?!” 秦羽微自从刚才走出玄关,就没想着继续在这个家里呆下去。 她斜着眼看秦涛:“她就是修养太好,才活得那么憋屈,还死得那么早!该死的不死。” 此时冷婉宁揉着秦涛的胸口,劝解道:“老秦,别说了。小羽妈妈不在,都是我的错,对孩子管教不严,你要怪就怪我吧。” “冷婉宁你他妈装圣母有瘾是吗?!” 秦羽微感觉冷婉宁是在变相说她没妈教,她说着就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不管不顾地扔了出去。 “啊!”秦雪漫猛扑过去,刀子擦着她的右臂掉落。 秦羽微手上没劲儿,秦雪漫有些擦伤。 “雪漫你报警!我管不了她,总有能管教她的地方!我秦涛没有这样的女儿!给我滚!” 秦涛这时完全被秦羽微伤透了心,他伤心自己所有的付出居然喂养了一头白眼狼。 “算了老秦,要是去了警局,会被人笑话的呀。一个女孩子有了污点,以后可怎么是好?” 冷婉宁声泪俱下,替秦羽微求情。 “妈,你别管。她仗着爸疼她,我们让着她,都敢对你动刀子了!”秦雪漫火上浇油。 秦羽微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滚就滚,我滚了,你们也一样没有好日子过!报警啊!我随时奉陪!” 她收拾了几样重要的东西,然后哼着小曲下楼。 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出家门,没人拦她,也没人理她。 出门前她听到秦涛对冷婉宁的安慰声:“雪漫的事我会和霍家谈,你不要哭了。我也该对雪漫和小冲尽责了。从今以后,我秦涛只有一双儿女。” “嘭!”秦羽微狠狠地甩上门:谁稀罕你家的破门! 自由了啊!没想到这腿疾这么快就不用装了呢!也不怕被韩君羡知道揭发她了。嘿…… 她在寒风中望着皎洁的弯月漫无目的地走着,对自己各种自嘲,不一会儿就开始瑟瑟发抖。 三九天夜里的寒风钻入骨缝,实在是太冷了。 她蓦然发觉这城市这么大,大到空空荡荡,没有一个温暖的角落。 她搓搓手,既然孤单,不如去个热闹的地方。 017 有缘无分的前准三嫂 - 敢爱 - 花千树 打了车,秦羽微收到欧阳靖的微信,说联系不上她就直接去找林诗淇了。 “诗淇没太大反应啊。她说今晚她妈过生日,我就把她送回家了。我问过伟霆,伟霆说她妈的确是今天过生日。”欧阳靖补充。 “嗯,就是,不就是臭男人么,普天之下莫非后宫。呵呵。” 秦羽微笑着和欧阳靖聊天,欧阳靖嫌弃地表示她的后宫里只有她的君羡哥哥。 秦羽微忽然觉得欧阳靖傻的可爱,她眼眶一热,取笑欧阳靖没出息。 却在心里想:欧阳靖,你一定要和韩君羡修成正果,我得不到的爱情,我希望你们都能拥有。 至于林诗淇这边,她叹了口气。 门不当户不对,一个是暗恋,一个是不表态,她们这些旁观者看得再清楚又能怎样?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无法与霍秦两家抗衡。 林诗淇的命运,不会在她秦羽微的手里。更何况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索性不再想,开始在后座化妆。 司机从后视镜瞄她一眼,笑道:“姑娘厉害,造型无缝切换。” “呵呵,师傅您经常拉我这样的女孩吧?”秦羽微洒脱地问。 司机笑:“半夜去酒吧的不少,化妆前像你这么清新的还是第一次见。” “谢您夸奖!”秦羽微啪一声合上化妆镜,和司机一路聊到目的地——夜潮。 存了包和外套,她径直走进卫生间。 隔间外充斥着隔壁暧昧不清的声音。 她除去打底,将长裙用随身带的指甲剪撕成短裙,长腿白皙笔直。 又把大V领的毛衣领口一扯,露出半边优雅的锁骨和细绳肩带。 走在廊道时,倚在墙角抽烟的人对她吹起口哨。 她透红的仰月唇弯起,一头扎进舞池。 不一会儿,身边就围过来五六个男人,都盯上了独自一人的她。 “小妞儿,陪爷玩玩儿?” 男人轻佻的声音贴在耳边,秦羽微感觉到腰部有只脏手不安分。 她眉心一拧,左手按住后腰处。 男人以为她要配合,却一个没防备被她握住脏手的中指狠狠向手背处一掰。 这招防狼术不怎么费力,却成功引发了男人的嚎叫,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身边立刻围过来七八个人,从眼神里,秦羽微看出他们是一伙的。 男人手一摆,面部因为疼痛而扭曲,但死鸭子嘴硬。 “靠,好久没遇见这么烈的了,我喜欢!” “哎哟喂!这不是我有缘无份的前准三嫂吗?!陈雄你今天的审美水准已经到人生巅峰了卧槽,你可以去死了!哈哈!” 这嚣张中透着血气方刚的声音,出自一个面似少年的男人之口。 秦羽微顺着声音望去,那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家伙,正是霍氏小少爷霍擎,也是霍锦辰的堂弟。 他才十九岁,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能把他爸气到吐血,却偏偏生了一张玲珑少年的容颜。 霍擎走过来,重点打量了秦羽微的腿,笑得特别阳光,与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知道为什么不戳穿你么?” 秦羽微瞪着他,轻吐了句“马后炮”。 “嘿,你别不信!我三哥娶不成你,我就可以要了啊!就算你坐轮椅,我也一点都不嫌弃,真的!我这按摩技术,肯定能给你按有感觉了!” 霍擎说话的时候,秦羽微一点都不想看他的脸,反差太大,接受不了。 “你们霍家,老娘要么不进,要么就去给你们当后妈!”秦羽微笑着回敬他。 “好啊!到时候我第一个叫你妈,回头咱们再一起把我爸绿了,过瘾!” 霍擎此话一出,就连旁边的小狗腿们都淡定不了了,纷纷转过身去偷笑。 霍擎回头骂道:“这叫冷幽默,你们这帮没见识的东西!” “霍擎你真特么缺心眼!脑残!” 秦羽微不想再理这个二货,直接走到吧台去,要了杯血腥玛丽。 陈雄感觉自己被抢了风头,一把推开霍擎,带着人来到秦羽微身旁坐下,手搭在她肩上。 秦羽微瞄了一眼,也没挣脱,转头盯着陈雄:“干什么?” “老子不管你是谁的女人,你让老子没面子,不赔罪就特么陪睡!” 陈雄双目发红,情绪变得亢奋起来。 “你有病吧?!” 秦羽微这才抬起胳膊想拍开陈雄的手,但对方加重力道,扣住她的锁骨。 018 快去找你妈妈要彩礼吧! - 敢爱 - 花千树 “陈雄你tm放开她听见没?”霍擎见陈雄来真的,加重了语气,同时对着自己的小弟们递了个眼色。 场面一下变得剑拔弩张。 霍擎走近后才发现陈雄不对劲儿,他低声骂了句:“卧槽,忘了这傻逼刚喝‘饮料’了!” 所谓饮料,是一种兴奋剂,在夜店里很流行。 霍擎知道陈雄这家伙嗨到位之后,仗着他爸是高官就六亲不认,和他爸一个德性,好色! “赶紧走。”他对秦羽微使眼色,可秦羽微这时根本没法脱身。 “陈雄,你特么别闹,出了事儿你爸跟着你倒霉,你给我松开。” 霍擎没辙,只能拿出陈雄他爸镇场。 陈雄的药劲儿和色胆同时上来,眯起眼睛,手就往秦羽微的衣领里伸,根本不理会霍擎的话。 “你他妈别管,老子今天就要玩儿她!你要是敢多管闲事,别怪我爸对你们霍家不客气!” “卧槽尼玛你敢威胁我?!”霍擎练过跆拳道,上来一把抓住陈雄的手,但碍于对方的身份,没下重手。 可这下陈雄的保镖不干了,正儿八经的退役职业选手一出马,霍擎马上就被拆了。 秦羽微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劫,也不想欠霍擎的人情。 这小子小时候最喜欢过年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长大了虽然嘴欠,但性格不坏。 “霍擎你闭嘴吧,我的事轮得到你管?” 她站起来,瞪了霍擎一眼,转头问调酒师:“你们这儿的保安都死绝了?” 调酒师心虚地小声对她说:“这些二世祖都是大爷。您就服个软儿,道歉吧!” 他可不敢说就上个月,陈雄还生逼一个酒保小妹喝饮料,嗨高了玩儿的太过,差点命丧当场。 “熊爷是吧?听说上面最近派了巡视组下来,重点彻查玄水湖项目的资金和违建问题。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要是给你爸添点乱子,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秦羽微一人站在一群男人面前,毫不胆怯,从他们的对话里大概猜到了陈雄的身份。 听到玄水湖项目,陈雄一瞬间清醒了些。 他爸最近正在为这事儿犯愁,前天还因为他多嘴把他狠削了一顿。 然而为了不让人怀疑,他硬撑道:“你她妈胡说什么?” 秦羽微从他的反应里就看出自己有了胜算,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不就是拼爹么,我也有个爹,混的一般。济世药业的秦涛,你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吧? 不过我敢打赌你吃过他研发的药,不然脑子不能这么不灵光。你想玩儿我可以啊,不管我是死是活,我爸要是知道了……” 秦羽微故意自谦,而陈雄当然知道秦涛,上个月还和他爸一同作为委员出席过市里的重要会议。 他啐了口唾沫:“拼爹了不起啊?”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回卡座去了。 霍擎邪笑道:“啧啧,我小媳妇儿真厉害!” 秦羽微白他一眼:“多看看新闻吧你!” “有你我还看什么?”霍擎更加放肆。 秦羽微捏捏他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小弟弟,姐姐等你脚踏百万黄金来娶我哦!快去找你妈妈要彩礼吧!” “少看不起人了。她的酒记我账上。” 霍擎指着调酒师说,然后冲秦羽微挥了挥手,带着人去嗨了。 “别听他的,我自己付。”秦羽微等霍擎离开,又要了几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 酒杯一字摆开,趴在吧台上透过明亮的水晶杯,看那些艳丽的颜色层层叠叠交融,小小的气泡升起,凝聚,破裂。 澎湃动感的电音震动耳膜,秦羽微闭着眼睛,酒灌进胃里,她嘲笑自己还不是要依靠秦涛? 哪怕只是一个名声,离开秦家,她什么都不是。 回忆与梦境虚虚实实地在眼前交替。 最近这一年,随着精神状态渐渐好转,她才隐约在梦里恢复一些记忆,虚虚实实,也不敢全信。 许多回忆都像被埋在厚厚的冰面下,在等春暖花开,才能苏醒。 没有人再来打扰她,她发觉面前的杯子都空了时,面颊已桃红夭夭。 “结账。”她拿出手机想扫吧台上的付款码,却看到APP消息通知栏赫然显示“此卡已被冻结”。 秦羽微盯着手机屏幕出神,才发现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要理财。 调酒师却笑着对她说:“美女不需要自己结账。” “那就记在霍擎名下吧。”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没钱还出来瞎浪。 “不是,V1台的先生已经为您储值了,您还可以再来几杯。”调酒师建议。 秦羽微蹙眉望向至尊VIP的方向。 昏暗的光线里她看不清那一群闹哄哄的人里都有谁,但看上去气质都还不错,穿着也很有品,不是陈雄和霍擎那一挂的小屁孩。 019 兔子急了也咬人 - 敢爱 - 花千树 她不想去凑热闹,再惹出什么事儿恐怕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几杯酒钱而已,那人如果真因此找上她,还了就是了,所谓兵来将挡。 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身形有点摇晃,微醺的状态,在虚实之间的感觉最为舒服。 通往卫生间的路上,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妹子匆匆往回跑。 秦羽微内急实在憋不住,只好逆着人流向前。 “别他妈让我知道你是谁,老子非弄死你不行!哎哟!CNM打人不打脸!你知道老子是谁么?瞎了狗眼了你!” 这声音虽然因为挨打疼到变形但依然很耳熟,秦羽微一怔,陈雄? “你现在把他打成这样,刚才怎么不出手?”又一个男人说。 秦羽微闻声,也辨识出说话人的身份,直接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她藏在拐角处,后背笔直地抵在墙壁,就听到第三个男人的声音隐藏着笑意:“兔子急了也咬人。” “你还真是……恶趣味。不过她的腿……我倒没认出来……” “她……呵……你都不见得比她机灵。” “你们很熟?”打火机噌的一声:“抽么?” “戒了。” 两个男人聊起了天。 “你们是不是有病!快放了我!”陈雄趴在地上,被踩成了猪头。 “记住了,打你的人叫陆行琛。” 从容的男声带着温和的笑意,却是笑里藏刀。 “骆湛东!一把年纪了你要脸么?”陆行琛可不愿意便宜骆湛东。 “陆总,英雄救美的好事儿都让给你了,你这话真不中听。不想娶媳妇了?” 骆湛东并不介意,言语间满是戏谑。 短暂的沉默后,陆行琛问:“你不是说我配不上人家,不让我娶么?” “你何时这么听我的话了?”骆湛东怀疑的语气问。 秦羽微的心瞬间空了。他这是要干什么?什么意思?! “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了?!赶紧滚!”陆行琛踹了陈雄一脚。 陈雄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两名字他牢牢记在心里,立马爬起来,跑了。 秦羽微却差点因为前半句话蹦出来。 这时,陆行琛又说:“行吧,刚来就惹上陈局长的公子,以后我要是受了损失,算你的。这不是C国的华人社区,你在这儿说了可不算。” “你自己跟过来的,怨谁?”骆湛东平淡地说,似乎并不领陆行琛的情。 “看你挽袖子解领扣的架势,还以为你喝高了来找姑娘……谁想到你找个男人……”陆行琛一点都不占下风。 骆湛东睨他一眼:“陆总这爱看现场直播的瘾还没治好呢?有没有兴趣上镜?” 陆行琛没搭理骆湛东,又一次追问他和秦羽微的关系。 “你两是不是有什么?我可提醒你,你是有家室的人,和我不一样。玩儿归玩儿,得给孩子做好榜样。”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羞耻心。” 骆湛东边走边撸下袖子,重新把袖扣和领扣系好,衣冠楚楚,继而声音低下来:“现在严打,陈局很快就要进去了。” 与此同时,一拨人乌泱泱地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两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以为是来给陈雄报仇的。 结果,为首的年轻男子压根没看到站在角落的两人,而是对着身后的人命令。 “今天就是把夜潮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秦羽微那个小婊子找出来!MD敢惹我妈和我姐,我TM打断她的腿!再找人弄死她!” “冲哥,她可是你二姐啊,你不怕你爸……”有人小声提醒。 “废什么话!找人!”秦冲狠狠踹了那人一脚。 陆行琛看着那群人的背影,低声道:“这是她弟弟,后妈带过来的。” 骆湛东眸光幽深,他当然知道秦冲是谁,可秦冲却不见得认识他。 秦羽微在听到秦冲说话的时候,就闪身躲进了男厕。 她很清楚这是最大概率不会被搜查的地方。 “嘿呦,变性人?”一个在外间的男人从镜子里看她。 秦羽微没理,直接藏进最靠外的隔间,正要锁门,忽然闪进来一个人影。 她还不等反应,就被按在隔板上,接着耳边传来哒的落锁声。 本就慌乱的心跳差点蹦出来,她急忙捂住嘴,在不确定来人身份时不敢呼救。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会和秦冲有关系。 一声极好听的低笑。 020 我的妞儿 - 敢爱 - 花千树 压低的男性嗓音自耳边传来,却如炸雷平地起:“还知道捂住嘴,不笨。” 骆湛东紧紧砥着秦羽微,几乎要把她揉进胸腔,秦羽微想推开他,手都使不上劲儿。 外面嘈杂混乱的声音还在继续:“冲哥,都检查过了,没有啊!会不会走了?” 秦冲听了秦雪漫在电话里添油加醋的哭诉后,立马带着人就满世界找秦羽微,要替他妈出口气。 “走个屁!这里查了吗?” “冲哥,这是男厕。”手下提醒了一句。 秦冲吼:“我他妈不知道这是男厕?进去搜!那小贱人鬼精鬼精的,说不定就藏在这儿?!” 紧跟着,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隔间门一扇扇被打开的撞击声砰砰作响。 秦羽微深知秦冲不是省油的灯,和霍擎比差远了。 这家伙做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不顾大局。 门板纷纷被踹开,来者不善,卫生间的人走了大半。 秦羽微没空去管骆湛东,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心里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好过。 “嘭嘭嘭”,伴随着大力的拍击,门板晃起来,外面的人叫嚣着:“开门开门!” 秦羽微抿紧嘴唇,歪头看着摇晃的门。 狭小的隔间,骆湛东把她压在墙壁上,坚如磐石般无法撼动。 肩膀一阵凉意袭来,秦羽微低头,就看到骆湛东把她的毛衣领又向下拽了大半,然后解他自己的衬衣扣子。 白色宽松的衬衣正好将她包在他的身体里。 她紧拧眉心,鼻间却被熟悉的气息灌满,她瞬间觉得不舒服,像搁浅到岸上的鱼,喘不过气。 脸被骆湛东捏住下巴一掰,便歪向里侧,背对着隔间门。 门在这时恰好被踹开,骆湛东下意识地将秦羽微往里一挡,做出护着她的姿势。 这种香艳场景在这里不足为奇,秦冲的手下扫了一眼,指着骆湛东问:“让你马子转过来看看。” 然而骆湛东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个傻子,引发他的极度不适:“怎么?听不懂人话吗?” 话音未落,骆湛东长腿一抬,他便直接飞了出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围过来,秦冲过来为小弟出头:“你谁啊?本事很大?连我的人都敢打!” 秦羽微凌乱的长发刚好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她虽然不愿意接受骆湛东的帮助,但这时候她如果主动出来惹事儿,那才是脑缺。 骆湛东把她护得很好,她没必要硬杠。 他既然愿意逞英雄,就满足他好了。 “我和我的妞儿在这里办事,你们来搅局,不该打?” 骆湛东根本没拿正眼看秦冲,玩笑般的言语间透着的狠戾却让秦冲不敢造次。 秦冲看他气度不寻常,而且说话硬气,不像是装出来的。 料想骆湛东可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毕竟这夜潮是锦都最火的场子,什么人都有可能出现。 “得罪了。”他有点犹疑地瞥了眼秦羽微露出的一截玉臂,带着人撤了。 骆湛东这才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系上衬衣扣子,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始终落在秦羽微的脸上。 而秦羽微赶紧拉起衣领,理了理耳畔散乱的头发。 她没说话也没看救了她的男人一眼,转身就走。 “白眼狼。”身后传来一声不痛不痒的吐槽,却是点燃了她的小宇宙。 她转过身,色厉内荏地瞪着那个看起来很随意的男人:“你骂谁呢?” “不心虚怎么会问我在骂谁?”骆湛东回答得非常理直气壮。 “骆湛东我告诉你,我不欠你的,相反,是你欠我的!我不问你要,是我大度宽容,你别以为回到了锦都就是什么成功人士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没担当没责任感的渣男!渣男!听明白了么?我永远不会感激你,这辈子都不!” 秦羽微烦躁地很,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骆湛东闻言不但没有放她走,反而浅笑道:“你这么恨我,说明还没忘记我。看来还要继续努力啊。” 秦羽微一愣,她竟然忘了,她的反应越大,就说明她对他的感情越复杂。 爱也好,恨也罢,她对他有了回应,在他看来,就是她输了吧。 冷笑中,她骂了句:“贱骨头。” 她也不知道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自己。 021 有勇无谋 - 敢爱 - 花千树 “骆总,你这是干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啊。” 陆行琛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一头短发英姿飒爽,一张俏脸英气逼人。 黑色皮衣,深灰高领毛衣,黑色手套,黑色丹宁裤,黑色切尔西靴,衬得她精神奕奕,身材修长。 “陆总现在都用女保镖了,真气派。”骆湛东没理他,还话中有话取笑他。 他只一眼便看出这女人有绝好的身手,肌肉的线条是匀称且结实有力的,实打实的专业练家子。 “什么保镖?是秘书,哦,也可以是司机。” 陆行琛一脸深沉地解释,又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找个人都这么费劲。” “哦,能否借陆总秘书一用?” 骆湛东做出一副很棘手的表情,嘴角却一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陆行琛看了眼杨不悔,烦躁地摆摆手:“你用吧,我们先走一步。湛东啊,我劝你不要和年轻人一般见识得好,容易上火。” 秦羽微立刻走到陆行琛身边,反正跟他走好过留下来面对骆湛东。 “陆总,打架不在我的岗位职责里。”杨不悔在陆行琛经过她面前时,平淡地说。 那语气仿佛就是员工在为自己争取合理权益,但也没有威胁的成分。 陆行琛喉结滚了下:“不干滚蛋。” “干。”杨不悔不卑不亢,声色平静。 秦羽微觉得杨不悔身上有一种侠女的气概,高冷却又热血的感觉,便对她笑了下。 杨不悔微微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只是活动了下双拳,骨节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秦羽微跟着陆行琛没走两步,就看到陈雄和秦冲两拨人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奔来。 陆行琛一把拉起她的胳膊,闪身躲进隔壁杂物间。 门被留出一丝缝隙。 陆行琛观察外面的动向,秦羽微也凑过来,两人一上一下扒着门缝。 恰好对面有面镜子,能够清晰反射出卫生间的情况。 陈雄鼻青脸肿地率先冲进卫生间,让秦羽微意外的是,他的保镖比他还惨,鼻梁骨都歪了。 保镖看到杨不悔时,冲着陈雄告状:“雄爷就是她!要不是她把我引开,您也不会落单挨揍!” “MD今天这些妞儿一个比一个野啊!”陈雄吸吸鼻子,看杨不悔的眼睛发光。 这时秦冲也进来对骆湛东耍横道:“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小biao子呢?” “啊!”伴随着突如其来一声惨叫,秦羽微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秦冲的鼻梁骨就断了。 鲜血汩汩地从他的鼻孔留下来,秦冲哀嚎着捂着鼻子,手指把血抹了一脸。 秦羽微急忙捂住嘴巴,弯下身,抑制不住地开始干呕。 “你没事吧?”陆行琛看她这副样子,主动问。 秦羽微摆摆手:“没事,有点晕血而已。” 陆行琛又从门缝望出去,感慨道:“下手真重!再来一拳,恐怕下巴也要脱臼了。” 果不其然,骆湛东手起拳落,秦冲刚站起来就又倒下去。 手下见状赶紧去扶他,却没人敢对骆湛东动手。 这时,陈雄手一挥,不怕死地对秦冲到:“秦冲,咱们一起上!男的归你,女的归我。我还不信了,就凭他们两,我们这么多人还搞不定?!上!” 秦冲说不出话来,五官简直不忍直视。 他跺着脚,好不容易从脸上腾出一只手,指着骆湛东,示意手下们拿人。 “抓住了全有重赏!”陈雄气急败坏地喊。 两拨人汇集到一起,哗啦一下子就涌了上去。 骆湛东和杨不悔背对背防卫,不留死角,拳脚相加不落下风,近身处很快倒下一片,剩下的人又前仆后继冲过来。 秦羽微很快就看出来,杨不悔的拳比腿硬,而骆湛东的腿比拳猛,两人的共同点都是快。 “陆总你有这么厉害的司机。” 秦羽微忍不住夸赞杨不悔,这种巾帼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都要为其人格魅力所折服。 陆行琛本来是想探探杨不悔的虚实,现在也被给了个大大的惊喜。 他不动声色:“文武难双全。”像在讽刺别人有勇无谋。 秦羽微闻言扫了眼正在酣战的骆湛东,点头称是。 “咱两还挺合拍。”陆行琛的视线一直没离开门缝。 秦羽微没接话,她想的是如果就这么走了,挺对不住那位女英雄的。 远远看去,骆湛东的白色衬衣沾了血,星星点点有些像泼墨的画。 秦羽微一阵恶心,然而骆湛东却愈发兴奋。 一场酣战,杨不悔的耐力有限,加上腰间伤患,渐渐有些不支,场面成了骆湛东一个人掌控。 “雄爷,超哥的后援到了!他们今天绝对的插翅难飞!”有人匆匆来报。 “呵,还会用成语。” 陆行琛笑着打了个电话,而秦羽微已经躲到角落里开始吐酒。 自从点点走后,她就有了晕血的毛病,见血恶心。 她拒绝心理治疗,执意自己克服,却无济于事反而喜欢上了血腥味。 欧阳靖说她这是心理魔障,想要战胜恐惧却适得其反,无异于自我摧残。 “走了!” 022 回家告诉你老子,是谁回来了。 - 敢爱 - 花千树 陆行琛回身,拉起还在吐的秦羽微的手腕,打开门向骆湛东他们的反方向快步离开。 秦羽微这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杨不悔面色苍白。 她脚下动作放缓:“你不管她了?” 陆行琛却没停:“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 “没义气!”秦羽微挣脱陆行琛的手,掏出手机拨打110。 陆行琛侧目而立,用“你是小学生?”的眼神瞟着她。 “冲少,那儿有人!”眼尖的手下很快发现不远处两个突兀的人。 陆行琛摇了下头,直接拉起秦羽微跑向酒吧前堂。 两个人跑,一群人追。 热闹的舞池和震耳欲聋的乐声被冲撞地七零八落。 酒吧的安保终于出动,堵在大门处,手持甩棍,装备精良。 秦羽微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被陆行琛拽着只顾跑,也来不及去讲已经拨通的报警电话。 谁想到后面的人速度更快,一下拽住她的衣袖,宽松的毛衣顿时被扯得不成样子。 陆行琛察觉到秦羽微停下,回头看的功夫,抓住秦羽微人已经被骆湛东一脚踹倒。 秦羽微惊魂甫定,就被骆湛东一下揽入怀里,而直灌入口鼻的血腥味竟让她有些沉醉其中。 接踵而至的惊吓中,她忘记逃离,砰砰的心跳隔着衣物,敲打着骆湛东的神经。 骆湛东的胳膊又用力将她往怀里按了按,紧绷的唇轻浅地拂过她头顶的发丝,沉声道:“小羽别怕。” 有那么一瞬间,秦羽微是恍惚的,不知身处何年。 “我还以为什么大人物来砸场子,原来就你们两对狗男女?哪里的妖风刮来的?” 一个半边脸上布满刀疤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斜着眼打量被围起来的四人。 陈雄和秦冲都恭敬地上前喊了声“超哥”。 陆行琛面不改色,唇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对着身后排成人墙的保安问:“经理呢?” 后方走出一位身形消瘦,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我是夜潮的安保经理路南。” 如果不是主动表明身份,他的外表看起来倒像是某位大领导的秘书。 “南哥,您歇着就好,这几个闹事儿的我来摆平!回头还请您在大老板面前美言几句啊!” 被称为“超哥”的刀疤脸一脸讨好地笑,极力表现出和路南关系不错的样子。 路南走到他面前,单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问:“你想让我怎么美言? 是在老板的场子聚众闹事? 还是骚扰我们老板的座上宾? 又或者,说老板对贵客的邀请是妖风?” 情节反转之快,还不等围观人群反应过来,超哥已经扑通跪倒在地,连扇自己耳光。 “南哥,都是这两位小爷胡说八道,我才以为是有人来闹夜潮的场子!您千万别……” 不等他说完,路南头一歪,身后的保安一声喝止:“闭嘴!别脏了客人的耳朵!” “替我和骆总谢谢兄弟们。”陆行琛走到路南身边,拍拍他的胳膊。 “您客气。老板特意交代我,让远道而来的贵客受惊,是我们礼数不周,请骆总和陆总见谅。” 说到骆总时,路南特意对着骆湛东点了下头,表示歉意。 骆湛东没说话,视线瞥过超哥那群人,眼神带刀。 路南眸色一沉,挥了下手,只听唰的一声,保安们手里的甩棍悉数弹出,直接抽打在那群小混混的身上,他们也不敢反抗,只有哀嚎一片。 秦羽微这时才恢复平静,她不做声响地推开骆湛东,从他怀里钻出来。 骆湛东刚才已经感觉到她心跳恢复平稳,也不勉强,反而转身走到秦冲面前。 秦冲和陈雄知道夜潮的人不敢对他们下手,但心里还是怕,毕竟路南正在杀鸡儆猴。 “还记得我么?”骆湛东整理着衣袖,像在和故人叙旧。 但秦冲却感觉他的动作好像随时要出手打人,为了不在小弟们面前露怯,他硬撑着和骆湛东对视。 有了之前在卫生间的铺垫,这一次再看,他更觉得骆湛东面熟。 骆湛东好像故意要让他记起自己,身体微微前倾,俯视着比他矮半头的秦冲。 “是你!” 秦冲的瞳孔渐渐被恐惧填满,他在极力压抑情绪,但脸色已然变成灰白。 骆湛东看到他的样子,稍显满意地直起身,目光凌厉道:“回家告诉你老子,是谁回来了。” 秦冲紧皱着眉,难以置信地望向秦羽微。 继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却又不敢表露,只是看秦羽微的眼神变得异样。 怪不得她胆子这么肥,原来是老相好回来了。 他居然没死?呵呵,当初没弄死他,这次爸怎么肯饶了他?! 023 你有病! - 敢爱 - 花千树 “骆总,我安排了车,送您和朋友们回住所。” 路南来到骆湛东身边,视线移向不远处的两辆BMW7系。 骆湛东问秦羽微去哪儿。 秦羽微把脸别向马路,说自己打车走。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骆湛东扭了下脖子,语气带着不耐烦。 秦羽微烦他,直接说了句“是”,转身就走。 “啊!” 惊叫中,她已经被骆湛东拦腰扛起,几步之后就被扔进了车后座。 陆行琛远远看着,露出玩味的表情,身边却忽然压过来一个人的重量。 他下意识地闪身一躲,杨不悔就直接栽在他面前。 好在他眼疾手快,小腿一抬,缓冲了杨不悔落地的速度,继而躬身一捞,单臂将人扶起,拉住她一条胳膊架在脖子上,上了另一辆车。 “别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 骆湛东看了眼陆行琛发来的简讯,不露声色地将手机装回兜里,然后对司机说了个地址。 秦羽微不停地做着吞咽动作,拼命忍住喉间的黏腻感,阻止道:“我不回家!我要去酒店。” “哪间?”骆湛东问。 秦羽微一愣,接着回答“最近的”,之后她又马上补充道:“你别瞎想。” “我想什么?”骆湛东一脸疑惑。 这一问,又让秦羽微感觉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了阻止自己被血腥味吸引,她把车窗打开,寒冷的夜风吹得她开始发抖。 因为离开得匆忙,两人都没穿外套,在这寒冬里,衣着过于单薄。 “我住酒店是因为在家住够了,和你没关系。”她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你觉得我想和你有关系?你能给我什么关系?还是你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骆湛东的三连问,不给秦羽微任何反驳的余地。 秦羽微扒着车窗,头痛欲裂:“行,是我自作多情。” “骆总,这里是瑰丽酒店。”车子稳稳停妥,司机客气又周到。 秦羽微暗自服气,这司机真行,居然找了这么贵的地方! 她咬牙下了车,骆湛东白衬衣上的血渍好似印在她脑海里,不停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导致她胃里一直有热浪翻滚。 眼看着就快撑不住了,她赶紧冲到一旁的绿化带,华丽地吐进灌木丛。 骆湛东掏出手帕要给她擦嘴,然而他衬衣上那几近干涸的血渍一映入眼帘,秦羽微又转过头,恶心地要命。 眼见她涕泗横流的痛苦模样,骆湛东眉心拧着,幽幽地问了句:“至于么?” 秦羽微撑住一旁的树,斜着眼睛看他。 “我至于把你恶心成这样么?”骆湛东不觉有些发闷,伸手解开领口的第二颗扣子。 “当然。呕……”秦羽微虽然觉得他的误解可笑,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那就多吐一会儿吧,我把你送上去再走。” 骆湛东打横将人直接抱起,秦羽微的挣扎于他毫无作用。 他问秦羽微要房卡,秦羽微紧抿着唇不看他。 他便直接到前台开房,服务生有些胆怯地扫过他血迹醒目的衬衣和怀里的女人,递上房卡。 * 秦羽微被抱进房间,骆湛东才放下她。 她第一时间钻进卫生间,落锁,双手撑在洗手池外沿,长发散乱地披着,不愿多看镜中的自己一眼。 她烦躁地扯下右手沾染了呕吐物的手套,掬水洗了把脸。 掌心处纵生的疤痕在她吹弹可破的面部肌肤划过。 醒目而丑陋的的伤疤,夹裹着巨大的难过和失落,疯狂地涌上来。 她挥手狠狠地在洗手台上扫过,扫落了满地的洗漱用品。 在乒乒乓乓的杂音余韵未消时,卫生间的门开了。 秦羽微看向外侧门把手处,上面赫然插着一把钥匙。 “怎么了?”光着上半身的骆湛东扫了眼满地狼藉,视线落在秦羽微脸上。 那是他不曾见过的憔悴与绝望,心脏宛若被钝器狠狠砸过。 秦羽微从失控中清醒过来,让他滚。 他从她身旁经过,径直走向淋浴间,说洗个澡,等衣服送过来就走,余光审视着这狭小空间的每个细节。 “谁给你送衣服?”秦羽微第一时间的反应。 “Eva。”骆湛东轻浅地答,以假乱真。 “你有病!”秦羽微信以为真。 024 掌,心。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转身就走,却被身后冲上来的男人一把拽了回来。 “躲什么?”男人问得直接,也刚好触了女人的逆鳞。 秦羽微猛地抽出手,钻心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她忍住,句句质问掷地有声。 “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躲? 骆湛东,我不像你没脸没皮没有羞耻心,你是要让你老婆来捉奸吗? 好啊,我无所谓啊,可你想过你儿子的感受吗?!” 秦羽微恨不得手撕了骆湛东。 她有个渣男父亲,她刚体会到父亲出轨的痛苦,她怎么可能去给别人的家庭制造误会?! 骆湛东只看到了垂在她右手指尖的一滴鲜红。 “手怎么了?我看看。” 他抓起她的手腕,感受到她因愤怒而起的颤抖。 秦羽微紧紧攥着拳头,视线避而不见,她猜测是刚才飞溅的玻璃杯碎片扎进了手掌。 疼痛很好,能让她保持清醒,可她不想见血。 掌心蜿蜒而出的血迹,同样搅乱了男人的心神。 “松开!”骆湛东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他越是强硬,秦羽微便越是抗拒,拳头也攥得越紧。 他不由分说去掰她的手指,那修长的灵活的纤弱的指节,是他和她从前都最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 可现在他粗暴地去掰,不顾她紧咬的牙关,和眼神中弥漫的痛楚神色。 终究,秦羽微还是输在了力量上。 摊开的掌心间,一颗被染红的玻璃碴刺在手心,但比这更让男人震惊的,是那些阡陌交错的疤痕。 它们像线一样穿梭交织,狰狞又邪恶,把女人原本秀美的手掌切割成斑驳的碎片,从前削葱根般的指节再也不见。 本来光滑的肌肤变得如同褶皱丛生的沟壑,殷红的河流在其间流淌。 骆湛东面色铁青,紧咬牙关克制着内心的狂暴和躁郁,以极快地速度,趁着秦羽微没防备,拔出了那枚碎玻璃。 “啊~~~~~~~~!!!” 秦羽微在疼痛中意识到伤疤被暴露在骆湛东面前时,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用尽全力要去抽回手。 她想要捂住脸,想要抱住头,想要藏起手,想要蜷缩起来,想要逃避这一切…… 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紧紧箍进了男人炙热的怀中。 秦羽微难过地哭喊着,一声又一声绝望的撕喊宛如杜鹃啼血的哀鸣,没入男人宽阔的胸膛,一下一下扎在他心上,也将他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骆湛东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哭她喊她吼,任由房间外响起隔壁住客猛烈的捶门声,任由酒店客房的电话叮铃个不停。 终于她累了,没了力气,只剩下惯性的抽噎,无助地倚靠在他怀里。 骆湛东感受着怀中弱小身躯的微微战栗,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变成了一个偌大的黑洞,很空,很不真实。 忽然房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 卫生间的门被一脚踹开,秦羽微受到惊吓,刚刚放松的身躯猛地缩成一团。 骆湛东眼神带着火光,扯过一旁的浴巾改在秦羽微身上,让她倚坐在浴缸一角的大理石边缘,然后走向门口。 他步履沉稳,眉目如刀,随手关上卫生间的门,挡住那些试图刺探的目光。 警官对他亮出证件,酒店经理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我们接到举报,请配合接受调查。”伴随例行公事的口吻,警官想要推开骆湛东进入浴室查看。 骆湛东纹丝不动,把视线投向酒店经理,沉声道:“这就是你们倡导的回家的感觉?” 经理严声道:“先生,你办理入住时我们的前台人员就有所怀疑,刚才房间又收到接二连三的投诉,为了其他客人的人身财产安全考虑,还请理解我们的做法。” “很好。这位警官,你想调查我,可能还没有这个资格。” 骆湛东说着,从手机里打开一个署名“猎鹰”的APP系统登入。 “明白了?”他晃晃手机,凌厉的眼神带着不可忤逆的权威。 警官脸色一变,立正敬礼,诚意致歉:“多有冒犯,请见谅。” 骆湛东本就因为秦羽微的手而情绪暴躁,警官带着属下们一走,他立刻发了个短信。 不出半分钟,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酒店经理的手机响了,收到了自己被解雇的噩耗。 “滚!”骆湛东就差没一脚把他踹出门外。 打发走这群人,骆湛东先是从随身带的迷你药盒中拿出一粒白色药丸服下,才折返回浴室,放好热水,把一直发呆的秦羽微抱进浴缸,仔细而又小心地为她清洗血迹。 粉红色的水流在洁白的瓷砖上蔓延开,充斥着骆湛东的视野,啃啮着他的神经。 渐渐地药力发挥了作用,他才压制住那火山下的蓬勃欲望。 秦羽微如同失去了生机的娃娃,任由他摆布,眼神空洞地好像没了灵魂。 025 伪装 - 敢爱 - 花千树 同一时间,在距离骆湛东和秦羽微下榻酒店十几公里开外的别墅区,温婉坐在书房的美式沙发里,面前摆着一份资料。 她戴着蓝牙耳机,听电话另一端的人汇报。 “五岁学琴,八岁前往伦敦拜师蒙特,期间由母亲陪读,在十八岁的成年演奏会上一举成名,轰动乐坛。声名鹊起时,秦霍两家宣布了联姻喜讯。 转折发生在她二十一岁那年,生母辞世后她一蹶不振,自此淡出公众视野。有传闻说,她生过一个死胎,但消息的真实性有待查证。” “只有这么多?”温婉审视着桌上的资料。 “暂时就这些,小姐,我们在国内的人脉还没有连接起来,一些暗线还在……” “好了。”温婉不悦地打断。 “小姐,她在秦家还有一个急功近利的姐姐和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应该会了解一些她不为人知的过去……” “嗯,可以。” 温婉的语气稍作缓和,给了对方继续去办的暗示,便终止了通话。 放下手机后,她接收到两张照片。 一张是夜潮外,秦羽微躲在骆湛东怀里的侧影,另一张是骆湛东抱着秦羽微走进瑰丽酒店的背影。 她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便把它们移入隐藏文件夹。 三年来,这里面骆湛东和异性同框的照片,已经不下百张。 她拿起桌上的几张纸,走到卫生间的盥洗台前,用她送给骆湛东的登喜路火机点燃,再悉数冲走。 粉红的唇挑出微笑,她抬眸看着镜中人,美而不艳,恬静温柔,落落大方。 然而她却恨不得立刻打碎这面镜子,撕掉虚伪的面具,露出女人最真实的嫉妒心,去不择手段地把心爱的男人据为己有。 可是她不能,她知道一旦这样做,那个男人便不会再对她另眼相看。 她观察了他一年多的时间,搜集了那么多资料,才勾勒出他欣赏的女人的性格画像。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收敛起那么多刺芒,放下温家大小姐的骄纵,才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成为留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 她不会轻易乱了阵脚,更不会自掘坟墓。 既然他喜欢,那她要表现的更大度才是。 她用这种方法赶走了那些阴魂不散的莺莺燕燕,她不觉得秦羽微有什么特别。 C国华人圈名媛们的气质、修养和谈吐,难道不比一个小小的本土富家女优越百倍? 可她越是这样想,越觉得胸中愤懑。 是啊,就凭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他如此保护? 他那样严重的洁癖,曾被她留下口红印的衣服,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可现在,他怎么能容忍白衬衣上有那么多血迹? 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女人钻进他怀里? 他从前浪荡,流连花丛,她当他是逢场作戏不作数,可这一次,他也只是玩儿玩么? 算了,只当他是英雄主义作祟,一时兴起,为朋友两肋插刀吧。 …… 温婉不断地怀疑,又不断地自我暗示和否定。 她向来对自己的第六感自信,然而在骆湛东这里,她更自信的是自己的家世、身份还有能力,以及她可以最大化的价值。 这一切,没有几个女人能与她抗衡。 她觉得自己的怀疑可笑之极,Alex会对这样的女人动情? 那可就太不像他了。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感情亲疏,只有价值大小。 他看似对一切都无所谓,能笑对任何人,却也能在瞬息之间翻脸无情,无非都是因为他早就权衡了利弊。 她想起父亲的告诫,“Alex看似随心随性的背后,是处心积虑,是步步为营。所有人都觉得他真实,可你要清楚,真实也可能是一种面具。你爱上这样的男人,不仅是你的选择,也是对你的考验。” …… 不觉间,她已站在骆展翼的房间外。 她轻轻推开门,听到轻微的鼾声。 心这才安定下来,好在她抓住了骆湛东的软肋。 当初为了得到小家伙的信任,她付出了那么多,她相信骆湛东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的。 她知道骆湛东的血,只会因为他的儿子热起来。 她轻轻走进房间,看到了被骆展翼蹬到一旁的被子。 一条光洁细瘦的小腿搭在床沿,另一条一半缠在被子里。 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安抚毛巾的一角,鼾声隐隐约约起伏。 小家伙睡得香,只是觉得冷却不知道自己盖被子。 温婉没有像往常那样帮他把被子盖好,反而悄悄打开一扇窗缝,任冷风悄然闯入。 她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直到她也被冻透,才伸手去摸骆展翼的身体。 四肢冰凉,额头发烫。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着03:25。 她又拿起床头骆展翼的手机,划开,就看到小家伙给“漂亮姐姐”发出的消息旁全是红色叹号。 她黛眉微蹙,不知秦羽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明加了微信,又删掉? 但她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用自己的手机给骆湛东发了条语音信息。 “Alex,Wing突然发烧,我这就送他去华医附院。放心,不会有事。咳咳,你忙完再回电。” 026 如今你衣锦还乡,不管我沦落到何种地步,都不会有求于你 - 敢爱 - 花千树 骆湛东坐在病床旁,握着那纤细的疤痕交错的右手。 把她的手背放在唇间,脸颊,额前,小心翼翼却又好似无处安放一般。 疼惜和悔恨被漆黑的眸子深深地遮掩住,他的脸上再没了白日的从容笑脸,取而代之一脸冷凝的霜。 他轻轻亲吻那掌心的疤痕,一夜长出的胡茬微微地摩擦着秦羽微手背的肌肤…… 就这样守着她,感受着她手心的阡陌纵横,眸光幽深地盯着她的脸,不忍去想从前。 昨晚他给秦羽微包扎手心伤口时,助理鲁宁送来了衣服和车子,等他再折回房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秦羽微裹着被子,四肢蜷在一起像个婴儿,小小的,窝在床侧。 她紧闭双目,可身体却在轻颤。 骆湛东疾步上前,就看到她双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手背一贴额头,烫得他心神不宁,客服送来的温度计上赫然显示出40.1°。 他火速驱车把几近昏迷的秦羽微送到华医附院,挂号,问诊,抽血化验,输液进病房…… 他自始至终抱着她,好多次用额头贴她的脸感受她肌肤的热度,也好多次用宽厚微微发硬的手掌理顺她凌乱的发丝。 那一刻,他有种错觉,曾抱着骆展翼在医院穿梭的画面与此情此景交汇,他甩了甩头,不让自己深想。 直到手机震动了几下,不曾阖眼的他这才舍得将目光从熟睡的秦羽微脸上移开。 一条语音消息,他点开,放在耳边,传来温婉的声音。 他给秦羽微掖了掖被角,又看了眼输液器的滴速,才站起身,月光将他的身影覆盖在秦羽微身上。 对不起小羽,在你和点点之间,我还是不能选你。 他走出病房,微微揉了揉太阳穴,又来到走廊的窗旁,让冷风把药物带来的困意驱散。 * 秦羽微在微不可闻的关门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并没有睡着。 当她从昏迷中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身旁。 她从眼睑的缝隙看到了骆湛东的脸,又在下一秒稳稳闭上。 她明明很累很困,可大脑异常的活跃,迟迟无法进入睡眠状态,还要忍受手被男人握着的强烈不适。 他的举动让她心生厌恶,他的惺惺作态更让她感觉恶心! 她想快点结束这出闹剧,可又不愿意面对他。 …… 终于,他走了。 寂静的夜里,她听到了骆湛东手机里传出的温柔女声,体贴又大气。 “男人大概都喜欢这种能顾全大局,稳定好后方的女人吧。” 秦羽微长舒一口气,用力将右手在床单上抹了几遍,恨不得剁掉。 她也恨自己这副矫情的身体,不过是吹了点冷风,受了点惊吓,怎么就要在他面前好似林黛玉一样弱不禁风? 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施以援手,像救世主一样展示他的优越感?! 该死! 她的眼睛直直盯着紧闭的房门,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依稀记起骆湛东抱着高烧的她闯入医院急诊室的一幕。 那一幕,和当初她早产的回忆重叠在一起,不经意间,白色的枕头湿了一片。 五年前的早产和产后抑郁,以及生母辞世的遭遇,让她一蹶不振,眼睛差点哭坏,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这些年,要不是欧阳靖的父亲,著名中医学家欧阳文修为她调理,她早就垮了,哪还有精神上蹦下跳地和冷婉宁她们周旋。 她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窗帘缝隙渗透进白色光芒,才终于得以合上眼。 梦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骆湛东,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秦羽微有今天是自作孽的报应,是我不听妈妈的话,是我识人不清…… 你少拿出圣人的姿态来施舍怜悯,我不需要!我更不稀罕! 当年我声名鹊起时爱上籍籍无名的你,不图荣华不求浮名。 如今你衣锦还乡,不管我沦落到何种地步,都不会有求于你! * 秦羽微睡了将近一个对点儿,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欧阳婧翘着脚坐在一旁抠手机,聚精会神的。 她睡饱了精神也好起来,那些惆怅愤懑消散不见,咧嘴笑道:“我这小病号怎么还惊动了欧阳大专家?” 正专心翻着韩君羡朋友圈的欧阳婧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但很快恢复严肃脸,摆正坐姿,严阵以待。 “秦羽微你可以啊,这么大的事都要瞒着我,不把我当发小了是么?!” 秦羽微愣住,问她什么意思? 欧阳婧手一甩,直接坐到床边,凝视着秦羽微的眼睛。 “秦羽微,你可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发的毒誓了?昨晚谁送你来的?” 来之前欧阳婧听到护士站在议论,说昨晚送5号病床来的模范先生竟然是有妇之夫,而且还让情人和老婆孩子住在同家医院的相邻病房。 等她若无其事地走到隔壁病房外,就从玻璃窗上看到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羽微闻言心口一恸,很快便恢复正常。 “婧婧,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是意外,我……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你在夜潮的事儿林伟霆听当时在现场做DJ的哥们儿说了。你啊你,一个人逞什么能,是不是你那个后妈和姐姐给你下绊子了?你怎么不找我?!看我不一针下去让秦冲那个祸害断子绝孙……” 欧阳婧听到林伟霆传话后,第一时间便想到秦羽微在家里受了气,不然她不可能没事半夜一个人往酒吧跑。 秦羽微叹了口气,说了句不提也罢,就起身要去卫生间。 欧阳婧吐槽归吐槽,可看着死党那孤单虚弱的背影,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死丫头要强又嘴硬,她还不知道现在舆论已经闹成了什么样子。 027 我给她当伴娘?!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病房门就被一下子推开,她止步,定睛看过去。 一个机灵的小脑袋钻进来,在和她对上眼的一瞬间,又退出去看了眼房门上的号码。 看完之后,小脑袋又探进来。 “漂亮姐姐,你也生病了吗?” 骆展翼靠着门框站着,小手背在身后,表情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外,还有点不自然。 和之前见他时自来熟的模样判若两人。 “嗯。”秦羽微想到自己把他拉进了微信黑名单,难免有点心虚,就故作亲切地问:“你怎么了?” 骆展翼垂眸看着脚尖:“我感冒了,还咳嗽,医生说要住院观察。” “哦……那你要多喝水,好好休息。”秦羽微实在是不知道该聊什么。 骆展翼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无精打采地“哦”了声,说自己走错了房间,他住在隔壁。 “那你快回去吧,免得你爸爸妈妈着急。”秦羽微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忙说道。 骆展翼抬起头,想说再见,可下嘴唇撅着,委屈的双目泪光盈盈。 他动了动嘴唇,小手在背后绞着手指,可怜极了。 这副模样不用说秦羽微,连旁边的欧阳婧都心疼起来。 “小朋友你别害怕,打针一点都不疼的。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听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的话,很快就能出院哟!” 骆展翼一听,眼泪便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秦羽微和欧阳婧便都以为小家伙是害怕打针吃药,于是一起安慰起他来。 谁知,骆展翼看着秦羽微,抽抽搭搭地问:“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小翼?” 秦羽微被问懵了,欧阳婧用胳膊肘捅她,对她使眼色,小声问她怎么回事?! 秦羽微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但又没来由地心虚。 “我问妈咪才知道,消息旁边的红圈圈是被屏蔽的意思。” 骆展翼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打开,给秦羽微看他和“漂亮姐姐”的聊天界面。 秦羽微吞了下嗓子,欧阳婧也凝眉看着那两条被红色叹号标注的语音信息。 “小朋友,你这个备注是自己添加的吗?”欧阳婧诱导着问。 她虽然不是儿科医生,但在医院见过的孩子比秦羽微可是多得多,这么大的小孩肯定是不会打字的,神童也不可能,除非语音输入法。 骆展翼诚实地回答:“是我让老爸帮忙备注的,你看,名字两边还加了两朵花,这样就不会搞错了。” 骆展翼说完,抿了抿嘴唇,脚尖在地上碾了碾,小声说:“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欧阳婧伸出右手,扶在额间,偷偷瞄向秦羽微。 而秦羽微此时宛如犯了错的小朋友,愣在那里,看着洛展翼的手机有些无措。 他把自己当朋友,可是……道歉,肯定是要给人家一个的吧? “不好意思小朋友,姐姐可能是手滑,不小心把你屏蔽了,真抱歉,我这就解除掉,好吗?” 秦羽微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当着骆展翼的面解除黑名单,然后给他发了一个可爱表情。 骆展翼马上破涕为笑,仿佛从没有发生过那些不快,语气特别的真诚。 “好了耶!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故意屏蔽小翼!大家都说小翼懂事,可爱哦!” 秦羽微看他这样,内心更愧疚,反省着自己的小心眼,还有,她居然对这样天真无邪的小朋友说了谎。 把大人之间的恩怨迁怒到小孩子身上,她反省自己这样做和冷婉宁又有什么区别? “嗯,是姐姐不好。这样吧,等我们出院了,姐姐请你吃好吃的,当做补偿。” 秦羽微明知不该和这孩子走得过近,可他实在招人喜欢,小小年纪就能为别人着想而且懂得隐忍,这一点让秦羽微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那时候父母亲关系不好,尽管他们不吵架,可却总是冷战。 秦羽微小小年纪虽然不懂大人的感情,也不明白这叫做冷战,但小孩子最敏感,能从微妙的气氛中捕捉到不安的分子,尤其是情绪变化。 所以她会讨好妈妈,再去讨好爸爸,拉着他们坐到一起,给她讲故事,陪她玩积木,总之故意制造机会让爸爸妈妈靠近。 她觉得爸爸妈妈不开心,都是因为自己不听话不懂事,所以她要很乖很乖,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开心,会笑。 大人不会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便有这么重的心思,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疲于应对,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最小的家庭成员,也在为他们的家付出着。 “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骆展翼大概还不会委婉地夸人,说得尤其直白,但也真心。 欧阳婧顿时笑出声,而秦羽微也回过神,干笑了两声,心想着好人也太容易当了。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秦羽微和欧阳婧抬头,看到走廊外涌过来一群人,那阵仗,除了媒体还能是什么妖风? “快快,就是这里,在那儿在那儿!”眼尖的人看到了秦羽微。 “关门!”欧阳婧反应最快,已经伸手去推门,然而外面突然插进一条腿,让她前功尽弃。 骆展翼才不管那么多,整个身体扑在了门后。 被夹住腿的记者一声哀嚎,但在后来人的帮助下,还是把门推开了。 “秦小姐秦小姐,对于您姐姐和您未婚夫的事,您有没有想澄清的?” “您这次生病是不是因为被姐姐横刀夺爱?” “有传闻说霍三公子已经答应和秦家大小姐成婚了,您姐姐还说您到时会担任伴娘?” 秦羽微本来不想理会这些狗仔,但最后这个问题让她实在忍无可忍。 她回眸厉色道:“我给她当伴娘?!” 原本熙攘推搡的记者们立刻安静下来,被她质问的语气噎得面面相觑。 秦羽微却忽然有了新想法。 “我还没收到邀请,如果她愿意,我是肯定没问题的。”她眼底含笑,大方的表情被媒体拍了个360度无死角特写。 她这样放出一个烟雾弹,反而打乱了记者们的提问计划。 而秦羽微有自己的打算。 她相信不会空穴来风,秦雪漫说不定真会放出这种消息,来向外界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她公开拒绝或者发怒,秦雪漫大概早就准备好了公关稿给她泼脏水,让公众认为她不愿意祝福真心相爱的姐姐姐夫,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这世界颠倒黑白太容易了,证明没做过远远比证明做过难得多。 既然如此,那么她如果让这婚结顺畅了,那也太对不起这位“好姐姐”了。 “秦小姐,秦大小姐刚发了微博,您要不要看一下?”有记者举着手机。 欧阳婧第一时间拿过来,差点没呕出来。 028 难不成他母亲另有其人? - 敢爱 - 花千树 “感谢你的成全,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我最爱的小妹妹。——两个真心相爱的人。” 配图是两只戴着婚戒的手,很明显是一男一女。 秦羽微感觉嗓子里好像卡了只苍蝇。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她刚刚想到的事情,马上就应验了。 欧阳婧此时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想发怒又碍于外人在场,便只好瞪着秦羽微含笑的模样,心想这丫头真行,这还笑得出来,难道不想手撕了那个贱人? 欧阳婧自小学医,圈子比较单纯,人生没遇到过多少挫折(如果专业考第二名算的话),所以性格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 而秦羽微虽然年少时也一心扑在钢琴上,但回国后这几年见过的世面不少,而且接触过商圈的人,一点就通的她也长了不少心眼。当然她觉得最应该感谢的,是继母和那姐弟两的熏陶。 “各位记者朋友,让大家费心了。实不相瞒,其实我呢,早就和霍锦辰有约在先,一旦彼此找到更好的人选,就取消婚约。什么家族联姻,难道会比个人的终身幸福重要么? 本来我对霍锦辰就没有感觉,自认当不好豪门阔太,既然姐姐喜欢而且郎有情妾有意,就勇敢上位嘛!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天大的福气,毕竟出身在那摆着,能得到霍家认可,说明是真爱。 嗯!我不久后也有喜讯宣布,到时候请大家吃糖。” 秦羽微面不改色的说完,最后还郑重地点了下头,每个表情都天衣无缝,像极了一个盼着姐姐幸福的好妹妹。 然而记者们不傻,围观群众更猴精。 她这一番话信息量可谓巨大。 一,暗指她是主动让位给秦雪漫,并不稀罕霍氏三少夫人的头衔。 二,继母带过来的姐姐想上位,说不定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外界可不知道秦雪漫就是秦涛的亲生骨肉,要是知道了,秦家丢人可就丢大发了,而秦羽微现在不说,是因为不到时候。 三,既然是真爱,大家一定会等着看好戏。明眼人一定会去猜测秦雪漫是不是横刀夺爱,秦羽微如果说破反而没意思了。 四,她的下家已经找好,大家尽管期待。 记者们本以为这次来秦羽微会拒绝采访或者痛骂姐姐和负心汉,没想到秦羽微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而且听起来好像还有续集,脸上都是等待好戏开场的表情。 这时,医院的保安闻风而至,驱散了记者以及过来看热闹的病号们。 “Wing!你怎么乱跑?不可以这样知道吗?我和爸比很着急!” 温婉一脸焦急地看到骆展翼,直接跑过来蹲在小家伙身边,握着他双臂,语气虽然是训斥,可也是温柔的责备。 “Sorry,auntie.”骆展翼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骆湛东时,垂头认错。 话音刚落,秦羽微和欧阳靖便同时在心中腹诽,骆展翼为什么会叫温婉“阿姨”? 秦羽微回想,貌似这是第一次听到骆展翼称呼温婉的身份,所以是她先入为主了么?可骆湛东和温婉的亲密举动很明显就是爱人呀。 不过,小家伙刚才明明说他问过“妈咪”信息旁边红色叹号的事,难不成他母亲另有其人? 这时温婉干咳了两声,转身才看到秦羽微,表情有一闪而过的错愕,“秦小姐?” “好巧。”秦羽微收起疑问,笑着回答。 “Alex,你看这是谁?”温婉亦带着见到朋友的喜悦回头去看骆湛东。 所有人都挂着伪善的笑,除了欧阳婧看骆湛东的眼神冒火。 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会以为欧阳婧和他有仇。 “我去查房。”欧阳婧没好气地丢了一句,与骆湛东迎面相遇时,不等他让,直接撞过他身侧走出门口。 她从骆展翼的称谓中猜测,骆湛东这些年不知道有了多少个女人,亏着小羽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还受了那么多苦,感情一片真心都是喂了狗! 骆湛东这一撞当然也是没和欧阳婧较劲,他回眸看了眼欧阳婧的背影,轻浅一笑:人不大,劲儿不小。 “呵呵,是我把她送来医院的,有什么问题么?”骆湛东来到骆展翼身边,语出惊人。 温婉站起身,“没有呀,因为你之前没说过,我才觉得意外。” 这回答也是天衣无缝,给足了骆湛东面子。秦羽微心想。 她又猜测温婉该不会是小三吧?不然为什么如此委曲求全?她的出身不是很显赫么?按理说应该是骆湛东讨好她才对吧…… “Eva,你这么通情达理,别人可能会以为你不爱我。”骆湛东突如其来的调侃,让本来还算和谐的氛围顿时染上了一丝暧昧。 温婉有些吃惊,但很快化为笑靥,“别这样,有外人在。” 继而她拉着骆展翼向秦羽微告辞。 正欲离开,陆行琛就捧着一束玫瑰出现在众人面前。 “湛东,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麻烦你替我送秦小姐回去,没想到给送到医院来了!” 陆行琛的话,让温婉昨夜的怀疑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陆行琛和秦羽微的表情,并不觉得两人之间有恋人的感觉。 不过她也非常明白联姻这种事,是不以感情为转移的,只要不影响骆湛东和她的关系就好,这是她的底线。 “陆总的司机可还好?”骆湛东顾左右而言他。 他这一问,让秦羽微想起了杨不悔昨晚的表现,到了后面似乎有些失了水准。 陆行琛白了骆湛东一眼,很明显是讨厌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啊,她怎么样?”秦羽微关心地问。 陆行琛想到自己一夜未眠的遭遇,没好气地说了句“死不了”。 他堂堂陆氏集团大总裁,什么时候去买过卫生巾和止痛药?! 那个女人从刚应聘过来到现在,已经开启了他人生的多少个第一次?! 也难怪他一提及她就牙痒。 而温婉听到他们聊天,又结合昨晚的照片,心里便有了数。 骆湛东敢在她面前大方承认送秦羽微来医院,而且在接到她和骆展翼后不提这桩事,更没有紧张或者遮掩,同样的秦羽微也没有特别反应,看样子两人的确是没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开心,竟主动开口邀请陆行琛和秦羽微去家里做客。 骆展翼闻言急忙附和,还不忘继续用他的钢琴做诱饵,催着秦羽微早点去看。 秦羽微只好答应,总算把姓骆的一家三口送走,去了下卫生间,才发现自己一脸病态,难看的要命。 出来时,陆行琛已经关上了病房门。 “秦小姐,你这是明摆着要坑我吗?”他靠在门边,表情恢复平静。 “什么?”秦羽微其实有些明白,但故意装糊涂。 029 只有你这种loser才会相信爱情,成熟的人只相信自己 - 敢爱 - 花千树 陆行琛朝她走来,“我们合作的基础是你秦教授爱女的身份,现在你父亲给我下了通牒,说是之前的承诺无效,让我很被动。” 此话一出,秦羽微就知道秦涛这次是要断了她的所有后路。 冻结银行卡,又反悔之前以婚姻为前提送给陆行琛的好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她赶出锦都,永世不得踏足了? 可真行。 虽然秦羽微设想过陆行琛会反悔的可能,但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秦小姐,我是个商人,商人都是利己主义者。你呢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一步,我会怎么做,恐怕不需要说白吧?”陆行琛显然已经放弃了。 秦羽微洒脱地说:“当然,陆总大可另觅高枝,霍家不是还有个霍星儿么,陆总不妨出卖色相一试。” “这就不劳烦秦小姐费心了吧?”陆行琛明知秦羽微是在讽刺他,倒是也没生气。 秦羽微看不惯陆行琛这种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此时反倒松了口气,不嫁也好,省的恶心。 可她现在的处境,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这样一来,她在记者面前夸下的海口,可能要打脸…… 她挑眉看了眼还站一旁的陆行琛:“陆总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我现在可是没有利用价值了。” 陆行琛抱臂打量她:“也不一定。” 秦羽微抬起头直视他。 “昨晚,湛东亲自教训了陈局长的公子,还有令弟,这么冲动可不像他的作风。”陆行琛道。 秦羽微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管我什么事”的白眼。 “如果秦小姐愿意把你们的关系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为你找到更好的致富门路。”陆行琛笑言。 “无可奉告。”秦羽微当然不会说。 “那好吧,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秦小姐好自为之。”陆行琛说完,不带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开。 秦羽微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说了句谢谢。 陆行琛闻言一顿,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上,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笑了。 秦羽微对陆行琛倒不是有多钟意,但一码归一码,无论是昨晚在酒吧,还是今天在已拿定主意的前提下还带了玫瑰来,以及在温婉面前的表现,他都有暗中帮自己的嫌疑,买卖不成仁义在,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 “秦小姐性格不错,可惜我们有缘无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朋友,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陆行琛仰头看着上方的吊灯,做思考状。 秦羽微摆摆手:“不劳陆总费心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真不用么?他刚转业回来,单纯正直,还没有被花花世界污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帮你。”陆行琛脸上笑意更加明显。 秦羽微反而皱起眉头,这个陆行琛,好像很喜欢管闲事啊。 陆行琛愈发来了兴致:“给你那个混蛋弟弟当舅妈,如何?” 和陆行琛比起来,秦羽微再聪明,道行终归还是浅了些,她错愕地愣在那里,回味着这番话。 “呵呵,冷家有个祖宗,年少顽劣不堪,十八岁就被冷老爷子发配到疆北守沙漠,一去十八年。最近就要回来,婚姻大事肯定是头等要紧,毕竟年纪摆在那。”陆行琛自顾自地说起来。 秦羽微本来对冷婉宁就嗤之以鼻,更没兴趣打听冷家的事,只是在一些应酬场合听说冷家也有些实力,至于陆行琛口中的祖宗,她就更不了解了。 “我是有多没出息,要去当冷家的媳妇?”秦羽微觉得陆行琛这个建议很狗血,而且没什么杀伤力。 陆行琛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别看冷老爷子对彦城心狠,可也最疼他。以后冷家的家业,定然是他的。看来你并不清楚你继母娘家的实力啊,也难怪,冷家的产业都在海外,反而在国内比较低调。” “家大业大的,还来当小三?看来是我低估秦涛的魅力了。”秦羽微没忍住把心里的吐槽说了出来。 陆行琛笑得别有深意:“秦小姐太单纯,远的不说,你觉得隔壁那一家三口,是爱的小集体吗?” 秦羽微不明所以地看着浅笑的男人,只见他举起右手,手指头摆摆,做出个再见的姿势,便打开门直接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把秦羽微的目光引向窗外。 不知何时,夜幕已深。 远处有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散落下来好似流星,秦羽微翻翻手机,才发现今天是农历的腊八。 晃神中,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蹙眉看着来电显示的人名,狠狠戳了接听键。 “恭喜你啊,霍三少。”她上来就是尖酸刻薄的语气,想起上次给霍锦辰留言让他回电,到现在都过多久了! 她才不相信霍锦辰一直看不到! 很快,霍锦辰X冷淡的声音传进她耳朵:“谢谢。” “哈!”秦羽微差点就要把手机摔了,“霍锦辰,当初我们是不是说好了,要去争取自由的爱情?!你是真爱上秦雪漫了?” 电话另一端的霍锦辰坐在酒店明亮堂皇的大堂里,目视着来来往往锦衣华服的宾客。 “你去争取了,然后呢?”霍锦辰的反问也间接否认了秦羽微的第二个问题。 “霍锦辰你过分了啊!”秦羽微被人揭了伤疤,咬紧了嘴唇。 她知道霍锦辰就是这样的,从小没看过别人的脸色,优越惯了,说话像淬了毒的刀,压根别指望他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霍锦辰听到秦羽微气急败坏的声音,郁结的心情倒是得到一丝舒缓。 他轻吐了口气:“只有你这种loser才会相信爱情,成熟的人只相信自己。” 秦羽微简直想把霍锦辰从电话线里扯过来然后五马分尸。 “行,你成功,你是成功人士!我祝你和秦大小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春意盎然。不知好歹!” “随你怎么说,婚礼来不来?”霍锦辰不喜不怒。 “你敢请我我就去!”秦羽微被这家伙气到七窍生烟。 “好,请柬就不给你发了,恭候大驾。”霍锦辰总算从秦羽微这儿找到了点乐子。 “锦辰你看,这身礼服合适么?” “好看。” 秦羽微听到霍锦辰身旁传来秦雪漫矫揉造作的撒娇声后,直接挂断电话,替林诗淇感觉不值。 然而想通了,她又摇头苦笑,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 悬崖勒马,及时止损,未尝不是件好事。 病房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朦朦胧胧。 秦羽微躺在病床上,双手架在脖颈后面,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听着它们炸裂时发出的砰砰声,把病房里的光线变得五彩斑斓。 朋友圈里很多人在晒腊八粥,晒初来乍到的年味儿,她翻啊翻啊,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得知欧阳婧今晚在急诊值班,她便给林诗淇发微信,而林诗淇说今晚有演出,回头联系。 蓦然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闲人。 别人都在为生活,为梦想奔波付出的时候,她一事无成,无所事事。 她在饥肠辘辘中睡过去,护士来给她输上液,她感觉到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颇有种自生自灭的慷慨。 朦胧中,她闻到了一股别样的甜蜜香气。 吸吸鼻子,沁人心脾。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秦羽微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以为是欧阳靖给她送了饭来。 030 我叫你叔叔你敢答应吗? - 敢爱 - 花千树 撒娇的同时睁开眼睛,视线上方没有人,她把目光下移。“小羽姐姐,这是爸爸刚给我买的舒芙蕾,听说今天是爸爸节,请你吃哦!”骆展翼捧着一个精致的甜点盒子,秦羽微很快反应过来“爸爸节”是腊八节。“还是热的呢,快吃吧!&rdquo...《敢爱》030 我叫你叔叔你敢答应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1 你家孩子再优秀,当爸爸的过于自负,我也是不敢教的。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立刻回以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骆湛东。“嗯,那爸爸你开车送小羽姐姐回家吧。”骆展翼嘱咐道。“不用了,让爸爸留下照顾你比较好。”秦羽微赶紧回绝。这时,旁边病床的小朋友妈妈主动提出她会帮忙照顾小翼,让两人放心离开。秦羽微再推辞就显得别...《敢爱》031 你家孩子再优秀,当爸爸的过于自负,我也是不敢教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2 老大,这么多年,她还是老样子。 - 敢爱 - 花千树 “鲁叔叔好!”骆展翼大声问候,鲁宁歪歪头,冲他笑了笑。秦羽微便意识到这就是徐长风口中那位姓鲁的先生。如此推断,想来就是骆湛东和温婉各自给骆展翼物色钢琴家教,中间缺少沟通,便有了她和季姚的不期而遇。骆湛东诚如他所说,将骆展翼三人送到餐厅后,便自行离开了。秦羽...《敢爱》032 老大,这么多年,她还是老样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3 臭丫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有你这么调戏老公的吗?!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看完,目瞪口呆,简直对林伟霆刮目相看。林伟霆老奸巨猾地笑容浮现在脸上。“你可以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秦羽微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这个视频完全洗脱了她的嫌疑,而且证实了秦雪漫才是幕后主使。秦羽微就知道霍锦辰没那么饥不择食,连品种都不挑了。林伟霆得意...《敢爱》033 臭丫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有你这么调戏老公的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4 来世我还能认出哪匹牛哪匹马是你么? - 敢爱 - 花千树 心系林诗淇的安危,秦羽微无暇多虑,把目光投向骆湛东身后,可并没看到陆行琛的身影。“你有没有冷先生的联系方式?”秦羽微没办法,只能问骆湛东。她大概猜到这是他们故意的。至于到底是陆行琛还是骆湛东的意思,便不得而知了。骆湛东看了眼她旁边的林伟霆:“你...《敢爱》034 来世我还能认出哪匹牛哪匹马是你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5 完了,亚洲赌王输了。 - 敢爱 - 花千树 就冲着骆湛东一句话,秦羽微面前忽然多出一堆的筹码。她心里清楚大家是给骆湛东面子,毕竟输了也不亏。“哈哈,秦小姐,开盅吧。”爱马仕大叔笑呵呵的像尊弥勒。秦羽微一手的汗,扶在骰盅上。她粗略瞄了眼那些筹码,都是50,100的,这可是等额人民币啊!有人微笑,有人凝...《敢爱》035 完了,亚洲赌王输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6 你现在做这种事,不觉得对不起孩子吗?! - 敢爱 - 花千树 欧阳婧一帮女生跟着秦羽微的节奏唱起副歌部分,场面一度热闹非常。秦羽微是盯着骆湛东的眼睛唱出最后一句的。“好喜欢你,知不知道?”骆湛东只是在一片起哄声中,笑着低声说了句:“知道,可是……”带着花香气息的唇堵...《敢爱》036 你现在做这种事,不觉得对不起孩子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7 她倒是挺热情,自顾不暇还什么忙都要帮。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被骆湛东提溜到一旁,嘴里突然被塞进个热乎乎的东西。骆湛东捏着她的腮,她原本想吐出来,却在那只手的控制下,被动地咬了一口。甜甜的,香香的,还有点烫。她猛地就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他跑了两条巷子,买回她最爱吃的正宗迁西板栗,为了保持最佳口感,他把纸袋捂在怀里,送到她面前的时候,...《敢爱》037 她倒是挺热情,自顾不暇还什么忙都要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8 老狐狸和小白兔们 - 敢爱 - 花千树 鲁宁溜之大吉后,骆湛东想到了一个绝佳人选。他拿起手机:“彦城,你家老爷子气还没消?行琛明天就要回江城,晚上来家里聚聚。”冷彦城看了眼刚醒来不久,又一脸警惕望着他的林诗淇,笑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呵呵,不来算了,我还...《敢爱》038 老狐狸和小白兔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39 你就是孩子的爸爸呀,老公。 - 敢爱 - 花千树 跟在温婉身后进门的,是陆行琛和仍旧一身黑色系的杨不悔。“在门口偶遇陆总,他说让杨小姐在车里等着,我想那怎么好,又冷又饿的,就喊了杨小姐一起进来。”温婉走进玄关,十足一个热情好客的女主人。“嗯。”骆湛东应了声,又说:“行琛...《敢爱》039 你就是孩子的爸爸呀,老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0 问罪(上) - 敢爱 - 花千树 “小羽姐姐,可以了吗?”秦羽微感觉身后有人轻扯她的衣角,猛地回神,才听到欧阳婧在电话那头直喊她的名字。“我没事,等回家再联系。”秦羽微挂断电话,回身就看到了骆展翼一脸期待的模样,小手正握住她衣角。“嗯。”她轻...《敢爱》040 问罪(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1 问罪(下) - 敢爱 - 花千树 “嗯,不是说一家人吗?”骆湛东手指轻轻挠了挠发际,面容淡然,宛若真地只是在调侃。可陆行琛和冷彦城都很了解他,两人暗中递了个眼色,起身说出去抽支烟。杨不悔几乎同时站起身,去了卫生间。不在状态的秦羽微回过神的时候,猛然发现桌旁就剩了三个人,而温婉正在看着她。&...《敢爱》041 问罪(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2 我也想有个家 - 敢爱 - 花千树 冷彦城和秦羽微刚走不久,陆行琛又看到温婉从别墅出来。他掐灭烟头,信步走上前,和温婉正好打了个照面。温婉也注意到他,急急忙忙用手指抹掉泪痕。“温小姐。”陆行琛神色淡然,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温婉表情却是很不自在,但怎么说都是大家闺女,礼数上是不会出丑的。她红着...《敢爱》042 我也想有个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3 为她找好下家 - 敢爱 - 花千树 舒适温馨的私人医院。秦羽微坐在林诗淇的床头,面色严厉。而林诗淇正低头搓着被角,不知所措。两人已经保持这个状态大约有五分钟了。冷彦城抱臂站在窗前,他对女人向来反应迟钝,更不会花经历去揣摩女人的心思,此时看着眼前光景,只觉得有意思。当然,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垂头不语的小丫头,装委屈装得可...《敢爱》043 为她找好下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4 冤家路窄(上)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听了徐长风的话,并未多想,只是对于学费的事,执意要把自己那部分归还给徐长风。“师兄,他要不要是他的事,但是我不能拿。你要是不想给,那你留下就是,和我没关系啊。”秦羽微声明。徐长风了解秦羽微的性格,即便不清楚真相,但秦羽微这么做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这个...《敢爱》044 冤家路窄(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5 冤家路窄(中)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先是翻了翻琴谱,所幸曲库中没有季姚点的那首李斯特的《狩猎》。于是她便擅作主张地将后面客人点的乐曲排到前面。两首曲子过后,值班经理走了过来。“D07桌客人点的曲子为什么没有弹?秦小姐是我们鲲鹏的贵客,四天后她和霍三少的婚宴也会在我们鲲鹏举办,一定不能怠慢了,知道吗...《敢爱》045 冤家路窄(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6 冤家路窄(下) - 敢爱 - 花千树 值班经理原本嚣张的气焰稍有收敛。“这位先生,实在抱歉,我们酒店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以满足每一位贵宾的需求为目标……”男人手掌一抬,止住值班经理的说辞,直接对着秦雪漫和季姚问:“我刚才听到二位女士颇有不满,不知道你们想...《敢爱》046 冤家路窄(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7 千钧一发 - 敢爱 - 花千树 就在秦羽微的意识渐渐涣散之际,她挣扎的双腿恰好踢翻角落的落地瓷花瓶。半人高的花瓶猛地倒地,发出清脆巨大的碎裂声,吓得男人登时松了手,而秦羽微也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她原本模糊的视力很快恢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趁着男人愣神之际,她不顾双腿已经瘫软,挣扎着拼尽全力冲向门口。可是门被锁了...《敢爱》047 千钧一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8 你拿命来还!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在化妆间录口供,温良恭站在门边,眸光犀利地观察着酒店方的反应。当警察询问监控录像时,酒店负责人急忙解释:“警察同志,化妆间和更衣室属于私密空间,我们不可能安装监控的。”“那外面走廊呢?”男警官例行公事地问。“哦,这...《敢爱》048 你拿命来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9 点点还活着,小羽,点点没有死。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这连珠炮般的质问,让骆湛东冷静下来。而秦羽微的火药也倒完了,车里一片静谧,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骆湛东紧绷着下颌,眸光幽深。他张了几次口,才终于勉强说出:“点点……”“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点点?!你不配!我...《敢爱》049 点点还活着,小羽,点点没有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0 好,还给你,连我也一起还给你。 - 敢爱 - 花千树 月华之下,秦羽微的眼波流转着清明的光。骆湛东的手掌贴在她右侧脸颊,凝视她的眼睛,唇角的弧度微微扬了扬。“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小翼就是点点,就够了。”“骆湛东,你把我当傻子吗?!”秦羽微听到这样的回答,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恼火。...《敢爱》050 好,还给你,连我也一起还给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1 你招蜂引蝶的,点点跟在你身边,不会好的。 - 敢爱 - 花千树 骆湛东斜睨着冷彦城:“我挖你祖坟。”“开不起玩笑,真是的。”冷彦城自讨无趣。说来也怪,他和陆行琛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偏偏在骆湛东面前,就是横不起来。冷彦城和陆行琛私下里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骆湛东这种人属于阴坏阴坏的,一肚子坏水儿...《敢爱》051 你招蜂引蝶的,点点跟在你身边,不会好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2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把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立刻分开 - 敢爱 - 花千树 听了骆湛东的话,秦羽微只觉得他可笑。“骆湛东,你够了。凭什么一切都要按照你的要求来?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傻,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吗?你做梦!你一再欺骗点点,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些都和我无关,我一定会想办法要回点点的抚养权的。我会尽快联系好,...《敢爱》052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把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立刻分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3 她是我儿子的亲妈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是骆湛东。她一股邪火冒上来,吼道:“骆湛东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骆湛东右拳紧握,步履如风,在秦羽微话音未落之际,拳风掠过她的侧脸落在林伟霆脸上。喝醉酒的林伟霆反应迟钝,来不及躲避,整个人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痛苦地抱着头滚了两下...《敢爱》053 她是我儿子的亲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4 上当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再次接到鲁宁电话,听到他提的要求,沉默之后便答应下来。她找了个借口让林伟霆自己回去,只身来到骆家。鲁宁已经在门外等候。“谢谢,打扰了。”秦羽微对他说,因为深夜把他叫过来感到抱歉。鲁宁笑着说没关系,正好也去医院办了点事儿。“这么晚去医院?你...《敢爱》054 上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5 真凶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在车上坐了会儿,没着急下去。透过车窗,她看到林诗淇拆开信封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回身时手里多了一部白色手机。秦羽微这才打开车门,带着骆展翼下来。“诗淇,我们来了。”她开心地对林诗淇摆摆手。林诗淇正全神贯注在手机上,被她这一喊,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吓了一...《敢爱》055 真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6 迷雾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别墅里传来热闹的笑声。她按了门铃,佣人开门一看,马上恭敬地称呼:“小姐您回来了。”“是锦辰来了吗?”伴随着一声娇嗔的问询,秦雪漫翩跹着身影闪过来。就在看到秦羽微的瞬间,她脸上原本欢喜的笑容荡然无存,转而变为一...《敢爱》056 迷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7 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 敢爱 - 花千树 “但愿如此。”秦羽微撂下四个字,便欲离开。“小羽……”秦涛唤她乳名,带着一丝不舍的语气。秦羽微驻足,背对秦涛,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想起儿时的种种,亲情到底还残存在心底。“我们终归是一家人&he...《敢爱》057 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8 无可奉告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给林诗淇打了电话,知道骆展翼在家玩儿的很好,心就放下来,直接去赴约。当她赶到餐厅时,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这是一间私人会所,她今天穿地随意,到了门口,负责招待的女生上下打量她,目光怪异。“小姐,我们这里是高端消费场所,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秦羽微略...《敢爱》058 无可奉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59 置于死地 - 敢爱 - 花千树 “有没有舒服一些?”温婉声音轻柔,极为关切地问。秦羽微硬撑着说好多了,然后对在座客人歉意地说:“抱歉,我出去一下。”“我陪你去吧秦小姐。”温婉热情地起身,想要搀扶她。秦羽微下意识地甩开手,温婉已经伸出的胳膊尴...《敢爱》059 置于死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0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 敢爱 - 花千树 韩君羡冲欧阳婧微微摇摇头,欧阳婧不明所以,眼神中带着不解。就在这时,秦羽微的手机响了。一接起电话,就传来林诗淇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羽,小翼不见了!”“什么?!”秦羽微当下就气血上冲,脑袋发晕。林诗淇解释:“我妈带他去市场...《敢爱》060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1 东窗事发(一)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找到林诗淇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邢凯。她听到邢凯正在安抚林母,让老人家不要着急,警方正在全力以赴寻找孩子的下落。秦羽微走过去,邢凯看到她,早就注意到她下来的那辆车。“秦小姐,你和阿姨她们先回去等消息吧。”邢凯说。可就在这时,林母却因为过度悲...《敢爱》061 东窗事发(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2 东窗事发(二) - 敢爱 - 花千树 刀尖没有再次落下来。秦羽微睁开眼,看到秦雪漫的手腕正被一只有力却纤细的手攥住。是杨不悔。杨不悔看了她一眼,手上一用力,就将秦雪漫的胳膊掰了回去。伴随着一声惨叫,秦雪漫手中的尖刀应声落地。这时,陆行琛抱起秦羽微,脸色极差地大步向酒店外走去。秦羽微忍着剧痛,把手紧紧按在伤口处,虚弱地...《敢爱》062 东窗事发(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3 母子相认 - 敢爱 - 花千树 “你们为什么要偷渡到国外?”秦羽微回到之前的话题。鲁宁抱歉地对她说:“这些事,还是等湛东回来,让他告诉你吧。毕竟他的那部分经历,我也不是很清楚。”“好。”秦羽微答应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和骆湛东一个希望。送走了...《敢爱》063 母子相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4 往事不可追(上) - 敢爱 - 花千树 秦羽微出了院,临行前约林诗淇、欧阳婧吃饭。一夕之间,大家都好像成熟了更多,每个人对自己的所处的困境都绝口不提,反而表现出最让人安心的状态。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处在怎样的一种煎熬里,却是爱莫能助。她们聊天的内容更多是回忆从前,细数那些快乐的日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饭菜凉了又上新的,酒喝...《敢爱》064 往事不可追(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65 往事不可追(结局) - 敢爱 - 花千树 然而骆湛东没有等到鲁宁,他再打鲁宁的电话时,已经无人接听。心一沉,他预感到要出事,直接驾车去了鲁宁家。远远地,就看到滚滚浓烟从鲁宁所住的小区冒出,消防车因为小区外违章乱停车被堵在门口,消防员和交警正在疏导交通。骆湛东丢下车就往鲁宁家跑,他逆着疏散的人流,不顾劝阻,在花坛的水池里将...《敢爱》065 往事不可追(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