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报案 三年前的一个上午,110接到报案,在凯悦城c座的三单元1703室发现一具男尸,死者衣着整齐的仰坐在卧室地板上,头部靠在床边,面向门口,全身没有外伤,死因不明。 经过确认,死者为该公寓的户主,名叫张成,男,1979年生人,市电视台记者,单身。 根据勘察,案发现场的房间是由里面锁上的,窗户紧闭,两把门钥匙分别在死者身上和门口的鞋架上找到,虽然不排除还有备用钥匙的可能,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案发现场应该是一间密室。法医对死者进行尸检,通过肺叶肿胀出血程度,得出的死因为窒息缺氧死亡,并且确定非气体吸入导致的中毒死亡,又对肾上腺素和心肌细胞的检测分析,死者死前甚至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感到恐慌。 肾上腺素分泌正常,肌肉松弛,也没有企图挣扎的痕迹,从尸斑和胃内食物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超过36小时,应该是前天午夜左右。 并且法医在胃里也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残留,法医所提供的信息为非机械性窒息死亡,开颅和胸腔解刨都没有找到支持他杀的线索,但是也没得到疾病猝死的病理支持。 刑警在走访邻居时得到的反馈,确定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声响,虽然无法排除他杀,可从现场来看,也并没有打斗挣扎痕迹,难道一个大活人就突然呼吸不到空气,然后老实巴交的坐着等死?这怎么也说不通。 刑警马上对张成的活动圈子展开调查,不过作为一名记者,每天接触的人太多,活动圈子也太广。 从他同事的口中得知,张成生前口碑极好,从没有与人结怨,而且也并没有债务问题,张成的父母都在四年前相续去世,这套房子也是张成卖掉祖屋后新买的现房,银行的户头上有几万元的存款,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虽然警方不排除以下各种可能,但也确实没有支持仇杀、情杀、自杀的各种有利证据,而且死法又这么奇特,如此一来线索到这里算是彻底断了。 于是,这件案子也就变成了一件无头案,依照惯例,在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之前,这案子就该塞进刑警队厚厚的档案堆里,等待着发霉,可事情的转折居然落到一个刚分到刑警队的小伙子身上。 小伙子叫耿向东,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市刑警队,每天跟着师傅出现场做笔录干点打杂的活,总是盼着发生点千里追凶,或者悬念迭生的大案好让自己露一手。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年。 可就在他热血回落的时候,这件案子突然落到了他眼前。耿向东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如果自己独自破了案,那他在队里就算是扬眉吐气了,也就再不用看那帮老油条的脸色过日子。 所以队里要求归档的第二天晚上,他就只身一人来到了张成的家,撕开封条后,让楼下门卫室的警卫开了门。 在漆黑的房间里耿向东并没有开灯,因为细心的他发现,报案当天,案发现场的灯并没有亮! 按照常理,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死亡时间是在白天,根本不需要开灯。但根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来看,张成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前后,这就将可能性变成了一种。 那就是第二点,张成死亡的深夜,他家里压根没有开灯。张成在自己家里穿戴整齐,明显不是要就寝,可是既然不睡觉他为什么不开灯呢?一个男人黑灯瞎火的在自家卧室里干什么?这,就是耿向东所依仗的案件突破点! 耿向东借着月光站在张成死亡的位置开始四下打量,在长达半小时的搜查中一无所获,这房间在前几天的取证过程中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数平米大的地方对于刑警队来说不可能有重大纰漏,耿向东对此也心知肚明。 正在耿向东有点泄气的时候,突然一个诡异的念头划过他脑海,坐在张成的位置上! 耿向东想到这心里也一阵发毛,一瞬间心脏都为之向下一沉,这想法激出了他一身冷汗,就算是再硬的汉子,大半夜的在一间刚横死了人的屋子里,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何况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耿向东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自己在心里暗骂自己乌鸦嘴,也一遍遍嘀咕着各位神佛的大名,最终在功利心的驱使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坐在张成的位置上,按着现场痕迹固定线,将身体尽量还原张成死亡当时的角度,他以张成的视角开始打量起整个房间。 正前方,卧室门外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咖啡色的沙发被房间门遮挡住了大半边,卧室里右侧是一个棕红色的大衣柜,挨着衣柜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的杂志和书籍被刑警队翻动的有些凌乱,左面是窗口,视野之中全无不妥。 这让耿向东觉得自己很可笑,大半夜的装死人,可就当他抬头起身的时候,赫然发现在天花板上吊灯中间有一个不起眼的光斑。 那是一个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的反光,耿向东掏出手电向上照去,那吊灯里…居然藏着什么东西! 耿向东一下子窜了起来,兴奋情绪沿着神经传送到身上每一个细胞,他急忙从厨房搬来了椅子,凭着自己一米八十多的身高踮着脚才勉强将这个东西拿了下来,此时的耿向东感觉真相距离自己很近很近,心脏强烈的跳动声充斥着他整个耳膜,手心里因为激动也满是汗水,仿佛一张写满秘密的卷轴正在眼前摊开! 他顾得下椅子,像是想要上吊般的站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东西,而这东西竟然是一个汽车钥匙! 这是一把可折叠的钥匙,但要比普通的钥匙偏长,远程锁、背箱锁、报警器一应俱全,钥匙的背面是一个某品牌的车标,只不过这车标好像被涂上了一层东西,显得模模糊糊,用指甲轻划才露出里面的金属材质。 可耿向东一下子就确定这不是普通的车钥匙,而是一个针孔摄影机! 这种针孔摄影机在市面上不难买到,刑警队早期的时候也用过这种摄影机进行取证,只不过录制时间太短,后来被淘汰了,联系到死者张成的身份,耿向东对自己的推测就更加自信了。耿向东顾不得放回椅子便冲出了门,一路油门猛踩飞奔回了刑警队。 深夜的刑警队只有少数的值班刑警在一楼闲聊,耿向东打过招呼后就直奔二楼的办公区,坐在电脑前开机的时候,他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针孔摄影机。 显然这个针孔摄影机被改装过,最起码被涂改过颜色,非常接近吊灯底座的颜色,放在那种复杂的欧式吊灯中间,又是一个如此背光的位置,如果不是针孔镜头的镜片反光,真的是很难发现。 其次这个针孔摄影机应该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那种,内存较小,对电池消耗很大,可明显它的尾部接口处被人为的加长了,耿向东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做的这是什么手脚。他也顾不得继续研究,对于他来说,摄像机里面的内容显然要比机器本身重要得多。 耿向东小心的将它链接到自己电脑上,急忙点开了这个针孔摄影机的文件夹。 大约是一个小时后,一楼的刑警听见楼上一声尖叫,几个人对视一眼急忙向楼上跑,当到达耿向东座位时,只见耿向东一脸惊恐的盯着电脑屏幕,张着嘴巴,脸被电脑屏幕映成了淡蓝色。 耿向东慢慢转过头望向刚上来的值班刑警,然后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第二章 神秘的录像 最为百姓熟悉的国家机构非“公检法”莫属了,也就是公安局、检察院、法院,无论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都要最少迈进过其中的一个门口,有的时候因为一件事还要把这三个地方的门槛都踏平。 它们每个机构都有自己的职能,相互合作维护国家法律的公正与尊严,维护社会的稳定,有的时候是你的保护神,为你讨回公道,有的时候又是你的噩梦,让你心惊胆战,这都在乎你究竟做了什么,像是条高压线,两边风景截然不同。 其实在这三个机构的背面,还隐藏着另外三个人们了解甚少,甚至鲜为人知的机构,分别是:安全局、神秘所和风水院。 如果说“公检法”是明面上维护社会治安及司法公正的联合体系,那么国安局、神秘所、风水院就是暗地里构成国家稳定的三个独立系统,他们彼此没有交集,完全各自负责各自的领域,并且几乎不受任何组织的约束,直接由国家领导,对抗着你看不见的暗流。 国安局主要针对的主要是间谍组织、反动组织、恐怖组织等直接、间接危害国家安全的组织及个体,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充斥着大量的特工和间谍、反间谍人员,执行着高危险的任务,对手也都是最出色的特工、间谍。 神秘所则针对解决任何以科学无法解释及反自然常规的事件,如果你发现一件怪事,想破头都不知道为什么,有可能是灵异事件,有可能是反物理现象,有可能仅仅是一个传说,那么十有*这事儿就归他们管。 至于风水院就没人知道做什么了,只知道所有国家重大事件他们都有参与,院里以老人居多,深入检出,仿佛不存在一般。 神秘所,全名为“神秘及非自然事件调查研究所”,所内分为五个科室:调查科、武装科、技术科、信息科和后勤科。 这五个科室也就是五个部门,各有专攻,而科员们或是国家挑选培养,或是筛选加入,但都或多或少的拥有点特殊本领。 什么叫特殊本领? 有人把这种本领归为超能力,也有人说是上天的恩泽,其实在神秘所看来,这不过就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某方面分支而已,这是为了适应生存环境的自然选择,也是达尔文进化论在现代的诠释。 就像鸟最开始是陆地生物,而陆地生物最早又是海洋生物一个道理,直到某天其中一个甚至几个生物经过常年对环境的适应,和不断的繁衍进化,最后达到了行走飞行的条件,变成了今天的走兽飞禽。 健美先生每天都在进行力量体型锻炼,那他的肌肉含量和体貌特征都会异于常人很多,他的孩子生下来可能就会比别的孩子更结实更有力,有些篮球运动员的后代,弹跳和爆发力就是比其他人好。 如果将其中最优秀的一员的子女持续进行锻炼,并让后代一直延续下去,很难保证是不是有一天某代子孙会举起一辆坦克车,跃过一栋房子。当然,这也是积年累月加上一点点基因突变的结果。 罗文此刻正站在严传江的对面,一脸愤怒的拍着严传江桌子,整个调查科敢在科长办公室这么撒野的,也只有罗文。 “这事儿为什么不让一队去?”罗文瞪大了双眼质问严传江,黑边眼镜下的这双眼睛显得怒火中烧。 老严给罗文倒了杯水,拍了拍罗文的肩膀让他坐下,说道:“一队被派到西北了,外星人的事儿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是真是假总得去看看,把事件平息下来。” 罗文刚要张嘴,严传江挥了挥手接着说:“二队在江南,传回来的消息证明了僵尸袭人事件的可靠性,武装科的小刘已经动身支援了,短期内不见得能回来。 三队在西藏,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去封灵,你也知道只有董大林那小子能镇得住。 五队必须留守,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突发情况,所以只能让你辛苦一趟了。” 罗文看着严传江那浓密的胡子,看着那双狡黠的小眼睛,面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秃顶小老头,突然被压住的怒火又重新烧了起来:“辛苦个屁!你看看我们四队干的这都是什么活?” “上个月陕北王村诈尸案,我们披星戴月的赶过去,结果是静电引发的尸体肌肉痉挛。 再上个月四川的鬼敲门事件,我们蹲守了三个星期没有发现,后来技术科对报案人进行了精神分析,证明那是报案人因贪污巨款产生的心理作用,从而导致的幻听。 大大上个月,温州惊现吞天吼,所里给出的可靠消息是近百户农家牲畜遭殃,我们到了那一看,就是当地商人买的藏獒走丢了,因为饥饿偷吃了几只鸡而已! 这就是我们四队今年接到的案子!整整四年,从我接手四队开始,就没办过什么正经的案子。追追蛤蟆,赶赶鸟,不是以讹传讹的瞎话,就是些连枪都用不上的小妖精怪。今天,一个死因不明的疑似凶杀案也摊派到我头上,你还真拿我们四队当港剧里的重案组啦?我出完任务是不是还要给你带一杯奶茶回来啊?啊sir!” 严传江拢了拢不太多的头发不置可否,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对罗文说:“你先看看这个,你再决定这个案子是接,还是不接。” 说完严传江在电脑上连接了一个汽车钥匙样的东西,然后在电脑上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大概有三十段视频文件,罗文压着火,倒要看看这老头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直到他的嘴长的老大。 第一段视频是一个男人的自拍,画面不是很清晰,噪点多而且景别偏小,说明不是专业摄影机,由于是自己用手反握着,镜头距离自己很近,所以显得脸特别的大,而且画面抖动的厉害。 视频中的男子脸上带着几丝兴奋与惊恐,可能由于没有睡好眼中布满血丝,黑眼圈特别的重,目测年龄在三十岁上下。 画面背景应该是一间卧室,镜头转动时掠过一个书架,上面堆得满是书籍,画面再次转向那名男子的脸,他压抑不住的兴奋此刻跃然于脸上。 “今天是2009年6月15号”说完该男子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上午10点21分。” 他眼睛盯着画面的右下方思考了一会,貌似做着什么决定,然后好像冷静了下来,对着镜头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缓缓说道:“我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凯悦城c座的三单元1703室,也就是我上个月刚买的房子,可是连续一个月以来,每天晚上我都感觉有什么不大对劲。” 说完他又盯着画面左上方顿了一下,才再次说道:“所以我决定把奇怪的地方录下来,这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我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算了!” 第一段视频结束,播放软件自动跳到第二段开始播放。 镜头是从高处俯拍的,画面是透过一扇开着的门拍摄一间客厅的地板,虽然是晚上,屋里却关着灯,画面噪点很大,但是这一回完全不抖动,好像是立在三脚架上一样平稳,应该不再是手持拍摄。 因为没有强光源,只能借着窗外淡淡的光亮看清画面最上端有一个沙发,由于角度的问题只露出沙发的底部,隐约分辨得出是应该是深红色、深褐色或者咖啡色,音箱里除了电流的嗡嗡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出现。 视频很短,大概持续二十秒左右后结束。紧接着是第三段视频、第四段视频、第五段视频,从日期上看,这些视频每天都在同一时间拍摄的,可除了每天窗外的光线强弱不同,画面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罗文有些不厌其烦,这种等待对一个刚刚还在气头上的人来讲,简直就是用蘸了汽油的木条拨弄将灭的火堆。 罗文瞥了眼盯着显示器严传江,做了个深呼吸才把目光移回到视频上。 直到第七段视频才发生了些许变化,不过这变化不是画面,而是在是在音箱里。就在播放到第十秒的时候,突然原本单调的电流声被打破!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地板上行走,但是很缓慢,可能由于摄影机采集声音的效果不好,导致无法确认具体是什么发出的声响,罗文将音箱音量开到最大,将耳朵贴在音箱上面皱着眉仔细分辨着。 这声音里面总是伴随着少许的“兹啦”声,类似撕开胶带的声音,并且因为回声的关系,声音显得也很远,这声音持续了十秒钟左右画面再次停止。 后面的十多段视频,这声音时有时无,但是有点类似重播一样的重复着,罗文全神贯注的盯着显示器,如同刚才的严传江一样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当播放到第29段视频时,画面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整洁的地板此刻变得白蒙蒙的一片。 “是..面粉?”罗文奇道。 严传江附和的点了点头。 音箱中又传来了那奇怪的脚步声,只不过这一次在画面中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地板,就在画面的左侧,突然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出现在雪白的地板上! 这脚印在面粉上面显得非常扎眼,一个,两个,三个,从画面左侧向右侧相续出现脚印,像是谁在这雪白的面粉地面上走路,但是这画面中居然没有人! 罗文嘴巴张的老大,这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从脚印的步幅来看,很像老年人或者有腿疾的人走路留下的,有一点点拖脚的感觉。 雪白的面粉被每只脚印都拖出一条拖尾,罗文心中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惊讶之余脑海里不停的建设着各种念头,建设了再否定,否定了换一个角度重新建设,但是也解释不了眼前的景象。 这时画面一闪,视频播放到了最后一个文件,还是同样的视角,还是同样的地点,地板变得如常的整洁,不同的是画面的最下方能看见有一双脚,罗文明白客观上不应该对此有什么判断,但是主观上还是不自然的把它和第一段视频里的那张人脸联系在一起。 这是一个男人的双脚,这人应该是坐在或者躺在地板上,脚上穿着一双分不清颜色的皮鞋,这时那拖脚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电流音和“兹啦”声的越来越大,竟是…是向着镜头方向走来! 紧接着画面下方的双脚忽然抽搐了一下,只一瞬间便瘫软了下来。而画面到了这里便停止了,罗文的嘴张的大大的,脑海中瞬间断片儿,不用想都知道,这双脚的主人肯定活着的几率不大,但罗文唯一的念头是:不可能! 第三章 不可能 “不可能!”罗文看完视频后脱口而出。 他回到了严传江对面的椅子上,将脚搭在严传江的办公桌上仰着头思考,摘掉的黑边眼镜在左手里不停的把玩,这是他的习惯,虽然严传江对此颇有微词,但是见识过这小子在所长办公室也是这幅德行便就释然了。 严传江喝了口茶水问道:“说说,怎么不可能?” 罗文抽回了双脚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点燃了一根烟:“从视频上看,这东西应该是正常人看不见的,可连我都看不见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魂魄厉鬼什么的,总之都是幽灵类的。 但我们都知道,这些东西都有几个共同点:第一,没有脚!它们完全不需要行走,它们都是生物死亡时产生的执念和怨念,其实就是一种承载着意识的生物电波,类似一条没有接收地址的短信,储存着死亡前最执着的信念,盘旋在死亡第一现场。 已知这种电波最远的活动范围不超过五百米,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电波会逐渐减弱消失,而且极少会有具象的存在。 第二,它们不会物理攻击! 它们只是一段电波,唯一能做的就是影响人类的脑电波,通常情况下,因为这段电波和人类大脑能接收的频率相近,所以在脑磁场的作用下被大脑吸收,注入到人类大脑后,由于异种电波突然侵入,在电流融合的作用下,使人类的大脑产生短暂的断片儿、幻觉、极少的感觉到疼痛或者剧痛,其他衍生的灵异情况,不过是大脑接受这段电波后自己想象制造出来的。 这种脑衍生极为真实,像看到死者的影像,听到死者说话,感觉到死者在周围,说白了就是大脑自己再给自己演一场5d的科幻大片。 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完全否定了之前我们对幽灵的定义,它是我们无法看见的,甚至可以行走,根据脚印判断,它应该具有人类的形体,是具象的存在在三维世界里,退一万步,最起码有人类的双脚!而且我们现在有理由,而且可以进行推断,它还很有可能具备类似物理攻击的能力。这完全和千百年来我们所接触的幽灵形成一个悖论,除非它会进化,或者它是未知生物!我想知道技术科怎么说?” “技术科鉴定视频来源没问题,视频就是来自这个汽车钥匙造型的针孔摄像机” 说着严传江指了指插在电脑上的这个车钥匙“已经排除人为制造视频的可能,确实是录制的。但摄像机改造过,安装了一个远端遥控开关,更换过大容量电池,拓展了内存空间。不过到有一个疑点,就是前29个视频和最后一个视频拍摄时间相差十天”严传江盯着罗文说道。 罗文眯了下左眼,思考了一会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道:“疑点可不止这一个,整个视频文件中除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以外,其他的画面都没有出现过死者的影像” 说完他看了看严传江,严传江并没有对这种无证据的猜测进行驳回,说明自己猜中了“那么死者当时都在哪?是在镜头以外盯着这一切,还是压根就在房子外面根据时间判断来遥控摄影机开关? 我们况且把它称为幽灵,根据死者描述,这个幽灵在死者录像之前一个月就应该存在,它为什么每天都在特定时间在屋子里行走,还是说其他时间段也是如此? 如果根据死者拍摄时间来推测,死者已经认定只是在这个时间段才发生的话,这个幽灵又在镜头之外做着什么?还有,这间隔的十天发生了什么?是没有录制,还是视频被人拿走了,如果被人拿走了为什么不全部拿走,而是留下线索?” 严传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扔给罗文。“这是技术科的鉴定报告,除了上述的鉴定以外,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关于中间间隔的十天应该是没有录制,但是也不排除被取走的可能性,因为确实有人能做到,这些现在都是你的问题了。” 严传江说完起身给茶杯蓄水,罗文看完鉴定报告一语不发的走出了门口。 严传江此刻刚刚陈述完和罗文的谈话,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坐在他的对面闭目养神,一头银发一丝不乱的贴在头皮上,脸上布满细密的褶皱。 过了一小会,老者用右手红木色的烟斗刮了刮头皮,这动作与他考究的穿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敲掉烟斗里未燃尽的烟丝,在桌上一个精致的木匣中取出烟丝重新压满,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很长的火柴,点燃烟斗的瞬间屋内布满了浓郁的烟草香。 老者起身走到了窗边,名贵的棕色皮鞋与地毯摩擦声让人感受到两者不凡的质地。 “小严,你有什么想法?”老人轻声的说道。 严传江站起身来,恭敬的站在老者的身后回道:“所长,罗文这孩子是不是年轻了一点,这个案子里面透着古怪,是不是交给一队或者三队会好一点?” “哦?”老者略微偏回一点头,喉咙里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严传江赶紧低下了头:“我跟姜鹏是有误会,但我们毕竟同期进的所里,对他的能力我是绝对有信心的,这我是敢打包票的。而且一队里也都是老队员,四队毕竟不太好控制,罗文这孩子又太年轻,办事儿毛躁,情绪起伏太大,我怕遇到紧急情况他..处理不妥。” 老者坐在窗边的摇椅上闭着眼睛轻声道:“小严啊。”严传江躬了躬身子“我信任罗文这孩子的能力。再说,在你手里埋了这么久也该是让他透口气的时候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去吧。” 严传江应了一声,倒退着出了所长办公室。 罗文回到四队休息区的时候,四队的队员们正在讨论昨晚的球赛,大海的嗓门隔着几道门都听得见再跟刑松争辩着什么。 看见罗文进来的表情就知道要出任务,所以一个个全站了起来。“大海,去技术科取装备和特殊作战审批,幽灵类的。祖龙和刑松去后勤科取车,其他人整装,一小时后出发。”说完大家应声而动。 这是所里的规矩,除了事件直属负责人,永远没人知道去哪、多久、干什么,因为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罗文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箱子,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行李箱,棕色皮质的,可是凭借落地时候的声响判断绝对不轻。 八个小时后,两辆黑色商务车来到了案发所在地,后勤科在当地的驻地科员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是一栋高层的天台,简单安顿之后罗文开始给四队开作战会议,将目前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一下。 调查科四队加上罗文一共七个人,六男一女,此刻大海正拧着眉毛看着战术板,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照片中的脚印。 “哎妈呀!不能够吧!我说罗队啊,整错了是咋地?谁见过幽灵长脚丫子啊!这不扯淡吗?”大海先发问。 祖龙笑着对大海说:“我说大海啊大海,去年刚调到队里的时候你不还不相信有吸血鬼呢么。后来是谁光着屁股让吸血鬼追的满山跑啊?”说到这其他几个人一起哈哈的笑起来。 大海脸一阵红,赶紧说道:“那咋了!那犊子玩意儿最后还不是被我整死了!你们好!关键时刻都他娘的跑了,让我跟那玩意儿肉搏,亏了海爷爷命大,要不现在让那犊子吸成鱼片了,你们也不是没看着,那玩意儿俩大翅膀子,飞得多快,两爪子跟铁钩子似的,我一身衣服让他撕得跟拖布条一样,我亲娘啊!捡条命就不错了!你看我身上这疤,来你们看看!” 说着大海就要把紧身作战衣脱下来,罗文抓起刚刚喝空的矿泉水瓶就飞向大海的脑袋,大海被打的一愣,然后灰溜溜的坐在椅子上,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大海贼头贼脑的用眼睛扫了一圈,正瞧见猴子笑得前仰后合,就压低了嗓门喊道:“猴子!侯志新!你笑啥!你还有脸笑话我呐?自己看看自己腿上那排牙印儿吧!要不是你海爷,你那条腿早让遁地兽咽肚子里去了,得瑟啥啊!” 猴子一脸坏笑的指了指罗文,大海偷眼一瞧,罗文眉毛一跳一跳的呆站在原地,烟头眼看就要烫到手了,大海暗想,领导就是领导,到底是练过。 司马韵一是队里唯一一个姑娘,这会儿笑的花枝乱颤,强压住笑意问罗文:“队长,布置任务吧。” 罗文捻灭了烟头说道:“韵一、祖龙和我去现场调查,鹤翔做外围调查,刑松做远程警戒” 说到这瞥了眼大海,看见他正在低着头研究鞋带“大海在外面做武装支援,猴子负责鹰眼。现在整装,距离午夜还有四个半小时,两个小时后去现场。” 说完大家开始分散整理装备,大海往轻机枪弹夹里压幽灵弹的时候猴子一脸坏笑的坐到他边上,大海看见猴子心里就发毛:“你要干啥?” 猴子问大海:“你装什么子弹呢?” 大海一脸莫名其妙的答道:“幽灵弹啊,咋啦?” 猴子突然站起来,举着所内统一的对讲手机高声问道:“新队员随机考核第三题,请准确的说出幽灵弹的定义!” 大海吓了一跳,入队三年以内都算新人,要接受所内的抽考,不定时,不定人,不定题,由所内信息科直接下达考核内容给执行人,全部考核十项,有一项不合格者便失去留队的资格,反退回原所在科室,重新申报考试,考试成功才能晋升到调查科。 大海一米九十多的个头,二百多斤的体重,“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声答道:“幽灵弹!幽灵弹…恩…啊!幽灵弹,是专门针对具有强烈抵抗意识的幽灵类研发的杀伤子弹,子弹由电磁石制造,根据不同枪型制造不同规格的子弹,在子弹出膛后的直线距离内,如果弹头遇到幽灵类,及别于空气中正常电波流如长波、短波、微波、电流等异类电波,弹头将会爆炸分散到直径十厘米的范围内,组成弹头的磁石将迅速吸收周围可吸收电波,从而将幽灵类分解吸收,达到彻底消灭作用。” 大海回答完还偷瞄了猴子一眼,猴子对着手机说道:“调查科四队队员赵海宽回答完毕,请确认答案。” 大概过了三秒钟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过”二字,一见到这两个字大海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大声嚷道“哎妈呀!可吓死海爷爷了,我说猴子啊!你就不能看在我救过你命的面子上提前告诉告诉我?” 猴子一脸坏笑的跟大海说着什么。这时刚刚入队的司马韵一来到罗文面前,犹豫了好久才问道:“罗队,为什么你认定这是幽灵呢?有没有可能是透明人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罗文刚把皮箱打开,里面整齐的摆放很多东西,罗文掏出一把三枪管十二发载弹量的大号左轮手枪塞到身后的枪套里,然后合上了皮箱,看了韵一一眼,又接着往兜里装子弹,说道:“因为别的东西我能看见。” 晚上还有一更 第四章 现场 罗文的能力叫做邪眼,这是一种很复杂的能力,传说中的来历说法不一,具体形成的原因也没有准确的科学认定,而且据资料统计能力也不尽相同,不过罗文的斜眼能力大致分为三种。 首先,他能看见一些别人无法看见的东西,也就是很多人嘴里的“脏东西”,有些很模糊的,有些很清晰,但这能力有点碰运气的成分,好用的时候不多,经常不听罗文使唤。 其次,这种能力对视力产生了增幅效果,他能轻而易举的看见每一颗雨滴下落的轨迹和落地点,还能看见整洁干净的地板上曾经留下过多少脚印,他甚至还能数的出每蜂鸟每秒钟挥动多少下翅膀。 第三,他对拥有大脑的生物能制造出大脑的生物制造长达1-90秒的幻觉,这根据被施幻者的精神强度而定。这种幻术通过罗文大脑构想后直接由眼睛发出一种微生物电波,在和对方对视的时候作用于对方眼球传入对方大脑,在对方大脑自动衍生下形成一种极为真实的幻觉,有点类似红外传送,说得再简单点就是,罗文可以把自己的思想转化成幽灵电波植入别人的脑袋! 不过这种幻术很难控制,在平时生活中也经常跑电,罗文经常在自己出神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给很多路人甲进行施幻,所以所里特意给罗文制作了一副眼镜,用来屏蔽这种散射。 此刻罗文正站在凯悦城c座的三单元1703室的门口,距离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周的时间,门外的封条已经被撕开,祖龙用自制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在这个夏末的季节里屋内显得异常的阴冷,一股淡淡的酶味混合一股刺鼻的味道涌进了鼻腔,韵一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客厅里的陈设很简单,沙发、茶几、电视、冰箱都随意的摆放在屋内,不讲究美观,全是凭着使用时舒服顺手而摆放,不难猜测出这里是个单身汉的居所。 罗文蹲在门口将战术手电侧光打在地板上,仔细辨认着屋内那别人看不见的脚印,地上的脚印复杂又凌乱,相互叠压又彼此分割,即便如此,一组特殊的脚印很快就引起了罗文的注意,因为它太显眼了。 普通的脚印,都是鞋子底部的灰尘在与地面接触时留下来的痕迹,或者是地面的灰尘被鞋底带走留下的有别于其他区域的痕迹。 而在罗文的眼睛里,脚印却是人体的重量作用给地面后,压力所留下的印记,反应在地板上就是承载过重物的分子被破坏,所形成的地板变形痕迹,像人在沙滩上留下的那种,不过肉眼根本无法观察得到。 还有就是两种不同物质之间所产生的非常微弱的相互侵蚀,是种极难察觉的微妙变化。 可是这组脚印很特别,它是呈现的是一种吸引状态,地板上的表层蜡质,都在以脚印为中心的方向向内收缩,像是见了饵料的鱼群一样! 脚印的行动轨迹成一个椭圆形,这端一直到门口,那端延伸到窗口的窗帘与沙发的夹缝处,而这夹缝处也是脚印的起点。 从脚印数量判断,脚印的主人应该往返过很多次,而且脚印的形状有点像拖脚造成的,地板蜡质被拖出了水波纹,如此多的往返把这个椭圆的运动轨迹刷成了一条田径跑道。 罗文不敢掉以轻心,伸手从腰后取出了三枪管的左轮手枪,左手反握战术手电警戒着向窗边走去。祖龙也从身上魔术般的变出一把飞刀,这飞刀成柳叶状,像梭子一般两头尖,由于两侧开刃又没有刀柄,所以只能靠食指和中指夹住,借着月亮泛着银光。 司马韵一从没看见过队长这么谨慎,在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里,除了大海没见过别人使用武器,面对如此的场景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所以赶紧将手枪开了保险握在手里。 韵一看着罗文慢慢走到了窗边,注视着沙发与墙的夹缝愣了一会,然后把枪又塞回了腰后的枪套,蹲在地上招手让祖龙和她过去。地上是一件陶制的瓦罐,上面没有任何绘制的花纹和图案,罐口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队长,这是什么?”韵一紧张的问道。 罗文还在端详着陶罐,没回头的说道:“那个长了脚的幽灵应该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地面上有一组极为怪异的脚印,所有的进出方向都指向这个陶罐,上面一共能辨认出两组指纹” 说着罗文用手指着陶罐罐口“这一组极其清晰的应该是陶罐的制作者,这组指纹都被拉的很长,应该是塑造陶罐形体时留下的,烧好后定了型,留在了罐子上。另外一组应该是死者,它和这房子里留下的大部分指纹吻合” 说完罗文并没有碰陶罐,他奇怪的是为什么陶罐上没有留下类似地板上的那种吸收痕迹,是不是可以推测这个幽灵无法吸收陶土? 罗文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想说点什么,但是忍住了。 走进卧室,就来到了死亡现场,现场痕迹固定线还惨白的凝固着死者死亡时的瞬间,卧室内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双人床,两只床头柜和一个大书柜,被耿向东用过的那把椅子靠在床边,在这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兀,当然头顶还有那个藏过针孔摄影机的吊灯。 罗文站在卧室看了很久,对案发当时所可能出现的全部情景都在脑中构建去和现场比对,可是很刑警给出的结论一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支持罗文在脑海中的构想。 他又站上椅子开始端详这盏欧式吊灯,吊灯造型略显老旧,有种复古的感觉,玻璃制成的假水晶像是瀑布般垂下来,战术手电的光亮造成吊灯大面积不规则的反光,这让视觉敏感的罗文感到一阵恶心。 罗文用手拨开成串的假水晶,露出了曾经粘着摄像机的透明胶带,他让韵一拿来取证镊子小心的将胶带揭了下来,两枚清晰的指纹和死者张成的完全吻合,不过还要做进一步技术对比确认。最后才转头对祖龙和韵一说:“将屋内搜索一遍,不要漏眼”祖龙和韵一随即转身出了卧室。 在顶楼的临时驻地里,四队正在开会,刚从案发现场回来的队员们都坐在桌子前看着从现场带回的陶罐、透明胶带,还有祖龙在阳台发现的陶罐盖子,现在两者被分别装在密封袋里,队员们隔着透明的袋子各自猜测着。 罗文站在战术板前面,让队员谈谈对各自负责的位置有没有什么发现。 大海挠挠头说:“我没啥发现,倒是我被一楼养的狗发现了,一直冲我叫个没完。”四队队员忍住笑偷眼看见罗文在揉太阳穴。 猴子接着开口说道:“鹰眼卫星显示两公里内没有任何不自然活动,探测器也没有检测到非生物及异类生物的信息”罗文点点头看向鹤翔。 “外围调查也毫无疑点,这个小区楼盘是刚建好的,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卖的不是很好,从对阳台的观察来看住户不是很多,有的住户还在深夜进行装修。”鹤翔老实的回道。 刑松耸耸肩,意思也是没有可疑的地方。 罗文点了一颗香烟说:“说说现场状况,基本和我们手里有的资料一致,唯一刑警漏掉的就是这个陶罐,这个陶罐上面有两组指纹,我基本可以确定其中两组分别属于死者张成和陶罐制作者,剩下的需要送回到所里让技术科做比对,陶罐的盖子是祖龙从阳台里发现的。 屋里有一组脚印可以确定为那只长了脚的幽灵的,通过脚印的活动轨迹来看,它原来就该是被关在这个罐子里。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我们来做一下推理分析。这个陶罐应该是属于死者张成,而且张成拥有的时间并不短” 韵一举手问道:“队长,这个怎么看得出来?” 罗文示意韵一把手放下,接着说道:“这点从罐体上的指纹就可以看出,罐体上可辨别的指纹就这么两组,那就是说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陶罐都没人碰过,或者陶罐被彻底擦拭过,而死者是最后一个接触过它的人。我们姑且认为真实情况是后者,可是你们看这” 说着罗文用手中的香烟指了指密封袋中的陶罐一侧“可这里明显有污垢的痕迹,应该是某种油脂,而罐口处又粘着少量的碎纸,看样子年头不短,已经氧化的很脆了,如果擦拭过罐体这里没理由不擦,擦了的话,这纸就没理由不掉。” 韵一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东西,罗文把玩着香烟,靠着战术板自言自语的说:“可他为什么会把一个罐子放在窗口和沙发中间夹缝那个位置?” 第五章 尸变 大海皱着眉毛认真地说道:“肯定是痰盂,要不就是烟灰缸!” 猴子嘲笑大海说:“大海啊大海,你瓜着呢,你还以为烟灰缸真是缸啊?你见过谁家这么大的烟灰缸?” 大海瞪着眼睛盯着猴子道:“哎!侯志新同学,我可警告你啊!不许用家乡话骂人,在这都得说普通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意思!” 然后仰着眉毛反击道:“再说那咋啦!这犊子玩意没准比队长烟瘾还重,小烟灰缸不够用,咋地!” 话一出口,屋内瞬间气温就降低了十度,大海也自知语失,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司马韵一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养鱼?在我们老家几乎家家都养鱼,这叫风水鱼,镇宅润财的。” 邢松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死者迷信风水一说,他遇见这么奇怪的事情,首先应该想到的就是找位风水先生看看风水,而不是急于录像记录,再说我虽然不懂风水,但也知道那位置可不是什么风水宝眼。” “死者家中刚住进来一个月,装修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咱们进入死者家中的时候就闻到了那刺鼻的味道。会不会是要种植物?通过植物吸收甲醛之类的有害气体,释放氧气改善屋内空气环境”祖龙说道。 罗文想了想点点头:“我赞成这种观点,陶罐的盖子是在阳台被发现的,也就是说盖子是他自己打开的可能性很大,不然没必要专门放起来,那么他一定是要在罐子里面放东西,而且这东西是无法密闭储存的。这么说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不要陶罐的盖子。还有其他想法没有?” 众人表示暂时没有不同意见,罗文向祖龙和司马韵一问道:“现场还有没有你们觉得可疑的地方?” 韵一摇了摇头看向祖龙,祖龙想了一会也摇了摇头。 “表面上看整个事件确实让人抓不到头绪,现场反映出的信息确实是如此,死者貌似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窒息死亡,没有挣扎痕迹,我在案发现场仔细的考证过,任何支持死者死于物理攻击的佐证都找不到,没有挣扎痕迹、没有打斗痕迹、没有第二者介入留下的痕迹,包括那个幽灵的足迹也只到卧室门口就凭空消失了。 所以现场一共反映出三个问题:第一,死者张成的真正死亡原因; 第二,幽灵去了哪? 第三,有一件东西消失了” “消失的东西?”大海看了看韵一和祖龙,见俩人也是一脸茫然又看了看罗文,问道:“啥啊?” 猴子撇着眼睛看着大海:“撒啊撒啊的,还不嚷额索夹象化涅。是电脑!”猴子突然开口道。 猴子看见罗文点了点头就接着换成普通话说道:“我用鹰眼做高空透视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并没有电脑,作为一个现代人而言,没有电脑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一个摄影记者,他势必需要通过网络才能了解现在百姓最关注的是什么,当今热点是什么,这种即时资讯也只有网络才能做到。而且他肯定需要用到电脑进行采编录制的节目,电视台的采编室的使用是需要按时间表安排的,对他这种小摄影记者来说,如果赶上台里录制大型晚会等特殊情况要求长期占用采编室的时候,他必须要保证自己有地方对自己的素材进行剪辑整理甚至制成成片,否则一个没有新闻的记者也就失去了价值。可是他家里就像是九十年代一样,只有一台电视机,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不错”罗文接着说:“我在卧室发现在靠窗口的地面上,曾经有一个类似简易衣柜留下的痕迹,可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卧室里有一个足够大的衣柜,我打开看过,里面起码还足够放一到两个人衣物的空间,这使我马上联想到电脑桌。也就是说,这个电脑桌曾经在这个屋里放了很长时间,根据电脑桌挤压墙壁所留下的痕迹,以及地板表层蜡质磨损程度来看,应该有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所以这个电脑桌很有可能就是在录像录制过程中被移走的。虽然我们现在并没有确实的佐证证明我们的推论,但这也是一条不得不跟的线索。” 罗文顿了一下“所以下一步工作重心就是从这三点着手,祖龙一会和我去停尸房检查下死者张成的尸体,然后想办法把他弄回所里做完全尸检,就不用韵一去了。韵一,你和鹤翔连夜将陶罐送回所里交给技术科,让你们二队队长梁国亲自鉴定,说我让的。猴子用鹰眼对全市范围内做异常检测,顺便黑近小区安保系统看看能不能找到监控录像,有必要的化可以扩大到周边店铺。其他人原地待命休整。” 大海歪歪脑袋看着刑松:“得,领导给咱们作战部门放假了” 深夜的城市像个熟睡的孩子,如此酣然,偶有火车的汽笛声在远处响起,像是这孩子偶尔的轻鼾,照明不足使得街道显得昏暗,月亮藏在云层里探头探脑的张望,才一转眼又不见了。 祖龙捅开市医院太平间大门的时候“吱嘎”一声,眯着一只眼睛回头冲罗文露出一个贼笑,他小心的侧耳听着动静,确定没有惊醒看门人后才进了太平间。 太平间不大,一眼就看得到头,刚把脚迈下台阶,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打开战术手电,眼前一排排冷冻尸柜整齐的靠墙摆放着,借着手电的亮光,冷气不停地在尸柜周围缭绕上升,场面显得恐怖诡异,仿佛随时都有一个抽屉会自己突然打开,然后从里面飞出一具尸体狠狠地掐住来者的脖子! 冷气不自觉的让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在其中,总不自觉的想回头看看,确认有没有人,或者该说有没有鬼。 不过罗文和祖龙对这场景压根就不感冒,按着门口的记录本找到了a区3号柜,祖龙拉出抽屉的时候罗文正在点烟,黑暗中火红的烟头映的他眼镜上一片光斑,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 祖龙小心的拉开落了层白霜的尸体袋拉链,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祖龙用嘴叼着战术手电,确认了尸体为死者张成。 此刻的张成全身*,口唇、指甲成青紫色,拨开眼睑双眼有明显的出血点,基本符合法医提供的窒息死亡特征,因为停尸柜中的冷气,体表此刻形成一层白霜,胸口一道明显的切口,显然是法医解剖尸体时留下的。 祖龙带上手套沿着切口将胸部打开,肺叶所呈现的状态确实如法医所说,罗文看了看肺叶,也确定了张成生前从不吸烟,在心理排除了大海“烟灰缸”的假设。 正当罗文做心理排除的时候,祖龙翻查肺叶的手突然僵住,抬头看向罗文说:“他内脏好像还是温的!” 这时,罗文通讯耳机中突然传出猴子的大喊:“队长!鹰眼检测到你们所在的地方有剧烈的异常波动,好像..” 罗文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感觉自己胸口一窒,紧接着疼痛感沿着神经急速冲进大脑,然后胸口火辣酥麻的感觉才反馈出来,而此刻自己已经飞了起来,“咚”的撞在了身后的墙上,经验让他下意识的忍着剧痛一翻身滚到了一边,与此同时,贴着他的耳朵一股怪风再次呼啸而过,本来已经死了的张成一拳将墙壁击碎,相比砖墙碎裂的声音,骨头折断声显得更加刺耳。 罗文刚从身后套出三枪管左轮,只见十数道寒光从眼前闪过,直直的射在了张成的身上,罗文不用看都知道祖龙的飞刀到了,这种甩刀式手法是祖龙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最常用的,直接、快速、杀伤力大,罗文曾经看到过祖龙用这种手法击穿了一头山瞏。 祖龙的飞刀如同钉子一样将张成的尸体钉在了墙上,身子紧贴在墙上的张成面无表情,侧着脸看着罗文,可还没等罗文二人缓过神来,张成一下子就挣脱了飞刀,诡异的是张成挣脱飞刀的发力点不是四肢,而是躯干,再准确点说是后心的位置! 由于用力过猛撕落了一地的碎肉,然后飞一般跃起,一步跨出停尸房的大门,电光火石间祖龙只来得及将一只飞刀狠狠地钉到了张成的后背,罗文低骂了一声,抬腿追了出去。 张成冲出市医院,沿着大道一路飞奔,速度快的惊人,尽管罗文和祖龙都不是常人,可还是在十秒钟左右被甩下了,罗文只能根据张成深浅不一的脚印紧紧的咬住,最后脚印在一个叫做岚海的湖边消失了。 这湖不大,甚至说湖都有点勉强,类似公园人工湖那么大的面积,两人隔岸站着还依稀辨的清五官。 罗文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用通讯耳机联络猴子:“马上通知所里,要求武装科支援,要快!现在那东西还在继续移动吗?” “现在他能量波动正在逐渐减弱,就在湖中心的位置一动不动,湖中心水深已经超过二十米,他就在湖底。”猴子回到道。 “让韵一马上回来!”罗文喊道。 第六章 水探岚海湖 然后他和祖龙分散道两侧警戒着湖面,大约一刻钟后大海和刑松到了,直接分散到湖的另外两侧,分别在湖的四角警戒着整个湖面。 耳机中传来罗文的声音:“张成,男,尸体变异,力量巨大,速度极快,其他情况完全不明,不过根据脚印判断应该跛了一只脚。除了大海,其他人都不能进行正面肉搏,尽量抓活的。” 大海纳闷儿的想着:“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还怎么抓活的?”一边将手里的重机枪保险打开,一边抬头望了一眼对面岸上张弓搭箭的刑松,就高声喊道:“唉!老邢!你一会儿射准点,要伤到你海爷半根汗毛,海爷我就废了你!” 话音还没落,一道冷光带着风声直奔大海而来。 要说大海也不是常人,十八岁当兵,二十岁选入特种部队特殊作战团,二十一岁被所里调走,埋在武装科一直没出来,直到去年三月份,也就是他三十一岁生日那天才被晋升到调查科。 别的不敢说,单兵作战、协同作战绝对是把好手,全国特种部队格斗五项全能冠军,世界特种兵混合格斗冠军,在所里武装科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 最重要的是,大海是一个体化者,也就是形态变异者。他可以改变现有身体的构造,使得肌肉增幅,别且改变后的肌肉可以对势能进行转化。 也就是说,他可以将对方攻击他的力量进行转移,甚至再予以己用。可就是这么个大海,面对这倒冷光却毫无反应,直到它击碎了大海的通话耳机,并且没入大海身后的一棵槐树,大海才发现是刑松放出的冷箭! 大海当时就怒了,端起机枪就要开火,可还没等大海扣动扳机,他就感到脖子上一阵凉,他下意识低头一看,一柄双刃的柳叶飞刀横在自己的脖颈间,刀刃距离自己的喉管不超过五毫米,阴冷的气息从刀刃直接传到脖子上! 大海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时他才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祖龙正双脚踩着他的肩膀蹲在他的肩头! 祖龙反手捏着飞刀横在他脖颈间,笑嘻嘻的看着对岸的刑松,用对讲耳机说:“玩笑别过分,老邢。” 刑松挠挠鼻子把头撇向一边,假装警戒湖面,祖龙揉了揉大海的头发笑着说:“用备用耳机吧” 说完大海身上一松,几个起落间祖龙又回到了刚才警戒的位置。 大海挺没脾气,他来队里一年的时间,队里的行动无非就是调查些鸡毛蒜皮的事件,从来没有真正他想得大阵仗,尤其是上次徒手杀死吸血鬼,让他自信心空前膨胀,在他眼中队里可能出了队长,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没想到今天让同队的队员给好好上了一课。 罗文从始至终都没向这边看过一眼,眼睛紧紧盯着湖面,以他的视力在这漆黑的夜里也看不到湖下几米,现在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让韵一跟鹤翔一块走,要不然局面会比现在好很多。 他把枪放回枪套,看了看手表点了一根烟,揉着胸口抽了起来。罗文特意给张成在这里留了一个突围口,如果张成想逃走,那么只有这里看起来是最薄弱的,刑松的弓弦一直拉满成月,大海的枪口也一直没有低过头,祖龙无聊的在杂技般的向天上来回扔着三把飞刀,只有罗文两手空空的在这里抽烟。 大约半小时后韵一到了,听了罗文的介绍皱了皱眉,卸掉了身上的装备,一跃就跳进了湖里。 韵一是被罗文破格从技术科征用到调查科的,严格意义上说还不算是调查科的人,因为档案还在技术科的电脑里。很多人都不知道罗文打的什么算盘,要说这姑娘长的不错,有人猜测罗文是为了近水楼台,可实际情况会让他们惊讶的下巴砸碎脚背,因为韵一也是一个体化者。 在陆地上,韵一无非就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女特工,虽然能力不俗但也绝算不上顶尖。可一旦她进了水里,情况就瞬间发生改变,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温婉可人的姑娘耳后就会长出鳃,鼻孔被生出的肉膜覆盖,不在进行呼吸作用,四肢生蹼,背后生鳍,肤色变暗有磷纹。这样的韵一配上武器在水里简直是各种海洋生物的噩梦,她的游动速度已经超过任何已知水下生物,最快速度在水下每小时达到五十千米。 祖龙从梁国那里知道这个秘密后当时就向梁国要人,气的梁国指着鼻子骂了罗文一个小时,说他满脑子帝国主义思想,什么好东西都想占为己有,罗文硬着脖子随便梁国怎么骂,付出了两条骆驼的代价才把司马韵一借调到四队。 韵一眨动复眼分辨了下位置,双腿一分便如离弦之箭向水下窜去,像条人鱼般灵活,几息之间便到了湖底。 猴子用鹰眼将张成的位置标注好发送到队员的手表接收器上,表盘上面装载的微型电脑就能清晰的接收到,韵一掏出一把长刃三棱血槽的匕首,定了定神慢慢向张成位置摸去。 她紧贴着水草缓慢游动,浑浊的湖水能见度很低,数量不多的鱼群并没有因为韵一的到来四散开,全都呆头呆脑的啃食这水草上的附着物,水底的生活垃圾随处可见,大多数已经*不堪,由此看来这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不是上游被拦截就是已经干涸,韵一厌恶的拨开最后一簇挂着塑料袋的水草,在前面一块空旷的水底发现了张成! 张成此刻跪伏在地,*的身体随着湖水的波动左右摇摆着,皮肤因为失血变得很白,被祖龙射穿的关节形成不自然的扭曲,头发像是一捧海藻来回飘荡,在死寂的水底,这画面显得诡异恐怖! 韵一敲了敲通话耳机,意思是告诉队友自己准备开始行动,然后她慢慢靠近张成。 可在距离张成五米的时候韵一突然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已经进入攻击范围,在水下一个冲刺就有可能分出胜负,然而此刻的张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韵一也感觉不到水纹有任何波动,哪怕是张成动一动手指,那波纹都会随之扩大蔓延开来,韵一也会确定他不只是一具普通的死尸,可现在这种让韵一意外的处境,让做好战斗准备的她心里极为别扭。 韵一心想,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还没发现自己,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于是更加小心起来,她等待了一会,便以张成为圆心快速进行圆周游动,随着她速度加快,游动带起的水流也迅速形成漩涡,突然张成的身体也跟着水流的上升而直立起来,一边游动一边观察张成的韵一吃惊的发现,此刻的张成竟然不过剩下一张人皮而已! 五官的位置都还清晰可见,指甲也嵌在皮肤上,毛发一应俱全,但是骨骼、肌肉、内脏包括眼球居然都消失了! 韵一突然停止游动,那带起的水流漩涡推着她又移动了半米,韵一反握长刃匕首警戒着四周,两腮长得大大的,眼睛不断四处搜索,身体也不断变换位置,背鳍轻轻抖动一下,甩掉刚刚卷起来的一个塑料袋,等待着水流再次平息。 韵一静静的感知着水流的变化,整个湖里没有任何长宽超过一米的生物,嗅觉里也没有一丝丝血腥味,这是怎么回事?又看了看手表上的电子屏幕,整个湖底除了她所在位置,也再没有任何异常波动。她开始对湖底100米半径进行搜索,但除了水草和呆头呆脑的鱼群什么也没有发现。 罗文正根据时间盘算着湖底可能发生的情况,忽然水面一分,韵一从水里钻了出来,身体逐渐变成陆地上的模样,身后一根长长的水草拖拽出张成的人皮。 “除了这个什么也发现”韵一对罗文摇了摇头。 鹤翔和祖龙赶紧将张成的人皮装进密封袋,罗文看了看平静的湖面,用耳机对猴子说道:“调查科四队要求技术科二队火速支援。” 罗文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现场情况显得有些棘手,调查科四队的全员都在警戒着整个湖面,韵一也数次下水搜寻,却依旧没有收获,这让罗文心里感到阵阵焦躁,尸体尸变、留皮去骨、湖内没有血腥味、无法进行大规模搜索,重要的是,张成到底还在不在湖里? 就在罗文开始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头顶的天边六架特殊编号的运输直升机由远及近,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强劲的风吹得罗文头发乱飞,耳边尽是引擎的声响,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快速整队,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壮汉大步流星的来到罗文面前,罗文认出是武装科三队的队长霍正坤。 霍正坤不到四十岁,常年的野外作战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偏老,黝黑的皮肤上布满疤痕,最显眼就是从右耳处到右嘴角那道抓痕,罗文听说是被一只幼年的灵狐抓的。 罗文简单的将经过介绍一下,霍正坤马上将队伍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沿湖警戒封锁,等待技术科的到来,第二部分联系当地警方,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对岚海湖为圆心的五公里半径进行戒严搜索,这支部队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杂乱,甚至没有声音,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职责,显示出极强的执行力。 霍正坤看了看罗文周围满地的烟头,抽出一根雪茄递给罗文,罗文没客气的塞在了嘴里,点燃后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你再不来我就疯了” 霍正坤不知道他指的是现场的状况还是嘴里的雪茄,含糊的笑笑问道:“按规定我不该问,但是从你说的来看,截止到现在那东西已经在湖中消失三个小时了,你确定它还在?” “不,它应该逃走了,就在我眼皮底下,可我总要知道它是如何从我眼前消失的。况且我相信,只要梁国一到,看不见的线索也就浮出水面了。” 罗文说完眯着眼看着湖水,霍正坤也不由得望去。 时间在等待中划过,清晨的湖面依旧平静,水鸟被这大群的人类惊吓的不敢如常饮水觅食,一直在罗文他们头顶盘旋,偶有几只栖息在周围的树枝上,远处拿着鱼竿和手捧宝剑的市民在警戒线外好奇的观望,对于小城市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难得一遇的大事件,也许就是饭后争相讨论的谈资,所以谁都不愿错过这第一手资料,直到太阳升起后才怏怏的散去。 梁国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岁出头,头发杂乱不堪,仿佛从没有正式修剪一般,消瘦的身材走起路来散漫慵懒,距离罗文三米的时候才懒洋洋的冲罗文点了点头。 “哥”罗文恭敬的叫道。 梁国“嗯”了一声推了推眼镜问道:“说具体点,每个细节。” 罗文将从最开始的每一件微小的事情都向梁国和盘托出,中间梁国打断过问了两个问题,然后梁国闭着眼睛思索了半天,对罗文说:“帐篷搭好后带着那个陶罐和人皮来。” 第七章 人皮 技术科二队正在对整个岚海湖进行检测的时候,罗文被叫到技术科那带着神秘所标志的大帐篷里。 梁国用戴着乙烯基的手套的手敲了敲陶罐对罗文说:“民国的货,没上釉没落款,丫还是自己家烧出来的,你闻闻,就冲这股子酸菜味儿,不用做土壤分析就知道是东北的东西,学名叫酸菜坛子。” 罗文挑了挑眉毛,当初他在张成家就闻见这味道,一直在猜测是什么化学物质的残留或者是别的什么未知的东西,早知道应该打开证物袋让大海闻一鼻子,准保当时就破案。 梁国嘲笑罗文:“你丫就是缺乏生活常识!赶明儿回家让咱妈给你补补课,省的给我丢人!” 罗文白了他一眼没言语。 梁国又用手中的手术钳又敲了敲装张成人皮的玻璃防氧化储存柜:“你大爷!它就是个解剖学界的奇葩,这孙子手法比庖丁牛掰多了,我就是回所里用阿米分离激光刀也切不了这么好。你看看!整张皮上一丁点肌肉纤维都没有,包括残留的油脂、体液、微细胞等等,一样都检测不出来,这孙子好像是有东西在体内由内向外吸收,类似抽真空机抽空气似的,把所有东西都嘬走了,但是明显消化不了皮肤、指甲和毛发。因为皮肤毛发由于所到变异影响,表层辐射反应是最强的,反射面又广,所以你们的检测仪在鹰眼上一直盯着这张皮,那孙子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颠儿了” 罗文盯着张成的皮看了一会,现在这张皮白净透明,无论罗文怎么反复检查也没找到一丁点残留物,梁国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泡面,看着罗文的表情就知道罗文在干嘛,拿起塑料叉子就扔向罗文,罗文头都没回就用左手二指夹住,而且避开了油腻的叉子尖,甩的防氧化箱上全是面汤。 梁国一边嚼嘴里的面条一边对罗文说:“小文儿,崩用你那三十瓦大眼睛看了,你又不是光学离子显微镜,瞧不出来什么的。我估计我那帮倒霉队员也是白忙活,在你眼皮底下都能颠儿了,那些仪器也白给。我能给你的线索就两条,第一,奔东北,直接查这罐子的来历,老东西会说话儿,顺藤摸瓜这活你比我在行,我就不多说了。第二,回所里图书馆,自己给自己补补课,看看可能是什么,我看这孙子够邪性的,我印象中从没见过有这能力的东西,老书上可能有,但我不敢给你打包票。” 说完一口气喝完了面桶里的面汤,打出一个声音巨响的饱嗝。 事后果然如梁国所说,技术科二队在对岚海湖的检测中几乎毫无斩获,在张成人皮所在位置偏西南方五十米被变频射线检测机发现些许带有张成dna的油脂,然后技术科二队用水下机器人对该地点进行挖掘,可是随着挖掘的深入那少量的油脂痕迹却逐渐消失,最后完全失去方向,不过起码可以认定这东西是从地下溜走的。 武装科和技术科撤走后罗文又带队对张成电脑这条线索进行追查,由于是新建小区,硬件设施还不完善,整个小区还没有进行视频布控,门卫保安年纪又偏大,在罗文对张成住所进行二次搜查的时候就发现一楼门卫室的值班警卫在打瞌睡,基于这种情况,任何人,任何时间都有可能将这台电脑带出小区,这样也就完全没有得到张成电脑消失的进一步线索。 于此同时祖龙对法医的问话,鹤翔和韵一对张成死前三个月所有可能联系来往的人都进行了走访,也全无进展,包括陶罐的来历也没有任何消息。万般无奈之下四队才返回神秘所总部。 在郁郁葱葱的山区里,一片占地极广的建筑群隐约在林间,墙体如同树干一般泛着黑灰色,临近着建筑群才发现它是何其的宏伟,脚下的鹅卵石一路延伸至大门,路两边茂盛的灌丛被打理的考究又不突兀,不过整片林子听不见一声鸟鸣,竟一片死寂。 那条首尾相连的理石青龙静静的环盘在主楼的正墙上,龙头从右下起,磷纹整齐,五爪锋利,龙身盘成一个圆环,最后尾巴被衔在口里,盘龙中间一个硕大的“神”字,字中带骨,又潇洒不拘,二者就构成了国家三大暗地支柱之一的神秘所的所徽。 韵一进大海的房间时,大海正在往嘴里塞饺子,用油腻腻的手招呼韵一坐在堆满哑铃的沙发上,大海使劲咽下饺子的时候还翻了下白眼,喝了口水问道:“哎妈呀!可噎死我了!稀客啊!你咋来了呢?” 韵一打量了下大海的屋子,屋里除了所里配备的正常家什以外几乎就剩下零散在屋子各个角落的锻炼器械,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屋子格外整洁。 “我从今天起就搬到咱们三队的宿舍楼层住了,就在走廊最里面,所以就到你们每个人的房间做做客,参观一下。”韵一笑着说。 大海用纸巾擦了擦手,惊讶道:“过来住了?档案也正式调到我们队了?” 韵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就是听组织安排” “哦。嗨!不是来溜达的么,我这什么都没有,我带你去猴子的屋,那犊子玩意屋里好玩的老多了!走!” 说完领着韵一就到对面房间敲门,可还没等敲,门自己就开了,韵一吃惊的看了大海一眼,大海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然后迈步进了屋。 猴子的房间简直就是个理工实验室,屋里杂乱的放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仪器、化学用的烧瓶、枪械和一堆奇怪的零部件东西。最显眼就是一台硕大的电脑,这个电脑的机箱占满了整面墙,周围是各种插线板和数据线,四台显示器扇形排开,猴子正坐在显示器前摆弄着什么,看见他们进来回头冲两人摆摆手又接着摆弄着。 “喝什么?”猴子背着身子问道。 大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说:“不用你招呼,我自己会。爱因斯坦!给我来两杯可乐!” 话音刚落,就听见厨房里面有开关冰箱的声音,紧接着是履带前进发出的“嗡嗡”声,一个履带式机器人出现在韵一面前。这机器人没有脸,在金属的头上装有一个泛着红光的电子眼,光滑的躯干连着两只做的惟妙惟肖的机械手,每根手指关节都做的极为精致,下半身是一个履带车。机器人将可乐稳稳的放到大海和韵一的手里,然后双手合十,两只拇指相互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电子眼在大海和韵一身上来回左右打转看了几次,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回厨房。 要说韵一在技术科也算见过世面,什么深海机器人、高空侦察机器人、作战机器人等等,奇形怪状的也见了不少,可还没见过哪个机器人手臂做的如此精巧。 猴子转过身看见韵一的表情就心满意足的说道:“爱因斯坦是我上学时候的一个设想,先有的草图,然后随着知识的增长一步步在草图中安装机械部件,最后变成了实体。他能分辨二十种语言,存储十个人的声音指令,上半身使用稀有金属制成,我相信大海想要揍扁他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 爱因斯坦听到猴子说它的名字时从厨房门探头探脑的观望着屋里,听了一会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为它研发了一套全新的思维程序,可以进行简单的推理导论,思维能力接近六岁的正常儿童。” “等等!你是说它能思考?”韵一吃惊的反问。 “不,不能说会思考,只能说他能根据已给出的多组数据进行综合比较计算,然后选择出概率最大,也就是它认为最正确的事情去执行。比如说。。。” 说着,猴子将手边的一个咖啡杯扔到了地上,咖啡顺着地板开始四散蔓延,紧接着那“嗡嗡”的履带声响起,爱因斯坦盯着地板上的咖啡杯上下打量,双手合十的两个拇指不停相互敲打,大概三秒钟后取来了拖布,先将咖啡杯放在履带车的尾部货框内,然后开始对地板进行清洁,再将杯子洗净消毒,放回猴子的桌上,自己又退回厨房。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猴子得意的道。司马韵一突然对爱因斯坦有种说不出的喜欢,扔下大海和猴子就跑进厨房。 大海见韵一走了,低声的对猴子说:“我有件事儿路上一直就想问你,正好现在才有时间说。” 猴子“哦”了一声,大海接着问:“猴子,你来队里几年了?” 猴子猜到大海要说什么就说:“六年了,想问祖龙和刑松的事儿吧?我知道的不多,所里的规矩你知道,连自己拉的屎是干的稀的都算机密,所以我了解的也是小道消息” 大海没有打断继续听着。 “刑松、我、队长,都是彻头彻尾从小在所里培养的,我们在成人之前所受的所有教育和训练全部是机密,除了所长和我们自己没人知道,所以刑松在我这里是一张白纸。祖龙嘛,你要是听我的,千万别去招惹他,他的真实战斗力绝对可以在所里排名前十。” 大海听到这里心头一震,反问道:“前十?” 猴子点点头接着说:“对,前十。众所周知,所里真正有战斗能力的就是调查科和武装科,两个科长加十个队长共十二人,历来都是所里战斗尖刀,实力毋庸置疑,但是祖龙绝对能挤掉这里面三到四个人。” 韵一这时候也从厨房出来,坐到大海旁边听着猴子的叙述。关于祖龙的来历其实猴子确实知道一些,但是真是假猴子自己也不知道。祖龙是四年前到的队里,那时候罗文刚提队长,再一次单独行动后把祖龙领回了所里,对于这一严重违反规定的行为所里极为恼火,对罗文先是给予留职查办,后来升级到隔离禁闭,同时开始对祖龙展开调查,猴子那时候刚从信息科调到调查科也没多久,是从原来队里打听到的祖龙信息。 祖龙从小生长在青海的一个杂技团,从会走路就开始学基本功,软体、独轮车、杂耍、小魔术,祖龙仿佛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随着时间推移团里的老艺人们的本事就被祖龙学的七七八八了,这也让年幼的祖龙激发了更强烈的求知欲,想学会更多的本事,祖龙的父亲就托关系找朋友把祖龙送到英国,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马戏团,干点搬搬抬抬的活,演个小丑翻个跟头什么的,同时也跟着学习魔术和杂技,马戏团常年在欧洲各国找演出机会,祖龙也就接触到很多圈子里的艺人,东一鳞西一抓的学习,有时候看见了新奇的魔术就自己研究,如果说祖龙天纵奇才也不为过,当祖龙回国的那年时,相信国内已经鲜有比肩的魔术师了。 不过跟魔术比起来祖龙最拿手的还是飞刀,马戏团里经常表演的飞刀技巧在祖龙的手里才叫出神入化,没人看得清他从哪里出的刀,也没人知道他的刀藏在哪里,祖龙的刀快、巧、准、狠,杀伤力大并且手法多变,罗文就说祖龙的刀是长了眼睛的追魂贴,论实力在所里敢说能赢祖龙的人有几个,敢说不付出点惨痛代价的人却没有。在深入的了解猴子就不知道了,四队历来受科里“照顾”,一年到头接不了几个像样的案子,祖龙也没有施展的机会。至于祖龙是怎么遇见罗文,后来怎么被带回所里,再后来所里怎么破例留下了他,这些就更不了解了。 猴子拍了拍大海的肩膀说:“所以你那天不丢人,咱们队里论肉搏战估计没谁是你的对手,但是若真正实战,恐怕你也只能赢我而已。” 大海沉默了半天,突然指着韵一问猴子:“那她呢?我连她都赢不了?” 猴子哈哈的笑道:“你俩半斤八两。” 韵一耸耸肩不置可否,大海是彻底泄了气。 猴子看了看手表,对大海俩人说:“时间差不多了,该集合了。” 第八章 密室 罗文来到了位于神秘所东侧的图书资料馆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整个图书馆分为五层,分别是基础科学、人文读物、历史文献、奇志怪谈和神话传说。 每层图书馆的面积都很大,而且书籍保存除了原年孤本以外,其他的都已数据形式存放,可想而知这座图量之巨。 除了这五层外,还有地下两层,都属于机密室,里面全是珍贵的书籍、档案和别的什么,没有所长的批示任何人不得入内,除了全方位的电子监控和保护外,这两层都有一名退休的原武装科或调查科队长看守,罗文一直不知道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这么谨慎的,不过罗文的目标是地下第三层,这条消息是梁国透漏给他的,整个所里知道这事儿的也寥寥无几。 这么看来,罗文原来对图书资料馆的认识是不完整的,甚至可能是伪造的,只不过是信息科想要人们知道的而已,这让罗文着实感到吃惊。 不过更让罗文心里纳闷的是,在这里搜索了四个钟头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他甚至快把每只蟑螂窝的地点摸清了,可对进入底下一点线索都没有,无奈又回到了一楼大厅。 罗文随手拿了一本流体力学的柜假装看了起来,眼睛却不时的观察四周,四部电梯全都只能上行,这罗文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下行入口在哪里呢? 罗文把架,一边在书架间踱步,一边开始在地面上可能要以亿为单位的脚印痕迹中进行分析,这种分析工作的工作量之大,难度之高,简直就让罗文头疼欲裂,就好比在一盆打乱的绿豆、黄豆、红豆中寻找出那几颗比较小一样。 最后终于在杂乱的脚印中辨别出很少的几组脚印是从门口径直走向图书馆一侧的一个门口。罗文没有耽搁,装作漫不经心的向那个门口走去,可到了门口罗文才发现门上赫然写着“洗手间”三个字。 罗文对于自己判断出现如此大的失误显得有点懊恼,但是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推了门进去。 洗手间里面是一个公用的洗手区域,有三个手盆,然后左侧是男士洗手间,右侧是女士洗手间,罗文推开男洗手间的门向里面看了看,一共有五个厕位,在第三个厕位上方是一个通风口,这个通风口马上引起了罗文的注意。 罗文先将每个厕位检查一遍,确保里面没人,然后来到这个通风口下面,纵身一跳便跃起变勾住了通风口的滤网,罗文向通风口里面望去。 通风口大概三十公分宽,外面滤网非常牢固,通风口内壁是十分平滑的金属陶瓷材质,在通风口里面五十公分的地方开始变成极细的滤网,罗文目极之处一共六层,激光射线的、传感器的、空气震动的、金属的,还有罗文不知道干嘛的,每隔十几公分一层。 罗文跳了下来,抬头看看这通风口,根本不是人类能过去的,甚至无实体的幽灵想要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通过也不太可能。 罗文扫兴的出了男卫生间,靠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陷入思考,他知道如果所里要想隐藏什么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因为这正是所里擅长的,但罗文也在和自己较劲,他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因为解开秘密也正是他擅长的,这种守着金库没钥匙的感觉是罗文最为恼火。 他掏出了一根烟塞到嘴里,沾满灰尘的两个手指使得白色的香烟留下了两个黑灰色的指纹,罗文打开了水龙头准备洗手,可就在手盆处洗手时一个细节闪进了罗文的眼帘,那就是中间那个水龙头的阀门居然有向反方向扭动过的痕迹! 这摩擦的痕迹很淡,扭动的次数不多,这绝对是违背常规的事情,罗文试着将水阀向反方向扭动,可手上传来的明显就是水阀被扭到最紧时的感觉,罗文怕再加力气会将水阀扭断,所以及时收手。 罗文又试着将水阀下压,这次水阀应声下沉了一块,罗文再次反方向扭动水阀,就听见“咔”的一声,手盆下面的大理石台突然向墙里移动,露出了足够两人并行的一道楼梯。罗文挑了挑眉毛,这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发现让罗文有点兴奋! 这种机械式的老机关绝对不是当代的,应该是神秘所成立之初安置的,如此看来这地下密室的历史不短,甚至有可能跟整栋建筑拥有同样的年纪。罗文沿着楼梯下去,身后的理石台面又“咔”的一声回位,罗文回身寻找从里面开门的机关,结果一无所获,如此看来只剩下一直往下走这条路了。 梯道里每隔三米有一盏电灯,从电灯的造型以及老旧程度推测,安装时间应该是在民国后期到解放初期之间,长长的电线裸露在外面,一路前行,每隔几米还能看见一个锈迹斑斑的火把架。 一会的功夫楼梯便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青砖走廊。 罗文看了看表,下行深度已经超过了十米,这条走廊最少有三百米长,二十米宽,完全有厚实的青砖铺成,排列的密致紧实,上面磨损的不算厉害,左右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房间,门上都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暗锁,从磨损程度来看,开启的次数应该不多,而且这里通风良好,也并不见锈迹。 到了这里罗文的心确实提了起来,如果之前自己的消息没有错误,这就该是图书馆的地下一层,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有一个退休的队长级别的人看守,地上的脚印浅的难以分辨,这让罗文无从猜测这位老队长有可能藏身的位置。 罗文慢慢的向前走去,一边警惕着有可能出现的突然袭击,一边观察着四周,整条走廊里并没有什么摄像头激光射线之类的电子系统,这让罗文心里感到阵阵不安,如此隐秘之所,居然会没有看守设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看守这里的人很强! 强到如果他在这里还会出现异常情况,那么那些看守设备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走廊里只有罗文走路时发出不大的声响,但是在这寂静的长廊里却格外的清晰震耳,罗文留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就在罗文走到长廊的中端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出现在罗文耳中“你是所里的人?” 罗文下意识挺住了脚步,他竟然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位,罗文轻轻地抬起脚后跟,脚尖点地的以防遇见突然袭击。 罗文环顾四周的同时“嗯”了一声,然后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所长的手令呢?” 罗文这次听清了声音的方位,就在他正前方不足五十米出的一个房间传来的,罗文不敢轻举妄动,老实的回答说:“没有。” “哦?”那声音显得有些吃惊,估计没有手令能找到这里的人应该不存在,而且找到这里还敢下来的人就更不可能有了。 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老者左手拿着一把折扇,右手端着一个茶盏,微微谢顶的头上却留着长发,鼻直口方,想必年轻时也是仪表堂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笔直的站在门口。 老者打量了打量罗文,然后开口说道:“年纪轻轻,可惜了。” 罗文还没反应过来老者话里的意思,就觉得眼前一花,一到白影直奔自己而来!罗文仗着邪眼的能力才勉强看清,原来是那位老者提掌直奔他来,罗文强行扭动身子,侧肩仰头,老者这一掌贴着罗文的下颚擦了过去,凌厉的掌风使得罗文呼吸为之一滞。 老者一掌不中转回身看着罗文,道了声“好”,然后回身又是一掌!罗文又是一闪身将将躲过,老者接着连出三掌奔罗文的百会、胸口、下阴,罗文不敢怠慢,低头躲过第一掌,含胸收腹向后跃起躲过第二掌,可第三掌到时罗文的身体在空中还如同一张弯弓一般,此时无处借力这一掌肯定是要中了! 只见罗文突然在半空中伸手轻点老者来掌的手腕,借力用劲,顺势双腿反向腾空一百八十度,竟以老者手臂为支点双腿在空中兜了一个大圆,要用后脚跟踢老者的天灵盖。若这一下中了,轻者脑浆瞬时崩裂,整个头骨就得在胸腔里上班了,重者可能会被生生劈开两半,无论哪种情况结果都是当场毙命! 这一招即算罗文急中生智,也是蓄谋已久,不料老者左手顺势抓住罗文双腿,一把将罗文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罗文还来不及疼痛,惊讶就充满了脑袋,先不说罗文这一踢有多大的力量,单说这速度就不是一般的快,可这位老者仿佛不需要反应时间,一下就切中关键破了罗文这一招,而且这要多大的手劲才能对抗这一踢! 不光如此,几招之间老者一直以右手近招,未用左手,左手的茶盏中滴水未洒,唯有最后一掷才将茶盏高高扔起,而此刻又稳稳接住。 老者一脸吃惊的看着罗文,问道:“梁疯狗是你什么人?” 罗文单膝跪地的慢慢站起来,盯着老者答道:“是晚辈养父”老者哈哈一笑:“你这小狗崽子这招蝎尾针有你老子当年几分味道,时机、尺寸拿捏得不错。看年纪擒鬼手都学得七七八八了吧?” 罗文心里明白,以养父梁风谨的资历自然是认识面前这位老者,而且从这老者的口气来看,养父应该还和他是同辈。因为同辈的一般称梁风谨为梁疯狗,下属晚辈背地里都叫他梁嘴紧,直呼其名的多半是长辈。 罗文不敢怠慢,赶紧行礼道:“晚辈确实已经马虎练过,刚才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老者忽然侧身让开这一礼,然后笑笑接着说:“小子,不用谢,因为就算你是梁疯狗的儿子今天也回不去了,从建这里的那天起就有的规矩,除了手执所长令,否则杀无赦!按理说你该管我叫声大伯,你父亲曾是我的队员,我叫陈天斗,记住了!” 话音落下一到白光直奔罗文,罗文做好了蹬墙躲闪的准备,可要发力之时才发现老者的二指已经穿透胸膛击碎了罗文的心脏! 罗文瞪大了眼睛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只呼出一口气便当场毙命! 老者抽出满是鲜血的右手,拖着罗文的尸体来到一间房门外,将罗文的尸体扔进房间里,陈天斗看着躺在众多白骨中的罗文喝了一口茶,将剩下的茶水倒在罗文尸体边的地面上,自顾自的说道:“风谨啊风谨,老哥对不住你了。”说完摔碎了茶盏回了刚才来时的房间。 第九章 密室(二) 罗文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看着陈天斗对着空气做的这一切,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如果不是趁着陈天斗问话的那段时间施展了邪眼,此刻罗文的境遇应该跟陈天斗刚才脑子里发生的事情一般无二! 单凭陈天斗刚才对着空气的一击,罗文相信自己根本躲不开,如果最开始令罗文防御捉襟见肘时陈天斗只用了两分力气,相信刚才这一击陈天斗最少用了八成。 罗文在这边看得清楚,但是看得清楚不见得反应的过来,罗文想着若是祖龙站在陈天斗的面前,单凭速度而论,祖龙也在陈天斗手下也超不过十个照面,如此的速度真是惊为天人。罗文不敢怠慢,顺着身后这端的楼梯向地下二层走去。 地下二层跟地下一层差别不大,一样的地面,一样的砖墙,一样的电灯,唯一不同的就是每间房门的间距变大了,如果地下一层有五十个房间,那么地下二层最多不超过二十个房间。 罗文慢慢的向前移动,此刻的他顾不得神秘所的地下密室有什么秘密,甚至案子都不知道被抛在脑袋里什么位置,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从这出去,他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向楼下这个方向跑而不是退回洗手间,哪怕用脑袋砸墙出去也应该比面对这里的人来的轻松,最起码不至于丧命。 他边想边调整呼吸,每一步踏出去都很小心,落地无声的前行,在行至走廊中端的时候更加谨小慎微,就这样亦步亦趋的时候,右眼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什么,罗文立刻转头望去,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罗文右眼余光瞥到的是间敞开的房门,房间里杂乱的摆放着一些陈旧的生活用品,有*和马克思的肖像,有解放军老式的脸盆,有绿军跨,有老掉牙的台灯,还有留声机等等一大堆旧货,都被堆放在一张写字台上,旁边是一张单人行军床,床上铺了床旧棉被,一个老人正坐在行军床上喝鸡蛋羹。 这老人老的真是和这房间相得益彰,秃秃的头上不见一根头发,一脸的褶皱布满老年斑,两道寿眉下,一双细小的三角眼浑浊不堪,油亮的红鼻头配一张薄嘴,因为年纪的关系满口牙都掉光了,瘦小枯干的身体上套着一件略微偏大的老头衫,一条挽着裤脚的黑裤子被烫得发亮,套着长袜的脚上穿着一双懒汉鞋。 老人仿佛没有看见罗文,还在不紧不慢的喝着鸡蛋羹,可能是年岁大了,也可能是没有了牙,每次用勺子送到嘴里嘴角都会流出点蛋羹,老人又放下勺子拿起边上的一条手巾擦擦,然后再往嘴里送下一口。 罗文有点不知所措,按理说所里绝不会让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人看守这么重要的地方,而且这位老人看样子连自己都需要照看。 罗文硬着头皮进了房间,敲了敲门说道:“前辈,晚辈是所里调查科四队的,着急查些极为重要的资料需要去下面一层,希望前辈高抬贵手。” 老人抬起头望向罗文,然后将右耳转向罗文,嗓音低沉沙哑的说道:“你说什么?今天不是小张那孩子送饭嘛,怎么换人啦?” 罗文在离老人还有三步的地方蹲下了身子,加大了音量说道:“前辈,我有急事儿要查阅咱们馆里的资料,希望前辈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老者用手围着耳朵向前探探身子,然后点点头又摆摆手说:“吃不下啦!我胃不好,就只能喝点这个!” 罗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又加大了音量,运足底气对着老人的耳朵喊道:“前辈!我是所里的!我想在咱们馆里查点重要资料,希望前辈行个方便!” 这次老人好像听明白了,一边吧嗒吧嗒嘴一边看着罗文点点头说:“还剩最后一口!我吃完再去方便!” 罗文挑了挑眉毛,这次是彻底没脾气了,看着老人把碗里的蛋羹吃完,罗文接过空碗,老人起身去了趟厕所,瘦小的身躯颤颤巍巍的回来打开那台陈旧的收音机,收音机里面传来吱吱啦啦的杂音,根本收不到任何节目,但老人悠然的哼着小调,仿佛随着收音机里面的音乐轻声哼唱,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拿出纸牌自己摆着玩。 罗文傻呵呵的站在原地,看了老人摆了一会纸牌,然后倒退着出了房间,把碗放在门口的地上,小心戒备着向下楼的楼梯走去,整个过程冷汗直流,不敢回头瞄一眼,直到进了楼梯罗文悬着的心才放下。 地下三层和罗文想的不太一样,因为并不是和上两层一样的长廊,而是举架超过五米的会议室。 头顶是金色的吊灯,地上是淡黄色的地毯,四周都是四米左右高的实木架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各式孤本书籍,有的是线状的,有的是皮封的,甚至还间插着竹简和龟骨。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桌子的那端一只理石的盘龙构成的所徽,所徽下面是一架老式的钟表,在寂静的房间里还咯哒咯哒的走着。罗文小心的检查房间,确认房间里只剩自己时才松了口气,他稳了稳神便开始寻找关于那个长脚的幽灵的线索。 如果说上两层看放的东西是地宝,那么这一层的书籍便是天才。《隐汉史》《除妖册》《神衍图》《观星杂语》《摄魂术》等等等等,涉及面之广,种类之作,稀有程度之高,无一不堪称为最,随便一本就可以颠覆一个人的思想。 罗文不敢怠慢,虽然每一张纸都对他产生无比的吸引,但他心知肚明,此地不宜久留,不然恐怕没人承担的起这后果,因此罗文除了是在难以割舍的书目章节扫看一眼,其他的全部走马观花,唯有针对案子可能有用的资料才会略挺一两分钟翻阅,罗文强忍着烟瘾尽量踩在地面上曾留下的脚印上查询,最后终于在一本叫做《异物妖兽志》的孤本上找到了些许答案。 这是一本线状古本残数,整个书籍的左侧都有不同程度的烧毁,抖落灰尘的时候还有些许纸灰散落,罗文不敢怠慢,一一接住装进口袋。 书中分四大章:异事、奇物、妖怪、灵兽,其中有些罗文也有些许了解,但有些也让罗文大吃一惊,当翻看到妖怪篇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字闪入眼帘,让本已经翻页的罗文又翻了回来,那两个字就是“人皮”! 罗文仔细的开始阅读起来,然后挑起了左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长脚的幽灵也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第十章 人皮的秘密 太岁,又叫肉灵芝。 从科学的角度讲,它是具备自身修复能力,体内含有高度抗腐化和提高免疫力的物质,类似菌类,但它却是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并且拥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可以说千金难求。 还有种说法,中国民间称太岁神。中国传统的纪年方法叫干支纪年法,它是由十个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依次轮流搭配而成。始于甲子,终于癸亥。一个轮回需要六十年,称为一甲子。 传说在这60年里面,每一年天上都会派一位神仙出来值年,他负责掌管这一年人间的福与祸,也掌管这一年出生的人一生的旦夕祸福,老百姓尊称这些神仙为值年太岁。 60年就有60位太岁,所以统称为60甲子神。可让罗文感到棘手的是这本《异物妖兽志》中提到的第三种太岁解释,也是之前从没有耳闻的形式,叫做“立地太岁”。 这种太岁的真伪没人见过,只从古至今的降妖天师间口传言授。 相传值年太岁神在回天庭复命的那一天法力会最弱,此时聚众数位有大神通之人,以法力将太岁神的仙灵拖入凡间,用烧好的陶罐封住,太岁喜土,善土遁也就是分土术,入土可日行三千里,可陶乃土烧后所得,是土非土,这太岁仙灵想出去但却施展不开土遁,时间久了又因为陶罐的土性反而就安逸了下来。 可这太岁仙灵被关超过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这灵性便急转。这一甲子的轮回后又到了他值年的年头,可因为被困没有回天庭复命,这仙神之灵就变成恶神之灵,如果恰巧正值第二甲子时有人将陶罐打开,太岁的恶灵便附于此人体内,吸脑、啃髓、蚀骨、食肉,将这人吸得只剩一张完整的人皮,留毛发指甲等身体外物,最后脱皮而走,成立地太岁,为祸八方,实为大凶。 书中记载,立地太岁喜食人骨肉,浮于土中,掳过往之人入地吸食骨肉筋脉,吸得唯剩一张人皮才弃了,而立地太岁却越来越壮大。东汉末年,立地太岁为祸王都,一时间吓得百姓足不出户,昼夜噤声。 张天师游方讲道至此,观此景象掐指一算不禁大惊,遂要将立地太岁击杀以保苍生,可立地太岁入土而遁,鬼神难寻,如此一来想将它击杀谈何容易。张天师追追赶赶,几次功亏一篑甚至偶有受伤,终于有一日,张天师掐指算好它出没方位,趋三方山神将山石填埋于东、西、南三方,留东方为口,一萧姓居士自愿为饵引太岁入局,才将立地太击杀,但是如何做到的,整个过程是怎样书中却只字未提,可这立地太岁的厉害由此便可见一斑。 这事听起来玄乎,可罗文知道在神秘所里,所有的神话故事差不多都是事实,而发生的事实也都是神话故事一般。张成的人皮所呈现的情况基本和这立地太岁中所讲的情况一致,到这里罗文就差不多能确定,这长了脚的幽灵很有可能就是被困起来一甲子的太岁,下一步就是如何找到并杀死它。 至于什么人把它困住,困住的目的又是什么,张成怎么得到的陶罐,这些现在就要往后放了,因为与这些相比减少伤亡要更重要,必须在它造成人命之前除掉它,如果让它逐渐强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罗文看了看表,此刻距离四队集合时间还剩不到半个小时,该是考虑如何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了,罗文将《异物妖兽集》放回原处,开始再次打量这个房间。 要是原路返回罗文万万没有这胆量,不是逼不得已罗文时不予考虑的,而且罗文觉得这房间里肯定有暗门,因为地下二层那位老者说:今天不是小张那孩子送饭么。 但凭着一句就说明这里是每天都有人出入送饭的,而且陈天斗说的明白,只认手令不认人,所长令不是说签就签的下来的,怎么可能让人拿着食盒餐具天天奔图书馆的男厕所。 罗文又将注意力放到地面上,这回很容易的发现,所有脚印都指向那台老旧的摆钟,因为地毯上绒毛被压倒的痕迹在罗文眼里实在是太明显了。罗文走到摆钟前面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个按钮,按下后摆钟向后打开,露出一条长长的楼梯。 猴子、大海、韵一三人走进四队休息室的时候正瞧见祖龙一指禅倒立,而且一边倒立一边读一本厚厚的书,看样子有点像什么人的手札。 祖龙看见他们仨进来的时候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大海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不一会,鹤翔和刑松相续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罗文。罗文示意的向猴子和鹤翔点了点头,猴子心领神会的从兜里超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个黄色按钮,房间里被装好的防窃听器自动打开,并且放出事先录好的会议讨论音频,鹤翔对屋子里做了检查,确信没有发现窃听设备,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罗文点了一根烟说道:“案子的线索我已经有眉目,我相信老队员已经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这案子不简单,昨天我让猴子联系信息科的同事套点关于这种陶罐的相似信息,结果一无所获。我们家老头子是全国最大的消息贩子,要是连他的部门都有不知道的事情,那只能说咱们碰上了扎手的东西,都写好了遗书去玩命。” 罗文说完看看了四队的队员,只有大海东张西望的左右瞧瞧,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罗文。 罗文接着将自己的发现简单的说了一下,大海一拍大腿:“哎妈呀!张成这犊子在那老酸菜坛子里面吃出个神仙!这点儿也太背了!” 韵一抱着一个抱枕说:“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基本和立地太岁的条件吻合,看来这个幽灵是立地太岁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对付起来很棘手。这个咱们可以放到一边先不谈,可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能找到它?” 鹤翔看着罗文说道:“罗队,咱们应该还是从源头下手,查出那个陶罐的出处,毕竟能够封住太岁的人不多,虽然有难度,但却是唯一的线索。而且,这陶罐本身也给我们提供了方向,我们应该将搜索范围确定在东北。” 猴子一边啃着手指上的死皮一边皱着眉问罗文:“下一步去东北?” “去东北!”罗文点点头答道。 大海听到后先是一愣,然后一步就搂住罗文,罗文下意识的要反抗,可大海的力量出奇的大,狠狠的在罗文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着大家高兴的喊:“到我家,酸菜炖白肉管够造!” 第十一章 意外的线索 确定行程之后开始分头准备,大海跟鹤翔去技术科领装备,由于这次行动所面对的局面没有一个具象的了解,所以装备带的格外繁杂,强攻型武器就很多,还有各式手持探测仪,刑松和祖龙去后勤科领了生活帐篷、给养物资、重装作战套装和三台改装路虎一台多功能移动作战车。 猴子一直在搜集有关这种陶罐的信息,伪造各种证件,因为在官方的记录中压根儿就不存在神秘所这支队伍。 司马韵一去了技术科二队,让梁国提供一份完善的陶罐和张成人皮的报告,因为罗文点名让梁国亲自做鉴定,搞得梁国在研究室里甩开京腔大骂。 至于始作俑者的罗文则是拿着猴子给的资料做对比分析,但手头的数据和资料没有一项能明确指出方向的,只能从最东北端开始向南推移,进行地毯式搜索,将可能性极高的几个地方作为首要目标,最后索性直奔大海的老家,黑龙江大兴安岭。 三天后四台车离开了神秘所的驻地,一路北上直奔哈尔滨,高速路上四队的通话耳机就没清静过,大海兴奋地唱了一道的东北二人转,总共就会那么几句还复读机似的循环,实在没新意了就哼哼流行歌曲,然后再返回头来借着唱二人转。 这对于其他队员简直是种摧残,可限于纪律没人敢关掉耳机,罗文又不管,就由得他撒欢。大海驾驶的多功能移动作战车是一台经过改装的装甲车,车身尾部加长了三米,分两层,上层是猴子的控制台,里面一台超级计算机同时分屏控制鹰眼卫星、协助探测仪、波频处理器等等设备。 下层主要囤积装备和补给,这车的操纵非常繁琐,只有部队出身的大海能驾驭,一般人看一眼驾驶室就要头晕目眩,各种按钮开关数十种,好像进了飞机的驾驶舱。 十月份的哈尔滨空气已经转凉,低温的空气被吸进肺叶,给大脑带来了一丝丝爽快,秋风带走了金褐色的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树枝还守候在路旁。 东北平原像是一张铺开的地毯,放眼望去一马平川的金黄,远处的农民还在为玉米杆打捆,储备着冬季家畜的口粮,目及之所依旧向远处延展,仿佛无穷无尽一般。透过路虎的天窗,感觉天空压得很低,真怕伸手抚摸云彩时不慎将雨水抖落。 四队在哈尔滨做了一天休整,晚上大海毛遂自荐带着大家逛了逛中央大街,然后看了场俄罗斯大腿舞,兴奋的猴子站在桌子冲着俄罗斯姑娘们狼叫,引得其中一个姑娘冲猴子抛了个媚眼,要不是大海拦着那晚猴子指不定飘到哪去了。喝兴奋的鹤翔跟着二百多人一起,用塑料杯子跟着节奏不停地疯狂敲打桌面,那响声震得人耳朵生疼,却嗨的二五八万似的。 第二天中午打点行装直奔大兴安岭,东北人热情,这在大海家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四队的队员也尝到了东北特产“闷倒驴”的厉害,罗文酒量不济自然不提,没事儿就爱喝两口的鹤翔和猴子可是结实的尝到了厉害。 这酒是本地自酿的小烧酒,每年秋收后小作坊用当年最好的粮食,由老师傅亲手烧出来的,没有正规的厂家生产,但是只要酒精度数够了,都叫“闷倒驴”,所以味道也好坏不均。 大海家的闷倒驴确是省里出名的好酒,劲冲,辣口,而且上头,但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一点不难受,所以特别受本地人欢迎。 水浒中有酒叫“三碗不过岗”这闷倒驴也不遑多让,四两为大限,哪怕多一钱都让你当场醉倒。当年酒家将刚打好的一碗酒放到桌旁,转身回屋取婆娘炒的菜,不料这么会的功夫一头老驴闻着酒香而来,须臾间就舔饮了这碗,哪知道这酒才一入驴腹,这老驴子就醉倒在地,而后鼾声大作,大醉不起,才有了这“闷倒驴”的名字。 大海家是地道的东北农村,大海回家在屯子里算是大事,左邻右舍老少爷们都挤到屋子里问长问短,都知道大海在部队里当大干部,一回家好几台吉普车塞到家门口,可给大海他妈露了大脸,邻居帮衬着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过年吃肉的自养猪却受了苦,没看见贴春联自己命就没了。 罗文和祖龙的筷子就没停过,东北酱骨、野鸡炖蘑菇、大丰收、溜肉段、地三鲜,就着闷倒驴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就在微醉未饱的时候,一盆酸菜白肉炖粉条就端上了桌 。雪白的白肉中的油脂都被逼进了汤中,切得大块的血肠让汤汁微微泛红,黄绿色的酸菜被小火煨的软烂却又爽脆,抄起筷子,酸菜白肉血肠裹着粉条,一古脑塞进嘴里,那去了油腻的白肉,那香气逼人的血肠,那爽口解腻的酸菜,那弹牙十足的粉条,这混合后的味道在口腔间来回激荡刺激着味蕾,一口咽下暖心暖胃,鼻洼鬓角瞬间逼出热汗,就上一小口白酒,呼出一口热气,还没等缓过神来,勺子又不由自主的伸向盆中,配上点辣椒油喝上一小口酸菜汤,酸辣的味道顶向额头,一瞬间眼睛都觉得更加开明,坐在烧的暖热的东北火炕之上,那滋味,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之际,罗文在火炕最暖热的位置上沉沉的睡去。 四队本来应该落脚的地方后勤科都安排妥当,可这下大海他妈说什么也不让走,而且包括罗文在内都天天惦记着酸菜炖白肉,各色东北农家菜轮番上阵,更别说贪杯的猴子和鹤翔,最后大家头一次默契的把临时作战所改到了大海家。 大海家四间大瓦房宽敞明亮,一个不大的小院子收拾的干净整洁,院子里散养的鸡鸭鹅狗相处的和谐的紧,韵一没事儿的时候就抓一把玉米去喂喂它们,鹤翔和猴子第一次来东北农村,看什么都新鲜,拉着大海问东问西的,一会去开手扶拖拉机,一会跟着海大爷去冬捕,玩的不亦乐乎。 可转眼两周的时间就过去了,四队通过各种渠道对陶罐进行线索收集,在技术科哈尔滨站的帮助下却一无所获,大到省博物馆的历史研究专家,小到省内各小文化站站长村主任,他们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却都没有官方的记载。 不过还是惊喜的发现这种陶罐确实是黑龙江本地的,有少数的老人有印象,说是小时候偶尔能见到,但要问道来历却一无所知。这让罗文他们不禁感到着急,猴子对本市的异常能量波动进行不间断检测和分析,也没有符合立地太岁的波动,如此一来每天笑容也少了。 看着这帮孩子每天愁眉苦脸,大海又不让问,海大娘就跟着心疼,这天天没亮就偷偷打发海大爷出去,自己也一大早去赶集,想给这帮孩子包顿饺子吃,罗文他们从市里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海大娘和面,于是又都七手八脚的帮忙。 不过除了司马韵一以外,这帮小子全是帮倒忙的料,一个个饺子捏的大的大小的小,露馅的露馅,肉少的肉少,尤其是猴子、邢松和罗文,这三个人是彻头彻尾在所里长大的,就知道吃食堂,连吃方便面都不会煮,干脆就是添乱的,要不是海大娘最后返工,当晚差点就吃了肉馅汤。 饺子刚上桌,海大爷就从门口进来了,手里提着个陶罐子,扯着脖子喊道:“小兔崽子们,算你们有口福!看给你们带回什么了?” 说着将陶罐子放到了饭桌中间,得意的说道:“知道这是啥不?嘿嘿,你们肯定猜不着,这是我刚从地里抠出来的六十年陈酿闷倒驴!咋说来的?窖藏!知道我跟老李头白话多长时间才让给我这一罐子么,这老死头子越来越抠,好像我不给他钱儿似的。待会儿你们尝尝这酒!那啥,韵一丫头也得来上一盅,比茅台五粮液都好喝,谁都不好使!” 海大爷看着这帮小兔崽子直勾勾的看着这酒罐子,得意的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点上一袋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心想:这帮小兔崽子,让你们长长见识。 祖龙目不转睛的盯着酒罐子说道:“文儿。。” 猴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酒罐子惊道:“像!简直一模一样!” 韵一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大海妈呀一声,掏出枪就对着酒罐子打开了保险,吓的海大爷一屁股坐在地上。 罗文赶紧让猴子取来梁国的检验报告,用微型检测仪一丝不苟的进行对比,自己点上一颗烟也目不转睛的端详,过了好半天猴子才转过头来看着罗文说:“罗队,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七!” 罗文扔掉烟头,从身后掏出三枪管的左轮枪,示意猴子回到车里用检测仪监视,韵一把大海的父母送到了另一间房子里。 等耳机里传来猴子准备完毕的声音后,罗文小心翼翼的撕开酒罐的蜡封,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弥漫到整个房间,每个人的眼睛都微微闭合,都又不敢怠慢的看着酒罐,罗文问道:“猴子?” “检测仪没有反应” 罗文撕掉蜡封,望向罐内。 由于窖藏年头久了,酒的颜色黄中带绿,罐底略有杂质,酒香四溢,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寻常的地方。看来不过就是一罐普通的陈酿,罗文收了枪端详着这装酒的陶罐,除了海大爷的指纹以外再没有别的指纹,看来最起码三十年不曾有人动过。 罗文让大海请回了海大爷,罗文递给海大爷一根烟,海大爷摆了摆手抽起了旱烟袋,罗文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问道:“大爷,这罐子哪来的?” 海大爷一脸不理解的看着罗文:“老李头子家挖的啊!” “老李头子?” “闷倒驴都是他们家酿的啊,院子里有点老酒,轻易谁也不让动,这不寻思你们这帮兔崽子这两天不高兴,你大娘让我上老李头子家抠一罐子,给你们解解馋,这咋地了?还动刀动枪。”海大爷显得有点不高兴。 大海赶紧说:“爸啊,这罐子吧。。咋说呢,跟一件杀人案有关,案发现场就留了这么个罐子,一模一样,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这个罐子来的。” 海大爷眼睛瞪的老大,惊道:“啥玩意儿?杀人?不可能,老李头都八十多了,自己杀只鸡都费劲呢,不可能!” 罗文接着说:“我们没说这位李大爷杀人,只是这罐子很有可能跟凶手有关,所以您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这位李大爷。” 海大爷想了想说:“那成吧,明早我带你们去,我就不信这老李头这熊货还敢杀人了。” 罗文犹豫了一下,但是没张口,这顿饭吃得很无味,那罐子酒谁也没心情喝,只有猴子睡觉前来了一小盅,裹在舌尖来回转动,然后闭着一只眼睛嘬着牙花子心想:这酒可真够劲儿。 第十二章 陶罐的来历 第二天一早,除了猴子留在作战车里,其他人都坐着陆虎直奔老李头家。老李头家距离大海家二十多公里,一开始乡村土道还算顺畅,但是到了后来道路就变得崎岖难走,后半段还是山路,无奈众人又弃了车改为步行。 山里雪下的早,满山的银白,枝头都是厚厚的雾凇,山风掠过的时候带起一阵积雪,迷得人睁不开眼。 接近中午的时候才到了一个小村子。村子里就十来户人家,离得老远就问道一股酒香,海大爷带着众人在一个酒作坊的门口停了下来,扯着脖子喊:“老李头!开门!我赵老三!” 不一会一个中等身材有点驼背的老者从屋里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拄着拐杖但精神状态还很好,穿着一件厚实的皮袄,光着脑袋没戴帽子,稀疏的头发被理得一丝不苟,一边走一边骂道:“老三?你咋又来了,昨天晌午刚让你熊走我一罐子酒,你这咋还没完啦?你这老犊子,一来就没好事。” 海大爷哈哈的乐道:“赶紧让你儿媳妇整俩菜儿,我儿子跟他们领导来了。” 老李头抬眼看看众人,问道:“小海回来啦?在哪呢?让我看看这小鳖犊子啥样了。” 大海排开众人站在前面大声的说道:“大爷,我回来啦!” 老李头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大海:“哎妈呀,都长这么大啦?走那时候你还跟个豆似的呢,赶紧大爷看看!” 说着上下打量着大海,海大爷扯着嗓子跟老李头说:“你啥意思啊?上你们家屋都不让进啊?” 老李头一听,拍了下脑门说:“可不是咋地,赶紧进屋,都忘了这大雪天的,赶紧进屋。那谁!老二家的,整俩菜儿,家来且(客人)了!” 说话把众人让进屋。罗文路过酒坊大门的时候看见墙上提了一首诗:未饮三分醉,五谷酿其味,盏中藏知己,又似美人泪。 众人进屋上炕的上炕,坐椅子的坐椅子,呼啦啦的安顿妥当了,罗文抢先开口道:“李大爷,我们今天来是有件事儿向您打听一下。” 老李头叼着烟卷正要点火,听见罗文问话,赶紧把烟卷放下说道:“你看!这大的干部找我这老头子能有啥事儿。” 说完偷眼看了下海大爷,海大爷抽着大烟袋说:“老李头,这都是上边的大干部,没人惦记你那两坛子酒,瞅你那样!” 老李头白了海大爷一眼,看向罗文。罗文接着问道:“李大爷,是这样,我们想知道您装酒那罐子的来历。” 老李头听完愣愣的看着罗文,反问道:“罐子的来历?”罗文点点头。 老李头奇道:“你们不问问这酒是咋酿的?”罗文笑笑摇了摇头。 “也不要这酒?”罗文又摇了摇头。 老李头这又打量了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中等身材,皮肤偏白,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带了一个黑边眼镜,穿了一身硬邦邦的衣服(队里统一配发的高寒作战服,类似冲锋衣),看着和和气气的。 老李头嘬了一口烟卷说道:“那玩意儿有啥说的,老头子家里有的是,就是个破罐子呗。” 罗文又问道:“李大爷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老李头寻思了寻思,带着众人向酒坊后面走去。 就放后面是一大快空地,为什么说是空地,因为四周一眼就看得出是耕地,秋收后的玉米梗混在雪堆里,犁过的的土地还留着浅浅的沟壑,唯独这块地非常平整,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在这块地的后边七零八落的堆着数十个陶罐,竟与张成家的陶罐一模一样。鹤翔和祖龙赶紧对陶罐进行检查,对比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罗文对老李头问道:“大爷,我想知道这罐子是哪来的?”老李头把脖子缩在皮袄里,指着眼前这块空地讲起了这陶罐的故事。 老李头原名叫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打记事儿起家里人就喊他二狗子,所以现在户籍登记的名字就叫李二狗。 李二狗出生于1931年,也就是他出生的那年,发生了著名的“柳条湖事件”,拉开了日本关东军奉命侵占东北的序幕。 1932年,李二狗一岁的时候哈尔滨沦陷,所以他的童年就是一部中华民族的血泪史,他父亲先是被抓壮丁拉去当伪军,后来又被国民党抓去打*,后来死在一场阻击战中,他母亲进城寻他父亲,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那年李二狗七岁,同村的地主许富山就收了李二狗给自己放牛,李二狗在许富山家放牛种地干粗活。晚上睡在牛棚,一晃就三年,后来许富山被山上的土匪杀了,李二狗虽然拍手称快,但是这一下子又没了活计,把心一横,就跟了土匪上山。 没几天土匪头子自立成军,还给自己封了大帅,可这大帅屁股还没坐热乎又被别的军阀砍了脑袋,李二狗捡了条命,跟着山上一个老匪逃回了现在的这个村子,也就是那个老匪的老家。 老匪也没名,这村子叫王家屯,全村姓王的占大半,都是老匪的本家,在村里都叫老匪犟眼子。 犟眼子祖上倒八辈就是酿酒的,到了他这一辈子也没断了手艺,就领着李二狗在老酒坊酿酒谋营生。李二狗这酿酒的本事就是犟眼子传的,犟眼子一辈子光棍,拿李二狗当亲儿子养,到李二狗十七年那年,犟眼子领着李二狗酿了三百罐子闷倒驴,挖地埋了起来,一共埋了三层,一层一百罐,打算留着卖大钱。 而这罐子就是日本战败撤军的时候从小日本儿的地窖里偷出来的,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李二狗回忆说,这地窖特别大,能走坦克,这罐子就堆在其中一个屋子里,有千八百个,犟眼子和他连夜偷出来三百多个就再也没敢回去。 要说这陶罐也能换钱花,再不济换点米面的也行,可就在搬最后几十个陶罐的时候,犟眼子好像看见了什么,说什么也不敢再回去,后来就生了场病,没两年便一命呜呼了。李二狗发送了犟眼子,自己支撑着小酒坊,再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娃,闷倒驴的名声也大了起来,日子也算过的不错。 罗文盘算了盘算,老李头今年八十一,也就是说这酒罐子在地底下埋了整六十四年,刚好一个甲子又四年,也就是说张成家里发现的那个陶罐应该也是在日军撤走后的四年内收了太岁的仙灵,若再往前推一个甲子是说不通的。 罗文又问道:“李大爷,你这酒卖了多少了?” 老李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刚好二百罐。” 海大爷抽了口烟袋,笑骂道:“你这老犊子,跟咱部队的领导都不说实话!” 老李头听完斜眼瞪了海大爷一眼,面有微红的看了看罗文说道:“其实买了不到五十罐” 看罗文面露奇色便解释道:“这酒的大限是一百年,赶上那时候揭了封口,这酒不饮自醉,若是尝上一口简直比神仙还神了,所以我极少出手,知道的也是赵老三他们这帮老犊子,等再过三十年找个识货的卖了,我这俩大孙子下半辈子就不用像我这老东西在这山里窝一辈了。” 说完老李头略显潸然。罗文从小在所里长大,虽说养父带他像亲生儿子,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对这种思后亲情显得有些淡漠,倒是韵一听了这话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感叹身为人父人母为子孙盘算一辈子的用心,常年在外的她不禁想起家中双亲,其他人也都眼眶发热。 罗文又接着问道:“这四十多罐酒都卖给谁了?” 老李头点了支烟卷回到:“都是本村的老人,家里娶媳妇送老人的,有点交情的才敢厚着脸皮来我这里求一罐,我也半卖半送,人家喝了酒还把这罐子送回来,这不都堆在哪呢么。像赵老三这种没脸没皮的鳖犊子才来蹭酒喝。” 说完瞪了海大爷一眼,海大爷哈哈的笑着抽烟袋,好像根本不往心里去。鹤翔听完就去清点了下罐子数,罗文又问道:“就没买过外村的人?” 老李头吸了口烟卷才说道:“这酒我自家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哪还能卖给外村人,我还指着这酒让我孙子住高楼开洋车呢!” 鹤翔和老李头又将陶罐数对了一下,也确实对的上。 刑松突然问道:“你整酿了三百罐?” 老李头想了想,说:“也没有,酿了三百一十八罐,埋了这三百罐,那十八罐酒成的那天就喝了。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酒成当日我爹请村里的爷们儿喝酒,我记着有个人要了一罐酒走。” “谁?” 老李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说道:“记不住了!我哪会儿才十七,六十多年前的事儿,这玩意儿谁能记住这么长时间。不过那人走的时候给我爹留了首诗,就是酒坊前面那首,我爹贼喜欢这诗,就找人整到酒坊上,十年前翻修酒坊的时候我还找人又描写了一遍。不过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那人好像是个先生。” “先生?” 韵一看了看大海,大海解释道:“先生就是我们东北对的风水先生的称呼,也叫神儿” 罗文回忆了一下门口的那首诗,暗自在心里把这个先生用红笔圈了起来。 第十三章 下窖 “萨满”也可音译为“珊蛮”“嚓玛”。 原词含有:智者、晓彻、探究、等意,后逐渐演变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专称。 萨满,来自女真语言和其他通古斯语族语言。这字在通古斯语中是“智者”、“晓彻”的意思。满语穆林德转写为saman。 萨满教仪式与藏传佛教结合在一起的宗教形式被中国的元代和清代制度化为国教,虽然在中华民国推翻清朝统治之后的一个世纪里,萨满教几乎消声匿迹,但是现今仍然可在北京故宫里找到当年皇族供奉萨满教及举行仪式的神殿(坤宁宫)。 萨满教几乎先于任何有组织的宗教出现,最早可以追溯至新石器时代,不过萨满教后来面对有组织宗教的种种遭遇基本上是由其神秘的,有象征意义的仪式造成的。 萨满师通过一系列的原始舞蹈,包括肢体语言,萨满歌诀,以及专用的神灵沟通器具来进行与萨满教派的神或仙进行沟通,而在东北,流传着“跳大神”的活动,就是萨满教派仅剩下能够流传下来的遗产。 萨满教认为,天地生灵都是有沟通的可能的,通过萨满的各种仪式活动,能够与某些生灵,特别是有修为的生灵进行沟通,从而到达问卜,医疗,甚至控制天气的目的。 而在东北这先生说的就是萨满师,也就是民间说的大神儿。 大海介绍的没有这么详尽,但是大概意思和本身的了解让大家都明白了个大概。罗文听完了大海简单的讲解,便接着问道:“李大爷,您还能想起来这位先生住在哪,或者谁有可能认识他么?” 老李头裹了裹皮袄笑看着罗文:“你这不扯呢么!那先生要是现在还活着还不得一百岁啊?再说谁能认识他啊!一个游方的先生,今天在鹤岗明天牡丹江的,赶上年头不好没准还去沈阳吉林了呢,哪找去啊!” 罗文让老李头一通嘲笑却没说话,想了想又说:“李大爷,能带我去看看那个日本人建的地窖么?” 这会老李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罗文说:“啥玩意儿?去日本鬼子的地窖?我可不敢去,我爹就因为那地窖死的,你要去你去,我是没几年活头了,那也不能把命扔到那里边。” “那您能告诉我怎么走能找到那地窖么?” “不是,我李老头卖句老,你说你一棒大小伙子上哪地方干啥去啊?那地方邪性着呢!我当年跟我爹下去的时候,没走到里面腿肚子都转筋,你年轻轻的再把命搭上,你可拉倒吧!” 老李头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屋里走。 罗文等人也跟着进了屋,老李头坐在炕上舔了舔烟卷塞到嘴里,用火柴点,罗文坐在炕边上也盯着老李头。 过了一会,老李头嗨了一声:“死不死的跟我有啥关系,乐意去去呗!” 说完透过窗户指了指山:“沿着山路往里走,约莫十里地有个岔路,走左边的那个,沿着坡下去,再走二十里地就能看见了。不过我话说前边,你们谁去都行,就小海不能去!” 大海听完赶紧嚷道:“那哪行啊!谁不去我也得去!” 还没等大海接着说完,老李头提高了音量喊道:“你爸就你一个独苗!” 一瞬间屋里就安静了,海大爷低着头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一声不出的不知道想什么。罗文拍了拍大海,对老李头说:“大海不去”大海刚要张嘴就被罗文的眼神给毙了。 罗文等人回到路虎车旁,大海一脸不高兴的靠着车门擦倒车镜,罗文站在中间发布命令。 “韵一、鹤翔、大海”说到大海的时候罗文看了大海一眼,大海没敢闹脾气,规规矩矩的打了个立正。 “你们三个跑趟省里的档案馆,破四旧的时候全国对封建迷信有一次长期的严打,要是那个先生一直以跳神儿为生也许能找到点眉目。刑松在李大爷家做接应,我跟祖龙去那个日本人修的地窖看看。” 大海又气又急,摇头晃脑的几次想要开口,但是知道这是命令,由不得他使性子,所以使劲的擦车窗。 罗文和祖龙带了点简单的装备就返回了山里,这山路越往里走人烟越少,赶上风口,大风就跟鞭子似的抽的人脸生疼,大雪深的地方齐腰,浅的地方也过了膝盖,两边的山林中偶有动物掠过,在这一望无际的林海中穿行,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按着老李头的指引,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地窖,地窖是东北储存冬季蔬菜的地方,纵向朝地心方向挖出的地洞,上面用木门封好,起到保鲜的作用,算是一种简陋的冰箱。 所以在老李头眼睛里向下的地洞就是地窖,可到了这地窖的罗文才知道,这哪里是地窖,就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接近三米宽的洞口被冰雪覆盖着。 祖龙简单清理了积雪,然后两人打开肩头灯缓步下行。罗文不时的看着手表显示的下行距离,可越下行罗文心越惊,怪不得老李头一晚上两个人才弄出三百多个罐子,这洞口越向下越窄,最窄的地方罗文都需要将身后的作战包取下才能过去,直到手表读数停在地下一百米的时候,罗文才看到一个出口。 这出口像是坍塌造成的,从这个出口出去竟然是一条平整的通道!通道大小需要罗文蹲着才能前行,而且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周围非常的平整,器械痕迹明显,而且偶有分叉,这时感觉不再是向下走了,反而开始横向移动。 罗文二人按着老李头讲的一路前行,直到看到一个正方形的出口。这出口距离地面大概五米高,出口旁还系了根断裂的绳子头,罗文和祖龙纵身跃下,落地后迅速对左右环境进行观察,原来他们身处一个甬道里,地面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积水,两段貌似都在无限延长,目测左右宽度大概六米,头顶是典型老式日本电灯,电线裸露在外面,上面的棚顶是用水泥砌成的,脚下也是水泥地面,整个甬道竟然全部都是用水泥砌成的! 这日本人居然在这深山老林里修建这么个地方,这可可真是大手笔,要知道当时水泥可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恐怕当时日本天皇住的房子都还是砖砌的! 震惊之余,罗文回身望向下来的洞口,可令罗文意外的是,那居然是一个通风口,看来老李头也是误打误撞才进来的,而洞口下面有一条已经腐烂的麻绳,该是老李头和犟眼子当年下来时候留下的。 这时两人的耳机中传来阵阵沙沙声,祖龙看了一眼手表笑着对罗文说道:“文儿,这地下信号好像不太好,手表什么也接受不到了。” 罗文取下耳机装进兜里,把作战包背回肩上说道:“有它半斤没它八两。” 这地下建筑空气质量还不错,或者说很好,环境探测以上各项标准都合格,这说明这里的通风系统一直保持着正常运作。 二人都将肩头灯照明面积开到最大,在这六米宽的甬道里勉强够用,祖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支挂着铃铛的飞刀,手分左右反向甩出,不出五秒左侧传来飞刀入墙的声响,而铃铛也哗铃铃的乱响,右侧却是十多秒后才传来一声不大的铃声。 祖龙看了罗文一眼,然后一马当先的向左侧走去,不一会二人就看见了那支系着铃铛的飞刀直直的没入一面水泥墙。 原来这里是这条甬道的转弯处,转过了弯,借着肩头灯的光亮映入眼帘的是又一条长廊,只不过这条长廊不再是单调的水泥墙面,而是每隔数米就有一扇铁门。 旁边墙壁上有一个明显的开关,应该是控制廊灯的,祖龙上下掰动了几次,罗文点了支烟说道:“那年头都是火力发电,别指望了。” 祖龙耸了耸肩从墙上取下飞刀,两人来到第一扇铁门前,铁门是侧拉式的滑道门,门上有一把老式的黄铜锁,常年在地下收潮影响铁门锈的很厉害,祖龙敲掉腐化严重的铜锁,用力的拉动铁门,可滑道已经和铁门锈在一起,现在连哼都不哼一声。 门上有一个木质的门牌,可腐烂的厉害,依稀辨别出曾经由日文书写着什么,两人对日文一窍不通,只好扔了门派又接着向前走。 奇怪的是第二扇铁门的铜锁已经被砸开落在地上,罗文蹲下看了看铜锁,说道:“李二狗说的就是这个屋子,从器械痕迹来看,这锁上的创口是被锄头铁镐一类的工具砸开造成的” 这扇铁门是半开的,罗文和祖龙取下了战术包才勉强过得去,随后进入视野的整齐的陶罐堆,都被摆放在货架上,一层层的叠罗着,数量不下千只。罗文脚下有些许陶罐的碎片,他猜测应该是老李头运走的时候不慎打碎的。 罗文和祖龙分开对屋子进行搜索,可以肯定这些陶罐和李成家里的那支是一批,也基本可以确定老李头到现在为止阐述的是事实,这打消了罗文对老李头的部分怀疑。 罗文面对着上千的陶罐显得有点没头绪,如果这是日本兵的夜壶,单从这一个房间来看,这里最起码应该有上万人的编制,这相当于半个团的兵力,这在当时的日本来讲是不可以想象的,近万人的队伍拉到战场上完全有可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走势,没理由被派到这深山老林里,这陶罐携带不方便,又不能行军煮饭,又不至于用它饮水,那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正当罗文逐渐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进了罗文的耳朵,一下子惊得罗文打了个冷战! 第十四章 活物 这声音就像是吃烧鸡时撕裂鸡肉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这地下建筑中却显得极为清晰。 祖龙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手中的飞刀紧贴着大腿外侧随时准备甩出去,罗文也从腰后掏出了三筒左轮枪,捻灭了烟头贴着门口另一侧站着,两人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可那声音却凭空消失了,罗文和祖龙同时出现幻听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这个废弃了六十多年的前日军地下基地难道还有活物? 罗文和祖龙同时关掉了肩头灯,在这漆黑的地下基地里,两盏肩头灯就像夜间的霓虹般招揽着死亡。 两人的视觉逐渐适应了黑暗,因为罗文邪眼的原因,反倒对这种爆明爆暗的情况适应的比较慢,等了好久罗文才完全适应,冲祖龙点了点头,两人高抬腿轻落步的出了房间,失去了光源的走廊里一片漆黑,罗文和祖龙蹲着身子分别靠在走廊的两边墙壁上,祖龙揉了揉鼻子,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弥漫在走廊中,罗文向走廊另一端望去就是一惊! 然后冲祖龙打了个手势,示意祖龙向这长廊的另一侧看去,祖龙目力不及罗文,但是仔细辨认确实能模糊的看到走廊尽头仿佛有什么的东西,此刻好像也在一动不动盯着他们。 祖龙可以肯定刚才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东西是像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两人不敢大意,祖龙从战术包侧面取出两支冷烟火打燃,手腕一翻两支冷焰火便直直的飞向走廊的另一端,火光晃动使得走廊里忽明忽暗,在距离那东西几米的地方落地,这时才看清对面的祖龙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而这东西也露出了自己狰狞额面目! 这东西长的像是条狗,不过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毛,都是血肉模糊一片片溃烂的肌肉组织,很多地方都呈瘤状,里面随着它的偶尔晃动起伏好像有脓水转动,仿佛轻轻触碰就会被戳破,背部脊椎清晰可见,身体两侧一边好像长了一只牛蹄,一边仿佛是。。。长了一只人手! 它的脚下一只的小鹿被从颈部撕开两半,在这零下的地底还冒着热气,应该刚死不久。 这怪物一口尖锐的獠牙参差不齐的露在嘴外面,唾液顺着闭不拢的嘴不停的向外流着,长在两侧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白,类似白内障,应该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此刻它抬起一只前脚,好像在躲避冷焰火,脑袋侧向冷焰火的方向嗅着什么,然后抬起头侧着耳朵对着罗文的方向仔细听着,鼻子不停的嗅着气味,头不停的轻微左右转动,好像正在辨别着罗文二人的位置,嘴里发出警告的哼声。 “我那支烟好像惹麻烦了”罗文脱口而出。 “无所谓的事”话音未落,几乎同时祖龙的飞刀挂着风声就射了出去!那怪物吓得一惊向旁边跃起躲过了飞刀,听见飞刀撞在旁边墙壁上的叮当声这怪物还回头望去。 “太远了?”祖龙自嘲的反问道,但手上可不怠慢,手里两只飞刀一晃变成四只飞刀,不停的在手里翻花,紧接着双脚脚尖点地就窜了出去,一边缩短与那怪物的间距,一边变换奔跑的轨迹,以防那怪物反扑。 果然那怪物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迅速向祖龙扑来,奔跑速度奇快,露出满口的獠牙,奔跑时带起的气流夹杂着一股弄弄的腥臭。 祖龙不停的算计着这东西每一步的落点,然后忽的将手中四柄飞刀扬手甩出,分别奔着怪物的眉心、口鼻和两条前膝盖骨飞去,祖龙对于飞刀的着点拿捏得丝毫不差,四柄飞刀几乎不分前后的画着弧线直奔这怪物,同时应声没入怪物体内! 怪物膝盖中刀腿骨当时就被击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但由于奔跑速度过快,前膝被击碎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但速度不止的还再往前滑行。 祖龙一击得手,忙减速站定,看着这怪物向自己滑来,抬腿就想用脚踩住它的头让它停下来。可没成想,就在距离祖龙不到一米的时候,这怪物竟毫无预兆的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张开那满是獠牙的大口扑向祖龙! 这怪物口中的腥臭熏得祖龙一滞,慌忙间祖龙就暗叫了声不好,第一反应是想用胳膊去挡这一口,意图丢卒保车。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这怪物的脑袋被轰个粉碎!炸开的碎肉和脓水溅了祖龙一身,祖龙抹了把脸上的脓水,回头看见罗文正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还举着枪警戒着前方,最上端的枪管还冒着青烟,黑暗中被子弹摩擦的膛线泛着微红的光。 等了大概五秒钟,罗文才放下枪让祖龙换身衣服,祖龙脱了高寒作战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紧身作战衣,又用脱下的外套内侧擦了擦脸拧着眉毛问罗文:“这是什么东西?” 罗文正蹲在地上检查这怪物的残骸回道:“阴兽” “阴兽?”祖龙也蹲在地上。 罗文指了指被轰碎的怪物残骸说道:“这东西其实是一种病变和邪灵的杂交体,我也是第一次见,所里档案上记载的是牲畜在快要死亡时体内产生病菌变异,在病菌的作用下形成脑死亡,但是生理机能正常,然后经过吞噬其他生物继续存活。这怪物也在吞噬的过程中将其他生物的特性吸收同化,而且在不断进食形成一种意识,阴气极重,这种意识就逐渐演化成邪灵,由于变异牲畜的种类繁多,形态各异,邪灵等级不同,所以把这一类怪物统称为阴兽。 你这柳叶刀对它可不管用,阴兽不知道疼,没有痛觉神经,低等阴兽甚至没有意识,只是本能的选择攻击和进食,就算剩下一个脑袋还照样能咬你。从刚才它的反应来看,常年生活在地下使得双眼已经失明,凭着听力、嗅觉或者对温度的感知来判断周围的事物。” 祖龙一拍脑门笑道:“真该让大海下来!硬碰硬的最合他的胃口”罗文站起身给手枪补了一发子弹,拨了下转轮说道:“祖少爷,可别拖我后腿。” 祖龙蹲在地上抬着头笑着说:“死之前肯定不能。” 罗文在心里其实也挺挣扎,本来就是想确认下老李头口供的真伪,罗文从来都不相信那上下两张薄皮吐出来的故事。 按道理他既然证实了老李头的供词,就应该折返回去,从那个先生的身上下手,如果大海那边顺利,极有可能顺藤摸瓜的查到这个先生的身份,然后对这个疑点极大的萨满先生展开线索追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后再做打算。 运气好的话就能够查到关于立地太岁更多消息,这样总比等着信息科听到哪里又出了乱子再动手追查要来的把握。 可现在的情况是在一座废弃的日军地下基地发现阴兽,这东西近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本来神秘所的职责也是对这一类怪物进行扫清,罗文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对整个地下基地进行全面勘察,确保没有潜在的安全隐患,不能为以后留下祸根。 这种带有个人英雄主义的冒险精神是严传江最不看好的,为此在所里也是颇有微词,无奈罗文就是这么个人,好奇心极重,长着老子撑腰多大的娄子都敢捅。 罗文察看了下这阴兽的尸体,若有所思的说:“按照老李头所说,犟眼子就是在这里看见了什么然后一病不起,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这只阴兽,他们能从这活着出去也算命大。” 祖龙从阴兽尸体上抽出柳叶刀,一边用高寒作战衣擦拭上面的血迹,一边问道:“这么说老李头讲的就是真的了。” 罗文摇了摇头:“这能说到目前为止可能是真的,没人能回到过去,但是在彻底证实之前,他的口供还是有漏洞。” “漏洞?”祖龙反问。罗文盯着阴兽的尸体说道:“老李头表现的有些过了,表面看起来他为了咱们好不想让咱们在这丧命,但是谈话中又欲擒故纵的不断挑逗着咱们的好奇心,那种激动的语气显得很不真实,尤其是最后,反倒像是怕咱们不去” 祖龙笑着挠挠头;“会不会是你太敏感?” 罗文将枪塞进腰后看了看不远的出口:“但愿吧,答案也许就在这扇门后面” 冷焰火渐渐熄灭了,罗文和祖龙一前一后的警戒着向前走,经过那只鹿的尸体时祖龙撇了撇嘴,好像觉得难得的野味感到可惜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锈化的也非常严重,铁门是对开的,现在露着一道缝,沿着门缝一道长长的血迹向门里延伸,相信那只阴兽就是从这扇门外将鹿拖了进来,打算享用午餐。 罗文突然蹲下做了一个警戒的动作,祖龙马上心领神会的背对罗文蹲下,罗文眯着眼睛看着门缝外的一片漆黑小声的对祖龙说:“小心点,这阴兽将猎物从外面拖进来,明显是基于某种原因打算独子进食,最可能的就是为了躲避其他动物的抢夺,这是动物的习性和本能,这么看来这里可能还有别的怪物,最起码还有和它相当实力甚至比它实力更强。” 罗文没有用所里配发的夜视仪,因为这东西会让人降低本能的判断,产生依赖,这对常年在生死边缘游弋的他们非常重要的,所以罗文从身侧拿出一只冷烟火,打亮后从门缝扔了出去,随着冷焰火的燃烧铁门外的空间也呈现在罗文二人眼前。 铁门外是一个不小的大厅,里面七零八落的散乱着桌椅,看样子不知道是日本军撤走的时候匆忙造成的,还是阴兽造成的,不过根据现场物品判断,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公共办公场所。罗文等了一会没听到任何动静,就侧身挤进了大厅,祖龙开始对大厅进行简单的警戒搜索,确定没有危险后打开了肩头灯。 罗文也将肩头灯打开,两盏高亮度灯光的照射下,整个大厅才算尽收眼底。 大厅里弥漫着浓重的日军风格,一面主墙上腐化严重的布条依稀还能辨别出是日本国旗,墙上七扭八歪的挂着日本昭和天皇的照片,还有些罗文看着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照片上面用日语写着一排硕大的日本字,罗文根据几个勉强辨认出的汉字猜测,写的应该是什么什么大东亚共荣圈,祖龙看完低骂了一声三字经。 地上散落着桌椅,看样子应该是关东军撤走时自己碰翻的,可是依照日本人的习惯,在撤离这种秘密基地的时候应该一把火烧了比较稳妥,但从地面上散落的文件来看,他们撤走的很匆忙,这不符合关东军的一贯作风,除非遇到了紧急情况。 罗文想捡起一张纸,但是已经被积水冻冰黏在了地面上,只能勉强抠起一小块,罗文看了看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大厅包括刚才罗文二人进来的那扇铁门一共三个出口,另两处一处在罗文正对面,另一处在左侧,形成了t型的进出格局。按着正常生活习惯来讲,现在罗文左侧的那处出口应该是进入这地下基地的主入口,这里应该是询问处或者接待处,所以一会应该先找到出口,然后从出口向里面递进的搜索。 “文儿,你看”这时祖龙手里拿着一个从地上捡起的金属铭牌递给罗文,罗文接了过来,上面用汉字清晰地写着: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 罗文的眉毛一下就拧了起来! 第十五章 七三一 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这个部队的番号貌似让人耳生,从字面上来看就是个确保饮水安全的后勤部门,可是他还有一个臭名昭著,被称为恶魔的番号:满洲731部队。 满洲731部队简称731部队。是日本侵略军细菌战制剂工厂的代号。为掩人耳目,先后叫过“加茂部队”、“东乡部队”、“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 731部队是在日本侵华期间,日军从事生物战细菌战研究和人体试验相关研究的秘密军事医疗部队。731部队伪装成一个水净化部队把基地建在中国东北哈尔滨,建有占地300亩的大型细菌工厂。 它归属日本陆军省、日军参谋本部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双重领导,共分八个部门四个支队,分工明确各尽其责,分别针对细菌研究、细菌实验、细菌武器制造、细菌生产等多方面设立。731部队对中国人民的暴行简直惨绝人寰,用细菌、病毒、冻伤的残忍手段对中国人民进行大量*实验,在731部队正式成立进入东北,到最后战败撤走期间,大约有一万名左右中国同胞被夺去了宝贵的生命。 731部队做事严谨、手段凶残,在战败撤出中国的时候烧毁了大量无法带走的资料和仪器,包括还关押着未进行*实验的人也一并活埋或者烧死,尽量不留下一点罪证。而这支恶魔部队的直接领导人就是恶贯满盈的石井四郎。 在罗文的记忆里,731部队的遗址应该在离哈尔滨不远的近郊,可这里怎么会出现731部队的名牌? 日军侵华期间,731部队确实在全东北都有几个分支据点,尤其是黑龙江,但是应该都在黑河、牡丹江这种接近国境线的地方,即便这里人烟稀少,有利于日军进行大规模的杀伤实验和及时毁灭罪证,但通讯交通不便,作为一只部队,这显然是大忌。 而且从没听说在这里还有秘密基地,包括后来搜集有关的文献资料也对此只字未提,这么大手笔的投入资金建设这么个地下基地,并且隐藏的这么深,看来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罗文拿出手机对大厅、陈设和名牌资料拍了照,然后和罗文向左侧这个正门入口走去,出了这个入口的大门,是一条向上的楼梯,刚好三人并肩的宽度,棚顶到地面的高度不高,两人一路上行,走了大概有五分钟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 二人脚下的楼梯在这里全面坍塌,整个楼梯道被十数块巨石堵的严丝合缝,从石块的形状和坍塌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日军撤离时用炸药炸掉了梯道,封死了出口,祖龙敲了敲碎石,连灰尘都没有抖落,看来堵得很死。 如此看来日军压根也没打算回来,罗文推测有可能是有专业的工兵班布的炸药,每隔十数米便埋下几根雷管,将整个楼梯道全部炸塌,这么来说从这条路是无法再出去了。 罗文和祖龙不得已又按原路返回,当可二人再次将脚迈回到大厅的时候,罗文却突然一把按在祖龙的胸口,将祖龙狠狠的定在原地!手指向下一拉祖龙的衣服,让祖龙赶紧蹲下,祖龙也一下子意识到有情况,手中变出两支手掌大的圆盘开始警戒四周。 这圆盘是钢制的,有点类似光盘,但是内圆空心很大,刚好能让祖龙握在手里,圆盘的外圈全都开了刃。祖龙顺着罗文的目光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二人击杀阴兽后挤进来的那道铁门,竟然开了! 这一个突发状况让罗文和祖龙有些意外,二人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一种撕扯皮肉的声音突然从刚被打开的那扇门后传来! 罗文赶紧将肩头灯取下,轻轻的立在大厅中央直射天棚,肩头灯的强光打在天棚上,在漫反射的作用下基本可以看清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罗文轻轻将手枪撞针拨开,示意祖龙关掉他的肩头灯,两人紧贴着刚被推开的这扇铁门站着向外观望。 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只形态类似猪的阴兽正在啃食刚才那只鹿的尸体,它们疯狂的撕扯着,左右摇晃着脑袋想要将鹿肉撕下来咀嚼,但是力气过大的阴兽竟将鹿尸摔得左摇右摆,偶尔还因为撕扯同一块鹿肉彼此间发出带有攻击性的警告声。 就像为了印证刚才罗文的推测一样,这两只阴兽仿佛如约而至,罗文盘算着,在这狭窄的走廊里如果正面攻击阴兽的话,被反扑的几率会很大,而且很有可能受伤,所以罗文决定必须等待阴兽大厅才能动手。 罗文和祖龙退回主入口的门后,耐心的等着两只阴兽酒足饭饱,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过了大概十分钟,一只阴兽才慢悠悠的从那扇铁门中出来。这只阴兽应该是野猪变异过来的,两只长长的獠牙几乎超过了头顶,上面还挂着些许的碎肉,浑身上下尽是腐烂的血肉和鼓起的瘤包,但浑身长满黑色的硬刺,两只前爪有点类似猫科动物的爪子。 这只阴兽刚一进到大厅里就被肩头灯的所释放的热量所吸引,因为看不见,所以一直在用那两个硕大的鼻孔不停的闻。 正在这只阴兽吸鼻子的时候,它突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一个跟头翻倒在地,紧接着从它身后又出现一只和它类似的阴兽,只不过这只阴兽生了一对鸟翅。 可能因为野猪这东西生前就是急脾气,所以现在变了阴兽脾气也很暴躁,这只阴兽可能就是觉得那只猫爪阴兽当了它的路,一怒之下就将这猫爪阴兽顶翻在地。 两只阴兽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相互厮打在一起,有点像求偶时两只雄性间的战斗,那盏原本突兀的肩头灯也被猫爪阴兽抛到脑后,只顾撕咬,彼此都用那一米多长的獠牙不断向对方攻击,两只阴兽的獠牙就像利剑一样相互刺杀和防御,他们之间不存在输赢,只有生死。 彼此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拼命的向对方奔跑,两只獠牙就像骑兵手里的长枪毫不留情的刺向对方,一次格挡后又是另一次冲锋的开始,嘴里都发出“嗷嗷”的怪叫。 仅仅三次交锋,长翅膀的阴兽被猫爪阴兽身上的黑刺刮的血脓直流,腥臭味弥漫整个大厅,它愤怒的不停用前爪刨着地面,水泥地面上的灰尘被一阵阵卷起。 突然,它猛地压低了头,两只獠牙笔直的瞄准猫爪阴兽的脖颈,像一枚出膛的炮弹飞奔向猫爪阴兽。猫爪阴兽也不甘示弱,前爪露出了尖锐的指甲,后肢猛地蹬地也窜向了对手,罗文看得出这应该是两只阴兽的最后一搏了,祖龙的环月刀在指尖飞快的旋转,也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猫爪阴兽突然跃起,两只前爪竟然狠狠的踩在对手的獠牙上,一下子将长翅膀的阴兽摁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还没等长翅膀的阴兽反应过来,猫爪阴兽的两只獠牙就狠狠的戳进了长翅膀阴兽的脖子,随之用力一挑,那长翅膀阴兽的脖子一瞬间就被挑断,脑袋就像一颗足球飞出了老远,脖间的鲜血瞬间迸出,如同踩爆了的水气球血液四溅! 这一下竟然惹得猫爪阴兽昂着头兴奋地“嗷嗷”嚎叫着,可罗文和祖龙都知道机会来了! 祖龙率先发难,在指尖飞转的环月刀瞬间被甩出,超薄的刀身飞行时如同一张光盘,划着诡异的弧线直奔猫爪阴兽的獠牙。环月刀由右至左,先是切断了猫爪阴兽的左侧獠牙,然后由于力竭只对右侧獠牙造成了创口,但还是狠狠的没入獠牙直至中部。 与此同时,罗文连开三枪,枪枪瞄准阴兽的脑袋,不过由于第一枪正中导致猫爪阴兽被向后击飞,后面两枪全部打在墙面上,水泥墙面瞬间被炸开两个弹坑。 猫爪阴兽被击飞撞到墙面落地,头顶骨整个被罗文的子弹掀开,露出血红色的脑浆,但是它马上翻身起来冲向罗文,罗文又连开三枪也全部瞄向阴兽的脑袋,但是除了第一枪正好击断猫爪阴兽插着环月刀的獠牙以外,另两枪都只打在猫爪阴兽的身上,带起一片血肉和脓水,露出森森的白骨! 面对飞奔而来的猫爪阴兽,罗文纵身一跃躲过了攻击,回身抬手又是一枪正打在猫爪阴兽的臀部,一下子猫爪阴兽的整个臀部加上尾巴瞬间被打飞,由于猫爪阴兽这时还处于向前冲刺的惯性中,突然臀部从侧面挨了一枪,它整个身子被带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一头栽倒在地。 祖龙抓住机会,两支环月刀划着弧线飞向猫爪阴兽的两只前爪,两只前爪从膝关节上一点的位置被齐齐斩断,两条血线一下子喷的老高! 罗文这时刚站稳,却知道机不再来,所以脚尖又一点地奔向猫爪阴兽,还没等猫爪阴兽来得及起身,它的脑袋就被罗文一枪打碎,血肉混合着脑浆溅了一地! 罗文举着枪看了一会,确定猫爪阴兽已经死亡才松了一口气。 祖龙看了看那只长翅膀的阴兽脑袋,此刻还在发出“哼哼”的声音,但是明显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才走到地上捡起刚才甩出的环月刀。 “这东西的牙可真硬” 祖龙拿着刚刚切进猫爪阴兽獠牙的那支环月刀冲罗文摆了摆,精钢打造的环月刀此刻外刃基本已经被磨没了,换来的都是极为细小的豁口。 罗文推开转轮帮助枪体降温,枪管中的青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这刺鼻的火药香让罗文感到踏实,但也同样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就是在这通风系统正常运作的地下,这味道对靠着嗅觉和温度捕食的阴兽有着不小的吸引,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罗文从地上将肩头灯捡了起来,上面满是血迹和碎肉,然后四下看了看,走到日本国旗的旁边用力一扯,正撕下那个火红的大太阳,然后里里外外把肩头灯擦了个遍。 罗文估算了下肩头灯的照明时间,让祖龙关了他那盏,只留着自己这盏照明,然后沿着t字型左侧的出口走了进去。 第十六章 地下二层 进了门,一条和另一侧相同的长廊出现在二人眼前,只不过这边的房间不再是铁门,而是木门,门板大多已经破损的厉害,有气无力的坚守着岗位。 罗文进了第一个房间看了看,这房间以前应该是办公室,红木的桌椅东倒西歪,在地上能够找到零散的少量动物白骨,有一具鹿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成群的蛆虫在上面钻进钻出,地面上大滩的血迹已经凝固,低温下局部都结了冰,上面满是野兽的脚印。 罗文和祖龙不由得提高了警戒,小心翼翼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搜索,但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只能找到偶尔能分辨出带有汉字的日文文件。 在这些文件中,罗文经常能看见“機密”“失敗”“試作品”,隐约能猜得出这里应该是731部队一个实验基地,而且在这里所在的一切都是最高机密,并且失败的次数很多。 鉴于此罗文和祖龙没有做停留,这些东西都改留给技术科去研究,在他俩眼里这就是天书。 二人转了弯一路前行,偶尔还能看见带有“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的名牌,不过两边在没有房间,都是凸凸的水泥墙壁。之后兜兜转转在这地下基地搜寻阴兽,也对这地下基地有一个更深的了解,偶尔还能看见几个铁门,但或是铁门锈的无法打开,或是进入些带有古怪仪器的房间,却也没有参透个所以然。 祖龙从小开始练习杂技柔术,所以必须严格控制体重的,如此一来灵巧敏捷的身手换来的就是体力耐力的缺陷,连续战斗和搜索消耗了他不少体力,直到感到疲劳感上涌才示意罗文休息,罗文看了看四周,才找了个左右能互望的转角做短暂修正。祖龙原地蹲在地上歇了一会,抬头看着罗文:“想什么呢?” 罗文被他一问显得一惊,然后揉着眉间紧绷的肌肉靠着墙答道:“这里有点反常,有些事情想不通。” 祖龙笑嘻嘻的往罗文身边靠了靠:“跟我说说” 罗文一乐:“祖少啊祖少!咱们队里除了大海就属你脑容量小,我怕说多了你脑浆就顺着耳朵眼流出来了!” 祖龙一愣:“你太能挤兑人了吧!” 罗文蹲下身子拍拍祖龙肩膀一脸坏笑的说:“祖少爷,你要是告诉我你把飞刀都藏哪了,我就告诉你我想什么呢” 祖龙往边上挪了下身子别过头,一脸不耐烦的说:“我不问了” “别这么保守,你身上这身行头跟我的一样,压根就没有暗门,这事儿我都好奇好几年了” 祖龙回身笑骂道:“罗大队长,你早晚死在你的好奇心上” 罗文掏出香烟想了想又塞回了兜里,然后拍拍祖龙起身说道:“我知道,但是要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比死了还难受。走吧。” 祖龙叹了口气才接着前行,这时二人经过一条宽敞的甬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破败铁门面前,铁门好像被卡车撞过,扭曲的很厉害,却让罗文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借着肩头灯的光仔细检查铁门,但是锈化的太厉害,什么也分辨不出,无奈罗文和祖龙只好继续向里面探索。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这地下长廊里分外的响,偶尔能听见水滴掉落砸入水面的声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时间好像已经不存在意义了,祖龙拖着双腿心里抱怨着,一种负面情绪在缓缓上升,这种单调的徒步丈量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显然这感觉很容易让人烦躁恼火。 可走了没有多远,两侧竟然再次开始出现房间,只不过这房间的门不是木头,也不是铁,而是上好的白钢制成的!在这地下百米深的潮湿环境中还依然保存的很好。 罗文和祖龙对视一眼,戒备着靠向最近的一扇。这门也是滑道似的推拉门,需要横向拉动开启,只不过别于其他铁门的不单是材质,而且就连门锁变成了暗锁,这个变化也让两人觉得惊讶。 祖龙没费什么力气就用自制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门锁,随着祖龙小心的转动锁眼,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门里传来一连串的机械声,罗文赶紧掏出手枪拨开撞针以防不测,祖龙也变出柳叶刀小心警戒。 突然,就听见一声很响的排气声从门内发出,钢质大门底边的灰尘都随之被抽筋门里,这一情况让罗文和祖龙都倍感意外,因为这房间里竟然是真空的! 在那个年代这不可不谓是大手笔,罗文小心翼翼的将门拉开一个小缝,祖龙轻巧的将一只冷焰火打燃扔了进去,二人靠着墙壁,借着冷焰火的光亮看了看屋内的情况,短暂的停顿确认安全后,罗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门打开一个大缝,二人才得以迈步进到屋内。 这房间应该是一间手术室,第一眼就能看见老旧的无影灯下一张手术台,周围全是各种仪器,有的罗文叫得出名,有的压根就没见过,四周尽是各种医用柜子,里面全是用过的防护服和手套,角落里堆着几只小型氧气筒,旁边还摆着两只大号的医用氧气瓶,而脚下的门口也散落着几件密封型防护衣。 对房间简单的检查后罗文不禁眉头紧皱,祖龙蹲在地上仰着头笑着看着罗文问道:“文儿,你不觉得这个手术室有点问题么?” 罗文看着祖龙,难得露出笑容说道:“呵!祖少爷有发现?” 祖龙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跟你久了,多少学到点皮毛。这间屋子乍一看和普通的手术室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一间手术室居然是真空的,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不是可以推论说,这个手术室的手术必须要在真空下作业?房间里的氧气瓶和防护服明显就是给手术者准备的,那个大号的医用氧气瓶就是给被手术者的。可什么手术需要这么做?而且,我发现一个疑点。” 罗文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想了想但是没点燃,用手拿着烟在鼻子前面不停地闻,看着祖龙示意他不用卖关子。 祖龙撇了撇嘴:“我估计你比我先注意到,这个手术室里竟然没有手术刀、止血钳、医用酒精、药用棉花、输液架,甚至没有任何药物,这不得不说很反常。” 罗文点了点头,把香烟装回烟盒揣了起来,说道:“不错,按着你的思路推论,这个手术室显然是日本人精心设计建造的一个真空作业的环境,在那个年代这种手术室可谓是高标准,甚至现在来讲这种手术室也不常有。按道理来推论,真空手术室最大的好处就是将手术后感染的几率降到了最低,能用这种标准的手术室来手术,那么被手术的患者就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他的命出不得一点闪失。可是手术用具一概没有,而且貌似连手术输液也不需要做,甚至药品都没有,确实值得怀疑。” 两个人沉默的想了一会,发现并没有合理的解释,与其如此还不如不想,所以决定继续前进。 再向里面的连续三扇钢制门全部都是如法炮制的真空手术室,这让罗文二人的惊讶又加深了一分,看来这个731部队的地下秘密基地的水,比他们想的还要深。 再向里面开始出现左右两条岔路,分别都是向下的楼梯,这着实更让二人感到一头雾水。这地下基地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大手笔来形容了,在当年那个历史年代下,军费紧张是每个交战国都要面临的问题,但是这个地下基地居然还有如此充沛的财力支撑修建地下两层的建筑,这太让人费解了。 二人沿着左侧的楼梯一路下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宽敞的走廊,而身后是一扇打开的巨大铁门,罗文此时好奇心被无限的放大,紧张和兴奋的情绪相互交织着,这地下二层里又到底是什么? 一进到这层的走廊里发现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铁门,这铁门都带有观察口,但是锈死的铁门和观察口让罗文和祖龙无法知道里面有什么。灰白色的地面上凝固着大滩大滩的血迹,而且还有拖拽的痕迹,因为这一层没有积水,所以那结了冰的血液格外刺眼。 罗文低下身子,想从血迹中辨认出有线索的脚印,可上面却只充斥着大量动物的脚印,有可能是阴兽留下的,有可能是那只倒霉的小鹿一类误闯进来的野生动物的,而且脚印非常凌乱,加上年代久远,这辨认工作实在是难上加难。 再向里面行进了大约几十米,突然罗文发现有一扇的观察口竟是打开的!罗文侧着身子贴近铁门,靠着墙壁向里面张望。只一瞬间!罗文感到气血上涌,双眼涨红,脑袋里像是烧开了水一般嗡嗡作响!好像脑袋里有千军万马在拼命奔腾一般! 过了好一会,他才将眼镜摘下,闭着眼定了定神,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继续向里面走。 祖龙随罗文在队里这几年从没见过罗文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在他心里,罗文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办事严谨认真,喜怒不形于色,但这突然地变化让祖龙大吃一惊。祖龙忙抢身来到观察口打开自己的肩头灯向内张望,一瞬间他的表情竟与罗文一般无二! 透过观察口,这不大的房间中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森森的白骨,单从观察口看竟然不下二十具,全都衣服都破烂不堪,上面还留着大片的血迹,从款式上看应该是有男有女。 引人注意的是,其中有十多具都是靠着墙坐着,肩挨着肩,手挽着手,在他们身后这面灰白的水泥墙上,一行清晰的血书刺痛着祖龙的双眼:打倒日本侵略者,中国人民万岁! 祖龙的嗓子眼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两只眼睛火辣辣的疼,鼻孔因为喘息被涨的老大,两只拳头不自觉攥的咔咔直响! 祖龙不自觉的回头望望来时的路,又看了看那一头,这密密麻麻几十间屋子,竟然都是监狱,囚禁着铁骨铮铮的中国同胞!祖龙咬了咬牙,像是要忍住什么,然后平息了几次呼吸,才抬步跟着罗文继续前进,但是脚步却和罗文一样更加沉重了。 走廊很快就要走到了尽头,原本此刻心情沉重的二人却突然有了发现,就在马上转入拐角的倒数第二间房,那扇门好像是开着的! 罗文犹豫了下才拨动了下手枪转轮,向前走去,祖龙把环月刀在指尖转的嗡嗡直响跟了上去。可出乎意料的是,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开着门,而是整扇门被巨大的力量从房间里,由内向外的被撞飞,这力量之恐怖竟让铁门被狠狠的镶在了门对面的水泥墙上! 这一发现显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拥有这种力量的东西如果不好运遇见可不是闹着玩的。祖龙打开肩头灯,小心翼翼的和罗文向房间里面查看去。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地面上摆了一个铁盆,看样子盆地部已经和地面冻在了一起,罗文蹲在盆的旁边用手在里面摸了一下,又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应该是人血。”罗文站起身来看着房间说道。 “人血?”祖龙蹲在地上也看了看“什么意思?日本人给囚禁在这里的人喝人血?” 罗文摇了摇头,指着角落里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说道:“这里不光囚禁着人,应该还有某些动物,这应该是那动物的粪便。” 祖龙有些不以为然的走了过去,皱着眉用柳叶刀拨弄着那坨粪便,但没想到的是,几乎没几下子,祖龙就从里面拨出一块东西。 罗文赶紧借着肩头灯的光亮观瞧,可二人清晰的看见,拿东西分明是一只人类食指的手指骨! 第十七章 不速之客 这地下基地的监狱不单囚禁着人,还囚禁着某种动物,也有可能是某些怪物。这坨粪便明显不是人类排泄的,因为它的体积太大了,直径超过一米,显然是大型动物留下的,但这是什么动物却无从知道,亦或者也有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怪物,但现在只能凭空猜测。祖龙拨弄了一会就将柳叶刀留在了粪便上,蹲在地上回忆了半天,在他印象里没有一种动物的排泄物呈现这种状态,这么大的排泄量,它的主人体型很有可能超过大象! 正在这时,墙角的一个小洞口突然伸出了一个小脑袋,罗文一眼就辨认出是一只老鼠,不过这只老鼠身上也没有半根毛,就连胡须也一根不剩,显然也是只阴兽,而且身上那瘤包在身体与墙壁摩擦时显得随时可能炸裂,喷出令人作呕的脓水。 这只老鼠阴兽显然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活物,一时间竟然一动不动,只顾用鼻子不停的嗅,左右摇摆着脑袋,仿佛判断着罗文二人的位置,没了胡须的尖嘴还不时露出两颗很长的门牙做攻击状,口中发出一种尖锐的叫声。 这声音异常的刺耳,声音尖锐的令人感到耳膜疼痛,祖龙皱着眉抬手就是一飞刀,细长的柳叶刀直直刺入这只老鼠阴兽的脑袋,从右耳入,经过大脑从左侧下颚出,将这只老鼠阴兽的脑袋钉在了墙上,那尖叫声也一下子停了。 即便如此,这老鼠阴兽却还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两只前爪死命的抵住墙壁,不知疼痛的拉扯着脑袋,嘴里开始好像规律的发出吱吱的尖叫,而两只眼睛,竟然盯着祖龙一眨不眨,这只阴兽的眼睛…居然能看见!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罗文心底升起,他将手枪的转轮转的咔哒咔哒直响,没有失明、有节奏的叫声,罗文挑了挑眉毛身体一滞,盯着那老鼠阴兽对祖龙说:“咱们好像要有麻烦了。” 祖龙看了罗文一眼,又变出第二只柳叶刀说道:“什么麻烦?” 这时罗文和祖龙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轻微颤抖,耳边也传来轰隆隆的响声,这声音貌似由远及近,音量逐渐加大,而且速度很快。 罗文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位,然后对祖龙说:“我记得老鼠的习性是群居。” 祖龙也意识到这次事情可能有点大条,这时,罗文突然大喊了一声:“跑!” 本来僵直在原地竖耳倾听的两个人,一个箭步就先后冲出了房间,然后头也不回的全速向来时的路奔回去。刚离了这房间,身后就从墙角墙根里居然一下子涌出很多老鼠阴兽! 或大或小的直奔罗文二人追来! 这群老鼠阴兽速度极快,发出吱吱的尖叫,那牙酸的尖叫直冲耳膜,听得人心里很痒,就像粉笔在黑板上偶尔摩擦出的声音,让人脑袋都跟着变得不清明,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 一部分个头比较大,并且没有丧失视力的老鼠阴兽,带领着近百只已经丧失视觉的阴兽鼠群疯了般直奔罗文二人,那猩红色的眼睛竟也能看得出愤怒! 罗文的速度比祖龙要慢得多,所以只顾得拼命奔跑,而祖龙时不时回身甩出一两支飞刀,帮助解决掉距离罗文太近的老鼠阴兽。罗文偶尔向身后开一枪,一颗子弹就能带起一片血水,可见鼠群数量之多! 祖龙一边跑一边回身喊道:“文儿!咱好像捅了老鼠窝了!” 罗文根本顾不上搭话,盘算着祖龙的体力,估计再有几百米这种冲刺的话,祖龙肯定吃不消,而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现在速度上勉强和鼠群持平,但是根本就无法甩掉,只是勉强坚持着,被这鼠海淹没肯定是早晚的事。 此时身后的鼠群却越来越多,不时就有老鼠从边边角角的地方冒出,然后迅速加入鼠群的队伍,踩在脚下的地面如同踩在发动的引擎上一般,因为共振变得微微上下颠簸,使得双脚竟开始有些使不上力,跑动也变得深一脚浅一脚。 就在罗文脚下一次没落稳的空当,距离罗文最近的几只已经可以够得到他的脚跟,四爪飞奔的张开大口,两颗长而利的门牙眼看就能咬到罗文的脚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文突然一个前滚翻,转身就是连着开了六枪,打飞了紧跟在身后的几只老鼠。 与此同时,祖龙默契的意识到罗文要做什么,可速度太快来不及卸力,竟顺势向着墙面冲去,踩着墙面上行两步,竟是一个后空翻折了回来,瞬间倒立悬停在半空中! 就在滞空下落的短短零点几秒内,祖龙隔着罗文,电光火石般,手里的柳叶刀连线似的射向鼠群,速度之快不亚于一挺自动步枪,打得整个鼠群就是一滞! 虽然如此,后面的鼠群速度却并没有减慢多少,依旧疯了一样的越过同伴的尸体,前赴后继的不停向前冲,二人的反击此刻竟看似饮鸩止渴。与鼠群的疯狂相比,此刻的罗文居然不紧不慢的摘掉了黑边眼镜,然后眉头突然紧皱。 霎时间!两只眼睛的瞳孔竟然瞬间放大! 像是人死前几秒时的瞳孔扩散,虹膜的颜色也被瞳孔的漆黑所排开,最后雪白的巩膜上只留下一个漆黑的瞳孔,面无表情的盯着鼠群,这样的罗文显得异常可怕! 一瞬间!几乎所有没丧失视觉的老鼠身体全都一震呆立在原地,后面丧失视力的老鼠由于速度过快全都撞到这些老鼠的身上,好像从斜坡上滚落的近百颗网球一下子被一道门槛截住,整个鼠群一下子全乱了! 毫无预兆的,这些没有丧失视力的老鼠阴兽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几乎全部掉头冲向鼠群,见到其他的老鼠阴兽就是疯狂的撕咬! 由于这些老鼠个头比较大,所以几乎一口就能咬掉一只老鼠的脑袋,而其他老鼠出于本能反应开始反抗,和这些没有失明的老鼠相互撕咬! 一时间场面血腥无比,整个走廊里开始了一场鼠群间的混战!刺耳的尖叫声更加的锐利,鼻间尽是浓臭的血腥味,血线横飞,惨烈异常。但这却给了罗文和祖龙难得的喘息之机,此刻罗文的双眼回复了本来的样子,不过眼泪却从眼睛里不住的流出来,阵阵的疼痛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最多六十秒,要快!” 祖龙不敢怠慢,伸手钉死几只漏过来的老鼠后一把抓住罗文的胳膊,拉着罗文就接着飞奔,由于罗文现在看不清路,只能尽量跟着祖龙的速度,由祖龙带着跑,祖龙连说话的气息都不够用,只用拉着罗文的拇指和食指来提示前方转弯方向,当要左转弯时拇指就会用力按向罗文的胳膊,反之就是食指,漆黑的长廊里只有两盏肩头灯在上下颠簸,所幸的是远处鼠群厮杀声渐小。 不知道跑了多远二人才停下,一停下祖龙就回身拿出两支环月刀警戒,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停地咽口水。 罗文的视力也渐渐恢复,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地方十分空旷,仿佛是是一个山中的洞穴,罗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眼镜带上开始观察这个地方才确定迷路了。 原来祖龙只顾着拉着罗文逃命,慌不择路的他也不管方向是不是二人来时的路,见到有路就直冲,结果三转两转到了这么个地方。 这地方是个天然的山洞,里面是大量的钟乳石和石笋,圆滑湿润的石笋在肩头灯的映照下显得油亮剔透,虽然大致相同但是有形态各异,或是笔直而下如瀑布倾盆,或是破土而出像雨后春笋,或是盘旋及第如细长的海螺,或如亭台伞盖拔地而起,长短不一,粗细不均,若是没有身后的追兵,此处却算得上是一处好景致。 这里空气湿润,而且也不再像刚才所处的地下基地里那般阴冷,不过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罗文看了看手表,显示十二摄氏度,这让罗文二人感到格外的舒适。 罗文喊过祖龙休息,二人席地而坐,靠着石笋进行休整。刚才那一段战斗和急行军让二人体力又消耗不少,尤其罗文刚才发动了邪眼,此刻显得很疲倦,正在啃从战术包里拿出的压缩肉干。 祖龙抽出战斗包里的给水管喝了一口,问道:“刚才你给这帮老鼠编了个什么故事?” 罗文咬了口肉干答道:“我让它们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猫头鹰。” 祖龙笑着说:“你怎么不说是猫呢?” 罗文鄙视的看了祖龙一眼:“野生老鼠哪见过猫?” 祖龙一时语塞,打了个马虎眼说:“下来三个钟头了,这次可真是踢了马蜂窝,能不能出去可能要看运气了。” 罗文反问道:“你信运气?” 祖龙笑着答道:“以前信本事,信苦练,信我自己,遇见你以后多多少少信点运气,要是真没点运气咱们可能活不到现在。” 罗文不置可否,低头吃着肉干恢复体力,祖龙也接过肉干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完东西靠着竹笋,温和的气温加上水足饭饱让人显得有些犯困,不自觉的想要闭上眼睛睡一大觉,感觉身上的疲惫在慢慢减轻,伸开双腿放松着紧绷的肌肉,如同置身一道暖流般的舒适。 脑子昏昏沉沉的祖龙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靠在一个粗壮的石笋旁,一边警戒一边对罗文说:“这鼠群数量多的骇人,这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老鼠?” 罗文掏出三筒左轮枪,哗铃铃的抖落弹壳,往里添弹,说道:“731部队的拿手好戏,他们当时在哈尔滨就在老鼠身上大量饲养跳蚤,在鼠身上培养病毒,再将黄鼠投放到饲养跳蚤的容器中,最后感染两种鼠疫的跳蚤就成了*细菌源,意图将其投放到战场,造成细菌杀伤。人类主要是通过鼠蚤为媒介,经人得皮肤传入引起腺鼠疫,从呼吸道传入发生肺鼠疫,引发肺炎、淋巴肿大、甚至是肺炎,而且传染性极强,死亡率也极高。老鼠是一种保菌动物,短时间内不会死亡,所以这些老鼠应该都是当时731部队作为培养皿抓来的。” “可怎么会这么多都变成阴兽?按道理阴兽的变异应该是偶然的才对”祖龙纳闷道。 罗文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目前看来只有解开这地下基地的秘密才知道,这次我有点托大了,不该如此草率的就下来。” 祖龙笑道:“文儿,你也怕死?” 罗文摸了摸香烟又放了回去,说道:“谁不怕死?但我更怕的是,有我该做完的事儿没做完,死不踏实。不过,我倒也很好奇死了以后什么样” 祖龙笑着看了罗文一眼,又望向进来的洞口,说道:“这帮老鼠看样子被咱们甩开了。” 祖龙说到这里,罗文身子突然一颤!看着祖龙说:“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第十八章 鬼地方 祖龙被问的一楞,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进这山洞之前地上有一道很厚的门,好像也是钢制的,但一闪而过,我没在意” 罗文听完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从身后拽出三筒左轮枪警戒着四周,祖龙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变出两把环月刀,两人默契的背靠背警戒。祖龙忙问道:“靠,有什么不对劲的?” 罗文眼睛不停地在整个洞里游走,低声说道:“你注意到咱们从下了这个地下基地开始到现在,遇到了多少尸骨了么?” 祖龙想了想摇摇头说:“不记得,但不多。” 罗文接着说:“没错,我刚才就在想,这群老鼠中为什么会有视力完好的个体,虽然占种群的比例很小,但是数量也算惊人。鼠群数量众多,如果单单靠偶尔误入的动物,肯定无法维系如此庞大数量种群的日常采食量,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的个体经常离开这个地下基地去觅食。也就是由它们这些视力相对完好的个体将食物带回来,所以他们的视力没有退化的那么严重,我才能对它们发动邪眼。” 罗文顿了一下“如果说是这样,那么它们就应该不单单是普通低等阴兽那么简单,很明显已经形成了一个有组织纪律的族群!那些视力没有完全退化的老鼠,应该就类似一只捕猎队,这从它们对我们的追击中也可见一斑,一直都是这些老鼠领头在前,它们可能存在一定的智商,而且它们背后极可能还有邪灵更加完善的家伙!” 罗文顿了一下,低头想了想接着说:“由此可以推测,这么庞大的族群必然拥有着庞大的采食量,所以很难得到满足。那么偶得的猎物肯定被这帮老鼠啃得尸骨无存,或者另一种解释是他们将猎物拖到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有可能就是巢穴,所以才会很少见到尸骨。” 祖龙听得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又莫名其妙,便问:“这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罗文对这个半道出家的神秘所调查员有时候感到无力,就继续解释道:“在它们眼里,我们就是它们维系种群的口粮,所以鼠群见了我们没理由放弃,而且老鼠的鼻子要比狗灵敏的多得多,尤其在视觉退化的地下,这些老鼠大多数靠嗅觉和温度感知进行捕食。可现在已经过去快十分钟,我制造的幻象应该早就解除了,对于这种怪物来讲不会进行脑幻想自身衍生,所以我给它们什么它们就接受什么,过了邪眼的幻象期幻象就算结束。可是现在呢?没见半只老鼠。” 祖龙回身看了罗文一眼,惊讶的反问道:“你是说…” 罗文点了点头“这里有让这群疯狂的老鼠都惧怕的怪物!” 罗文盘算着此刻的处境,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近百只阴兽鼠群没有重型武器根本没法抵挡,搞不好只需要瞬间两人便尸骨无存。 而眼前这个洞穴里情况不明,很有可能蕴藏着更大的威胁,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与其等死还不如先一探究竟,起码到阎王爷那里报到,自己也算个明白鬼,况且罗文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罗文做定打算就提着枪向这洞穴深处走去,可刚站起来,就意外的瞧见没有几米远就有晃动的反光,这反光应该是肩头灯造成的,可那里有什么呢? 周围钟乳石和石笋层峦林立,两人忍住睡意强打精神绕过石笋,越靠近这反光面,这股刺鼻的味道也愈发的重,同样腥臭味也越浓。两人走近一看不禁大感意外,距离刚才休息的地方其实没几米的距离竟有一个水潭! 这水潭宽百余米,漆黑一片且深不见底,水潭对面是一面山壁,上面湿漉漉的好像有地下水渗出,刚才二人看见的反光应该就是这面山壁造成的,除此之外再无出路。 祖龙从战术包另一侧掏出一支冷光棒点亮扔进了潭里,这冷光棒刚一进入潭中就朝着左下方坠去,三四秒后就只剩下一个不大的光点,紧接着忽的一闪,冷光棒就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 不过就是这一闪,却让罗文肯定自己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为了证明,他二话没说就将战术包中剩下的四只冷光棒全都点亮,向着水潭左侧扔了下去。 四支冷光棒的亮度在这个区域内使水下清晰度大大提高,随着冷光棒的下沉,水潭下面的岩石也逐渐显露了出来,而且冲刷痕迹明显。可就在这冷光棒的光亮逐渐变小的时候,罗文和祖龙突然都同时一惊! 随即一股肾上腺素暴增的感觉袭入大脑,连着头皮都炸了起来,一股电流从脚后跟瞬间直抵天灵盖,就在这温和的山洞内,两人都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因为一只橙黄色的大眼睛,竟然在水下一动不动的怒视着二人! 这四只冷光棒突然又是一闪的消失了,但下坠的过程中,在这能见度较好的水潭里,足够让罗文和祖龙看清一切。 就在这水潭底,虽然只有一闪,二人还是清晰的看见竟有一条紧紧盘着的大蛇! 这条大蛇周身布满了鳞片,在冷光棒下的反光显得尤为明显,身体成扁圆形,有点类似蜈蚣。此刻紧紧地将硕大的身躯盘在一起,三角状的脑袋上长有两个不长的角,一对橙黄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正死死的瞪着眼睛看着二人! 随着冷光棒光亮的消失,一下子眼前的水潭又恢复了刚才的漆黑,经过短暂的窒息后,罗文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这么长时间后的这一口烟使的罗文有些眩晕,他摘掉眼镜,用中指按了按眉间紧绷的肌肉,然后靠着身旁的一个石笋一口接一口的抽起来。 祖龙没敢打扰,他知道罗文现在脑子正在做选择,况且他自己对刚才的一幕也吃惊不小,还在给自己构建生活常识性指导。 祖龙自从跟罗文回了神秘所,奇奇怪怪的事物也见了不少,但是鲜有这么大体型的怪物。罗文用手将烟头捻灭,皱着眉头看着祖龙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祖龙蹲在地上抬着脑袋看着罗文,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说:“得了,说吧。” 罗文皱着眉指着水潭说:“这里面的怪物我没记错的话叫钩蛇,古时候的妖兽,几百年来无人见过,都以为绝迹了,连所里都把它归为参考资料,只做了解用途。成年钩蛇长二十米,但你看看它!” 罗文指着水潭“它起码有四十米到五十米!钩蛇有剧毒,你刚才也看见它那脑袋的形状,这个在明显不过了。古代有人看见它头顶的两只角,都以为是它历劫化身的蛟龙,对其敬畏有加,甚至还有些自诩奇人异士之徒供奉饲养,殊不知其实那就是两个毒囊!而且据记载钩蛇毒液毒性极强,还具有极高腐蚀性,按资料上推断,它0.01毫克的毒液的就能穿透钢板,接着致死两头鲸鱼!尾后分叉,都长着倒刺长钩,分山挫石,力大无穷,并且极为灵巧,如同这钩蛇的手一般。” “靠!”祖龙惊道“那它怎么不攻击我们?” 罗文看了看水潭说:“一般蛇类都不能咀嚼,都是以毒液将猎物的神经麻痹,甚至毒死,然后将猎物吞下后,靠树干山石之类与自己脊椎骨摩擦将猎物脊柱折断彻底杀死,再由消化液分解消化。刚才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没有,那条钩蛇盘的很紧,整个身体明显有是肌肉极具收缩的状态,我可以肯定它已经吞下了足够大的猎物,所以正在消化,短时间内应该无暇顾及我们,只要我们别招惹它,这就算我们运气。否则它肚子早完是咱们来。” 罗文说完又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祖龙看了看水潭,问道:“下一步什么打算?” 罗文轻轻吐了个烟圈,看着烟圈笔直的向上飞去,才说道:“这里连一点风都没有,空气流通速度太慢,应该是没有别的出口了。即便有。。。这空气肯定是有毒的,这刺鼻的腥臭味就该是钩蛇的毒液,和潭水混合后释放出来的,只不过被潭水稀释后小了很多,不然咱们来应该当场毙命了。即便被稀释后的毒液,也给咱们造成了昏睡感。” 罗文知道这里万万待不得,在这里等着,就是等着给这钩蛇加个饭后甜点。所以权衡之下,两个人吃了点解毒药后检查下装备,再次向进来的门口走去。门口果然如祖龙说的有一扇钢门,不过这钢门极厚,应该超过四十公分,现在歪倒在洞口边上,上面有明显的变形痕迹。罗文借着肩头灯的光亮仔细检查着钢门。 这变形痕迹应该是由巨大的力量从外向内撞开的,看样子时间不太久,变形的程度倒很大,但是没有能找到很有利的线索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不过可以肯定是钝器撞击留下的,类似攻城用的撞门锤。 罗文做到了心中有数,便提着枪和祖龙一前一后的出了山洞,再次走入来时的甬道,不一会进入了一条走廊。罗文蹲下看了看,接着肩头灯的光亮,很容易的就辨别出祖龙的足迹,权衡了一下后罗文觉得沿着足迹方向撤走。 可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大厅,说这大厅巨大是因为这里以前应该是一间停放坦克和汽车的车库,地面上深浅不一的履带痕迹和轮胎印非常清晰,所以非常容易推断。 头顶到天棚的距离超过了十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灰尘味,两人的脚步声形成的回音,在大厅里来回激荡,高低错落的在耳边轻响。 罗文猜想这里原来既然是整座地下基地的车库,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直接通往外界的大门供车辆出入,现在这数千平米的大厅空空如也,只在地面上零星残留着几台已经报废的军用卡车。 “先到那里”回声嗡声嗡气的回荡在耳边,罗文指了指对面,确实有一个此刻还看上去极小的一个出口。 两人没有耽搁,径直的向对面出口走去,两人前行时带起地面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但那或深或浅的动物脚印在这巨大地大厅里随处可见,这让罗文的警惕性不由得又多加了一分。 可就在要走到出口的时候,祖龙的肩灯正好扫到在口的地面,竟有一只老鼠阴兽从出口探出了头。它刚看见了罗文二人,马上前腿趴在地上做攻击状,长长的门牙全都裸露在外面,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 “不好!快退!”罗文脱口而出,两人一转身就向来时的门口冲去! 可为时已晚,一只、两只、十只、数百只的老鼠阴兽从大厅的墙边墙角潮水般向两人涌来,刚跑到大厅正中央的二人,一下子就被海浪般的老鼠群围了起来! 第十九章 恶战 这鼠群如同海浪一般用来,瞬间就能将二人淹没,到此情形,祖龙突然率先发难! 手里的飞刀真如催命贴一样,刀刀命中老鼠阴兽的脑袋! 祖龙自知无法一刀就将这阴兽毙命,所以或是干脆用环月刀将脑袋削掉,让它们失去战斗力,或是用柳叶刀将老鼠狠狠的钉在了地上,限制它们的行动,被钉在地面上的老鼠如果想要挣扎起来,除非舍得留下这颗脑袋。 祖龙一边轮番甩出飞刀一边对罗文喊道:“这老鼠好像没完没了!” 罗文的子弹对付这种大群的阴兽根本就不适用,余光撇到在身后不远的卡车,连忙喊道:“上车顶!” 他一边开枪一边和祖龙背靠背的向报废的卡车方向移动,然后彼此掩护着向车顶爬去。 罗文仗着自己二十多年的功夫跟鼠群肉搏,一脚便能令一只老鼠当场毙命,左手过处又一只一命呜呼。可蜂拥而至的鼠群数量太多,也根本不管你身体的位置,只要近了罗文身就张开嘴疯咬,锋利的长牙刀子一样,一下子就将高寒作战服的袖子撕开,脚下的鞋子里的内置钢板也被啃得叮当作响。 那刺耳的鼠叫针扎般刺痛着罗文的耳膜,而且不管不顾的拼了命往他身上爬,贴身的紧身作战衣上有一层特质软甲,质地柔软但却极为坚韧,这样虽然暂时不至于被老鼠伤到皮肉,但是钻心的疼痛却做不得假。 罗文一口气将弹仓的子弹全部打出,带起阵阵血雾,而三筒左轮枪温度也瞬间达到了饱和点,不光膛线,就连枪柄都热得发烫。 罗文也顾不得这些,一边用脚踩死近身的老鼠,一边拼命的将身上的老鼠像棒球般的打飞,可如潮的鼠群在脚下已经聚沙成塔,那数以千计的鼠群在高处看下去如同深海中密集的鱼群,又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肉红色的身躯组成了一片嗜血的汪洋,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两人体力消耗惊人,伴随着高强度的防御呼吸也变得不稳,动作也不免慢了下来,就在罗文一晃神的功夫,一只老鼠从侧面踏着同伴的身体翻上车顶,圆瞪着双眼张开大嘴屈膝蓄力,然后一个纵跃直奔罗文的后脑! 罗文一瞬间只觉得身后恶风来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心知不妙的罗文来不及细想,本能的突然一矮身,左手立掌为刀,也顾不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将胳膊在身前抡起一轮满月,好似一柄人肉战刀,猛地将身后飞扑而来的老鼠生生劈成了两半! 霎时间血浆、内脏、伴随着浓汁溅了罗文和祖龙一身! 其实在生死之刻的一点点意外有时候都是非常致命的,就像现在,虽然这一下罗文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也因为这大开大合的一式小鬼藏刀耽搁了少许时间,可也正因为这少许时间,刚才还在车下的老鼠转眼间就攻到了车顶! 祖龙此时也顾不得准确率,柳叶刀、环月刀连珠般的射出,空气中除了浓浓的腥臭夹杂着血腥味,还有祖龙手指和飞刀摩擦出的焦味。 这些混合的味道使得鼠群更加兴奋,墙角还不断有老鼠疯狂的涌入,前赴后继连绵不绝,真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罗文甚至连邪眼都顾不得使用,他明白只要一霎那得空挡就会有老鼠狠狠的咬断他的喉管! 此刻两人的防守已经捉襟见肘,两人腿部保暖裤的软甲也已经千疮百孔,这种蚁多咬死象的打法让罗文疲惫不堪,双腿只能机械式拼命的向下踢,脚下的车顶满是血浆肉泥,刺鼻的腥臭味让罗文呼吸都感到困难,刺耳的尖叫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两人苦苦支撑的时候,祖龙百余把各式飞刀此刻已经告罄,忙不迭用发烫手指抽出一柄短刀进行肉搏,和罗文背靠背面对来犯的鼠群。即便如此,祖龙依旧靠自己诡异的速度将面前围了个水泄不通,面前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刀墙,将飞扑过来的鼠群一次次斩为血雾肉雨! 虽然暂时看似应对自如,但实则不然,祖龙本身不是从小就开始进行体能训练,体力不济一直就为自己的诟病,面对如此庞大的鼠群想保持这种防御更是难上加难,那疯狂的鼠群踩着同伴不停向上攀爬,只要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就豪不嘴软的一口咬下,并且一击得手后便疯狂的甩动自己的身躯,妄图将猎物撕碎。 随着时间推移,祖龙不一会身上就挂上了几只老鼠,罗文勉强分神抽空将祖龙身上的老鼠击毙,可面对前赴后继的鼠群无疑也是饮鸩止渴,仅仅一个照应不到,罗文这边也是开始屡屡中招,高寒作战衣便已经破碎的不成了样子,满手的血污碎肉和着脓水,这让二人手臂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死亡似乎只是时间给出最后的结案陈词。 罗文其实有心让祖龙先走,以祖龙的身手从这数千鼠群中逃出去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自己竟是连挤出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每每试图张嘴都险有气力不济的危险。 地上鼠头攒动,千米的大厅像是被老鼠阴兽制成的肉色地毯铺满,满眼都是肉红色的脑袋和令人作呕的脓包,配上这刺鼻的腥臭,就像是一炉阴兽制成的岩浆一般,炙热的翻滚着! 罗文瞥着角落里不时还有少量老鼠钻进来,而二人此刻身上也已经快要被老鼠活埋,如同穿了件肉色的老鼠大衣,罗文和祖龙只能拼命护住脖子和脑袋,即便如此这老鼠们还是在疯狂的撕咬着紧身作战衣内的护甲。 就在这时,猛地有一只老鼠竟踩着同伴的身体一跃而起,张开腥臭的嘴露着门牙,一口便飞扑咬向罗文的喉管! 罗文心里忽的就是一沉,眼看就是避无可避,自知已是无力回天,连手下的动作都跟着一滞,暗道了一声:完了! 可万没想到,就在罗文都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声震天的喊声如同天神之音响彻整个大厅:“姥姥的!耗崽子们!你海爷爷来啦!” 随着这一声高喊,一只黑羽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罗文的面门,夹杂着风声带飞了那只疯扑上来的老鼠! 紧接着重机枪的嘶吼声在另一端门口响起,子弹像是雨点般的倾泻在鼠群中,那如海似浪的鼠群顷刻间变成了点燃的鞭炮,由远及近,连成串的炸开,溅起一阵血雨! 罗文和祖龙用余光瞥见那喊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海! 鼠群顷刻大怒,一部分没有失去视觉功能的老鼠带头疯了似的向大海方向冲来,大海哈哈大笑如同正中下怀,重机枪吐出的火舌犹如是条嗜血的火龙,将冲过来的老鼠一一舔入腹中,一下子打的整个鼠群瞬间大乱! 偶有几只落网的老鼠阴兽还在拼命向前飞奔,但不是被箭射穿,就是被枪扎死,占据一下子就有了扭转的趋势!鹤翔一条软枪上下翻飞,时而似棍纵劈,时而如鞭横扫,时而又如金鸡乱点头,带起阵阵血花,将大海周围封了个蚊蝇难入。 刑松弯弓搭箭专射距离罗文和祖龙最近的老鼠阴兽,黑羽箭所过之处绝无活物,速度之快,落点之准,杀伤力之大绝对让人叹为观止!众人的加入让罗文二人顿时感到压力倍减,同时心里也明白机不可失! 罗文拍了下祖龙便飞身直入鼠群,脚尖猛一点地就直奔大海的方向,刑松不敢怠慢,紧盯着罗文左右,手中弦音不断,罗文一路不停冲进鹤翔维护的防御圈,一个滑铲停在大海身后。 韵一正要替罗文验伤,可罗文一个跟头就翻了起来,甩开左轮枪的转轮,十二粒弹壳哗啷啷掉了一地,然后用快速换弹器填好了子弹,对着鼠群连连开火掩护祖龙! 与罗文相比祖龙要容易脱身的多,祖龙用短刀劈掉几只飞窜上来的老鼠后,脚尖点地,几个起落间就进了防御圈,看了看浑身血水碎肉的罗文讪笑道:“哈,看来咱们命硬的阎王爷都嫌硌牙!” 罗文这时才顾得上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的冲大海骂道:“怎么才来?脑袋让老鼠嗑啦?” 大海不敢回身,冤枉道:“罗队,你当我从那山缝里挤过来容易呢!” 原来大海他们走了没多久就接到猴子的报告,说罗文和祖龙失去了通讯联络,以神秘所的设备来讲不可能出现通讯盲区,周围磁场反应也很弱,也不是电磁干扰造成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地窖里有人为的通讯屏蔽系统。 韵一有点不放心,坚持要求回来看看情况,以免二人遇到不测,其他人也觉得不大对劲,所以立刻掉头,大不了被罗文骂一顿。 返回老李头的酒坊回合了刑松,可眼看着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还不见罗文二人回来,连刑松也坐不住了,四人商议之下也寻着罗文下了地下基地。 四人下了地下基地却沿着罗文二人相反的方向寻找,正瞧见祖龙的飞刀,便笃定了方向,随即加快了脚步。 可之后一路上什么也没遇见,直到走进死路才往回返,没想到刚折了个弯就看见罗文和祖龙留下的战斗痕迹,大海一见到祖龙的高寒作战服,就带着哭腔喊着说祖龙和罗文让怪物吃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刑松本来就有点看不起大海,趁这机会张开嘴就破口大骂说大海没脑子,人要死了怎么衣服能脱得那么完整,难不成怪物吃人还扒皮! 但其实刑松心里也没底,四人遂加快了脚步向前追赶,本来一路上阴兽的尸体和残留下的战斗痕迹也让四人安心,直到后来完全失去踪迹才慌了神。 万般无奈,韵一强行变身感知气流的波动,指了个大方向。但是由于在陆地上变身后无法呼吸陷入短暂昏迷,过了好一会才清醒。然后四人按着韵一所指的方向一路追来,后来就听见了这山呼海啸般的鼠叫,闻声寻来,正瞧见罗文和祖龙被困卡车车顶,才有了这场险象环生的恶战! 第二十章 绝境的猜想 四队且战且退,疯狂的鼠群比罗文想象的还要多,现在老鼠尸体几乎铺满了整个大厅,远远望去犹如血池肉海,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但鼠群的数目却像有增无减,一*的不断向罗文他们所在的甬道冲来,战况并没有因为四队队员的到来得到多大的改善,相反却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四队沿着甬道一路向后撤退,这时一扇挂着“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名牌的钢质大门出现在众人视野左侧,罗文也管不了许多,高喊一声:“祖龙,大海开门!” 然后一步冲到大海身前接过机枪,这挺重机枪原本是军方打算装备在直升机上的对地重火力杀伤武器,六枪管30mm口径,射速达到2600发/每分钟,弹链持续供弹,可是用于研发时过度追求火力,导致后坐力过大,而目前军方直升机装载后无法正常使用,因为连续的高速射击必定带来持续后坐力,这使得直升机会发生轻微偏航,虽然只是轻微偏航,却会埋下坠毁的隐患,这在军事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得已只好放弃这一想法,但这却成全了大海,他应付这点后坐力根本就不在话下。 不过这东西到了罗文手里简直就是70斤的孩子举70公斤的杠铃,根本就驾驭不了,幸好祖龙开了门锁后配合着罗文才勉强能开火,但是准确率和射速却差了很多,一时间四队更是举步维艰捉襟见肘。 大海站在钢制大门前瞥了眼底下的滑道,然后狠狠的拉住把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毫无预兆的突然怪叫一声,随着叫声,大海全身的肌肉组织突然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瞬间膨胀! 肌肉线条一下子就隆起了老高,每一条血管都变得异常明显,两只胳膊被膨胀的肌肉包裹的像是麻花一样,本来宽松的作战服裤子此刻也被撑的咔咔作响,浑身通红像是刚洗了热水澡。 大海两臂较劲,用力瞪着地面将大门横拉,门下边的滑道由于长时间未曾开启,此刻生涩的厉害,可也随着大海的用力,滑道上迸发出串串火星,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心里直痒,一寸一寸的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可终于没熬过大海的怪力,大海咬紧牙关,像是发泄一般的骂了一句脏话,这厚重的大门才被勉强拉开一道窄缝! 众人边对鼠群猛攻边撤进门内,此刻大海顾不得蜂拥而至的鼠群撕咬,当罗文最后一个迈进屋内的时候就连忙关门,罗文和祖龙怕误伤大海不敢再开火,只有鹤翔一条软枪在门缝出上下翻飞,枪头乱点阻止鼠群趁机入内,刑松则用弓箭封锁漏网的老鼠,随着大海那满嘴的脏话和门“咔哒”一声合拢,众人终于长出一口气。 大家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听着门外不停的撞击声像是子弹打在门上,罗文靠在门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罗文脱下几乎被撕碎的高寒作战服,连忙借着肩头灯开始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山洞不大,洞内四周也尽是钟乳石和石笋,肩头灯晃动下显得流光溢彩,可不同的是脚下的地面应该被人为的平整过,垫起了细细的沙石,踩在上面松软但却结实。 前方一条漆黑的岩洞向远方延伸着,好似通往没有尽头的深渊一般。罗文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鼠群的数量这会少了很多,于是就命令原地休整。 大海靠到罗文身边就赶紧问道:“罗队,咋回事儿啊?这都是啥玩意儿?是老鼠精不是啊?” 罗文一边往转轮里添子弹,一边把他和祖龙下来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边,大海瞪大眼睛看着罗文:“啥玩意儿!这里是731?狗日咋还整到我家门口来了!” 刑松清点了下箭筒里的箭对罗文说道:“一路上我也看到了几只类似的名牌,但是从没听说731部队在这里有秘密基地。” 刑松从背后的战术包里拿出一只皮箱子,正是罗文的那只。又从包里拿出两捆柳叶刀递给祖龙,祖龙接过飞刀,在手里一晃就不见了,大海瞪着眼睛盯着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罗文第一次当着众人打开皮箱,皮箱分两层,整齐的摆放着很多东西,但除了一个放置三筒左轮枪的卡槽和少量子弹以外,其他东西一概不认识。 罗文把带有橙色弹头的子弹一颗颗装入快速装弹器,又从皮箱下层拿出一根黑色的短棒塞到紧身作战衣身前的一个卡槽里,然后停下来看着大伙开口道:“其实从第一眼看见那名牌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看见的名牌都是‘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 大海一边挖鼻屎一边反问道:“啥意思?难道还写着闷倒驴小区居委会啊?” 刑松瞪了大海一眼,看着罗文说:“你的意思是。。” 罗文看着大海又问道:“我办公室门上的名牌写的是什么?” 大海心想队长是不是脑子让耗子啃了?“咋了队长?你门上不写的四队队长室嘛。。” 大海说完就是一愣,祖龙转了转眼睛也笑着看着罗文,只有鹤翔还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枪头。 韵一一拍脑门说道:“对!没有人会在自己家里还用全名的!就像咱们所里,都是调查科一队,信息科三队这么称呼,如果是同科室的就直接说一队或者三队才正常,没人说全称,就像你门牌上也没写着‘神秘及非自然事件调查研究所调查科四队队长室’一样!” “不错,关东军防疫给水总部这个番号是给外人看的,是掩人耳目的。但是对731部队内部的人来说,谁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甚至这里为了隐蔽都不应该出现任何番号标示。可这名牌却被我们屡次看见,而且最重要的是。。” 罗文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众人“我们竟然能看懂!” 大家听完猛地为之一振,这名牌上面的字之所以能看懂是因为,它是中文汉字! 在一个日本秘密军事基地居然屡次看见中文的名牌,这显然是一种很反常的情况。大海皱着眉头盯着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子喃喃道:“奶奶的,这里原来是个对中国人开放的日本军事旅游景点!” 刑松想了想说道:“这就怪了,731部队在那个年代所执行的任务绝对是最高机密,是反人道的,哪怕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也绝对无法面对外界舆论,所以进入这里的中国人绝对没有理由能活着出去,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名牌,因为不管来这里的中国人看见了什么,最终都是一死!有来无回,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对!所以说,除非有人能从这里出去,而且是在日本人同意下安全的出去。”罗文点了支烟说道。 “我知道了!”大海凝眉瞪目的看着罗文:“狗日肯定是和当时的地方政府联合开发了一个什么项目,为了应付合作政府的检查团,特地做了这么多名牌来掩人耳目!” 罗文摘掉眼镜用手挤压着眉间的肌肉,摆摆手道:“以当时的局势来讲,日本关东军几乎控制着整个中国东北,满洲国的伪政府不过就是日本人的傀儡,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和个体可以和他们讨价还价。但是你说对了一点,那就是确实是有中国人能来到这里,而且还能出去,所以需要这些名牌来掩盖731部队的真实身份和其目的。” “送菜的!”大海斩钉截铁的说道“狗日也得吃喝拉撒,这深山老林的地底下可没有大米白面,狗日也得吃饭啊!肯定是强迫老百姓来这里给他们送粮食的,送了粮食还不能杀了他们,因为要留着他们的命下次再来送!” 刑松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日本人没理由让送给养的老百姓下到这么深的军事基地里,要是我修建了一个这么隐秘的军事基地,我肯定会从别处筹集给养物资,然后用隐蔽的方式运到这里,不可能这么让老百姓大摇大摆的进来送东西然后还放他们出去,并且名牌分散在这里很多地方,要是没有必要,肯定不会让来人兜这么一大圈,那几乎是把所有的秘密都将摊在来者面前。” 听到这里罗文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就睁开了,连忙戴上眼镜盯着刑松:“你刚才说什么?” 邢松被罗文问的一愣:“什么意思?” 罗文将肩头灯放在地上,并招呼其他几个人也将肩头灯围在周边,在沙地上形成了一个由灯光围成的沙盘。 罗文拿起身前那支黑色的短棒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其他队员,因为光源在地上照射,这让罗文的脸看起来十分恐怖,好像电影里借尸还魂的魔鬼。 罗文皱着眉说道:“刑松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既然我们不知道来者是谁,那我们干脆查出他们的目的地,从目的地里寻找线索或许会更容易些。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如果说名牌存在的地方是来者一定会经过的地点的话,我们将所有遇到的名牌串联起来,就能得到来者行进的路线图,那么名牌的终点就是来者将要到达的目的地!而这路线某一端也许就隐藏着出口!” 其他人一下子明白了罗文的意图,全都来了精神,屈身蹲在地上看着这个临时的沙盘。“我和祖龙是在这个t型室里第一次看见名牌的,而你们和我们一开始所前进的方向是相反的,在这过程中你们看见过这种名牌么?”罗文抬起头问道。 “没有”刑松摇了摇头肯定的说。 罗文点了点头:“这个t型室的长边通道应该是通往地面,是这个地下基地的正门入口,不过我跟祖龙前行很远后发现入口已经被封死,从现场的线索来看,应该是日军撤离时由工兵班布的雷管炸药,将整个梯道全部炸塌,所以无法在出去。但我们可以暂时设定这里是起点。” 说着罗文在沙盘上画下了一个t型,然后沿着左侧短边开始画延长线“然后在这里,这里都看见过这种名牌”一边说着罗文一边在这里画了一个重点号,接着按着回忆将自己和祖龙一路到这里的名牌一个个标注在沙盘上,用圆形做了记号。 “在这里我们遇见了鼠群,然后祖龙带着我折返的时候走了岔路,到这里我们俩遇到了鼠群的围攻,就算断了线。现在由你们从原点开始推导” 罗文把所遇到的名牌全部标注画完,说着将黑短棒交给了刑松,刑松接过短棒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东西居然很有份量。刑松也是从t型室开始推导画图,几乎是在按着罗文所画的路线重走,但分歧很快就出现了。 原来再上一层的楼梯口处,刑松几人走的是右侧楼梯口,而罗文和祖龙走的是左侧,然后一张用双脚趟出来的,地下基地两层平面地图渐渐呈现在了众人面前,而这地下基地那副嗜血的嘴脸也一点点展露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鸡爪沟 这是一张不完全的地图,有非常多没有走过的岔路被标注,但是根据两组人不同的经历所回合出来的这张地图依旧能够显示出整个地下基地的基本面貌。 这地下基地应该是分两层,由山脚某处为进出口,一路延伸到山体中心,几乎将整座山掏空了,其工程之浩大,资金耗费之巨由此就可见一斑,由于地下一层没有过多探索导致信息不完整,但是地下二层的面貌基本已经看的很明朗。 这地下二层是一个环形的通道组成,而且应该是一个椭圆,罗文猜测这样修建可能是为了能够在发生突发情况的时候进行快速反应,因为如此修建后两点之间最长距离也就是这个椭圆的长轴,这样就能首尾及时呼应。 而罗文和祖龙是从短轴这一点下来向左走的,而刑松几人是向右走的,所以最后又在这个大厅中相遇。 这个椭圆形的地下还在沿着椭圆的周长上有很多分叉出口,罗文遇到钩蛇那里就是一个分叉的溶洞,刑松也遇到过几处,但因为担心罗文和祖龙的安危基本无暇顾及,一路至此,不知道那些叉洞通向那里。 罗文再次将自己所路过的所有名牌形成的点连成线,又从t型室开始,一路画到这里进行再次确认,确保没有差错,然后将短棒再次交给刑松:“到你了” 刑松没有伸手去接短棒,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罗文,停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下了这一层后一个名牌都没有看到,这扇门上就是我们在这层遇见的第一个名牌!” 罗文也是一惊,大海长大了嘴巴看着两人,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转头看向那漆黑的隧道! 这个地下基地里面藏着太多秘密,无疑现在这里有一个真相距离罗文可能只有几步之遥,相对于如何从这里活着出去,罗文更关心这个从下来就揣在心里的疑问。 罗文把肩头灯重新装在战斗背包的肩带上,提着枪不停地用食指拨动转轮,其他人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隧道,罗文用左手无名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休整到此结束,出发”说完率先向隧道深处走去。 这隧道是天然形成的,四周并没有开凿的痕迹,墙壁上湿漉漉的,应该有地下水流经这里,罗文边走边观察沙石路上前人的脚印,能过分辨出大量布鞋和少量的日本昭武式军靴留下的痕迹,如果技术科的人在这里一定会臭骂罗文破坏现场毁掉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可这不是罗文该关心的。 步行大概五分钟,岩洞逐渐变窄,最窄处勉强能让大海通过,这时前面的罗文突然看见了什么,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狭窄的隧道里大海被迫加速,石壁上偶有突起的岩石蹭的大海生疼,但又不敢言语,皱着眉毛在心里暗骂这该死的鬼地方。 就在他骂的兴起的时候前面突然不动了,大海仗着身高优势越过众人的头顶向前张望,借着肩头灯的光亮一间石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石室百余平米,地面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贴近墙壁的地方才露出坚硬的岩石,四壁平整,有雨水冲刷的痕迹,在肩头灯的照射下闪着光亮。 众人相续进了石室,祖龙拍了拍罗文“上面有一个洞口直通山顶,好像是个天井”祖龙说道。 祖龙用肩头灯向棚顶照去,众人都跟着光柱望向天棚,这天井一米多宽,像是被一根长钉从山顶笔直的钉到山底,然后又将钉子抽走形成的一个窄洞。 罗文按下祖龙的肩头灯,失去了主光源后天井外的星空变得明显起来。“我们现在应该在这座山的中心,日本人看来几乎将整个山都挖空了。” 这座山的海拔大概在1500多米左右”罗文看了看手表上的度数。 “我们现在在地下147米,以我的视力能够毫不费力的看到外面的天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距离天井的顶端大概有800米左右,那实际上这个天井的顶端也就大约500米高,它应该是在这座山两山峰相夹的凹处,根据我们从山脚到这里的直线距离来算的话,咱们差不多在整座山中心偏西南的位置。” “野狼沟?”大海惊讶的张着嘴。 众人转身望向大海,看着大海惊讶的表情好像是知道什么。 “你知道?”罗文惊奇的问道。 大海将重机枪的枪柄拄在地上,抓着枪口说道:“怎么说呢,按罗队刚才计算的话这里就该是野狼沟。” 刑松摆了个有屁快放的神情看着大海,大海回瞪了一眼接着说道:“这沟确实位于山西南,但也是四座峰相夹的地界,挺老大一个地方,一年到头见不着几回太阳,而且四座山峰挡着也刮不了几回风下不了几场雨的,夏天的时候还有去年冬天的积雪,到了冬天的时候,外面大雪封山这里又是满地的落叶,所以这里是一层雪一层树叶,然后又是一层雪一层树叶。 小时候家里就警告我们这帮孩子不让来,这沟里常年积雪,那雪都不知道多老深,看着跟平地似的,一脚下去人就没了。我他娘的那时候野惯了,哪信这个,家里老人越不让干啥越要干啥,主意比砖头还硬,盘算好了,就跟家里说上山采蘑菇,拎着筐就跟邻居家孩子小德胜往这跑。那时候长的小,溜溜的走了一小天才到,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开了春还能看见雪挺新鲜,现在想起来,那雪外面一层松软,是化的,紧跟着一层是厚实的冻层,再下面就该是叶子,再在下面又是化的雪。可没成想,就在这沟边上没多远,小德胜一脚踩进雪里就没了! 我不敢动,跪在边上喊得胜的名字,可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听见得胜答应,我这才想起来叫人。我那时候都傻眼了,但还知道回屯子喊人来不及,撒腿就往李大爷家跑,跌跌撞撞的爬到酒坊找到李大爷,李大爷赶紧打发人回屯子,又让我领路带着他俩儿子来这救人,可我慌慌忙忙的还迷路了,怎么也找不着德胜是从哪掉下去的,就这么着。。。” 大海说到这有点动情,鼻子一抽一抽的,看来这事对他当时年幼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这地方为什么叫野狼沟?”罗文接过话头问道。 大海使劲淬了口痰接着说:“野狼沟这地方其实有没有野狼没人知道,都是从老人那里听来这么叫的,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这不叫野狼沟,叫鸡爪沟,四座山峰像是鸡爪子似的夹着这么个地方,是块宝地,因为鸡爪又叫凤爪,这鸡爪子中间这块不大的肉又叫元宝,所以按老人说这沟是聚宝盆。更早些时候听说屯子里有的老人去世了还要埋在这,说是保佑子孙,不过到我爷爷那辈就没这习俗了。 可是后来说老听这沟里有狼叫,这地方离屯子不远,听见狼叫母鸡都不下蛋,牲口都不干活,屯子书记就组织人去打狼,老人里有猎户出身的就领着屯子里年轻人进沟,带着**和狗,可一去就再没人回来,屯子里的老娘们儿和上岁数的老人就说是让凶狼神把命给收了,再就没有人再敢去,慢慢的,这鸡爪沟就改成野狼沟了。” 罗文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着了靠着背后的石壁又问道:“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罗文抬头看着大海,可却发现大海的眼神变得一下子就不对了,眼仁小,眼白大,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差异。 不单单是大海,就连其他人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全部缰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一瞬间被石化了一样。 正在这时,大海突然缓缓的把重机枪端了起来,随手拉开保险,然后竟然瞄准了罗文,而大海的手指尖居然缓缓压向扳机! 第二十二章 大钱儿 大海眼睛看着罗文瞪得溜圆,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至鬓角,祖龙两只柳叶刀也分别夹在左右手,就连韵一都掏出了手枪。 罗文后脊背发凉,觉得喉咙有点痒,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似有似无,他看出大海他们惊恐的盯着自己的身后,可身后到底是什么? 他身后应该只有石室的墙壁才对,罗文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转回身。 一瞬间!罗文的头皮都麻了,脑海中仿佛也炸了一声响雷,汗毛倒立,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脚下险些一软,因为他正看见一张脓黄色扭曲的人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子尖! 罗文咽了一口口水,屏住呼吸慢慢向后倒退,借着六盏肩头灯的光亮这才看清眼前的东西。 原来这个把罗文吓了一跳的东西是个人的死尸! 仔细一数,这死尸一共有七具,周身被黄色的液体包裹成了琥珀一般,面目狰狞扭曲,有的鼻子像是一滴液体一样流到了嘴角,有的眼球爆开贴在这黄色的琥珀壁上,还有的整张脸皮都像是化开的沥青一样流淌到脖子以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这些死尸都穿黑色的短袄,腰中系着一条猩红色的腰带,黑色的棉裤脚被塞到白色的长袜里,脚上一双布鞋,此刻都面向罗文等人张着嘴仿佛喊着什么。 大海擦了擦冷汗问道:“这他娘的是怎么冒出来的?僵尸?” 罗文定了定神,指着这些尸体脚下说:“应该是我们进了这间石室就被天井所吸引,身后这面墙就变成了盲点,他们应该在这有年头了” 大海随着罗文手指一看,果然这些尸体的黄色液体已经沁入石室地面,短时间确实不可能这样。 韵一带上橡胶手套对尸体进行体表检查,祖龙跟着打下手“已经蜡化了,外面这层琥珀应该是尸体的脂肪” 说着韵一用一个医用止血钳夹着这琥珀色的脂肪向外翻“现在推断不出死亡时间,而且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必须进行尸检,不过从他们的穿着和尸蜡形成的情况和颜色粗略判断,应该和这地下基地是同一时期” 罗文皱着眉问道:“这里的温度很低,比室外暖和不了多少,这种条件有可能形成尸蜡么?” 韵一回身看了看尸体,说道:“理论上讲是不可能的,尸蜡的形成需要一个温暖潮湿的环境,显然这里不符合条件,不过这确实是尸蜡无疑” 刑松近距离看了看尸体,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尸蜡,看来这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符合尸蜡形成的条件,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才似的环境条件发生改变。” 罗文接着肩头灯的灯光将整个石室又打量一遍,包括墙壁、棚顶、地面都没有曾经受过高温侵蚀的迹象,也就是说这里从来都不应该有过符合形成尸蜡的环境因素,那这尸蜡是怎么形成的? 正当罗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正看见大海直勾勾的盯着一具尸体出神,祖龙好奇的问道:“大海,你看什么呢?” 大海扭头看了祖龙一眼,指着那具尸体答道:“这具尸体的左手好像动了一下!” 刑松皱着眉头怀疑的看着大海,然后走到这具尸体边上蹲下来仔细观察尸体的左手,尸体的左手被尸蜡完全包裹在身体的一侧,透过厚厚黄色的尸蜡只能模糊的看到尸体的手攥着拳头。 刑松抽出短刀狠狠的扎在尸体左手上,可由于尸蜡太厚的原因只刺进去一半,并没有触及到手部,刑松又抬头看了看尸体的脸,尸体整个嘴唇都烂掉了,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好像对着所有看到他的人大笑,近距离看起来让人忙骨悚然。 刑松抽回刀鄙夷的看着大海说:“别疑神疑鬼的,死透了。” 大海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难道真是我眼花?” 罗文盯着看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不对,说道:“现在来看,这些很有可能是我们刚才所说的能够活着出入此地的中国人,先确认死因” 然后罗文转过头对韵一说:“进行初级尸检,最好能确认死者身份。” 说完大家一起看向大海,大海一愣:“啥意思啊?” 韵一一边从包里拿出技术科的医用包一边笑道:“除了你谁能把他搬下来”说完指了指已经被尸蜡沁入墙壁和地面的死尸。 大海心脏一颤,感觉身上都有东西再爬,脸上不自然的抽动一下:“就这么站着整不行么?” 韵一惊讶的问道:“你害怕?” 大海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盯着尸体大声喊道:“怕!老子才不怕呢!” 祖龙嘻嘻的笑道:“呵!还真当赵海宽同志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死人。” 大海一窘:“祖龙,咱俩可无冤无仇啊!你这激将法对我不起作用,我就是嫌这东西太埋汰,怕弄脏了我衣服。有本事你去啊!” 祖龙也不言语,直接抽出短刀把死尸和粘连着死尸的表层墙壁一起剥了下来,然后看也没看扭曲的短刀,直接扔在墙角。 大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对刑松说:“你看,这么简单的事儿也让我出手,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么。” 刑松看都懒得看大海一眼,蹲在地上用肩头灯给韵一照亮。韵一拿出一柄激光刀将尸蜡的最外层小心的划开一条缝,跟着让祖龙和刑松一起扒开这层尸蜡,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队长!你看!”韵一突然喊道。 罗文赶紧来到近前,韵一用激光刀指着尸蜡说道:“这好像不是普通的尸蜡,而是尸体的油脂。” 祖龙纳闷道:“有什么区别?” 韵一用手术刀划开已经被尸蜡浸透的黑色短袄,将短袄左右对襟打开,打开时清晰的听到皮肤被撕裂的声音,由于时间太久,尸蜡已经完全凝固,所以皮肤和短袄粘连,一整张人皮被粘在短袄上撕离了身体,如同扯断被火熏软了的塑料布。 然后露出了尸体干瘪灰白的骨架和空荡的腹腔,韵一指着尸体的骨架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尸蜡化,如果是尸蜡化尸体应该处于湿尸状态,他应该完整的保存着部分肌肉组织和内脏器官。可这具尸体的内脏肌肉组织全都不见了,而且。。” 说着韵一换了个手术刀片,又沿着尸体头部的发际线顶部,从左耳至右耳横向划开一刀,用手艰难的将整张人的头皮揭了下来,然后调整了下激光刀的能量值,用激光刀横向切开颅腔,整个天灵盖“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出我所料,大脑不见了。” 韵一调整了下肩头灯照向空荡的颅腔内,又拿起死尸被切掉的头皮,翻过来用手术刀不停的刮蹭,然后韵一将手术刀举到灯光下,看了看罗文:“没有油脂。他是身体内部过热,甚至燃烧后将所有肌肉等软组织烧毁彻底融化,接着形成的油脂沿着体表毛孔流出体内,在低温环境下迅速冷却后形成的尸蜡。更准确的说形成一种尸体琥珀。” 罗文接过激光刀敲了敲尸体的胸骨,胸骨被击打的部分应声落下。 “碳化了?看来确实是燃烧形成的”刑松惊讶道。 罗文指着短袄上的皮肤:“为什么皮肤没有被烧毁?” 韵一用手术刀轻轻刮蹭了下短袄上的皮肤,看了一眼:“因为皮肤里外层都有油脂包裹,所以没有得到充分燃烧,有点类似用打火机烧装满水的纸盒。这也说明这种体内燃烧时间很短,温度却极高,所以形成的燃烧不充分。” 罗文努力的回忆着所里是否有类似的案件,但是却一无所获,蹲在地上看韵一进行尸检。 “无法确定是否是机械性致死,没有发现明显创口,骨骼也没有发现骨折线,死因应该是体内自燃,至于身份嘛。。也许把其他尸体都进行尸检后能够有所发现。”说着韵一看了看其他尸体。 大海将头望向别处不敢看尸检,但是好奇心又强的偷瞄了一眼,嘴里还不停叨叨咕咕的说着什么。 罗文站起身来点了一支烟,用无名指揉了揉眉心紧绷的肌肉说道:“大海,你真怕死人?” 大海听罗文这么说有点泄气:“罗队,杀人我都敢我能怕死人么?可是..我对这种腐烂的东西有点厌恶,看着身上就起小红疙瘩。”说完自己还一哆嗦。 罗文静静的抽完了这支烟,然后突然抬头看着大海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场执行任务,回所里后你就调回武装科吧,调查科不适合你。” 大海听完一抖,手里的重机枪掉在了地上:“罗队,我能慢慢适应!那啥,我适应能力贼强!真的,再经历几次我就能适应了,真的!不!我现在就适应了!” 说话间大海走到死尸前面蹲在地上和死尸脸对脸相望,那死尸现在天灵盖被韵一切掉了,只剩下半个脑袋,一只空空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另一只里面甩出来一颗干瘪的眼球耸拉在耳边,鼻子像是化了的烛泪流到了嘴角,而嘴唇完全腐烂露着整排参差乳白色的牙齿,仿佛嘲笑大海般的咧嘴大笑。 大海盯了这死尸面颊深情的望了十多秒,然后喉结不断上下涌动,眼看就要吐出来了,一扭头又开始盯着死尸的胸骨。 众人憋着坏笑端详着大海的表情,脸色从红到青,从青到白,双唇紧闭强压着呕吐的冲动。 罗文刚要结束恶作剧就听见大海自己“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韵一问道:“这是什么?” 韵一蹲下身子看见大海正用手指着尸体的左手,尸体左手此刻攥成拳头,一根红色的线头被死死的攥在手里,韵一用止血钳轻轻夹住线头,又用手术刀划开表层薄薄的油脂,小心的将这红线头拉了出来,竟然带出一串大钱儿。 第二十三章 岩洞殒命 韵一小心翼翼的将大钱儿提了起来,放在肩头灯下仔细观瞧。 这串大钱刚好九枚,通体由黄铜铸造,此刻都被尸蜡沁住,但遮盖不了精湛的铸工,直径3厘米左右,保存完好,灯光下间或黄澄澄的泛着光亮。 “永乐通宝?”韵一辨认道“明朝的东西!” 邢松接过来细细端详,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所谓永乐通宝,是明成祖朱棣的年号钱,也就是当时流通的货币,因为其书法流畅钱文秀逸,笔画清晰,铸工精湛,留世稀少而导致价格极高,也被誉为精美的古币之一。但是像这枚这么大的却没见过,正常的永乐通宝好像应该只有2厘米左右,而且黄铜币那时候是禁止流通的,可这枚是由黄铜所铸,难道是假币?” 韵一摇摇头:“确实是永乐通宝不假,看着铜体上的氧化面和铸工应该做不得假,确实有年份的东西,若真是假的,恐怕铸假之人也与铸币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罗文想这若是真的恐怕就是是天价了,即便放到清朝民国时期,这九枚大钱儿也是极为上乘的收藏品,市值亦不可估量,可死者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手攥九枚? 而且他们怎么会死于身体内燃? 这时大海接过铜钱看了看不屑道:“这不是压口钱儿么?” 众人听闻齐齐看向大海。 “压口钱?什么叫压口钱?”韵一问道。 大海组织了下语言解释道:“压口钱儿就是我们这嘎达有人死了后,放在死者嘴巴里含着的大钱儿,有的也叼在上下牙间,一般都是这种古时候的大钱儿,按老说法是给死者到了阴间买粮吃的饭钱,不让死者下了阴间挨饿。” “你怎么能肯定这个就是压口钱?” “这还啥肯不肯定的,看这个大钱儿的大小就知道了,压口钱儿用大不用小,用重不用轻,到了阴间才吃的多吃得好,到了现如今这种大钱儿不好找了才用小点的对付,原来我们屯子里谁家老(死)人了,停尸的时候嘴里都叼的这种大钱儿,不过不是这个什么通宝,但都是挺大的。”大海说的斩钉截铁。 罗文想了想决定将剩下的六具尸体全都进行尸检,刑松和祖龙帮着韵一将这六具尸体全都搬了下来,一具一具的检查。经过初检,七具尸体的死因完全一样,都是死于内燃,又将七具尸体的随身衣物进行了全面的搜索,结果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罗文和其他人将整间石室也进行了搜索,这石室也是天然形成,物件、暗门、纸张文字等线索一概没有,除了头顶这个极高的天井和这七具尸体,再无他物。 罗文有点懊恼,这种好不容易揪出来的线头到了这里又断了,众人围着这七具恐怖的尸体站着,在肩头灯的照耀下尸体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就在众人沉默无语时,大海突然“哎呀!你娘的!”的大声叫骂了一声,然后回头看着空荡的石壁。 刑松厌烦的看着大海:“你能不能老实一会?” 大海被刑松一说,火气腾的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姓刑的!” 然后停了一下“你瞅瞅你姓的这个姓,姓什么不行姓刑!这个绕嘴!” 刑松强压着怒火瞪着大海,右手食指和中指手不停的勾勾放放。 大海接着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个当兵的出身,那咋地?我也是凭自己本事从部队的一个小新兵蛋子一路升到调查科,这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你再瞅瞅你,你不就是所里养大的么?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瞧不起谁呢你!” 刑松听完就像脑袋里有一根线崩断了一样,抬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呼吸之间便要取大海的性命! 可由于两人距离太近,弓弦还没等拉满,自己就被大海一脚踹飞,直直的砸在石室的石壁上,震得石壁落下了几块碎石! 大海得理不饶人,一个箭步就跃到刑松面前,左手拽起刑松高寒作战服的衣领,右手高高举起,整条胳膊就像充气的气球瞬间膨胀,高寒作战服被涨的几乎撕裂,眼看着就要落拳,这一拳要是落在刑松的脑袋上就得落得个脑浆崩裂的下场!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身旁的罗文用了招孟婆折柳,用手一叼大海的腕子向大海脑后一扣,拇指食指摁住大海的脉门,右脚侧蹬大海的腰眼,大海整个人都横着飞了出去! 这边祖龙前先一步拖走了靠在墙上的刑松,一柄柳叶刀横贴在刑松的手筋出以防刑松返攻。 大海撞在石壁上激起一片碎石,但一翻身就站起来,目露凶光的作势还要冲向刑松,刑松右手被祖龙治住,但左手也摸向身前的短刀,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着大海。 罗文站在两人中间,冷冷的看着两人:“想造反?” 大海被罗文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抽了抽鼻子喘着粗气冷静了下来,刑松手也一抖,老实的放回了体侧。 罗文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人都是那种特别冲动的主儿,看谁看顺眼了就怎么着都顺眼,哪怕人家袜子漏了洞都觉得是一种行为艺术,看谁看不顺眼了就怎么着都不顺眼,无论人家做了什么都可以用s开头的词组代替。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内讧!” 罗文看了看刑松,又看了看大海,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海挠了挠屁股:“我刚才正琢磨这几个死尸的身份,突然就觉得背后有人挠我的后脖颈子,一下子身上就跟过电了似的,吓了我一跳。”说完下意识的还像刚才站过的地方看了看。 刑松哼道:“矫情!几具腐尸就吓破胆了!” 大海听完火又往脑门上撞:“我他娘的那是敬重死人!你他娘的说谁矫情呢?”说着又想动手,但被罗文的目光生生逼了回去。 罗文从韵一的战斗背包里拿出一直柱状的手持紫光灯,点亮后耳朵里都是尖细的嗡嗡声,石室里瞬间被映成了蓝紫色,众人赶紧关闭了肩头灯四下观察,石室的环形石壁毫无变化,头顶的顶棚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连六个人的影子也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只有七具尸体被照的幽蓝的盯着天棚。 刑松鄙视的看着大海,大海也显得有些局促,祖龙蹲在地上一一检查尸体是否产生尸变或者异化,刑松冷笑道:“紫光灯下全无异常特征,这石室里面除了咱们六个和这七具尸骨什么都没有。”大海脸上有点挂不住,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抽动。 刚到所里接受基础培训的时候就知道,阴气重的东西都畏惧白天,原因主要是太阳放射的紫外线,紫外线会对阴气重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造成灼伤,这种灼伤会是体表造成剧痛,长时间暴漏在紫外线下会至死或者伤残,哪怕短时间也是疼痛难忍。 所以在紫光灯的照射下石室毫无异常,就说明这里很干净。 罗文手里的超强度紫光灯耗电量极快,一会的功夫就黯淡了下来,罗文将超强度紫光灯交给鹤翔,自己点了支烟想着怎么息事宁人,刑松打开肩头灯像是审犯人一样把光打在大海的脸上,大海双眼刺痛的别过头去显得有些尴尬。 罗文觉得刑松的做法有些过分,刚要开口,却看见在紫光灯下一个黑影从石壁的一角沿着地面飞速靠近鹤翔,电光火石间还没等罗文反应过来这道黑影突然从地下蹿出,躲在鹤翔的身后暗影里! 罗文还没来得及警告鹤翔,眼前的画面像是慢动作一样播放着:一瞬间,鹤翔左胸忽然隆起,战斗服被划破的声音,肌肉被撕裂的声音,骨骼被击碎的声音一股脑的冲进耳膜,一只血淋淋的人类手骨从鹤翔的左胸钻出,带起一片血花,这手骨中握着鹤翔那不甘屈服,跳动旺盛的心脏! 而那手骨五指缓缓向掌心内聚拢,锋利的指尖刺破心脏外壁,鲜血瞬间迸出,心脏像是颗水气球一样被捏爆,炸开一朵鲜艳的死亡玫瑰! 祖龙的柳叶刀画着诡异的曲线缓慢的飞向鹤翔的脑后,而鹤翔此时的双眼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看着远方,随着瞳孔慢慢扩大而失去了那一抹神采! 柳叶刀应声没入墙壁发出清脆的声响,鹤翔脚下一软,尸体缓缓滑落跪倒在地上,而他身后竟然空无一物! 罗文由近及远的向着地面连开了六枪,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留下了一串巨大的弹坑,溅起的碎石划破了罗文的面颊,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打碎了洞口一大块岩石! 他看见了,他清晰的看见了这一切,但是来不及阻止,那东西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反应,罗文眼睁睁看着鹤翔在他眼前慢动作般的死去,他甚至来不及第一时间扣动扳机,哪怕喊上一声,罗文仿佛被捏碎的是他的心脏一般,心口火辣辣的疼,眉心间的肌肉皱在一起,然后脑袋里嗡的一声,只知道举着枪盯着拿东西消失的方向,一霎那心头一片空白。 “鹤翔!”韵一抢步扶着刑松的尸体,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可鹤翔胸口的大洞还在咕咕的流着血,脑袋无力的靠在韵一的肩头,那逐渐转白的面颊宣告着生命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大海端着枪呆呆的看着这个刚才还和他并肩战斗的人,而此刻已经天人永隔,大海嘴角动了动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咽在胸口,刚要追击的祖龙被罗文按在原地,看着邢松摸了摸鹤翔的颈部动脉,罗文就这么抱着一丝希望的和祖龙僵持在原地,可邢松却摇了摇头,用手合上了鹤翔的双眼。 罗文重新为手枪装弹,然后拉起哭到有些瘫软的韵一,他知道这对第一次看见队友殉职的这个小姑娘有点难以承受。 “那东西可能没走,原地警戒。”罗文说完,祖龙扶着韵一编成一组,大海和被迫和邢松一组原地背靠背警戒四周,可众人的眼角都不停的溜向鹤翔那冒着热气的尸体,那张颇为英俊的脸此刻显得恬静,要不是胸口那醒目刺眼的大洞,人们会以为他只是打了个盹,一会又会起来生龙活虎的抖起手中的长枪。 “妈的!”罗文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愤怒的情绪不停的冲撞着罗文的每一根神经,手里的枪被自己攥的直响。 所里死人很正常,每个人进所之前都明白,这是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工作,但是真有弟兄死在自己面前却也没人能理智起来。 罗文眼睛不停地在洞中搜索着,紫光灯此刻的亮度已经和荧光棒差不多了,罗文打开肩头灯,小心翼翼的观察鹤翔身后的地面。 那岩石地面此刻呈现焦黑状,形成直径一米大小不规则圆形,罗文拿出手套擦拭了一下地面上这个黑圆,然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突然就是一惊!缓缓的抬起头,拧着眉毛恶狠狠的说:“焦烧味混合氨气味。鬼术,岩遁。那东西是只鬼!” 第二十四章 鬼 除了大海,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大海偏偏头问祖龙:“是鬼怎么了?” 祖龙撇了撇嘴:“我哪知道,我是看他们都惊讶跟着起哄的,这事儿问韵一,她是信息科出来的,考试题都是他们出。” 司马韵一将目光从鹤翔的尸体上生生抽了回来,看着大海缓缓解释:“鬼分很多种,小鬼、恶鬼、厉鬼、鬼王、魔鬼。按照书上说的,鬼和仙是活在和人类平行的次元里,鬼所存在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口中的阴间或者地狱。在众多平行次元中,仙、鬼、人所在的次元是相互依附共存的,但是因为存在空间壁垒,所以彼此相隔。正常情况下彼此无法进入彼此次元,除非。。” “除非有人能不受人间物理法则影响,强行突破空间壁垒,但是这种事情几乎不存在,五千多年历史,除了唐朝之前空间壁垒薄弱,导致偶有仙人鬼彼此在三界穿梭,唐朝后几乎这种情况就绝迹了。所以这鬼不可能是突破空间壁垒来的,唯一一种可能性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形成的,而鬼形成的条件之苛刻实在是难以想象。”刑松接过话头说道。 大海对刑松出奇好的态度弄得有点意外,半嘲道:“呦呵!姓刑的,你咋还这么好心给我当上老师了?啥意思,还真是活见鬼啦!” 刑松斜眼瞪着大海哼道:“爱听不听,鹤翔已经死了,我是不想你因为自己的无知死在这洞里,你这尸首烂到土里草都不长,活着就算是给别人积阴德了。”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今天嘣了你!”大海转身端着枪瞪着刑松,刑松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大海。 韵一一看势头不好赶紧打圆场:“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大海!你还想不想听完了?” 大海恨话放出去了,结果邢松一点也不示弱,弄得大海有点下不来台,大海这会正瞪着刑松左右为难,趁着韵一给的台阶赶紧借坡下驴:“韵一妹子,我给你面子,你接着说。” 祖龙手里一把柳叶刀在指尖转的上下翻飞,笑嘻嘻的冲韵一说:“可惜了一场好戏。” 韵一白了祖龙一眼嗔道:“没个正经!” 然后她一边保持警戒姿势一边接着说:“按照所里资料讲,在这个次元中形成的鬼只有两种,一种是厉鬼,一种是恶鬼。” 厉鬼是由魂魄、幽灵形成的,形成过程中必须有三个至关重要的要素,也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多一刻少一刻都不行; 地利,成鬼之地必须是凶地,凶杀现场,乱葬岗,万人坑等等大凶之地,也有风水上的凶地成鬼的,而且这种历鬼太厉害,实力恐怖,就像三十年前断龙岗出过一个厉鬼,几乎让所里全军覆没。 “信息科科长梁风谨的腿就是那时候没的。”韵一说完,大家都看向蹲在地上研究鬼术痕迹的罗文。罗文没抬头,不断用小刀刮蹭地上焦黑的痕迹:“拣要紧的讲。” 韵一吐了吐舌头接着讲了下去。 所谓人和就更难了,魂魄幽灵,是一种生物电波,首先需要这魂魄幽灵有极高的自我意识,也就是死者死前的怨念极大,通常都是横死的死者才能形成这种怨念。 这种怨念形成的魂魄或者幽灵本就万中无一,其次想要成厉鬼就需要附近充斥着大量和自己相同频率的生物电波,而且要保证自己的电波能量是最强的,才能吸收别的魂魄幽灵,这就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种变化需要一种饱和度,正好达到临界点才能鬼化,少一点不成鬼,多一点魂自损。 除此之外,鬼化过程中不能有活物近身,哪怕一点点阳气都会使鬼化功亏一篑。所以厉鬼多处于凶地、阴宅、乱葬岗、战场,这些怨气极重的地方。 而恶鬼是由尸体鬼化形成的,除了前边说的这些要素,恶鬼鬼化还需要金身湿尸。这尸体需要保存完好,任何器官都不能*或者丢失,这种金身不败的尸体少之又少,加上盗墓猖獗,哪怕有的尸体正在鬼化也会因为一丝丝的阳气而飞灰湮灭。 所以地利在恶鬼鬼化过程中变得至关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出恶鬼的地方多是古墓、深山、万人坑这些地方。 鬼极难对付,存在智力,厉鬼善使鬼术,又懂物理攻击。恶鬼善用物理攻击,略懂鬼术。但是无论碰到那一种都是凶多吉少,从三十年前那一战中就可见一斑。 大海听完倒吸口冷气:“这么他娘的厉害!刚才那东西是什么鬼?” “恶鬼”罗文站起身来将小刀仍在墙角“三阶恶鬼” 韵一和邢松都一惊:“三阶?” “嗯,三阶,智力不低,从岩遁来看鬼术运用十分娴熟,速度够快,物理攻防都很强,不过它的手没有肉,只剩下手骨,尸体保存程度不完整,估计应该是鬼化后受过重创,但已经可以靠聚气进阶了” 说着罗文看了眼鹤翔的尸体“而且也可以只靠活人鲜血修术。” 众人把目光都瞥向鹤翔的尸体,尸体温度降的很快,此刻胸口那血淋淋的大洞已经不再向外冒热气了,肩头灯的照射下鹤翔的脸一片惨白,平静的让人心寒。 罗文心里的怒火一直向上拱,死了个队员简直就是在他胸口挖肉,尤其是这队员就站在自己对面失去了生命,而自己又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鹤翔眼睛里的光就那么不甘心的消失了。 “分组整理装备,电击武器和强攻武器,今天我要和它死磕!”罗文眼中炙热决绝的盯着鹤翔的尸体,大海眼眶发红的拉了下枪栓:“他姥姥的,今天我要不费了这鳖犊子我他娘的就给鹤翔陪葬!” 祖龙和邢松将鹤翔的尸体安顿好,在鹤翔身上口中放了个追踪器,方便以后过来寻尸。大海把自己的高寒作战服脱了下来盖在鹤翔的身上,罗文点了三支烟夹在地缝中:“鹤翔,等我们给你报了仇再回来接你,要是这仇没报了,那你就抽支烟等我们一会儿。” 说完罗文拿起鹤翔的战斗背包递给大海,大海身后背的是个超大的箱式弹仓,里面塞得全是弹链,所以只有他没有应急装备。 大海把鹤翔的战斗背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只柱状紫光灯递给了韵一,然后又将战斗背包背到胸前:“这玩意儿你留着防身吧,我皮厚用不着。” 韵一的战斗背包是医疗包,里面除了少量给养全部都是医疗应急品和简易技术鉴定器材,所以也没客气就挂在了战斗包侧面。罗文给自己点了支烟问道:“还谁那里有紫光灯?” 邢松的战斗包里为了给罗文的箱子留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侧面有三支冷焰火和三支冷光棒,罗文的包一直都是标配包,只有给养和弹药,刚才和邢松换了一下。大海不用说了,祖龙笑着从身后抽出一支柱状紫光灯冲罗文摆了摆。 罗文吸了一口烟:“如果那只鬼的智商够用,它一定会在我们返回的这条隧道中伏击我们,有可能,咱们中间可能还要死人,但是无论是谁死了都不能停步,必须继续向前走,然后活着的留在原地等支援,相信猴子还没傻到看不出听。” 罗文安排大海在前面开路,祖龙次之,中间是韵一,接着是邢松,最后是罗文。罗文把紫光灯打开交给韵一,这样紫光灯能够收尾全部呼应到,而且这里作战能力最差的也是韵一,有紫光的一般的鬼怪不敢近身,而且后边是邢松,这恶鬼也没有背后袭击的机会。 安排妥当众人鱼贯而入,由于走过一次的原因,所以大海显得轻车熟路,他自己也知道必须以最短的时间通过这里才行,所以脚下速度很快,也顾不得那突起的石头擦伤的疼痛,借着肩头灯的灯光拼命往前迈腿。 倒是韵一略慢了些,本来女人的步子就小,手里还举这个一米多长的柱式紫光灯,再加上隧道里本身脚下路况就不好,所以有些慢,搞得大海和祖龙不时要停下来等一等。 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除了大海,别人都全神贯注的注意周围岩石的变化,恶鬼善用岩遁,而且速度奇快,随时都有可能从任意一个位置出现,悠长的隧道中除了脚步踏在地面发出的回声之外,就只有大海粗重的喘息声。 随着紫光灯的光亮逐渐减弱,就连大海在前面也感觉的到,洞中漫反射的蓝紫色光亮渐渐被肩头灯的光亮取代,所以他只得加快了步伐,如果紫光灯此时一灭,那将是有可能藏在暗处,正在伺机而动的恶鬼最好的机会。 就在紫光灯的光亮弱如萤火的时候,大海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迎接他脸的却不是坚硬的岩石地面,而是松软的沙石,然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祖龙因为跟大海太近,虽然紧绷着神经注意观察,但也没料到大海会突然倒地,因为惯性差点也跟着绊倒。祖龙脚尖点地一步跃起,正踩在大海身后的弹仓上,然后眼前一亮:“呵!出来了!” 然后从大海身上下来拉起摔了个狗吃屎的大海。众人陆续出了隧道,回到了刚才的山洞,大海回身看了看把自己绊倒的那块突起的岩石骂了句晦气,然后转头问祖龙:“不是,你刚才就不能从我身上跃过去么?差点没把我肠子从嘴里踩出来!” 祖龙耸耸肩笑嘻嘻的说:“我又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踩在你身上最起码能掩护你,而且我也不至于贸然落入未知的陷阱,一举两得而已。” 大海两次想说点什么,但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 出了隧道,众人提着的心也算暂时放了下来,最起码在这么大的山洞,那恶鬼就算再厉害一时三刻也取不了众人性命。就在众人打算原地休整的时候,韵一突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众人:“队长呢?!” 祖龙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环视山洞一周,一个箭步便冲向隧道。 可就在这时,只听隧道中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紧接着听到罗文的声音高吼道:“别过来!” 第二十五章 初斗恶鬼 祖龙被罗文的吼声钉在原地,手中的柳叶飞刀在指尖飞速的旋转着,然后忽的一下子变没了。 大海冲到祖龙身边看着祖龙怒喊道:“你等啥呢?你要是不敢上,我去!” 说着端起枪就要往隧道里冲,祖龙一把按住大海的肩膀,盯着大海的眼睛:“他说了,让咱们别过去。” 大海一抖肩膀就甩掉祖龙的手,着急道:“万一罗队出了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你负得了这个责任么?” 祖龙把目光转向那黝黑的隧道,淡淡的说道:“那只能说他没命儿当这个队长了,再说,你该相信他。” 大海瞪着祖龙半天没言语,然后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原地,一会挠挠屁股一会又拉拉枪栓,眼睛紧盯着隧道口,竖着耳朵等待着。 与此同时的罗文很不好过,就在距离隧道口不足十米远的地方,罗文被一双从岩石墙壁中伸出的手狠狠得掐住了手腕! 这是一双骨爪,手臂露出墙壁的末端是肱二头肌的位置,分别在墙壁上形成两个黑色的焦圈。 这手臂上的肌肉已经严重萎缩,成青白色,血管已经很干瘪,手臂上的人皮像是凝固的沥青,成流淌装,间或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缭绕的黑色鬼气从鬼爪中飘散开来,本该是雪白色的骨头此刻成乳黄色,而且黄中带黑,手指关节处成血红色。 两只鬼爪正紧紧地抓住罗文的双手手腕,那彻骨的寒意沿着罗文的手臂蔓延到全身,让罗文几乎被抓住的一瞬间,就觉得两只手臂一下子就被冻伤了一样,麻木的没有知觉,不但如此,从刚一开始,这鬼爪就一直在用力,竟想将罗文拉进墙壁中! 罗文来不及躲开这双鬼爪,所以在一瞬间就将双脚紧紧蹬住墙壁,然后向反方向用力支撑着墙面,用像是攀岩一样的姿势与这双鬼手抗衡。慌乱间三筒左轮枪掉在地上走了火,不单惊动了外面乏力的四队队员,也击碎了地面上的石头,溅起划伤了罗文的小臂。 罗文咬着牙僵持着,那鬼气就像是冰冷的寒潭,逐渐胳膊蔓延开来,将他全身一点点的吞没。此刻罗文双手几乎失去知觉,想要动动手指,但传回大脑的只有麻木感。 罗文心里明白,如果自己的双手被拉进这鬼术岩遁造成的遁口,那他的双手就等于被严丝合缝的锁在山体中,下一秒钟等待着他的就是如同鹤翔一般的下场,而且自己现在体力消耗巨大,这双鬼爪力量惊人,要不是自己刚才反应够快,利用脚蹬墙壁的反作用力,自己早已经被这鬼爪拉进去了。 在僵持的过程中,罗文不断的变化各种方式挣脱,但是这双鬼爪就如同钩子一般紧勾住罗文的胳膊,没有一丝挣扎的缝隙。这种局面显然对罗文极为不利,因为体力透支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哪怕罗文没遭到恶鬼的袭击,单凭这双鬼爪此刻的拉力,在罗文力竭的一瞬间,都有可能因为自己突然撤销抵抗力,而脑袋装在岩石上当场死亡。 就在罗文心焚如火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让罗文突然就是一个冷颤! 罗文瞬间又权衡了下自己脑海中几个脱困的念头,然后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突然两膝向回弯曲,抽回了蹬在墙壁上的双脚,失去反作用力的身体一下子就被鬼爪拉向墙壁,眼看着罗文的双手就要触碰到那焦黑色的遁口!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罗文猛地全力将脚蹬向这双鬼爪,由于这鬼手的手臂已经完全没入墙壁,只剩下两只手掌留在遁口处紧紧抓住罗文的手腕,罗文这一脚正狠狠得蹬在它腕关节上,借助遁口和墙壁自身形成的边沿,只听“咔嚓”一声,将两只鬼爪生生踹断! 两只鬼爪无力的垂在遁口边上,但是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筋使得这鬼爪与胳膊还藕断丝连! 罗文借这一蹬抽回了双手,但是由于反作用力的原因,自己的后背狠狠得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罗文勉强用双手从地上夹起枪,麻木的手指将将勾住扳机,刚要瞄准这双鬼爪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只剩下岩遁遁口所留下的焦黑印记。罗文不敢怠慢,急忙跌跌撞撞的冲出洞口。 祖龙看见隧道中肩头灯一闪罗文便跌出隧道口,他来不及去扶罗文,一个跨步绕道罗文身后,抽出两支柳叶飞刀警戒着。大海扔了枪一把接过罗文,韵一马上围了过去,邢松拉满了弓不敢动,只能用眼睛余光确认罗文还活着。 “紫光灯!快!”罗文咬着牙喊道。 韵一从身侧抽出柱式紫光灯打开,罗文马上用双臂紧紧地夹住紫光灯的灯管,借着蓝紫色的光,韵一不禁惊叫了一声,因为罗文两只手腕上都清晰的印着黑色的鬼爪印! 罗文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要昏迷,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滑落到下颚,过了好一会罗文才感觉缓了过来,此时紫光灯的光亮已经变得十分微弱,罗文示意韵一关掉紫光灯,然后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大海赶紧帮罗文点狠狠得吸了一口才觉得好过点。 “队长!”韵一喊道。 罗文轻轻的摆了摆手,又过了一会罗文才觉得自己没有大碍,看了看手腕上那清晰的鬼爪印说道:“暂时死不了,不愧是三阶恶鬼,差点把命搭在这。” 罗文把刚才的一幕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得韵一直叫后怕,大海恶狠狠地瞪着那漆黑的隧道口。韵一从战斗背包里拿出三个外伤贴贴在罗文手腕处和被碎石划破的胳膊上,罗文挑了挑眉毛,虽然没吭声但韵一也看的出这鬼爪印不是一般的疼。 韵一又对罗文做了几项简单的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叫为严重的损伤才问道:“队长,下一步咱们在这等支援,还是先想办法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罗文挑着眉毛惊讶道:“等支援?等什么支援?” 这回变成韵一惊讶了:“队长,不是你说出了隧道就等着猴子联系所里来支援么?” 大海也一愣:“罗队,鬼气这玩意儿是不是传染什么病毒啊?你说的话前后没有五分钟怎么就忘了?” 罗文哦了一声:“我那是怕我万一死在里面,你们想着报仇做出不理智的事儿,以防全军覆没才说的,就是稳住你们的军心。现在我没死,你们该记着我还说过我要和它死磕!鹤翔绝对不能白死!” 祖龙笑嘻嘻的说:“完了完了!咱罗大队长杀红眼了!” 大海噌的就窜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对!我他娘的也说了,要是不给鹤翔报仇,我就给鹤翔陪葬!” 邢松皱着眉觉得不妥,但是也没言语,只有韵一蹲在地上想了想说:“队长,鹤翔的仇是要报,但是咱们现在人单力孤,如果贸然行动再有人。。。可怎么办?我不是打退堂鼓,也不是胆子小,但是我觉得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等所里支援到了。。” “所里支援到就会想办法抓活的,退一步讲,就算所里下令击杀,手刃这该死的恶鬼的也不一定是我,鹤翔的仇必须我自己亲手报,要不然我死了都没脸见他,保不了他的命,我还报不了他的仇,我罗文没这么窝囊,我这队长也不可能当得这么窝囊!”罗文打断韵一的话,说的斩钉截铁。 韵一见罗文如此决绝也不好在讲什么,便问:“那下一步怎么办?” 罗文眯着眼睛叼着烟头,揉捏着眉心想了想说:“这只恶鬼要是不把咱们包圆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刚才我踹断了它的腕子,但估计不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很快它又会进行反扑。恶鬼嗜血,要靠鲜血修术,我们借此给他设一个局。” 大海拧着眉毛接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在地上放一碗血,然后弄一个大盆,把大盆的一角用棍子支起来,再在棍子上拴上绳子,等这只畜生闻着血味而来,钻进大盆里喝血的时候咱们一拉绳子,它就被扣在盆里了!最后它就任由咱们宰割!” 罗文一愣,邢松嘲笑道:“说你傻你马上就流鼻涕。你以为捉麻雀呢?少年闰土看多了吧?” 大海刚要反唇相讥,祖龙就大笑道:“我看行,就放大海的血!” 大海转头看向祖龙,邢松接过话头:“他血臭的很,除非那只恶鬼真的是饿疯了,要不没理由喝他的血,这种饮鸩止渴的办法不像是个三阶恶鬼的脑袋能想得出来!” 大海回身有又怒视邢松,张嘴就要骂人,祖龙开腔道:“也别这么说大海,没准大海的血对这只鬼来说是难得的美味呢,不过大海啊,放了你的血你还有力气拉绳子么?” 大海气的又转身想和祖龙白扯白扯这事儿,邢松嗤之以鼻的笑道:“他那一身蛮力,别说放出来几斤血,就是剩只脚趾头也能拉动啊,这大脑仁小的人肯定在别的地方被老天爷补足,毕竟老天爷是公平的。” 大海赶紧回身按住祖龙的嘴,想要抢在祖龙张嘴前把刚才被顶住的话一股脑的骂出去,不料一时间语塞,组织半天语言也没憋出一个屁来。 罗文语重心长的问道:“大海,你跟我说实话,你进调查科的考试是不是作弊了?” 大海脸一红:“谁说的?我没有!”然后挠了挠屁股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好啊!好你个侯志新!这忘恩负义不讲信用的小人,白瞎我那两瓶茅台了!” 罗文愣愣的看着大海,不禁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冲大海压了压手让他安静下来,自己给自己点了支上火烟。 第二十六章 设局 经过连连恶战所有人体力消耗都很大,罗文不得不决定原地休整,大海盘着腿坐在地上吃压缩肉干,祖龙和邢松轮番警戒休息,罗文喝了两口水:“一会咱们出去。” 大海慌忙将肉干咽下,噎的一番白眼,然后赶紧灌了一口水问道:“罗队,你想怎么整?” “任何术都是有局限性的,就像太岁的土遁,他能分土入地,但是却对陶罐无可奈何,因为泥土在烧制过程中本身的分子结构会发生变化,就会形成另一种物质形态,所以他才会被困在陶罐中。同理,这只鬼的岩遁应该只对山体起作用,可走廊里的天棚地板墙壁都是用水泥制成的,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它应该对水泥无计可施,甚至,它很有可能是一直被困在这个石室中,充其量只能在山体中游荡。” 邢松摇了摇头:“不可能,既然它会岩遁,那么从这石室中出去应该不会太难,哪怕有这扇钢制大门,哪怕它的岩遁对水泥无计可施,但就像你之前遇见钩蛇的岩洞,它完全可以从那里出去,进到这个地下基地。” 罗文吸了口烟走到刚才在这沙石地上绘制的简易平面图旁:“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里距离钩蛇的山洞有多远,直线距离保守估计也就在五百米左右,最善土遁的太岁不过日行三千里,换算成现在的单位也就是一日能在土中前行一千五百公里,这跟汽车的速度差不多。而这鬼术岩遁最远一次遁地距离不会超过四百米,如果按你的说法,那么两次就能达到出口,这里压根就关不住它。” 说着罗文用手指了指地图上钩蛇所在的位置“可关键的问题是这只恶鬼敢去么?钩蛇所发出的气息像是一个硕大的擎天柱广告牌,是无时不刻不在警告其他人这是它的领地,一条长尾分山挫石,口中的毒液能顷刻间将这只恶鬼的每一寸骨头都融化,就算是一阶的恶鬼也会本能的避开这里,所以我打赌,三阶恶鬼是绝对不敢去招惹它。” 大海拧着眉毛:“这么说这犊子就是个纯纯的土鳖,压根就没迈出过这个门槛?” “我推测是的”罗文肯定的说。 邢松不太认同,怀疑道:“不能排除还有其他途径能让它出去。” 罗文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没错,可别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它到现在为止目标都是我们,我们往哪走它肯定会跟到哪,所以这个局最关键的诱饵就是我们,我们既是捕手的同时又是饵” 这句话让邢松没有了反驳的理由,这几个人在这只恶鬼的眼睛里就是煎的刚刚好t骨牛扒,对一只难得看见活人的恶鬼来说,吸引力之大肯定超乎这几块牛扒的想象。 罗文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清楚,所以自己脑海中对整个事情的推论造成了些许的困难,虽然这个问题可能并不影响整个推理,但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始终让他不安,在他看来任何不重要的线索都可能是突破口,而任何遗漏的疑点都有可能是蝴蝶效应般的引起不可想象的结果。 罗文脑袋里一直在做拼图,可这拼图没有任何提示,杂乱无章且缺东少西,如何将正确的图块放在正确的位置就变得异常艰难。 不但如此,对于眼前的现状也让他觉得有些棘手,虽然他信誓旦旦的说要给鹤翔报仇,但是这仇怎么报自己也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或许严传江就是看到罗文对大局观把握存在问题,才会一直让罗文打杂积累经验。 罗文恨不得将脑袋分成俩半来用,一半解决眼前的,一半解决整体的,就这么叼着烟皱着眉发呆,其他人不敢打扰,静静的戒备着。 祖龙距离隧道口最近,手中的飞刀在指尖上下翻飞,大海蹲在地上搂着重机枪瞪大眼睛瞧着,抽了抽鼻子突然问道:“哎!小龙龙,我听说你原来是在杂技团里的哈?” 祖龙停下飞刀笑道:“怎么了?想让我给你介绍到杂技团里面当狗熊啊?” 大海啧了一声:“你看你,说说就下道呢!”然后大海有嬉皮笑脸的打哈哈:“小龙龙,我看电视里老有那个往天上扔好几把刀来回接住的那个,我看你也玩过,你最多能扔多少?” 祖龙翻了翻眼睛想想:“高度要是够,十六七把应该没问题。” 大海低着头看着脚尖,在脑海中费力的构建着场景,然后挠挠屁股说道:“那啥,你让我见识见识呗!” 祖龙笑着指了指头顶:“太低了,一圈还没轮完,刀就全扎在洞顶了” 听到这,坐在地上的罗文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吓了坐在旁边的韵一一跳。罗文弹飞烟头问祖龙:“你飞刀能承受多大的重量?” 祖龙冲着空中挥了几下飞刀:“特制的,但不知道能承受多大。” “钉到墙里一支”罗文说道。 祖龙抬手就射出一柄飞刀,直没入墙壁中一半。 “大海,上去!”罗文命令。 大海一皱眉:“我?站到上面?” 罗文点点头。 大海像受了打击:“罗队,你看看我这脚成比例么?用脚尖点在上面都费劲!” 罗文低头看了看大海那估计有五十号的大脚,然后挑了挑眉毛:“别废话!让你上你就上!” 大海低着头慢慢悠悠的向那支飞刀走去嘴里嘟囔着:“我又没练过芭蕾,他娘的怎么让我去。” 飞刀钉的不高,大海一抬腿就踩在上面,不过也确实像他说的,自己站在上面很困难,只能一只脚的脚尖勉强站住。大海在上面东摇西晃,两只手不停地划船,胸口紧贴在墙上撅着屁股找平衡。 祖龙咧着嘴:“呵!大海!你这是俄罗斯芭蕾舞团保留剧目,小肥鹅啊!” 只听一声牙酸的声音,这柄飞刀被大海生生的踩弯了,话音还没落地,大海就先落地了。大海掸了掸身上的灰,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文,那意思就像是说:我早就告诉过你。 罗文拍了拍祖龙:“一只脚下四只” 祖龙点点头马上会意。扬手连射出八支飞刀,每四支飞刀间隔不超过一厘米,全部钉在大海身边的墙壁上。大海看了看飞刀的间距,不禁暗挑拇指,心想:不怪猴子替祖龙吹牛,就冲这一手,飞刀的控制力已经炉火纯青了。 大海也不用罗文再废话,扔下背在身后的弹仓,一抬右腿就踩在右侧的四把刀上,然后向上一跃,左腿跟了上来踩在左侧的四把刀上。大海用后背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紧身作战衣的背甲被蹭的卡卡作响,大海大气都不敢喘,收着肚子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点尽量在双脚的正中心,双手紧紧地抠住墙壁上突起的石块,眼睛盯着地面上一块空地,身体慢慢的站直了起来。飞刀因为受到力的分散,四支飞刀纹丝没动,稳稳的将大海托住。 大海现在像是挂在墙上的卓别林,外八字的劈着腿,看起来很滑稽。 大海冲着祖龙嚷道:“你把灯打低点,晃眼间!” 祖龙笑着将肩头灯的角度压低,看着一脸认真的大海。大海他自己也感觉不错,索性轻轻的跳了几下,虽然刀身受到压力撬下几块碎石,但是看起来问题不大。 罗文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就等着看看这恶鬼的庐山真面目” 在场的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海从墙上跳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刚刚踩过的飞刀,刀脊只是略弯了一点,然后和别人一起看着罗文。 罗文组织了下语言,就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除了大海反应慢了一点没有第一时间领会精神,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计划可行,虽然这计划很冒险而且过于理想主义,但是在这个山洞里作困兽斗也不见得是明智的,紫光灯的电量几乎告罄,弹药补给也不多,真在这里耗下去能不能挺到援兵来都是问题,而且对恶鬼的了解都是所里的资料,没人有实战经验,在陌生的环境遇见未知的对手,生存的盘面并不大,搏斗最重要的是搏,敢拼就算赢一半。 罗文担心的问大海能不能做到,大海一拍大腿:“哎妈呀,你太小瞧人了,保证不拖组织后腿,俗话说的好,河里摸鱼——你得抓紧啊!说干就干!” 韵一回忆了一下问大海:“你这俗语哪来的?我怎么没听过?” 大海牛闪闪的得意道:“妹子,哥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然后自己想想这牛可能吹得有点大,就改口:“准确的说是,哥吃过的馒头比你吃过的米饭都多!” 韵一白了他一眼:“你还没说这是哪的俗语呢” 大海提着弹仓来到大门前,边把枪放在地上边说:“我自己编的” 说完两臂较劲,这胳膊肿胀的像是吹了气的麻花,脚下生根,双手扣住钢制把手,门底下火星四溅,滑道嘎嘎作响,大门被大海生生的打开了一条缝。 第二十七章 入瓮 大海先把脚伸出大门凭空踢了几脚,然后探头探脑的把脖子伸出门缝,转过身来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韵一在后边悄声问道:“大海,你先踢两脚什么意思啊?” 大海刚要出去,又缩了回来,一脸认真的对韵一说:“妹子,不懂了吧,万一外面还有还老鼠,我脑袋一伸出去脖子肯定被咬断,这是先伸脚探探虚实,以防。。” 邢松在后面一脚把大海踢了出去,对韵一说:“这一下虚实看的多明白,就算有危险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大海在外面借着惯性一翻身就起来了,背后巨大的弹仓在翻身的时候弄的大海腰一疼,大海起身压低声音张口就骂:“姓邢的!你他娘的这辈子缺了大德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认识你这么个王八犊子!你想整死我是不是?” 邢松假装没听见看看水泥天棚,罗文一步闪出大门:“动作快点,都别胡闹了!”说完看了看大海和邢松,然后轻声快步走向刚才恶战的坦克车库。 还没等走到车库门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恶臭直冲众人鼻腔,韵一扶着墙壁干呕了几声,然后这如同血海肉江的场面出现在她眼前。祖龙也皱着眉,虽然这场面他和罗文算是始作俑者,可是就像大完便的马桶,没人愿意向里面多看一眼,图添恶心而已。 以那辆废汽车为圆心,几十米为半径的战斗圈内,数百只老鼠的死尸或是被柳叶刀生生击穿脑壳,或是被罗文手掌劈的细碎。再从废汽车那里,一条老鼠死尸铺成的血肉色地毯,一路延伸到他们脚下,水泥地面上血流成河,此刻表面都被冻上了一层薄冰。 四队队员们不敢耽搁,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就增加一秒钟的危险,他们四散开来开始从老鼠阴兽的死尸上收集祖龙的柳叶刀,其中偶有几只没有死透的老鼠还有攻击意识,大海就差点被咬,气得他一脚将老鼠头踢飞的老远。 罗文取下战斗背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皮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打开,在上层右侧拿出了一个金属球。他借着肩头灯在球体上不断拨弄着什么,时而停下想想,时而又快速拨动,直到大家的飞刀收集的差不多了才算完成。 邢松来到罗文身边,用眼睛瞥了瞥对面墙:“罗队,车库门找到了,和你看见的楼梯一样全都被炸塌了,爆破手法肯定出自专业爆破兵或者工兵,死路一条。” 罗文点了点头将战斗背包背在胸前,大家也是如法炮制,只有大海有点吃力,背包弹仓自重非常大,罗文自问没本事背着这东西跟没事儿人似的满世界跑,也就大海能承受。但是要把弹仓转移到胸前却太难了,刚才讨论的时候没把这个不起眼的因素考虑进去,背到胸前后的大海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面,甚至弹仓的最高沿只能露出大海的两只眼睛。 “我现在感觉好安全。”大海用手掌挡住额头,手里做了个忍者结术的手势,看起来像个垃圾箱修成了精的忍者。 大海又重新把弹仓背到后背的时候,祖龙手里像是机枪一样的将飞刀连连打出,沿着水泥墙壁从地面生生的打出了一条没入墙壁的天梯,没两把刀间距不超过五厘米,一直延伸到接近水泥天棚,然后密密麻麻的与地面平行钉了最后一排飞刀。 罗文拍了拍大海,大海走到这飞刀天梯的最底下,回头看着其他人一眼,然后“啊哒”一声怪叫,做了个《少林足球》里轻功水上漂的姿势。猛的起步,沿着天梯,在四盏肩头灯的照射下一路快步飞奔到顶,然后再飞刀搭成的窄台上,面冲着墙壁壁虎一样的紧贴着墙面,摆着卓别林的造型。 邢松有点傻眼:“他、他是怎么上去的?!谁看明白了?” 祖龙在旁边拍手附和道:“靠!邢松真有你的,你说对了,果然脑瓜仁小就会在别的地方补足” 其实这事难了不会,会了不难,别看大海长得五大三粗的,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勉强也算的上自幼习武,这踩梅花桩的功夫也练了不是一天两天,那步伐变换的梅花桩都能趟的像是平地一样,这缓坡上行的飞刀天梯就更不在话下了。 所以看似最不可能轻松上去的大海,一路左摇右摆的到是上的没费什么力气,就是现在的造型有点惨,而且一动不敢动的像个壁虎紧紧贴在墙上。 罗文站在天梯底下看了看飞刀,大部分的飞刀都已经不同程度的存在弯曲,他回身看了看韵一:“小心点,重心尽量靠近墙的一侧,脚下别踏实,虚点刀身借力就行。万一踏空千万别乱抓,不然容易被刀划伤,下边有我们你放心” 韵一点点头,然后调整了下呼吸一步一节的缓步上了去,紧跟在后面是邢松,然后是罗文。 祖龙看其他人都上去了,自己才把背包紧了紧,然后一纵身就从地面一窜两米踩在一把飞刀上,再一纵又是两米,如此反复。有一脚祖龙甚至没有踩到飞刀上,而是直接用脚尖点了一下墙壁,就这么有向上窜了两米,三下两下就落到了罗文身边。除了罗文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盯着祖龙,祖龙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关了肩头灯静静的等待黑暗降临。 时间在大海脚下飞刀吱呀吱呀的声音中过去,罗文看了看手表已经在上面呆了二十分钟了,这二十分钟里面每一秒都是煎熬,除了祖龙其他人都感到吃不消。 尤其是大海,真是一次一次的突破着自己的极限,在这低温的车库大厅里大海还在不停地冒着汗,头皮里拱出的每一滴汗都在前额鬓角回合,然后一小股一小股的顺着腮帮流到下巴,最后在紧身作战衣的领子上结成了冰。 罗文动了动麻木的脚趾回想着刚才的推论,他感觉整个事情推倒的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呢? 罗文将头略微抬离墙壁看了看大海,此刻的大海皱着眉毛憋着气,鼓着腮帮子死盯着水泥墙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块,专心致志的研究这石块的出处给自己分散注意力,两腿总是不自主的颤抖,震得飞刀吱呀作响。 邢松抬起头对罗文说:“罗队,撤吧,我看大海要尿裤子了” 大海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从嘴里压低声音挤出:“胡扯!你海爷爷还能憋住!” 祖龙抬起一条腿活动了活动,又换了另一条腿伸了伸笑道:“大海啊,嘴是别人的,膀胱可是自己的,大不了就是让我们笑一辈子呗,也犯不上玩命儿啊” 大海听完腿抖的更厉害了,汗顺着脖子不停地向下流,咬着牙说道:“胡扯!你们少埋汰我!海爷爷在坚持五分钟也不成问题!” 罗文也看出大海到了极限:“都下吧,看来我错了” 祖龙嘿嘿笑了声,双腿一合就从飞刀搭成的窄台上跳了下去,可还没等身体离开窄台的平面,双手突然一勾飞刀的刀身,身体就这么类似引体向上的悬空吊在飞刀上面。罗文一下子意识到有问题,猛地抬头看向来时的走廊,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子出现在大厅! 大海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要张嘴想问问怎么不动了,就被韵一一把按住后脑勺,整个脸完全撞在了水泥墙上,鼻子一酸,疼的大海差点流眼泪,大海心想:这娘们儿还真狠! 那黑影一进大厅就直奔废汽车形成的战斗圈,然后不停地将地面上的血肉浆往嘴里送,还一边发出类似哮喘的声音,这黑影不是别的,正是那只恶鬼! 罗文知道时机到了,一秒钟都不容耽搁,可刚要从裤子兜里掏出金属球,耳边就突然听见吱呀一声!罗文就是一惊,可紧接着又是吱呀一声!罗文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大海,大海也一脸惊恐的看着罗文,然后又是吱呀一声! 大海的表情显得十分委屈和极不情愿,脚下的飞刀竟被自己一支一支被踩弯,双脚越发没有着力点,此刻一个单脚点地的芭蕾造型踩在最后一支飞刀上,他双手本能的想死死的抠住墙壁,可平滑的水泥墙面上压根就没地方下手,而随着最后一声吱呀的轻响,大海忽然就消失在罗文眼前! 好死不死,大海偏偏这个时候踩弯了脚下的飞刀,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炮弹,直直的向地面砸去! 从十米的高度自由落体而下跟从四楼跳楼没有区别,大海本能的将腿部肌肉瞬间体化,双腿肌肉肿胀的跟象腿一样粗。说时迟那时快,就听见一声巨响,大海瓷实的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溅起的飞石四散炸开,吓了那恶鬼一跳,一下子躲到废汽车的另一边。 大海面对着墙壁,背冲着恶鬼,整个大厅里一下子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的观察着,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这时大海身子突然一哆嗦,即便在黑暗中罗文也能看见一种幸福的表情流露在大海的脸上。 祖龙低着头看着这一切,然后仰头尴尬的看着罗文:“文儿,大海他尿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罗文差点把手里的金属球丢了,慌忙摸索了一下就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马上又抬起。司马韵一赶紧捂住耳朵,但是依旧痛的差点掉下去,幸好邢松的扶住了她。 大海不明所以的抬头勉强看着,但见着韵一这一疼心里还多少有些暗爽。不一会,大海就觉得墙壁开始颤抖,并且随之越来越明显,紧接着一阵骚动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 “来了!”几个人同时想到。 那个恶鬼本来被大海吓了一跳,此刻看清从天而降的大海,刚要冲向过去,可刚要乏力的动作却突然停止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因为一只老鼠就这么出现在它的眼前。这恶鬼显然一愣,就要伸手去抓这只老鼠,不料却迎来了整个鼠群! 这鼠群看见活物压根就不管你是什么,蜂拥而上张嘴便咬,这恶鬼也意识到了什么,两只手毫无章法的前后飞舞,数十只先至的老鼠阴兽一下子就被撕得粉碎,顷刻血光四溅! “我娘的娘啊!我姥姥的外孙子!”大海惊叫一声,扔下机枪和弹仓飞也似的沿着天梯向上冲,然后勉强站在刚才祖龙的位置上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靠!大海你踩我手指头了!”祖龙双手挂在大海脚底下的飞刀上嚷道“快抬脚!快!你尿都滴到我身上了!” 大海被祖龙一喊吓了一跳,一听祖龙声都变了,顷刻都不知道抬哪只脚好,下意识就在飞刀上轻轻一蹦,祖龙趁机一甩身子用双脚勾住旁边的一柄飞刀,再一甩身子双手也勾在上面,一个引体向上就站了起来。 祖龙赶紧用袖子擦脸,大海惊魂未定但还冲着祖龙傻笑,罗文一拍大海胸脯:“看下面!” 第二十八章 乱战 到了这里罗文的计划基本已经成功了一半,先是依靠柳叶飞刀的强韧在墙壁上搭起天梯,这办法是想起去年到山西悬空寺得来的灵感。 他断定这只恶鬼肯定是凭借某种某种办法一直在监视着他们,所以用所有人作为诱饵把它引到车库大厅。厉鬼夺魂,恶鬼嗜血,这是铁则,见到此地如同血池一般,就算罗文是这只恶鬼也会走不动路。然后趁它疯狂饮血之时,借助拟声器发出类似鼠音的高频超声波吸引鼠群到此,从而开始引发一场恶鬼与老鼠阴兽间的乱战。 虽然大海造成的突发情况导致暴露了四队的位置,并且罗文没有考虑到司马韵一因为是有两套听力系统,造成她听觉收到些许伤害,不过总的来说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在罗文的计划和控制中。 现在场面异常混乱,恶鬼被鼠群围在中间,数以千计的老鼠从四面八方纷涌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永远都是视力没有完全退化的老鼠,那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罗文对老鼠不太了解,但是作为旁观者的他在高处隐约能够看得出,这些老鼠的尖叫实际上不是毫无意义的,而应该是一种交流。 其中叫的最为响亮的就是这些视觉没完全退化的老鼠,只要它们的尖叫声响起必定会有数目惊人的老鼠作为响应的附和。貌似这些老鼠阴兽因为胡须的脱落对周围环境的掌控存在一定问题,所以这尖叫声可以判定为是下达指令或者指引方向。 恶鬼锋利的鬼爪在身前任意挥舞着,指骨间黑气缭绕,哪怕在这黑暗中也能看见那升腾的鬼气扭曲着空气。 此刻恶鬼脚边的鼠尸越来越多,转眼间就已经没过它的膝盖,大厅里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那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让人无法形容。恶鬼每一爪下去都不止一两只老鼠丧生,有的时候爪未到鬼气先至,接触到鬼气的老鼠阴兽就会毫无预兆的突然抽搐,然后命丧当场! 恶鬼挥爪的速度有增无减,不知疲倦般的厮杀,双脚如入地生根动都不动一下,那疯狂的鼠群仍前赴后继的向它涌来,长长的门牙拼命的向恶鬼身上咬去,但换回的是金石之声,金身湿尸,刀枪都不见得能在这尸骨上留下创痕,啮齿动物的牙根本就对恶鬼造不成威胁,对鼠群来说,这无疑等于蜉蝣撼树。 与此相反的是恶鬼越来越兴奋,像是守株待兔般的等待飞扑而止的鼠群,两条胳膊如同按了马达的机器,速度极快的前后挥舞,虽然看起来像是疯子一样的乱挥,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可实际上每次挥动胳膊,那双黑气缭绕的鬼爪都能撕碎两到三只老鼠,而那手指骨节间在这漆黑的大厅里竟然逐渐泛着红光! 这恶鬼还不时的张开嘴巴,借住飞溅的血咽下,嘴里不停地发出类似哮喘的呵呵声,莫非。。。它竟是在笑! 罗文一下子意识到不好,所里《非自然生物教材》第六章第三节讲的明白,三阶恶鬼能聚气进阶,鲜血修术,蚀骨固体,食心补形!这书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罗文肠子都悔青了,原来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他自知老鼠阴兽肯定不是恶鬼的对手,所以想借恶鬼之手灭了一部分老鼠,这样四队在很大程度上在这地下基地就能够放的开手脚,老鼠阴兽若能对恶鬼造成些许损耗那就更理想了,毕竟在罗文看来五个对付一个恶鬼和被数千只老鼠活埋来的划算。 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为自己棋步看的深远,却漏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子,恶鬼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血?就因为这血液对恶鬼来说是十全大补汤! 现在此消彼长,老鼠的数量到是急剧减少,却也没有预期的死伤那么惨重,而恶鬼却因为这些老鼠的血肉补了个沟满壕平,现在好像一个要死的人吃了颗九转还魂丹那么爽! 但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既然事已至此如何走好下一步才至关重要,罗文最大的优点就是这个,从来不因为过去和眼前的失败而消极,永远是看向将来。 正在罗文构思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下面的形式突然发生变化,本来还在疯狂进攻的鼠群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声异样的尖叫,那声音不似原本短促的叫声,反而声音拉的很长,然后忽然整个鼠群围着恶鬼都不动了,全都前肢伏在地上露着牙齿发出警告的低吟声,将恶鬼所在的地方空出了三米直径的圆圈,接着鼠群一边抖动着身体一边慢慢退去。 这鼠群里居然有如此聪明的老鼠,在知道不敌的情况下竟然知道撤退!这老鼠阴兽当真成精了! 可身边鼠尸堆积如山的恶鬼好像并不满足,忽的跳出已经齐腰的鼠尸堆向鼠群扑去,鼠群顷刻间如同见了光的蟑螂四散逃走,速度之快,执行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 恶鬼哪里肯善罢甘休,鬼爪红光大盛,凭空一挥,罗文清晰的看间一道泛着黑光的鬼气化成罡风,生生斩断了十数只老鼠!然后它仗着速度和鼠群不相伯仲,一边跑一边挥动鬼爪,那鬼气化成的罡风呼啸连连,所过之处血浪翻滚骨肉横飞!顷刻间鼠群死伤惨重,鼠尸成片成片的倒下! 罗文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幽冥鬼爪!糟了!它要进阶!” 罗文惊叹间恶鬼追追赶赶斩杀了近百只老鼠,最后偌大的车库大厅就剩下它自己站在墙角的一个洞口,哮喘般的呵呵怪笑着。如此一来,本有数千众的鼠群经过罗文和恶鬼两轮厮杀恐怕已经不足八百了,此刻的大厅已经不能用尸横遍野形容,老鼠阴兽的尸体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偶有空地也是流血成河,墙面上挂满碎肉和如同油漆般泼在墙上的血迹! 这场面如同炼狱,此刻恶鬼身在其中竟然相得益彰,如同恐怖电影中那常用的布景一般。 罗文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说面对三阶恶鬼凭借五个人的力量能有四成胜算的话,现在胜算已经不足两成,本来罗文还自持杀手锏,却没想到情况突然转变,现在那杀手锏不知道是不是还奏效。 为今本应该静观其变再图后计,理智不断告诉罗文,现在应该等着恶鬼饱餐后把自己这几个人都给忘了,然后祈祷它回到刚才的山洞里睡上一大觉消化消化肚子里的东西,这样众人好趁着鼠群新败伺机溜走。 即便再遇到鼠群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按照原路返回地面,联络所里派出物装科全部的兵力,将这里分阶段分批次的全部扫平,最少有一个科长直接参与战斗,才能废了这只恶鬼。 可另一个声音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现在这恶鬼还踩在门槛上,等这恶鬼一时三刻后进了阶,就是在给十个罗文也不够它一顿吃的,到那时候鹤翔的仇就不是他想报就报的了,自己的对鹤翔尸体许的诺言也不过就是个响屁,声音虽大,可是连味儿都没有。 想到这,罗文这股子热血就腾腾的上涌,打定主意知道不能再等,按住大海的肩头一个侧空翻,绕过大海来到祖龙边上。 祖龙吓了一跳,但马上明白罗文要干什么,就向前一迈步便跳下飞刀搭成的窄台,双手勾住飞刀吊在上面给罗文让路。罗文三步并作两步向下跑去,中间踩断了几只飞刀差点让罗文失足掉下去。 而祖龙轻轻的将手松开,直直的缀向地面,下行数米后掏出柳叶飞刀侧抓刀身,将飞刀刺入墙中给自己减速,然后双脚蹬墙一个空翻平稳落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祖龙落地之时罗文刚好跑到他身边。 罗文话也不讲举枪就轰向恶鬼,那恶鬼正在得意之际,早将罗文一行人抛到阴曹地府了,哪里想到会突然受袭击,子弹正中脑袋,打得它一个踉跄! 罗文没敢想这一枪就让恶鬼脑袋粉碎,但按着他的经验起码应该带飞恶鬼一块皮肉,可没想到子弹打到脑袋上只带起一串火花,然后子弹被生生折射回恶鬼脚前的地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不单如此,几乎和罗文同时出手的祖龙也是一惊,他的飞刀分两路直奔恶鬼的膝关节,为了保证飞刀的力道,祖龙特意用的甩刀手法,飞刀不似平时那般旋转而出,两支飞刀是直直的飞向恶鬼的膝盖。 祖龙本意是要击碎恶鬼的膝盖,从而牵制它的行动力,老虎不动,有牙无用,可万万没想到,只听见两声变了调的弹簧音,两支飞刀就画着弧线被磕飞了!听都听得出来飞刀这一下就变了形。 “你姥姥!”大海的声音这时突然从后边响起,紧接着重机枪的嘶吼声马上就把这喊声湮灭! 大海不像罗文有双邪眼,只能隐约判断出那个模糊的黑影就是目标,所以笃定了念头狠狠得扣下了扳机,枪口吐出的火舌雨点般将子弹打在恶鬼身上,机枪的装弹口像是一张大嘴,嘬面条般将弹链不停地吸进嘴里,另一边吐出的弹壳冒着硝烟哗铃铃的落地,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机枪子弹那庞大的冲击力将恶鬼打得连连后退,可罗文却瞧得清楚,竟没有一发子弹能敲下这个恶鬼的一块骨渣! 火星在恶鬼的身上绽放连连,好像谁在它身上挂了一串引燃的鞭炮,在这漆黑的大厅里煞是好看,反射回来的跳弹却将周围的墙壁地面打成了蜂窝。 罗文也是连连开火,浓重的火药味顷刻间掩埋了那股腥臭味,疯狂的子弹压得这只恶鬼没有反击的机会,大海张着大嘴哇哇的怪叫,扳机不要钱似的把子弹送出枪管,可此刻罗文心都凉了,因为他们的攻击根本就不起作用! 第二十九章 再战恶鬼 扳机传来的咔哒咔哒声,宣告大海的子弹已经全部告罄,罗文发烫的膛线在黑暗中突兀的泛着红光。 祖龙看不太清这只恶鬼现在的情况,但感觉却不太妙,罗文那把大口径三筒左轮枪火力有多猛他不清楚,自己的飞刀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可是明镜儿。这四十支飞刀不要说扎到血肉之躯上,就是四人合抱的混凝土柱子也该打了个对穿,但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那些笔直的飞刀都被生生磕弯了,回旋镖一样的造型散乱的飞了一地,可这恶鬼竟然还好端端的站在离自己不到七十米的地方! 祖龙心里这回可真有点没底,三阶恶鬼之强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而惊讶的不止祖龙一个,大海脚面都被空弹壳埋了起来,焦热感透过皮鞋的钢板传到脚背上,仿佛置身于一个泡脚池中。 他张着嘴巴端着枪,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黑影,这一顿铁头莲子羹连坦克都不知道打碎多少辆了,可这恶鬼除了被这冲击力逼着退了十来米却意外好像毫发无损,愣是不倒! “你姥姥的!罗队,你俩没事儿吧?”大海扔下机枪和弹仓忙问道。 罗文没有答应,此刻那弥漫的硝烟缭绕的飘向天棚,露出了恶鬼的脸,罗文下意识的挑了挑眉毛,因为这鬼的长相太出乎罗文的意料了! 鬼,是一个在人们脑海里很抽象的东西,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这话用在鬼的身上或许更为贴切,因为一百个人的心里就有一百只鬼。 你脑袋里的鬼肯定和其他人脑袋里的绝对不一样,因为你压根就没见过,只能凭借文章、影视、传说、故事来想象,可能飘飘忽忽的飞来飞去,可能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基于别人口中给你造成的一个抽象概念来凭空架构,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恐惧,那种恐惧本身就是你心里的鬼。 罗文也不例外,无论他经历了多少不为常人所致的事情,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鬼,从小在所里的教学文件中就知道鬼其实长得五花八门,能力各异,不像僵尸那么容易区分和定位,也不像妖兽那样特点突出辨识力高。 所以,对于鬼,所里经过综合整理,结合统计学得出的一个未经过科学验证的定义是:任何无生命特征或生命迹象消失,却存在动植物生理特征及习性,且能够使用鬼术的未知物种,统称为鬼。 说的白点,心脏不跳,但是身体却活蹦乱跳,还能用鬼术的就是鬼。 其中区分是不是鬼,最直接的方法就要看它会不会用鬼术。 僵尸就是生命迹象明显消失,但存在动植物生理特征,为什么它叫僵尸不叫鬼?就是因为僵尸不懂使用鬼术。 那什么叫鬼术?这个没有定义,只靠心口相传来识别,最明显的就是鬼术施术后会在施术点留下黑色痕迹,痕迹成正圆形,并且伴有浓重的焦烧味和恶臭。罗文能够判断站在眼前的这东西是鬼,就是因为这恶鬼是用鬼术后留下的那个黑色印记和它散发出的味道。 罗文现在手指尖有些凉,头皮过电一样发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双脚是不是还在,黑灯瞎火的祖龙是不是出手偏了,把飞刀钉在自己的脚上了!罗文第一次觉得自己眼睛这么好是一种负担,非得在这漆黑无光的地下大厅里看的这么清楚,尤其对面还是一个没有人想遇见的,鬼。 这鬼拥有一个和你周围所有人一样身材,有头有脸有四肢,可这张脸上面的皮肤却像是燃烧殆尽的蜡泪一般,彼此层叠堆砌,裹着猩红色的血肉腐烂不堪,那整张脸呈现出融化后的流淌感,仿佛迅速降温后凝固在脸上的油脂一样。 一只左眼被这层层腐烂的皮肤中挤出了眼眶来,整颗完整眼球就像吊坠似的挂在脸上,只有神经和少量肌肉连接着。右侧眼眶处的皮肤完全腐烂殆尽,一颗干瘪的跑没了气的的气球,在漆黑的眼眶骨中间和左眼一起来回转动。 鼻子和那融化腐烂的皮肤完全混在一起,鼻软骨完全塌陷,一张没有嘴唇和皮肤的大口裸露着上下两排乳黄色的牙齿,似笑非笑的盯着罗文,而此刻这牙齿上满是鲜血! 这恶鬼身上的肉也是大面积的熔化和腐烂,身上随处可见无法完全被紫青色的皮肤包裹的骨头,猩红色的肌肉组织丝丝缕缕的攀附在上面,两只手指骨此刻还不停的向地面留着鲜血。 罗文意外的发现,这恶鬼的衣着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与刚才石室中的那七具尸体一般无二! 尤其是腰间那条红色的腰带特别扎眼,黑色的棉袄被老鼠撕成布条一样,露着灰黑色的棉花。 这恶鬼一动不动的盯着罗文,裸露在脖子外面的气管发出类似哮喘一样的呵呵声,却不见胸口上下起伏。与之相比的罗文,其实是不敢动,这是一种经验,在没有掩体的空旷大厅里,如果自己贸然行动,以这恶鬼的速度肯定后发而先至,在罗文行动轨迹的某个节点上一举拦截,后果注定是非死即伤。 所以罗文只能等待,等待往往也是一种良好的防守,哪怕恶鬼挪动一寸,对罗文而言也足够判断安全的躲避线路。 突然!这恶鬼以饿虎扑羊之势直奔罗文而来,罗文本能反应一侧身子,想让过两只鬼爪,不料那裹着两道森森鬼气的鬼爪比罗文的反应速度快了一线,爪尖轻而易举的划破了罗文胸前的软甲,带起了两条鲜红的血线! 罗文胸口一吃痛,皱着眉心里嘀咕了一声:机会! 随之右手指尖内扣成爪,如电般的抓住恶鬼的腕子,左手也不怠慢,从胸前的卡槽里拽出那根黑短棒挥向恶鬼,可由于短棒长度有限,明显这一棒要落空,不料就在这招式眼看用老的时候,罗文手里的短棒夹杂着金属之音竟骤然伸长! 一棒狠狠的打在恶鬼的肘关节上,只听“咔”的一声,恶鬼的手肘应声而断! 敢情罗文手中的那根黑色短棒竟是一条甩棍! 这黑色的甩棍伸长后分四节,全长一米五左右,重量很沉,十分压手,是罗文的养父梁风谨送给他的,至于是什么材质的,罗文自己也不知道。 罗文一击中敌不敢停留,接着向侧面闪身的力道直接一个后空翻,在将要落地的瞬间一支地面又向侧面翻了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将甩棍交到右手,然后甩动着震麻的左手。现在罗文、祖龙、大海四人成三角之势将恶鬼围在中间。 这恶鬼扑了个空还让罗文打折了胳膊,即便如此却也不作停留,借着冲劲直奔对面的大海而去。大海先是一愣,却也知道来者不善,但是好勇斗狠的那股劲在鹤翔闭眼的那一刻就憋在心里,看见恶鬼飞奔自己而来不但不慌,翘着嘴角把力量提到手臂上,那胳膊瞬间隆了起来,抡起饭盒大的右拳就要和恶鬼的鬼爪硬碰硬! 大海竟是想要对拳! 罗文此时脚刚站稳,抬头正瞧见大海的肉拳头生生和恶鬼的鬼爪撞在一起,耳听一声闷响,然后两人分别倒退着飞了出去,大海撞在了身后那辆费卡车的引擎盖上,一下子就压瘪了车头,而恶鬼倒退了一两米却稳稳地站住! 大海一翻身就滚下了引擎盖:“你姥姥!老子跟你拼了!” 脚尖一点地,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两条胳膊的长度一下子就过了膝盖,肌肉虬劲的膨胀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双拳左右夹攻直取恶鬼两侧太阳穴。这恶鬼一击得手还没反应过来,大海两只拳头左右挂风便道,分左右两路一招双风贯耳狠狠的砸在恶鬼的太阳穴上! 又一声闷响,夹杂着灰尘的空气就被大海这强大的一击带飞了起来,这一击力量之足完全可以碾碎一棵大树,可这恶鬼居然动都不动一下,甚至那恶心的皮肉都完好无损! 大海双拳震得发麻,好像用尽全力打在城墙上,还没等大海来得及诧异,本来和大海面对面站着的恶鬼,双爪突然抬起,从上到下给大海的胸前狠狠一爪,近身作战衣一下子就被划破,大海胸前的皮肉全都翻卷开来,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喷了恶鬼一脸!恶鬼及像是享受此刻一般,又是嗜血的本性使然,长着大嘴,露出空无一物的口腔接着飞溅出来的鲜血! 大海吃痛连忙紧收着肚子向后一跃,肚子才躲过了这从上向下的这一击,若是这一击直接落在大海的肚皮上,那现在大海肯定哭着看流了一地的肠子,然后想办法把它们塞回去。即便没有如此,现在大海胸口就像是刚刚犁过的庄稼地,三条笔直的地垄沟还在汩汩流血。 大海忍着剧痛,借着一跃屈身向后翻滚,站定后才检查伤口,那血肉间夹杂着淡淡的黑气弄得大海一阵眩晕,但马上自己就勉强稳定下来,看来鬼气入体的暂时不算多。恶鬼手上满是大海和老鼠混杂的鲜血,它好像讥笑大海一般发出哮喘的呵呵声,刚等大海停住了身体,恶鬼就一甩右胳膊,如同骨伤科医生一样,奇迹般的将罗文打断的关节接了起来!接着一跃又扑向大海! 大海一战没占到便宜,气还没喘匀这恶鬼就直奔自己的心房处,大海自知躲是肯定来不及了,索性双臂护在脑袋和胸口前,生生接下恶鬼的这一击,又听见肉盾闷声的一响,落地不稳的大海又被一爪打飞,硬生生撞在身后的废卡车上,整个车门都被撞凹了进去,原本平整的车门此刻倒像是个一次成型的铁碗,大海的人形剪影清晰的印在了上面。 大海感觉一阵巨痛,低头一看恶鬼这一爪带飞了自己胳膊上一块肉,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流了出来。他强忍着伤痛就要起身,无奈由于力道太大自己的屁股被完整的镶在车门上,硕大的臀部被动的将车门击穿,现在整个车门都套在大海的屁股上,一时间居然还拔出来! 这姿势无疑是在等死,恶鬼压低身子就窜向瘫坐在汽车上的大海,凭借恶鬼的力量,赶上来只要一脚就能把大海的脑袋踩成砸碎的西瓜。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巨响!恶鬼向前窜出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下子失去平衡,狗吃屎般的摔在了地上,震得水泥地面都跟着一抖,恶鬼身受重击一翻身就爬了起来死盯着身后。而恶鬼的身后罗文举着枪,枪管还冒着青烟! 第三十章 三打一 罗文瞄了一眼手枪的转轮,刚刚打出去的是最后一发强攻弹,剩下的都是红色弹头的散弹,现在恶鬼和大海站在一条线上,罗文投鼠忌器不敢再开枪,把枪又塞进腰后,抄起甩棍盯着恶鬼。 恶鬼看起来有点恼怒,话说回来,你要是被一份刚端上来的t骨牛扒咬了一口你也不会舒服,这恶鬼心里恐怕就是这么想的。 这恶鬼打哈气般张了张着嘴,好像想要喊什么,可只是发出哮喘一样的呵呵声,然后毫无预兆的突然站起来,猛地飞窜向罗文。罗文仗着邪眼瞧得真切,盘算着步伐和这恶鬼的落脚点,拉好架势准备防守反击。 可正在这时,一个出乎罗文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另一侧的祖龙竟突然急速向着恶鬼飞奔而来! 祖龙的速度和这恶鬼相比之快不慢,就在距离恶鬼不远的时候,祖龙忽的借着惯性来了一个滑铲,双腿直奔恶鬼下盘。接着眼看就要铲到恶鬼的时候,祖龙奖两脚猛的分开,查着恶鬼的步伐,将落脚点掐的刚刚好,这恶鬼左脚刚一沾地就被祖龙的剪刀腿一下夹住! 与此同时,祖龙去势不减,借着滑铲的惯性双掌用力击地,以恶鬼的左脚为轴,顺势在地面上画着圆形,将身体甩到恶鬼的另一侧。然后双手又突然用力支住地面,换成以自己双手为轴,腰部借力一带,双脚向上用力夹起恶鬼的左腿,一下子竟将这恶鬼倒提了起来! 祖龙咬着牙全身一用力,再借着圆周运动的惯性和地心引力的力量狠狠的将恶鬼甩向里一侧,只听“啪”的一声,将恶鬼头冲下狠狠地摔在水泥地面上! 祖龙翻身抽刀,一刀就扎在恶鬼的胸口上,本意是想一刀将恶鬼的从胸腔到腹腔直直的划开,哪料到金石之音过后,这柄作战匕首应声而断!恶鬼哪能再给祖龙机会,仰面朝天的伸手就抓向祖龙。祖龙一击不中哪敢停留,松开双脚连着四个后手翻落到罗文边上。 “不好办啊”祖龙勉强笑着瞥了眼罗文,罗文警戒着恶鬼点了点头。 这恶鬼刚刚屠了鼠群正得意呢,没想到才一转眼就连吃败仗,虽然连皮肉伤都没有,可你明显觉得现在它的火气比原来大了很多。所以它又张了张嘴喊着什么,然后再次奔向罗文。 罗文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知道这恶鬼突然提速了,罗文侧向一跃,那鬼爪直抓向罗文的胸口,罗文在半空中勉强向鬼爪的方向压了压身子,避开了心口的位置,但是连紧身作战衣和左侧肋骨上都肉都被这鬼爪一爪带飞了,那鲜红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这一下罗文也不好过,身体本来在半空中就失去重心,经由外力一带整个人横着就飞出了三四米,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恶鬼得理不饶人,一个急停反身又奔罗文冲去。大海此刻刚脱下来臀泳圈,想给罗文帮手,眼瞧见这一幕那还顾得上其他,一愣神的功夫罗文就有可能身首异处! 大海一个鱼跃就扑向眼中那一闪的黑影,将斜方肌陡然增大,用肩膀直直撞向恶鬼,咬着牙忍着手臂和肩头的双重剧痛,将恶鬼顶翻在地,然后大海和恶鬼几乎同时一翻身都站起来,大海脚下一用力奔着恶鬼脑袋就是一拳:“你姥姥的!尝尝你海爷爷的厉害!” 话音未落大海手臂的肌肉再次膨胀,硕大的拳头直奔恶鬼。恶鬼也刚刚起身,没等反应过来大海这一拳就到了,可大海的视力毕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在这漆黑一片的大厅里完全看不见,只能凭借刚才位置的判断和隐约模糊的影子进攻,如此一来测距就会出现严重的误差,这一拳还离着恶鬼扁平的鼻子十厘米的时候下落,居然挥空了! 这巨大的惯性将大海带了个踉跄,脚下又满是碎肉和鲜血,正好挺不长脸的一滑,大海便一头扎进恶鬼的怀里,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恶鬼的胸口! 祖龙因为自幼练习飞刀,所以视力在常人里算不是一般的好,即便此刻看不周全也能瞅见个大概,大海这脑袋在人家怀里基本就等于判了死刑,连一个上诉翻供的机会都没有,祖龙脑袋就是嗡的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恶鬼双爪带风的直奔大海的脑袋,祖龙第一反应是:大海要交代在这了! 祖龙不敢不急,垫了一步跃身而起直接站到了恶鬼的肩膀上,然后反夹柳叶飞刀,任由柳叶刀的刀刃割破自己的掌心,手起刀落狠狠的插在了这恶鬼右眼里,一刀将恶鬼那干瘪的眼球刺破,乳黄色的浆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一股浓水溅了大海整个一个后脑勺,也惹得恶鬼眼前一花手下就顿时没了准头,贴着大海脖子划过,算是躲过一劫。大海可不傻,一看机会来了,两条胳膊瞬间膨胀起来,趁机后撤一步,双手抱拳由下向上奔着恶鬼的下巴就是一个轰天炮,连同祖龙直直的向上打飞,然后这恶鬼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祖龙顺势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地,大海得理不饶人,迈步就奔着恶鬼脸上一脚,这一脚好像是大海用尽了全身力气,听声音如同一柄战锤砸下一般,恶鬼整个脑袋“嘭”的一声被砸进了地面,颈椎骨跟着发出一声脆响,一下子就断了开来! “关节!”罗文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大海和祖龙一愣马上心领神会,祖龙高喊:“大海右膝!” 大海平时净说些昏话,可打起架来脑袋清明着呢,翻身蹲着抓起恶鬼右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这恶鬼整条腿便和地面成三十度角悬空着,祖龙从天而降,他生怕自己体重太轻,全身用力来了招千斤坠,一脚就剁在恶鬼的膝盖上,就听“咔嚓”一响,这恶鬼的膝盖被祖龙生生踩碎,整条右腿以膝盖为中心对折了起来! 大海看一击得手便回身抓住恶鬼左腿垫在自己腿上:“罗队,给它来个脆的!” 话音还没落地,罗文如法炮制的一脚将恶鬼的左膝也踹断。本以为那恶鬼不知道痛,哪想到这一下子它痛苦的将双手不停的在天上乱抓,就像躺着还能够到罗文他们一样。 罗文和祖龙看似没事儿,可是脚底板那钻心的疼让两个人双脚不合时宜的酥麻起来,停在原地僵持着谁都不敢动,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就在大家以为这恶鬼已是任人鱼肉之时,它却如同蛤蟆一般突然又窜了起来,直奔正面站着的大海胸口! 这一下子另大海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将双臂并拢护住胸口和双眼口鼻,这鬼爪带着漆黑的鬼气就到了,一下子就从大海的小臂上撕下了不小一块肉! 大海闷“恩”了一声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钻心的疼痛感沿着神经飞速的传递给大脑,疼的大海差点昏过去。而这恶鬼一击中的,因为双腿膝盖骨尽碎只能匍匐在地,然后又再次蓄力企退扑向大海! 罗文和祖龙怎么可能给它这种机会,这恶鬼的两条胳膊才刚刚抬起来就被罗文的甩棍打碎了右臂的手肘骨,小臂无力的垂了下来,祖龙一刀将它右臂击穿狠狠的钉在来地上。那料这恶鬼四肢已废,竟还以躯干为发力点向前一窜,差点咬到罗文的左腿。 罗文抬手高举甩棍,口中一声暴怒,一棍如同一道黑色霹雳一般,将这恶鬼的脑袋击碎,那灰白的脑浆流了一地,整个天灵盖都被砸飞了! 大海坐在地上看着一动不动的恶鬼,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姥姥的!这王八犊子总算是死了!”然后捂着还在不停流血的胳膊骂骂咧咧的呲牙喊疼。 罗文也捂着肋骨上那血淋淋的大口子看了看这恶鬼的尸体,然后迈着疲惫的双腿去拉坐在地上的大海,可一拉之下大海险些跌倒,愣是没拉起来:“你多少斤了?所里体检是不是也是猴子给你做了手脚?” 大海红着脸:“那哪能啊?我说罗队,你肯定是累脱力了,你当咱所里是猴子开的,说改什么就改什么?” 祖龙笑着伸手去抓大海另一只手:“别娇滴滴的跟个姑娘似的,这点小伤自己还起不来。” 大海被两个人一拉着胳膊疼的呲牙咧嘴:“靠!敢情你是一点伤没受了,流血死磕的活都给我们俩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罗文看大海还有精神头斗嘴就知道这伤应该没大碍,其实受伤最重的应该是罗文自己,他自己估计肋骨可能断了不止一根,被恶鬼一爪带飞的那块肉没有几个月压根别想长出来。 “得啦!回头写报告的时候我把功劳都算你头上还不行?”祖龙白了大海一样。 大海撇撇嘴:“你可拉倒吧!多大的功劳啊,三人杀一只鬼自己弄成这熊样。。。罗队,我可没说你啊!” 祖龙笑着把手搭在大海肩膀上:“大海啊大海,咱们就三个人,可是杀了一只鬼啊!” 大海愣了一下:“那咋了?” 祖龙瞪着眼睛:“三个人,杀了一只三阶恶鬼还不够你臭屁的啊?!” “啊,咋啦?” “大海,那是鬼,是三阶啊!” 大海忽然想起司马韵一在山洞里说的话“恩。。你要这么说,这个。。。是够臭屁的了!” 罗文从兜里翻出一根烟,用满是血的手掏出火机点燃,心满意足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口气:“鹤翔的仇算是报了”然后瞥了一眼大海笑道:“可惜了,你没机会陪鹤翔一起下去了。。。” “不一定。。。”大海愣愣的打断罗文的话“罗队,我眼睛不太好使,你看看那是啥玩意?” 说着大海冲罗文身后扬了扬头,罗文和祖龙不约而同的向后看去,罗文叼着烟,张着嘴,又用满是血的手拿着近身作战衣的一角蹭了蹭挂着血浆和碎肉的眼镜片。 就看见刚才已经躺下的恶鬼又站了起来! 那被三人合力击碎的膝肘关节又好像没事一样,再次将这个恶鬼撑了起来,而这恶鬼此刻全身鬼气缭绕,好像燃烧了一般,被击碎天灵盖的脑袋现在外露着脑浆,本来灰白色的脑浆现在血红血红的! 不到几秒的时间这鬼气又被渐渐收回到身体里,就像刚才那场致命的打斗不曾发生一般,除了被祖龙扎爆的眼球。 罗文的烟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妈的,它进阶了!”然后突然喊道:“快跑!” 第三十一章 逃亡 大海听后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祖龙拉着疯了似的向门口跑,大海速度不快,还被祖龙拉着胳膊,越跑气越不够喘,三转两转的一个狗啃屎就趴在了地上:“哎呀、呀,大哥,我真跑不动了,腿肚子转筋,裤裆里都结了冰碴了,估计现在大腿根全是血口子,我真不行了,你要干啥啊?” 祖龙一个急停转身警戒着大海身后,然后一把拉起大海:“这恶鬼进阶了,四阶,全所的战斗力集中在这也不见得能有几个活着出去的,留在那不就是等死么。” 大海一听不干了:“哎我说祖龙!你跟罗队这么多年了,我看罗队拿你当兄弟似的待着,而且听说你进所里还是罗队帮的忙,为这事儿还关了一个月禁闭,你倒好哈!关键时刻扔下罗队就跑,你算什么男人?你连人都不算!”说完甩开罗文的胳膊就往回冲。 祖龙伸手又要去拉大海,没想到大海真生气了,转身就是一拳,祖龙矮身躲过,自知自己凭力量绝对制服不了大海,所以顺势用左手架开大海这一拳,右手进招直奔大海的后脑,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正切在大海的后颈上。 按理说这时大海就该眼睛一翻昏倒在地,可是大海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可能都连着最敏感的神经,祖龙手刀未到刀风先至,大海颈后肌肉暴增,震得祖龙右手一疼。大海反身瞪着祖龙:“好啊!你还真下手啊!今天海爷爷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双臂较劲,抡起拳头就是一套组合拳,祖龙躲开的异常轻巧,连衣襟都没碰到,大海越攻越猛,两个饭盒大的拳头不要钱似的砸向祖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祖龙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凭借速度避开大海的拳脚。 这时大海一个鞭腿直奔祖龙头部左侧,祖龙等得就是这个破绽,一低头让过这一腿,就这么一瞬间,大海因为惯性将整个后背都露给祖龙,祖龙一个箭步就到了大海身后,双膝一顶大海的膝窝,大海刚要跪倒祖龙右手从大海腋下顺势插过,反扣大海的脖子,右膝顶住大海的脊椎牵制住大海,如果大海敢动一下,祖龙完全可以将大海从膝盖这一点为中心,将大海整条脊椎折断! 可祖龙低估了大海的力量,大海心知不好,本能的全身肌肉忽的隆起,本来下落的膝盖硬是被支了起来,祖龙反扣大海的右手也被肌肉弹开,一下子就破了祖龙的杀招。 祖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借着右手被弹开的走势,翻身与大海变成背对背站着,祖龙双手忽的反着勾住大海脖子,自己又向前一纵,双手借力一拉大海的脖子,大海整个人因为用力外展导致重心不稳,一下子就被祖龙仰面拉躺在地。 祖龙不等身子落地,双脚一蹬地面就骑到了大海身上,没等大海反应过来就抽出柳叶刀,一刀扎在离大海颧骨不到一寸的地面上,吓得大海就是一哆嗦! “冷静点!”祖龙怒喊道。 这突发的情况让大海始料未及,一刀直入自己脑侧的地面,阴冷的寒气从柳叶刀上散发出来,着实吓了大海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大海甚至认为祖龙真想要他的命,再经祖龙这一声怒喊,大海渐渐平静了下来。 祖龙骑在大海身上直起了身子,看着大海:“罗队让咱们跑就是为了给咱们争取时间,他不想全军覆没,必须有人把这里面的消息送出去。而且,我相信他要自己想脱身比带着咱们容易得多。” 大海肌肉松了下来,眼巴巴的盯着天棚:“罗队啊罗队,你可要活下来啊,我刚到队里你就死了,太不吉利了,该有人说我克你了。” 罗文用无名指推了推眼镜,提着甩棍看着进阶后的恶鬼。这恶鬼此刻和刚才简直有天壤之别,悬挂在外面的眼球被抽回了眼窝里,另一颗被祖龙扎爆的眼球又被自己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露着漆黑的眼洞,两排牙齿现在好像兽牙一样参差尖锐,黑气缭绕的鬼气在身上盘旋,锋利的鬼爪不自主的敲打着大腿,不变的还是那哮喘般的呵呵声。 浓重的血腥味让罗文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火机的光亮让大厅地面上的碎肉和血浆显得更加恐怖。罗文脑袋有点大,他说实话怎么也没想到这地下基地会有这么大的场面,先不说这里面让人抓破头皮也解释不明白的现象,单单这百年不遇的四阶鬼此刻就这么站在面前,拉着风箱子一样呵呵的喷着气,光着一样就够罗文给自己烧一炉纸钱的了。 罗文自己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点太背了,还乌鸦嘴,成天盼着出任务有难度,结果一出来就接了个最有挑战性的案子,而且这案子的连带反应已经发展成了罗文无法应付的局面。 罗文越想越恼火,索性把心一横,把快燃尽的烟头奔着恶鬼就弹了过去,与此同时罗文脚一点地,一下子窜到恶鬼近前,奔着恶鬼面门就是一棍,可让他差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棍竟然完全落空! 罗文用力过猛一个不稳就向前一个踉跄,一瞬间他赶紧一个滚翻翻向右前方,而恶鬼的一爪正好落在刚才罗文站过的地面上! 罗文还没等站稳回身又是一棍,可这一棍又挥空了! “好快的速度!”罗文不禁想到。 罗文又是一个侧滚翻让到一旁,这恶鬼如影随形的一爪也同样落空,都是一击即闪,两者唯一不同的是罗文凭借的是经验和眼力,而恶鬼依仗的却是速度。来来回回几次躲闪后罗文突然不动了,而这次令人意外的是这恶鬼的鬼爪也没有跟来。 罗文扬着嘴角笑笑:“呵!耍我!” 原来随着这恶鬼进阶后,智力也跟着提高了,现在说是要至罗文与死地,还不如说是故意戏耍罗文,就像猫抓了耗子一样。 罗文推了推点吧,我着急去阎罗王那喝茶,没时间跟你耗着。” 耗着二字还没有从嘴里说完,罗文的大腿上就一疼,虽然这一爪不深,但对罗文来说震惊远远大于疼痛感,因为罗文压根就没看见这恶鬼是从哪来的! 什么时候出的手,最后又消失在什么地方,整个过程罗文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观察到,好像这双眼睛瞎了一样。罗文这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四阶的厉鬼让所里几乎覆灭,这四阶的鬼绝对不是单兵作战解决得了的,就说这速度,除了地下密室的陈天斗,怕这世上鲜有人能超过! 罗文脚下一软勉强站住,屏住呼吸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突然,右前方一块碎肉和血浆不自然的有一点点移位,罗文马上就意识到这恶鬼已经起步了,凭借经验计算出这恶鬼的进攻轨迹,然后将将一个后空翻鱼跃而起,那鬼爪蹭着鞋尖划过,和鞋里的钢板发出一道让人牙酸的声音! 罗文一个滚翻让自己缓冲降速,低头一看鞋尖的钢板好似被利刃所斩,留下一道清晰的断口。罗文抬头,目光落在那只恶鬼的身上,罗文从前没见过鬼,但这鬼一副傲慢戏谑的表情却彰显无遗,像个二流子似的懒散的站着。 罗文盘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了支烟盯着这四阶恶鬼的眼睛问道:“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能听懂?” 那恶鬼张了张嘴呵呵了一声,然后半蹲在地上,用一只手指头敲了敲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罗文撇了撇嘴,吐了个烟圈:“你也是个阴阳师,按照你们的话说是个萨满先生。” 恶鬼又敲了敲地面。 罗文嘿到:“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这回这恶鬼没动,停了半天才敲了下地面。 罗文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杀还是不想杀?这恶鬼从边上随手捡起半只老鼠,咔嚓一口就咬掉了老鼠脑袋,然后像是喝袋装牛奶似的把老鼠血挤到了嘴里。 罗文抖了抖眉角,狠吸了一口烟:“你是想拿我当猪牛那么养着,等到这些老鼠血都喝光了才杀我,对么?” 这回这恶鬼又用手敲了敲地面。罗文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一下子冲到了脑瓜顶,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的,脸上火辣辣的烫,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吓得恶鬼连退了两三米。 罗文用甩棍指着恶鬼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恶鬼的眼睛,阴冷冷的道:“我还真像看看你是怎么把我的血喝进肚子的!” 不等这恶鬼反应过来,罗文抡起甩棍就是一顿狂攻,一根甩棍被罗文使得上下翻飞,棍棍都直奔关节,势大力沉,几乎没有什么章法和技巧可言,这恶鬼避的很轻松,就像一个大人逗弄几岁的孩子一样,让你看得见机会,却永远只能张望。 几十个照面下来,罗文已经累得气喘如牛,用甩棍勉强支撑着地面站着,汗水沿着鬓角不停地向下流,反观这恶鬼像是心满意足,几乎一步就跃到罗文近前,一脚踩碎了罗文的右脚脚踝!还没等罗文发出惨叫,接着又是一脚踩碎了罗文的左膝关节! 这恶鬼知道罗文基本失去了攻击和行动能力,这才转身直追向祖龙和大海,眼前一晃就消失在罗文的视野中,而罗文长着嘴没发出一丝声音,眼睛一闭便昏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小脑仁儿分队 罗文借着肩头灯边跑边看了眼手表,距离邪眼的失效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其实连罗文自己也不知道邪眼能对四阶恶鬼产生多少附加作用,幻术效果会持续多久,甚至能不能形成脑衍生都不好说,不过可以的幻术成功了。 罗文为了分散目标,沿着刚才出来的那个走廊一路逃了过去,正好与祖龙和大海背道而驰,他边跑边总结这次失利的原因,和自己的自大和不够严谨有着关系,盲目自信,相信自己的能力,直接导致了鹤翔的死亡。 鹤翔的死无疑是对罗文一个巨大的打击,想到这罗文的心还是隐隐作痛,而且不顾邢松的劝阻非要为鹤翔报仇,险些全军覆没。 想到这的罗文却忽然停了下来。对啊!邢松和司马韵一哪去了? 从刚刚对恶鬼发动攻击到最后溃散,从始至终都没见到他们两个人,也没来得及看看是否他们还在飞刀天梯上埋伏着。罗文没到一秒钟就决定回去看个究竟,本来只要他按着现在的路线一直跑下去,鉴于这层通道是一条椭圆形的长廊,那么最后罗文和祖龙他们就可以在下来的楼梯出回合,再折返到进山的排风口,通知所里等待支援,进行全力围剿四阶恶鬼。 可刚刚折损了鹤翔的罗文,说什么也没法让另外两个队员不明不白的失踪,并且罗文担心中夹杂着好奇心,这两个人不可能安分守己的不帮忙,但是一声不吭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你还能不能再走快点?”祖龙向大海身后望了一眼,借着肩头灯勉强观望来路,即像是警戒,又像是等待着罗文的到来。 大海咬着牙扶着墙前行,一听这话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海爷不走了!就在那说风凉话,要不咱俩换换裤子,你看看你能不能跟上我。我裤裆里全是冰碴,现在指不定大腿根上有多少道伤口,再说我还要生一窝孩子呢,再快点,再快点我就得去泰国给别人生孩子了!” 祖龙蹲在地上笑着看着大海:“呦呵!你们家生孩子还成窝算啊?” 大海眼睛一翻瞪着祖龙:“怎么的?海爷乐意!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多生点不违反国策,再者说,生一个孩子,自己孤零零的连个玩伴都没有,这童年有什么意思?” 大海眼睛盯着黑洞洞的走廊,好像回忆似的道“我小时候就是自己,隔壁村王二癞子天天堵在我们学校收保护费,每次见着我都连踢带打的,我回家都翻学校院墙走,每天兜里都不敢超过两毛钱。我那时候就寻思,这要是有个哥哥保准能替我出头,打的王二癞子满地找牙,以后看见我就让他绕道走,非得和我打个照面的话也得自己拽着两只耳朵蹲地上,嘴里还得说‘海爷爷我对不起你!我不是好狗我挡了你的路,我明天买个梯子天天从房顶出门。’ 然后我特别大度的打他俩嘴巴子,告诉他,以后白天不许出门,要在让我看见就把你早饭打出来装碗里,再让你吃了!”说完大海还冲着空气好像拎着什么人的领子,另一只手来回扇着耳光。 祖龙呵呵的笑着说:“你这童年遭遇是不是给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啊?你不但现在暴力倾向严重,小时候就是个心理变态的种子选手,这根打的够早的啊!” 大海白了祖龙一眼:“你是没挨过欺负,我是让人从小打到大的,小学毕业了吧,以为初中就天下太平了,可没想到初中变本加厉,收保护费的都带着水果刀!初中毕业了吧,以为高中就太平盛世了,结果高中都是组团出来抢,兜里都是卡簧刀或者西瓜刀! 我自小就练武,可这帮混小子知道,没事就用刀子吓唬我。后来我实在是气不公,就把抢我的那人给打了,当时打完人特别害怕,倒不是怕别的,就怕我爸知道了要揍我。可还没等我爸知道呢,整个镇里的二混子都拿着家伙找我,放话说要把我整死,给我吓坏了,后来听说我打的混子是个大流氓的侄子,非要废了我。 我那时候十几岁,就真以为是要杀了我,吓得我躲在我们同学家住了好几天,等我爸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生气了,赶紧托关系把我送到部队当兵,然后又赔给人家医药费,两万还是三万来着?反正是没少花钱。你说说,我要是有个哥哥多好,那还有这么多曲折的破烂事儿,没准我努努力好好学习考个清华北大,当个律师外交官的都不好说!” 祖龙听完了一愣,拍了拍大海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放心,你脑瓜仁儿小,就是给你个好好学习的机会你也就是比傻子识字多点而已。” 大海刚要挣吧这事,就听祖龙说:“赶紧走吧,罗文给咱们争取的时间不会很多,咱们尽早出去才能确保大家安全。” “我也想快走,那你看看咋整吧,要是你裤裆里全是冰碴,你不跟僵尸似的蹦着走就算你是条汉子了。”大海说完指了指冻得很硬的裤裆。 祖龙叹了口气,从战斗背包里拿出外伤贴:“自己捡要紧的地方贴,挡着点命根子就行。” 大海怒道:“早干什么去了!我这都疼了一道了才想起来给我,你还说我变态,你才是没人性呢,祖国的下一代差一点就死在我裤裆里!” 大海简单的处理一下感觉好像好了很多,起码不耽误正常走路才跟祖龙继续前行。 可时间不长,大海突然发现祖龙有点不对,行走速度时缓时急,一会像姑娘逛街那样慢慢的往前挪步,一会又跟见了骨头的疯狗似的拼命加快速度,一个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大海心底盘旋。 大海绕到祖龙侧面,皱着眉毛问:“我说祖龙,你这抽什么风呢?忽快忽慢的,走路还有固定节奏啊?” 祖龙没搭话,用余光瞟了大海一样,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大海一看祖龙没理自己,就突然站住了,用右手小手指一边抠鼻子一边说道:“祖龙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迷路了?” 祖龙表情不自然的一抖,然后“嗯”了一声。 “我靠大哥你玩我啊!这么大的人了,这么点的地方,你都走过一次了居然还能迷路,你这不跟我扯淡呢么?现在怎么办啊!” 祖龙也挺不好意思,假装擦了擦汗解释道:“本来走的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了,这走廊我应该是没来过,不过没关系,我盯着指北针呢,咱们的大方向没问题,一直走应该能找到来时的路。”说着还向大海晃了晃手表上的指北针,然后呵呵的干笑着。 大海咬着牙闭上眼睛缓了一下:“你是不是报考调查科的时候也找猴子买的题?” 祖龙挠了挠鼻子说:“我没考试,直接跟罗文进的队。” 大海指着祖龙鼻子骂道:“还他娘的说我作弊,你这才是*裸的作弊,拉关系走后门,这事罗队要是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就举报你们!再说你连个路都记不住,你脑袋还赶不上我这小脑瓜仁儿呢,你那大脑就是个开心果!” 祖龙被大海这通挤兑也没不高兴,笑呵呵的说:“现在你就是把我脑袋里的开心果吃了你也出不去,就跟着我接着往前走吧,我保证方向是对的。”说完祖龙就接着往前走,气的大海直挠墙。 可没走出两步祖龙猛地就停了下来,回身一脸神秘的压着声音对大海说:“你对付熊有经验么?” 大海心情正不爽,突然听见祖龙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顺嘴就答道:“有,怎么的吧?” 祖龙退回大海身后,指了指前面:“正好,那有一只熊,交给你了。” 大海纳闷祖龙说的什么乱码七糟的,顺着祖龙的手,借着渐渐变暗的灯光,正看见不算狭窄的走廊里有一只硕大的狗熊稳稳地拦在路中间。 这熊现在就剩下一只耳朵,两只眼睛白内障一样的完全失明,一张大嘴里长出参差不齐的獠牙,身上的毛发已经掉光了,满是血肉混合着瘤状的脓包,两只巨大的熊掌都留有锋利的爪子,此刻它正在专心致志的自顾自舔着。 大海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脑袋里一片空白组织不出现在的情感,只是本能的倒退了几步。 大海颤抖着声音对身后的祖龙说:“这熊玩意坐着最少两米,要是站起来怎么着也得三米多,你让我怎么整,肉搏?你看看那大爪子,不用张开就比我脑袋大,再说对付熊这事儿我也不专业啊,这得猎手来。你飞刀呢?飞它啊!” 祖龙手里翻着花一样拿出一把飞刀:“就剩下这一把了。你变成绿巨人去揍他啊!” 大海呸道:“你他娘的就是想让我当诱饵,然后你自己趁机逃跑吧?没门!老子才不上你这当!” 祖龙看看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杀了这头熊所需要的时间太长,得不偿失,现在他和大海的首要任务就是从这里把消息带出去,而且身后的恶鬼不知道什么会后就会追上来,实在等不起。 祖龙看了看四周,突然在身前几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钢质大门,用胳膊捅了大海一下:“去那里看看,没准能绕过这段” 大海顺着祖龙给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扇钢质大门,然后回头冲着祖龙张嘴骂:“你奶奶的!” 第三十三章 意外的房间 大海指着那扇钢制大门看着祖龙问道:“你觉着我能进去么?” 祖龙用肩头灯照了照:“好像是有点勉强” 这扇门已经严重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了一下,所以门下面的滑道已经不能再用了,只留着非常小的一个窄缝能出入。要是按照祖龙的身材,侧着身子挤进去应该不成问题,可对大海的身高和体重绝对是个挑战,毕竟大海的腰围和祖龙的肩宽差不多。 祖龙耸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吧。要么你现在把这熊弄死,要么回去被那恶鬼弄死,要么你想办法挤进去,我是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大海盯着祖龙,两只眼睛来回盯着祖龙的双眼,然后用手一指祖龙:“你狠!”说完就蹑手蹑脚的贴着墙靠近大门。 等到了大门前的时候大海有点犯难了,他先是侧着身子试了试,发现腿能迈过去,但是肚子和胸腔绝对过不去。他又把自己的脑袋塞了进去,想要从上向下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挪进门里,可刚到肩膀的时候就被夹住了,进不去又出不来,连连摆手让祖龙帮他一把。 祖龙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大海的手,然后紧紧的按回大海体侧,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阴兽熊,因为这瞎熊的耳朵动了一下,同时停止了舔手掌的动作,好像大海刚才挥动胳膊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它的注意! 祖龙连大气都不敢喘,左手就这么拉着大海,右手夹着柳叶刀以防不测,等了一小会,直到这瞎熊再次舔起手掌才放心。 祖龙将肩膀顶在大海身上,从小到大的渐渐用力,想要把大海生生推进门里。可他一用力,大海马上就受不了了,胸口的肋骨感觉都要被挤断了一样,赶紧拍了拍祖龙的胳膊让他停下来。到了这时候祖龙那里还管得了现在大海的感受,现在大海被夹在胸部最宽的地方,进去和出来一样困难,索性就想办法把大海弄进去。 大海感觉祖龙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姓祖的!你再推我他娘的就被夹死了!我现在喘不上来气!” 祖龙用脑袋和手顶着大海用力,头也没抬说道:“别说话,就差一点了。” 大海疼的直伸舌头,用手拍着祖龙的胳膊:“龙哥!你杀了我吧,要不我和那熊玩命去,咱不往里进了,行不,太疼了!” 祖龙别过身子用后背靠在大海身上,双脚用力蹬地,背推着大海:“告诉你少说话了,最好也别呼吸,尽量减小自身宽度,我看了就差一点就进去了。” “你奶奶的!祖龙!你是存心想整死我啊!”大海压低声音喊道。 祖龙刚要还嘴,就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他把头转向左侧,正看见这只瞎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离自己不足两米的地方!此刻正皱着鼻子乱闻,用唯一的耳朵侧着头听,那身上的脓包非常大,透过半透明的外壁,脓水清晰可见! 祖龙一动不敢动,就这么背靠着大海半蹲着,大海突然感觉到祖龙不再用力,就压低了嗓子说:“算你还有点人性!” 就这一句话! 声音虽然压着,但还是字字都传到瞎熊的耳朵里,瞎熊突然人立了起来,张开两只硕大的熊掌发出一声震耳的嚎叫! 祖龙赶紧一转身,抬起右腿照着大海露在外面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 大海的紧身作战衣被大门蹭出了一道很长的裂口,自己又一个狗啃屎啪的摔在了地上,前胸和后背全都被蹭破了皮。不过他被莫名其妙的踹了一脚不但不生气,突然感到胸口一松,觉得马上窒息的自己又活过来了,就像吃了很大一块馒头噎在嗓子里时,有人用力拍了自己后背一下,然后这馒头落进胃里那么爽。 祖龙这一脚虽然把大海送进了门里,自己却暴露在这熊的攻击之下,这熊猛地从上向下一爪拍向祖龙,祖龙自知这一脚收不回来,干脆顺势躺在地上,而这熊爪将将蹭着他鼻子尖划过! 祖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但瞬间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来不及多想,他向前垫了一步,接着惯性双脚在墙上连蹬两步一个背跃躲过了熊扑,这瞎熊一头撞在墙上,震得水泥墙都是一颤。 这时候大海不明所以从门缝里伸出脑袋观瞧,好巧不巧的正好和这瞎熊来了个脸对脸,这熊的鼻子差点就贴在大海的脸上!大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可忘了自己脑袋是在门缝里,后脑勺又撞在钢制大门的侧面,疼的他妈呀一声。 怒不可遏的阴兽熊听到又是一声巨吼,一股腥臭从熊嘴里喷了出来,熏得大海一滞差点把压缩肉干吐出来。 “快进去!”祖龙大喊道。 大海有点懵,但听到祖龙一喊本能的把脑袋缩进了门里,正巧这大熊一爪拍在门上,震得大门“嗡”的一声。 祖龙这时候屏住呼吸,用一只脚尖点地立在墙边看着这阴兽熊,这熊也是呆呆傻傻,放了祖龙不管,自顾拼命砸向大门,大门被砸的发出低音鼓的声音,声音随着走廊传出了老远。 “祖龙,你想想办法啊!一会没等门砸开墙都震裂了!”大海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祖龙右手一翻,一支挂着铃铛的柳叶刀被夹在手里,他把铃铛线在刀身上缠了一圈紧了紧,系了一个活扣,然后转身向来时的走廊翻腕抖手甩出。 这飞刀一出手就忽上忽下,划着螺旋飞了出去。铃铛起初因为绑在刀身上响动不大,可刚飞出去两三米这绳子扣就被抖开了,铃铛被飞刀带着左右乱甩,摆动非常大,铃声“哗铃铃”的特别清脆,这阴兽熊一下子就被这声音吸引了,扔下大门四掌着地的追着飞刀而去。 祖龙踮着脚尖两步冲到门缝:“快走!” 大海此刻却背对着祖龙挠着屁股,回头冲祖龙摆摆手:“你先进来。” 祖龙不知道大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回头看了看飞跑出去的瞎熊,压低声音着急道:“没时间了,快!” 可大海没搭理祖龙,转过头不再言语,气的祖龙直咬牙,一侧身子就钻进大门。 进了门祖龙拉住大海的手就往门外走,不想一下子居然没拉动,大海转头看着祖龙,指了指自己对面:“你看这是什么?” 祖龙用眼睛一瞥,发现这房间不小,至少看着比下来时进过的手术室要大得多,此刻大海对面是一面用水泥砌成的墙面,但是墙面上留有一扇铁门和一个长边超过一米,短边不足二十公分的长方形窗口。 再往窗口上面看,一个木制的名牌上铸着几行清晰的日本字,其中有有三个汉字比较明显叫“機器室”。 祖龙看了看大海:“你什么意思?” 大海用一脸没文化的表情瞟了祖龙一眼:“中国字还不认识啊?明显就是机器室。说明里面很有可能有枪,再不济也是别的应手的家伙。其实我本来以为里面是机器人,高达什么的,但是经过我刚才比较成熟的思考,不可能是机器人,那时候的日本不可能研制出爱因斯坦那样的机器人,要不没必要带到战场里。而且日本文中的汉字和中国的汉字意义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我猜只里面多半是枪械,退一步讲也是日本刀什么的。没点应手的家伙我多少有点没底。” 大海说完洋洋得意的看着祖龙。祖龙也没学过日本字,听大海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也动了活心,自己紧身肉搏对付十来个人不成问题,可眼前的情况是,这里除了人什么都有。要是再没个趁手的家伙,一路下去不知道还要碰见什么东西,确实有点没底。 祖龙从兜里掏出自制的万能钥匙,地下二层的锈花没有一层那么严重,所以没两下这铁门就被祖龙打开了。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数十平米的房间出现在两人面前,让二人意外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枪炮和高达,甚至练把日本战刀都没有,房间里整齐的摆放着十多个货架,货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仪器和木箱子,大海猴急的翻开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码放整齐的烧瓶,被棉花填充的满满的。 “他娘的,看来日本汉字和中国汉字区别还真大,估计错误,你说当年他们来中国的时候就不能找个脑袋好使的,把字的意思整明白了再带回去多好,学了个二把刀,这不扯淡么”大海给自己打圆场。 祖龙本来也是带着半分希望进来的,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可一无所获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失望。他拿起货架上一个小盒打开瞧了瞧,里面是一排排崭新的手术刀片,不过现在锈迹斑斑,但从做工上来看,当年绝对是一等品。 自己又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满满全是玻璃瓶,玻璃瓶里面是各种颜色的液体,可能因为时间有些太久了,形成了大面积沉淀,颜色也并不鲜艳,看来无论是什么都已经失效了。 正在祖龙要翻查第二个箱子的时候,就听大海忽然高喊了一声:“什么人!” 祖龙下意识的抽出柳叶刀,一窜两步就登上了货架的最顶层,因为不确定大海指的是什么地方,所以眼睛四下巡视警戒着。 “怎么了?”祖龙问道。 大海抓起一个类似扳手的东西举过头顶:“墙角,好像有个人躺在那!” 第三十四章 歪打正着 祖龙跃过一个货架只发出了轻微的颤动,这说明货架的质量非常好,经过这么多年的腐蚀依旧还很牢固,祖龙慢慢探出身子用肩头灯照亮大海所说的墙角,一下子整个墙角在光线已经不太充足的肩头灯下变得一览无余。 祖龙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喊大海过去,原来墙角确实有个人躺在那,但却是个死人,严格来说是一具白骨。 这是一个日本兵的残骸,头顶的军帽一丝不苟的戴在头上,看来死前整理过自己的着装,黄绿色的军服没有系武装带,领口的扣子也扣得一丝不苟,一双军靴已经有些腐化了,整个人只剩下一堆白骨,安静的靠着墙边躺着。 祖龙轻身从货架上跃下,蹲在尸体旁边简单的检查着,大海纳闷道:“你懂尸检?” 祖龙没回头,一边解开军服的扣子一边说:“简单的没问题,可这具尸体只剩骨架,我只能看出是不是死于外伤。” 大海抱着肩膀盯着祖龙忙活,不一会祖龙站起身摇了摇头:“没有外伤,骨头也没有变黑的,右腿有一处愈合后的骨裂,应该是骨折过,要是司马韵一在的话,应该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大海不屑道:“我还以为多大本事呢,整了半天就看出个骨折,那地方离心脏远着呢,傻子都知道不致命。” 祖龙回头瞟了大海一眼,笑道:“可不么!傻子都知道!” 大海哼道:“还是你海爷爷看看吧!” 说着刚蹲下研究尸体,突然就猛地一回头,怒向一脸坏笑的祖龙:“你他娘的拐着弯骂谁傻子呢?” 祖龙靠着货架耸耸肩:“谁答应我骂谁。” 大海自知让祖龙耍了,可现在搭腔就更着了祖龙的道,一赌气回身接着研究尸体。 大海折腾了半天,一会把这白骨翻过来,一会又翻回去,前后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才站起来擦了擦汗:“这是个文职军官。” 祖龙这一次有点吃惊,没想到大海还真能看出点名堂,不过想到大海平时极端不靠谱的行径又平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祖龙蹲着走到大海身边。 大海再次蹲了下来,指了指白骨穿着的军靴说:“那年头能穿得上靴子的绝对不会是个普通小兵,哪怕士官也顶天穿个昭和牛皮鞋,你看看他这个大黑皮靴子!” 然后大海又指着白骨军服上的肩章道:“一杠两星,不是个中尉就是个中士,在部队上课的时候学过侵华时期日本的肩章,但具体我记不清了,不过配上这靴子,中士这一选项就直接被毙了。这犊子有可能还是个连级干部!” 祖龙这回可受了教育了,巴巴的听着大海白话,顺着大海的情绪赶紧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是的文职呢?” 大海一脸牛闪闪的表情,摆足了老大哥教育小老弟的谱:“你看你看!说你开心果大的脑子你刚才还不服气,但一说你傻你准保流鼻涕!往这看!” 说着大海从身旁拿起一只手枪,这手枪目测二十厘米左右,长枪管,木枪柄,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东西,抗日电影里常见。 大海退出子弹,把枪递给祖龙:“这是南部十四式手枪,俗称王八盒子,我们东北也叫它王八盖子,25年日产的货,那时候狗日只把它配给将校级的军官,但是到了后期就松了很多,所以他”大海指了指这具白骨“才能整了一把。” 大海看祖龙摆弄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就讥笑道:“你可拉倒吧!别整了,一会崩瞎你眼珠子!” 祖龙一听大海有意挤兑他,就把枪仍回大海怀里,装作不耐烦的道:“你真懂假懂啊?不是蒙我呢吧,这怎么能看出是文职啊?” 大海挑着眉毛拍了下胸口:“我赵海宽好歹也是正八经部队出身,党和人民教育这么多年,方队我不敢说跟国旗护卫队走的差不多,认个把枪械还不在话下!咱就说这枪,你看这膛线,油泥还没去呢,现在粘的全是灰土。你再看这撞针,连一点摩擦痕迹也没有,这说明这枪一发子弹都没击发过。你想想,一个专门跑到这来打仗的日本兵,兜里的枪都没开过火,正常么?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小鬼子压根就不上前线,就连炊事兵放下锅铲子还得跟对手来几下子,他怎么能穿着皮靴子翘着二郎腿当连级干部?所以他只可能是个文职官员!” 祖龙听大海分析的头头是道,确实没有值得反驳的地方,而且毕竟大海十几岁入伍到现在已经最少十年了,这种事应该不会分析错误。 祖龙望着王八盒子说:“这是不是就跟咱们中国古代文武两种佩剑一样,别看都带着剑,但不是都杀人。” 大海把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塞进鼻孔挖了挖鼻子:“我可不知道什么文物佩剑,再说一般文物别说杀人了,碰都不让你碰一下。话说回来,说剑我不行,说枪,你不行。听我的没错!” 祖龙突然理解为什么罗文一听大海说话就爱揉太阳穴,确实听大海说话太阳穴疼。 “那他怎么会死在这?”祖龙问道。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祖龙:“你他娘的还真拿我当罗队啊?这事儿我哪知道!” 祖龙撇了撇嘴,站起来开始搜查整间屋子的货架,大海把子弹压回王八盒子也跟着祖龙搜查,两个人翻来翻去发现这房间里几乎涵盖了医疗、电子、维修、化学等等各种类的器械,两人边翻边合计,这里可能就是个储存室,跟所里后勤科似的,想要用装备就得来着登记才能取走,而且随着两人的搜查越来越确信。 正当祖龙往一个老式手电筒里装干电池的时候,大海突然叫道:“祖龙同志,向组织靠拢,有新发现!” 祖龙开关了几下手电,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扔了手电走过去,正瞧见大海蹲着翻查着一个货架最底层的箱子。 因为大海体积太大,几乎把两个货架中间的过道塞满,祖龙根本过不去,就问道:“什么东西?” 大海转身贼笑着捧出来一个小盒子:“这东西可好,就当我送你的,等你结婚我可不随礼了啊!” 祖龙笑着接过盒子,这盒子是一个红漆木盒,木盒上面浮雕着一个八卦阴阳鱼,做工一般但是看起来不是近代的物件。祖龙打开红漆木盒的一瞬间就惊呆了,嘴不自然的微张,心脏跳动的频率都为之一变,愣愣的注视了半天! 这红漆木盒里静静的躺着一把短剑,这剑长八十公分上下,宽三公分左右,剑柄短细,护手呈环形,环形里面有一颗球体被剑尾贯穿,周身像是青铜打造,但用手弹了几下声音似铜似钢,声音清脆悠长,余音绕梁。祖龙随手甩了几个剑花,护手中的球体便随之不停自转,而且速度极快发出嗡嗡的声响! “好东西吧!”说着大海站了起来,可以不小心胳膊碰倒了一个货架上的烧瓶,大海刚要伸手接住,不料祖龙随手向上一挑,这烧瓶就整整齐齐的被一分为二划开,直到掉在地上才摔碎! “好锋利的剑刃!”祖龙不觉惊道。 大海也看傻眼了,捡起一块烧瓶的碎片,借着肩头灯仔细观瞧,这切口平滑整齐,摸上去光顺无比,就像是刚刚烧好后又被师傅细细打磨过一样。 “我的天呐!这是啥剑啊?激光刀也切不了这么好啊!”大海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祖龙手里的短剑。 别说大海,祖龙的心里也纳闷,他刚要用手指去摸剑刃,大海一把就掐住祖龙的手腕:“你他娘的失心疯了?没见着这刀刃有多快么,你可看好了,这是你手指头,可不是火腿肠!” 祖龙笑笑晃掉大海的手,然后将左手食指轻轻按在剑刃上。 大海赶紧背过身子:“完了完了!我看不了这个,你赶紧把手指头接住了装兜里,回所里没准还能接上,可别沾上土,哎呀妈呀!这彪孩子可咋整!谁领来的啊!” 可大海想象的血淋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祖龙的食指在剑刃上来回摩擦,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把短剑的刃口,然后又将手掌附在剑脊上来回抚摸,那嘴角不自主的微微上扬。 大海听着祖龙半天没有动静,偷偷的回头瞄了一眼,一看祖龙一脸幸福的抚摸着短剑,那表情都快升天了! 大海甩胳膊照着祖龙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挂着掌风直奔祖龙右脸,祖龙本能一低头躲过了这一巴掌,惊讶的看着大海:“你疯啦?” 大海呸道:“我看你才疯了!黑灯瞎火自己对着一把破剑嘿嘿傻笑!我要不打醒你你就得失心疯!” 祖龙乐道:“我不光现在笑,我以后晚上做梦没准都会笑醒,这真是件宝贝!” “啥意思?不就是剑刃锋利点么,至于有多宝贝啊!” 祖龙祖龙又抖了一个剑花:“锋利?你见过有什么东西锋利的能切开玻璃吗?” 大海一愣,然后猛地盯着祖龙惊讶的叫道:“没有!” 那球体转的飞快嗡嗡作响,祖龙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道:“它不是剑刃利,它是有剑灵!” 第三十五章 短剑 “啥叫剑灵?”大海挠了挠屁股问。 祖龙双手平端着短剑,满脸爱惜的望着它的剑脊道:“祭祀,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种族、哪个朝代、哪种信仰,无一不是神秘又神圣的,既是对未知的一种敬畏与探究,又是对内心的一种安抚与平衡。 我们现在可以对古代的这种活动加以科学的分析,寻求这种活动所产生的本质和根源,但无论你如何客观的、科学的以现今的眼光去看,有些事情确实还无法得到明确的解答,而且即便直至今日,祭祀的对象一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神灵! 赵海宽,你愿意相信这世界上存在全知全能,能拯救苍生与水火苦难的大神吗?你愿意用你的生命起誓,永远忠贞、虔诚的信仰他吗?”祖龙突然以一种居高临下,带着些许神圣的口吻问道。 大海张大了嘴巴蹲在地上挠了挠屁股,对于这突如其来,带有强烈哲学意味和宗教色彩的问题,他一瞬间有点断片,脑袋里不停组织零散的讯息。 然后“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非常便宜的表情横着眼睛盯着祖龙:“你跟我扯啥谈呢?装哪门子神龙教教主啊!差点让你把我整沟里去,也就我吧!换一个智商稍微低点的都给你忽悠了!老子啥也不信,就信拳头!” 祖龙靠着货架子嘿嘿坏笑:“恩,不过比你智商低的这年头难找。” “你哪那么多废话啊!赶紧的,你要搞邪教外面有你一个教友,你要不嫌弃它双目失明,口齿不灵便,你俩整好算一对!”大海双臂搂着自己的肩膀反讥道。 祖龙被大海抢白了也不生气,突然用短剑的剑刃敲了敲货架子,可货架子不但没有应声被斩为两节,相反还好好的立在那里,发出铛铛的金属碰撞声。 大海正纳闷,祖龙开口道:“我从小戏法魔术见多了,本来什么都不信,在我心里所有的不可思议事件都是障眼法和一点点科学技巧,但从跟着罗文进所里的那天开始,所经历的事就完全颠覆了我的思想。就像刚才,我们还真真的活着见了鬼,所以这世上也许还真有神。这短剑看不出朝代,但是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祭器”说着祖龙用手一拨护手圆环内的金属球,这金属球随之自转不息,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就凭这工艺,真不知道是不是人能做出来的。我在所里看过很多用剑大家的手札和传记,其中有几个人不止一次提到过这种祭祀剑。按书上说,剑作为祭器,它每年都有至少一次要参加祭祀活动,而祭祀是种在古代比过年还要重要庄严的活动,所选出的日子和祭祀地点都应该是一年中最好的。 人们在祭祀过程中希望与天地沟通,而这剑的本身就成了一种与天地沟通的媒介,接受天地的灵气,慢慢,这本是祭器的剑就被孕育出了灵性,拥有了剑灵!剑育灵,灵养剑,到最后便成了剑气!”说罢,祖龙冲着刚刚那个货架一抖手中短剑,霎时间华光一闪,货架应声断为两截! 大海好像被吓的一哆嗦,一脸痛苦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祖龙:“你的意思是这剑有了思想?” 祖龙白了他一眼:“就是说这剑有了灵气。” 大海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抱着肩膀抽了抽鼻子:“那这还真是个宝物?”正说着,大海突然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借着肩头灯,祖龙发现大海此时脸色有些白,眼窝略陷,嘴唇微微发白,表情极其痛苦。 本来颇为得意的祖龙一下愣住了,丢掉手中短剑,连忙打开大海自己相互抱着的胳膊,正巧见胸口和胳膊上那恐怖的伤口已经转为紫黑色,此刻像是焦炭般冒着森森的鬼气!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成青紫色,沿着大海红润的肌肤逐渐向全身蔓延。 “感觉怎么样?”祖龙显得有些着急,托着大海的胳膊问道。 大海咬着牙忍着痛,呼吸节奏此刻变得都不太规律:“一开始就是有点冷,我没太在意,刚才开始疼,现在疼的厉害,还有点想吐。。我他娘的不是要来大姨妈吧!”说完大海勉强还挤了下嘴角想笑笑,但疼痛马上扼杀了他的想法,脑海中马上联想起不久前罗文被鬼抓后的场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 祖龙脑袋也大了,没有紫光灯这不就只能等死么?要是罗文在这也许还有个对策,可祖龙这半路出家的调查员脑袋里,对这种突发状况的紧急处理一片空白。 他赶紧把大海平放到地上,大海胸口三条不太深的爪痕皮肉外翻,从锁骨开始,粗细长短不均的一直破开到腹部上方,创口一点肉色不见,但却还泊泊的流着鲜血,现在皮肉焦臭冒着黑烟,好像是烤焦了的羊肉。 两条胳膊上都有不小的伤口,尤其右臂上的伤口隐约可见白骨,长十公分左右的肌肉组织完全被抓掉了,肉眼能看见最里层还有肌肉在强行生长,这得益于大海的体化能力,肌肉强化再生长能力超强。 但这种生长也只是勉强维持,本来应该与鬼气扩散吞噬的速度刚好在伯仲之间,但随着时间推移鬼气扩散面越来越大,速度也随之加快,这才使得刚才生龙活虎的大海突然颓靡。 此刻大海身体因为痉挛开始不自主的抽搐蜷曲,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两只脚间歇性乱蹬。脸色发青,疼的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大海咬着牙忍着剧痛,双眼紧闭与罗文被鬼气所伤时的表现一般无二。 祖龙呆呆的看着大海,知道在着地下基地里已经无力回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和:“大海,还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大海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死死的瞪着祖龙,两片嘴唇像老太太嘬牙花子一样挣扎了许久,可牙关依旧咬的紧紧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勉强冲着祖龙伸起了中指! 祖龙一愣,刚要发火却压了下来:“大海,你临终遗言口味太重,我无法答应你。” 大海勉强睁开的那只眼睛翻了下白眼,祖龙以为大海要死了,赶紧要掐人中,可大海眼睛一翻又瞪回祖龙。 祖龙也盯着大海的眼睛,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突然他一低头,正看见大海右手勾出的中指并不是要对祖龙说什么,而是单纯的是一种指向作用,祖龙顺着大海中指的方向一侧头,正看见被自己仍在地上那把短剑!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大海要表达的真正意思,抄起短剑直接将剑身贴在大海胸前的伤口。 一瞬间,不可思议的情形发生了! 原本在大海胸口缭绕扩散的鬼气,一下子如同火星般疯了似的四散炸开,夹杂着嘶嘶的声音渐渐变得好像烧开的的热油!与此同时大海头上开始大滴大滴的流汗,嘴里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而且痉挛现象竟然有所减缓! 不一会,随着这嘶嘶声的减小,鬼气也逐渐消散,大海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大海的肌肉以肉眼可见但缓慢的速度开始重生,祖龙如法炮制的对大海其他伤口也都作了处理,等一切归于平静祖龙才靠着刚才被自己斩断的货架坐下,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海妈呀一声翻身吐了一地,盯着满地暗绿色的污秽,大海才确定自己活了过来。 祖龙小心将大海搀扶着靠在货架边坐好:“感觉怎么样?” 大海动了动胳膊,努力晃了晃脚,又摇了摇头,这一摇差点又栽倒。 缓了一下,祖龙从水囊里抽出吸管给大海喝了口水,大海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我他娘的,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玩完了,都他娘的看见小德胜儿那二孩子拿着糖葫芦来接我来着,可吓死我了。” 祖龙一听还知道骂人就没大事,起码命算保住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大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能活着还有什么不舒服。。。你别说,就脑袋有点晕。” 祖龙也松了一口气,靠在大海对面的货架下坐着嘿笑道:“拣条命啊!赵海宽同志!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这短剑能驱鬼气?” 大海一愣:“我不知道啊!这不都你整的么?我要知道这东西能驱鬼气,我刚才发现了还能先给你?!” 祖龙想想也对,就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用中指指着这短剑?害得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关键时刻暴露了性取向,或者是死到临头了还想着骂我呢” 话音刚落大海就骂道:“别以为,我他娘的就是骂你!还他娘的临终遗言?你看我当时嘴能张开么?你看看这!” 说着大海用手咧开嘴,嘴里面全是被自己牙齿咬出的小伤口“缺德玩意儿!你要像我似的,你给我留个遗言我看看!我要当时还能动早站起来抽你了!给你中指算客气!” 祖龙张嘴愣了半天,然后失声笑道:“大海啊大海!你果然是个祸害,连阎王爷都不愿意收你!” 大海揉了揉自己的人中,皱着眉盯着祖龙:“王八犊子!” 第三十六章 新线索 又缓了一会大海觉得没有大碍了,伤口里面逐渐开始长新肉,但是越向外生长速度越慢。 祖龙瞥了眼伤口:“要不你从裤裆里拿出个外伤贴贴上?” 大海自己扒开伤口看了看:“没事,有一天时间就长好了,我新陈代谢快,而且自己能控制肌肉的组成和再生。跟这伤比起来,我命根子比较重要。” 祖龙又瞥了眼大海的伤口,刚才那露着白骨的胳膊现在已经被一层薄薄的肌肉膜包裹起来,露着粉白色。 “那你怎么不直接让它长好,你肌肉不是能突增突减么?” 大海把身上恶绿色的呕吐物抹在地上:“咋跟你说呢,我控制不好比重,我现在要是让肌肉强行增长,因为没有皮肤包裹,那很有可能我得肱二头肌就顺着伤口钻出体外,你想想,好端端的胳膊上长出个大肉瘤,跟刚才那熊似的,多吓人? 这事儿特别难控制,我发力后自己都不知道肌肉会变成什么样,更别说还要均衡皮肤和血管、筋腱、血液分布供给、细胞含氧量一大堆的平衡了,而且对心脏负荷很大,每次都跟犯心脏病似的。有回我想试试我强化肌肉最大的限度。。。不怕你笑话,我命根子肿的跟大象鼻子似的,自己都抬不动,上厕所感觉自己都完事了,可那边还没流出来,在卫生所里待了一周才完全消肿。” 祖龙张了张嘴巴,脑海里跟着想象当时的情境,然后哈哈的一声乐了出来:“我理解你传宗接代的心情,但你这做法未免太极端了点吧!” 大海脸一红:“靠!我他娘也没想啊!我本来是想强化腿部肌肉,哪知道用错劲了,这事儿特别不好掌握,你知道我多少年才练到今天这种收放程度,你当我愿意啊?” 祖龙嘿嘿的笑:“你后来被调到所里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事?” 大海一拍大腿:“可不么!你不知道啊,当时这事儿老轰动了,整个军区都知道了!连给我们团后勤送菜的都专门到卫生所来看看。后来我这人丢的都丢出军区了,所里直接来俩人到我们团要人,然后让我选,是复员还是进所,那时候他们也不跟我说所里是干啥的,就说我属于特型人才,问我愿不愿意加入精英特种部队。 我一听,反正在军区里是没法混了,男兵还好点,女兵看见我恨不得穿上防弹衣钻坦克里,生怕我怎么地她们,我一看事已至此,复员我肯定不干,回家种地我爹非打死我不可,这么着,我把心一横就在表上填了个同意。你知道来我们所里的是谁不?” 祖龙忍着笑“嗯?”了一声。 大海一挥手:“一个就是猴子那王八蛋,他那时候在信息科,就这事儿,从我见他第一面起笑话我到今天,我刚到武装科的时候不太熟,见面打招呼的没事儿还埋汰我两句,自从调掉到四队没有一天不挤兑我的!我在他面前算是抬不起头了。” 祖龙揉了揉脸上有些痉挛的肌肉问笑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儿抖出去?” 大海嗨了一声:“所里知道的人不少,但都跟你一样以讹传讹,没见过第一现场,就猴子见过,别人我不在乎,反正谁问我都否定。” 祖龙奇道:“不去了两个人么,另一个呢?他不也看见了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死了,我到所里第二个月就死了,外住信息科任务就是确保当地谣传的真伪,判定是否有出行动的必要。他得到消息自己管辖区有狼人出没,就去疑似地点确认情报,等所里人发现他的时候被啃得就剩下骨头了,猴子说是一口咬断的脖子,颈椎骨整个断裂,当场死亡。” 所里的人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死人常有,所以今天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没准后半夜命就没了,说到这两人都有点惆怅,不约而同想起刚走的鹤翔。 两人沉默了一会开始整理装备,现在就剩下祖龙有一盏电池快要耗尽的肩头灯,大海的灯跟着弹仓一起扔在了车库大厅,祖龙从刚才成箱的手电筒和干电池中勉强凑出两只还能照明的手电,不过光亮仅能照射到三米左右,但聊胜于无。 祖龙战斗背包里所有资源全部告罄,最后一袋肉干被大海吃了,现在变成了地上那滩恶绿色的污秽。外伤贴全都贴在大海裤裆里,只剩少量解毒药和抗生素在背包侧面口袋里塞着。大海拿着那只捡来的王八盒子心里有点没底,总怕紧急时刻炸膛,瞥了眼祖龙手里的短剑,祖龙像是看见了一样,手花一翻,这短剑就凭空消失了。 "瞅你那样!我都说给你了我还能抢你的是咋的?我赵海宽是那样人么!" 祖龙嘿嘿的笑:"放手里不方便。" 大海厌恶的白了他一眼:"德行!" 两人来到钢质大门跟前,小心的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确定那只瞎熊阴兽没回来,祖龙右手突然对着大门由上向下画了一个半月弧,只听见嗡嗡一声转瞬而逝,大海勉强看见那柄短剑在祖龙手掌心里像螺旋桨一样悬空打转,一眨眼就又不见了,紧接着这扇大门应声被削掉了一个半月形! 大海连忙伸手稳稳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生怕落地的声音惊了什么东西。祖龙抢步迈进走廊,确定安全后向大海一招手,两人压低脚步声快速接着向刚才的方向走去。 大海没什么感觉,只知道愣头愣脑的跟着祖龙一溜小跑,可祖龙却是越跑越心惊,本来自己对记路这种事就不太敏感,下来的时候又一直跟着罗文,原本特意记过几个特殊的路标记号,现在却一个也找不到,而且这一路上除了光秃秃的水泥墙面什么都没有,显而易见,这是条是自己完全没走过的路。 祖龙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北针,大方向并没有错,这多少让他感到心安,正当他出神的时候,突然大海从后面一把按住了他。 祖龙一愣,短剑不声不响的被提在手里,回身瞧见大海用手电向前边晃了晃:"还跑啊,前面都没路了。" 祖龙一回头,果然,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水泥墙面和天棚逐渐消失,陆续露出山体,脚下水泥地面到这里也变成了山石,一面被开凿了一半的山墙横在二人眼前。 死路! 这让祖龙始料未及。大海呲着牙笑话祖龙:"走吧教主大人,咱回去勇者斗恶熊去!"转身的时候还加了句:"走后门进来的是不行,还不如我这作弊的呢,连个道都记不住。" 祖龙脸上有点挂不住,正巧看见角落里一个虚掩着的铁门,赶紧对大海招手:"有新发现,没准里面就是弹药库!" 大海回身看看,那扇铁门锈迹斑驳,橙黄色的铁锈夹杂着黑斑,看起来脆的像长薄饼,然后一脸鄙夷的笑道:"得啦!迷路就迷路呗,不就是弹尽粮绝加上体力透支,浪费罗队用生命换来的宝贵时间,在这里练马拉松,而且没准一会还得和狗熊展开一场殊死搏斗么!海爷爷心宽,在我眼里这都不叫事儿!甭找补了!" 祖龙一听就觉得脸发烧,赶紧接茬道:"咱来这一路就看见这么两个屋子,前一个发现了我这把短剑,这里不一定藏着什么呢。" 大海嘿嘿干笑两声,也不置可否,斜眼盯着祖龙看了两秒钟,然后抬腿近了铁门。 铁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或者只能说很小,高度很低,大海两米的个头要弯腰进来,直起身会碰到脑袋。屋子里也没有陈设,只有一张铁床和一个没有门的档案柜,两人一进来带起了成片的灰尘,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机乎让人窒息。 大海眯着眼睛捂着口鼻,煽了煽飞起的灰尘:"悟空,你自己扫塔吧,为师在外面等你。"说话就要出去。 祖龙一把拉住大海:"二师兄,回高老庄也得先取了真经在说啊!" 大海一甩胳膊:"你这泼猴!你就不怕这灰把我伤口整感染了?" 灰尘渐落,祖龙张嘴道:"不碍事的,八戒!本天尊这有仙丹灵药,保你性命无虞!"说完拍了拍战斗背包侧面里的抗生素。 "你狠!"大海说完开始翻箱倒柜的乱找一气。两人找来找去,除了在档案柜里找到些已经糟了的衣物,别的什么发现也没有,不过从衣物判断,能确定这里曾经住的应该是个中国人。 大海东翻翻西蹭蹭,最后整理了下裤裆里的外伤贴:"走吧教主大人,回去会会你教友!" 祖龙这时候正钻到床底下,大海见祖龙没搭茬也跪在地上看向床底:“你干啥呢?偷情留下病根了吧!”说着正瞧见祖龙用柳叶刀撬下一块岩石,里面露出一支钢笔、一盒墨水和一个软皮本子。 大海皱着眉毛捅了捅祖龙的屁股:"什么情况!你来过啊?你怎么发现的?" 祖龙笑嘻嘻的耸了耸肩:"走后门也得有真本事啊!" 大海一脸厌恶的撇着嘴:"得了吧!走后门还有理了?看看是啥再说,没准就是个偷鸡的帐本," 这软皮本是个民国的物件,见方大小,牛皮的封面,看得出主人保养得很好,只有四角磨损比较严重,可能是每次藏进岩石缝中造成的,纸张泛着蜡黄色,大片的水渍沁在上面,一看就饱经磨难。 钢笔是日本货,笔杆上写着"百乐"字样,拧开笔杆,里面的塑胶吸水囊已经糟了,像是撕裂的抹布,一缕一缕的不成样子,笔尖也已经完全锈的不能再使用。 而墨水瓶上没有标签、文字,瓶内的墨水已经完全挥发,只剩下干涸龟裂的沉淀物凝固在瓶底。如此一来,线索就只能指望这本中记载的内容了。 祖龙蹲在地上压低肩头灯,让这亮度极低的光线尽量照在本子上,祖龙小心翼翼的将本子打开,同时也揭开了一个秘密。 第三十七章 神秘的日记 1934年6月7号 前些日子接到通知,一个叫关东给水部队的队伍,把我从关东陆军司令部要到他们这里。 这几天下来,发现这支部队和别的日本兵不太一样,身上没有太浓血腥味,也不像陆军部队里的太君们那样花天酒地,司令部里的太君到了晚上倒是经常夜夜欢歌,我还跟着喝过日本酒。 可他们一个个文质彬彬的倒有点像学生,长的也都是白白净净的,说话着实还有些礼貌,见到我这等人也点头行礼。而且作息时间还极其规律,每天四点起床,九点熄灯,包括长官在内全都严禁外出,纪律着实严谨,一天三岗,连一个偷懒的都没有! 不过我发现,有的日本兵看样子枪都拿不稳,还有戴着眼镜站岗的,打枪能瞄的准么?都不一定能赶得上我。 一开始半夜的时候,还总能听见隔壁日军宿舍有哭泣声,呜呜咽咽的夹杂着日本话,我断断续续也没听出说的什么,委实是怪异的紧。嗨,关我屁事,在那还不是给太君干活,反正只要有银元拿就行! 1934年6月20号 太君今天决定开拔北上,对于我这种狗腿子压根就没资格知道去哪,这支队伍嘴严的紧,一点风声都不跑,有个叫齐藤的跟我还算交好,可也是一个字都不提,不过我还是从他们口中依稀听到可能是兴安岭,我委实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山沟里? 哈尔滨要什么没有啊!吃的好住的好,时不时还能和老毛子换点洋货,人家那个白酒可好喝了,非得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听给太君拉活的刘三说,那地方冬天都不敢在外面拉屎拉尿,要赶上慢点,家伙都能冻掉。 嘿嘿,我可得小心点。 1934年8月2号 这鬼地方真他妈冷,粮还没打呢咋就冷成这样!要是进了三九天,放个屁都能冻上。亏得佐佐木太君赏了件袄子,要不非冻死了我不可。今天见着大批的日本兵从这里撤走,可不像扛枪打仗的,到像是屯子里上梁垒圈的泥瓦匠,用骡马拉着些机器家伙,我真真的瞧见一个骡车上载的一水水铁锹,怕是要到这修个啥吧。 1934年8月9号 这个月赏钱又扣了! 那个叫佐佐木的太君说,在这里有钱也花不出去,说话等着队伍出了山再一并算给我。屁话!那为啥不把你兜里的钱给老子,等出去了老子再给你!就是放到柜上吃利钱也是这钱生的儿子,放你这狗才的兜里算怎么回事?怕是想要贪了我的赏钱,当老子真的怕你是的么?老子在司令部里都不曾被扣过钱! 瞧着吧,等回去了我非找渡边太君给评评理!渡边太君总是向着我的,到时候咱们走着瞧! 1934年11月12号 进这炮楼子有十天了,来的时候就蒙的眼,东拐西拐的走了好久,怕这里比陆军司令部还要大,可我纳闷这炮楼子怎么没个小窗户呢,从哪打枪啊? 还有,佐佐木这狗东西不许我乱走,前天给老子禁足了。这以前也常有,我倒无所谓,照样好吃好喝的,而且这给水部队的吃食比陆军司令部还好,天天吃罐头,这洋玩意是好吃。 1935年2月3号 今天是年三十,日本人不兴过年,我自己把藏起来那瓶酒偷喝了,现在有点熏熏的,好久没喝酒,一下子有些贪杯。 昨天又来了一批中国人,日本人管他们叫马路大,我这日本话也是半调子,不知道什么意思,问日本人都不答我,齐藤让我别问,说对我不好,不让我问我就不问,可这几波人光见送进来不见带出去,也不知道关哪了,这帮人年可怎么过啊,好好的听太君的话不就没事了? 早些年,满清旗人说话算的时候也没瞧谁造反不愿意的,现在倒造起反,折腾什么劲。话说回来,来了好几回子人了,从没叫我去问话,以前来了人我最忙,现在倒成了吃闲饭的了,怕是佐佐木不给我发赏钱,没脸面使唤我,瞧着吧,总有用到我的时辰,老子非得拿捏拿捏架子,不要你陪个不是还了赏钱就不算完,啥时候叫我去了,我非多要点旁的钱当利钱! 1935年5月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我知道运来那些人都到哪去了! 全都死了! 今天我朝佐佐木那狗东西要赏钱,他笑嘻嘻的把我领到一个屋子里,那屋里好大一盏洋灯,亮的厉害,灯下面躺着个人,然后佐佐木让我和他一起穿上一件滑溜溜的衣服,还背着罐子让往里喘气,接着我亲眼看见他把一个黄色针管扎进一个躺着的人胳膊上! 那人没一会就全身起疙瘩,开始拼命挣吧,当他被棉麻绳子绑在台子上,怎么也挣不开,晃动最厉害的时候这台子都跟着抖,然后他身上的疙瘩不一会就变成水泡,再然后一下子就炸开了! 像只踩爆了浆的毛虫,喷的我满身都是绿水!满地都是一块块的人肉,屋子里全是血,手指头都飞撞到我身上!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那人眼瞧着就活不成了,可突然还猛一下子就挣开绳子站起来,一条胳膊舍了都仍在那铁床上,还拼命往我身上扑!可没走两步就倒下了,然后整个人都像蜡烛似的化了,只剩一堆白骨! 我知道为啥佐佐木不给我赏钱了,他他妈的压根就没想我活着出去! 1936年 我黄兴贵怕是要死在这了,现在领着几个又瞎又哑的人,天天往炉子里推死人,白天晚上的干活,跟牲口似的圈在这炉子边上,周围都是穿着滑溜衣服的日本兵看着。 这帮挨千刀的小日本真是丧了良心,每天每天用活人做试验,我偷瞧见他们的文件,好像是什么做病毒打到人肉身里,然后这人就跟没了魂似的,疯疯傻傻乱抓乱挠,这些尸首身上都起水泡,里面全是绿色的脓水,跟我瞧见那人一样,肯定没多久就炸开死了,等有一天没人抓了就怕该轮到我了。 齐藤有时候来看看我,这本子就是他偷塞给我的,不过我看齐藤日子也不好过,现在黑瘦黑瘦的,不知道怎么了,我也管不了许多,就盼着他能算话,等我死了把握尸首带到炮楼子外面埋了,别留在这火炉子里化灰。 1940年? 今天佐佐木把我领到一个叫石井的军官面前,这个石井看着就是个大官,佐佐木在这炮楼子里就是土皇上,说怎么是怎么,可今天规规矩矩的站在这个石井身后,脸上好像还挨了巴掌。活该! 那石井让我别害怕,给了我十个银元,又把我送回原来住的这屋子,看来我暂时不会死,他们现在又开始需要翻译了,我要借机会逃出去! ???? 现在对我监管越来越严,一个叫柳川的大兵几乎和我寸步不离,这段时间死了的先生差不多又一百多人了,他们要干啥? 日本兵不说,这帮先生也不说,还有,那个叫石井的军官竟然会说中国话! 我真没有想到!难怪每次我把这些先生领近那屋子就不用我了,话说回来,十多天前来的这九位先生怕是有真本事,我亲眼看见有一个先生捏了一个什么咒,然后忽的一下子领路的日本兵就不动了,九个人背着我合计了老半天才又跟着那日本兵走,那日本兵好像什么也没发觉,而且他们九个在这里进出好几次了,他们说这里根本不是炮楼子,是地底下! ???? 都怪那九个先生!现在那些东西哪哪都是,太瘆人了!日本人要撤!肯定的,而且今天就会撤!我肯定是要死在这了,完了,都完了。 第三十八章 祖龙的推理 (晚上十点二更) 祖龙和大海看完这日记手心全是冷汗,这日记里断断续续记录的内容不多,但是足够让人拢出整个地下基地的来龙去脉,抛开前后部分讲吃喝拉撒的流水账,精简出来的每一篇都惊世骇俗。 按照日记来看,这里应该是731部队的一个秘密分支,日记里提到过一个叫石井的军官很有可能就是石井四郎本人! 那这里就有可能直接归他领导! 他们抛弃了占领对外港口,不在高产资源地掠夺,不巩固侵占城市的防御,而在这里耗巨资修建了一个地下基地,用活人做一种人体试验。从日记中的描述状况来看,应该是一种急速致命并且有可能传染的病毒,但这种病毒的最终效果不明确,但肯定是极为重要的,用途也只可能是一种,就是军事目的。 配合祖龙他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实验应该一直没有成功,后来石井开始大规模招集萨满师,是继续研究还是做别的就无从知晓了,不过有九个萨满师却引发了一场灾难,迫使石井放弃了这个秘密地下基地全军撤离,这就该是这地下基地的一个笼统的始末。 祖龙低着头不说话,大海挠了挠屁股看着祖龙说:"你说这里面说的‘那些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些老鼠阴兽?" 祖龙点点头:"*不离十" 大海一屁股坐在床上,压得嘎吱一声,拧着眉毛:"刚才在山洞里看见的那七具尸体,会不会就是这里面说的那九个先生之七?" 祖龙叹了口气:"不能排除" "那另外两个人呢?"大海一脸不解的看着祖龙。 祖龙笑道:"估计出去喝酒了,一会能回来。" 大海翻了他一眼:"行了,赶紧撤吧,罗队还不知道现在咋样了呢,早点出去找救援"说着像成人捏着儿童水枪似的捏着王八盒子,晃了晃脑袋,然后恶狠狠的说:"再弄把趁手的家伙回来给鹤翔报仇!" 收好东西两人先后出了屋子,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为了保证照明持续时间,大海关了手电筒,只用祖龙那盏让人犯困的肩头灯作光源,祖龙每隔十米左右用柳叶刀在水泥墙根做一个记号,轻车熟路的返行,不一会就回到了得到短剑的大门处,路过的时候二人还不约而同的还向里面瞥了一眼。 可就这一眼!两人的心却都"呼"的向下一沉! 就像身体最深处有个小人用绳子猛的一拉心脏,连胃液都跟着一翻,可这一下之后心脏又像被弹了回来,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咽不下,让人感到窒息。因为原本这个门里屋外类似隔间的小地方,那个门厅,应该满是灰尘的地面并且是空无一物,可就祖龙二人离开这的短短半个多小时里,此刻,这地面上却躺着一个人! 无论是谁,对两人来讲都不是好消息,那就说明有一个队友有可能又离开了! 两人直立立的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大海打开手电筒照向这人,屏住呼吸仔细看去。这人,头里脚外仰面躺在地上,仔细一瞧个头一应该比大海还高,而且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身体满是血肉模糊的腐肉和脓包,脓包在灯光直射下显得很薄,里面满是粘稠恶绿的脓水,仿佛随时可能炸裂一般。 "哎妈!吓死我了!我他娘的还以为是我躺在那呢,害的我担心了半天,整了半天是刚才那熊瞎子!"大海用手电晃了晃挨着这熊身侧的一只熊头,瞎眼睛,嘴呲着獠牙,本来只剩下的一只耳朵,此刻也一动不动。 祖龙第一反应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队里的其他人,但马上意识到这熊头掉在身体旁,那就是说这阴兽熊被什么东西杀了!而且不管是什么东西,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搏熊,实力不能小觑,而且那东西可能没走! 祖龙用手推了大海一把,大海也不傻,两人分左右一步靠在门的两侧,祖龙摘下肩头灯向走廊两侧照了照,虽然照射距离有限,但勉强看得清短距离内空无一物。祖龙把肩头灯轻轻立在门口,将灯光打向屋内做成固定光源,然后冲大海做了个等待的手势,示意他做支援,自己先进去探探虚实。 大海自知速度和反映都不及祖龙也就没勉强,做了个小心的手势,捏着王八盒子在门口警惕,火腿肠粗细的手指头扣住扳机随时都可能走火。 祖龙一步闪进门内,贴着墙根站好,后脚跟微微抬起,才扫视警戒整个房间,而眼前血腥的一幕才算正式在眼前展开! 这熊上身方向冲着屋里面的铁门,脚冲着外面的钢制大门方向,全身上下只有一处外伤,并且一定是致命伤,就是被断头死亡的,此刻这熊的脑袋安静的靠在自己胳膊旁边。祖龙顾不得这熊的尸首,眼睛扫过门厅的每一个角落,然后灵猫一样一个前跃钻进铁门内,接着不等落地,双手支地向上一窜,脚尖一点货架第二层,纵向跃起,一垫步就到了货架顶。 他从胸前卡槽中拿出手电筒照明,用昏黄朦胧的灯光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一再确认无异后才翻身落地,折回到熊尸处,用嘴打了个暗号让大海进来。 大海皱着眉毛用手电照了照熊尸:"哎妈呀!祖教主,你教友气门芯儿让人拔啦!赶紧瞅瞅咋回事!" 祖龙蹲在地上用手电检查熊尸的脖子的断痕,紧接着用左手从断口出探入熊尸的胸腔,不停的在里面搅动发出"哗噜哗噜"的声音,然后让大海按住熊头对熊头部进行检查。 大海一边双手抠着熊耳朵的窟窿一边问:"你检查尸首都不用我帮忙,怎么看个脑袋还使唤我?是不是尸检有啥说法,哎,我听说脑袋这玩意邪性是吧?" 祖龙用柳叶刀在颅腔里戳了几个洞,然后顺手把挂满污秽的刀,在大海身上笑嘻嘻的蹭了蹭:"阴兽这东西主脑干早就死了,所以掉了的脑袋也有可能进行攻击,我刚下来的时候差点吃了亏,不敢不小心点。" 大海一脸厌恶的往墙上蹭污秽,一边伸腿踢祖龙,祖龙一躲,冲大海摆手,蹲在地上指着熊尸的脖子断口道:"这不规则锯齿状的创口,明显的肌肉和软组织纤维断裂,教科书一样告诉咱们,这熊的脑袋是从脖子上生拔下来的,跟拔萝卜如出一辙!" 大海赶紧蹲在地上跟着看,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他娘的得有多大劲儿啊!" 祖龙笑着看大海:"不错,生扯断颈椎骨、肌肉组织和肌腱,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断口处高低端落差不超过一厘米,显然非常干脆,一瞬间的事,力量却是恐怖。你能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题不大,但是必须是我肌肉增强配比完美的情况下" 祖龙点点头没说话,沿着熊尸肩膀,将两条斜肪肌完全刨开,再把两块肌肉打开,摊到胸前,指着熊尸的肩胛骨说道:"跟我猜的一样,两边的肩胛骨全都碎了,斜肪肌的肌肉组织不规则撕裂,跟我刚才从外面触摸的感觉吻合,如果我没猜错。。" 说着祖龙将切口扩大到胸前"果然,两条锁骨也呈粉碎性骨折。" 大海挠了挠屁股皱着眉毛盯着祖龙:"啥意思?" 祖龙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两只脚蹬着熊尸的肩膀,做了一个拔萝卜的动作:"就是说,有人踩在这头熊的肩膀上,生生把它的脑袋扯了下来!" 大海一愣,纳闷道:“你说这个有啥用啊?” 祖龙想了想解释道:“熊的直立身高超过三米,走廊和屋顶到地面高度大约在五米,我们可以推断,这个凶手身高不超过一米八。” 大海想了想:“为啥非得这熊直立起来拔,四肢着地的时候拔不也行么?” 祖龙摇摇头:“应该不会,熊四肢着地的话,两只前爪还击的可能性太高,对方受伤的几率就会增大,太冒险,只有等熊直立起来后,才会将它头顶的防御降到最低,生物构造问题,熊很难两爪直臂向上。” 说着祖龙脚蹬地一下子站在了大海的两肩上,大海甚至感觉不到肩膀上有明显加重,祖龙实在是太轻了。 祖龙拍了拍大海的脑袋:“你伸手抓我试试。” 大海刚要向上抓祖龙,祖龙却两脚稍稍用力一点大海的两个肩窝,大海一下子吃痛,手臂根本就抬不起来了。 祖龙空翻落地:“就是这个道理。” 大海揉揉肩膀:“你下回有啥想法提前说啊!死疼的!” 祖龙嘿嘿笑道:“跟你解释太费劲,这样直观点。” 祖龙用手电在室内扫了一圈,又照了照熊尸的胸腔,道:"这熊体内血全都流干了,可这屋子里却一点喷溅都没有,你看这地面,除了脖子和脑袋两处断口渗出来的两滩,再没有血迹。难道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 大海也学着祖龙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第一现场,谁会特意把这死熊搬到这来呢?为啥啊?" 可就在二人疑惑的时候,门口处却突然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为你们!" 第三十九章 队长 (明天晚六点半再更)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因为门口立着的肩头灯正打在两人眼前,亮度过低的光亮透出灯后一个人影,身体轮廓都跟着泛着淡淡的光晕,就这么倚靠在门口一动不动。 "罗队!"大海脱口而出,祖龙却抢先一步冲了过去,罗文顺势倒在祖龙怀里,大海赶紧过去帮忙,把罗文平放在地面上,借着肩头灯的灯光,两人这才看清罗文的状况。 此刻罗文光着上半身,破碎不堪的紧身战斗衣被自己脱了下来,用来包扎左侧肋骨处恐怖的伤口,身后破烂的背包侧面挂着一只柱形紫光灯,紧紧攥着甩棍的右手不停的发抖。黑边眼镜也隐藏不住他青黑色的眼圈,鼻腔不时有少量黑血流出,嘴唇上全无血色,白的吓人,咬着牙不住的发抖,腮帮的咬肌明显在用力,一看就是在忍着巨大的痛苦。 罗文有点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大海,睫毛不停的抖动,然后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用眼睛狠狠向侧面瞟了一下,挤出一个字:"灯!"然后太阳穴上的动脉开始疯狂抽动,面部表情随之变的扭曲,紧接着手脚痉挛抽搐卷曲。 祖龙知道罗文说的是他自己背包上的紫光灯,可祖龙没有去拿,而是魔术般的变出了在隔壁找到的短剑,然后将短剑压在罗文肋骨处那可怕的伤口上,随着伤口内蹦出火星般的一串鬼气,耳边传来了开锅热油的声音。 祖龙不敢怠慢,在半个小时里用短剑在罗文全身上下走了一遍,直到确保再看不见也听不到有一丝鬼气后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海半跪在地上紧张的看着祖龙的操作,直到祖龙牵着嘴角笑笑,大海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半个小时,罗文哇的一声吐了一滩恶绿色的污物,其味道腥臭无比,大海赶紧将罗文扶着靠墙而坐,罗文又缓了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烟。" 大海拧着眉毛看祖龙,祖龙一乐,从罗文战斗背包侧面拿出一盒压瘪的香烟,抽出一根塞到罗文嘴里,又从罗文裤袋里翻出打火机点狠狠吸了一口,可没想到呛的直咳嗽,大海拍了拍他后背,震得他直晕。 等到一根烟抽完罗文才算缓了过来,用手指捻灭烟头,然后回头看着祖龙伸手道:"祖少,给我看看吧。" 祖龙嘿嘿的笑着,然后手花一翻,那柄短剑就递到罗文手里。 大海赶紧叫道:"罗队你可小心点,这剑贼快,玻璃都能切两半!" 罗文一愣,用剑在水泥地面上划拉几下,护手环里的球体自转不停,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可只留下几条很浅的划痕,罗文有些气虚的嘿笑道:"有脾气,还认人!" 然后他端起短剑仔细观瞧,一会瞄着剑脊,一会看看护手,摆弄了半天才还给祖龙。 "祭祀剑?" "恩。看得出年份么?" 罗文摇摇头:"造型古怪却没有明显年代风格,表面没有氧化,剑柄、护手也没有铸剑师和持有者的落款,剑身上也不见剑号。再看材质,非铁非钢,非铜非铝,很有可能是一种稀有金属,从铸造工艺上来讲,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护手上这个转珠随意甩动便能自转不止,它与剑身的摩擦力极小或者本身有什么精巧的设计。 东西是老物件,但是保存的这么好,没有一点氧化破损痕迹,还能解鬼气,应该是有了灵性。我推断,是战国先秦的东西。" 大海靠着罗文坐下拧着眉毛问:"咋看出来的啊?罗队,让我们长长知识。" 罗文又点了颗烟:"看不出来,猜的。中国历史五千多年,越是靠近近代,人们脑袋里的思想和创造力越被统一,制作的东西也越单调和相似。打比方说,在城市里让一百个人画飞机,肯定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画的差不多。 同理,唐朝以后文化基本定型,所以制作的东西年代感很明显,带着极浓的时代特征。可战国之前族群国家间消息闭塞,交流不通,思想开放不受拘束,制作的东西也就随着脑子一起天马行空,所以说战国先秦的可能很大。 但是那时候的冶炼技术很低,能不能制作出这么一把剑还真不好说,得找专家才能得到比较切实的结论。" 祖龙紧接着问道:“这剑灵能驱鬼气?” 罗文吸了一口烟点点头:“能,不单单是剑灵,只要是有灵性的东西都能,但是程度不同。剑本主锋利,灵气外溢成剑气,自然效果好一点,我刚才还奇怪,连我中了鬼气都险些把命扔了,大海怎么能没事儿,看来真是傻人有傻福,你们说说分开以后都发生什么事了。” 大海添油加醋的把分开这几个小时的情况复述了一边,罗文听完沉思了一会,两只眼球不断的来回转动,仿佛把自己穿越回大海和祖龙当时所处的每一个场景,然后开口道:“这就解释得通了,难怪你还活着,你小子命大啊!”说着指了指大海。 大海有点不解:“罗队,按照你的意思,我早该死了?” 罗文笑着看着大海说:“可不么,你受的伤虽然不比我重,但是伤口太多,按理说鬼气扩散的会比我快,虽然你的体内细胞对鬼气造成的损害有一定的抵抗制衡能力,但是你也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死了,这短剑救了你一命。” 大海反问道:“那要这么说,你该死的比我早啊!” 罗文撇了撇嘴:“因为我有这个。”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甩棍“别小瞧这东西,也有灵性,但是不像短剑那样灵气外溢。” 大海盯着甩棍看了看:“也秦朝的?” 罗文揉了揉太阳穴:“你见过秦朝人用甩棍?” 大海摇了摇头:“没有,你说之前我还真不知道秦朝人用甩棍,我一直以为和兵马俑一样用刀枪剑戟呢,整了半天甩棍是秦朝人发明的啊!” 祖龙怕罗文发飙,赶紧接过话头:“这甩棍什么来历?” 罗文把甩棍合了起来,变成一个短棒,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爸给我的,以前是他的东西,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具体来历,在转入他手之前,听说是老所长的玩意儿。我找我哥看过,这东西就是普通的铁器,和别的甩棍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却有灵性,灵气护体,所以异常坚硬。 我俩翻看不少资料,后来得出的统一结论是,这东西原来不是甩棍,是别的东西溶了以后重新制成的,灵性削弱了非常多,所以只在这铁中残留了相当少一部分,但就这相当少的一部分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这几年下来,它的灵性不断增长,所以我才能支撑到现在。你们就没想想,为什么子弹都打不穿的恶鬼居然让我一棍砸碎关节,一脚踹断手腕么?” 大海一拍脑门:“就因为它!” 罗文点点头:“对,就像鬼气能侵入人体对人体造成伤害一样,灵气也能对鬼造成伤害,鬼越接近灵气重的东西和地方,鬼气就会被削弱的越厉害! 在山洞里的时候,那鬼卡住我得手腕,本来我以为一下子就会被拉入山体中,可僵持了一会我发现这鬼气的蔓延速度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快,甚至还有被反噬的迹象,我才一下子想到了我身上带着这甩棍是灵物。后来大厅肉搏的时候也一样,我那一棍在它的体内也侵入了灵气,它的体质一下子就变了,咱们才能虎口脱险,要不然凭咱们的能耐根本动不了这恶鬼一根汗毛。” 大海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那还费什么话啊!找它算账去,我要不把它脑袋削放屁了,我赵字倒着写!” 罗文向下按了按手:“这恶鬼进阶了,速度太快,根本就进不了身。有两件灵器在手里,充其量也就能自保,现在首要目的还是从这里出去。” “那咱们现在就起身往回返,抢在恶鬼发现咱们之前回到下来时的那个通风口”祖龙说着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所里的支援也应该快到了,上去汇合后重新回来。” 罗文弹飞烟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那条路回不去了,就算支援现在已经到了,也根本没有路能下来。” 大海眨了眨眼睛:“啥意思?” 罗文舔了舔嘴唇说道:“那个通风口没了。” 祖龙和大海同时都是一愣! 大海看了看祖龙,又看了看罗文:“罗队,你不能也迷路了吧?” 罗文皱着眉毛反问大海:“你当我是祖龙呢?” 祖龙脸一红:“不带人身攻击的,有事说事。什么叫通风口没了?” “就是消失了,不见了,好像不存在过一样。” 祖龙低着头想了一下,抬头说:“你不总说,任何不可思议的背后,都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任何看似完美的事物,都有难以察觉的瑕疵。凭空消失在魔术里多了,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一种假象。” 罗文点点头:“没错,可我所见到的是一个没有瑕疵和破绽的魔术,让我找不到揭穿它的线头!” 第四十章 两个小时前(十点,二更) 两个小时之前,罗文在逃出恶鬼的魔爪后又折回车库大厅,刚折回来肩头灯就晃了两下“啪”的一声熄灭了。 罗文甩掉肩头灯,仗着邪眼的特殊视力确认大厅安全后,静静的沿着飞刀天梯上到最顶端,然后他蹲在自己站过的那两柄飞刀上,仔细的检查了司马韵一和邢松所站过的飞刀。 这几柄飞刀都没有过分弯曲或折损,只是正常承重所造成的微小变形,说明这两人都是在没有突然发力的情况下离开的,不然以这种飞刀的承载力,一定会被大角度折弯。墙面上没有任何搏斗形成的痕迹,没有刮蹭,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号,这让罗文显得有些吃惊。 他转身回到地面,来到飞刀底下,地面上满是大海尿液形成的冰面,但冰面上没有这两个人的脚印。也就是说,这两个人要么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什么东西掳走了,要么就是不疾不徐的从天梯上一步步下来的。 地面上到处都是老鼠阴兽的尸体和肉泥血水,杂乱无章让人难以循迹,罗文脑袋中的疑问不由得加深了一层。当时罗文三人和恶鬼搏斗的地点,距离大海和祖龙撤退方向的门口很近,所以邢松二人不可能从这边离开不被自己发现,那只有可能是沿着反方向离开的。 罗文没有怠慢,赶紧沿着刚才的方向又掉头寻了过去,一边戒备着一边快速跟进,地上的血肉也渐渐少了,慢慢显现出两组沾满血水的脚印,从大小来判断应该就是司马韵一和邢松两个人的。 罗文心里构建了几种可能性,但是自己觉得根本站不住脚,如果说他们背叛所里,那动机是什么?如果说胆小逃命,依他对邢松的了解根本就不可能,斗起狠来自己也得让他三分。难道二人有什么秘密? 罗文知道自己凭空臆想根本毫无意义,索性加快脚步一直跟着脚印追了过去,可仅仅跑了十分钟,在一个环形转弯处罗文发现了司马韵一和邢松的战斗背包及全套装备,罗文将背包打开,给养和设备都完好的装在里面,甚至还发现了邢松的弓箭。 两个人不可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地下放弃给养和装备,这是反常理的,除非他们有替换装备,或者给予什么理由必须放弃这些装备。 罗文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搜索到每一处裂缝,但均一无所获,罗文只好将司马韵一战斗背包侧面挂着的紫光灯挂在自己包上,然后继续前行,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罗文就到了通往上一层的楼梯,然后轻车熟路的折返回通风口,那条挂在通风口的断绳,还随着阵阵冷风摆动着。 他看了看表计算了下时间,按着时间来讲,祖龙和大海现在应该已经在上面了,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向上一纵就抓住通风口的下沿,双臂较劲一个引体向上就进了通风管道。因为下来是笔直前行的,所以罗文也没管其他岔路,一直向上行走,不一会就到了山体裂缝。 可他越向上走就越感觉不对,因为裂缝是在呈一个逐渐变窄的趋势,按着记忆,应该越临近出口越宽才对!罗文不禁加快了脚步,弓着腰快速前行。 突然,一个让他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出现在他的面前,原本那条通往地面的山体裂缝竟然没了! 这条裂缝到了这里完全合拢,竟然变成了死路,这太不可思议了! 罗文吃惊过后渐渐冷静了下来,坐在裂缝里开始努力回忆刚才返程的路线,他知道最容易造成这种情况的一定是自己走错了路,在纠结了几次有可能走错的转弯后,他确定自己的路线没问题,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原本好端端在这里的出口,凭空消失了! 罗文心忽的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鬼打墙? 不能,罗文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邪眼对已知所有幻术免疫,就连制幻类药剂都有极强的抵抗能力。 这地下基地能够在山体内自转? 想法很别致,但日本人当时不可能有这种技术,掏空山体就算是下了血本了,何况要做一个内转的旋转基地,这只肯能出现在科幻故事里,而且也完全没必要。再说这山缝是一种明显的自然合并,就像是这个死路是整条山体裂缝的裂开点,或者结束点一样,绝不是转动造成突然截断的断面,也不是坍塌。 罗文觉得自己脑细胞有点不够用,怪事自己遇到过不少,但像这么大手笔的还是第一次,自己反复推敲每一种可能性,都无法找到确实可靠的证据做以支持。回过头来,既然这里变成了死路,那么祖龙和大海肯定也应该发现了,按道理他们两个应该在这原地待命,等待自己的到来,可这二人既然不在这里,就很有可能半路遇到了麻烦。 罗文心里虽然对这突然消失的出口有些耿耿于怀,但是面对祖龙和大海可能遇到的危险,暂时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必须想办法回合这二人,然后一边寻找出口一边寻找邢松和司马韵一。 不得已,罗文再次回到地下基地,迎着祖龙二人的方向找去。 这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那轻微的脚步声,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不易察觉的轻响,虽然在黑暗中邪眼能够看清大部分东西,但毕竟还是受局限,而且因为没有光源,在他眼里所有的事物都是黑白的,只能远距离只能看清轮廓,所以他又不敢太快,以免遭遇突袭。 随着前行,罗文不断感觉自己呼吸有些问题,变得越来越急促,手指尖冰凉的感觉随着神经传入大脑,血液好像都要凝固一般,一边疾行一边不断的甩动手指。可就在他刚刚下到地下二层的时候,忽然一股恶寒直冲头顶,右侧肋骨处一下子变得如同刀绞般疼,罗文疼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猛地意识到不好,一路上脑袋里都在盘算着心里的疑惑,这让他把自己的处境忘得死死的,鬼气居然现在开始扩散了! 罗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右侧肋骨被抓飞的伤口此刻泛着浓郁的鬼气,缭绕着开始向体内吞噬,伤口此刻成青黑色,肌肉像是被墨汁染了颜色一般,罗文感觉那里的肌肉开始变得不敏感,麻麻的感觉裹着巨痛,而且恶化速度非常快。 他赶紧从侧面取下紫光灯打开,一瞬间蓝紫色的灯光映的自己有些睁不开眼,耳边全是电流声,他急忙将紫光灯压在伤口上,利用紫外线对鬼气进行吞噬。那鬼气像是见了干柴的火苗,忽的就将紫光的裹了起来,一下子原本刺眼的紫光灯像是被包了一层磨砂的黑布,拼命的吞噬中和着鬼气。 罗文咬着牙靠在墙上,太阳穴一跳跳的疼痛,脑袋皮层一阵紧缩感,他用腋下勉强夹住紫光灯,而双手不自觉得狠狠攥紧,闭着的眼睛传来一阵阵眩晕,一瞬间觉得关二爷刮骨疗伤可能也不过如此,起码二爷还能看春秋,而罗文现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疼痛感变得不那么明显了,紫光灯的亮度此时已经比刚才降低了很多。这么近的距离下没有别的光源,光亮极强的紫光灯让罗文睁不开眼,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睁眼瞎,对周围的情况完全无法看清,在这种处境里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他眯着眼睛小心的看着走廊两侧,以防有阴兽袭击。 看着伤口处的鬼气逐渐减少,罗文才突然想起大海也被恶鬼爪了几下,按着时间估计大海现在鬼气也该发作了,想到这罗文关掉了紫光灯,大海受伤面积要比自己大,所以扩散速度会相对较快,这紫光灯所剩的电量不多,必须留出足够的电量来给大海,心里念叨着希望大海命够硬。 罗文将紫光灯挂在侧面,从战斗背包里取出止血药和抗生素给自己注射,又把紧身作战衣脱了下来包扎了伤口,坐着缓了一会才用甩棍捂着伤口勉强站了起来,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一步一步的往前挨。 罗文的前进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鬼气的扩散速度虽然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是只不过得到了减缓,并没有从实质上得到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罗文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慢慢的必须要扶着墙才能走路,一阵阵恶寒激的他直打冷战,他自己也不确定是鬼气造成的,还是在这接近零度的地下基地光着上身的原因。 他感觉从嘴里呼出的气体非常热,脑袋上的汗滴冰冰凉,伤口一跳一跳的阵痛,像是有人用锥子有节奏的刺,手脚不自觉的想要抱在一起,自己对自己肌肉的控制力也在不断下降。 可就在罗文疼痛难忍的时候,突然一声极轻的金属声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罗文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靠着墙伸手从后面摸出了左轮枪,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四下打量,侧着耳朵倾听,希望能分辨出这声音的位置,本来张着嘴大口喘气的他逼着自己屏住呼吸,引起一阵阵呕吐欲。 “哗铃铃”又是一声,罗文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而且他认出了这声音,正是祖龙飞刀上挂着的铃铛! 一边拖着身子向这个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暗骂:“祖少啊,祖少,你不是又迷路了吧?” 第四十一章 捅娄子 (明天晚六点半再更) 罗文咬着牙一步一步挪进一个很不起眼的岔路,这岔路高度和正常走廊没有不同,但是宽度却窄了很多。 罗文每走十几步就要停下来专心抵御这钻心蚀骨的疼痛,也借机仔细辨认铃声传来的方向,前前后后休息了五次后才觉得这铃声越来越近。在一个直角转弯处,罗文终于依稀看见一柄柳叶刀直直的插入拐弯的墙壁,那挂着绳子的铃铛和墙面平行的垂在刀尾的下边。 “不用问,租少爷肯定是又迷路了”罗文心里想。 这个岔路和刚才的走廊呈逆向,也就是说罗文刚才过来的这个方向,如果你走到这里不回头的话根本就看不见,而祖龙来的方向到了这里刚好能瞥见这个不起眼的岔路,以祖龙当时撤退的速度和他对道路的敏感程度,迷迷糊糊撞到这来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罗文有点疑惑,依照祖龙的习惯,这投石问路的招式应该是冲着将要去的方向用,祖龙应该就是从这里一直走下去的,可这刀明显是从这个直角弯的另一侧打来,没道理回头冲来时的路用啊?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被困在里面了? 想到这罗文不禁停下了脚步,伸右手从身后抽出三筒左轮交到左手,将撞针轻轻拨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咬着牙靠着走廊一侧的墙面站着,支着耳朵倾听。 “哗铃铃”正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铃音从铃铛那里发出,直直的传入罗文的耳朵,罗文下意识半蹲在地上,脚跟抬起,脚尖点地,眼睛死死的盯住远处的那支铃铛。罗文等了一会没见动静,把唾沫吐到左手拇指上,然后在身上稍微蹭了蹭,微微举起。 没有风,铃铛是人为的再响! 罗文一下子在脑海中做出了最直接的判断,要么前面有一个未知的危险在拨弄着铃铛,像招魂般的等待猎物送死;要么就是祖龙和大海出了什么意外,极有可能是两个人中的一个在求救,无论是哪种情况,对罗文来讲都不是好消息! 并且这两种情况应对方法也截然相反,前者应该冷静的等待观察,寻找蛛丝马迹来进一步确认,判断是否前行,拿出个完全的应对策略;而后者,时间不待人,兵贵神速,如果真是二人遇难,罗文每犹豫的下一秒钟都可能导致这二人的死亡。 罗文不敢用祖龙和大海的性命冒险,将甩棍在伤口上压了压,又将绑着甩棍的紧身战斗衣紧了紧,顾不得太阳穴此刻抽筋的疼,矮着身子贴着墙根向前移动,本来需要大口呼气来缓解疼痛带来的窒息感,现在也不得不屏住呼吸,让自己完全融入这片漆黑的走廊。 罗文每踏出一步心里的紧张感就多了一分,那铃铛的声音如同读秒般的准时响起,越离得近越觉得这铃声诡异,在这幽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声声的丧钟,又像是地狱迎客铃。 渐渐地,随着距离的缩短,罗文的眼睛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这直角弯的一切,映入眼帘的正是祖龙的柳叶刀。 这柄柳叶刀不像远处看的那样是垂直扎入墙壁的,而是带着一个角度斜着扎入,刀尖入墙不超过五公分,罗文凭借对祖龙的了解判断,这柄飞刀的发射地点距离这里应该有五百米,不然以祖龙的手劲入墙应该再深些。 这飞刀尾部的绳子与地面垂直一动不动,而下面挂着那只让罗文倍感紧张的铃铛。 罗文靠着拐角处静静的蹲下,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去,窥探着直角弯的另一侧走廊。可出乎罗文意料的是,那一侧的走廊里空空如也,既没有自己预计中的攻击,也没有祖龙和大海的行踪,不但如此,整条走廊空空荡荡的并无一物。 这铃铛怎么会自己响? 罗文下意识回头看向铃铛,正在这时,只听见身后地面上突然发出“吧嗒”一声,罗文刚要回头,这“吧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掉在他的肩头!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惊了罗文一跳,罗文赶紧松了伤口,用右伸手去摸肩头的东西,左手的枪口从腋下探向身后,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指触感的是什么东西,那该死的铃铛此刻再次“哗铃铃”的响了一声! 罗文将头一转,墙角处空无一物,只有那只该死的铃铛在自顾自的微微摆动着,铃声的余音还未散去! 罗文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东西,是血! 粘稠,近距离看呈黑色,他猛地一抬头,只见天棚上竟然沾满了一大片血浆! 这一大片血浆呈喷溅状,几乎黏满了整块天棚,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绽放在顶上,血液里混合着某些东西,显得格外的粘稠,由于重力的原因都向地面拉着长长的血线,不时有达到饱和度的血浆从上面滴落,这铃铛就是因为被滴落的血滴撞击才发出的声音。 罗文将手指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鬼气入体侵蚀五感,罗文除了视觉不如从前以外,听觉、味觉、嗅觉、触觉,其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果是以前这么大滩血液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一定逃不过自己的鼻子,可现在哪怕这么近的距离罗文还很难嗅到他想要抓住的味道。 这血液的味道里混合着一点点腥臭味,但就凭这一点点的腥臭味也足够判断,这血绝对不是人类的!这多少让罗文有些安心,起码这证明了祖龙和大海到现在应该还活着。 罗文看着天棚上这一大片血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如此大的出血量会是什么呢?而且这里没有尸体,如果流了这么多血还有行动能力可以离开这里,那这东西的体型就不是一般大了。 罗文扶着墙站了起来,现在手指和腿部都有明显的痉挛感,他甚至不敢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大口喘气引起心脏强烈的跳动,呼出的气体像是火烧般刺激着喉头,鬼气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冷汗顺着鬓角不停地下流,每一寸骨骼都像要裂开一样。 他甚至来不及查看伤口,脑袋紧贴着墙一步步向前挨,心里不停地分析着眼前的状况,和脑袋里那些一下子被清空的记忆坐着比较,如果说罗文此刻还能保持清醒,除了归功于那根甩棍,就要靠这不停运转的大脑来刺激每条想要放假的神经了。 就这么向前挨了不知多远,突然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他眼前,罗文下意识停下来脚步,左手颤颤巍巍的拨开左轮前的撞针观察着,那团黑影像是个半蹲着的人,看身材十分魁梧,以罗文此刻逐渐模糊的视觉来看,身高起码在一米九以上,正在罗文出神的时候,那黑影突然伸手挠了挠屁股。 大海! 这个念头像是闪电般划过罗文的大脑,让本来已经开始有些意识不清的罗文打了个激灵! 罗文想要张嘴喊,可上下牙刚要分开,身上这钻心的疼痛感忽然暴增了好几倍,罗文才意识到牙齿已经被咬的酸痛,他也是靠着这咬牙硬挺的劲一直撑着,现在一开口仿佛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排山倒海的疼痛感一下子就要将他淹没。 罗文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大海,死死地盯住那个硕大的屁股向前拖着身体,右腿痉挛的已经很厉害,现在完全无法用力,肌肉僵硬的勾着脚,如果不是墙壁和脑袋支撑在一起,现在罗文肯定一头栽到在地。 正在这时,大海的身影忽的一闪消失了,罗文一愣,不由得逼着自己加快脚步,接着墙壁的劲,单脚跳着向前。罗文一边跳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两个捅货包可千万别在这个关头捅娄子,同时也纳闷怎么没见着祖龙。 就这么快要挨到大海刚才消失的地方,一道紫红色光突然乍现! 这光一闪而过,夹杂着一丝黑色的鬼气。罗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火攻心下差点晕过去,这光除了自己世上不知还有几人能看见,虽然视觉能力下降的如此厉害,但这道光在邪眼下如同夜空中放出的一道烟花,异常的耀眼。 罗文嘴里现在全是血腥味,口腔里满是被自己咬开的小口,强睁着眼睛,张着嘴大口的呼气,双手痉挛的无法再用,用头顶着墙面向前小跳,每一次跳起都像是抽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落地的一霎那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动,一步、两步、三步,就在他将要摔倒的时候终于挨到了一扇钢制大门的门口。 肩头灯被立在门边,不太亮的灯光将室内大半部分空间都暴露在视线中,罗文左眼皮不自主的跳动,只能用右眼向里望去,正瞧见祖龙大海并肩坐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只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像是两个默剧演员坐着拙劣的表演。 罗文凝着神侧着耳朵想要听清他们的谈话,可只有一丝模糊的声音,配合大海的嘴型,罗文看出他说的是:谁会特意把这死熊搬到这来呢?为啥啊? 罗文费劲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嘴,用僵硬的舌头接了一句:“为你们!” 【第四十二章 】 中招 (晚十点二更) 说到这,祖龙和大海都对这道红光的好奇远远超过那消失的出口。 大海回头左右看了看:“啥红光啊?我咋没看见,除了肩头灯哪还有亮的东西啊,你不能看见的是这手电筒吧?”说着大海晃了晃手里这个当他爷爷都富裕的手电筒。 罗文摆摆手遮挡着手电光,反问大海:“你俩刚才是不是都碰过这熊尸?” “我没碰过,我就碰过脑袋。”大海纠正道。 罗文不置可否,点点头对大海说:“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掉了一百块钱,你帮我拿回来。” 大海嘿嘿一笑:“罗队,你太财迷了,都啥时候了还惦记钱呢,咱现在有命捡可不一定有命花啊。”说完起身去门口,无论罗文的要求有多古怪,作为军人出身的大海始终把服从命令当昨天职。 “钱这东西,在外面没有比它再好的玩意儿了。可在这里面,现在都比不过一张烙饼,扔了倒好,就当打发那只小鬼的了,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依我看啊。。哎!我怎么出不去了!”大海此刻走到门口正要向外迈腿,可奇怪的情形突然发生了,大海发现自己这条腿根本迈不出去! 这扇大门的缺口处就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墙横在这里,大海向外迈出的这条腿被一股力量推了回来,就好像两块磁铁异性相斥一般! 大海惊讶的张着嘴,小心的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一摸,面前的空气好像一扇透明的玻璃,把自己隔在这间屋子里面! “我还治不了你了呢!”说话间大海肌肉暴增,退了一步后一个箭步就冲向门外。 罗文不忍心看别过了头。 撞击的过程没有一丝声音,大海却像是撞在弹簧上一样被反弹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反作用力直接将大海脸冲下扔在身后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并且借着反弹的惯性,拖着大海脸着地的平移倒出去一米多,皮肤和地面摩擦出的声音听着就疼,带起了一大片灰尘。 祖龙以前听说大海最怕人打他鼻子,所以皱着眉直咧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海:“疼不?” 大海趴在地上双手攥全直抖,后脑勺一抽一抽的动,过了好几秒才带着哭腔挤出句话:“不疼。。就是鼻子太酸了。” 祖龙幸灾乐祸的笑道:“来,不哭,让爸爸看看!” 大海一听祖龙趁机占便宜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拧着眉毛瞪着眼,两行热泪像版图上的长江和黄河一样明显,深深的嵌在大海这张满是灰尘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脸上。 “姓祖的!你是我孙子!”大海红着脸扯着脖子边喊边向祖龙走,拉着架势就要动手。 祖龙不紧不慢的对罗文说:“看我们家大宝贝,多听话!让过来就过来了!” 大海抬着脚,落地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长个小白脸,没安好心眼,你跟猴子邢松也是一路货色!” 罗文伸了伸腿跟着笑:“大海,说话也讲究方式方法,你现在受到敌方语言打击,应该予以言辞上的回敬,可这一下子你就把祖少送到猴子和邢松阵营了。这在祖少的心里直接就造成了影响,潜意识里已经动摇和猴子邢松结盟的念头,如果遇到适当的时机,就极有可能会转为现实,到时候三人欺负你一个,你更连嘴都张不开。 你现在要么直接用语言置祖少于死地,要么就忍着得了,不能保证拉祖少入伙,起码给自己减少了一个敌人。” 大海听完转了转眼珠子,对罗文说:“罗队,先说点正经的,我怎么出不去了?” 罗文点了根烟:“很简单,就因为你动过这具熊尸。” “动它咋了?祖龙也动了,比我动的还多呢!” 罗文用烟指了指祖龙:“他也出不去。” 祖龙看见大海的丑态,自己也料到应该和他一样,所以默不作声。 罗文用下巴指了指熊尸:“大海,把它翻过来。” 大海心想反正都动过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伸手两臂较劲就把这熊尸翻了个个,露出这熊尸下水泥地面上一个奇怪的图形。 这图形乍一看类似同心圆,只不过每条线都有些歪歪扭扭,实际是以圆心为起点向外扩张的漩涡。面积不大,直径不超过三十公分,近距离看会发现这图形已经对水泥地面造成了腐蚀,整个图形都嵌在地面里,上面满是鲜血。 大海乐笑着嘿道:“嘿!谁在这画的蚊子香啊?看这手抖得,都没画圆!” 祖龙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用柳叶刀在图形上刮蹭,然后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递给罗文。 罗文笑笑没有接,问祖龙:“是什么?” 祖龙低头想了想:“味道有点复杂,但是很不好闻。” 大海接过来闻了闻,皱着鼻子干呕了两声,然后一脸疑惑的问罗文:“啥啊?” 罗文反问道:“血腥味有么?” “有”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腐烂味有么?” “有” “臭鸡蛋味有么?” “有”大海答道。 “还有什么味?” 祖龙想了想抬头看着罗文:“应该是氨气。” 罗文点了点头:“我鬼气入体时间太久,五感下降比较厉害,闻不到这么多的气味。但是按着你们所说的味道和这图形来看,你们中了鬼术。” “鬼术?什么鬼术?”大海有点紧张。 罗文活动了活动胳膊,思索了一会才说:“这是一种低级鬼术,所里给起的名叫裹腿沼。顾名思义,这是种禁足术,只要脚踩到这术印上面就会中术,中术后中术之人将离不开这术印所控制的范围,以这个术印直径来看,它的控制范围大概在三米到四米之间,而且像沼泽一样,越是反抗越被锁的紧,受的伤越大,这点大海诠释的已经很好了。” 大海擦了擦脸上泪水和的泥,没好气的说:“我说罗队,下回再有这好事儿你可别找我了,招呼都不打,每次吃闷亏的都是我。” 罗文笑着捻灭了烟头:“就你身体素质过硬,单体抗击打能力强,别人谁行啊?所里都没几个能跟你比的,这要是换我俩,鼻子现在都磨平了。” 大海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然后有点小得意的说:“那倒是,咱这体格子在这摆着呢,这点小伤不算啥,你接着说吧” 祖龙咬着嘴唇憋着笑扫了一眼罗文,罗文装作没事人似的接着讲:“按理说这是个傻子术,激发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直接触碰,跟地雷一样,所以又叫鬼雷。只要你有对鬼术常识,这东西就没有用武之地,拿它当一滩脏水完全可以躲开。 可这术有一点很讨厌的地方,就是连锁反应。也就是一个人中了术后,再接触另一个人的话,被接触到的这个人也会跟着中术,就像传染。 78年的时候广西有一起案子,一支十人组的技术科同事去一个现场做鉴定,结果一个月都没有回音,这十个人就是这么连锁的中了这裹腿沼,被困在一个不到五平米的仓房。一个人被困其他人去救,结果全都中了术,一个也没跑出来,人摞着人全都挤在一起。 最惨的是其中两个人,那时候接触的鬼术不多,知道这人不是简单就能救得出来的,便以为从上面可以把人拉出来,就打算通过一扇气窗把人相续救出。没想到刚一搭手,这两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气窗抽进屋里,一个人当场把肩膀挤碎,头部着地,脑袋被插到自己胸腔里;一个脖子摔得跟面条似的。 等咱们科一队的人找到现场的时候,只救出来一个姑娘,其他人或是因为尸体腐烂放出的气体中毒死的,或是脱水或是饿死的。那姑娘救出来的时候在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才保住一条命。” 祖龙和大海都大吃一惊,大海忙问:“那这鬼术啥时候能解开啊?” 罗文指了指那术印:“看见这蚊香的尾巴没有,从外向里这颜色会随着漩涡一点点变黑,什么时候这蚊香全黑了,什么时候这术就解了。” 大海用手电筒照着这术印,那鲜红的颜色一点变黑的趋势都没有,挠了挠屁股拧着眉毛问罗文:“这得整到啥时候啊!” 罗文翻了翻眼睛:“保守估计四五个月吧。” 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以后就得啃墙皮过日子了。”说完看了看墙面“他娘的,这还是水泥墙,墙皮都没有。罗队,以后整吃的这事儿就得靠你了。” 祖龙一边给罗文伤口包扎,一面笑话大海:“我就说你智商不到一米吧,你这马上就证明也就九十公分。文儿不说了么,连锁反应,他也出不去。” 大海有点颓,突然盯着眼前的熊尸两眼放光:“你说这熊和老鼠能吃么?” 祖龙回头笑着对罗文说:“别吓唬他了,有什么办法能从这出去?” 罗文这伤口太大,包扎的时候疼的他直咧嘴:“办法倒是有,就是正午的时候,趁着阴气最弱,阳气最盛,用火烤,血烤干了术就解了。。哎!祖少,你轻点。”祖龙一愣的时候手下劲用的就有点多。 大海也跟着一愣:“就这么简单?” 罗文左右晃着脑袋看了看两个人:“嗯。你还想有多复杂?沐浴更衣摆个祭台,再在桃木剑上贴上符比划几下?” 大海拧着眉毛叹了口气:“那十个人,不对,那九个人死的可真冤枉。” “不冤枉,这就叫知识就是力量,我要不说你能想到用火烤么?我要不抽烟你有火机么?我要是没找过来你俩就得死在这给这熊陪葬,时也命也。” 罗文说完祖龙点了点头,用紧身战斗衣包扎的伤口上打了个结,疼的罗文一咧嘴,祖龙拍了拍手算是完活,对自己的包扎手法还挺满意的,笑着问罗文:“那现在就剩下等时间了呗?” 罗文“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祖龙把自己包扎的像是肋骨怀孕一样,鼓起一个柚子大小的包,气的撇过头问大海:“你学过包扎么?” 大海得意的瞟了眼祖龙,一拍大腿:“学过啊!我是正经八百部队出身,野外急救咱是满分考上来的!” 罗文看了看祖龙的脸色都气笑了,跟大海说:“赶紧的!” 【第四十三章 】罗文的推理 彦小白:今天更新完毕,明天因为有事,所以会在上午一更,之后因为不能上网,所以可能会中午或晚上一更,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希望谅解。 大海给罗文做了简单的包扎,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因为鬼气入体时间太长,导致罗文除了五感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以外,体力透支的也很厉害。 他现在就想这么安静的一直坐着,不再理会这个该死的地下基地,和那只令人生畏但又让人恨之入骨的恶鬼,可脑子里的线团却偏偏露出无数个线头,总给他揪出真相的希望,让他强迫症般的无法自拔。 罗文在大海包扎的过程中一直仰着头靠着墙闭眼思索,祖龙知道这是罗文的习惯,所以一声不发的等待,大海包扎完自顾自的坐在地上研究那个术印,也出奇的安静,三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本来热络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罗文慢慢睁开眼睛,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然后对两人说:“我们现在将手头的讯息汇总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整个事件铺开,让这些零碎的线索说话。” 两人都没出声,只是点点头。 “咱们从后往前推,先说现在的处境。我们被困在这个地下基地的地下二层,困住我们的是鬼术裹腿沼。所以毫无疑问,施术的是那只恶鬼。那么,第一,我们是怎么中术的?” “是我和大海返回的途中瞥见了这个熊尸,好奇之下过来查看熊尸,被传染的。你是我们传染的。”祖龙指了指地上那被断头的熊尸。 罗文点点头,接着说道:“第二,恶鬼的鬼术一般,不像厉鬼以鬼术为主,所以它使用这种低级鬼术不足为奇。可凭它现在的能力,瞬间杀了咱们三个都不会太困难,它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的使用鬼术困住你们两个,而且还要用熊尸作掩护,以传染的方式困住你们?” 大海挠了挠屁股道:“会不会是因为你说的,这恶鬼拿咱们当猪养,等没什么吃的了,吃咱们?” 祖龙紧接着摆了摆手:“可能性很低,它断了咱们的手脚筋会更容易,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而且它现在的智商够用,我们应该站在它的角度,以一个人的角度来考虑它行动的意义和出发点。 它可能是先制定了几种方案,猜测我们将如何选择,充分利用到我们的好奇心,然后施术、以熊尸做饵下套、并且它成功了。这么大费周章,绝不该单纯的只是馋咱们身上这点血。” 罗文点了点头:“不错,它很聪明,我也同意你说的它不是单纯的想要留着我们当粮食,肯定还别有深意。他以这种手段困住你们,我们试想,如果是我们,我们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设计一个陷阱等着对方钻进来呢?”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杀死自己多容易,一了百了,何必这么费事?要想养活的,就跟对罗文那时候一样,打得体无完肤无法动弹,留着一口气就够了。从哪方面来讲也没有必要花心思来设计这个陷阱,陷阱?除非。。。 突然,大海两眼放光说道:“除非当自己不如对方的时候,或者无法一下子弄死对方!就像我爹领我去抓野猪,都是先下了套子,然后才动手,因为我们爷俩加上猎枪也不一定整的死一头野猪!” 罗文笑着一拍巴掌:“邢松说你脑仁小这事我替你平反!说的不错,首先就是恐惧,因为自己能力不足以杀死对方,担心被反噬,所以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祖龙摇了摇头表示不支持:“就像你刚才说的,它瞬间杀了咱们三个都不会太困难,咱们连三英战吕布的机会都没有,它怎么会对咱们恐惧?” 罗文伸出一根手指头:“那是以前,你现在少考虑进去一个因素。” “是什么?” “那柄短剑!” “短剑?”祖龙狐疑道。 罗文叼了支烟在嘴里但是没点燃就接着说道:“对!就是短剑。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从这个走廊下来到现在,包括这间屋子里,连一只阴兽的脚印都没有!” 祖龙和大海赶紧四下打量,虽然光线微弱,但是还是不难看出,这积了很厚一层灰尘的地面上只有他们一行人的脚印。 罗文用嘴里的烟指了指对面那个放货架的屋子:“而且根据你们刚才的描述,那屋子里死了的日本军官没有外伤,只可能是内伤或得了什么病,衣冠整齐的像是知道死期将至,所以整理仪容后等待死亡。 这样我们可以推断,他也许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重伤,弥留之际想让自己死的体面点。但是根据你们现场检查得到的回馈,地面很干净,那就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衣服完整,全身骨头上没有外伤创口,室内整洁没有搏斗痕迹,他又是个文职官员,就不应该是外因致死。 若是病死,没理由在这么个地方等死,大把的房间可以去,所以我推测,他是被困在这,被活活饿死的。” 大海像是抓住了什么,张了半天嘴可没说出话,祖龙抬头盯着罗文:“你的意思是,这条走廊,或者说这个屋子因为短剑的关系,阴兽不敢靠近,所以就能解释通这里为什么没有脚印。而这个军官知道这个情况,于是就躲在这妄图逃过一劫,结果因为没有补给,又不敢出去寻找食物,所以被活活饿死了!” 大海一拍大腿:“政委总结的好,我就这个意思!” 罗文摇了摇头:“这个军官不见得知道,不然他应该死死抱住这柄短剑,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歪打正着的来了这里,发现没有阴兽,所以一直躲在这,可最后没有补给饿死了,或者他干脆就是这里的管理员,外面全是阴兽,他自知无处可逃索性在这等死,结果迟迟不见阴兽,又不敢出去,或是出去了又被阴兽逼了回来,但下场都应该是被饿死。” “这就能解释通他为什么会是个文职官员了,他就是这个房间的管理员,而这个房间放的都是化学器具、精密仪器,应该都是当时最紧俏和最重要的东西!”大海听得来劲,索性蹲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好,既然我们能把这个故事圆到这种程度,我们就接着往下”罗文用鼻子不停的来回嗅着香烟,眼睛来回不停的在地面上两摊血迹间转动。 “到这,我们就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论。这柄短剑的灵气之充裕,足以让整座地下基地的所有阴兽都能感觉到,这里对它们来说就是个彻夜燃烧的大火炉般耀眼,形成了一种死亡的震慑,没有谁敢靠近,因为随时都有被烧焦的危险。 甚至对那只恶鬼来说也不例外,这短剑的灵气让它感到害怕,有可能对它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也就是基于此,它才不敢露面,只好下了这个圈套,想将你们俩和这柄短剑一起困死在这里。只要这短剑还是个死物,那就跟它的裹腿沼一样,惹不起但是躲得开。”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罗文:“不对啊罗队,按你这么说阴兽和这恶鬼都怕这短剑,为啥这熊瞎子不怕?” 面对大海突然的提问罗文一下子有些错愕,是啊,为什么这熊不怕,而且就在这短剑的眼皮底下,这根本解释不通!是个悖论! “因为这熊跟别的阴兽不同,它很有可能感觉不到”祖龙意外的开口接着说:“我检查过这熊头,颅腔里整个大脑组织都没有了,里面是空的。” 罗文闭着的眼睛也突然睁开了:“对!这样的话,这只熊就等于五感尽失,脑死亡不等于脑机能丧失,和植物人一样,虽然脑死亡,但脑机能还在,而这阴兽大脑被掏空了,体内的邪灵完全凭借肌肉机能感知,那它唯一能感觉到的就该是震动,所以才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发现你们,所以大海被卡住的时候晃动这扇门时才会被发现,所以它才会追着飞刀后面的铃铛,放弃了你们二人的命!这就解释得通了!” 祖龙点点头:“有些牵强,但是这个推论应该最接近真相。” 罗文不置可否,笑了笑:“有的真相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是总有一种假设会无限接近它。” 他将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恶鬼因为惧怕这柄短剑上面浓郁的灵气,所以在你们得到短剑后决定将你们困住,将对它的威胁降到最小,才临时设计了这个圈套。它就近取材,想用熊尸来讲将术传染给你们,而且也借助熊尸那庞大的身体挡住地面上的术印,但又怕熊尸血量大,使术印损坏,就拔下了脑袋放血,也就出现了我在门口看见的那一幕。 甚至又可能它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看着我进来,给咱们来了个连锅端。” 大海怒不可遏的一脚将熊头踢飞:“好心计!” 罗文压了压手让大海坐下来,接着说道:“现在都是我们根据手里的情况推理出来的,不一定是事实,并且没有任何佐证能做出是否正确的方向判断,我们还要向前推,尽可能还原整个事件。 从你们得来的这本日记看,这个地下基地的瓦解是因为一场日本人自己酿成的灾难造成的。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这场灾难就是老鼠阴兽。不过当时鼠群数量一定没有现在这么多,不然以这支科研部队的战斗力,应该没有时间和机会从这里出去。” 大海楞呵呵的问道:“那你啥意思啊?” 罗文叼着烟头看着天棚:“如果真是这样,就有一件事儿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了。” 大海一乐:“哎妈呀!都见着鬼了还有啥更不可思议的啊?” 罗文阴着脸说道:“这么看来,这阴兽鼠群,竟然能够繁殖!” 【第四十四章 】 罗文的推理(二) “有智力,有纪律,能繁殖,除了种族不同,这不就是人吗?”祖龙惊讶道。 大海也感到错愕,按照韵一给自己讲解的情况来看,阴兽成型的原因是极为苛刻的,但现在的情况是阴兽形成的条件不但不苛刻,反而很简单,简单的足够变成一场浩劫。 连续吸了几支烟让罗文有些干呕,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起码它们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族群,综合手里的线索,构建了这么个故事,你们帮我推敲一下。 石井四郎奉命开发生化和细菌武器,起初目的就应该是为了对华战争,甚至能够以最小的代价与英美对抗,所以建立了731部队。随着对细菌的深入研究,也随着在中国时间增长,他有意无意间发现了解了阴兽这种特殊物种。 阴兽具有极强的攻击*,几乎不存在智力与思考能力,所以不懂畏惧,只知道吞噬厮杀。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战争机器,只要能够稍加控制,便能大规模制造,这样,无论放在哪一处战场都是一种压倒性的优势。 于是他便向当时的昭和天皇提出了他的想法,并且得到了认可,得到了大量的军费在这个地广人稀的东北深山里,倾国之力建造了这个地下秘密基地。这里远离人群,隐蔽性极好,万一事情破败也便于销毁罪证。 他应该是通过提取阴兽血清制造病变的病毒,用这种病毒对不同物种进行*实验,企图用病毒对生物细胞破坏再改造的方式人造阴兽,最后量产投入战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实验进展始终不大,逐渐的,日本天皇开始对这项烧钱的项目失去信心,而且当时日军在华战场全面吃紧,面对中国民族抗战的热情空前高涨,日军已经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也许预见到失败是必然的,更不可能把经费投入这个无休止的项目中。 于是石井四郎的梦想即将毁于一旦,就在他的心血破灭的前一刻,细菌实验突然获得突破性的成功,起码在老鼠的身上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病毒样本。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病毒竟然扩散了,也许是一夜之间扩散到整个鼠群,也许是几天内相许扩散,总之这种扩散是无法控制的。 石井有病乱投医,他开始大量在黑龙江召集萨满师,妄图减缓这种扩散或者干脆能够终止,但结果却是徒劳。在鼠群突破他的最后一道防线的前一夜才匆忙撤离,但却留下了这数以千记的阴兽鼠群。” 祖龙手里的柳叶刀转的飞快,眼睛没有固定焦点的来回转动,结合现在掌握的线索一一对比,然后寻找漏洞和致命伤。 大海皱着眉反问道:“所以这就该是这种老鼠阴兽的来历?” “是一种可能”罗文不否认道。 “所以抓了大量的活人?” “也是种可能” “所以会大量往这整先生?” “我猜测是” “所以这地下基地被清空了却显得很狼藉?” “可以这么解释” 大海点了点头看向祖龙,祖龙停了手里的飞刀对罗文说:“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性,只是根据已有线索的指向凭空猜测,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能够为你的推理做一个拨正的辅助。” 罗文耸了耸肩:“我们回不到过去,永远还原不了一个真正的事实,有可能这里就是一个对苏联的地下工事,无意中的挖掘捅了老鼠窝,然后再被老鼠赶尽杀绝前放弃了这里逃了出去。 我说了,我只是将手里的线索连在一起,根据上一个我们圆了的故事为基点,来接着圆这个故事,他本来也不一定是事实,是一种可能。” 祖龙将手里的柳叶刀转的飞快,嘴里不停的念着:“没有急救器械的手术室、神秘日记里的记载、这里的短剑、监狱里的尸骨、阴兽、恶鬼。这么多东西,根据日记里指向性的记载将它们串在一起,组成一个我们认为合理的故事,既有让人无法反驳的地方,有总觉得不足以用它作为依据,毕竟可能性太多。” 罗文笑眯眯的看着祖龙:“行啊,现在考虑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知道抱着怀疑的态度是没错,但是光怀疑没有用,还要根据你怀疑的东西找到疑点,用疑点寻找证据,用证据揭开真相,最后用真相说话,虽然是相对的真相,但我们不是考古学家,用不着把每一块砖头都弄明白,只要知道一个尽可能贴近事实的真相,然后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就够了,剩下的是技术科的问题,犯不上较真。” 大海赶紧附和道:“可不是么,哪有功夫扯这淡,罗队你接着说。” 罗文摘了眼镜揉捏着眉间的肌肉,缓缓开口:“现在我们将整个事件的骨架拢了出来,日本人妄图研制控制阴兽,想要大规模生产投放到战区,达到侵华抗美的目的,这是老黄历,但造成的后果是这里大把的阴兽,还有那只恶鬼。 我们此行的目的本来是查明太岁的来历和踪迹,可现在变成了如何从这里出去,联系上所里再回来灭了它们为鹤翔报仇,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地下基地出去。还有,邢松和韵一去哪了?” “能去哪?肯定邢松那小子完蛋,看见这大场面胆子掉到脚后跟去了,自己还不敢走,拉着韵一妹子偷跑了。” 大海一直就和邢松有过节,这时候难免有些恶言恶语,罗文心里有数就摆了摆手:“邢松这人平时是有些谨慎,但是绝不是无胆之徒,而且我在走廊的一处捡到了他们俩的装备,没有装备绝不可能离开这,这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祖龙品了品罗文话里的滋味反问道:“你是说,邢松和韵一有秘密?” 罗文迟疑了一下:“有这个可能,但是微乎其微。他们两个来到四队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邢松和我都是所里养大的,他们更不可能之前就认识,如果说在这里面他们发现了什么而临时组成利益团队倒有可能。 但是韵一我不敢说,邢松我还算有了解,在我们和恶鬼缠斗的时候他绝不是能袖手旁观的人。所以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在咱们分神与恶鬼激战的时候,邢松和韵一被人劫持了。” 大海挑着眉毛有点吃惊:“不能够吧!我的罗队,他俩可是手上有功夫的俩大活人。” 罗文推开手枪转轮将里面填满红色弹头的散弹,一边装弹一边抬头笑着对大海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以为自己是个四岁的姑娘,然后求着祖龙给你编小辫儿。” 大海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一阵恶寒,连忙摆手:“我信!” 祖龙停下手里转的飞快的柳叶刀:“你是说有人能够想你一样制幻?” 罗文耸了耸肩:“不一定是人,这地底下还有什么可真不好说,反正是有能力控制他们俩个,人做事总要有动机,要不是被劫持,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两个人会突然离开。” 大海卡巴卡巴眼睛,看了看祖龙看了看罗文,问道:“那现在咋整啊?” 祖龙也盯着罗文,习惯性的等待领导指示。 罗文想了想说:“首先我们得从这出去,不管邢松和韵一现在什么处境我们都没本事帮他们,况且不管他们自己消失也好,被人控制也好,没有当场被杀就说明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短时间内还是会相对安全。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恶鬼应该很惧怕这柄短剑,所以我们最起码应该和它还有一搏的筹码,它也会对我们有所顾忌,既然这样就边找出路边找邢松他俩的线索。” “兵贵神速,咱们在这多一分钟,邢松和韵一就多一分钟危险,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吧。”祖龙接口道。 罗文摇摇头:“不急,急也没用,现在距离正午还有半个小时,而且我们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是失败了,咱们仨就只能给这头熊陪葬了。” 大海有点摸不着头脑:“咋的还只有一次机会呢?” 罗文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肋下的这处伤口还是非常疼,看来不能做剧烈运动,他瞥了眼大海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现在基本已经愈合,本来绽开的皮肉现在如同被缝合了一般。罗文撇了撇嘴没说话,在这间门厅了里走了一圈,每走出几米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了下来,然后回身看看两人。 大海光着膀子看着罗文,不停在挠愈合的伤口两侧,可能是新生的肉芽让他有些痒,像只猴子似的多动症着,裤裆上一片硬邦邦的冰碴,从大腿内侧一直连到脚踝。 大海看见罗文盯着自己的下体看,不自觉的把腿合上,脸上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祖龙身上装备齐全,紧身战斗衣上面连个划痕都没有,现在大大咧咧的蹲在地上也仰着脑袋看着罗文。 罗文笑呵呵的看着祖龙:“祖少,脱吧。” 大海一脸惊恐的看着罗文,又转头看向祖龙,祖龙叹了口气,慢慢的脱下了紧身作战衣,露出了他那精瘦的上身。 大海突然惊呼道:“你俩有基情!” 【第四十五章 】脱困(明天上午更新) 罗文和祖龙都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大海,大海依旧一脸惊恐,慢慢的站了起来往后退:“我肯定不跟别人说,连猴子都不说!” 罗文挑着眉毛看着他:“你有病吧?” 大海咽了口口水,眼睛不停在罗文和祖龙身上游走:“你不让他脱衣服么。” 祖龙嘿嘿的笑道:“烤干这术印,不点着衣服难道把你点了?” 大海一愣:“那你为啥看我。。看我下边?” 罗文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说:“衣服要不够就得用裤子,谁也跑不了。谁他妈还能对你有兴趣,赶紧滚一边去。” 说完罗文和祖龙开始脱裤子,考虑了一下又把保暖裤也脱掉,赤条条的看着大海:“还愣着干什么?脱!” 大海脸色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歪了还是要坦诚相见,脸上别扭了几下还是乖乖的把裤子脱了。 这三个大男人独处一室,全身*的彼此看着对方,在这低温环境下冻得直哆嗦,这感觉是不太好。大海第一次看见祖龙光屁股,不得不说,这小子不单长的漂亮,身材也不错,白白净净的,就是过分单薄,除了两条胳膊比较粗壮,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反观罗文就是常年接受体能训练的典型,脂肪含量很少,胸腹锻炼得当,不过离近了看,这大大小小的伤疤不少,不用问也知道都是在死神那领回的纪念品。 大海人高马大,壮的跟头阴兽熊似的,现在有点腼腆的捂着自己的要害,祖龙笑嘻嘻的逗大海:“怎么着,赵长门,你们捂裆派练功这么勤奋,就这么一会也得练练内功?” 大海一听皱着眉骂道:“滚蛋!你教友死了你还不赶紧殉情,装什么大半蒜。” 罗文将衣服拢了拢,又把三条保暖裤拿了出来放在边上,其他两人都看得出来,不到万不得已罗文也不愿意把这个烧了。罗文让祖龙把熊的两条腿骨割了下来,用背包裹好点燃开始去烤那道术印。 这战斗背包本来就是三防产品,极其不易燃,中间灭了好几次,无奈罗文又把自己的裤子填了进去,这术印起初并没有多大变化,可随着火势坚强,这术印开始冒黑烟,沁在地面上的血迹也渐渐不再油量的泛着红光,变得干涸起来,而狭小的室内因为突然燃起这么大的火而浓烟滚滚,不一会的功夫三个人呼吸就开始变得困难。 这里的同风状况不是很好,导致燃烧后的黑烟在这个室内弥漫开来,原本已经很弱的肩头灯此刻就剩下一个亮点在和这浓烟抗衡,大海呛得止咳嗽,不停用扇子面样的大手掌扇风。 罗文赶紧喊道:“别扇!小心火堆!”大海吓了一跳赶紧停手,可窒息感越来越强,手又不自觉地扇了起来。 地上的衣物眼看就要全化为灰烬,不得已罗文又把三条保暖裤填了进去,可裤子刚一扔进去他就看见术印红光一逝,连忙抽了回来喊道:“撤!” 祖龙和大海一步就出了屋进了走廊,三个人扶着墙都是一阵咳嗽,在看脸上熏得一片焦黑,要不是睁着眼睛露着牙,彼此肯定谁都看不见。罗文看了看手里攥着的三条保暖裤,一条烧的只剩两条裤腿,一条烧的露着两个屁股蛋,一条变成了裤衩。 罗文把露着屁股的扔给祖龙,自己穿上了裤衩,大海盯着罗文:“不是,罗队啊,我对你这种带有歧视的分配有意见,你这是*裸的欺负人啊!” 罗文笑了笑:“我现在还真就是*裸,怎么地吧。” 大海说完自己也笑了:“为啥你们把该挡的都挡上了,就给我这么两条腿儿,前后都露着?” 罗文把两条裤腿扔给他:“废话,这是你的,我们都没这么长的腿,穿不上,我俩这裤腰你也钻不进来,只能说你倒霉。” 大海低头一看这裤腿还真是自己的,上面两条从上到下贯穿的尿痕还很清晰的留在大腿内侧,祖龙嘻嘻的笑着捅了大海一下:“罗文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瞎想,其实他就是嫌你脏!” 大海哼了一声:“老子这是童子尿,你懂个屁!”一边往腿上套裤腿,一边自己絮叨:“自己不嫌自己的,自己不嫌自己的,咱这是好东西。” 这仨人光着膀子,罗文背着自己的战斗背包,穿着保暖内裤,祖龙露着屁股蛋子掐着腰,大海最惨,就剩下腿上套着两条尿湿了的裤腿,本来冻得硬邦邦的,现在被火一烤又湿漉漉的贴在腿上,痒的他总是来回的挠。 “咱们这么可不成,万一一会出去了还好说,万一出不去了,等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看见咱们这幅德行,我非诈尸不可,太他娘的丢人了!” 罗文看了看大海,确实比别人要狼狈点,他现在的造型就像个穿了女士丝袜的变态狂,罗文估计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看了看祖龙,祖龙倒是大大咧咧一脸无所谓。 大海指了指走廊的那一头:“放日记那屋子我记得还有点破衣服,咱们仨凑一身应该不成问题。”说完领头向铁门的屋子走去,祖龙提着裤子也大摇大摆的跟着,罗文的伤口用两条战斗衣的袖子勉强打了包扎,自己紧了紧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进了铁门屋子二话没说,捡合身的往身上穿,祖龙身材瘦,穿什么都不成问题,弄了一身灰棉袄皮裤子。可能这物主不是同一个人,身材也不同,罗文穿了一条非常宽大的黑棉裤,上身是一件宽大的棉夹克。最要命的是大海,就找到一条免裆裤套上,看着跟健美的七分裤似的,下边还露着半截保暖裤的裤腿,上身干脆什么也穿不进去。 这仨人现在要饭去都不用在化妆,烟熏的黑乎乎一张脸,穿得比犀利哥还惨,但还没有犀利哥的风度,现在全身上下唯一想点样子的就是脚上这双鞋和罗文身后的战斗背包。 罗文把枪套斜跨在身上,枪套甩到身后,把战斗背包递给大海:“背着吧,比你光着膀子保暖点。” 大海接过包,委屈的看了看罗文:“我说罗队,咱太寒碜点了吧。” 祖龙咧着嘴笑道:“要饭的还嫌馊,忍了吧!” 大海嘟嘟囔囔不知道自顾自说什么,罗文点了支烟想了想开口道:“祖少,记得那个有钩蛇的溶洞么?” 祖龙蹲在地上笑嘻嘻的答道:“记得,你是想杀了它打牙祭,还是给他送点粮食过去?” 罗文也笑了:“一半一半吧。” 大海耳朵像是兔子一样直了起来,听了个混沌个,赶紧接嘴:“啥玩意儿打牙祭?赶紧的,我现在能吃头牛!” 祖龙贼笑道:“是把你送给那恶鬼打牙祭,我俩好跟它商量商量放我俩一条生路。” 大海知道祖龙调理他,转头问罗文:“罗队,还有吃的是咋的?我都饿疯了,现在给我整啥都能吃进去,不挑食。” 罗文有点没脾气,拍了拍大海的肩膀:“回去我就把你开了,高低也得把你开了。” 大海一听罗文说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赔笑脸:“不是,罗队,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罗文抽了口烟靠着门口看着祖龙:“记得咱俩往那水潭里扔荧光棒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祖龙仰着头看着罗文,但明显视觉焦点不在罗文脸上,神游的回忆了一会答道:“没什么特殊的啊,就记得钩蛇那只大眼睛了,看得人心寒。” 罗文笑着指着祖龙:“回头我把你也开了。” 祖龙一脸不在乎的笑道:“算了吧,把我也开了,把大海也开了,合着四队就你一人,队长也是你队员也是你,早上起来拉屎的时候自己就把作战会议开完了!” 罗文把棉夹克裹了裹:“那我还省心了呢。” 大海见祖龙这么挤兑罗文罗文也不生气,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来罗文还是没拿自己当兄弟,有些悻悻。 祖龙用唯一的一把柳叶刀在水泥地面上来回磨着刀刃,边磨边说:“说正事,你有什么计划?按你说的那入口已经消失了,在这地下基地逛了一大圈咱们也没看见个出口,我估计日本人撤离的时候肯定是吧这里所有的出入口都封死了。” 罗文把玩着甩棍,皱着眉毛说:“在那个溶洞的时候,记得当时银光棒入水的时候有一个细节,这荧光棒并不是笔直的向下去的” “我有印象了,是斜着往左跑。” “对,是斜着往左跑,这说明。。” “说明水不是死的,水底有暗流!”祖龙一下子就明白罗文的意思了。 荧光棒入水直奔斜下放落去,说明潭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潭底的水是流动的,这也解释的通为什么这水潭的可见度会这么高,要是这样的话,这潭底应该有一条流通的水道,而这水道十有*适合外面相通的! 【第四十六章 】回头路(两连更) “先不说这钩蛇怎么对付,现在我们连这地下水道有多长,通向哪里都一点也不清楚,贸然下去不太明智”祖龙有些担心的说道。 罗文倒是很乐观,叼着烟头胸有成竹的说有办法,大海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俩人说什么,拉住罗文赶紧问道:“你俩说啥呢,带我一个。” 罗文又把自己和祖龙想到的这条地下出口向大海说明了一边,大海听完有那么大一条蛇汗毛都立起来了,脖子后边直冒凉风,尽量按着罗文的描述想象这条蛇的样子,可越想越害怕,回身照着地上的单人床就是一脚。 这单人床本来就是件老古董,又加上大海力道本来就大,只听见一声脆响,这个单人床被大海踹了个细碎。在这寂静的地下基地,这一声就像在厕所里放炮仗一样,响的让人害怕。 祖龙手里的短剑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矮身子一步冲到门口,靠着墙听着外面的动静,罗文抖开手里的甩棍站在门边的另一侧向外打量,等了一会才回头骂道:“你疯了?!不捅娄子你就能死是不是?” 大海其实也没想到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挺尴尬的从这堆碎料里挑出一根长角铁:“我不寻思找个应手家伙么,打蛇打七寸,没棍子不行啊” 罗文脑门上青筋直跳:“海哥,回去我就辞职,现在你放过我吧!” 大海嘿嘿的跟着干笑。 三个人听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便回转过身来,罗文用甩棍在水泥地面上划拉着,摩擦的直冒火星,不一会便在地上画出了一张简易的地下基地平面图。 罗文指了**离车库大厅不远的一个岔路:“这里就是那只钩蛇所在的溶洞,距离咱们不远,刚好在大厅和咱们所在位置的中间。可问题是水下情况不明,我们必须有涉水装备才行,所以,我们还要回倒上层去。” 祖龙笑着踹了大海一脚:“上层有我一件高寒作战服,你差不多能穿,搞不好还有半只阴兽吃剩下的鹿,正好给你打牙祭吧。” 大海呸到:“你少埋汰人,明知道我穿不了你衣服,你也不看看你那身干炸小排,我胳膊都比你腰粗!” 罗文被突然打断有点接不上,又说道:“所以咱们要回到上层” “不能吧,咱那作战服多松啊,把领口和袖口开大点你差不多能穿” “所以咱们要回到上层..” “我估计够呛,你那衣服号码在那摆着呢,我肩膀太宽,穿上不得跟低胸装似的” “所以咱们要回到上层…” “我报的号码比较大,我估计。。。” 罗文把脸一沉:“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 两人一下都赶紧低着头不出声,偷偷拿眼睛瞟罗文。 罗文摘下眼镜用手揉捏着眉间紧绷的肌肉,缓了一会接着说道:“所以咱们要回上层。。”罗文条件反射的等了一会,看了看俩人,大海捂着嘴小心翼翼的也看着罗文,祖龙嘿嘿的干笑。 “回到上层的那间手术室,那里屯放着很多小型氧气瓶,估计现在还能用,而且我们还需要那里的防护服,水潭里的水虽然对钩蛇的毒液进行了稀释,但我相信稀释的程度非常有限,以资料里记载的来看,即使现在水下钩蛇毒液的含量已经很低,但也足以造成咱们三个当场毙命,哪怕皮肤接触也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所以现在咱们还是要走回头路。” “了解” “明白” 罗文靠着门口的墙上,一脸无奈的盯着两人:“是不是见着我了你俩就踏实了,现在一点心都懒得操,等着吃现成的?” 大海低头专心要就他角铁,好像不太满意它的重量,祖龙把头瞥向一边,假装跟人打招呼挤眉弄眼的点头。 罗文气的冲两人挥挥甩棍,作势要打,可还没等落下,这俩人第一次高度统一的一前一后冲出了门口。 三人保持作战队形向密封手术室折返,三人不站在一条线上,而是一个不规则三角形,祖龙在最前面,跟在身后三步之隔的是罗文,再三步后是大海,确保尽量都在彼此的视野中。 由于肩头灯在他们几个找衣服的时候就灭掉了,现在就靠着两支没多大照明距离的手电筒支撑着,祖龙一支,大海一支,大海总怕身后有什么东西摸上来,所以时不时就用手电筒回头照照。 于是罗文总能感觉到身后的光线忽明忽暗,左右飘忽闪烁,本来因为邪眼的关系罗文对这种光暗突然变化就敏感,有时候会造成视觉眩晕或爆盲,这么来来回回的就让他感到极其不舒服,就回头对大海说道:“大海听过走夜路的故事么?” 大海疑惑的问道:“走夜路啥故事啊?” 罗文嘿道:“老话说人身上有三盏灯,也称三味真火。分别在头顶和两肩,走夜路的时候妖鬼不上身,就是因为有这三盏灯照着,妖魔鬼怪怕被三味真火灼伤,所以不敢伤人。 可是走路的时候每回一次头,脑袋甩动就会碰灭一盏灯,回头超过三次,身上的灯就全灭了,到那时候,妖魔鬼怪孤魂野魄就该上这人的身上害他了,食肉茹毛,反正最后不得好死,所以走路的时候少回头小心被吹灯拔蜡” 话说完,大海激出一声冷汗,脖子后面都发凉,但还不敢回头看,脖子僵硬的梗在那里,好像肌肉都不听自己使唤了,赶紧向罗文靠了几步,跟在罗文边上:“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啊!在这地方给我讲鬼故事,你是想玩死我啊!” 罗文笑道:“你胆小赖谁,不回头不就完了” 大海歪了歪头拧着眉毛解释道:“罗队,这可不是我胆小,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后背发寒,你看看我后背全是汗” 罗文一回头还真瞧见大海背包下面的汗水都流到裤腰里面了。罗文赶紧低声打了个口哨,祖龙听见哨声连忙原地蹲下,柳叶刀被夹在手里开始私下警戒,大海顺势靠着墙站好,手里的角铁被他攥的直响。 罗文站在原地回头望去,驻足定了好久才拍了拍祖龙继续前进。 祖龙压着嗓子问道:“有情况?” 罗文点了支烟才答道:“没事,大海紧张过度” 就这么又往前走,可这回大海算见识到祖龙的厉害了,也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迷路了。一路上罗文纠正祖龙前进方向不下五次,而一共也就六七个转弯和岔口,大海自己也暗自庆幸,幸亏刚才祖龙没把自己领到什么万劫不复的地界,要不现在小命儿就交代了,想想都冒冷汗。 祖龙一边走一边问罗文:“按时间算增援该到了吧?” 罗文看了看手表:“按照时间来看已经到了一个小时了” 祖龙回头看了眼罗文:“能下来了么?” 罗文想了想说:“依照所里的惯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报告单上从来就没有失踪和不明这一项,所以这会儿不是技术科在想办法把山炸开,就是挖掘机在顶上开山呢。” 由于长时间没有饮水,大海口渴的厉害,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说罗队,这不扯淡呢么,这大山挖到啥时候能挖到咱们这啊?说句不吉利的话,等到挖到咱们这,我要是没死也得瘦的跟祖龙似的了。” 罗文回头阴冷的笑道:“这你放心,我和祖少不会让你瘦下来的” 大海正纳闷罗文什么意思,罗文接着道:“我俩肯定趁着你还有肉的时候先把你吃了,肥油也能做火把照明” 大海听完一哆嗦,他在所里的时候听说过有人吃同伴肉求生的,这时候听见罗文说这话有点渗人,赶紧说:“我不行,身上都是死肉,不好吃!而且胆固醇还高,吃完了对身体不好,再说你们没有柴火没有锅,吃生的容易闹肚子,再再说我这肥油你们也用不上” 没想到祖龙在前面幽幽的接道:“正好晾成肉干,还能多吃些日子” 这话说的大海心里七上八下,开始盘算小九九,正在这时突然停祖龙在前面传来一句:“到了”然后率先进了第一件手术室。 罗文进屋打量了一会,根据记忆判断,这手术室在罗文和祖龙走后没有进来过别人,地面上也没有留下痕迹,停了一会罗文才开始寻找防护服,而祖龙一上来就直奔小型氧气瓶,大海也帮不上什么忙,愣呵呵的东溜达西逛逛。 没一会罗文和祖龙就在这几间手术室中集齐了三套氧气瓶和防护服,防护服还好说,但是氧气瓶都有不同程度的泄漏问题,这种小型简易氧气瓶还没有氧气量读表,只能根据重量来判断,祖龙挑了三只最重的拿了回来。 罗文想找三顶钢盔,以防在水下的时候水流太急撞到脑袋,可一路上也没看见,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收获,这时候正瞧见大海蹲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对着一个打开的柜子一动不动。 罗文好奇的走到大海身后踢了一脚:“看见鬼啦?” 大海回头一脸惊恐的盯着罗文:“这、这里面有个小孩儿!” 【第四十七章 】 缺德孩子(今日更完) 彦小白:在外地,上网不方便,下午断网了,现在才更新。 罗文听完一愣,躲开大海的肩膀正看见这个柜子里确实有个小孩! 这是个男童的尸首,目测大概就在四五岁左右,瓜皮娃娃头,穿了身粗布衣裤,脚下是虎头鞋,皮肤因为脱水的关系呈现很多褶皱,面部青紫色,不过仍然看得出活着的时候那股水灵劲。 五官生的也讨巧,若活着时必定受人百般疼爱,可最让人难忘的是那一双眼睛,竟然还睁得大大的,在手电的照应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好端端的站在这不大的柜子里,让人看了不禁汗毛倒立,说不出的渗人。 祖龙听到有发现赶紧跑了过来,看完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罗文用手支撑着大海的肩膀站着端详了半天,摇了摇头:“这鬼地方邪门事儿真多,看不出门道。你看这孩子,从衣着上不难发现家里条件并不算富裕,但大人却舍不得这孩子吃苦,衣食谈不到多好,但连一块布丁都没有,肯定是家里的独苗。 再者那时候没有几家能吃饱饭的,可这孩子经年累月到现在依旧看着珠圆玉润的,可见家里疼爱。” 大海刚才开柜子的时候着实给惊了一下,现在才有点缓过来神,吞了口口水才说道:“这孩子咋还在这呢?谁心这么狠连孩子都不放过啊!” 罗文看了眼祖龙:“想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作尸检。” 祖龙回头看看这孩子,又看看了罗文:“凭什么是我啊?” 罗文把身上这两条袖子做成的包扎打开一点,露出里面止了血的伤口,大海撇撇嘴:“我是不会,爱谁谁。” 祖龙嘿道:“这倒霉劲儿,我这飞刀都成手术刀了” 说完祖龙和大海把这男童的尸体从柜子里面搬了出来,平放在地上,祖龙先看了看这男童的眼底,扒开眼睑的时候竟然没有损坏,好想是具新尸一样。然后又翻看了下口鼻,跟着解开上衣的扣子看了看胸前的胸腹。 最后后抬着头对罗文说:“窒息死亡特征明显,还用开颅么?” 罗文低头看了看这男童:“算了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咱们时间不多,没必要就不做了” 罗文对这孩子的衣服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在裤子左侧口袋里翻出两块骨头,这两块骨头好像是某种动物的关节骨,表面被磨得非常圆滑,在手电的照射下反光度很高,罗文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除了少量的尸臭在没有特别的味道,可一个孩子怎么会兜里装着两块骨头呢? 大海蹲在罗文旁边也看见了这两块骨头,但是一语未发,罗文扭头看着大海:“你这嘴这么老实呢?你不问问我这是什么啊?” 大海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文,又看了看祖龙:“谁不知道这是啥啊,罗队,你真当我傻呐!” 这回轮到罗文吃惊了,瞪着眼睛看着大海那两个大眼珠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大海奸笑道:“少跟我来这套,又想找机会磕碜我是吧?” 罗文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海,大海这回有点懵了:“你真不知道啊?” 罗文认真的点点头:“真不知道” “你呢?”大海问祖龙,祖龙也摇了摇头。 大海拧着眉毛纳闷的反问道:“你俩没童年啊?” 罗文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所里养大的,基本等于没有” 祖龙耸耸肩:“我打小在杂技班长大,摸刀的时间比摸奶瓶的时间还早” 大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冲祖龙挥挥手,让他挨着罗文坐好,祖龙笑嘻嘻的乖乖蹲在罗文旁边,看着大海卖药。 “来来来,听你们赵老师给你们讲讲啊,平时就听你们上课了!” 大海拿着这两块骨头背着手在两人面前来回溜达,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转了两圈后才站定开口:“这东西我们东北叫‘噶了哈’。他是什么呢?其实就是一块猪的肩胛骨,就这么大一块”说着比了比手里的一块骨头。 “它是干啥用的呢?其实就是孩子的玩具。这玩意儿往前不知道能推出多少辈儿去,反正我小时候就玩,我爹说他小时候也玩,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说他小时候也玩,我玩这个就是小时候我爷教我的,我估计再往前我太爷爷也跑不了。 这玩意咋玩呢?那花样可真的老多了! 它分四个面,针儿、背儿、坑儿、轮儿,比如拿四个噶了哈像掷骰子那么往炕上一扔,看好了其中哪两个噶了哈出现相同的面,记住它俩的位置。 比如有两个都是针儿,那就往天上抛口袋,就是沙包,眼睛紧盯着沙包的同时,凭借记忆中的位置伸手去捡相同面的这两个噶了哈,捡到手里的同时还要接住掉下来的沙包,你要是做到了就算你赢,要是没做到就算输。 现在看来好像没啥意思,可那时候家家都穷,这就是孩子最好的游戏。” 祖龙听完哦了一声,一脸没营养的表情,可罗文的表情却比刚才严肃的多,看了看这童尸,又看了看大海:“你小时候玩这个噶了哈,也用人骨头?” “人骨头?!”大海一惊,赶紧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噶了哈,果然大小和自己小时候玩的差很多,而且听罗文这一说越看越觉得这骨头诡异。 “这骨头外表磨得十分平滑,但是不难看出它的磨损面不统一,有一侧磨损过度,说明它在被掷玩之前就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磨损,再结合它的大小和骨特征来看,这是一个经常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骨”罗文分析道。 大海听完突然觉得这骨头有点烫手,而且重量都感觉加了一倍,小心翼翼的把它又放在这童尸的胸口。 祖龙蹲在地上看着童尸对罗文说道:“这眼睛跟还会动似的,尸体也不*,拿人骨当玩具,这孩子有古怪” 罗文倒是颇不以为然:“尸体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在咱们来之前这间手术室是个密闭真空的环境,杜绝微生物细菌的滋生和繁殖,所以尸体只出现脱水不足为奇” 罗文顿了顿又接着说:“奇怪的是他脸上的表情,看着十分平静。这孩子很有可能是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地下基地,误入了这件手术室,后来可能手术室来了什么人,这孩子害怕被发现,就悄悄躲在柜子里,等到来人走后将空气抽空,导致这孩子窒息于柜子内。 但这表情完全不像窒息死亡,一点狰狞得到挣扎感也没有,反而端端正正的,这才是反常的地方” 大海挠了挠屁股说道:“罗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现在首要目的不是这孩子,甭管什么问题咱现在也没功夫整明白了,留给技术科那帮科学怪人吧,邢松和韵一到现在还没下落,等不起啊” 大海一句话说的正是时候,把罗文这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成功的消灭在萌芽状态,罗文心里也明镜儿是这么个理,现在这情况不该自己由着性子乱来,而且四队陷入如此境地跟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有着直接的关系。 想到这罗文点点头,和大海祖龙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钩蛇溶洞,三支小型氧气瓶,五套防护服,其实都知道有两套是白带的,但是总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邢松和韵一能够赶上。 罗文带上氧气面罩,把每支氧气瓶都试了试,确保还能用,然后去了别的手术室换输气管。祖龙把防护服装进大海背后的战斗背包,由于这个战斗背包里还放着罗文的箱子,所以塞进去有点困难,祖龙就让大海跪着,好方便自己用力硬塞,这嘴里也没闲着。 “你还试不试试我那件高寒作战衣了?”祖龙笑嘻嘻的问道。 大海撇着嘴回头看了眼祖龙:“得了吧,我听说过穿小鞋的,没听说过穿小衣服的,拉倒吧!” 祖龙嘿嘿笑道:“反正你这皮糙肉厚的也抗冻” 大海这回没反驳:“这个温度对我来说确实是小意思,我原来在沈阳冬训的时候,有一个科目叫野外生存。哎妈呀!你可是不知道那过的是啥日子。 我们一帮十个人被拔光了仍在一个不知道地名的山上,要求在72小时之内将一份文件送指定人手里,但是只有一条线索,就是那人所在地点确实是省内,你说这上哪找去?还能寒冬腊月的光着身子满大街跑,见谁问谁你知道这文件给谁么?纯扯淡!” “那后来呢?” 大海撇了撇嘴:“后来我直接把这个冬练营带我们的班长揍了,那小子一开始还嘴硬,一口咬定不知道,结果我把他打得别说咬定,就是咬块棉花糖都咬不定,他才把接头人和地点告诉我。” 祖龙好奇的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大海一笑:“后来在别人找掩体的时候,我就光着屁股纵穿整个城市,最后在一间酒吧里发现的那人。那家伙给我冻得啊,跑起来还好点,不过也没到极限,我新陈代谢快,细胞含氧量比常人高,自己还能对内调节,所以温度只要不是过低一般没问题” 祖龙嘿笑道:“别贫了,穿上点总比你光着强,再不你把那孩子那个小袄穿上?” 大海回头看看那具童尸,转头对祖龙笑骂:“你不瘦吗?都说你会缩骨功,你试试啊!你要是能穿进去我就把我这个月的工资给你。。。” 说着大海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猛地一回头,颤颤巍巍的问道:“那缺德孩子哪去了?!” 【第四十八章 】童尸(晚上还有一更) 刚才放着童尸的地面现在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祖龙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里反握着短剑四下打量,大海背靠着祖龙吞了口口水喊道:“罗队!祖龙儿子丢了,帮忙找!” 祖龙气的差点翻身给大海扎个透亮。 罗文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手里攥着输气管站在门口,正看见祖龙和大海背靠着背站在那个柜子不远,而他们的头顶,一个让罗文心跳都停了一下的怪物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大海! 这怪物正是那个男童尸,不过现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才那股乖巧,脑袋成扁圆型,原本褶皱的皮肤被拉的紧绷起来,那双波光琉璃的大眼睛现在完全鼓了出来,好像随时都能挤出眼眶! 鼻梁骨仿佛被生生扯断,整个鼻子像是被人用钝器拍扁一样贴在脸上,原本讨巧的小嘴现在嘴角咧到耳朵下面,里面密密麻麻四排利齿,即如同鲨鱼一样锋利的让人心寒,又像是什么昆虫的口器! 童尸的肘关节现在像是骨折一样反扣了过去,狠狠得抓在水泥天棚上,而身体的腰部像是被生生拉长了好几米,上面长出数对黑黄色的小手臂,透过这半透明的腰,清晰的能看见整条脊椎骨居然全被拉长! 那小手臂都是从脊椎关节处生长出来的,现在看上去这童尸像是条诡异的人形蜈蚣,或者千足虫! 大海看见罗文来了赶紧喊道:“罗队,祖龙他儿子突然没了,你赶紧给找找,太邪性了!刚才就在那。” 说着伸手一指刚才童尸躺着的地面,而他头顶的童尸被大海这一指吓了一跳,身体忽然一缩就像打了个冷颤,然后那硕大的口器拼命的张开,做出了攻击状,面部狰狞之极。 罗文不敢动,皱着眉毛死死地盯着这个男童尸,右手缓缓的伸向身后摸枪,祖龙看着罗文的表情就知道头顶不对,他也慢慢的把手伸向身后的大海,轻轻的抓住了大海的胳膊,大海一回头看见祖龙拉着自己的胳膊,挑着眉毛问道:“你干啥啊?耍流氓你也得分个时候,有事儿说,别拉拉扯扯的!” 祖龙不了解头顶的情况,怕打草惊蛇的没敢张嘴,就咬着牙用舌头含糊的说道:“那东西在咱俩头顶,别乱动!” 大海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头皮一炸就僵在原地,偷眼看罗文,罗文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脑袋上面的天棚,右手缓缓拨开手枪撞针,表情严峻的大气都不敢喘。 大海明知道脑袋上面肯定不是善类,可自己越是自己看不见的危险越显得恐怖,这种恐怖感会从你那跳动的小心翼翼的心脏里溢出来,冻结了血液,麻木了四肢,然后呼吸不自觉的随之放缓甚至停顿,大脑里飞速运转着很多不相干的东西,那僵硬的脖子像是有人牵引一般想要向上抬,但却越是控制越是不由自主的要往上看! 祖龙余光看到大海要抬头,咬着牙直着舌头低声着急道:“别他妈动!” 可为时已晚,大海抬头正和这童尸来了个脸对脸,那口器里的口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童尸全身一抖忽的就扑向大海,口器张开犹如桶大,眼看大海的脑袋就没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祖龙一个兔子蹬鹰把身后的大海踹飞,自己接着反作用力一个前扑,几乎与此同时罗文的枪响了,这散弹的铁砂像是一蓬铁雾正泼在了童尸怪的身上! 这童尸怪一下子就被带飞了,撞在了柜子上落地后疼的全身不停卷曲收缩,然后挣扎着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罗文,张大的嘴露着满口细尖的利齿发出警告的沙沙声! 祖龙一个前滚翻卸去了力,回身反握着短剑警戒着童尸怪,可惜大海就没有这两下子,一头撞在手术台上发出一声闷响。祖龙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差点让这童尸怪算计了,脚尖一点地噌的窜向童尸怪,如清风过林一般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让罗文见识到这短剑的剑气是有多么的锋利。 当祖龙停在大海身边的时候,这童尸怪身体右侧五条小手臂被齐刷刷的斩断,然后一个不稳侧倒在了地上! 祖龙虽然心里明镜儿该是这结果,但发生的时候还是不免一阵心惊,他甚至没有感到这一剑下来受到多少阻力,此刻那颗珠子还在嗡嗡的响着。可还没等着祖龙体会喜悦,那断掉的五条胳膊又从断口处长了出来,而地上那断掉的胳膊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迅速萎缩碳化,居然化成一团黑灰! 童尸怪有些恼羞成怒,直勾勾的看着祖龙,然后张大了口器发出一声低沉的怪叫,接着猛的趴在地上向前一窜,两只手掌着地甩动身躯,将数米长的身体以两只前臂为原点,如同鞭子一样甩了过来! 祖龙向后一翻双脚蹬在墙上,又一个前扑躲过了这一击,可好巧不巧这时候大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正瞧见一条挂着五条胳膊两条腿的大肉鞭子抽向自己,本能的一低头就躲过了飞过来的两条腿,但是这五条胳膊却没躲开,那黑黄色的小手掌上挂着倒刺,夹着风让大海结结实实的挨了五个嘴巴子! 这一下子给大海打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等停下来的时候两眼冒金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一脸的细小的划痕晕头转脑的一屁股又坐在地上。 这童尸怪颇为记仇,放了大海不管又爬向祖龙,看似笨拙扭动的身躯虽然看似不算快,但着实来势迅猛,距离祖龙还有几步的距离时突然一纵跃起,像是一条飞天蜈蚣一样扑向祖龙,那张开的口器忽的张大,整张脸皮都几乎撕裂,露着里面极不相称的小舌头,仿佛这一口就能将祖龙生吞! 罗文看得真切,可身上伤口太深导致他根本没法像以前那么剧烈活动,况且距离太远,有心也无力,左轮枪里的子弹又是散弹,误伤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急的罗文左右不是。 可这次祖龙算好时机向前垫了一步,一个滑铲从这跃起的童尸怪身下划过,手中短剑向上立起,竟将整条童尸怪由头到脚一分为二的生生刨开!等祖龙停稳回身时,这童尸怪一头栽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伴随着大量内脏瞬间铺了一地! 那五对小黑手几秒内相许碳化成灰,脑袋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这场战斗在生死之间两个照面便结束了,祖龙半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罗文走过去在童尸怪的脑袋上补了一枪,回头冲祖龙挑了下大拇指。 祖龙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算缓了过来,看着这手里的短剑愣愣的发呆,等大海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已经结束了,揉了揉脑袋上的大包,又抹了一脸的血骂道:“这犊子玩意儿是啥啊!瞅给我脸挠的!” 罗文笑着对大海说:“幸亏你没媳妇,要不这都解释不清!” 然后转头看向祖龙,祖龙也抬头看着罗文,祖龙像是下了好几次决心才开口:“文儿,想跟你商量个事” 罗文点了支烟松了松肩膀:“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反正我一路下来光丢东西了,什么也没捡着,也没看见谁捡到东西了” 祖龙又看向大海,大海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祖龙手里的短剑,拧着眉毛对祖龙认真的说道:“我得吃火锅,要新西兰羊羔肉、内蒙手切肉、雪花肥牛、鱼滑、撒尿牛丸、水晶粉儿,绍粉儿我吃不惯。我还要。。” “行行行!吃什么都行,管饱!”祖龙赶紧嚷道。 大海贼兮兮的冲着祖龙傻笑,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大包一边问罗文:“罗队,这犊子是个啥啊?” 罗文也坐在地上叼着烟头看着那童尸怪,想了半天也没有个能够搭得上边的答案,然后摇摇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谁提到过这东西,有点四六不靠。我跟祖少之前来了过一次,而且刚才咱们来的时候它也没有反应,可出了那柜子就突然变了,所以要么是这柜子能镇压着它,要么就是接人气儿起的变化,看着柜子如此普通,我估计是后者” 大海靠着手术台骂道:“这他娘的鬼地方可真邪性,等一会出去我整个火焰喷射器给这地方来个一了百了” 然后冲祖龙笑道:“我说祖龙,你儿子可够厉害的啊!好家伙,这大嘴巴子给我打的,看在你大义没亲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追究刑事责任了” 祖龙回头看了一圈,正瞧见大海那根角铁棍正在旁边,捡起来冲着大海就扔了过去,祖龙飞刀都扔的那么准,这么大块角铁就更不在话下,大海向右一躲,可这角铁拐着弯就笨大海脑袋来了,就像算好了大海的运动轨迹一般,不偏不倚正打在他头顶那个大包上,疼的大海直骂娘。 罗文用手机将这童尸怪照了几张相,准备带出了让梁国给看看,等祖龙把气喘匀了就催着离开,三人收拾了装备开始向钩蛇溶洞进发。 大海夹着两个小型氧气瓶一点都不费劲,手里还拿着那个舍不得扔的角铁棍,边走边问罗文:“我说罗队,这蛇的七寸在哪啊?我们这边山里都没蛇,打小就听老人说,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真的,就看电视了” 罗文在前面不紧不慢的答道:“一会咱们进去了一定要小心低调的通过,我估计这钩蛇没有时间理咱们,所以不要节外生枝,越小心谨慎越好,尤其是你,大海,千万别捅娄子,这钩蛇七寸的鳞比水泥板不知道厚多少倍,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大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一个私人问题说的这么官方”然后一生不吭的跟在后面走,低头琢磨下多大的力道能正好废了这钩蛇。 可大海越走越觉得不对,但是还说不出来那里有问题,就是觉得后脖子一凉一凉的,可每次回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以为自己神经过敏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突然想起一串沙沙声! 【第四十九章 】轻响(明天恢复一更) 大海猛地回头,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头皮底下的麻椒让人拍碎了,连舌头根都有点硬! 因为他正看见本来已经被罗文一枪打碎脑袋的童尸怪,在缓缓向他爬来! 这童尸怪现在脑袋上半部分都被打飞了,就剩下下颚和一块头骨连着颈椎,长长的舌头像是一条肉蛇,在盘子一样的下颚上来回蠕动!原本碳化成灰的小黑手又长了出来,死死地抠住水泥墙面,将身体依附在墙上,如同一只蜈蚣一样扭动着身体向大海三人靠近! 大海叫道:“我滴妈呀!祖龙,你儿子又活了!” 祖龙和罗文几乎同时回头,看到这一幕脑袋也跟着一麻,祖龙两步就跑到大海跟前,抽出短剑就要冲出去,罗文一把抓住祖龙手腕:“看它!” 祖龙用手电一照这童尸怪,只见这童尸怪舌头来回不停的摆动,攀附在墙壁上左右犹豫的向前蜿蜒爬行,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待一会。 “它在根据温度判断咱们三个的位置,而且它貌似并不擅长这个,前行速度很慢,对咱们构不成威胁,现在不是跟它纠缠的时候。而且大海那一嗓子很有可能将恶鬼招来,别做无用功,咱们首要目的是把消息送出去”罗文说完拍了拍祖龙肩膀。 祖龙手花一翻收起短剑,恶狠狠地说到:“等再下来把它留给我”说完转头接着带路。 大海纳闷问罗文:“他咋这么狠这怪物?” 罗文坏笑道:“祖少是刚才真让这东西给吓着了,不弄死他他心里容易烙下病” “嘿!哎我说罗队,你说祖龙这小子刚才都光腚了,我咋还没看着他把身上那些零碎藏哪了呢?” 罗文耸了耸肩:“我俩那时候真是光着屁股在青海的山里跑了三天,我这双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都楞没看出来他藏哪了,你省省吧”说完往前追祖龙。 大海回头看了眼这童尸怪,眼看离着自己就没多远了,无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赶紧追着罗文跑了。 这地下基地除了边边角角,主走廊的路线基本已经被这几个人趟成了平地,但是由于罗文伤口太深,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大海满脑子里都是那童尸怪,总怕它无声无息的跟在身后,所以也是一步三回头的有意无意瞥着身后,走着走着一头撞在罗文身上,差点给罗文撞了个狗吃屎。 大海一把扶住罗文,堆着笑脸刚要张嘴就被罗文一巴掌捂在嘴上,然后拎着左轮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耳朵让大海听。 大海点了点头罗文才把手松开,大海自己捂着嘴巴正瞧见祖龙右手反提着短剑,左手夹着柳叶刀,支着耳朵听着什么,而罗文五感现在还没有恢复,拎着枪警戒着四周不时的瞥一眼祖龙。 大海屏住呼吸顺着祖龙的方向跟着听,等他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时候,一串极其轻微的声音才飘进了它的耳朵。 那声音时断时续,有的时候等上数十秒也听不见延续,惹得三人几乎要放弃,有的时候又连续不停。祖龙回头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前面一个岔路,用眼神询问罗文。罗文心里盘算着,现在的处境绝对不适合节外生枝,但是这声音也有可能是邢松和韵一,想到这就再没有权衡的余地了,冲祖龙点了点头,三人压低脚步声向这个岔路前进。 这条岔路比之前所有的走廊都窄,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墙壁两侧空空荡荡,既没有标牌,也没有房间,所以走在里面回声传得很远,即使在轻微的落地声也会让走廊跟着嗡嗡的轻响。 在这里手电的光亮折射面变得很大,眼前也明亮的多,但是由于这种老式手电照射距离本来就有限,加上近距离的光反射,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根本看不清,所以罗文拍了拍祖龙的肩膀,示意他关掉自己的手电,只留着身后大海的那一只照明,这样罗文在视觉上还能看的再远一些。 本来祖龙以为越离得近那声音应该越清晰,可是走廊大概三分钟的时间,那声音却完全停止了,这让祖龙心里感到很紧张,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不安,所以祖龙的脚步不由得放的更慢,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如果在这么狭窄的走廊里发生突袭,那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自己倒好说,可罗文现在的状态根本经不起剧烈的运动,所以他又加倍的警戒着可能遇到的危险。 突然,罗文一把抓住了祖龙的肩膀把祖龙摁在原地,他隐约的看见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铺满了整面墙,因为距离太远祖龙看不见,但祖龙明白前面有东西不对,所以踮着脚尖缓缓向前靠近,离得近了才打开手电,正看见前方那团黑影的真正面貌。 原来这铺面整面墙的黑影,居然是一个硕大的炉子,祖龙冲着罗文招了招手,罗文和大海才过去。 这炉子上顶着天棚,下埋入地,纯铁制成的炉面被火烧的漆黑无比,一人高的炉门上面挂满了油脂,离近后一股刺鼻的油腻焦味直冲鼻子,哪怕五感下降的罗文也不由得一阵皱眉,大海更是翻着白眼干呕。 祖龙张着嘴不出声的说道“炼人炉!” 罗文点了点头。 这炉子应该就是那本秘密日记中提到的焚尸炉,光看门上这层油脂就可想而知,当年这里焚烧的尸体肯定不计其数,正在这时那原本安静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可这次听得却非常清楚,那声音就是从这焚尸炉里面传出来的,虽然瓮声瓮气,但其实是两个人在谈话,而且一男一女! 那女声说道:“不知道罗队他们现在出去了没有” 那男声回道:“就算他们现在出去了,等找到这来咱们恐怕也早都没命了” 罗文三人同时一惊,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邢松和司马韵一! 罗文压低声音小心的问道:“邢松?” 焚尸炉里忽然安静了,过了一会才听里面男声试探性的问道:“罗队?” 大海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把炉门打开,可这炉门关的非常紧,拉了一下没有拉开,这门把手上面堆积的油脂虽然隔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腻滑,反倒弄得大海一手油脂烟灰。大海双臂瞬间暴增,那刚长好的伤口突地又被涨开,鲜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大海顾不得疼痛,双臂用力,就听咔嚓一声,那扇炉门被大海生生的扯了下来。 祖龙用手电照向炉内,炉内非常宽阔,从炉门处一直有一条滑道连接到最里面,只不过现在全被油脂覆盖着。炉子内壁、底部、上面的烟道全都挂着厚厚的油脂,炉子底部有几摊新鲜的呕吐物,司马韵一和邢松正坐在这堆厚厚的油脂上面,被手电的光晃得睁不开眼。 大海和祖龙把邢松和韵一拉了出来,没想到一遇到新鲜空气,韵一又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连邢松也跟着吐了出来。 罗文给两个人都点了一支烟:“会不会抽都抽一口,冲冲鼻子里的东西” 邢松接过烟抽了一口就是一阵咳嗽,而韵一坚持不要两个人坐在地上一语不发的缓了好一阵。 “怎么回事?”罗文问道。 邢松压抑着呕吐答道:“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刚和恶鬼交上手我们俩就两眼一黑,等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罗文盯着邢松的眼睛看了一会,又盯着地面想了一会才开口:“是一下子就没有意识了,还是觉得很困,在失去意识之前有没有听到或者感觉到什么?” 邢松看了看韵一,韵一有些没有完全缓过来,咬着牙遏制着呕吐的冲动,邢松回头对罗文说:“就是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也没听见,等醒来的时候身上装备都不见了,就剩下这身紧身战斗衣和保暖裤” 大海蹲在韵一的旁边看着这个原本俊俏的姑娘,现在浑身上下满是油脂,头发一绺一绺的挂满了污物,身体不停的发抖,抬头看见大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头靠在大海身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大海就这么由着韵一靠着大哭,一脸心疼的拍着韵一的后背,然后转头对罗文说:“罗队,这怎么回事?” 罗文理了理头绪:“他俩应该是中了幻术,而且施术者比我还要厉害” 祖龙不解道:“这里还有别人?” 罗文摇了摇头:“不一定是人,只能说还有别的东西” 罗文拍了拍邢松肩膀:“怎么样?” 邢松勉强笑笑:“没事,就是有点恶心,这味道真是受不了,在联想自己所在的地方心里压力有点大” 祖龙蹲在旁边笑嘻嘻的说:“感谢我吧,要不是我耳朵好使你们俩就是这炉子最后一批炉灰了” 邢松没心情和他开玩笑,骂道:“只能算你这俩狗耳朵没白长” 祖龙嘿嘿的笑着也不答话。罗文走进焚尸炉仔细看了看,然后对韵一说:“还能走么?” 韵一抬头看到罗文抽抽嗒嗒的点点头。 罗文和祖龙拉起邢松说道:“这地方不能多待,现在别管这么多了,赶紧走,有话到外面说” 邢松点点头将紧身作战衣上面的油脂在墙上尽量刮蹭下去,然后又用衣服擦了擦脸。 韵一抹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冲大海笑笑,大海也跟着嘿嘿的傻笑。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却突然发生了! 【第五十章 】天真 祖龙一扭头正看见那只童尸怪慢慢悠悠的向这里爬,那条略紫的舌头在下颚上面不停地摆动,扭动的身躯上五对小黑手狠狠得抠着墙面,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靠!真是阴魂不散啊!” 祖龙说话就要上前废了这童尸怪,罗文按住祖龙得到肩头:“没时间和它耗着” 说完从包里拿出烟盒,里面就剩下两支香烟,寻思了一会显得有点舍不得,可还是掏出一支来点燃,然后狠狠得吸了一口,撇了撇嘴把烟弹进焚尸炉里,没一会的功夫,这焚尸炉表层裹着油脂的灰就哗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紧接着这火苗就像是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几乎是一瞬间整个焚尸炉里又变成了炼狱一般! 那股令人的窒息的味道一下子就在众人的鼻腔里炸开,原本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韵一有口止不住的吐了。那童尸怪像是吓了一跳,略紫的舌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直直的伸了起来,如同鸡冠一样挺立着。 下一刻这童尸怪毫不犹豫的爬向焚尸炉,而起原本笨拙缓慢的动作突然变得飞快起来,如同一阵风划过众人身侧,嗖的一扑钻进了焚尸炉里! 这后果可想而知,就像是用火烧蜈蚣一样,这童尸怪的身体一下就被点燃,可能是因为没有痛觉神经的关系,所以没有那么敏感,等到身体烧成火球的时候才本能的来回扭曲翻滚,拼命的往外爬,不过燃烧后的油脂变得更加腻滑,这童尸怪几次撞在炉门口,但是又滑了下去。 罗文没功夫看完整场自己导演的惨剧,拍了下祖龙让他头前带路,让大海拿起小型氧气瓶再次向钩蛇溶洞进发。 罗文担心的是那只恶鬼,可是恶鬼没有出现,这味道却先把老鼠阴兽招了过来,几只老鼠在墙角的洞口前爪伏地的作攻击状,身体不停地抖动,好像随时会发动进攻。祖龙不由得减慢了速度,小心地来回警戒着这几只老鼠,罗文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快走,他们不敢” 祖龙明白罗文指的是自己身上的短剑,想到这又加快了脚步。果然,那几只老鼠只是警戒的做出一种攻击的姿态,却没有一只上前,全都目送着罗文等人通过了这条走廊。其实罗文也是瞎蒙,他心里也没有数,到底这短剑是不是真的有如此大的震慑效果,只能说可能性极高,并没有确凿依据,这发生的事实却给他的推论来了个辅助证明。 出了这条狭窄的走廊,罗文回身清点了下人数,邢松一直在掺着精神有些崩溃的韵一,韵一现在状态非常不好,显得有些恍惚,邢松看罗文往这边看,就赶紧递回去一个让罗文安心的眼神,罗文点点头,四队队员们又继续向前进发。 罗文凭着记忆在几次修正后终于来到了钩蛇溶洞,倒在门口那极厚的钢制大门像地标一样宣告终点,祖龙一马当先的跨进洞里,不一会在里面打了声极其细小的呼哨,众人才跟着进去。 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妈呀!这里可真暖和!” 不光大海如此,除了邢松和韵一,其他人在这地下基地接近零度的温度跑了快两天,什么人也受不了。 这溶洞的温度让人感到非常舒适,一瞬间如同从地狱爬到天堂一样,所有人的神经都不由得一阵放松,罗文靠着一棵石笋坐在地上,因为一会要入水所以把最后一支烟也点上了,一边吸着一边把计划跟邢松和韵一交代了一下。 然后把氧气瓶也分配了,大海和邢松一个,罗文和祖龙一个,韵一自己一个。 说完罗文便一语不发,此刻众人都需要休整,两天没合眼,体力高度透支,身上大伤小伤无数,最重要的是心理压力过大,要知道这一跳就有可能逃出生天,也有可能一命呜呼,所以既是机会同时也是自杀。 韵一挤到祖龙和大海的中间,满脸绯红的对大海笑笑:“大海,刚才不好意思,弄了你一身”韵一指着大海胸口上的油脂说道。 大海愣头青那经历过这些,也不知道韵一是真的不好意思,还是对自己有意思,有点不知所措的哼哈着:“这。。没事儿,小事儿,不算事儿,那啥玩意儿,你好点没有啊?” 韵一皱着眉一摆手:“你别说,说完我一想就恶心” 大海哦了一声,挺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又问道:“那啥,你冷不冷啊?” 韵一这次有点小得意,摇了摇头:“我血是温的,有点类似生物学上的变温动物,体温可以根据环境调节,所以低温对我来说还好应付” 祖龙在边上嘿嘿的坏笑:“别啊韵一!你就说你冷,你看大海能不能把自己皮脱下来给你穿上!” 大海脸一红,张嘴骂道:“祖龙你给我滚犊子!你他娘的净扯淡,我也不是太岁,你等回去的,我非把你皮扒了!” 祖龙一脸无所谓,靠着石笋枕着胳膊望着天,阴阳怪气的说:“哎!好怕怕啊!那我可不敢再说了,一会再把我吓尿裤子,所里人要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大海还纳闷,祖龙邢松猴子,个顶个的嘴上不吃亏,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知道害怕就行,你这皮现在你身上存着。。。” 大海刚说到这,就瞥见罗文和邢松挨着憋着笑的肩膀直抖,韵一有点不好意思的盯着地面上一块不太高的石笋,一声不吭的抿着嘴乐,大海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姓祖的,你埋汰谁呢!” 祖龙一脸无辜的看着大海那张气的酱紫的脸:“我没埋汰谁啊!我这不让你吓得么!” 大海一下子就坐直了,指着祖龙的鼻子:“那啥玩意儿吓尿裤子吓尿裤子的!谁他娘的吓尿裤子了?我那是早就想上厕所,正赶上那时候憋不住了!你跟猴子邢松都”本来他想说一路货色,但话到嘴边一顿,想了想改口道:“都没法比,你还不如他俩呢!” 说完冲着邢松:“以后我跟你俩一伙了,挤兑死祖龙,他最不是个东西!” 祖龙哈道:“呦呵!学聪明了,现在都知道组团报仇了” 大海瞪着眼睛盯着祖龙,刚要张嘴骂的时候突然表情一变,也学着祖龙阴阳怪气的说:“哎!随便吧,爱说啥说啥,火锅我也不吃了,咱吃不起啊!” 这回轮到祖龙吃瘪了,用眼睛扫了眼乐的都要背过气的罗文,然后堆着笑脸跟大海说:“我错了!” 大海假装吃惊:“哎呀!祖少,你还有错的时候呢?你不能,你都对,你连路都没领错过,哪像我们这些吓尿裤子的,有错都是我的!” 祖龙小辫子让人家抓手里了,咬着下嘴唇盘算了半天才开口:“咱俩扯平了总行了吧?” 大海得理不饶人:“那不行,我现在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心神疲惫精神还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摧残,你说咋整吧?” 祖龙气的阴笑道:“火锅照请!” 大海看着祖龙表情没来由打了个冷战,才想起来这小子记仇记得厉害,赶紧就坡下驴,给台阶就迈腿,别最后鱼死网破不值得。 这才悻悻的说:“那好吧,就这么地了” 罗文偷眼看祖龙的表情,五官都扭在一块了,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寻思什么呢,看表情感觉祖龙肠子都悔青了,罗文赶紧拿出手机给祖龙拍了张照片,祖龙理都没理他。 罗文看看大家精神头还不错,趁热打铁道:“休整到这结束,按计划下水,一会我跟祖龙先下,然后是韵一,大海和邢松断后。这下面水流应该很急,而且水温肯定泡不了澡。” 说到这罗文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有点心理准备,水下情况不明,有可能你面前的就是你这辈子最后见到的人,但万一出了状况你们第一选择不是拯救同伴,而是确保活着把消息送出去。。。” 罗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眼睛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我很荣幸能和你们共事!” 说到这所有人都有些潸然,罗文深吸了口气问道:“都明白了没有?” 众人声音虽小,但是整齐的答道:“明白!” 罗文点了点头:“没有问题就出发” “我有问题” 罗文一转头正看见邢松在旁边举手说道。 罗文笑道:“有话快放!” 邢松也笑了:“凭啥我断后啊?” 罗文诧异道:“你第一组下去也行,咱俩调换位置” 邢松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对断后这活有意见,我愿意断后,可我也想第一个下去” 大海挠了挠屁股拧着眉毛对邢松说:“邢松,你糊涂了吧,你又想第一个下去,又想最后一个走,这不扯淡呢吗?” 罗文的脸渐渐冷了下来,邢松也收起了笑脸,幽幽的说道:“你们不觉得三支氧气瓶有点多么?” 罗文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脸上还保持这镇定,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一支就够了?” 邢松嘿嘿一笑,就在这时就听司马韵一突然开口笑道:“他的意思是有两支就够了!” 【第五十一章 】反(收藏推荐吧艾瑞巴蒂)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每个人心里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大海,本来反应就比别人慢半拍,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就在司马韵一说完话的同时,站在祖龙和大海中间的她双掌突然一分,两掌竟分别拍向这二人的胸口! 以祖龙的敏捷度来讲才刚刚赶得及收腹含胸,他一瞬间判断出韵一的臂长后,自己最大限度将身体向后收紧,感觉上应该有个极微小的间隙,刚好能够避开这一掌直接命中胸膛。与此同时,祖龙还瞬间右手食指中指一捻,柳叶刀忽的银光一闪就凭空出现,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可令祖龙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柳叶刀离手,原本应该完全避开的这一掌竟然如同延长了一样,他只觉得呼吸猛的一滞,紧接着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仿佛每根肋骨都被击碎了倒扎进心脏一般! 然后闷哼了一声就倒退着飞了出去,撞在身后一根石笋上,眼睛一黑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鲜血! 大海就更不用说了,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还没明白谁攻击的他,就在空中打着滚飞了出去,一头扎在地上昏了过去。 祖龙刚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可要用力向上一窜的时候,就觉得一道黑影到了近前,没等祖龙看清是什么就失去了意识。司马韵一,本意是一掌废了祖龙,可没想到刚到祖龙跟前,祖龙因为刚才那一掌拍在胸口,使得呼吸一滞,又想赶紧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脑供氧不足而休克,这倒省了自己的麻烦。 与此同时,这边邢松忽然一爪直奔罗文左颈动脉,这一爪来势凶猛,如同猛蛇出洞,又似蛟龙出海,速度极快但又不失灵巧,哪怕是被蹭到一下相信也必定是当场毙命。 可罗文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般,眼看这一爪到了近前,突然伸左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指轻巧的叼住邢松的手腕顺势向怀里一带,右手食指中指弯曲第二个关节直击邢松腋下,用了一式判官献酒,意在废了邢松一条膀子。 不料邢松不但不躲,反而去势不减顺势一纵,两腿上翻,以被罗文叼住的腕子为轴将身体在空中划了个圆,两个脚后跟就是要反击罗文后脑勺! 罗文也借着前去之势向前一纵躲过这一击,一个滚翻落地后伤口顿时迸裂,一阵蚀骨的巨痛顺着神经在大脑里就炸开了!可罗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他必须马上去印证一件事,所以咬牙忍着疼,把心一横,就在落地还没站稳的功夫,脚跟一转脚尖猛然点地,翻身再次扑向邢松。 邢松也刚刚落地,见罗文直奔自己而来,便不疾不徐的抬起右脚,收了右掌,仿佛一棵立于山巅的不动青松一样,问问而站于当场。然后突然右腿前踏,一下子震得脚下地面一颤,右手化爪为掌直直的向前推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这一掌就向前喷出! 罗文一看不好,连忙用了个千斤坠,将身体忽的向下一沉,上身后仰,双膝着地,后脑勺碰着脚后跟一个跪着的滑铲,那掌风蹭着鼻尖将将躲过这一掌! 而这一下子罗文也近了邢松的身,他趁机双掌猛的上推,电光火石见竟能和双掌直击邢松小腹。 可邢松反应实在够快,自知这一掌躲不过变狠了狠心,竟以左手单掌生生接下了罗文的双掌。不但如此,邢松接掌时左臂并没有伸直,而是肘关节微弯,借着罗文来掌的力量一个侧空翻躲在了一边,居然毫发无伤! 罗文一个滚翻卸去力量转身站好,一脸惊恐的盯着邢松,一瞬间呼吸显得有些乱,脑袋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问道:“蝎尾针、鬼奴推磨,你怎么会擒鬼手?!” 邢松揉了揉手腕,颇为意外的反问道:“罗队到底是罗队,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罗文瞪着邢松猛的提高的声音喊道:“我问你怎么会擒鬼手!” 邢松不怒反笑:“你以为就你会擒鬼手?你以为擒鬼手就是老梁家的东西?我呸!” 这擒鬼手是梁家家传密功,依祖训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可梁国对打打杀杀的事从不染指,但罗文与梁国不同,从小在所里长大,接触的本来就是些奇能异士,加上小孩就喜欢这超人大侠什么的,梁风谨又待罗文如同亲生骨肉,也怕这门功夫在他这断送了,所以罗文自幼便跟随干爹梁风谨学习擒鬼手。 从七岁开始寒暑不断,直到梁风谨双腿尽失前,几乎这擒鬼手就是罗文的整个童年。就因为这个,罗文几乎除了基本徒手格斗外再没练过别的冷兵器,所以才会用枪做武器。 也正因如此,罗文才吃惊: 第一,罗文绝不可能认错邢松使得是什么功夫,所以这梁家不传密功竟然还别有人会用! 第二,他震惊居然有同龄人能把擒鬼手练到如他这般火候,邢松要不是个天才就是比罗文还勤奋的武疯子! 罗文目不转睛的盯着邢松:“你什么意思?” 邢松嘿嘿的阴笑道:“我什么意思罗大队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就是这擒鬼手压根就不是老梁家的东西!” 罗文怒极反笑的嘿道:“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家的?” 邢松眼睛里忽然一亮,然后点了点头:“对,不但这擒鬼手是我们家的,而且还被姓梁的偷走了!” 罗文气的青筋直跳,强压着怒火冷笑道:“好啊,那我今天就来领教领教你刑家的擒鬼手!” 说话间罗文一近身就直取邢松胸口,而邢松并没有闪躲,高抬右膝,右腿向外,脚后跟一磕罗文的手腕就将罗文的身子一下子带歪了。眼瞧这一掌就落空,罗文趁着脚尖还没完全离地,以腰为轴用力一转就像将背身转成仰面。 可邢松压根就没给他机会,右腿这边还没落地,左手突然化掌为刀猛地切向罗文的后颈,这手刀要是落在脖子上当场就能将脊椎骨震碎!恰巧此时罗文刚好翻身,抬双臂用胳膊一挡,就听一声闷响,罗文被邢松的手刀生生的砸在了地上! 罗文不敢怠慢,忍着剧痛脚下蹭着地面一蹬向头顶方向滑去,刚好避开了邢松下落的一脚。可罗文刚刚蹲起的瞬间,邢松赶步上前就是双风贯耳! 两掌横切挂着风声就到了,罗文自知现在的身体实在不能在硬抗,所以想讨个巧,趁着邢松两臂左右外分露出中间门户的时候,用了一式冤鬼撞钟,将全身力量凝集在左肩撞向邢松心口! 按照常理,邢松应该冒着自损的危险强行变招后退,因为这一式冤鬼撞钟是擒鬼手里少有的玩命招式,邢松自然知道这一式的厉害,若要被罗文的左肩顶撞在心口的话,那心脏瞬间就会裂成八瓣,哼都来不解哼一声的当场死亡。 邢松赶紧抽掌回防,罗文本以为邢松会硬接了这一下,可万万没有想到邢松竟然舍了胸前门户,双掌化作手刀直劈向罗文的左右两肩,就听“咔”的一声,罗文不单没有撞到邢松,反而自己的左侧肩胛骨当时就断了! 要不是罗文眼睛够好使,临时反应够快,现在两条膀子都有可能被斩断。这一下罗文就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地,可罗文接着去势一下子就翻滚了起来。左肋出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的关系,伤口再次扩大,向外大滩大滩的流血,这让本来已经失血过多的罗文一阵眼花,罗文左臂算是彻底废了。 邢松甩了甩手腕,冲着罗文招了招手,三分兴奋,七分看不起的说道:“有点意思,罗队,再来!” 罗文牙一咬,提着右掌再次和邢松打在了一起。来来回回几十个照面,罗文越打越心惊,抛开罗文身上两处重伤不说,两人虽然现在斗的不分伯仲,互有攻防,但彼此套路几乎同出一门,差别非常之小,你有强攻,我就有拆解,打到后来竟似彼此都是未卜先知一般,对方旧招刚老新招未发之际,就已经做好了下一招的破解架势,而且几乎应得分毫不差! 但罗文自己心里明白,到现在为止,自己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客观的说,罗文的攻击全部都被邢松防了下来。反观罗文,虽然也防守得当,但自己完全是仗着邪眼的关系,在他眼里邢松的动作就如同放慢了一般,根据起招的架势来判断邢松这招的去势,这便宜自然是占大了,即便如此罗文现在也略显颓势。 并且自己现在已经被邢松断了肩胛骨,几乎就是个半残,若不是自持对擒鬼手的多年浸染,现在怕是早就被邢松拿下或是一掌拍死。这擒鬼手讲究的就是招招致命,不出招则以,出招就是杀招,哪怕是防守,藏在这防守后面的也是你想不到的致命一击。 到了这时候罗文逐渐露出败势,不单单是身上有伤,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这擒鬼手的功力罗文确实逊了邢松不止一筹。 正在这时,忽的就听司马韵一高声对邢松喊道:“少爷,时间到了” 邢松听完嘿嘿一笑,猛地向罗文面门就是虚晃一掌,罗文的头本能的向后一躲。 就这一躲,罗文的身体瞬间呈现两个对立的势,一个是脖颈和头向后发力,一个是因为惯性还留在原地慢了半拍没动的身体,可就这一刹那的时间,邢松一下子就叼住了罗文的手腕,而手法竟与罗文刚才叼住他的手法如出一辙! 罗文就耳听邢松高声笑道:“跪下!” 突然,罗文就感觉全身竟然用不上力,好像有一股暖流触电般的沿着手腕瞬间传遍全身,然后忽的腿下一软,当真跪在了当场! 【第五十二章 】 擒鬼手 罗文膝盖触碰地面的一刹那,他突然有一种屈辱感,这并不是所谓的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心理作怪,而是自己败在自诩的家族不传绝技上,败在自己自信、自豪、自傲的擒鬼手上! 那感觉就像个有外国人,在自己面前用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将自己羞的体无完肤,而自己还一直以书法大家自居。 罗文现在全身没有一处能动,那感觉就像是笑到了极致后般的手脚无力感,他甚至连勾勾手指都做不到,甚至连眼珠都无法转动。每一寸肌肉纤维都仿佛接收不到大脑传达的讯号,如同打了麻药的人,明知这身体还是自己的,但这身体又像是离着自己好远。 邢松松开了罗文的腕子,用手将罗文僵硬的下巴抬了起来,盯着罗文的眼睛说道:“罗大队,你的邪眼呢?” 一股怒火从心头直烧到头顶,可看起来罗文却面容平静。 邢松哈哈的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身上没有一处能动的地方,你连脊蛙反射都不会出现!更别说你的邪眼!” 邢松绕着罗文转了一圈,又回到罗文面前,恶狠狠地呸道:“擒鬼手?你这也配!姓梁的不过就是个贼,一个彻彻底底的,毫无廉耻可言的贼!而你,我的罗大队,你更可笑,你爹是贼,你是贼儿子,不但是个贼儿子,还是个蠢货,偷了人家的东西还到处炫耀的蠢货,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跟我说擒鬼手?” 说着邢松抓起罗文的头发嘲笑的看着罗文:“你连气修都没练过,你怎么跟我谈擒鬼手!哦,对了,你甚至可能连气修是什么都不知道。” 邢松跟罗文共事不止一两年,又是从小就跟罗文一样在所里长大的,别看从小到大没有多少次接触,可是也对彼此不陌生。 “不服气是吧?好,我就让你服!” 说完邢松扭过罗文的脸盯着罗文说:“你练得这套功夫的名字叫七十二路地煞擒鬼手!讲究外练形,内练气,形随气走,气随形意,一共七十二路,一百四十四式,二百八十八招,彼此相生相克更是衍生出无穷的变化! 打法虽凶悍阴损看似招招致命,可它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一个擒字上,能擒而不伤。想要练到这个境界,就得明白擒鬼手的精髓之处,都在于对气的控制! 你会气么?我上面说的你听说过么?你没有!你糟蹋了它,在你身上它不过就是个给人家抓痒痒的小手段!” 说完邢松松开了罗文的头发,看了看韵一笑着说:“我跟咱们罗大队从小就长在所里。哦,对不起!现在应该称呼为神秘所了” 邢松转身指着罗文:“咱们罗大队从小就在所里被宠着,事事处处都有人打点,而我们也都得让着他。他的老师都是所里最好的各科室队员,他占用靶场的时候我们就得被迫练别的科目。 凭什么啊?我们怎么着了,连和你罗大队比肩的机会都没有!你不是练擒鬼手么?好,那我也练!你不是每天练六个小时么?我每天练十个小时!你觉得你输的不甘心是吧?就冲着每天多出来的这四个小时,你就该输的心服口服!” 邢松又一把抓住罗文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自负、鲁莽、专横、愚蠢,平心而论我哪点不比你强啊?嘿,可所里。哦,对不起!可神秘所里提四队队长的时候居然提了你,真是让我觉得严传江这老头眼是瞎了的” 邢松做了个深呼吸,吐了一口气:“好在我对这些也不在乎,不过是个过场,今天就结束了” 司马韵一低头看了眼表对邢松说:“还有十分钟” 邢松点点头,又对罗文说:“本来我也犯愁,眼看日子到了,严传江那老东西却总让四队出去干遛鸟的活。可哪想到这次罗大队接了个大单,一竿子支到黑龙江来,又进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是老天爷成全我,还是你的命不好! 算算我这二十多年来忍辱负重和卧薪尝胆,等的就是今天,你也该瞑目了” 话说完,邢松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金属瓶,这小瓶看似没有特别之处,可就在拧开瓶盖的时候“嘭”的一声,显然里面是真空的。 邢松捏着罗文的下巴,用力一挤罗文下颚骨的挂钩,罗文的嘴就不自觉的打开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瓶中的红色液体倒入罗文的嗓子眼,好像生怕这液体挂在空腔里少了几分。然后又伸手一掐罗文喉结两侧,本来已经闭合的食道管就这么打开了,这红色液体因为重力直直的流进罗文的胃里。 然后邢松看了看手表,退了几步站在司马韵一的身侧看着罗文。 这液体一进罗文胃里,罗文就觉得一股腥味从胃里翻了上来,然后火烧一般的疼痛,像是多倍于胃溃疡一样的难受,罗文恨不得用手撕开自己的胃来刮掉胃粘膜!然后他两眼中的毛细血管逐渐变红,原本雪白的眼白不一会就变成了血红色,身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像是要炸开,仿佛里面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岩浆! 突然罗文恢复了知觉,他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跪着用右手不停的抠嗓子眼,邢松站在一边笑道:“别白费功夫了,没用,都散了,除非你能把你身上的血都放光,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 罗文红着眼睛直愣愣的瞪着邢松,脖子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异常明显,仿佛是要挣脱皮肤的怪蛇一样。 罗文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窒息一样的难受的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声音:“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邢松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这可是宝贝,你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自己偷着乐去吧” “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如果能活下来我在告诉你”邢松有些轻蔑的笑道。 邢松话刚说完,罗文就觉得原本就不清明的脑袋现在更加的浑浊,脸上的每一条血管神经都像是要挣脱皮肉的束缚,紧接着这感觉蔓延到全身。 罗文恶狠狠的盯着邢松,突然脚尖蹬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邢松,可没等邢松动手,司马韵一将左腿高高抬起,看好了时机一个下劈整劈在罗文的头顶,罗文一头就栽倒在地! 邢松双手插在保暖裤的口袋里走到罗文近前,假情假意的笑道:“罗大队,站有站样,坐有坐样,您是我们的队长,要有个该有的样子!” 话刚说完,邢松忽然恶狠狠一脚踢在罗文的胸口,整将罗文踢飞了起来。然后罗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同时,罗文的鼻子开始大滴大滴的流血,然后血滴连成了血线,罗文就觉得胸中一堵,胃里跟着翻腾,哇的一口吐出一滩裹着胃液的鲜血! 司马韵一不停的低头看表,一开始还能谈笑自若的看笑话,可现在表情却变得异常紧张,冷汗也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了下来,仿佛现在遭受不世之苦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 终于罗文不再折腾了,身子瘫软的跪在那里,全身不停的发抖,夹克的胸口被血都浸透了,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或者说什么也没看。 司马韵一冲着邢松指了指手表摇了摇头,有点失望的看着邢松,而邢松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不自觉抬手几次看表,直到又过了十分钟才扬天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忽然猛的一个箭步冲到了罗文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脚,这一脚直接把罗文远远地踹到了溶洞的洞口! 邢松不饶人,紧跟着也到了罗文近前咒骂道:“废物!” 说完抬起脚照着罗文的脸上就是一脚,罗文的鼻梁骨当时就被踹断了,黑边眼镜从鼻架位置一分两段,而罗文自己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洞顶,好像一点知觉都没有。 邢松抓狂的狠狠一掌拍碎了旁边的一个石笋,喘着粗气盯着罗文,司马韵一和声的对邢松说道:“少爷,走吧” “走?”邢松回身对着韵一怒目而视,吓得司马韵一一低头不敢在言语。 邢松咆哮道:“我这二十多年所受的苦就为了一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一个我早就知道,一个我从第一眼看见就确定了的废物!可是我还是在这废物身上浪费了二十多年!” 说完邢松转身面向罗文,平静了一会对着罗文说道:“我知道你听得见。其实你一直在我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对我来说你就是只小虫,一只捏在我手里,只要我两指用一点点力就能捏爆的小虫! 可我没有,我相信他们的判断,我也不得不相信的他们的判断。所以我等,等着有一天能亲手捏死你,可这一天来的太晚了,也让我等的太久了。” 说到这邢松忽然叹了口气望着洞顶:“我设想过我该如何了断你的性命才能平息我近二十年的怨愤,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你连挣扎都没有。我突然觉得这只虫子辜负了我的等待,你就这么死了让我了然无味。我很失望” 说完,邢松抽出罗文的三枪管左轮,将转轮推出枪体,里面一共十一发红头子弹。 他拨了下转轮合上了枪,站直了身子瞄准罗文的脑袋,用一种失望的神情说道:“十二分之一的概率,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说完,邢松扣着扳机的食指缓缓下压,撞针被轻轻翘起,透过撞针的边缘,露出了转轮里一颗红底的弹壳底火! 邢松嘴角微微上扬,像个淘气的孩子处死一只小虫时的微笑,或许对这个孩子来讲,捉一只虫子,既不是为它展翼的绚丽,也不是为手刃的快感,最享受的其实就是这一刻,可以决定它命运的一刻。 然后,枪响了! 【第五十三章 】跟屁虫 硝烟伴随着浓浓的火药味缓缓飘向洞顶,这股特殊的香气有时让人感到惶恐,有时又让人觉得心安,邢松到现在都不知道罗文这柄十二发弹仓的三筒左轮枪哪来的这么大后坐力,震得虎口麻酥酥的,那发热的膛线在枪管里还泛着暗红色的光,而枪口却对着那黑漆漆的洞门。 罗文还是两眼放空的看着洞顶,两只眼睛一眨不眨,血丝渐渐的退了,像是个哭了一夜,现在难以入睡的多情种。 司马韵一抢步站到邢松的身前,略微偏了一点头问道:“少爷,是什么?” 邢松将左轮枪扔到地上,拨开身前的韵一:“还轮不到你给我挡死” 然后回头从地上捡起大海掉的手电向洞门照去,只见一道长长的黑影趴在对面的墙上,全身焦黑无比,间或裸露着柔白色的肌肉,好像是条硕大的蜈蚣,可上身完全是个孩子,只不过没了上半边脑袋,一条舌头在裸露的下颚上左右摆动,下身扭曲蜿蜒,身上五对纤细的黑色胳膊死死的抠住墙壁,两条人腿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邢松眯着眼睛盯着这东西:“没烧死?” 这东西正是童尸怪! 不但没有烧死,还跟着罗文他们一路来到这里,现在全身表皮被烧的焦脆漆黑,可行动貌似没有大碍。而且就在邢松冲着罗文开枪的刹那,它终于从焚尸炉爬到了洞口,因为邢松距离洞口非常近,所以这童尸怪一下子就蹿了过来,吓得毫无防备意识的邢松就是一跳,扣动扳机的瞬间才连忙调转枪口,喷射出来的散弹一半打在这童尸怪的身上,一半将门口地面上的岩石轰的粉碎。 这童尸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产物,刀枪不惧水火不怕,而且可能脑袋被罗文打碎了,显得单纯之极,只知道一根筋的攻击再攻击。 韵一在邢松身后小心的说道:“少爷,咱们是不是先撤退再作打算” 邢松皱着眉盯着这童尸怪:“反正它我也带不走了,先用它看看这东西是什么成色” 说完,邢松蹲在地上在岩石地面就画了一个三元四不圆的图形,这图形像是一个裹在一起的线团,也没见邢松用什么颜料,但是这图形竟比地上的岩石还要黑上三分。邢松画完,用手掌按在这图形上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这原本漆黑的图形一下子黑光大盛,邢松的手随着站直逐渐抬了起来,紧接着距离他手不足十公分,一个黑色的人影竟然慢慢从地下凭空冒了出来! 大海一咧嘴睁开了眼睛,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碎了大石,用一只胳膊支着地面坐了起来,正瞧见邢松从地底下凭空拉出一个人影,借着手中手电筒那泛黄的灯光,这个人影的面貌渐渐显露了出来。 这人影脸上肌肤堆砌如烛泪,肌肉或厚或薄的攀附在发黄的头骨上,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球镶在没有眼皮的眼眶里,鼻梁骨完全和腐烂的肌肉混在一起,右侧鼻孔变成了一个黑洞,牙齿也是歪歪扭扭的参差着,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猩红色的肌肉伴随着大面积的腐烂,两只露着指骨的手又细又长,一件破旧不堪的黑色棉袄被血染成了红色,最显眼的是腰里系了一条猩红色的腰带,让人看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妖异。 竟是那恶鬼! 大海脑袋里有些跟不上节奏,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是邢松制服了那只恶鬼。 只见邢松右手成剑指立于唇边,口中念念有词,这恶鬼两只鬼爪刷一下的张开,那锋利的指骨冒着阵阵鬼气,半蜷着身子站在地上张着大嘴,发出类似哮喘的声音。 然后大海眼前一花就看见一团黑雾冲出了洞口,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渗人的打斗声,那撞击带来的震动,让大海觉得洞墙外有施工队在做拆迁工程,洞门口还不时有不少水泥块飞进来,而邢松一动不动的一直快速闭合着嘴唇,司马韵一也站在邢松身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洞外,像是在为邢松警戒着什么。 大海翻了翻眼睛四下打量,就见祖龙满嘴是血的倒在自己的对面,手里还捏着柳叶刀,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大海揉了揉胸口走到祖龙身旁,照着祖龙的右脸连打了三四个耳光,一边打一边叫道:“醒醒!醒醒!拿这当你们家炕头啦?” 祖龙被这几个耳光还真抽醒了,有点气若游丝的看着大海,张了张嘴但是没说出话。 大海一看祖龙这样就知道受的内伤绝对不轻,蹲在边上用手将祖龙刚睁开的眼睛又合上了:“你安心的去吧,家里有我呢,回头托梦告诉我你存折密码” 一句话气的祖龙差点没真死过去,刚被合上的眼睛就睁开瞪着大海。 大海被祖龙瞪的只害怕,赶紧改口:“都给你留着,都给你留着!瞅你那守财奴的样!你说你一没媳妇,二没儿子,父母双亡,这钱给你也就是回头帮你烧了,怪可惜了得” 说完还挺惆怅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拍了拍祖龙的脸:“能死不啊?死不了赶紧起来,别装了!” 大海见祖龙一脸着急的死死盯住自己身后,又用眼睛来回瞪自己,就一边把祖龙的脸转向了另一侧,一边说:“别操那没用的心了,门口有邢松和韵一呢,看样能顶一会,罗队呢?” 话音刚落,悄悄来到大海身后的韵一从腰后抽出那把长刃匕首,趁着大海跟祖龙说话的时候一刀就扎向了大海的后心! 这一切都被祖龙看在眼里,就知道大海完了,急的“哇”的又吐出了一口血,压着嗓子叫道“小心!” 哪知道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海像是脑袋后面又长了一只眼睛一样,就在司马韵一落刀的瞬间突然一转身,右手顺着刀刃向上一切,顺势抠住韵一的腕子向反向一拧,长刃匕首应声落地,右腿出其不意的来了一个扫堂腿,本来就瘦弱的司马韵一像是一个钟摆一样被横着踢飞了起来! 大海右手用力又向下一拉,本来到了半空中的司马韵一忽的又被砸向地面,这一下要是被砸个正着,基本后半辈子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司马韵一就在着地的一瞬间忽然全身布满了鳞片,虽然一声闷响摔在了地上,但是将伤害降到了最小。 大海一愣,用右腿顺时针缠住司马韵一的右臂,然后将脚狠狠的踩在了韵一的后肩窝处:“呀!你不说你陆地上变不了么?你再动一下我就踩碎你的肩膀,你该知道我能让它碎的比棉白糖还细!”说完脚下一用力,疼的司马韵一“啊”的一声惨叫。 这一声叫的撕心裂肺,大海都跟着一皱眉,而那边的邢松听见惨叫也忽的转了过来,看了看大海脚下的司马韵一又看了看大海,但是手却没放下来,嘴里还依旧念念有词。 大海高声叫道:“姓刑的!双手放在头顶趴在地上,两腿分开,规矩你懂,也知道该怎么做,别让我废话,要不我现在就废了韵一的胳膊!” 这时邢松像是念完了最后一句,放下手嘿嘿的冷笑道:“我不动,你现在就废一个给我看看” 大海脸上的肉一跳,接着恶狠狠的说道:“你当我不敢是吧?” 邢松耸了耸肩笑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以你这脑袋和反应速度是怎么知道是她动的手?” 大海一脸不耐烦的骂道:“别你姥姥的废话!我他娘右胸挨了一下子,祖龙左胸挨了一下,就韵一这小娘们儿站中间,现在还啥事没有好人一个,不是她是谁?刚才祖少那瞪出来了,你当我真傻啊?赶紧照我说的做,要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媳妇烧头七吧!” 这话把邢松说愣了,紧接着一脸怒火的问道:“谁告诉你她是我媳妇了?” 大海听完一脸不耐烦:“不就是我们撞见你俩在焚尸炉里面了么?俩人一块消失,一起出现,孤男寡女的,还穿着那么简单的衣服,傻子看不出来啊?我说姓邢的,就因为这么点事你就要杀人灭口,你心都黑透了,多大点事儿啊?你看我们仨像是那么多嘴的人么?” 这回没等邢松搭茬,脚底下的司马韵一急的高声叫道:“赵海宽!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 大海脚下一用力,司马韵一一吃痛差点昏过去,邢松气的直咬后槽牙:“你脑袋不单小,里面装的还都是大便!”然后伸伸手:“杀吧!现在就杀!让我多等一秒钟你就不是你妈生的!” 这一下子反倒给大海弄懵了,一脸欠揍的反问:“哎,这可是你相好的!我可真敢杀了她!” 邢松咄咄逼人:“那你杀啊!” 这一下子大海到被动了,本来他也没想过要伤司马韵一的性命,他用脚踩着韵一的后背连一成力量都没用上。这会进退不是,就偏过头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祖龙,祖龙气的直翻白眼,瞪着他声音极小的动了下嘴唇。 大海一看祖龙嘴唇开合一动,就跟着读出来祖龙说的是什么,然后纳闷冲着祖龙嚷道:“哎!我他娘的又没招惹你,你怎么骂人呢!”。 就在这时,邢松突然嘿嘿一声冷笑:“你不杀,我杀!” 【第五十四章 】 小脑仁分队队长 听完这话大海一愣,没成想邢松话说完一个箭步就直奔大海,探右手三指就掐大海的咽喉。大海也是自幼习武,长拳短拳形意拳也学过不少,后来入伍后又学的摔擒格斗自由搏击,所以眼看邢松一爪过来也并不慌乱,伸左手一拨邢松的手腕,抬起右脚直蹬邢松的小腹。 大海这一抬脚,脚下的司马韵一就趁机翻滚到了一旁,本来刚才被大海擒住就结了仇,又接着被大海凭空冤枉,这会儿心里就更不舒服,捡起长刃匕首就像帮忙,可看见邢松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就明白邢松也是怒火中烧,所以也没敢再插手。 邢松眼看这一脚奔自己小腹来,心里明白这一脚要是被大海踢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左手趁着大海力量还没用到,抢拍了一下大海右腿,接着力气双腿后扬,就是一招蝎尾针,两腿画圆直奔大海的头顶。 大海没想到邢松的功夫这么厉害,下意识两臂较劲瞬间肌肉膨胀拧成了麻花一样,护在头顶硬扛了这一招,然后就觉得有一柄钢锤砸到了胳膊上一样,闷哼了一声,脚下突起的山石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都压的碎裂。 而邢松也不好过,就在他踢到大海胳膊的同时,就觉得大海的胳膊像是一块包了海绵的钢管,硬碰硬下震得自己脚跟发麻,一翻身落在地上倒退了几步,差点没摔倒。邢松知道大海是体化者,但没想到大海的身体有这么强,难怪每次罗文说注意安全的时候都不带着大海。 “邢松,藏得挺深啊!”大海扛了这一下也是一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几斤几两,咱俩新仇旧恨一块算了!” 大海说完抢步一拳打向邢松面门,要是平常人,邢松肯定趁机一叼来人的腕子,腕子扣住了,来人也就算老实了。可今天出拳的是大海,眼看着拳头在离着自己不远的时候竟突然变大!整条胳膊肌肉虬劲,势大力沉。 邢松自知这洞穴里面怕是没人敢接,所以一低头让过了这一拳,顺势去踢大海的脚踝,大海瞅准机会脚下用力一窜,两腿膝盖直奔邢松的脑袋,邢松如法炮制的又是单掌抢拍了下大海的膝盖,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飞了出去,倒退着落地。 大海得理不饶人,抢身近步就是一套组合拳,这胳膊肌肉总像是肿了的麻花一样,而且每次拳头挥出都会在后来变的硕大,挂着呼呼的风声。邢松则是连连后退,气的大海骂道:“你个王八犊子,有本事你接我一拳,来啊,跟你海爷爷决一胜负!” 邢松冷笑:“你这也算是激将法?有本事你先碰到我一根汗毛试试” 大海听完嘴里骂了一句挥拳便打,这拳头挂着风声直奔邢松太阳穴,邢松一低头让过,这拳结结实实打在旁边一根石笋上,那石笋一下子就被击得粉碎。大海一拳不中翻身就是一个回旋踢,邢松向后一让又是将将躲过,大海又是一个鞭腿侧击邢松左肋,而这次,大海眼瞧着这一腿肯定是要中了! 可大海哪里知道,邢松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矮身就绕到大海身后,单手立掌成刀,举浑身之力,抡圆了就要侧切大海左颈!若是切的正好,大海的颈椎骨当时就能断成两节! 大海本来就是力量有余灵巧不足,虽然自己看不见身后,但心里也明镜,准知道邢松绕道自己身后没好事,所以眼见邢松没了,自己身后汗毛都立起来感受来敌,就觉得左侧恶风不善,既然自己判断不出来击落点索性整个人个人左侧后背,连着脖子屁股腿全都肌肉膨化,瞬间肌肉就肿了起来,邢松这手刀正好切在左颈隆起的肌肉上,大海没怎么样,却震得邢松自己右手一麻。 大海生扛了这一下就知道邢松大概的位置,所以头也不回反蹬邢松,邢松手刚被震得抬起来,正赶上身前门户大开,大海这一脚正好奔着自己右胸就到了,邢松强行扭动身子但还是被大海蹭了一下,但是邢松却忘了大海的能耐,邢松就觉得这一脚的力量大的惊人,就像自己被一辆卡车撞了一样! 本来自己身体就在侧旋躲避的状态下,赶上大海这一脚蹭了一下,瞬间邢松就像是一个人肉陀螺,在空中一个翻滚就撞断了边上的石笋,闷哼了一声便摔倒地上。 司马韵一一见邢松吃亏,连忙抽匕首上前抢攻大海,大海这一脚其实蹬偏了,加上邢松侧旋让自己这一脚落点不准,所以有点蹬空的感觉,重心跟着不稳也要摔倒。眼看着韵一的匕首就到了近前,心里骂了一声点背,就双手护住脖子动脉和心口,想要将伤害降到自己能控制的范围。 可韵一刚要落刀的功夫就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心里一惊就恍惚看见好像有东西奔着自己的面门飞来,她下意识皮肤鳞化的同时匕首外翻,就听见“叮铛”一声,韵一定睛一瞧自己磕飞了一柄明晃晃的飞刀,一瞥祖龙,祖龙正伸着手靠着石笋喘着粗气。 大海论近身实战经验其实比这几个人都厚,所以还自己没弄明白是谁、是什么帮了自己,也顾不得管,既然是帮自己的那就不能错过机会,就在韵一还在寻找目标的时候,大海双脚刚一落地就冲向韵一,伸手一把就抢过韵一手里的长刃匕首,照着韵一的脸上就是一拳,而韵一下意识一闭眼睛,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了! 可这一拳挂着风声到了韵一近前,却突然停住了,大海还是没忍心下手,收回了拳头挠了挠屁股:“差点忘了,我不打女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韵一一看大海将整个后背都露给了自己,想都没想从小腿处又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就捅进大海的后心,然后连连后退静观其变。 大海其实也留着后手,就怕这小女子给自己来着一下子,于是转身时候故意卖了个破绽,其实一直暗地警觉着,所以刀还没近身大海就发现了,可他没祖龙那么灵巧,就将后心的肌肉瞬间增大,这一刀也是偷袭,所以入得也不算太深,可倒霉就倒霉在大海身高臂长肌肉发达,所以后心这个位置自己够不着,在原地废了半天劲愣是没摸到匕首! 气的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司马韵一:“老听人家说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我他娘的今天算长见识了!你跟邢松一对狗男女,没一个好玩意儿,他娘的疼死我了” 大海说完看实在是自己够不着索性不管了,奔着司马韵一就冲了过去,司马韵一看大海到了近前,抬手对着大海的胸口就是一掌,可这掌还离着自己胸口有二十公分的时候,大海就觉得心脏好像被人用铜锤狠狠的锤了一下,好像整颗心脏都跟着乱颤! 大海两米的个头忽的一下子向后飞去,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大海翻了个跟头单膝跪地的盯着司马韵一:“你姥姥的,刚才你用的就是这招吧?真他娘的疼!” 司马韵一打完这一掌也显得很累,保持着出掌的姿势不停的喘着粗气,鼻洼鬓角的汗水直流,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大海。 大海后心扎着把匕首到是不致命,但是疼痛感却一点也不少,眼睛不敢离开司马韵一,半跪着一步一步挪到祖龙边上,没回头说道:“祖少!” 祖龙忍着伤拽住匕首,但是自己现在没那么大的力气,就踩着大海的后背往外拔,疼的大海直咧嘴骂脏话。司马韵一趁机也挪到邢松的边上,邢松头上有一块不小的伤口,看样子是刚才撞碎石笋的时候磕开的口子,脸上也全是划痕。 司马韵一检查了下邢松的外伤,又探了下脉搏,然后左手放在邢松的心脏处轻轻一按,突然邢松就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然后愣愣的四下打量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站了起来。 韵一也跟着站在邢松身后低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邢松抹了抹头上的血,嘴里也咬破了,吐了口血口水反问:“你比我还清楚你问我?” 然后恶狠狠的盯着大海:“我还真小瞧你了!” 大海一看邢松醒了,也缓缓站了起来,学着邢松回头吐了口口水,可这口水不偏不倚正好吐在祖龙脚上,祖龙气的直瞪眼睛,使劲动着脚想要擦在地上。 唾液刚离开嘴,大海就发现吐得不是地方,盘算等出去了祖龙指不定怎么拿这事说事儿呢,但转念一想,去他奶奶的,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所以假装没看见,指着邢松:“犊子玩意儿,下死手是吧?今天咱仨肯定得死俩,咱看看都谁能整死谁!” 邢松冷笑一下也不答话,几步就到了大海近前,化掌为刀,一手刀就劈向大海,大海身后就是祖龙,在这动手怕伤到祖龙,所以向着洞口就退了过去。 邢松一掌未中紧接着就是第二掌第三掌。其实大海能躲过前两掌基本就算是侥幸,因为邢松这次出招让大海感觉他突然不一样了,无论从出招的速度、角度、力量哪方面来看,跟刚才都判若两人! 大海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心寒,然后强烈的意识到:这王八犊子刚才一直没使全力! 正想着,邢松突然上了一步脚,整靠在大海的重心脚尖上,大海向后一躲,自己就觉得邢松踩他鞋了,重心一动就觉得要向身后蹈碎步,于此同时邢松手刀由上向下直劈大海面门,大海自知躲不过,脚下强行用力抽脚,右臂向上一挡,就清晰的听见皮肤被利器划开的声音,跟着大海右臂上被切开了一条十五公分的口子,一蓬鲜血当时就喷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自卫反击战 大海咬着牙,就觉得这胳膊不是一般疼,按着他的痛觉等级来算,已经到达了需要爆粗口来缓解疼痛的地步,估计已经伤到骨头了。大海来不及纳闷邢松用的什么招数,邢松第二轮攻击又到了。 邢松一见得手连忙抢攻,因为无论你的本事有多大,抗击打能力有多么强,内心有多么坚韧,但只要你受伤了,还无论这伤口有多么不起眼,你第一反应都应该是检查伤口。哪怕在紧急的情况下也是要瞥一眼的,出于疼痛也好,出于对伤情了解、对自己情况判断也好,这就是一种综合性的下意识行为,谁也不能免俗。 所以邢松明白必须抓住这个几乎,眼瞧着大海眼睛扫了下胳膊,邢松心里不禁暗道:就是现在! 想到这,邢松反手手刀由下向上直挑大海腹胸腔,大海没想到眼睛不过就离开邢松那么一刹那,邢松就抓住了这个微妙的机会,利用这个精力分散来抢攻。大海当时脑袋就是一大,连忙收腹含胸躲过这一掌。 邢松得理不饶人,一掌未中翻身又是一掌,大海反应不及胸口被划开了一条二十公分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这一下大海就有些乱了,可邢松知道这场战斗的转折就是在这一刻,手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一会手刀左切右砍,一会爪手上撕下挑,速度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狠,角度也越来越刁钻,几乎是招招进逼,掌掌夺命! 反观大海,不一会的功夫,大小伤口就遍布全身,只能勉强本能的来回招架躲避,更别提防守反击了,脚下也越来越乱,对周围地形和形式渐渐也是去了判断力,眼睛里只有邢松的一双手,其他的几乎再也看不见。 突然! 大海的脚后跟一下碰到了一根石笋,猛的就导致身体一顿,而眼睛不由得向后一瞥,想要把身后的情况扫个大概齐。可邢松眼睛一亮,嘴角冷笑就知道大海完了! 邢松抓住机会两手忽的向上一晃大海的眼睛,大海下意识赶紧用右手一挡,可万没料到这是邢松的虚招,紧跟着大海就觉得左手脉门一下就被人抠住了,只听邢松大喊一声:“跪下!”抬手就要劈碎大海的天灵盖! 可哪知道还没等邢松手抬起来,就看见大海右手回落一拳正砸向自己的脑袋! 邢松一惊!顾不得别的,赶紧连连后退,盯着大海心里纳闷。按理说自己的气侵入了大海的身体后,大海应该和罗文一样全身瘫软。别说挥拳,就是眨眨眼皮也是根本做不到的,可大海不但没事,竟然还能作出反击,这真是闻所未闻! 大海一拳落空,由于力量太大差点给自己带了个跟头,可他心里也是一惊。自己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小命就交代了,此刻自己想要活动活动自己的左臂,发现左臂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是脱了力后的无力感,而且神经貌似也无法联系到手臂,感觉就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的没知觉! 其实大海确是结结实实中了邢松的擒鬼手,而且邢松的气也侵入了大海的体内,只不过大海的肌肉构造和常人不同,无论是肌肉细胞的含氧量,还是肌肉纤维的组成形态,包括神经分布都不一样,导致邢松的气并没有如逾期的送遍全身,只到了肩膀位置就停了。 但尽管如此,大海的整条左臂已经算是暂时残废了。 洞里两支手电筒的照明毕竟有限,大海的视力又不如邢松祖龙之流,更比不上罗文,所以只能隐约看见距离自己有段距离的邢松,可邢松看清大海完全不成问题,他清晰的看见大海看着自己的胳膊挑了一下眉毛,这是一种不理解的表情。 他左臂废了! 邢松肯定得在心里想到。现在大海的威胁已经减了一半,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现在一举解决他! 想到这,邢松快步上前,右手三指直戳大海心窝,大海左臂完全无法动,导致左侧防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洞,逼大海赶紧用右手架开。可大海万万没想到邢松这一招竟是个障眼法,他伸手直奔自己心窝不过是个诱饵,真正的杀招是他的左手! 邢松右手晃开大海右手,左手顺势一爪,虽然只是刮蹭到了不大的一下,但还是抓掉大海左肋下一大块肉! 这一下疼的大海咬牙闷哼一声,赶紧回身对着邢松就是一脚,可邢松一击得手后并不冒进,而是撤了回来。大海强忍着痛不去看伤口情况,疼的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身上疼的起了鸡皮疙瘩。 邢松嘿嘿一笑,再次抢身直攻大海左侧,大海明知这次肯定也是虚招,但是实在没胆量拿命去赌,所以又是用右手去防,邢松又趁机左手手刀片掉了大海小腿侧面一大块肌肉,疼的大海险些跪倒在地,一下子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海跪在地上盯着邢松,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洼鬓角不停的下流,突然笑的比哭还难看的道:“邢松,你不是想要你海爷爷的命吗?过来拿啊!” 到了现在邢松反倒是不急了,抱着肩膀跟着笑道:“大海,本来这事跟你没关系,只能说你这人的命不好,自己卷尽来的,怨不得别人” 大海呸道:“我呸!少在我这装大尾巴狼!别跟我整这套,有能耐你过来啊!” 这话说的邢松就是一愣,心里不由得犯嘀咕,大海现在左手失去战斗力,右腿也受了轻伤,战斗力不足原来五成,现在他造型别说有多惨了,怎么还敢这么叫板,莫非有什么依仗?或是故意诈我,想要争取时间休息? 他肌肉生成速度到是比常人快很多倍,但是这伤情绝没有理由一时三刻就能恢复过来的。想到这邢松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仔细审视着大海一遍遍评估着大海此刻的真实战斗力。大海见邢松迟迟未动,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一下子反倒有些闹不明白邢松想要干嘛。 其实大海自己没想那么多,但他打娘胎里就带出来一股子邪劲儿,用他妈的话说,就是一个犟种,他明知道自己今天活不成了,第一个念头不是畏缩和委曲求全,而是想邢松再来的时候搏一个同归于尽! 大海这一激邢松,让他快点动手,邢松到犯了难。邢松脑袋不像大海这么单纯,考虑的因素太多,总怕大海有什么隐藏的杀招,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大海被邢松盯的有些发毛,就开口骂道:“你姥姥的有病啊!你在那瞅啥啊?有本事来啊!” 邢松一看大海都这德行了,还好像抓住理了似的让自己快点进攻,这疑惑就又加重了一份,冷笑道:“怎么着,你着急死?”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邢松,一看邢松还没有动手的意思就偷偷的活动了下左臂,发现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又偷眼看了下右腿,整条小腿被片掉了挺大一块肉,血不停的向外流着,而左肋处的伤口已经自己逐渐愈合,起码不再流血了。 大海不知道脑袋里都想什么,用手挖了挖鼻屎向着邢松方向就弹了过去,邢松没看清大海弹来的是什么,赶紧一躲,旁边的司马韵一也跟着一侧身。 大海看见哈哈大笑:“傻狍子,鼻屎也怕!” 邢松听完不由得气的七窍生烟,索性心里一横,便不再犹豫,倒要看看大海还有什么本事! 想到这邢松一个垫步就冲了过来,以右手三指直取大海咽喉,但杀招确是左手等着废了大海的右臂,到时候大海双臂都废了就是在大的本事也掀不起浪! 大海一瞧邢松两步就到了近前,猛地收起笑脸,两眼狠狠的锁死邢松,提息运气游走全身,邢松这时就感觉到要不好!只见大海横着抡起右臂的同时,右臂瞬间肌肉暴增,好像连骨骼关节都跟着变长,一下子胳膊变得长度几乎增加了0.5倍,粗细好像一只象腿,上面每块肌肉都裹着青筋,那力道不亚于一辆全速行驶的货车,挂着风声忽的横着就直奔邢松轮了过来! 邢松到这时候也看出来了,大海舍了自己的咽喉换邢松被自己砸的粉身碎骨,这是要同归于尽!难怪刚才那种处境下还叫板,因为他压根就没想活着! 可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大海的拳头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就听见一声巨响,大海把邢松狠狠的砸入边上的石壁中,头里脚外的像是钉子一样的钉在石壁里面! 大海跟着惯性就被自己带的是一翻,然后瘫软的坐着直喘粗气,自己摸了摸脖子,发现脑袋还在,而且也没喷泉似的流血,说明自己还活着! 他又看了看邢松,整面墙都被自己砸凹了进去,邢松就剩下一双脚露在墙外,一动不动。大海松了一口气,身上一软靠着石笋坐在了地上,一抬头正看见司马韵一。 他娘的!把她忘了! 现在大海的情况已经不具备战斗的能力了,看来今天注定在劫难逃,刚才等待邢松的时候做足了思想工作,这回也懒得在想,就这么麻木的盯着司马韵一,可司马韵一压根就没有动的意思。大海纳闷的看着她,而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同时也在盯着大海。 可就在这时,就见凹进的石壁突然一阵松动,紧接着又是哗啦啦一阵巨响带起一片烟尘,大海仔细一看邢松从石壁中又生生的出来了。。不对!出来的竟是那只恶鬼! 这时候就听自己身后的洞口邢松笑着说道:“大海,你令我刮目相看了!” 大海猛的一回头正看见邢松好端端的站在洞门口,大海心里一下子就凉了,他们什么时候调换的位置! 邢松和恶鬼从两侧夹击逐渐靠近大海,在距离大海几步的地方都停下了脚步,邢松看了眼表:“大海,你死前让我对你有了点新看法,当然,脑子还是那么小,不过胆色倒是有几分,果然老天爷拿走你一样就会再给你一样。我赶时间,就不送你过奈河了!” 说完恶鬼抬手照着大海天灵盖就是一爪,大海现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此时此刻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自知死到临头,大海索性眼一闭,心想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边突然听见一声枪响,紧接着一个声音缓缓道:“我四队兄弟的命,还他妈轮不到你来拿!” 【第五十六章 】雪恨 只见那只恶鬼被一篷黑雾打的一滞,全身像是挂了鞭炮似的冒起一阵火星。 邢松猛地一回头,就看见罗文靠着一根石笋举着枪站在那里,脸上鼻梁骨被踩断了显得有些可笑,可邢松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邢松三步并作两步就跨到了恶鬼的身后,背靠着恶鬼大声说道:“罗大队,我还当你死了呢!” 罗文边判断现在的形势边答道:“托你那药水的福,我现在好得不得了” 邢松听完心里就是一惊! 呼吸都为之一停,然后又突然笑道:“算了吧,要是那药水起作用了,你根本没必要和我废话,因为我现在就该已经死了!你现在也不过是强颜欢笑,其实刚才扣动扳机就算是你到了极限,还能站着都已经是奇迹了,是吧,我的罗大队长!” 罗文哈哈一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话说完抬手对着恶鬼就是一枪,这一次恶鬼动都没动一下,生挺着为邢松挡着枪子。 邢松突然嘴唇稍动,恶鬼一下子疯了一样扑向罗文,罗文自知自己的速度和反应不及恶鬼,仗着邪眼勉强判断出恶鬼的行动轨迹,所以提前做出躲避动作,刚好让过恶鬼一击。 罗文脚尖还没落地就高喊道:“祖少!” 只见祖龙咬着牙忍着剧痛,勉强提起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右手抬起一甩,与此同时那柄短剑如同魔术般的从手里射出,直直的飞向了罗文。邢松眼瞧见一道黑影从眼前略过,刚想阻止就觉得身后有一道凌厉的劲风,吓得邢松一低头,就觉得自己脑瓜顶的头发被削掉了一撮! 他连忙翻身回头,就见司马韵一一击不中翻身持长刃匕首再刺,邢松来不及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得一侧身又让过这一下。而司马韵一一刀不中反身又是一掌,邢松可是当真知道司马韵一这掌的厉害,连忙又向旁边一个侧扑躲了过去。 邢松一滚身蹲在地上看着司马韵一,只见司马韵一一脸的平静,眼中淡定的好像是无风的湖面,和剧烈打斗后起伏喘息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中了罗文的邪眼! 邢松一下子就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什么时候?难道就在刚才我背对罗文的时候?邢松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现在首要目的就是要降服韵一,不然刚刚稳定的局势就会出现致命的逆转! 所以脚下用力踢起脚边一堆碎石,惹得司马韵一下意识用匕首一阵抵挡,邢松趁机窜到韵一身后,立掌为刀拿捏了下力道,一掌切在韵一后颈,司马韵一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祖龙飞出的短剑带着嗡嗡之声直射罗文,可这飞出的力道拿捏的极好,就在距离罗文不远的时候,这短剑突然力竭缓慢下落,罗文一抄手刚好握在手里,而短剑上的圆珠还在不停的嗡嗡自转着。 说时迟那时快,这恶鬼一击未中转身再攻,嘴里哮喘般的张着大嘴发出呵呵的声音,眼看就飞扑到了罗文跟前,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即便是罗文也就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眼瞧着就是必死无疑的一击! 罗文此时刚接稳了短剑,也顾不得倒地这恶鬼在什么位置,用尽全力左手忽然向上一仰,就听见一声类似利刃破竹的脆响,这恶鬼在半空中突然失去平衡翻滚着摔倒在地,等它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右侧斜肩带背,从锁骨、肩胛骨,到右侧半边肋骨和整条右臂都被一剑斩断! 此刻这条摔在地上的右臂骨指,还类似神经未死的乱抓。而这只恶鬼右侧这一大面积伤口,里面呈现出酱紫色的肉和黑色的骨髓,腐烂的肌肉好像化了的冰激凌开始向外流淌,都裹着浓郁的稠密的鬼气,只不过现在这鬼气好像是开了锅的一样的到处乱窜炸响。 也不知这恶鬼是疼的还是吓得,现在全身正在不停的颤抖! 罗文低头瞥了一眼短剑:“给面子!” 刚刚制服了司马韵一的邢松抬头刚好瞧见这一幕,心里瞬间就凉了半截,他也瞧见罗文手里的短剑,知道这肯定是件灵物,这恶鬼估计很难在抵挡,所以连忙以剑指立在唇边嘴里念念有词。 罗文也瞥见邢松这一反常举动,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觉得眼前恶鬼有点不对,只见原本沸腾乱窜的鬼气突然大盛,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包裹住了这只恶鬼! 还没等罗文来得及抢攻,这恶鬼忽然全身骨头都变成了血红色,一只眼球再没了眼皮的眼眶里里死死的瞪着罗文,那满身如同油脂烛泪堆砌的肌肉和皮肤也被爬满了黑色的斑点,然后突然对着罗文凭空就是一爪,这鲜红的骨指如同撕破空气一般的发出一声破裂音,紧接着裹着浓郁的鬼气的一爪突然化成罡风,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之味翻滚着,快似五道离弦之箭直奔罗文而来! 正是幽冥鬼爪! 罗文暗叫了一声不好,这一抓速度太快,显然邢松用了什么办法将恶鬼的鬼气提升到了极致,甚至有可能是在以恶鬼的邪灵为代价,榨干恶鬼体内每一丝鬼气使出的这幽冥鬼爪! 罗文眼紧盯着这五道罡风,脑子里明白此刻自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邪眼虽然将这一切看的清晰明白,但是手脚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索性罗文把心一横,提手中短剑迎着鬼爪来的方向向上一挑,只听见极轻微“噗”的一声,就好像一块碎石头掉进了泥潭一般轻描淡写,或者又似金鱼水中吐泡一般微不可查,那幽冥鬼爪居然被生生击碎! 凌乱的鬼气被击碎后在溶洞里乱窜,犹同点燃的烟花,挂着一串热油开锅的轻响,转眼就消失不见了。与这看似微弱的对击相比,罗文却倒着飞出了两米多,直到背部抵住身后一根石笋才停了下来。 这一震,罗文前胸后背以及身上大小内外伤无一处不疼,而且无一处不是钻心刻骨,反倒让罗文不知道自己哪疼,或者哪哪都疼,原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又再次崩开,顷刻间血花四溅。 罗文强忍住一种呕吐欲,赶紧又向右躲去,就差一点,刚才身后的这根石笋瞬间又化成石粉,罗文心里也暗道好险! 这化作罡风的幽冥鬼爪如同海浪般一*狂攻不止,罗文只好不停的在石笋间来回闪躲,好几次因为避之不及只好用短剑和鬼爪硬碰硬,虽然自己不至当场毙命,可在有这么几轮非得体力不支被一爪抓个粉碎。 对此罗文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一边躲闪一边想办法接近恶鬼。但是自己左侧不远就是大海,如果从这边靠近很容易误伤到他,这样几乎没有选择的只能从右侧接近,这无疑对罗文更是难上加难,而对恶鬼来说就是正中下怀。 幸好罗文刚才一击斩断了恶鬼的一条臂膀,搞得现在恶鬼只能用一只手不停的攻击,于是每一次攻击的间隙就是罗文靠近的机会,而那恶鬼就好像一台自动发球机一样不停的释放者幽冥鬼爪,罗文眼睛不敢有一刻离开恶鬼,根据恶鬼挥动手臂的动作来判断幽冥鬼爪来的方向和落点,从而提前做出躲避和前进。 这对于罗文来说就是一场赌博,他用自己邪眼的敏锐、大脑的判断力,以及自己身体高负荷下敏捷力和爆发力,来赌恶鬼出招的时机和落点,其中无论自己和恶鬼哪一方随便出现一点点的失误,就可能招致不可想象的后果。 哪怕恶鬼挥动手臂后,幽冥鬼爪比正常情况下晚发了零点零几秒,那罗文将面对的不是被拦腰斩断就是四肢不全。 几番躲闪后,罗文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在距离恶鬼不足五步的时候一个前滚翻落在恶鬼的脚边。恶鬼看见罗文到了近前,长着大嘴对着罗文咆哮,嘴里的呵呵声都比往常听见的要大声,罗文搞不懂这代表了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也没心思搞懂,提剑便刺向恶鬼的小腹,打算给恶鬼开膛凉快凉快。 这恶鬼好像明白这一下子的厉害,连忙伸手去档这一剑,罗文这一剑整扎在恶鬼的手背上!而罗文没想到这恶鬼反应居然这么快,但将势就势,顺着这方向向上一提剑,连着恶鬼的中指无名指小指和整个右半侧的手掌全都被削掉了! 罗文手中短剑一路上走直蹭过恶鬼的肩膀,可这恶鬼张着大嘴,突然用仅有的拇指和无名指,如同手语中数字八一样的戳向罗文的脑袋,罗文此刻半蹲着,自己又与恶鬼的距离太近了,加上恶鬼的速度,眼看着一下子就躲不过去了! 大海张了张嘴急的声音都发不出,祖龙也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和恶鬼,一瞬间都忘了呼吸。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罗文突然高声喊道:“鹤翔!” 话音没落,罗文还在向上走的短剑突然侧了过来。以腰带肩,以肩带肘,以肘带腕,以腕带全身,罗文借势转身用尽力气横着就是一刀! 那鬼爪刮开罗文左耳上面一块头皮的时候,这恶鬼的脑袋也应声落地! 罗文顺势侧蹬鬼尸,一脚将鬼尸踹入深潭,而手中短剑在空中又画了个弧形倒着提了起来,由上向下直刺一剑,眉心入、后脑出,狠狠贯穿刚刚落地的鬼头,稳稳地钉在了地上! 那鬼头呵呵的张着嘴死死的盯着罗文,缭绕的鬼气一下子就被短剑上的灵气“噗”的一声灭了,罗文盯着那恶鬼的两只眼睛才缓缓的接道:“我给你报仇了!” 【第五十七章 】身陷囵囤 罗文半跪在地上盯着恶鬼那长着大嘴的恐怖头颅喘着粗气,然后扬手抽出短剑抬头寻找邢松,可面前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大海和祖龙有气无力的盯着他,但是眼中依然掩盖不住些许的兴奋。 罗文对着大海问道:“他们俩呢?” 大海摇摇头:“跑了,你砍恶鬼第二剑的时候邢松就抱着韵一跳水了,氧气瓶、防护服一件都没留” 罗文听完一头就栽倒在地,其实他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极限。罗文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现在情况很不好,长时间没有进食和高强度的战斗导致体力严重透支,新伤旧伤叠加让身体机能严重受损,而且自从喝下了邢松灌进嘴里的药开始到现在,罗文体内每一根血管都火辣辣的疼,他恨不得钻进速冻冰柜给自己降降温。 但当时大海命在旦夕,又由不得他选择,咬着牙凭着一股骨子里的狠劲撑着站了起来,没想到站起来后自己觉得身体状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起码四肢和大脑还在勉强维持正常运转,不过经过和恶鬼的这一番恶战,此刻罗文的伤势和身体状况已经糟糕的无以复加,所以刚听大海说道邢松离开,自己顶着的这股子劲终于泄了气,他现在恨不得就这么躺倒死,而且恐怕也只能躺倒死。 大海一看罗文一下子栽倒吓得就是一惊,连忙匍匐着向罗文爬去,罗文听见动静抬眼皮看了大海一眼,张嘴到:“没事,累的,暂时死不了” 大海一听这话心里稍安,不由得破口大骂:“邢松这王八蛋,真他姥姥的不是东西,我他娘的一早就发现了,当时要不是祖龙拦着我,我早废了这小子了!” 祖龙这回也缓过来一点,靠着石笋上气不接下气的轻声笑道:“我。。我拦着,我要不拦着。。你早。。早。。早就死了” 大海一听祖龙这动静就不耐烦的说:“你消停一会吧,别一会一口气没倒上来憋死!” 说完又恶狠狠的骂道:“你等着我在遇见这王八蛋的,我非把他腿踹断了反插进他菊花里,然后挂在铁钩子上按白条鸡那么卖!你说这犊子因为这点事就想把咱们灭口他至于么?” 罗文和祖龙一听都没搭理他,一个趴在地上装死,一个靠着石笋长喘调气。 大海见没人搭理他就问罗文:“我说罗队,你刚才那一手可真漂亮,这两剑又快又巧又狠,赶明儿你得教教我。咱现在怎么办啊?” 罗文现在身上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咬着牙硬挺着剧痛抬眼皮看看这个话唠:“你就不能安静一会?还能动么,能动看看祖龙” 大海听完唉了一声,拖着半条残腿向祖龙匍匐前进,祖龙一看大海要过来赶紧顶着一口气费力的说:“我没事!” 大海爬过去照着祖龙左脸就轻轻来了两巴掌:“没你妹事儿啊,我这是执行任务,给我消停儿的!” 说完扒开祖龙那捡来的灰棉袄一看,祖龙那跟干炸小排的肋骨一根也不少的还在维护着胸腔,大海用手指头按着一根一根往下数:“1、2、3。。。一个也不少,也没折,应该没大事” 说完大海就要脱祖龙裤子,祖龙强忍着从牙缝里就出句话:“滚蛋,下边没事,内伤” 大海听完嘿嘿坏笑:“让你挤兑我!” 说完小心翼翼的从肋骨两侧到腹腔盆骨一路轻轻按了下来,眼睛一直注意着祖龙的表情,然后点点头:“好像五脏给震了一下,包扎什么的我还行,这个我也就能看出个大概。不过依着我刚才挨了那一下子来看,司马韵一这毒妇的一掌,最起码能让你有从三楼自由落体带来的震荡感,保守估计五脏都出血了” 罗文听完知道祖龙暂时是动不了了,如果擅自挪动的话很有可能造成某个器官当场破裂,那祖龙的小命就交代了。而自己现在这情况也是残废一个,没有医疗急救措施,没有食品补给,而且从刚才倒下到现在,体内这股灼烧感有愈演愈烈,好像有重播的意思,导致脑袋现在又有点不太清明,只好咬着牙头拱地的硬挺着。 三人现在都在身体崩溃的边缘,也就大海稍好一些,起码肌肉还在不停的修复重组,此刻都一声不吭的想着各自的问题,这么说其实也不太恰当,总结起来就是一件事,他们要死在这里了。 唯一的出口莫名其妙的消失,最有希望从水下逃生,结果没了氧气瓶和防护服,三个人的身体状况都没法做远距离移动,无论是回去再找氧气瓶还是重新发现新的出口,都显得不现实。而且三人长时间没有进食,恐怕先夺取他们生命的不是伤痛,而是脱水或者饥饿。 过了好一阵子大海站起来活动活动腿,发现虽然有点跛脚,但是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就一步一步挨到罗文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对罗文说:“罗队,咱下一步什么打算啊?是在这等死还是集体投湖,你得拿个主意啊!” 话刚说完大海就觉得罗文脸色不对,原本脏的看不出肉色的脸现在红的就像是个火炭,大海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但又无计可施,一边挠着屁股一边喊罗文的名字。 罗文现在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全是沸水烧开的呼噜呼噜声,脑子里一片混乱,有自己的回忆,有现在的处境,有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相交织在一起,体内血管里那灼热的岩浆感再次来袭,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滚水里洗澡,或者被别人扔进了油锅,好像自己就活脱脱是个大火球,旁边还有人在靠着自己取暖。 正在大海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见洞口有摩擦声,大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捡起距离不远的一支手电匆忙照了过去。可他只看了一眼,心里瞬间就凉透了,一种卸下重物的感觉从内心深处飘了出来,而卸下的东西叫做生命。 借着光线越来越弱的手电筒,大海清晰的看见门口那摩擦声的源头正是那只打不死的童尸怪! 这童尸怪此刻两只前臂已经都没了,像是个人棍似的只有光秃秃的肩膀,两条胳膊断口处青紫色的肌肉参差不齐,看样子应该是被恶鬼生生扯断的,下半身还是那五对小黑手,只不过胯骨往下全没了,估计也是被那恶鬼扯断了,只有那舌头还在下颚上左右摇摆的判断猎物的位置,靠着五对小手一步一步往这边蹭,那声音就是前胸摩擦地面发出的。 大海看见头皮都炸了,紧接着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窜起,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要点脸行不行啊?你连嘴都没有了,我就是让你啃你都啃不了,你还指着用舌头舔死我啊!” 大海一边骂一边在心里想象他可能一会将要遇到的场景,说道这得时候一想到那根酱紫色的大长舌头在自己脸上来回舔,自己差点没吐了。 大海翻白眼干呕了几下在盯着这童尸怪,突然恶从心头起,翻开罗文的手就抽出了短剑,像是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将军冲着童尸怪一挥短剑:“王八犊子,老子和你拼了!” 喊完本想站起来,可起身没站稳又摔了个狗吃屎,这让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大海火气更旺,把这帐一并算到童尸怪的头上,一脸愤怒的右手举着短剑匍匐前进。 就在这时候,大海突然感觉身下的地面一震,大海就是一愣,就看对面的童尸怪五对小黑手忽然紧紧的抠住地面岩石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舌头直直的立着。大海一看正是好机会,一咬牙就站了起来,跛着脚直奔童尸怪,可还没走两步脚下又是一震!而且这次震感比上次来的还要强烈,大海一个站立不稳再次跌倒。 反观童尸怪此刻五对小黑手突然弓了起来,大海正纳闷的功夫,这地面又震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有连续震了两下! 与此同时那童尸怪忽然调转方向向洞外爬去,速度飞快的冲进了黑暗。 大海一看它跑了,得理不饶人的喊道:“你跑啥啊?你不是想吃你海大爷吗?你给我滚回来!” 话音未落地面又是连连震动,就连刚才昏睡过去的祖龙也被震醒了,正瞧见大海趴在地上拿着手电骂着什么,紧接着就是一段长时间的剧烈震动,头顶的钟乳石不停的有断裂的砸向地面,祖龙所在的位置靠近溶洞的岩壁,所以几乎没有大块的钟乳石,大海回头看祖龙醒了就喊道:“别被砸死了!我照顾罗队!” 说完拿着短剑爬回罗文身边,仰面朝天的用手里的短剑抵挡着掉下来的钟乳石,可这短剑在大海手里不太灵,只听见金属撞击石头的声响,却不见被短剑切断。大海骂了一声干脆用拳头砸,可是这震动却越来越大,原本抖动的地面此刻如同筛糠,大海现在顾不得头顶钟乳石掉下来的位置,只是勉强乱挥一气,就在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共振震散了的时候,就瞥见水潭突然像是被火烧开了似的冒着泡翻着花,好像再告诉你现在可以下面条了一样。 大海正在纳闷就看见水面下忽然有一个黑影钻出,飞出水面后直达洞顶,紧接着一个空翻落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五步之遥的面前,同时听见落地时发出的一声巨响。 大海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那只恶鬼的无头尸体! 大海一下子脑袋吓得有点断片,可仔细一看这无头尸体坐在地上,双腿呈一字马状随着震动摇摆。 大海还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屁股底下的地面突然一下停止了震动,紧接着水面猛的一分,一个硕大的黑影跟着窜出了水面,正砸在恶鬼那无头的尸体上,将这恶鬼拍成了肉泥,溅了大海一脸! 与此同时就听大海大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五十八章 】 点背 大海先看到的是一面瓷砖铺成的墙面,可这墙面上还有两个黑洞,他顺着墙面向上看视线就被墙顶挡住了,所以为了看清墙后面有什么他侧着身子想绕过墙面观瞧,就在他将头伸过墙体侧面的时候,正看见一只橙黄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大海不自觉的妈呀一声就叫了出来,敢情这面墙上的瓷砖居然都是鳞片,而这面墙正是钩蛇那硕大的脑袋! 这脑袋有一辆货车大小,上面铺满大小不一但是排列整齐的鳞片,借着手电的光亮勉强能判断呈黄绿色,两只橙黄色的眼睛长在头的两侧一眨不眨,瞳孔如同梭状直立着,脑袋上长有两个不长的角,只不过上面覆盖的鳞片不是如同身上一样平铺排列的,而是螺旋排列的,由底部盘旋而上,离远看就如同一条巨龙一般! 大海张着大嘴盯着这只钩蛇吓得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了,罗文也被这强烈的震动惊醒,虽然身体内还是如同刚才一般难受,不过最难受的阶段已经挺过去了。 他抬头也正看见距离自己非常近的钩蛇,又抬眼看到大海像是吓傻了似的贴着蛇头和钩蛇谈心,赶紧低声道:“大海!” 大海听见有人叫他,可好像头上顶了个苹果生怕它掉了似的,直着脖子慢慢的转过脑袋,有点带着哭腔对着罗文叫道:“罗队。。。好大一条蛇啊!” 罗文赶紧连连摆手让大海闭嘴,大海哆哆嗦嗦的把嘴巴闭上,又回头望向钩蛇的眼睛。那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的也盯着大海,大海感觉自己腿肚子转筋的疼,好像是被钩蛇衔在嘴里! 自己慢慢低头看了看,确认只是被吓得后,脸上的五官都要拧在一起了,才缓慢转头对罗文说:“咋办啊?” 罗文一听着急的连连摆手,然后抬头看着钩蛇,发现这钩蛇此刻好像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而且居然连芯子也不吐,就好像死了一样呆呆的趴着。罗文冲大海慢慢的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大海过来。 大海眼角下耷着转头看了看钩蛇,又转头看着罗文,慢慢的晃了下脑袋:“我不敢!” 罗文听完肺子差点没气炸了,低声骂了一句,用就右手狠狠一指大海,又狠狠一指自己所在的地面,然后瞪着眼睛嘴不出声音的动着说道:马上! 大海看出来罗文现在心情着实不太美丽,但又怕一动,钩蛇就把他就给舔进嘴里,所以坐了半天思想斗争才缓缓转身,撅着屁股向罗文慢慢爬去。大海一边爬一边觉得身后这只钩蛇好像把头也转了过来,在他的身后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 大海越想越害怕,脑袋上的汗珠好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连成流似的往下掉,越是这样自己越紧张,总想回头确认是不是真的,但是又不敢,一直在做一种心理的挣扎,最后终于抵不过好奇和惊吓,鼓起勇气决定要回头偷着瞄一眼,可刚要转头就见对面的罗文急的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回头快点往这爬。 大海一咬牙也顾不得下一秒的生死,在保证稳定的同时加快了爬行速度,短短几米的距离大海好像爬了一辈子那么长,就这么体若筛糠的终于爬到罗文身边,接着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然后壮着胆子回头偷看了一眼钩蛇。 只见钩蛇的脑袋真的转过来了,而且距离自己的屁股不到一米! 一下子大海就觉得从脚趾头最末一个关节,一直到头顶好像瞬间通了一下电,然后就身上的血霎时间也全凉透了! 慢慢转回头盯着前方一根石笋,脸上满是哭腔的不出声音张嘴骂道:“你姥姥的!” 罗文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三角形岩石,然后狠狠的按在大海的手背上,一开始大海好像是没感觉,可随着罗文用力大海疼的啊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罗文:“你干啥啊?” 罗文皱着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大海和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祖龙,大海这一痛好像缓过来点神,明白罗文是让自己和他躲到祖龙那里去。 大海不敢再回头,就这么趴着拽着罗文的衣服一点点的向祖龙爬去,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祖龙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想从祖龙的眼睛里面看到钩蛇的反光,还是压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脑袋里面不停的自己说:没事,还有一百个数就到了,现在九十九个数就到了,别回头,只要别回头就还有九十个数就到了。 就这么一边给自己催眠似的安慰自己,一边手刨脚蹬的向祖龙爬去。 祖龙也被这一幕所震惊了,他下来的时候和罗文在水潭边没觉得这钩蛇能有这么大,可现在一看完全出乎自己意料,所以眼睛也不敢转动的盯着钩蛇那只硕大的圆眼。 等大海爬到祖龙跟前的时候,手臂上刚长好了一点新肉的伤口又全都裂开了,滴滴答答的流着血,可大海顾不得疼痛,面对面的看着祖龙,颤抖着声音问:“祖少,它跟过来了么?说话啊!” 祖龙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钩蛇,大海急的一把抓住祖龙的右手,带着哭腔说:“祖少,我求你说句话,它到底跟没跟来啊?你不愿意说你动动眼皮也行!要是没跟过来你就眨一下眼,要是跟过来了你就不停地眨” 还没等大海说完,就见祖龙连眨了两下眼睛,大海一下子精神差点崩溃,愣愣的看着祖龙,然后眼盯着地面缓缓回头,就在做了三次思想斗争后终于鼓起勇气猛地一回头,正瞧见那钩蛇还是像刚才那样趴在原地,只不过蛇头又向着大海的方向转了过来一点。 大海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差点哭出来:“祖龙你奶奶的!可吓死我了!” 祖龙嘿嘿一乐引起一阵干呕,平复了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大海,生死看的开点,你看你罗队” 说完大海一回头正看见罗文的皮袄已经都脱到脖子,要不是最后一个扣子卡在下巴上整件衣服就彻底和他分离了,现在光着膀子露着两点躺在地上气的直咬牙。原来大海光顾着拖着罗文往前爬,压根没敢往后看一眼,这衣服本来就算是古董,而且非常宽大,被大海扯着袖子用力往前拖,又跟地面形成了摩擦,一来二去几颗扣子就相许崩开了,大海差点没把罗文仍在半路,自己扯着一件空衣服回来。 不但如此,这不断从腹部向头部上移的衣服,又正好堵住了罗文的嘴巴,让罗文连声音也发不出,所以后半段路程几乎就是后背摩擦着岩石地面过来的,让本来已经伤痕累累的罗文又添了新伤。 罗文气的鼻孔一大一大的盯着大海,大海知道肯定是要挨骂,所以赶紧捂住罗文的嘴说:“罗队千万比说话,小心惊了那大蛇” 大海赶紧又把罗文的衣服穿好,然后把罗文扶起来靠着另一根石笋坐好,自己坐在两人中间盯着那只钩蛇。 这钩蛇侧面的鳞片黄绿色中间夹杂着白斑,这个距离看上去有种重复的美感,只不过身下那一排细细的绒毛让人起鸡皮疙瘩。 大海打了个冷颤没转头的问罗文:“罗队,现在咋整?” 罗文吐了口嘴里的碎石土:“没什么办法,这钩蛇有点反常,或者说现在它的状态很古怪,又不知道能不能用一般蛇的准则去衡量它,所以我也不知道” 大海纳闷:“你指的是啥啊?” 罗文本想动手指一下钩蛇,但是发现手指头针扎一样的疼,就改用下巴一指:“我刚才就是赌它和普通蛇一样,蛇的视力普遍不好,尤其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里,所以我猜它并没有发现我们,我就让你别出声赶紧撤过来” 大海一愣,挺不高兴的矫情:“不是,罗队。你怎么又让我干这事儿?回回你跟自己打个赌,赌个命什么的都把我算上,它要是能看见呢?” 罗文听完一笑:“早死晚死,你还算计那么几分钟” “得得得!你还是说说它有啥反常吧” 罗文想了想说:“你没发现这蛇连信子都不吐么?蛇的视力不好,所以主要仰仗信子,通过蛇信子接触空气中的微小颗粒来分析所在环境。可它从我醒到现在一下子都没吐过。就连它脑袋刚才转向你,我估计也是因为它身体下面那些绒毛,这些绒毛感知到你发出震动做出的自然反应,但它并不能确定你是什么东西,或者说能确定你的体积,但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材质的” 大海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赶紧打住罗文的话:“我说罗队,你赶紧说咋办啊,这些要是有命出去你再给我上课讲,现在我真听不进去” 罗文点点头:“我知道你听不进去,其实我也不想讲,因为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着它下一步动作,也许这种反常会带给咱们一线生机,也许直接宣判咱们死刑。 再者说来,我要是不说话,你们也不说话,咱们一会就会睡着,睡着后就再也醒不了了,因为咱们正在呼吸着钩蛇散发出来的毒气,兴许没等它给咱们个答案,咱们已经因为体内毒素饱和暴毙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海听完有点垂头丧气。这也难免,说到死没人真的能坦然,只不过面对死亡时候每个人接受的方式不一样而已。罗文隔着大海把短剑递给了祖龙,祖龙勉强着伸手接了过来,就这么攥在手里一声不吭的看着,一脸的疼爱,罗文笑笑也从腰后抽出了自己的老朋友。 就听大海突然咦了一声:“它是不是刚才动了?” 【第五十九章 】蛇鼠一窝 罗文看了看手里的三筒左轮手枪,祖龙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短剑,然后两人一起看着大海:“什么动了?” 大海指着钩蛇还在水潭里的身体说:“它好像动了一下” 罗文抬头看向大海指的方向,果然,蛇身在接近水面的地方竟真的动了一下!只不过它动的很不自然,好像是蛇身体里突然鼓起一个大包,就像隔着蛇皮有一颗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 “不对!是这蛇吞下的东西在里面翻腾!”罗文判断道。 就见这蛇身体里的东西不停的向蛇头方向移动,但是速度非常的缓慢,好像找不到方向一样,这边撞一下,那边又挪动一下,有的时候还反而向蛇尾折返,不过大方向一直向着蛇头没错。 而这钩蛇好像也非常的不舒服,开始不停的扭动着身躯,起初频率和幅度并不大,只是如同一根弹簧般小心翼翼的被人拉伸着,直到腹内的东西移动到蛇身中部的时候,钩蛇的摆动开始逐渐剧烈,蛇头开始不停的左右摇摆,不自然的晃动着身体,腹部的绒毛大力的摩擦着身下的地面和碎石。 随着时间的推移晃动也越来越强烈,蛇头和身体开始不停的疯狂摇摆,卡车大小的蛇头撞的周围石笋成片的破碎折断,好像是个雨刷器一样反复清理溶洞的地面,碎石也跟着四处乱飞,砸的罗文三人一阵手忙脚乱。 可就在三人开始捉襟见肘的时候,那钩蛇如同被切断了电源一样突然一动不动,前半段身体停在半空中,扬起了的脑袋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愣愣的冲着门口方向。紧接着全身开始颤抖,就连蛇速反复的涨大收缩,而那腹中的东西已经移到蛇头七寸的地方。 罗文连忙将弹仓里的子弹检查了一下,然后盯着钩蛇说道:“那东西要出来了,小心!” 话还没说完,就见钩蛇的瞳孔开始急剧收缩,紧接着原来死死紧闭的上下颚突然微张,一条紫红色信子如同另一条巨蟒一般从口中探了出来,长长的伸出口外,耸拉在嘴边。然后这如同卡车前脸的大嘴猛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打开后竟然有原来两倍大小!整个打开后比它头长还要大! 这时,整条钩蛇的身躯开始呈现一种类似波浪的抖动,由蛇尾传递到蛇头,如斯反复数次,终于在一声类似低吼的声音中,钩蛇从嘴里如同呕吐般的忽然喷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一落地的瞬间就躲进墙角的一个阴暗处,只留下地面上巨大的一滩粘稠物,现在还不停的冒着热气。 大海目不转睛的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本想用手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但是同样坐着的自己没有考虑到罗文和自己的身高差,结结实实的给了罗文两个耳光,然后问道:“罗、罗队,看清了么?” 罗文难得好脾气的没反抽回去,而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盯着那个黑影说道:“好大一只老鼠!” “老、老鼠?” 就像为了证明罗文的准确性一样,那黑影慢慢走出了墙角,借着洞口地上另一只的手电筒,大海也清晰的看清楚那黑影的真面目,然后咽了口口水自言自语道:“我了个亲娘啊!” 这东西个头有成年非洲象大小,浑身上下不但一根体毛都没有,而且就连皮肤也一寸不见,身上全是大面积溃烂*的猩红色血肉,间或长着大小不一的各色脓包,那黄绿色脓水在这透明的脓包里来回滚动煞是恶心。 头上两只露着软骨的耳朵直挺的立着,但其中一只缺了一大块肉,一双火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钩蛇,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在溶洞的一边墙壁下还有三个生命体。那尖细的鼻子下面两颗格外突出的门牙如同长反了的象牙裸露着,这不就是一只超大号的老鼠阴兽么! 正在大海长大了嘴巴惊叹这些的时候,比起这些格外引起罗文注意的是,这只老鼠的前爪竟然和人一样长有五根手指!而且前臂的长度完全超出正常啮齿类动物的比例,反而更像是黑猩猩的上肢!粗壮的让人想起了大海体化时候的样子。 “我的妈呀!这大耗子一顿得吃多少苞米啊?我们全村打的粮食都不够它三天宵夜的吧!罗队,这也是阴兽?” 罗文恩了一声:“从外貌判断问题不大,不过这只大老鼠可是绝对超出了我们理解中阴兽应该有的范畴,估计跟731部队在这修建这里的目的有着直接关系” 说到这里二人不再言语,只见那钩吐出这老鼠阴兽后显得有些虚弱,扁平的身体还在间歇式的扭动,反观这只巨大的老鼠阴兽一开始好像有点不适应外界的一切,不停的用灰黑色的鼻子来回的嗅,两只巨大畸形的前肢飞快的在鼻子和嘴两侧来回刮蹭,猩红色的眼睛不停的向四周打量。 这老大鼠如此巨大的身体动作却异常敏捷,然后猛然像是吓了一跳的看见前面的钩蛇,一下子后退着窜出了好几米,而钩蛇也一下子将前半段身体直立起来反复的吐着信子,发出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立,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 那老鼠阴兽慢慢的将两只前肢伏在地上,露出两颗巨大的牙齿,立起一条粗壮的尾巴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几乎同时,钩蛇那扁平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扁,却使横面变得更加宽,像是一根被踩扁了的吸管,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排锯齿状的牙齿,那条紫红色的蛇信子在嘴里绷得极直,好像一根标枪戳在嘴里,头上两个毒囊也一下子鼓了起来,做好的攻击准备。 大海鼻孔抖了两下问罗文:“这是要掐架啊!” 罗文两眼在二者之间来回的转动,然后摇摇头:“我觉得是一种威慑,动物遇到对手的第一本能反应不是厮杀,而是利用形体、声音、纹路等等变化进行震慑对方,其实是一种本能避开厮杀的反应。 如果是单纯的捕猎或者想致对方于死地,动物根本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一般都是越静越好,从而一击致命。现在的状态多处于动物间地盘的划分、配偶的争夺、食物的归属,所以他们这是在对对方实行恐吓,希望不用武能屈人之兵。 说白了,它们觉得对方都有相当高的威胁,可能势均力敌。而且老鼠在蛇的肚子里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坚持到现在还没被扼死或者被胃液腐化就算命大了,并且钩蛇肚子里有这么个大家伙折腾这么长时间,估计也是筋疲力竭,所以现在它俩才会相互僵持,不然冤家见面早就开打了” 大海抽空看了罗文一眼:“不都说蛇鼠一窝蛇鼠一窝的么。按理说它们老哥俩应该处的相当不错,最起码也应该是拜了把子的弟兄,现在这怎么话说的?” 罗文用一种不耐烦的口气道:“谁告诉你它俩是朋友的?蛇和老鼠是天敌,蛇鼠一窝是形容互为天敌的两种生物,如果能和平共处一室就说明有极为反常的事情发生。就像小偷和警察搂脖子当兄弟,不是警察枉法了,就是小偷可能是卧底线人。你跟我说实话,你考试题到底猴子给你透出来多少?” 大海赶紧假装没听着的拍了拍罗文大腿:“哎哎哎!罗队,你看这钩蛇的牙怎么跟鲨鱼似的,蛇不就是上下四颗牙么?” 罗文白了他一眼:“不知道,钩蛇这东西见到过还活着的没几个人,书上也没说太多,要不是亲眼见着了我一直以为是个杜撰的生物呢” 祖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缓过来一点,有气无力的说:“文儿,看水潭” 罗文和大海连忙转头看向深潭,只见钩蛇的尾巴非常缓慢的露出了水面,两只硕大的尾钩挂着水珠缓慢的贴向自己的背部。 祖龙怕大海和罗文听不清自己说的什么,努力的向他们俩的方向挪动了下身子,使劲喘了几口气说道:“这么大点地方,没准那下子就把咱们小命捎上了,是个机会”说完祖龙拍了一下大海。 罗文抬眼注意到这动作,又看了看深潭,仔细盘算着,大海在两人中间脑袋拨浪鼓似的来回看,挠了挠屁股扭头问罗文:“罗队,啥意思,你俩想干啥?” 罗文盯着大海的眼睛说道:“祖少的意思是这钩蛇已经准备好要弄死这大老鼠了,一旦它们俩动起手来,这个溶洞根本不够折腾的,先遭殃的是咱们三个。现在这钩蛇的身体估计已经离了水潭一半多了,水下又是流动的,所以盘踞的毒应该散的很快,如果水流够急并且水道的出口距离恰好又不太长,咱们憋一口气下去也许能活着出去,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大海下意识也回身看看深潭,又看看罗文:“咋赌命这种事儿你老能带上我呢?” 罗文一听笑了:“这回不是我带上你,是祖少非要带上你,而且非带上不可,这是咱们仨唯一的活路” 【第六十章 】祖龙的计划 大海听完本来觉得罗文说的有点不靠谱,但是越盘算也越觉得可行,自己宁可被淹死也比被这钩蛇的尾巴砸死来的干脆,起码性质不一样,无论是毒死、饿死、渴死等等都是被动死亡,淹死起码还算是自杀,站着主动权,所以自己在心里做了几个别人无法理解的换算公式后毅然决然的决定应该投水。 “我看行,老子的命不能他娘的让这两个畜生说了算”大海撇着嘴拧着眉毛说。 这时候溶洞里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这画面就像是一场电影里的史前大战。一条高耸直立如同巨龙一般的妖蛇,一只气势不遑多让的巨型阴兽老鼠,两只妖兽都不能吓退对方,便开始按耐不住杀戮的本性,就在罗文三人说话的时候,钩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着锯齿般的牙齿发出一声沙哑的嘶鸣,而老鼠阴兽也突然尖叫了一声,几乎同时,两只妖兽便疯了似的扑向对方! 这钩蛇先是猛地一窜,奔着巨型老鼠的脖颈就是一口,而巨型老鼠的敏捷明显高于钩蛇,还没等钩蛇扑到跟前,就用两只象牙一般的牙齿,将钩蛇的鳞片划开一条不短的伤口! 钩蛇一吃痛翻身栽倒,但那条攀附在自己身体上的钩尾瞬间就横着甩了开去,这老鼠还没等反应过来,这尾巴就挂着一阵狂风正抽在巨型老鼠的身上,那巨型老鼠身上一侧的几个脓包顷刻就炸了开,流淌出腥臭的脓液的同时被抽飞到空中,然后重重的砸在距离罗文他们不远的石壁上仰面落地! 碎裂的岩石霎时四溅,又惹得大海一阵抵挡。巨型老鼠落地后四肢不停的乱蹬,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又站了起来,第一次交手可以说谁也没占到便宜,而身上的伤痛让两只妖兽的情绪变得异常亢奋。 就在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钩蛇那条硕大的钩尾猛地又反着抽向巨型老鼠,那半月形的钩尾像是一枚导弹一样蹭着石壁,挂着一阵腥风直奔巨型老鼠的脑袋。巨型老鼠刚才就被抽的一晕,还没等缓过神,一个躲闪不及又被抽到身上,发出一声惨叫飞向门口一侧的石壁! 一时间又是山石乱飞,砸的罗文三人七荤八素。钩蛇一击得手兴奋的再次将前段身体直立了起来,硕大的脑袋随着身体不停的左右摇摆,同时张开大嘴示威一样的吐着信子。 巨型老鼠又是手刨脚蹬的翻身起来,紧接着发出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这叫声和罗文在阴兽鼠群里听到的都不一样,如果不是这只巨型老鼠的外形特征明显,光听这声尖叫必会以为是一只海豚发出的。 但这声音又与海豚有所不同,如果海豚的声音我们比作是温婉悦耳长笛的话,那这只巨型老鼠的声音,就好像是用手指甲在玻璃黑板上用力的刮蹭,并且这声音还通过高保真的音响扩大,就连五感受损的罗文都皱着眉堵住耳朵,大海和祖龙更是耳朵里好像有人敲锣,疼的更是苦不堪言。 这次没等钩蛇先动,巨型老鼠率先展开了反击,一下子就钻到了钩蛇的近前,本来看似笨拙的两只前肢忽然一下子就扎入了钩蛇的体内,生生撤掉了一大片蛇鳞!疼的钩蛇刚才那种气势凌人的架势一下子就不见了,反而身子扭曲一滚,企图将巨型老鼠甩开。 可巨型老鼠愣是死死的抠住了鳞片下的钩蛇肉身,在钩蛇扭曲的间隙对着蛇身狠狠就是一口! 这一口巨型老鼠几乎将两颗象牙长的门牙全部刺入钩蛇身体,只没入与鼻尖齐平,那钩蛇瞬间发疯了似的胡乱翻滚,整个身体如同坠入火盆一样的来回蜷曲,一条钩尾将整个深潭畔的石笋和钟乳石几乎一扫而光,飞落的岩石大小不一的四处飞溅,就连大地都在跟着不停的震动。 随着钩蛇的摆动,巨型老鼠也不断被钩蛇撞击到墙壁和地面上,由于吃痛不由得松开了嘴,落在一边紧盯着钩蛇。 这钩蛇一翻身,还没等身子稳定下来就连忙张开大嘴,只见头顶的两个毒囊忽然就是一个剧烈的收缩,几乎同时间,两道透明粘稠的液体就伴着一声低啸,猛的就从钩蛇嘴里两只最长的牙齿中喷发出来! 这透明的粘液像是两道离了弦的箭一样,喷射速度极快,老鼠阴兽一晃神的功夫,这两道液体就到了近前。老鼠阴兽仗着敏捷度高一点,赶紧向旁边一躲,不过还是有一点的毒液沾到了巨型老鼠的尾巴上! 这巨型老鼠在半空中就像中了邪一般,落地以后疯狂的在地上打滚,不停的用脑袋去撞石壁和石笋,发出阵阵惨叫。反观巨型老鼠躲开之后,身后的墙壁被这两道透明液体喷了个正着,一瞬间这墙面刷的一声就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白霜,接着这白霜还在不停的向外扩散蔓延,当蔓延到原大小的两倍时才缓缓结束,随着巨型老鼠对墙面的撞击,这面沾满白霜的墙壁忽然烟尘抖落,然后留下了一个与刚才白霜等大深坑! “哎妈呀,这钩蛇嘴里的水枪可真他家娘的厉害!”大海不由得惊叫道。 罗文心内也是十分惊讶,这钩蛇的毒液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它不像是一般毒蛇的毒液一般都是神经性毒素或是造成血液凝结,这钩蛇的毒液明显是能够迅速分解某些物质,又不像是强酸腐蚀,而是好像能将钙质金属一类的矿物质分解一样,形成这种强有力的分解式破坏,这毒液若是喷在人的身上,一瞬间必将尸骨无存! 巨型老鼠阴兽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见它突然回身叼住自己的尾巴上半段,然后用力一咬,竟将尾巴生生一分为二的咬断! “好聪明的畜生!”罗文不禁感叹“颇有壮士断腕的意味” 大海盯着也一皱眉:“畜生就是畜生,真生性!”说完自己看了看自己那一对满是伤口饱经磨难的胳膊。 巨型老鼠自断了尾巴也是杀红了眼,迎着横飞过来的钩尾就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小角度的变换着方向,然后纵身跃起跨过钩尾,立起两只獠牙狠狠的刺向钩蛇。 钩蛇面对如此灵巧的巨型老鼠显得有些无从下手,于是连忙将身体一窜,看着好像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击,可这钩蛇身躯太长,速度又相对巨型老鼠缓慢许多,正被巨型老鼠一口咬住中段,疼的一下子像是卸了劲的麻绳,身子瘫软的砸向地面。 巨型老鼠眼见一击得手更不嘴软,两只前爪抵住蛇身,脑袋猛地用力一摇,连血带肉将钩蛇生撕开一条大口!疼的钩蛇又是一阵痉挛。 眼瞧着巨型老鼠张嘴又奔着钩蛇的七寸而去,却瞧见钩蛇忽然将身体前端直立了起来,巨型老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急停想要逃出钩蛇身体范围,可为时已晚,钩蛇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巨型老鼠围在当中,紧跟着以巨型老鼠为原点猛地甩动用力,这巨型老鼠一下子就被钩蛇用身体缠在了中间,裹成了弹簧状! 钩蛇扬起了脑袋对着巨型老鼠不停张着嘴吐着信子,而巨型老鼠四肢也被束缚住,眼瞧着已经无力回天,胜负已定! 罗文一拍大海,指着距离钩蛇不远的战斗背包道:“大海,快!” 大海也不答话,跛着腿玩了命的快速走向背包。 大海眼睛没有一刻敢离开这两个家伙,越是接近越是放慢速度,心里还不停的跟自己絮叨:早死晚死,早死晚死,不怕不怕! 可这两个巨无霸根本就没注意到,在它们激斗时,有只蚂蚁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达了一圈。 大海取回了战斗背包交给罗文,罗文将战斗背包里自己的皮箱子拿了出来,然后忍着剧痛迎风一抖,将战斗背包里面装满了空气封了口,又将饮水管接道战斗背包侧面一个隐蔽的小孔对大海说:“背包是三防的,短时间内里面的空气不会泄露的过快,一会憋气下水,尽量延长换气时间,我估计下面有乱流,所以这包要背到胸前。无论谁出了状况都不要翻身去救,只能各安天命了” 大海点了点头,然后将背包背在胸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问罗文:“你们俩呢?” 罗文笑着从身后拿出两个同样的背包:“少操没用的心!” 说完和祖龙同样背在胸前,在大海的搀扶下向深潭的潭边走去。 三人一步一步挨到潭边,罗文拍了拍大海的肩膀:“一旦下去,能不能活命就拼人品了,不管谁活着,千万不要搜索同伴!第一时间保命,然后想办法联系所里,通知所里邢松韵一叛变,这里面的事不简单。 然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严传江,让老头做打算。万一我没回去。。告诉我爸,下辈子让我妈生孩子时候费点心,我还找老梁家投胎” 罗文停了一下,又拍了拍大海的肩膀,然后一拳砸在大海的胸口说:“大海,咱俩下辈子不当同事,当哥们儿” 大海鼻子一酸,刚要张嘴就被罗文按住,罗文拍了下大海的屁股:“一会你先下水,我俩体力不好,你在前面遇到情况我俩好有个应变时间,尽量快游,我俩都靠你了。听明白了么?” 祖龙有气无力的靠着石笋,看见大海在深潭边对着空气点了点头,又回身对另一边的空气说了句什么,然后做了个深呼吸,噗通一声就扎进了水里。 【第六十一章 】绝望中的变化 祖龙回头看见同样靠在石笋上的罗文正在流眼泪,有气无力的笑道:“看大海走了不舍得啊?” 罗文用脏兮兮的手擦了一把脸:“滚蛋,明知道是副作用” 祖龙收起了笑脸,盯着正在相互挣扎的两只妖兽说道:“你觉着有几成?” 罗文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六成多一点吧。水流的方向没问题,来的路上看见了一个不太急的支流,距离现在的位置应该不会太远。背包里的空气应该够他用几分钟,他细胞含氧量又比常人多,况且现在毒应该散的差不多了,问题不大” 祖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你也能走” 罗文闭着眼睛一笑:“走?现在给我根烟我连打火机都点不着,怎么走?这会我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身体里面好像有人涮羊肉一样,刚下点肉感觉温度下来了,两筷子夹没,里面又烧开了花,脖子往下都没知觉” 祖龙跟着嘻嘻的笑,这一动惹得五脏六腑好像要炸开一样,咳出一口血才觉得好受点,手指不停的抚摸着短剑,脸上挂着笑的说:“你说大海发现后能不能给我烧个火锅过去,也不知道那边伙食怎么样,吃不吃的惯” 罗文一听也跟着乐了:“你放心,这事儿他能干出来,依着他还得给你少两个姑娘,怕你闷得慌” 两人正说着,就见被钩蛇勒住的巨型老鼠挣扎的频率和剧烈程度越来越弱,头部和身体所成的角度也越来越小,在这么下去不出一分钟,钩蛇就能将巨型老鼠的脖子折断,到那时候这巨型老鼠哪怕就剩个脑袋还能咬人,可也无力回天了。 正当二人这么判断的时候,这巨型老鼠突然发出一声凌厉的叫声,这叫声在罗文和祖龙的耳朵里极为熟悉,但是却恍惚间有点抓不着头绪,可没过十几秒的时间,二人就感觉屁股下的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而且颤动感越来越强烈,耳边也逐渐传来瀑布飞流的轰隆声。 忽然,罗文和祖龙中间,原来大海靠着的墙壁下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小脑袋! 这小脑袋探出头先用鼻子闻了一闻,然后猛地一躬身子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直直的冲向了钩蛇,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第一百只,转眼间这个溶洞里竟被近千只老鼠阴兽填的满满的! 这场面让人看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全都拱了起来,脖子两侧都跟着觉得很痒,不由自主的就会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身上少不少什么零件。 这洪水般的老鼠阴兽转瞬间就将钩蛇覆盖了起来,如果说每一片鳞片上都有一只老鼠阴兽在撕咬有些夸张的话,那最起码在罗文现在所坐的位置已经完全看不出远处哪还有蛇的踪影了。 这老鼠阴兽好像是一只纪律严谨的部队,几乎是统一行动的开口妄图撕下钩蛇的鳞片,偶有得手的老鼠毫不犹豫的照着鳞片下的肉身就是一口! 如果一开始钩蛇还有心分开轻重,想收拾了大的再收拾小的,那现在已经完全失去那不太多的理智了。钩蛇立起的前半段身子不停对围上来的老鼠阴兽进行恐吓示威,一张血盆大口不时将身前最近的老鼠们吞掉,不时又对着这一汪老鼠狂**发着毒液,那粘稠的毒液只要沾到身上,一瞬间就如同变成石膏一样,紧接着发生类似碳化的反应,成片成片的鼠尸被化为残渣! 那此刻缠裹着巨型老鼠的钩蛇,被鼠群疯狂的撕扯着,摆动中裸露出的身体一再被鼠海淹没,逐渐钩蛇紧缩的身体开始有松动的迹象。 巨型老鼠也感觉到刚才那致命的扼颈感一下子小了很多,所以趁这机会全身在钩蛇的缠裹下不停的大幅度摆动,两只前肢在钩蛇身体内圈不停地撕抓着鳞片,大量的鳞片随着内外大小两种老鼠的撕扯而纷纷掉落,那血腥味在溶洞内也迅速弥漫开来! 就在钩蛇来回甩头吞噬成群的老鼠时,巨型老鼠突然瞅准机会猛的一阵摆动挣扎,两只门牙像是利刃疯狂的剐蹭着钩蛇没了鳞片保护的肉身,那巨痛惹得钩蛇就是一抖,身子自然反应的一颤,巨型老鼠看准了机会,用两只硕大的前肢向着前方一推,一下子就挣脱了钩蛇的缠绕! 可巨型老鼠刚一落地,钩蛇就反映过来了,顾不得满身爬满的鼠群直奔巨型老鼠就喷了一口毒液,巨型老鼠刚才吃过了这亏,所以根本就不做他想,连忙向身旁一躲,这一大口毒液正喷在海浪般前赴后继的老鼠阴兽身上,只一下子便有数十只老鼠顷刻尸骨无存! 巨型老鼠也彻底被激怒了,刚躲过毒液就飞窜向钩蛇,此时的钩蛇因为刚吐完毒,脑袋还摆在一个吐毒结束往回缩头的档口,几十只老鼠阴兽借着机会全都爬到钩蛇的脑袋上进行撕扯,钩蛇脑袋不停地快速摆动想要将它们甩下,巨型老鼠恰好抓住这也机会飞扑到近前,张开大嘴露出两颗獠牙,一口刺进钩蛇的右眼中! 那钩蛇忽然吃痛变什么也顾不得了,像是通了水的消防栓一样在地上毫无规律的乱甩一气,不但将巨型老鼠一下子甩飞,还将身前数百只老鼠阴兽成片的摔砸在墙上和深潭中! 即便如此也没能让钩蛇停止,仿佛像是一个已经发疯了的人一般,自顾自的在整个溶洞中乱窜乱撞,霎时间溶洞内老鼠阴兽尸横遍野,绝大部分都是被钩蛇疯狂扭动身体时给砸扁了,而这钩蛇扭动的方向竟是逐渐朝着罗文和祖龙而来! 那硕大的钩尾如同死神挥舞的皮鞭直奔着罗文二人扫来,罗文二人避无可避只得将眼睛一合,坐等黄泉。哪成想钩蛇是一直在地上甩动翻滚,所以这钩尾也不是直扫,而是翻着花的乱转,就这么擦着罗文和祖龙脚边划了过去,卷起一排碎石砸的二人生疼。 罗文和祖龙就这一下子吓得心脏忽然狂跳了起来,都能听见自己动脉咚咚的鼓点,罗文下意识一收腿,本能反应的想要贴着墙壁躲过一击,却没想到一下子站了起来! 别说是边上看傻眼的祖龙,就连罗文自己的吃惊的有点不敢相信。与刚才坐在地上好像穿了约束衣相比,此刻虽然罗文体内灼热感并没有一丝减少的迹象,但突然身上的重量却轻了很多。罗文赶将祖龙拖到深潭边上的一个角落,以防被发疯的钩蛇伤到,然后自己从身后掏出三筒左轮半跪在地上警戒。 祖龙一阵折腾后显得有些续不上力,一阵急喘后自己慢慢调节了下来,才张口道:“大哥,你什么情况啊?” 罗文一边警戒一边回头望了眼祖龙:“我也不知道,刚才身上就好像突然有人把我从泥潭中拉出来一样的轻松,不过现在那种疲倦感又逐渐回来了” 祖龙想咧嘴笑笑却换来一大口鲜血,惊得罗文赶紧用身上的棉服给他擦了擦,然后将祖龙靠着水潭边的石墙坐好,自己也挨着祖龙坐下,不一会的功夫,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罗文试着扣动下扳机,可手指毫无反应。 祖龙眼瞧着罗文盯着自己右手食指运气,不由得虚弱的笑道:“文儿,别一会把手指头点着了!” 罗文一阵泄气,皱着眉毛望着洞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从喝了邢松灌下的药水到现在,身体里面就产生了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灼烧感,而且这种灼烧感是间歇性的,发作起来让人觉得每一块骨头都如同烧红的火炭一般,把肌肉和筋腱烤的里焦外嫩,也就是从那时起这身体就不太受自己控制,除了斩杀恶鬼和刚才,基本上都处于半死的。。。等一下! 罗文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左右不断进行推敲,找各种能够绊倒这个假设的证据,最后在自己已经无法否定自己的时候突然转头看着祖龙,祖龙瘫软着斜靠着墙面,一脸荣辱不惊半死不活的表情也看着罗文:“想干嘛啊?” 罗文没答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憋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祖龙,祖龙诧异的盯着罗文,而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过去。 在这时间里钩蛇和巨型老鼠鼠群的战斗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那排山倒海的鼠群如跗骨之蛆拼命的吊在钩蛇的身上死咬不放,而巨型老鼠也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现在钩蛇浑身上下的鳞片几乎掉光了一大半,头顶的两只毒囊也都被咬破了,看样子再也无法吐毒,浑身血迹满目创口,地上的岩石已经被蛇肉和鼠尸铺的满满的,染得一地血红,此刻的钩蛇就像是浸在血池里的一条红色大泥鳅! 巨型老鼠此刻正扑在钩蛇的身上,沿着钩蛇脊椎的位置用手爪狠狠的戳进肉里,两只獠牙将一大块肉生撤了下来! 钩蛇吃痛回身就要将巨型老鼠卷在身体里,可巨型老鼠吃过大亏长了记性,还没等钩蛇盘起来就绕道了钩蛇身前,就在蛇腹部用獠牙声刨开一条大口,然后将头深入其中,突然钩蛇身体摆动的更加剧烈,几次险些将巨型老鼠甩出身体外,可几秒钟后,钩蛇忽然一声低吼,然后竟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与此同时,巨型老鼠从蛇腹中钻了出来嘴里衔着一个墨绿色的椭圆体,正是那钩蛇的蛇胆! 也几乎同一时间,罗文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支着膝盖猛喘粗气,长时间的憋气让他觉得头昏眼花口中干咳,用手扶着墙面站着平复了一下才对祖龙笑着说:“我明白了!” 【第六十二章 】命悬一线 罗文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和心脏跳动有着直接关系,如果身体维持在一个低运动的情况下,那么心脏跳动就会减缓,而心跳减缓就会造成自己这种瘫痪状态;反过来如果长时间维持在剧烈运动的状态下,那么心脏跳动速度就会加快,反而又让身体变得灵活。 这是一种相辅相成的状态,归根结底都与自己心跳频率有着直接关联,所以想让自己还能正常活动,就必须保持心脏跳动频率在一个较高的速度。罗文想明白这一点后,忍着剧痛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直到伤口和体内的灼烧感让他呼吸有些困难的时候才停止。 罗文转身看向溶洞的另一头,发现巨型老鼠领着几百只老鼠阴兽正在分食钩蛇的尸体,看样子暂时还不会对自己有威胁,于是蹲下身子问祖龙:“还能动么?” 祖龙笑笑:“跳舞肯定是不行了,变个魔术还可以” 罗文也跟着一乐,然后悄悄摸向自己的皮箱。罗文尽量将身体压低,以免引起鼠群的注意,然后在心里不停的将后果设想的极其严重,为的就是从心理给自己心脏增加负荷,让他的跳动频率不要迅速降下来。 罗文将皮箱轻轻打开,在皮箱下层的一个卡槽了取出几个证物袋,然后拿上皮箱返回祖龙身边。 罗文将证物袋里面装满空气,然后打了死结,数了数刚好五个,然后转身对祖龙说:“咱们现在必须马上下水,恐怕钩蛇被分食干净后就轮到我们了,所以现在咱们俩必须同穿一条裤子” 祖龙对罗文最后没头没脑冒出的这一句有点不明就里,但自己现在反正不能大动,也就由得罗文编排。 罗文先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裤和保暖裤,光着屁股又去脱祖龙的裤子,祖龙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赶紧问道:“文儿,你要干嘛?” 罗文被祖龙的表情逗乐了,回身看了眼还在疯狂吞噬钩蛇的鼠群才回头答道:“刚才不说了么,咱俩现在得同穿一条裤子” 祖龙一愣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的盯着罗文的眼睛:“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罗文一边动手一边答道:“你要不怕让乱流卷走我倒是无所谓” 说完就将祖龙扒了个精光,然后先将自己脱掉的外裤套在祖龙身上,然后自己也勉强钻了进去,虽然这裤子随时都有被撑破的可能,但好在祖龙太瘦,不做幅度太大的动作应该能撑一会。 罗文又将自己的外套同样穿在两个人身上,然后一个翻滚就趴在了地上,而祖龙也赤条条的挨着罗文趴在他的背上。罗文扶着边上一根石笋,双腿如同僵尸一般的绷直,几乎靠着两只胳膊的力量将二人立了起来。 罗文喘着粗气却不敢休息,像是个被扭满了发条的玩具兵,只能往前走,因为休息就等于死亡。可罗文站起来才意识到,刚刚装满空气的证物袋全都散落在地上,现在让他弯腰蹲膝的去捡根本做不到! 这可怎么办? 想了半天,罗文向侧面弯着身子,翘起一只脚才勉强够到皮箱,然后甩动胳膊,用皮箱将散落在地上的证物袋向深潭里赶,随着罗文剧烈的动作,祖龙内脏中的疼痛也开始不断增加,可祖龙也知道罗文现在做的机会没有多余动作,所以咬着牙硬挺着,直到祖龙的汗水浸湿了罗文的后背罗文才反应过来。 罗文稍稍偏着头问道:“祖少,还能挺住么?” “没问题”祖龙显然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三个字。 罗文刚要张嘴再问,就感觉在同一个袖子里的祖龙右手,不停的在掐罗文的胳膊,罗文下意识回头看祖龙,正瞧见祖龙直直的盯着前方。罗文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地转回了头,正瞧见以巨型老鼠为首的鼠群正在向他们包围过来! 罗文拎着皮箱背对深潭开始慢慢后退,每退一步都感觉像是如履薄冰一般! 罗文不敢张嘴,用嗓子眼挤出一句:“祖少,还有多远?” 祖龙侧着脑袋看着两侧的岸边答道:“三步。而且,老鼠会游泳” 罗文眼皮一跳,心都凉透了! 而缓慢的移动速度造成罗文心率开始降低,身体又好像生锈一般的渐渐有些不听使唤,在取皮箱的时候为了能让自己心跳不至于太慢,罗文已经对自己做过一次心理建设,导致现在罗文对自己说什么可怕的后果仿佛心脏都免疫过了一样,还是自己按着自己的节奏走。 “两步”祖龙在罗文身后小心翼翼的报道。 鼠群的逼近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已经将包围圈缩小到不足两米,而那只巨型老鼠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罗文,鼻子几乎已经可以碰到罗文的额头了! 罗文咽了一口口水,依旧用喉咙发出声音:“祖少,深呼吸!” 话音刚落,罗文突然一皱眉,那黑色的瞳孔瞬间放大! 像临死前的瞳孔扩散,虹膜的颜色也被瞳孔的黑所排开,最后雪白的巩膜上只留下一个漆黑的瞳孔!如同是带了美瞳,整张脸上藏在皮肤下的血管也渐渐显现出青紫色,罗文鼻孔里一下子就流出了鲜血! 与此同时,原本悉索的整个鼠群霎时间安静了! 包括巨型老鼠在内,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塑一般,那巨型老鼠露着乳白色的牙齿上下颚微张,猩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罗文,右前爪离开地面微微抬起,那如同人类的手掌上五个指甲锋利的让人心寒,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鲜血,眼瞧着致命的一爪就是要抓过来! 整个鼠群也全都处在攻击前的一刹那,一瞬间几乎让人怀疑时间被静止了! “一步!”祖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几乎是同时,巨型老鼠张开了那长着獠牙的大嘴跟着一声尖叫,右爪飞一样的速度抓向罗文,而罗文向后一躺,这一抓蹭着罗文的鼻尖划过,罗文甚至闻到了那爪子上浓重的腥臭味和*的胃酸味! 千钧一发之际罗文背身入水,而巨型老鼠正好扑了个空! 罗文入水后因为两个人重量的关系开始迅速下沉,五只证物袋全部没有带下来,氧气问题成了首要必须解决的问题,可罗文刚在心里拟题目的时候,就觉得水面上一有个巨大的黑影逐渐靠近,然后耳中就听见一声炸响,一个庞然大物猛地入水! 水下波浪防滚波及的罗文二人一阵摇晃,竟是那巨型老鼠入水追来! 罗文没想到这老鼠会这么玩命,所以一只手提着皮箱,另一只手裹着袖子里挨着的祖龙不停小范围的滑动。那巨型老鼠一入水就发现了罗文二人,所以在水中四肢一蹬,就如同一只水塔似的直奔罗文二人而来! 可就在巨型老鼠分水前来的一瞬间,罗文就感觉水流好像有些变化,渐渐能感到有种波动,而且在下沉的过程中身体也开始随着波浪的翻滚左摇右摆,正在罗文愣神的功夫,突然觉得好像有种力量猛地推了他一下腰,紧接着自己忽的一下就被这种强大的力量所带走,从深潭直接冲入了地下水道! 这水下能见度极好,能看见这地下水道完全是被水流冲刷出来的,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只不过这水道的地下残留着不少骨骸,以人类的居多,还有不少走兽飞禽的。不过罗文顾不得鉴赏这些,湍急的水流如同进了水上乐园的水滑梯一般,根本不给你思考的时间,光是忙着躲避岩石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祖龙好像肺部受损非常严重,刚下水一会罗文就觉得背后的祖龙一颤一颤的,好像要咳嗽! 不好!这么湍急的水流里,如果祖龙现在控制不住的咳出来,那么可定一瞬间整个胸腔就会被水灌满,那祖龙的小命肯定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罗文屏息咬着牙抬起手里的皮箱,幸好是在水中翻滚的过程中水流产生了助力,罗文拎着皮箱的开口处,突然用后脑勺清点了一下祖龙的鼻子。祖龙也意识到罗文的意图,几乎同时,罗文猛地将皮箱打开,一个巨大的气泡伴随着皮箱中的东西瞬间飞了出来! 祖龙抓住机会用力一咳,只见一团血线裹在气泡中被水流击碎!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祖龙这夺命一咳的时候,两人前面的水流忽然一变,原本顺流而走的水突然旋转了起来,罗文二人也跟着在水道中不停地翻滚,身上本就全是伤口的二人又被石壁擦出了大小不一十多道伤口,这让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罗文能做的就是在高速的水流中尽量避免撞击在突起的岩石上,所以手里拿着那只皮箱迟迟不肯撒手,碰见了实在躲不开的岩体,罗文就用这皮箱硬抗一下做一个缓冲。这不停旋转的水流转的罗文七荤八素,憋气也快到了极限,身上每一寸疼痛的肌肤到开始预示着两人的结果,可这时祖龙突然开始大口的吐泡! 一连串的气泡呼噜噜的声响让人听着非常安心,好像放下了一切的安心。 罗文感觉背上的祖龙开始慢慢向下滑,本来系好的裤子也随着祖龙的下滑有松动迹象,罗文知道祖龙怕是要不行了,想赶紧托住祖龙的屁股坚持住,可抬手的瞬间发现胳膊已经不听使唤了,却还死死的攥着箱子,急的罗文也呼噜噜的吐出了一串气泡,同时视线一下子就收到了很大的影响,等他在能看清前边的情况是,迎接他的正是一面石墙,只听见又是呼噜噜的一声,罗文就觉得眼前黑了下来! 【第六十三章 】清醒(第一部完) 恍惚间罗文觉得有人在搬动他的身体,但是眼皮沉得好像被缝上了一样,耳边能听见有人在说话,但是好像隔着很厚的一层玻璃,或者是在世界的另一端,模糊不清的让人着急。紧接着是一阵上下颠簸的震动感,好像是在蹦床上,罗文甚至有些真假难辨的回到了童年,母亲领着他和梁国第一次去游乐园的情形再次上演。 罗文觉得自己体内的灼烧感现在异常强烈,强烈的以为自己体内都被烧空了,好像就剩下一张皮还在攀附在骨头上。忽然罗文觉得眼前一亮,一道刺目的光线让他觉得双眼疼痛无比,他想伸手去遮挡这强光,但视线很模糊,看不清眼前这道光到底是什么发出的,而手也完全不听使唤,或者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时,耳朵里那种厚重感没来由却一下子散了开! 就听见有人说:“瞳孔有反应,体温爬升到46度,心率过低,马上进行起搏!”然后罗文就感觉胸口好像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接着又昏了过去。 罗文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拉扯他的皮肤,动作很迅速。是在缝合?罗文有些拿捏不准,他感觉嘴唇很干,但体内的灼烧感好像降低了一些,起码骨头已经开始产生酸痛,不像之前那种灼烧的自己对身体毫无知觉感。 罗文觉得自己手指上好像夹着东西,夹得很难受,好像被一只螃蟹钳住一样,所以想用力将这东西甩开,但手指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患者醒了”一个声音说道,听上去是一个中年女性。 接着罗文的眼皮好像被扒开,一道逆光的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罗文眼睛刺痛的想要流泪,这时另一个男声说道:“嗯,时间上是差不多了,不过马上还会昏迷过去”就像这声音有魔力一般,罗文意识逐渐模糊。 就这么反反复复很多次,罗文每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所在的地方都不一样,有的时候身边应该有很多人,有的时候身边只有自己,断断续续又做了很多不找边际毫无关联的梦。 梦里自己眼瞧着鹤翔被恶鬼杀死,它攥着鹤翔的心脏冲着自己呵呵的笑着,但鹤翔却好端端的站在恶鬼的身后,笑吟吟的敞开胸口的衣服,那颗心隔着透明的皮肤还好好的跳动着,然后鹤翔指了指罗文,罗文一低头正看见脚下全是鲜血,鞋上、裤子上、衣服上都被鲜血浸满了,而自己胸口还在不停地勃勃的往外流,罗文连忙将衣服撕开,就看见自己胸口上有一个贯穿身体前后通透的大洞,而原本应该在那里跳动的心脏,此刻却不见了! 罗文一下子就被惊醒!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头发和身上都裹满了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罗文缓了口气开始打量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己现在躺在一间病房里,身子下边是一张标准的加护病床,旁边摆着各种仪器,手背上埋着针头,头顶挂着吊瓶,远处放着一台电视,现在播放着动画片,旁边是一张不大的桌子,有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子前,魁梧的身躯几乎将整张桌子挡上,但却不停的在上面来回挪动着。 罗文尝试着抬起扎着针的右手,发现可以活动,又动了动脚趾也有知觉,而且体内的灼烧感已经不见了,但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罗文盯着那人的后背,轻轻拔掉针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忍着痛抓起身旁一个起搏器,顺带打开了起搏器的开关,起搏器充电的声音形成了一阵蜂鸣。 那人好像也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忽然转过头来的这个人手里满是油腻的光泽,另一只手里掐着一半大蒜,嘴里还塞满了饺子。 “醒啦!”大海含糊不清的说道,说完一用力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吞咽的时候好像有些噎,回身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才朝着罗文走来。 罗文一见是大海立马就放心了,扔掉手里的起搏器看着大海说道:“水” 大海笑呵呵的拉过一把凳子坐在罗文身边:“大夫不让喝,说得八个小时以后才可以进食,现在感觉咋样?” 罗文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躺的踏实些,清了清嗓子才沙哑的问:“祖少呢?” 大海指着罗文旁边的墙壁说:“跟你邻居,现在身上插的全是管子,跟电影里的机器人似的” 罗文刚要张嘴大海就点点头:“你别说话,我说。祖少内脏多处破裂受损,别看伤的好像比你重,醒的比你早。但是现在只能靠营养液维持,不能进食,精神状态还不错,昨天隔着玻璃看他的时候还跟我伸中指呢!” 说完大海撇着眼睛盯着墙面骂了一句,然后接着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罗文知道祖龙没事心也就放下一半了,点了点头:“没事” 大海看着掉在地上的起搏器撇着嘴斜眼睛看着罗文:“呦呵,罗队,你这德性还想着逃出去呢,到底是队长,反侦查逃脱觉悟是高!” 罗文想坐起来一点,用床边的升降按钮调节了下角度,大海连忙帮着挪动罗文的枕头和身子,罗文换了个舒服的角度问道:“猴子呢?” 大海听完脸上变了变颜色,罗文一看就知道不对,盯着大海的眼睛目光咄咄逼人,大海支吾了几声一看躲不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才说:“侯志新这王八蛋也消失了” 事情的经过完全出乎罗文的意料,原来猴子在罗文等人去找老李头核对陶罐信息后的中午,侯志新就离开了大海的家,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但却顺走了那坛子闷倒驴。而根据大海母亲的回忆,以及大海复述的对比,猴子离开的准确时间就应还是大海和邢松等人进到地下基地以后。 并且调查科一队在多功能作战车里发现了一台增强型信号干扰器,而且直到发现的时候还是维持在运作状态,凭借这个就有理由判断,整个四队通讯设备失灵就是侯志新一手造成的。 信息科已经将所有驻外科员的工作重心全部转移到寻找猴子的下落上,但截至今日依旧没有进展,就好像这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队又在距离罗文上岸不远的岸边发现了遗弃的氧气瓶,因为被水浸泡时间太久,已经无法查出更过的线索,不过还是在有肩带上截取到一块皮肤纤维,经过dna对比,证实是罗文的,所以还是勉强可以认定是邢松留下的那只。 之后一队对整座山进行了低空搜索,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包括机动车行驶痕迹、临时驻地等,信息科也联系当地公安系统进行三路设卡,但也没发现邢松和韵一的踪迹。 听到这罗文一乐:“当然没有,姜鹏那老狐狸肯定背地里肯定骂信息科帮倒忙” 大海并没有笑,而接下来大海所陈述的事情也让罗文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一队通过大海的陈述知道地下基地的严重性,马上请示严传江是否进行剿灭,而当天晚上严传江就带着二队和三队,以及武装科科长的四支队伍赶到了现场。连夜紧急召开了一个现场分析会,技术科也对整座山进行了全面细致的分析,在一个极为隐秘的位置发现了塌方的坑洞,不过梁国和其他技术科科长都认定,从各种技术检测来看,山体下没有建筑结构,但严传江却依旧直接下达了挖掘命令。 后来在当地政府的协助下对山体进行了纵向挖掘,连续干了两天才到达了预定深度,可意外的是果真除了山石还是山石。严传江又将深度下透五十米,但是还是什么也没有。随后又进行横向挖掘,出乎意料的是依旧什么也没有,那座神秘的日军地下基地竟然凭空消失了! 罗文本来望着自己的脚尖边听边跟着大海的诉说捋顺过程,听到这的时候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大海的眼睛愣愣的看了好几秒,好像想从大海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戏谑,可看到大海那迷惑的眼神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玩笑。 说到这,门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这男人大概六十岁上下,一头短发理得很整齐,两只猎鹰一样的眼睛配上鼻唇沟那非常深的褶皱,说明这人一辈子不苟言笑,不过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双腿,膝盖以下都已经被截肢,坐在一个黑色的电动轮椅上。 大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微微鞠躬道:“梁科长!” 梁风谨点了点头,大海知趣的回头跟罗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爸”罗文叫道。 梁风谨将轮椅移到罗文床前,打量了一会才开口:“你哥说你现在需要静养” 罗文自嘲的笑了下:“您知道我闲不住” “你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肺部负荷过大,烟戒了吧,以后别抽了” “嗯,不抽了” 两个人陷入一阵沉默,罗文想了想开口问道:“所里现在怎么样?” 梁风谨露出一丝冷笑:“还能怎么样,老鬼都气疯了,把各个位置的头头脑脑都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我跟楚建军现在都是检查期” 罗文先是一愣,转又点点头:“内部出现问题,首当其冲就是信息科和技术科的责任,无可避免” 梁风谨不屑的动了下嘴角:“对方的棋布的比我们早,心思比我们深,几乎招招抢了先手,不过好戏才刚开始,胜负不是一子能定” 罗文点点头又看着梁风谨问:“您查出什么了?” “一队的消息刚过来我就开始着手梳毛,所有能接触到那三个人的现在全在他们该在的地方,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吐口的。慢慢熬,总有骨头软的” 说这话时梁风谨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接着道:“梳毛的时候总会有跳蚤自己蹦出来,这倒不奇怪,不过没想到,先跳出来的竟然干净的令人害怕。” 罗文思索了一会才开口:“您的意思是,他们已经不需要在藏在毛里了?” 梁风谨点了点头:“不怕有鬼,怕就怕鬼敢站在太阳底下。” 然后梁风谨话锋一转:“你这次的事情里面有些蹊跷,现在所有摆在桌面上的东西都对你不利,而且,如果按照小赵和祖龙说的,那么邢松一直就是针对你才埋在所里的,这后面还有什么你自己要小心” 罗文点了点头,梁风谨把身子往轮椅背上靠了靠:“而且凭现在材料,所里有人也开始动摇了” 罗文转了转眼睛又点了点头。 梁风谨敲了敲轮椅扶手:“按照祖龙的说法,你是怎么发现邢松和韵一有问题的?” 罗文低着头思索了一下才说:“按着他们的说法,应该是被施了幻术。可任何幻术都不可能毫无预兆的致昏,最起码有视觉接触、听觉催眠、味觉引导等等某方面的前期预兆,这不可能会不记得。 如果不记得那就是外伤致昏或是药物反应。我检查过我们站过在墙面上的飞刀,可飞刀没有变形,地面没有碰撞痕迹,在当时情况下我觉得没有东西能做到,所以他们两个人很可能是自己下来的。 其次,我们因为给养告罄,几乎二十四小时没进食,可司马韵一的呕吐物里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邢松的也是如此,就说明这两个人失踪的时间里,还能进食。那么他们两个昏迷被关的说辞就站不住脚了” 梁风谨点了点头:“根据小赵他们两个的口供,里面有很多漏洞,而且里面提到的那本关键的日记,小赵说在逃出来的时候丢失了。现场挖掘也一无所获,所里现在对你们的说法抱有不同意见,而且莫名其妙的折损了四个人,你们现在所给的解释说服力远远不够。 但好在内部浮现的问题恰好对你们有一个佐证的支持,只要有吐口的,还是能作为你们的辩护证明”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各自思索着些什么,就这么静静的过了五分钟,梁风谨才像惊醒一般哦了一声,然后从轮椅下面的一个储物夹上拿出一个饭盒放到罗文旁边的柜子上:“你妈给你做的红烧肉,差点给忘了,好险,好险” 罗文想伸手去拿,梁风谨却说:“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待会让小赵给你热热再吃” 罗文嗯了一声收回了手,续又问道:“所里怎么安排四队的?” 梁风谨用手指敲着扶手轻轻一笑:“别指望我,现在我说不上话” 罗文嘿嘿一乐,梁风谨看了眼桌上的饭盒才说道:“好好养吧,好点了回家看看你妈,天天念叨她这狗崽子” 第一部血溅鸡爪沟(完) 第二部明天老时间上传,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明天故事继续。 【第六十四章 】坪山疗养院 坪山疗养院所坐落的地方是个秘密,只知道称呼那里为坪山,没有门牌号,没有邮寄地址,没有经纬坐标,连神秘所的人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每次所里有重伤患需要急救、治疗的时候,都是由神秘所里24小时待命的疗养院职工监护转移,因为这里不单单是专门负责国安局、神秘所、风水院的一个综合性医院,还是很多肚子里装着秘密的退休头头们颐养天年的地方。 罗文在这里已经三个月了,医生对他的病情没有给出个明确的诊断和治疗方法,邢松给罗文灌进肚子里的液体,到现在也没法确定是什么东西。 罗文这三个月里每天都要进行例行的全身检查,包括血液常规化验、尿样分析、外光骨扫描、神经机能监控等等,可这液体就好像是白开水一样,在身体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但是反过来,它造成的临床症状却是异常明显的。 罗文起初会经常性的会休克昏迷,无来由的体温爆表,而且邪眼的能力也会变得不稳定。最严重的一次,罗文胡思乱想间,竟隔着眼镜散射出幻术,造成一位换药护士当场认为自己是一朵蒲公英,只要感受到风,就会自己满屋子乱飘,不过大多时候都会安静的站在某个墙角,自顾自的左摇右摆。 会诊专家经过对罗文长达一百六十八小时的监护观察发现,罗文的血液会在体内慢慢凝结,形成血栓,而且随着多点凝结后会蔓延到整个血管。但是采集的血样却完全不会这样,和普通血液没有不同,并且这种凝结过程发生频率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少,从刚开始的每五到十分钟一次的频率,慢慢降到十到二十分钟一次,好像在逐渐的自我好转。 检查结果表明,肝脏造血细胞完全没有异常,这样专家就猜测说,罗文的血液中应该有一种药物混合或者沉淀,或者这种药物在胃中分解后依附在血管壁上,对血液造成凝结。但这种混合沉淀物会随着血液流动,通过新陈代谢逐渐被血液流动冲刷,慢慢失去药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罗文在心率过快的时候反而会行动正常。原因在于当罗文心率正常的时候,血液便逐渐凝结,等待血液在整条血管中凝结成血栓后,身体自然逐渐瘫痪,无法正常行动; 而且越是无法行动,血液流速就会越慢,血栓形成会再加速,最后在反作用于心脏上,造成心脏就会供血不足导致停止跳动;可当罗文剧烈活动后,心脏跳动速度变快,血液流动自然也加快,身体也就跟着变得行动自如。 最后,经过多次检查和专家反复会诊后,只敲定了一个尝试性治疗方案,就是换血。 在坪山疗养院里,各种怪病奇伤见得太多了,即便最有经验的主治医师,也无法对任何一种病症做出彻底的根治。这里随便一种病症都够一个泰斗级的医师带领团队研究一辈子,所以大多只能通过临床表现找到标治的办法,换血就是其中之一。 换血这种治疗方法就是加速罗文体内血液流失,将现在体内的血液排出体外。但同时进行输血,通过外部手段加快血液新旧更替,虽然这样罗文会始终保持在一个非常虚弱甚至危险的状态下,但是无论是血液里有药物沉积也好,还是血管壁中有药物附着,都将因为这一放一输把药物逼出体外。 好在这个治疗方法对于罗文来说还是非常见成效的,大约经过两个月的换血后,罗文现在状态非常稳定,身上的大小伤口养的也都差不多了。 祖龙身体恢复的还是比较快的,三个月的时间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用大海的话说:这小子是大姑娘脸长在驴身上了。心、肝、脾、肺、肾、胃、胆,膀胱以上没有没震到的地方,整个胸腹腔全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和损伤,但是祖龙就好像吃了仙丹似的硬挺过来了,现在比活驴还有精神头。手术的时候大夫还顺道给切了阑尾炎,算是因祸得福,万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阑尾炎急性发作,保不齐就会要了祖龙的小命。 说到这不能不提一提大海,他自从这次回来就一步也没离开过坪山疗养院,严传江给下的死命令:护理罗文、祖龙直到出院。 这小子从此开始就当上了职业男护,帮着翻个身、倒夜壶、喂饭什么的,除了正常医务护理,所有的生活护理都是他一个人两头忙。罗文还好说,刚开始经常性昏迷,昏迷的时候跟死了差不多,里外两圈都是大夫护士,也用不上他,他就在祖龙那屋当老妈子。 祖龙这小子也不地道,一会看电视,一会听音乐,一会脖子疼要换枕头,一会觉得身上黏要擦身子。大海心眼实在,就溜溜的赶紧侍候。后来升级到要让大海给念故事才能睡觉,大海气的当场就差点把祖龙从病床上掀下去,四五个医生护士几乎没拦住,祖龙又说大海说话声音太大,震得他肝疼,大海气的一脚就把病房的踹飞,然后甩头就走,可是第二天还是一大早给祖龙送饭来。 罗文知道祖龙是看大海跟个小媳妇似的侍候两个卧床的残疾人不落忍,所以想把大海气的撂挑子不干,好让他离了这。可大海不知道哪来的这股子犟脾气,不管祖龙出什么花招,大海就是跟这靠着,一天擦两遍身子,两个人就是四遍,一日三餐,收夜壶倒马桶一样不少,渐渐地祖龙也就不再折腾了。 刚开始忙活的时候其实还挺好,大海一天没有闲着的时候,两边跑的也挺乐呵,趁着这床上的两张利嘴说不了几句话的时候,也没少挤兑这两个人,但随着两人身体状况转好后,大海反倒话越来越少,倒不是说不过,就是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罗文问过一次,大海只是勉强咧着嘴笑笑,然后略带潸然的类似自言自语的答道:“我还是想不通猴子怎么能干出这事儿” 在所里大海和猴子关系是最好的,俩人好的就跟亲哥俩儿差不多,从大海进所的第一天,见得第一个人就是猴子,后来因为对脾气,俩人敢情就更没的说。在浙江出任务的时候,猴子因为自己在野外营地遭遇遁地兽,正在山半腰的大海怕来不及,连速度都没减,几乎是一路滚下山坡。 猴子右小腿刚被遁地兽衔在嘴里,大海就到了,眼看来不及的大海二话没说,两只手顺着猴子腿边伸进遁地兽的嘴里,替猴子硬扛着这一下子! 然后再将遁地兽的上下颚生生掰断了,也因为这个,大海的两只手和小臂都被遁地兽的牙齿刺穿,就算是大海恢复能力再好,可这剧痛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可如今猴子突然毫无预兆的叛逃,连个招呼都没打,这对大海的打击着实不小。 想不通这事儿的不光是大海,就连所里的高层也想不通,抛开别人不说,单说猴子。猴子的履历是铁板一块,就算他站在严传江面前说自己要反叛,严传江也只能相信七成。猴子的双亲都是所里的人,猴子他爸是技术科一个科员,他妈是后勤科司务长,不过后来都是因公殉职。 猴子他妈是遭人暗杀至今死因不明,所里封锁消息封锁的很彻底,他爸是车祸。所里当时培养新人的状况就跟那年代培养运动员一样,都是娃娃兵,猴子顺理成章的就被编制到人才储备库里了,十三岁之前接触不到外界人,所以他的行为实在是令所有人费解。 所里对猴子、邢松、韵一态度很明确,所长签了所长令,只有一条:击毙或逮捕。这条命令的潜在含义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首先选择当场击毙,因为他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有可能直接威胁国家三大暗地之柱中的一根,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除非有特殊情况或情报,不然他们必须在被发现的那一刻成为尸体。 信息科现在几乎暂停了所有正在跟进的案件,将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全国散开,哪怕这三个人中任何之一,在超过三个人的公共场合放一个屁,梁风谨都有能耐知道他上一顿饭碗里剩了几粒米。 梁风谨现在就像是等着鱼儿咬钩的姜子牙,因为在现在这样一个时代,无论你是谁,你总会在某些场合留下痕迹,网络、通讯、公路摄像头等等,总有那么一个地方,会不经意间留下身影。所以最好你别动,只要你出现在人类社会里,那么不出五分钟,梁风谨的面前就会摆着一张纸,上面会详细记录你从脱管的那一秒的细节,到你现在脑海里下一秒的计划,全部都会在上面找到。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举个简单的例子。 我们都知道人确实是有“体香”的,这是一种由腺类、油脂、代谢等等综合起来的味道,而且每个人都不完全一样,这一点和指纹类似。这种独特的气体分子会飞散到空气中,与空气相混合,并在人体周围形成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人气体屏障,我们可以看做成是覆盖在身上的一层气体衣裳。 这件衣裳不单附着在你身上,还附着在你使用过的物品身上,就像我能从你衣柜里拿出一件附着着你气味的外套一样。 这不算完,到现在你能做的无非是牵着警犬搜擦火车,而神秘所却没必要这么干。因为这种气味分子是能够散发出一定波长的光波,技术科通过这件外套锁定你特有的气味,再通过特殊的光谱仪将这个气味分子无限放大,我们就得到了你特有的这种气味分子的光波频率。 我们在锁定这个特有的光波后,用卫星拍摄的高清照片下显现,再屏蔽其他所有光波颜色。比如你的光波是红色,屏蔽其他光波后,照片上进行去色,逐一地区排查后,唯一留下的的颜色就是你或者和你类似的人,我们再进一步加强屏蔽辨别力,好了,整张黑白照片上只有你是红色的,我们已经把你挖出来了! 当然,这需要一个庞大的技术支持和众多人员参与分析,恰好信息科负一层里有一百多人协同技术科正在做这个事情。 【第六十五章 】新医嘱 罗文靠在栏杆上晒太阳的时候,蒲公英护士小姐拿着输液推开了门,罗文对这个年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心里满是歉意,因为邪眼这能力造成的伤害其实是永久性的。邪眼所制造的幻术不是单一的用以形成短暂幻觉,而是如同植入人类大脑的一段记忆,并且大脑会根据自己的生物功能来进行衍生。 就好比一个人在从一到百的数数字,本来已经数到四十了,罗文突然跟这个人说你数到一百五了,那这个人就会不假思索的跟着数下去,期间和其后都不会产生怀疑,仿佛这是自己真实数到的,就该天经地义的往下数。 罗文乖乖的坐在窗边的藤椅上,蒲公英护士给罗文扎针的时候,自己还在不自觉的来回晃,所以这扎针的过程罗文会很痛苦。 等蒲公英走后大海拎着午饭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抽了抽鼻子对罗文说:“罗队,咱们四队被撤编了” 罗文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蒜薹:“早猜得到,符合所里的打法” 大海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倍,几乎是喊出的声音:“为啥啊?凭啥啊!咱们在外面出生入死,他们天天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出现点小状况第一个开刀的居然是咱们!我他娘的是不服!” 罗文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含了一会就嘎嘣嘣的将糖咬碎,然后叼着塑料棍望着天说:“四队一共七个人,这次任务因为我的冒进导致一人死亡,三人下落不明,首当其冲,我就难辞其咎。 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这次经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我们这次行动的地点也存有疑点,这个偌大的日军地下基地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别说所里,就是我听见了我也不相信,仅凭我们拍的那几张照片很难作为咱们清白的证明,没进行隔离监禁审查就算是咱们人品爆发了” 大海一挑眉毛:“可这是事实啊!” 罗文点点头:“是事实没错,但充其量是我们口中的事实。可你换位思考一下,你手下一共七个人出去爬山,等回来的时候就剩下abc三个,跟你说efg三个人把d杀了,然后那efg三个人畏罪潜逃。你为了证明这是事实,又跑到那山上去检查尸体和现场,结果发现那里不但没有尸体,居然连abc口中的山都没有,你会怎么想?” 大海一愣,低着头咬着牙说:“我会觉得这abc三个人在说谎,甚至有可能是他们把另外四个人都害死了!” 罗文把脚搭在对面的玻璃茶几上,仰着头摘了眼镜,不停的用手揉捏着眉间的肌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是,现在所里就该是这么想的” 大海不解的问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把咱们直接弄到小黑屋去?” 罗文嘿了一声:“他们倒想,可是现在至多应该是个平手” 大海眉毛一抖:“啥意思?” 罗文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的说道:“严传江这小老头其实有点意思,他既然到过现场就该能看出个端倪,并且既然他下令的挖掘,就说明有些蛛丝马迹可寻,所以我相信在所里为咱们争取的有他一个。 我们家老爷子的面子所里也没人敢不给,既然都知道他叫梁疯狗,那就没人轻易敢偷狗崽子吃肉。而且我相信就算他们两个压不住,那个假正经的老鬼也不可能看不出问题,要不然他也不会签了手令” “谁?所长?!” 罗文抬眼皮看了眼大海:“你签手令有人听么?” 大海撇着嘴牛哄哄的道:“你还别说,我这阵子在这天天签字,签了就好使!” 罗文呸的啐了一口:“废话!你那是去食堂买饭,你到想花现金,人家收你的算啊!” 大海把饭盒打开,自己也坐在边上胡吃海塞,罗文吃着吃着突然问道:“祖少有消息了么?” 大海抬头看了罗文一眼,叼着筷子哼道:“别提了!那帮犊子不让我见!你说自从祖龙被转到后山去,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这是咋回事啊?一开始说去后山做复健,这一去有一周多了吧” 罗文放下筷子想了想,道:“这么看来,所里的风向可能有了变化,祖少八成是被扣下了” 大海一惊,赶紧把剩下的饭菜一股脑扒拉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等我啊!”说完就要起身出门。 罗文伸手抄起旁边的一个空矿泉水瓶砸到大海脑袋上:“回来!你上哪去啊?” 大海挽着袖子回身看着罗文:“还能上哪?把祖龙那犊子整回来啊!” 罗文听完太阳穴就开始疼:“大哥,你用点脑子行不行?这里是坪山,你脚尖还没踩进后山呢,我就能用你脑袋当漏勺捞锅底儿了!” 大海一听也就泄气了,坪山的防御警戒力他也是早有耳闻,包括现在,大海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不超过十处,还得算上厕所、食堂、罗文病房和自己睡觉的地方。 “那咋整,你说咋整?”大海急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 罗文也觉得这事情有点反常,如果隔离没有理由留下大海和他在一起,如果说治疗,这时间也为免太长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所里现在在处置罗文三人的问题上出现了重大变化,按理说神秘所就是老鬼的一言堂。除非这老东西突然变了主意? 正想到这,蒲公英护士突然推门进来,先看了看罗文的输液情况,然后才对大海说:“大熊,有你电话” 罗文一听就是一愣,这不对啊! 挑着眉毛看大海脸烧得通红,大海赶紧冲着蒲公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偷眼瞄了罗文一眼,头也不回的就出了病房,蒲公英也一摇一摆的跟着出了门。 不大一会,大海又推门进来,还没等罗文张嘴,大海就说了一个令罗文震惊的消息:所里让大海立刻归队! 大海说:“信息科通知我现在回所里报道,好像是去二队” 罗文没说话,过了半天才点点头道:“回去吧,自己小心点,我感觉这里面有事” 大海挠了挠屁股道:“我也觉得哪好像是不对劲,但是怎么也没想出问题在哪” 罗文拍了拍大海:“回去之后一切行事低调,自己长点心眼,我会想办法联系你” 大海点了点头,把桌上的饭盒收拾一下就出了门,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罗文在屋里喊:“大熊,慢走啊!”大海的脸腾的又红了。 大海走后罗文一直在分析现在所里的形势,祖龙的突然隔离显然不是个好兆头,再加上大海又被突然调回所里,这说明所里的风向已经完全转了,但这种逐步分化的行事有点不像是所里的一贯作风,说白了不像是老鬼的作风,难道所里真的突然有了什么变故? 显然无论所里发生了什么,其结果对罗文都将是非常不利的,如果罗文继续坐以待毙,等待他的就是小黑屋。罗文隐隐约约觉得在这次行动中,有些东西好像确实是针对他一样,所以必须马上行动。 凌晨两点的时候罗文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时间,然后穿上拖鞋来到窗边,挑开窗帘的一角向外观望。 罗文住的病房在前山医疗中心的四楼,站在窗口能将这个前山尽收眼底,这三个月罗文几乎将整个前山明哨暗哨的数目和位置摸了个透。不过仔细记录着换班时间的罗文却发现,整个前山换班时间根本就没有规律,三个月来没有一次相同的,但好在位置不会有太大变化。 罗文将整个前山扫了一圈,他无法估计出有多少双眼睛此时此刻可能正在盯着自己这扇窗户,从外面走实在是太冒险了。他又将门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观察走廊,走廊两侧都有监控摄像头,如果想从这间屋子出去又不被发现也是绝不可能的。 正在罗文盘算的时候,走廊尽头的楼梯口突然出现一队人! 看装束应该是疗养院的内卫,然后一个领头的人做了一个分散的手势,这队人马就分别藏到整条走廊的不同病房里,行进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个时间内卫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罗文不禁纳闷的想到。 接着领头的这人敲开了值班大夫的门,拿出两张纸,将其中一张纸递到值班大夫的眼前,跟值班大夫说了些什么,值班大夫点了点头和值班护士推出一张急救床,径直奔着罗文的房间而来。罗文轻轻的合上了门,在短暂权衡后悄悄地爬回了床,盖好被子装睡。 几个数后就听见有人敲房间的门,罗文装着刚睡醒的声音问道:“谁啊?” 只听门外面一个男人说道:“郭大夫,罗队长开下门” 罗文晃晃悠悠拖拉着拖鞋来到门口开了灯,然后拉开了门。 这个姓郭的大夫笑容可掬的说道:“罗队长,打扰你休息了” 罗文假装揉揉眼睛,靠着门口的墙打了个哈欠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罗文仔细留意了这个郭大夫的表情,非常放松自然,两只眼睛瞳孔也没有变化起伏。 他从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罗文:“这是陈主任给你下的新医嘱,让你马上转到后山怡园” “为什么?”罗文挑着眉毛看着这个值班大夫。 郭大夫笑着说:“陈主任和几个教授为你制定了一个新的治疗方案,但是可能会造成肌肉萎缩,所以需要配合复健一起,您住在这里往返不太方便” 罗文拖拉着拖鞋又躺回床上,枕着胳膊道:“我这睡得好好的,明天再说” 郭大夫也不着急,陪着笑脸说:“怡园的位置不方便让人知道,所以必须晚上走” 强词夺理!这分明就是告诉罗文,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罗文冷笑一声:“我要是不去呢?” 郭大夫脸上一僵,然后笑笑:“要是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您看您那天晚上方便我们再来”说完就要退出去。 罗文突然就是一激灵,有古怪! “等会”罗文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你们坪山的规矩真多,让我收拾收拾” 这个郭大夫笑而不语的等着,不一会见罗文收拾完东西才开口:“我们必须给你注射一支药物,只能跟您说是巴比妥类的,您知道坪山的出入路径也属于机密,所以您必须睡一会” 罗文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然后躺在了急救床上,一脸不高兴的盯着这个郭大夫问:“我得睡多久?” 郭大夫用酒精棉擦了擦罗文的胳膊说:“不会超过十个小时,计量很小” 紧接着就见这郭大夫一针扎在救护床上,将针管里的药全部推净后看着罗文,罗文忽然眼睛一翻就睡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提前出院 这个郭大夫等了一会才让护士出去叫人,紧接着就进来两个穿内卫服装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罗文见到的那个领头的。 这领头的内卫看了看罗文便的问郭大夫:“完了?” “完了” 听到这,这个内卫头领抬手照着罗文就是一个耳光,抽的罗文脸上顷刻就显出一个掌印。 他见罗文还跟死了似的才又问郭大夫:“能睡多久?” 郭大夫肯定得说:“不同人的抗药性也不同,根据他的资料来看,应该能昏迷六个小时左右” 这个内卫头领点了点头,然后将罗文推出了病房。 罗文心里一边读着秒一边判断急救床行走的方向,听脚步声判断,他身边最少跟了一支十人小队,但动作都非常轻,显然都有练武的底子。 这一路上都是在室内,乘坐过四次电梯,转了二十三次弯,六次坡度上行,一次长时间下行,到后来罗文也开始有点记不住了。就这么走了有四十分钟的时候,罗文突然发现脚步声音一下子变少了,好像除了推床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全都不再跟进了。接着不一会自己被推进了一间屋子,然后急救床停了下来。 罗文猜测着现在的处境,心里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将膝盖略微弓起一点点,手肘下压床板,可以随时应对打击。 可这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别装了,起来” 罗文一下子就把眼整了开,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惊讶的叫道:“爸!” 梁风谨示意罗文压低声音,然后低声说:“不要插嘴,多记。现在七处已经介入你的事情了,所里不再是老鬼一个人的盘口,而你现在又拿不出证据证明邢松三人确实是叛变,所以事情的发展对你非常不利,我跟老鬼还在着手搜寻他们三个的下落,相信很快会有线索。 但七处只看确凿的证据,从来不相信推测和可能,所以认定你们是潜在威胁,所里也无计可施。不过老鬼最后还是妥协把你们转到怡园,但那地方绝对去不得。 记住,万一感觉事情不好就找一个叫陈瞎子的人,他能想办法把你们藏起来,如果到了那一步,我要你们在这个世界消失,听明白了么?” 罗文虽然一肚子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梁风谨拍了拍罗文肩膀:“要好好活着”没等罗文再张口,身后的这个人又把罗文推出了房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罗文下了急救床后那人就推着床走了,把罗文自己留下。 七处,这个前面没有任何前缀的机构,在神秘所里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人们只知道它是专门负责神秘所、国安局、风水院的编外部门,就连梁风谨对这个部门都知之甚少,有的时候这个部门好像压根就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一个空名字;有的时候却忽然满天下都是,甚至连给你开了一辈子车的司机,都有可能是七处的密探。 而且七处平时从不插手三大机构的事情,哪怕天塌下来也看不见七处有任何动作;可有时候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死缠烂打个没完没了,也许会因为你扔了个烟头,你就要面对七处如潮的轮番审查。 总的来说,如果七处介入了某一件事情,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就极有可能会得到彻底的清洗。 这一切来得太快,打了罗文一个措手不及,罗文实在想不通七处怎么会突然对这个案子如此上心?正在罗文琢磨梁风谨话里意思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在一张急救床上祖龙被推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那个内卫正是刚才推罗文来的那人。 “文儿!”祖龙惊讶道。 还没等罗文说话,这内卫从床底下拿出两个战斗背包,一个递给罗文,一个递给祖龙,然后才用一个沙哑的嗓音开口:“你们需要的都在里面,一会听到声音就出门左转,一路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管,出了大门会看见一台直升飞机,它会带你们飞行三十秒,记住是三十秒。” 说到这,这个内卫加强了着重的语气,罗文明显能感觉到这人是故意压着嗓子说的话。 “然后跳机,接着向东行进,当你们看到一个草舍时就安全了。听明白了吗?” 罗文点了点头,可这个内卫又加强了语气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罗文答道,内卫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罗文转身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了衣服鞋子穿上,同时问祖龙:“你后来去哪了?” 祖龙也跟着换衣服,笑道:“软禁呗!” 罗文翻出自己的三桶左轮枪,打开看了看子弹又说道:“具体点” 祖龙拿出一捆柳叶刀、一捆环月刀、一捆方卡刀,然后都是手花一翻就不见了,接着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才笑呵呵的说:“就跟今天似的,告诉我换地方,然后我就被打了一针,领到一个房间,好吃好喝,就是哪哪都不让去。现在什么情况啊?” 罗文把自己知道的和猜到的都跟祖龙说了一遍,又接着说:“看来两方谈崩了” 祖龙有点不安的问:“梁科长这么做。。” 罗文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含到嘴里:“没事,没人能把我家老爷子怎么样,而且老爷子做事稳妥的很,肯定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的安全进行” 可就在这时,二人猛的就听见外面突然一声巨响,接着寂静的夜空就被一阵连连的爆炸声撕碎了! 这声音就像有一颗洲际导弹炸响在耳边,跟着窗外火光冲天,人影晃动,到处都是喊叫声夹杂着哀嚎。罗文和祖龙对视一眼,赶紧整理装备,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神,开门就冲出了房间。 霎时间外面浓烟滚滚,几乎不能视物,罗文仗着邪眼倒还看的清晰,就带着祖龙左转一路前行,途中即便偶遇他人,也没敢慢下脚步,大量内卫和医患,频频与二人擦肩,但都没有人来得及看罗文二人一眼,全都慌乱的向反方向逃窜。 罗文和祖龙顾不得许多,低着头冲出了大门来到外面,一到外面就看见不远处停机坪上果真停着一架直升飞机,此刻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玩命的旋转!罗文和祖龙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脚刚一踏上飞机,还没等落稳,这飞机就被螺旋桨提了起来。 罗文首先注意到的是驾驶室,因为驾驶室里面压根就没有人! 而是由远程操纵系统控制,罗文看了看机舱四周才注意到一个不大的摄像头正对这自己俯拍。而就在自己身后有两具尸体,身高个头和罗文祖龙差不多,不用问都知道是想狸猫换太子,不过这拙劣的手法无非就是想拖延一下时间,责任自然要推脱的干净。 直升飞机缓缓升起,罗文也渐渐看清这爆炸声的来源,这爆炸竟是在医疗中心后山的一个建筑里,也就是罗文和祖龙刚才所在的建筑,此刻浓烟滚滚,即便是黑夜也要让这浓烟三分。 “十五秒”祖龙看了看手表报道。 直升飞机爬升高度其实并不高,但是横向移动速度却很快,好像是急于将罗文二人带到什么地方,夜间脚下尽是墨绿色的丛林,因为飞行高度的原因,偶尔还能惊起几只飞鸟。 “二十秒”祖龙继续读秒。 突然! 一个黑影不经意间划过罗文的视线,那黑影就在林间一片空地上一动不动,手里好像还举着一个什么东西。。火箭筒!罗文一下子就确认了那东西,而且扛着火箭筒的人正是个内卫,并且还是刚才送罗文走的那个内卫! “二十五”祖龙接着读秒道。 那内卫将火箭筒打开,内置的热能追踪系统在夜间呈现一片翠绿色,在这漆黑的林间映的他巩膜都变了颜色,在罗文眼里异常的明显! “四!” 那内卫打开了火箭筒保险,将手指扣在了上面。 “三!” 火箭筒的追踪系统已经将直升机锁定。 “二!” 一阵浓烟忽的从火箭筒的尾部喷出,紧接着瞬间红的发白的火光就是一闪,那光亮在漆黑的夜里如同太阳般刺眼,一下子就造成罗文的暴盲! “一!” 祖龙眯着眼睛拉着罗文同时从直升飞机上跳下,然后二人猛的就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一瞬间就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后心狠狠来了一记!跟着就是耳边一声巨响,如同一颗天雷炸响在耳朵里,没等罗文眼睛适应过来,身上就没来由的一痛,脸上仿佛被人抽了一个耳光般的火辣!接着全身上下竟霎时又变得冰凉,那窒息感和周围的波动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水里! 这水流非常急,几乎不给二人任何调整姿势的机会,无论你怎样打水,那身体就好像根本就不归你管,这感觉如同置身地下基地的暗流中,只能随波逐流向前翻滚而去。随着罗文的视力渐渐恢复,眼前的水流也逐渐减缓,但是依旧很急。 二人只能在水中不停的挣扎,维持呼吸,直到河流遇到了岔路,两人才本能的奋力向一个看似更为宽阔的河道游去,可几乎刚进这个河道,两个人就又一下子被卷走了。 大概随着河流漂了三分钟,祖龙突然脚下踩水的时候居然能偶尔踏到地面,这说明这里的水势因为水道在这里变宽而减缓。祖龙看准了时机抓住了岸边的一根矮树根,两臂猛的用力一提就上了岸,然后追跑了几步,回身探胳膊抓住罗文的手,然后用力一带,将罗文也拉上岸。 两只落汤鸡一屁股坐在岸边就开始喘粗气,顺便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现在置身一条小河的岸边,应该是一条大河的支流,周围全是树林,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野兽叫。 “是狼”祖龙显然因为受伤的关系,心肺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喘的有些厉害。 罗文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拧了拧又穿了回去,暴盲的影响渐渐消退,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块表,这表是登山表,并不是所里配发的。 罗文辨别了下方向,指着对岸:“咱们往这边走” 祖龙这时候正在拧裤裆的水,一听这话抬头翻着白眼看着罗文:“早说啊!我白拧了” 罗文一乐:“应该说你手欠!” 说完一把拉起地上的祖龙,两个人寻了一个稍浅的地方趟过河水,沿着对岸的小路一路前行。 祖龙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家老爷子还是那么工于算计,掐的分秒不差” 罗文确认了下前进方向,然后答道:“他?他才不会算计这些” 祖龙没太听懂:“什么意思?” 罗文一笑:“意思就是说,他不知道三十秒后咱们能不能脱困,他只是告诉你,他能给咱们只有三十秒而已,至于是死是活全凭自己” 祖龙脚下突然就是一慢,盯着罗文的后脑勺惊讶道:“你的意思,咱们这就算命大了,要是恰巧三十秒的时候掉在地上,就算倒霉?” 罗文回头看了祖龙一眼:“差不多吧” 祖龙望了望天没说话,心想:“果然是疯狗!” 【第六十七章 】草屋 两个人开始不做声的拼命向前赶路,第一,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所以要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在对方没有确认二人逃跑方向之前尽量拉开距离;第二,这草屋还不知道有多远,一刻看不到就一刻不踏实,所以两人也是心焦,如同急行军一般拼命前行,沿着脚下弯曲的山路只顾向前,借着朦胧的月色像是两只穿梭在林间的游魂一般。 刚刚翻过了两个山头,三个月没做体能训练的两个人就都觉得脚踝酸痛,小腿有也有些僵硬,衣服被水紧紧的裹在身上,那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又加上身体的快速移动摩擦,导致两个人都觉得身上奇痒无比。 尤其是祖龙,本来体能就是自己的弱项,又加上心肺功能都不同程度受损,这么一折腾就开始有点吃不消了,呼吸也不像原来那么平稳绵长,口腔里开始出现大量唾液,一股铁锈味也像是在嘴里无缘无故的泛滥起来。就在祖龙开始出现体能急剧下降的时候,一个茅草屋突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罗文和祖龙连忙降低了速度,先是看了看手表,确认了方向,看来那个内卫口中的草屋就是这里了。二人调了几次呼吸,然后才向茅草屋慢慢移去。可在距离茅草屋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罗文却忽然按着祖龙的肩头蹲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茅草屋,皱着眉对祖龙道:“有点不对劲” 祖龙的视力其实不错,或者说非常好,但是跟罗文比起来那还是差多了,所以深夜在这个距离对于祖龙来说很难看到过多的细节。 祖龙望着那个模糊的黑影问道:“怎么了?” 罗文盘算了盘算才说道:“那房子门口挂了一盏灯” 罗文纳闷道:“那怎么了?” 罗文皱着眉毛一字一顿的说:“那是一盏人皮灯!” “人皮灯?”祖龙跟着凝神观瞧,果然那黑乎乎的一片中,有一个见棱见角的长方形物体在随风轻摆,不过他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如果不是罗文说他压根也不会注意。 罗文从腰后抽出三桶左轮枪对祖龙道:“祖少,小心点。人皮灯笼古来有之,听所里老人说又叫鬼灯笼也叫长生灯,是个纳冤魂的地方。 游魂野鬼循着这灯笼的亮而来,汇成灯油,捻成灯芯,随着灯芯的火苗,冤魂浴火而焚,点灯之人吸这灯烟三年便能百毒不侵,长生不死,但这人也变成行尸,心不跳血不流,不进食不饮水,享受不了人间富贵” 祖龙纳闷:“那还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不是遭活罪么?” 罗文嘿了一声:“对,就是遭活罪。点这鬼灯笼的人压根就不想什么富贵,都是血海深仇难报、沉冤难雪的主,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祖龙听完也是一阵恶寒,看来仇恨的力量有时候比爱情来得还大。 罗文指了指右侧,祖龙心领神会的提着短剑绕了过去,罗文自己从左侧包抄,两人慢慢向茅草屋摸去。 越离得近祖龙越看的清楚,这是一间破的不能再破的草屋,上面的稻草已经都塌了,只有四周还零零散散的有些参差着,屋墙都是黄泥和着土砖砌成的,因为年头太久已经开始发白,现在满是龟裂。 一扇破败的木门紧紧的关着,上面两张褪了色的门神已经起皮,而那盏人皮灯笼正在随风轻摆。这灯笼四四方方见棱见角,上下中空,中间蒙着四块人皮,那人皮被绷得极为紧致,如同一面鼓面,从纹路和毛孔来看竟像是。。。女子的肚皮! 祖龙心里就是一阵厌恶,因为这是四整张女人皮,取得都是小腹的部位,因为每张皮的最下方都是一个肚脐! 正在这时,距离祖龙仅仅几步的罗文忽然对祖龙打了个待命的手势,紧接着又用双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草屋里面,再将两只手指放到鼻孔下。祖龙一下子就紧贴着草屋的土墙,反提着短剑倾听,因为罗文发出的手势正是告诉他:我听见里面有人呼吸! 罗文对着祖龙指了指上面,祖龙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撑地,慢慢将自己倒立了起来,再接着双臂微弯一用力,以胳膊的力量将自己倒立着弹了起来,随着趋势腰部用力,如同一个鲤鱼打挺般的将双脚踩在了茅草屋的土墙顶,整套动作没有一丝声音,像是只灵猫般的轻巧! 祖龙悄悄拨开一撮稻草,向内观瞧,可就这一眼,祖龙就是一惊! 还来不及通知罗文,就听见一声闷响,就在罗文蹲下的位置,那面墙从里向外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而罗文整个人也因为太意外被撞飞了出去!霎时间土墙外层破碎的黄泥,里面的泥砖,如同散弹一样喷发出来,好像是一个工程爆破的现场! 就见一个硕大的黑影出现在这烟尘抖乱之中,耳边只听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何方妖孽偷窥你海爷爷睡觉!老子伏魔大将军在此,尔等还敢猖狂!” 罗文被撞飞后借势一翻身卸了力,转身站起来定睛观瞧,然后破口大骂:“赵海宽!你疯啦?我差点没让你撞死!” 祖龙骑在墙头抱着一捆稻草笑的前仰后合,看着罗文灰头土脸的狼狈相道:“文儿,咱大海现在可不是原来的愣头青了,今天吃瘪了吧!” 罗文一听也乐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瞧着大海。 “罗队?祖少?”这黑灯瞎火的,大海本来视力就不如这二人,其实看不见谁是谁,但这声音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还是本能警觉的问道。 祖龙双腿一侧就跳到大海肩山,骑着大海的脖子,作势用短剑横切大海的脑袋,嘴里还念叨:“我得看看,是不是里面脑仁儿长大了,这厮怎么变聪明了,还知道先下手为强了呢?” 大海一听这话伸手就抓祖龙的双腿,可祖龙一乐,单手支撑着大海的脑袋,来了个单手一字马,然后双腿又是一侧,稳稳落地。 罗文抖落抖落脖子里的泥土,问道:“你怎么在这?” 大海一见是二人分外的高兴,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赶紧把二人让到屋里,从包里拿出无烟灯点燃,将两人看了又看,看的两人直发毛,然后才说。 原来大海接到电话后就到门卫处填单子,时间不长,坪山专用的黑头车就到了,大海服了一片药后就陷入昏迷,等醒来的时候就在这,身边放了一个战斗背包。背包上面有一封信,里面的大概意思就是让大海在这接应罗文和祖龙,然后去湖南找一个叫陈瞎子的人,但是没留具体地址。 大海不知道真假,但是里面既然提到罗文和祖龙,自己也就硬着头皮等着,但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着,所以一直守在屋里小心戒备。 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你们咋发现我的啊?” 祖龙听完一乐:“你那呼噜打的太有节奏了,绝对世间少有!” 罗文也纳闷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呢?” 大海一阵奸笑:“我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呼噜是我装的!这深山老林里我多大的心能踏实儿的睡觉啊!我从砖缝里瞧得可清楚了,你从右边来的,不过我没看着祖龙哪冒出来” 罗文笑骂道:“心眼比以前多了!” 祖龙和罗文把衣服裤子都脱了让大海拧了拧,虽然将近春天,但是这里依旧非常冷,罗文等人不敢点火取暖,所以只能尽量将衣服里的水分拧干,然后套回身上。 大海一边给罗文挤出鞋里的水,一边问:“罗队,下一步咋整啊?咱奔哪?” 罗文光着脚坐在冰凉的地上想了想,答道:“咱们现在所处的方位不明,但是应该在河北境内” 大海把鞋递给罗文接着问道:“你咋知道?” 罗文一边穿鞋一边说:“坪山应该距离所里不远,根据地理位置来看,河北的可能性最大” 祖龙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从气候来看这里也应该在北方,不然这个季节水不能这么凉” 大海把挤干水的鞋子扔给祖龙:“你又明白了是吧!” 罗文把眼镜上的土擦掉,然后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北针:“既然我们家老爷子让咱们在这里回合,那咱们就应该一直往东,我相信不会太久就能从这片林子出去” 祖龙指了下门外:“那个人皮灯笼怎么回事?” 罗文顺着祖龙手指看去,想了想道:“现在管不了这个了,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他又看了看时间“现在凌晨三点五十分,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开始亮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现在就动身” 说完又看了眼那灯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三人才出发。 三个人沿着刚才的小路一路东行,穿过茂密的丛林,罗文和祖龙因为穿着被水浸透的衣裤,开始出现低温反应,后来在一个山洞里烤了一会火,这才让二人觉得好了点。休息了半个小时,三人又再次上路,当翻过第三座山头的时候,远处城市玻璃的反光璀璨的如同白昼争辉的星辰,竟晃得三人睁不开眼。 【第六十八章 】藏身 罗文三人彼此打量了打量对方,除了大海身上还算正常,罗文和祖龙都是落汤鸡的打扮,身上满是干了的泥巴,脸上也全是干了的泥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罗文看了看大海:“我俩这样不能进城,你得先进去给我俩弄套衣服,这个打扮太显眼,连警察都躲不掉” 大海听完有点犯懵,就问道:“罗队,严格意义上来讲,咱们现在的身份可是逃犯,这不往枪口上装呢么?只要露面所里就会知道咱们的行踪” 罗文挑着一边嘴角笑了下:“信息科现在应该还姓梁” 大海一听,也对,哪有老子放儿子,然后再自己想办法抓儿子的道理。 不过大海面对这个跑腿的活还是挺不高兴,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就一伸手:“拿钱” 罗文一脸厌恶瞪了大海一样,蹲下打开战斗背包翻腾了半天,然后就是一僵,忽然一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没有!” 祖龙也连忙打开自己的背包,同样也是分文皆无。这战斗背包里面除了两人应手的家伙,和穿在身上的衣物,竟然再多余一样的东西都没有!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大海,大海跟着就是一愣:“你俩看我干啥?我也没钱!” 这可怎么办?就现在这个造型,没等进入市区就得被警察拉下来问话。 罗文看了眼表:“现在是七点半,如果我们赶上上班早高峰的话,也许能溜进去” 祖龙蹲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罗文:“文儿,就咱们这一身谁不躲啊?怎么溜?” 罗文眼珠子一转:“把衣服反过来穿,里面的泥土少些” 说完就把衣裤全都反穿了起来,祖龙也只好照做,等收拾妥当了,祖龙就提着裤脚贼笑道:“裤裆不太舒服” 罗文也提着裤脚:“忍一忍,一会进了城就好了” 三个人收拾了下东西,便向城里进发,为了掩人耳目,在一家偏僻的小店里,祖龙顺了三顶绒线帽子,一路上倒是没什么,只是越接近城市越感到周围的目光总是往自己身上飘,这可不是好现象。 正巧这时候路旁有一家连锁快捷酒店,罗文冲两人使了个颜色就直奔酒店大门而去。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酒店大堂里没客人,只有前台服务员一脸警戒的看着这三个人。罗文压低了帽子快步走到前台,伸手从兜里假装拿出了什么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好像是从罗文手里看到了什么一样,厌恶的拿起来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大海和祖龙,懒散的问道:“一间房?” 罗文轻轻点了点头,那服务员也没说什么,但是眼睛里还是藏不住一种厌恶。很快罗文就拿到了房卡,接着又从酒店大堂的商店里顺走了几套衣服,才领着两人坐电梯进了十楼的房间。 刚一进屋大海就把包扔到地上问道:“罗队,你用邪眼了?” 罗文一边脱衣服一边答道:“逼不得已,算这家老板倒霉” 几个人分别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让大堂送来面条,等大海打着咯在床上放屁的时候,罗文才开口:“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 祖龙蹲在凳子上剔牙,做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大海,大海也是十分吃惊,这个独断独行的罗文居然会找人商量! 罗文假装没看见二人的表情,然后坐在电视柜上说:“我想让你们俩去湖南找陈瞎子” 大海一听这是要把自己和祖龙甩了啊,当时就坐了起来:“那你干啥去啊?” 罗文琢磨了琢磨才说道:“你们两个去找陈瞎子,我相信我家老爷子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到了那里,陈瞎子自然有办法把你们藏在泥里,无论多大的风都动不了你们,就此落地生根。我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所以我必须找到邢松” 祖龙笑嘻嘻的道:“不是惦记着报仇吧?” 罗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对这种脑袋发热的行为没有兴趣,别拿我当你这种小心眼的主。按照邢松自己说的,他在所里潜伏了二十几年,为的就是我,可我实在想不通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牺牲这么大。 而且七处因为这件事介入,明显后面还藏着隐情,并且这隐情我家老爷子肯定也该是知道的,但就是不想告诉我,我受不了被蒙在鼓里,他想让我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我偏偏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我忍不了。但是这事儿跟你们两个没关系,犯不上跟着我发疯,只要我查到些许证据就先帮你们开脱” 祖龙嘿嘿一笑:“如果这么说,那还是你们两个去找陈瞎子吧,我得找司马韵一。这小娘子让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这仇我要是不报,那我见到阎王爷那天,肯定也是因为憋屈死的” 还没等罗文张嘴,大海赶紧接过话头:“按你们的说法,最该去找他们的人是我,我在鹤翔尸体前发过誓,我要不替他报仇,我就给他陪葬。可现在明显鹤翔的仇还没报彻底,我可没脸下去见鹤翔。而且。。”说到这大海顿了一下“我想知道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文连忙摆了摆手:“你们的说辞太牵强,好意我心领了。。。” 大海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今天咋那么多废话呢?婆婆妈妈的,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队长了,下来了,我也不用怕你了,消停的闭上得了” 罗文一听这话眼睛都瞪起来了,祖龙拍着巴掌笑道:“说得好!”然后看着罗文说:“文儿,别忘了,咱们仨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罗文一听这话,又看了看两人的眼睛,然后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说实话,谁愿意自己一个人? 罗文推了推眼镜,深吸了口气:“现在咱们面前有两件事急需解决,第一是证明咱们的清白,那个地下基地显然是证明咱们清白的关键,可它竟然凭空消失了,无论是谁,我相信都没有办法能做到这一点,所以那个地下基地肯定还在那里,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没法挖掘到。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它” 大海气的一拍大腿:“我说罗队啊!我亲眼看见的,科长都把山快都打出石油来了,愣是啥都没有” 罗文摇了摇头:“我的突破口并不在山,而是在人。记不记得咱们离开鹤翔的时候做了什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做了什么?当时把他的装备都分了,然后。。。我们在他身上放了信号发射器!” “对!只要这信号发射器还在工作,就能显示鹤翔的尸体存在山体的位置,那我们就能确定那地下基地还在那里,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隐藏了起来,甚至无法挖掘。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到入口而已,反而变得好办了”罗文盯着大海说道。 大海两只眼睛来回看着罗文的双眼,然后猛地打了个指响:“最起码找到鹤翔的尸体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祖龙笑着看着大海:“单纯!你的罗队既然把这事放在前面说,就说明这事儿其实不是他最迫切想要办的,是吧,文儿?” 罗文也嘿嘿跟着一笑:“不错,即便找到尸体也只能证明鹤翔死亡,证明不了咱们的清白。所以我门现在最急需办的是第二件” 说着伸出两只手指头“这第二件事就是找到邢松他们。所里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把这三个人挖出来,就说明这三个人并没有走远,可能还在黑龙江省内,甚至都没有出兴安岭。 因为只要他们动就会露出马脚,信息科的鼻子有多长你们应该清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应该在离开地下基地后,直接到了什么地方隐藏了起来,等待着转移的机会。 邢松和猴子都算是所里的老人了,他们对所里的作风非常了解,接下来一周左右所里就会将集中搜索他们的人手,逐渐转移回原本手里就有的案子,所里不能永远像条疯狗似的只追着这三个人跑。 如果是我,那么这时候正是有所动作的关键时期。我想严传江也明白这一点,如果我没猜错,二队或者三队已经悄悄上路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邢松,不然按着所长令,这三人马上就会变成冷柜里的尸体” 大海有点不明白,挠了挠屁股问道:“罗队,按道理说,咱们不该是先洗清了自己再有所行动会方便点么?咋还背着黑锅干活呢?” “不,刚好相反。我们现在看似背着黑锅,但实际上我们已经从整件事情中脱离了出来,逃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这样反而对我们造成了比较有利的局面,在暗处做事才能放开手脚,对方也会放松戒心。而且一旦我们先找到了邢松,那么地下基地去或者不去,我们都已经洗脱了罪名”罗文胸有成竹的说道。 祖龙这时候手里不停玩着方卡刀,好像有所思似的问道:“那现在就动身去黑龙江?” 罗文靠着窗边,将窗帘挑起一角向外观瞧:“越快越好,我总觉得七处的狗,离咱们不远了,说不定对面哪扇窗户后边就有眼睛在” 祖龙嗖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下来,收起了方卡刀对罗文说:“说吧,怎么办?” 罗文松了窗帘转回身,然后对着祖龙说:“祖少想办法出去搞一辆车,越不起眼越好”然后罗文看着地摊上一撮突出的绒毛:“我去想办法弄点钱” 大海拍了拍罗文:“不是,罗队。不能因为我刚才挤兑你几句你就对我进行冷落打击,你让我干点啥啊?” 罗文看了他一眼:“你老实儿的在这待着,满嘴的东北腔太扎耳,别给我惹祸就行” 【第六十九章 】再赴东北 祖龙搞回来的是一台银灰色捷达,看得出车主保养的其实很好,车身上没有外伤,内饰也一尘不染,座椅和靠背上都铺了防寒垫,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扎眼的修饰,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大海坐在驾驶位置上猛地给了一脚油儿,引擎随之发出了一声低吼。 “这车开了可能都没有两年,发动机八成新”大海看了看里程表,果然还不到六万公里,看样子是个上班族的车,没跑过远道。 大海挪了挪倒车镜,正看见罗文扛着个编织袋往这边走,大海和祖龙赶紧从车上下来,祖龙用自己的万能钥匙开了后备箱,罗文将袋子扔进去的时候,后轮的减震都是一颤。祖龙拉开编织袋的一角,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全是百元大钞! “罗队,你把银行抢了?!”大海大着眼睛问道。 “我去了趟这里的地下赌场”罗文很淡定的说道。 大海挠了挠屁股有点不理解:“祖龙不是会戏法么?变个扑克啥的他多在行啊,咋不让他去呢?” 祖龙一听笑嘻嘻的说:“文儿压根也不是去赌钱,他应该是直接拿” 罗文看了看手表说道:“别臭贫了,咱们在这里的时间够长了,现在必须马上转移,大海去翻翻车里有没有地图册” 大海在车里一阵翻腾,终于在副驾驶的储物架里找到了一本崭新的,看样子车主没出过远门,地图到现在还没开封。三个人坐在车里研究了下路线,决定走离这里最远的高速口,因为那里是南下的方向,但是三人从那里上了环城高速后再绕回北边,直奔黑龙江,目的就是为了确定身后有没有尾巴,也能在高速路口的录像里留下一点痕迹,迷惑一下追捕的人。 因为现在已经是中午,所以路况还算良好,天空晴朗,阳光温暖,这让彻夜未眠的三人都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大海为了给自己打起精神在车上玩了命的唱东北二人转,后来因为祖龙在副驾驶上实在是受不了,大海才改听收音机。 罗文心思比较重,虽然自己也是困得不行,但是还是反复的推敲整个事件,分析下一步自己应该如何动作,以及邢松现在可能在干什么。就在这时,大海一个急刹车差点把罗文从后边甩到前风挡玻璃上,幸好罗文一把抓住了祖龙的靠背,而祖龙因为系着安全带锁骨也一下子被勒的生疼。 没等这俩人抱怨就见大海拧着眉瞪着眼,死死的盯住倒车镜,罗文和祖龙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转身,小心的偷窥着身后的车辆。 罗文将脸紧紧的靠住后排座椅的靠背,低声的问:“哪一辆?” 这时交通灯已经变成了绿色,大海放下手刹,一边給油一边道:“第二辆,红色奥迪” 罗文和祖龙都随着大海的声音把视线集中到那辆奥迪身上。 “那姑娘长得真好看”大海接着说道。 果然! 驾驶红色奥迪的这个姑娘年纪不大,长得粉嫩标志,这点距离罗文看的更是极为清楚,脸上甚至连个痘印都没有。。。 罗文突然回身照着大海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有心思看姑娘!” 大海赶紧用右手一挡,跟着笑道:“你们两个都睡觉,让我给你们当司机!想得美,都给我精神点,咱们仨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祖龙被这一晃睡意全没,打了个哈气坐了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对大海说:“我开吧” 大海从鼻孔里鄙视道:“你可拉倒吧!屁大个地下基地都能迷路,这车要给你,你还不把我俩拉到哈萨克斯坦去!你可别跟我扯淡了” 祖龙被大海一顿抢白,也没生气,笑嘻嘻的跟着收音机里的歌声哼唱。 罗文从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靠着玻璃看着窗外,那迷人的阳光洒在高耸的大楼上,映的一片金黄,天空也温柔的拨开了绵密的白云,露出了他湛蓝的笑容,林立的商铺间人们悠闲的踱着步子。 那小伙子的肩膀、那姑娘的笑脸、那孩童手中的气球,这一切好像距离自己太远太远,远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好像是电影里的美好,看似触手可及,可却永远无法逾越这壁垒。罗文也曾幻想过自己挽着母亲的手逛街,也曾幻想过跟梁国在街边的排挡馆喝点小酒,更曾幻想过喊和其他老头下棋的梁风谨回家吃饭,但这对罗文都是奢侈的。 梁风谨每年只能离开所里回家三次,一次是年三十,一次是清明,一次母亲生日,其他时间都要在所里,每天从以兆亿为单位的各种信息里,截获所里需要的。梁国带着队伍每天也有大量的技术鉴定工作,而且有一个单独的团队在跟着他负责研发,所以回家的次数也不多。 至于罗文。所里,案发现场,案发现场,所里,这就是他的生活,有的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更是摸不到家门。所以罗文他妈就隔三差五往所里跑,看看她这三个最重要的男人,送点可口的饭菜,收拾收拾杂乱的房间,但更多的时候都是独自在家,陪她的只有那么一只捡来的小野猫。 正在罗文沉浸于幻想与回忆之间时,大海却突然开口:“罗队,这回好像真有尾巴了” 罗文转回身偷眼看去,果然距离自己不到三台车的车距,有一台黑色比亚迪吉普车有问题! 追踪是一门学问,反追踪更是一门学问,尤其是国安局,更是对这门学问研究的最为透彻。可惜当年国安局给所里做基础培训的时候,有那么几个人不爱听,罗文就是其中一个,要不是大海注意到,罗文根本看不出什么猫腻。 追踪监视,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能让目标消失在你视线里,无论以何种方式,都要将目标尽可能的控制在自己的反应范围内,如果没有,那么其他的就都谈不到了。这辆黑色吉普就是典型的监视追踪的新手,或者说是业余选手,驾驶员不能让罗文他们消失在视野中,又必须保持距离免得被发现,所以他挑选了个比较安全的三车身的距离。 这个距离令人生疑的几率不算最大的,但恰好出现问题时又能及时做出反应,按理说是比较安全的。但是他为了始终确定罗文他们车辆的位置,所以不时的压线离开车流来观察,确定后再并回车流,如此来回多次反复,只要有点反侦察常识都会注意。 “甩掉他”罗文拍了下大海的靠背。 大海嗨道:“瞧我的!” 说完一踩刹车将车速慢了下来,如此整个车流全被迫降速,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像是水塘里的蛤蟆声连成了一片。但大海好像根本充耳不闻,聋了一样还是开的不紧不慢,左右打着方向盘,堵住想要超车的车辆。 可就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大海突然加速,一脚差点把油门踩漏了,这捷达好像是屁股后面被人狠踢了一脚,发出一声惨叫忽的冲出了停车线,紧接着交通灯的颜色就跟着变成了红色,这条长龙戛然而止,那黑色吉普车也被夹在了中间! 大海瞥了一眼倒车镜得意道:“小样的!跟我斗!” 祖龙回身问罗文:“看清什么人了么?” 罗文摇了摇头:“生面孔,车里就他一个人,车牌倒是本地的,不过追踪手法不像是所里的,所里追踪手法不会这么粗糙” 祖龙转了转眼珠:“会不会是七处的?” 罗文咬着嘴里的塑料棒撇了撇嘴:“不好说,总之咱们已经暴露了,咱们这事儿捂是捂不住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大海从后视镜里看着罗文,嚷道:“爱谁谁得了,管他那么多呢,真把他海爷爷逼急了,我倒要先看看他七处的人脑袋里是什么馅的” 祖龙也赞同的乐道:“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跟他操这个心,咱们走咱们的,他要是鼻子好使就跟咱们屁股后面问味儿” 罗文也明白,本来这事就早在意料之中,至于是七处是所里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为今之计无非是加快点速度而已。 上了高速以后,罗文和大海就开始轮换着开车,除了中途加油,这车轮子就没停过。一路上平安无事,除了大海睡觉打呼噜以外连一个小插曲都没有,罗文和大海都不放心祖龙开车,生怕他开错了路,所以祖龙无聊的一路上算计着闯了多少个超速,想象着车主收到罚款单时候的表情。 终于在祖龙快要无聊死的时候才看见哈尔滨的高速收费站,大海一边播放着重金属音乐给自己提神,一边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到了哈尔滨后,罗文先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小旅店住下。这小旅店是个半地下室,床褥都泛着淡淡的霉味,打开电灯的时候,房间里的蟑螂忽的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老板娘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和蔼可亲的介绍道:“你们运气太好了,这个三人间是今天早上刚空出来的,而且绝对干净卫生,被褥都是新换的,而且这里还清静” 说着敲了敲墙,发出厚重的闷响 “全都是实心墙,放心住吧” 罗文交了钱后老板娘笑呵呵的走了,大海一头扎到在床上蒙头边睡,没出三秒钟就鼾声大作。罗文之所以挑这里落脚的原因之一,就是这种小旅店都是民宿改的,很少查身份证,并且没有监控摄像头,又有前后门,左右都是老式住宅小区,人口混杂。老板娘又是外地人,来这里肯定是谋财,这种人都只重利益,只要有钱他们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 罗文脱了鞋也一头扎进床里,在意识还清醒的前一秒嘟囔道:“祖少,第一班岗归你了” 【第七十章 】最不想见的人 罗文被一阵浓浓的香味勾醒,翻开眼皮正瞧见大海和祖龙在泡方便面,一翻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跟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看,然后又瞅了瞅方便面,大海和祖龙都下意识的把碗面端了起来护在怀里。 罗文揉了揉眼睛清醒一下,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咱出去吃吧” 初春的哈尔滨和冬天几乎没有区别,这里一年感觉明显的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长达四个月的夏天,一个是长达六个月的冬天,剩下两个月春秋平分。所以现在外面依旧是皑皑白雪,人们穿着依旧很厚实,这让衣物略显单薄的罗文三人引来不少目光。 大海坐在哈尔滨当地最有名的火锅店里,吃完第十盘羊肉的时候,罗文已经觉得肚子快要撑破裤腰带了,祖龙无聊的再用牙签搭金字塔,服务员在这个最北方的省会也算见过大世面,可是这一桌客人实在是怪的让人抓不准形容词。 三个大男人从进了包间到现在,几乎就没有交流,只是让服务员不停的上羊肉,连一根青菜都没上,即使在哈尔滨这种纯肉食者也少见。而且以喝啤酒闻名全国的哈尔滨,三个大男人在饭店竟然连一口都没喝,只知道不停的涮肉,像是八百辈子没见过肉一样。 尤其是那个大个,像是等不及肉熟,水还没翻花,肉就半红不白的夹到碗里,就上一大口蘸料仰脖子就咽下,不说他嚼不嚼,单这一大口蘸料就说明他口有多重。 罗文晃了晃手里的茶水,看着两人说:“明天早上起来就奔兴安岭,我估计邢松他们要是有动作就该是这几天,也许我们现在已经都来晚了,更要抓紧时间” 大海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含糊不清的说:“包在我身上,到了我家那,一百里地之内,只要出现陌生人我肯定能想办法知道,跑不了他的” 祖龙的牙签金字塔已经搭到关键时刻,但是牙签筒里已经告罄,所以祖龙轻轻的离开了座位出了包间,想找服务员再要一盒。大海趁着祖龙离开,赶紧用筷子在这牙签金字塔底座上捅了一下子,这金字塔哗啦一声就散了一桌子,而这一幕正被开门进屋的祖龙看了个正着。 大海反应奇快的站了起来,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可令他意外的是祖龙压根像是没看见一样,而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贴着门口的墙,手里夹着柳叶刀,眼睛冲着罗文瞟了下门外。 紧接着就听门外面有人说话:“姜队,就是这家” 然后听见一个年级不轻的声音“嗯”了一声,接着是好几个人推门进屋的声音。 姜鹏! 罗文脑袋当时就嗡的一声,严传江竟然让一队来了! 罗文马上悄悄的离开了座位,轻轻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和祖龙一样竖着耳朵倾听。这个时间其实已经过了饭口,来吃饭的基本都是宵夜,所以大厅里人不是很多,这使得罗文将外面的谈话听得十分清楚。 “姜队,看来他们有可能已经离开黑龙江了”一个年轻的男声说道。 “那倒不一定,按照刘磊的分析,他们离开那个藏身地点至多不超过三个小时,按照路程算,他们即便一路和我们一样顺畅,那最多也就是早到了三个小时。可那周围并没有交通工具的痕迹,单靠脚程离开山里,他们最多也就是现在刚到哈尔滨”姜鹏的声音显得很低沉,听上去最起码有五十岁。 “我同意姜队的观点,我仔细检查过他们的营地,篝火的燃烧程度和生活痕迹都说明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他们所在的还是个峭壁,那他们唯一能选择离开的道路,和我们上山的道路应该是相同的。可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载具的痕迹,这说明他们最有可能离开的方式就是步行,我甚至觉得他们应该是在半路上遇见了我们,然后躲了起来,看着我们通过”这声音明显就是刚才姜鹏提到的刘磊。 “即便如此,单凭他们焚烧的半片与哈尔滨相关的地址,就判定他们会来这,我觉得也有些武断,以邢松和侯志新的资料来看,他们应该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失误,我倒觉得更像是个拖延时间的陷阱”刚才那个男声继续怀疑到。 “其实我也有些顾虑”一个明亮的女声接道。 祖龙对罗文使了个眼色,张嘴不出声的说道:“郑佩琪?” 罗文点了点头。 那女声又接着说:“别人我不知道,司马韵一那丫头是我看着进的所,鬼精明鬼精明的,就算邢松他们漏了马脚,这丫头也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古语有云。既然他们这么精明,自然不会卖给我们破绽,但是买了破绽,那么这个破绽反而最有可能是真的。即便是假的也无妨,哈尔滨毕竟是黑龙江的枢纽,无论你想去哪总是要从这里中转,信息科的人已经撒下去了,当地有关部门也在积极配合,这张网是不会漏鱼的”姜鹏说的很自信。 “哼,罗文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早就看不惯他在所里跋扈的劲,幸亏这次抓他的是三队,要是落到我手里,我肯定好好让他舒服舒服”这声音是那个刘磊的,说话的时候还咬着后槽牙。 大海蹲在门口抬头看了眼罗文,罗文不自然的挑了下右边眉毛,眯着左眼,不高兴三个字就差用刀刻在脸上了。祖龙低着头偷笑,用眼睛瞥了罗文一眼,罗文假装没看见。 “罗文这孩子就是毛燥,其实是干这行的好料,可惜了”姜鹏叹了口气说。 “对,到是块好料,本事倒是没的说。姜队喝点水。”刘磊殷勤的起身倒水。 “哎!这马屁拍的,小心有天拍到马蹄子上,蹬了脸踩了鼻子可别哭的找不着妈!”郑佩琪阴阳怪气的亮声说道。可明显那个刘磊好像已经习惯了,不但没不高兴,反而还跟着干笑几声。 这时候饭店的门又被人推开了,听脚步声应该是进来了两个人,然后就听见落座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声说道:“姜队,我和三儿去查过了,那是一间会所,门面非常大,里面龙蛇混杂,什么主儿都有,很难摸清邢松会去那里干什么,小二现在还在那盯着” “嗯,百城,你联系下有关部门,把这个会所监视起来”姜鹏说道。 紧接着就听见最一开始发出疑问的那个声音给什么人打了通电话,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将这个会所无死角的监视起来。接着几个人便开始吃饭,席间说的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偶尔郑佩琪还抢白刘磊几句,但也都是不痛不痒的。罗文知道再听下去也没什么营养了,拍了下祖龙二人,祖龙在桌上留了五百块钱,然后三个人打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回到小旅店大海和祖龙就看着罗文发愣,而罗文把脚搭在电视柜上,靠着椅子背揉捏着眉间的肌肉,也不知道脑子里此刻在想什么。 “事情比我们想的要棘手,没想到老严头舍得让姜鹏出来查邢松的踪迹,这老狐狸公私两面吃得开,心如发丝,精于算计。而且让董大林抓咱们,这个死脑筋狗屁情理都不通,手底下的那帮混小子都是他徒弟,更是一根筋,清一色都是滚刀肉,有点不好办了。还有这个会所在哪,叫什么?”罗文闭着眼睛锤着脑门说道。 过了一会,罗文闭着眼睛突然问道:“大海,哈尔滨你熟么?” 大海翻着眼睛想了想,说:“熟谈不上,只能说不生。你什么意思吧,我这边有朋友,一般二般的事都不算事儿” 罗文戴上眼镜正了正身子,看着大海问道:“**熟么?” 大海吧嗒吧嗒砸了咂嘴,心里把家里这边的朋友过了一遍,然后犹豫着才说:“有那么个朋友在这边干点不正经的营生,但是联系不太多,他现在混成什么样了还不好说。有啥事儿你就直说吧罗队” 罗文推了推眼镜讲道:“一队已经确定邢松他们该是到了哈尔滨了,我也觉得,想要离开黑龙江,不走哈尔滨那几乎不可能。看他们的语气哈尔滨周边的所有交通都已经布控,依照所里的习惯应该是做的重大杀人案的悬赏通缉,姜鹏是在逼着邢松入圈套” 到这罗文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收消息有两个渠道最快,一个是官面,一个是**。姜鹏既然把官面能动用的都动用了,咱们只好在暗地里想想办法,最好是能找到在本地吃得开的,收的风才快,也准” 大海撇了撇嘴:“就算有这么一号人物,人家凭什么帮咱们?” 祖龙笑嘻嘻的踢了大海一脚:“你脑袋里是不是以前住了个小人?” 大海有点没明白:“你啥意思?” 祖龙笑道:“现在那小人走了,里面空了呗!” “你滚蛋!少他娘的挤兑我!” 罗文压了压手让俩人静下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办法让他帮忙” 大海这才明白什么意思,也对,这世界上只要是眼睛不瞎的活物,罗文都有办法让他跟自己扯上点关系。 想到这大海琢磨了琢磨,跟罗文说:“我出去打个电话”说完离开了房间。 【第七十一章 】老友重逢 大海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回忆了半个小时才蒙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二孙子吗?” “我特么是你三大爷!有病吧你!”盲音。。。 大海又换了个电话号码 “喂?喂!二孙子吗?” “你骂谁呢?小瘪犊子你谁啊?你说你在哪呢,你看我不弄死你!” 大海挂断了电话。 “喂?二孙子吗?” “你占谁便宜呢!我是你舅妈!”声音离得话筒有点远“老公!有个神经病骂我!”就听再远的地方有麻将声,接着一个男声道:“正好你不没事儿吗?跟他对骂,我糊了这把帮你去,让他别挂啊。。哎!糊了!” 大海按住挂断钮,脑袋顶在旁边的玻璃门上有点心率失常,想了又想又拨通了个号码。 “喂?二孙子吗?” “你才孙子呢!我。。。啊,我是二孙子,你谁啊?” 大海一听乐的跟吃了蟠桃似的,赶紧叫道:“我海宽啊!” “哎呦!海宽儿!在哪呢?这本地号啊,你回来啦!” “兄弟儿!哥哥回来了!你在哪呢?” “唉呀妈呀!多少年没见了!赶紧的你在哪呢?我现在找你去!” “不用不用,你说你在哪呢我找你去!”大海可不敢暴露暂时的藏身地,而且这地方也太寒酸。 “我在聚源洗浴,就是原来东街那个职工澡堂子,现在给个人承包了,你打车过来都知道!” 大海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得了!我这就过去!” “你快点啊!到了提我,都知道,让下边的直接领你上包房,我给你接接风!” 大海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小美,那感觉就像是捡了一个丢了很多年的宝贝,一种回家的感觉一下子在心底涌了起来,往回走的时候脚底下都有点飘。 二孙子其实叫孙德胜,他们家哥俩,他哥哥叫孙德喜,是大海的同学,但是从小孙德胜也跟着大海他们一块玩,关系一直也不错。但是后来大海当兵前一年孙家搬家了,这联系也就时断时续,好的穿不到一条裤子,但是也没差到哪去。 大海同学们都管孙德喜叫大孙,后来叫顺嘴了就直接叫大孙子。大孙子这人老实,人家叫也就叫了,从来也不知道生气。顺理成章的就管孙德胜叫二孙子,可这二孙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上学那会,只要是打架就没落下过他。小学五年级书包里就揣着管制刀具,所以都是背地里叫他二孙子。 大海和孙家哥俩关系好,孙德喜小时候受欺负了大海经常替他出头。孙德胜那时候小,大海也没少照顾,这么说吧,孙德胜打架打不过的时候,陪着挨揍的肯定有大海一个。所以敢当着面叫孙德胜二孙子的除了大海不超过三个人。 大海当兵走了以后的第二年,二孙子也没心思念书,干脆辍学在游戏厅跟学生收保护费,再大一大就参加械斗打名声,再后来就跟着各路大哥混,好赖不济的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是那种大人物不惜的看他一眼,小人物又都惹不起的主。 罗文听完了点了点头:“这人办这事肯定是差点,但是当个桥还是可以的”然后跟祖龙说:“多取点钱,咱们现在就过去” 三人到了聚源洗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这洗浴中心还是灯火通明生意红火,多是吃过了宵夜来洗个澡舒服舒服的,也有打麻将输的不敢回家见媳妇的主。这聚源洗浴外面装修的不算多么奢侈,但是格调也不算太低,起码这门脸就能开四个车库的。 这聚源洗浴有五层楼,外面是按着仿清的门楼修的,正门上一块鎏金的牌匾写着“聚源洗浴”四个大字,门口左右各一只石雕的仙鹤,都有迎客松陪着,此时两边停满了各色的车辆。 进了大厅倒也算气派,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厅中间,两边雕梁画栋,中间是一个长吧台,上面是世界时钟和名人字画,左侧三只讲究的沙发围着个茶几,看来是给等人用的,右面是个茶水吧,橘色的灯光下点着香炉,看着也算雅致,此刻里面坐了几个人正在品茶。即使是现在依旧有服务员和客人穿梭不停,罗文留心的注意了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才拍了拍大海的肩膀。 大海来到前台,还没等前台接待张嘴,他快两米的大身板子一下子就扑到了吧台上,吓得姑娘往后一躲。 大海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近点,那姑娘怯怯的往前移了半寸,大海压低了嗓子说道:“我是来找二。。孙德胜的”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大量大海,然后回头冲着吧台里间的小屋喊道:“王姐,有人来找孙哥!” 大海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姑娘,心想现在干这行的都这么高调了? 不一会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女人从里面出来,笑的如沐春风般跟大海说:“孙哥的朋友是吧!孙哥吩咐过了,几位先生跟我来”说完一伸胳膊示意了下方向,接着领头走去。 大海回头看了眼罗文和祖龙,撇了下嘴,意思是咱不能跌份,然后迈着八字步就跟了过去。罗文和祖龙对视一眼,祖龙学着大海挺着肚子迈着四方步跟了过去,罗文觉得有点丢人,冲着前台那姑娘笑了笑,然后离着俩人两米的距离在后面跟着。 那女人将三人领到三楼角落的一个包房,然后轻轻的叩了叩门:“孙哥!您等的朋友到了!” “快让他们进来!”里面应道。 这女人轻轻的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知趣的离开了。 罗文等人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比祖龙肉多不了多少,理了个平头,身上穿了件这个浴池的浴衣,脚底下踏拉着拖鞋,此刻正在桌子旁摆碗筷,一见大海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两步抢过来就抱住大海:“海宽儿!兄弟!” 大海被这一抱差点弄哭了,眼圈红的跟切了洋葱似的,激动的上下嘴唇乱颤,眼睛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泪花。二孙子一见大海这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又搂着大海抱住就不撒手,大海一听二孙子哭了自己也没绷住,扯开嗓门子就哭开腔了。 两人抱头痛哭,惹得旁边的罗文和祖龙见了这场面也跟着鼻子一酸,心里挺不是滋味,直到俩人鼻涕都抹在对方身上,张着嘴哈喇子都往下流的时候才止住。 大海抹了把眼泪回身跟二孙子介绍道:“这俩也是我过命的交情,这个叫罗武,他叫祖铁锤” 祖龙一听差点抽出短剑把大海嘴划开。 二孙子赶紧握住两人的手:“啥都别说了,海宽儿过命的兄弟那跟我亲哥们没两样,咱不整没用的,到这就到家了!这个点没啥像样的菜儿,但是这酒可是我藏了些年头,今儿咱一醉方休!” 东北人这股子热乎劲说的罗文和祖龙心里也是跟着一暖,赶紧说道:“朋友客气了。。” “别介!叫兄弟,叫朋友咱这关系就远了!” 罗文哈哈一笑:“好!兄弟,这么说我还不客气了!客套话今天不说了!” 二孙子一听一拍罗文肩膀:“哎!这才是兄弟,赶紧坐赶紧坐!” 说完张罗三人坐下,自己拿起桌上二两半的酒杯,冲着三人一礼:“今天在座的没有外人,我估计按岁数我最小,当老弟的也不会说话,这第一杯酒我敬三位大哥,算是小弟给大哥们接风洗尘!”说完一仰脖子干了手里的白酒。 输人不输阵,罗文硬着头皮陪着干了。 二孙子赶紧又把几人的杯满上,然后举着杯说道:“第二杯没别的,海宽儿回来我高兴!我是真高兴!我哥本来也要过来,不过他怕媳妇,就这点出息了,明早才能来,这杯算我替我哥敬海宽儿的!那啥,两位大哥也赔一个吧!”说完仰脖子又干了一杯,罗文运了半天气咬着牙喝了下去。 二孙子又把几人的酒倒上:“这第三杯啊!我得敬这两位大哥。海宽儿跟我们哥俩是光腚娃娃,他在外面这些年肯定没少受二位照顾,我得好好谢谢两位!咱这杯酒即是感谢,又是交情,初次会面难免生疏,喝了这杯就咱们就是一家人,今后就是亲兄弟处着,好吧!我先干为敬!”说完又喝了一杯。 祖龙晃里晃荡的站起身端着杯:“孙兄弟,这杯我跟你喝”说完也跟着干了。 二孙子一看敬了两个人怎么一个人喝?一低头,正瞧见罗文已经醉倒在地上了,满脸通红的一动不动。 二孙子有点尴尬,没想到罗文这酒量太浅,包括祖龙现在基本上也要不行了,眼睛直往后翻。 二孙子脸上表情极其不自在,坐立不安的抓着桌子边,看着大海说道:“哎妈呀,你看这事儿整的,我不知道他俩这酒量,这事儿整的太不好了”说完还看了眼罗文,罗文挺不长脸的从嘴里还流出点东西。 大海瞥了罗文和祖龙一眼,然后夹了口菜特高兴的笑道:“没事儿!我今天心情真好啊!二孙子,咱俩喝!” 【第七十二章 】拜山 罗文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睁眼睛就看见祖龙躺在自己的旁边,瞪着眼睛望天,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二孙子,大海光着膀子在地上鼾声震天,这会儿挠了挠屁股翻了个身。 罗文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表都已经十点多了,祖龙斜眼看了罗文一眼:“文儿,你昨天真露脸” 罗文回忆了回忆,只记起进屋看见俩大男人抱头痛哭,然后陪着喝了一杯酒。 罗文用衣服擦了擦眼镜:“什么意思?” 祖龙指了指床那一侧的地面:“你昨晚上吐了五次,地上那羊肉馅都是你的” 罗文扒着床一看差点没又吐出来,又想了半天才确定自己喝断片儿了。罗文下床踹醒了大海,二孙子也跟着醒了,又热乎的寒暄了一阵,带着三人洗了个澡,从大堂要了三套不错的衣服,等三人吃了口早饭,才来到大厅茶吧品茶。 二孙子喝了两口茶才问道:“海宽儿,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复原了?” 大海嫌这茶杯太小,喊过服务员换个茶盏来,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就是回家看看,顺便办点事” 二孙子嘿的一声笑了:“你办事儿?啥事儿啊?” 大海看了罗文一眼,罗文点了点头,大海才说道:“你现在还在道上混呢?” 二孙子往后面沙发一倒,不经意的瞥了罗文和祖龙一眼,然后点点头。 大海纳闷道:“现在这饭还好吃么?怎么赚钱?” 二孙子以为大海是想跟着自己谋个营生,所以哈哈一笑:“海宽儿,你要是跟着我干肯定行!咱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像我,就是手里有几个像这样的地方” 说着用手在指了指大厅“娱乐场所,喝酒闹事的多,小偷小摸也不少,遇见这种事老板怎么办?报警?嘿,有两回客人就不再来了,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谁家老板也不敢拿饭碗碰石头。 所以他们就用得着咱们兄弟了!打架斗殴的直接就扔出去,小偷扒手都是地片儿上混的,知道是谁的山头,来了也知道给面子,手里也就都规矩点。哪怕遇见几个有点背景的,说白了,就这么大的天,谁不认识谁啊,只要老板认拿钱,咱们疏通疏通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咱们兄弟不说稀的,挑干的说,像他们家直接给我一成干股,我就保着他们家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 罗文三个人都是“哦”了一声。 一个所里的高级调查员,一个半大小子就出国学魔术,一个当兵都快当傻了的大个,他们哪懂得这中间的事,听完全都是一脸受教了的表情。二孙子看到这表情心里也洋洋得意,像是饮场似的喝了口茶。 罗文往前探了探身子:“德胜,你在本市有多大的势力?” 二孙子一下子给问住了,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罗哥,你说有多大势力?其实屁大的势力也没有,就是人家吃肉,我喝口汤,大哥们都拿我们当狗腿子使” 南方习惯把地面上说了算的人叫爷,东北习惯叫哥,甭管这人岁数多大,七八岁你得叫声哥,七八十岁你还得叫声哥。 罗文盯着二孙子的眼睛又问道:“那这个地片儿上谁的势力最大?” 二孙子吧嗒吧嗒嘴,然后收起了笑脸,坐直了也盯着罗文:“罗哥,弟弟说句不该说的,您问的有点多了” 罗文看着二孙子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有笔买卖要做,小兄弟接不了,怕烫着手” 二孙子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盯着罗文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大海。大海点了点头。 二孙子把身子往罗文方向探了探:“什么买卖?” 罗文一声轻笑:“德胜,哥哥说句不该说的,你问的也有点多” 二孙子就是一愣,然后手指头不自觉的敲了敲茶几,罗文看得出来他在盘算,所以向身后的藤椅上一靠,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盯着茶杯点了点头:“普洱不错” 二孙子抬眼看了大海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罗文:“罗哥,要说这地面上敢接大买卖只有一个人” “谁?” “冯哥” “谁是冯哥?”大海拿着茶盏喝了一大口,那吸溜声惹得旁边两个穿西装的一皱眉。 二孙子舔了舔嘴唇:“冯哥是这地面上的老人,要说有多大的能耐咱真不知道,但是只要是地面上混的,立了旗的第二天就得到他家里拜山。打我下了海到今天,没人敢坏了规矩” “哦?”祖龙笑嘻嘻的问:“就一个有胆子的人都没有?” 二孙子往沙发上一靠,有点洋洋得意的说:“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曾经有过”曾经二字二孙子特别加重了语气“所以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祖龙和罗文对视了一眼,然后罗文给自己又到了一杯茶,轻描淡写的看了二孙子一眼:“带我去见见这个冯哥” 二孙子一听乐了:“见冯哥?哎呦,哥哥哎!我要是能见冯哥一面,咱早饭都能用鲍鱼汁漱口了” “哪能找到他?” “金沙桥下的红浪漫ktv” “这名字还能再土点么?”大海都听着都觉得不太露脸 二孙子冲几个人摆了摆手:“你们还真当冯哥指着这地方赚钱啊?就是个幌子!给他歇脚会客的地方,白天晚上那里都没有客人,就是租个空房子,方便办事而已,这名字多好认啊,想认错都难!” “能带我们去吗?”罗文又问道 二孙子一皱眉,眼睛不自然的一飘:“罗哥,您别费那心了,您见不着”二孙子心里明白,不管见得着见不着,但凡跟冯哥扯上了关系,事情都会很麻烦,惹得人家不高兴,哈尔滨很有可能就再没有自己这一号了。 罗文也瞧出来他不太愿意领路,但还是一乐:“你带我们过去,能不能见着是我们的事” 二孙子一看这三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咂摸了半天,看了看大海又低头盯着茶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叹了口气:“行啊,咱现在就去,不过我话说道前面,到那碰了钉子可别真往心里去”说完起身往桌上扔了一百块钱“哎,我这营生怕也是要干到头了” 四人出门打车直奔红浪漫ktv,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二孙子站在街对面的一个交通灯底下,用手一指:“这就是” 这红浪漫ktv怎么形容呢? 大白天从外面看,就是个屹立在一片高级写字楼的正中间的老房子,和旁边这些一看就上档次的高层一比,这红浪漫充其量也就是个公共厕所的水平。一共三层楼,上面零七八碎的挂着各式的灯泡和霓虹,牌匾歪歪扭扭,全都拉着窗帘,大门紧闭,就是那种濒临倒闭的早年练歌房。 罗文也没看二孙子,过了马路直奔大门而去,二孙子到了这这心就悬了起来,这跟兔子敲老狼的门一样,要不着胡萝卜不说,还有可能给人家加个菜儿。等二孙子追上这仨人的时候罗文也敲开了红浪漫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理了一个锅盖头眼睛中布满的血丝说明一宿都没怎么睡,但是炯炯的目光一看就不是个普通百姓。这人开了门先是左右各看了一眼,这种属于下意识行为,只有常年活在最边缘的人才能养成这种习惯。 “白天不营业,晚上再来吧”这人很不耐烦的说道,然后就要关门 罗文把脚往门缝里一塞,别住要合起的门,盯着这人的眼睛道:“我们找冯哥” 这人首先是一顿,然后皱着眉毛上下打量了罗文一下才说道:“不认识什么冯哥,你上派出所去问问吧” 大海一看这人态度如此嚣张,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霸道的人?我得会会他! 想到这大海绕过罗文站在前面,拿出一副二癞子的神情撇着大嘴斜眼看着这人说“你哪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啊?是条好狗就叫两声,告诉你们家主人家来且(客人)了,你要不是条好狗就趁早边上啃骨头去,在外面乱叫小心了,指不定谁家锅里肉汤不鲜,给人家当了锅底!” 这男人明显就是平时嚣张惯了,遇见个更嚣张的一下子有些愣住,地面上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可没几个,今天倒是碰见个愣头青,刚要发火的时候就听里面有人说:“冯哥让进来” 大海轻蔑的冲着这人笑了一下:“乖!边上趴着去!” 那人气的手直抖,咬着牙皱着眉盯了大海好几秒才侧身放四个人进去。 这红浪漫的里面也都是八十年代的装修,看样子这地方从买下来到现在都没换过东西,大厅里摆着很多破旧的沙发,屋里与外面的艳阳相比着实暗了不少,所有的迪斯科球和帕灯都亮着,但是依旧觉得这里面都能拍上海滩的内景了。 罗文扫了一圈,这屋里有那么十多个人,右手不是放在沙发背后面就是假装挠着后腰,再不就是紧紧的把手揣在裤兜里。 没等罗文迈步,就见刚才开门那男人走到几人面前,挺厌恶的打量了几个人一圈,然后没有情绪的声音说道:“不请自来,按着道上的规矩办吧!”说完挺高兴的一笑。 罗文不明所以,侧了侧头看着二孙子,二孙子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咱辈分低,又是头一次来,所以得搜身,这么说是给面子,兜里又不该带的就都留下” 罗文点了点头,自己的枪因为怕这次出来惹是非,所以昨天就留在了旅店里。 那人要动祖龙手里的包,可祖龙一躲,这人本能反应就是摸向后腰,祖龙轻蔑的一笑将包打开,那人一看到包里就是一愣,盯着祖龙看了几秒才作罢。大海本来也就是一条腰带算是武器,但他突然担心的看了看祖龙,祖龙身上的零碎能把眼前这十个人弄死一百遍还带拐弯的,那三捆子飞刀就够这四个人血溅当场。 所以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盘算着按照距离他先攻击那几个能最快结束战斗。可出乎大海意料的是,那男人对祖龙身上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愣是什么也没见着!祖龙知道大海在想什么,所以手背到身后,然后背着那几个人手花一翻出来一支柳叶刀,然后冲着大海得意的抖了抖眉! 那中年男人一看果然几个人什么都没有,然后笑着说:“几位兄弟,按规矩走一个吧!”说这话,屋里这十多个人突然窜到屋子的正中间,将手中的酒瓶全都敲碎,散落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在屋内灯光下显得十分扎眼,大海一抬头,正看见这男人一脸得意的笑看着众人。 大海拧着眉毛等着他:“你他娘的不是想让我们光着脚从上面走过去吧!” 【第七十三章 】冯哥 那中年人轻蔑的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才说:“穿袜子也行” 大海一看他这德行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滚你妹的,赶紧回窝趴着得了,洗干净了等着我忙完正事儿给你换个拉屎的地方!” 那中年人这次倒也不恼,抬起眼皮瞥了大海一眼:“靠扇的楞充相家,不夹磨夹磨真不知道攅稀!门在后边,路在前头,两边都是歪脖柳,自己掂量着拣道走” 罗文三人压根听不懂,二孙子把嘴凑上来:“他说,要饭的楞充行家,不收拾收拾咱们,咱们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让咱们自己看着办,怕了就回去他也不拦着,给留条命,有胆量就过着玻璃渣子走过去,别想从边上绕过去,边上都是给死人走的路!” 罗文一听就笑了,摘了眼镜抬眼看看这十多个人,然后笑笑,当先脱了鞋,犹豫都没犹豫,拎着鞋就向着玻璃渣子上面走了过去,可雪白的袜子没走两步就被脚底板的鲜血染红了! 罗文眉头动都没动一下,但是脑门上一下子就见了汗,鼻孔涨的老大,每挪动一寸都不停的喘着粗气,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一路走下来像是用沾了血的抹布,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地,也分不清是玻璃被罗文踩得脆响,还是玻璃渣子扎进脚底板发出的割裂声,反正耳边全是那牙酸的声音,而脚下的地面全是令人扎眼的血迹! 祖龙和大海一看,对视一眼连个神都没晃,照着罗文的样子,脱了鞋踩着玻璃渣子就过了去,三个人脚底的血迹将这个地板染得通红,鼻子间全是血腥味,那场面真叫观者胆颤! 中年男人也是有年头没见过这阵仗,惊得嘴里烟头眼看着就烫到自己嘴了也没扔。这份胆色就绝不是一般小角色能有的,看到这到有那么几分佩服。 可二孙子站在原地盯着罗文三人却糊涂了,只见罗文三人绕过场上十多个人,从他们身后来到那中年男人的面前,而这十多个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一样,全都和那中年男人的紧紧的盯着地面的玻璃渣子,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罗文三人,现在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几乎和刚才一般无二,所以点了点头:“失敬了!里面请,冯哥等着呢!”说完将身后的楼梯让了出来,罗文点了点头领头上了楼,只剩下二孙子还傻呵呵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楼全是包房,罗文刚上了楼就瞧见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屋子开着门,从里面透出一道幽黄的灯光。罗文右手背在身后做了个小心的手势,因为走廊一路上经过的房门背后,都有一黑影晃动,从门缝下面露出来,三人虽然谨慎着,但依旧迈开步子直奔那个房间。 这房间原本应该是个ktv包房,里面一应东西都还在,只不过看样子有好久没用过了。房间左侧是一个等墙高的书架,房间右侧电视电脑一样俱全,而门口对面有一张桌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而这桌子后边,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正在给盆景修剪病枝。 他看见罗文三人进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让众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坐在桌子后面,盯着罗文三人打量了一会才开口:“警察?” 罗文摇了摇头。 “杀手?” 罗文又摇了摇头:“偶尔会扮演一下” “我不想知道你们叫什么,只想知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在道上,明目张胆连个拜帖都没有,就敢直接来找他的人,他还没见过活的。 罗文仔细的端详了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十岁上下,头上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一对眼睛特别大,鼻直口方,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修剪的十分整齐,穿了一件皮夹克,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罗文挑着眉毛问道:“您是冯哥?” 这男人面带兴趣的哦了一声:“那你以为我是谁?” 罗文往后靠了靠,好像想调换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口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冯哥应该是个左撇子” 这男人轻蔑的一笑:“你咋不说奥巴马是个女的呢?” 罗文从兜里掏出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然后说:“你手里的剪子是左撇子用的,刃是反的。电脑鼠标和键盘摆放位置也是反的,电脑桌上的烟灰缸摆在左侧,就连门都是右开门,也是为了左手使用方便。而且你应该是个吃斋礼佛的人,因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灰香”说到这罗文指了指电脑桌旁边的纸篓“可这里面还有半根没吃完的哈尔滨红肠” 这男人哈哈一笑:“我还当时怎么回事,这电脑是我儿子用的,他就是个左撇子,红肠也是他吃的,恰巧这个房间就是以前这里老板留下的办公室,这以前的老板也是左撇子” 罗文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盯着这男人说:“我们有笔买卖,除了冯哥别人接不了” 那男人冷笑一声,然后冲着门外喊道:“小佐,送客” 随后刚才在门外难为几人的那个男人又进了来,伸手向门外一比划:“走吧,冯哥请你们了” 罗文拍了拍大海,大海伸手就把这个叫小佐的男人胳膊拿住,然后单手一较劲,这小佐的胳膊就被反折了过来,大海顺势脚下一个脚绊将小佐蹬倒,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照着小佐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镚儿:“让你回窝好好趴着,你又出来得瑟了是吧?” 桌子里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敢到我这撒野?” 话音刚落,就听楼下脚步声乱响,紧接着走廊里其他房间冲出了二十几个人,全都清一色的拿着砍刀,直奔这个房间而来。 大海一回头就要起身,祖龙一把按在大海的肩头:“我去” 说完迈步出了房间,再接着就听见外面惨叫连连,不到两分钟的功夫,祖龙慢慢悠悠的又进了屋,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稳稳的又坐回了沙发,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这个过程中,罗文除了含着棒棒糖什么都没做过,面无表情的研究沙发上一块突起的海绵。 “你到底是谁?”这男人终于显得有点慌乱,瞳孔变得微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质问罗文。 罗文突然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吓得这男人抓着剪子的右手一抖,然后罗文叼着塑料棍说:“第一,左手最好离桌子底下那个短管的双筒猎枪远点,右撇子连它的扳机都扣不动;第二,叫冯哥出来” 这时书架忽的像是一扇门一样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ak47步枪,枪口直顶着大海的脑袋,然后阴冷冷的说:“我就是冯凯” 这男人一米八左右,一头羊毛卷的头发,鹰钩鼻子大方口,两只眼睛不大但是显得聚光,只穿了件羊毛衫挽着袖子,露出的小臂上布满了烟花,只不过现在被一条巨蟒的纹身盖了起来,显得不是十分明显,而左手紧紧扣住扳机,却端的很稳,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罗文冲着大海挥了挥手,大海才放了小佐,懒懒散散的靠着门口,也瞥着这个男人。 罗文笑了一声:“冯哥,得罪了” 冯凯盯着罗文道:“兄弟哪条道上的?” “今天刚上道” “想用我脑袋戳戳号?” 罗文一笑:“是有笔买卖想和冯哥商量商量” 冯凯突然把步枪扯了回来,随手扔给了刚才那个假冯哥,冲着罗文一招手:“进来” 罗文抬腿跨过地上趴着的小佐就跟了进去,祖龙和大海紧随其后,这个假冯哥一看小佐还在地上赶紧过去看看,一翻过来竟然口吐白沫,居然被一个脑瓜镚儿打昏了过去! 这间暗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也是ktv包房改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头顶一盏不太亮的电灯,墙上壁纸显得十分老旧,但在当时也算得上是新潮的货。 冯凯一屁股坐在床上,指了指沙发让三人坐下,自己拿出一盒烟递给罗文三人,才开口道:“兄弟几个怎么称呼?” 罗文吞了口口水盯着香烟摆了摆手:“我想冯哥最好别知道” 冯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自己点了一支烟,烟熏的自己有点流眼泪,眨了几下眼睛才问道:“啥事儿直说吧,别整些没有用的”他到快人快语。 罗文冲祖龙使了个眼色,祖龙把背着的一个背包扔在地上拉开拉链,里面满满全是百元大钞。罗文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冯凯的眼睛,而冯凯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然后抽了口烟才问:“干不了” 这话把罗文弄得一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冯凯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们三个的本事,我猜弄死百八十人都没问题,肯定不是找我买凶的;毒品这生意我从来不搀和,你们自然也不是来找货的;要是想干别的,这两个钱儿扔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着,所以无论是干什么我都帮不上忙” 罗文一看人家把话说透了,自己也就别悬着了,装黑社会这活自己又不太会干,刚才别看坐着挺稳当,其实要是自己,早就能把自己戳穿,索性别装大尾巴狼了。 罗文笑了笑:“冯哥,其实这忙你帮得上。我们就是想向你打听几个人” 冯凯意外的哦了一声:“谁?” 罗文简要的把邢松几个人的体貌特征说了一下。 没想到冯凯意外的看着罗文,琢磨了半天才说道:“他们刚走” 【第七十四章 】蹩脚的案子 就在罗文来的前半个小时,邢松、司马韵一、猴子在一个人的带领下到了这里,并且见了冯凯,也正因为是这么回事,所以冯凯一听说门外有三个人找他,他才以为是邢松三人又回来了,才把罗文放进来。 邢松的目的很简单,用一个冯凯难以拒绝的数字把几个人安全的送出哈尔滨。 冯凯在哈尔滨这么多年还能不倒,靠的不是心有多黑,手有多狠,是耳朵灵。这三个人一走进来,冯凯就知道他们正是现在通缉的特大杀人案嫌疑人,如果说对几个亡命徒来讲,这生意稳赚不赔,随便弄一台车,就能弄出去。 不过冯凯早上刚收的风,这三个人可不单单是市里要的人,包括省里都在高度密切关注,这买卖就变得烫手了。所以冯凯不动声色的把这个事情按下了,让他们等电话,自己要安排一下。 罗文听出了这里面有些隐情,但是没有说破,也没有废话,问道:“他们会等你么?” 冯凯笑了下:“领他们来的是老江湖了,知道我这么说啥意思” 罗文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没想到冯凯踢了脚地上的背包说道:“钱拿走” 罗文挺真诚的说:“你卖给了我们消息,我付钱,咱们的生意已经做完了” 话音还没落,罗文却突然扑向冯凯! 冯凯本就戒备着,一下子将身后藏着的短刀抽了出来,可还没等动手就被罗文扑倒在床上,几乎同时耳听一声玻璃破裂声,一支黑色的羽箭正射在冯凯刚才坐着的位置! 祖龙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窗边,挑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嗖的一下子从破开另一扇窗户追了出去。 大海赶紧一脚踢飞冯凯手里的短刀,然后拉起罗文,冲着冯凯骂道:“不识好歹!” 冯凯这会也看明白了,其实罗文是想救他一命,虽然脸上强作镇定,但是还是感到一阵后怕。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声音全都冲了进来,长枪短炮的全都对着罗文和大海,那个假冯凯四下打量祖龙的行踪,手里举着枪慢慢向冯凯靠去。 冯凯从床上坐了起来,挥了挥手:“都出去!” 假冯凯先是一愣,然后恶狠狠地盯着罗文和大海,向后一摆手又都撤出了房间。 不一会祖龙又从窗户跳了进来,冲着罗文摇了摇头:“跟丢了” 大海盯着那支黑羽箭说道:“是邢松!” 祖龙也是一惊,便蹲在黑羽箭的旁边,用嘴对着黑羽箭哈气,一边哈气一边看罗文,可罗文摇了摇:“看过了,很干净” 祖龙用床单抓起黑羽箭的箭羽,一用力将黑羽箭抽了出来。这黑羽箭箭头是特制的,与其他箭头不同,这黑羽箭的箭头是扁平的,比正常的箭头要宽出好多,而且呈半月型,箭头的两端如勾,看样子是为了拔出箭头时倒挂开肉皮,好扩大伤口用的。 而且箭刃非常锋利,是自己磨出来,从手感判断这黑羽箭比普通箭来的要重得多。罗文绕道窗边看了看被击碎的玻璃,玻璃还完整的镶在窗框里,只是在着点上留下来一个和箭头等宽的裂口,周围形成了不规则的龟裂,但是面积很小。 罗文又对黑羽箭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冯凯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看着罗文忙活,直到罗文再次起身的时候才开口:“是刚才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罗文点了点头,看着冯凯:“现在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么?” 冯凯舔了舔嘴唇说:“都说了” 二孙子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好像是出了大事,所以手塞到夹包里紧紧握着枪,一楼十多个人全都拿着枪盯着他,直到看见罗文三人下来才松了口气,大海一挥手让他跟着一起走,他这才感到心里的石头有点落地感觉。 罗文出了红浪漫直奔对面那栋高层的七楼,等到了七楼就发现有一户住宅并没有锁门。罗文做了个小心警戒的手势,贴着墙慢慢靠了过去。祖龙左手夹着柳叶刀,右手倒提着短剑,一步就切进了屋内,紧接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这屋子属于一对新婚夫妇,墙上挂满了结婚照片,窗户上还贴着喜字,而这屋子的主人现在都坐在沙发上,只不过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罗文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将桌布撤了下来,撕成了六块,分别和大海祖龙缠到了鞋底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祖龙刚才的脚印擦掉。祖龙和大海赶紧将整个屋子搜查了一边,然后又回到客厅。 祖龙仔细的检查了两具尸体。夫妻俩二十多岁,女的披头散发,都穿着睡衣。致命伤都是在脖颈上,淤青的痕迹表明都是手刀急速斩击动脉造成休克后死亡,下手力道和落点都很准确,没有丝毫犹豫,从初级尸检来看死亡不会超过八小时。 罗文盯着地面看了半天,又走到厨房和卧室,然后说:“两人是分别在厨房和卧室被击倒,然后被人拖到这的,几乎是当场致命。时间应该是早上,锅里的粥大概是早饭” 然后罗文走到窗边,检查了窗户,发现窗户并没有关严,留了一条比较宽的缝“射击点应该在这” 罗文说完大海和祖龙都走了过去,发现这里看冯凯的房间非常的清楚,即便隔着一层厚窗帘,但是因为屋里亮着灯,隐约也是看得见轮廓。而且从红浪漫的两层玻璃所呈现的角度来看,这里是射击点的几率非常大。 祖龙靠着窗户看着罗文:“这里与红浪漫形成的高低落差很大,加上楼房间相夹形成风口,从这里进行射击的难度之巨可以想象,我认识的人里除了邢松没有人能做到,而且那支箭制作工艺和邢松的如出一辙,基本可以确定了” 罗文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他的可能性确实是最大的” 大海狠狠的跺了一脚骂道“姓邢的!你他姥姥的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二孙子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切腿肚子都软了,他即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闹不明白大海三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三个人低声嘀咕,自己完全答不上话。 “祖少,从这个角度你飞刀能达到他那那里么?”罗文指了指对面的红浪漫。 祖龙看了眼,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说:“和他差不多,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羽箭要比飞刀难控制的多,毕竟它暴露在空气中的面积太大,风阻影响也更多” 罗文点了点头,回身扫了眼整个屋子:“非常干净,专业水准,几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说着指了指门口鞋架上一个空出的位置“凶手是从门口进的屋,从那里拿的拖鞋,然后先去的厨房击倒了女主人。接着男主人有可能听见了声音,或者是别的原因,所以男主人走到了卧室门口,凶手这时就应该是蹲在门口的边上,突然窜起直切男主人脖子,男主人也瞬间被击倒,而且从这两人脖子上手刀的落点判断,也说明了这人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和邢松基本吻合” 说到这罗文指着男主人左腿裤子的一块白色的印记“这应该是倒地的一瞬间蹭的这里”说完又指了下卧室门口的白灰墙,有一块不太明显的刮蹭痕迹。 祖龙蹲在地上看了看,抬头笑道:“你的推论全是因为这一块白灰?” 罗文点了点头:“这是现场唯一的证据” 大海也跟着蹲在地上挠着屁股说:“这他娘的才多大一点啊,你要不说我是看不着” 然后抬头问罗文:“祖龙这王八犊子就为了杀那个冯凯,就把这俩人给带上了?” 罗文揉捏着眉间的肌肉想了半天,然后才说:“这里面有古怪,看着也算合情合理,但是未免画蛇添足的成分多了些。而且。。。反正我解释不通” “大哥!想不明白别想了,一会想走都走不了了!”二孙子在门外压低了声音,胆战心惊的说道。 三人一看,这小子脸都变色了,尤其是看着三个人在一个死了人的屋子里说话,比在自己家炕头上还自在,他就觉得背后发凉。罗文三人也看出来了,二孙子当时没自己跑了就算是够讲义气了,一般人哪经历过这种事,谁要说当时不想上厕所那就都是假的。 罗文也觉得差不多了,所以三个人就出了屋子,走的时候将脚印和指纹又再次确认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痕迹后才下了楼。 刚出了小区祖龙就对罗文说:“这小区安保真差劲,摄像头没有一个好使得” 罗文摇了摇头:“应该是被关了,你跑一趟保安室,我们在前面的超市等你” 祖龙点了点头,便朝着罗文反方向走了去。等祖龙回来的时候,罗文正蹲在地上看着超市香烟柜台咽唾沫,手里攥着一大把棒棒糖。 祖龙瞅了眼大海,大海正在啃烤地瓜,屎黄色的地瓜蹭了满脸,抬头看见祖龙回来就说道:“祖少,劝劝他买一包吧,再有这么一会他眼睛都看瞎了” 祖龙蹲在罗文旁边,也盯着香烟柜台说:“我没进去,警察已经到了,不管保安室里有几个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罗文点了点头:“我刚才听见警笛声了,不管监控里面有什么我们都拿不到手了” 罗文看着一个人买了一盒进口香烟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行,劲太小。。你说要是去警察局能不能想办法把录像弄出来?” 祖龙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我给你买包烟,偷东西这事儿能不让我去吗?” 罗文终于回头直直的看着祖龙,好像在权衡祖龙提出的意见,可就在这时,二孙子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我是孙德胜,你是。。。”二孙子一把按住电话的听筒,跑到罗文面前低声说道:“找你的!” 罗文一愣,挑了挑左边眉毛:“谁?” 二孙子小心的说道:“冯哥,冯凯!” 【第七十五章 】狗鼻子 罗文接过电话就听那边说道:“兄弟,春柳茶庄,我等你”说完电话就挂了。 罗文把电话还给二孙子问道:“知道春柳茶庄么?” 二孙子不假思索的答道:“知道,冯哥每天吃完午饭都要去那喝会茶” 几个人到了春柳茶庄的时候发现,茶庄里坐满了人,但是没有几个是正经喝茶的,那个假冯哥看见罗文几人进来就迎了上去:“冯哥正在里面等几位”然后把几个人让到一个包间,冯凯正在盯着眼前的茶杯发愣。 “找我们什么事?”罗文边坐下边问。 冯凯给几个人倒了茶“航运码头a区33号,刘洋。这是我给他们的地址,能送他们出去。” 罗文起身就要走,冯凯叫了声且慢“不用去了,我的人刚回来,刘洋一家老小全都失踪了,船也不见了。” 罗文缓缓坐下问道:“能追上么?” 冯凯摇了摇头:“刘洋走的路没人知道,所以才安全” “目的地是哪?” “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出省” “水警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对付” 冯凯一笑“对,但是刘洋更不容易对付” 罗文思索了一下“那你找我来什么意思?” 冯凯抬头看了罗文一眼:“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你个人情”说完换了个壶开始醒茶“再等一会” 时间不太长,就听门外有哀嚎声,紧接着包间的门被推开,那个叫小佐的男人头顶裹着纱布进来,先是斜着眼死死的盯着大海,然后才恭敬的对冯凯说:“冯哥,人带来了” 冯凯点了点头,小佐从身后扔进来一个人,然后转身才出去。 这小伙子长得其实挺漂亮,浓眉大眼,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眉角有颗痣,白白净净的,只不过现在脑袋被揍得像是颗猪头。 这小伙子一进屋就看见冯凯,赶紧跪在地上哭求道:“冯哥!我求您了,您饶了我吧!” 冯凯明显不愿意听这哭哭啼啼的动静,皱着眉:“憋回去!” 就这一句话,这小伙子硬是止住了哭声,死死的咬住嘴唇,但是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冯凯给几个人续了杯茶才问道:“你大哥哪去了?” 这小伙子咽了口东西,大海觉得可能是鼻涕,所以厌恶的皱着眉。 就听这小伙子说:“我真不知道,自从他接触上那三个人,家里边的事就都不管了,每天神神秘秘的也不见个人影,就昨天晚上跟我们吃了顿饭,喝了挺多酒,早上人就不见了” 说到这罗文就基本知道这人是谁了,这小伙子应该就是冯凯口中,带着邢松找冯凯的那位江湖人的小弟。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冯凯喝了口茶。 “真不知道,一早起来就没见人,车也没开,估计是半夜,我们喝酒就喝到昨天晚上一点多” “我们需要一点线索,任何线索都行,他这几天说过什么话、办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什么都行”罗文突然开口。 这小伙子抽搭了一声,然后含着眼泪想了半天,又带着哭腔道:“这位大哥,我真啥也不知道,他根本不让我跟着!你们放了我吧!” 冯凯脸上有点不好看,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把卡簧刀扔在地上:“既然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见,那就别要了,放我这我给你管几天” 这小伙子突然像是傻了,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卡簧刀,半天没言语。 “小佐!给他搭把手。” 话音还没落,小佐一步就从门口迈了进来,抄起卡簧刀按开绷簧,噌的一声刀身就弹出了刀柄,然后手起刀落,就听一声惨叫,这小伙子右边的耳朵就生生的被削掉了!鲜血当时就喷了小佐一脸!冯凯假装品茶,但余光从罗文几人的脸上略过,除了二孙子,其他人表情眼神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这小伙子在地上捂着耳洞打滚乱嚎,眼泪和着鼻涕直流,哩哩啦啦的鲜血将地毯染了好大一块。 小佐一脚踩住这小伙子拼命扭曲的后背,然后伸手去拽小伙子的另一只耳朵,可这手刚碰到这小伙子的耳朵,就听这小伙子突然大声哭喊道:“他们要找太岁!他们要找太岁!” 就这一句话!罗文三人不约而同的身体就是一震,罗文压低了身子看着这小伙子问道:“给我说仔细了!” 这小伙子吓得不敢动,用手捂着血淋淋的耳洞,眼睛盯着地上那沾满了灰尘的耳朵哭道:“前天、前天中午我大哥领着那三个人回家,进了屋就开始吵,我大哥说让他们先回家,可有个年轻人非要先找到三宝,然后说有了三宝才能抓太岁,后来越吵越凶。 我当时在楼上怕我哥出事,就回屋拿着枪悄悄藏在二楼拐角,可没想到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吵了。我等了一会就听见好像是我哥妥协了,就听见那个年轻人说: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然后摔门就出去了,接着那个女的安慰了安慰我哥,他们才一起也跟了出去。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们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他们做什么都背着我,我求你们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罗文回头和祖龙大海交换了下眼神,但是没说什么。冯凯看出来差不多了,就让小佐把这小伙子拉了出去。然后开口对罗文说:“兄弟,让你们白跑一趟” 罗文笑道:“冯哥客气了,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冯凯看着罗文半天,然后给罗文续了杯茶才道:“兄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罗文接过茶杯“现在就是个逃犯” “哈哈,好。既然都是道上的,咱们交个朋友,兄弟意下如何?” 罗文微微扬了扬嘴角:“跟我交朋友,麻烦会比好处多得多得多” 冯凯也笑了笑:“没有麻烦,还要朋友干啥?” 罗文有些意外的看着冯凯,冯凯也坦然的目视着罗文,罗文伸出手:“小弟罗武” 冯凯伸手握了握:“冯凯。以后就是自己兄弟”说完拍了拍罗文的肩膀“有啥事需要大哥帮忙的么?” 罗文端起茶杯碰了冯凯的杯子一下:“过两天肯定有事得麻烦冯哥,就怕冯哥到时候怕麻烦” 冯凯仰脖子干了茶水,然后盯着罗文说:“没麻烦就没朋友” 罗文前脚出了门,后脚假冯凯就进了屋,恭敬的问道:“冯哥,您这么对他们,是想借他们之手除掉那三个人?” 冯凯摇了摇头:“这三个人身上有种不一样的味,既像是衙门里的,又像是道上的,给我的感觉不好,既然摸不到底就得先拉拢,而且我觉得早晚用得上”说到这冯凯顿了一下“即便用不上,我冯凯这条命也比这条消息值钱” 其实罗文何尝不知道冯凯的意图,罗文很明白,但就目前的情况,冯凯的能力是自己此时最需要的,所以必须加以维持和利用。但是罗文盘算更多的是邢松,他为什么要找太岁?而且什么是三宝?是人还是物?亦或是地名?那小两口的死是什么让自己觉得不舒服?邢松冒险制冯凯于死地的目的又是什么? 罗文在小旅店里脑袋想的都有点大了,就这么把脚搭在桌子上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有什么头绪。二孙子被大海打发走后,大海和祖龙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等着罗文的决定,此刻已经饥肠辘辘。于是大海去老板娘那里买了三碗泡面,拎着热水壶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有人围着自己那辆破捷达转悠,大海一下子就矮身蹲在了墙边,然后探出一点点脑袋偷眼观瞧,只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大海轻轻放下手里的泡面和水壶,为了降低声音几乎是爬着回的屋。祖龙看见大海这德行就笑道:“你这是五禽戏里的王八功吧!” 大海根本没搭理祖龙,冲着罗文低声说道:“三队追来了,董大林那个小舅子就在门外,正他娘的绕着咱们车转悠呢!” 罗文和祖龙一听这话,嗖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三人连忙收拾好东西,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罗文才慢慢矮下了身子,偷眼观瞧,正看见董大林的小舅子霍全坐在引擎盖上打电话,捷达的后备箱已经被撬开了。 罗文一早就观察过周围的环境,这个小旅店有个后门,这也是罗文选择这里的原因,所以罗文三人转身就直奔后门,可到了后门还没等出去,就瞧见三队的王文钊正在用鼻子嗅着什么。 王文钊的鼻子比狗还灵,能分辨大概一百万种气味,他通过呼吸将空气中散播的气味分子吸入鼻腔,再由鼻腔中分布的一层交错的短绒毛采集,经神经传递到大脑进行辨别,从而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信息。 罗文三人又退了回来,大海坐在吧台底下的地板上,看着罗文:“罗队,咋整?” 罗文皱着眉盘算了一小会,然后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一样的猛地站起身说:“跟我来”说完罗文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三人一出旅店的门就正和霍全打了个对脸,但是霍全的目光好像压根就不愿意看三人一样,匆匆的瞥了一眼,又左右观察着别的地方,然后将目光又转回旅店门口。罗文三人快步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奔红浪漫。霍全这时回头望了三人背影一眼,疑惑间好像看出了什么,揉了揉眼睛盯着出租车远远的驶去。 大海坐在后边问罗文:“他咋看不见咱们仨呢?” 罗文也没回头说:“我改变了咱们在他脑袋里的容貌,他看见的应该是三个陌生人” 大海拧着眉毛:“咋还应该是?” 罗文耸了耸肩:“我只能控制我发出的信息,在他脑袋里如何衍生我是无法控制的,所以只能猜测” 出租车司机像是看傻子似的瞥了罗文一眼,没言语。 【第七十六章 】道上有朋友 交谈很顺畅,冯凯很痛快的答应罗文,帮助他们安排一条安全的线路离开哈尔滨,但是因为水路已经被斩断,所以只能走公路,需要罗文吃些苦头。罗文也不以为意,直到罗文三人被安排进一辆运送生猪的大车时,罗文才知道这苦头的意义。 这台大车是给某个外省肉类公司运送生猪的,近百头生猪被满满的塞进这个大车的货挂上,罗文三人现在趴在货挂中间的地面上,上面盖了一层接近货挂颜色的蓝塑料布,周围全是猪粪和猪尿,这群脑袋挨着屁股的生猪偶有踩在他们的身上,三人也是动都不敢动,忍受着臭气熏天和种种的怪叫。 “我感觉有只猪在我身上尿尿了”大海尽量将脑袋抬起,因为顺着货挂铁板缝里有屎尿向自己脑袋方向流来。 “知足吧,我脑袋上面有坨东西现在还热乎乎的”祖龙脸色很不好看的同样抬着头。 罗文挑着一边眉毛一声不吭,因为有一只猪刚用鼻子拱开他头顶的塑料布,现在一脸好奇的盯着罗文,然后鼻子不停地上下翻动,喷出的臭气熏得罗文不敢呼吸,而且这只猪还在试探性的往里拱。 “大海”罗文突然吸了口气说道“劝劝你姑父,离我远点” 大海嘿嘿坏笑道:“罗队,哪那是我姑父,那不是祖少他小姨嘛,这是想让你入赘到他们家,你也别客气了” 祖龙一听大海带着他,索性就和罗文组成战线:“大海,还是你收了吧,文儿的身体可受不了你老舅妈的摧残,还是你俩比较合适。等婚礼那天,我和文儿肯定给你随份大礼” 话音还没落,就见这只猪突然将头转向大海的方向,然后晃晃悠悠的扭着屁股直奔大海而来,大海此时瞧得清楚,这只猪就好像认识自己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下子大海就明白是罗文在搞鬼! “罗队!咱没这么玩的啊!这可过分了!” 罗文假装没听见,不停地晃着身体,因为他感觉有只猪好像要上到他身上,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让他觉得骨头都要被踩断了。而那只奔着大海而去的猪可是一刻不耽误,跟大海大眼瞪小眼的盯了半天,然后挺高兴的摇着不长的尾巴,将沾满粪便猪鼻子使劲在大海脸上蹭。 “我他娘。。。你他。。。哎妈呀。。。”大海语无伦次的哀嚎着,两只手不停地在身前划拉阻挡着这只猪的疼爱,但是还是被猪鼻子好顿亲热,脸上现在一块干净地方都没有了,嘴里又咸又丑,也不知道是什么。 就在大海爆发的前期,这两大货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有人一长三短的敲了敲车体。大海赶紧按住猪鼻子看了眼罗文,罗文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所以三人连忙站了起来,瞧见司机正在车下边抽烟。 三人扯下身上的塑料布跳下车,司机厌恶的往旁边躲了躲,生怕屎尿溅到自己身上,然后用脚踢了踢身前三人的包,指着一片林子说:“从这林子出去没多远,你们就能看见一个镇子,镇子最边上有一个小旅店,换身衣服洗个澡,吃口东西,晚上有一趟到沈阳的长途汽车,然后你们爱去哪去那。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再往前我就得走高速了” 三人捡起行李背上,沿着司机说的方向一直穿过树林,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看见前面有个小镇,由于现在是清晨,镇上的人并不多。罗文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破败的小旅馆,跟司机介绍的差不多,所以也没犹豫就要进去。 可还没等迈步,就见旅馆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女,手里抱着个不大的孩子,皱着眉头指着罗文说:“从后边绕过去,后院有澡堂子,好好洗洗!”然后就进了屋。 罗文回头看了眼二人,祖龙和大海都摆了个随便的表情,三人就绕过旅店来到后院,后院大门是开着的,院子里很宽敞,地中间有一个大池子正在呼噜噜的冒着泡。 大海看见就乐了:“我靠!这他娘的是温泉!”说完就扒光了衣服一头扎了进去。 等三个人洗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个女人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仍在旁边凳子上三套衣服,然后多看了一眼祖龙又进去了。三人进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的馒头和咸菜,三人又是一顿狼吞虎咽,好不容易吃饱了,那女人又出来收拾桌子,等安排妥当了这女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着手:“洗澡、三套衣服、一顿早饭,一人一千,一共三千” “你咋不去抢呢?”大海一听就不乐意了,摆明了敲竹杠。 “呦!说话这么硬气啊,这些东西可不是我逼着你吃逼着你穿的,你买东西还知道问价呢,怎么上人家连吃代拿的都不问问价?”这女人一脸的不讲理,扯着嗓门子大声喊道。 大海这脸有些挂不住,回头看罗文。 罗文笑笑:“大姐怎么称呼?” “爱叫啥叫啥,叫啥也得给钱!”说完这女人弹了弹身上若有似无的灰尘。 罗文抬眼就看到旅店的营业执照,然后说:“二姐?对吧。钱我们给,您也不用那么大嗓门喊,跟你说实话,我们也不是杀人放火跑路的,你这一手吓唬吓唬别人还行,别跟我们三人来这套”说完祖龙从包里取出一万块钱扔到二姐的手里。二姐低头瞥了一眼,拿捏了分量抬了抬眼皮:“呦,感情还有明白人啊” 然后又白了眼大海“什么玩意儿!”说完起身就走了。 “我他。。。!”大海站起身来盯着二姐的背影,攥着拳头运了半天气才坐下。 罗文见二姐走了,就冲着祖龙使了个眼色,祖龙悄悄的跟了上去,然后罗文抄起屋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等了一小会儿才听那边有人懒洋洋的说:“靠,这才几点,你丫就不能等到晌午再。。。” 那边突然就没了声音,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对面又问道:“小文儿?” “哥” “所里放董大林去咬你了,老鬼现在没什么实权,爸应为你的事已经停职了,而且。。” “爸怎么样?”罗文着急的打断梁国的话。 “咱爸老江湖了,谁能把他怎么样,没事儿”梁国打了个哈气 “哥,听说过三宝么?”罗文问道。 “什么三宝?吉祥三宝?东北三宝?具体点”梁国又打了个哈欠,疲惫的问道。 “不知道,只是听说三宝这两个字而已,别的都不清楚,能不能帮我查查,我只知道跟立地太岁可能有关”罗文尽量压低声音。 “你丫不惹祸是不是能死?咱爸让你消失,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哥,帮我查查” 电话那边停了一会“后天晚上十点来电话”梁国叹了口气。 “恩,替我跟咱妈说声,我很快就回去”罗文憋了半天才说出来,可那边挂了电话。 罗文放下电话靠着墙缓了一会,然后坐回桌子旁,不大一会祖龙也会来了。 旅店的情况基本已经摸清,一共两层楼,十个房间,早年这里是跨省运输的要道,距离这个镇不远就是刚才罗文下车的国道,所以来往跑运输的车,如果到了这里天黑下来,或者赶上天气原因就会来这里落脚休息,短的一天,长的十天半月也有,所以这里就是个汽车旅馆。 但是后来因为高速公路的落成,这里的生意就慢慢的淡了下来,带死不拉活的苟延残喘。不知道后来怎么弄的,这里就变成了少数跑路人的中转站,老板娘知道这些人都不干净,全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主,但又惜命,所以狮子大开口,半是生意半是敲诈的要价,这些人怕东窗事发,所以花钱买命,怕她招来警察。 而且从这里来往的人走的路都不正,跑不了几趟后,不是脑袋丢了,就是下了大狱,整合二姐的心思,一锤子的买卖。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祖龙:“你怎么查出来的?“ 祖龙耸了耸肩:“她自己说的” 大海翻了翻眼睛,然后阴笑:“小白脸子” 二姐把他们安排在楼上最里边的一间屋子,罗文看了看,这里窗户外面就是柴草垛,隔着墙就是一大片林子,可见这个二姐把它们安排在这也是有用意的,万一出了状况,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只要跳出窗户基本就能活命,即使被抓住了这个二姐也能一推六二五,死不承认,反正不在自己园里。 罗文三人就这么在这住了两天,这二姐一天也没个好脸色,除了想办法从三人手里扣钱以外几乎不出现,吃的饭永远都是馒头咸菜,赶上二姐心情不错就给加个糖拌西红柿。不过对祖龙倒还算客气,时不时的还和祖龙聊上两句。 可二姐顶瞧不上大海,大海还非得跟她对着干,二姐告诉他上厕所冲水冲干净点,大海就非不冲,二姐告诉大海吃饭不许出动静,大海就非得咂么嘴,这俩人天天对着干,用大海的话说:反正我也是闲着。 直到第三天晚上九点多,大海早早准备了一袋子瓜子,打算坐在院子里往地上嗑瓜子壳,借机会跟二姐好好干一仗,而祖龙早窜到房顶上警戒,罗文就来到一楼饭厅,掐着时间给梁国打了个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就听见院子里两个人吵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二姐说大海大晚上不睡觉嗑瓜子,还吐了一地壳,而大海说他花了钱住店,二姐管不着。 俩人正吵得起劲,就听电话那边梁国说:“查到了,你丫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七十七章 】梁国的电话 本周一天两更,如无意外第一更在下午,第二更在晚上十点。不过今天因为家里有事,所以第二更有可能会稍晚,但我尽量在晚十点至十一点之间上传。 敬请各位朋友谅解,海涵。 -------彦小白 梁国和罗文通过电话后,就开始通过一台网吧的电脑黑进所里的服务器,动用所里的资料库检索关于立地太岁的资料,但是所里的资料也非常有限,很多都是民间搜集来的大量传说,其中荒诞的杜撰故事占据着大量的篇幅,可是又无从分辨。 梁国就一边骂着罗文,一边一篇一篇的统计,这么一来白天梁国要上班,晚上就在网吧包宿做统计分析,最后锁定了比较有可能的几十个进行交叉对比,得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统计结果。 张道陵,本名张陵,字辅汉,东汉沛国丰邑人。19岁设帐讲学,后任江州令。24岁与孙氏成婚。因当时社会的种种原因,张道陵无意官场,决计修道拯救百姓。张道陵在蜀汉之境设24治,为布化行道的机构,先后在青城山、龙虎山、巴蜀地区传道,创立了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道教。凡入道者交五斗米为信,后人因称其教为“五斗米道”。以一百二十三岁的高龄,在鹤鸣山中羽化升仙,被奉为道教第一天师,教徒成为祖天师。 张道陵大成之前就深得人心,边游方讲道,边降妖除魔,观天下不平之事,解人间不世之苦,所到之处百姓无不爱戴。能让天下万妖百鬼闻之变色,除了张道陵自身道法修为了得,还依仗着一宗宝物。 这宝物名叫三五雌雄斩邪双剑,乃太上老君亲传之物。相传这雄剑长三尺一,宽三寸三,剑身刻满九阳离火,舞动时热浪滚滚,好似天火灼人;雌剑剑长四尺二,宽二寸二,剑身刻满皓月星斗,出鞘时如若琴音绕梁,却寒人心骨。 张天师就是执此雌雄双剑诛六大鬼神、败八部鬼帅、擒六大鬼王,斩出一个清平盛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所以这三五雌雄斩邪双剑可算是道家第一法剑,而当年张道陵击杀太岁用的就该是这雌雄双剑,而这雌雄双剑也是唯一有记载的,可能与立地太岁有联系的宝物。 如果说邢松找的三宝指的是物,那么其中就必有这三五雌雄斩邪双剑。 “那有这雌雄剑的下落吗?”罗文皱着眉头问道。 “我手里的材料很薄,只知道最后一次有明确记载的出现是张道陵羽化时传给了儿子张衡,也就是第二代天师。之后隐约记载了张衡传剑印与子张鲁,也就是第三代天师,不过其中含糊的很,并没有明确提到双剑,资料到了这里也就断了” 罗文疑问道:“哪个张鲁?” 梁国好像在嚼东西,含糊的说:“脑袋长屁股里啦?三国里面那个!” 罗文回忆了半天:“没记得那个张鲁会法术啊” “你能知道什么!脑袋里面一半水,一般面粉,左右一晃就全是浆糊!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多了去了,史学家和宗教学家各执一词,你丫要想弄明白就去找个大学开个题,申请专业研究!” “那你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实际进展啊?” “有是有”梁国说着好像又往嘴里塞了什么吃的“我检索雌雄双剑相关词组的时候搜到一个连接,这个是个境外网站,然后通过层层代理查到了一个公司,没想到防火墙居然是军用级别的,黑进去花了我一个多小时。这个公司是个做进出口贸易的,老板是个隐形富豪,主要经营的是。。。” 罗文挑着眉毛:“哥,咱说点正事” “嫌我啰嗦是吧?你丫有本事自己查啊,我特么三天没睡好觉了,除了方便面就吃面包,你丫坐着等着现成的!” 梁国喝了口水“这老板姓刘,喜欢收集各种有年头的东西,如果光说古董有点狭隘,丫大到城墙墙砖,小到女人的裹脚布,什么都收。暗地里和不少挖坟盗墓的有来往,而且在黑市上常年挂着高价收货,但是自己从来不出手,估计丫挺的有收集癖。 这个链接网站是一个招募启事,专门招募宝藏猎人和赏金猎人,报价很高,但是没说招募者要找什么东西。但是他给出了一个年代表,意图是专门寻找对那个年代了解的宝藏猎人。而且从招募人选上来看很挑剔,这孙子其中比较看重的是武器鉴定师,我估计他十有*是要找这雌雄双剑,就算不是,我想总有些了解双剑的人会裹在里面,你要是想找它,这应该是个绝佳的机会,我相信这个姓刘的手里肯定会有我们都不具备的资料,不然不会这么兴师动众” “可靠么?”罗文问道。 “你丫当我是神啊?自己没长脑子么,自己判断!我挂了!”梁国在那边喊道。 罗文连忙喊道:“你总得告诉我联络方式啊!” “丫挺差点忘了。你直接去他公司得了” 说完梁国给了罗文一个地址:武汉武昌东航路一号,鹏俊大厦。 挂了电话罗文就开始盘算,那个江湖人士的小弟应该没有说谎,这从瞳孔变化中能够得到一个片面的判断,而冯凯这人就是个地道的市井大哥,所以还是比较可信的。按照那个一只耳小弟所转述的话来看,既然邢松想要抓太岁,听他口气就必须有三宝。 《异物妖兽志》只记载了一次立地太岁,其中便提到了张天师,不知道梁国通过什么渠道也查到了张天师,看来这立地太岁出现后,有明确记载的都跟张天师有关,那么这三宝也许真就是指的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 现在看来,去一趟湖北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了。 罗文听见大海和二姐正吵得不可开交,貌似大海正在挑衅般的往温泉池子里吐瓜子壳,二姐叫嚣着要报警。看样子还能闹一阵,所以罗文趁机钻到二姐的房间。 二姐的房间和别的房间格局一模一样,但是私人生活物品多了些,看上去也是杂乱不堪,床上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正在睡觉,手指还偶尔动一下,间或抖动着睫毛。罗文悄声的坐到角落里的电脑前,看来二姐跟大海打嘴仗前一直在看股票分析。 罗文打开浏览器,按照梁国的说法很快找到了那个境外的连接,果然一个招募启事贴在了首页,在一个境外网站贴中文的帖子,看上去异常的扎眼。罗文简单的看了眼这个网站,虽然自己英文水平仅限于简单的交流,但是好在词汇量还勉强够用,跳过不会的生词能理解个大概。 这个网站其实是一个挂在多个网站掩护下的子连接,是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建立的告示板,说白了就是个发布任务给赏金猎人和宝藏猎人的平台。里面任务种类繁多,标价也参差不齐,自然难度也会差很多,有雇佣兵性质的,有寻宝性质的,有保全性质的,有暗杀性质的,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任务,反正林林总总干什么的都有,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在这里都能找到赚钱的道。 而这个帖子是纯中文的,所以很显然东家对老外不感冒,甚至不想让老外介入。 任务 级别:a+ 执行周期:8周 执行地点:未知 执行时间:未知 执行方式:小队 付款方式:转账 招募人数:7人 招募要求: 领队(1名)有领导能力,单兵、团队作战能力强,雇主评定五星以上。 副领队(1名)有领导能力,单兵、团队作战能力强,雇主评定五星以上。 古兵器专家(1名)精通唐代以前冷兵器,有极高的鉴别能力,并有独到见解 汉代历史学家(1名)对整个汉代历史有全面认识,并且有独到见解 道学专家(1名)对道家、道教发展史有全面认识、并有独到见解 古建筑专家(1名)对秦汉建筑结构、特殊建筑结构有独到见解 窃贼(1名)世界通缉排名前一百,雇主评定五星以上。 罗文关了浏览器,坐在凳子上想了想,然后起身来到院子门口,冲着正跟二姐骂的唾沫星子直飞的大海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上了楼。 大海瞧见罗文已经完事儿了,立刻冲着二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拉屎!恕不奉陪了!” 说完夹起手里的瓜子大步流星往楼上走,二姐跟在后面不依不饶的接着骂,大海回头瞧见二姐跟的正紧,心想你自找的别怪我,想完肚子猛就一用力,只听噗的一声,楞是挤出一个屁来! 正巧二姐还长着嘴破口大骂,结果这个屁一点都没糟蹋,骂声也戛然而止,二姐翻了翻眼睛就感觉嗓子眼不舒服,然后胃里翻腾,接着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大海摆脱二姐的纠缠,回屋的时候祖龙也刚从窗外翻进来。罗文简单的把事情跟两人介绍了一下,祖龙蹲在窗户边上笑嘻嘻的说:“看来这回得去湖北了” 罗文点了点头:“祖少,一会去镇上弄台车,咱们连夜走。我和大海处理生活痕迹”说完想了想“咱们几个得混进这个猎人小队” 之后几人便分头行动,罗文用枕巾将屋里所有指纹擦了个遍,大海撅着屁股在地上和洗手间捡毛发,两个人边干边退出房间,然后是饭厅,罗文又在垃圾堆里翻出被二姐扔了的三人衣服,然后集中焚烧。 看着闪动的火光,大海突然拍了拍罗文:“罗队,你看祖少开着个啥回来!” 【第七十八章 】直抵湖北(二更完) 到湖北的时候罗文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在坐车了,原因很简单,这个小镇原来作为交通中转的临时休息地,所以几乎家家都有大型车库,为的就是哪怕在冬季也能保证车辆发动机的正常运转,不会因为低温造成机器损伤,也是让长途司机能安心的休息。 而现在这个小镇已经不再作为中转使用,镇民的收入便大大降低,所以男人们开始出外务工,可更多的是开始自己养大车,因为他们常年靠着大车司机过活,所以对运输里面的规矩和利润摸得很轻,索性就自己干了起来。 祖龙就开回来一辆柴油卡车。这车已经不知道是几手了,用大海的话说,除了喇叭不响剩下没有不响的地方,车上没有空调、没有休息席、没有远光灯、没有手刹车、离合器特别沉重、方向盘只有大海用着比较轻松,罗文转弯的时候都得使吃奶得劲。 自打从镇子里出来没有五十公里,车屁股就开始冒黑烟,跑过七十公里罗文就发现这车速度高于八十迈就全车都颤。好不容易熬到武昌的时候,罗文下了车还感觉自己坐在洗衣机上,脚下大地都跟迪吧里的地颤舞池似的。 三个人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然后找了个小旅馆安顿下,便马不停蹄的直奔金鹏大厦。这金鹏大厦地处于闹市繁华地带,一共有四十层,从大厅里的名牌来看,这里一共有二十多个业务部门,但都属于姓刘的名下,伟业集团。 大海坐在花坛上,一边往嘴里塞辣鸭脖一边问:“罗队,你什么打算?” 罗文皱着眉想了想,看着祖龙说:“祖少,你晚上来一趟,咱们给这个姓刘的送点见面礼” 祖龙蹲在地上扬了扬眉毛,心里盘算着估计又是个苦差事。 隔天上午十点,罗文三人再次来到金鹏大厦,进了大厅后便直奔前台。 “我们约了刘老板”罗文盯着女接待的眼睛说。 女接待查了查电脑上的记录,指着十点一栏的谢客二字看了看,然后抬头冲着罗文笑着说:“王先生,我想刘总已经在等您了,请上左侧电梯,三十八楼” 祖龙一进电梯就用脑袋抵着墙低声骂了一句,大海看了眼罗文,又看了看祖龙:“咋了?” 祖龙用左手按着两边太阳穴沮丧的说:“昨天来的时候没看见电梯,我从楼梯爬去来的” 出了电梯,正对面是一个接待台,罗文如法炮制的被让到一扇对开门的跟前,接待的姑娘轻轻敲了敲门,就听里面有一个男声应道:“进来” 这姑娘笑笑替罗文三人开了门,然后对屋里说:“刘总,王先生到了”说完关了门走了。 “王先生?”一个男人疑惑道。 罗文面前的这间屋子极尽奢华,脚下是一整张乳黄色波斯地毯,绵密的羊毛纤维给脚下带来的触觉极为舒服。四周墙面上满是金色的壁纸,借着阳光映的酒红色的书架上斑斑驳驳,也照的两只硕大的瓷瓶流光溢彩。 紧挨着的酒柜中,各色洋酒看起来很有年份,这让大海眼睛不自觉的飘了过去。正对面一张棕红色的超大老板台上面罗列着各色文件夹,一个年逾六十的男人整夹着雪茄翻看,不过现在正抬起头诧异的盯着罗文三人。 这男人保养的很好,笔挺的蓝白条衬衫显示出壮硕的身体,光亮的脑门陪衬着不太多的头发,一双豹子眼,大头鼻子,方口黄牙,但是眉宇间却是一股市侩之气,这人,就是伟业集团总裁,刘贺。 罗文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会客沙发上,从兜里拿出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看着刘贺问道:“刘老板,你好” 刘贺有些惊讶的看着罗文,眼中藏不住一丝惊恐:“你们是谁?” 罗文笑道:“应聘的” “应聘的?”刘贺突然愤怒了起来“应聘的怎么到我这来了?hr在三十层,简直是胡闹!”说话就要伸手去拿座机的听筒。 “刘老板别着急”罗文突然说“我们应聘的职位你的人事部门给不了” 刘贺听出这话里有话,所以手偷偷的摸向桌子下面,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你什么意思?” 罗文从嘴里抽出棒棒糖“我应聘的是领队” “什么领队?”刘贺纳闷道 “刘老板,你要是再装下去我们就走了”罗文站起身作势要走 “慢着”就这一句,刘贺脸上那惊讶中有点孬种的表情忽然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懒散阴冷的笑容“怎么称呼?” “罗武” “旁边这两位是?” “你的副队长和窃贼” 刘贺一笑:“口气不小,怎么找到这来的?” 罗文一口咬碎含着棒棒糖:“找东西是我的职业” 刘贺戏谑的哦了一声“可我没听说过你” “日本人也没听过原子弹” 刘贺上下打量了大量罗文,饶有兴趣的问“你是赏金猎人?” 罗文耸了耸肩“更多时候是个在死人堆里找肉吃的狼” 刘贺把身子往老板椅上一靠,盯着罗文的眼睛说:“有时候看表面,很难分出是狼,还是狗” 罗文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支着老板桌盯着刘贺说:“狼和狗都分不清,那这人的眼睛要不要也不打紧了。狼,是不会躲在暗处摇尾巴的!” 话音刚落,猛地墙边一个隐蔽的暗门就突然打开,紧接着一个黑影夹着风便只奔罗文! 大海瞧得清楚,连忙将右手抬起,一瞬间将肌肉增幅道一个恐怖的状态,就听见一声两人心脏都一颤的闷响,大海的右掌和这黑影的拳头对接了个瓷实! 这黑影竟是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小伙子,理了个圆寸头,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看上去就有种飒飒的风姿,秀气的与祖龙不遑多让。 这小伙子一拳直砸在大海的手心上,大海一脸国骂的表情瞪着这小伙子,刚想张嘴理论一番,哪想到这小伙子一击未将大海击倒,回身就是一个鞭腿直奔大海小腿。大海看都没看一眼,竟拧着脾气生挨了这一腿,又是一声闷响! 这小伙子看一击又没得手居然猛的跳起,左腿膝盖直奔大海的心窝,要是这一膝顶在心口,那这个人肯定当场毙命,连个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可这小伙子低估了大海这一身腱子肉的厉害,大海一脸看不起的迎着这一膝盖一顶,就听大海皮肤好像都裂开了一般,发出一种令人揪心的声响! 大海低头看了看胸口,然后挑着眉毛嘴一撇道:“王八犊子,该我了吧!” 话音刚落,大海忽的抡起那粗壮的胳膊一拳直奔这小伙子的脑袋而来,挂着拳头的风竟然将刘贺脑袋顶上那不多的头发刮了起来!这一拳势大力沉,可唯一不足的是速度和惯性都太大,这小伙子矮身一躲,大海差点原地转了个圈。 大海回身瞧见这小伙子正挨着老板桌盯着自己,大海这气就不打一来,再伸胳膊由上到下的来了个力劈华山!这小伙子忙向侧面一转身躲过,大海这一拳正砸在老板桌上,一下子就将老板桌砸成了两半! 那木屑顷刻间溅的到处都是,惊得刘贺连忙向后一躲,险些倒在地上。大海可不管这个,两次未得手已是恼羞成怒,索性放开了手脚,一个箭步探到那小伙子近前,双臂肌肉突的暴增,轮开两只大手掌好像两面铜锣,运足了力气就是一个双风灌耳! 这小伙子眼瞧着这招就到了,赶紧含胸一低头,意图躲过这一招,然后顺势切近大海身侧,想给大海来个带响的。可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就看见大海的膝盖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自己竟然中计了! 原来大海这招双风灌耳本就是虚招,意图就是让这小伙子低头来躲,而这招羊角膝顶才是杀招,而且和刚才那小伙子给大海那一记膝盖如出一辙,这小伙子眼看就是避无可避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在众人面前,原本看似必死无疑的小伙子竟忽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刚才摆在旁边的瓷瓶,随着咔嚓一声,这瓷瓶就被大海顶了个粉碎! 罗文一回身就看见这小伙子站在刚才瓷瓶的地方喘着粗气,而手警戒的慢慢向腰后摸去。 “瞬间转移!”罗文脱口而出“南广北张,你是广德亮!” 这小伙子意外的看着罗文:“你是什么人?” 罗文嘿了一声:“广德亮,82年潮汕人,因盗窃罪进过少管所,但是没有证据能明确指出作案手法,所以在二次开庭的时候成功翻供。之后又与多起谋杀、火拼等重大案件有关,被列为头号通缉犯,一时间人们谈名变色,可就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却突然消声灭迹,直到两千年,在一个叫黑桃的杀手组织被人认出来。 这个叫黑桃的杀手组织里的成员,无一不是身怀绝技之人,所执行的任务也都是被认为是无法完成的,这组织筛选队员之严格简直骇人听闻,全队一共十三人,按照号码编号,有死才有补进,并且永不能脱离组织。 而你,位居黑桃五,按道理说,如果你出现在这里,要么是刘老板出了大价钱,要么”罗文缓缓将手伸向自己腰后的三筒左轮枪“就是把刘老板卖了个大价钱!” 【第七十九章 】黑桃五 瞬间转移,是一种被认为不存在的能力,直到1983年的一次隐秘大战才展现在世人面前,但是只有一小部分人得以亲眼所见。其实客观的讲,所谓的瞬间转移,并不是能够凭空的出现在任何地方,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等量的交换,它是经由一种类似空间位置交换的方式,达到所谓的瞬间转移。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有着一种极为特殊体质,他们的骨骼中含有一种至今未被定义的微量元素,至于这种微量元素如何能让人完成这种空间交换的,还没有明确的研究结果。只知道当某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开始想要做到瞬间移动的时候,他必须估算出周围是否有和自己质量相同的物体,然后将这个物体作为目标,在一瞬间将自己和这个物体进行位置调换,达到瞬间转移的效果。 而这物体必须满足一个条件,就是质量一定要大于等于这个能力者。这是为什么呢?比如能力者体重60公斤,物体也重60公斤,那么彼此进行空间交换会很顺畅,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能力者体重60公斤不变的情况下,物体重80公斤,那么进行空间交换的时候,这个物体必须将有20公斤的东西留在原地,未被交换! 举例说,就是广德亮与瓷瓶进行空间交换,但是瓷瓶比广德亮重20公斤,那么在空间交换时,瓷瓶的将会被空间斩断,将20公斤重的瓶底留在原地。 但如果是物体质量小于能力者呢? 广德亮如果比瓷瓶重20公斤,并且他还强行进行交换,那么广德亮有可能身体过去了,但将脑袋留在了原地!也就是说,这种能力是掩藏在自杀的前提下! 广德亮挑了挑嘴角:“你是神秘所的人!” 刘贺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盯着罗文,坐在椅子上悬空了的脚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神秘所,但自己底子有多脏自己可知道,他对一切陌生机构的名字都害怕。 罗文吐掉嘴里的塑料棍:“曾经是,现在就是个为了过活的逃犯” 广德亮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你我都知道,神秘所从来就没有过逃犯” 罗文歪了歪脑袋,若有似无的看着窗外的云层,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过去的确没有” “那你就是在撒谎!” 罗文不屑的瞥了眼广德亮“可过去和现在没有必然联系” 广德亮扫了眼大海,又问道:“武装科的?” “调查科” 突然广德亮的眼神就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原本就停在腰后的手突然一动,身体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站姿,那是人体要有突然动作前的预备状态。祖龙双手食指中指微微向后一勾,两支柳叶刀就被夹在手里。 广德亮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几队?” “四队” “你叫什么?” “罗文” 几乎是同时! 祖龙的柳叶刀离手,大海眼瞧着本该被飞刀射中咽喉的广德亮,一下子变成了刚才被自己砸断的半截老板桌!那飞刀钉到桌子上的声响还没传来,却先听到了一声震耳的枪响,紧接着大海瞥见原本放着半截老板桌的地方,广德亮竟然凭空出现! 身体呈前屈的动势,脚根已经微微抬起,两只手里横拉着一条极细的银线,目露凶光的死死盯着罗文的脖子! 而罗文这时正背对着广德亮,将整个后背全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趋势,而且左手插在裤袋里,可右手三筒左轮的枪管竟在冒着硝烟! 反观广德亮脚尖前几厘米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硕大的弹坑! 一切都在一瞬间,随着咄咄两声,柳叶刀射入半截老板台七公分,三筒左轮枪的膛线才开始泛着微红,大理石地面弹坑中溅起了大量碎石,划破了那昂贵的地毯和真皮的沙发,广德亮为了紧急阻止前扑的惯性,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而整个过程刘贺都瞪着眼睛傻了似的长着大嘴! “能要你命的人其实很多,但你该知道,最容易的就是我!”罗文缓缓转过了头,看着怒视罗文的广德亮。 “只要你用瞬间转移,我就能察觉到周围有东西一瞬间变得有位移的趋势,在你发动的同时,我的手臂有足够反应时间抬举到目标位置,而子弹在你出现的第一秒内就能带走你颅腔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你那不太够用的大脑!” 广德亮的下眼睑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服,但也无法否定这个事实,邪眼天生克制瞬间转移! “你想要我的命?”广德亮不太敢盯着罗文的眼睛,只是视觉上看向罗文的方向。 罗文甩开左轮的弹仓,从兜里拿出一颗子弹添到里面说道:“我对你没兴趣,我说过,我现在只是个神秘所的逃犯,我只要钱,然后从这个世界消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一辈子土皇上的生活。 杀了你,显然刘老板要损失一大笔,而我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失去了这单买卖,你的命还不值这个价!”罗文说完啪的一声合上了弹仓,将三筒左轮枪塞到了腰后。 罗文转头看着刘贺:“刘老板,我算是录取了么?” 刘贺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被罗文一问才回过神:“录取了” “我的兄弟?” “好说” “价格您定的是不是有点低?” 刘贺现在坐在椅子上的样子有点可笑,好像是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但是脚下又如同是岩浆一般的将双腿抬离地面,有点恐惧又有点兴奋的说:“s级报酬!” 罗文看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抄起地上的一支笔,从地上捡起散落的一张文件纸,用左手留下了一个号码,递给刘贺说:“出发前联系我”然后在一群冲进总裁室的保镖目送下离开了伟业集团的鹏俊大厦。 罗文走后刘贺偷眼看着广德亮,瞧见他心里的脏话和怨火都堆在脸上,所以他也不敢打扰,悄悄的离开了总裁室。 罗文一出了鹏俊大厦的大门就上了一台出租,刚刚一钻进车里,罗文就好像是干了多么多的活一样,一下子就瘫软在后座上。 大海在旁边问道:“罗队,你咋了?” 罗文伸出右手给大海看,罗文的右手此刻正在不停的发抖,虽然抖动非常小,但是还是看的很明显。 罗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像把体内的所有气体都从嘴里逼了出来一样,抬眼看着大海:“咱们捡了条命” 大海不明所以“啥意思啊?” 罗文吞了口口水“南广北张,他就是南广,广德亮。这小子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留痕迹,杀的人估计比你见过人的都多。刚刚那一切绝对是侥幸。 虽然我确实能看清他做瞬间转移的先兆,但是我的手根本就反应不了那么快,刚才击中地面那一枪的射击位置,已经是我手臂能抬起的最大角度了,他瞬移的瞬间,我根本来不及抬手瞄准!” 大海一愣“那不就是说你根本就对他造不成啥伤害?” 罗文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手臂肌肉现在完全痉挛,几个小时之内跟废人差不多,这个破绽如果广德亮在情绪正常的情况下,其实很容易发现,好在刚才的巧合恰到好处,不然我们今天根本出不了这个门。所以以后我在他们面前无论干什么,都必须用左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左撇子” 大海刚才其实也见识到了瞬间转移的厉害,如果把罗文换做自己,就凭刚才那一击,广德亮能轻易的用那根银线削掉大海的脑袋!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简直防不胜防,只要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广德亮能够出现在你周围的任何地方,可能就在你伸手拉冰箱门的时候,迎接你的就变成了根致命的银线,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已经翻滚到地板的另一边,亲眼看着自己的脖子血喷如泉了! 祖龙在副驾驶回头问罗文:“听你刚才的口气,这个广德亮名气应该很大?” 罗文靠在大海的身上调整了下姿势:“南广北张,现在仅存的两个会瞬间转移的人,北张年逾五十,在一个养老院隐居多年。而南广,广德亮,也被叫做黑桃五。 他是公认的杀手之王,所里对他有一份多达一百多页的调查档案。从第一次作案到现在,暗杀行动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没有一次留下指纹、脚印、以及被发现的记录。 他暴露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全国各地很多地方都受理过同一件不可思议的案子,作案手法、现场状况几乎完全一样,死者均是脖颈处被极细的金属线高速划过而斩断,死者旁边都有一个重量超过75公斤的物品,而且作案人能躲开全部监控,从未被拍到过一张照片或视频,手法干净、专业,让人无从下手。 但是由于案件相似性太高,而且里面涉及到很多富商官员,又是如此离奇,才最后调到所里。董大林办的这案子,狗鼻子到过二十余处被保护现场,能确认确实是同一人所为,并且在技术科的帮助下,终于在一个远端摄像头里找到了一张作案人的背影。 董大林一路查下去,最后才发现这么多起案子都是一个人利用瞬间转移做的,在经过非正规渠道调查,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黑桃五,而黑桃组织也才浮出水面。 而那时的广德亮,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黑桃五,在赏金猎人中早就被奉为杀手之王,而黑桃组织也变成了价码最高的地下组织” 这时正赶上红灯,司机看着倒车镜瞧了罗文一眼,然后瞥着车窗外自言自语道:“六角亭出来的!” 【第八十章 】三五雌雄斩妖双剑(第二更完) 随着刘贺招募人员的齐备,罗文三人也搬进了距离武昌市区不远的一座私人庄园,当天晚上刘贺就开了个碰头会。 当刘贺走进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七个人,刘贺先是冲着这七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各位都是个中翘楚,所以刘某人也不说废话。你们现在每个人的户头上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报酬到帐,事后付另外百分之五十。而各位在之后途中所得到的东西也都归自己,当然,除了我要的东西!” 刘贺扫了圈众人,又接着说:“说完我能给你们的,咱们就得说说我要的东西”说到这,刘贺顿了一下,然后眼睛里忽然像是烧起了一把*之火“我要的是三五雌雄斩妖双剑!” 正中下怀! 罗文别看脸上显得极为平静,甚至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样,但是心里压抑着阵阵欢欣窃喜,就连罗文也不禁暗挑大拇哥:梁国啊梁国,有你的! 刘贺眼睛扫过全场,七人的表情有惊讶、有兴奋、有皱眉、还有茫然。这些表情刘贺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小心的观察着每一个人,因为有时候下意识的表情会出卖人的真实情感。当然也有表情毫无变化的,但要么是专业受过训练,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就好像大海现在傻呵呵的看着刘贺,好像刘贺说的事跟他没一点关系一样。 刘贺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神秘所调查科的调查员,会完全没听说过雌雄双剑。不过他想对了,大海的确听说过雌雄双剑,只不过赵海宽同志这两天听罗文念叨的少,一时间有点对不上号,等他想起来刘贺说的正是罗文几天前念叨的东西的时候,那已经是在另一个城市了。 “它消失了2000多年,如果你能找到它,那可真是奇迹了!”屋子里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嘲笑道。 这个老头就是刘贺招募来的道学专家,没几根的头发还打的发蜡,一个硕大的酒糟鼻里,鼻毛随着呼吸轻摆,穿了身中山装,经刘贺介绍,此人名叫孙谦。 “三五雌雄斩妖双剑,乃是道家第一法剑,是太上老君钦赐张道陵的一件至宝。相传剑中孕育着仙灵,雄剑主太阳,雌剑主太阴,和合道家两仪之数。” 小老头孙谦一看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嘴角不由得略有得意,然后撇着大嘴说:“道家思想为老子所创,也就是太上老君,后被张道陵光大为教,俗称五斗米教,乃是正一教的前身。 此双剑便是由太上老君传于张道陵,张道陵羽化后传予其子张衡,张衡羽化后此双剑的消息便就此绝迹。有说张衡观子张鲁乃是功利之命,所以不与传此宝剑,带着宝剑羽化而去,归还了太上老君; 也有人说此剑落入了刘备手里,这个草鞋皇叔所持的雌雄剑便是三五斩妖剑;也有说张鲁得宝剑后,宝剑自封三年,等出鞘之后已经于破铁无异,鲁遂弃之。总之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的记载,到了张鲁这里就没了下文,想找到它谈何容易!” 孙谦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男人突然摆了摆手:“孙先生此言差矣!”这人四十出头五十不到,一张黑黪黪的国字脸,两条眉毛奇黑无比,手里拿了一把纸扇。这人名叫金重,正是招募来的历史专家。 金重笑道:“孙先生所说却是不假,道家记载中,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的确到了张鲁这一代便如蒸发一般。可也并不是无迹可寻。刚才孙先生也说了,此剑一种说法为编草鞋的刘皇叔所得,其实这实属荒诞之谈!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真正的主不是别人,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孙谦听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位金老弟,纵观道家千年历史,就连本家都没有个结论,你这更是无稽之谈!” 祖龙蹲在地上,捅了捅旁边坐着的大海小声说道:“看没看见,老学究开始争权了!” 大海低着身子,一边挖鼻屎一边问祖龙:“啥意思?” 祖龙用眼睛瞟了眼这二人说:“在这里面,谁要是能说服谁,后边的路就可能由谁领,就说了算,甚至可能达到自己私心里的目的。所以什么文人雅士第一面相见就变得极为重要,泰山只有一座,权威只有一个,这种话语权是不可不争的,就连诸葛亮下江东第一站也是舌战群儒” 大海用一种长了知识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撇着嘴小声道:“我看那个姓孙的就是一脸欠揍的样,牛哄哄的跟自己比人家多明白啥了似的,看了我就想给他俩嘴巴子” 话音刚落,就看见金重带着讥讽的表情一叹,然后用一种高深莫测的口气说道:“哎!孙先生啊,你真真的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话音刚落,金重便说起了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的前世今生! 当年张道陵将这对三五雌雄斩妖双剑,在羽化前交给了儿子张衡,张衡死后又交给张鲁,虽然明面上并没有确切记载,但是这事确实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只不过这张衡交给张鲁的并不是双剑,而是剑印。 为什么是剑印?原因很简单,这双剑早就到了曹操的手里! 其实张鲁和曹操早年便已交好,曹阿瞒还是年轻时期,便机智警敏有随机权衡应变的能力,但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不修品行,不研究学业,所以社会上没有人认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才能。 可以知人著称许劭许子将,却曾对曹操说过他:“君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可就在曹操还没有大展抱负之前,他却结识了为了宣扬道教四处云游的张鲁,两个人因为秉性相近而结识,又因对道法的见地而成莫逆。 年少的张鲁未必能看出曹操将来必能成就伟业,但是却深知曹操绝非池中之物,具体细节无从考证,但是他却自作主张的将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赠给了曹操! 说道这孙谦一笑,摸了摸他那大酒糟鼻:“金老弟,红口白牙说出的可是字字珠玑啊!可不知道金老弟可有什么证据来印证的你的推测?”孙谦故意加重了推测二字的读音。 金重点了点头:“证据我没有” 孙谦自得的瞥了眼金重,又扫视了在座的各位:“那你这不就是凭空猜测,信口开河喽?” 金重又摇了摇头盯着孙谦:“也未必是信口开河”金重又接着解释了起来。 金重研究汉史半生,自持对汉代历史了如指掌,但他研究的东西一直都不被学术界认可,因为其中很多东西都过于偏颇和片面,甚至荒诞至极。就拿着三五双剑来说,金重的说法依旧完全是一种推断,一种根据正史、野史、传说中混杂的边角细节组成的一个推断。但是这推断却有着很强的说服力。 第一,怎么证明曹操和张鲁早就相识? 汉献帝初平二年,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张修兵进汉中郡,而后斩杀了当时的太守苏固,自此张鲁坐拥汉中郡。直到汉献帝建安二十年,曹操率军攻打汉中郡,才有了张鲁一句“宁为曹公作奴,不为刘备上客”。 刘备素有爱民如子之称,又宅心仁厚;反观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为人所不耻,可因何作为三代天师张鲁却还有此一句评定? 因为张鲁本就与曹操是旧相识,并且曾经情同莫逆! 此后才有曹操亲自出迎,并授张鲁镇南将军的官职,按照宾客的礼节接待他,封他为阆中侯,食邑万户。同时封张鲁的五个儿子为列侯,并为自己的儿子娶张鲁的女儿为妻。也正是因此,五斗米道也开始逐步向官方道教转化了。如若张鲁与曹操不是旧相识,以一个兵少将寡,犹如强弩之末的降将张鲁,何德何能可以让曹操有此厚待! 第二,消失的三五双剑哪去了? 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为何传到张鲁时只剩下剑印,那这双剑呢?可同一时期曹操却毫无史料记载的得到了两把绝世好剑,起名为倚天、青釭!一世出现一把绝世好剑就已属难得,可同代现世四把,这未免过于巧合了吧? 金重认为,这两对宝剑其实就是一对,而且就该是张道陵的三五双剑!是由张鲁从年迈的张衡手里继承来的,但是又因为某种原因转赠给了年少的曹操! 第三,张鲁为什么要把家传至宝赠与曹操? 其实很简单,曹操也是道教徒! 既然是道教徒,为何黄巾起义时曹操又要攻打黄巾,而且毁坏祭坛? 因为曹操信仰的既非张道陵创建的五斗米教,也非张角的太平道教,而是黄老道! 桓帝在北宫“濯龙园”中起建了“濯龙宫”,作为专门祀奉黄老之处。曹腾是桓帝亲信宦官,必然也参与其事,信奉了“黄老道”。所以曹操之父曹嵩信奉也不足为奇,那么曹操自然耳濡目染也在所难免。 而且《三国志》《武帝纪》注引《世语》说,太祖自汉中至洛阳,起建始殿,伐濯龙祠树而出血。在他晚年所居的洛阳宫殿里,也还有专祀黄老的“濯龙祠”。可见曹操与道教有关系,而且证据确凿。 第四,就算曹操不信奉道教,而且张鲁也并没有将三五双剑转赠曹操,甚至二人从来就不认识,如何证明三五双剑就是倚天、青釭? 曹操用倚天剑镇威,青釭剑杀人。为何他用倚天镇威,以青釭杀人? 因为《三国志》中曾有记载“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用的正是这把倚天剑!而倚天主太阳,乃正气所化,却因曹操私欲妄下猜嫉而杀八人,另倚天剑受侮,所以自此倚天剑自封!虽有剑灵之气,却再也拔不出剑鞘!它只能用作示威! 而青釭主太阴,本身戾气极重,顾以青釭杀人夺命。可后来曹操发现青釭剑竟有反噬其主的迹象,才命夏侯恩佩之。试问当时世上又有那两口宝剑能一主太阳一主太阴?只有三五雌雄斩妖双剑! 综上所述,金重推论道:“曹操与张鲁本就应该年少相识,因为张鲁所传承的五斗米教和曹操信奉的黄老道皆是老子一脉传承,所以两人不久便情同莫逆。而曹操却隐瞒了自己所信奉的是黄老道,并以巧簧之舌许诺张鲁,将来得势必将五斗米教发扬光大。 不知何故,张鲁居然对此深信不疑,并将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赠予曹操,而曹操称相手握天下大权之后,竟也予以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发扬五斗米道!即便没有更多作证,但是这倚天、青釭二剑,却极有可能就是张道陵的三五雌雄斩妖双剑!” 【第八十一章 】宝剑的下落 “一派胡言!”孙谦气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鼻毛随着呼吸快速的忽进忽出。 “你这都是妄断!都是臆想!你拿出证据来啊?拿出来啊!”孙谦的酒糟鼻都气的通红。 金重不置可否的一笑:“孙先生,你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我要是拿得出证据早就找个大学当教授了,哪还有工夫和你斗这个嘴?” “那你就是捏造的!是杜撰的!”孙谦笃定的大声喊道。 这时刘贺突然从身后的广德亮手里接过一个竹简,然后看着众人说道:“其实金先生讲的并不是凭空捏造和杜撰,而是事实” 这一句话无疑在众人耳朵里炸响了一颗天雷! 孙谦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盯着刘贺:“刘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贺晃了晃手里的竹简:“这是我三年前从一个山西煤商手里。。得到的” 罗文瞧见刘贺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而且话语里也有停顿的地方,这说明刘贺所说的得到肯定不光彩。 刘贺说着又将竹简交还给广德亮,然后接着说道:“这里面一共记载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这青釭剑的来历”说着看了眼金重“与金先生所说的虽有出入,但是可以确凿的证明,这青釭剑的确来自张鲁之手!由此看来,这青釭剑是三五双剑之一就变得极有可能” “而且应该还是主太阴的雌剑!”金重虽然没有做过多的表情,但是得意之感已经溢于言表。 孙谦不由得哼了一声:“说不定是什么小人居心叵测伪造的!” 刘贺呵呵的笑道:“孙先生的顾虑我也想到了,所以已经找人验过,这东西最少有1500年以上” 在场的人无不看向广德亮手里的卷轴。不要说找到三五双剑,单这个竹简就是无价之宝,说他是国宝怕也不为过! 看着孙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刘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这第二件事,就是记载着这柄青釭剑的下落!” 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的众人心里又是一震,甚至有种血往上涌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你原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长生不老之药,但是却有一个人告诉你这药的确存在,而且让你深信不疑。 就在你信以为真的时候,他又突然告诉你,不单这长生不老之药是真的,而且我还能告诉你这药在哪,可以让你找到一样! “具体细节我现在无法告诉各位,但是我必须要各位相信,这确确实实是真的,而且希望各位用你们所擅长的方式,相互合作,找到这把青釭剑”说完刘贺便只字不提这青釭剑的下落,而是开始分配个人的任务。 刘贺招募众人来,是要组成一支秘密的猎宝队,目的不用说,一定是为了三五双剑。罗文因为是前神秘所调查科队长的关系,被刘贺任命为探险队的领队,主要职责就是根据刘贺给出的线索,带领众人找到三五双剑,其实在罗文看来不过就是个送死的活。 副队长是大海,说白了就是罗文的替补,如果罗文死了就轮到大海填命了。孙谦和金重还有一个叫李教授的胖子建筑专家,作为顾问。而另一个叫方姐的女人是武器鉴定专家,她主要的工作是鉴别三五双剑的真伪。 当碰头会结束以后,罗文心里就对那个卷轴念念不忘。他根本就不在乎当不当领队,他在乎的是已经确认了三五剑的身份,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和这群人在一起耗着了。所以他打发祖龙去跟踪卷轴的存放地,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就将卷轴偷回来,得到这至关重要的线索,然后三人就离开这里。而自己为了得到更加多的相关资料,所以在祖龙离开之后就来到了金重的房间。 金重开门看见是罗文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客气的将罗文让进屋里。 “金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罗文开门见山的说。 金重将手里的纸扇塞到领子里,然后边给罗文倒茶边说:“罗领队客气了,有什么我金某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文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到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然后又走到床边的电话听筒里拿出同样的东西,接着是浴室、橱柜、廊灯等多处,一共六七个相同的米粒装置。 等将它们放到电视旁,又将电视的音量开到最大,才拉着金重来到卧室里问道:“刚才东家的话你也听见了,看来东家是想让我们做拉磨的驴子,可我这人受不了被蒙在鼓里,这相当于把命掐在别人手里”罗文这说的倒是真话。 金重微微一笑:“罗领队想问什么?” 罗文接过金重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金先生是明白人,卸磨杀驴是常有的事,尤其涉及到的东西是我们这辈子都不该知道的,这笔买卖赚的可是卖命钱。没有个准备,就连死了也糊涂,你说呢,金先生?” 金重思考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罗文:“金某听说罗领队是个很了得的人” “没什么了得的,就是想活着花钱而已” 金重点了点头又问道:“这钱一个人花,能踏实么?” 罗文笑了:“所以兄弟还是越多越好” 金重也跟着笑了,然后正色道:“这个姓刘的找的无非就是关银屏的墓!” 关银屏,是三国时期蜀国大将关羽的三女儿。该名不见史书记载,仅在民间传说中出现,因在关羽的四个子女中排行第三,故又被称作“关三小姐。 当年孙权要让儿子娶关羽的女儿,两家结为亲家,而关羽说“虎女安能配犬子乎”,此中的虎女指的便是关银屏。关银屏生得美丽聪慧,拜蜀国同是五虎上将之一的常胜将军赵云为师。十八岁就学得一身武艺,尽得赵云真传,后来由诸葛亮做的媒,嫁给了李恢之子李遗。并随同诸葛亮平定南蛮,立下了汗马功劳。 说到这里必须讲一讲她的授业恩师赵云,当年赵云只身入曹营,单骑救主,在曹操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为阿斗杀了个七进七出,砍倒大旗两面,夺槊三条,杀死曹营名将50余人,可真配得上那句:子龙混身都是胆! 可就在这过程中,赵云遇到一人,这人身背宝剑,自恃勇力,本是无人能挡,但赵云只一枪变刺死此人,夺了他背后这口宝剑。事后赵云才知道,他刺死这人就是替曹操佩剑的夏侯恩,而他夺得这口宝剑就是曹操的青釭剑! 这口青釭剑后来伴随赵云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如果赵云这常胜将军其名副实,那必有这青釭宝剑一半的功劳。而赵云偏偏视关银屏如己出,所以在关银屏成婚当日,将自己这口青釭剑赠予关银屏作为贺礼,关银屏随诸葛亮平定南蛮时靠的也是这口青釭剑。 “那这青釭剑后来呢?”罗文问道。 金重品了口茶:“有说随着关银屏埋入黄土的,有说被贼偷了掉进湖里的,反正怎么说的都有,这东西就算消失了” 罗文皱着眉想了想问道:“那姓刘的意思是,他能找到关银屏的墓,而且这青釭剑还十有*在墓里?” 金重盯着罗文一乐:“错,是一定在墓里!” 罗文一愣:“有什么依据?” 金重耸了耸肩:“刚才你也看见了,我没有依据。但是这里是史书也好,传记也罢,这是在林林总总的文献中,最后一次明确的记载了青釭剑的下落” “这说明流言到这里便终止了?” “更准确的说,一件事情连流言都没有,那它就和地球是圆的一样,是事实!” 罗文听完摘下了眼镜,闭着眼睛揉捏着眉间的肌肉,然后问道:“这墓会在哪?” 金重一边给茶杯蓄水一边说:“云南” 罗文进屋的时候正看见大海和祖龙在屋里吃火锅,看见罗文回来大海赶紧给搬了凳子。罗文纳闷道:“哪弄的火锅?” 大海嘴里塞了个鱼丸有点烫口,一边烫的舌头在嘴里来回颠着这颗鱼丸,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姓刘的让人来送完饭,问我吃什么,我就随口说火锅,这犊子还真给整来了!”说完一个没留心,鱼丸整个咽了下去,噎的大海差点没背过气去。 “祖少,查到了么?”罗文转头问祖龙。 祖龙正在往碗里倒芥末油,皱着鼻子拧着眉毛说:“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回来了,出了这几间屋子的走廊,再向外面全都布满了红外传感器、摄像头、空气震感装置,我估计还得有别的东西,因为地上有很多苍蝇尸体。 并且都是新安的,就是为了这群人所准备的措施。我要是真出去了,你俩今天晚上就是给我守灵的第一天”说完祖龙用羊肉蘸了一口芥末,辣的当时就流了眼泪。 罗文掏出前两天买的一部电话,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插上,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文儿?” “哥,我想问你点事儿” “你丫还有完没完了?知道什么叫消失吗?就是特么的消失你明白吗!”梁国有点气急败坏“我刚托咱爸老关系把上几次你来的电话痕迹消除,你怎么又来了?你丫脑袋里边装的都是海绵的问号是不是?除了问连响(想)都不会啊?” 罗文知道没时间跟他耗着“哥,你知道曹操墓么?” 梁国不耐烦道:“你丫有屁快放!我锅里还煮着方便面呢” “倚天剑知道么” 梁国突然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什么意思?” 罗文又问道:“如果这东西从地里挖出来,肯定经所里走,你该见过” 梁国突然声音变得很沉稳:“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它在哪?” 梁国那边停了大概二十多秒“在技术科的储藏室。不过,昨天被盗了!” 【第八十二章 】失窃(二更完) “这怎么可能?”罗文震惊道。 不知内情的大海和祖龙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筷子。 梁国冷哼了一声:“盗贼通过一台境内的服务器黑进了所里的安保系统,造成所里所有电子设备长达十五分钟的瘫痪。同时一支小队好像凭空出现一般的切入了所里,盗走了倚天剑,当物装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留下满地的脚印” 罗文不由得沉思了起来,神秘所防卫之森严,绝对可以排入世界前十。如果能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并且又悄无声息的离开,那么这种可能只有一种,所里有内鬼! “查的怎么样?”罗文问道。 梁国嘿道:“现在所里停止所有对外活动,物装科全部回防,老爷子审查提前结束,已经重新开始着手梳毛,我们头儿领着小组开始追查通讯线索,七处正式介入,和严传江一起临时成立专案小组,我们全员待命” “会不会查到咱们现在通话这条线?”罗文突然问道。 梁国用一种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喊道:“你丫死了以后记得把脑袋留全了,我肯定亲手做颅检!我就是卖照片都能买成首富。你爸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问这种没长脑子的问题!” 罗文让梁国一通抢白也没挣吧,又反问道:“你怎么看?” 电话那边突然听筒传来一声重重的敲击声,震得罗文耳朵一疼,然后听见一顿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是吸溜面条的动静。再然后听见梁国问:“你丫刚才说什么?” 罗文又问了一边。 “这帮孙子对所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要说没有内鬼,就特么跟我说你是个娘们儿一样,连我自己都不信。” 梁国吃了口面条接着说:“我到现场看了,连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跟尿憋的人回自家找厕所似的痛快。先是断电前通过网络黑近安保系统,将储藏室所有门都打开,然后长驱直入拿了东西,接着按原路返回,就凭空消失了。前后不到十分钟。” 罗文没有答话,梁国又吃了口面条才说:“我们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密道,应该是所里大楼建筑时期的一条逃生隧道,以前从来没人注意过,是个盲区,让这帮孙子钻了空子。隧道另一端在所里的后山,出口有直升机停留的痕迹,现在已经进行了空中管制,不过依然没有发现。” “还有么?”罗文小心的问道。 梁国顿了一下:“网络是我查的,对方的黑客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黑客,手法大众,但是心思细腻,在每一个不起眼的转折都给我设计了圈套和硬阻,想要拖延我们的时间。但即便如此还是查到了他所在地,可调查科二队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打扫的非常彻底。” “能推断是谁干的么?” “很难。职业黑客中能通过普通计算机切入所里中枢系统寥寥无几,但是完全不符合他们的手法,这个人心思细腻的让人害怕。给你个坦克让你去屠熊比较容易,但是给你个皮筋让你去你试试?这孙子绝对属于用猴皮筋儿屠熊的主,技术牛掰的逆天。他的技术绝对可以用c语言直接和电脑沟通。” “什么意思?” 梁国自嘲的语气笑了一声:“就是这孙子用数字0和1直接能进行最复杂的电脑操控!”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才挂断电话,大海和祖龙都眼巴巴的看着罗文,罗文将电话里的大致内容告诉了二人。 祖龙叼着筷子看着罗文:“巧合?” 罗文摇了摇头:“肯定不是” “那会是谁?”祖龙翻着眼睛盯着涮的见老的羊肉。 罗文摘了眼镜,将脚搭在旁边的桌子上,不停揉捏着眉间的肌肉:“还能有谁?这帮人是冲着三五双剑来的,盗走倚天剑的即便不是邢松,也会是他一伙的!” “下一步什么打算?” 罗文合着的眼皮里,的转动“既然咱们拿不到那个记载着三五剑的竹简,那就跟着姓刘的走,让他带咱们去。看情况,这个盗走倚天剑的人也是志在三五双剑,所以这青釭剑咱们必须拿到手。只要咱们得了青釭剑,他们就肯定会在前面的路上等咱们,到时候就都清楚了” 祖龙抬头看见大海皱着眉毛若有所思的也盯着那片羊肉,就抓起盘子里的一个鱼丸砸向大海的脑袋。大海下意识的用手去抓,但是这鱼丸就像是有灵性一样,画了一个弧线躲过了大海的手,正砸在他的脑门上。 “你想什么呢?”祖龙纳闷道。 大海用拿着筷子的手挠了挠屁股:“没想什么,我就是想起猴子原先在所里跟我说过,所里的安保系统有个巨大的漏洞。我想这个黑进所里的人能不能就是猴子?” 罗文手里把玩着眼镜,皱着眉说:“无关紧要,只要咱们抢先找到青釭剑,总有人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大海叹了口气:“我还是想不通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个人做一件事情都有一个目的,而这目的的背后往往都涉及到利益”罗文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猴子想要的利益是啥啊?”大海抬头看着罗文。 罗文带上了眼镜,也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只有找到猴子当面问问了” 大海有点失落,低头盯着沸腾翻滚的火锅,然后猛的一愣:“我刚才下的羊肉呢?” 祖龙鼓着腮帮假装研究电磁炉,对大海的话充耳不闻。 第二天一早罗文三人就整装到楼下集合,这个不小的庄园里现在就像农村过年一样热闹。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物资,最扎眼的就是一些还没有拆封的军械,大海贱贱的去扒开箱子看了看,成箱的ak47步枪,和成盒成盒黄澄澄的子弹堆满了墙角,看来刘贺的外贸生意和俄罗斯走的很近。 院子里前四后八的大卡车就好几辆,各种改装的陆虎也不在少数,沸沸扬扬的大概有近百人在不停的忙活,时而能听到有人大声的叫嚷,显得非常杂乱。 罗文找到刘贺的时候,刘贺正穿着一身户外衣服,坐在太阳伞底下喝冷饮,看样子这单买卖刘贺是打算亲自跟着。旁边的广德亮瞥见罗文就有种不服不忿的表情挂在脸上,然后拿着张地图反复的看。 原来这次猎宝的小队并不是单单就是罗文这几个人,而是一只由七十人组成的队伍。这支队伍里是由刘贺公司的建筑工人和赏金猎人组成的。这些赏金猎人大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而且从纹身就能看出,有的人在美军服过役,有的在越南打过仗,其中以四个赏金猎人最为突出。 这四个人的装备绝对是最优良的,清一色的美军武器和设备,从坐姿就能看出来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他们四人虽然坐在泳池边,但是面向四个不同的方向,看似在休息,但时刻处于一种备战状态,绝对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主。 大海看见其中一个壮硕的胡子男不由得意外的呦了一声,祖龙笑嘻嘻的捅了捅大海:“看见你相好的了?” 大海回头一脸厌恶的白了祖龙一眼:“你他娘的就不能吐出一颗象牙来证明一下自己?” 祖龙蹲在地上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没那本事。老话不说么,狗嘴才能吐出象牙呢!” 大海一听又还给自己了,吃了亏心里就有点不痛快,正琢磨怎么反击呢,罗文就问道:“看见什么了?” 大海用下巴指了指那四个人中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这小子原来在海军陆战队,我见过他。我进特殊作战团那年参加全军自由搏击大比武,决赛的对手就是他。这小子绝对有两下子,说良心话,我要是不体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罗文有些意外的多看了这人一眼,而这人也转回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了罗文,罗文被人家一盯突然有种偷窥被发现了的尴尬,连忙假装看向他身后的几个正在装车的人。而这人即便罗文已经不再看他,他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盯得罗文心里直发毛。 在旁边坐着的刘贺看见罗文的表情就是一乐:“罗领队,这些人都是你的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直接飘到脑门,罗文不自觉的问道:“刘老板,你什么意思?” 刘贺点了点头让罗文坐下:“咱们这么一支队伍,没有个合适的名头不好移动,所以我把我的一部分工人带着,替咱们伪装一下身份,也方便运输一些器材”这器材显然指的是枪械。 罗文听完脑袋翁的一声就大了,他一开始就觉得哪有不对的地方。自己没盗过墓,又不懂历史,又不知道整个行动的具体内容,刘贺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的就当了领队。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领队并不是直接参与领导队伍进行搜索。反而就是个老妈子,是个协调管理这六十多人的保姆,与其说是领队,倒不如说是个体育委员,即没什么实权,又要管纪律,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班干部。 罗文挑了挑眉毛:“刘老板,我觉得咱们的人数有点多了,这种事情目标应该越小越好” 刘贺半笑不笑的喝了一口冷饮,一种很市侩的表情不经意流露在脸上:“罗领队,你看我想是会做多余事情的人么?” 罗文从兜里掏出个棒棒糖塞到嘴里,回头看着这群让人头疼的亡命徒,不自绝的骂道:“王八蛋” 【第八十三章 】失策的金重 出发前刘贺将罗文和大海介绍给这七十人的队伍,言辞不吝褒奖的把罗文帽子都带到七楼那么高,罗文心知肚明,在一帮刀头舔血的亡命徒面前,这些只是徒增挑衅的接口罢了。跟着罗文在前边简单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开始安排补给装载,分配人员车辆等等一大堆的事,一直忙到中午车队才开拔,进军连领队都不知道的目的地。 罗文和祖龙一辆吉普车,金重不愿意跟孙谦同车,所以也挤了上来,听着罗文骂刘贺老狐狸。他们前面是一辆开路引导车,自己车后边就是刘贺和广德亮的车,再后面是几辆雇佣军的车队,接着是卡车,大海被安排在车队最后面断后。 驶入高速收费口的时候,罗文留心看见开路车里的人递给工作人员一张纸条,罗文仰仗视力的优势看的清楚,这纸上写的是一个电话号码,号码后六位是个低调的吉祥号。那工作人员连忙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开始对车队免检放行。 车队缓缓驶入高速后,罗文一边开车一边和金重闲聊,长途驾车绝对是个*和精神的双折磨。刚开始还好,罗文有一搭没一搭的向金重请教些相关历史,包括刘备到底是不是编草鞋出身,曹操打江东是不是为了大小二乔,诸葛亮到底会不会借东风之类的。再后来金重就听祖龙嘴里跑火车,尼斯湖水怪是怎么怎么回事,金字塔里的法老手杖有多么多么邪性。 可这些都说过后,就没什么说的了,罗文和祖龙轮番开车,而出发前刘贺没收了所有通讯设备,又给每人配发了一只通讯耳机,所以和外界也联络不上,金重不是睡觉就是哼哼戏曲,无聊的在车上都长了蛆了。 车队一直向西南方向进发,这基本和金重的推测的方向差不多,应该是云南。中途休整了十次,主要都是这帮人轮流上厕所,终于在三十六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春夏相交的季节云南,气候舒服的令人难以言表,鼻腔里没有重金属的味道,满是阳光和植被混合后的清新,耳边的鸟语映衬得夕阳格外有诗意,不过大海不懂这个,罗文刚下了车就听见大海破口大骂。 罗文回头看见大海背着背包从车队尾部过来,就纳闷道:“怎么了?” 大海呸道:“跟我一车那小子扣鼻屎都抹在方向盘上了,我他娘的开车的时候差点没恶心死!” 罗文向车队后面看了一眼,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拍了下大海的肩膀:“低调点,少惹麻烦” 大海看着笑嘻嘻的祖龙低声说:“是我惹麻烦么?是麻烦惹我!” 罗文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工地,这里到处都是轰鸣的挖掘机和突突作响的工业机器,这个工地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大的有点夸张,因为从进了外墙大门到停车,足足还行驶了五分钟。现在他们周围都是盖楼打的地基,罗文瞟了一眼,按地基的深度来看,起码楼高要在十楼以上。七十人的队伍被分别领到各简易房休息,罗文三人被人叫道刘贺所在的一个房子里。 一进屋罗文就看见刘贺正和专家们说着什么,见罗文进来热情的招呼罗文坐下,然后对广德亮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吧”广德亮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这个猎宝计划。 这里是云南的一个小镇,地处云南省昆明市的东南方,镇的名字广德亮没说,但是金重对着罗文耳语了一句,罗文点了点头。 这里是刘贺名下伟业地产的一处外阜生意,在投标会上高价拍下的一块150公顷的土地,对外宣称是要建一座游园式景区,因为濒临抚仙湖,所以是一座含有水上乐园、别墅租赁等的综合度假旅游休闲度假区。 可实际上刘贺拍下这块土地的真实目的却让人大跌眼镜。 古滇国,根据司马迁《史记》中记载,大约在公元前339年,楚国欲将势力范围扩展到西南,派楚国大将庄蹻入滇,也就是现在的云南。不久,秦国统一六国的铁蹄南下,灭了巴国和蜀国,庄蹻失去了与楚国本土的联系,于是,“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自立为王,成立了滇国,《史记》中称之为“滇”。 即便滇国当时的经济、文化、锻造等诸多行业发展水平落后与其他国家,但是经过累年的发展,滇国人民逐渐展现出了令世人震撼的聪明才智。举例来说,当时滇国的工匠们就已经能够掌握铸造技术中铜和锡的合适比例。 兵器中锡的比例较大,以使其硬度提高;反而装饰品中锡的比例较小,以便造型,反映出古滇人已熟知不同金属的性能。但是在历史的洪流中,滇国并没有在野心家的征讨中幸免。 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兵临滇国,滇王举国投降,并请置吏入朝。于是汉武帝赐给了滇王王印,令其复长其民。可是不久之后,这个刚刚被载入《史记》的边陲之国,就如同一缕炉烟,飘散于世,连同城池和臣民,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星星点点的传说,和那些捕风捉影的故事。 而古滇国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个从没存在过的亘古之谜。直到1953年,一支云南科考队发现了它的踪迹,证明了这个神秘的古滇国确实存在过。 古滇国真的就是一夜之间消失的么? 偌大的都邑连同臣民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可能? 其实古滇国并不是一夜间消失,恰恰相反,它的消失是滇王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而走的一步棋,一步自己都没想到会走向灭亡的棋。 在考古学家在证明了古滇国的存在后,便对古滇国相关的史料进行全面分析,并且大规模的进行考古挖掘,终于在1956年在滇池东岸发现了古滇国的国墓葬群,并且在葬群6号墓中出土了一枚金印—滇王之印! 这一发现不但可以作为古滇国存在的证据,还可以确定,6号墓的主人,就是当时的滇王! 这一发现无疑是中国考古史上最为重大的发现之一。但是人们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古滇国开过皇帝是庄蹻,实为楚国人。楚国民俗死者厚葬,可整个墓群建立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岗上,即便末代滇王已经不再奉行楚国殡葬制度,没有墓碑、没有封土堆、没有一切可证明的的证明,作为一国之君未免太寒酸了,甚至是不可理解的,可又有金印为证,那滇王为自己修建这么寒酸的墓地是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国墓葬群,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骗过汉武帝的幌子! 滇王受封于汉帝自然心有不甘,前日为王,今日为臣,无论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滇王想到了一个地方,正是滇国倾尽数百年修建的地下皇陵!滇王表面迎合汉武帝,实际上暗地一直在做着准备。准备举国搬入地下,在地下继续当他的皇帝!于是有一天,整座都邑的君臣百姓都毫无征兆的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座空城,而这古滇国也就就此消失在世间,变成了一个传说! 这些都是刘贺从山西煤商的那里得来的竹简上记载的,如果单单记载了古滇国,刘贺其实并不感兴趣。因为令刘贺痴迷的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古玩,即便是先秦时期出土的青铜鼎也难让他倾心。说白了,这些东西无非是古人用的家什摆件,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和价值。但是就在这竹简后半段却记载了一个令刘贺震惊的秘密,那就是三五雌雄斩妖双剑之一,被后人史书留名的青釭剑! 汉朝几经兴衰,终于在乱战中分崩离析,成就了三个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军事集团,也就是史称的三国,其中势力最为弱小的当属草鞋皇叔,刘备。 当时三方割据,刘备入蜀,诸葛亮在刘备死后辅佐蜀汉后主刘禅,亲征孟获,关银屏随军。从此关银屏就留在了云南,而关银屏思乡之情却与日俱增,每日都到金莲山的山坡处,一边眺望家乡,一边梳理晨妆,关银屏死后就葬在金莲山,百姓为了纪念这位关三小姐,把埋葬关银屏的金莲山改名为梳妆台。 而随关三小姐下葬的还有那把青釭剑。故事到了这里还没完,因为传说中的青釭剑最后被盗了!不但被盗了,还衍生出很多传说,最为知名的一个就是盗贼盗了宝剑后,乘船于抚仙湖上逃走,最后船翻人死,宝剑落入湖中。 其实不然!盗走宝剑确有其事,但是盗贼并不是溺死于湖中,而是将宝剑送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正是滇王的地下城! 滇王率臣民入地下城后终是不放心,生怕汉武帝得知此事,所以将亲信留了一支在地上,被称之为“凌人”。凌人原本是官名,专管皇家用冰的事宜,说白点就是个管冰箱的。但是凌人和“陵人”谐音,所以这一支也是守灵的之意,盗走青釭剑的正是陵人的后裔。 陵人肩负保卫地下滇国秘密的祖训,任何能够对地下滇国构成威胁的人和事,都是他们必须急于铲除的!他们知道这口宝剑很可能会引人垂涎,难保不会牵扯到地下滇国,所以必须杜绝这种隐患。就在关三小姐下葬当天的晚上,连夜盗走青釭剑,并按着祖训中记载的密道,下到了地下滇国,想将宝剑献给滇王。然后编出一系列传说谎言散播于世,扰乱视听,让人无从判断真假。 而这青釭剑最终真正的归属,也就在这地下滇国! 【第八十四章 】扯淡(二更完) 大海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这不是扯淡么!这陵人脑袋让驴踢了是咋的?还献给滇王,啥人也不能活好几百年啊!要真活好几百年,胡子还不得都能编成地毯拉?纯人毛的!” 刘贺听完不但没不高兴,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没有人能活那么长时间,尤其是在地下,他们吃喝穿用都是问题。” “不单如此,长期不见阳光,就无法补充维生素d。维生素d操控着人体内的细胞再生, 并能帮助人体吸收那些对骨骼和牙齿有益的营养物质。只要我们每天接受充足的阳光,就可以获得满足人体90%的维生素d需求量,剩下的10%则需要从每日的饮食中去获取。”那个叫方姐的女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显得很沉稳。 这方姐三十多岁,长得很白,长长的头发干练的挽了个发髻,身材婀娜,用流行的话说,是个典型的御姐。 大海低着头小声对祖龙嘀咕:“我他娘的还以为是个哑巴呢,敢情会说话” 祖龙假装看着窗外的踢了大海一脚,因为方姐好像是听见了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大海。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地下滇国的臣民绝不会长寿,甚至都是短命鬼”方姐补充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金重突然开口道:“古滇国消失于西汉,对于它的记载一直是零零散散的从一些类似史记的通史上得到。因为地处边陲,与外界沟通又少,所以人们对其了解寥寥,即便有提到也都是一笔带过,所以很多事我们都不能妄下定论” 说到这金重想了想才继续说:“根据刘老板的说法,我觉得有三种可能。第一种这滇王果真是活了数百岁,史书上也不是没有记载,但真假难辨;第二种,滇国的子民在地下王城依然能够血脉延续,这滇王并不是授印的滇王,而是继承王位的滇王子嗣。第三,刘老板说的是献,献又有祭祀之意,那么也有可能是祭献。也许这地下王城里早已经变成真的国墓,陵人也是名副其实的陵人,他们祖辈世代都虔诚的看守着这片地下墓地,这献予滇王有可能就是单纯的祭祀。” 孙谦听完不由得嗤之以鼻,而且联动鼻毛都跟着乱颤:“就这么几种可能都让你说了,三头堵,这也叫意见?” 金重用手里的扇子一敲手心:“哦!听孙先生的话,必是还有高见?” 孙谦知道金重在故意难为他,就哼道:“这地下滇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论哪种猜测都是谬论,纯属饭后杜撰出的谈资而已!” 刘贺看着孙谦,又看了看众人,然后放下手里的茶杯:“这地下滇国确实存在”接着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而且就在你们的脚下!” 这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刘贺的身上!就连金重的忘了借机会抢白孙谦几句。 金重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直直的盯着刘贺:“此话当真?” 刘贺点了点头:“我得到竹简后就开始着手寻找这个地下滇国,用了两年的时间来确定它的位置,也招募了很多所谓的高手,希望他们能想办法进入这个地下王国,拿到青釭剑。但是这些人全部都有去无回!所以去年我开始竞标这块地皮,用了一个傻子才会花的大头钱拍下了这里” 大海靠着祖龙的肩膀低声说:“他自己还知道!” “目的就是为了能集合所有人力,光明正大的将这个埋在地下的土皇上挖出来,不单单为了青釭剑,我还要看看到底这地底下住了什么东西,能让我折损了数批的赏金猎人”刘贺愤慨的说,不过看他那市侩的眼神就知道,最后一句不过是给自己扣个讲义气的帽子而已。 罗文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看着刘贺问:“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刘贺抬手腕看了看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应该就能挖到地宫的入口,也就是这座地下城的大门。今天休整一夜,明早行动” “从正面进去?” 刘贺点了点头。 罗文挑着一边眉毛问道:“这活应该找个专业的人干才对”罗文言下之意是应该找个盗墓的行家,或者是考古专家来干才对,现在在坐的几头蒜,有一个算一个,可能也就金重和那个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建筑专家能有点基础意见,这显然是不足够的。 刘贺手里把玩着杯子:“我之前招募的赏金猎人里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但都给这个滇王陪葬了,这次咱们就是要明火执仗的从正门进去,枪械弹药、工程机械一应俱全,咱们就和他硬碰硬,我倒要看看他一个边陲小国的国王到底有多厉害!” 刘贺这次看来并不打算盗,而是抢!所以他就是要从外面把这个地下滇国一块砖一块砖的敲碎,然后拉到太阳底下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罗文沉思了一会才问道:“人手呢?” 刘贺指了指外面:“十个赏金猎人,六十个工人” 罗文盯着刘贺说道:“这么做进度可能会有点慢” “我有的是时间”刘贺端起茶杯品了口茶。 简易房里大海正在猛往嘴里夹菜,脸上粘的都是米饭粒,祖龙蹲在地上用柳叶刀削苹果皮,抬眼看见脚搭在凳子上的罗文,就问:“这姓刘的想干什么?” 罗文用手一遍捏着眉间的肌肉,一遍说:“就是一个疯子” 大海嘴里都塞不下了,仰着脖子防止东西溢出来,含糊的问道:“啥意思?” 罗文吐掉嘴里叼着的塑料棒:“听他的口气,他应该在这个地下城里折了不少人马,他已经对这些所谓的高手失去了信心。所以这次他拍下这块地,用建造度假村来掩人耳目,实际上是在动用挖掘机等设备来挖这个半墓半城的滇国。 他心里应该能猜测到,这个地下城里有些不太好对付的状况,所以他一定会一寸一寸的前进,把整个地下城翻过来,用最慢、最烧钱、同时也是最安全的方法得到青釭剑” “如果是这样,他要咱们干什么,他的人完全够用,反倒是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祖龙咬了口苹果。 罗文摇了摇头:“我注意到他说的那六十个建筑工人,其实应该完全不懂建筑,应该是一支他的私人武装。我留心了他在武昌的庄园,装车的时候那成箱的步枪和弹药绝对不是给咱们用的,而是这六十人的武装装备。 这说明这地下城里面有着一个只有刘贺自己知道的危险,而这种危险无疑是三五个人解决不了的,所以这些人应该是一支屠夫部队。而咱们就是在这些人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时,所仰仗的工具。” “你指什么?”祖龙牙龈出血染红了苹果。 罗文带上了眼镜,看着祖龙:“比如说咱们在单位上班干的那种” “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些干啥啊?明天早上不就都知道了”大海喝了口水说“这犊子爱干啥干啥,你管他干啥?他不要进去吗?咱就跟着进去,有啥事就让那六十个愣头青上,咱就一路跟着拿到青釭剑就完了呗!” 罗文想想也是,本来自己要的也是结果,至于过程,让这姓刘的折腾去吧。 第二天一早,正当罗文三人吃过早饭后,外面突然钻进来一个人,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得像大头儿子,脑袋奇大无比。这人见了罗文后很客气的打了招呼,然后对罗文说:“我们老板叫你” 罗文往嘴里夹了个咸萝卜,然后问道:“叫我什么事?” 那个大头儿子眼睛里有点兴奋,所以说话的时候很快,不过罗文还是听明白了他转达的意思:准备行动! 罗文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直奔挖掘现场。还没到现场,就听见离着老远的距离,孙谦扯着嗓子喊:“这门动不得!” 罗文仗着眼力好,正瞧见孙谦站在一个巨大的土坑边上跟刘贺对峙。等罗文走到近前,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罗文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这深坑深约十米,宽五十米左右,旁边堆着大量的封土,因为气候和地势的原因,土壤极为湿软,甚至还有淤泥。再向这深坑里看去,就在深坑的底部,一个高4米,宽8米的石门赫然而立!这是门是一整块的巨石制成,四周用融化的铁水浇筑,密封的极为完好。这石门上还雕刻着很多相同的图案,并且这图案非常引人注意。 这个图案是一条鱼,这鱼头额宽平滑,一张嘴宽阔如虎口,两只眼睛圆而无神,身上鳞纹整齐,尾鳍宽大,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鱼的身上两侧胸鳍奇长无比,几乎等同于鱼身全长,看似宽厚坚硬。这雕刻活灵活现,数十条鱼在石门上仿佛能够游弋一样,展鳍而翔,如同两对翅膀。 广德亮皱着眉毛盯着孙谦:“有什么不行的?” 孙谦狠狠一跺脚:“你懂什么!知道这门上刻得东西是什么吗?” 广德亮将双手负到背后:“对我来说都一样,它只是一块石头” 孙谦冷笑道:“无知小儿,这东西谁都动不得,不然这里所有的人都将大难临头!” 广德亮冷哼道:“我偏不信这个邪!这门我今天进定了” 罗文看了看这石门上雕刻的鱼,努力的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索性靠到金重身边,低声的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没想到金重面露难色的望着那个石门上的石鱼,吐了口气才缓缓说道:“这东西叫文鳐鱼!” 【八十五章 】初入滇王墓 文鳐鱼也叫飞鱼,胸鳍特别发达,像鸟类的翅膀。长长的胸鳍一直延伸到尾部,整个身体像织布的“长梭”。它凭借自己流线型的优美体型,在海中以每秒10米的速度高速运动。它能够跃出水面十几米,空中停留的最长时间是40多秒,飞行的最远距离有400多米。 《山海经》中讲,这文鳐鱼叫声如同鸾鸡,肉味酸甜,能治癫痫狂躁,凡人若能见到它便预示着丰年,是大吉之兆。 但是石门上的文鳐鱼和我们熟知的飞鱼有很大的不同,普通的飞鱼身体细长如梭,而石门上的文鳐鱼则不然。它头宽尾细,身形如同胡萝卜,嘴阔且口有利齿,嘴角两侧有球形突起,像极了发怒的老虎。 尤其尾鳍比正常的飞鱼要宽大得多,好像一面展开的扇子,又像一把带刃的镰刀。而且胸鳍几乎比鱼身还要长,这简直是前所未有。同样是飞鱼,怎么会有如此的不同,难道是古滇国人对飞鱼的一种夸张? 孙谦点指着石门上的文鳐鱼对金重冷笑道:“你以为这东西叫文鳐鱼?无知小儿,这东西叫虎头鳐!” 金重听后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虎头鳐和文鳐鱼是勉强近亲,但是来历可是差的十万八千里。普通的文鳐鱼最大也就长到四五十厘米,性温,以浮游生物为食,而虎头鳐则不然。虎头鳐相传是忘川河中的一种凶兽,身长一米上下,胸鳍展开如翼,尾鳍入镰,鱼头硬如金石,一张虎口内生倒齿,宝刃不及其万一。 传说投胎之人过忘川河时,孟婆都要赏一碗茶汤,好叫人忘了身前事。而偏有些舍不得前世情仇富贵的鬼魂,对身前之事撒不开手,想要蒙混过去。可过忘川必走奈何桥,走奈何桥必经望乡台,望乡台就是孟婆熬汤的地方,任谁也躲不过。 如果有鬼魂硬是不喝这孟婆汤,那孟婆便会取一铜管直刺鬼魂喉咙,将这茶汤逼灌入腹。如此一来便有些心计重的鬼魂想出了对策,既然躲避不掉何不绕道走?从忘川河游过去,不走你这奈何桥不就得了! 可它们哪里知道,偌大一条忘川河为何连一个鬼卒都没有?就因为这忘川河里是虎头鳐的天下! 传说虎头鳐能于须臾间将入河的鬼魂撕碎,啃食的六魄无存,然后将鬼魂化作粪石排出体外,坠入忘川河底,变作河床上的一粒沙,永世经河水禁锢,受窒溺之苦,不得超生。所以这虎头鳐名列地府十凶兽之一,凡人不得见,见则大凶!而这石门上竟可着这虎头鳐,说明有人在警示着来者,这门开不得! 金重说出大天去也就是个野史学家,对些边角史料可能有些异于常人,又独树一帜的见地。但说到仙鬼杂谈和天地传说,怕不及孙谦万一。所以金重一声不吭的低头把玩着扇子,或许心里在算计着怎么扳回一城。 如果孙谦这一席话算是将金重镇住了,那么还有一个人却不管你这套,这人就是广德亮。 广德亮背着手看着孙谦:“无非是些古人唬人的手段,按你说的,要是这石门上刻了玉皇大帝,我是不是应该摆上香案叩头祭拜?” 孙谦一听就知道广德亮根本不吃这一套,所以将目光转移到刘贺的身上,刘贺其实一开始也有些犹豫,毕竟孙谦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之前自己已经连折了数批人马。但是广德亮的说法却更合自己的心思,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还能就此放弃,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 刘贺也不看孙谦,回头冲着工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工人一听东家发话,虽然心里跟着犯嘀咕,但是也明白吃谁家饭干谁家活的道理,所以不敢迟疑,发动挖掘机直奔石门,孙谦被两个工人强行拖离了门口,就听轰隆一声,那浇筑着铁水的石门一下子就被砸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石块,露出了一条黑洞洞的入口!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紧张的盯着这扇石门后面的景象,胆小的甚至将脸别过去,不敢望上一眼。因为是白天,罗文的眼睛对这种暴明暴暗的适应能力又极差,所以当所有人都看清里面情形后,罗文才瞧清楚入口里面的状况。 这入口极为宽敞,几乎和石门等宽,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向地下延伸的墓道,连同四壁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砌成,但是此刻里面台阶满是积水和淤泥,看样子因为云南气候的原因,造成墓道里大规模的渗水,砖墙间甚至附着着青苔。看样子如果想进入这个墓地改成的地下王国,必须要做清理。看到这刘贺一皱眉,虽然之前就已经对这种事有了预料,但是无疑在时间上又得有所耽搁。 广德亮挥手招来工人开始对墓道进行排水排污的清理,工人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对古墓做这种事情,所以不面一个个显得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生怕出现什么妖魔鬼怪。 罗文一屁股坐在刘贺的边上,仰着脑袋看着刘贺:“刘老板,之前来过专业人士么?”罗文说的专业人士自然指的是盗墓贼。 刘贺皱着眉看着眼前轰鸣的抽水车答道:“下去过两批,都是有名的老手” 罗文盯着一个正在用排水管抽水的工人想了一会,才说:“找过盗洞没有?” 刘贺索性挨着罗文也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支雪茄点燃:“找过,也从盗洞下过摄影机,可还没等传回清晰的信号,摄影机就不见了” 罗文听完就是一惊:“探测机器人呢?” 刘贺转过头纳闷的看着罗文:“什么探测机器人?” 罗文这才想起来,刘贺就是再有钱也是个老百姓,去哪弄所里的装备。“看来刘老板很多事情都不想让我知道”罗文接着说道。 刘贺抽了口雪茄:“罗领队不用知道,这次咱们就是一米米的向下走,无论碰到任何阻碍都有办法应对,咱们有的是时间和经历,无论是人还是物资都不缺,所以哪怕下面有一条龙,我也要用它的皮做腰带” 罗文看着刘贺的雪茄咽了口唾沫,自己塞了个棒棒糖到嘴里。 工人沿着墓道一直向下清理,等全部将积水清除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而此刻这条墓道最深处已经是地下五十米!罗文看差不多了,就开始整队,人员是罗文定的,大海和祖龙自然不能少,还有那四个招募来的专家,刘贺和广德亮,以及十个装备精良的赏金猎人,一共十九人。 大海不满意货车上的ak47,就从刘贺那里搞来了一把ak74m突击步枪,这让大海意外的满意,因为这枪流散到外部的数量极为有限,看了刘贺这外贸生意做的可是不一般。大海从刘贺的武器库里东拼西凑的又经过一番改装,换了个夜视增强瞄准镜,加了个下挂手电筒和一个小握把。祖龙看见的时候嘲笑大海怎么不把榴弹器按上,大海还挺认真的回答说:“卡槽不匹配,没装上。” 他又往背包里塞了大量的弹夹,还从刘贺的库存里顺出来一把马卡洛夫手枪,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等这十九人的队伍全都收拾妥当后,才沿着墓道一路阶梯式向下。刚刚清理过的墓道有些湿滑,年纪偏大的刘贺有些吃力,所以一路都是广德亮搀扶着。当离开墓道的时候,众人才真正的进了滇王墓的一条长长的甬道。 “不该是前室么?”金重诧异道。 这时一直没开过口的那位建筑专家李胖子突然公鸭嗓子的说:“甬道是连接墓道和前室的通道,也是死者入殓毕竟之路,分割阴阳的两界之路” 罗文回头看了一眼李胖子,这个其貌不扬的矮胖子好像还是个什么教授,看来不单单了解古代建筑,还了解古代墓地。 众人沿着甬道缓慢前行,空气质量仪显示空气质量中差,但是还能维持正常呼吸,可能因为头顶墓砖排列方式和搭建的原因,与墓道相比,脚下并没有积水和淤泥,可踩上去依然很粘脚,而且略有湿滑。 众人人手一只强光手电,不停地对甬道每一处细心的观察,小心提防着潜在的危险。罗文也是第一次下到古墓,所以格外的谨慎,大约前行了一百米左右,他突然隐约在前面看见了什么,连忙做了一个待命的手势,这支十九人的小队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祖龙和大海下意识的靠着墙壁两侧,大海用手快速的捂住了下挂手电,眼睛瞪的跟牛似的往前看。而这帮赏金猎人清一色的原地蹲下警戒,只有这四个专家愣头愣脑的站着,左顾右盼。罗文三两下将这四个人按在地上,然后从腰后抽出了三筒左轮枪,拨开撞针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而那里此时竟有两个硕大的黑影! 一个头上戴着夜视仪的青年做了一个目标确认的手势,然后和另一个稍有些老的赏金猎人开始做掩护前进,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刘贺脑袋上的汗渐渐流了下来,广德亮瞥了一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这个笑容刚好被罗文看在眼里。 突然!甬道前方猛地传来两声枪响! 那声音在这甬道里格外的扎耳,罗文赶紧一步跨到队伍前面,两只眼睛在那两团黑影见不断的来回搜索,手里的三筒左轮被罗文攥的咔咔作响,而自己几乎都停止了呼吸。过了大概五分钟,甬道前边突然有亮光闪了三下,然后沉寂了大概五秒钟又闪了三下。罗文知道这是安全的暗号,所以提着枪带着众人跟了上去,当走到那两个赏金猎人跟前的时候,才看清那两个黑影是什么,就连罗文都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第八十六章 】镇墓兽(二更完) 这两个巨大的黑影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雕塑,分别背靠着墙,面对面站立在甬道两侧,如同卫兵一般守护着整条甬道。整尊雕像高度大概在三米左右,从下面向上仰视上去,会觉着这雕像如同两根擎天柱一般,几乎顶着天棚。 罗文仔细的看着雕像,雕刻的竟是一个造型诡异,匪夷所思的怪物! 这怪物长着一颗牛的脑袋,视觉上第一感觉就是这牛头非常之大,几乎占去了正尊雕像的五分之一,看上去有些头重脚轻,但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力量感。 不但如此,牛头雕刻的也极为细致逼真,并且融入了拟人的元素,皱着眉头,怒瞪着眼,像是怒吼一样的张着大嘴,露出嘴里上下两排牙齿,一条漆黑的舌头裸露在外面,就这么低着头望向甬道的出口,猛地一看眼睛还正在盯着你,仿佛是在警告来者,好像分分钟就能蹲下来扯掉你的脑袋一样!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对牛角,这牛角极长,根粗尖细,成九十度弯曲直直伸向天棚,不自觉的就让人感到阵阵心寒。而再往下,竟是人类的身子!身上穿了一件宽松七分袖的上衣,衣长过膝,腰里砸着板带,看样是属于少数民族的装扮,光着脚,但双脚只有两半脚趾,好像是鹿蹄一般,一对类人猿的手臂几乎可以触到地面,而且手里竟拿着一条头宽尾窄的长矛,一条长长的虎尾盘在体侧。这雕塑雕刻的竟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 看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尤其是刘贺,原本一直躲在广德亮身后,现在也从人群最后边走了出来,顾不得危险,仔细的打量起这两尊雕塑。 刚才那个青年现在坐在地上端着枪,脸上的汗水就像刚出了浴室一样不停的往下流,眼睛里满是惊恐,可能是刚才猛地一下被这雕像吓着了,所以才下意识的开了枪。而在他对面,手电照耀下,还能清晰的看到雕塑手臂上有处明显的弹痕。 李胖子从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然后又拿出一条白手巾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两尊雕塑。 刘贺问李胖子:“这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应该是镇墓兽”李胖子公鸭嗓子说。 金重用手摸了摸这镇墓兽:“石雕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镇墓兽,而且。。也没见过这种造型。李教授,能确定这是镇墓兽么?” 李胖子左手用手电照明,右手拿出一柄小刀在石雕上剐蹭,一边说:“这不是石雕,是青铜!” “青铜?”刘贺和金重不由得脱口而出,然后连忙看向孙胖子剐蹭的地方。果然,就在这黑色的附着物下面露出了一块青绿色。 “这么大的一个青铜雕像,简直是闻所未闻!”孙谦不由得眼睛放光“运出去一个,就能躺着过下半辈子了!” 一个吊眼梢的赏金猎人突然笑道:“对!腿断了肯定得躺着过下半辈子!”说完其他人也跟着哄笑。 因为这些人心知肚明,这么大的青铜去,无论是谁都不敢接,根本就找不到买家,这种国宝一级的东西,但凡牵扯上一点点关系,那等你的就是死刑。所以这东西只能让它烂在土里,等着考古学家发现上交国家,谁也不敢用青铜器发财,因为根本出不了手。 刘贺摸了摸这层附着物:“这是什么?” 李胖子抿着嘴说:“这东西应该是一种植物叶子磨碎后的到的染色剂,附着力相当出色,这古墓建筑距离现在2000多年,依旧没有脱落,看样子在当时应该算是比较珍贵的东西” 罗文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就问李胖子:“这个镇墓兽有什么来历?” 李胖子回头看了眼罗文:“镇墓兽是我国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有兽面、人面,鹿角,是为镇摄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喜欢吃死人肝脏和大脑;可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家人常将方相氏摆于墓侧,用以驱赶魍象。所以有学者认为,使用镇墓兽的习俗,就是出“方相氏”的传说演化而来的。” 李胖子顿了顿“但是这尊镇墓兽的造型确实前所未见,竟是牛头、人身、猿掌、鹿蹄、虎尾,而且用青铜打造,还如此庞大,我倒是第一次见,奇哉!怪哉!” 孙谦听这李胖子还文绉绉得,拱了拱他那硕大的酒糟鼻就想插嘴抢白两句,可没想到金重接过话头:“古滇国历来有祭祀的习俗,牛一直就是祭祀的三牲之首,而且古滇人善于耕种,对牛有种依赖和崇拜,甚至神话,所以用牛头也不算稀奇。不过做的如此具象,确实是绝无仅有” 罗文听完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毕竟这批人下来不是考古的,所以就跟刘贺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前行,因为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虽然罗文也知道,现在对这个古墓了解能多一分,对以后的安全就有了多一分的保障。可毕竟时间不待人,前面有邢松,后面是三队和七处,罗文耽搁不起。 可就在这时,祖龙却毫无征兆的一抖手,突然向甬道甩出了一支挂了铃铛的柳叶刀! 甩动的铃声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柳叶刀离手后,那挂在尾部的铃铛就华铃铃的响个不停,众人虽然不知道祖龙在做什么,但都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的听着,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了! 这时祖龙猛地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把耳朵贴在甬道的青砖上倾听,眼睛不停来回转动,然后抬脚就要追! 站在边上一脸没闹明白的大海,一把按住祖龙,然后问道:“你疯啦!你要干啥?” 罗文也纳闷的盯着祖龙,祖龙瞥了眼漆黑的甬道,有点着急:“前面不对,我要去看看” 罗文皱着眉:“我还不知道不对,说清楚点” 祖龙手里飞快的转着方卡刀,然后紧张的解释道:“我这一刀没见着东西,也没落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接走了!” 这话说完整个队伍一下子就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赏金猎人纷纷拉开保险,手电筒齐齐的打向甬道另一端,警戒的神经全都绷了起来,莫名的恐惧瞬间在队伍间弥漫,所有人的焦点全都聚向那黑漆漆的尽头! 罗文一看赶紧低声喊道:“分散警戒!” 这些赏金猎人不愧是职业军人出身,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然后这十个人立刻纷纷调转枪头,将众人所在的区域形成了无死角防御圈。 刘贺矮着身子移到罗文跟前:“罗领队,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什么被什么接住了?” 罗文摆了摆手,让祖龙接着说。 就在众人研究镇墓兽的时候,祖龙隐约听见前面好像有声响,并且极为细小,如同发出求救的敲打声,所以罗文飞出一只铃铛,想要趟趟路。可正常情况下,祖龙这飞刀如果遇到任何阻拦、撞击,那铃铛的声音就会变得异与飞行状态,都会因为从急速运动到突然静止的过程,而造成铃铛不规律的响动,是非常明显的。这种撞击后的铃声,说明了前方有实体的东西,而且祖龙也能基本能判断与这东西的距离。 另一种情况是前面什么都没有,由于飞刀力竭导致飞行高度下降,最终动力势能转化成重力势能而落在地面上,但也会传回一声不规则的反馈。而这次的铃铛声音是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戛然而止,既没有因为撞击产生声音,也没有因为力竭产生声音反馈,这声音居然是突然消失的,所以很有可能前面有人用手接住了飞去的飞刀!” 所有人都在支着耳朵听祖龙的解释,听完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枪柄,眼睛不时瞟向甬道的那一头。刘贺听完有些紧张,心脏忽悠的往下一沉,脸色显得非常不好。罗文知道祖龙的判断绝不会有问题,但是这种情况下造成的紧张情绪是会被无限的放大蔓延的,甚至极有可能造成某些人的精神崩溃。 所以罗文从大海战斗背包侧面抽出信号枪,照着甬道另一头就是一枪!接着耳边一声炸响,那流星般的信号弹,裹着耀眼的白光,画着螺旋状的轨迹直直的飞向了甬道的黑暗。然后飞行高度逐渐降低,在撞击地面弹起四次后终于落在了地面上。然后举目观瞧,才明白那支柳叶飞刀是怎么回事。 随着白炙的信号弹划过罗文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来整条甬道两侧都有这牛头人身的青铜雕像,一共六个,都是两两面对而立,从造型到面部刻画,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让这条甬道显得阴气逼人,仿佛这不是通往死者的墓地,而更像是直达地狱的捷径,那种给人的压迫感真是见者胆寒,真的如同阴曹地府的幽冥路一样。 而就在这甬道的尽头,竟然有一道神奇的天光,直直的从棚顶照射下来,而且,竟然照在一具死尸之上! 【第八十七章 】死因 不一会信号弹就熄灭了,罗文和祖龙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贴着两边的墙壁向前移动,其他人原地待命。 罗文提着三筒左轮枪眼睛不停的从甬道里每个角落划过,尤其经过镇墓兽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么多的镇墓兽如此排列让人很不舒服,有点像古代衙门里的衙役。当走到甬道尽头的时候罗文才确定这条甬道应该是暂时安全,然后回身向其他人打了三下手电,而祖龙已经开始研究这具尸体。 这是一具男尸,头下脚上的倒挂在一面墙上,看着极为古怪和不舒服,尸体已经高度*,脸上的肌肉和皮肤都因为腐烂而裸露出雪白的头骨,头发虽然还牢牢的依附在头皮上,可只轻轻一碰就会形成成片的脱落。 眼球已经完全消失,里面不时有蛆虫爬进爬出,贴着眉弓骨吸食零散的烂肉。鼻梁骨也完全塌陷,软骨*情况明显,口轮匝肌附近,包括嘴唇呈现肿胀外翻,但是两腮的皮肤也已经腐化,露着森森的牙齿。 尸体身上穿了一件很厚实的登山装,在云南的气候条件下显得有些反常,看不清身体里的情况,不过从尸体现在那匪夷所思的扭曲姿势,就能推断出里面可能*的更加严重,祖龙甚至怀疑衣服底下只剩一堆白骨。而那支挂着铃铛的柳叶刀就那么完全没入登山服中,铃铛正好被卡住了身子,所以没有发出声响。 方姐只看了一眼就吐了出来,紧接着孙谦和李胖子也没忍住,倒是金重和刘贺有点出乎意料的镇定,不过脸色都非常不好,看样子也都在崩溃的边缘。 罗文回身冲着这些个赏金猎人问道:“有会做尸检的么?” 这十个人都是左右看了看,但没有人搭腔,无奈,尸检的工作又落到了祖龙的身上,其它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热闹。而罗文开始检查四周的情况,一再确认希望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经过初步尸检,祖龙基本能确定这具尸体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半年前,也就是十一到十二月之间。死者年龄应该三十岁左右,具体数据必须做骨龄分析,但是现在没有条件。软组织液化严重,指甲毛发基本已经脱落干净,只剩下头发还在保持依附状态。 脸上残留的少量皮肤还分布着*血管网。地上有大滩凝固后的血液,鼻孔附近有血泡,这导致祖龙最一度判断是死者死后血液流动造成的,但是当祖龙切开尸体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死者的死因是大量出血。 就在死者的体内,居然藏了一只青铜制成的牛头! 这牛头做工极为精致,也是图的黑色涂料,祖龙翻开尸体后背,就发现这牛头其实是挂在了死者身后的墙上,两只牛角直冲棚顶,而这死者就是从高处坠落后,正好掉在这牛角上面,牛角从死者背部脊椎第三个关节直接扎入,然后经由内脏贯穿盆骨,几乎将整具尸体完全纵向穿透! 祖龙用柳叶刀拨开尸体的外套,指了指里面的胸骨对罗文说:“胸部曾经有四次骨折,骨折线明显,并且可以确定为机械性创口” 说完祖龙用柳叶刀将一条在锁骨上攀爬的蛆虫切成两段,肉汁一下子爆了开“观察蛆虫的状况,蛆虫形成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这具尸体之前一直是自然*。” 祖龙敲了敲尸体胸腔内的那个牛头“死因很明显,大量出血导致休克性死亡。从服装和装备上来看,应该是个职业盗墓贼,并且死者的肩胛骨、胸骨、胯骨都有大量摩擦痕迹,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练过缩骨功,看来还是个盗墓贼里的高手” 说到这刘贺突然惊讶的叫道:“他是王博!” 所有人又将目光落在刘贺身上,刘贺解释道:“他是我五个月前招募的那一批人中的领头的,老江湖了,绝对五星评价,他自己带的队伍下来的,但是再也没回来,可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罗文抬头指了指上面的棚顶,一道微弱的白光正从棚顶射了下来:“他是从这里打盗洞下来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下落的时候突然失足,正好倒立着扎进了牛角里,应该是当场失血过多休克死亡”说到这罗文突然就是一愣,紧皱着眉头来回思索着什么。 祖龙抬头眯着眼睛看着盗洞:“打的太小了,根本没法进去检查情况” 一个赏金猎人冷哼了一声,从鼻子里传出一种“你吹牛”的声音。 大海不耐烦道:“管这事儿干啥啊?爱死不死呗!抓紧给他整边上,咱好往里接茬走” 这时一个年纪也不大的赏金猎人跟着附和道:“就是,我们可没时间跟你们这么耗着,进去把能杀的全杀了,把能拿的全拿了,这单买卖就算结束。” 除了那四个显得比较特殊的赏金猎人,其他六个人也都开始有些骚动,散漫轻视的话语中夹杂着一声咒骂。 罗文回过神正听见这一句,知道这种场面必须马上控制,不然这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盯着这六个人说:“不想干的现在就特么给我滚蛋,我替东家保证,你们一个子儿也拿不着!” “你算什么东西!”那个吊眼梢的年轻人拧着眉毛瞪着罗文,说话就要伸手揍罗文。可还没等他撸袖子,边上站着的大海抡圆了照着他脸就是一嘴巴,打的这小子当时就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楞呵呵的背冲着所有人,吐了一口血,血里还裹着一颗牙,然后抬头对着来时空空的甬道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给老子出来!” 跟这吊眼梢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一下子就把枪端了起来,可还没等扣动扳机,就都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可低头一看,自己血都冻住了! 祖龙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两人的中间,两把柳叶刀从两人胸前直顶到喉结处,距离两人喉结不到一公分!这两人一下子僵楞在原地,震惊大于害怕,因为自以为身经百战的两个人,竟然连祖龙什么时候到的自己身边都不知道,而且如果不是祖龙有意提醒两人,此刻肯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罗领队,你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刘贺在旁边看的明白,但还是开口说道,毕竟在他眼里这种争斗是没有意义的,他需要有人为他拿到青釭剑。 罗文压根就没理刘贺,而是往嘴里塞了个棒棒糖,盯着这两个人和那个吊眼梢:“能不能干,给个痛快话!” 这三人心底突然莫名升起一种恐惧,一种认为罗文会在下一秒崩了自己的恐惧,他们完全相信罗文能做的出来,并且也意识到眼前这个领队绝对是不是个惜命的人。接着转化成为一种委曲求全的妥协,所以仨人偷偷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用一种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表情说了声干。不单是这三人,另外三个帮腔的也因为刚刚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心里形成了一种震慑,也跟着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是广德亮第一次看到邪眼的威力,这个有人认为是鸡肋的能力,竟然能在一瞬间改变一个人的意识、思维方式、甚至是性格,就像现在,广德亮虽然不知道幻象期是否结束了,但是那六个赏金猎人全都面目僵硬,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从表情变化上看有三个人处于一种服软的状况。按理说是不可能的,这里的人都是死过几回的,脾气比砖头都硬,甚至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可现在全都拉耸着脑袋,这邪眼太可怕了! 这一切都是大海嘴碎惹的祸,但是早有了苗头,他顶天算个导火索,所以罗文也没埋怨他。 “你们两个把尸体弄下里”罗文发话指着刚才那两个人说。 这两个赏金猎人听完虽然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二话没说,直奔那具死尸。当死尸被拖走后,才露出了这个牛头的真面目。 到这时众人才看清,这牛头其实是镶在这面墙上的,雕刻很传神,只不过现在从牛角到嘴边,全是凝固的鲜血、烂肉和油脂。拖动尸体的时候腐尸味道在铺满灰尘的甬道里扩散开来,而且又流了一地的蛆虫,方姐一个没忍住,又吐了。 整面墙是用一整块石板制成的,高度应该大于甬道的举架,最起码应该在五米上下,罗文用手敲了敲,传回的声音极其厚实。 “第二道墓封门?”刘贺疑惑道“可不应该在这里啊!” 李胖子摇了摇头:“这个墓的结构设计和其他所有已知古墓都不同,甚至示反常的。”李胖子指着身后来时的甬道说:“第一道墓封门就是一个石门,但古墓一般都会用塞石封门才对。而且我看过浇筑的铁水和石门之间的连接状况,这石门在浇筑前应该数次被打开过,不说常进常出也差不多,谁家的墓地也不是公厕。只是最后一次进出后才用铁水封死,不能不说奇怪” 李胖子又指了指身前这个镶有牛头的巨大石门:“再说这里,这里的墓道、甬道结构,都有着先秦的遗风,不过和传统又有很大的差别,我们姑且认为是结合了当地的习俗。可按道理此处也不应该有一道石门封路,最多也就是个木门,供生人送棺后避阴气而已。” “李教授说得对,这里本就不该出现石门,因为出现石门是逼不得已的举动!”罗文突然开口,吓得众人就是一惊! 【第八十八章 】重新推理 大海站在边上左右看了看,然后楞呵呵的问:“啥意思?” 罗文用手电照了照这扇石门的顶上:“你们看这顶上”这石门与甬道的天棚并不是镶嵌关系,而是穿插关系,石门穿插过天棚向上还有一段延伸的距离。 “这石门原本是在天棚的上面,这个突兀的牛头应该是个卡槽,正好把石门卡在天棚顶,是一处机关,目的是在必要的时候将甬道彻底封死” 李胖子听到这就是一惊:“断龙石!” 罗文点点头接着说:“就是断龙石。应该是送葬的人离开时才启动,用作彻底封闭甬道和墓室连接的一种机关。” 金重把玩着扇子纳闷道:“这种机关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即便有,也没有理出现在墓地里啊!墓地里有封门,怎么也轮不到用它。而且在风水上是有讲究的,必须是三道封门,也就是三重门。这里不前不后的放这么个东西,完全违背常理啊” 李胖子眼睛转了转,公鸭嗓子说道:“这种断龙石的机关制作极其巧妙,首先它必须是一块长宽惊人的整石制作的,重量最起码要在千斤以上,但是已知的古代机关中,还没有东西能用作承受这么大重量的机括零件,并且断龙石硬度要求极高,十分罕见不说,这种东西在古代很难制成需要的形状” “孙教授说的非常对”罗文敲了敲这扇石门,只发出轻微的声响“所以这扇门实际上是一块花岗岩!” 罗文这一句话不由得令现场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一块花岗岩,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罗文摆了摆手:“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重点,重点是,这个断龙石实际上之前一直并没有落下来!” 刘贺皱着眉问道:“罗领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文指了指那个盗墓贼的尸体,又指了指头顶的盗洞:“刚才我们走入了一个误区,我们看到了盗墓贼王博,也看到了盗洞。这个盗洞极小,他又练过缩骨功,所以我们都就不免先入为主的认为王博是从这个盗洞打洞下来的。” “难道不是么?”孙谦问道。 “不是!”罗文看着众人“因为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大海拧着眉毛挠了挠屁股,然后四下打量,除了李胖子其他人也同时左右乱看。祖龙转了转眼珠子一笑,贴着大海耳朵说了几句。 “是墓砖!” 李胖子皱着眉说道:“盗墓者打盗洞的时候,盗洞外会留下少许残土,然后每向下打一节,就会向盗洞的侧面做一个填土坑,将挖出来的残土尽量压缩进填土坑,一般三米左右的盗洞要挖十个填土坑,所以在盗洞外面根本找不到残土。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盗墓贼,都会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盗洞的最后一锹土,一定是会掉在墓室里的,绝不会填进填土坑!” “为啥?”大海问道 罗文做了个挖掘的手势:“当你将要挖到墓砖的时候,在盗洞里你已经挖土挖了很长时间了,你落地时候身上都会带着一定量的土下来,而且最后一块墓砖大多数盗墓贼一定是从天棚上敲下来的。 第一是为了确认脚下有没有机关,如果正好脚底下时翻板,这块墓砖就会救自己一命;第二是盗洞里空间是一定的,填土坑承载能力有限,残土就已经令其基本饱和,很难在承受一块没有压缩空间的固体。” 说到这罗文用下巴指了指盗洞下的地面“所以向下敲砖的时候,身上和锹上附着的残土,全都会裹着墓砖掉到地面上!可这里却很干净,不但这里,整个甬道都很干净,不见残土也不见那最后一块墓砖!” 众人一听一下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果然甬道左右什么都没有,即便残土可能因为潮湿的原因渗进地砖缝里,那么大一块墓砖没理由不见啊! 罗文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推了推眼镜说:“所以我推测是这样的。这个叫王博的盗墓贼打进墓室的盗洞根本不在这!” 罗文敲了敲石门:“而是在里面!不过他的队伍在里面肯定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应该是全队都覆没了,却只有他活了一条命。所以他逃到了这条甬道,而且到了这里他正好看见了这个断龙石。 他当机立断就决定在这里逃出去,从他的身高来判断,这个牛头的高度正好便于他踩踏,用来在头顶挖掘,于是他一定是踩着当时还在天棚附近的这颗牛头打盗洞,所以那几块墓砖一定是被顺手他仍在了石门的那一边,并且他将打盗洞的部分残土也留在了那一侧,直到他躲避的那个危险跟到了这里,他才激活了机括,放下了断龙石! 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可能因为断龙石下来后,导致牛头位置降低,所以必须要踩着牛头向上跳才能勾到盗洞的边,也许是由于之前遇到的事导致他力竭,也许是他本就不擅长跳跃,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有勾到盗洞,反而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他借力踩踏的这个牛头上,于是命丧当场!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从这个盗洞进来,他是要在这里打盗洞逃出去!” 十几个人瞪大了眼睛反复思索罗文的推理,但是都没找到有力的反驳证据,因为就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了这一切一样! 刘贺想了想问道:“那就是说,这扇门的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罗文点了点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 罗文看着刘贺,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叼着塑料管说:“让上边运机器下来弄开这石门,然后让你那帮伪装成工人的土匪带上家伙一起来,咱们现在需要人手,我觉得这门后的东西应该不会是三五个人能做掉的小白兔” 刘贺听见罗文点明这群工人身份时眉毛不自然的一挑,但是脸上马上就平静了下来,接着用通话耳机说了几句武汉话,罗文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索性就挨着蹲在地上的祖龙坐了下来,等待着现代机械设备的到来。 时间不长,刘贺的工人就开始向甬道里布线,因为无法使用炸药,所以运来几台挖掘设备,再接着就是阵阵轰鸣声,在这甬道里连同回音震得人耳朵生疼。罗文等人换了个靠外的地方坐下,大海贴着罗文耳朵问道:“罗队,你不觉得刘贺的私人武装有点多么?” 罗文笑着拍了下大海的大腿:“你想说什么?” 大海抽了抽鼻子:“这犊子整这老些人在这,肯定不是给咱们帮忙的,我琢磨能不能是为了事成后把咱们灭。。。” 罗文赶紧搂着大海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假装好像听了个好笑的笑话哈哈的笑着,借机小声的对大海说:“自己知道就行,留点心眼” 大海立刻心领神会,陪着罗文说笑了几句就开始往嘴里塞饼干。祖龙一言不发的转着手里的方卡刀,眼睛好像没有焦点的放空,可罗文却知道祖龙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四个特殊的赏金猎人。 “想什么呢?”罗文用脚尖踢了祖龙的鞋帮一下。 祖龙下意识的看了罗文一眼,然后笑嘻嘻的说:“想起和大海亲嘴的那头老母猪,这会儿是不是当孩儿他娘了!” 因为噪音太大的原因大海并没有听见,只是隐约听见有人好像叫了自己的名字,就从吃饼干的间隙抬头四下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人在看着他,又低头翻火腿肠和包里之前买的辣鸭脖。 罗文边掏出甩棍塞到战斗背包挂肩头灯的卡槽上,边问道:“发现什么了?” 祖龙嘿嘿笑道:“你肯定比我发现的早,你还问我?” 罗文伸了伸腿,从饮水管里喝了口水说:“这四个人都不擅长用枪,一个专业枪手的食指持枪的时候,距离扳机不会超过一厘米,而且都会按在扳机护环上,这是确保不会走火,同时又可以以最快速度开枪的位置。而他们四个都是五指全部握在枪柄上,如果再用相同枪支的情况下,我可以在一瞬间让他们脑袋全都搬家。他们连业余都够不上” 祖龙把方卡刀转的飞快:“我观察了好久,没有任何其他的特征能够做常规识别,除了下意识反应非常敏捷外,所有动作都很趋近于常人,这太可怕了” 罗文低着头在战斗背包里不停的翻着什么说:“小心提防着,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而且广德亮的眼睛一刻也没离过咱们,起码见到青釭剑前都会相安无事”罗文说完不停的往裤兜里装子弹。 就在这时金重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大海和罗文中间,用扇子敲了好几下手心,有点担心的问:“罗兄弟,我看这势头有点不对啊!” 罗文意外的哦了一声,他以为金重看出来现在整个队伍里的情势,可金重却说道:“滇王是个边陲小国的国君,史书上也是一笔带过,就连滇国也只是说农作业发达,冶炼技术先进。可是你看看这个滇王墓穴,先不说这么大块的花岗岩哪弄去,你就说这八个青铜牛首镇墓兽,这得多大的财力才能建得起来? 在当年的滇国,说白了就是用贫困山区的收入总和去盖迪拜塔一样,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从下墓开始到现在,不考虑历史因素的状态下,咱们遇见的每一样东西在当时任何地方那都是珍宝。可滇国国土面积不会超过现在的一个三线城市,滇王这个土包子哪来这么多钱?” 这话说的罗文心里就是一动! 对啊,古滇国的国土是有限的,就算地底下产金子,依照当时古滇国的贸易水平,也不可能是一个多么富有的城邦,而且这么大的雕像,光是青铜的开采就够有难度的。 正在罗文愣神的功夫,那轰鸣的机器声音突然就停止了,接着就听见甬道的那一头刘贺惊恐的大声骂道:“你疯了啊!” 【第八十九章 】王博的同伙 罗文闻声赶紧快步走到石门处,正瞧见刘贺非常愤怒的骂着一个操作切割机的工人。 “怎么了?”罗文问道。 刘贺很紧张的指了指石门:“全打开了” 罗文也瞧见整扇石门已经被切割机切开一个刚好能够一个人通过的门洞,广德亮正守在门洞往里面窥探,而且脸色不太好。 刘贺恶狠狠地说道:“如果里面真有什么东西,这一下子多危险!” 罗文拍了拍那名工人:“没事儿,本来就是要打开” 说完众人就跟着罗文就来到门洞边,里面露出了滇王墓的前室,可这一下子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因为石门里面的前室根本不像一个墓室,而像是一个地狱! 这滇王墓的前室很大,差不多有五百多平米,青砖漫地,墓砖封顶,左右两边各有一处通道,看样子应该是通向左右耳室,正中间放着一口硕大的青铜器,罗文虽然看的清楚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惊悚的却是门口的那一幕。 就在这石门切口处,竟跪着一具样貌极其恐怖的尸体! 这具尸体脸几乎是紧贴着石门,尸体头部肿胀,双眼眼皮因为肿胀的原因,将两颗眼球全部挤出眼眶垂在外面,两个鼻孔变得极大,嘴唇厚实外翻,舌头如同吊死鬼一样的从口腔里伸出来,呈酱紫色,离近了看尸体几乎全部七窍流血!胸腹膨胀到原来的3-4倍,四肢都增粗到原来的2-3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肤色惨白,而且布满*静脉网,身体呈前扑的姿势,好像要冲出石门一样! 罗文第一眼看到也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那股刺鼻的腐烂味,简直无法形容,就好像有人用一根很粗的筷子不停的拨动嗓子眼,胃里不断地翻腾,忍不住有种呕吐的感觉。罗文皱着眉听见身后方姐哇的一声吐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是翻了翻白眼差点来了个二重唱。 可广德亮毕竟经验尚浅,人是没少杀,但是他从来没处理过尸体,更没见过如此高度腐烂的尸体,虽然只是盯了一会,但马上别过头配合方姐的音域一下子吐了一地。不光他们俩,随着气味的散发和在场的人相续看清状况,呕吐声简直就是此起彼伏。罗文通过通讯耳机让上面送下来三十多个简易防毒面具,让大家戴上避免中了尸毒。 大海皱着眉眯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还将眼睛留着一条细缝偷眼打量,当他看清楚了,身上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冷战,然后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窜起老高。祖龙在旁边看的直乐,戴上面具做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吓唬了大海一下,然后排开人群来到了死尸面前。 祖龙用柳叶刀将死尸的手臂轻轻划开了一条二厘米长的口子,顷刻间一滩粘稠恶绿色的尸液就顺着切口流了出来,裹着一些杂质和恶臭,顺着尸体手臂沿着手指滴落到地面上,而祖龙听见身后又传来了声声呕吐。 祖龙看了眼罗文,又用柳叶刀指了指尸体的右手,这尸体右手惨白肥硕,指甲和汗毛已经完全脱落,祖龙用柳叶刀轻轻将尸体手背上的皮肤一挑,这手背上的皮肤就像是盖在上面的一层薄布一般,一下子就撑起来了一大块! 祖龙又将柳叶刀绕着尸体手腕滑动,这张人皮就如同手套一样被轻松的剥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已经腐烂的肌肉!罗文回头看见方姐一下子就吐到了防毒面具里面,所以拍了拍祖龙,示意没必要再继续了。祖龙耸了耸肩膀,将柳叶刀甩到墙角,和罗文一起回到了切割机的后面。 刘贺这会儿刚吐完,用手帕赶紧擦了擦嘴又带上了防毒面具,忙不迭的问罗文:“这、这是什么?” 罗文看了眼祖龙,然后说:“巨人观” 巨人观是死后5-7天,尸体*扩展到全身时,形成高度*状态,由于其全身软组织充满*气体,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这太恶心了!”刘贺震惊道。 祖龙回身看了看那具尸体,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然后对罗文说:“这尸体有古怪,已经肿胀成这样了,按理说早该爆掉的,可我划开手臂的时候只是有流淌,我还以为得炸开溅我一身呢!” 罗文咽了口唾沫:“你别捡恶心的说,早知道当初不应该让你先去技术科培训,现在有点没人性。死了多久?” 祖龙摇了摇头:“按理说呈现这个状态不会超过一个月,可你看他那身衣服”说着祖龙指了指尸体的衣服,又指了指另一具盗墓贼王博的尸体“衣服从款式到做工都一样,很明显就是一起的,可王博的那一具已经就剩下骨架了,可这具看着还没足月呢” 罗文皱着眉不停的思索着其中缘由,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看的刘贺就傻了,心想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吃东西?神秘所到底养了一群什么人啊! 罗文拿出棒棒糖也意识到现在不太合适,所以一边揣回去一边拍了拍祖龙:“在这想也想不明白,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让上面的人弄下来两根竹竿,罗文和祖龙一人一支用毛巾将前端包好,然后从尸体的腋下穿过,将尸体用力撬起脱离地面,缓缓向左侧抬动,想将尸体放在前室的一边。 可这尸体现在的状况已经是腐化到了极点,随着罗文二人的转动,尸体身上不断有打量的尸液流到地上,而且尸体腋下的皮肤和肌肉已经不能在承受重量,就在马上要成功的时候,尸体腰部忽然间就断裂了,紧接着两只胳膊一下子也被竹竿割开,这巨人观瞬间像是炸开的大桶矿泉水一样,大量尸液猛的就喷了出来,裹着腐烂的碎肉溅了满天满地! 哇的一声,罗文身后又有人吐了,罗文戴着面具冲后面喊道:“你们来个人把方姐弄远点!” 这场面简直太恶心了,一地的恶绿色尸液看起来粘稠之极,不但如此,溅到墙上和天棚上的尸液现在像是下粘雨一样的不停往地上滴落。罗文和祖龙俩人拿着竹竿愣愣的看了看对方,祖龙一脸无辜的说:“不是我,我在左边,我幅度小,我是从动,跟着你节奏走的,你得负主要责任” 罗文挑着眉毛骂道:“放屁!明明是你没跟上才把这尸体从中间扯开了!” 广德亮用手巾捂着嘴从身后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大哥,别玩了,我都受不了了” 事已至此,要是让这群人从这尸液上走过去是不可能了,所以罗文想了个办法,让这些冒充工人的私人武装轮番上去往下面运水,然后用水冲刷前室的地面,起码能够在视觉上有所缓解。 刘贺一听有办法赶紧就打发人去办,虽然这些人极不情愿,但还都硬着头皮去运水,前前后后又折腾了尽一个小时才将前室的地面冲刷的差不多,而那具尸体的皮骨也被水流带到了那个青铜器的底座附近。 接着罗文带头开始进入前室,众人也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如此,即便用清水冲刷了多次的地面依旧有种黏黏的感觉,从脚底下反馈到大脑里一种腻滑感,让人不由得想起刚才那一幕,好像脚底下那具尸体的冤魂随着尸液和碎肉不断向自己的身上爬来,一种酥麻的感觉瞬间就传遍全身,那感觉就像一个胆小的人无意间再自己的肩膀上发现了一条其丑无比的毛毛虫。 一进前室罗文就发现了一个他刚才就在寻找的证据,就是那几块被王博抠下来的墓砖。这墓砖现在距离断龙石有段距离,而且这几块墓砖每一面都被水沾湿了,看样子应该是被刚才大规模冲刷地面的水冲到了这来,罗文望了望头顶和两面的墓墙,确定没有墓砖脱落,所以到现在为止,刚才自己分析的有关王博和盗洞的问题,应该是正确的。 刘贺小心翼翼的在广德亮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瞧见地上那几块墓砖不由得点了点头:“罗领队果然料事如神,看来王博这小子就是想从那个盗洞里逃出去,那前面或许真如罗领队说的,可能真有大麻烦啊” 说完刘贺眼睛不停的左右打量墓室,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直到站在队伍的中间才停下。罗文看了看那个青铜器底座附近的尸体,这尸体骨头被水冲散了,都七零八碎的堆在墙边和墙角。 肌肉也都不见了,现在已经瘪的就剩下一张人皮,五官和四肢还很明显,尤其是五官,眉眼口鼻俱全,即便现在看上去还是极为恐怖,但是要比刚才好的多。 大海从队伍后面挤了过来,探着脑袋向前张望了一眼,然后咦了一声,搂着罗文的肩膀把嘴贴到罗文的耳边说:“罗队,你看这尸体现在像什么?” 罗文挑着眉毛看了一会:“《黑超特警队》里被那只大蟑螂弄死的那个人?” 大海用一种欠揍的表情白了罗文一眼,然后小声的耳语道:“像不像太岁留下的那张人皮!” 【第九十章 】双胞胎 经大海这么一说,这尸体还真有点像太岁留下的张成人皮,不过张成的人皮完全没有骨头和肌肉组织,和这具尸体显然不一样。 罗文摇摇头对大海耳语道:“只能说有点像,但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前室里空空如也,既没有陪葬品,也没有长明灯,像是个没有被装修的毛坯房,所以众人的目光就落在那个摆在前室中间的青铜器上。这青铜器乍一看像是个巨大的树墩子,实际上是一面铜鼓! 铜鼓作为祭祀、赏赐、进贡的重器,是古滇国时期最为重要的器物,甚至象征着王权。这铜鼓高度目测应该有两米,直径应该超过三米,制作精美,纹饰繁缛,鼓面有太阳纹,晕圈,由底座直到鼓面,这个鼓身分别雕刻着牛马、赛船、歌舞等等一系列体现当时民风民俗的图案,而鼓面出竟雕刻着很多立体的青铜人物! 金重等人既害怕这具死尸的人皮,又对这上面雕刻的东西十分好奇,权衡了半天才让刘贺找人将人皮拖到一边,几个人踩着那几块叠摞起来的墓砖轮流观瞧。 这鼓面上伫立的青铜雕像描绘的是一个场景,整个鼓面雕像上大概有百余个雕刻精美,造型逼真的人物,呈放射状的排布在整个鼓面,虽然服饰各有不同,但是全都伏跪鼓面上,额头紧贴鼓面,脸上的表情都极为悲伤。在鼓面的正中间,却是一个极为精致的黄金棺材! 这棺材雕刻的非常细致,仿佛真的能将棺材盖打开,而且里面也真的躺着一具尸体一般。棺材的四角各有一个野兽雕像,分别是牛、虎、蛇、猴,全部面向中间的黄金棺材,或是伏地或是蹲坐,显得敬畏和虔诚。黄金棺材的旁边站有一人,但是这人雕刻的极为模糊,看造型应该是一个女性,穿着及第的长袍,身上带着很多装饰品,尤其前额处一块类似宝石的饰品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如果这是一块宝石,那它的大小就可以载入世界纪录了。 李胖子下来看着金重说:“应该是滇国的女巫” 金重点了点头:“古滇国的女巫在权力中心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有一部分史学家声称女巫的地位甚至还要在滇王之上,但是只能作为一种有可能性的猜测,至今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上面的雕塑是一个叙事群雕,描绘的应该是滇王下葬的场景。” 刘贺赶紧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抓住金重:“金先生,能确定这就是滇王墓么?” 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看着这个铜鼓道:“不能肯定,但是也差不多了” 罗文还没来得及张嘴,刘贺就打发手底下的人四散搜索青釭剑,而这些私人武装和那十个赏金猎人都装着私心,毕竟刘贺说的明白,除了青釭剑,无论找到什么都可以归自己,所以刘贺话音还没落,整个前室就嗡的一下子炸开了,二十多人快步冲向左右耳室、墓主室、左右侧室以及后室。 无论罗文如何叫喊也没留住这些人,大海低声对祖龙说:“咱也去见识见识,别白来了”祖龙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跟着人群往里走。罗文拉了祖龙一把,但祖龙回了个让罗文安心的眼色。 大海和祖龙对陪葬品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不像其他人直奔主墓室寻找那口棺材,两个人先是到了左耳室。左耳室的空间并不大,不足一百平米,里面零零散散的堆放了一些陶土罐和腐烂的家具,看样子很有少数民族的风格,但是两人也看不出个门道,就掉头直奔右耳室。 经过前室的时候还看见罗文皱着眉听金重和孙胖子分析着什么,不时还点点头,而刘贺紧紧守在广德亮旁边,一寸不离的支着耳朵听。俩人来到右耳室的时候正瞧见一个穿着工人服装的人在搬动一个大铁边木头面的箱子,不过肯定不是工人,应该是刘贺私人武装里的一员,而且看样子这箱子不轻,那人从角落里搬出来着实很费力气。 那人瞧见大海二人进来也没理会,只不过祖龙注意到这人将右腿裤脚挽了一下,看样子右腿处应该有应手的家伙。不过他没动,只是自顾自的用匕首撬动箱子开口,可看样子因为两千多年未曾开启,箱子的铁边已经因为潮湿锈在了一起,大海和祖龙饶有兴致的盯着看了一会,发现这人实在是无计可施,所以大海就提议帮忙。 这人转了转眼珠子说:“那成,但是咱说好了,无论里面有什么,东西得一分为二,你俩一份,我一份” 大海好笑的道:“可拉倒吧!还一分为二,我都给你!看你那抠门样!” 说完大海拿起这人的匕首,顺着箱子缝划了一圈,找了个松动的地方将匕首插了进去,接着两膀看似轻描淡写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祖龙和那人都以为箱子盖被撬开了,可细看之下,发现是整个箱子应声散了架子。 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大小件都有,弄得现场三人有点懵,而大海撬动的那个箱子盖还好端端的连着箱子沿。那人一脸倒霉相看着大海,大海也有点尴尬,没想到这箱子这么不禁力气,一边把匕首还给那人,一边将箱子盖仍在脚底下,抱歉道:“别管咋说,还是给整开了!” 这人也没空理会大海,白了他一眼就赶紧用手电照地上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宝贝,可令他失望的是,这箱子里面全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比如梳妆用的镜子、牛角木梳、青铜的发簪,反正都是过日子得有的东西,除了金子什么都有。 这人暗骂了一声晦气就开始把这些小物件往兜里装。祖龙笑嘻嘻的看着这人的嘴脸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抬头白了祖龙一眼,然后道:“别说我不仗义,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了”说完把包紧了紧,看都不看祖龙二人大步往外就走。 祖龙看着人走了,就推了推大海:“走吧,看看到底有没有黄金棺材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大海并没有动,而是晃了晃脑袋,对着祖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海轻声的贴着耳室的门口,听着那人走远了才冲祖龙一挥手,掀开了刚才没撬动的箱子盖,然后用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对祖龙说:“你看这你眼熟不?” 祖龙拿着手电往地上一照,发现地上赫然躺着一把短剑,这剑长八十公分上下,宽三公分左右,剑柄短细,护手呈环形,环形里面有一颗球体被剑尾贯穿,光影晃动间分不清是青铜还是钢铁制成。 大海从地上将短剑捡了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尘,晃了晃一剑劈向箱子盖,就听一声金属之音,箱子盖被大海嗑出一个白点,然后地骂了一声才递给祖龙说:“幸亏我眼睛尖,要不你这宝贝让刚才那小子看见,非得被他顺走不可。你说你也是的,心咋这么大呢?这东西都能掉地上?这次亏了我吧! 我扯开箱子盖就看见它在地上,赶紧用箱子盖盖上,不然那小子非说这是箱子里的,是他发现的,咱俩都没地方说理去!倒时候要想再拿回来,除了灭口,咱俩肯定是啥招也没。。我了个亲娘舅的二妹妹的大姨妈啊!” 大海嗷就是一嗓子,然后赶紧将自己的嘴捂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祖龙的手,因为祖龙手里正拿着一把一模一样的短剑! 大海用肩膀和脖子夹着手电,然后一把就把祖龙手里的短剑抢了过来拿在左手,然后又看了看右手里的短剑,反复对比了半天,抬着头看着祖龙:“你他娘的能分清么!” 祖龙也认真的盯着两把短剑摇了摇头。 “这他娘的出了鬼了!这滇王墓里咋还有个双胞胎呢!”大海拧着眉毛瞪着眼睛盯着短剑,然后将两把短剑都塞到祖龙手里,接过祖龙的手电筒道:“你耍两下看看,看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你现在。。”说着大海自己眼睛盯着天棚向着祖龙的反向扭动了向下身子“你现在右手的是你自己的,别整串了,倒时候真假整混了可扯淡了” 祖龙掂量了掂量手里的两把剑,然后先是右手抖了个剑花,再是左手抖了个剑花,接着右手一震,这短剑就在以手掌为圆心的情况下自转了三圈,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再接着左手如法炮制,那嗡嗡之声变成了两组。还没等大海张嘴问,祖龙手起刀落就劈向那个箱子盖,只见这箱子盖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应声断裂。 大海指着祖龙左手这把短剑皱着眉道:“这就明显了,这个是假的!” 祖龙用脚尖轻轻点了下那个箱子盖,箱子盖在刚才祖龙短剑划过的地方瞬间断裂成两半! “你娘啊!”大海愣愣的看着这箱子盖“什么情况啊!” 祖龙双手同时甩动短剑,左右变化着剑花,那嗡嗡之声越来越响,紧接着祖龙刷的一下子抠住两把短剑,按住两个金属球,嗡嗡之声戛然而止,盯着大海一脸震惊的对大海说:“长度、宽度、重量、剑灵、手感,完全一模一样!两把短剑都是真的!” 【第九十一章 】主墓室的怪事 大海张大了嘴巴盯着祖龙手里的两把短剑来回看,拧着眉毛挠着屁股,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事儿得跟罗队说说,没准儿他能看出个门道来” 祖龙伸手把左手的短剑递给大海,大海看二傻子似的看着祖龙:“你干啥?” 祖龙笑嘻嘻的说:“我有一把就够了,这把也是你找到的,也该你自己留着” 大海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祖龙:“挤兑我是吧?埋汰我是吧!我他娘的要是能用我能给你?想屁吃呢!” 说话大海接过短剑照着箱子盖又是一下子,这箱子盖咔嚓一声被敲了个粉碎“这玩意儿在我手里还赶不上个榔头好使呢,我要是用它切个西瓜,没等我吃到嘴都馋死了”说完把短剑往祖龙怀里一扔:“你趁早给我滚蛋!” 祖龙一乐点点头没说话,手花一翻两把短剑又都消失了。 大海赶紧掀开祖龙的衣服,又摸了摸祖龙两边的袖子,阴笑道:“祖少爷,你藏哪了?” 祖龙耸了耸肩:“这是手艺,你学不会” 大海一边恶狠狠的指着祖龙一边往外走:“抠!抠!你就抠吧!像你这种抠门贼以后肯定没朋友!” 罗文瞧见大海的脑袋从右耳室门口冒了出来,然后大海用眼睛向耳室里面瞟了一眼,又像个幽灵似的飘了进去,罗文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然后看见身边的这几个人都陆续向主墓室里走,自己才脱身来到右耳室。 罗文一进耳室大海就跟个偷瓜贼似的小心看了看罗文身后,罗文照着大海屁股就是一脚:“你俩干什么呢?” 大海用手一挡,然后冲着祖龙使了个眼色,祖龙双手手花一翻,两把短剑就出现在罗文眼前。罗文当时就是一愣,然后祖龙把两把短剑翻了个面,罗文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最后仰起头来看着祖龙:“做的不错,跟复制粘贴似的,怎么做的?” 大海从后面搂着罗文的脖子:“罗队,哥们儿我又捡了一个!” 罗文抬起脑袋挑着一边眉毛看着大海:“又?捡了一个?” 大海看罗文不相信,舔了舔嘴唇:“啥意思,不相信是吧?”说完从地上捡起一个箱子的木板,然后看了眼祖龙才对罗文说:“罗队,上眼啊!” 说话间就将手里的木板扔向祖龙,但是由于身处黑暗,虽然有手电筒照着,可大海的夜视能力毕竟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导致远近距离掌握不好,所以力道用的有点小,这木板离着罗文还有一段的距离就开始下落。 祖龙两手短剑剑花一翻,这块木板就轻描淡写的被斩成了三段,还没等落地,罗文抢身将木板一一接住。祖龙双手一扣短剑中的圆球,嗡嗡声霎时就停了下来。不知道大海哪来的得意劲,撇着大嘴瞧着罗文,罗文则皱着眉毛,眼睛不停在三块木板间穿梭。 “切口完全一致,划过木板的时候连一丝微小的偏线都没发生,极为顺畅。大海刚才力道小了,实际上你这两剑也都没实实在在的切到木板上,可木板却被剑气所破,这两把剑都有剑灵!”罗文眼睛瞧得清楚,刚才祖龙两剑都是看似蹭到了木板而已,实际上短剑离着木板最少还有一寸。 罗文指着祖龙说:“你是右撇子,所以从生理反应上来讲,即使后天再怎么练习,第一反应时间永远是右手速率在左手前面,而且是一定的。可这块木板切入的时间彼此虽然相差了零点零零几秒,可是切出木板的时间却是一样,这说明左手短剑的剑气应该比右手的剑气来的还要刚猛,而这应该是两把剑唯一的区别” 祖龙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因为罗文说的一点也不错,不但如此,祖龙还发现了一个罗文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那就是左手这把新得来的短剑,实际上比自己原来这把磨损的要厉害一点点,这说明这把短剑在剑灵护体之前使用率,要比自己原来这把多一些。 大海牛闪闪的迈着方步走到罗文面前:“咋样?信了吧!” 罗文笑道:“大海呀大海,你以后也别跟着我们混了,就跟路上捡,没准能捡出个世界首富来!” 大海呸道:“得了吧!我在马路上光丢东西了!小时候我还从自己兜里掏零花钱给老师,说是我马路上捡的,让老师表扬我。整的我后来看人家吃冰棍差点没馋死” 祖龙皱着眉一跺脚:“可惜了,要馋死了国家就省心了” 大海瞪着眼睛:“你放。。” 罗文赶紧按住大海抢过话头:“如果这短剑在七三一的地下基地发现算是偶然,那在这里出现另一把我们就不得不追究一下它们的身世了,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最好别让它们露面。” 祖龙明白罗文的意思,所以手花一翻,两把短剑顷刻就不见了。 三人离开众人视线太久,为了避免起疑三人快步向滇王墓的主墓室走去。 这主墓室大概有个七八百平米左右,从前室到主墓室要下一段台阶,台阶的两侧各有一支长明灯,这长明灯是一个人俑的雕塑,这雕塑穿着短袖的长衫,赤脚踩在一面铜鼓上,双手执一个长灯杆,灯杆顶部吊着一盏灯。罗文看了看,灯油已经燃尽,就剩下一根黑黑的灯芯贴在灯碗里。 接着楼梯下来又是清一色的青砖漫地,这间主墓室也是空空如也,只有地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 棺椁全长超过两米,头高尾低,周身刻满了精美的图案,由最底层盘旋而上直至棺椁顶层,记载的应该是滇王的生平,可以分为降世、登基、盛世、战乱、辞世五个部分。 降世、登基和盛世主要刻画了滇王的是降生后如何学习,成长为一国之君的故事,然后百姓如何安居乐业,人民如何对其爱戴的场景,属于歌功颂德那一类的。引起罗文关注的是战乱,这是一个占有巨大比重的浮雕篆刻,这描绘的是一场宏大的战争场面。 一开始是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有别于滇人的部队冲进了滇国,然后滇王便率精兵予以痛击,浮雕用一种极为写实的手法叙述了整个场景,长矛如何刺进敌方的身体,战刀如何在空中挥舞,那血腥的头颅在浮雕底下组成了连绵的山脉,妇女和儿童哭泣的看着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滇人赤着双脚被围困在马群之中,面露坚韧的抵抗着凶猛的入侵者,而滇王目光灼灼的站在最前面,和敌人的首领对视,可最后已经没有逃脱惨败的命运。再后来的辞世的部分讲的是滇王战败后,如何逃到山林里,再后来可能是因为重伤不治而亡,这一小部滇人痛哭着为滇王下葬的场景。 值得注意的是,整个浮雕群像中,一直有一个额头带着硕大宝石的女巫形象贯穿始终,无论是滇王的降生,还是死后的入葬,都是由这个女巫来主持,而女巫在整个过程中的表情一直保持平静,好像这些事情都跟自己无关,没有悲喜的像个局外人。 祖龙从地面上发现很多块墓砖,然后抬头看看,赫然发现在棺椁的正上方有一个盗洞。祖龙拍了拍罗文:“那个叫王博的盗墓贼该是带着人从这里下来的” 罗文其实早就发现了,所以说道:“看过了,专业挖盗洞的手法,每一铲都入土很深,但又不凌乱,排列的很密实,就看这盗洞打的,就知道没有百八十个入墓的经验练不出来” 大海挠了挠屁股绕着棺椁转了两圈:“画的是啥啊!看不懂!那帮王八犊子哪去了?” 罗文还在观察棺椁上的浮雕,所以应付道:“有可能在后室或者侧室” 大海低声对祖龙说:“咱俩得去看看,别让这帮小子把青釭剑先拿到手” 祖龙嘿了一声就跟大海往后室走,其实祖龙的想法和罗文差不多,恨不得让这些人先找到,自己还能省些力气,就这支队伍里的这几头蒜,除了广德亮有些棘手意外,其他人连自己一个照面都见不了。 可祖龙和大海将墓室里绕了一圈回到主墓室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墓室里除了他们在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就在他俩再回到主墓室的时候,竟然发现罗文也不见了! “罗、罗队!你可别吓唬我啊!你在哪呢?”大海扯着嗓子喊道,手电在整个主墓室里来回的照,但是没有得到一丝回音。 祖龙也纳闷,警觉的双手嗖的一声变出两支柳叶刀,环视着四周,但是整个墓室里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大海咽了口唾沫按着通话耳机又叫道:“罗队!别闹啊!祖龙你倒是喊两声啊!” 祖龙突然抬手冲着墓墙就是一刀,将飞刀狠狠的扎入墓墙的高处,然后垫步向上一窜,接着墙面一点单脚,踩到飞刀上面,背靠着墓墙四下开始打量墓室。 大海被祖龙吓了一跳,几乎同时把ak74m步枪端了起来,冲着祖龙喊道:“你别老整这一惊一乍的事儿啊!吓他娘的我一跳!”然后环视了下主墓室才又问道:“看见啥了没有啊?” 祖龙没答话,嗖的一声落在地上,快步来到棺椁前面用手电照亮棺椁前的一块空地,大海也连忙跟了过去,正瞧见手电的光圈打在一颗子弹上! 【第九十二章 】反常的古墓 “强攻弹!”大海惊讶道。 祖龙将子弹拿了起来:“文儿的” 大海赶紧警戒的看了圈四周,眼睛随着步枪上的下挂手电扫视:“罗队是不是遇袭了?换子弹的时候掉地上的” 祖龙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再告诉咱们他的去向” 大海听了这话挠了挠屁股问道:“啥意思?” 祖龙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子弹看着棺椁说:“弹头指向这棺材,他是告诉咱们他在这里面” 大海瞪着眼睛看着祖龙:“干啥?在这里面?他陪滇王这老鳖犊子睡觉去啦!” 祖龙回头笑着对大海说:“这话要让文儿知道了,非把你脑袋拧下来顺马桶冲走不可!” 大海白了祖龙一眼:“那他家马桶最好够大” “赶紧把这棺材盖弄开” 两人来到棺椁近前,大海把枪放到地上,然后撸胳膊挽袖子的去推棺材盖,可用力一推这棺材盖竟然纹丝不动。 祖龙赶紧冲着大海摆了摆手:“别推了,你都推不动文儿就更推不动了,肯定有机关” 大海把胳膊支在棺椁上:“那你找吧,我这眼珠子干不了这细活” 祖龙绕着棺椁学着罗文转了好几圈,最后在棺椁较高的一头发现了一个比较明显的突起,这突起实际上是浮雕的一个人头,而且正是那个女巫的人头。祖龙让大海靠后,才小心翼翼的按了下去。突然就听卡拉一声,祖龙连忙向后一跳躲开,整个棺椁的棺材盖由低向高方向竟一下子滑了开! “哎我去了!还特娘的是个滑盖儿的!”大海张大了眼睛惊讶道。 祖龙连忙走到近前,他吃惊的发现棺椁里面并不是棺材,而是一汪清澈的液体! 大海看着祖龙诧异的表情就问道:“这啥啊?是尸液不是啊?” 祖龙纳闷的回答:“棺椁棺椁,按理说应该是内棺外椁,这里面正常该是棺才对啊” 大海不耐烦道:“也许人家滇王不兴这个呢,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我他娘的睡觉就喜欢光腚,我看罗队睡觉就非得穿裤衩,就不让人家滇王睡觉不盖被子啊?这青铜大被多凉快,木头的睡多了上火,你不懂!” 祖龙瞥了一眼大海:“扯淡!” 大海一听嘿嘿的乐了:“我说祖少,这东北话学的有点味儿了啊!赶明儿我出套东北话六级的卷子你试试,要是考过了我给你发个证!” 祖龙也不爱搭理大海,就探脑袋向这青铜椁里的液体望去,大海撇着嘴也跟着凑过去看:“那你说这里面是啥?滇王这老爷子流的哈喇子?” 祖龙用柳叶刀粘了一点液体上来,然后小心的用手煽动,鼻孔不停的嗅着味道,然后甩了甩柳叶刀:“应该是清水” 大海贴着青铜椁也闻了闻:“你还别说,是没啥味儿,就是看着不太透亮呢” 祖龙扫了圈主墓室,然后就把战斗背包紧了紧,说话间就要跳下去。 大海赶紧一把拦住:“你出门吃药了么?” 祖龙被大海问的一愣:“没、没有啊,吃什么药?” 大海一脸没文化的看着祖龙:“你知道这水下面有多深啊你就敢往里跳?万一下去没找着出口你想回来可回不来了,等我再看见你你就得泡的跟刚才门口那个巨人观差不多”这话刚说完,俩人都是一愣“门口那个巨人观不能就是这么整出来的吧?” 祖龙抿着嘴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理论上是说不通的,只有死了泡在水里才会出现巨人观,可那具巨人观明显死前还在挣扎,不可能是死尸腐烂成巨人观再到这青铜椁里泡水,再跑回门口” 大海听着有点迷糊,一挥手:“管他那个呢,咱先上去弄两套潜水装备再下来,这嘎达整水上乐园,这潜水装备肯定少不了” 祖龙觉得大海这次的建议还是比较有建设性的,毕竟贸然下去太冒险,所以俩人又按着原路返回墓地之上。可当两个人出了墓道口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却展现在两个人的眼前!这原本该是鼎沸的工地此刻死一般寂静,地上满是车辙,挖掘机和推土机也都开着门扔在道边,原本白墙蓝顶的彩钢房现在都被雨水冲的泛黄,而两个人在工地里小范围的走了一圈,发现整个工地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大海对着通话耳机喊了十多次话也没有人答应一声,这让二人不禁心头疑惑叠生。 “这他娘的是咋回事儿啊?”大海坐在彩钢房里看着祖龙收拾氧气瓶和潜水服,自言自语道。 祖龙把一套潜水装备扔给大海:“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现在更担心文儿的处境,以他的性格这么久没见咱俩,说不定还在什么地方等着呢。这地方的怪事儿太多,咱们必须想办法马上回合” 大海一听祖龙这话赶紧点点头:“祖少你说的对,没我看着点,我怕罗队又捅什么篓子,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 说完两个人打定主意不管别的,赶紧七手八脚回到滇王墓,但下到主墓室里的时候俩人又同时愣住了,因为原本被打开的棺椁盖现在竟然合上了! “你姥姥的!邪了门了!”大海不由得骂道。 祖龙一下就扔掉了手里的氧气瓶,手里顺势变出两支柳叶刀,转身就和大海背靠背站在一起,而大海动作也不慢,手里ak74m步枪哗啦一声就拉动了下枪栓,跟着下挂手电的光圈逆时针转动脚步,俩人背靠背的警戒着整个地下墓室。 “娘的活见鬼了!是谁?活的死的你海爷接着,给我出个动静!”大海扯着嗓子喊道,可只有回音瓮声瓮气的搭着话。 祖龙从战斗背包侧面抽出四支冷光棒点亮,然后双手左右一抖,四支冷光棒分别被打在主墓室的四角,随着亮度渐渐提升,将主墓室里照了个清清楚楚。而就见在门口台阶下,那个执灯俑雕塑的后面,此时竟有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大海一下子身上就打了一个冷颤,从脚跟底板一直抖到脑瓜皮连着头发,手指头都跟着一阵乱颤,吓得差点抠住扳机走火,因为就在那个角落里,借着手电和冷光棒两个光源的照射下,大海清晰的看到蹲在那里的正是一具已经腐化的巨人观! 这巨人观腐化的比较轻,起码眼睛还在眼眶里,但是腐化的速度却很快,祖龙能够比较明显的看到这个巨人观的臀部有东西排出,应该是腐烂导致骨盆受到压迫,使得直肠内的粪便溢出。 祖龙做了个掩护前进的手势,两个人便背靠背的横向移动,慢慢靠近这个巨人观。可越离得近大海越肝颤,那股高度*的味道在鼻腔里惹得他想要呕吐,眼睛翻了好几下才忍住。 可就在他压下这次呕吐感的时候,手中的步枪下挂手电不经意晃到了巨人观的脸上,而这张肿胀惨白的脸竟突然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而且一只眼睛的瞳孔竟然出现极度收缩,这巨人观竟然是活的! 还没等二人有所反应,这巨人观猛地就从地上弹起,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球飞扑向大海! 大海被这恶心的东西吓得一下子不敢动了,幸亏是祖龙侧扑的同时蹬了他一脚,才使得大海避过这巨人观的一扑,但是同时大海手里的枪也走了火,一串子弹夹杂着火光正打在这巨人观的身上,那巨人观嘭的一声,如同一个被针扎爆的气球,一下子的就炸开了!恶绿色的尸液溅了个满天满地! 大海愣愣的靠着墓墙喘粗气,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地上这滩恶绿色的尸液和一地尸骨。 祖龙快步走到大海边上,照着大海就是一个嘴巴:“醒醒!” 大海被这一巴掌打得一愣,然后突然盯着祖龙骂道:“你他娘的疯了!打我干啥!” 祖龙一看大海还知道骂人就知道没事了,然后把手上的尸液往墙上擦了擦,又将潜水服上的尸液也蹭了蹭,才走到这具巨人观尸骨边上,用柳叶刀小心的挑看着人皮。 大海吐了口唾沫也跟了上来,蹲在地上看了眼就惊讶道:“这身衣服不是刘贺那老小子的工人穿的么?” 祖龙点了点头:“应该是他私人武装”说着祖龙发现这衣服兜里鼓鼓的,就用柳叶刀挑开,哪知道哗啦一声从里面掉出好多东西,二人定睛一看,竟是青铜镜和发簪一类的小物件。 大海瞪着眼睛叫道:“这东西不是刚才在耳室的箱子里的么?这尸体是刚才那抠门贼!” 祖龙也很吃惊:“这前后才多长时间,就算他出门就死了也不可能腐烂成这样!有古怪!” “真他娘的邪了门了啊!”大海站起来盯着那口滇王棺椁说道“那咱俩刚才看到的是啥啊?是他的鬼魂?” 祖龙摇了摇头:“那箱子是你亲手撬开的,短剑也在我这,假不了,而这尸体兜里装着的器物也是那时候一起的,鬼魂怎么能拿东西,而且不可能这么具象” 大海挠了挠屁股,因为潜水服外面裹着一层尸液,所以挠起来嘎吱嘎吱作响:“什么情况啊!这犊子刚才活着,然后咱俩上楼下楼的功夫他就烂的跟一个月了似的,让人放锅里炖了是咋的?” 祖龙用柳叶刀在死尸的皮肤上轻轻刮了一下,皮肤好像一条糟了的破布,刷的一下就被割断了。 “我知道有几种能加速腐烂的方法,但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腐烂成这种程度绝不可能,而且不但腐烂,还形成了巨人观,那就更没有道理了”祖龙若有所思的说。 大海闻着这味道看着这人皮鸡皮疙瘩就噌噌的又钻了起来:“别寻思了,赶紧找罗队,我现在开始有点担心了,而且想知道答案,咱俩的脑袋加一块都够呛,还得指望他!”大海看着那口青铜棺椁若有所思的说。 【第九十三章 】入椁 本周依旧一天两更,如无意外每天下午一更,晚十点一更,如果下午没更新,晚上可能会两联更。感谢各位书友对《斗虫儿》的亲睐,也谢谢各位的体谅,谢谢! -----彦小白 两人把战斗背包背在了胸前,又背上了氧气瓶,因为没找到脚蹼,所以只好穿着鞋子下水。祖龙按动机关,青铜棺又咔哒一声滑开,大海迈动长腿就下了水,在咬住呼吸器之前骂道:“这水真他娘的凉!” 二人下了青铜椁后因为身上铅块的原因开始慢慢下沉,没一会就就沉到了椁底。现在看来,这个青铜棺就像是个大鱼缸,长宽和青铜椁相等,但是纵深大概有四米,四周都是可见度不算太高的液体,混杂着很多漂浮物。 到了椁底后两人双脚就能踏在一块石板上,石板上还有两个拉环,大海用屁股挤着祖龙弯腰推了推,又拉了拉,可一点反应也没有,大海左右看了看然后盯着祖龙呼噜噜的冒着气泡,祖龙用手电四下打量,在自己右侧发现了和青铜棺一样的女巫头。 当按下去后,就听见头顶的青铜棺发出一声闷响,应该是再次合上了,而脚底下的石板咔哒一声,两人连忙将手电向下照去,这石板像一扇对开的门应声向下对开,二人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子就从石板上掉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晃动,二人连忙睁开眼观瞧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地下水道! 这水道宽窄刚好够两个人并肩,前后两个方向都能走,但是前边相对宽敞,后边有点窄。上下两侧都是岩石,但是也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祖龙用手电在水道里照了一圈,最后在身旁发现了一个罗文的记号。 这几号是一个前行的箭头,箭头下面模糊的写着**s,也就是神秘所的拼音开头字母。看到这个记号两人就不再犹豫,因为没有脚蹼,所以游动的时候俩人都是用手臂抠住石壁前行,大海在前,祖龙在后。就这么向着斜下方前行了大概有个十分钟,两人突然游出了水道,进入一片混沌的水底。 可一进入水底俩人就是一愣,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呈现在两人面前! 这水底的能见度很低,手电能照射的距离应该不超过二米五,眼前除了混沌的碧绿色的水就是大量的漂浮物,两人脚一沾地就差点没摔倒,因为脚底显然凹凸不平,甚至有些扎脚,大海慢慢蹲下身子用手电照去,结果让他都吃惊的是,自己踩到的不是别的,正是一颗骷髅头! 大海赶紧冲着祖龙挥了挥手,示意祖龙来看看,祖龙这时候也蹲在地上,但和大海不同的是将手电往侧面打去,结果大海再也管不了自己脚下的骷髅头了,因为整个水底竟全被尸骨铺满! 大海呼噜噜的冒了一大串水泡,然后冲着祖龙招了招手,意思是让祖龙跟着他走,在大海眼里让祖龙领路还不如自己把自己弄丢的好,祖龙知道大海的意思,但指了指头顶,意思是应该先探头看看情况,不过大海摆了摆手,祖龙就也没挣吧,就跟大海踩着一地的尸骨往前走。 可是这水底不是支出来的大腿骨,就是被折断的肱骨,所以走起路来一定要格外小心,如果一个没留神被什么肩胛骨头骨之类的绊倒,那迎接你的就是如同刀林般锋利的各色人骨。两人走了没多久,大海的手电突然闪了一下,大海停下脚步晃了晃手电,这手电再次闪了两下,正当大海想要检查的时候,手电突然发出呲啦一声,灭了。 大海推了几次开关,发现没有回应,回头冲着祖龙吐了一大串水泡,然后将手电扔在地上,接着伸手去拿祖龙手里的手电,可大海发现祖龙眼神呆滞的透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眼中除了不可思议就剩下惊悚。大海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背后肯定有很么,连忙转身回头,可就一眼,竟吓的大海魂飞天外,因为有一个黑影正急速迎着他游了过来! 借着身后的光亮,大海清晰的看到了这个东西,这东西是一条伸长超过一米五的大鱼,这鱼头额宽平滑,一张嘴宽阔如虎口,里面不难看见排列整齐的利齿,两只眼睛圆而无神,黑白分明,但白多黑少,身上鳞纹光亮整齐,呈青黑色,尾鳍宽大,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鱼的身上两侧胸鳍奇长无比,几乎等同于鱼身全长,看似宽厚坚硬,但游动的时候摆动却极小。大海一下子就想起了滇王墓外封门上刻着的那个东西,孙谦说过这东西叫做虎头鳐! 这虎头鳐好像是也发现了大海和祖龙,尤其是这手电的亮光格外引起它的注意,虽然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祖龙知道这东西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二人。大海打开ak74的保险,慢慢的退到祖龙的身边,侧着脑袋看了眼祖龙,祖龙用手电一直打在这虎头鳐的眼睛上,造成虎头鳐视觉的不适应,甚至希望使虎头鳐感到恐惧。 正在这时候祖龙突然听见大海那边发出一连串长长的水泡声,他都下意识的瞥了眼大海,这次轮到他看见大海表演惊恐的了,透过潜水镜,祖龙清晰的看见大海瞪大了眼睛挑着眉毛,要不是嘴里有呼吸器塞着,大海都能把心吐出来! 祖龙赶紧顺着大海的目光看去,祖龙一下子就觉得这好不容易适应的水温忽然温度降到了冰点,小腿肚子都跟着发软,身上的氧气瓶和铅块从来的没有这么重过,重的自己心脏都跟着往水底直坠,他甚至看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脚下尸骨的一部分,和他们一起长眠在这水底。因为祖龙清晰地看见,就在他们的斜对面,竟又有十数只虎头鳐飞也似的破水而来! 这十余只虎头鳐不消一刻便将自己和大海围在了当中,它们大小不一,最大的超过一米七,最小的也有一米三,从外貌上来看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相同点却异常明显,那就是都张着布满利齿的大嘴,环绕着二人游动,随时动能做出让二人一击毙命的攻击! 大海下意识的转过身,和祖龙背靠背站在一起,眼睛跟着虎头鳐游动来回转动,他自己很明白,手里的枪在水下的杀伤力还不如一把短刀,面对这十多只虎头鳐绝对是死一百遍都够了,他现在即便将肌肉增幅到最大,但因为水阻的关系,顶天了也就是在陆地上一个普通人击打一拳小狗的力道,即便勉强一拳能致死一只虎头鳐,但是其他虎头鳐会在他出现破绽的一瞬间将自己分尸,而看情况,虎头鳐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其中一只最强大的的虎头鳐开始随着游动不断向自己靠近! 祖龙也瞧得真切,知道今天一定是九死无生,干脆把心一横,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手电筒,然后双手手掌一伸,两把短剑顷刻出现再自己手心,那寒光一闪的瞬间好像根本不存在阻力一样,即使在水下也不显得缓慢,祖龙也一瞬间差点将这对短剑脱手。 祖龙赶紧将两把短剑抓稳,打定了主意,凭着这两把短剑的威力,杀一个算是给自己偿命,杀两个算是个大海报仇,杀三个就算是给罗文提前打了个富余! 看着十数只虎头鳐直奔自己,祖龙和大海此刻已经将害怕不知道塞到哪去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拼命!可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两人眼前了!这十余只原本张开大嘴直奔自己的虎头鳐,竟猛地将身子一顿,然后忽然开始掉头,顾不得方向的相互挤撞,一瞬间居然飞也似的四散逃开!卷起的乱流冲击的祖龙和大海一个站立不稳齐齐坐在了水底的尸骨上,就这么眨眼之间,除了二人在这片水底随波晃动,竟然再无一个活物! 劫后余生的二人都呼噜噜的吐出一串长气泡,大海做了个擦汗的动作看着祖龙,然后在水里画了个问号。祖龙耸了耸肩,看了看手里的这两把短剑,冲着大海比划了比划。大海猛地一拍巴掌,但是在这水底依旧像是慢动作一样,然后一指这两把短剑,然后点点头。 此地不能久留,所以两人赶紧捡起手电站了起来,大海端着枪将下挂手电打开,继续向前走,不过这水里没有参照物,又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大海也迷失了方向,万般无奈,大海只好指了指头顶。祖龙眯着眼睛一看就是在嘲笑自己,所以大海也没管祖龙,摘下铅块后飞速的向头顶游去。 就在接近水面的时候,大海对祖龙做了个等待的手势,然后将枪上的瞄准镜取了下来,慢慢的伸出水面,自己在这边观察上面的情况,等大海确认安全了以后才冲着祖龙一挥手,两人脚下一阵猛蹬,就听见噗地一声,俩人同时钻出了水面。大海和祖龙赶紧扯掉了呼吸器,一遍踩水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唉呀妈呀!可他娘的憋死我了!”大海呵斥带喘的说道。 祖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翻了翻眼睛说:“刚才真是太险了!” 大海贼笑道:“可不咋地!你不知道啊,我差点就尿裤子了!” 祖龙其实膀胱压力也很大,所以难得没嘲笑大海,笑嘻嘻的看了看四周,但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祖龙又是一愣,不觉的惊诧道:“这滇王墓的水可是太深了,这到底是哪啊?” 大海听着话也跟着四下打量,然后骂道:“你姥姥的外孙子,我是真他娘的长见识了!” 【第九十四章 】偶像的遭遇 现在祖龙和大海共处一个水潭中,或者说是在一个深湖中,围绕这个深湖的边缘竟是近似笔直的山崖峭壁,手电的照射距离很难看的清晰,祖龙也是勉强确认。而距离两人不远处就是岸边,岸上长满了亚热带植被,耳边尽是鸟叫,隐约间看得见有些黑影在头顶呼啸飞过。 远远地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高高的矗立着,从天顶一道白光直直的照下来,正照在这黑影的顶端,看上去像是一个高塔,映衬着周围的景物,让整个陆地显得幽静神秘。 两人顾不得许多,毕竟脚底下的深湖中的虎头鳐还有可能杀回来,所以连蹬带挠的上了岸。大海一上岸就挣脱掉氧气瓶和身上的潜水服,端着枪开始四下警戒,祖龙将两个人的潜水设备藏到了一块岩石的后边,然后又用一个说不出名字的大叶子盖好。 “这是什么地方?太大了!”祖龙不禁感叹道。 大海抽了抽鼻子吐了口痰:“瞅着架势跟个小岛差不多了” 两个人合计了合计背上战斗背包沿着一条明显的小径向深处走去,但是随着两人的前行,感觉气温不断的上升,严格来讲祖龙和大海都算是北方人,对这种气候显得非常不适应,身上原本湿透的衣服这会儿也干的差不多了,不过大量出汗也让二人身上黏糊糊的。 身边的不时有各种飞虫略过,茂密的林中经常能看见各种爬虫和五彩斑斓的毒蛇,不时还有一些油腻腻的虫子从树头掉落,长得奇型怪状,丑陋无比,让人看了不免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祖龙抬手腕看了看表,手表上的电子指北针这会儿像是电脑读盘一样的转圈,别说是指方向了,看着就让人恼火。 “这里面可能有强磁场”祖龙拨开一片硕大的叶子说道。 大海啪的一声在身上打死了一只拇指指甲大小的蚊子:“靠!这么大的个儿!吸血鬼近亲吧!”大海把蚊子抹在旁边的树上“这他娘的鬼地方,你别说有强磁场,就是你说有飞机场我都信!” 话音刚落祖龙突然站住了,然后回头看了看大海:“你这嘴是不是开过光?” 大海一边用手来回抵挡蚊子群的进攻,一边绕道祖龙身边:“啥意思?还真有飞机场啊?” 祖龙指了指前面:“飞机场没有,但是有飞机!” 大海顺着祖龙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前面林间有一架坠毁的飞机! 这飞机头下尾上的扎在树林间,被藤蔓兜住围裹了起来,所以现在飞机还挂在半空中,机身全长大约在20米上下,因为右侧机翼折断,连通引擎摔在一边,在祖龙和大海这个角度无法看到左翼,所以很难推断翼展。 机头玻璃全都碎了,机身上布满弹孔,说是被打成了筛子也一点都不过分,全身都被浓烟熏得焦黑,只有少数地方能证明这架飞机曾经是铁灰色的,而机顶两挺机炮舱机枪格外显眼,但是比之更加显眼的是机头的喷绘,一头长着大嘴,露着尖牙的鲨鱼头! “哎呦!飞虎队!”大海不由得叫道。 祖龙刚要张嘴问,就见大海连蹦带跳的直奔飞机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挥动手臂驱赶蚊子,在这光线不太好的林子里,看着好像是个发情期的大猩猩。等祖龙追到大海近前,才发现这架飞机果然是够震撼,不过现在被吊在半空中显得有点像是放大版的悬挂玩具。 大海匆忙跑到飞机尾翼,然后用下挂手电一边照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b-、2、25,b-25j,啊哈!b-25j!还真他娘的是飞虎队!” 说完就像个孩子似的把枪甩到身后,然后找了一个比较粗壮的树就要往上爬。 祖龙瞧见大海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出,赶紧从后边拉住大海的战斗背包把大海拽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大海一脸没文化的表情看着祖龙:“不干啥,上去看看啊!” 祖龙笑嘻嘻的说:“你就算出现返祖现象想要爬树,你也得告诉告诉我为点什么啊!” 大海撇着大嘴背着手,像是教育学生似的口气道:“听好了啊!这架飞机型号是b-25j,是当年二战时期美军援华的主力轰炸机,这个飞行战斗编队原名叫做美籍志愿大队,后来改番号叫做第14航空队,可我们中国老百姓还是愿意叫它的中国名字,飞虎队!” 大海羡慕的看了看机头喷绘:“这架b-25j就是当时飞虎队的主力轰炸机,最高时速。。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就知道这是当时最牛的飞机就行!”说着大海又要往上爬。 祖龙也没拦着,在底下喊道:“你快点啊,咱还有正经事儿呢” 大海恩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扭着大屁股花了十多分钟才爬进机舱,进去的时候飞机还颤了两颤,吓得祖龙连忙往边上躲了一大步。而大海一进机舱就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声,祖龙抬头乐呵呵的瞧着,但手里两只方卡刀被自己来回在指尖翻花,小心的警戒着四周。 不大一会就见大海从机头驾驶舱探出了脑袋,因为下面植被太茂盛看不见祖龙的具体位置,所以冲着祖龙方向打了声口哨。祖龙抬头瞧见大海的脑袋卡在驾驶舱的玻璃边上就问道:“怎么了?” 大海听见声音才打开下挂手电照向祖龙,祖龙用手一挡光,听见大海喊道:“祖少,上来!有发现!” 祖龙示意大海先把灯关了,然后自己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抓着离着飞机最近的一棵树,三窜五窜的就到了树顶,然后试探的探了探身子,接着蹬着树干一个前扑,稳稳的落在了机舱里。 祖龙进了机舱正瞧见大海蹲在机舱前部的位置摆弄着什么,等祖龙走进了才发现,大海正在研究一具尸体! “祖少,你看看这个!”大海回头说道。 祖龙蹲在大海身边看着这具尸体,这是一具男尸,头发和体毛都呈现金黄色,一看就是欧美人种,因为人种不同,所以估计年龄的时候难免有偏差,目测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尸体全身*,身上多处地方有淤青,现在身体成青紫色,致命伤是头部遭到重击,整个头骨右侧完全塌陷,右眼被挤出了眼眶,耸拉在太阳穴附近,如果单看另一半脸,这人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哥。 祖龙发现这尸体呈现一种不舒服的躺姿,一看就觉得非常别扭,所以他从旁边扯下一块破旧绿色的军用帆布盖在尸体上,然后开始顺着尸体的胸口向下轻按。 “颈椎、胸骨、腰椎、盆腔、双腿骨全都严重骨折,应该是飞机坠毁的时候遭到了撞击,死因明显”祖龙确认道。 说完祖龙又看了看大海,大海指了指机头驾驶舱的位置,祖龙顺着大海所指的方向用手电照去,发现驾驶舱里竟然还有三具相同*的尸体!祖龙跨过这具尸体开始对其他几具尸体做初检,然后得出了几乎相同的结果。 飞机里一共四具尸体,全部为男性,其中两个为白人,一个为黑人,一个为亚洲人。尸体都存在严重的骨折现象,虽然致命伤位置不一致,但是都属于当场致命,其他多处骨折都属于死后造成的。 并且这四具尸体全都是一丝不挂,全身*的平躺在机头驾驶舱的位置,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任何有价值线索,只有那个黑人男性右臂纹了一处纹身,上面是一个小女孩的头像,看样貌也属于黑人,祖龙猜测应该是这具尸体的孩子,地下一行小字刺着“jesse”。祖龙扯下一块帆布擦了擦手,然后一屁股坐在大海边上,大海目不转睛的盯着祖龙,看的祖龙直发毛。 “行了吧!你的英雄死因也查明了,下一步是不是想安葬他们啊?我这体力干不了这重活,你得自己来。”说完祖龙扫视了一圈机舱,机舱里几乎没有什么可利用的物资,除了盖在这具白人死尸上的破洞帆布,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祖龙撇撇嘴:“估计所有东西都是坠毁之前就已经从舱门飞出去了,这机舱里面现在比他身上都干净”说完指了指地上这具尸体。 祖龙看见大海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底不由得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然后就用脚尖踢了大海一脚:“你盯着我干什么?没听懂是怎么的?” 大海吞了口口水看着祖龙:“除了这些你就没发现点别的问题么?” 祖龙仰着脑袋又将整个机舱看了一圈,然后笑嘻嘻的问:“是因为那具亚洲的男尸么?我听说那时候飞虎队不是也对中国做战略帮助,培训过一批中国飞行员么?按理说也不算奇怪” 大海摇了摇头,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祖龙:“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祖龙想了想也摇了摇头。 大海突然问道:“你知道飞虎队是那年完全撤离中国的么?” 祖龙想了想摇了摇头。 “是1947年” 祖龙点了点头:“然后呢?” 大海抽了抽鼻子:“今天是几月几号?” 祖龙想了想:“是五月。。记不清几号了” 大海盯着祖龙又问道:“是哪一年呢?” 祖龙笑嘻嘻的说:“是。。”话还没说出口,祖龙一瞬间头皮就炸了起来!然后死死的盯着这具尸体一动不动,最后慢慢将头转向大海。 大海也看着祖龙:“这尸体他娘的死了五十多年了,到今天竟然还没腐烂!而且,他现在正抓着我的脚!” 【第九十五章 】竟是她 祖龙听完惊得身上好像筛子似的一晃,噌的一声就把短剑抽了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具男尸,经大海这么一说祖龙也觉得这男尸古怪的很,尤其是这只耸拉在眼眶外面的眼球,不但没有风干的迹象,而且此刻很像是盯着祖龙看一样! 祖龙不敢轻举妄动,咽了口唾沫,手里倒提着短剑轻声问大海:“你感觉怎么样?” “脚腕被他掐着,好像他身体连着电一样,现在下半身完全不能动”大海表现的很坚强,但是声音里依旧夹杂着紧张和惊悚。 祖龙慢慢放下手里的手电,将光圈打在大海脚腕的位置,因为刚才那块破帆布正盖在大海脚腕处,所以祖龙也不敢确定现在大海的情况到底如何。祖龙左手一翻,另一把短剑也被拿在手里,他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男尸的脸。 然后用左手的短剑轻轻的去挑这块破帆布,当祖龙感觉到短剑已经伸到帆布地下的时候,祖龙左手猛地向起一掀,右手抬剑便要刺,他自信在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恶鬼也躲不开他这一剑! 可是一件没想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祖龙眼前,那具男尸的手还好好的放在他自己的身旁,并没有抓住大海的脚腕,在看大海脚腕处,原来是机舱的地板破了一个洞,而大海的脚正卡在里面。 祖龙看了一会抬眼瞧着大海:“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大海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直流:“我感觉他现在抓的更紧了,我整个下半身不但全麻了,而且双脚一点知觉都没有了,你他娘的别愣着!快想点办法啊!” 祖龙双手反插腋下,攥着短剑问道:“你是两个脚腕都被抓住了么?” 大海瞪大了眼睛盯着祖龙,咬着牙骂道:“你他娘的瞎啊!看不着是一个吗?” 祖龙笑嘻嘻的又问:“那你怎么会两只脚都麻?” 大海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就是一愣,然后眼珠子小心翼翼的往下移,正瞧见自己左脚踩进了机舱地板的一个破洞,因为蹲着时候挪动了一下,现在被这个地板参差的地方卡住了。 祖龙坐在机舱地板上笑道:“你那是蹲着蹲的,腿麻了!” 大海长长的除了一口气,然后咽了口口水:“哎呀我的妈啊!可他娘的吓死我了!我说呢,这尸体咋还突然抓住我脚脖子后就一动不动了,太紧张了!我还寻思哪怕给我个痛快也行,这么耗着玩啥心理战术呢!赶紧拉我一把,我脚麻的动不了了!” 祖龙嘿嘿的贼笑着把大海拉了起来,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呻吟:“哎呀,都木了!” 祖龙乐道:“现在腿麻到哪个阶段了?” 大海也跟着乐:“到了跟有一万多根针在扎腿的阶段了” 祖龙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抢一步抓着大海的腿就开始揉搓,那半痛不痒的滋味让大海只嚷:“哎!哎!姓祖的,没你这么干的啊!哎妈呀!不行了不行了,我错了!祖少!哎!饶了我吧!” 过了一会等大海缓了过来才侧卧着盯着这死尸说:“不过话说回来,这可真是怪事儿啊。这飞机按道理说坠毁也应该是五十多年前了,可这尸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腐烂?” 祖龙也纳闷道:“这里的气候只可能加速尸体腐烂的时间,不可能起到保护尸体的作用,即便是因为什么特殊理由尸体可以不腐,但是也没道理还保持水分不流失,看他现在这样子判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祖龙:“能不能是什么类似定风丹啥的仙药被他含在嘴里,电视上不老这么演么?所以才不腐烂” 祖龙摇了摇头:“那不可能,没看见这是个老外么,就算有什么药也得是基督耶稣那边给的,而且这耶稣老爷子手也够松的,一下给了四个,连归玉帝老爷子管得亚洲人也一块成全了”说着祖龙指了指那具亚洲人尸体。 大海想想也对,没理由神仙之间也跨界销售啊! 正在二人瞎琢磨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本来相对安静的树林里突然有鸟成群飞起的声音。二人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或者猛兽经过惊动了栖息的鸟群!祖龙冲着大海一摆手,然后自己两步就窜到驾驶舱,靠着那具黑人的尸体隐藏着自己,接着关掉手电,探出了半个脑袋观望。 大海也关掉了ak74m的下挂手电,匍匐到机舱侧面,透过一个弹孔向外观瞧。就在大海刚刚把目光投向地面的时候,一队黑影在林间出现了。 这黑影一共是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拿着手电走在前面,看身高应该是一米七上下,后边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长发齐肩,身材看着凹凸有致,竟是个女人! “是...方姐!”大海惊道。 正在大海以为都是自己人的时候,这四个人走到了飞机残骸近前,而拿着手电的那个人回身突然说了一句什么话,紧接着听到最后边的那个人叽里呱啦的回答着什么,手电一晃,大海虽然视力差一点,但也确定搭话的这人自己不认识! 这人穿着一件半袖的长衫,头顶挽着发髻,手里拿着一把弓弩,腰里别着一把砍刀,赤脚没穿鞋,个子十分矮小,但是身上肌肉虬劲,正是一种类似少数民族的打扮! 大海转头将目光投向祖龙,正瞧见祖龙冲自己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下面,让大海接着看下去。大海拧着眉毛稍稍抬起了一点身体,换了个弹孔又向下望去。 就瞧见这个矮个子将身后的方姐一推,方姐一个不稳就躺在了地上,然后急忙一翻身愤怒的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候手电的光打在方姐身上,方姐已经不复原来的风采,此刻身上衣服和短裤都满是口子,胳膊和大腿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双手被绑在身后,一双大眼睛还死死的盯着这个矮个汉子。 可这矮个汉子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旁边一个微胖的男人,借着手电筒的光不难看出这个男人也和这个矮个穿着相同的衣服。这个男人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大串话,但语调明显没有刚才这个矮个硬气,倒像是有些诺诺。 这矮个听完明显不太高兴,指着这个男人又说了一大串话,然后又指了指方姐。这男人摇了摇头,然后倒退了一步。 矮个汉子显得有些怒不可遏,伸手照着这男人就是一个嘴巴,打的这男人哎呀一声,然后蹲在地上捂着脸不再作声。这矮个汉子又对拿着手电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这个拿手电的人也是跟着哈哈大笑,接着他把手电塞到蹲在地上这个男人的手里,手电晃动间看清这个拿手电的男人个头比那两人高出一块,然后他和那个矮个汉子一起开始解裤腰带。 他们竟是要侮辱方姐! 方姐当然也看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然后张开嘴骂道:“你们这帮禽兽!你们想干什么!来人啊!” 这个高个的男人伸手照着方姐脸上就是一耳光,方姐惨叫一声当时就被打晕了,引得这一高一矮两人哈哈大笑。 大海知道再不动手方姐就算完了,所以扭头看向祖龙,可却发现祖龙此时竟消失了! 大海赶紧透过弹孔接着往外看,就瞧见祖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一棵大树,然后头下脚上的倒吊在一根长藤上,手里夹着方卡刀,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动身体。大海将枪管慢慢伸出了机舱旁边一个破洞,打开保险瞄准着三人中间,等待着祖龙动手。祖龙先是抬头看了看大海这个方向,然后摆了摆手,做了个让大海等待的手势,大海通过瞄准镜看的清楚,但还是不敢怠慢,手指依旧轻轻的抠住扳机。 祖龙下滑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这一高一矮两人头顶,但是连同蹲着的这人一起,三人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时候这个矮个已经脱了裤子,露出了大白屁股,然后和这个高个说了句什么,高个赶紧回了一句,好像两个人还在谦让。 祖龙心里冷哼了一声:谁也别让谁,你俩一起吧! 想到这,祖龙忽然双脚离开长藤,身体就随着地心引力猛地向下坠去,就在经过两人头顶的时候,两张方卡刀在这一高一矮两人脖颈间猛地一蹭,好像什么也没有碰到一般的轻描淡写。随着祖龙脚尖落地,右手猛地回身一仰,这方卡刀好像一张扑克牌一样,连破空的声音都没有,贴着拿手电这人的脖子就蹭了出去,发出一声轻响将一角扎在一棵树枝上。 与此同时,这三人的脖子都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细痕,那鲜血如同喷泉一样突然喷得老高!血压导致鲜血喷出血管发出呲呲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三人气管割断后的呵呵喊叫声,除此之外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响,没过一秒钟,三人身子都是向前一扑,死尸便摔倒在了当场! 大海瞧见祖龙得手后,二话不说就从机舱里往下赶,但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他废了半天劲才勾到刚才上来时候攀爬的大树,等他来到近前的时候,祖龙已经将方姐手里系着的绳子解开,掐着人中等待方姐的苏醒。 可就在这时候,二人忽然听到身后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九十六章 】方姐的遭遇 祖龙一看不好,冲着大海招了招手,大海几步抢到近前,然后回身背起方姐,祖龙指了指飞机底下一个废弃的引擎,大海二话不说就朝引擎后跑去。祖龙听着来人几乎到了近前,赶紧就近找了棵树,三两下就蹿了上去,几乎的前后脚的时间,茂密的林叶被一把砍刀拨开,一群身着短袖长衫的人出现在祖龙的脚下。 这行人一共有十二个,个子都不太高,但服装统一,手里各持武器,有的还拿着火把,借着火把的光亮能看清楚这群人长得很白,最显眼的是身上都带着大量的金器,有的人甚至光金手镯就带了四五个之多。 这群人一看到那三具死尸就开始叽哩哇啦的乱叫,然后恶狠狠地警觉这周围,有一个个子很矮,但是身体却很健硕的男人突然恶狠狠地怪叫,接着开始指挥这是十一个人对这片林子进行搜索。 这十一个人举着火把,开始逐渐向那个报废引擎方向搜去,手里明晃晃的砍刀在草丛中间来回砍动,有的人手持弓弩在后面跟进警戒,再后面是两个手持长矛的掷投手,显然是一个有着实战性的进攻梯队阵型。 祖龙蹲在树上看见大海轻轻的拉了下枪栓,然后透过那个报废引擎的一边伸出了黑洞洞的枪管。祖龙心里合计,在这种陌生环境里如果发生遭遇战,那么引发的后果是不可预知的,尤其是在这么寂静的林子里响了枪,指不定会招来什么。 所以祖龙打定了主意,反手拿出一把柳叶刀,双脚一合从树上跳下,正好落在那个指挥众人的矮个后边,然后将柳叶刀反握着伸到那个矮个的脖子前面,抵住动脉血管和喉管,全程连一丝声音也没发起过。 这矮个男人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下面痒痒的,低头一看就吓了一跳,然后一动不动的瞪大了眼睛,冲着那十一个人喊道:“哇达拉!” 这十一个人听见连忙调转回身,就瞧见这个矮个竟然长了三只手,而且有一只手还拿着个树叶子一样的东西抵住自己的脖子! 这十一个人几乎同时将身子矮下一节,半蹲着拿着手里的兵器看着这个发布时令的矮个,正在他们纳闷的时候这矮个竟然倒退着向后走,这十一个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前进,矮个退后一步,这十一个人就向前迈一步,矮个又退后一步,这十一个人又向前迈一步,矮个突然不动了,这十一个人也原地站住,二十二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矮个,但是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随着矮个倒退着进了身后的林子,这十一个人才急忙追了过去,可这十一个人刚进了林子没一会,祖龙就从林子另一边低着身子跑了出来,直到跑到大海身旁才一个滑铲停住。 “你把那个小萝卜头怎么了?”大海问道。 祖龙喘着气说:“还能怎么?弄晕仍在那了,咱们现在就走,离开这。” 大海一边背起方姐一边纳闷:“这都是什么人啊?土著?” 祖龙摇了摇头:“看样子有点像,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大海背着方姐,祖龙在旁边警戒,俩人就这么沿着林子跑了十多分钟,然后大海就觉着方姐在自己背上动了一下,正巧前面有一处破败的石门,就冲着祖龙使了个眼色躲了过去。大海在石门后边放下方姐,祖龙用饮水管往方姐嘴里灌了点水,就听见方姐一阵咳嗽,然后眼睛一睁醒了过来。 方姐一睁眼睛就抓着大海又打又挠,然后拼命的喊救命。 大海赶紧捂住方姐的嘴:“败家娘们儿你可别吵吵了!再把那帮土著招来,看清楚了我是赵海宽,你副领队!” 方姐瞪大了眼睛又抓了两下才盯着大海看了又看,然后眼睛瞟向旁边一脸坏笑的祖龙。 大海看看胳膊上一条条的血道子,然后对方姐说:“我现在松手,你可别喊了,万一那帮土鳖又来了,咱仨都得交代这,知道不得?” 方姐眨了眨眼睛,睫毛膏都哭花了,现在像个大熊猫似的看着大海。 大海慢慢的放开了手,方姐像是个受惊的小动物两手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等大海手完全拿开了,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大海赶紧一把又捂住方姐的嘴:“我亲姐啊!你可消停儿会吧啊!” 这回方姐抽抽搭搭的由着大海捂了一会嘴才点点头,大海这次小心翼翼的将手拿开,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方姐的眼睛,生怕她再来个海豚音。 方姐一脸惊恐的挂着泪花盯着大海:“你是赵领队?” 大海啊了一声:“不用盲目崇拜,现在手里没笔不方便签名” 大海本以为方姐会破涕为笑,但是方姐眼泪说话间又要流下来,大海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姐!时间紧迫啊,我看你这么哭下去都能哭出个三十二集国产连续剧来,要是赶上我在中间跟你插个广告,你都能演到明年拍续集。差不多得了,说说咋回事儿” 方姐一听这话嘴角微微翘了下,眼睛里的眼泪虽然还是留了下来,但总算是让大海弄笑了。祖龙贴着石门站着,手里的方卡刀在指间旋转,一边警戒着远处,一边听着方姐含泪忍哭的叙述。 原来方姐和金重、孙谦、李胖子、刘贺、广德亮还有几个刘贺的私人武装一起到的主墓室,但是进了墓室也发现其他人不见了,就在他们都好奇的时候,孙胖子意外的发现了机关,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准备回去找罗文,但是发现罗文也不见了,所以广德亮、刘贺还有金重上去拿潜水设备,她和孙谦、李胖子两个人在下面等。 可左等右等也没见这三人下来,孙谦就念叨能不能是发下这下面什么都没有,刘贺不想付尾款先溜了。然后说什么也不干了,非得去上面看看,可一道上面发现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孙谦就拿了潜水设备要自己下棺椁里面看看,方姐怕他出事就和李胖子取了东西跟了下去。 可俩人刚出了水道,就发现孙谦被一群虎头鳐生生的撕碎分食了! 李胖子吓得不轻,赶紧往上面游,可方姐吓得腿都不好使了,根本游不了水,哪知道这么会的功夫李胖子就被虎头鳐发现了,还没等李胖子勾着水面,方姐就看到二十多只虎头鳐一拥而上,连通氧气瓶一起被咬烂,李胖子胳膊大腿全被虎头鳐扯碎,到处都是漂浮的内脏,连块整肉都没留下! 方姐看着整片水域全都被鲜血染红了,吓得更是哆哆嗦嗦,以为马上就会轮到自己,可没想到这群虎头鳐好像一下听见了什么一样,没顾得上自己就急忙向远处游走了。后来方姐缓过来一点就开始向上游,等她游到岸边的时候正遇到这群土著人,接着就被关了起来。方姐害怕极了,直到被刚才那三个人带了出来,遇见大海和祖龙才算活了命。 祖龙皱着眉听完了方姐的陈述,然后蹲在地上看着方姐:“你被关了多久?” 方姐使劲的回忆了半天,那双大眼睛来回颤动着好像在回忆中不断搜索着:“他们喂了我六次饭,后来看我不吃就不再喂了,一开始我还警觉的观察他们,生怕他们拿我怎么样,可慢慢的我体力开始透支,变得浑浑噩噩的,有时候醒着,有时候又昏迷,过了很久我实在是饿的不行才开始朝他们要食物。 接着吃过三次,要是按照一天两餐来算,我最起码应该被关了有五天以上,而且肯定要更多天” 祖龙震惊的和大海对视了一眼,大海诧异的自言自语道:“这他娘的可真邪了门了!” 方姐不知道大海指的是什么,所以望着大海,刚要张嘴问的时候祖龙就先抢先开口:“他们那里什么样,除了关着你以外还关着什么别的人么?见过罗文没有?” 这次方姐肯定得摇了摇头:“没见过罗文,也没见过别的什么人,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山洞里,洞里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光,只是外面的火把照进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洞口有很多骨头。不过类似的这种山洞不止一个,其他的山洞里还有没有别人就不好说了” 祖龙看了眼大海,然后又问道:“方姐,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方姐当时就一脸惊恐的摇了摇头:“弟弟,咱别回去了,想办法逃走吧!这里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一百倍,我甚至都不敢想” 大海坐在地上拍了拍胸脯:“方姐,这你放心,有我们俩你怕啥啊?就刚才那些人,要是我愿意,一个巴掌能拍死俩!哎妈呀,多大点事儿啊!”说完大海牛哄哄撇了撇嘴。 “再说,如果我们找不到罗文,我们哪也不走”祖龙说的斩钉截铁。 方姐犹豫了犹豫,吐了口气擦了擦眼泪说:“那地方有很多人,很多你们说土著人,全都带着武器,而且。。。都异常奇怪”说到这方姐顿了一下,祖龙本能的觉得方姐好像知道什么,但是不想透露给自己和大海。 “就算你们去了也是送死”方姐最后说的颇为诚恳。 祖龙一直盯着方姐的眼睛听她说完话,然后祖龙忽然将身子放低,几乎趴在方姐脸前,目光坚毅的和方姐对视,然后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就算死,我们也得去!” 【第九十七章 】潜入别动队 方姐一看祖龙无法妥协,就用一种近似乞求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大海,可大海也盯着她,然后说道:“祖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在这一点上我们高度统一。” 方姐低着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祖龙想了想说:“方姐,你可以告诉我们大概方向在哪里,然后我们想办法把你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确认后再来接你。” 事已至此,方姐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好妥协的点了点头,祖龙和大海合计了半天,最后决定原路返回,把方姐藏到那架坠毁的飞机里,但方姐的腿好像刚才在大海背着跑的时候,蹭到了树上,所以走路有点不便,没办法大海只能再次背起方姐。 等到了地方,祖龙和大海两人先上去把尸体统统塞到驾驶舱,然后将飞机的维修舱门打开,确定里面安全后才用藤蔓将方姐吊了上来。 等坐在机舱下层的弹药舱的时候祖龙才开口:“方姐,这里应该很安全” 说完回头看了看弹药舱里的各式炸弹和机枪子弹,可方姐愣是没看出来安全,大海又从战斗背包里拿出些许武汉辣鸭脖“饿了就吃点这个充饥,一会我们在留给你一把枪,但是我估计你没有机会用到。按照你说的距离,我们快的话有两个小时就能回来,慢的话应该也不超过三个小时。 你只要记住,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管外面发出什么声音,你都不要管就行”说话间大海从枪套里抽出了那把马卡洛夫手枪递给方姐。 方姐嗯的一声,点了点头,然后抽了抽鼻子看了眼大海。 大海看着也挺不是滋味,就安慰道:“很快就回来,啥事儿也没有,没准儿我俩还能整点吃的回来呢,你就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睁眼睛就看见我们了” 话说完祖龙拍了大海一下,然后先出了弹药舱。 二人一边向方姐说的方向走,大海一边问祖龙:“按着刚才方姐说的,那地方应该是个渡口,难道说这里还能通向别的地方?” 祖龙摇了摇头:“不,她所形容的地方应该是个渔场,应该是专门抓水里虎头鳐的” “你咋知道呢?”大海纳闷道。 祖龙一边走一边抬头确认了下方向,然后说:“她形容的那地方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布,而且有种腥臭味。我猜有可能那不是黑布,是因为她视线受限,远距离看去形成的视觉误差,那黑布应该是渔网。 再配上腥臭味,应该就是常年捕鱼所沉淀的味道”祖龙说着说着就感觉大海的脚步声停了,自己回头一看,大海正站在自己后边不太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祖龙纳闷的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大海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大哥,你走错路了,往这边”说着大海指了指自己的右侧“你路痴以后就记着点,千万别领路了!行不啊!” 祖龙回身看了看前面的林子,然后折返向大海走去,嘴里还嘟囔:“又走错啦?” 时间不太长,祖龙突然警觉的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大海其实也恍惚看到了什么,不过因为不能开灯,所以不太敢确认。他端起手中的ak74m,透过夜视增强瞄准镜向可疑方向看去,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悠悠达达往这边走,穿着和刚才那群人一样的衣服,手里提了个弓弩,一边走一边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祖龙和大海心里就是一松,看来方姐对方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而这时候这人将弓弩放在一旁,解开裤子就要小便。 祖龙看了眼大海做了个让大海待命的手势,可大海赶紧抓住祖龙的手,眯着眼睛晃了晃一个手指,嘴不出声的用口型说道:“你想都别想,该我了!” 说完,大海把手里的枪往身后一送,接着踮着脚尖慢慢摸向这个正在小便的人,可即便大海小心了又小心,但还是在中途踩断了一根树枝,引得这人回头警觉的观望。大海一侧身子就挤到一颗大树后,然后尽量的收着肚子,直到看见祖龙打了个前进的手势,他在探出脑袋看了看,继续前行。 就在这人抖三抖要提裤子的时候,大海来到了他的身后。这人也警觉的很,几乎大海站在他身后的一瞬间,他就类似本能的觉得后边好像有人,于是突然伸手就要抽腰里的短刀,不过大海可没给他几乎。 大海从这人肩头将胳膊伸到这人身前,然后左手托住这人的下颚向上一抬,右手按住后脑勺反方向一拧,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卡巴声,这人的颈椎骨就被生生拧断了! 祖龙几步就来到了近前,这时大海正打算藏尸,他将这人的尸体举过头顶,然后找了一棵高矮正好的大树,轻轻向上一送,这人的尸体就挂在了树枝上。祖龙一看,这人的脑袋和肩膀几乎就靠着少量肌肉连接着,表皮下面呈现明显的肌肉不规则撕裂,淤血瞬间就将脖子的皮肤浸透,大海竟将这人的颈椎骨和肌肉完全扭碎了! 祖龙斜着眼瞥着大海小声说:“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 大海耸了耸肩:“不太好控制,再说反正都是死,怎么死还有区别么?”说完小心翼翼的接着向前走。 祖龙挠了挠鼻子想想也对,就快步跟了上去,可这次没走几步,就看见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类似峭壁,或是岩石混着土的山坡,而山坡下就是方姐所说的那个渔场。 这个渔场面积很大,其实就是一块类似沙滩的地方,地上三三两两的有那么大概六七处篝火,篝火边有很多土著人围着休息,不过这些人的兵器都不离身,基本都以长矛为主,还有一些人使用弓弩和砍刀。 “他娘的人不少啊!”大海压低声音道。 祖龙粗略数了一下人数,现在明面上有四十多人,看不见的地方肯定还有一些。四周满是黑色的渔网,单看着渔网就会觉得非常的紧密坚韧,给人一种极为难以挣脱的视觉感官。离着篝火堆不远,还有一排简易的木架,木架上摆满了猎来的虎头鳐切块,要不是那巨大的胸鳍,祖龙甚至会以为是开半的牛肉。 两人匍匐在地,大海扭过头问祖龙:“没见着方姐说的那个关押她的山洞啊?” 祖龙笑道:“大哥,还不够明显么,这里一面环湖,两面是树林,除了咱们脚底下你看哪儿还像能挖出山洞的地方?” 大海东瞧瞧西看看,然后点点头:“可不咋地,我倒忘了这茬了。那现在咋整,杀下去?” 祖龙摇了摇头:“那样动静太大。我下去确认,你会用弹弓么?” 大海撇了撇嘴:“开玩笑!班主任家玻璃打碎多少块了!” 祖龙往后倒退了几步,找了一个粗实的小树,掐着短剑的金属球三下五除二的就削了个y字的弹弓,然后从自己战斗背包肩带夹层里拿出根拉伸绳递给大海。大海拿过来熟练的就做了个弹弓,然后自己把自己肩带的夹层打开看了看,指着夹层里的拉伸绳问祖龙:“这玩意儿是干啥的?” “做弹弓的啊!” 大海摇了摇头皱着眉问:“我说正规用途” 祖龙一听笑了:“就是做弹弓的。没看手册么,这高强度拉伸绳主要功能是野外求生的时候做捕猎陷阱的机叩,也可以做弹弓,攀爬临时安全绳,紧急止血绷带,都是它” 大海意外呦呵了一声:“这背包里还有啥好东西?” 祖龙从旁边抓起一把碎石子塞给大海:“一百多页说明书呢,回去自己看”说完向下面渔场忘了一眼,然后判断了一下方向就摸了下去。 大海见祖龙走了也没闲着,把周围能当弹子的石块、果核全都隆到了身边,然后趴在地上等待祖龙的出现。过了十分钟,大海就瞧见祖龙在一张渔网后面露出了脑袋,而渔网前面正是一个坐着烤火的人。 大海自言自语道:“祖龙这犊子走路都没声啊?” 说完就看祖龙蹑手蹑脚的绕到那人身后,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在那人身后蹲了下来,而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压根就没发现。接着祖龙从这人身后露出脑袋,探头探脑的来回看,四下打量着。 大海顺着他视觉方向看到离着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倒扣在地上的小船,这小船因为中间高两边船头低,所以倒扣的时候,两边船头都和地面形成了一个有不算小的缝隙。祖龙斜着眼睛瞥了身前这人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战斗背包被在胸前,接着从旁边捡起了个什么东西,朝着身前坐着那人的右侧轻轻的弹了出去。 这东西落地应该是发出了声响,大海眼看着这人脑袋迅速的转向那一边,与此同时,祖龙猛地向前一窜,像是一只猫一样扑向地面,就在大海以为祖龙会落地的时候,祖龙脚不沾地的竟将双手作为支点,轻轻在地面上一点,然后瞬间手肘一弯,用力一支地面,脚虽然没有落地,但是又向前扑出了很远一段距离! 还没等大海惊讶,祖龙突然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像是后空翻一样的将双腿前伸,从原本的卧式飞扑变成了仰面的空中滑铲,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船缝里,一滑就钻进了船底! 大海看的差点拍巴掌叫好,兴奋的狠狠锤了一下地面! 接着祖龙从船底的另一边露出了脑袋,而前方就是一个七人围坐的篝火,大海翘着嘴角想:我看你怎么过去! 哪知道祖龙这时候突然向身后拉了一下什么东西,大海赶紧拿起夜视增强瞄准镜,就看见祖龙手里果然好像攥着什么,可是却无法看清。就在这时候,就听见哗啦一声,那个祖龙原本躲过的渔网架子一下子就倒了,原来祖龙刚才从渔网上面扯了个线头出来,一直攥在手里! 这突发情况瞬间就吸引了渔场所有人的注意,都将目光投向那个渔网架子。而祖龙借机会就是向前一窜,然后借着力道一翻身,又一个背部着地滑进晾鱼肉的架子底下,然后赶紧抓住架子背面,将自己提在半空中,脑袋正好藏在两块鱼肉中间! 那几个人好像是听见了声音连忙回头看向木架,看样子好像是还彼此说了些什么。有一个人感觉上是要去检查检查,但最后却被旁边的一个人拦了下来,因为他们更注意的是瘫倒的渔网架子。 这就算是祖龙命大,躲过一劫! 大海咧着嘴笑着,自己嘟囔:“哎呀!这缺德孩子还有这两下子呢!你别说,有点意思!” 这时候就见祖龙瞪着眼拧着眉,一个劲儿冲着大海方向使眼色,大海赶紧拿起夜视增强瞄准镜望了过去,就瞧见祖龙嘴一张一合,大海一字一顿的跟着猜嘴型:“把-这-哥,不对,个-人-给-我-方-刀。把这个人给我方刀?把这个人给我放倒!” 大海连忙拿开瞄准镜,顺着祖龙的视线看去,然后一拍地面着急道:“哎呀!正好被土坡挡上了,我在这看不着啊!” 【第九十八章 】禁地 大海赶紧猫着腰抓起地上的石块和果核,沿着山坡向下一溜小跑,正看到前面有个石头的缺口,大海没做它想,一个前扑就在卧倒在了缺口的旁边,接着舌头舔着上嘴唇,抄起弹弓就装了个石子拉满,因为大海力量极大,导致拉伸绳卡卡直响。 大海朝着祖龙示意的方向看去,正看见有一个人距离山体很近的位置拿着弓弩,好像是挡在什么东西前面,从大海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一个头顶。 祖龙现在脑袋夹在两块鱼肉之间,而这两块鱼肉明显已经生虫了,一条近似鱼肉的那种粉红色肉虫,这条虫就在离祖龙右眼不远的鱼肉上来回的折腾,好像是个大姑娘的长腿,不断的踢踏着。 祖龙自己现在抓住木架的底部吊了起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着八根手指勾住木架,双腿为了平衡必须紧紧绷直,脚尖勉强能勾到木架前面一点点,虽然只有一丝一毫,但在手指如此高负荷下也算有所分担。 祖龙抬眼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是大海隐藏的地方现在空了,看不见那个人脑袋型的黑影,心里一边暗骂大海一边咬牙坚持着,那个渔网架子已经有人去检查了,如果大海再不快点,自己也只好狗急跳墙,强攻这个渔场! 正在祖龙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一声类似子弹打在地上的噗声! 不单祖龙,连通那七个围着火堆的土著人也回头望去。祖龙因为自己现在身体呈现的状态,实在无法看到到底是什么再响,心里就是一凉!他眼睛透过鱼肉切块死死盯着这七个人和远处那一个守卫,然后抬头开始寻找大海的射击点,可搜索了一圈只有几处可疑的地方,但是都不能确认。 就在这时候,那个检查渔网架子的人从渔网中间抽出了一个线头,开始顺着线向着祖龙所在的方向找来,祖龙头皮毛孔开始往外非降温性排汗,手心里的汗液也开始使得手指变得湿滑,眼看那人就钻进了船底,不消一刻就能揪出祖龙! 可就在这时,一只野兔子从晾鱼肉下面的木架底下猛地就跑了出来,然后飞也似的避开火堆往对面的树林里跑去,而兔子脚上海挂着挺长一个渔网线! 渔场里一下子就沸腾了,所有人都兴奋地拿着弓弩和长矛围堵这只野兔,将这只野兔渐渐圈进一个狩猎圈,而且这圈子还在不断缩小,野兔只能左突右躲的来回狂奔。 而这边的祖龙抓住机会赶紧抽出一把柳叶刀,可还没等飞出去,就见对面远处那个人脑瓜顶忽然有东西钻了进去,一声头骨被击碎的声音在这围猎的吵闹声中被淹没,祖龙赶紧钻出木架,快步冲刺到这人身边,趁着这守卫身子还没落地的档口,一脚将他踢进他身后的山洞里,发出了一声闷响! 祖龙也连忙跟了进去,进去之前还回头瞄了一眼。 山洞里面其实很浅,是人工挖掘的,洞口发现里面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类似铁锅碗筷,祖龙瞧了瞧没有什么价值,就转身出了山洞。祖龙来到山洞外面的时候狩猎已经结束了,一群人抓着野兔开始庆祝得到战利品,高兴的开始哼唱着什么歌曲,好像有人还要跳舞。 祖龙可不敢怠慢,转身就进了下一个洞穴,这个洞穴和之前的洞穴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里面应该是这群土著人的宿营地,里面有很多草席和棉麻类的被子,不过依旧没见到罗文或者别的线索。 祖龙就这么趁着这群人唱跳的时候,连续搜索了五个山洞,但是都没有收获,而这群人的这种类似娱乐活动结束的很快,没一会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篝火旁,而那兔子被剥皮拔毛的烤了。 祖龙这下子行动开始受限了,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心情也越发开始变得急躁,一个是因为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一无所获,一是因为担心大海犯浑,看不见自己再捅出什么篓子,到时候可就难收场了。 就在祖龙贴着山洞墙壁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因为毕竟再怎么样刚才外面还是能够听到那种土语似的谈话,和偶尔爽朗的笑声,可现在外面却静的出奇。祖龙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忙抽出两把柳叶刀,将脑袋渐渐探出了山洞,然后就看见四十多人,手执兵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一情况祖龙始料未及,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可就在祖龙纳闷的时候,就瞧见人群外推推搡搡的扔进来一个人,那人先是脸着的地,紧接着吐了一口就骂道:“你他姥姥的给我轻点!小心一会你海爷不给你留全尸啊!” 祖龙蹲在洞口瞪着大海:“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让人家抓住了?” 大海吐了口嘴里的土,脸上跟唱戏的似的闹了个大花脸:“他娘的,点背呗。藏在树上那具尸体好像让人发现了!” 祖龙两手一晃手里的柳叶刀换成了方卡刀,然后双手食指和拇指掐着方卡刀的中心,小手指不停地拨动,让方卡刀转的飞快。眼睛扫了一圈后才问道:“那你怎么还让人抓住了?” 大海哇靠了一声:“我他娘的趴在那山头上”说着还要伸手去指,可忘了自己被人家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手没抽出来不说,这一动还让边上的一个人给了一脚,正踢到腰窝上,疼的大海一咬牙,直翻白眼! 大海恶狠狠地盯着地面,然后费了挺大劲转过身子冲那人喊道:“我他娘的忍了你很久了!我告诉你,这也就一次两次的,你可别给脸不要!再蹬鼻子上脸的话,我要不把你屎打出来就算你拉的干净!你等一会的,我非。。。” 还没等大海说完,那人一脚正踩在大海脸上,祖龙都能看见那人黝黑龟裂的脚后跟正狠狠地跺在大海鼻子上,鼻血很应景儿的当时就流了出来,顺着鼻唇沟直接淌到耳根子后面。 祖龙手里飞转的方卡刀都停了,然后一脸空洞的看着大海和那个人。这时祖龙开始意识到一些什么,因为此刻大海的拳头开始小规模的颤抖,接着蔓延到脑袋,紧接着就是全身开始抖动,祖龙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大海猛地挣脱了绳子,然后还没等旁边的长矛落下,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眼睛里一丝丝感情都没有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然后轻声细语的对那人说:“我跟你说话你没当回事儿是吧?没事儿,我不怪你。” 那人愣愣的看着大海,好像看见了鬼似的盯着大海。现场所有人都被大海身上发出的气势惊呆了!大海就像是个天神下凡一样,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种想要下跪屈服的胆寒。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大海突然猛地照着这人脸就是一巴掌,打的这人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三圈,鲜血当场就像是旋转喷泉似的喷了大海一脸,大海竟打的这人整个脑袋和颈椎脱离! 祖龙手里的方卡刀瞬间出手!方卡刀划着弧线带着自转瞬间割破了六个弓弩手的喉管!紧接着手里的柳叶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飞向距离大海最近的四个人的喉咙,为大海争取一点点时间。可大海压根就像没看见一样,望着对面那具死尸又是一拳,一下子将死尸的脑袋打飞,撞断了远处的一根大树! 这时这群土著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抄起手里的家伙直奔大海和祖龙。只见大海连头都没有回,右臂突然肌肉暴增到两倍粗细,然后回身就是一拳,正打在一个挥刀而来的土著身上,还没等这人刀落下来,大海的拳头都足以将这人的胸膛一拳击穿,那颗原本活蹦乱跳的心脏霎时被砸成一捧血雾! 这时大海右侧一人持长矛直奔大海门户大开的右肋,想要借着机会给大海来个凉快,可大海左脚猛地抬起,翻身就是一个回旋踢,一脚挂非这人手里的长矛,紧跟着双拳相抱于头顶,仗着身高优势,由上到下一个力劈华山,只听见一声闷响,竟将这人的脑袋硬生生砸进了胸腔! 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死尸就倒在了当场。 这还不算完,那支给大海左脚挂飞的长矛还没落地就被大海一把接住,然后抓住矛尖横着就轮了开,矛杆像是条长棍一般被舞的忽忽带风,将正要近身的另外两个土著手里的长矛顷刻击碎,然后大海顺势松手,任由长矛飞出,他那双小电饭锅大小的手掌一把就抓住了二人的脑袋,接着猛地双手一合,将二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顷刻间脑浆混合着血肉像是两个水气球一样,瞬间爆裂! 那乳黄色的脑浆正好溅了大海一脸!这时大海身后一个手持砍刀的人见缝插针,奔着大海左侧脖颈见举刀便剁。大海连忙向前一迈步,侧身躲过这一刀。而这人一刀不中抡起砍刀又是一刀直奔大海头顶,这次大海在没给他机会,借着这人举刀的空档,抬起左脚猛地踢向这人的肩窝,连祖龙一瞬间都傻了眼,因为这一脚的力量不单够大,而且还巧妙的很,费了这人的肩膀同时,还将众人从地面带飞了起来! 大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在半空中正要回落的人,然后抡起拳头照着这人的胸口又是一拳,接着这人像是被大炮从炮筒里打出来一样,腥风带雨的倒退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棵小树后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着地,祖龙定睛观瞧,这人脑袋正枕在自己的屁股上,脊柱骨当时就断了! 【第九十九章 】大开杀戒 正当这时,一支弓弩箭不知道从哪里射向了大海,而大海竟还浑然不知!可祖龙瞧得却是清楚的很,手里柳叶刀出手似乎比那弩箭慢了一线,但是却后发先至,不光截断了弩箭的箭头,还将箭身带的一歪,在空中打着转落在了地上。 祖龙循着弓弩的轨迹,瞧准一棵树后露出了半只脚掌,所以连想都没想,左手向后一勾就变出了一把环月刀,在手里晃动两圈,就一个小号掷铁饼的动作甩了出去。这环月刀兜了一个巨大的弧线,不偏不倚的就射进了大树后面,紧接着一个手持弓弩的中年人应声倒地,手里的弓弩也扔了出去。 连续两次协助大海的祖龙自己也身陷囵囤,有九个手持砍刀长矛的土著人已经杀到近前,祖龙也顾不得许多,分手唰就是一声把两把短剑提在手里,那两个金属球嗡嗡作响,发出类似音叉的低鸣。 这九个人见到短剑就是一愣,祖龙可不管这么多,脚尖一点地就飞蹿了出去,接着双膝跪地向前滑行,同时双臂外展,跟着向内一挥,临近的四条人腿就被齐齐斩断!祖龙赶紧又借着惯性反身站起,由内向外又是一扫,一下子就将两颗人头削落,两具死尸的鲜血顺着脖子就喷了出来,紧跟着就摔倒在地! 祖龙还没等喘口气,身后两个持矛的土著就到了近前,祖龙回身就是连砍三剑,将两根长矛断成了八节,接着双剑画了个剑花,如同一朵盛开的青莲一样晃得这二人眼睛就是一闭,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手肘都已经被斩断,四道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就觉得有一阵风从面前划过,接着就觉得自己呼吸不到空气,眼前一片血红,耳边的呲呲声在提醒着自己,气管已经被划破了! 剩下五个土著一看转眼间就死了四人,哪还管得了许多,叫喊着就攥紧手里的家伙就直奔祖龙招呼,像是围猎一般把祖龙围了起来,但是因为刚才的震撼,又没有人愿意先动手。祖龙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喘匀了气,吐了口嘴里因为高强度运动分泌的唾液,扬起嘴角冲着这五人中年纪最大的勾了勾指头。 那人一见祖龙如此嚣张,气的拧眉瞪目,发出一声凌厉的啸叫就挥刀砍来,祖龙微微侧了侧身子让过这一刀,可还没等他出手,祖龙就感觉自己身后恶风不善,祖龙又连忙一个旱地拔葱的后空翻,正瞧见自己身下一个手持长矛的人略过。 祖龙心想既然你着急,那我就先送你归位! 半空中剑分左右就是一扫,这人脑袋当时就飞了出去,可身子还保持着冲刺的惯性,向外又跑了数步才一头栽倒!祖龙还没落地一条长矛就直刺了过来,祖龙恍惚间看见这矛尖上篆刻着文字,长矛上还挂着两个双手被绑,吊在半空的人偶挂件。 为什么祖龙这时候还能看的这么细致? 因为这矛尖距离祖龙的脑袋已经不足三厘米!而祖龙这时候左脚刚刚落地,右脚还差着一点,就算祖龙是大罗金仙,脑袋也势必会被戳个窟窿,祖龙自知这一下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可就在祖龙横心等死的时候,这长矛竟然一下子停在了自己面门不到一寸的距离! 祖龙身手自然有够灵巧,抓住这一霎那翻身就滚到一旁,然后借势站起观瞧,就看见大海将这矛杆死死的攥在手里!大海抓住这矛杆后使得这人毫寸难动,但这人也是犟脾气,越是这样越是用力向前抵着长矛,好像已经不在乎这一下子能不能刺中什么,就是单纯的和大海角力。 大海本就是一只手抓住长矛,看见这人此时的嘴脸不由得有些好笑,抡起粗壮堪比原本三倍的胳膊,照着这人的胸口就是一拳,嘴里还骂道:“你姥姥的滚犊子吧!”话音没落,这人就松了长矛倒飞了出去,撞在一堆篝火上连闷声都没法出便一命呜呼了。 大海抓着长矛愣了一会,又抬头瞧了瞧祖龙,好像大梦初醒似的回身又看了看逐渐将二人围起来的土著,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和脑浆问祖龙:“我刚才是不是冲动了?” 祖龙听完手里一松,短剑都差点扔了,张着嘴问道:“你问我?你还问我?你刚才都杀红眼了!” 大海皱着眉哎呀一声,然后狠狠的跺了一脚,吓得四周十多个土著就是一哆嗦,连忙后退了一步。 “我又他娘的犯病了!”然后冲着四周的土著说:“那啥,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你看这事儿闹的,多不好!”说完还干笑的冲着这些人做了个揖。 祖龙都看傻了,愣在当场张大了砸到脚面上了。咽了口唾沫问:“哥,你别闹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道歉,你琢磨他们能拍拍你肩膀说声友谊第一,世界和平什么的就让咱俩走?” 大海扔了手里的长矛挠了挠屁股,看着祖龙咬着嘴唇想了想,说:“估计够呛,是吧?” 刚才那个年纪稍大的土著早就看傻了,不知道这两个刚才跟杀神似的人此刻在嘀咕什么,死了这么多人那还管得了别的,又是嗷嗷一声怪叫,跟着其他人也喊声震天的朝着祖龙和大海扑来。 大海摇了摇头,回身照着一个手持砍刀的土著就是一脚,将这人踢飞了能有五六米,看着这人口吐鲜血才狠了狠心说了一句:“那我一会儿把你们都埋了,算是赔礼了!” 祖龙双腿交叉一转,身子就跟着做了个自转运动,手里的两把短剑像是螺旋桨一样给两个人瞬间就开了膛,五脏六腑顺着伤口就滑了出来,俩人还在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肠子的时候,祖龙双手一扬就取了这两人的性命。等他转回头在看整个渔场的时候,就发现只剩一个人被大海夹住脑袋,然后手起拳落砸在这人右颈上,这人一晃,身子就瘫了下来,而大海身边的尸体都快把自己埋起来了。 两人看了看彼此都跟洗了血澡似的,头发上好像做了个血红色的造型,站在原地扫视当场,再没有一个活着喘气儿的。这时两人的情绪开始回落,思绪逐渐理清,随着心跳速率的降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杀人分两种,一种是有意识杀人,一种是无意识过失杀人,无论哪种,杀人后都有那么几种表现。第一比较正常的是害怕、恐惧,第二比较少见的是极为冷静,第三是极度亢奋,第四就是陷入自责和一种无意识的悲哀。大海行伍出身,所以既不害怕也不亢奋,显然又不够冷静,非要说他属于第四种,看现在的情况还有点勉强。 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具尸体,楞了好一会后忽然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呀!下手太重了!”声音里有懊恼。 祖龙看了看手里的两把短剑,杀了这么多人连一滴血都没溅到,然后蹲在地上收了短剑,看着远处的林子。 大海抬头看着祖龙:“虽说为了自保,但是咱们跟这些人无冤无仇,这么多人啊!咱俩死了肯定下十八层地狱!”说话间表情就有些不太自然。 祖龙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是无所谓,去哪都行” 大海看见祖龙还笑的出来,张嘴就骂:“你他娘的真没人性,杀了这么多人你还能笑!” 祖龙本低着头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上的一个石块,其实他也不好受,谁能拿人命当草芥呢?可是听大海这么一说当时就不愿意了:“大哥!是你先动的手!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大海也自知理亏,愣了一会揉了揉眼睛,抽了抽鼻子吐了口痰,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就走。 祖龙摸了摸脸上的血赶紧问道:“你上哪去?” 大海心里是真过意不去,扭头哭丧着脸说:“我把他们都埋了!”说完就捡起篝火旁的一口锅挖坑,挖坑的时候还瞥见了那个火堆上被烧成黑炭的尸体。 祖龙也赶紧起身,然后挨个洞里找铺盖卷,尽量把这些尸体用草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裹起来。俩人就这么吭吭哧哧的挖起墓地来。可尸体太多,铺盖太少,没过一会,祖龙手里就没什么可用的了,就开始从树林里摘大树叶。 可就在这时,二人耳朵里都听见了一声极为熟悉的呼哨,俩人赶紧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脱口而出:“罗队!(罗文)” 大海和祖龙都扔下手里的活,确定了确定反向,顺着山洞就向林子方向跑去,可还没出这个渔场,就看见一个大石头后面有一个黑影。这黑影单手扶着石头向外观望,手里好像还拿着个手枪,身后被这一个挺大的背包,看见二人跑过来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人正是罗文! “罗队!”大海兴奋的喊道。 罗文用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俩改玩行为艺术啦?这表达的是什么啊?抵制食用寿司?” 大海见到罗文心里就是一热,可是刚才那种情绪还没完全摆脱:“快拉倒吧,我俩刚才杀了好多人,我们滥杀无辜了” 祖龙也是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盯着罗文的鞋尖发呆。 罗文突然盘腿坐在那块大石头上,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然后饶有兴致的冲着二人扬了扬脑袋:“讲讲,怎么回事儿?” 大海一看罗文跟要到茶馆听说书的似的,气就不顺,所以这次一点演艺的成分自己都没加,把从两人下了棺椁,后来如何遇到方姐,再后来如何在这个渔场大开杀戒的始末全都复述了一遍,说完自己还挺不是滋味的低着脑袋,和祖龙一样像是等待受罚的孩子。 可罗文听完嘎嘣一声咬碎了棒棒糖,叼着塑料管嘿道:“杀得好!对女人下手的都是一路货色,不过你们真的认为他们死了么?” 大海和祖龙听完同时就是一愣,赶紧抬起脑袋盯着罗文,面对罗文如此不合逻辑的一句话,两人都感觉到极为不理解。 罗文冲着二人身后扬了扬脑袋:“别看我,看你们身后!” 说完二人急忙转身,正瞧见原本被祖龙盖着草席的一具尸体竟然忽的站了起来,而这尸体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人猛地就推了一下,原本耸拉断裂的颈椎骨竟一下子就接上了! 【第一百章 】罗文的冒险 这还不算完,整个渔场四十多具死尸先后站立了起来,就连被砍掉的脑袋都一路滚回被斩断的脖子,然后连个疤痕都没有的连上。大海眼瞧着那个烧焦的尸体皮肤逆向生长,原本焦黑的肌肉颜色逐渐变浅,接着从烧伤轻的地方开始恢复肌肉颜色,再长出皮肤。而被大海击穿身体的人,地上成片的碎肉都翻滚回身体,然后像是做拼图一样的重新组织成块,在伤口处结合。前后几分钟,这四十具尸体有活生生的像是从没受过伤一样,捡起手里的武器四散围着篝火而坐,但身体都泛着一层蓝灰色。 大海刚要发出疑问,罗文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向两人一招手,带着两人离开了树林。大约走了二十分钟,三人就到了一个参天大树前面,罗文熟练的踩着树结爬到了树顶,然后向大海和祖龙一招手,俩人对视一眼先后爬了上去。 大海刚坐在一个粗壮的树枝上就连忙问道:“咋回事儿啊,罗队?” 祖龙一声没吭,但是从眼神里也读得懂满是不解。 罗文笑着看着大海道:“那是我给你们两个施的幻术” 大海着急道:“可别整些没有用的了,真事儿假事儿我还能分不出来?” 祖龙却盯着罗文:“文儿,怎么回事儿?” 罗文看了眼大海,又看了眼祖龙,然后才说:“那些人确实被你们杀了,但是并没有真的杀死,因为那些人是活死人。” “活死人?”两人同时就是一楞,因为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罗文叼着塑料棒说:“这些人早就死了,死了两千多年了,但也一直活着,活了两千多年。我让你们看到的不是幻觉其实是真是发生的,只是你们的眼睛看不见,我将我看到的通过幻术转投到你们的脑海里。这一切是因为。。”罗文顿了一下“因为咱们进入的不是滇王墓,而是时间的裂缝!” 就在大海和祖龙去侧室的时候,罗文发现了那具青铜棺椁的机关,然后和祖龙一样先判断了一下液体的情况,接着就等大海和祖龙回来。哪知道罗文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的身影,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拎起左轮枪直冲到了侧室门口,可令罗文没想到是,大海和祖龙竟然不见了! 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堵在主墓室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两个大活人出来?罗文赶紧通过耳机喊话,可耳机里寂静的没有人搭茬,罗文又换了几个频道,也是毫无回音。罗文这时想到古墓里必有机关,所以很有可能是这两个惹祸包触动了什么消息儿,被困住了。 于是罗文赶紧蹲在地上,在门口贴着墙壁和地面青砖一寸一寸的搜索,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来翻出机关。可令罗文意外的是,不但这间侧室完全没有机关,甚至竟然连祖龙和大海的脚印都没有! 如果说祖龙的脚属于正常人的大小,让人难以分辨,那大海的脚丫子绝对是这群人中独一无二的,接近五十号的尺码想要人看不见都绝对不可能,何况罗文对这个又十分在行。 这一下子罗文也有些傻眼,他眼看着二人进的侧室,但是这里面却空空如也,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怎么解释也不符合逻辑。罗文站在侧室门口,左侧是侧室,右侧是主墓室,两只眼睛竟然连一丝一豪的问题都没有发现。 罗文盘桓了片刻就决定先回地面上再作打算,可到了地上,发现整个工地居然空无一人,罗文蹲下身子发现泥土中很容易就看出那些大车的车辙,从车辙的走向来看,这里的人应该是撤走了三四天左右,可问题在于前后不到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这里怎么会出现几天前的车辙呢? 不解的罗文开始对整个工地进行搜索,可并没有明确的信息,只知道这些施工队撤走的很从容,除了生活垃圾和一些载具和重型机械,只剩下生活垃圾,几乎跟普通工地撤走没有两样,让人找不到疑点。 这样罗文只得又将目光转向那口青铜棺椁,他决定下去看看,因为水上乐园会涉及到水下作业,刘贺的工地里有专门存放水下设备的地方,所以罗文没费力气就找到了潜水衣和氧气瓶。 他不敢肯定祖龙和大海的失踪是否和这里有关,就从兜里摸出一枚强攻弹,放到青铜棺的正面的地上,将弹头指向棺椁,算是给这两人留个记号。然后穿上设备下了水,并在水道里也用子弹刻下了方向记号。 罗文沿着水道前行,游了大概五分钟的时候突然意外的发现了多出弹孔,这些弹孔全都在水道的墙壁上。罗文从背包侧面取下来一把多功能小刀,然后将最近的一个弹头从弹孔里取了出来,发现正是ak47步枪的子弹,而且从弹孔深度和弹头入墙角度来看,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激烈的水下近身搏斗。 罗文漂浮在原地,用手电将整个水道前后扫了个遍,根据弹孔呈现的分布状况来看,射击点应该是两处,就在罗文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而且应该有一个持枪者在这过程中不断与人近身撕扯,导致枪口摇摆,弹头落点也显得非常的凌乱。 但是这场搏斗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因为罗文数了下墙壁上一共有十余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来判断,持枪人在一次武力威慑下就控制了局势,并且之后也应该没有得到有力反抗。为了证明,罗文向前游了很久也没有再次发现弹孔或者弹痕,也说明这场局部战斗,前后不会超过一分钟。 罗文顺着水道继续向前游,就在快到出口的地方,发现了三具尸体,并且都是巨人观! 这尸体死亡时间无法在水中判断,但根据巨人观的形成时间应该超过36小时。罗文小心的向巨人观游过去,发现是个男性,穿着刘贺公司工人的服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所以无从判断死因。 罗文用手电一边将巨人观推开,一边向前慢慢的游,发现第二具尸体的头部有一处明显的枪伤!这枪伤基本就说明了刚才罗文的猜测,如果死亡的是刘贺的私人武装,那么动手的就一定是那十人的赏金猎人! 这充分说明了,就在这水道里,因为一些事情刘贺和那十人的赏金猎人闹掰了,想到这罗文便加速向前游,可就当游过最后一具的时候,罗文透过潜水镜明显看见那具巨人观的手指还动了一下! 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巨人观并没有死,或者说是发生了变异! 罗文自知自己的游泳水平在这狭窄的水道里绝对是白给,于是顾不得多想,用脚一蹬墙面就加速向出口窜去,可就在他脑袋探出出口的一瞬间,只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接着猛地就是向后一拉!罗文暗叫了声不好,连忙用另一只脚向后猛蹬被拉扯的地方,借着反作用力,罗文连忙抓住出口的外壁,手臂用力一拉就挣脱了束缚,钻出了水道。 罗文一翻身,回头就看见两具巨人观相互争抢着挤出了水道!罗文不敢做停留,他本身水性就不好,所以根本不敢再水中打斗,于是忙不迭的向水面浮去。可有句老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自己上浮的时候,一个黑影竟从远处飞快的直奔自己游了过来! 罗文目力极好,一下子就确认这是一只虎头鳐!还没等他想出对策,就觉得脚下又是一沉,而自己的脚踝又被巨人观抓住!如果罗文被拉到湖底,怕就再也上不来了。正巧这时候那虎头鳐已经到了近前,张开大嘴就奔着罗文脑袋咬了下来! 上有虎头鳐的撕咬,下有巨人观的拉扯,罗文当时甚至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紧紧抓住这一个照面的机会,趁着躲过虎头鳐的血盆大口,猛的伸手抠住虎头鳐的尾鳍!那虎头鳐被人抓住显得极为暴躁,疯狂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罗文,而罗文硬是死死的抠住虎头鳐的尾鳍,无论它如何甩动,就是不撒手!不但罗文如此,巨人观也一样,生怕罗文跑了一般的死命攥住罗文的脚踝,跟着罗文的摆动紧紧的吊在后面。 那虎头鳐发了疯似的游得飞快,在整片水域里上下穿梭,忽而直冲向水面,忽而有猛地俯冲向湖底,那水底的人骨甚至将罗文的氧气罩都划破了,但也没有甩掉罗文,同样,罗文也没能甩掉巨人观。 而罗文的氧气罩进水导致无法呼吸,如果这样超过一分钟,相信罗文必死无疑! 想到这,罗文强憋着一口气,勉强腾出一根指头,狠狠地抠掉了虎头鳐的一片鱼鳞!就是这片鱼鳞,疼的虎头鳐在水中急忙就是一个翻滚,然后两只胸鳍猛地一拍,尾鳍跟着一抖,罗文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敲在了胸口,然后没等明白过来,忽的一下子就冲出了水面! 因为虎头鳐身上挂着一人一尸体,所以飞出水面的距离并不太高,可这也够罗文有所行动。因为震动,罗文出了水面的一霎,就松开了双手,虽然胸口疼痛难忍,但还是勉强抽出身后的三通左轮,瞄都没瞄准,照着自己脚下就是一枪!正打在巨人观的肩膀上,一下子就将巨人观的肩膀全部打碎,而巨人观也瞬间像是气球炸裂了开来! 罗文一击得手后扑通一声就落进了湖里,然后什么也顾不得,四肢分水狼狈的直奔岸上游去,直到罗文上了岸后才真真的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 】另一次的营救 罗文的游泳技巧仅限于狗刨和踩水,充其量就是沉不下去,所以这一上岸就觉得全世界没有比这在美好的事情了。这会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随便氧气瓶怎么抵着后背,就是一动不动的享受这活下来的美好。 过了大概十分钟,罗文觉得也差不多了,毕竟对于一个到了新环境,就强迫症似的满世界搜索的调查员来讲,这十分钟的懒散理论上已经够他死一百多回的了。 所以罗文甩掉氧气瓶脱掉了潜水服,把身上湿漉漉的外衣和鞋袜全都拧了拧,然后就这么穿着开始了对这里的探索。罗文先是捡来一些石头在岸上给大海和祖龙留了暗号,接着就掩藏潜水设备,这才开始打量所处的环境。 经过罗文对这个地方的观察,发现这里应该是位于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或是某座山的中间的一处地方,整个陆地就是像个小岛,都被一滩死水湖包围着。 湖水外围是陡峭的山崖,和湖面呈八十度夹角,并且逐渐收缩靠拢,形状就像是一个圆锥体,而自己正在这个圆锥的底部,锥子尖就在头顶,也应该是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口,正是那道天光透下来的地方。 罗文打定主意就开始向着天光笼罩的高塔走去,在这种热带雨林气候里面前行,绝对是种让人容易暴躁的煎熬。四周大量的热带植被,让人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西双版纳一样,进入林间后就极难看到头顶的状况,只要一抬头就是层层叠摞的茂密枝叶。 脚边满是松土,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果实也散落一地,偶尔受了惊吓的动物像是闪电一般穿过罗文的视线,如果不是他刚刚一切的遭遇,完全可以认为自己在给探索频道拍摄一期全新的节目。 罗文一边用甩棍开路,一边确认方向,闷热潮湿的环境不出一会就开始让人大量脱水,罗文觉得自己应该原地休整一下,所以找了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旁坐了下来,抽出饮水管就喝了一大口,直到嘬的牙花子都疼才算解恨。 可当罗文刚要打开背包找些吃的的时候,远处林子突然传来挥舞东西的声音,这让罗文刚刚有些松懈的神经瞬间就崩了起来。罗文抬头看了看那棵大树,起身就爬了上去,找了一个三叉的枝干趴在顶上,从背后抽出三筒左轮小心的警戒着过来的东西。 这时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忽然走出了一行人,他们手执各种冷兵器,穿着半袖的长衫,腰里系着长带,光脚没穿鞋,脑袋上挽着古人才有的发髻,一瞧就是类似少数民族的特色打扮。 这行人一共十五人,清一色都是手持火把的男性,但是身高都不太高,并且大多数人的体格都很健硕,看得出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正当罗文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就瞧见这群人中间还夹杂了个女人,这女人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破败不堪,两条腿上到处都是伤痕累累,双手被绑在身后,走路的时候还不停的被其中一个男人推搡着。 罗文再往这女人脸上一瞧,霎时间就感到无比惊讶,因为这人正是刘贺招募来的武器学家,方姐! 罗文没敢轻举妄动,而是趴在树顶静静的等待,等待这群人从这里经过后再尾随。可令罗文没想到的是,当这行人走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将手中火把举了起来,吓得罗文赶紧躲到树枝的暗影里,然后听见这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土话,罗文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根据之后这群人的表现来看,这人说的应该是原地休息。 方姐被其中一个人带到了树下,然后很不客气的一脚将方姐踹到在地,疼的方姐就是一叫。这些人休息的时候开始大声交谈,但是罗文根本就听不懂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方姐却突然开口:“我要上厕所!” 罗文透过两个树枝向下望去,只见方姐看着刚才踹她的男人又说道:“我要上厕所!” 那男人显然不懂什么意思,回头看了看那个提议休息的男人,这男人也是一脸茫然,然后对着方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土话,而方姐也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方姐有提高了音量:“我要尿尿!” 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没理解,又转头冲着方姐,然后拧着眉毛瞪着眼睛的骂着什么。 方姐一看这样根本无法沟通,就躺在地上四处乱看,终于在斜右侧的地方看见一个人正在背着众人,在树根底下方便。 方姐赶紧冲着那人使劲扬了扬脑袋,然后又大声喊道:“我要和他一样,我要尿尿!” 这回这个男人才懂了方姐的意图,接着喊过一个矮个精壮的汉子,又指着另外一高一个中等身材的两人,冲着方姐比划了几下。 这三人脸上一副我懂了的神情,点了点头,就来到了方姐旁边,一把就把方姐拉了起来,从芳姐身上拿出来一个手电,打开开关的瞬间脸上竟然全是欣喜,看样子对这手电筒非常的喜爱,接着就用手电照明着离开了这里,然后向着林子另一侧推推搡搡的走了过去。 罗文知道如果要救方姐,这是最好的机会,所以小心翼翼的从这棵树枝攀附到另一棵树上,就这么三转两转的,终于在前面看见了这四个人。 罗文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尽量靠近这四个人,这时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相对宽敞的空地,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不远处有一架失事的飞机。 这飞机应该是二战时期服役的美国轰炸机,这从外形和机头喷绘上都不难看的出,不过罗文对着个了解不深,只能猜个大概齐。可罗文更加关注的是方姐,因为此刻方姐竟然被推倒在地,而那个矮个精装的男人正与其中一个相对瘦弱的男人发生争执,而旁边的那个高个男人显得很兴奋。 因为罗文背对着这三个人,所以也看不到太多的表情,直到这个矮个男人开始脱裤子,并且露出了雪白的屁股,罗文才意识到这三个人要干什么! 看到这罗文的火腾腾的往上撞,原本以为这三个人只是监视,怕方姐借机逃跑,原来是心怀不轨,本来罗文只是想把这三个人放倒,救出方姐,可现在罗文的情绪有些失控,对于这种人自己绝没有手软的理由。 罗文把三筒左轮塞进腰后的枪套,然后拨开林子就走了出去,那三个人一听见身后有声音,就连忙回头,罗文正瞧见那一高一矮两个人手里拿着自己的家伙,这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罗文盯着这三人,双眼的瞳孔瞬间张大,猛地就将眼白排开,接着就看这三人突然一愣,接着发了疯的咬向对方,口中狂吠,如同三条为了争食撕咬的土狗!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因为人类的上下颚打开距离有限,所以无法类似犬科猫科类动物将对方一击致命,只好不停地从对方身上撕下大块的皮肉,或者整根的手指和耳朵,但彼此仍旧毫无疼痛的向对方疯狂的进攻,直到咬断了对方的喉头才算结束,空中发出一种犬科动物的警告声,偶尔还有低吠,不一会,这三个人便七绝当场! 方姐此时被吵闹声惊醒,紧接着瞪圆了眼睛看的都傻了,罗文快步来到她身边,一边解开绳子一边问道:“你怎么样?” 方姐看见罗文眼泪当时就留了下来:“罗领队!” 罗文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抓着她的胳膊直奔右侧的林子就跑了下去,但是这里除了树林还是树林,想要带着方姐甩开这些人显然不太可能。于是罗文找到了一个枯心的树洞,带着方姐躲了进去。 罗文在树洞里先帮方姐检查了下外伤,用背包里的外伤贴做了简单的处理,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这些都是什么人?” 方姐这会情绪平复了很多,这才将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方姐是和金重、孙谦、刘贺、广德亮一起下的棺椁水道,由五个刘贺的人开路,方姐他们在后面,可游了没多久,前面就传来了枪声,金重很照顾她的把她藏在身后,她也吓得没敢向前看看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队伍又开始往前游,直到略过三具尸体的时候方姐才意识到可能出了状况。 果然再游就看到了一个手持机枪的人,虽然这人穿着潜水服带着潜水镜,可方姐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正是罗文一开始就觉得不一般的那四个赏金猎人之一。 “他用的是什么枪?”罗文插嘴问道。 方姐回忆了一下:“对现代武器我涉猎不深,但是应该是美式的装备,m系的自动步枪” 罗文皱着眉纳闷道:“这就怪了!”看着方姐疑惑的表情罗文又说道:“我下来的时候在水道里发现了弹孔,采集过一发子弹,是5.45*39mm的弹头,可m系的应该是5.56x45mm的” 方姐点点头:“没错,因为刘贺的人叛变了,或者说原本就是卧底!” 这下罗文可吃了一惊! 方姐接着说:“我们随后跟着他们上了岸,加上刘贺没死的那两个叛徒,他们一共六个人。听他们谈话应该是在水道里的时候广德亮进行反抗,导致他们死了三个人,应该就是那三具尸体。 然后有两个赏金猎人在处理我们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好像死的那三个人里面有一个和这赏金猎人有亲属关系,可最后这些人并没把我们怎么样,不过广德亮被他们把眼睛蒙了起来一通毒打。” 罗文听完一笑:“广德亮看不见东西,自然无法瞬移,就跟个关在黑笼子里蚂蚱一样,跳不出这群人的手掌心了” 这样罗文就大概明白了发生在水里的那场短暂交锋的始末。 跟着刘贺下去的五名私人武装里应该有最少三个个是卧底,并且其中一个和赏金猎人里的一员有亲属关系。他们想利用这几名招募来的专家寻找青釭剑,所以在狭窄的水道设伏,而在利用卧底突然反水企图制服广德亮。 没想到广德亮水性不错,在突发状态下还能和这名卧底撕斗,因为这名卧底此时应该是面对着广德亮众人,才使得ak47走火后弹头方向冲着水道来路,并且很有可能误伤了另外两人。 后来可能广德亮被制服,这名卧底想要枪击了他,可万万没想到忽略了广德亮的本事,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广德亮将他和自己调换了位置,子弹竟然打在了自己的脑袋里! 【第一百零二章 】无法解释 楼上漏水了,家里遭灾!没整理,错别字多的话见谅!!!! 罗文把自己的猜测跟方姐说了一遍,希望方姐根据当时现场情况,能够判断一下这种猜测的可靠性。方姐除了对广德亮能够瞬移这种事有些觉得匪夷所思,其他的到认为算是合情合理。 罗文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被这群人围住了,接着两边开始交火,我被按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只知道双方都死了很多人,我亲眼看见孙谦被一支飞来的长矛戳了个对穿。”方姐说到这有些哽咽“然后我就被他们抓住了” 罗文沉默了一会开口自言自语道:“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没想到方姐突然说:“是古滇国人。” 罗文听完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方姐勉强笑笑:“我对古兵器还算有研究。” 对啊,罗文差点忘了对面这个女人是古兵器的专家。 方姐继续说道:“他们使用的兵器特征非常明显,和早些年出土的古滇国兵器几乎没有差别,尤其是那种长矛装饰,是在矛尖的两侧都挂有悬吊奴的挂饰,和我们在滇王墓墓道里看到的一样。从制作工艺和悬吊奴挂饰两项,我完全可以肯定,这里的这群人,应该是古滇国的遗民” 罗文想了想说:“这里没有光,人在这种状态下是无法长时间生存的,更别提繁殖,怎么会有遗民。” 方姐也很不解道:“这里不单没有光,还没有自然降水,可你看看身边的植物,依然长得茂盛,即便它们不需要光合作用,可以从土壤吸取水分,可你再看那”说着方姐指了下树洞外很近的一条红黄环装花纹的长蛇,正在死死地盯着一只野鼠“它们不也活得好好的么?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长蛇猛地一扑,狠命的咬住了野鼠,贴着草丛滑走了。 罗文摘掉眼镜靠在树洞里,不停地用手揉捏眉心。确实,这个又如何解释呢?没有光合作用,植物就不能生长,没有繁殖,种族就不能延续,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无法违背,除非这里的生态圈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体系,完全和正常的自然界不同,所有动植物的基因发生巨大改变,甚至发生逆转! 可罗文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里的生态圈发生了逆天的转变,使得人类变成地底生物,而且可以继续繁殖,植物不需要光合作用,蒸腾作用,万物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存状态,真的可能么? 人类由猿进化到人所用的时间都是以百万年为单位,可从古滇国到如今不过两千多年,即便这种进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可为什么这些人的样貌没有根据进化转变,为什么植被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如果不再进行光合作用,那么树木还要叶子干什么?毕竟不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极少,而且样貌和普通植物差别很大,可这里的植物和外界的几乎毫无分别,这也解释不通啊! 罗文闭着眼睛开始进行较真儿的自我推理搭建和爆破式自我反驳,一声不吭的将脑子里所有能够搭上边的解释强行按在这个环境里,然后不断将这个推理进行填充,然后树成高塔,垒砌上砖墙,当觉得无懈可击的时候又开始换位反驳,抓住一丝自己认为站不住脚的漏洞开始进攻,塞进炸药引爆,再看着整个高塔连锁反应似的崩塌,再重新换个角度和内容搭建,再炸掉,直到脑海中的所有信息累计到一个自己已经无法负荷的地步,可仍没有办法证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终于知道自己崩溃了。 方姐看着罗文沉思了足够久之后,罗文原本紧缩的眉头忽然就开了,然后两眼无神的望着树洞顶,就知道罗文刚才没有找到自己要的答案。 她拍了拍罗文的腿:“别想了,上帝也不会知道全部的秘密,何况是你” 罗文知道她是在劝慰自己,所以笑笑:“你是教徒?” 方姐把头发往耳后拢了一拢,很自豪的一笑:“天主教” 罗文看着这个原本就光彩夺目的女人,即使现在这般狼狈也依然动人,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正和这个女人相互紧贴着挤在一个狭窄的树洞里。这个猛然跳出的念头让罗文心里就是一动,然后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试图把身体向外挪动一点,可这里的空间实在是有限,不动还好,一动就会碰到对方,这让罗文觉得更加尴尬。 方姐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同时也猜透了罗文的想法,但是脸上并没有难堪,而是笑着看了一眼外面对罗文说:“他们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追来,是不是咱们就算躲过去了?” 罗文盘算了下时间,从这些人发现尸体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基本可以确定安全了,就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 说完罗文就要起身,可两个人毕竟挤在一起,而且罗文身后还背着个战斗背包,进来的时候好进,可出去就比较费力气了。罗文紧紧的抠住两旁的树干,然后用力往上拔自己的身体,那感觉就好像再做一个体操吊环比赛的必选动作。随着上身的用力,罗文脚下开始点着小碎步一点点的支撑着身体,想要在树洞里站起来侧身出去,可万没想到的是,就在罗文半蹲半站的时候,一串由远及近的打草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罗文立刻停止了动作,赶紧低头冲着方姐使眼色,可方姐的耳力并没有这么好,看见罗文挤眉弄眼的就笑道:“你怎么了?” 罗文赶紧蹲下捂住方姐的嘴,然后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树洞外面,用两个手指做了个走路的动作。方姐一下子就明白了罗文的意思,很紧张的点了点头。罗文就这么脸对脸的蹲骑在方姐身上,想要回头看着树洞,但是因为空间太小的缘故,只能将脑袋最大幅度扭转,勉强用一只眼睛看着身后的树洞。 罗文慢慢的从腰后抽出三筒左轮手枪,然后从另一侧的腋下伸了出去,将枪口对准树洞,接着静静的等待那脚步声的主人到来。罗文渐渐开始控制呼吸,将原本的呼吸节奏变得细密绵长,这样不但能降低心脏跳动频率,用以瞄准,还能更好的感知周围的一切。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叽里哇啦的交谈声,罗文面前能看见身后树洞外有一双裸足,黝黑的脚上满是泥土。接着一根长矛被戳在地上,就听见这人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话,跟着很多人从树洞前走过,因为无法看见他们,所以从声音上来判断,应该是在周围搜索。罗文扭着脑袋死死的盯着那双脚,从双脚的尺寸估算着身高,然后枪口向上抬了抬,对准了那人心脏方向的树干。 罗文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拨开撞针,但又不敢全都拨开,因为那咔哒一声的轻响很有可能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可这时候罗文就觉得方姐突然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胳膊,指甲都陷到了自己的肉里!罗文连忙回头,就瞧见有一只眼睛正在一个小树洞外死死的盯着自己! 罗文下意识的就是一惊,然后死死的盯住这只眼睛。而那眼睛原本已经有了要离开的趋势,但被罗文这么一盯竟然不动了,过了几个数的功夫,才瞧见这只眼睛慢慢的离开了小树洞。紧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事哇哇的一阵乱叫,然后这群人在一片嘈杂声中疯了似的向远处跑去。 罗文没敢动,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才觉得真的走远了,这时才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顶因为闷热和紧张流出的汗,低头看见方姐像是一只被翻过来的小狗一样,双手蜷缩起来放在胸前,看样子像是害怕罗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的防护,因为树洞比较窄,所以双腿也是蜷在一起,就这么瞪着一对大眼睛满脸绯红的盯着罗文。 罗文这才想起来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连忙从方姐身上挪了下来,然后头也不敢回的直接把脑袋钻出了树洞,确认了安全后才爬了出来。然后回身去帮方姐,方姐比较瘦,所以从树洞里钻出来显得很容易。 方姐先是四周看了看,然后问罗文:“罗领队,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罗文压根就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里面除了杀手就是走私东家,死了倒好。可转念一想,金重和孙胖子不该为他们陪葬,而且现在还不知道祖龙和大海怎么样了,于是就说:“我先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我去找其他人” 方姐像是有些担心自己一个人,就连忙刚说:“我跟你去” 罗文摇了摇头:“你跟我去太危险,而且这里情况不明,我怕没办法照顾你,你还是先躲起来的好” 方姐听罗文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没再说什么的点了点头。 话虽这么说,可是两个人在这片林子里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稳妥的藏身之处,无奈两个人又再次折返了回来。罗文最后决定把方姐就藏在这个树洞里,毕竟能落到同一个弹坑里的两颗炮弹还是非常少的,这里刚被那群滇人搜索过,被再次搜索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即便需要在搜索,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再回来。 安顿好方姐后,罗文拽出三筒左轮,开始了再探密林。 【第一百零三章 】进展 罗文在和方姐的交谈中也了解到了那个滇人的渔场,所以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再怎么说这是目前唯一有线索价值的发现。 罗文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那个渔场,可令罗文意外的是,此刻这个渔场在漆黑的环境里额外耀眼,像是一场围着篝火的聚会,远远望去好像是有人在彼此大声的交谈,也并没有因为死了三个同伴而伤心愤慨,反而像是在庆祝,看来这群人还没有回来传消息。 罗文靠着一块大石头蹲下,纳闷的向渔场里面观瞧,正瞧见一大群人正载歌载舞,旁边四只硕大的铜鼓看起来被敲得嗡嗡作响,不过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声音好像一点都听不见,而随着这铜鼓敲击的节奏,人们迈着统一而的步伐,围着篝火欢跳,间或有近百人安静的坐在篝火边,一声不吭的拨弄着火堆。 罗文从兜里拿出棒棒糖塞到嘴里,眯着眼睛粗略算了一下,这里大概有二三百人,几乎将这个渔场围的水泄不通,不过看起来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罗文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场中一个人忽然站在一个木架子上,接着振臂一呼,嘴里像是喊了一声什么,接着现场数十人跟着附和的欢呼,显得极为兴奋,可其他人却完全没有反应,还在自顾自的跳着。 这是一种违和感! 就好像如果有人在人群中高喊一声,不管你认不认识这人,你总该侧面观望,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可现场的其他人竟然不为所动,好像视而不见一样! 正在罗文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就见到另一个人再次站到这木架上,接着也是振臂一呼,下面又有另外几十个人跟着附和欢呼,可这次罗文却把眼睛瞪得溜圆,惊讶的闭不上嘴!因为上台的这两个人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而且台下的这几十个人和刚才那几十个人也张的一模一样,几乎就是同一个人! 什么情况?全都是双胞胎? 可仔细一看包括坐在原地的也有很多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他们父母命中率未免高了些吧,生的全是多胞胎,就连一个长相与别人不同的个体都没有,完全是复制一般,这是说不通的! 罗文定了定神,将眼睛闭上后休息了几秒钟,然后等待心脏跳动频率降到最缓慢的一个点的时候,猛地将双眼睁开,双眼的瞳孔一下子将整个虹膜排开占满,瞬间双眼只剩下瞳孔的黑与巩膜的白,催动了邪眼! 这次罗文终于有所发现,这数百人中只有几十人是正常的,而这几十人或是安静的坐在篝火旁看着火堆,或是小范围的进行交谈,像是全然不知自己处在一场盛大的聚会当中。 而剩下的二百人多人,身体都呈现一种淡蓝色的灰,虽然差别极小,可在邪眼的作用下异常明显! 这二百多人就好像全都身处在一扇很久没有人擦拭的玻璃后边,看着让人有一种隔膜感,视觉上带来一种无法触碰的感觉,与那几十个正常人身上色彩分明来比,这二百多人实在是古怪的很。 罗文咬碎了棒棒糖,叼着塑料棍皱着眉,这种事情自己曾经从没见过。如果是透明人,那它的身体会呈一种模糊的轮廓状态,有点像一层薄雾,又像是视频里的马赛克;如果是幽灵,它又没有这么具象,你不可能这么直观的看见眼睛鼻子嘴,甚至衣服的款式颜色。 想到这罗文不自觉的咦了一声,一个带有假设性的念头冲进了大脑!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连忙将目光汇聚到这几十个正常人的脚底,因为这里没有自然风,所以篝火的火苗几乎是笔直向上的,光亮也非常的稳定,甚至只有很微弱的摇曳。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的影子都该在脚下以篝火为圆心呈放射状发散,并且影子是非常实在的铺在地上。没问题!罗文仔细观察后判断到。罗文又将目光转移到其他二百多人的脚下,虽然这些人大多数出于动态下,但是影子也都摊在地面上,陪着身体扭动。 也没问题!这怎么可能? 难道不是传说中的分身术?罗文赶紧转身靠着岩石坐了下去,长时间开邪眼导致自己的眼睛负荷过大,现在又流出了眼泪。他摘掉眼镜擦了擦泪水,然后用手揉捏着眉间的肌肉,脑子里不断翻腾着以前的记忆,回想着所里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和老油子们嘴里的各种传说。 难道全是真人?那轻微的变色又该怎么解释,他们为何又彼此好像没有联系一样?想到这,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冲进了大脑,罗文决定冒一次险,他必须确定一下。 于是他把三筒左轮塞到腰后,接着判断了下地形,正瞧见自己旁边就是一处挺高的岩土山坡。罗文倒退着离开了躲藏的岩石,然后沿着山坡一路直奔坡顶,接着趴在一处缺口旁,抽出枪照着头顶就扣动了扳机! 随着撞针猛砸底火,那三筒左轮枪的枪膛好似炸开了一样,跟着后坐力抖动的同时,一声极为明亮的枪声突兀的划破了这个宁静的世界!可罗文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一枪上,而是双眼来回扫视着地下的渔场,就见枪响的一瞬间,在篝火旁的几十个人一下子就做出了反应! 他们先是猛地抓起身边的武器,接着急速分成三组原地蹲下警戒,每一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倾听。可除了这几十人外,其他人依旧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还在自顾自的歌舞着,甚至刚才那些站起来的人正穿过这几十人的身体,踩在他们所踩的土地上! 罗文一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动不动死死的盯住两个人交汇的地方,心底有一种轻飘飘的东西猛地就钻了出来,然后稳稳的卡在喉咙和心脏之间,那是一种近似于窒息的停顿,这种停顿的背后是超乎自己所有知识的惊呆! 这时,一个长得和刚才上台那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独自站在队伍外,借着余音未散的空当,用手圈在耳边,闭着眼睛仰着脖子,虽然频频皱眉,但最终还是抽刀一挥,直指向罗文现在藏身的地方! 罗文连忙一低头,然后翻身就往坡下跑,头也不回的直到跑的自己开始大量分泌唾液才靠着一棵树停下,几个月的修养让罗文的身体状态始终不如从前。 罗文知道,现在这群人就是一个点,只有他对点的了解越多,才能越了解自己所在的环境,从下了滇王墓到现在,怪事层出不穷,至今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一个较为完整的情节为自己解开这滇王深层的秘密。 尤其是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并且因为语言不通,罗文连抓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凭借自己的观察来判断,而他现在判断的,就是一个让他咋舌的结果。 罗文提着枪回头望了望,视线里看不到追兵,而且他从脚程上来判断,这群人想要追到自己这里起码还要十五分钟,毕竟他们可选择性太多,极有可能就跟丢了。 于是罗文按着原路返回那个树洞,还没等钻进树洞,就看见方姐手里攥了个多功能小刀,死死的盯着洞口,紧张的两只哭了一样。 方姐一看罗文回来了,连忙松了一口气,赶紧从洞里钻了出来,眼睛里闪着泪光的说:“吓死我了,刚才我听见有脚步声,真怕是那群古滇人找回来了” 罗文靠着树干坐下,勉强冲着方姐笑笑没说话,而是摘掉了眼镜陷入一阵沉思。 方姐显然对罗文这种突然自闭似的沉思显得很不适应,于是就靠着罗文坐了下来,偏着头问罗文:“查的怎么样?” 罗文对这种突然被打扰的感觉相当的在意,但是因为方姐和自己又不熟,所以强压着性子没发火。 “我回了那个关押你的渔场,也发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现在还无法确凿的证明我的猜测,只能说是很有可能”罗文叼着塑料棍说道。 方姐有点不太明白罗文的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罗文张了张嘴,但是又把话咽了会,然后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说:“现在还没法确定什么,只是一方面我发现了一些不太合乎之前常理的事情,让我有点抓不出头绪,一方面又觉得这事情变得有点有趣,我需要独自拢一拢” 方姐很识趣的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四下打量着周围。 罗文坐着弓起腿,嘴里叼着塑料棍,闭着眼睛开始拢思路,眉间的肌肉随着皱眉而越发的僵硬和紧张。刚刚那几十个人是完全能够听到枪声的,可剩下的二百人左右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也正是能够听到枪声的这几十人才让罗文在邪眼下有一种真实感,其他的人更像是活在电视机里。 尤其是那种相互重叠穿透似的踩踏,令罗文完全解释不了,因为理论上是不可能实现的。既不是幽灵,又不是透明人,但还鲜活的存在,并且从影子判断也不是幻术、操纵术、分身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长达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罗文的脑袋好像要被自己弄炸了,更笨毫无头绪可言。 就在这时,树洞外很近的地方,突然从草丛中慢慢滑出一条红黄环装花纹的长蛇,然后死命的盯着前方一只土灰色野鼠,这野鼠浑然不知身后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还在撅着屁股专心的刨土,不知道是在打洞还是找树子。 罗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屏住呼吸的看着当场。罗文一边替这长蛇着急,生怕那野鼠突然发现导致功败垂成,又怕那野鼠反应不够,发现不了身后的天敌正在一步步的逼近,从而丧命于此。 就在罗文在两头担心的时候,那长蛇忽然猛地一扑,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狠命的咬住了野鼠!这长蛇扭动了几下身体,没等毒液完全注入野鼠的体内,就哗的一下子,贴着草丛滑走了。 罗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然后惊喜的回身要对方姐说什么,可这时候罗文才注意到,方姐竟然消失了! 【第一百零四章 】暗中的罗文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罗文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回身瞥了眼树洞,那狭小的空间里,现在只有罗文躲藏时候在泥土上留下的痕迹。他又站起身四下打量,尽量不遗漏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但没有脚印,没有拖拽痕迹,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线索! 方姐就这么在他身边凭空消失了!甚至连同那些滇人的痕迹也没有!罗文抬头看了看这棵枯树,伸手拽住树枝就向上爬去,直到攀附到最顶端一个较为粗壮的树枝才停下来,然后目之所及处全都是高耸的树林。 罗文不断变换方向搜索,可是除了偶尔略过的小鸟,竟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哪怕只是一个树枝轻摆造成的晃动,也能为罗文指明方向,但那茂密无风的林子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墓碑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罗文皱着眉头蹲在原地,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眼睛失去焦点的来回转动,脑袋里不断的回忆刚才身边发生的一切细微变化,但竟然连一丝丝预兆都没有,这么大个人竟在自己的眼前丢了! 罗文脑袋中思绪开始混乱,这个突发事件和刚才自己的想法发生了极大的出入,难道是自己想错了?罗文马上驳倒了这个疑问,他相信自己刚才的判断。可是方姐的突然失踪又是怎么回事儿?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罗文再次返回那个渔场。这次罗文没有回到那个岩石的后面,而是径直来到了山坡顶上,居高临下的瞭望整个渔场。这渔场依旧是篝火簇簇,只不过此时并没有人在跳舞,反倒是所有的滇人都在篝火旁围坐,如同进行一种仪式一样,手牵着手闭目冥想。 罗文叼着嘴里的塑料棍,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希望可以找到方姐的身影。可就在这时,这个类似冥想的仪式结束了,接着又几十个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各自手持武器的向一个山洞走去。 罗文这个位置无法看到他们在山洞里干什么,他正打算要转移位置的时候,一个印证罗文推测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这群人嘴里嗷嗷的怪叫着什么,紧接着一个手持长矛的滇人一把将一个人推入了罗文的视线,而这个人正是方姐! 那个推搡方姐的人,正是想要侮辱方姐的那个矮个滇人,他竟然活了!罗文压低了身子,只露出半边脑袋的小心观瞧,就见方姐双手被绑着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惊恐,但愣是一声不吭的忍着疼。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为首的忽然说了几句话,但也是叽里咕噜的听不懂,接着方姐在这群人的推搡下,随着这几十人中的十余人进了树林。罗文不敢耽搁,连忙跟着钻进了树林,因为这些人脚程比较慢,所以罗文即使在山坡上和他们差的距离很远,也没用多长时间就赶了上来。当罗文觉得距离差不多后,就在远处尾随,远远的望见这群人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很明显。 就在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罗文突然发现这只队伍停了下来,他一瞬间就觉得不好,因为这里正是罗文第一次遇见方姐的地方,也就是说,在前面不远处,就是方姐险些被侮辱的地方! 罗文赶紧绕过人群轻声直奔那个有飞机残骸的空地,心里一边生怕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一边又怕猜错,两种相反的心理随着脚下步伐的加快,也相互也缠斗在一起。 当罗文拨开一片一米高的草丛时,那第一次在这里碰见方姐的一幕竟然再次上演!那个矮个滇人正光着屁股对着方姐,一脸淫笑的拿着自己的家伙。而方姐这时脸上的惊恐和愤怒已经不在,更没有歇斯底里的喊着救命,而是昏了过去! 罗文知道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现在就是整件事情有所转折的关键一刻,可是眼瞧着四周依旧静悄悄,尤其是那个矮个滇人已经距离方姐越来越近,他的心里开始产生了动摇。 难道是我猜错了?想到这罗文知道不能再等了,再多等一秒钟都将发生不可挽回的结果。 可就在罗文想要起身的瞬间,就听见这个矮个滇人突然对高个说了一句什么,而几乎同时,他的脑袋上面竟然垂下来一根长藤!罗文顺着长藤向上看去,就瞧见祖龙倒吊着从上面滑了下来! 这时这个高个也笑着回了矮个一句什么话,可他的声音刚飘进自己的耳朵,就见祖龙忽然双脚离开长藤,身体就头朝下的向下坠去,然后双手左右一分,贴着这两个人的脖子就是一蹭,紧接着就在要落地的一瞬间,祖龙突然在半空中一翻身,双脚稳稳落在地面,而手中一张方卡刀就画着一个s型波浪弧线,从坐在地上拿着手电的那个人脖子间飞了出去,嗖的一声扎在罗文脑袋上的一棵树干上! 几乎同时,这三人的脖子好像是漏了气的水管一样,三条血线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伴随着气管被割断后特有的声音,三人身子都是向前一扑,死尸便摔倒在了当场! 罗文嘿的就是一笑,就像喊祖龙,可还没等张嘴跟祖龙说话,就瞧见远处的飞机残骸上,一个黑影略显笨拙的滑了下来。恰巧就在这时候,罗文忽然听到身后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罗文连忙回头,就看见身后的林中火光闪烁,好像有人正往这边走来,他再回头只瞧见大海背着方姐就往一个废弃的飞机引擎后面跑,而祖龙回着身子看向自己的方向。 现在也顾不及搭话,罗文脚尖点地的几步就窜到了侧面一棵粗壮的大树后,脚跟刚一落稳,就有十二个滇人出现在自己刚刚隐藏过的草丛,手里拿着火把立在当场,不可思议的盯着地上的三具尸体。 这群人一看到那三具死尸就开始叽哩哇啦的乱叫,然后恶狠狠地警觉着周围,有一个个子很矮,但是身体十分健硕的男人突然恶狠狠地怪叫,接着开始指挥这十一个人对这片林子进行搜索。 罗文看见这些人不断向废弃的引擎方向靠近,手里的火把因为飞机残骸的金属面反光,照得四周异常明亮。罗文搭眼过去,正瞧见那个废引擎后面慢慢的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知道大海这小子想要动手了,所以自己也抽出了三筒左轮,想给这群人来个前后夹击。 令罗文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拨开撞针的同时,一道黑影正好落在那个指挥众人的矮个后边,然后这黑影将一柄柳叶状的短刀反握着伸到那个矮个的脖子前面,抵住动脉血管和喉管,全程连一丝声音也没发起过。这矮个男人突然感就冲着前面的人喊道:“哇达拉!” 罗文这才瞧清楚,这黑影正是祖龙! 这十一个滇人听见连忙调转回身,祖龙便一步一步引着这些人退入林子里,可刚一进入林子,祖龙的柳叶刀就蹭着这滇人的脖子就是一刀,然后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尸体蹬到远处,而自己脚尖点地,须臾间就窜上了树顶,眼看着那十一个滇人进了林子,才从树上一跃,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几下子就消失了。 罗文气的压根直痒痒,因为那具死尸正好被蹬到了罗文的身边! 这死尸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看着罗文,罗文也愣愣的看着这具死尸,然后探头看了看这十一个手持火把武器,不断向他靠近的滇人。罗文收回了脑袋靠在树上,心里一边骂祖龙一边骂自己点背,好模好样的怎么躲在这么个招人恨的地方。 他盘算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而且这里面还有弓弩手,想要不受伤硬拼出去显然不可能,所以索性摘了眼镜,咳嗽一声从树后走了出来。这一声咳嗽吓得这十一人就是一惊,借着火光瞧见自己同伴尸体旁站着个服装怪异的外族人,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从惊讶变成了愤怒,根本不打算给罗文解释的机会,手里的武器都纷纷举了起来,作势就要给罗文来个了断! 可罗文这时候双眼忽然就是一睁,接着瞳孔就瞬间扩散开来,在看这十一个人猛地就是一愣,几乎同时十一个人都圆睁二目的盯着罗文,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一脸的惊恐,再接着这十一个人扔下兵器火把,撒开腿就往回跑! 罗文眼睛略有酸涩的盯着这些人的背影,但是好在这次罗文的双眼并没有过分疼痛,这对罗文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罗文戴上眼镜在原地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然后为了确定这十多个人行踪,又跟着脚印追回去一段距离,直到确定他们逃跑的方向正是奔着渔场,这才放下心来回身寻找祖龙和大海的下落。 罗文回到那个报废的引擎后边,但祖龙和大海已经都不在了,他低着身子确认了一下脚印,然后看见一双有五十号的大脚印,陷入泥土极深的蔓延向另一侧的林间。 罗文嘴角一扬就跟了上去,一边尾随着确认脚印的方向,一边心里笑道:“祖少、大海,可算寻到你俩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不记得 在这热带植被茂盛的林子里,罗文根本就追不丢这两个人,大海的大脚将经过的所有长草全部踩到,留下的脚印十分清晰。可随着罗文的前行,突然在前面的地面上就看到了另外两对脚印,而且这两组脚印也是大海和祖龙的,可方向却是与现在追踪这组脚印刚好相反。 罗文连忙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将正反两组脚印相互对比,但是踩踏时间相近,根本无从分辨哪一组才是新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两组脚印肯定会在前方有一个交点。 罗文想到这不禁加快了脚步,抖开甩棍给自己劈开前方的枝叶,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一个破败的石门跟前,而那脚印也绕到了这石门的门后。罗文知道这两个缺心眼的很有可能在门后,如果自己贸然过去,指不定这两个小子用什么东西欢迎自己,所以罗文远远的冲着石门方向打了个呼哨。 可等了一会也不见回应,罗文就几步冲了过去,然后看见这里两个人的脚印变成了三个人。罗文哦了一声,从脚印的大小和陷入泥土中的深度来判断,看来方姐醒了。 不对! 刚才一路上并没有看见这对新脚印,这是怎么回事?罗文赶紧沿着这新脚印的方向开始向身后折返,可刚走了没几步,方姐的这对脚印又消失了!这又让罗文纳闷起来。 不由得再次提速向前追赶,脚不沾地的跑了一会,再次折回那个飞机残骸的空地。这空地上现在脚印乱七八糟,到处是被脚落地时带起的泥土印。到了这地方,就连罗文都很难分辨自己追踪的脚印是哪一组,因为这里有大量祖龙和大海的脚印,错综复杂的纵横交错。 可就在罗文一筹莫展的时候,那架飞机残骸上突然就发出了“咣当”一声! 罗文下意识抽出了三筒左轮,眼睛死死的盯住这飞机残骸。略微停顿了几秒,罗文就决定上去看看。可当罗文爬入机舱的时候,首先引起自己注意的竟是几具外国人的尸体! 罗文蹲在驾驶舱里检查了下这几具尸体,无一例外的都发现了有做过初步尸检的切割痕迹,而且这刀口创角很整齐,从下刀的位置和力道来看,是祖龙无疑。 罗文站起身来开始对机舱进行搜索,然后两组满是新鲜泥土的脚印映入了自己的眼帘,这两组脚印全都通向一个下舱口。罗文提着枪,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下舱口的盖子,试探性的打了个呼哨,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罗文抄起兜里的一颗强攻弹就扔了下去,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明亮的枪响! 罗文连忙翻身躲到一边,贴着机舱喊道:“赵海宽!算这次你都是第二次偷袭我了!” 可还是没有人搭话,罗文就知道,这下面的绝不是大海和祖龙! 罗文舔了舔嘴唇问道:“谁在下面?”依旧没有人回答。 罗文冷笑了一声:“我数三声,如果三声后你还不搭话,我保证你以后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三” “二” 就在罗文一的口型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下面一个女声说道:“你是猎宝队的人?” “方姐?”罗文听出了方姐的声音。 等了一会,下边才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罗文”罗文纳闷方姐怎么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难道是惊吓过度? 方姐突然有点激动:“罗领队!” “你现在把枪放下,我要下去”罗文边说边向下走。 一下到机舱底下的弹药舱,就瞧见方姐蜷缩成一团蹲在阴暗的角落,手里颤颤巍巍的拿着一把手枪,眼睛里全是惊恐,奇怪的是旁边摆了个辣鸭脖连锁的塑料袋。 罗文瞥见了在舱尾部有一颗硕大的炮弹,又瞧了眼方姐的脚尖,就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方姐在这黑暗的弹药舱里,不小心伸腿触碰到装载炮弹的储藏架,而这炮弹原本就应该是处在储藏架的边缘,勉强保持着平衡,竟她这一碰,失去平衡的炮弹从架子上滚落,发出了声响,她没把自己送上天就算是万幸了。 “你怎么在这儿?”罗文把三通左轮塞到腰后,然后一边问,一边缓慢的伸手去接方姐手里的手枪,生怕方姐因为神经紧张而走了火。 等方姐的手枪落到罗文手里,方姐才全身颤抖的长处了一口气,然后断断续续的把如何被擒,如何被救,如何来到的经过讲了一遍,但只字未提罗文第一次救她的那段。 “还能回忆起别的什么吗?”罗文盯着方姐。 方姐那汪略有些湿润的眼睛也盯着罗文,然后像是失去焦点将罗文穿透,好像是在非常努力的回忆,但睫毛抖了抖眨了两下眼,看着罗文说:“没了” 罗文撇了撇嘴角,然后笑了笑,说:“没事,现在你安全了”方姐也勉强的笑了笑,但是看得出她对罗文并不太信任。 罗文知道现在不能耽搁,祖龙和大海这两个惹祸包不了解那里的状况,让他们两个楞闯自己怎么也是不放心,但又不能把方姐再留在这飞机上,毕竟这里太特别,太扎眼,很容易成为搜索的目标,不像是树洞那么平凡普通。 就好比在绿豆里挑红豆,难度自然低,可在绿豆里找到一颗生虫子的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罗文决定征求下方姐的意见,想让方姐和自己同行,而方姐此时早就没了主心骨,只要别再把她一个人丢下,跟谁,去哪,其实早就无所谓了。 这次罗文不用再像条狗似的低着脑袋跟着脚印走了,因为方姐说得明白,祖龙和大海就是去了那个渔场,所以罗文选了个最短的路途直奔渔场,不过因为方姐受伤的缘故,罗文不得不搀着她走,所以用的时间也要照平时多了许多。 当罗文和方姐赶到渔场的岩石山坡的时候,罗文正瞧见几个滇人推搡着什么人离去,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罗文无法确认是不是祖龙或者大海,等罗文趴在山坡旁的一个缺口时,就瞧见下面的祖龙正吊在一个晾晒鱼肉的木架地下,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方向看,满脸跑眉毛的示意放到下面一个滇人的守卫。 罗文瞥见旁边扔着一个弹弓,而弹弓绳正是所里发的拉伸绳,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刚才被抓的肯定是大海!但是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个,因为只听下面一阵欢呼,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一只跑的飞快的兔子身上。 罗文知道机不可失,抄起弹弓对着祖龙颜色示意的那人就是一颗石子,那拉伸绳挂着风声就把这石子打了出去,正好敲在那守卫的脑瓜顶上,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罗文知道这人头骨肯定被打碎了,而这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眼睛一翻,不知死活。 几乎同时,祖龙一个冲刺就窜到了这人近前,还没等着人倒下,抬起照着这人就是一脚,正把整人揣进了土坡下边,但罗文看不着被踹到了什么地方。 罗文从身后抽出三筒左轮,扶着方姐连忙赶下山坡,可下坡的时间比罗文想象的要长,因为下山时方姐受伤的脚所承受的力要更大,所以也会更疼,这就耽误了些时候。 等罗文扶着方姐来到那块巨大岩石的后面时,就瞧见大海疯了似的厮杀,而这战斗结束的很快,罗文甚至来不及帮忙,这偌大的渔场就已经尸横遍野! 可即便如此,那些围坐在篝火旁泛着蓝灰色的滇人竟然好像一点察觉也没有,还在自顾自的交谈着什么,甚至面对已经被烧成焦炭状的孪生兄弟也眼皮不抬一下,好像没看见一样! 方姐看到这一血腥的一幕都傻眼了,虽然一声不吭,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簌簌落了下来,手不自觉的抓住罗文的衣服,罗文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脸色铁青的扶着岩石站着,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罗文拍了拍她的背:“很多时候生死就是一瞬间,由不得你做选择,你能衡量的无非就是你死,或者他死” 方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情绪并没有好很多,抽了抽鼻子不敢再看渔场,别过头去望着身后那片茂密的丛林。罗文转头又看向渔场,就瞧见大海正在挖墓地,罗文知道,这是杀人后自然心理反应的一种,多见于误杀,大海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不过这种没来由一次杀了这么多人还是会对心理造成不小的创伤,没当场疯掉就算好的了。 罗文不知道他们这种乱杀无辜的起因,按道理说这两个人从滇人的包围圈里冲出来应该不算困难,可怎么他俩就非得置人于死地呢? 正当罗文纳闷的时候,罗文就突然觉得方姐有点不对劲,他连忙一转头,就看见方姐直直的盯着远处,然后原本应该鲜艳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接着衣服、毛发、甚至是鞋子都开始趋于透明状态! 罗文惊讶的合不上嘴,眼瞧着方姐就这么慢慢淡化,最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眼前,一把马卡洛夫手枪啪的一声,从半空中摔在了地上! 一瞬间,所有在罗文脑袋里盘亘的疑问几乎全都解开了! 【第一百零六章 】四队分析会议 大海挪动了挪动屁股,避开在树枝上爬上爬下的蚂蚁,然后一脸认真的问罗文:“罗队,你意思是咱们俩分别救过方姐两次,而且连当时的情形都一样?” “对” 大海拧着眉毛:“那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啥意思啊?跟拍电影似的,一条没过,ng了,然后再拍一条,是不是那个水泡子里还有个导演,穿着全是兜的马甲在旁边喊‘情绪,注意情绪!拍一条保一条啊!’这种的?”大海边说还边比划,声形并茂的演绎。 祖龙听完乐的直接躺在树枝上:“你在哪学的啊?还挺像!” 大海也跟着乐了:“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么,你没看那个。。那个啥节目么,里面都这么演!” 罗文看着这两个人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挑了挑眉毛对二人说:“来,你俩盯着我眼睛,我给你俩学个更像的” 大海一听就是一拍巴掌,高兴的嚷道:“唉呀妈呀!罗队,你还会演呐!赶紧的,我看看你整的像不像!”说完还正了正身子。 祖龙赶紧用脚尖踢了大海一脚,然后脸赶紧瞥向一边,眼睛好像盯着一万多公里以外的地方,一声不吭的抿着嘴。 大海一下子也意识到罗文这话里的意思,不敢看罗文的眼睛的挑了下眉毛,然后专心致志的抠下一块树皮,用树皮去挡蚂蚁的前进路线。 罗文气的伸手就去掰大海的脸,想让大海看自己一眼。 大海赶紧死死闭着眼睛,一边用手挡着罗文的手,一边喊道:“罗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别让祖龙给我编小辫儿啊!”这话说完给祖龙都逗笑了,偷眼看了罗文一眼,罗文气的抬起胳膊照着大海脑袋比划了几下,但是还是没下去手。 “文儿,按你说的,这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一个偶然事件重播一样的上演两次,并且当事人还毫无意识。如果你救过方姐一次,那她没理由不记得,也没理由不告诉我俩啊。而且你也和她见过面,她当着明人没必要装傻,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祖龙挠着鼻子偷眼看着罗文问道。 罗文气的瞥了祖龙一眼,等了会才说:“这个我现在还在猜测,等会就会知道答案。但是有一点可以很肯定,就是这里的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和正常我们理解的时间不一样” 大海狡黠的看着罗文,小心翼翼的问:“有啥不一样?” 罗文吐了口气,压了压想揍大海的冲动,才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来。从罗文听完祖龙大海的经历后,罗文就确定了一件事情,罗文推测,这里是一个时间裂缝,也就是这里是一个时间被切断的世界。 “你们去了滇王墓侧室后我就再也没看见你们,而你们实际上只是进了侧室就返回了主墓室,但是也没看见我。那是因为从你们进入侧室那一瞬间,咱们彼此的时间就被切割了,也就不在同一个时间里了。”罗文做了一个切断的手势。 “这怎么说?”祖龙问道。 罗文塞到嘴里一个棒棒糖:“很简单。因为你们看见了我留下的子弹。” 大海看了看祖龙,又看了看罗文:“哥,你说明白点吧,我俩脑仁儿小” 罗文青筋就是一跳,但还是咬着牙解释:“你们俩进了侧室再回到主室,用了多长时间?” “往多了说一分钟”祖龙翻了翻眼睛回忆道。 罗文点点头:“对,一分钟。祖龙依你的速度,一分钟能从主墓室冲到地面么?”祖龙笑嘻嘻的回到:“火烧屁股了能!” “还要搜查地面附近区域” 祖龙收起了笑脸:“最快要十五分钟”“换上潜水设备?”祖龙低头盘算了下“那就要再加五分钟” “还要折回主墓室” “潜水设备会拖慢动作,这个火烧屁股的情况下得两分钟” “我要不要留记号?而且还要开棺椁下水?” “再给一分钟”祖龙思索着说。 “我没有你的速度,还要走一步看一步的进行,抛开所有以秒计算的单位,你给我个全程时间。”罗文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看着祖龙。 祖龙舔了舔嘴唇,抬头看着罗文:“要是没有一个小时,根本下不来!” 大海闭着眼睛捂着脑袋:“不是,你俩等会啊,我有点乱。是不是就是说,我跟祖少消失的一分钟里,你已经经历了一个小时?” 罗文有些意外的看着大海,但还是点点头:“对。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你们进入左侧室后,咱们的时间就不在一条时间线上了,咱们的时间被分割了。 咱们彼此看不见,是因为你们被分割到了我的未来,也就是出现在我一个小时以后的世界里” 祖龙也跟着皱眉:“这个确实不太好理解,有点绕,能不能说的再白点?” 罗文想了下,说:“就是说,当你们迈入左侧室的那一刻,你们俩就被关进了一个时间夹缝,你们的动作是被无限放慢甚至接近于静止,但你们本身是没有意识到的。 直到我在原来的时间里活动了一个小时以后,你们才从这个时间夹缝中走了出来,而这整个过程,咱们就已经不再一条时间线上了。 说的再玄乎点,你们有可能一瞬间就穿越了,穿越到原本咱们的一个小时以后。” 大海一拍大腿:“哎!你早说穿越我不就懂了!就是我们向后穿越了一个小时呗!” 罗文摆了摆手:“实际上这不是穿越,是一种时间线断点造成的时间分割,因为时间断点的关系造成了你们两个的时间停滞,咱们当时就已经不处在同一时间线了。如果更准确的说是。。” 祖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罗文,说:“说向后穿越方便我们理解” 罗文看了看这两人,然后无力的点了点头。“所以说我们实际上比你晚进来一个小时?”祖龙问道。 可罗文摇了摇头:“不,实际上在通过水道之后,时间被再次分割,那时候一个小时就应该是一天的差距了。” 大海低头抿着嘴不说话,祖龙翻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头顶。 罗文哎了一声:“这么说吧。比如说这里的时间裂缝是一个圆形,圆心的时间会变慢或者停止,而越向圆周方向,时间约会趋于正常,这就是时间裂缝。那个圆心就是时间断点,而这种因为在时间裂缝中产生的时间差事件,叫做时间黑洞效应。 侧墓室是这裂缝的中心,也就是圆心,它自己单独在一条时间线上;整个滇王墓是这个圆形的面积,主墓室、前室、甬道等等都在另一条时间线上;而这个圆形直径以外的地方,例如地面上的工地、这里、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北京上海什么的地方,他们在一条时间线上,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正常时间。 需要注意的是,侧墓室的一分钟,等于主墓室时间线上的一小时,而主墓室时间线上的一小时,等于地面上的一天,而地面上的一天,才是我们所说的正常时间!” “也就是说,左侧室的一分钟相当于整个滇王墓的一小时,而滇王墓的一小时相当于其他地方的一天?”祖龙惊道。 罗文点点头:“对,它们被这个时间裂缝分割了,左侧室就是这个世界上时间的一个断点” 大海张着嘴楞呵呵的笑道:“这怎么可能?” 罗文含着棒棒糖说:“这种事不少,所里就发现过很多。前年江西一个人误入一个没盖的污水井,等有人救出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是三天后了,可实际上他才感觉不过入井不到十分钟。 后来河南三个煤矿工人下井作业,等再上来的时候发现很多人的服装都和自己不一样,还有很多生面孔,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已经消失了整整一年,家里人连葬礼都为这仨人办过了,可实际上根据他们仨人陈述,自己井下作业时间应该没超过六小时。 这个案例前几年山东也有一起,不过时间跨度没有这么大,但所里核实,都是时间裂缝造成的时间黑洞效应。” 大海猛地一拍手:“这事儿我知道!我还听说有飞行员在天上飞的时候,看见地上又恐龙啥的,说是时间倒流了。还有睡一觉起来身边朋友都老了,连房子都破的不像样子,出了家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问邻居才知道自己一觉居然睡了十年,可样子还是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没变化!” 罗文摇了摇头:“这个和时间裂缝造成的还是有区别,但是也属于同一类的问题” 祖龙想了想:“所以我们从左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落后你一个小时,当出了水道的时候,就已经落后你一天零一个小时了!” “只能说是估算,这里还要加上咱们都出过古墓,到过地面上,这样时间上还要有差别,包括我们说的一分钟和一小时、一天,都是一种估算”罗文矫正道。 大海眼睛向上翻着,手指头一动一动的,看样子好像在心算,不过由于是盘腿坐着,又有点向是算卦的半仙儿。 祖龙没理他,冲着罗文说:“那刚才那群人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方姐呢?” 罗文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叼着塑料棍说:“我之前所说的时间裂缝论都是针对咱们之前经历说的,而这个时间裂缝是等同整个滇王墓大小的。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确是另一个时间裂缝!”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三次营救 “你啥意思啊?”大海纳闷道。 罗文盘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一挥手:“我先带你们去看点东西。”说完罗文率先跳下了树。 祖龙看着大海耸了耸肩,然后身体向后一躺,看似好像是从树枝上掉了下去,实际上他用膝盖窝倒勾住了树枝,接着膝盖一松,整个人在空中做了两个翻腾动作卸力,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大海不懂这些,就一点点爬回树干处,然后手抓着树干,两腿也夹住,就这么借着引力顺着树干向下滑。罗文双手插着口袋,被着战斗背包,嘴里叼着塑料棍,像是郊游似的闲庭信步的向前走。 没用多长时间,罗文带着三人又回到了飞机残骸处,然后再次攀爬到飞机机舱里。 罗文坐在机舱地板上一声不吭的闭目养神,大海从包里拿出一根火腿肠,剥开肠衣问道:“罗队,咱这是给那几个洋鬼子守灵来了?” 罗文睁眼正瞧见大海要往嘴里送火腿肠,一把就抢了过来塞到嘴里:“有吃的不早拿出来,都饿一整天了” 大海又剥开一根火腿肠:“上次他娘的在地下基地,就带点肉干,差点他娘的没饿死我,这回必须学聪明” 祖龙距离大海比较远,所以一窜爬到大海旁边,几乎在半空中,用舌头从这根剥开的火腿肠底部一路舔到顶上,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大海楞呵呵的盯着手里的火腿肠,又看了看祖龙,对着罗文说:“这他娘的什么人性?” 说完大海把火腿肠扔到祖龙身上,又掏出一根说:“咱来这到底干啥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拨动树林间的枝叶。 罗文两三口就把火腿肠塞进嘴里,然后做了个禁声观察的手势。 三个人把眼睛全都对准机舱上的弹孔,眯眼向外观瞧,就看见有一只手电晃着光柱从林间由远及近而来,然后四个人应出现在罗文三人的面前。 “方姐!”大海不由得惊呼道。 罗文赶紧捂住大海的嘴,就瞧见下面三个滇人显然被这不大的声音惊了一下,四下打量开来,可前后瞧瞧,见没什么可疑的就一把将方姐推到。 大海满脸诧异的小声对罗文说:“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儿?”祖龙也越过大海的后背看向罗文。 罗文示意两人接着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这三个人之前看到的又是一模一样,就连方姐求救的呼喊都一字不差。而这时候那个矮个滇人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罗文冲着祖龙低声说道:“不要活口” 祖龙心领神会,顺着舱门就钻了出去,然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棵大树顶上,这次连方卡刀都没用,抽出三把柳叶刀抖手就甩了出去,这柳叶刀直直的飞向三个滇人的眉心,一声轻响,死尸当时扔在了当场。 罗文和大海紧随其后就到了近前,罗文抱起方姐放在大海的肩头,听见前面开始有人声朝着这边来,就指了指斜下的一条小路,然后拍了拍大海的屁股,三人沿着小路撤了下去,直到十多分钟之后,才来到一棵带着树洞的枯树近前,罗文率先攀爬到树枝上,然后大海把方姐举了上去,自己再向上爬,再接过方姐,罗文再向上,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到了这棵大树的树顶,而祖龙此时几次起落也蹲在了一根树枝上。 罗文将方姐安放到一根较粗的树枝上,然后才对两人说:“看明白了么?” 祖龙若有所思的道:“这应该是第三次了” 罗文点了点头:“从我进来到现在是第三次了” 大海有些缓不过来神:“这咋整的啊?他娘的真是重播啊?” 罗文敲了敲树枝说:“这就是我说的,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可能是另一处时间裂缝” 大海刚要张嘴,罗文就按了按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接着道:“这里和滇王墓里都是时间裂缝,是两个相邻的时间裂缝” “两个相邻的时间裂缝?” “对”罗文摘下了眼睛揉着眉间的肌肉,闭着眼睛说:“这是一种猜测,可能还有更为科学和正确的解释,但是就我所掌握的知识来讲,我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 祖龙皱着眉看着罗文:“文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罗文盯着祖龙解释道:“咱们刚才把滇王墓里的时间裂缝想象成一个圆形,一个有圆心、半径、周长的圆形,时间裂缝的面积就等于这个圆形的面积。而这里也有一个时间裂缝形成的圆形,而且这个圆形半径应该还要大于滇王墓。这两处圆形相邻,但又没有造成相切或者相离,而是形成了相交。 我们所处在的这个类似小岛的地方,就是这两个圆相交的这个区域内。这里就是两个时间裂缝夹着的时间乱流区,而这个地方是没有时间的,有的,只是一种时间上的死循环。” “啥叫死循环?” “就是说,这里在成为时间乱流区之后的某一天,时间被定格了。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有的只是时间被定格的那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被无限重复的发生着,每天都有同一只老鼠被同一只蛇捕食,每天都有同一片树叶掉落,每天都有同样一个人做着同样一件事,即便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些微小的不同,但是当这个死循环开始新一轮的循环时,所有东西又回到原点”罗文总结道。 祖龙皱着眉:“像是按了还原卡的电脑?” 罗文点点头。 “所以我们杀掉的人又活了过来?” 罗文恩了一声。 “那咱们咋不会被还原呢?”大海纳闷道 罗文想了想:“我猜测,就好像是坐车一样,你虽然坐在车上,但你本身并不属于车,咱们都活在自己的时间线上,而这里是没有时间线的,甚至连时间都不存在。 万物不会老化死亡,仿佛定格了一样,在这里无限循环,一直重复。但咱们还在遵守咱们所在的时间线法则,遵循着生老病死的规律,所以对于这里来说,咱们是异类,咱们改变不了这里,这里也改变不了咱们。” 祖龙突然问道:“那方姐呢?” 罗文低头看了眼方姐,知道他还在昏迷期,才开口说:“她和咱们已经不一样了,她被这里同化了” 大海闭着眼睛伸着手说:“你等会,我脑袋有点不够用,啥叫同化了?” 罗文看着大海问:“你吃这里的东西了么?” 大海摇摇头:“我这里面零七八碎的东西还有好些呢,犯不上啃树皮过日子” 罗文又看着祖龙问道:“你吃了么?” 祖龙笑嘻嘻的摇了摇头。 罗文推了推眼镜,指着方姐说道:“她吃了” “然后呢?”大海问。 “然后她被同化了,同化到了这个没有时间的时间下,变得和那群滇人一样,变成了这个时间乱流中的活死人,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只有现在,然后不断的重演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从她吃第一口这里的食物开始,她就属于了这里,再也不是我们那个时间线上的人了。” 大海不赞同道:“那怎么可能?” 罗文从包里拿出那只马卡罗夫手枪递给大海:“认得么?” 大海接过来看了看,将子弹退出枪膛,然后说:“认识啊,我给方姐防身的那把” 祖龙结果枪看了看:“你怎么能肯定?” 大海嗨了一声:“习惯,我会在弹夹压满后,再在枪膛里塞上一发子弹,这样我就比别人的枪多了一发子弹,实战的时候,老兵都会下意识的去数对方的枪响,从而判断对方的弹药数量,也能借此寻找进攻的机会。 这枪膛里有火药味,可我拿到的时候是新枪,并没有开过,而这弹夹里的子弹数量又正好,说明有人打了一枪,击发过子弹,那他击发的那颗子弹,肯定是一开始就在枪膛里。话说回来,这能说明什么?” 罗文指了指这把枪:“方姐在上一次时间循环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的,在她一下子消失之前” “消失?”两人不禁同时惊道。 “嗯”罗文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就在我面前,身体颜色突然开始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直至消失无踪。这把枪我夺过来一次,后来又还给她防身,可在她进入时间循环的时候却并没有带走,那是因为这把枪实际上是和咱们一个时间线上的,有别于她身上的衣物,因为那些衣物和她一起,在她吞下食物的时候被这里同化,而这把枪,却没有收到影响。 所以她不再是和我们在一条时间线上,她被同化到了这个时间乱流下,也变成了和哪些滇人一样的活死人。” “那现在怎么办?”祖龙问道。 罗文看了看方姐,然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还有些事情没搞明白,我需要问问她” 大海瞥了眼昏迷中的方姐,然后问罗文:“问啥?咱们加一块都问了两遍了,再问不还是一个德行” 罗文却摇了摇头:“我倒认为,她知道的其实比我们加在一起都多得多” 祖龙笑嘻嘻的拍了拍大海:“说你脑仁小你还不服气,等会看吧”说完祖龙就凑到方姐身前掐人中,不一会就听见方姐啊了一声,然后醒了过来,可之后的事情却令大海大跌眼镜。 【第一百零八章 】多此一举 方姐醒后,大海一把先把她嘴捂上,然后赶紧说道:“方姐,我是赵海宽,你副领队。这边是你罗领队,你现在嗷嗷安全,安全的不能在安全了,所以你犯不着我手一离开就嗷嗷的喊,也没必要扯脖子往死里哭,消停儿的好好说两句人话。 那帮犊子现在还他娘的满世界找咱们,你要是跟火警似的给兄弟几个来那么一嗓子,待会不定招来什么狗日的东西,你要听明白了我就松手,你要是待会还范虎,我就再把你抽昏过去,你明白了吗?” 方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海,然后又看了看身旁笑呵呵的祖龙和对面一脸平静的罗文,这才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大海的手背,示意她明白了。大海慢慢将手抬了起来,方姐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大海,好像生怕大海这电饭锅大的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罗文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开始打听她怎么到的这帮人手里,接着方姐打开了话匣子。 方姐冷冷的盯着脚下一块被扣下的树皮,然后缓缓开口:“我和刘贺、广德亮一起进的主墓室,可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刘贺一下子就慌了,赶紧问广德亮拿主意。可广德亮也没经历过这些,我们就在棺椁前面等你,可左等右等你也不来,我们就开始沉不住气了,回头找你发现你也不见了。 广德亮就断定肯定有机关,结果在棺椁旁发现了一个类似滇国女巫脑袋的机关,然后一条水道就出现在棺椁里面。本来刘贺是不想下来的,可广德亮一再坚持,后来没办法就回去取得潜水设备。等下了水就到了这里,我们沿着一条小道一直往前走,可没走多一会我们就中了埋伏,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我们三个都罩在了里面,广德亮抓着刘贺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就被他们抓了起来。 再后来我就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关了很多天,直到刚才被他们带到了一片空旷的空地上,还隐约好像看见了一个类似飞机的东西,然后有一个矮个的男人要对我。。对我不轨,我就拼命的喊救命,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到这方姐又簌簌的流出来眼泪。 方姐话音刚落,罗文三人同一时间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因为她在说谎! 她一共被救了三次,但是却说了三个故事,每一次都不一样而且还都有鼻子有眼的,那这三次就没有一次说的是真的! 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罗文怎么也想不明白。 罗文推了推眼镜,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林间传来一阵打草的声音,然后影影绰绰的有火光晃动,罗文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一会,一伙滇人就到了近前,罗文几人在树顶小心的隐匿着身形,除了大海有些费力之外,其他人到都还好。这群人就如罗文第一次遇见的一样,在这棵枯树下面逗留了一会,又向远方搜寻了过去。 大海和祖龙都等着罗文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所以都用眼睛盯着罗文,可万没想到罗文竟然说原地休整,这绝对是反常现象。可二人也知道罗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也没说什么,全都在树上进行休息。 中间罗文没开口讲过一次话,倒是大海和方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方姐又把这里的这些人是滇人的猜测对大海说了一遍,大海出奇的难得嘴严,竟然没接着话题聊下去,除了方姐主动开口外,大海居然一句话不说,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也不跟方姐谦让下。 时间流逝的很快,尤其在这三个人都已经大幅度透支体力后,更显得这次休整时间太短,因为罗文眼瞧着那只野鼠再次被毒蛇捕食后,方姐再次消失,大海张着嘴巴看着自己抠下的那块树皮也像是长了脚似的爬回树枝上,才明白罗文说的死循环是个什么东西。 “罗队。。” 罗文打断大海的话摆了摆手:“跟我走” 罗文再次领着几个人回到了飞机残骸的顶上,然后百无聊赖的等待着时间过去,直到方姐再次出现在视野之内。故事情节如同重播一般在上演,三个人像是看一场看过很多遍的电影一样,盯着了无新意的剧情,大海甚至还学着方姐那歇斯底里的喊叫对着口型。可直到那个矮个脱下裤子的时候,大海才开始坐不住了。 大海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下面的进度,有点担心的小声说道:“罗队,再不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罗文没答话,依旧死死的盯着下面。 那矮个和高个谦让后开始笑吟吟的走向方姐,看着他那表情,大海脑袋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祖龙手里三把柳叶刀刷的一声就抽了出来。可就在大海想要起身的时候,罗文却一把按住大海的肩膀,然后眼睛死死的盯住方姐和那个矮个男人,大海都能感觉到罗文双手隔着自己肩膀渗出的汗,而罗文甚至从那一刻开始练呼吸都停止了! 大海咬着牙对罗文低声带着怒气说:“姓罗的,再不动手,方姐就让人糟蹋了!” 祖龙别过头不去看,但手里的一把柳叶刀却被他用手指从中间夹弯。可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只见那个矮个男人刚刚半跪在地上,方姐的眼睛就猛的睁开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猛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双腿正夹在那个矮个男人的脖子上,利用惯性将整个身体倒立的悠荡了起来,被捆绑在身后的双手瞬间抽出了这个矮个男人腰里的砍刀,接着双腿一用力,在这个矮个男人倒地的一瞬间,借助惯性用膝盖一顶这男人的脖子,这个矮个男人的脖子一下子就被折断了! 方姐跟着落地的瞬间反握砍刀,接着朝着高个男人的方向一滚身,就非常灵巧的划开了被困的双手,接着反举刀上挑,身旁那个刚脱了裤子的高个男人的脑袋当时就飞了起来,一条血线如同捏住头的水管一样,瞬间喷了出来! 然后她回手一抖,那柄砍刀打着转直奔地上那个拿手电的男人,还没等他来得及叫喊,这病宽背砍刀直直的砍入眉心,将整颗脑袋险些一切两半,脑浆混合鲜血流了一地,死尸一晃倒在了地上! 大海张着嘴巴愣在当场,祖龙也死死的抠住一个弹孔,用眼睛从旁边的弹孔里向外看,眼睛瞪得大大的。罗文虽然有所预料,但也着实没想到方姐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秒杀三人,动作之利落,出手之果断,时机之准确全都令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绝对无法做到。 即便是祖龙也就和他不遑多让,如果单论速度和效率自然是祖龙更胜一筹,但如果论及灵巧,怕祖龙也要输上三分。要是有人说祖龙是只长了猎豹爪牙的灵猫,那方姐就可以称得上是一只嗜血的脱兔!如此看来罗文等人之前所有的营救全都多此一举了! 方姐先是取回了手电筒,然后掂量了下手里的砍刀,摇了摇头的扔在地上,接着捡起了一把弓弩,又从旁边的地上捡起失筒背上,耳听有人正向这边前行,才左右确认了下方向一路冲入林中。 祖龙当先就追了出去,罗文速度稍慢一线的紧随其后,而大海则赶紧也一步跳了下去,双腿瞬间体化减震,但还是一步没站稳的屁股着了地,可也管不了疼不疼,一边打扫着屁股上的泥土,一边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罗文不敢跟的太近,第一是因为自己的跟踪技巧肯定丢不了,但从压步音到隐藏都比较一般;第二是因为大海还落后,如果前面遇到紧急情况,怕他因为不知道而打草惊蛇。所以罗文逐渐减速,由得祖龙快速跟进,而自己等到了大海后才跟着前面两人的足迹前行。 大海一边跑一边问:“这娘们儿什么来历?好厉害的身手!” 其实罗文的吃惊度并不比大海小:“不知道,总之不是善类,这次猎宝的水太深了,让人摸不着头绪” “他娘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三个月的空档期让罗文体力大不如前,所以不敢再搭话,调节着呼吸快速前进。跑着跑着,罗文就看见前面地上有一处极为细小的反光,罗文猛的一拉大海,两个人瞬时减速,慢慢的向那处反光靠近。等离近了才看清,这处反光正是祖龙的柳叶刀,罗文从地上抽出柳叶刀四下打量,就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蹲在树头,看身形正是祖龙。 罗文拍了拍大海,然后蹑足潜踪的向祖龙靠近。祖龙瞧见二人到了身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对面,大海连忙拆下枪上的夜视增强瞄准镜冲着对面观察,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处木制结构的废墟。 这应该是一处民居,屋顶呈现牛角状的两端上翘,因为这里光线极暗,罗文只能隐约判断应该是黑色的,房屋是用十数根粗壮的立木支撑的,由地面到屋顶高度大概有五米上下,下面有些类似傣族的竹楼,是仅有立木支撑,两米左右的地方才是供人行走居住的木制地板。 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大栅栏,少数民族的气息浓郁,如果不是此时塌瘪的房顶和数根折断的立木,这房子肯定异常美丽精致。可就在这个废墟建筑中,两个黑影正透过敞开的大门进入罗文三人的眼帘,可罗文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竟会是他! 【第一百零九章 】金重 大海透过夜视增强瞄准镜很容易就看出这两个黑影中,一个是方姐,但另一个却无法辨认。 大海骑在树枝上,用胳膊肘捅了捅祖龙,压低声音问道:“另一个是谁啊?” 祖龙稍稍偏了偏脑袋,小声答道:“金重!” 大海就是一惊,连忙看向攀附在另一个树枝上的罗文,而罗文正眉头深锁的紧盯着建筑里的人。 从刚才开始方姐就在不停的和金重说着什么,情绪显得很平稳,没有过多的肢体语,罗文只能看见方姐的嘴唇不停地闭合,但是自己那点唇语基础早就扔没了,只能猜出方姐再跟金重叙述一件事情,或者讲述一段经历。 从嘴型上看,方姐数次提到了不同意、拒绝等字眼,好像曾经跟什么人进行了谈判似的交流,但是没有得到对方肯定得答复。因为金重是面对罗文靠在一块木板上坐着,所以罗文从金重的表情上来看略显凝重,偶尔会抬头看方姐一眼,但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 谈话的时间并没有很久,没一会就结束了,然后金重用扇子轻轻的敲了敲手心,皱着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接着拍了拍方姐,站起身就向外走。而方姐也连忙站起身,跟着金重出了门,朝着树林走去,临走进树林的时候,方姐突然在脸上抓了一把,随手扔在地上。 罗文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而地上那东西映入三人眼帘的时候,三人都是一震,因为那是一张人皮! 等再回眼看向方姐的时候,这个原本三十几岁的女人瞬间变得皮肤圆润,不见了眉梢嘴尖的细纹,此刻明眸皓齿,即便是素颜也挡不住那股子青春的活力,这方姐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只见这方姐一晃,跟着金重钻进了树林。 “这小娘们儿会易容术!”大海惊道。 祖龙抬头看了眼罗文,递上了个询问的眼神。 罗文摇了摇头:“我跟她近距离接触过,完全没看出破绽,连毛孔都没有问题,应该是自己翻得自己的人皮,我知道能有这种易容技术的有三个,所里技术科一队队长、我哥、和黑桃组织的黑桃八” “黑桃八是什么人?”祖龙自然不相信所里的队长和梁国能够干出这种事来。 罗文看着祖龙笑笑:“不知道” 大海纳闷道:“咋还不知道呢?” 罗文两手一摊:“黑桃八就是个代号,只知道她应该是个女的,所有能够指认她的录像全都记载的不是同一张脸,甚至身高、年龄、体重都不一样。梁国说所里曾经招募过她,但是被拒绝了,你们该知道让所里低三下四的招人入所,那意味着什么” 大海自豪的正了正身子:“那说明她有一项能力是全国最顶尖的!” 罗文挑了挑眉毛:“你说得对。但你该摆明立场,你不是招募来的,你是挑选上来的,属于刚刚能看的上眼的那种而已,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罗文估计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按着脚印开始跟踪金重和方姐,潮湿的空气下土壤异常湿润,尤其在这茂盛的类似热带雨林中,足迹可能数周都不会产生变化。罗文不紧不慢的循迹前行,发现两人的脚印十分稳健,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或者踱步,像是来过这里数次一般的轻车熟路,对去向的把握没有丝毫的犹豫,这让罗文不得不再次加强戒心。 就这么跟着脚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罗文突然发现前方脚印竟然开始变得凌乱! 罗文赶紧做了个分散隐蔽的手势,然后自己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向那组脚印望去。只见这两组脚印的面积非常大,一组较小的脚印在正中间,看样子正是方姐的,而从对土壤造成的压力来看,方姐在这里站了最少有五分钟。 而另外一组呈放射状的围绕在方姐这组脚印的外面,仔细看来倒又不觉得凌乱,反而排列规整。祖龙蹲在一根树枝上,手里的方卡刀在指间飞转,眼睛一眨不眨的确认周围动静。罗文抬头看了眼祖龙,祖龙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罗文回身找大海,结果发现大海躲在一棵竹子粗细的小树后面,这小树往多了说能挡住他鼻子。 此刻大海很尴尬的抓着这棵小树,好像是手里拿了个晾衣服的竹竿,一脸无可是从的看着罗文:“太慌张了,一下子没找对隐蔽掩体。。” 罗文挑了下眉毛没说什么,然后快步走到脚印跟前。这组放射状的脚印明显是金重的,罗文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就摇了摇头。 祖龙从后边走了过来,跟着瞧了一会开口问道:“你瞧什么呢?” 罗文皱着眉指了下金重的脚印说:“这明显是一种类似仪式的步伐,远处看似凌乱,但这么近距离观察却是按照一定的章法排列的,相互间距十分的考究,没有一步是多余的。而且你看这” 说完罗文一指旁边一对脚印“这对脚印受力比别的都要深的多,说明他在这里站着的时间比较长,那就是说这组放射状排列的脚印是有一定意义的,可这究竟是什么呢?” 祖龙笑嘻嘻的拍了怕罗文的肩膀:“到上面去看看!”说完一纵就向旁边的树上窜去,两三下就到了一根树枝上,冲着罗文招了招手。 罗文半带狐疑的抓着树干向上攀爬,因为树枝承受力有限,他就捡了祖龙旁边的一个树枝蹲下,然后向下面的脚印看去,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罗文更糊涂了,因为金重的这组呈放射状的脚印所排列的形状不是别的,正是一张八卦图! 大海吭哧吭哧的也跟着爬了上来,一瞧见这八卦图就哎呦一声:“谁他娘的这么有时间啊,闲出屁来了还用脚丫子画个八卦!” 罗文听完就是一愣,然后眉头紧锁的两只眼睛来回乱眨,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 大海阴沉着脸看着罗文,又斜着眼睛瞥了眼祖龙:“罗队这是要上神儿啊?” “啊?”祖龙莫名其妙的惊讶道。 大海看罗文没反应就说:“我们家那跳大神儿的出马请神上身都这样,你看着,一会儿罗队保准浑身乱抽,然后唰的一下子就不动了。到时候从说话声音到语气行动啥的,全都不一样,那就是有大仙上身了。现在咱俩都不能打扰他,要不该不灵了,容易散功。”大海说完还觉得自己挺在理的,撇着嘴冲着祖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没想到罗文扬手照着大海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大海没想到罗文来这么一手,没来得及伸手挡,只好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罗文一巴掌蹭着大海头皮就扇了过去,吓得大海一惊:“你没请神啊?” 祖龙乐的坐在树枝上晃荡着两条腿捡笑话看。 罗文没理大海,皱着眉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好厉害的金重!” 大海抬眼看着祖龙,祖龙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两人一起盯着罗文。 罗文摘掉眼镜,一边用手揉捏着眉间紧绷的肌肉,一边说:“他留下的这串脚印是九宫八卦步,取自八卦图演变过来的一种武术步伐,也就是八卦掌的步伐。先不提八卦掌,单说这九宫八卦步。九宫八卦步,即八卦的八个方位加上中央合称九宫,牲分置于九宫位置的标志物之间,穿行绕走称为“九宫步”。 起初练习步伐时,顺穿时先从第一宫始,依次环每宫绕走一圈,至第九宫。逆穿时从第九官起,依次绕行返归第一宫。此法娴熟后,可不依九宫顺序,随意绕宫穿行。把置于九宫的标志物假设为敌手,遇之或闪让,或击撞。 宫与宫之间的距离可,随训练程度的提高逐步缩小。开始时株行距可宽至五尺,渐次减少为二尺或仅容侧身而过。当这步伐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凡身处九宫之内的敌人,就如同进入了一个结界一般,被步伐包围,永远都逃不出去,只能面对无穷无尽的打击,而且连对方的衣襟都碰不到,无论你如何躲闪,只不过是从一个九宫逃入一个新的九宫而已。 罗文戴上眼镜,面色凝重的说:“单凭这组步伐就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金重是一个精通九宫八卦步的高手,如果咱们三个与他正面为敌,祖龙且能一战,我苟且自保,而大海,必死无疑!” 大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然后颇有不服的说:“说的这么玄乎,没听说过一力降十会么?我一拳就能打的他老妈都不认识他!” 罗文听完轻笑了一声:“但是你根本就碰不到他一根汗毛,甚至有可能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你看着脚印,没有一丝一寸的多余,步步都如同机器一般落点稳准,前后两步距离毫寸不差,放眼望去竟看不出哪里是进步,哪里又是收步,整个卦步中有种无穷无尽的连绵之感。 就凭他能把九宫八卦步的步伐练到如此境地,他的掌法只怕世间少有,我估计,你还没等见到他人影,脑袋就已经被拍碎了!”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海小声的嘟囔道。 祖龙望着地上的脚印纳闷道:“那第二条信息呢?” 罗文叹了一口气:“按时间估计,这里的时间又该一次循环了,可你们看那远处离开的脚印,还是两组” 祖龙这时候才注意到离了这个八卦步伐脚印不远的地方,刚才这两人的脚印再次出现了,祖龙一下子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满脸不解的抬头望着罗文。 罗文咬着嘴唇道:“金重不但将这套九宫八卦步练得如火纯情,更能以步入法,甚至可以说精通道家法阵。原本被同化的方姐,现在被他强行拉回了咱们的时间线,此人道法已经逆天了!” 【第一百一十章 】奇异林 “这话怎么讲?”祖龙问道。 罗文索性坐在了树枝上:“现在应该是这里时间再次循环的时候了,按道理说方姐应该再次被抽回之前的山洞,而那群滇人应该再次压着她进入林子,然后方姐又会被带到飞机残骸那里。” 罗文说着一指地上“可你们看地上的脚印,还是两组,而且明显一组正是方姐的脚印,从入土的痕迹来看,完全出于同一人。这就说明金重能单凭步伐就组成了一种八卦阵法,并且这种阵法可以使方姐挣脱这个时间乱流区的束缚,强行带回到咱们的时间线,这是多么可怕的本领,金重的道法造诣,或者阵法造诣绝对是当世可数!” 大海挠了挠屁股:“这他娘的有多难?” 罗文踢了大海屁股一脚:“看过西游记么?” 大海乐道:“这不扯淡呢么?谁能没看过西游记啊?” “车迟国,孙悟空和三个护国法师斗法那集有印象么?” 大海一拍大腿:“唉呀妈呀!就愿意看那集,砍老虎脑袋那段最解恨了!” “求雨那段有印象么?” 大海翻了翻眼睛:“有印象,不就是那个大老虎拿着木剑一顿比划,然后屁也没放一个,孙猴子放了两个炮仗就刮风下雨那段么?” “对,就是那段。虎力大仙求雨前沐浴更衣,以道童居法台下的八卦卦眼,集气应天,然后自己高登法台,以法剑道符为媒,以令牌为号,才使得风雨雷电四神助雨。” 大海回忆了一下:“对啊,那咋了?” 罗文盯着大海接着说:“实际上这是在布阵,虎力大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布阵,布雷雨阵。” 大海有点没转过弯:“布阵咋了?” “影视作品肯定有所改动,但是布阵确实是自古就极为繁琐,无数典籍中都予以记载。但最起码应该焚香沐浴、戒欲戒荤,然后挑选黄道吉日祭三牲,遥感天地之应,这才能够布下法阵,而阵法能不能成还要另说” 说着罗文指了指地上的脚印“金重就靠着一双脚走出的脚印竟能布下一个阵法,并且这阵法还成功的帮助方姐逃出了这个时间乱流区,重回到咱们的时间线。你说金重仅靠这组脚印就能布下阵法,该有多难?” 大海听完一下子就傻眼了:“那你的意思就是金重这瘪犊子随随便便就把人家费劲巴力还不一定能办到的事办到了?” 罗文点点头:“就好像说他一天学都没上过,然后就考了个一表一的大学,还是本硕连读的!” 祖龙和大海听到这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祖龙不由得感叹道:“那这不是神仙么?” 罗文笑了声:“神仙还不至于,要是神仙那还用到着什么狗屁阵法,那都是有些道行的人才会用的,但金重确实了得倒是不假” “那现在咋整?”大海有点不耐烦 “刚才他们在这逗留了一段时间,所以咱们说话的时间应该又走远了,咱们就这么远远的跟着,他俩肯定也是奔着青釭剑来的,既然咱们没有头绪,还不如以逸待劳,就跟着他们,让他们帮咱们找” “按你那么说,找到有啥用啊,打也打不过他!”大海有点泄气。 罗文望着脚印塞到嘴里一个棒棒糖:“车道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看谁的命硬!” 随着前进,这片林子的密度越来越大,周围的爬虫飞禽的长相也越来越怪异,这下子仨人的眼睛就不够用了,眼睛里全是千奇百怪的生物,不单是前所未闻,甚至有的都违背了原本的生物常识。 大海吃惊的发现,这里的蜘蛛都有蛤蟆那么大,毒蛇身上的颜色就像彩虹一样斑斓,枝头竟有鸟的眼睛是长在脖子上的,就连花间的蝴蝶都有三对翅膀!三人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如同仙境一般的虚幻和不真实。而树上的果实更是怪异无比,有长得好像芒果的梨子,也有看似触感软糯的甘蔗,总之是千奇百怪,让人忍不住猜测它们的味道,偶尔熟透的瓜果还飘出阵阵香甜,引人垂涎。 大海一边走一边吞口水,祖龙抓起旁边一个像是蜜蜂屁股的果子扔给大海,大海挺没出息的盯着看了半天,瞧得出一直在做心理挣扎。 罗文一巴掌打掉这果子,看着大海眼睛跟着这果子在地上顺着一个缓坡滚了下去,然后一把搂住大海的脖子:“大海!” 大海就是一愣,一看罗文搂着自己,就纳闷的问道:“你干啥啊?” 罗文回头看了眼祖龙,发现祖龙正抬头看着一棵奇怪的树发呆,而树顶正挂着一串红紫色、带花纹的水果。 罗文抄起脚底下一把泥土就打向祖龙,祖龙竟然连躲闪都没有,老实的挨了这一下子,直到泥巴打在脸上才反应过来,一脸狐疑的看着罗文。 罗文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片果林有古怪! 罗文本身对幻术就有免疫,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甚至在他眼里,这些长相怪异的水果花哨的如同霓虹招揽着食客,到让他产生怀疑,不敢去吃。 罗文把祖龙招到近前,盯着这两个人问:“想吃?” 几乎同时,两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向往的幸福感,而且眼睛不自主的向这些水果飘去。这就很明显了,这两个人中了一种植物幻术,应该是由这些水果散发出来的甜香味传播到脑神经里,形成嗅觉制幻。 罗文从大海背包里拿出一双袜子,然后用大海的匕首划成了几条,团成团后分别塞到两人的鼻孔中。然后按住两个人的肩膀,逼迫二人蹲在地上,可没一会大海就开始不停地抖腿,接着突然开始拼命的挠自己的脖子,跟着祖龙也出现这种现象,眼睛中的戾气也越来越重,都开始有意无意的用手拍打罗文按在自己肩头的手。 罗文心里就是一惊,看来这水果散发的气味不是单纯的起到制幻作用,有可能还有精神毒素! 罗文赶紧将减剩下的袜子也团起来塞进自己的鼻孔,可就这么一下子,大海就猛的挣脱罗文的控制,一脸兴奋的看着最近的一颗蓝色的水果,伸手就要摘。罗文自知已经赶不及了,就一个扫堂腿将大海绊倒,大海脸正好蹭到树干上,脑门瞬间就蹭破了皮,鲜血顺着鼻子就流了下来。 可大海居然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甚至连看都没看罗文一眼,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手就再次伸向了那颗水果。罗文抢步一脚踢飞了那颗水果后翻身坐到了大海的背上,将双腿盘到大海的两个腋下,夹住了大海的两臂。 就在罗文以为制住大海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就瞧见祖龙这时候已经窜到了那棵树顶,手里拿着那串紫色花纹的水果要往嘴里送!罗文就是一惊,来不及多想伸手抄起三筒左轮,扬手就是一枪,那强攻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贴着祖龙的指尖飞过,挂碎了水果的根茎,落在远处的一棵树顶,那棵两人粗的大树瞬间被炸成两段! 可祖龙对此视而不见,眼瞧着那串水果要落地,连忙一个飞鹰捕兔就奔着它扑了下来。罗文抬手又是一声枪响,那串水果瞬时炸碎,汁水四溅,可祖龙像是疯了一样的张着嘴在半空狂吸,竟然还是喝了一大口肉汁! 罗文暗道了一声不好,手臂僵硬的端着枪看着祖龙。而此时的祖龙竟一下子与平时判若两人,帅气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痴傻的神情,口腔里开始大量分泌唾液,口水顺着整个下嘴唇不停地向外涌出,然后跪在地上仰着脑袋望着天,忽然大笑道:“全是我的!” 罗文赶紧抬头望去,就看见自己头顶竟然挂满了成百上千的这种紫色花纹果实!就在罗文惊讶出神的时候,身子底下的大海猛的就是向上一顶,罗文一个不稳就被摔了下来,接着大海爬起来就奔向前面一棵挂满蜜蜂尾巴颜色形状的水果,抓起来就狠狠地啃了一口。 那水果果肉极少,薄薄的果皮好像气球一样,咬破后汁水一下子就在嘴里炸开,就如同有人在你的面前泼了一大碗水一样,口腔里一瞬间就喷满了汁液!随着大海将汁液咽下,大海就开始不住的全身发抖,像是打冷颤一般,喉头里不断发出“额、额”的声音,然后哈的一声打了个饱嗝,张嘴就大声的骂喊道:“太他娘的好吃了!”接着像是见到金子似的两眼放光,疯狂的冲向同类的果实。 如此一来场面接近失控,两个人都失去理智的想要奔向各色的水果,罗文知道必须当机立断,所以赶紧摘掉眼镜,瞳孔猛的扩散开来,将整个虹膜排开,黝黑的眼瞳如同一座无底的深井,将大海和祖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瞬间就聚到了罗文的身上,彼此眼神刚一搭边,祖龙和大海就如同断了电的玩具娃娃,一下子身体就是一震,然后眼睛一翻瘫软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林中之主 罗文把这两个人鼻子里被汁水浸湿的布团替换了下来,又撕了两块新的袜子布条塞上,然后用剩下的袜子给祖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给大海擦了擦脸上的水果汁液,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待着两个人苏醒。 不一会祖龙先将眼睛睁开,看着头顶呼出了一口气才纳闷的转头望向罗文:“你在这坐着干嘛?” 罗文挑了挑眉毛,把刚才的经过跟祖龙复述了一遍,祖龙脑袋往地上一躺:“这林子里的瓜果好像毒品一样,让人着魔般的上瘾,说实话,我现在依旧有想要再尝尝的*” 罗文咬着塑料棍接口道:“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果树,但是所有的果实都发出诱人的味道,通过嗅觉达到制幻的目的,让人欲罢不能。而这些果实的汁水,就像你说的,跟毒品一样,让人越喝越想喝,不但能改变一个人脾气秉性,甚至能让人变得失去理性,癫狂忘我” 这时候大海放了个屁也跟着醒了,张嘴就骂:“你姥姥的,脑门这么疼呢?” 罗文把经过又讲了一遍,大海也跟着一阵后怕,听着罗文形容自己当时的样子,大海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冷颤,再看这些果实,就总觉得这满眼的瓜果都裹着一股妖气。 大海纳闷的问罗文:“罗队,你哪弄的袜子啊?” 罗文叼着塑料棍将手支撑在地上,向后仰着:“你包里的啊” 大海一下子就把眉毛皱了起来:“我包里的这双袜子是我穿过的!” 罗文耸耸肩:“当时管不了许多了” 大海脸上很尴尬:“那双袜子从逃出坪山后就没洗过,到武汉后才换的” 祖龙作势就要把鼻子里的布团抠出来,罗文连连挥手,自己也是稳当了半天才开口:“别动,现在完全闻不到这瓜果的香甜味,应该和这袜子本身的味道有关,不是这袜子的味道盖过了这香甜味,就是两种味道相遇后中和了,别冒险,赶紧出了这林子再说” 祖龙瞪着眼睛问大海:“你这脚到底有多臭啊?这瓜果味道这么香现在都闻不到,如果中和了,你的臭脚味最低也得和这香味一个等级才能抗衡,那不就是说果香有多香甜,你这脚就得有多臭吗?” 大海到挺不以为然,撇着大嘴说:“幸亏我脚够臭,不然你现在肯定又爬树呢,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天意!” 罗文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外伤贴贴在大海的脑门上,然后三人整理了下东西再次上路。因为知道这里太危险,所以必须以最快速度穿过这片林子,这三人就不敢怠慢,按着足迹快速跟进,像是急行军一般的追赶着金重和方姐的踪迹。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三人离开了这里没多远,就瞧见前边的地上竟然有人躺着! 罗文赶紧做了个待命的手势,一拍祖龙的肩膀,和祖龙包夹着走了过去,可越走近罗文就越肯定,躺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骷髅! 这具骷髅身着刘贺工人的服装,肌肉组织完全消失,只留着人皮还在裹着骨架。但是身旁不远处却放着一把ak47步枪,这说明这人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刘贺的私人武装。罗文将尸检工作留给了祖龙,而自己开始检查周围的情况。 现场的情况非常容易判断,因为满地都是各种水果的果皮,植被被踩踏的痕迹,和断掉的树枝。到处都有自动步枪留下的弹孔,但是分布散乱,看样子战斗应该发生的非常突然,几乎是毫无预兆。罗文走了没几步,就在一片巨大的叶子下发现了另一具尸体,但同样也是皮包着骷髅,身上的肉已经不见了。 祖龙的尸检进行的很顺利,死者死因明显,头部有一颗子弹从太阳穴的位置钻了进去,从位置上来看,应该是一枪毙命,子弹击碎头骨后,高温瞬间烧坏了脑主干,导致死者当场死亡。 随着三人的前行,尸体的数量越来越多,既有刘贺的私人武装,也有赏金猎人,而现场的状况也越来越明朗,应该是这里有人无意间吃了这种水果后变得疯狂,其他人对这种突然发生的状况显得难以应对,所以最终选择了屠杀似的清洗,将吃过水果变得癫狂的那部分人杀掉。 并且他们也没有一帆风顺的进行,中间这群变得癫狂的人中有人开始反击,于是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厮杀,这从射击点和死尸的位置上很容易判断,看样子最终应该是赏金猎人或者刘贺私人武装中的一小部分获得了胜利。 “文儿,看这”祖龙蹲在地上看着一具平躺的尸体。 罗文和大海赶紧跟了过去,就瞧见这具尸体和其他尸体却有明显不同,因为正是巨人观! 这具巨人观并没有腐烂,但是尸体正在逐渐呈现干瘪的趋势。 祖龙用柳叶刀指着这具尸体的身子底下:“看这!” 大海的视力没有那么好,所以蹲在地上打开机枪的悬挂手电跟着祖龙细瞧,就发现巨人观的皮肤和肌肉现在已经开始融化,好像是夏天太阳底下的冰淇淋,不一会就化成了一大滩血水,随之渗入了地底,显然这土壤吸水能力极强。 罗文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树木:“看来这片林子的植物都是食人类植物。他们用果实作为诱饵,通过气味制幻引诱其他生物采食,当摄取汁水达到一定饱和度的时候,汁水中的神经毒素就会将采食的生物杀死,然后体内的毒素会加速尸体内部分解,同时形成巨人观。 甚至有可能因为内部毒素导致腐化过快,有的尸体的脑并没有死亡,但是却提前形成了巨人观现象。如果没有外力作用,这巨人观就会逐渐腐烂干瘪,直接变成了这种肉液,流入地下后再由植物摄取,如此反复循环。” 祖龙若有所思的问:“这么说我们之前看到的巨人观就是这么来的?” 罗文点点头:“极有可能” “我他娘的这就放火少了这林子!”大海嚷道。 罗文一摆手:“这里的植物也是遵守时间乱流的法则,当死循环再次开启后它们又会好好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就在三人流连于此的时候,罗文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开始四下打量。 祖龙凑了过来,跟着看了一圈问道:“有什么不对?” 罗文用下巴示意了下地上的脚印:“他们在这里突然发力,从脚印的形状和入土的深度来看,他们从这里开始就从步行变成了跑步前进。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祖龙一看果然,原本平稳向前的脚印现在全变成了前半脚掌的痕迹,入土也很深,一看就是脚跟不沾地的快速冲刺起来。 “他们是在赶时间?”祖龙纳闷道。 罗文抽了抽鼻子:“不对,如果是赶时间他们早就应该快跑,可直到了这里才想起加速未免有些说不通,我觉得更像是在逃命” 罗文说完祖龙一瞬间就觉得周围的气氛也变得部队,从刚才的和谐变的有种怪异的感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本能的一种警示,他开始觉得周围潜在着一种随时能够致命的危险。 “罗队?”大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罗文此刻和祖龙都在左右打量,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就听见大海声音都变得极为紧张,然后在两人身后说:“罗队,你还真他娘的是乌鸦嘴啊!” 一听这话两人连忙回头,一瞬间就觉得这个热带植被茂盛的地方不知道哪里飘来了一阵寒风,甚至冻得两人一哆嗦,因为就在两人身后方,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正慢慢的从一棵大树后面爬了出来! 这东西目测大概一米五左右高,身长最起码过了两米半,呈赤红色,全身上下尽是各种彩色斑斓的疙瘩,大大小小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一对眼睛奇黑无比,不单没有巩膜,就连瞳孔也没有,四肢臃肿不堪,指缝生蹼,脚尖上都长着大吸盘,让人觉得它甚至连走路都极为困难。 而且背后生了两对翅膀,但是跟身体比起来却小了很多,完全不在一个比例尺上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张奇大无比的大嘴,配上显露出来的一排整齐的牙齿,就好像是拉锁一样上下对称,不过罗文相信,这大嘴一定不简单,与虎头鳐的利齿比起来,这东西的咀嚼力绝对能让虎头鳐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 而它,竟是一只五彩的癞蛤蟆! 祖龙一下子就把两把柳叶刀夹在了手里,而罗文也慢慢抽出了腰后的三筒左轮,大海离的最近,看见这怪物后惊得竟连枪都忘了端起来。 “关灯!”罗文地神喊道。 “罗队,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大海关了悬挂手电。 罗文紧盯着这大蛤蟆,缓缓的拨开撞针:“不知道,先别惹它,看看再说” 这怪物行动极为迟缓,每走一步都好像要经过很长的思考时间一样,半天才迈出一步。四肢略显臃肿,膝关节的地方脂肪堆积的很厚实,硕大的脚掌都被腿上的脂肪遮住大半,好像是直接用膝盖着地,像是截肢了一般。 这导致它不是像正常生物一样行走,更像是用膝盖在一步步的往前挪动。罗文瞧见这大蛤蟆边走边左右晃动脑袋,好像是在确定三人的位置,但是眼睛却圆睁的直盯着远方。 “它看不见!”罗文提醒道。 随即祖龙就折断了身旁的一根树枝,顺着另一边扔了出去,但是距离并不算太远。就瞧见这只怪物连理都不理。 罗文心里也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罗文甚至发现它连鼻孔都没有! “文儿,要不要试探一下?”祖龙问道。 罗文摇了摇头:“再等等,我感觉咱们占不到便宜” 大海边往后推边赶紧接过话头:“这东西他娘的看着就恶心,你看它身上湿漉漉的,好像谁往它身上吐得唾沫!” 话音刚落,就见这大蛤蟆猛的就是一停,接着就将脑袋对向大海! 祖龙猛的手花一翻就变出一张方卡刀,手腕向着侧面一抖就甩了出去,方卡刀看似好像飞出去的方向偏差了很多,但实际上这方卡刀在自转的过程中形成了s型轨迹,忽左忽右的飞向了这怪物。 可就在这方卡刀快要斩到这怪物左膝盖的时候,这怪物竟拿捏得极准的突然将左腿抬了起来,这方卡刀贴着它的脚底就划了过去,最后嗖的一声没入了草丛! 祖龙嘿嘿一笑,顺势抖手,两张方卡刀忽左忽右的飘忽前进,这次连罗文按着轨迹计算落点都很困难,没想到这怪物竟然猛的一抖翅膀一抬右侧后腿,又将方卡刀躲过! 祖龙这次纳闷的嗯了一声,然后抖手四张方卡刀连连飞出。可令罗文都大跌眼镜的是,这次方卡刀还没有完全脱离祖龙的指尖,那怪物居然连连向左侧横移了一大段距离,而这四张方卡刀就在这怪物横移后的零点几秒,稳稳的斩在了它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看到这里罗文就是一惊,不禁失声叫道:“它竟然能未卜先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蛤蟆 祖龙也是跟着一惊,因为他最清楚,自己四张方卡刀的目的是给这怪物的四肢造成断足的伤害,所以落点是这怪物的膝关节处,也是要借此看看这怪物的能力,最起码能将敏捷度摸个清楚。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祖龙自己这方卡刀还没离手,这怪物就预先躲开了攻击点,计算的分毫不差,将四张方卡刀全都躲了过去! 祖龙有点不信邪,手掌一翻,一把柳叶刀就噌的一声被夹在手里,可就要抬手射向这怪物的同时,自己的胳膊就被罗文抓住了,然后看着罗文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还没等祖龙反应过来,罗文抬手就是一枪,吓了祖龙一跳。可更让祖龙吃惊的是,这颗子弹好像放满了速度一样,竟然被这怪物轻描淡写的横跨一步给躲开了! 罗文二话没说抬手就是连开四枪,那三筒左轮的扳机敲动底火时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没有充分燃烧的火药,在喷出枪口的时候还带出一大片火光,四颗强攻弹就像是个高速旋转的钻头,直射向那怪物。 罗文四枪,枪枪落点都不一样,分别奔着前肢、脑袋、翅膀和旁边的地面。可祖龙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这怪物在每次罗文扣动扳机之前就移动身体,幅度都还不大,但那子弹几乎都能将将的擦着它的身体过去的,连层皮都没碰到一下! 罗文透过硝烟弥漫的准星盯着这怪物,这怪物也瞪着黑洞洞的眼睛,咧着满口大号牙齿的大嘴,好像似笑非笑的盯着罗文,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盯着。 “好快的速度!”祖龙不觉得惊呼道。 “不,它不是速度快那么简单”罗文慢慢的放下了枪,枪柄传来的热度让罗文不自觉的动了动手指“它是在我开枪的前一瞬间,就知道了我的射击目标,然后提前做出了躲避判断。它那两对小翅膀煽动频率比蜂鸟还要快,这样才能及时让这硕大的身体进行移动” 大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怪物,拧着眉毛问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罗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点情不甘愿的说出了一个名字:“朱云毒蟾!” 两人眼睛都不敢离开这怪物,但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大海忙不迭的又问:“啥猪?” 罗文气的心脏跟着一抽:“什么什么猪!是蟾!蟾蜍,癞蛤蟆!” 大海偷眼看了罗文一眼:“是啥啊?” “五毒兽之首!” 五毒凶兽,是有名无实的一种记载中的妖兽,很多史料上都曾出现过它们的名字,但是很少有比较详尽的描绘,后人只能从口头故事和只文半字中了解到一点,而这朱云毒蟾名列五毒之首却是不争的事实,有一个口头传说就是关于这朱云毒蟾的。 相传张果老奉旨下凡来云南寻一味药草,这药草三百年成一株,又三百年能入药,还要三百年方能成地宝之才。并且摘得后有三不得,看不得、碰不得、吃不得,需要研成药粉入水,等到化开后滤除药渣,将药水置于阳光下晒成药膏,涂抹到患处才能治病,不过具体医治什么却不知道,而且有没有这药材还要另说。 张果老倒骑着毛驴就下了云南,开眼观天有一道灵光直冲云头,心中自然知道这灵光必是那药草大成所放,本也是手到擒来的活,所以也没着急,在林间半是游玩半是赶路的走着,可就在到了那药草近前的时候,张果老的毛驴却忽然不走了! 张果老纳闷的看着毛驴,便问道:“你这畜生怎好停歇在此?还不速速与我赶路!” 这毛驴也不是凡物,随张果老升天多年,自然也位列仙兽,哪知道那毛驴打了个响鼻音传入耳,竟是让张果老一惊。原来前方有一朱色大蟾蜍看守此药草,毛驴同为兽类自然先感应的到,那蟾蜍本领委实厉害竟吓得它不敢上前。 张果老乃是仙班正神,岂能让一只小小妖兽吓住,指点毛驴骂了几句就孤身入林,正瞧见那株仙草旁果真有一只硕大的蟾蜍,浑身赤红背脊斑斓,吐纳药草灵气自修妖法。 可还没等张果老张嘴,就听那蟾蜍开口,说自己已经有九千年的道行,自知仙家到此所为何事,可现在正在功亏一篑之际,若是张果老强行来取药草,自己也势必身亡当场,所以求张果老放自己一马,等到大功告成自己就能渡劫飞仙,到时候再报答张果老今日之恩。 张果老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蟾蜍未曾得仙道竟然就懂读心之术,知道自己心无恶意但举手就能灭了它,所以没等张果老开口就连番软化求情。张果老也乐得成人之美,就等着它吐纳修炼结束。 可万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日,而且张果老发现这蛤蟆的戾气越来越重,他就是一惊,莫非这蛤蟆不是修仙而是修魔! 谁知张果老念头刚刚至此,这蛤蟆竟然突然发难,猛的奔着张果老就杀了过来,这一战就是一天一夜,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结果也可想而知,这蛤蟆那是张果老的对手,被张果老打的形神俱灭。可张果老也没讨到便宜,竟被这蛤蟆毒的仙体浑身漆黑,脓血直流,要不是那头毛驴及时附他赶回天宫,张果老就差点仙命陨落。 但这终归是个传说,真假难辨。 祖龙听完连忙冲着大海说:“听见没有,你儿子能听见你心声!告诉它赶紧回家吧!” “扯淡!我他娘的英俊潇洒、器宇轩昂、正直勇敢、品行端庄,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这能是我儿子?一看这满哪乱窜的利索劲就是你们家亲戚,赶紧让你三舅离咱们远点,要不海爷心情不好再把你三舅烤了吃,或者来个麻辣清蒸的,你娘家就算是绝后了!”大海反击道。 祖龙手里刷的一声就提起两把短剑,盯着朱云毒蟾对大海说:“我可没这么难看的亲戚,你还是快让你家媳妇走吧,长这德行还敢出来吓唬人,你结婚我不随礼了!” “都闭嘴!”罗文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斗嘴?” 大海端着枪看着朱云毒蟾,背对着罗文问:“我说罗队,那你说咋整,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罗文回头看了看,然后说:“咱们现在慢慢的向后退,随机应变”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后迈步,可刚一抬起脚,那朱云毒蟾也跟着抬起脚,罗文三人的脚刚一落地,这蛤蟆的脚也跟着落地,三人连续退了十多步,这朱云毒蟾就跟了十多步。罗文故意试探它,脚在半空中来回晃荡了几下,这混沌的前肢也跟着晃荡了几下,而且都是同时进行,几乎分秒不差,好像罗文在控制两个身体一样! “罗队!我看这大蛤蟆是诚心那咱们当礼拜天过呢!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咱应该先发制人!”大海没回头的扯着脖子喊道。 可就在大海回头,转动脖子的瞬间,这朱云毒蟾竟猛的张开大嘴,而这嘴里一道黑影挂着雷霆之力嗖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祖龙连忙照着大海踝关节处就是一个脚绊,大海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可本能的肌肉瞬间绷紧,愣是停住了!祖龙眼睛一闭,就知道大海完了!可万没想到,大海这一动身子向后仰倒挺住的同时,身体有一个类似下腰的动作,凶兽混沌所喷出来的黑影贴着就贴着大海的鼻子尖蹭了过去,刚好擦破了鼻尖的皮肤,但却保住了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得大海心脏差点突停!身子下意识向后一躲就又差点仰面摔倒,两手为了保持平衡开始不停地仰泳。 祖龙扶住大海的瞬间罗文连连开火,然后高喊道:“分散隐蔽!” 祖龙和大海连忙躲在两棵树后,看着那边躲闪自如的朱云毒蟾心里不免有些没底。罗文连连后退躲到了两人中间的一棵树后,然后抖开弹仓转轮,哗啦啦的弹壳掉了一地,一股灼人的热气夹着火药味直冲鼻腔。 “你俩小心点,按照书上的话,朱云毒蟾最大的本事就是读心术,它肯定知道咱们都在想什么,所以一定要。。”话还没说完,罗文躲藏的这棵树顷刻间被朱云毒蟾嘴里喷出的黑影,一下子击的粉碎,像是炸弹爆炸一般的从罗文脑袋上一点的地方炸开! 罗文翻身一滚,连忙躲在另一棵树后,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木屑,然后嚷道:“一定要快!” 大海端着枪猛地向外踏出一步,然后手里的半自动步枪连续两枪点射,可依旧被朱云毒蟾躲开。然后大海连忙退回去,半蹲着靠在那棵树后,刚要张嘴一道黑影就忽的奔着大海躲藏的大树飞了过来,接着两人合抱的树干一下子就被轰碎,大海后背也跟着一吃痛,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跟着飞了出去! 罗文的赶紧向前一扑,在空中抓住大海,紧接着连忙在落地前一个滚翻,卸去了力量,但冲击力还是将罗文的轨迹带的一偏,好在正落在一块大石后面。罗文连忙将大海翻过来,只见大海身后的战斗背包全都碎了,就剩下两个肩带还背在肩上,可脊椎的正中间血肉模糊,虽然深度不见多深,但是看面积却是不小,好像表皮少了整个一层肉! 大海哎呦一声,五官就拧到一块了,汗珠顺着脖子就往下淌,罗文不及细想,赶紧从后面背包中拿出抗生素给大海注射,然后翻开大海眼睑和口腔都看了看,又看了看大海的指甲,才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看大海流出来了,眼鼻口都紧巴的凑在一起,带着哭腔哀声道:“我的哈尔滨红肠啊!都藏在包里呢,可白瞎了!” 罗文气的照着大海屁股就是一脚:“滚!”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蟾大战 这时候祖龙和这朱云毒蟾战在了一起,或者说谁拿对方也没有办法,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僵持着。祖龙的飞刀个顶个的连朱云毒蟾的影子都射不到,而朱云毒蟾吐出的那个黑影也都是追着祖龙乱跑。 祖龙一看罗文露了头,连忙两步窜上一棵矮树,冲着罗文喊道:“死了没有啊?” 罗文回头看了一眼大海,然后喊道:“比你活得还硬呢!” 祖龙一个侧翻倒飞下树顶,躲开那黑影的一击,然后大声问道:“能看见是什么吗?” 罗文来不及等到枪管降温,刚填上子弹索性就把枪塞到腰后,然后从肩头灯的位置上抽出了甩棍,嗖的一下子抖开,然后喊道:“舌头!” 祖龙一个滑铲藏到一块耸立的石头后面,又冲着罗文喊:“动手吧!我跑的都要断气了!” 罗文向前一扑,矮身靠住一棵大树:“大海!把它丫脑袋给我开了!” 话音刚落,只看见大海从石头后面猛地就弹了出来,两小腿的肌肉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好像是正被打起的气球,然后半空中侧蹬岩石。接着那岩石猛的就是一晃,只见大海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直直的飞向了混沌,速度之快几乎和祖龙不相上下,然后大海双手交叉成锤,高高举过头顶,抡圆了直奔那朱云毒蟾的脑袋,眼睛盯着这大蛤蟆那双无神的黑眼,恶狠狠的高声喊道:“天马流星拳!” 罗文和祖龙一脸兴奋的盯着场中,就看见朱云毒蟾的那两对翅膀一瞬间变得很虚,然后整个身子猛地凭空就向旁边挪了一步的距离,表情依旧没有变化的看着远方,那露在外面的牙齿总像是在偷笑,配上空洞的眼睛简直如同一直在暗自窃喜一样。 接着就瞧见大海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惊讶,从惊讶到惊怕,从惊怕到尴尬,然后整个身体贴着朱云毒蟾的身体飞了过去,耳听一声闷响,接着又是“妈呀”一声。再瞧此刻的大海,用脑袋撞断了一棵大树后一个狗吃屎的趴在了地上,原本脑门的伤口再次崩裂,滴滴答答的顺着外伤贴向下流血。 大海翻身就站了起来,擦了一把头上的鲜血,破口大骂:“女神雅典娜,赐予我力量吧!” 祖龙倒吸了一口冷气:“文儿,大海撞傻了!” 罗文攥着甩棍从树后伸出脑袋,看着大海喊道:“能死不?” 大海吐了口碎木屑:“没事儿!” 罗文摇了摇手指,做了个包围的手势,三个人猛的跳出来将朱云毒蟾为在了中间。 这朱云毒蟾好似浑然不知一般,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只有嘴巴下边一鼓一鼓的。 罗文对着旁边空抡了两下甩棍:“咱们仨今天就见识见识这五毒凶兽到底有多厉害!” 话音刚落,祖龙倒提着两把短剑突然起速,奔着混沌就冲了过去,照着混沌的脑袋就是一剑。朱云毒蟾就在祖龙抬手的瞬间忽然向侧面一躲,跟着张开一张一米宽的大嘴,忽的从嘴里喷出了一道黑影。 这时祖龙才看清,这道黑影果然是这朱云毒蟾的舌头,但是这舌头的样子却另祖龙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舌头粗细有成人手臂一般,成鲜红色,上面布满密集的血管和粉嫩的肌肉组织,而舌头的肌肉上面还布满了大量的倒钩肉刺。这舌头伸缩力极强,和其他青蛙或变色龙之类的爬行动物一样,超强的舌根部肌肉群能瞬间将舌头从口腔中弹出,从嘴里弹出口外的时候还挂满了浓稠的粘液。 而更令祖龙惊讶的是,这朱云毒蟾的舌尖的样子竟长着另一张嘴!这舌尖是个两拳大小的袋状肉球,肉球的正前方长了一张同等直径,布满利齿的大嘴! 可就是这张嘴,此刻竟然像是贝壳般的完全张开,裸露着里面如针板密集的尖牙,直飞向祖龙的脑袋! 祖龙这时候人还在半空,而且这舌头弹出的速度太快,快的几乎令人肉眼难以识别,只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就飞向了祖龙,祖龙还在半空中尽量调整着身子,根本实际上根本反应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可能就是你上下眼睑一合一闭的一霎,所以大海的表情还凝固在刚才吐口水的瞬间。就在祖龙心里一横等死的档口,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接着就看见一条黑色的棍子猛击在这飞速弹出的舌头侧面上,一下子就将舌头尖出的那张小嘴带的一歪,顺着祖龙的头皮就蹭了过去! 祖龙一个滚身就落在了另一边,回头瞧见那根舌头刷的一下子就收了回去,而罗文攥着甩棍一个落地不稳险些摔倒。 大海见机忽然起步直奔那朱云毒蟾,抡起粗壮的胳膊就是一拳,可朱云毒蟾硕大的身躯竟然横向的又是一动,正好躲过了大海这一击,大海回身照着朱云毒蟾的脑袋又是一个鞭腿,这次这朱云毒蟾又是向后一退,再次躲过。 祖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两只手左右开弓的连连射出柳叶刀,十数支柳叶刀闪着银光连成线似的飞出,挂着一阵清风之音,好像是水中的金枪鱼群一般的飞向朱云毒蟾。可就在祖龙抬手的一瞬间,朱云毒蟾忽然四肢猛的蹬地,那肌肉脂肪混合的大腿如同一个蓄力依旧的大弹簧,嗡的一声将地面踩出一个浅坑,伴随着烟尘一下子就像空向窜起十几米! 直直的飞向了半空,而且那两对小翅膀不停地跟着拍打,竟比柳叶刀的速度还快上一线,将祖龙的攻击悉数躲过!接着半空中张口就弹出了舌头,好像一条长鞭一样甩将开来,势大力沉好似一条巨蟒从天而降,直扑祖龙的面门! 还没等祖龙反应过来,那舌尖的小嘴就已经到了祖龙的面门近前,藏有无数利齿的小嘴猛的打开就罩向祖龙的脑袋,若被套住那就真和血滴子无异!祖龙慌乱之间来不及多想,右手一晃就将短剑迎了上去,只听见一声金石之音,祖龙一下子就倒退着飞了起来,而那朱云毒蟾的舌头被震得飘了起来,可细看之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时罗文突然眼睛一亮,晃了晃手里的甩棍喊道:“大海猛攻它下盘!” 大海听罢便不怠慢,双腿用力将肌肉暴增,然后瞬时间窜起,趁着朱云毒蟾落地未稳之际,照着这它右侧前肢就是一脚。 这朱云毒蟾前肢刚一沾地就猛的向后一退,身子倒飞着躲过了这一击。可就在这时,它却万没想到的是罗文竟然出现在它的右侧,一步跨起,抡起甩棍照着它的脊背就是一棍!耳中听得一声闷响,那朱云毒蟾竟然被打的一歪,发出一声类似黄牛的惨叫! 一击得手罗文借势一滚落到混沌凶兽的后面,将甩棍交到左手,连续甩动右手缓解虎口的疼痛,然后高喊道:“他只会单体读心术,不能一次读取所有人的想法,群攻!” 话音刚落,祖龙抄起两把短剑就杀将过来,照着朱云毒蟾的脖颈就是一剑! 这畜生读取祖龙的思想,知道祖龙这一击是个连环招,他想要将身体在空中侧起来,然后甩动胳膊形成一种自转,右手一剑后左手还会跟着一剑,左手剑过后右手又是一剑,如同风车一般最少这一招会连斩三剑。 所以这朱云毒蟾连忙掉转身体,将屁股对象祖龙,然后前肢支地,后肢猛的蹬出,有点类似武术中的兔子蹬鹰,两条后肢挂着千斤之力直奔祖龙而来! 祖龙没想到如此庞大的身躯竟然敏捷到如此的地步,虽然它能够读心术的了解祖龙的想法,可这临场的应变能力确实是叹为观止。因为它躲闪开来,祖龙必有后招,可这一下子却反守为攻,转身时耗费的时间必定会缩小了彼此间距,而这间距的缩小又造成这一蹬伤害的最大化,若是真被这一脚蹬上,别说祖龙,就连大海也必定当场而亡! 祖龙这时虽然已经在半空中,可毕竟自己瞧得明白,所以赶紧一卸力,顺带猛吸口气用了个千斤坠将身体的重心猛的下拉,这飞行轨道就一下子急转直下,斜插着就要落地。 可这朱云毒蟾也好生了得,了解祖龙的想法后刷拉一声就将脚蹼打开,虽然自知不能完全蹬倒祖龙,可这一下子也让祖龙避无可避,随着脚蹼一边蹭到祖龙的胸口,祖龙就如同一个旋转陀螺一样,在半空中猛的就是翻转开来,挂着风声被倒着蹬飞了出去,直到撞在一排类似甘蔗的绵软植物上才一卸力,溅起一大片紫红色的汁水,栽倒在地! “祖龙!”大海血红着眼睛就是大叫一声,转身直奔朱云毒蟾而去:“大蛤蟆!你姥姥的!祖龙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娘的就扒了你的皮炼油!” 说话间大海就冲到了朱云毒蟾的近前,双手忽然紧紧相握,两条胳膊一下子体化到原来的两倍还多,就连长度都延长到了膝盖以下的位置,忽的就的抡起胳膊,如同打排球一样的由下向上用力,照着朱云毒蟾的右脸就是重重一击! 这毒蟾本就是体型巨大,就算在如何灵活,刚才倒蹬祖龙那一脚后两条后腿还尚在半空,哪还来得及躲闪,只觉得有一柄挂风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脸上!耳听嘭的一声,那朱云毒蟾竟然一下子被大海打了仰面朝天的飞了起来! 大海得理不饶人,借着这一下子,右腿肌肉组织瞬间重组,体细胞强化,罗文张大嘴巴看见大海整条右腿都快胀成象拔粗细,然后如同点球一样猛的一脚踢在这朱云毒蟾的肚白上,大海怒不可遏的忽然大骂一声:“我去你娘了个蛋!” 这只朱云毒蟾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橄榄球,耳听一声巨响,被大海踢出了老远! 【第一百一十四章 】欠命 罗文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硕大的朱云毒蟾竟然被大海一脚踢飞了起来,目测最少有四五米,撞到刚才罗文躲避过的那块岩石上,露着肚白仰面朝天的一动不动。 大海慢慢转回身,身子一抽一抽的抖动,两只眼睛微红的瞪着罗文,看起来有些失神,好像精神崩溃一般,用自言自语般的声音问罗文:“罗、罗队,祖少是不是死了?” 罗文挑了挑眉毛:“你听谁说的?” 大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眼泪好像是从水杯里溢出一般,练成了一条直线的流了出来:“我看见了,祖少、祖少被劈成两半了!”说完大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罗文不由得纳闷道:“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大海擤了把鼻涕:“那血都喷成什么样了!跟他娘的消防栓喷出来的似的,祖龙那小体格子才有多少血啊!就这一下子够灌七八根血肠的了!” 罗文一皱眉,这才想起来大海的视力跟自己和祖龙都比不了,在这光线极弱的地方,大海充其量也就是能看到一个较为模糊的黑影,所以祖龙撞到那排植物上溅起一大片汁液,在他眼里应该就只能模糊判断出是一大片的液体,应时应景的自然联想到是祖龙被朱云毒蟾劈成了两半,大片的鲜血顷刻就溅了出来。 “你轻点擤鼻子吧,一会儿别把你大脑从鼻子里边擤出来!你看那是谁?”罗文笑着对大海说。 大海这会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的正起劲,听罗文这么说眼睛不自主的就跟了过去,一瞧一个黑影正靠在什么东西上站着,看起来瘦弱单薄,不过背后那战斗背包的影子和手里的短剑大海自然不会认错。 “祖少!” 大海说完两步就冲了过去,一把就把祖龙搂在了怀里,疼的祖龙哎呦一声:“我一直以为我死了,给我哭丧的应该是个姑娘,闹了半天是个五大三粗的到老爷们,这辈子我活的太不值了!” 大海嫌弃的一把推开祖龙:“趁早滚犊子!我是怕背你出去的时候,你烂在我后背上,我嫌恶心!” 幸亏有那排甘蔗似的植物减缓冲击力,要不祖龙现在肯定横尸当场,不过此刻也不好过,左侧肩膀扭伤脱臼,很有可能是骨折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能再用了。正当罗文听腻了两人斗嘴,想抽出三筒左轮就去结果了那只朱云毒蟾的时候,就发现那只朱云毒蟾竟然自己翻了过来,此刻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甚至能够看得出愤怒。 因为刚才大海的惊人表现和祖龙的撕闹,罗文差点忘了面前这怪物的身份!罗文来不及警告两人,抬手照着朱云毒蟾就是一枪,火光刺眼的一闪,一颗强攻弹带着暗红色的弹头就射向了它。 罗文知道这一枪根本就打不中它,与其说是想要伤它倒不如说是给祖龙和大海提醒,所以开枪的同时就是一个侧扑,手中的枪都没放下,准备根据朱云毒蟾的动势判断它的躲闪落地,进行二次进攻,好给大海和祖龙提供充足的寻找掩体的时间。 可是罗文在半空中就看见这朱云毒蟾的大嘴一闪的功夫就是一个闭合,而就在闭合之间,那条鲜红挂满倒刺的舌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弹出,罗文还来不及怀疑这长在嘴里前端的舌根,哪来的这么强的肌肉,就看见那舌尖上的袋状小嘴猛的就从它喉头出刷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然后啪的一声叼住那颗以急速旋转的强攻弹,一声刺耳的摩擦音好像是急刹车一样的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咔嚓一声被咬断成两截!那舌头又在它大嘴闭合之前缩回了嘴里,整个过程中从速度、时机的拿捏没有一丝失误,就在罗文在半空中用腰部的肌肉做翻腾动作的时候,这朱云毒蟾已经再次张嘴,而且方向直奔罗文! 祖龙左臂受伤已经无法再用,而右手正扶着左肩根本来不及抽刀,大海又背对着罗文和朱云毒蟾,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而那只朱云毒蟾的嘴巴已经微微张开了! 那条如同死神皮鞭的舌头刷拉一声挂着粘液飞向了罗文,舌尖上的袋状小嘴如同贝壳般的完全打开,里面密集锋利的牙齿做好了撕扯的准备,而就在这小嘴的最深处,一个极小的透明肉膜瞬间从中心向四周扩散开,一股浊黄色的液体一下子喷涌而出,如同没了针头的注射器一样,将一大滩液体突然送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张薄薄液体的大网,将罗文整个身体都罩在了下面,根本避无可避! 罗文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就在心脏跳动的这个间歇,自己知道自己的命到头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祖龙什么都没看清,只知道自己这一眨眼的瞬间,就是生离死别,但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他甚至不敢想象这浊黄色的液体粘在罗文身上的一瞬间,罗文将是什么表情,自己又将如何面对这个结果。 大海的脸上还挂着那鄙夷嫌弃的笑,眼珠还在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跟着头向后转去,可他知道当大海转回头的一瞬间,罗文,这个脾气不太好,生活常识匮乏,独断独行略带自负的人,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呲啦!” 一声滚水泼在油锅里的声音响起,那浊黄色的液体沿着岩石的表面迅速蔓延,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不断翻滚攀爬占领每一寸接触到的表面,卷着气泡急速的扩散,随着扩散,但凡这液体接触到的地方全都顷刻化为黑色的残渣,顷刻间一块一人大小的岩石被腐蚀成了一地的黑灰! 岩石? 祖龙瞪大了眼睛四下打量,只瞧见罗文保持着刚才横扑的动势一头栽倒在远处的地上,溅起了一阵烟尘,刚才罗文躲过的那块岩石被生生的削掉了三分之二,那光滑的表面上此刻正蹲着一个人在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跑完了五公里一样的脱力,汗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岩石切面上。 广德亮! 原来就在罗文横心等死的一刹那,发现自己突然一瞬间眼前一片模糊,虽然只是非常非常短的一个瞬间,他却知道事情起了变化。他明显感觉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上,然后余光就瞧见一个人抱着一根树枝出现在自己刚才还在的半空,因为战斗背包还在那半空的原因,竟然挡住了这人的脸,让罗文一下子看不见那人究竟是谁。 可就在罗文这慢动作的眼里,那人忽的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一人高的岩石,而罗文也一下子意识到这人可以瞬间转移,那就只有广德亮! 罗文一个翻身就窜了出去,连忙躲在一颗极为粗壮的树后,而祖龙拉着大海就翻进了一旁一个土沟内。 “广德亮!我欠你个人情!”罗文背靠着大树翻着眼睛冲着天喊道。 “你有命活着再说这话吧,我现在就开始后悔了!”广德亮的声音一下子再自己左侧响起。 罗文转头看见广德亮正蹲在大海和祖龙刚才躲过的石头后面。 “这是什么东西?”广德亮探头看着朱云毒蟾问道。 罗文一翻眼睛:“反正咱们四个惹不起” “哼!”广德亮不屑的从鼻孔里挤出了个声音,然后冲着另一边高喊道:“姓海那个胖子!” 祖龙一踢大海:“说你呢!” 大海当时就不愿意了,皱着眉骂道:“你他娘说谁姓海呢?你海爷爷姓赵!” 广德亮听完了翻了翻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接着问:“你能举起多大的重量?” 罗文突然向此面一窜,自己躲藏的那棵大树几乎同时被轰成了柴火,就听大海答道:“有屁放!” 广德亮扫了眼朱云毒蟾高声叫道:“找个大个的东西给我往天上扔!” 大海撇了下嘴,瞧见自己不远处就是一块数百斤岩石,也没废话,一步就跨了过去,双臂一较劲上衣一下子就被撑爆了,原本身后的战斗背包断掉的肩带也顷断裂,然后被后背的肌肉一下子弹得老远。接着双手抠住这岩石的底部,狠狠的就往天上一扔,嘴里大声骂道:“我去你娘的!” 这块巨大的岩石就被大海直直的扔起来,离地飞起最起码有七八米开外! 罗文生怕大海的贸然行径引得朱云毒蟾转移攻击目标,所以自己冲着朱云毒蟾连连开枪。同时就看见广德亮在大海扔起岩石的一瞬间就飞扑到了上面,跟着岩石被送到了高空。罗文一下子就明白了广德亮的用意,大喊了一声:“退后!” 接着发生的一切让大海竟然合不拢嘴,要不是祖龙连忙踹了他一脚,他肯定命丧当场。因为就在岩石负着广德亮达到顶点的时候,广德亮突然抱着岩石瞬移,一下子就出现在刚才朱云毒蟾所在的位置上!等再向天上看去,那朱云毒蟾竟出现在半空!此刻硕大的四肢第一次完全打开,好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张牙舞爪的乱挠,然后随着地心引力的关系迅速开始下落,跟着就是一声闷响,头朝下的砸在了地面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逃出奇异林 这巨大的朱云毒蟾好像一颗从天而落的炮弹,即便高度对于它的体型来讲不算高,但还是砸的地面一震,在这种土地杂草相间的地面上,震波异常明显,甚至让人脚下微麻。那朱云毒蟾的脑袋就这么大头朝下的扎进了土里,拿大顶似的脚在上面乱蹬一气,两只前肢还在不停的推地面,想要把脑袋拔出来。 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大海以外,几乎连一瞬间都没有迟疑,知道这是个消灭朱云毒蟾的最好时机,所以连忙一起抢攻。可就在祖龙举剑要斩的时候,罗文却突然瞥见了什么,然后从侧面一个飞扑将祖龙撞到了一边,而广德亮被这一下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连忙停住了脚步,耳听罗文猛的高喊一声:“快跑!” 罗文翻身起来就拉住祖龙,好像拎着一个行李似的飞奔进林子,大海和广德亮不明所以,但大海一直习惯不问目的听从指挥,所以没有一丝迟疑快步跟了进去,广德亮也知道神秘所队长级别代表着什么,抢步也紧随大海而去。 罗文边提着祖龙边跑,边跑又边打呼哨让大海确认自己的位置,直到跑上了山坡的一个巨大的岩石后边,才将祖龙放下,连忙打了一个节奏特殊的呼哨。紧跟着就听见林子里一声巨响,好像是谁扎爆了一颗天大的气球,又好像自行车胎扎了钉子,更像小时候那种铁葫芦蹦爆米花,最后撬开开口的一下子,总之这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两眼冒星! 大海连滚打趴的躲到了这个巨大岩石后面,广德亮紧随其后,俩人一到就靠着岩石坐在地上开喘。 “罗、罗队。”大海咽了口唾沫,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跑、跑啥啊?” “没听见么?”罗文靠着岩石向外打量。 “听、听见了、啊,是啥啊?” 罗文眼睛来回打量整个林子,生怕错过了什么:“等会再说” 大海瞥了眼祖龙,这小子还保持着刚才被罗文提在手里的姿势,趴在地上笑嘻嘻的问大海:“你媳妇没追来啊?” “光顾着玩命跑了,连回头看一眼的空儿都没有。。那他娘的是你媳妇!”大海伸脚去踢祖龙,祖龙一滚身就站了起来,可脚跟还没落稳,就听罗文高声又喊道:“跑!”说完就蹿了出去! 这仨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着脑袋跟着罗文身后也冲了出去。正巧离开这岩石不远是个石头坡,五六楼那么高,罗文领头就飞奔了过去,始终处在冲刺的速度。刚开始祖龙还行,可到了后半段体力就开始吃不消了,而且肺部的伤势本来也没可能恢复这么快,刚才又震了一下,这会儿就有点力不从心。 大海眼见祖龙越跑越慢,伸手就夹住祖龙的腰,然后肌肉略有增幅的提着祖龙一路跑上了坡顶。大海一把把祖龙扔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口喘粗气,嘴里的口水伴着铁锈味都流成了河,身后的广德亮大口大口的呕吐,这回罗文皱着眉仰着脑袋用嘴狂做深呼吸,两条小腿都在不住的颤抖。 可就在这么个档口,还没等这四人调节过来,他们就齐齐的停住了呼吸,一瞬间都长着大嘴面目呆滞的看着山坡下! 这个高度其实很难将正片林子尽收眼底,大多数植物的高度都与这石头山坡落差不大,只能勉强看个大概。而就在四人刚才与朱云毒蟾缠斗的地方,一片五彩的浓烟正在四散蔓延,好像一团团的彩虹棉花糖一般,翻滚着向外扩散。 而但反接触到这五彩浓烟的植物,瞬间就叶烂根死,原本挺拔的树干好像熟透的芒果,渐渐呈现褐色的斑点,随着斑点的再扩大,这树干就一下子突然破开!里面浓浓的汁液就跟着流了出来,好像一种树的油脂一样向外淌着,不消一刻,这原本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伴随着自己成熟的果实一起腐烂开来,最后溃烂而亡! 这五彩浓烟的扩散速度很缓慢,但所过之处无一幸免,仅仅这么一会,以刚才战斗的地方为中心,向外一路延伸的地方寸草不生,就连散落在周围的石头都收到了强腐蚀,原本相对光滑的表面此刻就好像冻豆腐一样,全是蜂窝,凹凸不平! 大量的各种动物全都跟着跑上这个石头山坡,有些不适应攀爬的物种就躲进山坡下的石头后面,各种各样罗文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全都在四人周围乱窜,偶尔有关系不太好的,比如猫头鹰和老鼠,就一个在众人脑袋上不停地做俯冲,一个在众人脚底下狂躲闪,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祖龙蹲在地上看着罗文,拍了拍罗文的小腿:“文儿,怎么回事儿?” 罗文被这一拍差点拍坐下,身子一晃才勉强站住:“就在咱们冲向朱云毒蟾的时候,我看见它的背部所有毒腺疙瘩全都肿了起来,而且两腮的外鸣囊都跟着胀大,身子随着外鸣囊的起伏开始鼓气,好像在给自己充气一般。所以我判断它要放毒!” 大海拧着眉毛:“那咋那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这大蛤蟆自爆了呢!” “我估计”罗文向后一摸战斗背包才想起来战斗背包已经被毒液腐蚀掉了,这才舔舔嘴唇道:“这朱云毒蟾应该是类似蜜蜂一样,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毒性,或者只能少量萃取出一部分毒液从舌头里喷出,但是遇到极为危险的情况下,才会将体内的毒液全部释放。 但和蜜蜂针一样,一辈子只能用一次,而且放毒后自己也命不久矣。我留心过他表皮的毒腺,如同人类毛孔一般,非常细小,只能流出很少的一部分,时刻保持着体表湿润,也能震慑一定的敌人。 而当它完全放毒的时候,它的毒腺显然不够粗壮,没法同时将体内囤积的毒液一次性放出,甚至又可能造成堵塞。所以当它放毒的时候,其实就是用体内的内压强行扩充毒腺,将毒液汽化或者雾化,从而释放到空气中,形成咱们看到的这种毒烟。那声巨响就该是这朱云毒蟾全身毒腺口炸开的声响,我估计它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 广德亮觉得颇有道理的点点头。 祖龙不禁附和道:“这朱云毒蟾的毒性果然厉害,不单能致人于死地,几乎草木山石也照单全收。” 罗文仗着视力优势居高下眺,然后摇摇头:“不单单如此,现在这里地面上都泛着一层黑灰色,恐怕它的毒性之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甚。” 广德亮眼睛来回盯着这几个人,有点听不懂在说什么,于是罗文简单的将朱云毒蟾的来历介绍了一下,广德亮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海收掐着一只小鹿的脖子把它按在自己身前趴倒,然后也不管这小鹿如何哀嚎和挣扎,还是用腿夹住,用手轻轻的来回抚摸着,好像疼在自己家里的小狗一样,才开口问:“这大蛤蟆也没有想象中厉害啊!我以为最差也得和钩蛇一个等级,这大蛤蟆”大海做了个一般般的手势“让我失望!” “哦?”罗文意外的笑道“你的意思咱们三个应该死在下面?” 大海挠着小鹿的耳朵说:“那哪能啊!我的意思我以为它会更凶残,更嗜血,总觉得肉脚的很” 罗文提了大海一脚:“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你后背现在跟烫满了烟花一样,祖少的左臂暂时应该是不能再用了”罗文说着看向祖龙,祖龙活动了活动左肩,疼的他一呲牙。“而且这朱云毒蟾本以毒见长,你要真觉得刚才玩的不够劲,现在可以再下去试试” 大海看着下面那团逐渐扩大面积的彩云撇了撇嘴。 大海现在光着膀子,后背沿着脊柱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疤痕,面积之大几乎灌满后背,形成了类似香烟烫在皮肤上的烟花疤痕。他自己瞧不见,但是实际上是极为恐怖的,罗文知道这应该是那舌尖上残留的类似口水的毒液造成的表面烧伤。 是以那舌头上的小嘴大小向外扩散成现在这样,罗文按住大海的后背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大海的再生能力现在正因毒液的缓慢扩散稀释而扭转颓势,不过短时间应该还是不会有太大的转变。祖龙的肩膀脱臼骨折,罗文找来一根树枝为他固定,显然再从这里出去之前是不会得到更好的治疗手段。 这时祖龙突然就是一动,看了看这几个人:“你们闻没闻见什么不对的味道?” 大海和罗文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广德亮,广德亮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三个人,看样子没有什么不对。 罗文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突然骂道:“忘了把布条拿出来了!” 说话见就从鼻子里取出了用大海袜子做的布条,然后用力的擤了擤鼻子。祖龙也连忙取了出来,照着大海的胳膊就是一下子:“你脚丫子太丑了!” 大海到颇不以为然,慢慢的将布条取出,接着切的一声:“这年头儿,过了河就拆桥,念完经就打和尚,救你们命的时候怎么没人嫌臭?这会儿又都跟吃了脏东西似的,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说完用这布条递到那只小鹿的鼻子底下,那本来刚有点安分的小鹿,一闻这味道再次变得暴躁不安起来,四蹄在大海的腿间来回乱蹬,发出一阵阵嘶叫。 大海赶紧按住然后抚摸着它的毛发安抚着,同时自己在鼻子下又闻了闻,接着翻着白眼咳嗽了两声:“不愧是我一个月的陈酿!” 可就在这时候,广德亮突然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支小鹿,罗文就觉得不好,赶紧跟着看了过去,只瞧见这只小鹿的身体颜色越来越淡,接着大海抱着小鹿的手臂一下子就抱空了,楞呵呵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还没等大海诧异,就看见自己的手也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罗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这里的时间又轮回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教训 罗文连忙抢步来到近前,一把抓住大海和祖龙的衣领,然后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语气吼道:“看着我!” 这时大海和祖龙的身影开始变得很淡,罗文甚至感觉到自己抓住的衣领有些轻飘飘的,他来不及细想,将两个人的脑袋紧紧的挨在一起,然后猛的提了口气,黑色的瞳孔瞬间就扩散开来! 罗文恶狠狠地皱着眉毛,用这双黑白分外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二人,咧着嘴咬着牙,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广德亮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他心里明白罗文再用邪眼,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罗文此刻脸色非常不好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张脸上所有的血管都泛着青灰色鼓了起来,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蚯蚓被埋在了皮肤之下,随着血液的流动还偶尔一跳一跳的。跟着广德亮就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不对了,他赶紧四下打量,却又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感觉就好像你在玩大家来找茬,明知道有一处错误就在你的眼前,但是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一样。 突然! 广德亮就得耳边嗡的一声,好像有人拿了个巨大的音叉猛的在耳畔敲响,或者是自己站在了一辆飞驰而过的火车旁,总之一瞬间天旋地转满耳都是那种类似共振的嗡嗡声,这本来极暗的天地忽的一下子就变得清明了,但是仅仅一霎那,又回复了原本的黑暗,如同自己被闪光灯爆闪了一下,他一个没站稳变跌倒在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瞧见罗文面无血色的跪在地上,两条红色的血线从鼻腔中喷用了出来! 广德亮原地蹲了起来,先是迅速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才将目光落在场上三人的身上。 祖龙和大海都向后半倒着,用手支撑着身体傻傻的看着罗文,而罗文现在的样子活脱脱的就像一只怨气极重的厉鬼,低着头,翻着白眼,鼻子中还不时的大滴大滴向外流着鼻血,两只拳头死死的攥着,青筋在雪白的皮肤上异常的明显,好像被福尔马林泡了多天的一具死尸,而就在广德亮看向罗文的时候,罗文眼睛忽然就是一翻,死死的盯住了他! 广德亮猛的就打了个寒颤,一瞬间从脚趾间到头皮都想过电一样炸了起来,心都跟着一凉!杀手的本能反应就是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躲避,所以还没等他脑袋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一个瞬移消失在当场,他原来蹲着的地方平白无故的多了一棵断了根的大树树墩。 “文儿!” “罗队!” 两人几乎同时叫道,伸手就抓住罗文的胳膊,然后将罗文原地放倒。 罗文此刻眼睛已经翻了下来,不像刚才那样斜着眼好像盯着什么,但是目光中显得呆滞无神,好像魂都丢了一样。祖龙伸手一探鼻息,然后快速摸向胫后动脉,跟着立起眉毛就是一惊! 他也顾不得解释,用手连忙在罗文颈下三寸的地方量了量,接着微弯右手二指,几乎蓄起全身的力量,以二指关节猛击罗文颈下三寸!接着就听罗文“啊”的一声惨叫,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眼睛翻了翻醒了过来! 眼瞧着罗文活了过来,祖龙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大海楞呵呵的看着祖龙:“这是咋了?” 祖龙吐了口气:“文儿心脏突停,心口有血结块,现在没啥大事儿了”然后看着罗文“你怎么还有这病,吓了我一跳” 罗文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缓了好久才坐起来,抹了把鼻子上的血摸着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没事儿” 这时广德亮从远处慢慢走了回来,冷冷的看着罗文和祖龙大海,又将目光转回罗文,见罗文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也没在说什么。 罗文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除了胸口有些发堵没有别的大碍,这才回头看向祖龙二人,确定这俩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对面才好像松了口气的笑笑。然后转身望向山坡下的那片林子,因为这地方没有风,所以那五彩的毒雾还在翻滚升腾的向外扩散,林边这时已经能看见有些动物蹒跚的向这里小跑而来,不过显然都中了毒,死是早晚的事。 “没想到这朱云毒蟾也不是这里的东西,那它是怎么来的呢?”罗文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大海听完一楞,跟着望去,但他只能隐约的看到远处有些模糊,具体情况不明,所以皱着眉嗨了一声:“你少操那心得了,自己这病不知道咋来的是咋的?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成天竟琢磨那些没有用的,赶紧把咱们要办的事儿办完然后尥蹶子往家撩,这摊子事儿就结了。 你想那么多没准儿哪下子又犯病了,再来个突停啥的可咋整!幸亏今天这是我俩在你旁边,祖少还有两把刷子,这要是你自己在厕所拉屎啥的,等我们发现你,你没准都比屎还臭了!我丑话说前面啊,你要是烂了我可不敢碰你,我看见腐尸就难受!” 罗文照着大海屁股就狠狠踢了一脚,大海自己也知道自己说这话不吉利,闭着眼睛硬挨了这一下,可罗文这脚到了大海屁股上却没多疼。 广德亮冷冷的说:“姓海的这胖子说的对,首要目标不是要研究这个癞蛤蟆,而是找到三五雌剑,然后离开这。” “我他娘的跟你说一遍了吧?我姓赵,不姓海!你脑袋有病吧?”大海拧着眉毛斜眼盯着广德亮,抱着膀子一脸欠揍的表情。 广德亮瞥了一眼大海,但是没答话,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压根就没拿大海的话过耳朵,还是接着刚才的问题看着罗文,希望罗文给个态度。 大海一看广德亮压根就没理自己,火腾的就上来了,光着膀子还假装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往前上,瞪着眼睛指着广德亮:“哎,我说话你当放屁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他娘的现在就让你以后靠看人家用手比划过日子?” 广德亮还是好像没看见一样,两手插着口袋,大海一看这火就实在是压不住了。 祖龙赶紧按住大海,作势要拉住大海怕他冲动,但是不知道是他折了条膀子还是假装没力气,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大海还是不停的靠向广德亮。 “祖少你松手!我他娘的。。你松手!” 大海开始和祖龙挣吧,祖龙那里是大海的对手,尤其此刻自己还受了伤,所以大海一推祖龙,祖龙一个中心不稳就向后倒去,但祖龙毕竟不是白给的,自己连连的向后蹈小碎步,想将身体平衡下来,可没想到最后一脚站稳的时候正好踩到广德亮的脚上。 广德亮疼的就是一咧嘴,祖龙连忙回身道歉,几乎贴着广德亮的脸说了声对不起。可就在这时,大海的拳头却奔着祖龙的脑袋来了! “你有完没完了!”祖龙瞬时间一声怒吼,吓得广德亮和罗文都是一愣,甚至觉得大海这一拳根本就落不下来了。 可万没想到喊完一声后的祖龙猛地就是一低头,那拳头说话间就到了广德亮的面门前,广德亮来不及多想,赶紧纵身向侧面一扑,可就在他发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还被祖龙踩在脚底下,自己根本动不了! 就在这个档口,大海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揍在了广德亮的脸上,打的广德亮翻身就栽倒在地! 祖龙咬着嘴唇怒视着大海骂道:“赵海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内讧!你看把这兄弟打的,你什么时候能不犯浑?” 罗文在边上看的清楚,祖龙现在要不是咬着嘴唇肯定就得笑的直打滚,罗文心里其实也看不上广德亮这张怎么看都带着点跋扈的面相,但是祖龙和大海这么做也确实有点过分了。可还没等罗文张嘴,就见广德亮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红着眼睛拧着眉毛就冲向大海。 祖龙赶紧一把抱住广德亮,嘴里高声叫道:“兄弟,兄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浑人,跟他一般见识你多丢面子!” 广德亮被祖龙死死抱住,又听祖龙这么一说,心里虽然还是气的不行,可是考虑到今后可能还需要合作,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这股火。可大海压根就不管这个,抬手照着广德亮就是一个耳光! 广德亮这时候正被祖龙抱住,而祖龙因为左臂有伤,是弯着腰用右臂和肩膀夹住广德亮的,正好把广德亮的脑袋漏了出来,这一个耳光打的结结实实的,差点没把广德亮的牙打飞! 祖龙一听脑袋顶上耳光响,赶紧松手一抬头,就看见广德亮舌头顶着左腮的皮肤,怒气冲冲的看着祖龙。祖龙一看广德亮挨揍了,当时就火了,转身就要骂大海,可大海就趁着祖龙一转身的时机,一脚就从祖龙的腋下蹬出,正好提在广德亮的胸口,广德亮连个反应都没有,当时就倒着飞了出去! 祖龙一看广德亮脸朝地的趴在石块上,就假装没事的偷偷伸出右手拳头,大海站在旁边用自己的拳头轻轻的砸了祖龙拳头两下,接着这俩人没事人似的,各自干各自的,祖龙给固定自己胳膊的树枝紧了紧,大海假装在看身后的伤口。 广德亮从地上晃了晃脑袋爬了起来,气的抽出一条银线奔着祖龙和大海就冲了过来,瞪着通红的眼睛怒道:“我要杀了你俩!” 这时罗文却突然出现在广德亮面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用一种很和缓的语气问道:“刘贺不是让你来跟我们打架的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森罗道 广德亮现在满嘴是血,看着罗文,又看了看大海和祖龙,然后意外的笑笑:“罗队长说得对,刘老板等了好久了,跟我来”说完擦了擦嘴角的血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大海凑到罗文身边:“咱管他干啥?咱找咱的,让他们找他们的,反正也不是一路人” “就知道惹祸!”说完罗文伸手就给了大海屁股一巴掌,祖龙看着天悄悄的往另一边挪了一步,导致罗文回身踢祖龙的时候计算错了距离,一脚抡空差点跌倒。 祖龙赶紧一把扶住说道:“他那跋扈的样子看了就不爽,不收拾收拾他别说大海,我都不痛快” 罗文挣开祖龙小声骂道:“就算要教训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这种小孩子拉偏架的手段怎么上的了台面?你完全可以出其不意的。。。” 大海和祖龙一脸认真的听着,罗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下道了“总之现在做的太露骨,这小子知道自己讨不到便宜,所以忍了下来,还算有几分城府,不过这笔账早晚是要算回来的,你们两个小心点。” 大海切了一声:“耗子喊腰疼,多大个肾儿(事儿)啊!刷啥花样海爷接着他!” 罗文拍了拍二人然后跟着广德亮的步伐走去,祖龙的左臂让大海用拉伸绳紧紧的和身体捆在了一起,中间用树枝固定,这样虽然在行动上多少会有些不方便,但起码不会让伤情持续恶化。 祖龙和大海弄完,没几步就赶上了罗文,大海瞥了前面领路的广德亮一眼,才问罗文:“罗队,你还没回答我呢,咱还跟着他干啥啊?” 罗文现在战斗背包也没了,所有的给养都在背包里,所以在身上摸了半天就找到十发强攻弹,把甩棍贴着腰后枪套侧面塞了进去,这才答道:“刘贺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可以预见的,或者发生了也可以理解,但有的事却是我现在也搞不清楚的。我们想找到青釭剑,必须对这里了解的更多一点” 祖龙纳闷道:“林子里哪些骷髅都穿着他公司的衣服,显然如果他知道的足够多,就没必要折损这么多人” 罗文点点头:“我也拿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但他到现在还没死,足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大海搂着罗文的肩膀:“那咱还和他们一起干啊?” 罗文一闻,大海腋下都是五香味的了,一晃身子就挣扎开:“看情况” 这时候广德亮突然停住了脚步,等三人来到近前才说:“从现在开始,到我同意为止,你们一句话都不能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大海学着他抱着膀子撇着天上,一脸爱咋咋地的表情装蛋,广德亮也懒得看他,盯着罗文。罗文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而随着广德亮一招手,带着三人走了没有十余步,拨开茂密的枝叶,一座石砌的石城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座类似盆地的大坑里修建的石城,从这里望去,占地面积极广。石城没有外墙,全是一间一间石头房屋相邻拼接着,远处看似连在了一起,没有章法布局可言,但是因为石屋大都是方方正正的,倒显得很整齐。可令人诧异的是,这些石头房内没有一点点灯火,而且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广德亮从登山包里掏出一只望远镜,指了指不远的一个房屋,把望远镜递给了罗文,罗文转手就递给了大海。罗文举目向那个房屋望去,诧异的是发现那房屋屋顶竟有人! 罗文本能的将身子压低,紧跟着大海也缩下了身子,惊得祖龙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从众的比原来矮了一截。罗文凝神观瞧,这人其实是半跪在屋顶上,穿着一件半袖的长衫,腰里系着一条腰带,身上的金饰也不在少数,最引人瞩目的是头顶好像是带着一个帽子,帽子两边翘起很高的一块,手中拿着一根长矛好像在警戒着什么。 “哨兵?”罗文问道。 广德亮意外的挑了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罗文用手指向着这座石头城连连指了几下:“他们穿的都一样,而且全都面向外侧,做警戒状。” “他们?”广德亮诧异的一惊,然后抢过大海手里的望远镜跟着罗文刚才指的几个地方连忙看去,然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能确定有多少人吗?”广德亮举着望远镜问道。 罗文眯起眼睛开始搜索起来,不一会答道:“这个石城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圆形,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扇面最起码有十到十五个岗哨。暗地里保守估计应该在二十人左右,因为现在这个防守线有位置是空缺的,要么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种漏洞,要么就是这里的岗哨是暗哨” 广德亮思考了一会才冲着罗文三人一摆手,示意他们跟上。四个人小心翼翼的靠在一个破败的矮墙后坐下,接着广德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探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又躲回来,示意三人做准备,然后忽的一下子就消失了,留在原地半块石碑。 “这王八犊子这招还他娘的挺帅”大海愤愤地说。 罗文和大海都好奇这墙后面有什么,所以广德亮刚走,俩人就赶紧探出了脑袋,结果大海一下子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这矮墙的后面竟然是一条森罗道! 透过这矮墙,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条修的极为整齐的山道,由此向下一路延伸,铺满了等宽的石板。从石板的磨损痕迹来看,没有千年也绝对不会太短,偶有被磨穿的石板露出下面的土地,间或还生长着杂草。 可这些不过是这条山道的一个铺垫,因为终点在这山道的两侧,两侧全都东歪西倒,密密麻麻的插着数以万计的长矛,而且这些长矛都是矛杆向下戳进土里,矛尖向上,这些长矛顶上又无一例外的挂着一颗颗的人头! 那人头有的已经风化的头骨残缺不全,有的则是还没有完全脱水,但大多都是半是骷髅半是皮肉,表情无一不是狰狞恐怖,还有些蛆虫在其间爬进爬出,看得人心里都跟着一凉! 不单如此,绝大多数长矛底下都会有一具无头尸体,腐化程度和头骨基本差不多,共同特征都是双手被绑到身后,这在较为新鲜的尸体上面异常明显。如果罗文猜得不错,这些人都该是被擒杀后反手被绑,然后将长矛从被擒杀者的后颈脊椎直刺入头骨之内! 随着时间推移,尸体腐烂风化,最后扯断了颈椎,尸身才落地,而头颅却依旧挂在长矛之上!罗文虽然就是这一探头,但是粗略估计一下,这里的死尸基本和长矛的数量相等,也就是说这里的死尸竟有万人之巨!俨然将这里变成了通往阴间之路,如果说非用词语来形容,那么最贴切的一个是恐怖,一个是震撼! 大海一探头就将脑袋收了回来,然后看见祖龙盯着自己,就问:“你瞅啥?” 祖龙抖了抖眉毛:“废话,等你说你看见什么了呢!” 大海有点尴尬,假装咳嗽了一下:“我刚才怕被发现,探头回来的速度太快,所以啥也没看清” 祖龙一笑:“你再看看啊!” 大海点点头唉了一声,然后又一探头,这回却慢慢的将脑袋收了回来,眼角有点下耸,左脸有点不自然的抽出,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愣愣的看着祖龙。 “说话啊!”祖龙压低声音踹了大海小腿一脚。 大海舔了舔嘴唇,有点不自信的看了看罗文,见罗文点点头才说:“太黑了,我看的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一大堆人头挂在标枪上!” “一大堆?”祖龙挑着眉张着嘴看着大海,脑袋里幻想出一根标枪,上面像是有一个装西瓜的特大号红网兜,里面装了满满一兜人头。 祖龙挑着眉毛眼珠一转看向罗文,罗文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自己看” 祖龙按住大海的肩头偷偷站起身,跃过矮墙瞥了一眼,然后缓缓顺着矮墙滑了下来,慢慢吐出一句:“你大爷的!什么情况?” “都是到这里的外人,也就是入侵者”罗文指了指身后压低声音道“尸体的服装迥异,有大量的皮毛制品和少量的汉代服饰,估计都是俘虏或者盗墓者。更有可能是被抓来修建这些石城的奴隶,毕竟这么大的工程,不需要的人力资源不是一般的巨大。而这条山路又是唯一通向石城的途径,同时应该是滇人警告来者的断头路!” “这他娘。。。”大海话还没说完,祖龙一把就捂住了大海的嘴,还没等大海出声,三人突然就是一惊,因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清晰的传进了三人的耳朵!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踩折了干树枝一样,可分辨度极高,这说明附近有人! 三人连忙噤声,祖龙几乎同一瞬间抽出了短剑反提在手里,紧贴着墙壁判断着声音来源,罗文也是赶紧掏出了腰后的三筒左轮枪,直着脖子仔细聆听,大海的突击步枪丢了,所以从腿侧拽出马卡洛夫手枪,伸着舌头小口的喘气。 可这声音又突然间消失了,耳朵里只剩下偶尔的虫鸣和远处动物不太清楚的哀嚎声,除此之外在无其他声响。祖龙转头看向罗文,嘴巴不出声的用口型问道:“广德亮?” 罗文撇着嘴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一指身旁那半块残碑,意思是告诉祖龙,如果是广德亮,他肯定是瞬移回来,绝对没必要走路。不过话说回来,想要瞬移的话,就必须能够用眼睛看到附近有和他体重相等的东西,这说明广德亮离开自己绝不会太远,他又去哪了呢? 正当罗文纳闷的时候,就瞧见脑袋上的矮墙顶有黑影一晃,罗文赶紧抬头看去,就看那矮墙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伸出了一支挂着人头的长矛!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身 这三个人头皮当时就是一麻,就觉得这矮墙好像开了门的冷柜,嗖嗖的冒着凉气。那长矛上的人头肌肉脱水干瘪,干巴巴的皮肤紧紧的贴在头骨上,所有软骨都已经溃烂殆尽,张着黑洞洞的眼窝看着三人,不时还有几条蛆虫从眼窝和鼻孔中掉落,看着说不出的恶心。 大海瞪着眼睛冲着罗文努了努嘴,意思是现在怎么办。罗文也有点吃不准这是什么状况,现在贸然出去会不会中了埋伏,或者正和了对方的心思。所以罗文根据这长矛的位置盘算出持矛者的站立点,然后用三通左轮的枪口紧紧顶住矮墙,以备不测。 祖龙攥着短剑半蹲着开始寻找下一个掩体,而大海闭着一只眼睛伸着舌头,小心翼翼的拨开手枪撞针,生怕发出声响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就在三人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第二支挂着人头的长矛又从矮墙的另一侧伸了过来! 大海有些傻眼的看着罗文,罗文也是一头雾水,可就在这时,却听矮墙那边突然有人低声骂道:“王八蛋,赶紧紧着!” 广德亮? 罗文把枪塞进枪套,然后微微抬起一点身子将两支长矛就拉了过来,接着是第三根和第四根,再接着广德亮贴着矮墙也翻了过来。 “什么情况?”大海挑着眉毛问。 广德亮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着长矛一脚蹬掉了上面的人头,示意罗文三人照做。罗文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蹬掉人头,又看见广德亮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桶状的喷雾剂,照着自己身上就是一顿猛喷,细致的连鞋底都没有放过,可这喷雾剂发出的声音确是极小,看来是超声雾化原理制成的,并且罗文也确定这必定是早有准备,看来刘贺确实知道更多的情报。 就在三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股巨臭从广德亮身上弥漫开来。这臭味只要是你闻过一次,那保证这辈子都会忘不掉。这是一种腐烂的味道,像是一块夏天放在阳光底下暴晒后的肉,说的在白一点,就是死尸重度腐朽后的味道,但又不完全一样,好像差点什么却又说不出。 罗文有点猜到广德亮的意图,所以也没犹豫,接过喷雾剂学着广德亮的程序在自己身上也是一通猛喷,接着是祖龙和一脸疑惑的大海。大海还没等弄完就差点吐了,干呕了两声才止住胃里的翻滚。收拾妥当之后,广德亮提着鼻子在三人身上都闻了一圈,最后又给大海来了两下子。做完一切后广德亮冲着三人的眼睛比划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很明显是让三人学着自己的动作来。 广德亮先是将长矛背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尽量压低了身子从矮墙侧面爬了出去,大海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广德亮往外爬,眼睛一直目送着广德亮消失在墙角,又看见罗文和祖龙也照猫画虎的跟了出去,他这才翻了翻眼睛跟了出去。等他爬出墙角后却突然发现那三个人不见了! 他一瞬间就暗叫了一声糟糕!难道这里又是一处时间裂缝? 他张着大嘴眯着眼睛四下打量,可他的视力在这个极黑的环境里不说跟瞎子一样也差不太多,只能隐约分辨些许事物,所以一下子心里就开始发毛,倒不是害怕,而是慌乱。他左右看了看,心想无论是不是时间裂缝在作怪,那三个人的目的肯定是下到地下的石城里,既然如此,那他们三人肯定是在下边的某处等着自己。 打定主意后,大海硬着头皮,背着长矛往前爬,而随着爬行,自己距离那成片的长矛林就越来越近,直到爬进了长矛林的外围才停下来想要修整一下,他趴在一根挂着尸体的长矛旁再次四下打量,满眼望去,这密密麻麻的长矛好像高耸在地上的竹林,只不过每根长矛上不是挂着人头就是尸体,而挂着人头的长矛地下多半都是一具无头的骷髅,那雪白的骨头在这光线极低的环境里依然扎眼,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疑似到了地狱一般,不由的让人觉得魂飞天外! 可就在大海琢磨这些的时候,旁边这具尸体的脚猛的就抬了起来,然后照着大海的右肋处就是一脚! 这一脚踢完大海当时就觉得浑身好像被连了电线一样,一瞬间从脚底板到脑瓜顶的头发都跟着波浪似的一麻,耳朵里轰隆一下子好像炸开了一个响雷,吓得大海猛的就不知所措了,僵硬着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哪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突然说道:“起来!” 大海听完都没反应过来,又趴了好几秒才自己“嗯?”了一声,然后连忙抬眼向上望去,就见广德亮的脚再次抬起,照着他右肋又是一脚,瞪着眼睛横着眉毛,用嘴连连示意让他爬起来。 大海盯着广德亮看了一会,然后转头发现自己身边还站着罗文和祖龙,都是一脸焦急的盯着自己,不用说都是让他快点站起来。 大海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光着膀子的身上粘的满是灰土和尸骨的残渣,原本就湿漉漉的身上这会汗又下来了。罗文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大海不要说话,然后用眼睛朝着远处一挑,大海连忙看去,就瞧见远处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大海的视力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却无法看清这东西的面貌,所以回头又看向罗文。 罗文张着大嘴不出身的说道:“慢一点跟着!” 大海确认了两遍后才点点头,罗文冲着广德亮一甩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就瞧见广德亮脚尖一提,类似芭蕾似的踮着脚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开始向着这片长矛林子缓缓移动,看着可笑之极,小心翼翼的表情和身体好像一个演默剧的演员,夸张的像是在走雷区。 大海觉得前面三个人特别的好笑,看着身形都像穿了竹签的烤肠一样在地上移动,自己笑点低的在后面偷乐,但也照着他们的样子跟了上去,笨笨卡卡的向前一点点的挪动,但他心里也闹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片长矛和尸骨形成的林子太大,而且要踮着脚尖在其间穿梭躲避死尸就跟累,不一会小腿跟腱就开始疼,大海一边在心里佩服芭蕾舞演员,一边腹黑这该死的地方和广德亮,他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上一眼,只知道跟着祖龙的后脚跟低头前进,恨不得踩着祖龙的脚印前进,可祖龙的身材和他绝对不是一个等级,不一会大海身上就刮了几道口子。 可就在大海聚精会神的踩脚印时,祖龙却突然一个急停的站住,本来就是踮着脚尖走路,这一下子让大海差点没撞到祖龙身上,也跟着一个急停,几乎把脚趾头折断,气的大海紧贴着祖龙的耳朵就要小声理论。 可他越过祖龙的头顶瞧见罗文一头的汗正在不停地往下流,就好奇的顺着罗文的目光看去,就这一眼,吓得大海就是魂飞魄散,好像魂都顺着耳朵眼飞出去了! 大海看到的不是别的,就是那个刚才远处瞧见的黑影。这黑影形象很奇怪,长了一个牛脑袋,一对犄角弯曲冲天而立,可这牛脑袋却长在了人类的身子上!而且身上穿了一件宽松七分袖的上衣,衣长过膝,腰里系着板带,和滇人的服饰如出一辙! 光着脚,但双脚只有两半脚趾,好像是鹿蹄一般,就这么坐在地上,一条长长的虎尾盘在体侧,一对类人猿的手臂极长,手里还攥着着一根头挂着两个铜质小人的长矛。这不就是墓室甬道里的那个怪物嘛!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就在这时竟然还动了一下脚指头,这怪物竟然是活的! 在这闷热潮湿的地方,大海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这一眼看完,自己心脏差点从嘴里挤出去。这他娘的太邪乎了!大海不由得想到。 这怪物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目测身高绝对不会如同甬道里那般高大威猛,不过身形也有两米左右,不说罗文和祖龙,就是大海站到它面前,身高悬殊差都够瞧的,不说跟爸爸领着儿子似的也差不多了! 这怪物在罗文眼里的细节要比大海眼里的多得多,比如它手里的长矛就和滇人所用的一样,只是更长了些,而且上面还在大滴大滴的流着血,显然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肯定有一场遭遇战,但此刻胜负非常明显。 广德亮显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所以要冷静得多,在最前面再次一跳一跳的接着向前走去,罗文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踮着脚尖就跟了上去,祖龙回头看了大海一眼,做了一个恐怖的鬼脸,又比划了比划那头怪物,接着示意大海一定跟住了,不要掉队,也千万别去招惹这怪物。 大海心想,这还用你说? 这怪物一颗脑袋都有自己肩膀宽了,自己得多大的心才能这么去找死。所以也是亦步亦趋的老实巴交的跟着祖龙走,可就在他走到与这怪物不足两米的时候,这怪物却突然一转头死死的盯住了大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牛头怪 整个队伍一下子就不动了! 一滴汗从大海额头沿着鼻梁骨流到了鼻尖,然后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正砸在自己的脚背上,而那牛头怪物忽的就站了起来,魁梧的身躯好像一堵墙一样立在了众人面前,所有人一瞬间全都不敢在呼吸,死死的盯着这牛头怪物! 大海眼珠慢慢转向祖龙,祖龙不自觉的也吞了口唾沫,脸上都不自觉的跟着抽出一下,大海瞧着一柄柳叶刀从祖龙指尖慢慢滑出,被拇指和食指轻轻夹着另一侧刀尖。在远处的罗文此刻大海根本就看不清,但是用猜的也知道他肯定是攥着三筒左轮,压着心跳在等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海到现在反而不怕了,可能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经历造成的,什么牛马羊驴的见得太多了,对这些东西不但不怕,反而喜欢的不得了,即便是这么个牛头怪物,在大海眼里也没有一个巨人观来的可怕。 这感觉就好像你从小家里就养着一条小狗,在你的眼里这条狗你不一定有多喜欢,但肯定是不怕的,这种不恐惧心理还会延续到其他人养的狗的身上,这使你在外面遇到同一品种的狗也自然不会感到恐惧,反而还敢逗弄一下子,几乎忘了,这些狗的口中都长着利齿,随时都能在你的腿上留下一个嵌入式的齿痕,或是带走你的一块肉! 就像听着响尾蛇尾巴摇摆的声音时,却忘了它致命的毒牙,当你信步的随着这声音寻觅而去时,那瞬间能将你置于死地的一幕会将你曾将没来由建立的信心彻底击碎,甚至造成心理阴影,形成条件反射,那尾巴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恐惧就会像一张铺满天地的大网,将你紧紧的罩住,或许还能要了你的命! 大海就是典型的这种人,在他眼里对面这怪物就是头变异的大黄牛,已经忘了它手里还拿着一杆长矛,直到这牛头怪物直直的奔着大海方向而来的时候,大海的心才忽然猛的往下一沉,霎时间就觉得自己那颗大心脏有点供血不足,好像只将心房里的血液挤了出去,却没有再将新鲜的抽进来,心脏就那么连招呼都没打的停了下来! 这牛头怪物倒拖着长矛一步一步的向着大海走来,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大海开始可以清晰的看清它的真实面貌了。这怪物的真实身高其实应该在两米二到两米四之间,只是因为过于魁梧健硕,给人们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极强,这才让人觉得他的身高应该更高一些。 而这怪物此刻却给大海造成了两点疑惑。 第一,它的脑袋太大了,大的根本就和身体不相称,虽然和甬道的雕像极为相似,但是如此巨大的脑袋无论如何也不像原装的。大海身高就不算矮了,但是在这怪物面前却是还略逊不止一筹,所以也只能仰着脖子看着它。可就因为仰视的关系,大海竟发现这怪物的下颚及整个颈部都有被缝合的痕迹,难道这并不是一只怪兽?而是别的什么? 第二,这怪物的双脚并不是鹿蹄,而是仅有两根脚趾的人类脚掌!整个脚掌上只长了两根脚趾,分别在双脚的两边最外侧,跟非洲龙虾族如出一辙!不过两只脚趾都有类似沾粘的痕迹,难道它不是天生这样? 大海绞尽脑汁的在将现有的线索摆在桌子上,学着罗文总结着自己此刻知道的信息。可还没等大海进行分析推理,这怪物就来到了他的近前,提起了长矛瞪着一对牛眼看着大海,作势就要将大海扎个对穿! 大海眼睛一瞪就想先动手,可余光突然瞥见罗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旁,紧紧的抓住大海的胳膊,然后右手举起了三筒左轮枪,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只牛头怪物扣下了扳机! 一瞬间,枪声仿佛是一颗直落九天的炸雷响彻大地,在这极暗的环境里,火光迸发的瞬间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子弹所携带的动力势能几乎完全没有浪费,连反应时间都不给,就直接轰在了这怪物的脑袋上! 罗文害怕暴盲,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一直闭着眼睛,直到火光落下才将眼睛睁开,可映入眼帘的是哪怪物只是向后倒着退了几步,那颗强攻弹的弹头竟然在那牛头上擦出了一串火星,然后朝着天空折射了出去,竟然发生了跳弹,而那怪物居然只是在牛头上落下了一个摩擦印! 那颗硕大的牛头先是侧了侧,好像是在用一只眼睛看向罗文,就如同一个成年人看小孩子般的居高临下,露出一种鄙夷的气势,冷静的让人心寒。还没等罗文做出反应,只听见前面的广德亮用一种惊恐的声音大喊道:“那个姓海的身上的血味把咱们暴露了,快跑!” 罗文深知广德亮的厉害,如果单论近身格斗和远程攻击,相信广德亮压根就进不了黑桃组织,可是若论道渗透、潜伏、逃脱,相信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敢和他叫板,可就是这么个人,现在却撕心裂肺,满是惊恐的嘶吼着要逃跑,那就说明,就连广德亮也没有信心能从这牛头怪物的手里逃出去! 罗文哪还顾得上想其他的,抄起身后的长矛照着这怪物就飞了过去,然后抓住大海的手,就跟着广德亮和祖龙的撤离方向玩了命的跑。大海不了解广德亮,所以对这一声吼叫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大海可了解罗文,能让罗文像是让疯狗追似的不顾一切的逃跑,就说明身后这东西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朱云毒蟾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大海更是不敢怠慢,两条大长腿彻底抡开了,迈着大步就跟着罗文向前赶去。可万万没想到,俩人还没跑出十米,惊人的一幕就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那刚才还被远远甩在身后的牛头怪物,居然此刻提着那根长矛堵在两人的去路上! 罗文一个急停就朝着斜下跑去,大海因为惯性几乎做了个漂移才跟的上,可这次又是不超过十五米,那怪兽再次站在两人面前,缓缓的举起了长矛,没等罗文看明白,那根长矛就好像一根离了炮筒的深海渔叉,嗖的一声就到了罗文的近前! 这一下子的速度太快,快的罗文根本来不及改变方向,而这长矛势大力沉,也绝对硬接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文突然急中生智,急忙两腿一软的躺了下去,然后顺势将大海拉倒,而这根长矛贴着罗文的鼻子就飞了过去,可长矛上面还挂着两只装饰物,都是倒吊起俘虏的人偶,就在飞过罗文鼻子尖的时候,其中一个就飞速的在罗文鼻子上蹭了一下,那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紧接着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那怪物奔着罗文几步就飞奔了过来,然后高高跃起,双脚在半空中一合,照着罗文就是一脚!罗文顾不得鼻子火辣辣的疼,赶紧一翻身,这一脚就重重的踹在了地上,那震动之强瞬间将罗文弹了起来! 那怪物得了不饶人,挥起拳头冲着罗文便要打,恰巧大海这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原本趴在地上的他连忙脚尖猛地一蹬地,奔着那怪物就窜了出去,肩膀上的肌肉群瞬间增长肿胀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肉盾,在这黑暗中远远看去好像有人肩上扛着个大西瓜,狠狠的向着那怪物撞去! 罗文虽然在半空中,可手里却不慢,就在他被弹飞的一瞬间,三筒左轮的枪声又响了,火光一现,那颗子弹就打在了这怪物的手臂上。 强攻弹,之所以称之为强攻,就是因为它的弹头构造特殊。这种特殊的弹头并不是圆的或尖的,而是类似达姆弹,也就是鲜花魔爪。所谓鲜花魔爪,就是弹头呈现一种十字切口或者数条纵向裂纹,这种弹头多是弹头尖端被甲被削去,露出铅芯。 当撞击物体时,铅心由于惯性作用从被甲内涌出,被压扁成蘑菇状,被甲发生扩张或破裂,迅速释放能量,扩大创伤出口,使弹头具有类似爆炸弹头的致伤效果。具体表现为弹头严重发生形变乃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状或葫芦状空腔,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在被命中时出现口径十几倍甚至更大瞬间空腔。 但这种弹头撞击物体后会形成开花式碎裂,是无法击穿物体的,但是却能对浅层造成极高的杀伤,胸腔以上命中死亡率都在70%以上。 而强攻弹和鲜花魔爪的区别却在于,强攻弹并不是铅芯,而是一种高度浓缩火药,他在收到挤压用处后,会在百分之一秒内爆炸,所以强攻弹只要是造成了表层杀伤,但它所造成的伤害就是以百倍来计算! 而罗文的三筒左轮枪又是手枪中的怪物,先不说它撞针瞬间的冲击力,也不说它那三枪筒与弹仓转轮反向旋转的设计,单就口径而言,就达到12.7毫米,子弹全都是特制的,所以其留下的不是弹孔,而是弹坑,其威力由此就可见一斑。 可就是这把野兽射出的强攻弹,钻进入那怪物体内后竟然没有发生本该发生的爆炸,连响声和硝烟都没有,也没有肉被弹头瞬间烤焦的焦臭味,只是在弹孔处猛的鼓了一下包,然后居然就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罗文一瞬间心里就明白,全完了! 【第一百二十章 】兵分两路 大海像是一枚炮弹直接撞到了那怪物的身上,原本想接着这一撞将这怪物顶飞,可哪成想,这怪物脚下好像生了根一样,竟然一动不动的依旧站在原地,好像大海撞到的不是一个什么生物,而是一堵钢筋水泥铸成的厚墙! 除了强攻弹让这怪物胳膊晃了一晃,这怪物竟然还保持在挥拳的动势之下。大海现在脑袋贴着这怪物的胸口,那个不大的脑仁一时间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就算是恶鬼被自己这么撞一下也要倒退出去好几步,这怪物怎么能动都不动一下? 可这怪物那里会给大海冥想的时间,两只大手攥成了拳头,挂着风声就向大海的脑袋砸来! 大海本就是个不信邪的主,尤其再自己有着必胜把握的一击上竟然没占到便宜时,他就更得讨个说法。所以眼见拳头到了近前也不慌张,连忙低头含胸就躲过了一击,瞧见这怪物两只拳头都砸在了它自己的胸口上,大海顺势双手合握如同一柄钢锤,然后沉气用力,两臂瞬间肌肉膨胀成两支拧了劲的麻花,双膝微弯脚下跟着用力,接着由下向上照着这怪物的牛头下巴狠狠就是一个轰天炮! 这一下子几乎是大海用尽了全身力量的一击,就瞧见这怪物的牛脑袋猛的跟着就仰了起来,随着大海双臂上扬的过程,这怪物就倒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身后的数支长矛之上,那锋利的长矛一下子就将这怪物扎了个对穿! 大海喘着粗气的叫嚣道:“你娘了个腿儿的!跟你海爷斗,你也配!” 可罗文这时候爬起来赶紧抓住大海,回身就跑! 大海被罗文这一拽差点摔倒,两个踉跄才跟上罗文的步伐,纳闷的喊道:“跑啥啊?” 罗文不敢耽搁,只说句:“看后面!” 大海一边跟着罗文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就瞧见这怪物竟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自己一根一根往外拔长矛! “我了个亲娘!这东西居然没死!”大海惊叫一声,俩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就跑啊! 就在罗文二人朝着下坡,躲避着尸体和枯骨长矛奔跑的时候,那怪物也抽出了最后一根长矛,然后高高的举过头顶,接着猛的一用力就将这长矛如同标枪一般掷出,挂着风声直奔大海的后心就扎了过来! 而大海此刻只顾跟着罗文奔跑,就听脑后恶风不善,等到回头抽看的时候,那长矛竟然距离自己只有尺许的距离! 大海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了!但是前面的罗文距离自己不到一米,以长矛矛杆的长度来看,肯定会来个串糖葫芦!大海一瞬间唯一的想法就是,得让罗文活着! 所以自己脑袋还没转过来,就借着奔跑抬起的右腿顺势踹到了罗文的身上。罗文压根就没想到大海会突然发难,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大海一脚踹躺在地,而大海眼睛一闭就在半空中等死!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支柳叶刀如同天使的羽毛般悄无声息的到来,那坚硬的刀尖竟将这长矛的矛尖生生的击穿,并且去势不减的楞将整根长矛带偏了! 但那长矛的矛杆却因为矛尖的突然转力而甩了过来,一下子打在了大海的脑门上,敲得大海眼前就是一花,由此可见这长矛果真势大力沉,不过好歹还是捡了一条命。罗文倒下的时候虽然极力避开那些枯骨锋利的尖端,但还是在腰侧狠狠地来了一下,一根被折断的人类大腿骨一下子就扎了进去! 罗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咬着牙抽出了这根腿骨,回头一拉正在捂着脑门骂娘的大海接着逃跑。就在离着两人不足几米的另一侧长矛林间,祖龙和广德亮也是咬着牙往下坡冲。可还没等跑出去一分钟,罗文刷的一下又是一个急停,大海差点再次撞到罗文身上,拧着么眉毛看着罗文的后脑勺:“又咋的了?” 这时祖龙也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向前面,大海越过罗文的头顶,正看见那怪物此刻拿着长矛竟再次去路拦住! “好他娘的快啊!”大海不禁低声骂道。 广德亮突然扬声说道:“咱们兵分两路,各安天命!出了这里,在一个门口立了板块石碑的三层的石楼里集合!” 他说话就转身要想另一侧跑,可瞧见祖龙却抬步直奔罗文和大海,广德亮纳闷道:“你干什么去?” 祖龙一边拨开林立的长矛和尸体,一边回头笑笑:“你不说兵分两路么?我跟你又不是一路的” 广德亮气的一咬牙,瞪着祖龙好几秒没说一句话,直到祖龙到了罗文身边才哼了一声奔着侧面跑开。 大海顺势抽出旁边两只长矛,甩掉上面的人头骂道:“我他娘的还不信整不死它了呢!” 罗文现在左侧腰部鲜血直流,有些直不起腰,祖龙连忙从自己的战斗背包里取出外伤贴,撩开罗文的衣服帮他做应急处理,嘴里也没闲着:“文儿,这东西是什么?” 罗文盯着那硕大的牛脑袋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后啐了一口:“南疆五毒之地有三种东西最为凶险,一是五毒凶兽,一是各部族的巫术,还有一个就是蛊妖,这牛头就是蛊妖!” 大海只能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要不是两只牛角他根本无从判断那是什么,他擎着长矛警戒的问道:“裤腰是啥?” 罗文气的只骂:“你狗耳朵啊!蛊妖,不是裤腰!” 罗文见大海没说话就接着解释开。 南疆擅长蛊术,也养蛊虫。蛊术向来是不传之秘,所以对其了解多是其施蛊的手法和造成的侵害。最常见的就是制毒蛊,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它们或是让中蛊之人血溅五步死于当场,或是经常年累月的折磨,最后肠穿肚烂而亡,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但终究免不了一死。 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之物。 而在众多毒蛊之上还有一种更为凶险的蛊,就是蛊妖。 蛊妖不似毒蛊以毒虫入蛊,而是以人入蛊!制蛊妖需得一健壮男性尸体,尸体必是横死,再其死后不足三日内入蛊,为的就是将死者的这股人气封在体内,以便不至于制出的蛊妖如野兽般难以驯服,甚至形成灾难。 制蛊时先将尸体头顶切开一处小口,再将巫师祖辈相传的一种液态蛊药从小口灌入后缝合,间隔一定时间后再次灌药,期间不能间断,直至七天之后。七天之后,尸体全身凝血都会通过五官毛孔迫出体外,而血管中就已经全是蛊药,尸体肌肉不僵硬,不松弛,虽然全无血色,但是还和活人一样。 之后用一种特制的毒蛊从尸体口中塞入,任其啃食尸体筋肉骨骼,在等上十天,若这尸体全无走样与死时无异则蛊妖成,若被蛊虫咬的肠穿肚烂,身透百孔则失败。这蛊妖若是大成,其可摧山断石,擎万斤之重,刀枪入体而不伤,水火侵身而不灭,活脱就是一只似人半不鬼的妖! 罗文简单的说了一下,大海却纳闷道:“这蛊妖的牛脑袋咋回事啊?” 罗文这会腰上的伤好了一些,手里提着枪推了推眼镜:“蛊妖都必须是横死的,所以怎么死的都有,它生前脑袋一定是被人砍掉的,而且应该没找回来,所以就用一颗牛头替他接上” 大海这才哦了一声:“我说这牛脑袋和脖子上怎么还缝上了,整了半天这王八犊子压根就没脑袋,是借人家老牛的脑袋用用” “它脚程怎么会那么快,总是眨眼就能追到咱们前面”祖龙纳闷道。 罗文这次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没听说过这蛊妖速度超乎常人,但这东西谁也说不好,指不定是怎么回事,现在只能骑驴看唱本了” 祖龙紧了紧拉伸绳和树枝,右手提着短剑做好了战斗准备,盯着蛊妖笑道:“它这会一动不动的跟咱们相面,难不成是纠结从谁先下手?” 大海一听这话就拿长矛一指那蛊妖:“哎!你瞅你那彪样,还他娘的长了个牛脑袋,是你爸跟牛生的你,还是你妈坏了你们家老牛的孩子啊?我刚才见你不还挺欢实的么?来,到你海爷爷这来,我再见识见识你有多牛!” 这话说完祖龙就靠着罗文肩头偷笑,大海这会骂的起劲,瞥见祖龙在边上贼笑就知道这混蛋肯定又拣着乐了,连忙问:“祖少,你说你笑还不好好笑,咬着嘴唇也不怕嚼了舌头,你乐啥啊?” 祖龙没忍住的笑道:“你说人家爹又是牛,妈又是牛的,然后你还说自己是人家爷爷,看来你们家的关系很混乱啊!” 大海低头一寻思,可不嘛,这不把自己绕进去了么?所以赶紧要改口,可罗文却突然一挡大海。 接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圆睁:“别闹了,这蛊妖并不是不动,他是在等什么东西!” “等啥?” 一滴冷汗从罗文的额头滑到下颚,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无论是等什么都绝对没咱们好果子吃。不能再拖了,现在就必须灭了他!”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逃离长矛林 话音刚落,罗文抬手就是一枪,正中蛊妖的右肩,打的蛊妖向后就是一仰身子,几乎同时两张方卡刀悄无声息的略过蛊妖的膝关节,这蛊妖的双膝忽的一下就是一个不稳,跟着就要向前跌倒,而这边大海的长矛伴着破空的声音就到了近前,耳听“噗”的一声闷响,这长矛直接将这蛊妖刺穿,带着这蛊妖倒飞了出去! 这战斗开始的十分突然,结束的更为迅速,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肯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刚刚还在嬉笑的三个人怎么可能转瞬就以雷霆之势击倒这蛊妖呢?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三个人可是神秘所调查科的人!即便在最为放松的情况下,也是时刻处在战斗准备当中。 大海长矛离手的一瞬间,三个人就开始冲着蛊妖堵住的下坡跑去,蛊妖刚刚被长矛带飞倒在地上,罗文的脚后跟就冲破了蛊妖坚守的防线。他心里极其清楚,若是以三人的本事杀掉这蛊妖其实绰绰有余,只是这不免浪费时间,毕竟蛊妖这东西不是能在一时三刻就解决掉的。 而且罗文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如果非说成是预感,还不如说是凭借以往的经验对眼前形势的分析,这蛊妖明摆着不进攻就是在等援军,是他有脑子也好,是本能也罢,总之无论如何,只要是能让它有所依仗的,那肯定就是对自己不利的,多在这里待一秒钟都是在和死神掰手腕,无论出于什么考虑跟蛊妖死磕都不是上策。 而且罗文三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三宝之一的青釭剑,其他的都是后话,所以目标很明确,找到刘贺,问出关于这里自己不知道的线索,借此掌握整个事情的关键,然后拿到青釭剑从这里逃出去,这才是正路。 无论罗文好奇心有多强,无论这里的事情有多离奇,无论有多少个解释不开的谜题,对此刻的罗文来说都不重要,他心里也在极力的克制自己,因为有两个兄弟正把脑袋别在他的裤腰带上,跟着他玩命! 在长矛林间不停地躲闪下行,因为是下山路,所以速度越来越快,而这坡路也是越来越急,有时候甚至看见前方忽然出现锋利的骨头,或者直冲着自己的长矛,因为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里的东西一挡就接着向下急速前进。 身边的矛杆之间偶尔能透出蛊妖追击的身影,背后也总有长矛破空飞来的声音,这都是在提醒着这三人,那蛊妖就在周围,而且随时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这下坡路上只有罗文因为邪眼的原因能够有时间看一眼蛊妖的动向,偶尔能抽枪还击,虽然惊诧蛊妖的速度之快,但也庆幸蛊妖的智商实在是不高。 可大海就完全顾不得这些了,跟着自己前面的祖龙脚印就早已捉襟见肘,而罗文和祖龙穿过的地方有时候还很窄,体格高大壮硕的大海经常是向前一跃就挤碎了两支相邻的长矛,或者怀里多了一具风干的死尸。那耳边嗖嗖而来的长矛压根就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了,他将自己的命完全托付给罗文,相信罗文不会失手,相信罗文的能力。 三个人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拼命跳跃的前进,终于在大海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的时候冲出了这片长矛和尸体组成的林子。罗文和祖龙连忙夹起大海奔着一间石屋就撞了进去,脚刚一粘地,罗文和祖龙同时扔了大海转身窜到门口警戒,罗文两只眼睛在那片长矛林子间来回搜索,直到罗文手中发烫的枪管已经变得微凉,这才松了一口气。 祖龙累得大字躺在地上拼命的喘粗气,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脏轰隆轰隆的跳动声,大口大口的咽着略带铁锈味的唾沫,本来就体力不好的祖龙,自从心肺受损后体力变得更加不支,现在已经无力再动。 大海身上现在全是大小不同的伤口,裤子像是被数把小刀划破一般,值得庆幸的是,大海后背被朱云毒蟾所伤的那个椭圆形创口,现在已经开始逐渐愈合,但还是不停地有代谢下来的死皮脱落,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彻底痊愈,万幸大海皮糙肉厚的压根不觉得这有什么。 其实罗文知道,那是因为毒蟾舌头上粘粘的少量毒液造成的麻痹,若不是大海肌肉能够快速再生,与这毒液抗衡,那他早就死了一百多遍了。等祖龙把气喘匀了就示意罗文休息,自己把战斗背包里的外伤贴拿出来扔给大海,让大海替罗文换上,而自己蹲到门口警戒。 罗文其实也不好受,被那根断骨戳伤的伤口其实非常疼,要不是有外伤贴,自己恐怕不是失血而亡也是像只大虾一样直不起腰,这也不禁再次佩服技术科这帮科学怪人,这么严重的伤势,竟然能凭一个贴纸暂缓下来。大海撕下罗文腰上的外伤贴的时候也是一咧嘴,这创口面积很大,上面现在血虽然止住了,但是皮肉外翻,看着就十分恐怖。 大海抬头看了罗文一眼,从祖龙的战斗背包中取出一个证物袋反套在手上说:“忍着点” 然后顺着伤口轻轻的向外拨开了一点,露出里面的伤情。 大海看完松了一口气,瞧见罗文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就纳闷道:“哎妈呀,罗队。你不疼是咋的?” 罗文自己低头也看了看伤口,那伤口不规则的形状有点乱糟糟的,如果不说很难看出是什么造成的。 “外伤贴里有强力止痛药,现在那里没什么感觉” 大海扔掉证物袋点点头:“创面挺老大,但是创口不深,估计没碰到脏器官啥的,都是肌肉组织的皮外伤,算命儿不错。” 大海说完又将另一片外伤贴紧紧的贴在了罗文腰部,罗文松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才靠着石屋的墙壁坐下。 “蛊妖那犊子咋没追来呢?”大海从祖龙战斗背包里抽出了饮水管,喝了一大口才说。 罗文撇了撇嘴:“不知道。看样子有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出不了那片长矛林子” 祖龙一把扯过大海嘴里的饮水管,自己也喝了一大口,又把饮水管递给罗文,问道:“现在去找刘贺?” 罗文也是喝了一大口,然后开始摸自己的口袋,祖龙和大海看着他摸了半天才停手,然后舔舔嘴唇才说:“休整一下,缓解一下体力,刘贺这人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结果召集来的都是心怀鬼胎之辈。 无论是金重和方姐,还是那些叛变的赏金猎人,甚至是广德亮,都完全不需要借助他任何能力就可以到这里,可这些人在下道墓地之前,全都乖乖的安分守己听从安排,甚至不惜乔装改扮遮掩身份。 就说明刘贺身上有一个抢不走的秘密,这秘密也应该是最终指向青釭剑的指北针。所以不单我们在寻找他,可能就连金重和其他人也在寻找他” “那为啥他让广德亮来找咱们?”大海有些不解。 罗文摘掉眼镜用衣服擦了擦镜片,然后皱着眉想了一会才说:“我猜测是因为所有人里面,咱们的身份是最透明的。他应该是明知道单凭自己和广德亮无法达成目的,所以才大量招募人才,可是当他发现这里面的人全都有问题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可他没理由现在就放手,或者是他必须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那他就需要帮手来完成。既然这支猎宝小队中所有人都在撒谎,并且在他调查中全都没有露出马脚,就说明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一股力量帮助他们隐匿身份。 而唯独咱们的身份可信度是最高的,他宁可让咱们知道更多的秘密来达成他的目的,也不愿意冒险将秘密交给别人,或许他认为就算这青釭剑到了咱们手里,他也有办法拿回来。” 祖龙抿着嘴道:“那是不是到了这里我们就可以这么说,整支猎宝小队中所有人都是早就知道了此次的目的,而且所有人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得到青釭剑?” 罗文撇了撇嘴:“不完全对,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起码死了的那一部分人中应该大多数都是刘贺招募来真正的自己人,他们的目的都是刘贺手里的钱而已。” 祖龙听完不置可否,又接着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里面的大部分人背后都有一股力量,那就是说盯着青釭剑的人其实不止咱们和邢松。而这青釭剑既然埋在这里这么多年,按照刘贺之前所说,他已经着手想要得到这青釭剑很多年了,可为什么中途并没有人和他来争,偏偏立地太岁现世后才有了这么多竞争对手? 如果这么多股力量都因为立地太岁才开始窥探青釭剑,甚至是所谓的什么三宝,那目的其实最后都要落在立地太岁的身上。这立地太岁到底有什么秘密,它为什么会这么重要?” 罗文戴上了眼镜盯着门外:“其实事实如你所说的一样,所以到了这里之后,我才觉得这水深的让人害怕,而我们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注定,在张成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 大海两只眼睛在罗文和祖龙间来回穿梭,忽然开口道:“可别在这乱猜了,该干点啥干点啥吧,行不啊?在这玩脑瓜仁有啥用啊。我的罗队,麻溜的找到刘贺那老犊子就是一顿暴打,趁早拿了东西走人得了,都多长时间没吃饭了,再这么耗下去我没等死就得饿的跟他那么瘦了!” 说完大海冲着墙角一指,而那里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具死尸!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追踪她的同伙 祖龙一下子就把短剑抽了出来,罗文也举起来手里的枪,俩人盯着那具尸体一动不动,只有大海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看热闹一样看着二人。 “文儿,什么时候出现的?”祖龙挑着眉毛问道。 罗文摇了摇头:“不清楚,有古怪” 大海嘿嘿一乐:“罗队,你俩玩啥呢?人家比咱来得早!”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海一脸的不高兴:“就在你俩把我扔在地上的那时候,他脚趾头差点戳进我鼻孔里!” 原来罗文从进了石屋,就把注意力放在屋外的长矛林间,而祖龙也是瞬间放松了神经,只顾着调匀自己的呼吸,完全没有注意石屋里面的情况,直到现在才随着大海的话把目光投到石屋里的墙角,和那具尸体上。 这石屋简陋的只有四壁,明显是在同一个山体上开凿下来碎石堆砌而成的,头顶的天棚是用石条板排列而成,可能因为这里没有自然降水,所以石条板的细缝很大,很容易就能看得到外面。那具尸体躺在屋里右侧的一个角落,此刻低着头看不见脸,在这漆黑的环境里看着多少有些森然。 祖龙用短剑轻轻的将尸体的头抬起来,可没料想尸体死亡时间太久,颈椎骨已经严重风化,还没等祖龙用力,整颗脑袋就顺着肩膀从脖子上掉落,摔在地上转了两圈滚到了祖龙的脚底下,露出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眶,张着嘴盯着祖龙,好像是要说什么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祖龙打了个冷颤,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初级尸检,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是一具女性尸体,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全身自然风干全身脱水,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面积已经开始显露出白骨。从骨盆来看并没有生育痕迹,所以祖龙推测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下,但这只是推测。 尸体外衣里面并没有内衣和内裤,只是*穿着一件外衣裤,左手无名指处戴着一枚纯金的戒指,借此可以推测死者生前已经结过婚,而戒指上面手工刻着一个“福”字,这种款式多出现于七十年代,所以死者肯有可能是七十年代前后生人。可另祖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死者的死因。 祖龙用柳叶刀敲了敲尸体的左胸腔:“尸体左侧胸骨不规则断裂,呈外喷状,有明显血迹,左侧ru房连同心脏都不见了,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击碎了胸骨抓住了心脏,然后将心房整个拉出体外,导致瞬间死亡,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一击毙命。这外喷状碎裂的胸骨就是那东西抽出死者身体时弄翻得。” 祖龙说着还做了个动作,使过程更具象。 罗文蹲在祖龙旁边,将手探入死者胸口的那个大洞,然后随着洞口左右转了一下。 “是灵长类做的,或者直接说就是人!”罗文判断道。 大海蹲在旁边也将手探了进去,比划了一下有点刮手:“那这人的手太他娘的小了” 祖龙皱着眉:“如果从这个创口来推算,这人的手确实非常小,估计身高也不会太高,按比例来看应该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再看胸骨折断的切面” 祖龙用柳叶刀挑起一块折断的胸骨“切面呈下凹状,非常平滑,说明这人的指甲异常锋利,很有可能是手上带了什么器具,或者说使用了类似抓手的器具。” 罗文翻着眼睛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就将目光落在尸体的外衣上。这衣服是一件米黄色的连体衣,裤子和衣服是一体的,但显然要比尸体大得多,看着很不合身。 祖龙注意罗文的表情有变化,就问道:“有什么不对的?” 罗文抓起尸体的领子看了看,又让大海把尸体翻了过来,然后问大海:“认识么?” 大海翻动了翻动,然后确定道:“我们家亲戚少,都住在屯子里,我妈娘家倒是有个表姐,但家在安徽,活的比我还硬实呢。” “我说的是衣服!” 大海拧着眉毛又看了看:“其实看着眼熟,但是瞅着款式太老了。你啥意思你直说吧” “记得那架飞机残骸上的飞行员么?”罗文提醒道。 大海眼睛一转,接着一拍大腿:“哎妈呀!可不咋地,我说咋瞅着这衣服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飞虎队的飞行服嘛!” 罗文点点头:“那架飞机残骸中所有尸体全都*着,说明衣服曾经被人扒了下来,而这具尸体就该是扒下那些飞行服的人之一。” “之一?”两个人同时疑惑道。 罗文指着衣服说:“死者死因是被什么人一击击碎胸骨将心脏掏出,可你们看衣服的前胸,完好无损,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再看衣服的袖口和领子,尸体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可飞行员身高都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上下,黑人身高超过一米八零,领口先是尺码是大码的,这具女尸生前如果穿着这件衣服肯定会大很多,行动将极为不便。 可这具女尸的袖口没有挽起,裤管没有明显磨损痕迹,显然她生前并没有穿着这衣服走过一步,所以她是死后才被人穿上的衣服,应该想让她走的体面点。” 祖龙咬着嘴唇:“所以她还有同伴!” 罗文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地面上,在这灰尘堆积的石屋里,一组赤脚的足迹很快就在中间显现了出来。罗文眼睛跟着这足迹直到门口,然后向着更下坡的地方延伸出去。罗文冲着祖龙和大海一招手,然后就随着脚印的方向跟了过去。 罗文随着脚印在整个石头城里东走西拐,有的时候会跟丢,有的时候又再次能接上,但是整个石头城里居然在没有其他人的脚印!好像这偌大的石头城里只有这一个人曾经活着过! 而且罗文也感到非常奇怪,很多时候这组脚印都在兜圈子,曾经在同一个地点反复绕过三回,弄得罗文几乎觉得自己跟错了,而且这里逐渐能看见一些很高的三层石楼,这高度令人感到非常诧异,和那些石屋相比显然高出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表面光滑,看样子有点难于攀登,罗文捡了个最近的进去看了看,发现这石楼里面竟然没有通往上层的入口,这显然就更让人奇怪了。 不过罗文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毕竟这个脚印的吸引力要比这些石楼来的大些,只是如此绕来绕去的前行让他感到摸不着头脑。但是罗文很确定,这组脚印虽然在一直费力的在这石城中绕圈,可实际上大方向却一直向下坡前进,这也是罗文始终没有放弃的原因。 就在祖龙觉得脚下有些酸痛的时候,前面的罗文却突然停了,罗文手里也慢慢地抽出了三筒左轮。罗文蹲靠在旁边的墙上,甩开转轮弹仓开始一个弹壳一个弹壳的往外取,生怕造成不必要的声响,接着在将转轮填满,可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前面的一个相对较小的石屋。 祖龙也抽出了短剑,见罗文冲着自己点点头,就蹑足潜踪的慢慢向那石屋的右侧靠去,而罗文冲着大海做了个待命的手势也向着左侧靠拢。当两个人来到石屋的门口后,祖龙艰难的从身后战斗背包里取出一支冷光棒甩了进去,罗文借机一探头又马上将脑袋收了回来,可这屋内的一切都已经尽收眼底。 这屋里和其他石屋没有一点区别,都是石头垒墙,条石封顶,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的东西,可那脚印却到了这里戛然而止,难道那人还能从这里蒸发? 罗文一招手三人就进了石屋,罗文刚一迈进石屋就开始四下打量,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大海也帮不上忙,肚子又饿,颓靡的坐在地上,看着罗文像是条老狗一样东看看西闻闻,自顾自的折腾。 就在祖龙刚要挨着大海蹲下的时候,却看见罗文从墙角的地上一下子抠起一块石板!大海和祖龙对视一眼连忙走了过去,就见这石板下面出现了一个黑黑的通道! 罗文从祖龙背包里拽出手电一马当先的跳了下去。这里面是一条人工挖掘的通道,空间非常小,小到大海必须跪着爬行。罗文用手电照了照,发现直线距离不太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出口,就在大海呲牙咧嘴的被蹭破手肘的时候就出了这个通道。 然后三人进入了一个只能蹲着的地下土洞。这土洞也是人工挖掘的,从墙面上的挖掘痕迹来看有的是用金属器具挖掘的,有的应该是用石块,还有用树枝的痕迹。而在这土洞的正中间,躺着两具尸体。 尸体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尸体因为高度腐化已经只剩白骨了,但是从骨骼来看应该是男性。两具尸体都穿着飞虎队的航空服,但是衣服全都狼狈不堪,上面有大量的血迹,其中一具尸体没有左臂。 罗文举着手电让祖龙检查尸体,可还没等祖龙拉开衣服就有一个东西从断臂的那具尸体上掉落。罗文赶紧将光线集中到那东西上面,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块令牌! 这令牌是用青铜打造的,现在完全被锈住了,很难分辨上面写的是什么,从字体比划走势辨别有点类似于篆书,这让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除此之外,尸体上在没有别的东西。 大海跪在地上尽量压低身子,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会让人觉得呼吸十分困难,而且温度非常高,就这么一会大海就已经汗流浃背,身上的伤口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所以拍了拍罗文,想提议撤出去。 可还没等大海张嘴,就听见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谁都走不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泄密 三人就是一惊! 几乎同时三人就全都退到了土洞的边角外围,祖龙抽出短剑的同时,罗文的三筒左轮枪的撞针也被拨开,而大海因为退得太快脑袋撞到了洞顶撞出了个大包,疼的一咧嘴,呲着牙还不敢出声,捂着脑袋拧眉瞪眼的坐在地上。 难道被什么人发现了?亦或这里是一处陷阱?三人都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可就在这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 “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有可能咱们会被困在这一辈子,或者干脆点死在这!” 刘贺! 三人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瞬间就达成了共识。 罗文抬头仔细的看了看,这土洞其实并不深,头顶的土层看起来并不厚实,他看见大海撞到的土洞顶好像有什么东西,于是自己轻轻用手指头抠了抠头顶的土层,没费什么力气,顶上就露出了一块条石。 “刘先生,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有些事你必须得跟我说,现在还在瞒着我,那可能真的只能等死。最好开诚布公的讲开,对咱们都好。” 是广德亮! 上面静了好久,貌似是刘贺在权衡。 “想活着出去不难,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怎么从这里毫发无损的出去,可别忘了我的目的是什么”刘贺有些阴冷的说道。 “那你更应该说实话”广德亮语气显得很坚定,而且不容反驳。 “说实话,我并不信任你。”刘贺说的有些谨慎。 “我不需要你信任,我需要的是从这出去,然后收到你的尾款”广德亮有些轻蔑的说。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再加两到三倍”刘贺好像松了一口气“但你必须帮我弄到那东西” “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一把小小的青釭剑难不倒我”广德亮说的很自信。 “可我说的不单是青釭剑!” 这话一出,罗文三人都觉得一惊! “那是什么?” 刘贺叹了口气,然后上面静了一会,好像在做权衡“我说的是一块令牌” “令牌?”广德亮显得有些意外“什么令牌?”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那东西是青铜的,上面由篆书所写,其他的都不重要”刘贺态度很坚决。 土洞里的三人一瞬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罗文手里的青铜令牌!罗文有些不可思议的又把这令牌前前后后的打量又打量,但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青釭剑?”广德亮一声轻笑。 “不!是兼而得之” 罗文三人脑海中一团乱麻一样,原本简单的事情又变得复杂了。 “什么意思?” 刘贺吐了口气:“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上面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是广德亮的声音“如果是这样,你找罗文干什么?神秘所调查科里,可没有省油的灯” 这次刘贺显得有些轻蔑“我不知道什么神秘所,我只知道我需要他做我成功的踏脚石!并且想要成功从这里出去必须有个送死的角色,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把罗文招了来,现在看来,他倒是最佳人选,我相信老天始终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说到这刘贺掩饰不住话语里的一丝丝得意。 罗文挑着一挑眉毛翘了下嘴角,大海做了个糟糕的表情看了眼祖龙,而祖龙一脸坏笑的盯着罗文,心里明白恐怕刘贺这老小子要倒霉了。 “如此看来,你对你的计划很有信心?”广德亮带着嘲笑的语气说道。 刘贺好像压根没听出这弦外之音,而是难得很得意的一笑“错!是天衣无缝!” “他们两个怎么办?”大海一听,肯定是说到自己和祖龙了,连忙抬了抬身子,将脑袋贴在土洞顶,想要听的再清楚些。 可刘贺却出乎意料的说“李胖子现在已经帮不上忙了,由的他自生自灭。至于孙谦。。。对我还是有用,见过那东西的人很少,能做鉴定的除了姓方的那个娘们儿,只有他” 原来说的不是大海二人,而是李胖子和孙谦。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等罗文”刘贺说的斩钉截铁。 到了这里,罗文知道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所以一挥手开始往回爬。 等爬回了那个石屋后,三人连忙坐在地上伸了伸腿,大海借机连忙就问罗文:“罗队,那个牌牌是啥啊?” 罗文这才从兜里将这令牌掏了出来,看了半天才摇摇头,然后递给了祖龙:“收好” 祖龙手花一翻令牌就不见了,然后问罗文:“现在怎么办?” 罗文扶了扶眼镜站了起来,盯着黑洞洞的门外:“既然人家已经在幕前等着了,那主角只好闪亮登场,我倒要看看我这块踏脚石能不能硌了他的脚!”说完一马当先的出了石屋。 罗文根据刚才土洞的里的前行的方向还有距离,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三层的石楼,可这石屋从外面看去更像个炮楼,门口还矗立了半截石碑,看样子上面半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削断的,切口光滑无比。 石楼再前面是一片空地,再向远处看去是一条羊肠小道,四周都是草木,更远处看隐约就能看见一片干栏楼。罗文左右打量了一下便从门口走了进去,可刚一进去一道黑影就到了近前,罗文几乎是同时抬起了手里的三筒左轮枪,那黑影刚到近前,枪口就正好顶在了那黑影的脑门上! 那黑影就是一惊,而罗文却开腔说道:“广德亮,你怎么不长记性?” 广德亮这才看清,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文,而大海这时候刚迈步进来,就瞧见广德亮手里拿着一根细如发丝般的银线,这银线几乎微不可查。罗文收回了枪,跃过广德亮的身子看向石屋里面,石屋里面和其他石屋没有分别,但是其中一个墙角的天棚上有一个洞口,看样子应该是可以上去,而就在这洞口地下,刘贺背着一个防水包躲在墙角。 刘贺此时已经不复昔日光彩,现在身上的衣服全是口子,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满是划痕,嘴边稀拉着银白的胡渣,两只眼睛惊恐的盯着罗文几人,但这种惊恐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喜。 “罗领队!我总算把你盼来啦!”说着刘贺上前就像给罗文来个拥抱,可罗文已经面无表情的看着刘贺,这让刘贺感到一阵不舒服。 “刘老板没什么大碍吧?”罗文自己都觉得说的有些假惺惺,一瞬间的情感有点没拿捏好,但马上还是做了一个松气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 刘贺也没有起疑,连忙抓着罗文坐在地上:“我没事,我没事,罗领队你来了就好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就想从这里活着出去,只要你能让我出去,我给你原来两倍。。”说到这刘贺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商人的市侩“不不!我给你三倍的价钱,只要能让我出去!” “你们是怎么到这来的?”罗文问道。 刘贺眼睛盯着罗文,然后权衡了一下才拿出一张防水图纸,接着事情就完全超出了罗文的想象。 这张图纸其实就是从那个竹简上拓印下来的,因为每两块竹片中间都会有缝隙,所以整张图纸每间隔几厘米都会出现一条细细的空白线,使得整张图纸看上去好像是信号不好的视频截图。 这张图宽约二十厘米,长有五六十厘米,整张图前半部是篆书的文字记录,罗文压根就看不懂,所以也就是扫了一眼,可目光却落在了后半部分,因为后半部竟是一张地图! 这地图画的很精巧,笔墨流畅,用的手法类似于铁线描,整张图上看不到那里是起笔,那里是顿笔,如同打印机打印的一样,绘图之人造诣之高可想而知。罗文盯着这图看了大概有十分钟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根据图上描绘,罗文等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四面尽是峭壁的粽子型山里,口寛肚大。底部被潭水填满,而罗文等人所在的地方,就是这潭水正中央一块凸起的陆地。这陆地四面环水,呈不规则的圆形,期间植被丰茂但又错落有致。 罗文凭借自己所见和这地图上的标示终于将这里的情况摸清。这陆地最外围皆是浅滩,但却有两处为入水口,一处就是罗文遇到大海和祖龙的渔场,另一处却在陆地的另一侧,和罗文上岸的地方正好是对角线。 这外围几乎没有什么活物,除了渔场那里会聚集捕鱼的滇人,剩下的就该是些蛇虫鸟雀。可再向里面一层却被密密麻麻标注一些蛇型图案,如果罗文没猜错,这一层应该尽是才狼虎豹的爬行猛兽,不过罗文却没见到。 这一层按照当时情况来看,他们三人是一直尾随金重和方姐走的,所以他推测金重二人显然对这里的情况有所掌握,甚至对这里了如指掌,因此才能巧妙的避过,罗文三人算是稀里糊涂的跟着接了光。 在向里面一层就是大海和祖龙为之疯狂的那片果林,这果林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同等于前面两层的总和,唯一不同的是,这层中一共标示了四种不同的图案,其中一个最为扎眼的就是一只蟾蜍,不用问也知道,正是罗文三人苦战的朱云毒蟾。 而另外三个图案分别是,一只蜘蛛,一只蜈蚣,一只壁虎,正是五毒之三。看来即便罗文三人通过这片林子不遇见朱云毒蟾,也肯定会遇见其他五毒凶兽,这也不由得让罗文一惊,能将五毒凶兽全都囚禁于此,并还做了刽子手,那即便再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能够释然了。 可这里面为何独独缺了蛇呢?莫非另有隐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罗文的猜测 而这地图的正中央就是这座石城,石城排列的外松内紧,不仔细看极其规整,但仔细端详又觉得布局非常不合理,几乎没有街道,都是相互错落交叉,每座石屋的左邻右舍都没有正对着的,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相邻,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刘贺看罗文眉头深锁的盯着这座石城,就知道罗文想什么,所以用手一指这地图:“这其实是座迷宫” 罗文抬眼看着刘贺,但是没说话。 刘贺指着地图接着说:“这石城表面看起来四周都是入口,无论从那一侧都进的来,我想罗领队一定领教到它的厉害了”说完刘贺抬头看了眼罗文,以为罗文会回馈一个深受其害的表情,可他却没想到罗文依旧是一脸波澜不惊。 刘贺颇感意外,但却接着说:“这石城的排列取自一个阵法,叫做黄生术数。据说夏商交替之时有一个人姓黄叫黄洛,这人上能观星读月,断天地兴衰,下能查土问石,知天下万事,是当时天下第一杂家,同时也是第一数术大家,后来都叫他黄生。 这阵法就是此人凭借数术之道所布,是一种利用数学原理所设的布子困阵,通过对石屋的排列,形成一种看似简单,但实则复杂的阵势。这阵法每三间石屋算是一个阵子,每九间房算是一个阵局,每八十一间房算是一个阵盘,全阵七百二十八间石屋,能衍生出的阵子、阵局、阵盘不计其数。 就像一开始说的,你可以选择外围任意一点为入口入阵,如果你不懂其中诀窍,任凭好恶向着中心硬闯,那你就会陷入一个轮回的怪圈。每当你走到了一定的距离就会出现一个横拦在前的石屋,这就造成你必须做一个向左还是向右的选择。 但无论你选择那一边,当到达固定距离后,又会出现一个石屋拦住去路,逼迫你再次选择,如此反复无穷,你只能在一个巨大的圈子里来回游荡选择,最后筋疲力竭而亡。” 听到这大海哈的一笑:“扯淡呢么?我就从拦路的房子上翻过去,能咋的我?” 刘贺回头看了看大海:“那你会落入另一个阵盘,然后接着做选择,依然被困” “我就不选择,我就一直朝着这正中间翻墙走呢!”大海犟脾气上来,瞪着眼睛看着刘贺。 刘贺很认真的问大海:“你告诉我,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在整个石城的哪里?这个石城的中心又在哪里?你该朝着什么方向走才能走到?” “我。。。”大海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从进了这个石城开始,自己的视线就被层层的石屋所隔断,分不清东南西北和前后左右,他能确认的就是相邻两个石屋的距离,每间石屋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石屋,能目测到的最远距离就是三米左右,视线完全被牵制。 “我要是站在房子顶上看呢?”大海不服气道。 刘贺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叹了口气解释道:“第一这些石屋都有不规则的高低差,你的视线始终都是被阻的。第二,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石楼,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能够登上房顶反复确认方向,它的目的就是将更高一层的视线继续封锁,同时也防止有人攀爬,像这种三层石屋也有数百之多。” “我要是有本事连三楼也能翻过呢?我不就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一直走到中心了吗?” “因为光线”罗文意外的张嘴“这地方光线极暗,以正常人的视力根本就看不了多远,就算加上火把,也难以胜任两座石屋以外的照明需求,这就造成了无法判断方向,所以只能不停在这石城中穿梭,但永远都出不去” “对”刘贺接着说道“要想进入这石城中,就必须有一套计算口诀,也就是黄生术数的计算公式,再结合整个阵中的走势判断计算,就能相续得到一些数字,而这些数字也就是你在每一个点要走的步数。 当你得到了一个步数后,从你所在点走出固定步数,接着便会出现单项选择的转弯,也就是向前、向左、向右三个方向,会随机的有两个方向被石屋堵住,只留给你一个单项的转向路口,然后再根据所在的地方进行计算,按着固定方向这么走下去,便会每一次停步都会出现这种路口,如此反复的穿梭在阵盘中,最后才能到达阵眼。” 刘贺说到这顿了下,抬头看着罗文:“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罗领队本领如此高强,能在不知此道的情况下来到这,果然是人杰” 罗文高深莫测的笑笑,心想的是没把自己困死这是城中真算是造化。 刘贺看罗文对这等褒奖显得轻描淡写,看来果然神秘所调查科不简单。所以指着地图接着说道:“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这石城的中心处,在向中间就是整块小岛的正中央,也就是这片干栏楼建筑群,而这里,就是滇王所居之地!” “滇王?那老鳖犊子不早都死他娘的了么?”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 “不,我想你们已经感觉到了吧,这里的时间实际上是轮回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的时间被停在了某一个时间片段,然后随着时间的轮回反复的重演”接着举例又想办法介绍了一边,证明这里的时间其实是轮回的“所以,那滇王不但没死,而实际上还活的好好的!” 刘贺以为这下众人应该显得无比惊讶,可眼前这仨人脸上脸“哦”的表情都没有,有的只是“这么说也差不多”的表情。这到让刘贺显得很被动,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感觉有点接不上了。 “那青釭剑就应该在这干栏楼群的某一处?”罗文问道。 “应该是在王族的议政楼内”刘贺很肯定。 “如果时间是轮回的,那这里就很有可能还有军队”罗文抬眼看着刘贺。 “那是一定的”刘贺显得很肯定。 “我是不是能这么猜测”罗文看着刘贺说“实际上这些情况你早就了解,但是一开始你没想硬碰硬,只想找些身手了得的盗墓贼或者什么神偷,从暗中将东西窃走。于是就有了前面遇到的王博之流,甚至可能还有比他手段更高的人,或者一些民间所为的神偷、窃贼,不过令你意外的是这种暗地盗宝的行动却接连失败。 反复经历几次后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毕竟这块地在你手里也有些年头,又是政府扶持开发的项目,长期以来项目毫无进展,只有些挖坑打地基的工程,怎么也说不过去。 到了最后你迫不得已的组建了一支纯武装队伍,想让他们和这次一样明火执仗的下来靠枪子抢,所以就从一处我们未知的盗洞中下了滇王墓,可最后整支队伍竟然全军覆没,甚至从下这滇王墓开始就了无音讯。如此一来,生未见人,死未见尸,你甚至不能肯定这群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偷了东西以后占为己有,经其他地方逃走后从此消声蹑迹。 无论是迫于那种理由,你开始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你开始重新组建队伍,并且这次才决定自己下来一探究竟。 因为你知道在这下面将要面对的不单单是一些机关毒虫的危险,还有真刀真枪的战斗,甚至还有些你到现在都不愿说出口的情况。所以你为了确保行动的成功,不但向黑桃组织借兵” 说完罗文一指广德亮“而且你在全球范围招募成名的赏金猎人和雇佣兵,将这支猎宝小队打造成一个实打实,有实际作战经验的特种部队,希望借助这些人的力量一举成功。但是又怕这群见利忘义的人窥宝而起贪念,毕竟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是正八经的老实孩子,刀头舔血的人怎么也难以得到信任,所以还将自己的一支贴身武装乔装成了工人。 或者说你压根就没想瞒着这些人,就是想起到震慑作用,才将这支武装队伍带在身边,以便需要的时候能确保那东西能最终落到自己手里,而这支武装很有可能就是你为上一批下到滇王墓所挑选出的预备役。 但是你只通过这张图中的文字了解到这个小岛的情况,实则却对滇王墓知之甚少,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从正门进去,但这次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虑,所以才想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攻破,这才招募的建筑学家和历史学家,打算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正门杀进去,同时也符合你谨小慎微的性格,生怕真的错过了什么。 可万没想到是的,刚刚进入滇王墓的主墓室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你的计划一下子就在脑袋里难产而亡,因为你的队伍无端消失,包括招募的赏金猎人和佣兵也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你身边的广德亮。 而你,自持这张地图有那么几分把握,权衡利弊,在面对一个你自知的天大诱惑前面无法自拔,才依旧硬着头皮来到了这小岛,根据地图和文字双记载一路毫发无损的到了这里,却最终还是因为那支滇王军队人数众多,实在无法再向前移动半步,行动只能到这戛然而止。这才遣广德亮回头四处寻找我们的下落,可能还寻找了其他的佣兵和赏金猎人,想再次集结队伍,将这支队伍屠杀殆尽,从而一举将宝物拿到手。” 罗文说的言之凿凿,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刘贺,可刘贺却不敢看罗文一眼,他只是盯着罗文的腰带方向出神,这里光极暗,所以罗文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看清什么,而是在做权衡。 刘贺忽的长出了一口气,稳了半天才抬头看着罗文的眼睛:“其实我只让广德亮找了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刘贺的算盘 事情和罗文猜测的差不太多。 刘贺三年前着手寻找青釭剑的下落,但却意外的查到了那块青铜令牌,这青铜令牌的魅力竟然远远大于青釭剑,所以他开始转移了视线,不再盯着青釭剑不放,而是大力搜索青铜令的下落。 可万没想到二者联系会如此紧密,不过他阐述的过程中对青铜令只字未提,还是只提及青釭剑,但在场的人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都知道他口中的青釭剑实际就是青铜令。 刘贺了解到从这小岛出去的一条秘径,不过确是一条单向的通道,但是如何进入这个小岛竹简反而只字未提。想到这座小岛上来的已知唯一的办法,就是透过这个滇王墓,可招募来几批盗墓贼后,打盗洞先后下去过几波人全都没了音讯。 不但如此,就连后来的王博也没了消息,这说明从盗洞进去是十分不明智的,所以他才想出了从正面挖掘滇王墓的想法。正好当地政府致力于开发此地,刘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斥巨资竞标这块地方,用一个没人能拒绝的价格挤掉了所有的对手,因为这价格足以让任何一个开发商看不到利润,即使是当地政府也在心里盘算,这伟业地产是不是还有后续资金能够注入。 可刘贺却管不了这么多,他一方面派公司代表与政府周旋,另一方面开始着手组建团队。他常年在很多渠道挂高价收购明器老件儿,同时也从中能做些中转的生意,将一些人的灰色收入倒换成物品,自己从中抽取红利,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渐渐在黑市上有了一个名号,当然是化名,自己干净的很。 而也是通过这些人的口中,刘贺知道了一个叫黑桃的组织。这组织从来不问事,只谈钱,只要钱合适,那天大的事都不算事儿,所以第一个出现在他猎宝队名单上的就是黑桃组织。 可领刘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黑桃组织的嘴太大了,大到他竟然喂不饱,所以根据价码,刘贺挑了一个排名靠前的人,这人就是广德亮。 广德亮的任务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刘贺周全,而刘贺在见识过几次广德亮的身手后更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认为这辈子花的最值的一笔钱,就是雇佣了广德亮。 于是他大刀阔斧的开始满世界寻找赏金猎人和佣兵,鉴于此次必须从滇王墓正面进入,所以必不可少需要一个对古墓了如指掌的人,可他将报名的人一一筛选后发现,真正有些本事的人已经基本上都被埋在这滇王墓里了,就连王博这样在盗墓圈子里的腕儿也都折了命,哪还有人愿意躺着滩浑水。 所以刘贺将目光瞄在了古建筑专家的身上,这才有了李胖子入队。至于孙谦和方姐,一个是留着鉴定令牌真伪的,一个是留着鉴定青釭剑真伪的,可他最为仰仗的却是金重,因为这个不入流的史学家懂得很杂,只要你谈到的事件或东西,没有他说不上来的,而且大多还是偏门野史,这等知识覆盖面绝对是做这三个人备胎的不二人选。 当这些人统统敲定以后,刘贺发现自己虽然准备的稳稳妥妥,但是还是好像少了什么似的,他将手里的人员物资列了出来,这才发现,这些人中缺少一个懂得统筹,有足够实战经验能够带队前行的主心骨。 他自己虽然可以管理,但是如果真的遇到险情和不可预知的情况时,自己肯定没有主意,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毕竟还就是个商人,除了有些眼光和大把的钞票外,其实自己缺什么自己很清楚,这样他才将领队的位置贴了出来。 也是恰巧,领队贴出来的当天就是梁国登陆告示板的那天,这才有了后来罗文的毛遂自荐。 说起来刘贺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神秘所,更不知道什么调查科四队,他只知道相信自己的眼光。告示提出后倒是有邮件过来简历和报名的,但是能够直接找到自己跟前的只有罗文一个,这说明罗文最起码有自己独特的情报来源,而且这情报之准确令他感到可怕。 而后来罗文和广德亮那场办公室大战更是让他惊心,说实在的,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压根就没看见,他只觉得场面气氛一下子就不对了,紧接着就听一声枪响,广德亮平时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被压了下来,而且罗文似乎还给广德亮留了些情面,这就说明罗文的能力应该在广德亮之上! 他是商人,他只知道如果用一个比广德亮低的多得多的价格,雇佣了一个和广德亮本领不相上下的人,那这笔买卖就是划算! 所以就在那一瞬间刘贺就决定把罗文拉进队里。而且大海的本事自己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样的人还能对罗文俯首帖耳,就说明罗文不简单。并且看苗头广德亮明显和罗文有些火花,即便是第一次见面竟能引起矛盾,这又正中自己下怀,让广德亮在队伍里一家独大那绝对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让自己处于不利,来了一个和广德亮不对路的罗文,刚好能起到牵制作用。 这样无论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总能想办法找到盟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自己代表的不单单是朋友,还是利益,到现在为止他还坚定的认为,只要有钱,这些人都不过是自己的狗而已。 但刘贺也不是脑袋一热就做了决定的愣头青,在罗文和广德亮谈话的同时,自己也拼命的记着每一句,所以离开办公室后就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查罗文的底,因为他最怕的是罗文和广德亮是在演一场好戏给自己看。 这在商战里并不少见,两家商场玩命的对攻,相互打击压价,争的是头破血流,干的都是赔本的买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恨不得割开自己的血管喷对方一脸,哪怕烫不死你也让你恶心半年。 可实际上这都是两家早就串通好的,两家办成小丑互殴,相互无下限的拆台,看似赔本赚吆喝的狂甩货,好像就为了在名气上压对方一头似的,可实际上买单的还是老百姓。 这是种商业策划,早就在暗地里商榷好的营销手段,明面上看两家势不两立,让别人看热闹,可就这么一来二去之间就迅速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在所有人笑的合不拢嘴的时候,人家连广告费都没用就在你心里扎了根,然后开始攀比着拼命跳楼减价,刺激你的消费欲。 当两家开始拿刀互捅的时候你就坐不住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句至理名言开始作祟,趁火打劫的心里瞬间高涨,两家对比着买东西。 可实际上两家已经串通一气,一家将价格拔得稍高,然后把自己的库存全都甩倒对方店里卖,然后两家共赢,平分利益,供货商忙的工厂连轴转都供给不上货物,当两家店里的库存都卖的光光的时候,这场闹剧就完美收场。 供货商甚至原料商,一下子薄利多销的将家里的货品销售一空,两个商家转了名声,赢了眼球,兜里塞满了钞票,盈利超出百分之二百三百,年终奖都比前三年总和还多。报纸网站点击率居高不下,占领各大头条,而老百姓呢? 买了一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从一开始自认为占了便宜到后来冷静下来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八百年用不到的东西,最后摸着空空的口袋,盼着发薪水的日子早点到,好能还得起银行的欠款,最后为这闹剧买了单。 刘贺不想做老百姓,所以开始查罗文,查广德亮,查大海,查祖龙,查神秘所,查能查的一切,想从他们之间找到蛛丝马迹的粘连,哪怕他们有一丁丁点的关系他都会断然终止合作。 他虽然手眼通天,可毕竟就是个富甲一方的商贾,他能动用的关系只能摸到一点点皮毛,除了广德亮和祖龙早期的一些音讯意外,在也就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倒是神秘所放出缉拿罗文三人的消息无意间被他得来了,这让他起码确定罗文三人是真的需要钱离开这个国家。 如果真是这样,在他眼里反而好办得多,因为他太了解钱的魅力了,所以这才硬着头皮把罗文拉近了这个猎宝小队。 后来随着逐渐接触,罗文的谨小慎微和思路缜密又刚好迎合他的秉性,这又令他对此行的信心多了几分。可一切转折都在主墓室的青铜棺旁发生了转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地图上所说的轮回界从那一刻那一处就开始了,他精心筹划的计划和队伍几乎一瞬间化为乌有。 可正如罗文所说,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想让他放弃那几乎不可能,他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必须铤而走险,毕竟他对广德亮的能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谈一个适合的价格,让广德亮替自己拿到那青铜令牌,并且通过他掌握的信息,自己成功的几率还在半数以上,商人赌博的心里再次占据了上风。 于是他按着地图上的文字信息,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渔场伏击的猎手,从一条隐蔽的小径穿过了那片致幻的果林,在五毒凶兽势力交界处越过它们的封锁,根据黄生术数的秘法摆脱石城困阵,最后到了这个即是屏障,又是交接地的三层石屋。 可一个新问题却又摆在了眼前,让他不找到罗文不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戳穿 这个问题几乎和罗文猜测的一样,就是滇王的那支正规部队。 他所掌握的请报上讲得很清楚,滇王是举国搬入此地,一个小国,就算是人口再少,几千人的部队还是有的。面对这么多人的部队,就靠广德亮自己很难突进议政楼,就算是广德亮瞬移的能力能够遮住所有人的耳目潜了进去,可这议政楼属于皇族驻地,里面还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麻烦,就是竹简上提到的一个怪物。 这怪物名叫鬣,竹简上没有过多介绍,只是讲到“守王寝,大凶,万难得近”,如果只凭这单单一句话,刘贺根本就不会那它当回事,可关键在于从到了这座小岛后,竹简中所言之事一一应对,几乎事无巨细。 这就说明这竹简中所言的一切,都是非常可怕的准确,尤其是当刘贺已经拿这竹简中的记载当做金科玉律之后,他更加担心单凭广德亮一人之力能不能胜任。其中如若有一丝闪失,那他要面对的可就是一支军队的追杀,在这个小岛上,他连藏都藏不住,哪还能有命在? 而且他更怕广德亮真的拿到青铜令后能不能履行诺言,如果他妄图占为己有,那自己只有认倒霉的份,所以无论从何种角度考虑,他都必须找到罗文。他自然是对内心活动隐藏后,捡主要的说,给罗文一个破洞百出的饼,让罗文充饥大脑里的空白区。 刘贺阐述完毕后,罗文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三具穿着飞行服的死尸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刘贺最先派到滇王墓里的盗墓贼或者是私人武装,但是里面出现了一具女性尸体,盗墓贼中的女性很少见,但又不能说没有,可刘贺剩余的私人武装中可是一个女人也没有,所以他更倾向于是第一批下到这里的盗墓贼。 如果是这样,那么罗文就推断出了这样一个故事。 这群盗墓贼下到滇王墓以后就着手寻找青铜令和青釭剑,并且这群盗墓贼确实十分了得,无论用何种手段确实是拿到了青铜令,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离开的时候却被困这个石城。 按理说想要达到议政楼他们就应该从这里穿过了一次,可是反而离开的时候被困,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但还有两种情况会形成这种局面。 第一,他们中间只有一个或者两个人知道黄生术数的破阵公式,但是在盗取青铜令的时候却意外死亡了,这一点从那具独臂尸体,和那具被掏心的女尸中都可以得到一点佐证,起码证明曾经他们经历了一场恶战。如果是这样,那么失去破阵公式的三名盗墓贼,被困死在石城中也就极有可能。 第二,就是这个黄生术数的破阵公式只针对于正向入阵,想要反方向撤离就会不适用,所以这三人因为破阵公式失灵而被困死。 对于这两种猜测罗文更倾向于前一种,因为那女尸的衣服是死后被穿上的,那就是说这群盗墓贼在干栏楼群中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的打击,导致衣衫褴褛,直到逃入石城中才暂时安全,可这两具男尸到那时才发现,自己带出来的战友心脏早已被掏空,所以替她换上了衣服,想让她走的体面点。 至于那两句男尸为何要倒这三层楼隔壁挖一个土洞,并且是什么时候扒了飞行员的衣服就不得而知了,说实话,这也有些无关紧要。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们这几个人对付数千人的部队?”罗文挑着一边眉毛轻笑道。 刘贺一笑:“罗领队不要拿我当不知世事的农妇,邪眼的能力之强我也略有耳闻” “即便我能将这几千人的部队控制住,那我也将瞬间被榨成人干,生不如死,这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罗文寸步不让。 “没必要将几千人都控制住,只要能扫清障碍,坚持到我们拿到青釭剑就行”刘贺恬不知耻的说。 “就算能拖延到那时候,并且也成功拿到青釭剑,我们怎么出去?”祖龙突然开口。 说到这里刘贺显然有些不愿意讲,在黑暗中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神闪烁着市侩的光,好像在编着说辞,然后才开口:“我自有办法,这你们大可放心” 大海听完一撇嘴:“恩,你可有办法了!你要有办法,自己想办法去拿那个青。。那个青釭剑吧”大海差点说成青铜令。 刘贺一拍地图:“出去的路在这里记载的很清楚,你们放心,只要拿到青釭剑,第一时间我就有办法离开这,而且出去以后你们的佣金加倍,加到三倍四倍都没问题” “你这巴巴的一大串儿词儿里面我就听见一句真话,就是那句‘你有办法离开这’,而我们,肯定都得给滇王老犊子陪葬”大海不屑一顾的瞥了刘贺一眼。 说到了这份上,刘贺突然显得有些撕破脸:“挑明了说,怎么能从这出去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你们一个子也别想拿到!” 显然刘贺此时还认为罗文三人是为了活命,想拿钱出国的软柿子。但罗文也权衡了,想从原路返回很难,面对虎头鳐,能活着进来都是侥幸,朱云毒蟾所在的林子此刻毒烟弥漫,肯定是走不了了,换到别的地方地图上也标的清楚,还有其他毒兽,根据现在众人的情况,恐怕没有能力再打一战。 大海猛的一拳砸在石屋的墙上,轰隆的一声,石墙就发生了以拳头印为圆心的龟裂,接着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碎石。 “老憋犊子!你信不信我他娘的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张嘴?我听说生拔出一个人的指甲能让那人爽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咱先试试这个呗! 我还听说用指甲锉一点一点的锉人皮可他娘的过瘾了!先是把表面一层皮锉掉,直到露出里面的嫩肉,然后接着锉肉,那锉下的肉沫都直接能做人肉丸子,和上你的血给你煮了吃都行! 等你伤口老伤长新肉的同时,再开发别的地方,从脚趾头到脑瓜皮一寸一寸的来。等到全身到处都是血葫芦一样,连肉都不多的时候再接着锉骨头,想想那动静,吱嘎吱嘎的,听过做家具那动静没有? 过估计跟那个差不多,反正到时候出又出不去,慢慢折腾着来。我听说整个过程中你都是清醒的,到时候能和我们一起分享快乐”大海最后一句话说的恶狠狠。 刘贺还没怎么样,祖龙就一脸厌恶的看着大海,而大海还做了个黄世仁看春喜儿的表情,一脸的淫荡笑。 刘贺根本不为所动,还是一脸不在乎的瞧着众人:“没吃没喝,你们能折腾我几天?到时候大家一起做鬼!”刘贺话说的虽然硬气,但是那手还是不为人察觉的抽动了一下。 罗文这时候伸手一拦刚要张嘴的大海,看着刘贺说:“刘老板,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说说你的计划,我们先听听可不可行” 刘贺盯着罗文看了一会,然后一笑才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牵制住滇王的部队,他们俩”说着一指大海和祖龙“应付那个鬣,我和广德亮去取青釭剑,事成之后我俩在你们的掩护下原路返回这里,我就告诉你们怎么从这出去”说到这刘贺顿了下“你们的佣金我再加三倍!” 没想到罗文嘿嘿一笑:“这就是你的计划?” 刘贺点了点头。 “刘老板,你想不想知道在我耳朵里你的计划是什么样的?” 刘贺被罗文说了个没头没脑,但还是点点头:“我洗耳恭听” 罗文用手一指地图:“这上面标示的很明显,在整个干栏楼群中有三处较为集中的住宅群,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每处最少能住一千人,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根本就不是滇王的全部国民,而全都是近亲贵戚。 试问,这里是古滇国真正的国墓,平常百姓怎么能进的来?所以古滇国所谓的消失,实际上不过是政权统治者的消失,他们是在几天内相续撤到了这里。可百姓还是原来的百姓,他们毫不知情的继续在土地上生活,而后被征服,被打散,或被奴役,最终变成了现今的少数民族。 所以,这三千多人也根本不是什么部队,而是王族的近卫,而且实力应该要在正规部队之上!这些恐怕你都是知道的,你隐瞒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陷入苦战,为了活命自保而拼死反抗,让他们无暇顾及你才是真的!” 说到这罗文用手指敲了敲地图上临近议政楼的三个黑点“这三处的建筑模式和议政楼如出一辙,而这黑点明显是地图上有意加重的,就说明这三个黑点不是毫无意义的落笔,而是和议政楼一样,都藏着鬣! 所以祖少和大海要面对的并不是一只从未见过的生物,而是四只!你的最终目的也压根不是议政楼,而是这四座议政楼围着的那个建筑,我猜这里应该就是滇王的寝楼,也是青釭剑真正存放的地方!” “你从一开始就在给我们灌*汤,你所说的每件事都是事实,但是都把它的情况和严重性打了个折扣,让我们觉得合情合理的同时又觉得这事问题不大。部队是驻守防御的,所以不会轻易挪动,若是部队的话,我们充其量也就是应付几队巡逻兵而已,剩下的几千人有根没有一样。 这压根就不需要我,就凭广德亮的伸手,不用瞬移穿过去应该都不难。可你非得找到我,就说明这不是几队巡逻兵的问题,而是一支组织严密,警觉性高,战斗力极强,守备森严的近卫,应该遍布整个干栏楼群的各个角落,或者说,这些人其实就是整个干栏楼群中的所有居民!”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没谈拢 “就像我前面说的,如果百姓都没有跟着王族入墓,那这么大的干栏楼群不可能只住了些许王族,肯定还住了大量的近卫、家眷、奴仆,而到了这里以后,这些近卫拿起武器就是兵,放下武器就是民。 你之所以不等到我不行,就是因为这里光线是在太暗,广德亮如果不看见目标的话是无法瞬移的,所以他在这地方能瞬移的距离很短,这就必须靠着真本事潜入,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我相信凭借他的身手还有几成把握,但再加上你,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这干栏楼就相当于军营,到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了你的行踪,那就等于三千多人的近卫军全都发现了你,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一处时间无限轮回的地方,这三千人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你都不可能在一时三刻就将他们消灭,当你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杀的构不成威胁的时候,时间轮回,这三千人就将再次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 如此反复,将是无穷无尽的打击。所以你需要我在一瞬间控制住某一个区域内的所有人,这样才能以最短的时间通过这片外层干栏楼建筑群,直捣黄龙的来到寝楼附近,这才是你让广德亮找到我的真正目的。” 罗文看了广德亮一眼才接着说。 “你接着将鬣说成一只,无非就是想让祖龙和大海降低心理防备,大包大揽的接下这个看似难度不高的工作,等他们引起这个鬣的注意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犯了个多么愚蠢的错误,被你摆了一道。 当我能力削弱到一定程度时,当祖龙和大海分身乏术后,你就能和广德亮大摇大摆的杀进滇王寝楼,拿到青釭剑后悄无声息的撤走。而我们三个就是整个行动中至关重要,也是成败的关键,一颗必须有的弃子!我说的对吗?刘老板!” 刘贺惊得咽了口唾沫,因为罗文所言丝毫不差,他就是这么想的! 刘贺最先设想的是利用高杀伤的现代化武器杀出一条血路,所以大量的筹备私人武装力量,这也正是必须带着那五十人的私人武装的意义。而赏金猎人和雇佣军都是为了填饱那四只鬣所招募的,他们账户里所收到的头款,其实就是刘贺给他们的买命钱。 从头到尾,他的计划中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当他用所有人的命填坑得来青铜令和青釭剑后,他就利用开发项目的便利,将整个滇王墓永远封死,在上面盖起度假村,游乐场,永世淹没在欢声笑语之下,就在他眼皮底下用钢筋混凝土遮盖所有人的尸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贺小九九被戳穿之后到变的坦然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收了我的钱就理应为我卖命,卖了命,命就是我的,怎么用也就该是我说了算”刘贺还略有得意笑笑。 “刘老板,我的命硬,你买不起”罗文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刘贺嘿嘿一笑:“罗领队果然不简单,就从我只字片语中便发现了漏洞,然后配合这些边角小料就能串联出我的真实想法,看来倒是我低估你了” “你是高估你自己了”罗文回道。 随着话音落下,整间石屋里变得落针可闻,刘贺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渐渐收起了笑容,被咧嘴抻开的鼻唇沟褶皱也渐渐平复,双眼狡黠的在罗文三人身上游走,呼吸也逐渐变得有进无出。 耳朵里自己心脏那强烈的跳动声好像战鼓一样不停的再擂,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的时候左眼还不自然的眨了一下,生怕错过下一秒的瞬间。广德亮站在刘贺的身旁一动不动,看样子在心里评估罗文三人的战力。 他自知现在的处境其实对自己非常不利,整间石屋中四壁光滑再无一物,这就相当于自己的瞬移已经毫无施展的余地了,他自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完全没有胜算,他甚至都不敢保证能不能躲开大海那恐怖的一击。 一对三的局面根本就没有胜算的盘面,无论此时自己做什么,只要一动,罗文枪膛里的子弹很有可能就带走自己的这条小命。而与之相反的罗文也在心底盘算,他现在看不到一丝广德亮移动的动势,这无疑让他紧张至极,如果单论单体对抗,祖龙还没等广德亮抬脚,就能让他瞬间横尸当场。 可罗文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广德亮此刻对着这三人中的一个使用瞬移,那结果简直不堪想象,是罗文也好,是祖龙也好,在体重上和广德亮还有些接近,但是如果广德亮对大海使用瞬移,那结果将是罗文最不愿意见到的,很有可能大海会被拦腰斩断,血溅当场。即便自己的三筒左轮与之同时响起,那大海的命也救不回来了。但他也在赌,赌这瞬移的发动条件和自己一样,必须在对方没有精神戒备的情况下执行。 现在石屋里的五个人处在一种平衡状态,因为有所顾忌所以反倒没有人敢先动,哪怕是手指一个微小的颤抖都会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招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而这反应是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都涉及到了彼此的性命,这不由得让所有人变得谨小慎微。 可这五个人都知道,这种僵局总是要有人率先打破,就像一场赌博,都在等着对方抛出第一个筹码,而这筹码的大小,又将决定己方是否有人永远倒下,因为赌注是命!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低沉的好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一下子就扯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意识的不由得转头望去。可就在这个档口,刘贺猛的就是一动,朝着广德亮方向就扑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广德亮也伸出了手拉住刘贺,紧接着一晃,两人所在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半截的石碑,而刘贺和广德亮消失在了原地! 罗文抽出三筒左轮两步跨到门口举枪便射,子弹打在对面墙角溅起一片碎石,可这二人一抹身子拐弯不见了! “他娘的,还挺快!”大海站在罗文身后倚着门边骂道“我说罗队,你咋不用邪眼呢?” 罗文将三筒左轮塞到腰后枪套里,瞥了大海一眼:“邪眼必须是对毫无精神防备者使用,广德亮明显精神高度集中,准备好了抵抗,成功率不会太高。而且我还巴不得他们走呢” 说完罗文来到石屋的墙角,看了看墙角上面的那个洞口,然后猛的向上窜起用手抠住洞口的边,两只脚一蹬两面的石墙,借力向上一窜就上了去,但腰部的伤口还是疼的他一咧嘴,有一脚差点蹬空。 大海看了看祖龙:“要不你踩着我上去?” 祖龙笑嘻嘻的走到墙角,忽的向一面墙跃起,接着单脚一接力就是一蹬,半空中的身体顺势向另一面墙飞去,可还没等碰到那面墙祖龙又是换脚一蹬,身子又折回刚才那面墙,如此反复两次后,整个人竟然像是踩着天梯一般蹿了上去,进了洞口。 大海挠了挠屁股,心想整了半天就我上去费劲,这俩人压根就不拿这当回事! 想到这大海双臂一较劲,抬起那块半截的石碑塞到墙角,然后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等站起身子脑袋就已经伸进洞口,接着双臂伸进洞口一较劲,将自己提了起来,两腿连蹬带挠的也钻了进去。而此时大海也看清自己是在这个石屋的二楼,就在二楼地中间,有两个黑乎乎的影子倒在地上,看样子好像还是两个人! 大海起身拍打了拍打身上的灰尘,然后慢慢走到罗文身边,看着祖龙检查着什么,一低头,正瞧见这两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李胖子和孙谦! 这两人被背靠背的用绳子绑在了一起,从脖子开始一直绑到胸口,两只手都是背在身后,看样子很是紧实,罗文瞥了眼这绳子,这绳子是专业的登山绳,应该是刘贺的。祖龙从背包里拿出手电,分别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又在颈动脉上摸了摸,然后扒开两人的眼皮确认后才对着罗文摇了摇头。 罗文接过手电照了照两人的脸,就看见李胖子脸色青白,看样子死了有段时间了。而孙谦的脸色还很红润,说明刚死没多久。罗文蹲下身子将两人背后的绳子解开,挪动尸体的时候发现李胖子的脖颈间有被勒过的痕迹。 祖龙蹲下又看了看手腕处,才开口道:“致命伤就应该是颈部的扼痕,从手腕处的捆绑痕迹来看,应该是脖子被鞋带一类的东西扼住脖子,导致呼吸困难,脑休克昏迷后被捆,但准确的死亡时间应该在被捆之前,这从手腕处的痕迹看得很明显。” 罗文又看了看孙谦,借着手电的光,罗文清晰地看到孙谦人中附近的汗毛竟然还偶尔在动。 他竟然还活着! 罗文赶紧将孙谦的尸体平躺在地上,接着讲孙谦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露出了瘦的不瘦的肋骨。 “大海,心脏起搏!”说这话的时候罗文头都没抬一下,但是大海却明白的很。所以将两个拳头抱成一团,然后照着孙谦的胸口狠狠就是一下子。孙谦的尸体被大海这一下子砸的咔咔直响,吓得以为自己把孙谦砸漏了,傻呵呵的看着罗文,两只手好像是兔爪子一样的挂在了胸前。 罗文借着机会赶紧做了两次人工呼吸,然后掐了掐时间:“再来!” 大海又是一下子。 罗文又是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再来!” 大海又一下。 “再来!” 如此反复数下竟然未见效果,罗文累的一屁股做到地面上,然后喘着粗气看着孙谦的尸体。大海累了半天也没有效果,于是有些郁闷,照着孙谦的胸口又是一下! 而这尸体这时突然就是一伸腿,接着啊的一声,孙谦竟然一下子活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孙谦的遭遇 孙谦嗯的一声拉着长音,闭着眼睛张着嘴倒了口气才渐渐睁开了眼睛,目光浑浊的看着头顶的天棚,又喘了两口气,鼻子里的长鼻毛跟着乱抖的时候才舔了舔嘴唇,手指头不禁微微的颤抖,在身侧动了动,好像想要抓住什么。 罗文赶紧蹲在他旁边扒开他的眼皮,因为祖龙的手电是强光型的,所以罗文拿着手电将光打在孙谦的脑门上,借着散出来的余光,看见孙谦的瞳孔有明显反应,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罗、罗领队?”孙谦声音有些虚弱,而且比原来还要沙哑,说话的时候酒糟鼻还跟着动了一下。 罗文抓住孙谦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是我,感觉怎么样?” 孙谦吞了口口水,微微张着眼睛,目光浑浊的看着罗文:“我孙某人是不是死了?” 大海低头看见孙谦的手指头还在不停的摩擦着地面,好像是想确认自己在那一样,所以大海用脚尖轻轻点踩在他的一根手指头上,问道:“疼不疼?” 孙谦这时候才知道身边不单单只有罗文一个人,听声音就动了动脑袋歪向大海方向,然后有气无力的道:“疼!” “你是不是彪!疼就是没死呗!”大海笑骂道。 孙谦这时候好像反应过来一点,眨了眨眼,长长的才出了一口气,随着鼻毛波动的开始逐渐规律,整个人的呼吸也趋于平稳。祖龙抽出战斗背包里的饮水管塞到孙谦的嘴里,然后捏住水囊向孙谦嘴里压水,水流顺着饮水管就流进了孙谦的口腔。 孙谦先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牙齿,接着嘴里有一种堵塞感,不由得被动的喝了一口,等到确定是水后连忙狠狠的叼住饮水管就是一顿猛嘬,双手攥拳的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劲,看的大海直心疼。 大海一看他一下子连喝了五六口后,就知道水囊里的存货不多了,所以赶紧抢过饮水管,拧着眉毛骂道:“你差不多得了!还他娘的真当是喝冤大头呢?我给你来点童子尿你要不要?” 几口水下肚孙谦觉得有点缓过来了,试了试就起身坐了起来,先是盯着自己的肚脐眼看了一会,好像一瞬间有些恍惚,在确定一下自己的状况。然后抬头,借着手电的灯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罗文的脸上,攥着拳头就要咧嘴开哭。 大海一瞧这是要给咱们唱一段孟姜女啊!这要是咿咿呀呀的来上这么一出,没有半个小时都消停不了,就赶紧凑过去照着孙谦脸上就是两个不疼不痒的耳光,嘴里道:“赶紧给我憋回去!” 孙谦这时死里逃生还在心怀余悸,本就还处于迷糊中,正被这俩耳光抽的又是一懵,呆呆傻傻的看着大海。 大海拉着脸用手一指孙谦:“你姥姥的能不能听懂人话?我他娘的告诉你憋回去!听见没有?” 孙谦本来下拉的眼角一下子就挑了上去,这嘴也没张开,看着大海傻呵呵的点了点头。 “能说话不?”大海扬着眉毛看着孙谦。 孙谦又点了点头。 大海照着孙谦脸上又是俩耳光,这次稍稍用了点力,啪啪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石屋里带出了回生。 “那你姥姥的倒是说啊!” “你让我说啥子嘛!”孙谦委屈的又要哭,闹了半天老家还是四川。 大海一指孙谦厉声道:“你姥姥的给我憋回去!大老爷们哭啥玩意儿?你就说你咋让人捆的跟个粽子似的就行!” 孙谦被大海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咯喽一声咽了口唾沫,然后眨了眨眼睛开始讲自己的经过。 孙谦、李胖子、金重、方姐,还有刘贺和广德亮是一起下的青铜椁。可他们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登岸,孙谦和李胖子是一起在一个浅滩上的岸,因为这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主,又到了这么个环境,等他俩惊讶过后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 所以俩人都没敢挪步,全都在浅滩等着,准备回合了什么人后在行动,起码有个人能商量,也知道不管是谁都比自己有主意。可左等右等都没见人来,于是俩人一合计这也不是办法,就彼此壮着胆子往林子里趟,想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毕竟这只队伍少说下来的有二十多人。 说来也巧,这俩人一路上顺风顺水,什么都没碰到,直到走到了一片挂满鲜果的奇怪果树林,这俩人才停下脚步。孙谦和李胖子先是好奇,惊讶大自然的伟大和神奇,而后开始垂涎于这些从未见过的鲜果,猜测它们的科目和味道,再后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想要采摘,那想要咬一口的冲动反复在心里激荡。 可就在这时候,不远处林子忽然就是一动,紧跟着一只狼狗大小的十腿蜘蛛拨开野草,慢慢的出现在这二人的面前! 这蜘蛛浑身五彩斑斓,就连每只脚都呈现色阶般的颜色变换,并且没有一块颜色是重样的,就更不用说好似彩蛋一样的臀尾部了,而且这蜘蛛全身长满多色的硬绒毛,三对眼睛分别长在头顶,不用问,那硕大的口器一下子就能钳断脖子,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望而生畏! 这两人哪见过这阵仗!惊得当时就忘了吃果子的想法,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可孙谦还是认出了这东西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五毒凶兽之一的彩螺蛛,他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书上说这彩螺蛛十足皆能吐丝,丝线黏如胶,韧如筋,若被黏住则万难走脱。 而且彩螺蛛能通过蛛丝淬毒,蛛丝将猎物黏住之后,彩螺蛛可从口中喷出毒液,毒液就会顺着蛛丝滑到猎物身上,那猎物不消一刻就会肠穿肚烂而亡。所以孙谦虽然脚底下发软,但是脑袋还算清明,一看到是彩螺蛛后别的全都忘到脑后,撒腿就跑。 李胖子一看孙谦跑的比狗都快,就知道这东西惹不起,第一反应就是跟着孙谦,所以这俩人一前一后的奔着林子就玩命的跑去,这方向恰巧就是石城的位置。这彩螺蛛一看到手的美食要溜,连忙就开追,可这十足看起来让人身上只起鸡皮疙瘩,可说道运动其实很不方便。彩螺蛛的速度非常慢,只能勉强供自己行走,要说到跑,它百米恐怕还真不一定是李胖子的对手。 但是自然界是公平的,你拥有什么,就必须缺少一些作为平衡,彩螺蛛也是一样,别看它跑不快,但是那十足的跳跃力却让人难以置信。 彩螺蛛十足一弯猛的一蹬地,随后就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的直接落在前方的一棵树上,刚一接触又是一跃,没两下子就到了孙谦和李胖子的头顶,孙谦一抬头的功夫,彩螺蛛两只前脚就抬了起来! 紧接着就从前脚的一个细缝中喷出一串白色液体,如同猛力压出的洗手液一样,直奔二人而来!这白色液体飞在半空中并没有散开,而是如同一道水柱连线似的,几乎没有零点几秒,这白色液体就变成了一根洁白的蛛丝,远远看去好像一道纺的极好的棉线一般射出!孙谦明白这蛛丝碰不得,但他又不像是祖龙罗文之辈,脚底根本就停不下,眼看着彩螺蛛就要得手了! 可此时孙谦竟然急中生智,既然明知停不下索性就不停了,膝盖一弯,脚底下一用力,忽的就像前面窜了出去,那段蛛丝擦着孙谦的屁股就飞了过去。而再看李胖子,正好躲在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下,另一段蛛丝正射在大树上。 孙谦可不是练家子,所以向前一扑整来了个狗吃屎,四仰八叉的平拍到了地上,疼的他妈呀一声。可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就算叫玉皇大帝也救不了自己,所以咬着牙窜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哪里是不是摔坏了,拼了命的就向前接着跑去。 而李胖子也不敢耽搁,所以紧随其后。彩螺蛛一击不中也不羞恼,还是三窜两跳的就追上了孙谦和李胖子。而李胖子毕竟身材过于丰满,没跑出几步就已经呵斥带喘,有进气没出气的,没一会速度就下来了。 或者说彩螺蛛看见李胖子的身材觉得他的口感更好些,所以还在半空中的彩螺蛛就吐出来一段蛛丝,而这段蛛丝不偏不倚的正落在孙胖子的脖子上!可孙谦这时候还在往前玩命的跑,听见身后一声闷响和哀嚎,就知道李胖子肯定中招了,可他现在也管不了李胖子的死活,就算有心自己也救不了,索性把心一横,连头都没抬只顾着脚下用力。 彩螺蛛哪管这个,知道拴住李胖子就算有一个猎物已经到手,所以连等都没等,因为脚下的蛛丝正好连着李胖子,便拖着李胖子的身子往前追去。这一下子就苦了李胖子,本来还没怎么样,可彩螺蛛一动后情况就变了。 这彩螺蛛本就是上蹿下跳的快速前进,而这李胖子现在有备注死黏住脖子,拴在彩螺蛛的脚上,所以随着彩螺蛛向前飞跃,自己身子也就满地打滚,而李胖子脖子上的蛛丝也就这么的越过越紧,渐渐产生了窒息感! 等到彩螺蛛再次喷出蛛丝的时候,孙谦的脖子也被黏住了,而李胖子这时候基本已经缺氧休克。彩螺蛛将两人慢慢拉回自己的身边,准备着吃了这两个人果腹,而这时候的李胖子其实已经死了,孙谦也因为脖子上被缠开始出现窒息的状况,渐渐的眼皮开始睁不开,舌头不自主的就往外面伸! 就在孙谦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这身影正是广德亮!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教 罗文听到这了基本就对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广德亮应该是先到了石城,然后又回身去找罗文,但是途中偶遇了李胖子和孙谦,顺势将两人救下,跟着带回了这间石屋。但他并没有对两人的状况进行检查,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检查,其实就在两人被带回石屋的时候,李胖子就早已经窒息死亡了。 接着广德亮又马不停蹄的返回那片林子去找罗文,才有了后来遇到罗文的经过。罗文猜想,广德亮救会这两个人应该并不是为了找孙谦鉴定什么,实际上是想用这两个人当自己的替死鬼,万一自己和刘贺进了干栏楼群,陷入绝境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或者说可能性还是极高的,于是这两个人就是他脱身的保障。 孙谦对罗文的这种猜测抱有怀疑态度:“罗领队,我一直认为阁下是个保守派,可没想到您的这种猜测未免过于天马行空,根本就是四六不靠。您的依据在哪?”孙谦自己知道这条命捡回来,罗文肯定是功臣之一,所以说话难免客气,少了平日的几分张狂。 罗文指了指地上捆着二人的绳子:“专业登山绳,这东西肯定是广德亮或是刘贺的。他如果要把你们绑起来捆住手脚就够了,就凭你们二人,说难听点,就是不绑着恐怕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可他为什么要把你们绑的像个粽子似的?” 这话说完孙谦不禁眼神有些飘忽,好像在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按道理说罗文讲的没错,孙谦和李胖子,别说现在死了一个,就算都活着,而且武装到牙齿,广德亮要想要这两个人的命就跟玩似的,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这两人捆上,而且他捆的还特别的严实,扔在地上好像两只蚕蛹一样,从头到脚扎扎实实的勒了个紧紧程程。 罗文伸出一只手指:“我可以在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这个石城的内层,是一栋三层的石楼。再往前就是一片干栏楼群,里面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古滇人” 孙谦对罗文这番话颇为在意,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他问东问西的时候,因为罗文一直盯着他,显然重点还应该放到被捆的这件事上,但是他和大海一样这时候显得脑筋有点不够用,倒是祖龙露出了一脸“哦”的表情,不过很快又皱着眉摇了摇头。 罗文摊了摊手看了看这三人,然后解释道:“再联系这里的环境因素,石城和干栏楼群的地势,都呈现漏斗形。也就是说,石城的最外围地势非常高,干栏楼的中心地势最低,如同漏斗一样,是个一点塌方的地陷式地形。 这样的地形就造成了在高处看低处能够总揽全局,但是在低处看高出只能看见比较明显的点。这个三层石楼是整个石城中最内层最高点,它在干栏楼处看应该是非常明显的,尤其是石楼的楼顶。 鉴于你们两个又被捆的像粽子一样,并且俩人一对的背靠背捆在一起,显然是想你们动都不能动一下。所以我推测,广德亮是想把你们悬挂在这三层石楼的最顶端,当他和刘贺下到干栏楼群后也能清晰的看见你们两个人,如果遇到什么广德亮无法应对的情况,他就会第一时间拉住刘贺进行瞬移,和你们两个调换位置,瞬间逃离危险,而你们就是他进行转移所需要的调换对象” “为啥还非得用他俩?广德亮随便找点什么不就能瞬移吗?”大海问道。 “广德亮的瞬移范围是以他的视力为基准,瞬移转换的对象必须是他看的明确的,能够估计出质量的。但他入了干栏楼群后,如果遇到麻烦,他目之所及能确定重量的东西其实会很少,短距离的根本就不会起到脱险的作用,所以他必须有一个远距离的靶子,供他在遇险的时候瞬间脱离险境。 而这个靶子又必须和他加上刘贺的体重差不多,或者要比这二人的体重要大。在这个环境中,从远处看黑乎乎一片,我的有效视力距离也不会太远,所以他需要一个极为明确的靶子,那两个大活人就会比较好认。就凭李胖子的体重,调换两个广德亮都富余。所以你们就是他的首选。”罗文解释道。 孙谦有些不明白,但是他却抓住了一个重点:“要是像你这么说,光线这么暗的情况下,又是那么远的距离,广德亮怎么一下子就确定我们两个的位置,他应该也看不清吧?” 罗文没搭理孙谦,而是将地上的登山绳全都拢在一起,接着在这中间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一把绳子排列拼成一排,结果一个意想不到是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这绳子排列好后,中间有一个发着淡淡亮光的桃形图案! “你们两个被困后,广德亮用荧光粉在捆你们的绳子上做了个黑桃的记号,这种荧光粉近处看起来不太惹人注意,但是在远距离看起来会异常明显。”罗文说道。 孙谦闭着眼睛将罗文所说的串了起来,从酒糟鼻中那根长鼻毛的抖动来看,孙谦明显呼吸不太稳,看来他还是对这种猜测有点动心,然后仔细的琢磨了半天才开口道:“你的意思,刘贺和广德亮是想那我俩当成绝境脱险的替罪羊?” 罗文摇了摇头:“刘贺怎么想我是不知道,但是广德亮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罗文看着孙谦说道:“孙先生,其实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孙谦嘿了声道:“罗领队客气了,到了这步田地,我能不能活着回家还得多多仰仗各位,那里还谈的到什么帮忙,只要是孙某知道的,必定如实相告。” 罗文点点头,把手伸向祖龙。祖龙看见罗文把手递了过来,挑着眉毛抬头看了看罗文,又低头看了看罗文的手,接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搭在罗文的手上。罗文本来眼睛还在盯着孙谦,但是就觉得手中触感不对,一回头正瞧见祖龙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别过头去看着旁边的石墙,皱着眉咬着牙,好像要英勇就义一样。 旁边的大海张大了嘴瞪圆了眼,楞呵呵的来回看着祖龙和罗文。 罗文抽手骂道:“你有病啊!” 祖龙一看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还挨了说,眉毛都挑起来了,一脸“你太欺负人了”的表情,回看着罗文。 罗文一皱眉:“令牌!” 祖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手花一翻拿出了青铜令,一脸尴尬的递给罗文。罗文伸手抢了过来,还不耐烦的瞟了祖龙一眼。大海因为没带着相机恨得直跺脚。 罗文把这青铜令轻轻的交到孙谦的手里,然后看着孙谦问道:“孙先生,你给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屋里的光线很暗,罗文为了让孙谦桥的仔细,手里的手电筒由高向低直直的照在青铜令上,映的那青铜令好像是在展台上的一件珍惜文物一般,强光下每一个细节都一览无余,而罗文也是第一次如此专注的端详这令牌。这令牌宽十二厘米左右,长不到十七厘米,厚度大约在一厘米,整块令牌都是用青铜打造,薄厚均匀,单凭这一点就知道这东西制的极为讲究。 孙谦看后就是一惊,指着这青铜令的外边道:“你们看这个令牌的外边。古时候这种令牌基本上有两种用途,一是军队所用的手令,也称符,比如虎符。这个我只知道个大概。。” 罗文一摆手打断孙谦的话:“你指的是行军符,古代的军事信物,调兵遣将都靠它,任务委派都靠这种行军符来传达命令。这种行军符制成之后一分为二,君有半块,将有半块,当皇帝需要用兵之时,就遣宣旨官员携自己的半块行军符到军营,与带兵的将领的那半块相对。 如果确实是严丝合缝,那就证明此次调集兵马确实是皇帝的意思,无论是何种要求都必须无条件执行,所以向来也有‘只认东西不认人的说法’。倘若两个半块行军符相对,并没有拼成一整块行军符,或者中间有些许瑕疵,没有完全吻合,那就说明此行军符有可能是假的,那这旨意也有可能就是伪造的。 军营将领就必须将这人关押起来,然后整军代发,遣人入京面见皇帝,并将此事拟成奏折密函呈与皇帝,禀奏皇帝,朝中有人怀了不臣之心。这块青铜令从外观上来看正是行军符的标准样式。” 孙谦附和道:“罗领队所言不虚,确实如此,从这个青铜令的长宽比例来看,的确是行军符的样式,但是罗领队,你不觉得这个青铜令很奇怪吗?” 罗文点点头:“的确奇怪,一般的行军符都是分为两段,一半在将领手里作为调兵用的军令,一半在皇帝手里作为遣将的信物,而这两块合二为一的情况的确少见,我之前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是这古滇国铸造好的令牌,但是没来得及切割?” 孙谦不同意的摇了摇头:“你们看这里”说着三人的目光就被孙谦吸引到两排的背面“这令牌氧化十分严重,但是还依稀能辨别这是个汉字,字体不用多讲了,是篆书。可问题在于古滇国并不使用篆书,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这明显就是汉朝的东西!” 经孙谦一说,三人也确实觉得这里有古怪,可还没等三人发问,就听孙谦阴冷冷的接着说道:“这些我们先放在一边,真正更令我诧异的是,这令牌的第二种用途。” 【第一百三十章 】令上鬼 “第二种用途?”大海着急道“啥啊?” 孙谦看见大海这种一脸没文化,又求知*浓厚的表情,不禁又开始飘飘然,一种卖弄的心里有开始作祟,于是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谦和,而是拔了一个声调,高深莫测的说:“第二种用途要说起来也算是我国历史上最神秘莫测的,纵观五千年历史长河,可以说从源头开始就已经存在,令无数人向往,哪怕直至今日也是让人趋之若鹜,但又心怀忐忑与敬畏。。。” 大海抬手照着孙谦脸上就是一个耳光:“你他娘给我麻利儿的!” 孙谦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完全打懵了,刚才还在云顶飘忽,此刻一下子被打落地狱,一瞬间有点无所适从,愣愣的看着大海半天才突然提高了声音嚷道:“你不就是罗领队的一个小跟班吗?你有什么权利打我!我年纪差不多和你父亲一样大!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大海挑着一边眉毛咬着嘴唇看着孙谦,然后忽然抬手又是一个耳光,这次大海稍微用了点力,孙谦脸上当时就落下个五指火红的指印! “你跟谁这个那个的呢?你再说我爹跟你一样试试!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把你肠子从屁股里拉出来,晾成哈尔滨风干肠喂你吃喽?”大海指着孙谦鼻子大声骂道,一看是真有点生气了。 孙谦被大海这么一吼吓得当时就有点浑身发软,差点当场翻白眼吐了沫子。 “你再说一遍你想咋的?”大海拧眉瞪眼的直戳孙谦的脑门。 孙谦心都跟着一颤,吓得直看罗文。 大海又是一个耳光:“我他娘的跟你说话呢!你往哪看呢?是耳朵聋啦还是眼睛瞎啦?” “你不能换一边打吗?”孙谦真是控制不住情绪了,估计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欺负,眼瞧着就要哭出来。 三人一看,果然,孙谦左边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而那颗硕大的酒糟鼻子也因为受了牵连,被刮了好几下,现在看上去好像一个要烂了橘子,此刻有点变型的厉害。 罗文看着这一切一直都没出声,因为他心里明白孙谦这个人肚子里有花花肠子,要是不一次让他服气了,以后保不齐关键时刻给你来那么一下子,到时候把这三人都算计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必须一开始就给他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三个人的厉害,起码让他知道自己该规规矩矩的。 罗文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打个圆场,一边假模假样的骂了大海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边又安慰了孙谦几句。可孙谦也不傻,罗文说了一溜十三招也没说要给自己讨个说法,就知道这事十有*都可能是之前就串通好的,这黄连不咽也得咽。 让大海一顿胖揍后,孙谦倒也真的变得谦和了很多,甚至有点唯唯诺诺,每次说话之前先看一眼大海,生怕招来这活祖宗不高兴。就这么着,才慢慢把他说的第二种用途渐渐道来。 第二种用途就是道家所用,叫做令牌,也叫做令箭。但这种道家所用的令牌都是呈条状,长宽比会差很多。如果说军营中用的令牌是快板中所用的短板的话,那道家所用的令牌就是快板中所用的长板,其外形就相差甚远。 道教的令牌多为木制,其形状是顶端为弧形、下端为直线形的长条状,取的是天圆地方之意。制作令牌所选取的木头也有讲究,令牌必须是用雷击过的枣木制成,长十六厘米,宽八厘米,厚接近两厘米。 应选择黄历上的吉日,按照道教的仪轨来制造,令牌的四面雕刻二十八星宿的名号,制好后应放在锦囊中收藏。其含义借鉴了令牌在古代军事上的用途,把它作为道士在举行法事时号令鬼神听从自己命令的象征,举起令牌高呼,就表示可以召唤相应的“天兵天将”来到法坛供自己差遣;放下令牌猛拍桌面,就表示对鬼神下达命令。 据说,如果道士在法坛上召神未至,就可以猛拍令牌三下,通常被召唤的神将就得赶紧到坛听用。 “三位且看”孙谦拿着青铜令指了指上面的外边“这令牌的外侧边缘其实是细细雕刻这一些图案” 罗文看的最为细致明白,所以解释道:“这上面雕刻的是一些小鬼” 这令牌的外侧边缘处雕刻了很多造型各异的小鬼形象,样貌也是千差万别,有的立眉瞪眼,有的阴险狡诈,有的露齿嬉笑,有的伏地哀号,总之好似一幅地狱的脸谱群像。但是这些小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脑袋特别大,且头顶生角,或一或二,全身*不着片缕,身子瘦弱但四肢细长,怎么看上去都像是头重脚轻,若不是都攀附在令牌的边缘,恐怕全都一头栽倒在地了。 不过因为氧化的厉害,大多数都呈现青绿色,脸上的表情模糊之极,有的地方甚至受到了侵蚀。反观这令牌的牌面上竟然却空无一物,虽然现在因为氧化严重显得斑驳不堪,可依旧不难看出在,当年这上面应该光滑平整,虽然不见得如铜镜般可鉴人容貌,但是也应该不遑多让。 孙谦脸上刚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就瞧见大海在边上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所以连忙收敛了说道:“这叫百鬼池。你若是拿着这令牌看,你怎么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可是当你把这令牌平放”说着孙谦将青铜令平摊在手上“它就变成了一个由百鬼围成的池子” 果然!就在孙谦把青铜令托在手里,举在三人眼前的时候,三人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因为这原本看上去只有些装饰意味的形态,突然变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摸样! 原本好似攀附在这青铜令边缘的小鬼们,此刻变成了好似攀登的架势,如同想要从这令牌的底部爬越过这令牌的边缘,跳到这令牌的表面上一样。众多小鬼将这青铜令团团围住,或是向着中间探着身子,或是用手脚勾住边缘,都是一副攀爬的架势,将这青铜令裹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池塘,而这些小鬼倒像是刚脱了衣服,想要下到的池子里,好似到了公共澡堂里要泡澡似的! 孙谦再次拿起这青铜令:“鬼,就从这个字面来看,除了甲骨文字上的鬼字显得比较特殊意外,其他历朝历代的鬼字都是田字上面有一点,田字即表示土地,也是象形的表达样貌丑陋,而这上面的一点,其实就是这鬼头上的犄角。 哪怕历经千年的演化,无论何种字体,这个鬼字的变化都不大,皆是大头生角,细肢瘦腰。那是因为鬼的形象从古至今都是以这一形象出现的。” 大海一瞪眼:“胡说!我他娘又不是没见过鬼!那玩意长张的倒是挺恶心,但是也没有角啊!而且脑袋也没比人大到哪去!” “那是因为咱们见到的鬼都不到五阶!”大海没想到接话的不是孙谦,而是罗文。 孙谦又有点小得意,脸上抑制不住一股子兴奋:“罗领队说得对!人死后化得鬼其实并不叫鬼,而叫厉鬼、恶鬼。这里就有个误区,就好像海马是马么?电脑是脑么?都是人们根据其特性和某些物品想象,从而组词演变而来的,为的是好理解,但本质上却存在着差异。 这两样东西都是魂魄肉躯鬼变的,实际上一个叫厉,一个叫恶,但是他们都近似于鬼,这才组词为厉鬼和恶鬼,但这两样东西又和海马不一样,海马一辈子也变不了马,但是恶鬼和厉鬼却因为进阶最后都能变成鬼。 书中讲,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这亡灵到了幽冥地府才变成鬼,也就是这个” 说着孙谦一指青铜令上的小鬼“但是没有归入幽冥地府的亡灵魂魄怎么办?我们总说孤魂野鬼孤魂野鬼的,说的就是这种没有归入地府的魂魄,而这些魂魄就变成了我们所说的厉鬼和恶鬼。 这二者经鬼术之法进阶,每进一阶从内到外便有一个转变,当四进后便是五阶,入五阶才算成了真真正正的鬼!”说完孙谦又是用手一点青铜令上的一只小鬼。 大海看了看罗文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但还是不服气的问道:“照你这么说这鬼都长这等德行,瘦了吧唧的跟个大头儿子似的?” 这回孙谦倒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对道家倒是颇有研究,对三界传说稍有涉猎,阴阳之事仅知皮毛,是真是假我是不知道的”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罗文:“文儿?” 罗文也是摇了摇头:“唐宋以后鬼就少见了,所里的记载,四阶就是有过明确记载的最高阶,你们俩都见识过那东西的厉害,三阶咱们上能一战,四阶下活命就实数造化。若真是能到五阶,我想它长什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没人能活着。” “既然这样这跟咱们就没关系,说这个干啥!咱不说到这个鬼白痴了吗?”大海嚷道。 祖龙在旁边笑的踢了大海一脚:“你咋知道是鬼白痴?问它脑筋急转完啦?” 大海没反应过来祖龙的意思,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嘟囔:“啥脑筋急转弯啊?你赶紧换药吧,现在吃的这药不行,没见好啊!” 孙谦本来不敢张嘴,但是在是忍不了大海才说道:“这位赵领队,不是鬼白痴,是百鬼池。” 大海一挥手:“爱咋咋地!我管你是白痴还是百尺的,你就说咋的吧!” 孙谦摸了下自己那颗硕大的酒糟鼻,一根长鼻毛一边在鼻孔中随着呼吸抖动,一边拿着这青铜令说:“说道这百鬼池,来历可就大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百鬼池 入地府先过鬼门关,鬼门关是进入黄泉路的必经关卡。相传鬼门关是一座牌楼,黑漆素瓦,有墙但非土石所筑,有门却非木非竹所制,牌楼正当中一块白底黑字的大匾,上面横书苍劲有力的“鬼门关”三个大字。 鬼门关森严壁垒,如同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无论何人,只要入了地府便要过这鬼门关,任你是大罗金仙殒命至此,也得双脚落地规规矩矩的排队通过。关隘两旁有十八个鬼王和数十只小鬼把守,手持鬼兵利器于两侧巡视,如有肆意捣乱者便一戟挑了魂魄,戳了个腹烂肠穿,随即灰飞烟灭,化为地府尘土,永世不得超生。 无论哪个亡魂来到这里,必遭检查,查看的就是是否有通行证。这个通行证就是“路引”,乃死后家人于尸前所焚,便能直接给死者戴在身上。查过路引后方可通过鬼门关,这才算是真正的上了黄泉路。 可人也死了,魂也落入地府了,检了路引也就过了鬼门关了,这人就算是地府的鬼了? 不! 就在鬼门关后还有一处地方,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个长九丈九,宽九丈九,深九丈九的深坑,其间注满忘川水,每日有鬼差于亥时换水,于子时换完,这地方就是百鬼池。 老话说“黄泉路上等一等”,这地府哪是你说等就能等的地方?若想晚去投胎见判官,整条黄泉路能等的只有这百鬼池,因为入池之后浑身如同进了滚油锅,只要你能忍,没有鬼差愿意下池寻你。 这百鬼池是作何用呢? 死后之人的身上,家人或多或少都会给准备些应用之物,这些东西是准许死后带入地府的,当然,你是贿赂鬼卒仗击时手下留情,还是让判官通融减些刑法,投个好胎,都是你的事,可是这东西确是实实在的在人世带过来的,而它上面沾着全是人气。 可人气是入不得地府的,在地府里,这人气就是一种香气,让鬼熟悉中带着迷恋,迷恋中带着向往,恨不得将这味道占为己有,所以才有鬼会害人命,最一开始食人肉饮血的行为,就是为的就是这股子人气。 所以这人气鬼是闻不得的,闻了便要发疯,变得狂躁不安,就好像予狼群中一块香肉,或是鲨鱼群中一滴鲜血。可这死人身上的陪葬品自古便有规矩,是可以带下来的,那怎么办? 所以入了鬼门关后的鬼,便要再进百鬼池。百鬼池中所注的水是忘川水,用这忘川水便能洗去周身的人味,褪去体肤上跟人世的粘连,等从这百鬼池中出来,那这魂魄也就彻彻底底的化为地府之鬼了。如果孟婆汤能心里上让死者忘掉一切,那这百鬼池就是从*上,让死者完全脱离阳世。 “因为这百鬼池是所有入地府的魂魄都要过的池子,所以这里就是聚鬼之所。而这青铜令牌上,又恰好围边成这百鬼池之象,那这令牌无论是干什么用的,就有汇聚百鬼的意思,不像是道家所用”孙谦肯定的说道。 罗文瞧他那笃定的神情好像有几分把握,就没有打断,而是接着听孙谦说道:“这青铜令造型有意仿百鬼池,而这周边小鬼争相向池内爬去,表情形态各异,造型逼真,但却又不似那么具象,只注重形意,不注重形式,倒也说得过去,可这里面却有一处反常的地方!” 大海正听得过瘾,一看孙谦又要卖关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作势伸了伸胳膊,吓得孙谦接着说:“死者多半贪恋阳世,除了自杀寻死的哪有愿意入池变鬼的?而且这些小鬼的造型活脱就是巴不得赶紧爬进去,这不得不说反常之极。” 孙谦说到这,罗文看着那青铜令想了想,然后伸手把这青铜令接了过来,接着孙谦看着罗文慢慢将青铜令翻了个面,让原来面朝上的百鬼池变成了面朝下,露出了另一面的一个行篆书文字。 孙谦吃惊的看了罗文一眼,然后有些兴奋的点点头:“罗领队就是罗领队,果然是位人杰,没想到竟能能注意到这个细节!”孙谦将这青铜镜举过头顶,从底下向上看去“其实这么看这面令牌才对,因为这并不是百鬼入池,而是已经入池子后的百鬼,想要从这池子里爬出去!” 大海拧着眉毛挠了挠屁股纳闷道:“不是,我没明白这啥意思?” 孙谦不敢惹大海不快,所以连忙接口:“海兄弟看这”说完孙谦一指这青铜令的另一面“这里有一行字” “孙先生认识篆书?”罗文显得有些高兴。 对罗文来说这无疑是重大发现,如果能读懂这上面的文字,那就可以进一步确认这青铜令到底是什么。这青铜令外观就是行军符和道家令牌的综合体,但是又区别非常大,说白了有些四六不靠,但还带着三七分的形似,像是个杂交产物。 而这百鬼池的特殊造型无疑肯定是另有深意,只是暂时无法评断,若能读懂上面的只字片语,就能进一步对这青铜令的来历和用途有一个更深的了解。毕竟刘贺对它的兴趣甚至大于青釭剑,足可以说明它的分量之重,又和青釭剑同出现在这里,所以罗文从听到刘贺谈到这青铜令和青釭剑互有关联开始,就在怀疑这青铜令会不会也同属三宝! 听到这孙谦却神秘莫测的一笑:“罗领队以为这是篆书?” 这话把罗文问的一愣:“那是什么?” 孙谦低着头上翻着眼睛,阴着脸邪邪的说道:“这是鬼文!” 大海伸手照着孙谦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少他娘的在这装神弄鬼的,我用不用在你下巴底下打个手电筒?” 孙谦有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气的直咬牙,但又不敢做声,权衡了下自己的处境才老实的说道:“所谓篆书指的是甲骨文、金文、籀文、六国文字,保留着象形文字的特点,是统称。而这令牌上的文字应属于籀文。” “那你咋还说它是鬼文呢?跟我俩扯淡是不?”大海瞪着眼睛道。 孙谦连忙摆手:“海兄弟说笑了,我哪敢跟你。。车蛋。这鬼文原本就是取自籀文,但是又有区别,因为鬼文没有头,是一种断头字!” 孙谦知道干巴巴的这么说很难理解,毕竟文字这东西不落到字眼上就会很抽象。于是指着这青铜令背面的第一个字说:“你们看这个字,这个字你们认为念什么?” 罗文将手电放低,三人都聚着脑袋盯着看这个字,这个字上下齐边,宽窄相同,比划歪歪扭扭好像数条蚯蚓叠摞而成,上面类似一个‘凶’字的下半部分,中间一横,底下一个‘八’,最下面类似一个‘山’字,但中间的竖却向下延伸,再由一横封底。 瞧了半天祖龙才疑惑的问道:“念墓地的‘墓’?” “不对!” “商?”罗文问道。 孙谦也摇了摇头,一看三人都是一脸的“这也念字?”的表情,才显得有些心满意足,刚要翘起尾巴就瞧见大海脸上表情有变化,马上就理解自己可能是要倒霉,所以趁着没挨揍赶紧说:“这个字念‘呈’” “成?哪个成?” “呈上、呈递的‘呈’” 孙谦咳嗽了一声又说:“这断头字不知道是从何时何人那里开始使用的,也有说这断头字就是地府鬼仙用的鬼文字,其实这断头字就是将原本的这个呈字的头上半部分砍掉。这上边应该类似是‘囟’字,但却斩断了上半部,变成了一个凶,所以这个字就是呈字。以此向下来看,这行字写的就是‘呈请某某某某什么什么’” 说完三人都是一愣,大海抡圆了巴掌就要下手,吓得孙谦那大酒糟鼻都一抖,罗文连忙伸手拦住:“孙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孙谦苦笑:“罗领队,宗教我还懂点,但你要说古文字我也是一知半解,就是前两个字都是我蒙的,对不对都另说,后边的字我就更不认识了!我能确认的无非也就是这行字确实是鬼文,这字也确实是断头字而已。” “你拿我们当礼拜天呢?”大海骂道。 孙谦连忙作揖:“海兄弟,老哥哥我也就这点能耐了,这字本就是古汉字,失传已久且生涩难懂,哪怕同一个字的字义和现今的都可能不一样,我哪可能都认识啊!” 罗文也觉得孙谦说的有道理,毕竟这种文字本来取自籀文,籀文的意思还不清楚如何猜测这衍变过来鬼文呢? 大海皱着眉:“哎哎哎!你还没说这跟那个百鬼池有啥关系呢?” 孙谦把青铜令平摊在手:“这行字应该是一个封咒的咒文。你们这么看,这下边的百鬼想要从这光滑无波的百鬼池中爬出去,但是在看这面,上面有咒文封顶,所以这块令牌应该是一个封咒令,是用这咒文压着百鬼池,封着百鬼,不让它们从这池子中出来!” “你的意思是。。。”罗文有些明白,但是还觉得有些拿不准。 “我认为,这面青铜令牌中间可能是封印着什么东西!” 孙谦顿了一下:“若有秘诀法咒便能将这封咒令打开,而这里面所封印的东西肯定必是大有来头的,若是按照这百鬼池所刻,恐怕里面就该是封印着地府百鬼!” “你有几成把握?”罗文显得有些谨慎。 孙谦伸出一个手指头:“一成!” 大海张嘴就骂道:“一成也他娘的叫把握?我还说这里面住着孙悟空和猪八戒呢,没准还有沙和尚,哥儿们三正好斗地主!” 孙谦将青铜令交到左手,然后用右手狠狠的揉了揉那颗硕大的酒糟鼻,好像是想打喷嚏没打出来,弄得三人直往后躲,生怕喷到自己,长了几次嘴后才说道:“这东西咱们都是第一次见,我估计世上恐怕也不会有别人再见过,除非有确凿的史料记载,否则不管是谁,都是猜” 大海嫌弃的一把抢过这青铜令:“整了半天你也是啥也不是,不怪那个姓金的。。。” 大海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觉得这青铜令牌烫手的厉害,好像自己拿了的不是一块青铜令,而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众人也全都惊呆了,因为就在大海手接触到青铜令的一瞬间,这青铜令上面的众多小鬼忽然好像活了过来一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歹命的大海 这青铜令上的小鬼此时全都变得不断外翻,原本低头俯瞰令牌面的小鬼都微微抬起了头,而向天长看的小鬼则将脑袋又向背后扬了扬,而那些原本手扶着青铜令边缘的小鬼,此刻的双手好像是微微松开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那青铜令中间的青铜平面竟然逐渐有松动的迹象,好像可以从这百鬼所围成的边框中掉落下去一样! 大海吓带烫得就是一哆嗦,连忙撒手,顺势将手中的青铜令扔了出去,这青铜令也是随着这一下子飞出了老远,撞在石墙上又弹射到了地面上,发出两声脆响。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晚了一步,大海的手掌接触了青铜令的地方猛的就泛出一阵浓烟,紧接着这些地方便开始变成焦黑色,犹如在点燃的蜡烛上面隔空放了一张白纸一样,随着焦黑面积的增大,大海的手掌中上竟开始迸出黑色的火焰! 接着这火焰开始以一种极为迅速的方式四散蔓延,整张手掌的皮肤顷刻就被燃尽,露出里面被烧的有些微褐色的肌肉,间或还能看见鲜血被着黑色火焰烤的翻着泡,好像是遇了强酸的金属! 可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这火焰燃烧扩散的速度极快,霎时间就将大海的手掌肌肉烧的极度收缩,顷刻造成脱水,不但如此,这黑色的火焰还顺着侧面向手掌背窜去,而整只手一瞬间就好像是被黑色的火焰完全包围! 就连在罗文眼里也只是极短的一个过程,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去做点什么。大海疼的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罗文和祖龙认识大海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大海对疼痛居然如此敏感,那声音撕心裂肺的直戳人心,让闻者心寒! 大海发疯了似的玩命甩动着手臂,接着又用拳头狠狠的砸向石屋的墙壁,一下子将正面墙几乎全部砸塌,头顶的天棚大块的碎裂脱落,三层的天棚下塌落在了众人头顶的二层天棚上,多米诺一样的将二楼天棚也压塌,但好在因为角度的问题,三层天棚顺着二楼天棚顶部滑了下去,砸在了地面上,致使二楼暂时没有塌方。 但二楼此时就是一个废墟,头顶的碎石和身侧开始大量崩塌的墙壁预示着这里不能再留,可大海现在的状况却又好像到了濒死的地步,对周围的一切拳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而这黑色的火焰竟还沿着手臂不断地向上攀爬,翻滚着浓烟将整条胳膊包裹在其中,晃得大海的身躯都若隐若现,须臾间让人看不清情况。 罗文此时躲开一块落下的石板刚刚落地站稳,抬头看向大海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可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因为侧面墙壁的坍塌变得根基不稳,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如果运气不好被活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他也顾不得别的,猛的弯腰屈膝,一个飞扑将大海扑倒,因为没有了外墙,二人顺着坍塌的墙面就从这二楼坠了下去。刚一落地罗文就抱着大海做了两个翻滚卸力,等滚身起来的时候,罗文的袖子也跟着着了火! 罗文知道这火碰不得,虽然只是一处极小的火星在跳跃,但他还是一把扯断了自己的袖子,接着耳边忽听一声巨响,那三层石楼哗啦一声就散了架子,伴随着抖乱的烟尘化为了废墟。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但是明显在半空中平衡出了问题,这黑影落地的时候身子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罗文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祖龙,肯定是左臂被拉伸绳捆住造成的不适应。罗文赶紧又是一个前扑向前抓住祖龙,接着顺势一翻身将祖龙拉在了怀里,避免了祖龙大头朝下撞击地面而扭断脖子。 罗文一把推开祖龙喘着粗气,而祖龙也是知道自己差点一命呜呼,所以不由得一阵后怕,仰面躺在地上一阵喘息。也就是这两三口气的功夫,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大海怎么样了! 两人一翻身从地上就站了起来,连忙抬头寻找大海,可再瞧大海的样子,不由得让这两人都是心里一颤,一瞬间脑袋都嗡的一声,好像自己被一口巨钟罩在了里面,然后有人拿撞钟锤在上面狠狠的来了一记! 此时的大海那将近两米的身高竟然弯着腰跪在地上,脑袋压的极低的看不清脸,胳膊上和手上的黑火竟然有渐渐熄灭的趋势,就好像孩子脸,来得快去的也快。 罗文看见大海此时的头发已经全都湿透了,脸上的汗水在挂满泥土的面颊上好像一条条飞流的瀑布,拧着眉毛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的唾液也连成了流,拉成了长线一样的从口腔中直落下来,虽然断断续续,但还是分泌量惊人。 大海胸腔起伏的厉害,好像一个刚刚跑完了五千米,又从未锻炼过的人,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大海的性命总算是应该保住了。 祖龙深吸了一口气,两步就到了大海的近前,一看这条右臂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扯着嗓子对罗文喊道:“文儿!快来!” 罗文一听祖龙嗓音都变了,那还里容他耽搁,他两步化作一步飞也是的窜到了大海跟前,而他所见的情形也差点让自己嚼了舌头根子! 因为大海现在整条右臂变得竟有原来两倍长! 大海的右臂现在几乎完全搭在身旁,以大海的身高和姿势来算,他这种姿势,两条手臂充其量也就是手掌前端能够接触到地面。可大海现在从肩以下来看,他接触地面的第一点并不是手掌,而是手肘! 他人跪在地上,可整条胳膊却好像是一条大蛇一样的甩在身侧,其长度几乎快同等于他的身高。此时整条胳膊从肩膀到手掌,没有一处好地方,不是露着焦炭色的肌肉,就是隐约可见白骨,那纵横的经脉和血管随着大海的呼吸起伏而连连抖动,哪怕一丝微小的变化也引得筋腱产生跳动! 肩膀和大臂相连的位置,现在还在嗤嗤的冒着泡,好像是上了双氧水的伤口,翻着大量白色绵密的泡沫,偶尔能见到表层的皮肤,此时也已经完全碳化,形成了不规则的龟裂。罗文看的很清楚,就在这泡沫处,实际上是一条交界,泡沫以下,整条手臂都焦黑恐怖,露着白骨还泛着血光! 泡沫以上,肩膀还好端端的和刚才一样,只是这泡沫底下的肌肉皮肤好像是珊瑚的表面,麻麻粒粒的!不用说,大海正在强行催动体化,让肌肉细胞疯狂的在生长,从而控制这种吞噬。 若是在平时,大海这么玩命的催动,身体没准某个部件就会突然异军突起,变得异常肿胀,甚至有肌肉挤出皮肤的可能。而此时明显能和这黑色火焰的侵蚀刚好抗衡,二者互在伯仲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也难得让大海有了一时的喘息之机。 可如果单单是这些,罗文和祖龙都不至于如此惊讶,能让他们俩惊讶中还带着一点恐惧,完全是因为大海此时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大海的右手手掌此时的大小,若是非要形容,那只能说和这条硕大的右臂很配套,手掌若是完全张开,保守的估计最起码也有十七寸显示器那么大! 整个手掌上面骨多肉少,而且筋腱纵横。正常人的手掌有十二条正筋脉,可此时的大海手掌上筋脉多达三十余条!好像是被皮和筋包裹了一般,看着不由得让人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 在看手指,原本大海的手指属于短粗胖,看着就有种厚重感,可现在大海的手因为黑火的燃烧变得焦黑一片,但却更容易的发现手指变得细长,每个关节处都被好像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除此之外大海右手的指甲将也变得特别长,与手指第一关节的长短相同,好像就是一瞬间就长了出来一样,暗黑色的指甲在这光线不足的空间里看上去不太明显,可不用问都知道,这指甲若是挠谁一下子,这被挠的一定当时就得七窍流血而亡,最轻的情况下也能带回二两肉! 总之,无论你怎么看,这东西也不像是大海身上原装的,好像是把别的什么物种的手臂,生生缝在了大海的肩膀上! 罗文看完没敢轻举妄动,而是慢慢的蹲下身子,瞧着大海此刻的表情:“大海,感觉怎么样?” 大海斜瞪着前方,整个眼仁露出了不足三分之一,咬着牙用鼻孔开始喘粗气,但是好像准备了半天也没从最终挤出一个字,最后实在是不行了才勉强的皱着眉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想告诉罗文,自己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罗文赶紧回身冲着祖龙一伸手,祖龙连忙伸手递出了短剑,罗文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将短剑慢慢靠向大海的右臂。可就在这时,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短剑逐渐靠近大海右臂的时候,大海竟然一下子疼的连连惨叫,那声音只穿耳膜,让人觉得凌迟之痛,挖心之苦也就不外乎如此了! 罗文真是被吓了一跳,他原以为这黑色的火焰和浓烟有些类似鬼气,所以就想尝试性的试试,看看能不能借用剑灵之气帮大海驱了这黑火。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黑火还没等碰到短剑,好像就有两股气在相互挤压,这就如同是两块同性的磁铁相斥时的那种对抗力,虽然你看不见,但是感觉却异常清晰! 可这对抗还没正式开始,大海就完全受不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这黑火不是附着在大海的身上,而是已经变成了大海的一部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着了他的道 罗文连忙收回了短剑,面对这种状况简直无从下手,从没听任何人、任何书籍上有过记载,这情况也从没有遇到过! 大海跪在地上用脑袋抵着地面,汗水从毛孔中不断渗出,在身上汇聚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沿着身体向下流,后背原本可怕的伤口已经长好了,地上满是因为朱云毒蟾毒素而坏死的皮,由于突然体化修复而落了一地。 罗文看不清大海的脸,但是从抖动的肌肉和偶尔发出的低哼声中就能判断,大海现在非常不好过。罗文脑子在飞速的旋转,他知道此时如果没有一个得当的措施,那么就得看大海自己的命是否够硬。 祖龙蹲在地上皱着眉一声不吭,单手扶着地面甚至能感到地面都跟着大海在轻微颤抖,他抬头看到罗文此刻的汗珠也从鬓角处缓缓流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海着急,就知道罗文也是毫无办法,难道大海真要给滇王陪葬? 突然,大海右臂上黑火忽然开始乱抖,紧接着迸出点点的火星,然后毫无预兆的,这黑火晃了两晃噗的一声熄灭了!伴随着消失的火焰,还有那滚滚的浓烟也渐渐四散开来,最后化为乌有,而大海的呼吸竟然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最后身子一歪翻身倒地! “别碰他右臂!”罗文一边警示的喊道一边和祖龙扶起了大海。 祖龙先探大海的鼻息,又用手摸了摸颈后动脉,紧接着翻开眼皮看了看眼睛,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死不了,昏过去了!” 罗文抱着大海听完这话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目光又落回大海的脸上,这个曾经没心没肺满脸跑眉毛的汉子,此刻紧咬着牙关,即便昏迷过去眉头也未曾舒展,脸上的尘土和汗水和成了黑泥,又被新流的汗水冲刷成了沟壑。 *的上身也满是黑泥,就如同刚从小煤窑的矿井里钻出来一般,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身上原本就很壮说的肌肉现在不时还一跳一跳的,可那恐怖的右臂却没有好转,而且罗文盯着这右臂却发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大海的右臂此刻的状况,让人不自觉的觉得眼前刺痛,那条曾经好像抹了猪油一样油亮的胳膊,现在变得焦黑一片,如同火灾后的树干,到处都是龟裂、焦炭状,间或露着白骨,而筋脉却还坚实的盘在上面,显得反常而难以理解,隔着表层,条条血管依旧若隐若现。 那只硕大的手掌此时狠狠的攥成了拳头,黑色的长指甲因为用力过大死死的扎进自己掌心的肉里,厚茧般的关节处好像是盘着厚厚的草帽饼,而手背上的经脉数量惊人,盘踞在手背上,让人不知道都是连着哪里。 罗文把大海缓缓的放在了地上,但大海身上还是在不停的流汗,祖龙摸了摸大海的脑门,罗文盯着大海的脸对祖龙说:“是冷汗。” “大海这种昏迷状态有点反常”祖龙看着罗文说道。 罗文也坐在大海身边,挨着祖龙说:“大海的生理机能特殊,肌肉细胞和神经系统都异于常人,我猜是因为这青铜令所引发的一种什么东西,在大海碰触时强行侵入大海体内,对大海的身体机能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打了大海一个措手不及,可大海的神经系统和体细胞吃了暗亏后,便开始在大海的催化下进行防守和反攻” 罗文指着绕着大海肩膀处一拳乳白色的泡沫说:“现在入侵大海身体的这东西正和大海的体细胞僵持,那东西疯狂的吞噬、同化、损害大海的肌肉组织,改造着骨和筋脉,而大海的体细胞就不断制造、对抗” 罗文用下巴一指地面,那里现在零散着一层黑色的灰渣,但是祖龙的视力算是不错,但还是看不见,罗文接着说:“这些黑色粉末就是大海的体细胞快速增长代谢,与侵入体内的这东西抗衡后死掉的体细胞” “你指的侵入大海体内的那东西,是什么?”祖龙问道。 罗文摇了摇头“从没见过,也没听谁提起过,连这黑色的火也是第一次见识。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到现在,没有一样事情我能解释清,哪怕连一个模糊的方向都没有,这完全超出我的知识范畴。” 祖龙看着大海那张扭曲的脸问道:“现在能做点什么?” “等”罗文也转向大海的脸“相信大海能活下来” 这时罗文突然一愣:“孙谦呢?”然后连忙看向那片三层石楼的废墟,难道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埋在里面了? 祖龙哼了一声:“跑了,就在大海扔掉青铜令的同一时间就跑了,从那个上楼的洞口跳了下去,好像还崴了脚。” 罗文忽然眉头紧皱,两只眼睛不断的变换着焦点,好像在思考这什么,然后一拍大腿:“咱们让他算计了!” 祖龙歪着脑袋看着罗文:“你指什么?” 罗文眼睛边来回乱转边说:“这混蛋其实知道这青铜令是什么,也知道它的来历,更知道它有什么用,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记得在大海从他手里拿走青铜令之前他做过什么吗?” 祖龙舔着嘴唇回忆了半天摇了摇头。 “他做了个多余的动作,他将青铜令由右手交到了左手,而且佯装要打喷嚏。其一,他把咱们的视线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他的脸上,让咱们不自觉的就向后躲,所以他一定在这过程中,隐蔽的用手在青铜令上做了什么手脚,导致这青铜令的某种禁制被打开了。 其二,他故意转换到左手,是因为自己左手边就是大海,大海做事比较冲动,他相信最容易伸手去拿着青铜令的人就是大海,这是故意在引诱。 其三,你说他在大海扔掉青铜令的同时就逃跑了,说明他没有一丝一刻的迟疑,因为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从咱们救下他之初,他就在说谎,也许开始他还想靠着咱们逃命,可大海对他的毒打让他起了歹意,所以将计就计的算计咱们!” 祖龙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罗文赶紧将他拉住:“你受了伤不适合再冒进,而且你也找不到他,留在这看好大海,我回来前保证他活着。” 罗文目光灼灼,祖龙也知道论速度自己能在短时间内追上孙谦,可是若论痕迹追踪罗文肯定连个弯路都不会走。于是点了点头。 罗文来到废墟旁开始四下打量,终于一串脚印在不远处落入了眼里,果然,这脚印是一个跛了脚的人留下的,罗文抽出三桶左轮枪快步就追了出去。脚印走走停停,看脚印的朝向和路线,孙谦应该是疼痛难忍,他每走出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而且步距逐渐缩短,这说明他一开始低估了自己的伤情,到后来几经调整后才找到了一个疼痛感最低的行走方式。 就根据这个,罗文就可以断定他走不远。果然还没用上两分钟,罗文就发现这串脚印进了一个两层的石屋内,脚印最后已经呈现拖拽状,看来孙谦是真的忍不了也走不动了。 罗文还没见到孙谦的面,一股怒火就从心底腾腾的直冲脑门,他一边警告自己要冷静,可一边手指还是不由得拨开了三通左轮的撞针,两条眉毛倒提了起来,可自己却浑然不知。可即便这样罗文还是没有贸然的闯进去,他高抬脚轻落步,缓缓的靠着外墙走了过去,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停步,接着猛的一探头向石屋里面窥探了一眼。 可罗文万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竟是一颗子弹! 罗文探头的速度本就极快,又加上这一枪有失准头,飞速旋转的子弹一下子就击碎了门边,随着枪响声溅起了几块零星的碎石。罗文瞧得清楚,孙谦此刻正对着门口靠着墙坐着,左脚崴的很严重,脚踝形成了一个不小的筋包,肿起了很高的一块。而他手里拿着一把非常小巧精致的手枪,罗文恍惚间看见型号应该是德林杰手枪。 德林杰手枪是一种小巧精致的袖珍枪,因为孙谦使用的是双枪管的,所以罗文一下子就可以确定,这只德林杰是d100型。该枪的两根枪管采用整体式上下配置结构,发射0.22英寸边缘发火步枪长弹,采用无击锤式发射机构,退壳、装填时需要向下折转枪管。罗文之所以对这枪如此肯定,就是因为它的家族中最出名的一把,曾经在凶手的手里成功刺杀了前美国总统林肯,所以美军到现在依旧不肯装备这种手枪。 罗文自问自己没有林肯的才能,也享受不了他的爱戴,所以哪有资格死在德林杰的枪下?本来刚才罗文就一肚子怒气,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了一跳,所以此刻的罗文肚子里的火也就压不住了,心想这你先是算计了大海,导致大海此刻生死未卜,现在已经被追上了还敢负隅顽抗! 罗文算计好孙谦的位置,将自己的三桶左轮枪直接顶到外墙面上,然后扣动了扳机!就听一声巨响,整面石墙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洞,直接将石墙打了个对穿,被击碎的碎石和整块的石块溅的到处都是,几乎一下子将整个墙面都打碎! 而罗文扣动扳机后边脚尖点地快步从门冲进了屋里,正瞧见孙谦一脸不可思议的惊恐盯着被击碎的墙面。罗文抬起右腿踢飞他手里的德林杰,然后猛的照着他那颗硕大的酒糟鼻就是一脚,两条血线混合着鼻毛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接着罗文一把就拎起了坐在地上的孙谦,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孙谦的双眼,那孙谦双眼先是一愣,接着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同时瞳孔瞬间收缩,跟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邪眼幻境 孙谦置身于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屋子里没有光,只有一扇能看到人们脚丫子的小气窗高高的挂在墙面的最顶端,他这才确定,自己是在一间半地下室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一条只能当他七分裤穿的蓝布裤子,身上是一件皱皱巴巴的棉布背心,这背心因为太紧而勒的原本就已经满是褶皱的皮肤更加的难看。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床上,床很硬,好像床单下面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床板,当他起身的时候还嘎吱嘎吱的响。他走到窗户近前,发现那扇窗户好高好高,自己根本就够不到,而在自己正对面,是一个黑色的大玻璃相框。 孙谦揉了揉眼睛,发现相框中参差不齐的压着很多照片,但这些照片里都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人,这男孩最大的特点就是鼻子非常的大,大的比同龄人要多出一大块肉。每张照片中的这个男孩都不太高兴,都是有意无意的在遮挡着那丑陋的鼻子,甚至有一张因为遮挡鼻子而被旁边的一个女人用手狠狠打在了脑袋上。 孙谦一下子就陷入了回忆,可还没等在脑海中搜索出什么,就听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戛然而止,这让孙谦一下子就把整颗心脏提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却好像本能的藏在了门口一个大衣柜和墙面形成的夹缝里。 可他根本藏不进去,只能勉强将半个身子挤进去,然后满心忐忑的等待着,等待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可没一会,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又显得有些许凌乱。孙谦吞了口唾沫,一种好奇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他慢慢的向那扇门靠去,为了避免发出声音,他甚至想脱掉鞋子,可他刚要低头就发现自己根本就在赤着脚。 可这粗陋的地板还是发出了轻微个咯吱声,这让孙谦的脑瓜皮一紧一紧的,等他好不容易挨到了门口,却发现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了! 他赶紧将自己的身子地下,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盯着脚下的木板,还看到了脚趾上哪一根根黑色的汗毛。可没有多久,外面又响起了轻微的声音,孙谦这才好像躲过了什么似的长出了一口气。他将脸尽量贴向木门,开始从一个不大的小洞向外观瞧。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个脸盆,红色的漆,里面尽是一些口号标语,而这盆正放在一个铁制的脸盆架上。孙谦慢慢的转动身子,眼睛也随着转换角度,他看见了和这屋子里一样破败的木地板,接着是一个很有年头的红棕色木柜,柜子上着锁,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物件,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一个女人用的粉盒,一把木梳,还有一个淡绿色塑料边的梳妆镜。 孙谦发现这镜子里有光影晃动,就连忙将脸死死的贴在门上,一只眼差点伸出了这个门上的小洞,好像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眼睛上,才模模糊糊的看清了些什么。镜子里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他在不停的晃动着身子,而且好像还没有穿衣服,孙谦正在纳闷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男人是在床上,而身子地下竟然压了一个人! 孙谦一下子就确定那是个女人,乌黑的长发从那男人身旁散落在床边,这时耳朵里开始听到阵阵喘息声混着着床板的晃动声。孙谦突然觉得脸红发烫,心脏都跟着急促的乱跳,他既想赶紧躲开,又一步也挪不动,就这么好像脚下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因为他发现那女人竟也是赤身*! 孙谦咽了口唾沫,觉得口干舌燥,好像自己有些发烧,就连呼吸都不自主的开始变粗。可他又有些管不了这些,他现在更在意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可是这男人的身子总是压的很低,让他根本就看不清。 就在孙谦这么想的时候,那男人忽然直起了身子,好像用耳朵在听什么,孙谦看不清这男人的容貌,好像这男人的脸被蒙上了什么一样,他只知道这男人现在好像很紧张,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 可就在这时候,那个被这男人压在身子地下的女人忽然也抬起了身子,用一只手支撑着整个身体,另一只手去搂那男人的脖子,孙谦连忙更用力的向着门上的小洞挤去,可一下子自己就愣住了,因为这女人长得竟和照片上那个打小男孩的女人一模一样! 孙谦忽然失声的叫了句:妈! 孙谦趴在一个桌子上写着教案,他的字很漂亮,漂亮的连自己每落下一划都会觉得很得意。他抬头拢了拢自己那乌黑的头发,标准的三七分让他搭理的一丝不苟。可这时门口却走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的确良的衬衫,素净的很,一条藏蓝色的裤子下配上一双咖啡色的小皮鞋,显得很精致。 孙谦认出了这个女人,他恍惚间记得这女人叫什么芳,可姓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了。他想伸手打个招呼,可脑袋和胳膊像又千斤重一样,不由得自己便低了下来。 孙谦伏案接着写着什么,可耳朵里就听见一个尖酸的声音小声道:“你看他的鼻子,长的多难看,咱们学校里的老师数他最上不了台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成色,还写这么不害臊的东西,不要脸!难怪这么大的岁数了也没个婆娘,我看他定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孙谦连忙从肩头偷偷的向后看去,就瞧见一个微胖的妇女正在跟刚才那个女人说话,而且那个女人竟也笑的前仰后合,孙乾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里有股东西说不出的难受,先是一沉,接着就感觉有人踢翻了醋瓶,然后跟着好像喝了烧酒似的火辣,他坐在桌子旁忍了又忍,可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猛的抓起旁边的一个细脚圆规,狠狠的扎在了那个胖女人的眉心,那胖女人翻了个白眼就倒了下去! 孙谦现在躲在一个不起眼的牛棚里,手里拿着一本线状的书,他没来由的开始兴奋,他甚至看不清这上面写的什么,可就是觉得无比的高兴,好像天上掉下了金子正砸在他的面前一样。 他开始忘乎所以的翻看,他想记住里面每一个字,可是好像偏偏记不住,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一丝的不快,满心里竟都是喜悦之情。他好像一下子觉得世界好简单,哪里有花哪里就会芬芳,哪里有鸟哪里就有鸣唱,这一切的一切变得如此的天经地义,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困扰,只剩下快乐。 他离开了牛棚,在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又有很多人跟在他的身后,眼中满是崇拜,他变得更加的高兴,他甚至有些忘乎所以,他不断的向更高的地方走,他觉得眼前所有的山峰都不在高不可攀,就这么沿着石梯一步步的向上走,那山顶也越来越近! 可就在这时,孙谦突然觉得脚下一软,让原本咧嘴大笑的他忽然一惊,险些摔倒。孙谦连忙站了起来,他觉得很懊恼,原本美好的心情就被这一下弄得乌烟瘴气,他皱着眉就要看看刚才踩到的是什么,可一下子他的闹到就翁的一声,因为他正看见刚才自己用圆规扎死的那个胖女人,正躺在他刚走过的石阶上,此刻正在死死的瞪着双眼望他,眉心的伤口竟还在大滩大滩的流着血,而嘴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大笑着! 周围美丽的风景一下子就不见了,满上遍野狂风袭来,天空电闪雷鸣,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可这时候,那个胖女人挣扎着竟是要起身! 孙谦连忙转身就跑,可脚下却怎么也用不上力,他一低头发现,脚下的台阶竟然变成了一具具面目恐怖,血染衣襟的死尸!而这些尸体正在相续睁开眼睛,伸出双手去抓孙谦的脚踝!孙谦吓得头皮发麻,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知道踩着这些死尸不停的向上跑,而身后那一具具面目恐怖的死尸整一步步的向他逼近,转眼就把他逼到了山顶,而这山顶竟是一处悬崖峭壁! 孙谦只看了一眼,心就好像装不进胸腔了一样,吓得魂飞破散,他连忙转头想要从这死尸中冲下山去,可就在这时,一双雪白的手正好出现在他的胸腔,然后把他向着悬崖轻轻一推! 慌乱间孙谦乱抓一气扯住了一把头发,这头发奇黑无比,他不断的向后飞去的同时抬起了头,就看见推自己的正是那个自己喊过一声妈的女人! 而那女人现在乐的满嘴是血,眼珠都鼓了出来!孙谦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这悬崖间坠去,而那一张张惨白无血的脸都在大笑,甚至有人指着孙谦笑出了眼泪,笑着笑着竟然把脑袋笑掉了,而身子还依旧前仰后合! 而这时一股巨大的下拉力猛地就将他向着悬崖间一拽,好像有股巨大的吸力想把他吸进去一样,他只顾得大喊了一声,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敌人 孙谦“啊”的一声就向后倒在了地上,后脑勺一下子就撞在身后的石墙上流出了血,但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疼一样,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地面,一语不发。 罗文将三筒左轮枪补了发子弹,然后塞到了腰后的枪套里,盯着孙谦一语不发,他知道这个长达九十秒的幻术,对孙谦心里造成了一个自己都无法预估的创伤,这种挖掘他人内心最阴暗面的引诱型幻术,他只施展过两次。 因为这种幻术过于阴狠,越是对恶人,这效果越为强烈,甚至可能造成那人当场神经失常,烧毁那人的大脑,从此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变成行尸走肉或者直接疯掉。 罗文这时候的气稍微的消了一点,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再追究什么的时候,就蹲下身子盯着孙谦的眼睛看了看。孙谦的目光呆滞,瞳孔忽松忽紧,显然还处在幻术过后的衍生期。罗文抬手抓住孙谦的衣领,用力一提就将孙谦的身子带躺下,接着就这么拽着领子,将孙谦拖出了石屋。 祖龙将左臂上的拉伸绳紧了紧,刚才的突发状况让他的左臂疼痛再次加重,此刻精神虽然还是绷得很紧,但大致状况已经定了下来,才让注意力再次移到了自己的胳膊上。祖龙右手抽出短剑蹲在地上,咬着牙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近大海,一边警戒着,一边用眼睛瞟着大海的状况。 大海的肩膀处已经不再泛着白色的泡沫,而是好像警戒线一般的露出了一圈粉红色的嫩肉,那种焦烧的侵蚀无法再进一步,而大海的自我修复也无法攻破这壁垒,如此僵持着。 就在祖龙望着大海出神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悉索声,这让本就警觉的祖龙立刻做出了反应,他左膝盖猛的前移,脚尖点地脚跟抬起,形成了一个蹲着的弓步,短剑一甩倒提在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一个石屋的转角。 没一会,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正当祖龙以为是罗文回来的时候,却紧接着出现了第两个、三个,一共四个人!都穿着雇佣军的衣服,手里清一色美军武器,而其中一个人虎背熊腰的胡子男让祖龙看见十分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哈,果然是你们!”其中一个最高的男人说道。 这男人脸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祖龙一眼就看出来是利刃所划。 那个胡子男对着这个刀疤脸耳语了几声,还用眼睛瞟向大海,刀疤脸点点头:“你姓祖,叫祖龙?” 祖龙仰着眉毛点了点头。 刀疤男脸上无喜无悲的接着说:“我跟你做笔交易” “我数学不好,没兴趣”祖龙一脸的怠慢。 这刀疤脸也不恼,而是很认真的说道:“一换一的买卖。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当没来过,你有赚。” “嘿!”祖龙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哪赚了?” 刀疤脸眼皮抖了抖:“我没时间和你贫嘴,你确定那东西比你的命值钱?” 祖龙心里明镜,这刀疤脸指的不是青釭剑就是这青铜令,所以试探道:“我都不知道你要什么,怎么交出来?” 刀疤脸这时候眉头一皱,就看出来有些不太高兴,但依旧压着性子说:“你边上那个叫赵海宽的,胳膊是怎么弄的?你这是跟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青铜令!他们要的是青铜令! 祖龙假装瞥了眼大海的胳膊,可注意力没敢从这刀疤脸上挪开一寸,然后接口道:“他坏事做得多,招了老天的雷劈,赶巧老天爷今天没带博士伦,尺寸上没拿捏好,歪了点。也挺好,省的生孩子没屁眼,都自找的!” 这刀疤脸身后一个体格极其壮硕的汉子,这时突然鼓起腮帮子就要往前冲,刀疤脸一伸手就将这个壮汉拦了下来,然后盯着祖龙:“年轻人,咱们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所以没必要弄得很麻烦。你把东西给我,我们就此离开,就算你们被饿死或者被别的什么东西害了性命,也比现在死在这里好。” 祖龙听完挑着一边眉毛,气的笑道:“算命的说我这人命短,说我五行却五行,年年犯太岁,步步见血光,批八字都说是我早晚有这么一天。不过他给了我一个批文,让我等遇见躲不开的灾祸时就念他的批文,今天既然躲不过去,我正好念叨念叨这批文,看看这八字批得怎么样。听清楚了!‘泥马拾耳壁,沉藻变弯渠’” 刀疤脸就是一愣,眼睛斜盯着那三层楼的废墟思索着什么,好像从没听过有人这么批过八字,一时间有点没转过来。可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突然哎呦一声:“好小子!变着法的骂我们!” 那个壮汉瓮声瓮气的问道:“什么意思?” 这黑汉子气的鼻孔长得老大:“这小白脸说的是‘你妈是。。’”这黑汉子有点说不下去,就跳过去接到“趁早边玩去!’” 那胡子男一听眼睛都瞪了起来,刀疤脸眉毛一挑:“找死!” 话音一落身后那个壮汉抢先一步就跳出众人,两大步就到了祖龙近前,震得脚下地面直颤!好强的腿力!祖龙不敢托大,一是自己现在战斗力只剩下一半,二是大海还在这里,所以他连忙两个翻身向另一侧撤去,想要引开这壮汉。 而这壮汉也如影而至,祖龙脚刚落地,这壮汉的一拳就到了面门!祖龙赶紧脚尖点地一个后手翻向后跃起,接着在空中面前调整了下姿势,右手手花一翻,一张方卡刀划着左拐右飞的波浪线直奔这壮汉! 这壮汉跟的很紧,一下子有些来不及停步,就判断着这方卡刀的波浪弧线,想要躲过去。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他一侧身子就这方卡刀躲了过去,这灵巧与他的壮硕看起来一点都不匹配。但就在他身子侧起的同时,一柄柳叶刀竟神鬼不知的离了祖龙的右手,这方卡刀刚从这壮汉腹前划过,而那只柳叶刀就已经到了这壮汉的腰眼位置上! 这招蜂追蝶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快上一分则两把飞刀就都入了对方的眼里,慢上一分就有机会再次躲闪,唯独此种时机拿捏的才得当,然你躲的开一却躲不开二,就算死也死的不冤枉! 祖龙翻身落地的时候正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金石之声,就知道自己这一刀没中!他连忙回身观瞧,就看见那个黑汉子站在这个壮汉的身前,手里拿着两只飞轮挡下了这一刀,而那壮汉毫发无损的气鼓鼓瞪着祖龙。 这黑汉子嘿了声,略微偏头的对那壮汉说道:“川爷,您替我看着点,我来会会这姓祖的!” 被叫做川爷的壮汉跟本就不买账,气的浑身乱颤却一动也不动,刀疤脸这时候突然开口:“川子,回来!” 这叫川爷的壮汉回头望了望那刀疤脸,这才悻悻的退了回去。 这黑汉子手里一边脱下枪械装备和武装带,一边露着一口白牙挑衅道:“祖龙,咱俩玩玩吧!” 祖龙眼瞧这一对飞轮就绝对不是好对付的选手,这一对飞轮乌金色的轮面,血红色的轮齿,一轮面上刻着北斗七星,一轮面上刻着南斗星,里面内扣三圈转心轮,一看就知道里面暗藏机关。 轮齿为葵花刃,个顶个的锋利无比,正转断钨钢白铁如线切豆腐,反转好似砍刀剁骨势大力沉。祖龙曾在一本手札上读到过这类兵刃,名叫子母转星轮。祖龙从外观上基本可以判断的出,但是实际上这东西已经失传了近千年,其威力如何尚不可知,所以祖龙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祖龙手里捏着一柄环月刀,盯着这黑汉子笑道:“请吧!” 话音刚落,祖龙手里的环月刀猛的就被甩出,划着弧线就打着转直奔这黑汉子的咽喉飞去。这黑汉子显然觉得祖龙有点瞧不起他,如此明显且缓慢的速度根本就对他造不成威胁,好像是正是交手前的试探,所以这黑汉子一边用手中的北斗飞轮硬着环月刀一挡,嘴却开口:“祖。。。” 龙字还没出口,这黑汉子突然就用余光发现,这环月刀并不是一柄,而是三柄! 原来环月刀这招叫月连环,祖龙取三柄环月刀压在一起,由于环月刀本身就极薄,所以对方根本看不出厚度有所增加,尤其是第一次交手的,更容易将此忽略,而这也就是这招的诡计。 这三柄叠在一起的环月刀以食指抠住中间的小圈,然后甩动胳膊发力时,却在本就自转的刀面上有一个巧劲,就是小手指在最上面的刀面上做了个助推的加速,而拇指在最底下这柄刀面上做了个摩擦减速,所以在脱手后,起初这三柄环月刀还在叠摞着旋转,。 可随着飞出一小段距离后,这三柄环月刀就因为彼此自转速度不同而产生摩擦,这种摩擦会造成飞行频率不同,导致三柄环月刀瞬间分开,直奔目标的上、中、下三路,三路同时进攻防不胜防! 而且这招月连环根据甩出的速度不同,分开的时间也就不一样,倘若速度够快,那很有可能在切入目标体内之前的零点几秒才分开,倘若速度稍慢,三柄环月刀离手就会分开,这就看出招人的技巧了。 这黑汉子显然没想到这看似轻描淡写,如同是试招的一刀竟会暗藏如此玄机! 可此时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这三柄环月刀奔着自己的喉头、心口、下阴三处飞来,速度极快,根本顾不上算计和思考,他的飞轮只能同时抵挡两柄环月刀,无论是上移还是下移,总有一柄会透过他的封锁,直奔喉头或者下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决定死亡,还是当个公公!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祖龙的失利 可祖龙却意外的发现,跟他一起的另外三个人根本没有一丝表情,好像这人死活跟他们没一点关系一样,难道是因为。。。祖龙想到这就知道不妙! 就见这个黑汉子根本就没想要挪动,就连躲闪的动势都没有,而是整条手臂突然的一用力,同时就瞧见这飞轮竟然毫无预兆的猛的自转了起来!而那内扣的三圈转心轮猛的就跟着急速旋转扩张,跟着血红色的轮齿也忽的一下子随之向外延长,泛着红色流光的轮齿刃,一下子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色葵花,瞬间把这三柄环月刀全都磕飞了! 祖龙万万没有想到,这轮齿竟然能伸缩! “哈,我倒是低估你了!”这黑汉子显得到有点兴奋的看着祖龙“差一点就这么死了,你比我想象的有趣!” 可祖龙根本就乐不出来,他本就想打这个黑汉子一个措手不及,力求一击毙命,将不利的战局从四比一变成三比一,可此刻如意算盘却落空了,他真是没想到这黑汉子还有这么一手,自己也低估了子母转星轮的威力! 祖龙知道自己此刻战斗力不足原来五成,而自己还必须保持体力可以以一敌四,所以就必须先下手为强。祖龙也没等这黑汉子说完话,致胜必要出奇,一张方卡刀就划着波浪曲线就飞向了这黑汉子! 这黑汉子害怕这方卡刀又是诱饵,故也不敢怠慢,连忙抬手用飞轮抵挡,耳听一声脆响,方卡刀被弹飞了老远。祖龙右手刚将方卡刀送出去,紧接着反手又甩出一支柳叶刀,柳叶刀如同一条银鱼直奔这黑汉子的脚踝。这黑汉子也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一刀其实是个诱饵,目的是想引诱自己跃起。 可黑汉子心里明镜,自己绝对不能跳,因为面对远程攻击,只要自己双脚离开地面,身体就没了支点,那悬在半空中时就必定无处借力,自然他就变成了一个活靶子,此后面对的必将是如潮般疯狂的打击! 所以这黑汉子刚刚磕飞了方卡刀,回身另一只手紧跟着就是一个下劈,飞轮瞬间跟着自转,从飞轮中延伸出的轮齿霎时延长打开,又将柳叶刀挡住,同时将地面都割开一个浅沟。 这要放在平时,祖龙双手连发就能完全将对方压制,保证这黑汉子连一丝喘息余地都没有,可此时不讲当初。祖龙单手飞刀的速度再快,可连击的频率明显要比双手慢得多,而且左臂因为骨折无法再用,就直接导致平衡很不好掌握,这又大大降低了右手挥动的速率,所以就是甩出柳叶刀后,身体有这么一个调整平衡的空当,刚好被这黑汉子抓了个正着! 这黑汉子反身猛的就是一甩,抡圆的胳膊挂着风声就将手里的飞轮送出,这飞轮如同一张嗜血的飞碟,发出一阵呜呜之声,电光火石间就直奔祖龙而来!祖龙这时身体刚刚回稳,手花一翻就反夹着一支柳叶刀,还没等发力就瞧见对面来了一个黑影,而且速度极快! 一瞬间也顾不得多想,两脚交叉反向一拧,同时腾空跃起,身体在半空中如同一个反转的陀螺,打着旋的调整着姿势,跟着收腹含胸的腰部一挺,眼看着这飞轮挂着一阵冷风从自己鼻子底下飞过,路过自己要害的时候祖龙还使劲的提了下臀。 祖龙身体在半空中拧了个花后一步落地,模糊间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抬手就要甩出一支飞刀,可就在将要出手还没出手的时刻,一个细节却不偏不倚的映入了祖龙的眼帘。这黑脸汉子甩出去飞轮后的手,此刻还停留在出手最后的姿势上,可就在祖龙脚尖落地未稳、手臂刚要扬起的瞬间,黑汉子那手却猛的向怀里一拉,祖龙心里就暗叫了声不好! 紧接着祖龙看见就在自己身侧,那个刚刚飞轮滑过的轨迹上,半空中竟悬浮着一条紧绷的金属绳! 而这金属绳随着黑脸汉子手型的转变,一下子又变的松软下来,接着祖龙就听脑后恶风不善,心里骂道,这哪是什么飞轮,这不就是个大溜溜球嘛!腹诽归腹诽,可到了这地步首先还得琢磨怎么活命,要是真被这黑汉子往回拉的飞轮斩了脑袋,那这话就得下去跟阎王爷说了! 祖龙后脑勺也没张着眼睛,事情发生的又突然,算是完全状况外,这一下子又背对着飞轮,怎么躲? 他瞥见绳子的松弛程度,和下落的角度,就判断这一飞轮是奔着自己的中部来的,这黑汉子是想给自己个腰斩! 既然自己现在脚尖刚沾地,完全用不上力量,索性就突然用了个千斤坠,气沉丹田,将全身的力气都下压,忽的一下直接就趴到了地上,溅起了一阵尘土,而头顶随着一声呜呜的风声划过,祖龙算是躲过了一劫!可还没等祖龙喘口气,贴着地面的另一只飞轮也到了眼前,那自转飞轮挂着风的呜呜作响,就像一头猛兽的低吟,让祖龙一下子就就出一身冷汗! 好快的手法! 祖龙不禁暗赞道,因为在这光线如此之暗的环境里,恐怕除了罗文,所有人在这个距离都只能看个大致轮廓,即便是近距离,了不起也就将五官看个大概。可这个黑汉子却如此的了得,这么远的间距,能够立刻做出攻击。 他想看清祖龙的表情眼神那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本没办法预判祖龙下一步的动作,只能根据祖龙的动势去猜测,然后做出相应的回击,这靠的是实打实的战斗经验。可从祖龙千斤坠施展,到落地这才多长时间? 而这黑汉子竟能将飞轮不差分毫的直击祖龙,祖龙不由得惊叹这黑汉子好快的速度,好大的手劲,好厉害的判断力! 祖龙在地上一个侧滚让过这飞轮的攻击线路,可还没等起身,这黑汉子拉住那根金属绳猛的就跟着祖龙方向横着一拉,这飞轮忽的在半空就转了方向,直直的向祖龙砸来!祖龙若是双臂无恙,双掌一拍地面就能一个前跃就将这一击躲开,可此时左臂还被拉伸绳捆的结结实实,别说拍地,根本动都动不了一下,而且这拉伸绳能承受三百公斤的拉伸力,哪是轻易就能挣脱的? 黑汉子用手一抖金属绳,血红色的轮齿一下子就立了起来,作势就要将祖龙劈开两半!祖龙狗急跳墙的用脚一蹬地面,一下子窜出了将近一米,可这飞轮说话就到了,祖龙此时才躲出去不过半个身子的距离,下半身却还在这飞轮之下,这可如何是好? 那黑汉子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可祖龙也不是白给的,他急中生智,猛的将双腿左右一分,来了个一字马,同时腰部猛的一用力,这飞轮就沿着双腿横劈一字马的这条直线落了下来,正砍在地面上,溅起一阵石土,而那锋利轮齿距离祖龙的要害不足一厘米! 祖龙赶紧将双腿一收蜷在胸前,借势用脚猛蹬飞轮的轮面,刷的一声就被反作用力推了出去,接着一翻身就站了起来。可就在自以为可以反击的一瞬间,耳听里竟然听见一声呜呜的一阵低吟,还没等脑子里反应过来,他就觉得右侧大腿外层就是一凉,然后忽然觉得脚下一软,好像是突然力竭了似的,一个没站稳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急忙回头一看,自己的右腿侧面竟然被整齐切开了一个条状创口!伤口不深,但是几乎整条大腿都被片下了一大片肉,接着好像是毫无预兆的,那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偏了?”黑汉子侧了侧身子好像是要确认一样,那飞轮同时被拉回到手里。 祖龙跪在地上咬着牙忍着剧痛,伤口面积之大几乎让他整条腿的外侧没有一处躲开,虽然没有伤到筋骨,可整块骨外侧肌几乎全被斩断,由于这轮齿实在是太锋利,伤口甚至没有出现肌肉外翻的情况,但是这腿肯定动不了! 祖龙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晃了两下都没有成功,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左腿也开始不自主的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眉峰就流了下来! 黑汉子双臂一用力,两个飞轮在内扣转心轮的作用下,一下子就全都自转了起来,血红色的轮齿飞速旋转,时而向外扩大延伸,时而向内收缩,发出呜呜的低鸣。 黑汉子不冷不热的说:“从你现在的出血量和创口面积来看,应该没伤到动脉,算是你运气,可你会感觉到越来越冷,接着四肢发麻,开始头晕,你会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生命是怎么从你身边溜走的,我想这段时间你会慢慢适应,最后死的很平静。这算是我送你的临终礼物,作为交换,把令牌交出来,我对一个废人不感兴趣。” 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祖龙嘴里泛着淡淡的血腥味,是因为他紧咬牙关的时候咬破了口腔的内壁。他现在真想就这么躺下来,将整个身体都松开,也许这样会好过点,但他不敢,因为这决定是自私的,这种死法也是自私的。 他实在不敢忘了就在不远处,此时还在和那条胳膊作着斗争的大海,他必须活着,只有他活着他才能等到大海醒来,而且罗文把大海托付给自己的时候说的明白,一定要保证大海活着! 所以祖龙猛的喘了两口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东西在我这,有本事来拿!” “好硬的嘴!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黑汉子突然嘲笑道。 可接着这两面飞轮突然加快了转速,黑汉子两手同时一抖就将飞轮送了出来,分上下两处,直奔着祖龙的腰眼和脑袋而来,祖龙自知多是躲不开了,就想抽出短剑跟它硬拼! 可还没等他动手,耳边突然听到连着两声巨大的枪响,那一对飞轮忽的就偏了方向,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的道:“谁敢碰我兄弟,我特么就要谁的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接手 现场五个人全都是一愣,接着迅速四下搜索声音的来源,最后只看见远处有两个暗红色的光斑,此刻好像冒着不太明显的青烟。 祖龙心底不由得忽的一松,罗文回来了! 罗文拖着精神还有些恍惚的孙谦来到了祖龙的身后,挑着一边眉毛有些惊讶,但看见祖龙腿侧的伤口时眼皮就是一跳,心里跟着一翻,刚才大海受伤的气还没消,这会祖龙又险些被人砍断右腿,一下子罗文体内一股子怒火腾腾的直冲脑门! 看着二人全都差点命丧当场,罗文一瞬间的理智就要断线! 他松开了孙谦的领子,皱着眉看着那个黑汉子问道:“你干的?” 那黑汉子看着罗文的眼睛,戏谑的笑道:“别传出去,丢我手艺!”言外之意是指祖龙现在还活着。 罗文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点头冲着这黑汉子说:“既然丢人了,那你还活着干什么?”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切,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就见那黑汉子听完二话没说,猛的一拉金属绳就收回了两只飞轮,而这两只飞轮向着自己飞回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反而全都自转着旋转开来,内扣转心轮转动时,两对红色轮齿跟着急速延长,竟奔着这黑汉子的脖子和腰部就横切了过来! 当那个刀疤脸发现不对的时候,这两面飞轮就已将这黑汉子生生断为了三截!一瞬间这黑汉子如同一个被砍破的水气球,鲜血瞬间在伤口炸开,油漆般的溅了一地! “小吴!”那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可思议。 那叫做川子的壮汉哇呀一声就要冲向罗文,却被刀疤脸一下子拦了下来,口里高喊道:“冷静!” 那川子咬着牙还想要挣脱刀疤脸,疯狂的扭动着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罗文一下都不眨! 刀疤脸一下子就将这个川子的脑袋按向了另一侧,用一种极有威慑力的声音冲着川子喊:“别冲动,不要看他的眼睛!” 旁边的胡子男也赶紧来帮手,从后边将川子的胳膊反扣住,两个人才将这个川子制住,直到这时这个川子才稍微的安静了下来,可还在不停的挣扎。 刀疤脸转过头来看着旁边黑汉子断为三截的尸体,那肠子内脏流了一地,大滩的鲜血四散的淌着,渐渐沁入地表,而那黑汉子的眼睛还在睁着,呆呆的望着天。 刀疤脸回过身恶狠狠的盯着罗文脚下的地面,咬着牙道:“姓罗的,你够狠!” 就在那个川子挣扎的时候,罗文从祖龙的战斗背包里拿出了外伤贴,扯掉祖龙的裤腿将外伤贴小心翼翼的贴好,又取出另一条拉伸绳,狠狠的勒在了祖龙大腿根处,收拾完一切的此刻,罗文正在往三筒左轮枪里填子弹。 “人命虽然金贵,但要么是你,要么是我,咱们总有一个要哭丧。可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我的兄弟走在我前面!”罗文将转轮甩回了枪体,抬头盯着这刀疤脸说道,不难听出一丝愤怒。 那道疤脸皱着眉瞪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罗文的脚尖,然后恶狠狠的说:“现在这件事已经和那东西没关系了,你交不交出来我都会要了你的命!” 罗文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罗文知道有一点这刀疤脸说对了,就是东西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今天,就在这里,有一伙人肯定会死! “还能动么?”罗文偏了偏脑袋问祖龙。 祖龙略微抬了下右腿,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还笑嘻嘻的道:“走不了了,能爬。” 罗文嘿了一声:“把这两个不省心的弄到那边石屋里去,留心孙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缓过来,但应该很快。如果醒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祖龙也没再搭话,仰面躺在地上开始拖拽孙谦,可速度却慢的很。 罗文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然后有点扫兴的舔了舔嘴唇,就这么看着对方:“三个一起来吧” 刀疤脸冷哼了一声:“姓罗的,我们还没那么下作,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神秘所有几斤几两!”说话他就扔掉了自己的枪,居然从包里抽出了一个三节棍! 罗文也把三筒左轮塞进了腰后的枪套,然后从枪套侧面拽出了甩棍,刷的一声抖开,接声道:“私人恩怨,别带着我单位。” 这刀疤脸显然对罗文拿出了一个甩棍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这甩棍并不算什么正规的兵器,它不及齐眉棍长,又没截棍灵活,无锋无刃,很难造成瞬间杀伤,这在生死相搏的时候是很吃亏的,所以多用于安保防爆中,只有一定的镇压性,谈到相互厮杀,这东西跟什么比都差得远,无非是一砸二扫三上挑,程咬金的招式,又不用程咬金的家伙事,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那个胡子男和川子都看出这刀疤脸的意思,所以开始后退,将这个空地留给了刀疤脸和罗文。罗文和刀疤脸都慢慢的向着中间靠去,在彼此距离三米的时候同时停下了脚步。这刀疤脸哗啦啦的抖开三节棍,听声音这三节棍竟然还是金属的,而且从抖动时的感觉来看应该颇有分量。这刀疤脸手持三节棍两端,右高左低的拉开了个侧弓步,将三节棍横护在胸前,摆下了一个架势。 罗文对着空气甩了两下甩棍,听见甩棍挂着的呜呜的风声点了点头,然后左右伸了伸腿,站了个不丁不八的姿势,微曲着膝盖,左手冲着刀疤脸招了招手:“来吧。” 这刀疤脸也不客气,本就是怒火中烧,强压着火气撑到了现在,此时早已到了临界点,没等罗文话音落地,这刀疤脸就用三节棍盘在颈后,接着突然松开左手的同时,右手猛的就是一轮,这三节棍就好像一根银龙一样,刮着风声砸向罗文的脑袋! 罗文知道这三节棍的厉害,若是抵挡上端这第一节棍,那它和第二节的连接处就会一软,虽然速度减了下来可以避开脑袋,但依旧会正砸在胸腹上。可要是挡中间这第二节,那第一节和第二节连接处依旧会一软,第一节棍就会正砸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无论是哪种,只要被打个正着,要么胸骨被击碎,要么当场脑浆四溅,一命呜呼! 所以罗文知道只能躲,不能挡,瞅准了机会就向旁边一侧身子让过,可还没等他反击,这刀疤脸就手腕一抖,将三节棍哗啦一声抽了回来,同时左手早就做好了准备,右手抽回的瞬间将棍交到左手手里,左手本就已经有了一个蓄力的过程,刚刚攥住三节棍的瞬间,顺势横向抡起,直扫罗文的侧脸! 罗文不是祖龙,所以腰没有那么软,不然这一下子只要来个下腰后闪就能轻松躲过。可罗文自有自己的办法,他连忙弯腰低头含胸收腹,就感觉这三节棍从自己的脑后蹭了过去,棍风呼啸的他头发都飞了起来,就知道这一棍有多大的威力。 罗文知道这三节棍的长处,自然也了解这三节棍的短处,三节棍远可功近可守,哪怕到了跟前这三节棍也是近身搏斗的好手,所以着实难办。可三节棍毕竟有弱点,那就是三辊相连的那处链环。 这链环必定是整条棍中最为薄细的地方,这才能保证三节棍抡起来时的敏捷和轻巧,所以断了这里也就等于断了三节棍的腰。但罗文手里的是甩棍而不是钢刀,既然无法斩断就只能打巧,那这里当成蛇七寸,断了它的灵动,再攻它的拙处。 所以罗文刚躲过这三节棍,就着自己低头含胸的动势,膝盖一弯脚尖蹬地连忙一近身,用甩棍上挑三节棍第二、三两节的连接处,正别住链环,瞬间造成三节棍一滞,罗文想都没想,顺势用甩棍贴着第三节节棍下滑,直取这刀疤脸的手腕!这刀疤脸若要是不撒手,那他整个手腕连同手指就全废了! 可就在罗文贴着第三节节棍下扫的时候,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却突然发生了!这刀疤脸眼见罗文的甩棍蹭着自己手里的节棍而来,不但不慌乱,反而极为淡定。这时那个从罗文头顶划过的第一节棍已经开始打弯回扫,正好被这刀疤脸的右手抓在了手里,他瞅准了罗文的甩棍到了手边,刀疤脸猛的就松开了左手,利用罗文甩棍作为杠杆的拐点,同时右手忽然向外侧猛一用力,头变尾,尾变头,这根三节棍好像一条入水白龙一样,如同鞭子似的横着就抽向罗文! 这一切的变化太快,完全出乎罗文的意料,此时的罗文因为还处于进攻状态,身子还在向前移动,可这原本被死死攥在刀疤脸手里的那节棍,忽然就松手变成了致命利器,而且此时这三节棍距离罗文的脑袋不足半米,又加上罗文的方向还向着这节棍,又将距离在一瞬间缩短,银光一闪这节棍就到了罗文的面前! 罗文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不好!他赶紧双膝一曲跪地,身子向后一仰,勉强抬起甩棍想要硬抗这一下,借着惯性就想从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击底下划过去。可距离实在太近,而且这一击罗文真的是完全没想到,甩棍因为抬起的角度不够,这节棍生生的砸在了上面窜起一片火星,同时改变了方向的甩棍上挑中蹭到了罗文的鼻子,罗文的鼻梁骨一下子就被打弯了,两条血线哗的喷了出来! 罗文忍着剧痛跪着滑铲出去,然后一个滚身站了起来,鼻子中两滩血一下子就将身前染红,而右手虎口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罗文忍着痛用左手生生的将鼻梁骨掰正了过来,两条血线再次喷出的时候自己不禁也发出了一声低哼,倒流进嘴里的鲜血将牙齿全都染红,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水才抬头看着那刀疤脸。 而那刀疤脸也正好回头盯着罗文的鼻子,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硬碰硬 好巧的手段! 罗文虽然吃了亏,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刀疤脸的本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就冲这一手,就知道这刀疤脸手中的三节棍已经被他练得炉火纯青,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功和数次生死之间的实战,根本就别想摸到这等门槛,所以罗文此时又是佩服又是兴奋,一种跃跃欲试的好奇在心底又再次涌起! 刀疤脸甩了甩三节棍前端溅到的鼻血,对着罗文的肚脐眼说:“神秘所调查科,不过如此!” 罗文擤了擤鼻子,随着两滩鲜血喷在地上,鼻腔里面火辣辣的疼,上次受伤的鼻梁骨这次又开了花,罗文估计再来一次,以后但凡跟前后鼻音沾边的字眼他就都说不利索了。 “我说了,这是私人恩怨,别带着我工作单位。”罗文擦了擦因为刚才鼻子发酸而流下的眼泪。 刀疤脸笑笑:“早晚让它付之一炬!” 罗文活动了活动脖子,然后冲着刀疤脸扬了扬下巴:“活的过今天再说大话,这一轮可该我了!” 话音一落,罗文脚跟一抬,脚尖一点,贴着地面就奔着刀疤脸冲了过去,抡圆了甩棍照着刀疤脸就是当头一棍! 刀疤脸眼瞧着罗文这一棍落下也不慌张,手中三节棍哗啦一响,左右两支棍交叉成“v”的向上一迎就要硬扛这一棍。这两人其实心里都憋着气,祖龙伤在了对方人的手里,要不是罗文回来的正是时候,如今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而罗文又折了对方一人,这刀疤脸也是恨疯了罗文,所以誓杀罗文报仇。刚才那一回合至多只算是一个热身,打的都是一个巧字,从技巧上判断下对方的虚实,现在心里都有了点底,所以要硬碰硬的真来了! 只听一声脆响的敲击声,那黑暗中如同绽放了一朵火色的鲜花,火星四溅的同时刀疤脸心里就是一惊,他万万想不到罗文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罗文这一击正敲在自己两节根子相交的地方,按道理说因为三角形的稳定性,他两节节棍相交的同时,双手必定会向不同的方向外侧用力,这样因为中间那根短棍的原因,这防御会极为稳定。 可当他触到甩棍的时候,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想错了!罗文的这一棍好像夹带着千斤之力,砸的他虎口顿时一麻,要不是早有准备都容易瞬间脱手! 刀疤脸挡下这一棍的同时,罗文又第二次抡起甩棍,没等这刀疤脸换姿势,又裹着一阵寒风而至,狠狠的有砸在这三节棍上!刀疤脸连忙换做弓步站立,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下子。刀疤脸就觉得自己膝盖就是一软,连忙用力撑住,可就觉得脚下的地面被自己踩入了半寸! 刀疤脸扯趁着罗文一击结束刚要还击,就看见罗文猛的跳了起来,好像是打排球起跳发球或是正面扣杀一样的将双腿弯起,右手攥着甩棍向背后反扣蓄力。刀疤脸一看就知道将是雷霆一击,所以也顾不得调整再进攻,可手中的三节棍已经从防守转到进攻,已经来不及再重新架在一起,索性两手外翻把中间那根第二节的短棍举起,去硬接罗文这一记重炮! 罗文这一棍可以说是自己能用的最强力量了,完全没有藏私,所以甩棍下落之猛、速度之快都是前所未有,耳边只听一声刺耳的巨响,刀疤脸就觉得自己的手连同两条胳膊都跟着发麻,如果现在让他用手握笔,肯定能画出一张起伏极大的心电图来! 刀疤脸弓腿膝跟着又是一软,可咬着牙硬挺着顶了起来,这次脚下的地面被自己生生踩下去了一寸有余!可当刀疤脸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罗文再次从空中落下,手里的甩棍挂着呜呜的风声如约再至,耳边又响起了一个炸雷! 刀疤脸现在两只虎口全都震裂,鲜血顺着手心和手背就流了下来,这让他原本攥着的三节棍有点湿滑。可罗文此时得理不饶人,那甩棍再次抡圆了,一下、两下、三下、五下、八下! 随着罗文越跳越矮,速度也越来越快,手中的甩棍如同钉钉子一样的连连砸在三节棍上,耳边刺耳的撞击声让人心里都跟着痒,又好像雷声滚滚,连续八棍,滚滚敲在三节棍的第二节上! 刀疤脸一下比一下感到力不从心,一下比一下感到心烦意乱,他有心躲开,可罗文的速率太快,每次都是还没等刀疤脸抽回三节棍,下一击就到了。砸的刀疤脸两臂全是鲜血,紧咬着牙关硬挺,一边在心里数着数,一边皱着眉硬挺着,到后来他甚至都不敢挪动一寸。 火星好像是烟火般的从甩棍和三节棍向撞的位置瞬间迸出,哗啦的溅了一地。而刀疤脸就觉得好像有一台最先进的打桩机猛猛的朝着自己砸来,而且一砸就是八下,砸的刀疤脸此时已经是七荤八素! 可这还没完,他刚觉得缓过来一点,就看见罗文在半空中手握甩棍如同陨石一般的砸来,刀疤脸也看出来罗文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说用竭了力气也该是差不多。 可就在这时,罗文突然横向跃起,脚尖在离地前忽的一用力,罗文在半空中就横着旋转了起来,而手里的甩棍好像是一条黑色的蛟龙,但脚尖落地的一瞬间,罗文抡起的右臂,伴着龙吟之声猛的奔向刀疤脸的三节棍! 嗡的一声巨响! 刀疤脸这次连反应都没有,直接跪倒在地,竟然给罗文行了个大礼!而手中三节棍的第二节,此时竟被生生的砸弯了,配上刀疤男的姿势,就好像是举了个硕大的麦当劳标志! 刀疤脸这时还保持着手举三节棍的姿势,可那三节棍竟在不住的抖动,他两边虎口流出鲜血已经将胳膊和胸前全部染红,双手拇指全都呈现同等程度的反向弯曲,左臂已经脱臼,而右臂也好不了太多,现在全身僵硬的一动都不能动,就好像身体所有的关节处全都锈死了一样! 此刻刀疤脸咬着牙承受这剧痛,脸上的汗水好像刚刚冲过澡一样,全都顺着脖子不住的下流,他实在是没想到,像罗文这种身材能够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而且速度之快也前所未见,几乎不给自己任何空当,这双腿的爆发力怎么能如此的惊人,而且他的臂力怎么会这么大? 他抬头看着罗文的时候才发现,其实罗文这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罗文现在手里的甩棍与其说握着,倒不如说是靠着指甲挂着,整条右臂在肩膀上东摇西晃的好像挂在风力的腊肠,根本就没有什么控制力可言,刀疤脸一瞬间就判断到罗文的胳膊也脱臼了! 其实罗文此时不光胳膊脱臼,就连肌肉也全都不同程度的拉上和撕裂,双腿跟腱酸痛的厉害,半月板负荷过大,他不是想这么站着,而是现在双脚都没什么知觉,他努力的动了动脚指头,但是回应他的却是远在天边的一种模糊感觉。 其实罗文哪会什么棍法,更不懂兵刃的拆解招式,他自幼专攻一技,就是擒鬼手,练得废寝忘食,根本没时间学习兵器,这才用了枪。他用的三筒左轮都只是仗着眼里好,占了大便宜,上手又快,威力又大,这刀枪剑戟一概不会,斧钺钩叉一律不懂。 所以白刃战中,他靠着眼里对方的动势来判断对方的招式,从而在一瞬间找到这一招的破解关键点,接着一击即中。若对方来袭的是套招,招招藏着后手,那累都能累死罗文。这一顿毒打全是凭着罗文的爆发力,没有一丝取巧,更没有到技术可言,绝对是小流氓打架的招式,他就是要将这刀疤脸砸蒙,一力降十会。 刀疤脸和罗文几乎同时用手一端肩膀,将脱臼的膀子接上,然后稍微的活动了下身体,又落在了当场。刀疤脸看了看手里的三节棍,中间那一节现在被罗文砸的好像是个回旋镖,几乎成九十度角,然后哗啦啦一声扔在了地上,瞧着罗文的肚脐眼问道:“你这甩棍有灵气护体?” 罗文活动了活动胳膊:“你哪那么多废话?” “想不到还有这等宝物”刀疤脸说完走到旁边背包附近,从里面又抽出了一支新的三节棍,但明显材质和刚才那个不同,这个三节棍显得更加厚重,截面直径就比刚才的大。罗文瞥了一眼正在门口往石屋里拖拽大海的祖龙,又盯着刀疤脸道:“没想到你还干批发零售” 刀疤脸嘿嘿一声冷笑:“我这条棍是。。。” 罗文连忙挥挥手:“留着下去跟阎王爷说吧,我没时间,你后边还有排号的,领了阎王贴就赶紧走,别耽误后边的人。” 刀疤脸哗啦啦的抖开了三节棍,然后将三节棍平端在手里嘿嘿一笑:“年轻人,看来你真的是嫌命长啊!想死还不好办?我这就成全你!” 话音一落,这刀疤脸抖开三节棍就脚不沾地的冲向了罗文!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线之强 罗文数着刀疤脸的脚步算计着他的落脚点,根本就不看刀疤脸此时是如何把一条三节棍抡的好像一根齐眉长棍一样,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迷惑对手所用的障眼招式,真正起到致命杀伤的招数其实只有一下。 罗文只要判断好刀疤脸的落脚点就能知道刀疤脸这一下的攻击距离,从而判断自己应该近身抢攻还是四下闪躲,而他双手执三节棍中间那节是打不了人的,想要攻击,他必须握住两侧或是一侧松手。 而这刀疤脸也是正中罗文下怀,就在他距离罗文一米五左右的时候忽然一脚站定,接着原本被舞的上下翻飞的三节棍忽然兜起个大圈,直接横扫罗文上三路。罗文眼瞧着刀疤脸一脚站稳,就知道这一击肯定是个远距离的横扫或竖劈,罗文想都没想就跟着一近身,直捣黄龙一般的奔着刀疤脸的身前就窜了过去。 当这三节棍挂着风声到了罗文耳侧的时候,罗文左手抢先直奔刀疤脸的右手,想要擒住刀疤脸的腕子,随后罗文右手却高高举起,直奔刀疤脸的脑顶砸去! 刀疤脸眼瞧着这一击到了近前,就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抽步向左侧身,同时一抖腕,松了右手的三节棍,这三节棍就完全脱离了到他的控制,在半空中滑行,等到罗文这一棍落空以后,身子正好和他擦肩的时候,这三节棍因为刚才的抖腕的巧劲,第一节在半空打弯又甩了起来,刚好落在他的左手! 接着左手一抖本来刚才松手的第三节短棍哗啦一声被抽回了右手,顺势一个向右侧倒地下劈直奔罗文的后脑! 罗文忽听而后一声棍响就知道不好,连忙借力一个翻滚躲了过去,而刀疤脸一击不中横躺在地,跟着一翻抡起三节棍再次砸向罗文。这三节棍本来在长度上就占了大便宜,而这一招来的又极快,罗文哪里还有时间躲闪,只得回身用甩棍硬挡,就听一声脆响,罗文慌乱间正击在三节棍第一节和第二节的链环上,链环受阻直接导致第一节棍打弯,而且速度再提,正砸在罗文的后背上,罗文当时就觉得呼吸一滞,喉咙就是一甜! 可罗文顾不了这么多,顶住一口气猛的就窜了起来,奔着正躺在地中间的刀疤脸前扑就是一棍。这刀疤脸没想到罗文能这么硬气,但他这三节棍可是招套招,棍套棍,有进招就有防守,所以猛抬起左腿蹬住手里的第三节棍一头,双手狠掐住另一头硬抗了罗文这一下子。 罗文这一击本就是临时起意,有没有蓄力,所以显得有些力量不足,虽然整砸在刀疤脸的第三节棍上,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尤其是刀疤脸知道罗文臂力不俗,连手带脚的抵住棍身,防守的倒是滴水不漏而且绰绰有余,反而是罗文的甩棍险些脱手! 罗文这一击不中索性左手以掌代刀,直劈刀疤脸的百会穴,刀疤脸躺在地上就知道这一下子若是劈个正着,不死也是智商大不如前。他连忙用脚一蹭地面,以自己的腰眼为轴忽的就在地上打了个转,同时将本就抬起的左脚直蹬罗文的左手,两相相碰就是一声闷响,谁也没占到便宜。 二人同时起身,罗文因为本就用的短兵刃,所以反应速度上要占优势,将甩棍由头前绕道头后,再经体侧蓄力向上猛挑刀疤脸的下阴直至下颚一路! 这刀疤脸三节棍自是不能收回,所以连忙向后倒着跃起,双手抓住第三节棍两头,向下一压奔着罗文的甩棍就挡了过去,只听见金属相撞之声,刀疤脸向后跃起的速度陡然增加,他借势调整刚好站稳。 而罗文却是因为这一磕弄得身子一歪,晃了一晃。不过因为刚才罗文那一通猛攻,刀疤脸本就迸裂的虎口又再次见血,罗文也是虎口伤口扩大,现在握着甩棍滑滑的。 刀疤脸腕子一抖抽回三节棍,双手各执一节,垫步抢攻,两节短棍在他手里好似活了一样,一攻一防,双攻双防,左劈右扫,上砸下挑,轮番攻向罗文。而罗文仗着斜眼的优势,一条甩棍也是舞的上下翻飞,防了个滴水不漏,只是罗文开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因为这刀疤脸的招式极为纯熟,他对每一击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几乎招招有后手,棍棍不落空,仿佛压根就不用思考,他每出一棍都能知道罗文是如何防守,而且下一棍都未卜先知的落向罗文的空挡,没出二十个回合,罗文就开始捉襟见肘,心知道糟了! 因为他自己已经落入了刀疤脸的棍法里,在刀疤脸的眼里,自己现在不过是应验他这套棍法的试验品,如此下去肯定毫无胜算。罗文总想找机会趁着这刀疤脸走神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发动邪眼,可是这刀疤脸此刻渐入佳境,根本就不看罗文的眼睛,直盯着罗文脚下的步伐就完全能将罗文困在自己的棍法之中。 就好像罗文此刻根本就不是一个跟他以命相搏的死敌,反而是给自己喂招的陪练,这条三节棍真是越舞越顺手,那每一招每一式都像从自己心缝里长出来一样,这三节棍也变成了自己身体的延长线,双眼竟有渐渐闭合的趋势,但速度却越来越快,最后快到罗文防少闪多,开始只有躲闪之闲,毫无招架之力,就连那个莽撞的壮汉川子都看得出,罗文不出六招必定被刀疤脸一棍打的脑经崩裂,最差也是骨断筋折! 罗文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脸上汗如雨注,呼吸渐渐开始急促,出气多进气少,勉强长着眼死盯着刀疤脸的每一击,手中甩棍也是越来越慢,挡下一击就顾不得第二击,只等自己心神一乱,哪怕只有一个瞬间走神,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罗文心里起伏最大的时候,刀疤脸心里突然一笑,因为罗文一个不易察觉的破绽正好落在自己的眼里。只瞧见罗文挡下自己右手棍后一个反背甩棍,欲意去再挡背后一棍,可刀疤脸却知道,这正是这套棍法中一处暗招的门眼! 所以他左手棍还是照常挥下直扫在罗文背后的甩棍之上,右手却同时挪到中间那节短棍上。罗文反背甩棍的同时,应为生理构造的原因,肯定是要将头向前探,这样才能看清身后的情况,也能将自己的后手防御面积扩大。可这却正中刀疤脸的下怀! 就在罗文挡下背后一击的时候,刀疤脸抓住中间这节棍猛的就是一抖,那原本已经失去控制的右侧节棍,因为这一抖链环哗啦啦作响,竟然抡了起来,而落点刚好是罗文此刻门户大开的脑袋! 从距离上判断着棍头落点正是罗文的太阳穴,罗文这个姿势就像被人擒拿住了手臂一样,所以身体成一种扭曲状态,此刻竟是避无可避!那个川子和胡子男几乎同时在心里笑道:你完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谁也没想到罗文胆量竟会如此之大,心思竟如此缜密,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罗文二人短兵相接的上盘争斗时,罗文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脚交叉,这个看似好像没有什么的动作却给罗文带来了一个翻盘的机会。 罗文反背甩棍的同时将双脚交叉相扣,就在刀疤脸抖动三节棍的一瞬间,罗文突然双脚脚跟抬起,以脚尖为轴猛的一转身,这速度之快如同一个旋转的陀螺,一下子就把他本来背对着刀疤脸的身体转了过来! 同时早在体侧伺机的左手顺势抡起,五指化掌为爪,擒鬼手中一式名叫青鬼水袖的招数顷刻乍现,随着抡起的胳膊顺势反向一爪,直奔刀疤脸的哽嗓咽喉而去,耳听呲啦一声,这刀疤脸从左侧动脉到右侧肩膀之上,上到下颚,下到锁骨,整个脖子连同气管全被一爪抓飞,只留下空荡荡一根颈椎骨连同脖子后面的肉皮留在头胸只见,一蓬鲜血如同暴突喷涌而出的红色喷泉一顶天空,死尸当时就倒在了当场! “门主!”川子和胡子男同时惊呼道。 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快的就好像做梦一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本来一直占着上风的刀疤脸怎么会一下子横尸当场! 其实这招罗文从刀疤脸抢攻之时就开始筹划布棋,罗文心里明镜,若是赤手空拳,这刀疤脸从自己身上讨不到半分便宜,而且罗文自知自己可能还要比这刀疤脸强上一线。可是这兵刃相搏却是自己的弱项,对于高手来讲,罗文是白丁一个,尤其面对这刀疤脸的三节棍更是白给。所以罗文知道自己想要取胜,那就必须靠自己的强项,擒鬼手! 那肯定是一招定乾坤,如若不成自己肯定是身首异处,所以他在赌,赌自己的运气和刀疤脸贪婪的好胜心。罗文这个破绽七成是真的力不从心,只有三成是自己顺水推舟故意卖的,他所做的无非是在反背甩棍的时候做了个交叉步,眼睛完全不盯着刀疤脸,从神情上表演了个不自知。 而刀疤脸自以为胜券在握,从火候和时间上来看这个破绽出的也是恰到好处,这才当机立断想要一击致命。可刀疤脸万万没想到,时间到了,火候没到,就差一个照面的功夫,自己却死于非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被打断的决斗 壮汉川子和胡子男一声哀嚎,直扑向刀疤脸的尸体,而罗文连忙猛退后数步抓紧时间休息。 刀疤脸的双眼还睁着,但瞳孔已经逐渐扩散,可神情中却还带着一丝的得意,仿佛还在憧憬着胜利的喜悦,自以为下一秒就能看到罗文脑浆四溅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收到了罗文派发的一张阎王贴! 大滩大滩的鲜血从他胸腔里不断涌出,好像被人踢翻在地的油漆桶一样,沿着地面扩散开来,那血红之中还裸露着那根雪白色的颈椎骨,此刻瘫软无力的被壮汉川子抱在了怀里。 胡子男盯着刀疤脸手里那根已经坑坑洼洼的三节棍一语不发,慢慢的扔掉身上的枪械和零碎,从包里抽出一把宽背窄刃刀。这刀其实不长,但是侧面宽十厘米有余,背宽三厘米上下,刀刃极薄,一看重量就不轻。 这种刀举刀须有千斤之力,落刀时却势如奔雷,若被斩中或是生生被劈为两半,或是断金碎石,在罗文的记忆里搜索一圈,除了董大林和大海,恐怕没有人能将这柄重器用的顺手,由此也可见此人力气之大。 “罗文,你好手段!”胡子男恶狠狠的盯着罗文脚尖说道。 罗文此刻身体已经透支,为了不让他二人发现自己的状况,他只得微弯着膝盖站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轻松,可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本就顶着的那一口气一下子就泄了,喉头一甜,一小股鲜血从嘴角滑落。 “我不想做伪善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咱们都有责任,没有人是正义的。”罗文低着头说道。 这胡子男原本以为罗文会因为自己此刻的状态说些软话,例如在斗下去也没有结果,或者两败俱伤得不偿失,甚至恫吓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可罗文的话里压根就没有这意思,这让做好了进攻准备的他一愣。 罗文用身上的一块碎布擦了擦眼镜,将血迹尽量擦得干净点,然后戴在眼镜上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到这,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们麻烦,甚至不知道你们是谁。可如今再提初衷已经没有意义了,把我换做是你,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报仇,男人血管里流的一半是情,一半是义,情给家人,义给兄弟。 所以你别指望从我嘴里听到和解和屈服,我的兄弟正在屋里,就差一点便死在你们手里。而我又连杀你们两人,我也知道这结解不开。你们走我不拦着,什么时候想取我罗文这条命也不用支会,拿走算你们本事,拿不走算我运气。 你们现在想了断我也陪着,人是我杀的,我赖也赖不掉,今天我死在这算你们尽了兄弟本分,我要是活着,就把你们埋在一起” 胡子男点了点头:“算你磊落。姓罗的,我身后的兄弟脑子不好,时疯时傻,要是你活着,就留他一条命。小吴死的不冤,他这人向来阴狠,做事不留余地,就是你今天留了他性命,早晚有一天他也是死在别人手里。 可我们门主却是条汉子,这仇我不能不报,若是今天我侥幸赢了,我就带着川子消失,不动你里面兄弟一个头发,像你说的,有天他们想找我报仇了,我也接着。” 话都说到这份了两人就不再张嘴,罗文调整了调整呼吸,单手一提甩棍站定看着胡子男,胡子男手捧单刀拉开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眉毛一立,举刀便攻罗文。这柄宽背窄刃刀势大力沉,舞动开来风声呼呼作响,划破空气之时让人呼吸都为之一滞,让人直觉的犹如猛兽之爪。罗文自知自己现在的状况万万不敢硬碰硬,所以刀刀都是躲着走,可脚下就觉得软绵绵的不着力,自己就明白身体负荷已经极大了,现在别说招架,躲闪都已经难以应对。 而这胡子男却越战越勇,越勇越战,这柄宽背窄刃刀在他手中就如同拿着一把木刀一样,上下翻飞没有一丝吃力,动作大开大合。他和刀疤脸完全不是同一个风格,手法技巧不见得有多么精妙,但是却硬桥硬马的招招夺命,指头顶刀刃不会偏出一寸,指脖颈绝不碰锁骨肩头,可见这柄如此沉重的大刀在他手里有多么自在。 而且他的刀法严谨专一,普通练刀之人都是一精多能,讲究技多不压身,只要在适当的情况下都可以变化几套刀法。可这胡子男貌似只懂这一套刀法,但却练得风生水起,精益求精。 连续几十个照面下来,罗文开始略显颓势,脚下落地越来越软,躲闪速度也越来越慢,身上已经大小数道伤口,而且还有增加的趋势。这刀本是只对罗文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刮蹭,却因为这刀来势迅猛,伤口被刀刃带来的刀风所略,形成一道道的红印,好像是伤口的延长线,看着格外引人注目。 就在罗文躲开胡子男一击的时候,他突然脚下猛的一软,一个不稳就感觉自己好像要摔倒在地,而胡子男眼瞧罗文膝盖就是一弯,腰眼硬是一挺,就知道罗文不是脚下打滑,就是膝盖乏力!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将宽背窄刃刀在手中反画了个8字,如同打高尔夫球一样从下向上猛就是用力一挑,看罗文的姿势必定会将他拦腰斩断!罗文仗着邪眼瞧得仔细,连忙伸手将甩棍直直的戳在地上,利用甩棍的长度作为支点就是一翻身,虽然将腰闪了一下,但是恰巧躲过了胡子男这如同奔雷的一击! 可罗文翻身落地后就知道胡子男必定是有后招的,所以连头都没回借势向前一扑,刚好扑到一间石屋的外墙处。他瞬间先用单脚踏在墙面上,接着弯腰屈膝,才转过身子,就是怕胡子男直接跟进砍向自己,这才提前做好在撤的准备。 可让罗文没想到的是,这胡子男确实跟了上来,但他并没有提刀再砍,而是借着罗文单脚着地的功夫猛的就是一记漂亮的扫堂腿,直接将罗文踹倒在地。罗文就觉得脚踝一疼身子整个就横了过来,然后看见这胡子男张着大嘴,圆瞪二目怒视着罗文,同时双手高举过头顶,攥着那把宽背窄刃刀展开胸腹蓄力,作势就要朝着罗文砍下! 罗文盯着胡子男的眼睛,胡子男也盯着罗文的双眼,可时间太短了,罗文来不及施展邪眼,也来不及用甩棍硬扛,此刻全身悬着的横在半空,手脚全无着力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可一个意外竟然一下子发生了,胡子男本来高举的大刀忽然反向落下,朝着自己的身背后猛的砍去,接着就听见一个令人牙酸的声音,在紧接着就是木头被利刃劈开的炸响。罗文眼瞧着有一支从正中间,连同尖刃都被刨开的长矛从胡子男两侧飞了过来,左右两支蹭着罗文的脑瓜顶和脚底板分别扎在了石墙里! 罗文应声倒地后连忙翻身滚出老远才起来,他第一反应并不是看向胡子男,而是望向远方。胡子男的视力有限,现在能看清罗文就算是发挥超长了,远处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可随着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一个左右摇晃的黑影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黑影在场的二人都不陌生,它形象很奇怪,长了一颗硕大的牛头,一对犄角弯曲冲天而立,犄角尖部看着就锋利。可这牛脑袋却长在了人类的身子上,而且身上穿了一件宽松七分袖的上衣,衣长过膝,腰里砸着板带,和滇人的服饰如出一辙。光着脚,但双脚只有两半脚趾,好像是鹿蹄一般,一条长长的虎尾随着行走在身后晃荡,一对类人猿的手臂极长,手里还攥着着一根头挂着两个铜质小人的长矛。 正是那只蛊妖! 两人同时愣在当场,胡子男回头看了看罗文,那意思好像是罗文用邪眼控制了这蛊妖一样。罗文喘了口气才说:“这东西五官都没有神经与身体相连,瞎的” 胡子男听完一皱眉,赶紧喊那个壮汉川子。可川子还在地上抱着刀疤脸哇哇的大哭,边哭边喊门主,胡子男没办法就小心翼翼的向川子的方向移动,然后生生拉起了川子才退回到墙边。 川子一见罗文当时就把眼睛瞪得溜圆,作势就要动手杀了罗文,可胡子男却一把把川子拦了下来,盯着川子的眼睛说道:“川子,现在不是时候!” 这川子明显对胡子男的话比较信任,可还是恶狠狠的瞪着罗文连眼睛都不眨。罗文慢慢的从后腰拽出三筒左轮枪,胡子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余光一直紧盯着,却听罗文开口道:“我感觉咱们俩再打下去谁都活不了,这怪物根本就不在乎咱们谁先死。” 胡子男也明白罗文的意思,但还是倔强的道:“咱们的事没完,别以为这么算了,今天你我间必须死一个!” 罗文呼出了一口气,好像还在调息,然后才说:“我相信你能找到这里,那么找到我应该费不了太大力气,如果说你我没死在这,换个地方还有了断机会。可死在它手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哼!区区一个怪物,我先杀了它再杀你也不迟!”胡子男说的极有自信。 罗文检查了一下三筒左轮里的子弹,然后笑道:“你太天真了。你就没发现它手里握着一只长矛吗?” “那又怎么样?”胡子男纳闷道。 罗文用眼睛一瞟左右墙上被胡子男斩断的长矛问道:“那这支怎么解释?” 胡子男一下子就明白罗文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紧接着就看见不远处再次出现了一只蛊妖,可手里竟然还有一只长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各安天命 除了川子,这两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远处的蛊妖身上,胡子男的视力跟罗文比要差好多,他只看得见最近处有两只蛊妖拿着长矛不断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可是他却不知道,在罗文的眼里,整个空地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有近百只蛊妖! 罗文看的仔细,这近百只蛊妖其实高矮胖瘦差距并不大,或者说微乎其微,不单单这蛊妖身材差别不大,就连这牛头的样貌也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从某些类似疤痕和胎记的特征上能够分辨的比较明显,看来选择蛊妖的条件也是极度苛刻。 这近百只蛊妖步伐统一,行动迟缓,走起路来身后的虎尾也随着身体左右摇摆,不过看起来就是个摆设。它们手中全都拿着青铜长矛,并且全都单手提在手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架势,这让罗文反而感到不安。 不过罗文也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长矛林子里面才会被那只蛊妖追的那么惨,并不是那蛊妖速度有多快,而是那蛊妖的数量众多,所以那一路并不是被同一只蛊妖所追,而是这近百只蛊妖的围剿! 可是当罗文想到这里的时候,身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然后好像有一颗天雷在耳边猛然炸响,一瞬间罗文的心都跟着忽的往下一坠,脖子根都跟着发凉,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而这事情在这一刻简直就能觉得自己的生死! 罗文现在是站在一间石屋的前面,对面就是空地,旁边不远是三层石楼的废墟,再远处就是祖龙他们藏身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是正对着干栏楼群,背对着石城,而石城的在后面才是长矛林。可这些蛊妖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蛊妖的数量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他们是呈包围状向自己方向靠近,如果是这样,那身后这间石屋的后面,应该还有大量的蛊妖,起码该是这里现在能看见的倍数! 第二种,这些蛊妖收到什么人的召唤才来到这里,算是集体回防,想要把入侵者阻挡在这里。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好消息,前者说明自己要对付的蛊妖数量之多,就算自己一口唾沫能淹死一个,等到把这些蛊妖全都淹死,自己也因为脱水而亡! 后者说明干栏楼里面的某个人已经知道有人入侵,而且能够清晰的掌握自己的位置,也许金重、广德亮等人现在也在面对相同的局面,那就相当于整个干栏楼群里面三千多人的守卫已经完全处于备战状态,想要再进去拿到青釭剑谈何容易? 所以非逼着罗文做选择,罗文宁可面对前者,起码看着这些蛊妖的前行速度,自己打不过还跑得过。 想到这罗文慢慢的向石屋的拐角处挪动身体,然后紧贴着墙角站好,调整了下呼吸后猛的将头探出,然后迅速的将脑袋抽了回来,就在这么一瞬间,罗文瞧见绕过墙角,那十几步就的转弯的小路上密密麻麻的挤了十几只蛊妖! 看来是追兵! 可就在罗文脑袋抽回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脑后恶风不善,就知道背后有人下手!他可顾不得回头再看是谁或者如何抵挡,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含胸。他就觉得脑袋顶上的墙壁轰的一声被砸了个粉碎,他连忙向前一跃,到了另一栋石楼的底下回身抽出三筒左轮枪,就看见那个叫川子的壮汉赤手空拳的砸碎了刚才的那面墙! 这川子一击不中怪叫连连,猛的就要在扑向罗文,可却被胡子男紧紧抱住,口中大叫着让他冷静。 这川子呆呆傻傻的,除了刀疤脸别人的话根本不听,可他亲眼见着刀疤脸被罗文杀了,这仇不共戴天,他怎么可能不报?所以紧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罗文,仿佛这双眼睛就能把罗文吃了一样,可在胡子男的拉扯下没挣扎两下却忽然停了下来,接着身子一软便滑了下去。 “罗文!我要杀了你!”这胡子男突然开口叫道,手里的宽背窄刃刀嗖的一声就提了起来,垫步就要前冲。 罗文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子弹数了数,嘴里却说道:“昏过去了而已,没把他怎么样” 关心则乱,这胡子男一听连忙一探川子的鼻息,果然呼吸平稳,隐隐还起了喊声。但胡子男的脸色并没有好转,抬头盯着罗文嚷道:“姓罗的,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罗文把身上的东西都紧了紧“我现在没时间搭理这个叫川子的,对方数量太多” 胡子男虽然不忿,但是还是马上意识到了罗文这句话的意思,他从川子的身上抽出一把强光手电连忙向远处照去,目之所及尽是蛊妖,在这片空地上逐渐缓慢的靠近,将整个身前围了个密不透风。 就在他震惊于数目如此之多的蛊妖时,就在他和熟睡的川子旁边,也就是被川子砸碎的面墙拐角处,一只青铜长矛挂着悬吊人饰出现在他的面前,罗文轻轻的拨开撞针,看了眼底火后冲着胡子男扬扬脑袋:“各安天命了!” 说完罗文提着枪就向祖龙等人躲藏的石屋跑去,而胡子男看着罗文离去的背影不禁咬住了嘴唇,但那屋后的蛊妖已经到了近前,他也来不及多想,起身背起川子向另一侧撤去。 罗文到了石屋的时候孙谦已经回过了神,看着罗文进来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僵硬的想要挤出一个笑脸,但是咧着嘴比哭还难看,僵硬的露着牙齿看着罗文,好像罗文是个难以下咽的菜肴。 罗文瞥了他一眼没搭理,而是快步走到大海面前,盯着大海问祖龙:“祖少,大海怎么样了?” 祖龙现在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颜色十分不好,看样子刚才那一下导致祖龙失血过多。祖龙强咧着嘴笑道:“好像逐渐平静下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清醒的意思,看样子不知道我俩谁走在前面。” 大海现在身上还是不停的出冷汗,但是明显比之前的要好的多,从表情上看就明显感觉到不再那么痛苦。右臂依旧前端焦黑一片,手臂连同手掌依旧能够到他自己的脚面,肩膀原来和这焦炭侵蚀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平静了下来,不再冒出大量的泡沫,而是绕着整条胳膊上半段,贴近肩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环形的伤疤。 这伤疤好像是被高度烫伤后留下的疤痕,而且呈粉红的嫩肉色,好像是刚刚长好的新鲜肌肉一样。 “还有水吗?”罗文问道。 祖龙摇了摇头:“都给大海喝了” 罗文点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孙谦的对面,将自己的三筒左轮枪放在了孙谦的面前,盯着孙谦的眼睛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我不想威胁你什么,但是你所知道的东西可能直接牵扯到我兄弟的性命,如果到了现在你还是耍小聪明,我保证能让你一直轮回在你刚才看到的世界中,永远难以自赎,就这么过一辈子。” 孙谦听完瞳孔都跟着一缩,然后低着头不敢看罗文的眼睛,咽了口唾沫才开口。 孙谦并不是所谓的什么道学家,而是个是个职业骗子,他这次混进猎宝小队的目的,除了高额的报酬,就是想在中间捞点油水。但是孙谦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父亲生前一直是外驻官员,自己打小生活在母亲偷情的阴影下,所以他极度憎恨大人,他甚至认为男女之间是肮脏的,可直到在学校教书后遇到了一个叫刘亚芳的女人,这才改变了他的想法。 可刘亚芳是*,当时孙谦的父亲因为经济问题受到了严处,进了监狱,同时孙谦自己因为从不愿与人接触导致性格有些怯懦和自卑,这样的人在当时是怎么也不会受到欢迎的。 于是就有了表白后遭到同事胖姐当众羞辱,而他也失手打伤了胖姐后畏罪潜逃,从此之后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阴冷,性情也越来越乖张,越来越难于人相处,后来逃亡到一个村子,住在牛棚里给人家养牛。 可说来也巧,他放牛的时候因为躲雨误入了一个山洞,从洞中得到了一本书,名叫《锦言册》。 这《锦言册》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一本骗子心口相传的说话之法,被人整理成了一个册子,有点类似骗子本科教材。并且附上了海量的各类杂识,涵盖之广令人叹为观止,从巧治小儿黄疸,到兴修水利之法,从医卜星象之术,到治国安邦之策,其中无一不含。 目的就是骗人的时候能够在各个领域能够应对自如,虽然全都涉猎不深,有的甚至只有一两句,但却无一行不到。这本书如果在撰写之初来看,并没有什么稀奇,都是石井间所谓的生活小常识,和一些从别的书籍上摘抄下来的文字,可是历经不知多少年代后的今天,这里面所记载的一些东西就变成了失传的技艺和无从考证的史实,而孙谦就凭借着这本书开始坑蒙拐骗,正是走上了职业骗徒的生活。 起先孙谦也是通过这些知识帮助过些人,可越来越发现这上面记载的都是无价之宝,越钻研越让自己变得鹤立鸡群,而且三两句话就能让他受人崇拜,钱也就花花的来。这让初尝了甜头的孙谦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先后装过国家特派员、海归博士、祖传神医、空军参谋长,这么说吧,只要这个职业能够从某处谋利,那他就没有没干过的。 这中间也确实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害死了不少的人,因为乱下药耽误病情的有之,因为一句戏言跳楼的贪官有之,这心魔也越积越深,性情也就越发阴暗,终于刘贺的买卖落到了眼前,他才决定干完这票拿到了钱彻底退休,可万万没想到落到了这步田地。 但是无巧不成书,这个青铜令在这《锦言册》中竟有一篇详细的记载,而这才引出了孙谦暗算大海,趁机逃命被擒的桥段。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铜令 “这东西涉及到一个传说,我自己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从。。从这位海兄弟的情况来看”说到这孙谦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瞥了下大海,但是马上又收了回来,接着小心的偷眼看了罗文一,显然是被罗文之前的邪眼吓怕了。 “应该是真的,我说了你要不信,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我说的肯定是实话,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因为刚才已经证明过了”孙谦有点心虚。 罗文瞥了门外越来越近的蛊妖,然后点了点头。 《锦言册》上记载过一个传说,经过孙谦的转述到了罗文的耳朵里。 巫术来自于舜帝部落,传说,舜帝的时候,为了给老百姓生产食盐,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活。舜就让他的一个儿子到巫咸国做了酋长,咸即善于煮卤土为盐而得名。巫咸国的人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龙,地处大荒之中,它与巫即、巫盼、巫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称作十巫。 传说舜的儿子做了巫咸国的酋长。带领巫咸国生产食盐。因为当地的巫咸人掌握着卤土制盐的技术,他们把卤土蒸煮,使盐析出,成为晶体,外人以为是在“变术”。加上巫咸人在制盐的过程中,举行各种祭祀活动,希望南风为他们带来好的气候等,以利于析盐。 他们的祭祀,有各种表演,并且附有各种许愿和祈祷的言语。最后,开始各道工序,直至生产出白色结晶的食盐。这一整个过程,在别的部落,把它看成是在实施一种方术,于是,人们称这种会用土变盐的术为“巫术”。 这就是“巫术”一词的由来。 渐渐巫术一词便泛指借助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某些人、事物施加影响或给予控制的方术,降神仪式和咒语就构成了巫术的主要内容。到了夏商周时期,巫术大盛,女称巫,男称覡,这个青铜令就与其中就有一个覡有关。 具体年代不可考证,模糊的知道应该在夏商周时期,某个诸侯国治下,有一个城池竟在一夜之间人畜皆死,尸骨无存,不分老幼妇孺猪牛鹅狗无一幸免。国中有一大覡当时夜观天象,见此城池方向星光泛红晕,无云而昏暗,定是有妖孽作祟,所以连夜禀报王候。 王听后大惊,命千夫长连夜调兵随覡星夜前往此城,除去妖孽。大覡一路上连观星斗数夜,发现这暗淡之象竟然不断变化,竟有向王城移动的迹象,大覡不觉大惊! 数日后大覡到了一座城池,就发现虽是半夜,但城门大开,无卫兵把守,就知道不好,正在观望之中就见一团黑气扶摇直上,欲破空而去,大覡知道就是这妖孽,连忙掐指念咒,使这妖孽无法飞天,落地后才看见这哪里是妖孽,而是一个鬼王! 大覡自知不敌,遂连请三道神符,搬天兵天将附兵甲之体来降,可这降神后的兵甲实力大打折扣,哪里是鬼王的对手,虽然连连苦战但终归兵甲皆是饮恨而亡,这一战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而这鬼王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仍能施威布术,好生了得。 最后这大覡以自己的头颅血祭天地,逆施巫术招地府幽冥无常二鬼来锁这鬼王,最后将这鬼王生生拖入地府。而这大覡召唤无常二鬼的媒介,就是这个令牌,这令牌其实就是通向地府的一处入口! “这令牌上写的是什么?”罗文问道。 “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临凡!” 罗文听完连汗毛的跟着立了起来!这青铜令竟然是召唤无常二鬼的令箭! 罗文连忙回头看向大海的胳膊,而孙谦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我要没猜错,这位海兄弟可能是被无常二位鬼爷其中一位。。。抓了一下” 罗文瞪大了眼睛盯着孙谦:“你是怎么让大海中的计?” 孙谦显得唯唯诺诺,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才说:“我当时看见这位海兄弟手上有血” 罗文的脑袋嗡的一声! 厉鬼噬魂恶鬼嗜血,这是铁则!大海过长矛林子的时候受过伤,一定是手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没干,而血沾到了令牌之上触动了无常二鬼,可大海不懂巫术,虽然只有一刹那,大海竟然被无常鬼的鬼气所伤! 罗文抡圆了照着孙谦的脸就是一记耳光,打的孙谦当时就吐出一口鲜血,哭着哀嚎道:“罗领队,我真的不知道这是真的,我当时也是迷了心窍,被这海兄弟打的乱了脑子,这才起了报复之心。要知道这令牌真能招两位鬼爷,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罗文举起枪顶在孙谦的脑门上,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咬着牙低吼道:“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但知道,你还清楚的不得了,你就是因为大海打了你而怀恨在心,你才借着这令牌想害了他的性命!” 说完罗文拨开撞针就要开枪,可祖龙却突然高声叫道:“文儿!外面!” 罗文一回头,就瞧见此时门外不足十米的地方已经围满了蛊妖,罗文一把撒开孙谦冲到门口,冷眼扫了一圈后没有回身的说:“祖少,今天咱们要死在这里了” 祖龙心里也明白,罗文之所以进了石屋不着急撤出去,就是因为如果大海不醒,他们就没有人能走。祖龙右腿受伤,几乎一步也走不了,大海昏迷不醒,右臂又碰不得,孙谦手无缚鸡之力,脚踝又崴了,更是寸步难移,就凭罗文一个人,哪怕不管孙谦,再大的力气也没法将这二人同时带走,而这蛊妖又近在咫尺,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 祖龙一步一挨的爬到了门口,扶着石墙站了起来,手里刷的一声变出四支柳叶刀,咧着惨白的嘴唇笑道:“你不是总好奇死了什么样吗?这次你的机会来了!” 罗文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然后回头看了看祖龙,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海,转头看着外面近百只蛊妖说:“人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总在想,死了什么样?可真有一天要死了,却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根本就没活够。” 祖龙瞥了一眼罗文笑嘻嘻的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害怕的味道?” 罗文听完哈哈大笑:“不是害怕,是贪恋,是不甘心。” 祖龙知道罗文所指的是什么,转过头看着门外:“我脚不好,照顾照顾我,我看着右面,左面给你,谁先让这帮混蛋碰着大海,谁下辈子当弟弟” 罗文嘿的一声笑了:“先死的先投胎,那是你说的算的?” 祖龙咬着牙扶着墙出了门口,靠着石墙扯掉了拉伸绳,轻微的动了动手指,疼的就是一阵钻心,可还是呲牙咧嘴的用左手拿出一张方卡刀:“黄泉路上不等我,下辈子就不认你这兄弟” 罗文走到石墙左边,左手抽出甩棍抖开,右手提着三筒左轮枪:“那还用说?” 话音一落,罗文扬起手就连开了五枪,枪枪子弹都打在同一只蛊妖的头上,三支枪管瞬间通红一片,这蛊妖除了脑袋被巨大的冲击力打的向后仰面倒了下去,可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这时从这石屋的侧面拐角处,一只蛊妖缓缓的露出了脑袋,罗文举左手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棍,而这蛊妖好像颇为畏惧甩棍上的灵气,一击之下竟然倒退了好几步! 罗文一看就知道有门,连忙冲着祖龙喊:“它们畏惧灵气,用短剑!” 祖龙的飞刀射速之快照着机枪都不遑多让,罗文枪响的同时,柳叶刀、方卡刀、环月刀,全都不要钱的从手中飞出,因为左臂的伤势,左手在甩出第二张方卡刀的同时就不能在用了,单凭一只右手上下翻飞。 正在这时耳边听见罗文的那句高喊,可还没等抽出短剑,却突然喊道:“文儿,远处好像不对!” 罗文这时候已经被从侧面先围过来的数只蛊妖困了起来,一根甩棍抡的上下翻飞,听见祖龙一声大喊连忙转头向空地的远处看去,就瞧见原本那里的蛊妖全都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的将手中的长矛举了起来! “退回石屋!”罗文的声音都变了,祖龙一听就知道不好,扶着墙壁往门里面跳。他前脚刚迈进去,后脚罗文就冲了进来,夹起祖龙就退到后面墙壁,抬手照着墙壁就是一枪,子弹轰的一声就把墙面打了个大洞! 还没等烟尘散去,罗文一把就将祖龙扔了出去。祖龙手疾,连忙用手一个倒立支撑在地,然后看着罗文非常吃力的将大海架了出来,一边跑一边骂:“他要是不减肥,我就弄死他!早晚弄死他!” 身后孙谦连滚带爬出来的同时,数十只长矛就像从炮筒中射出的鱼叉,飞一样的直奔几人刚刚躲藏过的石屋!本来这石屋的墙壁就极薄,又加上这长矛势大力沉,速度奇快,随着哗啦哗啦的碎石声,转眼这几十只长矛就将这石屋扎的像个刺猬一样!力道稍大一点的直接将石墙击穿,透过墙面还能击透后墙! 罗文一把把大海按到在地,祖龙也忙不迭的卧倒,只见孙谦因为扭了脚,倒地的时候几乎是脸朝下砸在地面上的,而他的脑袋刚刚着地,一柄长矛就穿过石墙,正好戳在了他的脑袋上,乓的一声矛尖扎入了地面,一瞬间脑浆混合着鲜血就溅了罗文一身!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福是祸 罗文眼看着孙谦的后脑骨被扎的碎了好几块,大滴大滴的脑浆溅起后落在了长矛上,现在因为引力的关系开始沿着矛杆回流,长矛尖从孙谦的眉肱骨钻出,直直的没入地面。 罗文暗骂了一声压低着脑袋按住大海,此刻大海依旧人事不省,灰头土脸的脸朝下趴在地上,罗文冲着祖龙喊道:“祖少,没事儿吧?” 祖龙仰面躺在地上掐住右侧大腿根,外伤贴已经完全被血浸透,脸色苍白的道:“一时半会死不了” 可就在罗文想要张嘴的时候,就听大海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谁他娘的踢我鼻子!” 这祖宗醒了! 罗文赶紧把大海翻了过来,就见大海眯着眼睛淌着眼泪望着天,鼻子因为刚才罗文按住他卧倒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撞破了,现在还在流着血。 “感觉怎么样?”罗文连忙问道。 大海眨了眨眼睛,转过脑袋看着罗文:“感觉鼻子太疼了!” 祖龙爬到大海边上笑嘻嘻的问道:“谁问你鼻子了,能死不?” 大海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拧着眉毛瞪着祖龙:“放屁!你他娘的死了我也不能死!我。。” 罗文一把把大海拉躺在地,一只长矛贴着大海的脑门飞了过去,正好扎在另一个石屋的墙面上,枪尾还不断的乱颤。 “什么情况?”大海瞪着眼睛惊恐的问罗文。 罗文简单的不现在的处境介绍了一下,大海听完就哎呦一声:“整这老些蛊妖?这滇王什么口味啊?” 罗文听见远处不再传来长矛破空的声音,就知道对方的长矛基本已经告罄,看着大海的胳膊问道:“感觉怎么样?” 大海自己也看了看,然后这已经焦黑的长臂忽的就抬了起来,硕大的手掌上五根手指来回的动了动,然后又转到手背看了看,接着盯着罗文说:“没什么感觉” 罗文听完一楞:“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大海看了看祖龙:“我昏迷这段时间咱罗队是不是让人打傻了?”扭过脑袋又看着罗文:“我都说了,没感觉。就是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他压根就不是我的胳膊我的手!” 罗文和祖龙这才搞明白大海的意思,感情他说的没感觉就是很单纯的表达此刻的感觉,那就是这整条壮硕长大的右臂,对大海来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虽然他还能够像自己的胳膊一样控制它,但是一点点的触觉和感知力都没有! 这胳膊现在对大海来说就是一根棍子,你可以用这根棍子干很多事情,包括开门、按遥控器、上下电梯,但是对你来说这棍子就是棍子,它不属于你的身体,它所接触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没有感觉的。 “还能走吗?”罗文问道。 大海看二傻子似的看着罗文:“走?打架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收拾这帮犊子,你俩等着!” 大海说完伸出这只胳膊去抓墙上的一支长矛,想要借着长矛的力量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可这焦黑的手指刚一接触这长矛,这长矛瞬间就被这大手抓了个粉碎! 三人同时就是一惊,罗文和祖龙不约而同的看着大海,大海也是神色凝重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又小心翼翼的去抓另一支长矛,结果还是一样。大海用左臂把自己的身子慢慢的支了起来,然后用这焦黑的右掌慢慢的去抓地上的一块石砖,大海特意将手掌立了起来,用拇指和食指那两个黑色的尖指甲去慢慢夹这块石砖的两边,可就在两个指甲碰到石砖的时候,这石砖应声碎裂! 大海脑袋上一条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罗文挑着眉毛祖龙张着嘴,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块石砖! “你就不能再轻点吗?”祖龙问道。 “再轻?我用的劲还不如抽纸巾大呢!”大海嚷道。 罗文皱着眉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如何能从这力突围,其他的以后再说” 罗文说这话的时候,墙角的石砖哗啦一声掉了一地,就见一只蛊妖从拐角处探出了脑袋,直奔着罗文三人而来。 罗文连忙背起祖龙,冲着大海喊道:“小心!” 哪知道大海二话没说,抡起右拳照着这蛊妖的脑袋就是一记直拳!而这蛊妖连躲都没躲开,正被揍到了牛头的正中间,一声脆响,这牛头一下子就被击了个粉碎,众人甚至都没看清具体情况,这蛊妖就倒着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直接砸到了一个三层石楼的墙上,并且去势不减,又听见轰的一声,才见这石楼一层里面烟尘抖乱! 这一下就把三人镇住了,大海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来回看:“你姥姥的三孙子!我了个二姨的亲娘舅啊!” 罗文和祖龙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哪里还是拳头,简直就是重炮!大海体化最强的状态下无非也就是把这蛊妖打的倒飞起来,可现在一拳就能把一只蛊妖直接轰飞,这二者之间绝不能同日而语! 罗文透过刚才躲过的石屋向空地方向看去,就见近百只蛊妖已经越集越多,有那么几只已经进了石屋,说话的时间就会进攻。罗文对大海现在这右臂的情况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性命攸关那里还顾得上别的,冲着大海连忙喊道:“开路!奔干栏楼!” 大海听完嘿笑道:“瞧好吧!” 说完迈开大步绕过石屋,一头就扎进蛊妖群众,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那真是一拳一个两拳一对,蛊妖的速度本就不算太快,又身高体壮,大海每拳都正打在这蛊妖的胸腹处,虽然不能将蛊妖打的肠穿肚烂,可因为势大力沉,也是拳拳揍飞! 到后来大海索性抡起这条一米八长的大胳膊,侧着一通横扫,好像一阵旋风顷刻就将两米半径内清出了一片空地!罗文背着祖龙也不怠慢,手里的甩棍也是一顿猛砸,祖龙伏在罗文肩上也没闲着,手里的短剑左砍又劈,一时间竟然没有蛊妖敢近身! 可这群蛊妖虽然被大海揍飞,但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全都挣扎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再次冲向三人的战斗圈。没有一会的功夫,三人的防御开始捉襟肘见,大海挥拳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怎么了?”罗文冲着大海喊道。 大海一拳打飞一只蛊妖后,用这条大长胳膊支撑着地面,喘着粗气回道:“我感觉双腿发软,有点、有点用不上力!” 罗文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条焦黑的胳膊其实一直都在侵蚀着大海,可是随着这无常鬼气的慢慢消耗,和它抗衡的大海体细胞逐渐占据了上风,但这连番的高强度对抗,却使得大海本就无暇他用的体细胞变得不堪重负,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开始力竭。 如果再这样下去,大海不是力竭被蛊妖杀死,也一定会因为无常鬼气占了上风而再遭反噬,到那时候大海也许全身都会化为焦黑,死就是一定的了。 想到这罗文也开始心急如焚,面对前赴后继的蛊妖竟开始感到生机无望,这作战圈也越来越小,蛊妖开始呈现包围的趋势,原本赤手空拳的蛊妖也逐渐拾起地上和墙中的长矛,本来抱有一线希望的战局再次陷入窘境,罗文又天真了! 这时候一只拿着长矛的蛊妖猛的一窜就到了罗文面前,举起长矛便刺,因为身高差距,这一下子简直就是从罗文的脑瓜顶来的,若是被扎中了,罗文就变成了肉串一样,来个两头通气!祖 龙眼瞧这一刺就到了近前,咬着牙右手猛挥短剑相迎,耳边嗡嗡之声作响,这长矛一下子就被斩成了两节,祖龙顺势下扫,就将这蛊妖从胸到腹整个刨开,可喷涌而出的竟然不是鲜血,而是数以千计的白色肉虫! 这些肉虫长短不过三厘米,全身呈乳白色,无头无尾,无爪无须,类似环节动物一样,好像米其林轮胎的小人,一落地就发出低频的叫声,扭动着身躯不停的翻滚,而且力量极大,就跟是进了滚油锅的水滴一般,亦或是受热炸开的爆米花,一下子就能从地面弹起近半米,看得人瞬间鸡皮疙瘩就窜了起来,身上的汗毛刷的一下子就跟着立正,三人无一不是脖子后面一麻! “蛊虫!”罗文惊叫道。 这近千只蛊虫在地上翻腾了没一阵就开始干瘪,那乳白色的身体挨着地面渐渐融化,不消一刻就化成了一滩乳白色混合半透明的液体,大滩大滩的将地面铺满。而那被破开胸腹的蛊妖此刻显得更加恐怖,因为胸腹腔全都被划开的时候蹭到了颈椎,导致颈椎骨某一节可能断裂,这颗硕大的牛头一下子就掉进了胸腔里! 牛鼻子顶着骨盆,两只牛角在胸口的位置向前支了出来,而它的双臂也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再那么饱满,皮肤底下忽鼓忽瘪,像是被卸了膀子一样,只有双脚还正常的向前行走。 “罗队!这玩意儿真整不死啊!咋办啊现在?”大海此刻身上再次开始冒冷汗,右臂的环形伤疤再次开始出现少量的泡沫,而这条硕大的右臂开始变得有千斤重,大海就感觉像自己肩膀上挂了个沉得不能再沉的皮箱。 可就在这时,大海就瞧见一只蛊妖猛的照着祖龙就是一拳,祖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头栽倒在地,而罗文回身想要还击的时候,那只被祖龙划开肚皮的蛊妖抡起那条残废了的胳膊正敲在罗文的后脑上,罗文眼睛一翻也昏倒在了当场! 大海哇哇一声怪叫,迈步就要上前拼命,可就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醒来之后 迷迷糊糊间罗文感觉后脑勺剧痛无比,但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鼻腔中尽是一股血腥味,他缓缓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脑袋,就感觉脖子后面粘稠起腻,估计是刚才被敲到后脑流的血。 又等了一会,罗文慢慢的开始挣扎着睁开眼睛,但先是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看见自己正处在一片黑暗中,上下眼皮的睫毛被什么东西粘黏着,睁开的时候非常的疼,每将眼睛张开一点,就感觉好像眼皮被人拿手术刀切开一样,那是种丝丝拉拉的疼痛,不是多么难以忍受,但就像撕下粘在汗毛上的胶布,令人抓狂。 他倒是想一下子全睁开来,可这眼皮就是不听自己使唤,越用力越睁不开,只能由得这么一点点的挣扎。终于罗文最后一用力,将最后的一块粘黏的地方睁开,也终于把自己的处境看在了眼里。 罗文此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被倒吊在了一个山洞的洞顶,双手被什么东西绑在身后,他抬了抬眼皮,看见双脚被一条类似动物筋的东西死死的困住,双脚外翻的用力动了动,却能明显的感到一股极强的韧性和拉扯力。 他侧着脑袋开始打量这个山洞,这山洞面积并不太大,大约在一百平米上下,有少量人工开凿的痕迹,可最令他吃惊的是,就在自己的头顶,也就是这山洞的地面,竟然密密麻麻的落满了数百个颗人类的头骨! 这是什么地方? 罗文想要挣扎起来弄断绳子,可却感到身上很虚弱,大脑充血的窒息感非常的强烈,他勉强的晃动着身子四下打量,几乎累断了脖子才看见,就在离着自己不远处还倒吊着一个人! 这人身材十分魁梧,光着膀子*着上身,一动不动的长着大嘴,好像还隐约听见鼾声,而最引人瞩目的,是这人有一条胳膊几乎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长!现在被那种类似筋的东西,紧紧的把这条长胳膊捆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海! 罗文张着嘴努力想要喊什么,但是无论自己怎么使劲的震动声带,却只发出一阵阵极其轻微的嘶嘶声音,他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发现竟然嘴里连一丝唾液都没有。罗文又转了转脑袋,就看见自己另一侧还有一条这种类似筋的绳子,但这绳子下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不该是祖龙吗? 罗文集中了下注意力,尽量适应黑暗,然后他发现这根光秃秃类似筋的绳子,实际上要比捆着自己和大海的都要短很多,尤其是垂下来的一头,居然是一个极为整齐的断口,一看就是被利刃瞬间斩断,他下意识的顺着绳子向洞顶看去,一张方卡刀竟然正稳稳的扎在洞顶的一块岩石突起上! 罗文连忙将脑袋扬了起来,翻着眼睛向地面看去,就瞧见祖龙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祖龙现在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呼吸平稳绵长,而且罗文注意到祖龙的大腿伤口,全都被简单的包扎处理过,用的应该是一种天然的草药,经过研磨后和上了别的东西,在大腿上面抹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膏状物质。 罗文又勉强挣扎了挣扎,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力气挣脱,于是他就在脑海里幻想着各种吃过的美食,回忆他们的味道和口感,伴随腹中的饥饿感,开始疯狂的想办法在口中分泌唾液。 可实在是体内没什么水分,就逼着自己想酸的,什么叫糖葫芦,山楂糕,直到胃液都翻了酸水的时候,才攒了老半天攒出一口不大的唾液,接着他将唾液顶到舌尖,瞄准了祖龙,在心里算计了半天,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的吐了一口。 这滩唾液离开了罗文嘴唇的瞬间,就变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水球,接着耳听啪的一声,这口唾沫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祖龙的鼻孔里! 随后就听祖龙鼻腔中忽然呼噜一声,跟着眼睛猛然一下子就睁开,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的墙面,然后掐着脖子开始咳嗽和干呕,伸着舌头好像是脸憋得通红,最后擤了擤鼻子才吐了一口气,愣愣的坐在一排排的人头上发呆。 祖龙自己坐在人头上好像还有点不自知,抠了抠鼻子舔了舔嘴唇,如同还在回味刚才突然塞住鼻腔里的味道,然后这才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一抬头,就看见罗文瞪着一双死鱼眼,倒吊在半空中死死的盯着自己! 祖龙指尖一翻一张方卡刀就夹在了两指指尖,接着好像弹烟头一样轻描淡写的一抖手,那方卡刀就画着波浪似的弧线,蹭着罗文脚后跟处的绳子而过,而罗文就像一个刚从深海中钓上来的大鱼,从半空中扭动着身体要落在甲板上一样坠了下来! 罗文咬着牙顽强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找一个最佳的着陆点,可是面对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怎么躲也是躲不开的,最后就听一声闷响,接着罗文好久没法出声音的嗓子挤出了一声:“你妈的!” “好好的你怎么骂人?”祖龙挑着眉毛看着仰面朝天的罗文。 “我!”罗文嗓子实在太干了,一张嘴声调都变了,好像是个长花旦的。他两忙咳嗽了两声,又咽了几口唾沫才说:“我骂你是便宜你!你是不是让大海传染了?脑仁越来越小,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摔死呢?” 祖龙一脸狗咬吕洞宾的表情瞪着眼睛:“不是,我怎么你了?” 罗文斜眼看着祖龙:“你应该先把我胳膊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再割断脚上的绳子!你可倒好,本末倒置!” 祖龙被罗文说完了一想,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然后装作没听见的看了看大海,抬手先是一方卡刀切断了捆着大海的绳子,瞧见大海那焦黑的长胳膊刷的一下垂了下来,好像一条大乌鱼,祖龙这才扬手一刀切断了他脚上的绳子。 “哎你姥姥的!”大海嘭的一声砸在人头堆里,好几个人头骨应声飞起,像是保龄球一样落地后滚了几下才停稳。而大海皱着眉毛在这人头堆里来回翻滚,看样子好像下落的时候撞到了什么敏感部位,这会疼得厉害。 祖龙这次又纳闷了:“你怎么也骂我?” 大海有点糊涂,睁开一只眼睛一边滚一边道:“说啥呢?整明白了再问,咋回事儿啊?” 罗文这时候忽然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祖龙:“你放下大海之前应该先把他弄醒,他昏迷的时候你把他放下来这不是基本和我一样的吗?” 祖龙抽出柳叶刀将罗文背后的绳子割断,然后好像没事人似的去帮大海,等到大海觉得没什么事了以后,三人才坐在一堆人头上分析现在的处境。 罗文坐在一个头骨上问祖龙:“你怎么在地上?” 祖龙笑道:“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咱们仨都被吊在洞顶,我就用柳叶刀割断了绳子,但是忘了我腿上有伤,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落了,最后身体没调整好平衡,头朝下掉下来的,然后就昏过去了” 大海傻呵呵的看着祖龙:“完、完啦?” “完了” 罗文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皱的很紧,然后伸出右手大拇指:“祖少,我服了!” 罗文在洞里转了一大圈,发现洞口是用栅栏封死的,想出去其实问题不大,但是如果不搞明白目前的处境,出去也难免不会在落入窘境。罗文首先发现的是自己睁不开眼睛的原因,原来外伤贴已经完全被浸透,鲜血顺着身体流到脸上,血液干涸凝固后在脸上形成一层结疤,所以双眼上下眼皮被固死了,这才睁不开。 他又看了看祖龙的伤口,接着又将周围仔细的搜索了一边,还从一个头骨的脑袋上找到了自己的眼镜,最后才确定了一些事情。 “咱们现在应该是在干栏楼群附近的一个山洞”罗文说道。 大海纳闷的嗯了一声:“你咋知道呢?” 罗文一指头顶的绳子:“咱们为什么会被倒吊起来?” “为啥?” 罗文伸出一根指头:“提示一,咱们屁股底下的头骨” “你说提示二吧”祖龙翻着眼睛想了想说。 罗文伸出第二根指头:“你大腿上被处理的伤口” “罗队,你说答案吧” 罗文青筋跳了跳,然后说道:“之所以咱们被倒吊着,是因为有人想让咱们的血尽量往头部方向移动,之所以要让血往头部方向移动,是因为”罗文指了指屁股底下的头骨“咱们会和它们一样,被别人斩首,而之所以咱们会被斩首,是因为。。” 祖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因为有人想用咱们的尸体做蛊妖!” “抢答正确”罗文点点头。 “可这跟治疗我的腿伤有什么关系”祖龙纳闷道。 大海和祖龙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罗文接着说:“制作蛊妖的工序很简单,就是放血,注药,养虫三大步,咱们被倒吊着就是因为需要将咱们的血倒流到头部,这样砍掉脑袋的时候出血量会最大,放干血的时间也会越短。而到了第二部就需要注药,将蛊药注入体内,可若是身上有伤口的话就会使药性流失,所以在给咱们注药之前,必须保证咱们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这才会帮你治腿伤。” “那他们咋不给你治伤呢?罗队,我没别的意思啊,但是你脑袋现在就跟个血葫芦似的,更像个从酱坛子里捞出来的腐乳!”大海笑道。 罗文也没搭理他,而是说道:“我伤口之前应该是被外伤贴贴的很严实,并没有被浸透,他们没有发现伤口,应该是倒吊起来以后才开始渗血的。而祖少的伤口面积太大太明显,这裤子还少了一条裤腿,正好把伤口漏了出来。” 罗文眯着眼睛道:“记不记得你划开那只蛊妖的时候看见什么了?” 祖龙回忆了一下:“大量的乳白色虫子” “蛊虫”罗文纠正道。 “那咋了?”大海有点着急的问。 罗文摇了摇手指:“你们光注意了有什么,却没注意少了什么。这蛊妖的肚子里实际上是没有内脏的!全都被这些蛊虫啃食了干净。所以我的子弹打进蛊妖的身体后没有炸开,那是因为蛊妖体内没有可撞击的点,弹头入了蛊妖的体内根本造不成爆炸,充其量造成极小的一部分蛊虫死亡。 而这蛊虫之所以刀枪不惧也是同理,他被长矛扎透后,实际上并没有影响到这蛊妖,在它的体内无非是死了些许蛊虫而已,对它本身毫无影响。换句话说,真正的蛊妖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蛊虫!” 【第一百四十五章 】窥见本家 祖龙有些明白罗文的意思,接口道:“你是说实际上这蛊妖就是一群借用尸体来活动的虫子?” “有纪律、有组织、比蚂蚁更懂得协作的虫子”罗文纠正道“而且我怀疑,它们实际上是受人控制的” “依据呢?”祖龙反问。 罗文摇了摇头:“感觉” 祖龙笑道:“你不说感觉不能办案吗?” 罗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说的是你的感觉不能” 祖龙眉毛不自然的一挑。 大海一摆手:“哎,哎!两位大哥,咱能不能先说说,为啥说咱现在在干栏楼附近啊?” 罗文从屁股底下拿起一个人的头骨,这头骨估计一辈子都没刷过牙,牙齿和头骨的色差相差极大,黄的无以复加。 罗文摸了摸这头骨说:“蛊妖的制作方法一直是古滇国的不传之秘,而且只有部族的女祭司才会,也就是女巫。这里有大量的头骨,说明这里是一处大量生产蛊妖的地方,而且这种蛊妖必须是斩首后的牛头蛊妖,说明其要求极其严苛。 一国之巫肯定不能在一个距离权利中心很远的地方,她必定是收到滇王召见次数最多的人,虽然女巫不参政,但是那时候人们无论做什么都要请女巫占卜祭祀,如果这样,这女巫就更没有可能远走。所以这个专门斩首活人,供女巫制成蛊妖的山洞,一定是在这干栏楼群中,甚至,有可能还就在这个干栏楼群的中心” 祖龙和大海有点明白了罗文的意思,然后大海问道:“那现在咋整啊?” 罗文用裤脚擦了擦眼镜:“原地休整,五分钟后出发” 祖龙的腿伤在那神奇有不知名的草药膏的帮助下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起码现在行走自如。大海好像因为被擒后这一段时间的休整,右臂的状况也算不错,起码不在感到吃力,只有罗文的吃饭家伙全都丢了,也包括祖龙的战斗背包。 罗文和大海因为被倒吊的时间太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和恶心,缓了一阵才觉得无大碍,倒是罗文因为肋骨部位的伤口扩大,外伤贴的药效也在减弱,所以疼痛感在逐步增加。三人觉得坐在死人堆里不是事,总觉得屁股底下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冒着凉气从肛门底下往上钻,所以权衡了一下决定离开。 三人来到洞口,这洞口是被十数根直通洞顶的木头柱子做成的牢房,只在边上开了个小门,但是做工非常粗糙,大海只用那只焦黑的右手指甲一掐,那锁头就被捏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金属片。 罗文捂着伤口率先钻了出来,他发现出个这山洞其实是一个左右两侧都通的甬道,而且左低右高,竟是个斜坡。不过这甬道全是生生开采出来的,上下左右都是硬邦邦的岩石,没有任何人为再休整的痕迹。 祖龙拖着右腿一跛一跛的走到罗文旁边,呲牙咧嘴的看了罗文一眼:“哪边?” 罗文嘴里是在是分泌不出唾液了,就趁着祖龙这一问,把手指头猛的塞进祖龙的嘴里,然后就在祖龙蹲在地上干呕的时候,测了下风向接着一指下坡路:“这边!” 这三个人的状况都不太好,但是由于祖龙依旧行动不便,由大海搀着,而大海那条大长胳膊一指拖在地上,总是穿来一阵撞击声,撞到突起的岩石也不知道疼,惹得罗文老是回头看。 罗文扶着墙面一边走一边纳闷,因为这个甬道是类似盘山路的螺旋状,他现在根本搞不清自己是在从地面向地底下移动,还是从高处向地面方向移动,总之只是向着那微弱的空气流动方向前行。 这一路上除了他们被倒吊的山洞以外,还出现了很多其他山洞,而这些山洞里面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是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满是各种毒蛇,有的则是放了一些青铜祭器,从造型来看都属于古滇国,还有的囤积了一些粮食和腌肉,而罗文在一个山洞的墙角发现了自己的三筒左轮枪、甩棍和祖龙的背包。 随着三人的下行,耳边也开始出现一些不太明显的嘈杂声,罗文的听力不俗,但是依旧习惯让祖龙确认一下,毕竟论起听力,罗文怎么也比不上从小在马戏团跟着魔术师听骰子骗钱的祖龙。 就在祖龙确认的点点头后不久,三人就发现这洞口越来越大,甬道越来越宽,最后耳朵里的嘈杂声变成了一种不明语种的大声交谈和吵闹嬉笑。三人都贴着前面开始侧身前行,当终于来到洞口的时候,三人才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片的干栏楼,干栏式房屋一般分为上下两层,人居上,畜处下,中间有横梁和木板相隔,房顶用木板或木条覆盖,上下层有独木梯相接。这种干栏式建筑特点十分浓郁。 特别是屋顶,屋脊长于檐口,脊的两端稍向上翘,正面看像一个倒三角,顶部两山面搏风板交叉成燕尾状,交叉相接处有突起的钉状物,其内侧与圆柱旁伸出的斜撑相接,既起到加固搏风板的作用,又具有装饰效果。顶端的木条削尖,长出屋脊很大一截,装饰性非常强,呈放射状,显得非常雄伟壮观。 就在这些干栏楼之间,穿梭着众多的行人,他们男性穿着白色齐膝的短袖长衫,里面赤着上身,下边是一条粗布的短裤,光着脚,但身上大多都佩戴着大量的金饰,而腰间不是佩戴着砍刀就是宝剑。 女性都穿着长及脚踝的紧身长裙,倒是以黑色为主,上面绣满了各色的花朵图案,看着曼妙夺目,长发或是盘起或是包头,身上从头顶到脚底,全都同样使用了大量金饰做装饰,与男性不同的是,这些女性所带的金饰更加的繁缛。 而在洞外不远的一块空地中间,此时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柴火是用数米长的原木搭起的,可想而知这火苗会有多高,亮度会有多大,温度自然也不低。人群息壤往来,好似在庆祝这什么似的,时而欢呼,时而起舞,人们雀跃不已,好不热闹。 “这帮人咋这么高兴呢?”大海张着嘴问道,此时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只烤的刚刚好的某种动物的大腿肉上。 祖龙因为失血过多依旧显得脸色苍白,但竟着篝火的映照倒显得脸上还多了几分血色,他搂着大海的腰说“是不是抓到咱们了开个庆功会?” 大海大嘴一撇:“你可拉倒吧!咱是多大块肉啊,还至于点这么大个炉子!我看电视里少数民族同胞们不都是婚嫁的时候都这么热闹嘛?能不能是谁家娶媳妇啥的?” 祖龙探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不像,没看见新娘呢?” “人家新娘子都在炕头上等着掀盖头,这会儿你得找新郎,肯定喝的最多的那个,一会咱俩看看能不能钻他个空子!”大海一边说一边嘿嘿的笑,祖龙咧着嘴跟着附和,像极了两个淫贼。 罗文皱着眉一摆手,小声的骂道:“你俩没完啦?” 大海赶紧把嘴闭上,祖龙低着脑袋装腿疼。 罗文对着洞外四下打量隐蔽点,可这洞口的正前方是一个空地,中间架着篝火,此刻火光冲天,人群穿梭在这空地和各个干栏楼之间,相互庆祝,如果此时冲出去肯定会被发现,可又没有隐蔽落点,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琢磨的时候,罗文就瞧见人群中有两个滇人面相极为眼熟,而且形色匆忙的在不停的快速从远处向这里移动。罗文本就目力极好,再加上这地中间的那堆篝火,还没等这两人走进这块空地,罗文就认出了这两人一个是广德亮,一个是刘贺! 这两个人穿着滇人的服饰,赤着脚大摇大摆的向这边走来,但是从眼神和表情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俩与别人不同。其他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微笑,彼此大声的交谈欢唱,而这两人默不作声的皱着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处地方快步赶路。 罗文随着他们两个目光看去,就见离着山洞不远处,竟有一个类似三栋干栏楼彼此相互搭建组成的一个巨大的干栏楼组。这个干栏楼组占地面积很大,造型上虽然和其他的干栏楼没有太大区别,但却是三层,而且结构更加繁琐。 罗文目光一边瞄着刘贺二人,一边又往这楼上瞟。这楼组上楼梯的第一段是一个缓台,此刻上面有人正在把酒言欢,这时才被罗文注意到。这缓台上一共坐了四个人,其中一名男子年近四十,两道八字眉分左右耸拉在侧,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鼻子肥厚双唇饱满,乱蓬蓬的络腮胡子衬得这人不怒自威,但是此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和这欢乐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剩下三人均是女性,看样子是这男子的家眷,应该是妻女。 罗文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刘贺那张地图上的情景,如果罗文猜得不错,这个干栏楼组就是王族的议事楼,而这个此刻显得郁郁寡欢的络腮胡子,就是此行过程中一直提起却未曾谋面的本家,也是千年前这片土地上的主宰,更是所有人都以为应该守着财宝躺在坟墓里,现在却好端端活着的人。 古滇国的国王! 可再次将目光看向广德亮二人的时候,就发现这二人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罗文就觉得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第一百四十六章 】猎宝小队的重逢 罗文一瞬间就将三筒左轮抽了出来! 右手拨开撞针的同时甩动枪口,奔着身后就要扣动扳机,可还没等他转过身来,就觉得有东西直接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罗文本能的知道,如果这一下想要自己的命,那自己已经死在当场,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时,心中忽然一动,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因为就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重! 金重此刻用自己的扇子顶住罗文的脑门,一脸微笑的看着罗文,接着抽回了手里的扇子晃了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冲着罗文摆了摆手,便向山洞的深处退去。 罗文看了看还在向洞口外探头探脑的祖龙和大海,气的抬腿照着这两人的屁股就是一脚。这俩人以为突然受袭,一瞬间回头就进入一种攻击状态,祖龙的柳叶刀甚至差点离手。罗文冲他俩比了个中指,然后转身向山洞里面走去。 大海一脸茫然的问祖龙:“咋、咋了?” “鬼知道!”祖龙耸了耸肩。 当两人跟着罗文一路上行,转入山洞的拐角后才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那里此刻竟然还有其他人!拐角处一共连坐带站的六个人,金重背着手拿着扇子,面带微笑的看着罗文:“罗领队!” “金先生”罗文扫了这六人一圈后说道。 金重示意罗文三人坐下,可罗文却摆了摆手,不冷不热的说:“看来你们现在穿一条裤子了” “这叫战略合作”刘贺瞥了金重一眼说道。看样子刘贺对现在的状况也是颇为不满意。 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称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你们的加入”说完用扇子一指罗文、祖龙和大海。 大海盘腿坐在地上,瞪着眼睛盯着金重:“你妈小时候没。。你小时候你妈没教过你别用东西指人是咋地?你嘴长扇子上啦?” 大海虽然有时候脑袋反应有些不够,但在立场方面却一直很坚定,永远分得清敌友。可金重并没有看大海,他知道决定权在罗文手上,所以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罗文。 “金先生是什么人?”罗文抬着头看着金重。 但金重却有意的避开罗文的目光,眼睛看着罗文的肩膀道:“我就不关心罗领队的身份” “哦,我拒绝”罗文说完转身就要走。大海也跟着站了起来。 “罗领队留步!”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二十上下。明眸皓齿的姑娘,这姑娘穿着短衣短裤,一条修长的大腿此刻尽是划伤。 罗文转过头看着这个姑娘笑笑,然后问道:“方姐有何指教?” 方姐明显没料到罗文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的惊讶在一瞬间就被淡定自若的神情所淹没,只是很诚恳的说:“罗领队就不想听听我们邀你加入做什么吗?” 这回罗文倒是笑了起来,靠着墙面说:“做什么?还不是偷青釭剑。或者”罗文看着场中的人,将视线从每一张脸上划过,接着挑起了一边嘴角:“青铜令” 除了大海、祖龙、金重,其他人全都是一愣,然后相互看了看,又盯着罗文。眼中表情都极其复杂,有吃惊,有敌意,有恍然,也有模棱两可。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青釭剑不感兴趣,我要青铜令”金重倒是快言快语。 刘贺脑袋当时就转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金重。手在兜里紧了紧。然后抬头看着金重问道:“金重,终于说实话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重摇了摇扇子:“刘老板。别问不该问的” 刘贺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金重的太阳穴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重捋了捋头发,笑呵呵的瞥着刘贺:“刘老板能活到现在,应该明白,除了我需要你提供离开这里的线索以外,就是你话少,知道的也不多” 说到这刘贺不禁打了个冷颤,而广德亮皱着眉盯着地面竟一语不发! 原来,刘贺和广德亮在逃离三层石楼后,就在距离三层石楼不远的石屋藏了起来,合计没有人帮助怎么才能突进干栏楼群,可两人左右盘算都没有什么办法,不得以决定搜寻幸存下来的私人武装和赏金猎人。 刘贺依旧留守石屋,广德亮出去找人,可时间不长,刘贺就听见一声巨响,接着不远处的三层石楼就全部坍塌了。 刘贺赶紧趴下了身子,小心翼翼探着脑袋观望,可光线实在太暗,不足以形成充分照明,刘贺可视距离又太短,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废墟的阴影此刻尘土翻腾。 刘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敢靠近了打探,所以就这么靠着石屋的墙面焦急的等待,等待广德亮回来。可广德亮回来的时候,不但带了两个没死的赏金猎人,还带回了金重和一个陌生女孩。 这两个赏金猎人正是刚一下到甬道,就被蛊妖造型的镇墓兽,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的青年,和跟他一起的那个上了年纪的佣兵! 刘贺拉住这两个人就开始痛说革命家史,什么仰仗,什么全权,什么再造父母,什么佣金翻倍,一边戴高帽子一边利益诱惑,就差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然后别在他俩人裤腰带上了,而且还得跟人家说放这保险。 等到了金重的时候无非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反倒对这个唇红齿白婷婷而立的姑娘好奇不已,但是金重却不让问,这惹得刘贺颇为不高兴,可就在这时一系列的打斗声传入了众人之耳。 众人中只有方姐和金重视力不俗,但也仅限于大概,所以口头直播祖龙和那个使用飞轮的小吴对攻,再到后来接着坐山观虎斗的看罗文如何连杀两人。 可就在这时,金重却突然猛的一回头,就瞧见远处密密麻麻的来了百余只蛊妖! 金重当机立断就带着众人斜朝着干栏楼群奔了过去,没想到依旧被数十只蛊妖围攻,但因为这些人战斗力保存的相对完好,既没占着便宜,也没吃着亏。尤其是金重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一路厮杀到了这干栏楼。 然后才在林子里隐匿起来,也正是这时候刘贺才确定,金重并不简单,而金重也摊牌了,要么合作,要么各奔东西。 一种被出卖的感觉忽然从刘贺心底升起,自己花钱雇的小弟关键时刻竟然倒戈相向。不单当起了大爷,还敢跟自己平起平坐谈合作,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于是刘贺便让广德亮出手教训,可万没想到的是,广德亮在金重的手里没走过五个照面,直接就被擒在当场! 要说这刘贺也算有骨气。宁死不从,就是不合作,要么大家谁都拿不到,反正目前为止,知道如何能从这里出去的只有他一个人。无奈值得分道扬镳,临走前金重留下一句话,如果有回心转意的想法,干栏楼群正中央。一座岩石形成的通天塔。从下数第二个洞口。 这才有刘贺和广德亮乔装入干栏楼群,金重巧遇罗文。 罗文从这里一共听出了三个信息。 第一。金重很强!强到广德亮走不了五个照面,并且从刚才的表情来看输的该是心悦诚服,罗文和广德亮有过交手,即便情况在最不利的条件下,广德亮逃走并不难,可居然被生擒,这金重就很可怕了! 第二,现在的同盟分成三伙。祖龙大海罗文一伙,刘贺广德亮一伙,而金重和逆生长了的方姐一伙,至于那两个赏金猎人,现在就是想要活命的墙头草,那一边实力比较强,他们就是那一伙的。并且金重对这里也很了解,起码和刘贺伯仲之间。 第三,金重对自己和方姐的身份只字不提,甚至都不屑编造一个虚假身份来骗众人,这就说明他的身份极其特殊,但又不容他玷污,甚至金重认为罗文的等人不配知道。他现在需要刘贺脑子里离开这里的途径,所以拉拢刘贺入伙,广德亮和赏金猎人倒成了附属品。 可他拉自己入伙的目的又在哪呢? 这个山洞墙面上有个不小的洞口,能直接看到外面的一切,有点类似窗户,罗文靠在这个洞口旁看着金重:“金先生,直说吧” 金重笑笑:“咱们的目的都很简单,拿到东西从这出去。我对青釭剑不感兴趣,我要的是青铜令,只要咱们合作,我可以帮你们找到青釭剑,但青铜令必须归我” “哎我去!好大的风啊!”大海阴阳怪气的看着祖龙。 祖龙连忙打了个喷嚏:“不行不行,我一会得买件羽绒服,不知道滇王这能不能刷卡” 罗文面无表情的看着金重说:“既然金先生这么自信能找到青釭剑,那青铜令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合作?” 金重用扇子一敲手心:“因为青铜令就在你那里,我只是在做交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罗文的身上!刘贺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重一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罗领队,我对这干栏楼的路径屋舍非常熟悉,说的再白一点,我知道青釭剑的位置。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祝你们一臂之力拿到青釭剑。” 罗文嘿的一笑也没否认,但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金重问道:“你怎么肯定这个青铜令在我手里?” 金重背着手用下巴一指大海:“这位海兄弟的右臂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这才借着小洞口射进来的火光注意到大海的胳膊,这个焦黑畸形恐怖的右臂。 罗文一扬眉毛:“莫非金先生知道这来历?” 金重点了点头:“知道,这叫鬼牵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第一次vp上传,没太弄明白,慢了点,以后不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鬼嬉 有人活的好好的,但是某天一夜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不明原因的大量脱落,变得斑斑驳驳,稍微施加外力便大把大把的脱发,随之脑袋上开始一块头发茂密,一块直露头皮,形成落发斑。 落发斑一般为一块硬币大小或更大的圆形,在少数情况下,可以发展至整个头皮、身体其他部位的毛发全部脱落!在疾病的活动期,轻拉头发斑边缘的头发,能感觉其非常松动,很容易将其拉出,并能看到毛囊部位的萎缩变细,这在医学上讲叫斑秃。 而民间称之为鬼剃头! 有人半夜走夜路回家,前面的路走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哪里有沟哪里有坎都摸得门清,可走着走着就在一个非常平坦的地方,没来由的突然间摔倒! 等到起身后却发现脚底下什么都没有,左右四周一个石子都不见,等到想要接着再往前走的时候才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向前迈动一步,更有甚者发现自己拼命向前迈步,可仍旧原地踏步的寸步难进! 这就是鬼绊脚! 有人晚上睡觉没来由的自己突然醒了过来,可以听见周遭的声音及看到周遭的影像,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来,再等等就会发现好像有人坐在自己的身上看着自己,让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就这么僵持着,对方也不动你,你也动不了对方,直到过了半分钟左右,再次昏睡过去,等再醒了过来发现一切又恢复原样。医学上这叫睡眠障碍的疾病。 我们都知道这叫鬼压床! 有人沿着一条路前行,可越向前走越发现不对,当自己停下脚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走了这么半天,居然绕回了刚才开始的地方! 这时再次向前走。便开始发现自己还在刚才的地方转悠,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段路,绕来绕去还是再绕了回来,无论向哪个方向走,可是最终又回到原点! 大名鼎鼎的鬼打墙! 有人正在做什么事情,但是忽然就觉得手指好像扎了一根木刺,可反复的寻找都不见伤口,当你一寸一寸,一毫一毫的抚摸刺痛点的时候,却发现这刺痛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这边刚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在做什么,这种扎刺般的刺痛感又再次出现!严重的甚至整条手臂都会出现麻木感,神经性的一跳一跳的疼,类似偏头痛。 这就叫鬼牵手! 鬼剃头、鬼绊脚、鬼压床、鬼打墙、鬼牵手,这五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加在一起,就是赫赫有名的“鬼嬉”! 有人相信科学依据,有人却对此深信不疑,但无论你选择哪种,这鬼嬉都是真实存在的。相信你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有曾经遇到过的经验。 鬼嬉实际上是一种厉鬼常用的小把戏,是通过脑电波形成的制幻术,通常是横死的小孩成鬼后的恶作剧。所以称为鬼嬉,是一种初级鬼术。 也有自己家人死后怨念所化,用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的。按理说你信便有,你不信便没有。小孩成厉鬼的数量极少,怨念也不深,除了心理造成些许恐惧感和不适应意外。对本身伤害不大。 罗文嘿了一声:“鬼嬉?” 金重摇摇头:“海兄弟的鬼牵手可不是一般的鬼嬉!而是两位爷的鬼嬉!”金重看见罗文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难看,然后接着说道:“拿了海兄弟的一条胳膊,算是海兄弟的造化” “放屁!你海爷好的很呢!”说着大海将那条硕大的胳膊晃了晃,吓得其他人眼睛都瞪得溜圆,张着大嘴看怪物一样看着大海。 “姓海的,你胳膊怎么看着像让雷劈了似的?遭天谴了?”广德亮惊讶的问道。 “广德亮!”大海腾地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我他娘的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姓海,我姓赵!你他娘的是脑袋让你二大爷踢了,还是你妈生你的时候没吃核桃?我今天要不废了你,你就不能长记性是吧?” 说着大海就往前冲,祖龙赶紧左脚单脚着地的顶着大海,大海顾忌到祖龙的腿伤,害怕用力伤了祖龙,但又不甘心,伸出这条硕大的胳膊直抓广德亮,那五个锋利的黑指甲就在广德亮脸前几厘米的地方不停的乱抓。 这边广德亮面带讥讽的看着大海,仿佛大海是个跳梁小丑,可反应了几秒钟后突然眉毛就立了起来,瞪大眼睛指着大海:“你说谁二大爷是驴呢?” 说完也冲着大海往前奔,刘贺一把抱住广德亮:“小广,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这边广德亮不依不饶的由得刘贺抱着,但不停的向大海方向蹬腿,那边大海左手指着广德亮大骂各种亲戚,右手的大手掌恨不得一下子勾到广德亮,然后把他撕成碎片,祖龙这边喊着:“大海,不至于!”那边刘贺高声叫道:“小广,冷静!”。 罗文挑着一边眉毛,两只眼睛在这两人间来回移动,青筋蹦的老高,方姐有心上前将两人拉开,可看着大海的胳膊心里就犯嘀咕。坐在地上这一老一少赏金猎人吓得嘴直哆嗦,生死之间逃回了多少次也没见过这阵仗! 罗文气的照着大海的屁股就是一脚,然后指着祖龙:“你放开他!”接着拎着刘贺的脖领子直接扔到了一边,看着这两个气急败坏的人阴冷冷的说:“打,现在就打!谁不打谁是我儿子!” 大海跟着罗文的日子可不算短,知道这活阎王的脾气,平时好模好样的装人,要是真生气了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所以有点不敢触他霉头,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不时抬头看看罗文,判断下他的心情,还偷眼看看广德亮。 广德亮被这么一弄也懵了,刘贺怕自己拉不住广德亮所以用力很大,现在广德亮的衣服全都褶褶巴巴,身上被刘贺都勒红了,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点像和同学打架被老师抓了现行似的瞥着一边。 “不打是吧?我可给你们机会了!”罗文翻着眼睛看着两人,脑袋好像是犯了偏头疼一样的嗡嗡作响。 金重笑呵呵的用扇子一敲手心:“对嘛!既然是合作,这种态度是不成的!” “滚蛋!刚才干什么去了?现在装和事老!”罗文指着金重骂道。 金重碰了一鼻子灰,所以不自觉的摸了摸。 罗文气的气都喘不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抬头看着金重:“金先生,我明告诉你,你说这事儿,没戏!” 金重也不意外,嘿笑道:“罗领队,刘老板没有我指路,就拿不到青釭剑。你没有刘老板,又肯定出不了这鬼地方。我没有你,也拿不到青铜令。咱们是三角债,少了谁这绳子也拧不到一块去” “有招想去,没招死去!”罗文靠着墙摘了眼镜揉捏着眉间的肌肉,一看就是刚才真的气的不轻,现在有点耍无赖。 刘贺这时低着头眼睛不停的乱转,然后看着金重不阴不阳的说:“金先生,咱们两个联手不就得了,何必勉强别人?你不就是要青铜令吗?咱们合伙,我就不信还能跑了他们?” “二虎吧唧的样!”大海听完抡圆了左胳膊照着刘贺就是一个嘴巴,打的刘贺当时就懵了,看了看大海又看了看广德亮,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而金重这时正把扇子交到左手,右手也刚抬起来,看到大海动手自己又放了回去了。 “说说你的计划吧”罗文戴上眼镜低声说道。 其实罗文也明白,就凭外面现在这种情况,别说三两个人,就是这些人加起来能不能拿到青釭剑还不一定,所以合作是最好的途径。但他不能一开始就被金重牵着鼻子走,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好像不对,但又摸不着脉门,正好借着大海和广德亮这一闹争取点时间,自己好将整个事件捋顺。 金重一听罗文吐口了,就说明这事好办,于是微笑道:“很简单。这里的滇人在搞庆典,让刘老板和广德亮穿着他们的衣服到人群里搞些骚乱,咱们趁乱潜进滇王的寝楼,拿了东西后就离开这,等到了外面,东西该是谁的是谁的” “哎妈呀!这小算盘打的挺响啊!哦,你要令牌,姓刘的要青釭剑,里外里合着我们三人陪你们到这鸟不。。鸟不下蛋的地方走了一大圈,连个蛋都没捡走,你当我们是导游咋的?”大海大声嚷道。 金重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们捡了东西,而且捡的是两条命!” 罗文抬眼看着金重,金重笑道“这位海兄弟着了鬼牵手,一个月内不得到合理的治疗,这鬼气就会蔓延全身,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给烧点纸。 这位祖兄弟右腿的伤口没进行过及时处理,所以失血量过大,时间又长,能活到现在就说明不错了,没有食物没有水,估计再等几个小时,就算不感染也会出现供血不足,死也是早晚的事。所以罗领队其实刚才一直权衡的就是,这两条命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罗文的心思被金重猜对了一半,因为罗文考虑的重心已经发生了变化,开始不再青釭剑上,而在大海和祖龙身上。就像金重说的,如果不尽快从这里出去,祖龙和大海就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重新结盟 罗文坐了下来,看着金重这张越发显得猥琐狡诈的脸说:“我要你的整个细节,并且我会修改” “罗队!” “文儿!” 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连说了两声好:“我们需要混乱,越混乱越好。”金重用扇子抵着下巴说道“青釭剑就藏在这个通天塔对面的干栏楼组里,在四个议政楼中间的寝楼之内,并悬挂在寝楼大厅的正中央。我们只需要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把这它取出来就可以,实际上非常简单。” 广德亮透过那个小洞口向外望了一眼:“要是这样我想我现在就能拿到手。” 金重一笑:“哪有那么容易!你们注意看这里” 说着金重起身到了小洞口,用手指点之下众人才发现,因为居高临下,又是借着火光,所以众人才看见,整个干栏楼群的房顶和街道两侧的林子中都埋伏着大量的蛊妖。 “蛊妖全部回防,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到了这里,可谓守备森严。再看这!”金重又是用手一指,就见这个硕大的干栏楼组的旁边不远,耸立着三处造型怪异的干栏楼“这里还有一处,就在我们看不到的死角,其实应该是四个” 刘贺捂着腮帮子一边揉一边说:“四座议政楼,里面住的就是鬣。” 金重点了点头:“不错,一共四只鬣。” “鬣是啥玩意啊?”大海问道。 金重高深莫测的一笑:“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如果我的计划顺利的话,根本就见不到它们。但如果其中有任何一点差池,惊动了它们,那你们最好找个舒服的姿势等死。” 罗文挑了挑眉毛但没说话,就瞧见金重接着一指干栏楼组:“这里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有我知道路径。你们谁愿意跟我去?” 大海和祖龙肯定不愿意离开罗文,刘贺更是离不开广德亮,那一老一少佣兵肯定是跟着给钱的东家,再说进去也是白给,所以金重问也是白问。 罗文推了推眼镜:“我跟你去” “那我也去!”大海看了罗文一眼赶紧说道。 祖龙蹲在地上也默默的举起了手。 金重摆摆手,指着罗文说:“谁都能去,只有你罗领队不能去!” “啥意思?凭啥罗队不能去!”大海眼睛一瞪“你这里面是不是有啥猫腻啊?怕让我们罗队戳穿” 金重哈哈一笑:“海兄弟不要误会,我之所以不让罗领队进去,那是因为我整个计划的关键全在罗领队身上” 罗文挑了挑眉毛,甩开弹仓的转轮。哗啦啦的把子弹连同弹壳抖了一地,然后坐在地上一边找没击发过的子弹装回去,一边示意金重讲下去。 金重就当着众人的面这才将他的全部计划和盘托出。 罗文舔着嘴唇摸着兜,最后摸来摸去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子弹塞到嘴里叼着,看着金重:“金先生,说句小人的话,以咱们的交情和现在的处境,我很难认同你的计划” 刘贺附和的点点头:“这次我和罗领队站在一起。金重,你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把命都压在你身上啊!” 金重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让你们把命都压在我身上,你们敢吗?”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你无法保证能将青釭剑成功的取出来,同时我们也很难保证给你足够的时间。甚至我们都不能够保证计划的第一步能不能顺利执行。”罗文摘了眼镜揉捏着眉间的肌肉,在他眼里这个计划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每一步都存在着不可预知的问题,这绝对不简简单单是拼真本事。还是拼运气。 金重突然接过话头:“我相信各位的能力,到现在还活着的,运气自然也不太差。说白了。到了这一步,就算这里有一部电梯能直接带各位回家,我相信也没有人愿意走” 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佣兵赶紧说道:“我愿意!” 这一句话差点把金重噎死,盯着这俩人看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形容此刻的心情,也没找到理由证明这俩人真心实意愿意留下,所以停顿之后好像失忆了一样的完全忽略他俩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东西就在眼前,目前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我认为是最高的,除非各位谁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不然这就是拿到青釭剑的唯一几乎。” 金重说完看着罗文,他必须要罗文一个肯定的态度,因为无论是罗文在整个计划中扮演的角色,还是这群人现在似有似无的依仗,罗文的话此刻到是极为有分量。 “外面最少有一千能直接参与战斗的滇人”罗文戴上了眼镜。 “保守估计的话有一千二百人”金重说道。 “而且还有后续” “总人数应该可以达到三千,但是他们集结需要时间” “根据我亲眼见到的来看,蛊妖的数量应该在九十到一百之间”罗文盯着地上的一颗空弹壳。 “加上我们遇见的就过百了”金重看着罗文。 “四只能送我们见佛祖的未知生物”罗文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如果计划顺利,他们压根就出不来”金重这点倒显得很自信。 “整个计划的成功率在我看来不足两成”罗文拿出了嘴里的子弹。 “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赌徒?”金重用扇子直了一圈人。 “在彼此没有信任可言的情况下,让你拿到青釭剑”罗文抬眼看着金重。 “我对青釭剑没兴趣,我只要你手中的令牌。况且我也是在没有任何信任的情况下,赌你会不会给我令牌”金重加重了语气。 “你证明不了,而且,我感觉的到,其实在你眼里令牌并不太重要”罗文挑了下眉毛。 “我一开始确实垂涎青釭剑,但现在这令牌对我更加重要,并且见到这令牌以后,我就开始怀疑这青釭剑是不是还在这里了”金重说的斩钉截铁。 “什么意思?”罗文不解道。 “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你,它要在,我绝不要,对我来说它实际上是个祸殃;若是不在。。。我可以给你一条线索,一条指向青釭剑下落的线索,同样的,那青铜令牌你必须给我”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说道。 “那你完全可以杀了我把它拿走,我知道你的实力肯定在我之上”罗文瞥着金重。 “杀你容易,可躲掉梁疯狗太难”金重不觉一笑。 “你认识我爸?”罗文这时略显惊讶。 “这跟咱们的计划无关”金重看着罗文说。 “那说回这计划,你拿什么保证你不会自己拿了青釭剑开溜?”罗文问的很直接。 “我把她留在这”金重回身一指那个年轻了的方姐。 “她?”罗文一皱眉。 “我的外甥女,亲外甥女”金重说的平淡无奇,可却透着一股自豪的劲。 “那又怎么样?”罗文反问道。 “虎毒不食子”金重答。 “毕竟不是亲女儿”罗文显得有些狡诈。 “梁风谨也不是你亲爹!”金重屡受质疑终于有些耐不住火气。 罗文坐在山洞最里面查看自己弹药储备情况的时候,大海晃里晃荡的来到边上一屁股坐下,看着罗文那可怜的弹药补给皱了皱眉:“罗队,你怎么能相信他?” 罗文看了大海一眼:“谁说我相信了?” “这计划连我都看出来纯属扯淡了,那你咋还陪他玩?”大海那条焦黑的胳膊咣当一声砸在地面上,吓得洞里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大海。 罗文等这些人的目光回落以后才说:“刘贺这老小子死不开口,不见棺材不落泪,商人讲究投资回报比,花了怎么大的力气让他无功而返,我觉得不太可能。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很好奇这青釭剑什么样,所以金重的计划还是很有诱惑的。” “万一他就是算计咱们呢?”大海悄悄回头瞥了金重一眼。 罗文咬咬牙:“他就是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开所里的眼睛,只要咱们能离开这,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怕跑丢他。” 大海哼了一声:“我听着这事儿可玄乎,他这计划就是把咱们仍火坑里,万一咱们都被烧死了,可就如他的意了” 原本站着的祖龙直接蹲在罗文的对面:“文儿,我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罗文放下了手里的子弹:“你俩唧唧歪歪的没完了呢?我都差第三遍了,还得重查!” 大海看看罗文又看看地上的子弹,一脸安慰的表情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大哥,一共就四发。” 罗文叹了口气:“到了现在,真正在乎青釭剑的就剩下咱们三个了。金重和刘贺在意的都是咱们手里的青铜令,不同的是刘贺没本事硬抢,所以他会退而求其次,偷鸡的可能性比较大。可金重却是不想抢。我实在不知道他在乎的是什么,所以想要弄清楚,就得看他接下来怎么演。” “你这是在赌博”祖龙笑道。 “本来就是”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因为一直从小洞口向外看的金重忽然转回了身,清了清嗓子看着众人,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声音说道:“计划现在正式开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计划之内的突袭 人群中喧闹仿佛达到了顶点,他们集体绕着火把跳着舞,口中不停的大声歌唱,呼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广德亮和刘贺慢慢的混入人群,向着最远处的一个造型怪异的干栏楼走去。广德亮带着刘贺到了这个空地以后开始逐渐慢下了脚步,因为这里的人身高普遍偏矮,所以广德亮在其中有些显得另类,只得边走便慢慢的弯膝,让自己尽量显得不那么突兀。 刘贺的表情很紧张,虽然他在极力的掩饰内心的不安,可眼神的闪烁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广德亮拉了拉刘贺的胳膊,让他跟紧自己,不要乱看,然后两人绕过几十个正在对歌的男女,穿过十多个正在推杯换盏的汉子,终于来到这干栏楼的旁边。 祖龙被那个年轻的佣兵搀扶着向另一个干栏楼走去,在这些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其中一些滇人抽刀的抽刀,执矛的执矛,架弩的架弩,警戒着祖龙和那个年轻的佣兵,同时人群开始分散,那喧闹声也在以祖龙二人为圆心开始向四周扩散! 就在这些滇人准备向祖龙二人进攻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各种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因为一个好似擎天的巨人出现在人群中! 大海的身高要是扔在现今的城市里,可能只是略显突兀,但是放在这个人均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的人群中,那反差就大的令人不免难以接受,而且他还不是蛊妖。 大海拖着那条硕大焦黑的胳膊,在山洞里看不见的那处干栏楼下站好,同时再次把目光放到了离山洞最近的那个干栏楼出,因为那里站着罗文和年轻了的方姐。 滇人纷纷抽出武器,妇孺开始四散溃逃,不一会的功夫整个空地就只剩下数百人的滇人军队。令人意外的是整个过程中虽然惊慌,但却没有凌乱,人群甚至不像刚开始那样发出叫嚷。 那几个最早提着刀的滇人慢慢向罗文他们的位置靠去,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远处一百多只蛊妖也慢慢的向空地围了过来,那硕大的身形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那瞪着眼的牛头没有一丝表情,胸口也没有一丝起伏,手中执着长矛,将所有人都围在了原地! 可就在这时。罗文慢慢的从腰后抽出了三筒左轮枪,不疾不徐的在所有人注视下,高高的举向了头顶,轻轻的拨开了撞针,随着手指扣动扳机,撞针击发了火药,弹头被膛线打着转飞出枪口的同时,在这原本就寂静的空地上,发出了一声震人心魄的轰响! 一时间所有人都吓一哆嗦!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眼睛全都集中到罗文的身上。而再看此时的罗文就好像一只恶鬼一样,让人胆寒! 罗文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两只原本布满血丝的双眼一下子变得让人以为是个刚出生的婴儿,瞳孔瞬间向外排开。将虹膜压缩的只剩一条环线,原本附着在巩膜上的血丝一下子变得不见了,这使得巩膜雪白无比!而随着罗文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两只眼睛也越发张得越大! 只有一瞬间!那原本被压缩的只剩一条环线的虹膜突然变成了血红色!紧接着空地里接近七八百的滇人一下子全都身子一颤愣在了原地。然后单膝跪地大喊道:“默让!”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的几乎就在这群滇人那声高呼过后,原本平静的夜晚点燃了一串炮仗。而这串炮仗连锁反应一般的在这空地的每一处炸响! 这七八百人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手中各执兵刃疯狂的冲向这些蛊妖,然后很自觉的七八人组成一个小队开始向一个蛊妖发出猛烈的攻击! 猎宝小队的所有人,除了大海没人见过这等阵势,因为这是**裸的冷兵器战争!弓弩手连番扣动弓弩扳机的同时,随着那整聋发聩的弓弦声,箭矢如同黑色的雨点,劈天盖地的射在这百只蛊妖的身上,虽然伴着叮铛之声纷纷落地,可这群蛊妖不由得竟也都被射的向后倒退! 手执砍刀的滇人更不手软,离着蛊妖还有几步之遥,就飞也是的蹦了起来,手中的砍刀借着篝火翻着令人胆寒的金光,以雷霆之势纷纷剁向蛊妖。 而长矛手攥紧了手中的矛杆,伴着飞速迈动的粗壮小腿,以一种誓死的疯狂直冲蛊妖,无不奔着蛊妖的腋下和下阴!而这两处居然就是蛊妖的命门! 蛊妖这两处猛遭重创几乎瞬间就从这两处流出大量的蛊虫! 那白色的大肉虫子一落地就开始拼命的扭曲身体,而这些滇人竟毫无顾忌的一脚踩爆,顷刻间透明略带白色的肉汁砸碎四溅,而那低频的叫声让人心里都跟着痒痒,好像有数千人纷纷用手指甲去划玻璃黑板一样,使人不自居的就像捂住耳朵! 而手拿砍刀的滇人对这些虫子根本毫不避讳,顺着蛊妖的腋下和下阴的创口纷纷下刀,一捅进蛊妖的体内就来回的乱绞,而这两处随之开始大量的流出液体! 这时的蛊妖好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开始从伤口处干瘪,虽然都还勉强站着,但无一不是身体呈现极度难以形容的扭曲状,好像是充气未饱的充气娃娃,可即便如此,这些蛊妖竟没有一个做出防御和还击! 金重好算计! 祖龙靠在那干栏楼底的一根柱子上,不由得在心中惊叹,看来罗文也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认为金重的计划可行。就像金重说的一样,这些蛊妖守在这干栏楼群之内,可对这些滇人视而不见,没有做出任何有威胁的姿态,这就说明这些蛊妖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对滇人进行攻击,只能保护! 所以借由罗文邪眼之力控制滇人反攻蛊妖,不但以逸待劳,还能彼消此涨!想到这祖龙不禁将头转向另一处干栏楼下的罗文,可这一眼差点就让祖龙从柱子上弹起来! 罗文此时跪在地上全身发抖,鼻子中两条血线将身前的地面全部染红,两道泪腺中的血泪溢出挂在内外四个眼角,巩膜也被染红了一片,好像扼颈而死的眼底出血一般! 他眉头紧锁着好像在硬挺着什么,双眼两侧大量的皮下血管都向外鼓出,随着心脏的节奏在脸上有规律的跳动,远处看去,那青色的一片好像是罗文被人在眼眶上揍了两拳,配合着口中时进时出,有若有无的呼吸远处看去,显得极为恐怖! 罗文狠狠的抓住了膝盖,裤子被自己攥的几乎撕裂,犹如一个喝多了酒想要呕吐的人一样,身体还不时的抽动前倾,随便任何人都看得出,罗文现在忍受的剧痛已经很难用言语来表明了! 与此同时就从山洞里猛的飞蹿出一道黑影,这黑影速度极快,脚不沾地的在人群中从容穿梭,时而步伐飘逸如花间蝶舞,时而步伐莽撞势如奔雷,时而又将全身扭曲折叠,好像马上要摔跤似的前行,可即便这样,在整个人群中竟没碰到他人的一丝一角,虽然跑的令人捏汗,却没有一毫的耽误,须臾间就跑到了干栏楼组的前面,抬脚几大步便一头撞进了那扇巨大的大门,轰隆一声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还没等众人从这黑影中缓过神来,空地的战场中忽然发生了变化,蛊妖开始还手了! 这在金重的计划中发生的可能性极高,但是谁也没想到发生的这么快,几乎就在这场单方面进攻的中端,这蛊妖就像突然安装了电池的疯狂兔子,毫无预兆的便开始全体疯狂还击! 如果这七八百滇人群攻蛊妖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突袭,那这百只蛊妖对于这群滇人就是**裸的屠杀! 蛊妖手中长矛本就势大力沉,借由高出落下更是灌着千斤之力,未等矛尖划开滇人的肚皮,那矛杆就已经生生的将面前的滇人劈成了两半! 而这长矛横刺之处必有三两滇人被扎个透心凉,好像糖葫芦一般被穿成一串,还没等滇人表情达到最痛苦的时候,这蛊妖就将长矛猛的向上一甩,三两滇人的身体便在空中猛的打转,落地之时不是折断了颈椎,便是摔断了腿,但无一例外不是死伤惨惨烈! 好在不时有大量的滇人从街道中间涌入,虽然不明白因果,可一看原本如同守护神一样的蛊妖竟然对同胞大肆屠杀,这哪有时间再想其他,各执兵刃便杀入战团,与蛊妖就是一场厮杀。 蛊妖因为之前遭到重创,无论是行动还是防守都收到了极大的打击,导致现在攻防实力不足原来五成,受伤最重的蛊妖此时体内的蛊虫已经所剩无几,双腿跪在地上脑袋几乎从脖子滑落到腹部,脊椎骨明显已经折断,但还是拼命的攥着手里的长矛舞动,虽然毫无章法但胜在迅猛,所过之处不免还是有人倒下。 可滇人也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在战场上从来就不讲公平和道义,只知道趁你病要你命! 只要身边有这种蛊妖存在,马上就会有一支十余人的滇人小队组成,都以手执长矛的居多,手中长矛纷纷掷出,将蛊妖执矛的手乱矛扎穿,将蛊妖的胳膊扎的密密麻麻。这样蛊妖在挥动胳膊的时候,长矛胳膊上刺穿的数根长矛就总有一只的一头会拖蹭地面,这就大大限制蛊妖胳膊挥动的幅度,而与此同时手拿砍刀的滇人便一拥而上,将刀伸入蛊妖体内一同乱绞,不消一刻这蛊妖身体就会干瘪下去,脚下一片透明略带白色的液体,而这蛊妖也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 】鏖战 怒吼声、惨叫声、呼救声、冲锋声,在这挤满近千人的空地上此起彼伏,滇人凶悍的打法和极强的协作力,让近百只蛊妖一时间陷入困境。 同时滇人的尸体也在不断的倒下,鲜血如同雨水一样从天而降,好像枣红色的沼泽将空地铺满,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和碎肉,间或夹杂着硕大的牛头和干瘪的人皮。 一个滇人倒下了,必定有两个滇人从远处出现,纷纷抽出武器加入战团,而蛊妖手中的长矛更像是嗜血的蛟龙,毫不顾忌的就能顷刻带走生命。 随着这场战争的持续,双方人数都在急剧减少,蛊妖从原来的百余只已经骤降到了四十以下,而两千多的滇人到现在,还有战斗力的已经不足六百! 虽然数量上滇人还占有着绝对优势,可实际上绝对实力已经开始处于下风,毕竟蛊妖靠的是单兵作战,而滇人需要的是团队作战,战场直径从原来的空地大小,已经变得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这造成滇人没法及时的相互支援协同作战,所以伤亡人数还在不断攀升,眼看就在溃散的边缘。 可就在这时,原本疯狂向蛊妖进攻的滇人中,有一个年纪稍老一些的汉子突然将头转向祖龙方向的干栏楼,拉了几个人左右纷纷一指四角的各个干栏楼,然后抽刀就直奔祖龙方向而来! 终于来了! 祖龙回头看了眼罗文,借着火光,罗文此时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满脸通红,但依旧那么跪着不曾挪动一步,这让习惯了听从罗文号令的祖龙有些不适应,他透过篝火隐约看得见大海这时也在望着罗文,就知道大海肯定和自己一样,需要罗文给出一个明确的讯息。打还是不打? 可万没想到,就在此时,祖龙就听见耳侧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你妈的,咱们被发现了,打!” 紧接着机枪的声音好像是过年的鞭炮一样悦耳,那些手里拿着砍刀的滇人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本来冲锋的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多数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纷纷倒地,顷刻间血光四溅,巨大的篝火被子弹打得散了架子。折断的火把好像是被孙悟空蹬翻了的老君炼丹炉,如同天火一般从天而降,人群中惨叫此起彼伏! 机枪像是个顽皮的孩子,此刻疯狂的吐着火舌,带走了一条条的生命! 一瞬间,这块空地上所有滇人的目光全都转向祖龙和大海两组,这突如其来的奇怪声音竟瞬间能剥夺同伴的生命,这让原本一心与蛊妖颤抖的滇人,不由得将矛头分散到四个干栏楼这里! 场上的局势顷刻陷入了混乱。滇人攻击蛊妖的同时也抽出人手对付祖龙他们,祖龙他们不但要防守滇人的进攻,还要应对部分蛊妖,而蛊妖对于一切活动的物体全都不放过! 大海一拳揍飞一个滇人。然后大骂道:“你们他娘的是不是疯了!打我们干啥?打牛脑袋啊!”而回应大海只是一支从远处飞来的长矛和黑压压的箭雨。 这边广德亮好像是一道闪电,刚才在这边用银线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刷的一下就从另一个人的身后冒了出来,这个本以为自己身后是队友的滇人。就已经身首异处,而在广德亮刚才站立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凭空又出现了一个滇人,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身后一声枪响。刘贺就颤抖着手打碎了他的脑袋。 祖龙的各色飞刀配合着年轻雇佣兵的机枪,在他们身前这座干栏楼的前面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那群滇人还没等看出个端倪就横尸当场,即便有人能冲到这两人近前,不是被祖龙手起刀落砍了脑袋,就是被这个年轻的雇佣兵一枪放到。 祖龙此刻靠着干栏楼的柱子踮着脚站立,失血过多的他开始出现头晕的状况,脑袋不由自主的前后摇晃,眼前的物体开始变得模糊,强打着精神却发现出现重影,祖龙的刀开始不知道哪里才是落点,准头大失,竟连着数刀都飞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而他也因此害怕误伤同伴,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手劲自然也下来了,飞刀即便射中了敌人也无法造成应有的杀伤,甚至只是形成了刮蹭的擦伤。 那个年轻的看出来祖龙此时的状态不对,连忙向祖龙靠拢,掩护祖龙让祖龙调节。可虽然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会,这边的防守便漏洞百出,仅靠着一把枪想要封住近百人的疯狂进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年轻的佣兵连忙从腰间摘下一个颗破片式手榴弹,撤掉保险拉环就扔了出去,这些滇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并非刀箭,速度又慢也没伤到谁,所以脚都没停的继续向前冲,直到耳边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滇人一下子就被冲击波震到,四溅的破片在周围造成了十余米的杀伤半径,一下子就有近七个滇人瞬间死亡,而其他冲刺的滇人或是受伤挂彩无法行动,或是被冲击波造成内伤甚至震晕,整个队伍就是一滞。 年轻的雇佣兵趁着这个档口连忙换了弹夹,手中的机枪一边点射一边冲着祖龙高喊:“你没事吧?” 祖龙被这突入起来的爆炸声震得也是不轻,晃了晃脑袋咬着牙喊道:“没事”接着掏出飞刀就射。 可实际上祖龙现在几乎等于失去战斗能力,他每甩出一柄飞刀,没有拉伸绳固定的左臂就会跟着摆动,这剧痛虽然提醒着祖龙要清醒,但同时也是钻心刻骨的折磨,而他身上的飞刀也几乎快要用完,若是平常,他甚至可以边射出飞刀,边从敌人的尸体上再拾起,可如今他能做的只剩下听天由命了。 与之相比最吃力的是方姐,战斗开始不到五分钟,身后的失筒里就已告罄,只凭借从腰中解下的一条九节鞭与来敌周旋。方姐这条九节鞭鞭头并不是锥状,而是类似方天画戟一样,前端如同枪尖,两侧分别有两个月牙的戟刃,鞭把底端有护手,护手底部是一个三棱放血槽的锥子。 这条九节鞭被方姐使得真是出神入化,她以手腕发力,手肘为轴,远攻如同蛟龙出海,金蛇出洞,近守犹如老树盘根,蚊蝇难入,真可谓是花连花、花套花、花花相连;花接花、花串花、变化多端,一条九节鞭被抡的上下翻飞灵活多变,让人只敢远瞧万难近身! 可她毕竟要顾及罗文的处境,此刻罗文跟死了没有两样,两眼冒血的直勾勾盯着地面,跪在干栏前一动不动。渐渐方姐身上就见了汗,如此高强度的作战别说是她,就是大海也承受不了这等负荷。 大海随着战局越来越烈,身体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最初他只是感觉到浑身酸痛乏力,可渐渐明显开始感觉到右臂的疼痛感逐步加重,那焦黑的右臂也变得越来越沉,挥舞起来如同挥动千斤的巨石,杀伤力自是不必说,可是每一次挥动拳头后,到让他有想要一头栽倒的冲动。 而自己的体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失灵了,他本想要放弃右臂,专用左臂进行攻防,可这左臂无论如何也不能体化,一拳砸在对方的脸上,对方无非是向后一倒,满脸喷血,可一翻身就再站了起来,完全可以承受的住。 大海勉强凭借着自己武术的功底和对方周旋,但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滇人,他对付一两个人还绰绰有余,可如潮般蜂拥而至的刀箭就不是它能招架的住的了。原本凭借大海能够独当一面的状况也急转直下,渐渐的要靠那个老兵手里的火药兵器支撑着战局。 大海是个兵油子出身,一看周围的状况就知道今天有死无生,照这么下去没等人家各个击破,自己就先累死在当场了,更别说此时正在逐渐向各方靠拢的那三十余只蛊妖,如果这些蛊妖清楚了周围的障碍,那这几个人都不够人家喝一壶的。 想到这大海猛的喊道:“别扯淡了!在这么着咱们就得让人家包圆!向罗文方向靠拢!” 话说完,大海拖着那条焦黑的胳膊便冲着罗文跑去,失去控制的胳膊就这么拖在地上,将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土沟。祖龙这边听完也是一咬牙,明知道冲过去后也是一死,但好歹黄泉路上还有个伴,所以一拍那个年轻的佣兵。 那佣兵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然知道现在的状况不容多想,连忙背起祖龙头也不抬的向着罗文方向的干栏楼疯跑,祖龙用右手勉强端着机枪对着身前就是一通扫射,只不过命中率差的多了点。 广德亮带着刘贺连续几次瞬移后也到了罗文的近前,看着罗文的样子心里就是一惊,回身看了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祖龙就想张口,可祖龙也是进气少,出气多,大海也是累瘫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他右臂再次翻出了白色的泡沫,好像是抹了双氧水在杀菌一样。 可就在所有人聚集在这座干栏楼前的时候,一声巨响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接着又是一声,再跟着一声! 广德亮将眼睛眯着向其他三座干栏楼望去,然后咽了口唾沫轻轻的说:“门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鬣 这四座干栏楼和其他楼有所不同,那是因为这四座干栏楼底部,实际上和一个大棺材没有什么区别,离远看去就像个保险柜,只有正面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其他地方都严丝合缝的不漏半点。 然后在这个青铜大柜子外面,又按照干栏楼的外表样式搭建,让人初看和其他干栏楼没有区别,可一旦斩断了这正面的干栏柱子,这青铜的大门就会显露出来。 这青铜大门上面泛着铜绿,可明显要比外面的青铜椁好得多,腐蚀痕迹并没有那么明显。门上雕刻着很多精美的图案,可距离太远光线又不好,广德亮只能看见是密密麻麻的有什么东西而已。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黑漆漆的门口,一瞬间无论是滇人还是蛊妖,全都一动不动,尤其是滇人,无一不是单膝跪地,双手各持兵器举过头顶,双眼紧闭不敢抬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而这场本来混乱的战争也一下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从这青铜大门里出来,猎宝小队的人心全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武器全都被攥的直响,手心后背鼻洼鬓角本就挂着汗,此刻更是簌簌的流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吱嘎的巨响,那扇青铜大门开了! 借着已经被打散的篝火,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只脚,一只灰白中透着蓝的脚!这只脚从远处看显得很厚实,大脚指肥厚且肉感十足,灰色的脚趾甲上全是一条一条的粗糙转折线,好像是被拼贴起来的一样,上面斑斑驳驳,脚趾上还满是硬毛。 接着是一条粗壮的小腿,小腿也是呈灰白色,上面青色的血管如同蚯蚓一样沿着小腿蜿蜒向上攀爬。直漫过膝盖,接着是和小腿不成比例的大腿,如果这小腿还能称之为正常的话,那这大腿就绝对让人难以接受! 这大腿粗壮的比大海体化后还要健硕,可上面还有大量的赘肉,从大腿根部开始不停向下堆积,迈步的时候不免跟着颤动,两条腿交替前行的过程中,这两条大腿内侧就会相互摩擦,发出用抹布用力擦拭皮革制品的声音。 而随着这东西向外走。他渐渐露出了下阴的部位,可这里却令所有人都感到一惊,因为它既没有男性的性征,也没有女性的性征,而是光溜溜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再向上看是一个极度臃肿的腹部,那硕大的肚子几乎将下阴处盖住,甚至与十月怀胎的女人相比都有过之无不及,肚脐眼处连到胸口长满了黄黑色的体毛。与它灰白色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胸部因为肥肉过多已经耸拉了下来,一叠一叠的摊在肚子上,那壮硕臃肿的胳膊每次摆动都显得有些吃力,肩膀处还不难看出曾经的运动留下的斜方肌轮廓。可外面包裹着更多的赘肉,脖子短粗,几乎是把脑袋镶嵌到肩膀里,让人看了后会有认为它根本无法转动脑袋的错觉。 而随着它离开青铜大门内侧的阴影。这东西的脸也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这是一张肥硕的脸,上面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脸上的赘肉向下耸拉着。好像沙皮狗一样,脸皮上露着青筋。光秃着脑袋,左眼看着左下方,右眼看着右上方,两眼都是猩红色,但是没有瞳孔! 不单如此,竟然连鼻子都没有!只有类似烫伤后留下的两道缝,咧着一张大嘴露着一口血红色的牙齿,口水不停的从里面流出来,就这么随着一步一步向前迈动着双腿,滴落在地上! 而他的肩头挂着牛头的吞口,胸前十字勒花的护心镜,小臂是盘蛇的护臂,膝盖是虎头的护膝,全是上等的青铜打造而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鬣的时候,就瞧见猛的从这怪物的背后窜出一只猿猴站在怪物的肩头!这猿猴身上的装束与这怪物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猿猴手中还提着一把短刀! 猿猴的尾巴极长,细看之下竟然连着这怪物的尾椎骨,一猴一怪居然共用一条尾巴相连!原来这大块头加上肩头的猿猴,合在一起才是鬣!与此同时另外两扇青铜大门内也同时走出了两只鬣! “我了个亲娘啊!这你妹的是啥玩意儿?”大海忍着痛依然开口道。 祖龙躺在地上抬着眼皮看了一会,然后仰面躺下,冲着大海方向说道:“你这三个大舅哥长得可真难看!” 大海啐了一口骂道:“滚犊子吧!这要是我大舅哥,我媳妇得长成啥样才能符合他们家的遗传基因?这他娘的明明是你哥!” 祖龙嘿笑一声,震得身上直疼,但还是勉强翻起身来冲着大海点点头:“姐夫好!” 大海气的像拎着小鸡崽子似的把祖龙从地上提了起来,可刚要张嘴就觉得有点气结,连忙把祖龙放在旁边的柱子上靠着,自己忍了又忍才开口道:“祖龙啊,祖龙。你就损吧你!你等到了阎王殿,我非看着你钩舌头不可!” 说话间这三个鬣就缓缓的走到了众人面前,而这时候这些人才对这个鬣有了个重新的认识,因为距离远光线暗,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这个鬣的身高,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关到和这干栏楼底座等高的青铜大门里面,因为这鬣的身高全都有三米开外!站在众人面前就好像一个巨无霸一样,蛊妖和它们一比简直就是爸爸领着儿子! “姓海的,留给你一个能对付吗?”广德亮掐着腰问道,显然刚才岔气了。 大海一抖眉毛,虽然已经接近筋疲力尽,但还是张嘴大骂:“我他娘的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耳朵没长茧子我舌头都起泡了!我姓赵,赵匡胤的赵!你姥姥的才姓海呢!我他娘的要不是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我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 广德亮紧了紧手里的银线:“自己对付自己门里出来的”说完大步流星的向着侧面的干栏楼群走去,果然有一只鬣被广德亮吸引跟了上去。 大海做了两次深呼吸后猛的一瞪眼,指着一个鬣叫道:“憋犊子!跟你海爷爷来!”说完蹒跚的向另一侧走去。 祖龙的手指头此时抖得厉害,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他现在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模糊,即便刚才有一段很短的时间作调整,可状况并没有因此改好。 他一步一挨的走到了空地上,晃了晃当的左右摇摆,瞥见左面不远处是大海,右面不远处是广德亮,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对手,忽然一笑:“大海!先死的去阎王爷那占个地方!” 大海侧着脑袋咬着牙瞥了祖龙一眼:“那你告诉他要软席,我有痔疮!” 祖龙右手一抖,三支柳叶刀刷的一声被夹在手里:“你就那么肯定我先去?” “靠!你小子太滑,我怕我走了你不跟着!”大海骂道。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给谁占座!” 祖龙说完右手跟着一甩,三支柳叶刀闪着三道寒光就到了这鬣的近前,祖龙料定这么大的块头,想要躲开根本不可能,所以就想凭着自己这点存货远攻,打到这鬣筋疲力竭,即便杀不了它也大大限制它的行动,让它掀不起什么大浪。 可祖龙估计错误了一点,这鬣当真是躲不开如此快速的一击,但是它肩膀上的那只猴子的敏捷度之高却超乎了祖龙的想象! 只见三支柳叶刀分别奔着鬣的脑袋、心窝、左膝而去,三刀离手确实有先后,可出手后就相差无几,几乎是同时到达!那知道这猴子如此的了得,眼瞧着三支柳叶刀飞来,一个前跃就飞扑了下来,手中短刀由上而下,将三支柳叶刀系数击落,时机尺寸拿捏的分毫不差! 祖龙甩出飞刀后,因为是单脚,身子由于惯性还向前小跳了两步做缓冲,一见三支柳叶刀全都被击落就是一惊,但顺势脚尖点地,回手又是三刀,可这三道分别是柳叶刀、环月刀和方卡刀! 三刀一个直飞,一个兜着大弧,还有一个左右飘忽实难拿捏。可这三刀被这猴子连磕带蹬的全都击落,而自己竟然没受一丝伤害,祖龙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大海与祖龙刚好相反,还没等动作自己对付的鬣便率先发难,这鬣先是奔着大海快走,两腿摩擦的声音令人刺耳,可这声音却越来越快,鬣逐渐就跑了起来,奔着大海就是硬撞了过来! 大海什么时候硬碰硬吃过亏?眼瞧着这鬣到了近前,抡右拳就和这鬣来了个对拳!耳听一声牙酸的闷响,大海毫无意外的倒飞了出去,一脸不可思议的撞碎了后边一个干栏楼的柱子,轰的一声扎进了牲畜圈! 而这鬣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身子还保持在出拳的最后一瞬间,咧着猩红的大嘴瓮声瓮气的笑了起来! 广德亮连番瞬移后终于出现在自己对付的鬣的身后,这鬣眼看着刚才广德亮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具滇人的尸体,也不知道这鬣能不能思考,总之确实是愣了一下。 广德亮借着这机会脚尖点地,两手银线绷得笔直,直奔这鬣的小腿而去,若是靠着这速度加上这银线的韧度,顷刻竟能将这鬣的小腿斩断! 可就在广德亮离近鬣的时候,那只本来在肩膀上的猴子突然回头,同时这鬣的小腿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广德亮从这鬣的脚下一闪而过,好像事先练习好的一样,被这鬣躲开的分毫不差,而广德亮也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这猴子和大块头用的竟是同一套视觉神经系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祖龙初战鬣 祖龙手里的飞刀此时已经告罄,右手倒提着短剑半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地面,剧烈的运动加上高频率的甩臂动作让他体力已经透支,失血过多的昏迷感愈演愈烈,现在他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现在完全仰仗着听觉,不过看样子被鬣一拳砸死,只是下一秒或者下几秒的事。 而他对面的这只鬣可根本就不管这个,虽然起速极慢,但只要是五步以上,被它冲刺起来,那速度依旧惊人,而且这么大的体重和惯性,那真是碰着死刮着伤,根本近不了身。 此时这鬣正一步一步的向祖龙走来,它肩头的猿猴兴奋的空翻翻滚着,抓着大块头的脑袋呲着牙怪叫,手中的短刀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看来已经知道祖龙命不久矣了。 这鬣迈出的每一步都让地面跟着颤抖,随着临近祖龙,这震感也越发强烈。祖龙一动不动的等待着,闭着眼调整着呼吸,右手指尖轻轻的搭在地面上,随着这震动手指轻轻的敲打。 突然,这震动停了! 一瞬间祖龙什么也感觉不到,可这正说明鬣要对他痛下杀手!祖龙猛的向前就是一个翻滚,就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但他手中的短剑却被直立了起来,只听见一声割断皮革的声音,接着就是那猿猴发出一声哀嚎! 原来正在鬣抬脚想将祖龙踩死的时候,祖龙一下子从大块头的脚底下滚过,可是因为祖龙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自己又晕晕乎乎的,所以一滚有些滚偏了。不过祖龙知道这鬣就在前方,无论它想要弯腰用拳头砸死自己,还是一脚踩烂自己,或者是用猿猴的短刀,它都必须跟自己保持一个很近的距离。 这样的话祖龙自己这一剑就绝不会落空! 果不其然。祖龙从鬣的脚下滚过时,手中短剑正好划过这鬣的脚掌,竟将整个脚掌一下子由第三个指头直接到脚后跟,生生的全部刨开!露出里面灰枣色的肉直见脚趾骨! 可让人惊讶的是,这鬣居然一滴血都没流! 这鬣张开大嘴哇哇的乱叫,竟没发出一丝声音,反倒是那猿猴扯着嗓子嗷嗷惨叫,瞪着眼睛捂着自己的脚。他们俩体神经也用的是一套系统! 祖龙滚身起来后都分不清自己面相何方,耳听了这猿猴一声怪叫,祖龙才知道向自己的左后方转了个身。他现在眼睛根本挣不开。眩晕感让他有一种呕吐的**,要不是咬着牙肯定一口呕吐物喷在当场。 祖龙知道自己可能是要死了,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冰凉,他甚至能感受到这地方微微的竟有风在流动,耳边哄哄的乱响,间或夹杂着打斗声,他不知道是广德亮还是大海,可他估计该是大海,因为耳边模糊的听到一声声熟悉的叫骂。娘啊,蛋啊的,看来自己真的要先去给大海和罗文占座了。 他觉得身体很重,从来都没这么觉得过。小时候开始就严格控制饮食,将身体的重量一直维持在一个极为严苛的数值上,每次大快朵颐之后都要进行长时间的禁食和运动。 他在心底嘲笑自己,曾经这身体能够如同落叶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别人的肩头。利用技巧甚至能让那人不自知,可如今却觉得好像每一寸肌肤都挂着一个秤砣,把自己直往地面上坠。 可忽然。耳边猛的一串机枪的嘶吼!好像什么人开了枪,会是谁呢?哦,对了,该是那两个佣兵之一,可他们为什么要开枪呢?而且这枪声离自己如此之近,近的好像就打在脚边,甚至能感到飞溅起的泥土贴着面颊划过,虽然这感觉来的很迟钝,但毕竟还算清晰。 这鬣屡次进攻不得手显得有些气急败坏,这从那猿猴呲牙瞪眼的表情上就表现的淋漓尽致。祖龙半跪在原地,脸却冲着另一个方向,侧身对着鬣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拿不准祖龙现在的状态,可这鬣一击不中反被祖龙所伤,那还能再让祖龙活下去? 它转身照着祖龙就是一拳,可就在这档口,那个年轻的佣兵连忙抬起的手里的机枪,对着鬣就是一通点射,可距离祖龙又太近,他也生怕失手让祖龙死在自己的手里,故此只好将枪口对准这鬣受伤的脚。 可这一下算是歪打正着,本来被这短剑伤了的鬣此时就是疼痛难忍,有一颗子弹正好射进它已经劈成两半的脚面里,一下子疼的这鬣就是一躲! 祖龙算是险象环生! 接着方姐快步跑到祖龙边上,抡起九节鞭对着这鬣就是一顿猛攻,可这鬣对方姐的进攻视若无睹,那戟尖打在它的身上好像毫无作用,甚至连躲都不躲一下,只将这九节鞭磕的叮当作响,四处乱飞。方姐一瞧自己的进攻压根就不起作用,连忙拉起地上的祖龙向后拖,想将祖龙拖出战圈。 两个佣兵见此景急忙上来帮忙,一个奔着鬣的脚面连连开火,一个背着祖龙就向后退。祖龙被那个年长的佣兵抗在肩头时毫无反应,连手里的短剑都撒手仍在了地上,好像是死了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眼皮都不动一下,任由那个佣兵摆弄。 一枪一鞭对这鬣展开猛攻,可随着两声咔哒声,年轻佣兵才发现弹药全都打光了。他从身后掏出一个破片手雷就扔了过去,但他的投掷的速度再快在鬣的眼里也是缓慢,所以被这猿猴嗖的一下子接在手里,然后拿着好奇的摆弄,方姐和那佣兵赶紧一个侧扑卧倒,接着耳听一阵巨响,那猿猴就被炸飞了! 正在这佣兵暗自高兴的时候,就见这猿猴匆忙的从大块头的背后又爬了上来,身上的猴毛全都被炸得焦黑,一块弹片直接扎到了猴子的右脑上,连同右眼一块炸瞎了! 同时那大块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捂着脑袋脸上表情十分痛苦,不停地摆动着身体,长着大嘴好像在嚎叫,可依旧只有那猿猴发出震耳的惨叫声! 几乎同时,这一怪一猴三只眼睛齐齐的盯住那个年轻的佣兵,然后两张大嘴同时张开,猿猴发出了一声尖叫后奔着佣兵就直直的冲了过来! 这佣兵论脚程哪里是这鬣的对手,可胜在鬣的敏捷不高,起速慢,所以这佣兵转身就跑!方姐一瞧着鬣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这佣兵的身上,她伸手就一鞭卷在这鬣的腿上,使足了全身力气一带,想要将这鬣就是绊倒! 可没想到别看这鬣起速慢,但脚下却稳得很,不单没被绊倒,反而差点把方姐带了个跟头,而这九节鞭也瞬间脱手!挂在这鬣的腿上,随着鬣的跑动跟着左摇右摆。 这佣兵开始还能时不时用手枪回头还击,可是没几步的功夫就发现这鬣的速度越来越快,快的好像马上就能踩到他的后脚跟一样,但这小子也是刀头舔血活到现在的,见得多了自然脑瓜就灵。 他瞬间就想到了兔搏鹰的场景,既然速度没你快,力量没你大,那敏捷你可不一定占优势! 所以就在这鬣马上要赶上他的时候,他突然就是一个急转弯,连滚带爬的向左边跑了过去,而这鬣因为跟着急转瞬间脚下拌蒜,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可它自重大脚掌也厚实,稳了两稳竟站住了,然后有奔着这佣兵又追了过去。 可这时候佣兵的体力也趋近与上线,累得肺叶好像鼓风箱似的来回呼哧,回头一瞧这鬣居然又追了过来,吓得脚下没留神,自己到一下子摔倒了! 然后就觉得身后大地都跟着震动,连忙爬了起来,脚还没站稳就拼命的蹬地,双臂乱挥几乎摔倒的挣扎了起来,然后折返着向祖龙方向跑,扯着脖子瞪着眼,咬牙张着鼻孔,玩了命的迈腿! 而后面的鬣也是越跑越快,带的脚下的九节鞭呜呜挂着风声,鞭把抽搭在地上都激起了大量尘土碎石。这佣兵也是真跑不动了,感觉自己脚掌落地的时候都落不稳,明显就是这鬣紧跟在身后造成的地面震动,他把心一横又朝着左侧一个急转,可脚下跟着一软,就摔倒在地,心里顿时就凉透了! 这鬣充分的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所以提前减速,同时肩头的猿猴猛的从大块头身上飞蹿了下来,攥着手中短刀直奔这佣兵的心脏而来! 哪知道这大块头急停的时候九节鞭跟着惯性还在前移,接着鞭头跟大块头的腿同时一停,鞭把随之跟着一顿,瞬间就绕着大块头的腿做圆周运动,几乎就是一刹那的功夫那九节鞭就把大块头的双腿缠了起来! 可大块头还在从运动到静止的过程中,脚下一下子像是绑粽子似的缠的紧紧的,立马就失去了平衡,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而大块头和猿猴的尾巴又是相连的,这大块头突然栽倒,尾巴就跟着猛的一扯,原本飞在半空中的猿猴就好像被什么人凭空抡起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扭转乾坤 可这猿猴反应好生了得,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却还是一滚身就站了起来,即便站在地上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左右不分的东倒西歪晃了几下,但马上甩了甩脑袋,抬眼瞧准了地上刚刚死里逃生的年轻佣兵,捡起刚才脱手的短刀奔着他就冲了过去! 这猿猴的速度太快,四肢着地的飞奔而来,几乎两次窜跃就到了这佣兵的近前,抬手就要落刀!方姐此时离得最近,可手里没有应手的家伙不说,即便九节鞭在手,她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能够挡下这一刀,眼看这佣兵的就要一命呜呼!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本来径直飞身跃起的猿猴,忽然好像躲避什么似的在半空中身子猛的就是一个转体,好似凭空借力一般的向侧面一躲,一头栽倒在地,但接着就一翻身四肢着地的回头望去,然后又将脑袋转了过来,呲着牙一脸愤怒的朝着对面吼叫! 年轻的佣兵死里逃生那还顾得这些,手刨脚蹬的就是向后逃命,等他被方姐一把从地上拉起的时候才看见,原来这猿猴正怒视着自己身后,方姐和年轻的佣兵连忙回头观瞧,就瞧见这猿猴的视线紧紧所在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正是被那年老佣兵搀扶的祖龙! 而此时祖龙右眼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抬着右手,极其痛苦的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口上不来死在当场一样。 “是什么?”佣兵死里逃生咽着唾沫,还不忘问问救了自己一命的东西。 方姐皱着眉摇摇头:“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那大块头趴在地上想要挣扎起来,可是它的上身自重太大,没有膝盖的支撑单靠双臂很难将自己站立起来,可它的双脚还被九节鞭结实的捆着,所以反复挣扎却始终无法起身。 这猿猴恶狠狠的盯着祖龙,同时用仅有的左眼扫了一下场中的其他人。然后一步一步警戒着向后退去,一看就是想要把这九节鞭弄开。 祖龙右手手指动了动,然后胳膊猛的一抬,年老的佣兵本来处在震惊中,可眼睛随着祖龙那胳膊一抬,就瞧见了在方姐脚后不远处,刚才祖龙掉落的那把短剑。 “姑娘,他要你身后的剑!”这佣兵一下子就意识到了祖龙的想法,所以急忙冲着方姐喊道。 方姐回身把眼睛落在了短剑之上,抢步从地上捡起。然后拼命的向祖龙方向跑去,年轻的佣兵,手中的手枪连连开火,打的这猿猴身上血花四溅,可是无论这子弹有多么大的穿透力,竟然都不能将这猿猴毙命! 而这猿猴只任凭身上的护甲抵挡,压根就不还击,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解开这九节鞭上。这九节鞭本来也不是打结捆绑,只是因为惯性产生的自然缠绕。所以没费多大功夫就被解开,接着这大块头四肢支地,就站了起来。 可恰巧这时耳边忽听一声极其凄凉的惨叫,一瞬间所有人的耳膜都跟着一疼! 这鬣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连忙跟着声音转了过去,就看到了远处惨绝人寰的一幕! 是大海那边! 跟着又发出了尖叫,再接着又是一声尖叫从别处传来。可还没等这鬣做出反应,就好像猛的又看见了什么似的将脑袋转向祖龙! 此时祖龙手里提着短剑。因为短剑的自重,加上祖龙手里实在是无力,这短剑就随着祖龙的胳膊好像钟锤似的前后轻摆。而祖龙就这么微张着右眼眼睛,好像要涣散似的盯着这鬣。 这鬣一下子就是一动,那猿猴好像变得非常紧张,双手死死的抓住大块头肩膀上的牛头吞口,撅着屁股向前探着身子,然后一只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祖龙。 祖龙的胳膊随着这种轻摆开始慢慢用力,而这一用力又造成了他胳膊摆动幅度的加大,摆动幅度加大的同时,祖龙所用的力量就会随之变小,这本就是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而这猿猴的脑袋就跟着祖龙的胳膊来回晃动,一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祖龙手里的短剑,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什么一样,配者它脑袋上插着的一块弹片和身上焦黑的毛发,看起来滑稽的好像马戏团里的表演猴。 祖龙被那年长的佣兵架着勉强站立,眼睛里乌涂涂的看不见一丝光彩,他现在只能极其模糊的看到一个硕大的黑影,被那散落的篝火照的忽闪忽灭的,他知道那就是鬣,可无论自己怎么想将它看清都做不到。 祖龙现在气若游丝,根本就不是他想要压低心跳频率,可这心跳频率却变得史无前例的微弱。他忽然感觉到手中的短剑不存在了,或者说它在,只不过更像是从自己胳膊上长出来的,就像自己的手指一样,但又别与手指。 透过短剑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空气的震动,感觉到这闷热的温度,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有人说这是一种昏迷意识下的错觉,也有人说这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总之祖龙就觉得这短剑不再是一个金属物件,而是自己的一部分! 突然! 祖龙前后悠荡的胳膊在身前达到了最高点的一刻,也就是手指尖在于自己肩膀同高的时候,手腕顺势猛的一抖!这一抖看似好像并没用多大的力,可一股肉皮遇上红烙铁的焦烧味就这么四散开来,就在这味道吸入众人鼻腔之前,这短剑就在祖龙手中一闪,消失了! 而反观这鬣略微动了一下,猿猴被祖龙手腕这一抖着实吓得不轻,身上的焦毛都跟着立了起来,唯一的眼睛跟着一眨,然后开始四下乱看,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大块头的左臂上,也就是自己所站着的肩膀下面,因为这一整条胳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瞬间斩断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有多快的速度! 所有人眼睛都是跟着祖龙手腕一眨,再瞧那边鬣的胳膊晃了晃就齐刷刷的被折了,切口整齐的光滑之极,如同琥珀一般晶莹,连被截断的肌肉都是过了几秒钟后才出现溃散的现象! 如果不是祖龙之前手里曾拿着那把短剑。那就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竟能这么快,就好像魔法一样,随着这一抖手,这鬣的左臂就跟着断了! 这猿猴看了好一会,直到地上左臂肱二头肌的切口处,原本紧实的肌肉涣散,才跟着大块头一起长大了嘴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就在这时,方姐突然身子一动,猛的向着这鬣的身后跑去,而这鬣也压根顾不得看她一眼。迈开大步奔着祖龙和老佣兵就冲了过来。老佣兵一看不好,赶紧扛起祖龙就跑,祖龙本来身子就轻,加上许久没有进食,身体失血过多,这重量自然就大不到哪去,老兵甚至觉得他都没有身后的背包沉。 老兵迈开腿就奔着年轻的佣兵跑去:“火力掩护!” 这年轻的佣兵抬手就对着这鬣扔出一颗手雷,这鬣也是聪明之极,眼瞧着这手雷朝自己飞来就想起刚才的惨状。深知这东西的厉害,所以急忙停在原地,赶紧捂住那只猿猴,等着这手雷爆炸。 可这次这年轻的佣兵一着急竟然扔错了手雷。这实际上是一颗闪光弹!充分燃烧的镁和钾在一瞬间将整个空地广场照的再无死角,一瞬间就给这鬣造成了暴盲! 这鬣不知存在这地下多久,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光,一下子就觉的眼前一片白亮。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大块头和猿猴第一次完全行动统一的不停向前伸手胡乱抓着什么,同时伸手去摸身后的地面,又同时用脚乱蹬。好像想将眼前的一切拨开一般。 这鬣就这么在地上好似撒泼打滚似的,左右乱蹬,直到过了几分钟后才好转,这鬣不停的用三只手揉着三只眼睛,当它开始逐渐能看见东西的时候,正瞧见祖龙手里拿着两把短剑靠在那个年长佣兵的旁边,勉强微张着一只眼睛看着自己! 这猿猴眼泪在眼睛里不断的向外流,眼睛模糊了都顾不得擦一下,而就在它看清祖龙的时候,大块头忽然就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咆哮,同时这猿猴从大块头的肩头人立了起来,接着拼命敲打着胸口发出怪叫,然后奔着祖龙就直冲了过来! 祖龙现在只觉得眼前的昏暗中又一个黑点向自己靠近,但是根本无从分辨那是什么,或者有多快,可他知道这东西应该是鬣。不过这黑点实在太小了,小的自己都没法瞄准。 而且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可这时候手里却觉得温暖,他隐约中知道好像有人把自己那两把短剑塞到了手里,不用问,自己的短剑应该是对对方造成了杀伤,甚至有人已经把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鬣疯狂的向着祖龙方向冲来,两只大脚好像是两个硕大的鼓槌敲击着大地,震动着每一寸。 可就在这时,祖龙那支原本太抬起来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就在这鬣的速度达到最快的时候,祖龙猛的向前一甩手,这是一个标准的甩刀式! 但再看祖龙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众人的目光连忙转到那鬣的身上,就见这鬣原本向前跑的右腿忽然有一些不自然,接着毫无预兆的,右小腿并没有跟着迈步抬起来,好像粘在了刚才落步的地面,而右大腿依旧向前甩动,接着膝盖竟突然着地,这一剑居然将鬣的右小腿斩断了! 这鬣一下子就摔倒在地,连番翻滚着向前滑行,这鬣刚要挣扎着起身,就见祖龙突然松开了扶着他的佣兵,然后手里倒提着另一把短剑,高高的举过头顶! 接着就在那只猿猴的注视下,手起剑落,随着猿猴的一声尖叫,一剑将着大块头的脑袋刺了个对穿,当时脑浆混合暗红色的肌肉溅了个满天满地! 祖龙听到这声尖叫就知道了这猿猴的位置,接着一剑刺完没站稳的空挡,正好将手中的短剑抖腕甩出,直奔这猿猴而去! 这猿猴早有预感,所以就在这大块头倒地的一瞬间就想跑,可却被一下子带飞了身子。这时大块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猿猴就想要砍断尾巴开溜,可刚一转身的功夫就本能的觉得身后有危险,他连忙回头,就瞧见一个黑影在离自己脸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飞了过去! 祖龙这一剑竟然偏了! 这猿猴又回身看到,此时手误缚鸡之力的祖龙正跪在地上举着手,好像拜见国王一样将身体维持在出手的最后一个瞬间,猿猴就知道,这是它报仇的绝佳机会! 所以两下子就窜到祖龙近前,伸手就要用爪子在祖龙脖子上来个了断!可它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祖龙本举在半空中的右手忽然动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同时向内一勾!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原本飞偏了的短剑忽然在半空中一个急转弯,竟然掉了个头飞了回来! 众人眼前就是一花的同时,这猿猴就觉的心里一凉,然后突然看着祖龙本来空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倒掐着的短剑,而且这短剑上好像还占了血! 正在这猿猴纳闷的时候,就觉得脚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离自己很近,貌似有什么东西不停的敲打着,等它低头一看,自己的心脏竟然不知何时被戳了个对穿! 此刻鲜血正顺着毛发不停的下流!然后瞪着一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祖龙,在祖龙面前一通乱抓,然后咚的一声摔在了当场! 这一猴一个大块头合起来组成的鬣,就这么横尸于此!可更令在场这其他三个人惊讶的是,祖龙居然能够凭空御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海吃亏了 就在祖龙放出第一支飞刀的时候,大海就拖着那条又长又粗的右臂,一脸不服的盯着自己对面这只鬣。 “你他娘的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长得这么不符合科学依据?”大海撇着嘴问对面的鬣。 那鬣开始逐渐加速,大海嘿的一声笑道:“彪子,你妈没教过你,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应该有礼貌一点吗?” 这鬣挥起拳头照着大海就是一记重击,借着惯性这一拳的力量可想而知。但大海哪里能怕这个,伸出右臂就去抓鬣的这一拳,可手掌刚刚碰到鬣的拳头,就感觉自己的腕关节忽然一震,接着肘关节瞬间被压缩了! 然后大海就像是一颗被打飞的台球,忽的一声倒着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干栏楼里,撞断了三根支柱后还砸穿了一面墙,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掩埋在灰尘抖乱之中! 这鬣一击得手后,肩头的猿猴不停的拍着巴掌,眼睛死死的盯住大海,猛的一瞪眼,接着大块头再次起速,直奔着这干栏楼冲去!那种摩擦皮革的声音愈演愈烈,紧跟着就是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干栏楼随着鬣肩膀拿这一下撞击瞬间倒塌! 耳边听见大海一声惨叫的同时,就看见这鬣用肩膀顶的牛吞口,死死的抵在大海的腹部,然后将大海整个人就这么顶着,猛的向前冲出那刚刚倒塌的干栏楼,死死的朝着一面土墙撞去! 大海一下就横着被顶飞了起来,接着重重的撞在另一个干栏楼的柱子上,一下子又将这柱子撞断!跟着惯性又是连着三根! 最后大海轰的一声撞在了另一面土墙上,还没等反应过来,那鬣就极速赶到,朝着大海的胸口又是狠狠一下子!那土墙嘭的一声散了架子,哗啦啦的土块和砂石四处飞溅。大海像是一颗被射出去的炮弹,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这猿猴在大块头上翻着跟头的怪叫,兴奋的手舞足蹈,接着一下子从大块头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神气十足的向前走。由于猿猴和大块头共用一条尾巴,所以这尾巴的距离也有限,猿猴每向前走个五六步,这大块头就向前挪动一步,直到这个土墙前面。 这土墙实际上是一个猪圈的外墙,里面满是黑泥。一群小猪围在在墙角彼此踩踏着拼命嘶吼,那股恶臭让这猿猴都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从这黑泥中钻出一个大汉,要不是那双眼睛和依旧显得雪白的牙齿,实在是很难猜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吓得这猿猴两步并作一步的爬到了大块头的肩膀上! 大海咬着牙吐了口嘴里的东西:“唉妈呀!你姥姥的,老娘跟你拼了!” 大海说完脚尖一蹬地就要窜向这鬣,可哪知道本就是站在淤泥当中,这猛的一发力脚下就一滑。当时就来了个狗吃屎,脸朝下的嘭的一声就又摔到了! 那猿猴更是乐不可支,然后忽然就抓住了牛吞口的两角,与此同时这大块头猛的就蹦了起来。朝着那猪圈里就是一个由上向下的飞踩! 轰的一声,这一窝小猪无一例额外全都被震得飞了起来,在空中不断的乱蹬,然后等一着地就像发了疯似的。从哪个刚才被大海撞开的窟窿里向外逃去。 大海趴在这鬣的两脚中间,刚才那一下子震得自己下巴都像是掉了环一样,不过万幸自己刚才在这淤泥中翻腾了一翻。使得自己的身上覆满了保护色,只是鬣这一脚并没有将他踩中,算是死里逃生。 大海不敢呼吸,咽了口唾沫心想到:这次可该我了! 想到这大海猛的就站起了身,用脖子根一下子就顶在了这鬣的下阴处,用肩膀扛住鬣,接着伸手抓住这鬣的两条腿,自己膝盖一弯,作势就要将这鬣扔出去! 可万没想到,大海估计到了一个大块头,却忘了这鬣本就是大块头和那猿猴的合体。这边刚有这么两个动作,就见那猿猴忽然从肩头甩倒身下,手里拿着一把短刀直奔着大海的右肋就刺了过来! 大海心中就是一阵冷笑,想凭一把短刀就刺进大海的身体,那简直就是笑话! 大海瞬间将肋骨处的肌肉完全体化,正个胸外斜肌和背阔肌,一瞬间…竟然没有体化! 大海这一下可慌了神!但是根本就顾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知道自己右肋要倒霉,保守估计这一刀也能刺穿肾脏或者脾脏,总之这一下子算是交代了! 但大海这人从来都是只管一万不管万一的主,反正事已至此,非得让这鬣也不好受!所以大海两臂一较劲,就要将这鬣从大海的肩头好像是卸下一包货物一样,扔了出去。 但大海忘了自己在没有体化的状态下,肌肉含量只能算是普通人中的上等,面对三米左右高,目测体重起码在五百斤的大块头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膝盖一吃力却根本顶不动肩膀上的大块头! 这反作用力却做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脚下又是滑腻无比的淤泥,大海连个愣都没打,干脆利落的脸着地又摔了个脆生!时也命也,原本这一刀是挨定了的大海因祸得福,这猿猴原本瞄着的就是大海的右肋,可这大海忽然倒地正好将这一刀蹭了过去,只不过是在后腰的部位添了一道血印子。 大海趴在地上用右拳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这鬣本能的就是向前一躲,然后就看大海两行清流从双眼中缓缓流出,两条眉毛全都立了起来,身子不停的发抖,半跪着盯着那鬣:“打我鼻子是吧?” 话音没落,大海忽然就从地上窜起,虽然脚下黑泥湿滑,但是两步连蹬带刨的还是冲了出去,大海右臂此刻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将右手攥成拳头,五个黑指甲被自己攥的咔咔作响,用尽全身的力气,抡圆了照着这鬣的心口就是一记重拳! 这挂着风声夹着万钧之力的一拳正打在鬣的胸脯上,震得鬣整个胸脯肉都好像波浪一样,这种波浪式的起伏接着如同涟漪一般蔓延,由心口向着全身四周散开,就连那猿猴都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如果不是这大块头和它尾巴相连,这猿猴一瞬间都可能飞回那片空地! 可跟着大海原本愤怒的脸上逐渐变得平静,自己的拳头还紧紧的贴在鬣的身上,接着大海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对面的鬣,大块头低着脑袋看着大海,它脸上闪出了一丝不屑,和它一直以来那种略显呆滞的神情呈现出来极大的反差! 因为它挨了大海如此一拳,竟然毫发无损,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大海突然心底泛出一种东西,它起初好像很小,只是一点点,可它成长扩散的速度却很快,几乎就是一瞬间就占领了大海大脑里所有的空间,而这个东西的名字叫恐惧! 大海从来不曾真的害怕过什么,最起码不至于有东西让他感到彻彻底底的无力,可今天他真的是明白了什么叫恐惧。这一拳不单用尽了自己此时所有的力气,而且还是用这坚不可摧的焦黑右臂,可即便如此,竟然不能撼动这大块头一寸,这大块头的防御是有多强! 大海连忙抽出拳头,由下向上运足了力气,照着这大块头的下颚就是狠狠一记勾拳! 而这大块头连躲都没躲一下,又生生的接了大海这一下子,这大块头无非是脚后跟轻轻的随着大海这一拳,猛的离开了地面一点点而已,连脸皮都没有擦伤! 什么情况! 大海一瞬间脑子有点断片儿,震惊之余根本顾不得他想,只知道连连进攻,如果说自己右拳打在这鬣的身上还能有所见,那左拳打在鬣的身上就好像轻轻捶在一个满是油脂的鱼皮上一样,不单对方毫无反应,就连自己的手腕都跟着一崴。 大海这一痛进攻好像是狂风暴雨一般的猛烈,可无论自己如何玩命的挥拳,这大块头就是动都不动一下,好像大海再给它抓痒一样,那猿猴都坐在大块头的肩头咧着嘴嘎嘎的笑。 就在这时,大海余光忽然看见这鬣的左手忽然抬了起来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这就足够大海判断这鬣的的动向。所以大海连忙将右臂抬起抵挡,这鬣的左手猛的照着大海的右臂就是一拳,大海就觉得自己被一列飞驰的火车撞了一样,瞬间就一头栽倒在地,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就连本来已经没有感觉的右臂,此刻都清晰传来一种火辣辣的疼! 大海一下子疼的从脑瓜头皮里开始向外挤汗,紧咬着后槽牙,可还没等大海站起来,这鬣一脚就踩到了大海的背上,几乎将大海从地面上向地底下踩进去了两寸! 大海疼的妈呀一声!接着这鬣极其困难的弯下腰,左手抓住大海的脖子从地上拎了起来,接着右臂向后外展那如同显示器大小的拳头,青黑色的皮肤忽然一紧,然后猛的就抡了起来,照着大海的脑袋就是一拳,直接将大海揍飞! 大海撞断了两栋干栏楼的支柱才停下来,干栏楼随之倒塌,这鬣抢步几下就到了大海的跟前,此时大海鼻孔窜血,左眼一会的功夫都没用就肿了起来,只露出一条细缝,一看样子就是被伤的不轻,没死就算万幸了。 而这时这猿猴忽然一下子跳到大海的身边,先是用手飞快的动了大海一下鼻子,然后迅速向后一躲,可等了一会看大海并没有动,这才从后面走了过来,抽出短刀照着大海的脖子,就是一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小脑仁的智慧 可就在这刀刚要落下的时候,大海猛的伸出手,一把抓在这猿猴的腕子上,口中吐了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笑道:“小、小王八犊子,抓到你了、了吧!” 那猿猴吓了一跳,一甩胳膊就想挣脱大海的手,可大海左手像是钳子一样狠狠的掐住它的手腕,根本就不给机会。 大海右手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主席、席,说得好,伤其十指不如断、断其一指,我、我先。你娘了个尾巴!”大海话还没等说完,这猿猴被抓住手腕早就急了,张嘴照着大海的胳膊狠狠的就是一口!只扯下了大海一块肉,当时鲜血顺着大海的小臂就就流了下来! 大海一吃痛就连忙将手送了开,咧着嘴骂道:“小猢狲!你爹是狗还是你娘是狗?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杂种!” 可这猿猴那听得懂这些,大海手这边刚一松开,那边大块头一个勾拳就到了,大海这话说到这里差点把舌头吞了,连忙一低头,这一拳擦着大海的后头皮就蹭了过去! 大海抬手就要奔着这大块头的右肋一拳,可这时候才发现那猿猴根本就没有走,而是正站在地上抬头看着大海,手里的短刀在大海挥拳的同时,奔着大海的哽嗓咽喉就是一刺! 大海吓得赶紧右臂回护,挡在脖颈间发出一声脆响,大海伸左手忍着疼照着这猿猴就是一拳,可没想到这猿猴好聪明的脑袋,眼见着自己一击不中连忙向后退去, 等大海刚一拳挥空后,随着惯性往前就是一个踉跄,同时他就感觉脑后恶风不善,心里就道了一声不好! 原来这大块头一拳不中后,跟着回身就是一个肘击下砸,正好大海因为和那猿猴这一个照面耽误了些许时间。就在大海这一拳挥空的同时,大块头这一肘正好落下! 大海此刻顾不得多想,咬着牙一狠心,顺势一转身用背着地,接着举右臂相扛,大块头这一肘就重重的砸在了大海的右臂上! 大海右臂固然坚硬,可毕竟胳膊终究是胳膊,这一格挡虽然卸去很大的力道,却依旧砸的大海不轻,隔着胳膊这一肘的力量还是落在了胸口上。大海双脚一蹬,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大海想用左手掰开大块头的手肘,可是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因为不能体化的原因,还是因为频繁使用右臂导致的力竭。这大块头一击得手后急忙起身,然后脚尖一点地,大海就知道它这是要做什么,它是想在一个飞扑把自己压死! 大海急忙用脚尖狠蹭了下地面,借着这力道侧身翻滚了过去。还没等自己身子完全反过来,就觉得整个大地都是一震,自己不由得也跟着大地的波动从地上弹起了几毫米! 大海翻着白眼咬着牙从地上挣扎起来,连忙回看身后的鬣。这大块头此时趴在地上还在艰难的用四肢支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而那只猿猴却不在它左右。 大海第一反应就是意识到不好!赶紧顺着这大块头的尾巴寻找那个猿猴,可还没等大海看见这猿猴的踪迹,头顶就传来一声怪叫,他猛一抬头。就看见那猿猴手里反握着短刀从天而降,直劈大海的天灵盖! 大海暗骂了一声但却并不惊慌,如果大海对这个大块头有所顾忌的话。那么对这个猿猴实际上只有厌恶,没有一丝恐惧,因为他知道这猿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杀不了自己,这是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一种感知力。 有人非常相信这种能力,就好像大多数拳击手在与对方开始搏击前,实际上自己对胜负就有了个很主观的估算,起码在实力上的权衡还是非常准确,只是的最后的结果虽然不一定全都对,但排除客观因素,这种估算准确的可怕,可毕竟总有意外。 大海也一样,他自知这猿猴对自己来说本就是毫无威胁可言,就顺势用右手猛的迎着这猿猴就是一拳! 一声牙酸的尖锐声划破了耳膜,那猿猴手中的短刀顷刻被大海迎击一拳撞成了波浪形,从侧面看去倒很像张飞的丈八蛇矛。这猿猴一击没中还折了兵刃,一瞬间变得相当暴躁,可大块头那边尾根忽然一用力,生生将差一点就被大海砸到的猿猴扯回了肩头。 而再看那猿猴,此时双手抓着大块头的牛头吞口就是嗷嗷怪叫,而大块头迈步奔着大海就是一拳。 这时候的大海体力下降的已经非常厉害,右臂那条环形疤痕处再次泛起了白色的泡沫,脑门上也见了汗。大海皱着眉毛咬着牙跟着就是一低头,刚躲过大块头的这一拳,又瞧见那猿猴猛的从侧面飞来就是一抓! “还来?”大海气的骂道,顺势照着猿猴就是一拳。 这猿猴没想到大海反应这么快,眼睛就是一大,鼻孔都跟着扩张开来。这大块头尾巴根跟着就是一紧,整条尾巴就向着侧面一甩,生生的又把这猿猴扯出了大海的攻击范围。 可大海压根手中的动作就没停,而是一拳正打在大块头的右肋上! 这大块头对这一击简直就是不痛不痒,抡起胳膊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大海知道硬抗不得,所以又是一低头闪过,同时左手化拳为掌直逼猿猴的面门! 此时猿猴刚从大块头的肩头跳落,本就是奔着大海而来,可没想到大海却先发制人,就在急忙抓住大块头的右臂,一个大回环又翻了回肩头。 大海一掌不中赶紧矮身直攻大块头的腋下,没成想猿猴忽然从肩头跳下,双爪直取大海的双眼! 大海可没练过十三太保金钟罩,两个大眼皮保护不了眼球,所以赶紧侧身让过,同时举左手就抓这猿猴的尾巴。大海这边刚一伸手,那边大块头回手一巴掌又到了,大海手中不敢怠慢,举右臂就是一挡,接着闷响一声。大海横着就被抽飞了出去,撞到另一个干栏楼的柱子上,摔倒在地! 这大块头刚要追过去,猿猴就听见哈哈的一声大笑,大块头连忙止步,四只眼睛齐齐的盯着此时咧着嘴的大海。 大海咬着牙扶着一根柱子慢慢站起来,一脸阴险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做鬣的怪物,对着猿猴笑着说:“我知道了!” 猿猴哪听得懂大海的话,一愣之后大块头又冲了过去,轮拳便砸!可这次大海左手却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碎的木块。眼瞧一拳到了不退反进,猛的就向着大块头一冲! 这猿猴眼瞧着大海冲了过来就是一惊,连忙从肩头跳下向大海的喉头爪来,可大海用左手中的木块一挡,猿猴一下子就戳穿了木块,等在看清眼前的时候,大海已经让到了大块头身侧! 这猿猴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慢动作一样的,眼瞧着大块头的胳膊还没有回来。而自己身体还在半空中,可大海那条焦黑粗硬的大胳膊猛的就抡起,用五指第二个关节猛击大块头右侧腋下! 跟着大块头突然表情痛苦的张开了大嘴,而猿猴发出了一声令人胆寒的惨叫! 大海一击得手后后撤了两步。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侧流了下来,身体达到一种近乎奔溃崩溃的边缘,靠着体细胞的再生勉强维持着,不过脸上却满是兴奋。 “哈哈!你是他娘的挺厉害。刀枪不入,跟个煤气罐似的难对付。可你毕竟还是托付在骨骼之上的生物,筋皮肉身确实谁也奈何不得你。可你的骨头和我一样,都是无法锻炼的,在强硬也他娘的也就那德行!你的命门就是骨头!”大海眼睛肿的跟个蛋似的,腮帮子也肿的老高,这么一乐脸上没有不疼的地方。 大海从地上捡起一块崩碎的木片,挑了个尖锐的地方,猛的划向自己肿起的眼睛,贴着眼皮就划开了眉骨周围的肿块,接着脸上肉跟着疼的一跳,生生挤出了一股淤血,努着嘴喘着粗气按了又按,竟自残的让速消肿! 大海扔了手里的木片,冲着鬣招了招手:“大孙子!让你海爷爷好好稀罕稀罕你!(喜欢喜欢你)” 这鬣也真听话,声都没吭一下甩了下胳膊冲着大海又是一拳!大海本也算是练家子,可自从体化解决一切后,反倒忘了技巧的重要,可今天碰上了个不吃硬的才想起来自己别的本事,算是被逼的。 大海眼见拳头到了,顺势向后一让,接着抬脚照着这大块头的腋下就是一脚。可这一脚从力道道速度都只能说平平,根本造不成实际的杀伤。那猿猴几乎再打开抬腿的同时飞扑向大海,双爪猛戳大海双眼。 大海用右臂就是一挥,大块头尾巴一动又将猿猴扯走,可大海的一转身绕道了大块头的身后,抬起右手照着大块头右膝膝窝就是狠狠一拳! 这猿猴当时就是一声惨叫,险些从大块头的肩头落下,它连忙一抓大块头脑袋稳住身形,同时大块头脚尖用力将身体支在了当场。可大海忽然伸脚踩住大块头的屁股,双手紧抓住大块头的尾巴,嘴里大声吼道:“我去你姥姥的!”同时猛的向后一扯,这连在大块头屁股上的尾巴一下子就被大海扯断了! 那猿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撕心裂肺,震得人耳膜之痛,哪怕数百米外也听得清清楚楚。而大海根本不在给这鬣一丝机会,刚扯断尾巴的大海,攥着那条断尾抡起来照着地上就狠狠的砸去! 这猿猴就好像挂在绳子上的一个小面口袋,随着大海用力忽的就被抡飞了起来,接着猛的就奔着地面而去,脑袋正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耳中只听一声碎鸡蛋声,猴脑随着眉间裂开的骨缝就溅了一地,猿猴当场死亡! 大块头被扯断尾巴的时候疼的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猿猴此时已经一命呜呼,还正要挣扎起来时,大海回身踩着这大块头的后背两步就蹬到了肩头! 接着用左手忽然反扣住大块头的下巴,勉强将脑袋抬了起来,然后右手攥拳,咬着牙暴着青筋,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连连砸向这大块头的后脑! 这大块头张牙舞爪的在头顶一通乱抓,可就是够不到大海。而大海一拳接着一拳,一拳猛似一拳,一拳快过一拳!直等到大海砸的右手疼的几乎让自己昏厥的时候,他竟突然从大块头肩头跳起,冠以全身之力,照着后脑就是抡开了一拳! 而就是这一下子,正砸在大块头的有脸下半部,整个脑袋竟然狠狠的被砸了个一百八十度!两只眼珠子瞬间从眼眶里鼓了出来! 大海得理不饶人,反踩着这大块头的肩膀,用右臂狠狠的勒住大块头的下巴,接着鼓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突然用力猛的向上一拔! 就听见大块头脖颈间发出咔咔的撕裂声,僵持不到五秒钟,耳中忽然再无声音,紧接着突然就听咔吧一声脆响,大海竟将这大块头的脑袋生生的拔了下来!而上面还连着两节脊椎骨! 同时这由猿猴和大块头合体的鬣,再也一动不动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广德亮的羞愧 广德亮鼻孔窜血的盯着自己对面的鬣,身上被捅了两刀的他现在行动有些不便,所以靠在一座干栏楼的柱子上喘气。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东西,自己的银线根本对对方造不成任何杀伤,同时这鬣几乎能摧毁周围的一切,他的瞬移很难用到,并且这鬣是一对大块头的眼睛加上一对猴眼,四只眼睛将它周围的视野几乎延展到三百六十度,这更让广德亮有力气使不上。 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与这鬣缠斗,挺到金重回来或者其他人来帮手。 可就在他盘算下一次瞬移落脚点的时候,耳中忽然挺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令人听得浑身都跟着打了个冷颤,他几乎和对面的鬣同时转头,就看见了极为血腥的一幕! 只瞧借着火光看清的远处,一个忽隐忽现的身影正踩在一只鬣的肩膀,然后不停的猛击着这鬣的头部,然后抓住鬣的脑袋生生的将脑袋拔了下来! 那碎肉和带出的骨髓一下子就像从地理拔出根茎一样的,从脖腔中喷了出来,那骨髓好像是从黄白色的牙膏,一下子就从脖子中挤了出来一样,溅了那人一脸!接着那人将那鬣的脑袋一扔,一头栽倒在地! 广德亮对面的鬣紧跟着就是一张嘴,耳听一声尖锐的猴叫!然后它猛的转头看向广德亮,广德亮就知道自己要倒霉! 那鬣奔着广德亮就扑了过来,广德亮一侧身子就躲了过去,可那猿猴一刀跟着就到了!广德亮急忙又向后一跃,将将躲过这一刀,同时抽出银线飞快的打了个结,在半空中一甩,直套向那猿猴的脑袋! 这猿猴其实刚开战没多久就吃过暗亏,深知道这银线的厉害。所以尾巴突然一紧,竟挺住了原本继续向下坠的势头,导致广德亮这一下子落空了。 广德亮后退之势不减,一抖手中的银线便解开了扣,然后倒退着一个急停站稳。可忽然之间,他就觉得额头处没来由的一动,然后前额的刘海竟然唰的一下子齐齐掉落! 广德亮心里咯噔一下的翻个了个! 他连忙左右看去,然后正瞧见透过一只猿猴的胸口,祖龙的手里反拿着一柄短剑,而这猿猴的心脏此刻居然被一剑震碎。连通鲜血溅满了一地!而那大块头早已被一剑劈开了脑袋,横尸当场! 看到这广德亮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自己好人一个,现在被这鬣打的鼻血直流,身受两刀不说,这鬣此时不单毫发无损,并且身受重伤的大海和祖龙全都将对手一一毙命,这简直对自己就是天大的侮辱! 想到这广德亮心底就烧起一把无名怒火,莫不是说自己连罗文的跟班都不如?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瞬间广德亮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灼人。两边耳根后一阵酥麻,他甚至不敢转头去看这两个人的处境,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看到后心里更加不舒服,还是害怕与对方眼睛交汇后自己恼羞成怒。 广德亮抬着脑袋看着对面转身重来的鬣。从袖口中抽出四条银线恶狠狠的道:“想死我就成全你!” 广德亮借着鬣加速的档口飞速的编了几个线扣,然后忽然一个瞬移转到了一座干栏楼的楼顶,同时这鬣就撞碎了半个铜鼓。 广德亮动作娴熟的在这干栏楼顶绕着梁架缠着银线,接着朝着地上一扔。然后又是一个瞬移转到一个被鬣撞碎的干栏楼旁,抱着一块巨石就是一个瞬移直接转到了刚才的干栏楼顶,整个干栏楼顶的一个墙角瞬间被削平。 然后广德亮又是一阵忙活。这说起来时间颇长。但实际上时间却短的惊人,也就是这鬣撞飞铜鼓后一转身的功夫,广德亮这一连串的链环瞬移就已经完成,当四只眼睛确定广德亮位置的时候,广德亮已经稳稳的站在了橄榄楼底下,阴着脸看着鬣。 广德亮的机会只有一次,这是在拼命,他完全不敢考虑后果,因为只要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这后果就是自己无法承担的。可现在就是赶鸭子上架,广德亮从来不是个好争面子的人,他只知道闷声发大财,关门吃肉,依照平时他肯定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才好。 但这次不一样,罗文的能力天生克制自己,这让几乎从没有吃过大亏的广德亮心里老早就埋下阴影,而大海数次抢白和上次在山洞里的不愉快更是在他心头火上浇油,如今面对这么个怪物,罗文轻松让数千人反水,大海和祖龙各杀一头鬣,到了自己却让这鬣追的满世界跑,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这口气让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眼瞧着鬣向他越跑越快,然后查着鬣的步伐,判断着方向后,轻轻的将地上拿不起眼的线套往右边挪了一寸。那肩膀上的猿猴看到了广德亮这一动作的同时,那鬣忽然就开始减速,笨拙的身体连忙用脚侧点地,可还是向前滑近了一段距离。 可毕竟是有心算无心,这鬣两个脑袋也没有广德亮一个来的精,就在这鬣忙于减速的时候,广德亮突然抬手兜出了什么,那猿猴并没有看的仔细,就觉得大块头的胳膊上忽的一紧,接着就发现原本站在自己对面的广德亮竟然凭空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半个铜鼓! 这大块头的眼睛还在紧盯着急停的地面,而猿猴却连忙抬起头看向干栏楼顶的广德亮。此时广德亮正站在楼顶那个破碎的墙角边,脚踩在那块巨石边上,眼睛和那猿猴四目相对的瞬间,就狠狠的一脚蹬在巨石上! 这巨石本就悬在这干栏楼顶的边缘,在外力的作用下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就从楼顶掉了下来! 随之这巨石上的银线跟着瞬间就勒紧,整块碎石都被勒出了一道很深的勒痕,碎石四溅的同时,这银线随着巨石下拉,传递到房梁之上。这房梁就变成了一个定滑轮,那一端连着这鬣的手腕,随着巨石下坠,生生的把这鬣提了起来十厘米! 广德亮要的就是这十厘米!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造成了鬣的失神,一猴一怪全都是一惊,脸上满是惊慌,双手乱抓! 可这一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接着这大块头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痛苦,而那猿猴好像忽然不会动了,只知道狠狠的抓着牛头吞口发呆,跟着因为鬣和巨石的重压,房梁无法承受导致整个干栏楼瞬间倒塌! 烟尘过后,这鬣还如刚才一般痛苦的站在当地,可这大块头的腹腔内居然开始出现不规则蠕动,这大块头和猿猴全都跟着蠕动表情万变,忽然这大块头竟然张了张嘴,或者说这大块头的整个下巴从里面完全被击碎脱落,跟着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坨枣红色的东西! 而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广德亮!再看广德亮手中竟然拿着那鬣的心脏! 原来广德亮的瞬移对有意识的生物很难达成空间转换,除非对方有一个瞬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的身上,就像罗文被救的时候,罗文那时命在旦夕,几乎摒弃了所有杂念,当时注意力全都在朱云毒蟾的身上,没有一丝的余地多想其他,这才让广德亮钻了空子。 而至于朱云毒蟾,它又在不停的使用读心术,所以注意力自然会集中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广德亮才敢铤而走险。 可这鬣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广德亮的身上,如果广德亮贸然进行转换,那么很有可能就会遭到反噬,自己被空间撕成两半!所以广德亮做了一个简易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这鬣在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失神,他才能乘虚而入,而且他成功了! 坍塌的干栏楼顶,此时还有一团酱紫色的内脏和肠子,里面早已经凝固的血块顺着内壁向下流着,而鬣的体内现在早已经被掏空了! 广德亮手心一用力,这颗硕大的心脏便被抓了个稀巴烂,可里面并没有鲜血,流出的只是早已经凝固的血块。如此看来,这鬣其实也早已经死了,可它竟然还能正常的活动,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就在这大块头缓缓闭上眼睛的一刹那,那猿猴就发出一声惨叫,一头便从这大块头的肩膀上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等广德亮再去确认的时候,发现这猿猴也已经死了!都说十指连心,这一尾相连的鬣居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来两个怪物的主心脏,就在这大块头身上。 广德亮现在浑身上下都蹭满了鲜血,远处望去斑斑驳驳,好像蹭到了油漆一样,可整个尸体都没留过一滴血。广德亮回头看了看那大块头,又看了看已经死了的猿猴,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可他依旧是极度兴奋,因为他的目的实现了。 最起码他能证明自己和大海祖龙都在同一个平台上,即便现在看来自己这一战所费的时间最长,但终究还是胜利了。 可就在这时,广德亮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说和他眼睛里的有些东西和刚才有所差别,是什么呢? 想到这广德亮猛的一拍脑袋,接着急忙低头看表,可手表早已经不走了。再抬头看了看这一切,恐怖就迅速蔓延开来,还没等他真正的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画面再次上演了,跟着一幕幕的场景重现,让广德亮当时就觉得看见了神迹一般,或者说是地狱的开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急转直下的战局 肠子顺着刀口爬回了肚子,脑袋翻滚着跳回了脖子,撕碎的衣服连一个印痕都没留下,四散的篝火再次凝聚成一大束,人们拿着酒盏和鸡腿三两的围在一起大声喧哗,人潮涌动的好像是洪流一般,孩童追逐着彼此在其间穿梭,如同一尾尾的游鱼。 大海在一堆栅栏里忍着胳膊上的巨痛爬了出来,一步步挨到祖龙身边,祖龙虚弱的用勉强能咧开缝的一只右眼缓慢的看着,广德亮有些傻眼的盯着这一切好像身在梦境。 方姐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九节鞭,但眼中透出一抹难以言表的情绪,两个佣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大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就在这一刻,时间再次轮回了! 人群被这些服装怪异,全身伤痕累累但又布满血迹的几个人惊呆了,没用多一会喧闹的人群就像是中了毒一样额集体哑口,接着妇孺在男人的掩护下慢慢退去,身材壮硕的男人手里拿着兵器,一步一步的朝着这几个人围了过来,而就在这群人的身后,蛊妖围成了一个大圈,像是狩猎一样,谁都放不出去。 大海脸上疼出的冷汗流的像小河一样,在原本五颜六色的脸上毫无阻拦的划过,盖着下面已经变白的汗渍。 他闭着眼睛咽了口唾沫:“我、我他娘的是整不动了,这他姥姥、姥姥的还带刷怪的,怎、怎么他娘的不让我升级呢?” 祖龙用仅能睁开一点的眼睛瞟着大海,嘴里“恩”“恩”的半天,但是一个字音都没发出,大海用手拍了拍祖龙的肩膀:“我知道你也没蓝了,我体力槽也见底了,这下好,咱俩手拉手下去,谁也不用等谁” “姓海的。说点吉利的!”广德亮手里攥着银线,可脸上的表情却不像他说话那么底气十足。 “我都他娘的告诉你多少遍了?我、我姓赵!”大海现在真是体能到了崩溃的边缘,别说动手,连抢白广德亮几句都感觉是伤敌八十自损一万。 广德亮眼睛转了转,将几处制高点记在心里,然后在心里盘算开来。大海一瞧他这样就瞧不起的笑道:“王八犊子!找地方溜呢吧?要滚快滚,跟你死一块都脏了我屁股底下的地!” 广德亮也不气:“我没理由跟你们陪葬,无论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来去自由,要不是为了刘贺那点…”说到这广德亮回身一指,这才发现刘贺不见了! 大海也瞧出广德亮这一楞的原因。但是头都懒得回:“刘贺没了?哈!得瑟吧!人财两失!总算老天有眼啊!” 广德亮气的作势就像上前修理大海,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滇人又是一笑:“姓海的,我留你几分钟,一会我会好好看着你是怎么被他们折磨死的!” 大海大嘴一撇,可还没等张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说:“他姓赵!” 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后看去,就见原本跪在干栏楼前面的罗文竟然再次抬起了头,只不过现在两个眼圈都变得青紫色,眼窝下凹。好像是多长时间没睡觉了一样,心口处一大摊血,这话说完的时候鼻子里还喷出了一个血泡。 “罗队!”大海本想转过身去,可一动胳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祖龙想回头看看。可无论怎么努力也就是翻了翻白眼,吓得大海以为祖龙要死,赶紧掐住祖龙的胳膊,不过正好掐在祖龙折了的左臂上。疼的祖龙鼻孔一下子就张大了喘粗气! 方姐一看罗文要倒,赶紧抢身扶住罗文,同时她突然这一动。吓得周围渐近的滇人就是猛的向后一退。 罗文站着身子喘了一会,但眼睛却没有一刻闲着,将场内所有的状况几乎都看在眼里,这才开口对方姐道:“金重看来遇到的麻烦比咱们还大” 方姐抬眼瞧着罗文:“不用诈我,我相信他会回来。” 罗文点点头,然后直了直身子,除了身上的伤口比较痛之外,别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就像是呕吐之前和呕吐之后的感觉一样,虽然还有不适,但总算迈过了拿到最难的槛。 罗文擤了擤鼻子里面的血,吐了口唾沫对着旁边地上的年长佣兵道:“给我来根烟!” 年长佣兵一愣,然后看着罗文无辜的说:“我不抽烟” 罗文一乐:“你牙齿内侧的烟垢很深,烟龄最起码在二十年以上,到了这个阶段想戒烟那是极为困难的,拿来” 这佣兵听完低着头想了两秒,然后从背包侧面掏出一包长白山,自己点了一根,给罗文点了一根。 不远处的滇人已经做好了进攻准备,可眼前这几个人好像完全都不在意似的,这让滇人中领头的那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好像是命令般的等待,静静的看着这几个人。 罗文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灵魂随着这口烟从鼻子进了肺子,再跟着钻进了大脑,在大脑中晃了一圈又再次吐出来嘴唇之外,接着笑嘻嘻的看着手里的香烟,手捂着脑袋,显然长时间戒烟后的这一口,让他感到一下子有些眩晕。 罗文瞥眼看着那两个佣兵,笑着弹了弹烟灰:“七处的人?” 这俩人一脸的茫然,彼此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显然不知道罗文在说什么,可罗文还是注意到那个年轻的佣兵手指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到了这时候再装下去就没有意思了”罗文吐了口烟。 这年长的佣兵脸色突然就变得沉了下来,然后嘴角一挑,颇有些意外的看着罗文:“什么时候知道的?” 果真是七处! 罗文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就是一紧,然后看着对方答道:“在那片吃人的林子就知道了。我们几乎检查过所有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巨人观后肌肉腐烂,留有骨头和皮肤,死因应该是吃了水果后肌肉腐化。可是他们身上都有被枪击过的痕迹,而且非常明显” 罗文指了指脑门“一枪头,两枪胸口,典型的狙击手做派。弹道笔直,落点精确,普通士兵没有这么好的枪法,有这么好的枪法也绝不会落魄到出去吃野食,最差也是在精英班当教练。” 罗文又吸了口烟,看了眼再次忐忑的向前靠近的滇人说道:“对于已经巨人观后的尸体还必须补枪,正常人那会这么干,只有接到了特殊命令才会干这么变态的事。所以你们一定是接到了七处下达的命令,对此次行动的人员进行清理,不留活口!” 这年轻的佣兵一笑:“那你怎么肯定是我们?” “因为到目前为止。你们俩还活着!” 这话说完年长的佣兵就是一笑,然后看着罗文道:“罗队长就是罗队长,从我的烟垢起疑,在林子里确定,果然心思够缜密,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罗文一根烟都快抽到烟屁股了,弹了弹烟灰说:“第一,七处无论什么样,它终究只是个职能监管部门。你俩的实力我还不放在眼里。第二,有你们跟在身边我反而更好做,与其让七处猜测,还不如直接让它看明白。第三。我到现在才说的原因是,我想知道,七处在这里一共有多少人,外面有多少支援。咱们现在的处境已经没法在侥幸了,所以我需要七处现在所有能动用的人员,让咱们活着” 这年长的佣兵苦笑了一声:“罗队长。一共就我们两个,处里的命令我不方便泄露,但是绝对不是清扫行动,像你说的,我们的本事都不够放在你眼里。说穿了,也就是个近距离监视而已。” 罗文盯着这两个人一言不语,然后点点头走到大海和祖龙身边。祖龙现在已经处于意识昏迷的边缘,眼睛总有闭上的趋势,大海怕他闭上眼就就再也醒不了,所以祖龙一闭眼睛,大海就赶紧给他一个耳光或者干脆掐一下胳膊,用疼痛反复刺激祖龙。 大海的状况也不好,现在他的体细胞和那焦黑的手臂正展开拉锯战,大海用左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肩膀,妄图用这种疼痛掩盖胳膊本身的疼痛。 脸上大汗淋漓,表情凝重,但看见罗文还是咧开嘴笑了笑:“我跟祖龙这犊子打赌,先死的得去那边占座,连你的都留出来了” 罗文勉强牵了下嘴角:“那我先去,你们两个眼神都不好,那边黑灯瞎火的,在找不到好位置” 大海抽了抽鼻子,低着头有些颓废。 滇人已经到了这几个人的近前,罗文抽出了腰后的三筒左轮,数了下里面的子弹,然后左手抖开甩棍,稳稳的站在了大海和祖龙的身前,一动不动。方姐将九节鞭横在身前,站在罗文的右面,和罗文对视了一眼,然后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下衣服。那一老一少佣兵搀扶着站了起来,拉开手枪的枪栓,攥着手榴弹拉环都准备妥当。 罗文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对广德亮说:“要滚趁现在!” 广德亮冷笑一声,然后忽的消失在原地,他站过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原木墩。 方姐做了个深呼吸,吸气时有些断断续续,显然是紧张和害怕,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罗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两个七处的佣兵,接着盯着眼前接近两千的滇人和远处不断靠近的蛊妖,慢慢的拨开撞针:“方姑娘,你真信天主教?” 方姐一愣:“问这个干嘛?” “天主教死人了下葬,最后一句都怎么说来着?” 方姐意外的看了罗文一眼,然后又盯着眼前的敌人。 “愿安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计划失败 就在罗文和滇人彼此虎视眈眈的这个档口,一声震耳的巨响突然划破所有人的耳膜,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又伴着一声巨响,正好落在罗文等人和滇人的中间,还溅起了很多粘稠之物,惊得所有人都是向后一躲,可更加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个人正是刘贺! 刘贺现在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他整张脸都向内凹了进去,此时脸部平面最低点居然是鼻子,而且已经扭曲的不成型,两只眼睛完全爆裂,好像被踩了一脚的鹌鹑蛋! 颧骨被砸碎后割破脸皮露出了骨茬,嘴唇如同被捏碎的巧克力棒,舌头明显被咬断了前半段,舌根还耷拉在外面,配合着一脸的鲜血实在是恐怖之极,令人惨不忍睹! 罗文实在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掉下来的,但明显和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落差极大,刘贺现在胳膊好像九节鞭一样,分成了很多节,要不是肌肉和皮肤包裹,肯定散落一地! 可最令人难以直视的是他的身体,刘贺现在脊椎骨断成最少两节,他的背部从胸腔位置折断,肋骨完全从腹腔中支了出来,将腹腔划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内脏流了一地,鲜血和屎尿将他身下的土地全都浸染,身体极为扭曲的在地上摊开,要不是那身衣服,没人敢相信这是刘贺! 大海躲过罗文的双腿探头看去,接着就惊呼道:“我你妹的二姐夫啊!谁他娘的用刘贺剁馅包饺子是咋地!” 方姐看完忍了又忍,但还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就连罗文也不禁皱着眉头。罗文本能的向四下看去,就瞧见广德亮在一个最高的干栏楼顶直直的望着对面,罗文随着广德亮的目光看去,就发现原本紧闭的滇王寝楼,也就是个干栏楼组的大门此刻竟然打开了! 说打开可能还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法是这个干栏楼组的大门从里面被什么东西撞了开。对开的木门此刻一边的只剩一个合页挂着,另一边的木门完全飞出,落在了这干栏楼组的地面上。 还没等罗文脑子里反应出什么,突然就见这干栏楼组的大门里面,又有一个黑影忽的一下子就飞了出来!罗文没等看清,这黑影就站起身往罗文方向跑,可没跑两步又一头栽倒!而这时罗文才确定,这黑影正是金重! 方姐抬腿就要过去,可罗文一把就把方姐抓住,厉声道:“你根本就过去不!” 方姐自然知道罗文指的是自己现在处于包围圈中。近处是滇人,远处是蛊妖,想要突围救人,那时根本就不可能的。可方姐这时候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甩开罗文的手就要往外冲,罗文回身赶紧抓住她的胳膊喊道:“想救他你的保证你自己先活着!” 方姐身子突然就是一滞,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远处的金重,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罗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够感受到她此时的情绪。也知道她该不会在冲动,所以就放了手,一边警戒着周围的滇人,一边看向远处的金重。 金重现在浑身上下的衣服都不全。在巨大的篝火映衬下,即便不是罗文也都能看到那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好像全都是类似锥子一样的东西戳伤的,罗文无法判断入体的深度。可从金重现在的状况来看,绝不是伤到皮下一寸那么简单。 正当罗文想到这,金重忽然一动。然后向着罗文等人的方向爬来。金重的爬行速度不快,而且显得非常吃力,那张黝黑的脸颊此时布满尘土,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可罗文却能明显的看到金重此时眼神中的透着一股愤怒,烧着一把无法言表的火! 罗文不能真的这么坐以待毙等着金重爬过来,要真那样,没等金重爬到这,胳膊肘都磨没了! 所以罗文赶紧四下寻找突围的机会,可正在这时,罗文就突然发现金重旁边有什么东西突然变成了广德亮,而广德亮一步就跨到金重旁边,抓起金重后又是一闪,跟着就出现在了罗文的身后! 这一突发情况让在场的所有滇人又是一惊,在他们眼里,从刚才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几个不论不类的人开始,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就连领头的那个都呆若木鸡,既觉得一概马上进攻,可有谨慎着觉得应该先观望。 方姐一下子跪在地上抱起了金重,哭喊道:“舅舅!” 可还没等金重搭话,就听在整个包围圈外的远处,大海扯着嗓子用力的骂道:“广德亮!你他姥姥的不得好死!你他娘的没人性!我要不杀了你我就是你儿子!” 原来广德亮是用大海和自己加金重做的空间转换,把大海转到了金重刚才的位置,这才和金重出现在包围圈里面!此时大海正坐在地上因为扯脖子骂街而只喘粗气,左手还按在右肩下边一点点,抗衡着焦黑的右臂的侵蚀。 罗文又将头转向广德亮,却发现广德亮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全是汗水,右腿还在瑟瑟发抖,罗文定睛一瞧就是一惊,因为广德亮整条右腿连同右臂一起,都被削掉一大片肉! 原来广德亮搜寻好久都没见刘贺,就知道刘贺不是趁机溜了,就是遇到状况,所以广德亮登上了最高的干栏楼顶四下搜寻,可就在这时候,刘贺的尸体如同天外飞仙一般,从滇王寝楼大门里飞了出来,广德亮一看这扭曲的角度就知道刘贺完了! 广德亮盘算了很久,他知道能出去的线索到这里就算断了,让他真凭自己的本事想办法逃出去无疑可能性很低,所以在反复权衡后,他觉得还是和罗文等人一起的赢面比较大。 但刚才的话说得很绝,到了这一步想要再回头无疑对方也不会简单的答应,正巧金重此时发生了状况。他计算了下两个人的体重,他的体重实际上非常的轻,一百一十斤零三两,金重应该也也在一百四十五斤上下。 他判断重量几乎从没出过太大的差错,正负三斤的误差,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瞬移对象就是大海,即是因为大海的脑袋放空的时候比较多,思维单一容易瞬移成功,也是因为大海的体重不出意外刚好等于这两个人的合。 而且他和大海又有过节,正好趁机会报复。即便大海真的出了问题,因为自己救了金重,真要动起手来,他相信金重和方姐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面,能够在现在这种比较团结的队伍中划出两个人到自己阵营,无疑对自己是极为有利的。 所以广德亮想到这才铤而走险,可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高估了大海的体重,结果导致自己被空间切割,右臂连同右腿表面一层皮肉都被生生削掉了!此刻大滴大滴的鲜血从粉红的嫩肉中渗出来,接着汇聚成股,沿着胳膊和大腿流了一地! 可方姐的视线完全不在广德亮的身上,因为此刻的金重状况更加令人担忧。金重身上大大小小数十处伤口,全都和罗文刚才看到的一样,都是被类似锥子的东西戳出来的,并且将里面的肉全部带走,最深的地方可见白骨,最浅的地方也有两寸有余。 金重脸色非常不好,因为他本身皮肤颜色就是棕红色,有点偏黑,现在看来反倒白了不少。 还没等方姐开口,金重就急忙对方姐说道:“被、被骗了!他们居然骗了我们、我们”金重说到这不知道是疼痛难忍,还是有点哽咽,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骗了我们几十代人!” 方姐听完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舅舅!” 金重咬着牙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好像在悔恨着什么,罗文知道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所以赶紧问道:“东西呢?” 金重睁开眼看着罗文,好像刚才那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虚弱的答道:“不在,一直都不在” 罗文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即便金重是在骗自己,那也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后话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眼前的情况,这滇人越聚越多,此时众人已经被两千多人围在当场,更别说在最外圈的蛊妖! 就算罗文有通天的本领,想要将这么多人全都失去攻击能力也绝不是一时三刻能办到的,而且自己身后全都是重伤员,跟他们一比,罗文所受的伤压根就不算什么,自己简直就是处在经济巅峰期的全能运动员一样。 他又瞥了一眼还在远处的大海,大海这时躺在地上,靠着身体在地上的蠕动向这个方向靠拢,这个距离望去简直就是一只硕大的蚕蛹。 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罗文发愁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滇人和蛊妖都齐齐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在罗文面前形成了一条由人形成的通道,而且当所有滇人都站稳后,忽然就全都猛的跪倒,头顶擎着兵刃,高声的喊道:“默让!” 罗文连忙跟着这条人围成的通道将视线伸向远方,就瞧见原本已经被撞飞大门的干栏楼组中,此刻慢慢走出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子还在这干栏楼组里,在场所有滇人就开始嘴里念念有词,嘴唇波动频率相当快,这两千多人同时发出的类似念经的声音让人瞬间搞到一种窒息,内心无比的烦躁,甚至容易癫狂。 直到那个人完全走出干栏楼组的大门,这声音才戛然而止,同时罗文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 这人年近四十,两道八字眉分左右耸拉在侧,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鼻子肥厚双唇饱满,乱蓬蓬的络腮胡子衬得这人不怒自威,而他不是别人,正是这偌大王陵真正的主人,滇王! 滇王负手站在门口,一股王者特有的威严即便在这么远的地方,罗文也能感受得到,那是一种和刚才见他喝酒自哀时完全不同的气质。 罗文没见过什么一国之君或是龙袍天子,不过看到这滇王就有如此气场,可想而知当时的汉帝又该有怎样的威严。可就在此时,滇王忽然将身子向左迈了一步,接着从滇王的身后居然又出来一人,而来人竟与滇王平肩而立! 罗文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人,甚至半人半鬼,半妖半魔,可这个人的样子让人无从对比和参照,这人的样貌绝对是唯一的。 从身材上来看,她是一个女人,而且看似瘦小孱弱,用大海的话说,就是个小鸡崽子。但与其他滇人那一身白色短袖长衫相比,她的衣服又非常特殊,甚至让人感觉到她不属于这里。 她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裙,后裙摆及地,前裙摆刚刚过膝,一双雪白的长腿比方姐不遑多让,但袖口却将手完全覆盖,身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可这件裙子的材质却有些另类,类似棉麻制品,和那些滇人的布衣的凉爽来比较,在云南这个地方绝对是让人看一眼就跟着流汗,大海看后觉得如果她兜里装这个鸡蛋,那明天就有可能孵出小鸡。 她脸上挂着一层薄沙,让人看不清长相,仅露出的双眼未施粉黛,映着火光却有一股祥和之美,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此人心地必定极其善良。该是菩萨心肠。一块蓝色的头巾轻轻的披在头顶,好似要出嫁的新娘一般,可最引人侧目的却是这人的额头。 她的额头上竟然有一颗鹅蛋大小的钻石! 这颗钻石在火光下璀璨夺目,犹如夜空下的一颗明星,火光透过这宝石的折射,在墙上形成了斑斓的光影,晃动间琉璃溢彩,在不考虑纯净度的前提下,这颗宝石的重量和尺寸就已经能够排到世界前十了! 不过引人注意的是,这颗钻石显然是经过了人工的打磨的原石。虽然光透感非常好,但不免上面依旧有些斑驳,以当年的工艺和知识来讲,能够做到这一步,无疑已经是十分了得的了。 可这时一个细节却进入了罗文的眼睛,那就是这颗钻石虽然经过层层的折射和叠透,使得很难看的清晰,不过还是可以确定一个完全超出罗文认知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女人头上这颗钻石。实际上是镶嵌在额头骨上的!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颗鹅蛋大小的钻石原石,是将这个女人的额骨切割成一个等大椭圆形,然后把这个钻石严丝合缝的镶在上面。能让罗文如此确定的原因就是,他的视力可以透过这钻石看到这女人的大脑! 金重咳出了一口血,示意方姐将他扶起,然后坐在地上看着这女人对众人说:“她是滇国的女巫。滇国实际上最高的精神象征” 罗文没回头,盯着女巫问道:“你身上的伤就是她送的?” 金重强压着呕吐欲,可刚要一张口。咳嗽马上抢在话的前面,而且又带出一口血。等他大口喘了两次才答道:“我坚持了一百个照面,中了她最少二十下,可我连她头发都没伤到一下” 罗文听完就是一皱眉,根据他对金重实力的推测,金重近身战的能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就算罗文将能用的都用上,也就是在伯仲之间。 可金重居然一百个照面没伤到对方,反倒自己差点搭上命,这女巫实力竟能如此可怕?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啊! 正在罗文这么想的时候,大海就看见这女巫从这高高的干栏楼组上,沿着长长的阶梯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了下来,而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四平八稳,给人一种端庄祥和之美。 大海也随之看见了这女巫的脚,这女巫的脚非常白嫩,但脚趾甲确是黑色的,这在现代不少见,两块钱一瓶的指甲油地摊上有的是,可在滇国那个年代,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大海仰起脖子回头看了看包围圈里的人,发现这帮人正在听金重说什么,而原本的包围圈此时出现了一个缺口,就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了一个人围成的通道,所有滇人和蛊妖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女巫的到来。 大海一看这就是个好机会,看样子可以重新折回队伍里,所以他用左胳膊肘支地,两腿膝盖慢慢盯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那条焦黑的右臂,却不适事宜的再次加剧疼痛,让他一个不小心再次摔在地上。 可大海那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主,这股犟脾气那是娘胎里带的,不信邪的个性和对所有事情都死不要脸的作风让他没理由放弃。所以挣扎了几下再次撑了起来。 可就在他刚刚支撑起身体的时候,就感觉余光里有点不一样,他不太确定是什么,所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侧了下头,就看见那一身蓝衣的女巫刚好站从自己身边经过,一股淡淡的幽香划过鼻子,让他不自知的感觉心里就是一阵舒坦。然后目送这女巫走进了包围圈。 可在罗文眼里却是另外一幅景象,让他像个傻子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罗文眼瞧着这女巫迈出的第一步,稳稳落地的同时第二步也跟着迈出,在如此高的干栏楼上,好像是一位婷婷袅袅的公主,轻移莲步,想要迎接凯旋的情郎。 可没出三步,罗文就觉得这女巫身后好像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好像高温的高速公路上形成的热浪扭曲着空气,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可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尔还愈演愈烈! 罗文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两只眼睛因为对这么多人同时使用邪眼已经不堪重负,但接下来的战斗直接关乎之前所有的一切是否有意义,又让他不敢贸然行事,他必须留有足够的底牌应对,所以他闭上了一只左眼,然后猛地将眼睛一睁,那瞳孔瞬间放大,邪眼强行开启! 接着映入罗文眼帘的,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的景象!这空地中除了那两千多人的滇人以外,还有将近三千个蓝灰色的滇人。只是这些滇人还在正常围着篝火嬉闹叫嚣。 除此之外,更让罗文大感惊讶的是,这滇国女巫每走一步都带出一大段的残影! 滇国女巫的每一个动作,迈出的每一步,都会引发无数的残影,她本体的动作和第一个残影间隔时间应该不到0。1秒,而与最后一个残影的时间间隔长达一分钟! 也就是说当她走下干栏楼组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她站在大门口的最后一个残影才刚迈腿!不但如此,这些残影在罗文的眼睛里都呈现蓝灰色。与他在那个渔场看见的那些毫无反应的滇人,和在场的这些蓝灰色滇人一样,属于同一种颜色! 这女巫走到了罗文等人的面前,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既没有对罗文等人露出些许好奇,也没有做出任何警戒的动作,那一双眼睛还是犹如一汪深潭,平静的让人感到安心。好像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又像是妈妈。 滇王将众人上下的打量一番,然后一皱眉跟这女巫说了些什么。 “汝等何以至此?”这女巫开口的同时。这些残影也都纷纷和她本体重合,虽然依然还在做着和本体有着时间间隔的相同动作,但明显看起来会比刚才好很多,起码不会让人看完有些眩晕的感觉。 罗文回头看了看金重,金重摇了摇头表示之前没做过交流。罗文这才看着这女巫道:“阁下就是滇国女巫?” 这女巫听完一楞,但这份惊讶在眼中转瞬即逝:“你们不是汉国人?也不是晋国人?你们是民国人?” 这话说得罗文有些云里雾里,但转动了下脑子有马上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看来这女巫一开始把自己当成了汉朝的追兵,可是听自己说话的方式完全有不对路。 而且这里看来之前曾经在民国时期曾有人来过,从这女巫的说法方式上来看,还做过短暂的交流,甚至来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才让这女巫对白话有了认识,这绝对出乎罗文的意外。 但罗文对这种复杂的关系确实有些头大,所以就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是中国人” “中国人?”她思索了一会抬眼看着罗文“也是在北方,该是距民国不远吧?” “嗯…”一句话说的罗文有些接不上,还好方姐急忙接道:“挨着” 这女巫若有所得的哦了一声,然后凝视着罗文和方姐:“你们为何到我大滇国的王墓来?” “来寻一件东西”罗文说的很老实。 “哦?”这女巫看了看地上半坐着的金重“你们是一国的?” 罗文回头看了金重一眼:“暂时是” “那东西不在了,不在很久了”女巫将双手放在腹间,但依旧双手被袖子挡住,看着罗文说的很平静。 罗文一笑:“我还没说我要找什么东西” 罗文透过这层薄纱看到这女巫的嘴角牵了一下,然后略带轻笑的答:“你们不是第一批来此地的人,我自然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 罗文低着头翻了翻眼睛,然后盯着女巫那双无波的眼睛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拿走的?” 这女巫透过罗文看了眼地上的金重:“跟他有三分的相似” 罗文回头瞧着地上的金重一语不发,金重惨笑道:“我早就说过,自从见了那令牌,我就觉得这青釭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个大概”说到这金重边一语不发,言外之意就是想要知道更多,就得想办法把他从这弄出去。 罗文自知眼前形势紧迫,难得又碰上个能够正常交流的,所以卖了个傻:“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打扰多时,对此深表歉意,后会有期” 罗文说完就回身搀扶祖龙起身,同时由七处的佣兵搀起刚刚龟爬到这的大海,方姐拉起了金重,和年长的佣兵一起架着,说完话就要原路退回去。可就在这时,这个看似同情搭理的女巫却张口:“且慢” 罗文一回头:“不知道还有什么我们能效力的?” 这女巫依旧非常的平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得留下来” “凭啥?”大海忍着痛嚷道“嫁给你拉!” 这女巫显然对大海的说话方式有些不理解,但却没纠缠,反而四平八稳的说:“你们得留下来,保守这里的秘密!” 【第一百六十章 】强敌 “你啥意思?还让我们给你养老送终啊?你把那个戴眼镜的留下,他准保跟你生儿子!”大海翻着眼睛瞪着这女巫。 罗文气的抽出三筒左轮就想崩了大海。 女巫依旧是一脸的平静:“我不会难为你们,只是不想让你们离开。” “凭啥?别太贪心啊!留一个正房就得了!”大海拧着眉毛。 “野蛮的汉王对我族大举进攻,逼迫我族遁入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王陵才得以休养生息,如果放你们出去,那势必会泄露王陵的位置,到时候我们极有可能会遭到灭族之灾”女巫说道。 大海嘿道:“还他娘的汉王,电焊的焊?扯啥犊子啊?都姥姥的死了多少年了还惦记。我替组织表个态,只要你们安分守法,政府对你们是既往不咎,够宽宏大量了吧?” 这女巫听得云里雾里,本来就是半听半猜,大海又说了一大堆她不懂的话,现在显得有些迷惑。 罗文冲着女巫说道:“我们会对这里的事情守口如瓶” “那个人当时也是如此承诺与我,可如今你们不还是一样来到了这里。外族人的话,不可信。”女巫显然说的是那个拿走了青釭剑的人。 罗文盯着女巫那波澜不惊的眼睛:“如果我们执意要走呢?” 话音刚落,滇王右手忽的抬起,在场两千多滇人猛的集体站了起来,手持各式武器将矛头全都对准罗文等人,而本就在外圈的蛊妖一下子就贴近了滇人,也将手中长矛擎了起来,耳听哗啦啦的声响不断,连同罗文等人身后的干栏楼在内,一共从四处出现了四只鬣! “我不会让你们走”女巫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阐述一件已成定局的事。 看来这女巫所学的白话也十分贫瘠。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几句话,但意思却已经十分明白了,罗文等人要是真想从这出去,那就得杀出一条血路! 多说无益,看来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罗文自知从这里冲出重围已经是天方夜谭了,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不用这两千多人群起而攻,就是追着自己跑也把自己累死了,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 罗文绝不甘心! 罗文吐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接着回身盯着女巫一字一顿的道:“那我就走给你看看!” 接下来的一连串变化完全出乎了女巫的意料! 只见滇王突然站在女巫与罗文中间,目露怒火的盯着女巫,接着双手一挥,说了一串咬舌头的话,同时在场两千余滇人全都单膝跪地,口中高呼:“默让!” 就在这一刻,原本平静的世界一下子就如同卷起来一阵狂风,顷刻电闪雷鸣,一场毫无预兆的战斗瞬间展开! 这原本围住罗文等人的滇人瞬间倒戈相向。不分先后的猛冲向蛊妖和鬣,而这些蛊妖也毫不手软,几乎就在遭到攻击的同时奋起反击,一场曾经上演过的片段竟然再次重播! 弓矢箭弩在头顶齐飞。惨叫和哀嚎铺天盖地的夹来,血肉横飞,刀光剑影,鲜血再次将脚下的大地染红。蛊妖破开滇人的肠肚,而滇人的长矛和砍刀毫无怜惜的捅入蛊妖的腋下及下阴,大量的绊脚锁纷纷伸向鬣的双腿。裹了油的火箭纷纷也射向鬣的身体! 那本来重新耸立起的篝火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就被打散,喊杀声响彻天际,这原本光照略显不足的王墓内,此时变得火光冲天,这战斗才刚开始却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滇王出生在滇国王寝楼的一间侧室,他的生母就是滇国的皇后,滇人习惯称其为主母。滇王兄弟四人,他为长子,四十岁那年,其父老滇王病逝,遂由他继承王位,成了权倾南疆的一国国君。 可好景不长,就在他即位的第三年,既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兵临滇国,面对兵多将广,物资充沛的汉军,滇**队并不曾畏惧,寸土不让的与汉军展开了惨烈的厮杀,但结局却可想而知。 面对死伤惨重的军队和饿殍遍地的黎民,滇王含泪举国投降,并请置吏入汉朝。汉武帝听从了文官的建议,认为南蛮之地地广人稀,且物资不丰,所以只使其臣,赐给了滇王王印,令其复长其民。 但面对着金光灿灿的大汉滇王王印,滇王感觉这是奇耻大辱,简直愧对历代先王,同时汉人借此机会大肆掠夺滇国物资,甚至强买强卖也并不少见。 更有些作奸犯科之徒,躲避官府追踪一路逃亡至此,见这里民风淳朴,且还属大汉的版图,所以干脆在这里安了家,甚至开始通婚,也带来了汉人的狡诈和尔虞,坏了这里的民风。 短短几年间,这滇国就再也不是曾经的滇国了,最后滇王求问于国巫,也就是滇国的女巫。女巫卜问神明,得一纸卦文,恰巧此时滇王头上一支金簪落地,更出奇的是发簪尖笔直入地下寸余,同时滇王展开批文时,卦文所写二字:入土!正与金簪明示相符!这才开始筹划聚过入王墓的计划。 滇王自然不能将所有百姓都带入王墓,毕竟王墓空间有限,所以就挑选王族近臣及其家眷兵丁。又携三千内卫一同入了王墓。同时来了招暗度陈仓,明面上却对外称身患重疾,不治而亡,而这支三千余人的送葬队伍,一入王墓就再也没出来。 那颗滇王印也被埋进了一个同时病故的一名臣子的墓中,命人对不了解滇国习俗的汉王谎称此墓就是滇王的王陵,来了招狸猫换太子,而真正的滇王此时早已通过密道,进了这真正的王墓。 可入了王墓后这滇王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堂堂一国之君,现在却如同老鼠一样深居地下,这份心情怎么是那些苟且得以安身的兵甲所能体会的?可就在入了这王墓的第二天,这女巫居然公然造反!驱使蛊妖篡夺王权,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此时滇王当真是气炸心肝肺。锉碎口中牙!这才上演了刚刚倒戈相向的一幕! “万恶之眼!”这女巫显然对滇王的反常举动就是一惊,但马上就找到了结症,转头盯着罗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却又确认道。 罗文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邪眼,看来古时候邪眼的名字比现在更加不堪。 女巫在部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可以说是和滇王平级,可毕竟她所代表的是神明的意志,却不能违背王权。但调不动兵不等于不能支配蛊妖和鬣,她单手一挥,百余蛊妖一拥而上。就要取罗文等人的性命!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就在她挥手的时候,罗文也咬定了牙关直取女巫! 电光火石之间,罗文将手中甩棍抖开,照着女巫的头顶就是一棍,罗文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毕竟面对一个女子他还是手下留情,力道用了不到三成。 可他却忘了。就连他都自感不如的金重,刚才这一身伤是谁造成的! 这女巫眼见这一棍直接到了头顶,可她竟然多都没躲一下,生生的挨了这一棍!可罗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就在自己这一棍落下的时候,这女巫的头盖骨一定是碎了,但实际上现在看起来,这一棍好像竟然不起任何作用! 而这女巫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袖子一翻,两道快如闪电黑影就奔着罗文的左肋而来,罗文当时就是一惊。因为这女巫的双手不是和普通人类一眼的五指,因为她没有拇指! 而这仅有的四指又如同鼹鼠一样,细长锋利,尖锐无比!这两手四指瞬间合拢,形成了一个好像是锥子一般的手势,如果加上拇指,就类似手语中的七一样! 罗文连忙用手中甩棍一搪,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子能将这女巫震得后退,可万没想到耳中只听见牙酸的一阵低鸣,接着这两手蹭着罗文的甩棍继续向上滑来,直本罗文的心口而来! 罗文哪敢怠慢,身子猛的就向下一压,虽然比不过祖龙的千斤坠来的有力道,但还是改变了自己刚才的运动轨迹,同时拽出三筒左轮,一枪就轰在了这女巫的脸上!可随着一声巨响,伴随着强攻弹的硝烟散去,这女巫却好端端的站在罗文面前,连面纱都不曾脏! 罗文急忙退去,同时大海忍着剧痛一拳轰来,直奔女巫的面门!可这女巫依旧躲都不躲一下,生生又挨了大海的一记重击! 大海这一拳算是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可挂着雷霆之力的拳头,一碰到这女巫的脸上大海心里就是一翻腾,因为这拳头明明感觉到已经击碎了女巫的鼻子,可实际上只是顶在鼻尖上而已,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寸余,而女巫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竟然不闪不必的只盯着大海,这女巫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罗文看得出大海已经是强弩之末,若这女巫反击大海必定横尸当场,所以这边脚尖刚一落地,就连忙膝盖一弯反向弹起,举起手中的甩棍迎头便打! 这女巫一瞧罗文去而复返索性顾不得大海,反身奔着罗文就是一击,大海没了支点后一头栽倒在地,被赶来的年长佣兵搀起。 罗文一看大海算是脱了虎口,就赶紧转换计策,本还在向前冲刺的瞬间突然重心下压,一个滑铲躲过了这女巫的一抓,同时跟女巫错身的时候抡甩棍照着她小腿就是一棍击! 这一击不偏不倚正敲在这女巫的膝盖骨上,可万没想到罗文就觉得自己这一棍敲在了钢铁上一样,震得自己虎口一麻,本来刚有愈合迹象的的虎口再次迸出鲜血! 同时罗文身子被这一下带的一歪,贴着地面横着就飞了出去!罗文在地面上连续翻滚卸力,然后一翻身半蹲了起来。可就在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女巫的时候,他却发现眼前一片深蓝!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失明了?是被广德亮转换了空间? 都不对!是这女巫离得自己太近了!这蓝色是她的裙摆! 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怎么回事,没做他想的就往侧面一拧身子,就看见女巫贴着自己极近的,一爪从天而降!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苦斗女巫 这一爪直奔罗文刚刚半蹲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快,此时肯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罗文抬手就是一枪,然后顾不得观瞧这女巫的情况,就连忙一低头,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等他躲过头顶一击才发现,偷袭他的竟是一只蛊妖! 这局势明显对罗文不利,女巫和蛊妖任取其一都够罗文喝一壶的,现在两方夹击,哪还有自己命活?万幸这时有十数个滇人,手持兵刃直奔着这只蛊妖杀来,罗文才得以借机抽身。 可刚一脱离这里,罗文心里就是一慌,因为原本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出的女巫,此时竟然消失了! 罗文知道这一刻的犹豫,就有可能造成下一秒的死亡,所以不敢怠慢,即便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但还是连忙开启邪眼。与此同时,只见无数的蓝灰色女巫的残影,猛的就在罗文眼前形成了一个连贯的运动轨迹,而从这轨迹中每一个残影的眼神和动向,都说明这残影的真身,直指自己的身后! 罗文当机立断就是一个前扑,而后就听身后一声脆响,罗文落地未稳就连忙冲着身后连忙开了一枪,而那女巫同时凌空跃起再向罗文扑来! 罗文用手中甩棍一挡,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这女巫竟以罗文甩棍为落点,单手一借力再次冲着罗文攻来!罗文一侧头避过这一击,同时和这女巫来了个擦肩而过,距离之近几乎是贴着脸相错! 一连串的攻击和躲闪,让罗文本就超负荷的身体更有些吃不消,口中气喘如牛,身子不由自主的阵阵发抖,反观那女巫竟然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甚至连面纱都没煽动一下。 罗文深提了一口气就想再攻,可自己这一口气还没上来。就眼见这女巫袖口一晃,残影层叠的让人眼花缭乱,别说看清那里是真的手,就连眼前有什么都看不清! 罗文心知不好,所以连忙中断了邪眼,同时就看见这女巫一双四指相并如同锥子一样的手,直奔自己的心口而来!罗文现在眼睛刚刚缓过来一点,可这女巫一抓到的太快,自己根本来不及闪躲,他眼瞧脚边有个盾牌一样青铜的护心镜。不用想就知道是鬣身上的,所以连忙举在手里去抵挡女巫这一击。 耳听“铛”的一声,这厚重的青铜护心镜竟然被这女巫一击戳出一个坑来!好强的一击,比值大海志强不弱! 罗文心中明白这是机会,所以就要顺势反击,哪知道他这一时的聪明差点铸成大错。就在他这个念头在脑中划过,身体刚要执行的瞬间,猛的听见这“铛铛”之声不绝于耳,那速度之快好似缝纫机咄咄缝线一样。而再看手中的青铜护心镜,转瞬就在同一个点上连连遭到重创,随着当当之声的停止,同时被戳了个窟窿! 罗文赶紧扔了手中的护心镜。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由得大惊!这是罗文第一次硬接下这女巫的一击,哪想到这女巫出手如同钻头似的一抓,攻击竟然类似电镐一样。并不是一击一下,而是一击多下,只要是沾到身上。那面对的就是十数次同种,甚至数十次、数百次的同种攻击,而且落点、力量、角度毫无差别可言,别说是罗文,谁也受不了啊! 别看她单体一击的攻击力只算不俗,可若是这一连串的打击全都买单,那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保不丢了性命!如此看来金重受到这么重的伤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罗文这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所以他必须去印证一个猜测,急忙回头见一只鬣和数十滇人正战在一起,脚下一点地就朝着这鬣飞奔而去,同时用手将三筒左轮塞到腰后枪套,看都不看身后紧追不舍的女巫。 这鬣此时依旧稳稳占据上风,不过却也无暇顾及其他,这让罗文钻了个空子,他绕道鬣的身后,趁着大块头和猿猴不注意,一把就扯断了大块头肩头的牛头吞口的皮带,那本在上面耀武扬威的猿猴一下子失去了落脚点,凭空就摔了下来,由于事出突然,差点没大头朝下摔死。 可罗文攥着手中的皮带却不怠慢,他边跑边将皮带紧攥在手里,然后好像盾牌似的拿着这个牛头吞口,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罗文猛的一回身,照着这女巫就是一棍! 可这女巫虽然跟的很近,这一棍却连根头发都没蹭到,被她一纵身就躲了过去。那知道这女巫脚尖刚一落地,身子还没等转回来就甩胳膊一晃袖口,再攻罗文的后脑,而罗文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就挂着呜呜的风声到了她的近前,女巫连忙用双手交叉互在胸腔一挡,然后就觉得好像自己被攻城锤直接砸在了胸口,轰的一声倒飞了出去!猛的撞在一只蛊妖的身上弹在了地上! 再看当场,大海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拧着眉毛皱着鼻子,脸上的冷汗还都不停地向下流,同时自己保持着刚才一拳轰飞女巫的姿势,咧着嘴呲着牙忍着痛的道:“姥、姥姥的!这小娘们可、可真抗揍!” 这女巫吃了这亏脸上却依旧还是没有表情,可显然心里还是不痛快,翻身起来双手一晃就奔向大海,可大海现在身上除了头发就没又不疼的地方。 刚才那一拳不单自己胳膊吞噬感的疼痛又再次加强,而且看似他一拳打在了女巫的身上,其实自己的拳头也是一阵酥麻,即便痛感相对胳膊来说有些迟钝,却心知肚明自己一拳根本就没把人家怎么样。 而此时这女巫竟然翻身攻来,大海腿都迈不开了,怎么躲? 罗文眼瞧着这一切,可自己脚下却向慢动作一样根本就无法跟上,当手距离三筒左轮还有一寸的时候,女巫那细长尖锐的手指,就好像是一条黑色的毒蛇直奔大海的心窝而来! 大海眼看着那指尖顶住自己胸口的皮肤,接着鲜血顺着之间就流了出来,大海眼睛一闭就想起了那个石屋里心脏被掏的女尸。心里一阵恍惚,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案子破的太不是时候了! 哪知道就在这女巫将要得手的时候,她却猛然用脚一蹬大海的胸口,借势向后一撤身子,莫名其妙的退了出去! 大海被她一蹬,一个屁股着地的摔了个四仰八叉,一看胸口不过留下个不过寸的指甲印,只有表层出了点血。大海连忙把左手手腕贴在耳朵后,然后瞪大了眼睛等了一下。接着一下子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一样:“哎妈呀!心脏还跳呢!我他娘的没死!” 这女巫一下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不远的一个人身上,这人相貌英俊秀美,皮肤***可无血色,坚挺的鼻骨下的嘴唇现在有点脱水起皮,睁着的一只眼睛里面非常浑浊,好像瞎了一样。这人正是祖龙,而他现在正由那个年轻的佣兵背着,右手勉强抬起,有出气没进气的挺着。 大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到祖龙救了自己一命也没感谢,而是扯着脖子喊:“祖少,你扔的是啥啊?你咋还没死呐?” 只见祖龙身上就是一哆嗦,鼻孔颤抖着张大。 大海看了一眼自己胳膊疼的直咧嘴。转头又喊道:“想骂我是吧?切了这娘们儿再说!” 话说完,这四个人将女巫围成了个三角,同时那个年长的佣兵从远处跑来,将短剑交到祖龙手里。可祖龙抬手腕抓了两回都没抓到。那睁开一丝细缝的眼睛里面甚至都看不到光,乌黑的一片。 他每伸一次手都好像用尽了力气,全身都要跟着一动。可每次又都是徒劳,气若游丝的不再挣扎,可手指头还在对着那柄短剑一勾一勾的微微颤动,最后那年长的佣兵将短剑硬塞到祖龙的手里,这才退出圈外。 罗文心里就是一翻腾,知道祖龙怕是要不行了,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眼睛涩涩的很不舒服,鼻涕没来由的就有些泛滥。 大海将这一切也都看在眼里,用这条焦黑的右臂支柱自己身子,咬着牙皱着鼻子不敢看祖龙,呆呆的瞧着女巫的脚趾,可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罗队,祖少怕是要不行了”大海声音难得的平稳,但任谁都听得出带着哭腔。 罗文愣愣的看着祖龙,然后狠狠的擤了擤鼻涕,本来就眼底出血般红的眼球转了转,好像要忍住什么,接着瞪着那女巫对大海说:“大海!给丫脑袋开了!” 大海啐了一口痰,脚下一软但硬是挺住,朗声叫道:“王八犊子!冲你海爷爷来啊!” 话音一落,大海像是个猩猩一样靠着右臂支撑地面向前冲去,虽然一边跑一边有些踉跄,但是却像疯了似的不管不顾,挥拳便打! 这女巫见大海好似一只发了疯的猛兽一般直奔自己扑来,眼睛里却依旧无比平静,她一晃两只袖口,这袖口就好像绽放了一朵蓝莲一般,迷乱人眼,让人眼前就是一花,接着她双手犹如银蛇出洞一样嗖的一声弹了出来,正和大海对了一拳! 同时这女巫应声倒退了回去。大海一看占了便宜瞬间气势大盛,就像挥拳再砸,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一次对拳之后,这女巫的攻击竟然并没有完,而是一声脆响后紧跟着另一声脆响! 大海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拳浪滚滚袭来,而且拳拳如一,不单单力道相同,就连落点都分毫不差,大海就觉得自己这拳头对面有一只超强力电镐不停的和自己对轰,让大海连撤去拳头的机会都没有,一股钻心的疼痛好似一道闪电直击脑顶! 大海连忙翻身滚开,可就能觉得到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此刻依旧带着阵阵拳风! 而大海再看那女巫,此时一抓正砸在罗文手里的牛头吞口上,接着频率快过缝纫机的叮当之声边不绝于耳,还没等两秒的时间,这牛头吞口就被砸的非常平整,看的大海就是一惊! 罗文赶紧滚身躲开,顺势将手里的牛头吞口扔向女巫,而这女巫随手一挥就将这牛头吞口直直的打飞向天。接下来的一幕让大海完全和不上了嘴! 因为这牛头吞口是直上的飞起,所以下落也是直线的下落,可就在这牛头吞口下落到女巫头顶不远时,竟然自己猛的再次直直向上飞了起来,好像又被这女巫扬手一击一样,可这女巫压根就没动一下! 这牛头吞口就这么在这女巫头顶反复的被击飞,又下落,下落又在同一位置再次击飞! 大海张大嘴巴不由得叫道:“罗队!她他娘的有护体仙气!”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防不胜防 “狗屁!揍她!”罗文高喊一声翻身再进。 大海怕罗文吃亏赶紧加入战团,罗文奔着下三路抖开甩棍就是一通猛攻,逼得这女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大海那条胳膊重的好似千斤一般,即便如此大海也顾不得招数章法,轮开了便砸上三路,根本不给这女巫喘息之机! 两人拳来棍往的把这女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间这女巫只能招架不能还击,而罗文这甩棍也越来越快,紧咬住这女巫的脚跟就不放,最后这女巫只敢用脚尖点地躲闪,速度快的像芭蕾演员跳天鹅湖似的。 而大海大开大合,把这条焦黑的长胳膊更是不当自己的东西,那大手张开就像一张大网,五根手指上黑色锋利的长指甲,简直就是魔鬼的獠牙,挂着风声不分位置的就是一通乱抓,到让这女巫摸不着路数。 可大海毕竟身上还带着重伤,这一顿狂风暴雨的袭击过后,自己的体力和身体状况开始急转直下,本来缓过一点的状态瞬间又濒临崩溃。 这让女巫顿时倍感压力下降,就在躲过罗文一棍的同时抓住了大海的一个攻击间隙,见缝插针的展开了反攻! 她双袖一晃,两只手分上下而去,一手如同潜龙入海直奔罗文抡起的一棍,另一手如同蛟龙出洞的直击大海的心窝,逼得罗文和大海连忙回防。 就这么一个刹那的功夫,女巫就借机扭转了颓势,跟着两手灵巧好似游蛇一般上下翻飞的连攻二人! 罗文二人本来是想一鼓作气将这女巫解决,哪想到这女巫竟然如此难缠,不但没将其制伏,反而被她抓到了反击的机会,使得现场的局势急转直下,原本稳占上风的二人顷刻沦为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女巫一双似蛇的怪手真是难以让人言表。快似闪电,稳似泰山,招招都奔着要害,让你明知道落点但又让人防不胜防,只要你一个闪失就必定招来如潮般的打击! 但凡有直接接触,这双怪手就会看似一击,实则好似又有千百次的内劲一**的跟进,就好像你明明挡住了迎面来的一拳,也眼看着她抽回了拳头,可不到一秒之内。又会有一只无形的拳头再次落到你刚刚挡住的地方,然后一拳又一拳,一拳再一拳,如此反复不休,连绵不断,如果你不及时躲闪开,那就早晚要被这拳头砸成肉饼! 罗文已经连续尝到了数次苦头,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都是每每已经躲开了。可却被这种无形的攻击再次打到,而大海还算好,以为他本身状况难以快速移动,机动力下降。索性就在原地防守,这女巫反倒放过了他。 就在这时,这女巫一爪直奔罗文的心窝,罗文下意识的用手中短棍一挡。同时借力倒着飞退了出去,可猛的就觉得自己脑后恶风不善! 他第一想法就是,后面有蛊妖! 他连忙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防守。但是回眼观瞧的一瞬间,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自己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肩头居然嗖的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刮蹭了一下,然后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地! 他连忙翻身起来,就见自己的肩头一道伤口此时皮肉外翻,鲜血顺着胳膊就流了下来! 而此时这女巫却再次来攻,罗文见她来势凶猛,可却因为刚才一击时有些蓄力不足,这一爪力道不足,正好中了罗文下怀! 罗文顾不得疼痛,咬着牙眼看这一爪到了近前,连忙探左手去叼女巫的腕子,同时右手将甩棍高高举起,抡圆了作势就要废了这女巫的一条胳膊,但万没想到,就在罗文这胳膊举起的同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怪劲正打在罗文的肱二头肌上,疼的罗文当时差点将甩棍脱手! 而且这力道不小,且去势凶猛,将罗文的身子带的都是一歪,而正赶上女巫这一爪到了近前,罗文只好叼住对方腕子,然后用脚猛的一蹬女巫的左肋,借势再次向后飞去! 可还没等罗文着地,就在倒退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头顶一股下砸的力量迎面扑来,罗文忍着痛用手中短棍硬抗,然后闷响一声,自己就被凌空砸到了地面上! 罗文咬牙一翻身滚了出去,再回头就看见自己刚才被砸的地方还有什么东西接二连三的向地面砸去,溅起大量的土石! 什么情况?罗文在这一瞬间完全懵了,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难道这里有什么禁制? 正在罗文纳闷的时候,耳听大海忽然扯脖子喊道:“我去你***孙子!罗队,这里面有隐形人!我快让他打死了!” 罗文和大海就都发现了一个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情况!大海本来站在原地防守,可是面对女巫的攻击,他瞬间躲闪开,可就在他躲闪到一个四下无物的地方时,没来由的身上某一处又会接连遭到打击,而且从力道和伤口来看,绝对就是这个女巫造成的!难道这女巫还会分身?并且可以隐形? 不对! 罗文瞬间将邪眼强开,然后眼前才显露出让人叹为观止,又心惊肉跳的一幕! 就在这个由罗文、大海和女巫三人组成的小战斗圈里,此时的景象绝对可以让罗文和大海跟所有人吹一辈子牛皮!就在这战斗圈中,此时在罗文邪眼之下竟是一片汪洋之境。原来随着女巫和自己大海的战斗接近白热的肉搏,这个战斗圈就越小,而这个战斗圈越小,这女巫的残影就越密集,简直可以说无处不在! 而此时罗文和大海周身之外都被这女巫的残影占满,这些残影全都沿着这女巫曾经的轨迹在行动,或是伸手直戳,或是翻身躲闪,或是挥拳便砸,或是单爪取命,总之每一秒都有无数的残影在沿着女巫曾经运动的轨迹重复着她的动作。就像现在,大海躲过这女巫一爪后。还有无数的残影在刚才同一点不停的伸爪! 罗文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受了这女巫一击后还要继续承受如潮似浪的连番轰炸,那是因为女巫本体一击虽然结束,可后面成千上万的残影攻击才刚刚轮番而至! 也就是说,女巫的一爪过后,还将引发后边无数的残影还要在这里,这一点跟着再出一爪,有多少残影就会在这里抓多少爪!要是这样的话,这女巫的每次攻击,实际上都是再自己和大海身上成万倍的叠加伤害! 这简直就逆天了! 罗文看到这里本就想跳出圈外,可正瞧见大海咧着嘴骂娘的同时又一次闪躲。而这次的闪躲不偏不倚的落到了这女巫一个正要挥拳的残影前面,还没等大海反应过来,这女巫残影的一拳就沿着曾经的轨迹,正打在大海的后心口,大海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一头栽倒,然后右手顺势向后一抡,可一下子就挥了个空! 因为本来他身后也只是这女巫的残影,根本就不是实体! 大海翻身站起。一拳打在这女巫的身上,可这时这女巫本体只是一晃,而身后的一道蓝灰色的残影哗啦一下倒着飞了出去,看样子直接是骨断筋折。躺在了当场,好像气绝身亡一样! 但反观这女巫的本体,竟然毫发无损的挨了大海一拳!这就是女巫耐打的秘密!她不是打不死,而是在受到攻击的瞬间。将伤害转嫁给她身后的残影! 罗文刚想到这,就瞧见大海又和这女巫生生对了一拳!接着大海的拳头上就不停又和蓝灰色的女巫残影一拳接一拳的迎着砸上,大海自知不敌赶紧撤步在途后记。 可他这一脚又踏在了刚才女巫曾经伸爪抓过罗文的地方。还没等大海喘气,这蓝灰色的残影一爪抓在了大海的右臂上,当时传来一声金石之音,吓得大海一跳的同时,大海被这巨大的力量带得一歪,然后那女巫的本体又杀到了! 这那里还是什么招式,这简直就是万人组成的阵法,在这战斗圈之内,那就是一个大海要面对数以千计的女巫,而这些女巫曾经发动攻击的点,在之后长达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完全不能踏足,因为那里从本体攻击的一开始,就又数千残影相续沿着轨迹在这个点发动攻击,变成了持续被蓝灰色女巫进攻的点! 凭借着女巫的速度和大海及自己的攻防频率,这战斗圈内一分钟之内平均不下数百个这种进攻点,只要站在这进攻点上,那就会遭到无数蓝灰色残影的进攻!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进攻点可能会越来越多,根本就被包围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从开战到现在,自己和大海才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如此一来,那战局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而更让罗文吃惊的是,原本那几千蓝灰色的滇人居然全部消失了! 罗文连忙打了个呼哨让大海撤出战斗圈,接着看到那女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也站在原地,同时这数以万计的蓝灰色女巫开始逐一和这女巫的本体重合,这些残影的轨迹也变的越来越少,战斗圈里也越来越清明。 “后退!”罗文喊道。 大海不知道怎么了,但是难得的喘息之机更让他心里感到一真舒服,连忙咽了口唾沫,一边贪婪的呼吸,大口的喘气平息心率,一边不断向后退去。 这边罗文也是边退边警戒,同时看到那个年轻的佣兵背着此时双眼紧闭的祖龙也慢慢退去。罗文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将战斗圈拉大,大到有足够的距离供躲闪和行动,那这女巫的优势也会减少很多。 这女巫很意外的看着罗文,好像没想到罗文能够发现这一情况,但她仅仅是愣了一下,接着又再次脸上波澜不惊的看着场上这几个人,因为她险些忘了,自己对面这个几乎光着上半身,戴着眼镜,肌肉上挂着疤痕的男人,拥有一个让人不愿正面对抗的能力,而从她任国巫之前,还是母亲身边一个小女巫的时候,就知道这能力的名字,万恶之眼! 而此时这双眼睛的主人正一喘一喘的盯着自己,好像要说什么一样,可嘴角竟挂着一丝得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女巫的秘密 周围喊杀之声震天,滇人和蛊妖的战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近三千装备精良的滇人面对百余蛊妖和四只鬣,从数量上来看是压倒性的优势,可落到实战中却并不明显。 现在蛊妖数量不足十只,四只鬣只有一只还在负隅顽抗,而滇人的数量骤降到四百左右,而且还在持续减少,但从现场的综合表现来看,这四百人将蛊妖和鬣悉数屠杀只是时间的问题。 广德亮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流着汗,口中咬着牙,就这么生挺着身上的疼痛。方姐守着金重寸步不离,手中九节鞭将靠近金重身边的一切东西全变成了死尸。 而金重半支着身子将眼睛瞟向最大一束篝火旁,就在那里罗文、大海、扶着祖龙的两个佣兵,都围着那滇国女巫一动不动,而罗文嘴唇不断的蠕动,好像是在讲述着什么。 “你的秘密我终于知道了!”罗文微微笑道。 这女巫眼神里一惊,饶有兴趣的看着罗文。 罗文知道她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真正意图,所以必须趁着现在抓紧时间进行休息,故意拉长声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蛊妖抓到我们后没有杀死我们,而是把我们倒吊起来准备放血制蛊?这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毕竟我们闯入了你们的秘密禁地,同时又杀了你们的人。” 罗文轻轻的做了个深呼吸:“同时我还一直纳闷一个问题,我看得见渔场那里有很多蓝灰色的滇人,和你的残影一样。但这里为什么却没有?” 这女巫明显在罗文所说的话中听到了很多生词,但还是半猜半听的弄了个大概。 罗文接着又说:“我把这两个问题罗列了出来,想通过不断填充条件来寻找答案,可是这中间总有解释不通的地方,甚至让我认为是不可理喻的地方。直到刚才我才终于弄明白了!” 罗文一直认为,在这个地方的时间是在两点间不断循环轮回的。所以这里的万物也是跟着轮回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当时间轮回之后,他们应该都恢复了原样。 说的直白点,他们该是不死的。 但罗文却被表面的现象所蒙蔽了,直到刚才他亲眼见到这里千余滇人死后出现,出现的蓝灰色的滇人时才发现,他一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时间可以轮回,但生命不能!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可以永远的活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只要不因外力死亡,就可以永世轮回。但如果一旦被杀,那也就意味着,将从这个时间线里彻底消亡! 因为死亡是不可逆的! 大罗金仙尚有救不了的命,何况凡人?可这些明明死于大海与祖龙之手的人又该怎么解释呢?想到了这,他就联想到了渔场那些蓝灰色的人,答案一定在这些蓝灰色的滇人中! 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得见,为什么他们能够凭空被穿透?罗文做了无数的推断。始终不敢确定,但直到刚才他看见了此处数千蓝灰色的滇人,才能对此盖棺定论,因为这些蓝灰色的人。其实不是人,而是魂,是魄!是女巫用巫术或者蛊术,早就强行剥开了的滇人的。三魂七魄! 人死之后**归于天地,魂魄纳入地府,这魂魄就是这人的三魂七魄。三魂七魄本是一体。人死,也就是这三魂七魄与**分离。可女巫将他们的三魂七魄生生的一一剥开,这样,他们每死一次,就能只有一魂或者一魄离体,而不是三魂七魄皆亡。 这样未死的魂魄就能继续随着这里时间,不断轮回的苟活着,从而达到肉身不死。也就是说,这里的滇人实际上有十条命! 而这些死掉的魂魄本该入地府,但三魂七魄未全,所以他们死掉的魂魄只能都在原地徘徊等待,像是冤魂一样。当他们死过十次之后,三魂七魄凑全便会被拘回地府,那肉身也就会不复存在,才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亡! 剥离魂魄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利用搜魂术,一种是借助外物。搜魂术乃是鬼术的一种,恶鬼嗜血,厉鬼夺魂,这厉鬼夺魂用的就是搜魂术! 是将人的魂魄从肉躯中剥离出来,然后予以己用。这女巫就算再了得,毕竟属于巫,对鬼术的浸染可定有限,所以她会搜魂术的可能性太低,那就只可能是借助外力。 而她所仰仗的,就该是她额头上的那块宝石,或者,罗文猜测这块宝石就该是大名鼎鼎的拘魂石! 这拘魂石相传是地府阴差的一宗宝贝,没什么了不得,但在阳间却难得一见。古籍中对此物记载不多,只知道类似一个囚笼。相传阴差听司命差遣,到阳世点名拘魂,阴差一趟多则要拘百余魂魄,少则也有数十,如何带回地府?总不能像是阳间官差那样锁着,拉成一大串满世界乱跑吧! 鬼差靠的就是这拘魂石,将魂魄拘在这拘魂石里,再带回地府,投入鬼门关处候着。基于这种猜测,罗文必须找到一个佐证来支持这个观点,正在他耗神与女巫周旋的时候,一件事情正好落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刚刚,罗文发现这里本该存在的千余个魂魄居然全部消失,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和渔场那里四处泛滥的魂魄完全不同。同时他惊奇地发现,这女巫身上的残影却好像越来越多,还竟能实体化的攻击! 那就说明这女巫不但可以剥离魂魄,还能将魂魄拘役起来为以己用,形成自己的魂魄残影!能拘魂,能转化为自己的魂魄,如果不是搜魂术,那就一定是拘魂石,除此之外几乎再无解释! 并且罗文又联想到那块青铜令牌,虽然不知道这青铜令具体的名字和用途,但有一点却已经可以得到证实,那就是召唤黑白无常二君! 说破大天,这灵魂还要归这二位鬼爷管,就算这女巫能将魂魄转化为自己的残影,这两位鬼爷哪是那么好说话的,能由得她胡来?所以罗文就想到,这令牌如果能召唤二位鬼爷,逆向思维,是不是这令牌也能够阻止二位鬼爷到此? 如果真是这样,这女巫不就可以永远拘魂不放,让这些魂魄全都变成自己的残影!说的再直白一点,这拘魂石能让人魂魄剥离之后,死时只死一魂或是一魄,那这女巫身上这么多魂魄的残影,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不死!达到真正的永生!如果是这样,罗文就将这个事件完全的推到出来,形成了下边这个没有足够证据的故事。 汉武帝兵临滇国,滇王战败后不甘沦为人臣,便率王族搬入地下王墓,宁可永不见天日,也无法忍受这种丧国之耻。没想到这里虽然不见日月,但是草木鲜美,衣食无忧,对于大多数滇人来说,这个没有了战争的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就在入王墓的第二天晚上,滇人便载歌载舞,篝火庆祝,但万没想到,吃了这里的东西之后,所有的滇人便被这个时间乱流区同化了! 三千余人全都成了活死人,只要非意外死亡的,都能在这里得到永生,同时他们也在这里被无限的轮回着,过着没有了将来,只有现在的日子。可这样的日子还算是活着么? 这一切或许都在这女巫的意料中,或许这女巫只是偶然发觉,总之这女巫并没有被同化,成了这里唯一一个在自己时间线上的人。可想到之后的岁月中,总有外人终究会来到这里,或许是盗墓者,或许是垂涎青釭剑之徒,反正这里偶尔还会发生厮杀,即使最终都以滇人获胜告终,却也难免有所死伤。 女巫对此怜惜不已,想到事已至此,索性将这里的滇人的魂魄剥开,只要灵魂不死,便能在这乱流区依旧无限的轮回下去,苟且的保住性命。同时这女巫却发现,自己不单可以剥离魂魄,还能拘魂以己用! 也许一开始只是好奇,可慢慢的她的心境却产生了变化,她不吃这里的食物,那就必定难逃一死,这个拘魂己用的办法却能让自己如同拥有了千万条性命一样,哪怕自己被饿死,那死的也不过是一条魂魄而已,而自己依旧可以好端端的活着。 于是,她将万物生灵的魂魄剥开,无论滇人还是走兽飞禽皆是如此,同时开始贪婪的拘魂,通过拘魂石将魂魄转化为自己的魂魄。可因为时间线不在一起,这些魂魄在自己身体里无法和自己灵魂同步,渐渐的形成了身后的残影,好在除了自己没人能看见。 但时光流转,这三千余人中还是有人相续的永远的死去了,而且大多都是在和入侵者反复厮杀之后。女巫这才觉得有必要保存这些还活着的滇人,因为对她来说,这些人不再是自己的族人,而是维系自己性命的口粮! 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这女巫需要蛊妖,因为总会有人来到这里,随着厮杀,这里的人死的次数也会逐渐累积,三魂七魄尽死后,他们将彻底的不复存在,到那时这里的人口就会逐渐减少,甚至整个族群也会随之灭亡,而她的永生之梦也就到了尽头。 因此女巫开始用入侵者的尸体制作蛊妖,甚至是鬣,用以抵挡外来的入侵,保护滇人的性命,从而保证这里人口数量!延续这个早就该消失的族群! 【第一百六十四章 】罗文的王牌 “你身后的残影就是你眼前千余同胞的魂魄!”罗文盯着这女巫说道。 大海和两个佣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他娘的还是人吗?”大海不由得脱口骂道。这简直比妖魔还不如,为了自己长生,竟然像圈养家畜一样的保护着自己的族人,目的竟然是为了亲手夺去他们的性命! 女巫表情中没有什么情绪,依旧淡淡的看着罗文,却慢慢摘掉了自己嘴上的纱巾,同时,身后数以万计的残影也相续摘掉了纱巾,只是大海等人看不到,此时跟随女巫摘掉纱巾的蓝灰色残影,竟是数千张长相各异的人脸!他们的容貌和场中或生或死的滇人如出一辙,只是偶有重复,因为这些蓝灰色的残影,就是这数千滇人的魂魄! 可当罗文把目光集中在这女巫的脸上的时候,罗文不由得心头跟着一颤! 这女巫的面容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因为她面部脱水极为严重,如果单看眼睛,你只会觉得这人眼窝深陷,好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并且本人应该消瘦的很。 可没想到她实际上两腮完全塌陷,皮肤干瘪的完全裹在牙齿之上,如同粘在上面一样,透过皮肤,牙齿的痕迹完全可以透过来,并且皱皱巴巴,看着说不出的恐怖! 她鼻梁骨并没有因为脱水而塌陷,但是却只有软骨上面紧紧的裹着皮肤,鼻孔几乎完全闭合干瘪。随着她摘下了头巾,罗文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女巫头上没有一丝毛发,光秃秃露着头皮,透过头皮,头骨上不规则的坑洼和裂痕都清晰可见! 女巫耳软骨好像是两片薄薄的薯片,感觉轻轻一碰就会碎裂。露出的脖子上血管干瘪,颈椎骨哪怕从正面的看的十分清楚,显然肌肉已经非常之少。 如果非要准确的形容这女巫的样子,那就只能说好像是一个骷髅的外面,蒙了一层肉色的薄纸一般!难怪罗文看不出她有表情变化,因为她脸上在没有可以做表情的肌肉了!也难怪她的眼神古井无波,因为她连眨眼都做不到! “我都记不清活了多少时日了”女巫说着一指罗文身后的通天塔“靠着上面偶尔落下的甘露活着,只记得自己感觉不断被饿死,等身后的某个魂魄消亡后,我又好端端的活了下来。这感觉是种煎熬。” “我的样子固然半人半鬼,可我必须这么活着,并不是我自私,而是我必须保证巫神的子民能在这片秘土上好好的活着,即使他们没有将来,可与死亡相比,显然活着要好得多。作为国巫,这是我的使命”女巫好像想要笑笑,可那褶皱的皮肤艰难的抽动一下。更显得恐怖。 大海缓了这么一会觉得胳膊上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像刚才随时都有疼昏过去的可能,这才扯着嗓子骂道:“你不但长得变态,心里更是畸形!我说罗队。跟她扯啥啊?老话咋说的来着?不顺路,打车就不带着她了!整死他赶紧撤吧,我看祖少要咽气!” 罗文一瞥祖龙,果然祖龙现在好像是死了一样。只是趴在年轻佣兵背上,后心还在轻微的起伏,但能挺到什么时候。谁都不好说,也许个把小时,也许就是下一秒。 罗文吐了口气,攥了攥甩棍:“咱们杀不了她,这么多的魂魄残影,就有这么多条命,就算站在那里让咱们杀,不眠不休也得几天才能将她杀死。而且她可以随意控制这些残影,甚至通过拘魂石让这些残影做出物理攻击,咱们防不胜防。” “大哥!那你刚才笑的那么胸有成竹干啥啊!”大海不可思议的盯着罗文,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认为罗文在开玩笑。 罗文又是挑了挑嘴角:“因为我已经想好了怎么从这逃出去!” “咋逃?” “就这么逃!” 罗文说完双眼猛的圆睁了起来,瞳孔瞬间向外排开,将虹膜压缩的只剩一条环线,原本附着在巩膜上的血丝一下子变得不见了,这使得巩膜雪白无比!而随着罗文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两只眼睛也越发张得越大,将原本被压缩的只剩一条环线的虹膜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大海知道罗文的邪眼使用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对方一定要直视罗文的眼睛,第二,对方不能已经有戒心集中精力防御,就像催眠一样,你处于精神抵抗的状态下,再好的催眠师也无法催眠。 可罗文现在做的正是在对方已经有精神抵抗的状态下,仍然施展邪眼,这无疑是不可能实现的。大海一步一挨的向着罗文方向走去,因为一旦罗文失败,那么罗文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刚才那种近乎崩溃的状态,到那时候,自己就必须保全罗文的性命。 可就在大海迈动第三步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罗文双眼圆睁的皱着眉,本就眼底出血的双眼再次有渗血的痕迹,眼睛周围的毛细血管全部鼓起,好像时刻会挣脱表皮的束缚窜出来一样! 可罗文竟然没有停止邪眼,与之相反,这次的邪眼并不再像之前的一闪而逝,反而此次罗文竟然将邪眼一直强行开启!这在大海的印象里根本就是前所未见! 此时的罗文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在执行之前脑子里一直盘旋的想法,他眼瞧着女巫的身体被自己定住,然后随着女巫身体的静止,她身后的残影竟也渐渐的回归了她的身体,与她相重合! 原来罗文此时做的,和当初救大海和祖龙做的一样,他正在强行的把这些魂魄残影,拉回到和女巫相同的时间线上!如果这些魂魄残影能够和女巫相处同一条时间线上,那么这些残影就必然和女巫同步,就会进入这女巫的身体里! 而一个人的身体是无法负担这么多魂魄共享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巫就会被这些魂魄抢占自己对身体的主导地位,甚至大脑会当场爆掉!而这就是罗文最后的王牌,因为从七三一地下基地回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可以小范围的控制时间! 罗文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自己可以对时间产生任何影响,可是就在七三一地下基地时,因为他和祖龙入水的前一刻,巨型老鼠阴兽和众多老鼠已经做好了进攻准备,可自己二人距离水潭还有两步之遥,这两步对这些阴兽来说根本不算距离,所以罗文必须使用邪眼尽量托住这群阴兽,为自己和祖龙入水争取时间。 但就在他发动邪眼的一刻,一个令他完全没有想到是事情发生了! 他本意是想让阴兽看到身后的钩蛇再次复活,可没想到自己忙中出错,竟然无法在自己脑海中形成幻象,如果自己都无法形成幻象,那对方受到邪眼后只会接收到一段毫无意义的片段,就类似出神一样。 可罗文当时因为慌乱,脑中还没有形成幻象就赶紧发动邪眼,他本以为自己和祖龙完了,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鼠群全都在一瞬间静止了! 罗文知道,幻术实际上是可以做到类似这种集体静止的情况的,可令他当时诧异的是,在他的慢动作一样的眼睛里,不单单是整个鼠群,就连鼠牙上滴落的蛇血也都悬浮在半空中,不是缓慢滴落,而是真正的悬浮! 一瞬间罗文的余光就将山洞内所有的情况全都收入眼底,他看见巨型老鼠阴兽血盆大口中,喷出的唾液同样停在半空中,数只飞起的老鼠阴兽,全都奇怪的用一根脚趾就能支撑地面人立起来,那童尸怪从门外扑进来的身影正停在钩蛇的尸骸上,好像小鸟一样轻盈的落在钩蛇的头骨顶,而自己身上甩下的小石块并没有跟着自己的惯性下落,而是停留在了脱离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上! 还没等罗文反应过来,自己噗通的一声就落入了水里,接着一切再次回复了正常,可罗文几乎在当时就能够确定一件事情,自己能够控制时间! 后来在坪山疗养院的时候,罗文也无数次的做过实验,比如向空中抛出一颗橘子的同时发动邪眼,然后这颗橘子就会在半空中静止不动,墙上的钟表秒针也不再移动,打翻的杯子撞击碎裂的瞬间被定格,溅出来的水好像是塑料制品一般僵硬在那一刻,总之,罗文这时才确定,自己的邪眼不单可以制造幻术,还能定格时间了! 但是这种时间定格的时长很短,当罗文发动时间定格后,眼睛就会出现血色的环形巩膜,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当这疼痛达到罗文无法忍受的临界点时,时间定格也会随之失效。 而且罗文的这种时间定格是有一定范围的,也即是说罗文只能将一小块范围内的瞬间定格,当又外力介入之后,时间定格也同时失效。 经过不断的反复试验和推敲,罗文发现,自己不是能定格时间,而是可以将以自己为圆心,五米直径内的地方,变成一个时间裂缝!并不是他可以是时间静止,而是让时间无限趋近与静止的减速!这也是为什么罗文会对时间裂缝、时间乱流如此明白的原因,因为罗文对这一切知识了解的起因,都是他对自己能力的研究! 【第一百六十五章 】撤退 金重耳听类似音叉一般的嗡响一声后,再看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局面! 他看见大海张着大嘴单脚离地的向前迈腿,被甩下来的汗珠再他耳朵边上一动不动,年长佣兵的胸口不再起伏,眼睛愣愣的盯着当场,篝火堆中的木柴爆裂出的火花美极了,而火苗好像相片中的死物,那女巫脚尖点地的前扑,可在金重的眼里如同飞了起来一样,只不过整幅画面都好似凝结了一般,全都静止不动! 还没等金重反应过来,就瞧见罗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那女巫一头栽倒在地,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罗文,可身子开始不住的抽搐! 女巫现在脑子里全是各种声音,一会是愤怒的嚎叫,一会是嘤嘤的哭泣,一会是大声的怒骂,一会又是惶恐的惊讶,总之脑海里各种碎碎念的声音就如同到了菜市场一样烦乱! 她试图动一下,哪怕是身体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可连手指头都不听她的,如果非要解释,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玩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的游戏,可自己却发现连鼠标和键盘都没有,只能盯着显示器的画面,什么也做不了! 这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此时心里满是不解和烦躁,她甚至顾不得眼前跪在地上大口咳血的罗文,因为脑子里好像是被烧开的热水,呼噜噜的乱响,让她的精力都无法集中! 大海忍着痛挨到罗文身边,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女巫,嘴里却问道:“罗队,你咋样了?” “脑门!石头!快!”罗文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青筋暴露下的罗文神情异常的恐怖,牙齿被自己咬的嘎吱嘎吱作响的同时,几乎是用嗓子眼发出的声音。 大海先是一愣,然后回头就朝着在地上抽搐打滚的女巫望去。便再没有迟疑,跟着拖着那条千斤重的右臂奋力朝着女巫挨去,直到走到女巫的近前才停步。 此时的女巫脸上的表情频频变换,脸部本来就没有多少可以在动的肌肉,但仅靠眉头处微弱的变化,依旧能看出她此时极为痛苦。 大海脑袋上的汗一小股一小股的顺着脸庞直流,但他此刻浑然不知,他用右臂支撑着地面,勉强将右腿抬起,狠狠的踩住这女巫的胸口。接着猛喘了两口气后用左手扶着右臂,将那只焦黑的手掌扣在了这女巫的脸上。 然后将那锋利的黑色指甲掐在这女巫额头的拘魂石上,跟着不停的大口喘气,好像回复体力一般的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舔了舔嘴唇,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抽出额女巫叫道:“姐们儿,阎王爷有请!” 大海说完猛的就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狠狠的抠进了拘魂石旁边的骨肉里,跟着左手向外拉动右臂的同时。右肩膀较劲的向外使劲拉扯,随着大海一声似有似无的喊叫,女巫的两颗眼球猛的就是向内齐齐一收缩,接着这颗拘魂石连同这女巫的大脑整条的从额骨中拔了出来! 灰白色的脑浆顷刻就喷了大海一脸。还顺着脑干处不停的滴滴答答向下流,大海控制不好这条右臂的力量,一个不稳,这女巫的大脑。就如同一块嫩豆腐一样,一下子被大海那焦黑色的大手抓爆!碎了一地好似豆花的大脑落了那女巫尸体一脸,而这尸体蹬了两下腿。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大海用左手抹了一把脸,干呕了几声后才盯着右手中这块鹅蛋大小的拘魂石,心里不禁一阵恶心。可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整块空地上三百余滇人一瞬间全都好似没了电池的玩偶,因为拘魂石的失效,丢了魂魄的滇人忽的一下子全都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几乎同时变成了植物人! 零散在各处的几只蛊妖全都将头转向大海,而唯一只没死的鬣躺在地上苟延残喘,连体的大块头也将脑袋转了过来,而猴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大海回头闭着一只眼睛皱着眉毛,呵斥带喘的瞧着跪在地上满眼是血的罗文:“一切都他娘的结束了!” 罗文没回答,他此刻疼的只能模糊的看清对面的这个长着一条焦黑右臂的人影该是大海,一阵阵的呕吐欲还在不断向上翻涌,口腔和鼻腔里的鲜血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他想要大口的呼吸,可每当他松开一点点牙缝,那种昏天暗地的旋转感顷刻就会袭来,然后眼前就会瞬间变黑,随时都可能昏倒。他只有强挺着,可面对这个好消息,自己心中起码还得到了一丝安慰。 金重等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了罗文的跟前,然后全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看样子自己的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放松的时候,金重却在方姐的搀扶下走到罗文的后边,然后还没等大海反应过来,就右手成剑指的猛戳向罗文的后心!接着罗文哇的又是一口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哼都没哼一声的俯身倒地! “姓金的!我日你姥姥!”大海鼻孔一大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暴喊一声的同时就拼命的朝着金重一步一步挨来,推着那条焦黑的右臂,左手直直的伸向金重,但因为力竭,一个不稳便摔倒,脸上全都磕破了,可还是颤抖着左臂支撑起了身体,死死的盯着金重半跪着向前挨去! “青铜令在哪?”金重恶狠狠的盯着大海,大声的喊道。 “在你个孙子!”大海哭喊道,路过年轻佣兵的时候还拽了拽祖龙手里的短剑,可是祖龙死死的攥住,没拽动。 那年长的佣兵一下子就从包里掏出了两个手雷,左右一咬扯断了拉环,掐着保险就往金重这边冲,作势就要和金重同归于尽!可就在这么个档口,罗文一声长叹的哎呦了一声,接着咳出了一口血,竟然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地上! 大海满是灰土的脸上被泪水和成了黑泥。半跪在祖龙身旁,左手停在了拉扯祖龙短剑的动作上,跟那背着祖龙的年轻佣兵一起,都有些出神的看着罗文。 而那掐着手雷保险的年长佣兵一个急停站住了身形,也是云里雾里的一动不动,就在远处的干栏楼上,刚刚瞬移过来的广德亮挑着眉毛,疼的呲牙咧嘴的看着这一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整个场面这时才好像被时间静止了一样,连一丝声音都没有!金重捂着受伤的胳膊道:“罗领队气血攻心,心口有个血块被我击碎了。死不了” 大海舔了舔嘴唇,这才想起来在奇异林那一幕,祖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他吐了口嘴里那甜不甜咸不咸的唾沫,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罗队?” 罗文眼睛周围隆起的血管渐渐有些回落,眼角、下眼袋、鼻孔、嘴边全是鲜血,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本能的答应着:“恩?” 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奶奶个孙子金重!吓死我了!” 可就在这时,方姐却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将脑袋转了过去,众人随着方姐的目光向另一边看去,就看见那里好端端的立着一个巨大的篝火! 然后数千滇人全都愣愣的拿着食物和就被站在原地,眼神呆滞无神的看着彼此。接着身子一晃集体一声巨响倒在了当场,器物撞击之声此起彼伏,再向远处看去,本已经崩塌殆尽的干栏楼全都好端端的耸立在原地。耳听悉索之声不绝于耳,林间光影晃动,近百只蛊妖从中缓缓而出。躲着地上的滇人身体,慢慢向众人靠近,就在这一刻,时间居然再次循环了! 这对众人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金重四下打量一圈然后突然喊道:“进通天塔!那里通道狭窄易守难攻!” 众人那还能多想,那年长佣兵扶起罗文,跟着方姐扶着的金重撤去,身后背着祖龙的佣兵也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跟上,倒是瞬移回干栏楼顶的广德亮此刻有点骑虎难下,前后寻思半天才一个瞬移出现在通天塔洞口。 大海看着前面那个扶着罗文的年长佣兵喊道:“大兄弟!你手里掐着俩手榴弹不酸啊?一会把这洞口炸了,阻挡这帮畜生一时三刻的!” 这年老佣兵一听这话也对,刚进了洞口回身就要扔手雷,却看见远处大海还在一步一挨的跪爬着,每向前爬一步就借机急忙冲他挥挥手,看样子是怕自己炸了洞口他进不来。 这年长的佣兵赶紧回身去接大海,等到这两人都进了洞口,年长佣兵看着远处渐进的蛊妖和鬣,盘算了下自己和洞口的距离,接着双臂用力两手一松,耳听一声巨响,背身张着嘴巴揉了揉耳朵,才看见洞口此时被炸塌了一小半,门口的碎石头堆砌起了一米高左右。 可毕竟这手雷不是炸药,这等效果也算是意料之中。等他转身回去的时候正看见金重和方姐打头向上走去,那年轻的佣兵被着祖龙解释道:“这姓金的说与其在这等死不如上去看看” 大伤小伤的众人觉得此话也有理,所以纷纷跟上,途中遇见各色的山洞,但看样子多是些家什器物,这通天塔的高度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高度没有一百米也得有八十,而随着向上走去,渐渐的就能看见些许家什器物,兵刃农具,而再往上,逐渐山洞里就能看见数量不多的棺椁。 “看样子,这里才是正滇国王墓真正的埋葬地”金重解释道。 随着上行,终于在众人头顶出现了一丝亮光,当排在最后的大海走出了一个洞口之时,众人才看清自己现在的位置,竟然是这通天塔的最顶端,而这最顶端的正中央,竟然有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宝 这通天塔的最顶层是一个平台,直径同等于这通天塔的横截面,看样子最少在五百平米以上,而这平台光秃秃的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是零零散散的有些白骨。 就在这通天塔的正中央,有一个直径超过数十米的巨型坑洞,围着这巨型的坑洞,数十只青铜鼓整齐的围在坑洞边上,头顶的天光直直的照射下来,映的这青铜鼓泛着青色的光辉,可向坑洞中望去依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大海看了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拧着眉毛按着右肩,疼的咧着嘴边骂娘边说:“这下可好,闹了半天这就是个大烟囱,咱都赶紧收拾收拾等死吧” 金重看后也一皱眉,他被方姐搀着走到了平台的边上向下望去,整个干栏楼群中此时全无声息,隐约能看到那硕大的篝火堆旁错落的躺了一地的滇人,而蛊妖和鬣全无踪迹,不用问也知道,肯定都在这通天塔里面向上追来。 年轻的佣兵把祖龙平放在平台上,然后罗文眼巴巴的看着这佣兵,等待着答案。这佣兵翻了翻祖龙的眼皮,又摸了摸颈后动脉,接着探了探鼻息,抬头对罗文道:“很虚弱,但还活着。祖龙的命可真大” 罗文松了一口气的点点头,接着站起身一摇一晃的来到这坑洞的边上,向下望了一眼,可他目之所及依旧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看样子这坑洞要比这通天塔的高度还要长,金重回头正看见罗文,便张嘴问道:“有什么发现?” 罗文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将脚搭在这坑洞里,挨着一面青铜鼓坐在坑洞的边上一语不发,此时的罗文已经黔驴技穷了。 方姐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向这坑洞之内,然后扶着金重靠着另一面铜鼓站稳,接着道:“难道就这么在这等死?” 两个佣兵四下看了看。希望有人能指一条活路出来,可罗文低着头一语不发,大海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和右臂较劲,祖龙面色惨白的如同死了一样,金重眉头紧锁,可也是毫无头绪,在看广德亮,站在他们上来的那个入口盯着下面,好像在警戒着蛊妖的动向。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自己就像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前面是绝路,后面是追兵,能做的无非是选择死的壮烈点,还是眼一闭等着被屠尸。 方姐不甘心,扔下金重开始在整个平台搜寻线索,罗文睫毛上全是干了的血浆,被他揉搓之后好像眼屎一样的纷纷掉落,等到方姐走远了之后,罗文才转过头来。对着金重说:“这通天塔里曲折颇多,而且四处都是血腥味,估计蛊妖想要找上来还有一会,金先生。说说青釭剑的故事吧” “想从哪听?” 罗文呆呆的望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坑洞:“随便,能满足我好奇心的都行” 金重思索了一下,然后讲起了一个让罗文无比震惊的故事。 天下间的宝贝多的数不清,金银为宝。玉石为宝,巧物为宝,古玩瓷器亦为宝。这些都是百姓口中,能让人引起贪欲和喜爱的物件,也就是俗称的宝贝。 可它们终归是死物,至多算是凡人眼中的贵重之器。 佛道两家讲,宝贝必须有灵性,应该是件灵物。好似高僧舍利和镇门法器一般,这才能称得上为宝。祖龙的短剑算是一件,罗文的甩棍也勉强算是一件,但这些虽然少见,却算不上稀世。 要说能担得起稀释的宝贝,天下间仅有那么几件,老话讲,那都是凡人不配拥有的仙器,要么是大罗金仙遗漏凡尘,要么是天地变化之时仙家赠与得道之人,总之这些东西都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西教中的裁决之仗在其列,佛家的大日如来真经在其列,而道家却是有三宗仙宝,乃是道家镇教之物,名曰:三五斩妖雌雄双剑、天照乾坤镇妖法镜和降魔驱鬼响金铃。 这斩妖剑、照妖镜、降魔铃,合称道家镇教三宝! 其他二者金重只字未提,单说这斩妖剑中的青釭剑,因为这青釭剑和金重的祖上颇有渊源。 金重的祖上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精天地变化,晓阴阳之理,一身修为乃当世大师,降妖捉怪更不在话下。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遇到了大麻烦。 这麻烦有多大金重没讲,但却说道极其扎手,若想要化解这麻烦,就必须有这斩妖双剑其中的一把相助,于是金重祖上便踏上了寻找斩妖剑的道路。 那时候消息虽然闭塞,但是好在年代差的不远,几经周折还是查到了这个隐秘于世的滇王墓。金重祖上同样的来到了这个小岛,也见到了滇国的女巫,在说明来意之后,想暂借青釭剑一用,可滇国女巫并不买账,还下令斩杀金重的祖上。 可金重的祖上哪是白给的?几乎没费什么手脚就将一干滇人和少量的蛊妖系数制伏,这才迫得女巫答应将青釭剑借给金重的祖上。但金重祖上也说得明白,这青釭剑是借用,既然是借就总是要还的,红口白牙拿走了东西这就是骗。 所以女巫要求金重祖上留下一样东西作为信物,有朝一日金重祖上拿青釭剑回来之时,再两厢交换。金重祖上思前想后,决定将自己身上的一块随身令牌交与女巫,而这块令牌就是罗文拣到的青铜令! 故事到了这罗文基本就明白了金重的意思,所以罗文歪着脑袋问金重:“这就是你必须要拿回那青铜令的原因?” 金重点点头:“不错,因为那东西原本就是我们家祖传之物。” “那这么说青釭剑该在你的手里!”罗文盯着金重,终于问出了心底忍了半天的疑问。 可没想到金重却摇摇头:“你该听我说完” 金重接着讲了下去。 金重的祖上了结了麻烦后,便想着将这青釭剑归还古滇,可没想到接连二三的变故跌踵而至,使得金重的祖上直到死后也没能如愿,为此还耿耿于怀,让其子必将青釭剑送回古滇,换回自家祖传的青铜令。 可这位祖上的儿子当真是对这青釭剑爱不释手。甚至近乎痴迷,一方面是父亲遗训,一方面有是自己的私心,左右权衡,竟然背信弃义的将这青釭剑占为己有! 而这青釭剑从此反倒变成了金家的传家之宝,而那青铜令就此深埋于地下,再不见天日! 金家自祖上开始便是只娶一房,所以世代一脉单传,直到后来有一任家主娶一妻还纳了一妾,自此金家便开始有嫡庶之分。而金重一脉便是庶出,青釭剑就一直落在了嫡出的本家手里。 炒勺哪有不碰锅沿的,随着嫡庶间关系逐渐不和,对这青釭剑的争夺也从暗斗变成了明争,双方各执一词,但又谁也无法说服谁,慢慢变得大打出手,为此嫡庶两家都有死伤,两家关系也越发的临近冰点。 直到有一次庶出家主率家中亲贵上门再次讨要青釭剑。嫡家家主才搬出一块青铜令,庶家家主哪能不认识自己家的宝贝,与长辈口中之物一般无二,一看就是家史中记载的传家宝。 正惊讶间。嫡家家主才开口。嫡家认为嫡庶本为一枝,虽然血脉有别,但是一笔写不出俩个金,而今为了一把宝剑弄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实在是难以告慰祖先在天之灵。 所以嫡家家主擅自做决定,差人将青釭剑,按着祖上记载的方法进入古滇的地下王墓。将青釭剑交予女巫的后人,并将自家的青铜令取了回来。 庶家家主一见这青铜令心里就明白嫡家说的是真的,所以虽然咬牙切齿,可还是就此停战,但两家从此开始老死不相往来。 说到这罗文挑着眉毛看着金重:“这么说这青釭剑在嫡家?” 金重皱着眉:“如今见到了那青铜令,想必青釭剑还在嫡家的那些小人手里,所以你们白来了一趟” “嫡家在哪?”罗文追问道。 金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家这一脉与嫡家十数代不曾往来,现在只隐约知道嫡家之人如今低调的很,很少在世间抛头露面的走动,至于他们住在哪里,做着什么营生,一概不知。” “照你这么说来,这青釭剑肯定是在他们手里”罗文若有所思的说。 金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又抬头说道:“听老人说,家里曾经偷进过嫡家的门府,可几乎挖地三尺都没见着这青釭剑,这才打消了我们家的疑虑。 可照这么看来,这青釭剑既然还在他们的手里,就没理由找不到的。除非,他们真舍得把这青釭剑藏在外面,可这无疑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按理说没可能。” 俩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突然集体一语不发,过了一小会,罗文突然抬头问金重:“那青铜令又是什么?” 金重难得笑了一笑,艰难的从自己腋下的夹兜里掏出那把扇子,然后嘿嘿一声敲了下手心:“罗队长,自己马上都要归天了,还惦记那位海兄弟呢?” 罗文回头看了眼在地上打呼噜的大海,才转头对金重说:“有救么?” 金重点点头:“有” 罗文眼睛当时就是一亮! “怎么办?” 金重有用扇子铿锵有声的敲着手心,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把青铜令给我!” 罗文挑了挑眉毛:“你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金重反而很正经道:“我说过,青釭剑找到我不要,但要是找不到我会给你有关它的线索,可是无论如何,这青铜令都要归我。” “这买卖我怎么看不出我有赚?”罗文挪动了下屁股问道。 金重嘿声说:“你忘了,我还说过加上他们两条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噬鬼气 “可看现在这势头,你我都自身难保,怎么救他们?”罗文摸到自己屁股底下黏糊糊的,一看正是腰部的伤口再次流血。 金重一滞,想想也对,此时此地,不比说这话时的情景,现在说这话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可别看罗文好像没所谓,心里却无比的焦急,若是金重真有办法能治好大海这条胳膊,总比现在这样来的好得多。 所以罗文瞥见金重的表情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便恩了一声:“如果你现在真能治好大海,最起码一会防守蛊妖的进攻,咱们也算多了一分机会。” 金重似笑非笑的看着罗文:“少在我这打小算盘,反正咱们都是一起死,没有青铜令,我还省的挨那份累” 罗文小九九被戳穿也没不好意思,而是无赖的靠着身旁的青铜鼓:“反正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一心等死我也不拦着,大海的战斗力你心里应该有个评估,也许多活一秒,就多一秒的转机” 金重对这个建议本来是嗤之以鼻的,可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无法参加战斗,祖龙跟死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口气,广德亮的伤虽然在几人中看似最轻,可他好像明显顾虑颇多,也不能再指望了。这么看来,反倒大海是最有可能成为战斗主力的。 想到这金重慢慢的扶着青铜鼓站了起来,看着罗文:“扶着我过去” 罗文心里就是一阵窃喜,硬撑着起来和金重两个人一瘸一拐的向大海走去。大海这时候呼噜打得更杀猪一样,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经常打着打着呼噜就被自己卡住了,肚子上下起伏半天但就是不出一口气,罗文都生怕他憋死。 “大海,大海!”罗文喊道。 大海忽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咽了口唾沫吧嗒吧嗒嘴。然后瞪着眼睛楞呵呵的四下打量半天,最后把目光落在罗文身上:“咋啦?食堂开饭了么?” “金先生给你看看病”罗文用手一指金重。 大海有点没睡醒,转头看看金重,盯了一会想了想嗯了一声,然后作势就要脱裤子。 罗文赶紧踢了他一脚:“你睡糊涂了啊?” “不说要给我看病么?”大海拧着么眉毛看着罗文,一脸的不解。 罗文呸道:“又没说看痔疮,说的是你胳膊!” “哦”大海这会有点反应过来了,挺尴尬的抽了抽鼻子“看吧,随便看” 金重和罗文相互搀扶着坐在地上,方姐看见后连忙跑了过来扶着金重。金重用两根手指在大海的胳膊上按了按:“有感觉么?” 大海摇摇头。 金重又在大海肱二头肌的位置按了按。同时罗文注意到金重用脚后跟狠狠的踩了一脚大海的小手指。可大海还是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 金重从地上捡起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位置的人骨,照着大海这条焦黑的手臂和肩膀的交界处扎了一下,还没等金重张口,大海就妈呀一声!翻着白眼连忙用左手去掐着肩膀处,同时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疯啦!疼死你海爷爷了!” 看着大海的表现金重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方姐和罗文离得原点,自己也站了起来,让大海平躺在地上,喊过两个佣兵。让这二人一人按住大海的上半身,一人按住大海的下半身,大海瘫在地上傻呵呵的看着金重在自己身边开始忙活。 金重以大海为圆心,开始用一块人的大腿骨在周围画着些什么。起初罗文并没有看出端倪,可随着金重所画的东西越来越多,罗文就渐渐看出金重画的其实是一个阵法的法图! 这阵法有别于八卦阵,并不像八卦阵分八门。而是分了四门,每一门的法图都极为的繁琐,可这四门法图之外彼此再没有关联。如果居高临下看去,到有几分类似斜放的十字架,或者干脆就可以说是个x型。 就在金重画完最后一笔之后,他猛的抽出了那把扇子,刷的一声就打了开来!罗文这是第一次见到金重打开手里的扇子,不由得放眼看去,可就看了一眼罗文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金重的这把扇子其实不难看出是一个古物,年头绝不会太短,但是品相保存的相当好。这扇子的扇子骨全是一种枣红色的木头制成,成人小臂长短,虽然上面上着釉,但纹理清晰可见,一瞧就是出自同一块木头的不同切面。 这扇子面泛着淡淡的鹅黄色,纸面平整干净,纸略微有一些厚,视觉感官上就会有种压手的感觉。而让罗文惊讶的不是这扇子,而是这扇子上面的画! 这扇子正面不是山水,不是花鸟,不是鱼虫,不是人物,普通人一看只是一张干净的扇子面,上面未着点墨,可在罗文的眼里,这上面使用某种特殊的东西潇潇洒洒的做的一幅画,而这画中的东西才是令罗文惊讶的关键! 因为这上面的画的,竟是五只造型各异、神态恐怖的,鬼! 这是五只头生角,口生獠,双耳招风,眼如圆环,长舌齐腹,毛发杂乱,大肚翩翩,坦胸露股的地府之鬼!他们手中各执五件器物,分别是大葫芦、三棱叉、鬼头刀、龙凤槊、子母勾。 金重手中扇子一晃,罗文就看见这背面并不是画,而是一枚暗红色的印章,不过罗文认不得上面写得是什么。金重皱着眉慢慢蹲下身子,将左手按在大海的右肩上,而右手打开扇子口中念念有词的说这些什么,看上去有点像开坛作法的架势,而惊人的一刻却开始了! 只见大海身子底下的法图忽然好似一晃,紧跟着从天顶一道旋风垂直而下,直击在大海的身上,顷刻就将他身底下的法图周围不相干的杂物全都吹散,同时大海和两个佣兵不由得一闭眼! 接着金重手中的扇子开始微微的抖动,好像是不怎么热还附庸风雅的摇晃一般,可随着金重口中的声音加大,这抖动也变成了轻扇。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金重脸上的时候,那把扇子忽然冒出一团黑火,紧跟着竟然伸出了一只黑色火焰的长手! 罗文的嘴都合不拢,从没见过如此具象的东西,这简直就是电视上演的法术!这黑火形成的长手在这无风的环境里越伸越长,直奔着大海那焦黑的右臂而去,就在这黑色火焰形成的长手接触到大海的一瞬间,大海妈呀一声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这两个佣兵被大海这突然的挣扎险些甩开,可是毕竟早有准备,所以这一下过后大海就被这两人狠狠的压在了身下。同时这黑火长手顺着这焦黑的右臂开始向着大海手掌方向移动! 其他人或许根本看不出端倪。可罗文却瞧得一清二楚,此时并不是这黑火长手在做什么,而是那长手的手心处竟然张开了一张嘴,从嘴里伸出了一条猩红色的舌头,竟然沿着大海的右臂一直在向下舔! 还没等罗文惊讶,就看见拿扇子中忽的又钻出一条黑色火焰形成的长手,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罗文不禁心中哎呦一声,这五条黑色火焰形成的长手,不刚好对应扇子面上的那五鬼嘛! 罗文就看这五条长手中伸出的五条红舌。此时不停的开始舔着大海的右臂,而被这舌头舔过的地方,大海那犹如雷劈后树皮的胳膊竟然渐渐露出了内粉色的皮肉! 再反观大海,此时的大海疼的汗如雨下。口中各种亲戚人物,鸟兽飞禽,混合着东北方言全都骂开了!听的方姐直皱眉,显然她从来没想到脏话还能骂出这种水平! 整个过程说起来慢。但实际上进程极快,就在大海身体抖动频率最剧烈的时候,金重突然站起身来开始往外拉动扇子。而那五条黑火形成的长手,却好像还想不依不饶的死死的赖在大海的胳膊上! 金重一见大惊,身子连连后退的同时,左手成剑指跟着向后用力,空中念词越来越快,头上的汗也连成了流! 罗文知道此时到了最后关头,眼睛在金重和大海间来回游走,生怕错过了什么,而这黑火形成的长手却被金重越来越长,但那五条猩红色的舌头,居然死死地勾住了大海身上最后一块焦黑的地方,好像长在上面一样,怎么样也扯不下来! “狗崽子!还不来帮忙!”金重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这句话。 罗文一瞧金重要顶不住了,而自己的腿脚又跑不快,这如何是好?罗文想到此处,不由得急中生智的垫了一步,猛的就一头撞向金重!接着耳听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再接着一声扯断橡皮糖的声音,然后罗文和金重就齐齐摔在了地上,脑袋上当时就磕破了! 可罗文顾不得疼痛,赶紧一滚身转头看向大海,只见两个佣兵这时候全都瘫坐在地上,忽忽的喘着粗气,而再瞧地上的大海,眼睛直直的瞪着天顶一动不动! 罗文连忙看向大海的右臂,此刻大海右臂一片肉红色,而且恢复了原来的长度,这不由得让罗文松了一口气,可大海这种类似中邪的表情让罗文心里没底。 罗文转身看向金重,金重手中的扇子已经合上了,这时跪在地上,用脑袋顶着地面一脸痛苦的看着罗文。 “我肋骨都被你撞断了!”金重咬着牙说道。 罗文可没工夫理会他这些,连忙问道:“大海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等金重张嘴,就听见大海突然大吼了一声,跟着骂道:“我日你姥姥的三孙子媳妇,疼死我娘了个亲生儿子啦!”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又一波进攻 罗文一看大海还能骂人,就知道性命起码应该没有大碍,在看这条胳膊此刻就跟是高度烫伤后差不多,全是肉红色的血肉混合,斑斑驳驳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但是罗文能够清晰的发现大海的体细胞已经开始有再生的趋势。 金重捂着左肋被方姐扶着走了过来:“海兄弟感觉怎么样?” 大海呲着牙咧着嘴,看着自己这条好像是失而复得的右臂,拧着眉毛道:“疼!疼的跟王八蛋似的!” 罗文坐在地上看着金重:“金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金重也跟着慢慢坐了下去,屁股一挨地面就针扎似的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解释:“这青铜令是我家祖传的令牌,是驱无常君的。令牌分两块,一块招范七爷降世,一块请谢八爷临凡,招七爷那块祖上就丢了,没人见过,只留下来这一块请八爷的,就是你手里那块。”金重说完看着罗文轻笑了一下,但是一动身上就是一疼。 大海皱着眉毛边吹自己的胳膊边不解的问道:“啥七大爷八大爷的?你们家祖宗牌位啊?” 金重听完差点把自己肋骨抽出来桶大海,吓得大海往后一躲。 正所谓“死有分,范无救”“活无常,谢必安”,这七爷八爷正是黑白无常二鬼! 在这三界降鬼除妖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但是除了降鬼除妖,这黑白无常鬼也是阴间接引者,手持灵幡走三界,是这三界中少数能自由行走的主,不管是人间百姓还是皇帝宰相,不管是仙界的金仙还是天界的正神,只要是殒命,都得这二位爷带着进地府。 这块青铜令就是金重祖传之物。以道法请谢必安谢八爷鬼仙降世的宝贝。要说好端端的请这位活鬼爷干什么呢? 唐代以前,魔鬼乱行,天下不太平之极,所以经常有些天魔大鬼横行于世,这些天魔大鬼的修为哪是一般百姓和修道之人能降服的?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必须是金仙这等级别的仙人,可就是金仙在世也难保真就斗得过它们,要说抓这些天魔大鬼的行家不是别人,正是范七爷和谢八爷! 只要范七爷的链子一锁,就是再大的魔头也万难挣脱,若是被谢八爷的灵幡一砸。多厉害的大鬼也得乖乖听话,说让哪走就得哪走。所以这令牌就是请谢八爷法身临凡,驱引此等天魔大鬼回地府的,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要想请谢八爷临凡就得用施法者的血抹于令牌之上,以凡人血香渗人九幽地府,然后手掐鬼诀,口念鬼语咒,跟八爷说好话。请八爷帮忙,这八爷帮不帮,还得看人家忙不忙,有没有功夫搭理你。 可孙谦略施心计就惹得大海着了道。可大海哪懂这些,滴了血没说话,这不等于到杀人犯家敲了门后不出声干瞪眼一样么。所以谢八爷透出一丝自己的鬼气算是小惩大诫。 可大海不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受得了谢八爷的鬼仙之气。当场就给灼伤。要不是大海仗着自己的身体特殊性,恐怕此刻就跟着大队人马溜达过了鬼门关,兴许还是八爷亲自来接他! 大海听到这胳膊都不疼了。就觉得脚底板发凉,全身冒冷汗:“我说金哥,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黑无常都整出来了,一会我别再让孙悟空一棒子打死!” 金重轻蔑的一笑:“信不信由你,不是我非要说的吧” 罗文倒是对此颇有芥蒂,毕竟那团黑火几乎一刹那就将大海烧成了这般摸样,就算这是真的要也不足为奇了。 罗文想了一会又问道:“如果是这样,大海就算不被烧死也得没半条命,可为什么胳膊会变得如此怪异?” 金重哼了一声:“这海胖子命好,道家讲他这叫精钢不坏体,科学上解释就是体细胞变异,所以他的体细胞和八爷的鬼气一接触就开始相互撕扯争夺。 万幸八爷的鬼气只漏出来一点点,这海胖子的体细胞又世间少有,所以就在相互纠缠的过程中,竟然把八爷的鬼气锁在了体内,换句话说,刚才那条胳膊其实已经不是他的了,而是混合了八爷鬼气的一条鬼手臂! 再说句得罪八爷的话,之前八爷的鬼气没能赢得了海胖子的体细胞,反而被海胖子体细胞所牵制,甚至是同化,也就是传说中的鬼气附体!这手臂从刚才开始其实就是谢八爷的手臂,被海胖子借了来!” “我了个亲娘啊!我说刚才我咋没啥感觉呢,整了半天这不是我的胳膊啊!”大海惊声叫道。 金重一笑:“也不是说这胳膊真的就不是你的,而是你身体吞噬了这一丝八爷的鬼气,产生了近乎八爷鬼臂的变化,说白了就跟嫁接似的,实际上不足八爷万一。” 大海眉毛一挑:“不足万一还这么牛叉?” 金重习惯性的用扇子敲敲手心,可忘了自己受着伤,一动疼的都直岔气,呲牙咧嘴了一会才说:“我们家也是几十代人没见过了,家谱上零散的记载过一些,真实情况早已无人知晓。不过你刚才的状态倒是有所印证。” 罗文舔舔嘴唇:“金先生,再说说你的扇子吧” 金重斜着眼睛瞟了罗文一眼:“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好听点是求知欲高,说难听点就是刨根问底,罗领队,好奇害死猫啊!” 罗文嘿的笑了一声:“反正说话就要死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除了大海身上这八爷的鬼气的” 金重看了看手中的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罗文:“这扇子中藏五鬼,我以术破开封印一角,五鬼贪图八爷鬼气,便将海胖子身上的鬼气吸了去,就这么简单。” 罗文一听就知道金重并不愿意多说,此时又不好强求,所以也只好点点头作罢。哪知道这边的事情刚一落地,那边广德亮突然开腔:“快来!” 罗文一听连忙起身,疼的脚下一软却踉跄的过了去。正瞧见众人上来的通道里,此时黝黑的通道最下层有一群密密麻麻黑点,一看就是挤满了蛊妖! 它们显然没了女巫的指示,所以此刻有些显得没有章法,在这不太宽的通道里相互拥挤的纷纷上行,好像都想抢个第一似的,彼此豪不相让,所以速度奇慢。 年轻的佣兵一下子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大海休息了一会身上的伤就见了好,但是右臂此时虽有好转但仍旧不能大动。广德亮一瘸一拐的向后退去,倒是年长的佣兵和方姐都拉开了架势,率先站到了罗文身后,打算拼死一战! 罗文擦了擦眼镜,将上面的血浆和碎肉蹭到了裤子上,然后拎着甩棍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势,回头看了眼不停做深呼吸的大海,自己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罗队,你说祖龙这小子命多好?”大海回头看了眼在地上的祖龙说道“死都死得这么平静。跟他娘睡着了似的,一觉睡到阎王殿” 罗文听完也向着祖龙看去,然后勉强笑笑:“一会见着再问他,我估计他舒服不到哪去。和咱们一样,都得被撕成好几瓣” 大海推开身前的方姐和年长的佣兵,站在罗文边上,然后微低着脑袋看着罗文:“一会我在前头。你在我身后” 罗文扶着大海把鞋里的残土和石子倒了出来,然后蹬上鞋子一拍大海的屁股:“这么宽的通道,你自己堵不住” “不是。我承受能力不好,我怕你死我前面我受不了”大海说完还挺悲情的看着罗文。 罗文抬腿照着大海屁股就是一脚,大海连躲都没躲,还是愣愣的看着罗文,眼睛里甚至有些哀求。罗文这一脚踢到大海身上却没了力气,然后拍了拍大海的后背,点了点头。在场的人此时都各自想着事情,静静的等待着蛊妖们靠近。 “来了”罗文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只见蛊妖相互拥挤乱撞的已经到了这个通道的洞口,在最前面的蛊妖明显都空着手,长矛不知道是之前掉了,还是在这塔中相互拥挤弄没了,全都伸着胳膊和手抓向前探着身子,拼命的朝着众人挥舞。 大海此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罗文说:“罗队,我在下面给你们占座” 然后大海忽然脚尖点地,脚跟抬起,弯腰弓背,左手单手支撑地面,将右臂藏于背后,然后抬起头恶狠狠的喊道:“你姥姥个外孙子!海爷爷今天他娘的跟你们拼了!” 话音刚落,大海整个斜方肌连同大臂后背大腿小腿全都瞬间隆起,整个人的肌肉组织瞬间暴增百分之三百!如果大海曾经还是均衡的调节着身体肌肉分配比例,此时的大海已经什么都不顾及了,远远地望去整个人就像是绿巨人浩克一样的壮硕! 顷刻间肌肉几乎像是占满通道的一般,接着脚尖猛的一用力,脚下地面瞬间跟着龟裂,就听轰的一声,大海就如同一台肌肉战车一般,直直的撞向了通道内如潮涌来的蛊妖! 大海这一撞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不亚于一辆全速行驶的装甲车,耳又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蛊妖群就被撞的一滞! 冲在最前面的蛊妖就好像是一颗被守门员开出的足球,连楞都没打的就被顶飞了出去,撞到洞顶有反弹了下来,直戳在甬道底部的一个蛊妖长矛之上! 然后大海借着下坡的优势,将这通道内的蛊妖全都撞散,倒飞着向下飞去!罗文不敢怠慢抖甩棍跟着大海也冲了下来,可还没等罗文动手,就觉得整个通天塔从根部开始一晃,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冲入了耳膜!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升天 “大海!”罗文高声叫道。 大海甩开身上的一只蛊妖爬了起来,右臂竟然奇迹的完全康复,可另罗文惊讶的是,大海的左腿此时肿的好像巨人观一样!不用问,这是刚才肌肉强化的副作用,有利有弊。 大海看了眼自己的左腿,然后抡圆了胳膊照着身后刚起来的一只蛊妖就是一拳,这只蛊妖被揍飞的同时,罗文矮身子靠近大海,一甩棍正敲在大海空档处一只类人猿的大手上。 大海顾不上回头:“咋了?” 罗文踩着一只牛脑袋狠狠将甩棍戳进这牛眼睛里,跟着一通乱绞:“退回去!有变化!” 大海被蛊妖一拳砸在了胃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跟着双拳合实由下向上的就是一个冲天炮,将这蛊妖随即打飞,然后才抽出空来:“大哥!咱被包围了,咋撤啊!” 话音刚落,大海就觉得自己头上忽然飞过去了两个黑影,吓得他连忙一低头,耳中忽然听到有人高喊道:“卧倒!” 罗文和大海一听这话心里就知道刚才飞过去的是什么了,所以根本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冒着被一脚踩死的危险,直接就趴在了地上,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头顶掉落大量的石块! 大海一看身旁的罗文被压在一个蛊妖的身下,就连忙扯着这蛊妖的牛角一把甩到旁边,夹着罗文就向回跑,可左腿因为不太方便,几次险些摔倒,刚冲出通道耳朵边又有两个黑影飞了过去! 大海连忙一个前扑抱着罗文趴在了地上,疼的罗文啊的一声,然后等了三秒钟才抬起了脑袋,冲着年长的佣兵问道:“咋没响呢?” 这年长的佣兵此时正用手枪连连还击,抽空喊道:“手雷早没了。闪光弹!” 大海骂了声晦气,一看罗文直翻白眼,不用问就是刚才卧倒的时候被自己压了一下。 可还没等大海开口,脚底下的通天塔开始发生巨大的抖动! 整个通天塔此时好像一个即将喷发岩浆的活火山一样,轰隆轰隆的发出一连串的巨响,不单众人耳朵中此时不好受,就连脚下也根本都站不稳,没出一秒所有人就全都跌倒在地! 而从通道口冲出的蛊妖也都无一例外的摔得七荤八素,但还都坚持的用手死扣住地面,不管不顾的朝着众人爬来!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这震动频率居然越来越高,振幅也越来越大,耳中的声响也越来越近,然后地面开始如同筛糠机似的拼命抖动,所有人的身体都跟着开始呈现出现麻酥感,好像过电似的阵阵不适! 平台的两边因为共振碎石也大量掉落,在罗文的眼里整个通天塔的平台竟然随着抖动开始有倒塌的迹象,可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落在了众人的眼前。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这剧烈的抖动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却忽的戛然而止,可能就在百分之一秒后,那个本来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平台黑洞里,呼啦的一声猛的窜出了近百道黑影! 这些黑影无一例外的直直朝着天光飞去。速度如同出了枪膛的子弹,让人看不清楚,可罗文却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黑影,因为这些黑影不是别的。正是一条条展翅飞窜的虎头鳐! 这些虎头鳐双眼依旧无神,但还是从凌乱的飞行阵型中看得出它们十分害怕,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这简直就是在逃命! 中间数十只虎头鳐因为在空中相互摩擦撞击而偏离的航道,直直的摔在了地面,几乎当场摔得穿肠肚烂,鲜血顷刻间溅满了一地,这使得众人身后的蛊妖发了疯似的向这边靠近! 就在这时,罗文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因为他看到就在这不断涌出黑洞洞口,向着天光直飞的虎头鳐中间,竟然夹杂着两个人影! 罗文定睛一看,这两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川子的壮汉和胡子男!这二人全都分别死死的扣住一只虎头鳐的鱼鳞,将身子尽量贴近虎头鳐的身体,随着虎头鳐鱼群向着天光飞去!罗文几乎一瞬间就断定,这就是刘贺所为的办法! 他顾不得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哪怕就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必须尝试,所以他急忙高喊道:“抓着鱼飞上去!那是出口!” 大海反应慢,一时间没意识到罗文这话什么意思,可其他人却不傻,几乎就在罗文喊完的下一秒全都反映了过来,然后纷纷朝着这鱼群方向逃命! 大海这才抢步一把抓起地上的祖龙扛在肩上,然后回头冲着罗文喊:“罗队!走啊!” 罗文就在喊完的一瞬间,就觉得脚下猛的失去了重心,跟着一头摔在了地上,他连忙翻身向双脚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不知何时一只蛊妖已经爬到了自己的近前,那只类人猿的大手正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脚腕,生生把自己拉倒! 罗文赶紧一翻身用甩棍猛击这蛊妖的手腕,然后双脚拼命来回踢腾,将双脚从蛊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顾不得自己身上扩大的伤口,接着拼命的就朝着鱼群跑去! 方姐架着金重此时已经到了黑洞的边缘,而从刚才就没露面的广德亮竟然早已经死死扣在一只虎头鳐的身上,跟着七扭八歪的向着天光飞去!两个佣兵此时一个飞扑都抓到了两条飞速向上的虎头鳐,然后无一例外的跟着飞了上去! 与此同时,金重一个飞扑,用扇子好似马嚼子一样的挂到一只虎头鳐的嘴里,自己抓着扇子两头吊在虎头鳐的身上,也飞了上去,方姐随后轻描淡写的抠住了一只虎头鳐的鱼鳃。 身后的蛊妖越聚越多,这么短的距离说话就到了跟前,大海扯着嗓子着急的喊道:“罗队!咋整啊!” “把祖龙绑在你身上,他要死了你也别活!” 罗文话音刚落,一甩棍狠狠的就敲在了一只猛扑向他的蛊妖,那蛊妖膝关节顷刻被击碎,但是翻身半跪在地上竟然还要反击。可罗文身侧另一只蛊妖也到了! 罗文连忙低头含胸的躲过一击,跟着甩棍猛抡,在这轰隆巨响的地方竟然听不见这蛊妖脚踝被砸碎的声音,可这蛊妖还是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大海知道罗文这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可一想到身后的祖龙心里就直翻个,狠了狠心就将祖龙的战斗背包背在了自己胸前,然后将战斗背包的肩带松了松,把祖龙好像一根门闩似的从自己的左腋下直插到有腋下,接着紧了又紧,固定完毕这才回头找罗文。 可他这一回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因为此时再也看不见罗文,只能看见十数只蛊妖跌围成了一个圈,而且前赴后继还有蛊妖不停飞扑到上面! “罗队!”大海喊得歇斯底里,可如同默剧一般,耳边除了轰隆之声,什么也听不见! 借着天光,大海泪眼模糊的看见这蛊妖围成的圈中,最底下忽然伸出了一只人手,那只人手挣扎着冲破了重重的阻碍,然后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样,冲着大海的方向向前摆了摆,如果这在平时,很有可能被误会成招手,好像要叫大海回去一样,可大海心里清楚,这是罗文再用最后的时间告诉他,快走! 就在这时,十数只蛊妖冲过了这只手所在的圈子,朝着大海死命的跑来,手中的长矛纷纷掷出,大海连续两次躲闪之后竟一个不稳掉进了黑洞! 可大海刚一掉进黑洞就觉得气血上涌,无法呼吸,跟着两手乱抓的忽然抓到了两个滑溜溜的东西,他什么也顾不得,索性手指用力死死的抠住! 接着哗啦一声,自己再次能够呼吸道空气,这才低头看见,原来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一道等宽洞口的水柱直直的飞喷了上来!而他此时双手抓着的正是两只死命向上飞去的虎头鳐! 大海一瞧祖龙好像呛了一口水,不过还活着,等再低头向下寻找那只手的时候,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大海抓着两只虎头鳐随着向上飞去,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堵得慌,他想狠狠的喊上一声,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而此时大海已经接近了这道天光,他被晃得睁不开眼,可还是勉强看见,这道天光其实是一个很大的水潭!一个倒挂在洞顶的水潭! 所有的虎头鳐都在拼命的朝着这水潭飞去,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自己耳朵就听轰隆一声,跟着一阵窒息感便飞窜了进去! 他匆忙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湖底,刚才头顶的水潭此刻变成了脚下的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就算他再笨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滇国王墓,竟然在一个湖底! 而这原本应该湖水倒灌的洞口,因为压强的关系竟然惊人的被封在了这洞口之外!他刚想到这,就觉得手中的拖拽力就是一松,他猛一抬头,就看见手中原本玩命向上飞去的虎头鳐一下子在水中炸了开!接着血肉一片的向着湖底沉去! 【第一百七十章 】大闹市医院 大海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因为祖龙现在的命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开始拼命的向上划水,深水压强极大,好在大海体化后划水速度非常快,虽然左腿再次体化后基本已经不能用了,可好在仅靠左臂和右腿划水的力量也十分惊人。当脱离水面的那一瞬间,大海连呼吸都顾不得就直接把祖龙举过头顶,然后确认了下方向,朝着岸边游去。 “患者失血过多,说实话,能活下来连我都没想到,这在整个医学史上都是很少见的。”大夫脸上掩饰不住高兴和得意,而大海的表情也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大海拉着大夫的手又是一通千恩万谢,笑着用裤子上扯下的布头不停的抹眼泪。 大夫拍了拍大海:“放心,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溺水时间太长,现在虽然将肺叶里的积水抽了出来,但短时间内应该还不能完全脱离危险期。这样,你先安心的去,一有消息我们就会通知你” 大海握住大夫的手连连摇晃:“啥也不说了!都是缘分!都是这小子的造化!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 站在大海旁边的四个武警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能放人了吧?” 大海抹了一把鼻涕,回头看看这四个武警,又看了看远处走廊里荷枪实弹的二十多警察和武警,然后点点头,松开了脚底下的院长。 接着一把就把这说话的武警手拉了过来:“感谢组织啊!给组织添麻烦了!我这就跟你们走!” 大海这一举动吓得对面楼里的狙击手,手一抖差一点就扣动了扳机,走廊里所有警察和武警也几乎同时举起了枪,一瞬间枪栓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大海上了岸不久就抢了一伙钓鱼人的车,然后一路逆行满世界找医院,并且造成最少五起汽车连环相撞的恶**通事件,可等大海飞也是的到了医院的时候,祖龙的心跳已经停止。大夫确认祖龙脑死亡! 大海苦苦哀求无果后,一怒之下冲进了院长办公室,拎着院长就到了急诊室,当着众人的面一拳砸碎了半面墙,然后照着院长的脑袋比划了比划,威胁大夫现在马上进行抢救! 而就在大海去院长室的过程中,急诊室大夫就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因为大海身上搏斗痕迹明显,多出为利器造成的伤口。等大海要挟院方立刻对祖龙进行抢救的同时,警察也到了医院。 面对这种局面警察马上采取控制。并且要求增援,同时让院方对祖龙进行抢救,从而稳住大海的情绪。等祖龙进了手术室后,大批武警和刑警全都赶到了现场,对整个医院进行疏散和布控。 市局的专案小组在大海所在的医院主楼对面成立了,考虑到人质的安全,专案小组派出谈判专家想与大海做条件协商。可这谈判专家哪是大海的对手?没到两个回合就被大海骂的妈不是妈爹不是爹,连滚带爬回了指挥室后,连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来。 专案组转而决定强攻。可大海毕竟是老兵油子,所站立的位置近窗口可以观察窗外的情况,可又不正对窗口,使得狙击手完全没有射击角度。 急诊手术室外的这条走廊宽度有限。如果靠武警正面武装强攻的话,没等人到大海面前,大海早就把院长脖子拧断了。 专案组最后考虑从楼顶下蜘蛛人,进行破窗式强攻。可大海就算在所里神经不够敏感,但他既然能进调查科,这点反侦察意识还是有的。 那边蜘蛛人的绳索刚下来。这边大海就从对面建筑的玻璃反光里看的清清楚楚,大海抄起地上一个医疗托盘,等着这蜘蛛人马上就从窗户顶露头的时候,抡圆了左臂,看着对面玻璃里算计好了距离和时间,照着这蜘蛛人脑袋就是一下子,那蜘蛛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掉了下去,万幸是一楼。 这一下子场面就陷入了僵局,可与此同时,整个专案组对大海这个人完全摸不清,这人有极高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熟悉人质解救中的所有套路,可能有曾经在部队服役的经历。 专案组赶紧联系驻地部队进行调查,可没有和这个人身份相符的任何资料,专案组转而从户口普查中提取相近的资料,但仍是一无所获,这人就好像黑户一样,没有在这个社会上存在过的一丝痕迹,这让专案组迟迟找不到突破口,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板上钉钉是东北的! 整个事件迅速在百姓中传开了,作为市里最大的医院,发生了院长被劫持的事情,简直就是天大的新闻,造成的社会舆论有多么恶劣不言而喻,就在双方进入僵局的时候,专案组领导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下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击毙疑犯,解救人质! 武警的防暴盾牌开始缓慢向大海所在的位置逼近,为身后的狙击手提供更为把握的射击距离,可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大海是个什么货色! 大海一看打算强攻,二话没说,一拳就把身旁的座椅砸了个细碎,然后抓起各种零件,抡圆了胳膊朝着武警就扔了过去!大海的投掷力量,在他不想伤及性命的前提下,也绝对相当于气步枪的射击威力,所以这一把座椅零件打的十多个武警当场昏倒了六个! 其他的人也不免挂彩,至于远处的狙击手大海专门给他挑了个大的,大海扔出去后就听见走廊那头钢盔一响,然后狙击镜的反光就消失了,专案小组的行动也就此宣告失败! 这样一来,因为害怕大海狗急跳墙伤害人质性命,所以专案组再也不敢冒进,毕竟除了脚底下的院长,大海身后急诊手术室里最起码还有两个大夫和三个护士。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溜走,终于在六个小时之后,负责主刀的大夫才兴奋的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告知手术成功,而有那么一瞬间。被大海踩在脚底下的院长就觉得,这个自己认为很有培养潜力的中年医师,好像在这中间完全忘了,就在外面,自己老板的小命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 省厅负责人来到市局的时候,专案组组长正蹲在市局大门口抽烟,愁眉苦脸的好像是刚发的工资被偷后,老婆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而且自己不单没带钥匙,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王大队。怎么在这呢?”车窗里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笑道。 王大队赶紧站起来敬了个礼:“赵主任!” “案子有进展么?”赵主任笑道。 王大队低着头皱着眉,牵出一丝苦笑,然后一挥手让门卫抬起大门栏杆,才对赵主任说道:“进去就知道了” 审讯室里此刻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同时伴有一阵强有力的牙齿咀嚼声,整个审讯室的单项钢化玻璃整片龟裂的落在了地上,窗户这边专案组的人挤了满满一屋子,全都将手扣在腰侧的枪套上。 其中几个年轻力壮的明显挂了彩,不是脑袋缠着纱布。就是脸上一块块的淤青,地上一片狼藉,比较显眼的是各种麻醉针和大量的碎石块。 与之相比的窗户另一边,大海坐在审讯桌的里边。左脚踩着一个翻到的凳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型号的餐盒,此刻大海正在玩了命的往嘴里塞鱼香肉丝盖浇饭,看见来了人还抽空抬眼睛瞥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换了一盒宫保鸡丁的。 赵主任指着大海一回头,看着王大队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队垂头丧气的解释道:“我们进去了三波人审讯,这小子对挟持院长一事供认不讳。可谈到他们两个怎么受的伤、是谁的问题上,就是个滚刀肉,软硬不吃的全挡了回来。后来队里有个小年轻气不过就动了手,现在那人在医院里,队里看有人受伤就进去帮忙,结果。” 王大队用眼睛一指那边的几个受伤的青年“一共七个人,全都挂了彩,连这小子的汗毛都没伤着。我们想用麻醉针制服他,结果这小子用手砸碎了墙面,抓起碎石就把咱们的人打了,弄到现在反倒谁也奈何不了他。” 赵主任眼睛一瞪:“那他哪来的饭菜?” 王大队自嘲的一笑:“他趁着咱们的人不注意,逃了出去,我们赶紧组织围捕,同时发布通缉令。可就这么会的功夫他自己又回来了,拎了二十多份盖浇饭,还给咱们审讯的人带了两瓶矿泉水” 这赵主任听完嘴都闭不上了,同时就听大海在里面嚷道:“哎!穿西装那个小老头!” 赵主任一回头看了大海一眼,然后回身看了看众人,大海又嚷道:“看谁呢?就说你呢!” “我?”赵主任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大海点点头:“你出门左转,过一个叫再回头的饭店,转弯有个超市,好像叫福佳啊还是福星啊,给我买点咸菜回来” 赵主任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而且你现在正在受审的过程中,你竟然在国家法制机构的办公楼里大鱼大肉,而且还敢指示我给你出去买咸菜?” 大海眼睛一翻,打了个声音巨响的饱嗝,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赵主任,接着抓起旁边的卷纸擦了擦手,笑道:“可别跟我说这个了,就你们刚才严刑逼供这一套,就够我让你们喝一壶的了,还啥这个那个的啊? 海爷爷现在是虎落平阳,要是半年前,你们几个的级别能见我都算烧了高香了!得了,海爷爷也不吃了,你们自己收拾收拾,然后给我开个房间,我得睡一觉,太他娘的困了” 赵主任气的全身直抖:“不像话!你拿这里当什么地方了?饭店?酒店?” 大海一笑,挠了挠屁股:“宝贝!对你海爷爷来说都一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审讯大海 赵主任气的眼前之黑,强忍着压了又压火,可血压还是噌噌向上窜,站在原地闭着眼睛缓了好半天才开口问大海:“你叫什么名字?” 大海闭着眼睛费力的用手指头抠了抠牙缝里的碎肉,吐了一口才说道:“张君宝” 众人一看还是赵主任有本事,整个专案组溜溜审讯了好几个小时一个屁都没问出来,赵主任刚到这就套出了名字,于是底下有人赶紧打开电脑对这个名字检索,然后等待着更多的线索进行筛选。 赵主任自己也挺得意,所以这火气反倒下去了一点,可依旧还是不客气的问道:“哪的人?” 大海翻了翻眼皮:“是湖北啊,还是湖南来的?” “你胡说!你口音一听就是东北的!”赵主任瞪圆了眼睛叫道。 大海上下打量了大量这个四十大多的男人:“我说的是祖籍!” “我问的是你现住地!” 大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老实的答道:“本地的” 赵主任看见专案组队员看了半天电脑后摇了摇头,然后眉毛一皱:“工作单位?” 大海一拍大腿,吓了所有人一跳,王大队长赶紧一步抢到赵主任身前,可大海却接着摆了个架势大声道:“武当山!”这三个字说的器宇轩昂,显然吃饱了有了底气。 赵主任一把推开身前的王大队,然后又看向那个在电脑上检索的小组成员,只见这个小组成员一脸错愕的盯着显示器,然后抬头看了看大海,又看了看赵主任,接着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让显示器对着赵主任,只见显示器上写着:张三丰,字君宝。元季儒者、道士,武当派开山祖师… 赵主任眼睛一翻,晃了两晃差点一头栽倒,幸好被王大队扶住,又从他口袋里掏出救心丸含了一粒,这才缓了过来。 赵主任伸手指着大海,颤颤巍巍的说:“你、你等着!” 大海一看把人家心脏病都气犯了,自己这事干的有点过,连忙起身想去看看,可他一站起来。呼啦一声,在场所有人都把手里的枪掏了出来,来开枪栓将枪口全部对准大海。大海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帮人误会了,索性金刀大马的又坐了回去。 问又问不出什么,打又打不过,不让大海吃饭上厕所,大海伸手就打,然后出去溜达一圈把自己的事就都办完了,然后大海还乖乖的回来。就在这间被他砸的稀烂的审讯室里一坐,困了就睡醒了就吃,整个专案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哪是抓回来个嫌疑人。简直就是请回来个大爷! 专案组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大海,可是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所有人都可以肯定这里面还有内情,甚至可能挖出更多的东西。大海身上数处机械类伤痕,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侦查能力、应变能力,就冲这些。就可以判断大海最低级别也是个职业特工。 而且大海一系列反常举动更让人吃惊,好像就非得赖在这里一样,但是又滚刀肉的不肯多说一个字,王大队暗暗觉得有条大鱼已经咬在勾上了! 但是专案组又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大海在这养大爷玩,所以王大队出了个损招,这招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那就是找人轮流陪着大海聊天,反正知道大海也是一句真话没有,这聊天的内容也就不重要了。 可是这种聊天不单能消耗大海的精力,从心理层面对大海造成一种潜意识的防卫削弱,使他有可能不经意间说出一些真实的情况,还能对身体造成一种折磨,总之就是不让大海睡觉。 大海对实战中的套路还是如数家珍的,可对于这种老刑警的手段就完全不了解,毕竟刑警是以智取胜为多,攻心战更厉害。所以一开始大海一看总有人来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自己还挺高兴,一边跟自己说要小心警戒,一边满嘴跑火车。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无非就是王大队想办法正面监视自己的一种手段,托住自己的同时这个王大队肯定就在想对策。这就开始和对方乱侃,反正说的多不靠谱都行,就是不捡靠谱的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海的精力开始不够用了,本来在滇王墓里就长时间没有过睡眠休息,到了这里倒还是总能打个盹,可即便这样对大海来说也完全不够,如今可好,大海眼睛一闭上对面准有个人提高了声贝跟大海打招呼,弄得大海眼睛几乎一秒都没合上。 等到大海真的受不了的时候也会起身赶走这些人,可这些人前脚走后脚又有新人来找大海聊天,直到这时大海才知道,自己着了道了。 而随着大海精神状态下滑,大脑又开始处于困倦缺氧的时候,这反应不免就慢了下来,嘴里也就渐渐的把把门的撤了,真话也就开始往外溜了。 最后大海真的是困的不行就睡得跟死了一样,怎么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王大队跟着一只麻醉针,就给大海穿上了重刑犯穿的约束衣,然后锁紧了看押室。 等到大海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时已经动弹不得,好像个蚕蛹一样,只能左右摇摆,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在大海跟这约束衣较劲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赵海宽?” “谁叫你海爷。呢。”大海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语失了,但在想收回来为时已晚! 几乎同时,牢门哗啦的一声被打开了,王大队从门外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看着大海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声的照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念道:“赵海宽,男,汉族,祖籍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出生于…” 大海一皱眉头,不耐烦的冲着王大队嚷道:“哎!哎!差不多得了,我裤腰多大码的我用不用告诉你,你好写在上面啊?” 王大队嘿嘿一笑合上了蓝色文件夹,蹲下身子看着大海:“现在想说了么?” 大海此时也不挣吧了,心安理得的往地上一躺,一脸无赖的道:“说啥啊?你那本夹子上面不都有么?” 王大队也不生气:“那你就说点我不知道的” “啥?” “和你一起的那个兄弟叫什么名字?” “铁锤!”大海说完自己差点没憋住乐出来。 王大队眼睛一翻,嘿嘿笑道:“我要的是真名” 大海阴笑了一下:“干我们这一行哪有用真名的?” 有门! 这是王大队的第一反应。 “那你们是做哪行的?”王大队缓缓追问道。 大海皱着眉,两眼在两侧乱飞,好像是做了一个如何艰难的决定,最后嗨了一声,这才对王大队说:“赵海宽和铁锤其实都是我俩的艺名,我们这行入行拜师之时,师父都会赐个艺名用,说起那时候拜师,那真是。” 王大队连忙打断大海的话:“我问的是你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 大海偷眼看了王大队一眼,然后低头合计了合计“其实我俩是…” “是什么?”王大队还在用语言引诱。 大海一顿,好像最后鼓起了勇气才说道“唱二人转的!” 王大队一愣,眼睛盯着大海的双眼左右闪烁,最后气的一下子把蓝色文件夹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紧接着照着大海的肚子就是一脚:“玩我是吧!玩我是吧!玩我是吧!” 就这么一句一脚的越踢越狠,大海一瞧这小子是要来真的,早就部分体化了起来,硬扛着王大队。外面的人一听屋里声音不对赶紧就冲了进来,正看见王大队正往死里踢大海,而大海脸上表情疼的几乎扭曲! 来人一看不好连忙将王大队来开,而这王大队还不依不饶的一边骂一边要再冲过去,等牢门咣当一声落锁之后,这世界才算清净。 大海等了一会发现外面近距离内应该是没有人了,这才做了两个深呼吸,感觉了下刚才被踢得位置,看看有没有不适,接着两膀一较劲,就将约束衣两边系的死死的袖口挣开,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往下脱这衣服。 大海一看自己约束衣里面还穿了一套囚服,估计是这帮人嫌自己光着膀子露着屁股太不雅,所以给自己临时找了一身,穿着有点紧张,裤子好像是七分裤,而上衣则是六分袖,更夸张额是居然生生套在了大海身上,大海刚才用力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扣子都撑破了。 大海将这间看押室左右打量了一遍,发现墙角上有个摄像头,所以自己冲着那摄像头挥了挥手,然后一屁股坐在约束衣上开始打盹。 其实大海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大海在医院的时候就合计了又合计,自己已经闹得这么大动静还跑了,肯定满世界都得抓他。 而他又不能离开此地,因为祖龙现在还在医院,但在此地有人生地不熟,自己这口祖传的东北口音在这地方又太扎耳,所以索性还不如就在这专案组待着,坐等祖龙的消息,只要祖龙稍见好转,他就立刻带着祖龙从本地消失。 这就是大海这么多天来,一直赖在这的原因。 可就在大海昏昏入睡的时候,门外一声咔哒的脆响,传进了大海的耳朵!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祖龙出院 大海躺在地上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睁开一只眼睛瞧着牢门,就瞧见牢门被慢慢打开了一点点,然后一个皮肤***消瘦的脸出现在门口。 “祖少!”大海脱口而出。 祖龙此时面色苍白,但是明显比之前显得多了几分血色,可还是难掩憔悴。 祖龙一看是大海就将门打开,然后倚着门口上下打量了打量大海,接着笑道:“小日过得不错啊!” 大海坐在地上一边挠着胸口一边笑骂:“滚蛋!还不都是为了你!” “走吧,要不一会人家该留咱们吃饭了!”祖龙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说道。 大海嗖的一下就窜了起来:“走着啊!” 大海跟着祖龙出了看押室,然后就瞧见走廊里倒着两个人,接着两人一路上行,路过的房间里,偶尔还能看到塞到桌底下的脚丫,或者偶尔在门缝后透过来的人影。 两人速度很快,祖龙一瘸一拐的拖着右腿走在前面,大海就一直一瘸一拐的拖着左腿走,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门口的时候才减慢了速度,接着从墙头翻了出去。院外不远处就停着两辆自行车,祖龙头都不回的直奔着自行车去,不用问就是之前就弄来的。 “你咋不偷个汽车呢?”大海边跑边纳闷道。 祖龙一瘸一拐的上不来气,喘着粗气道:“没瞧见我胳膊什么样么?” 大海这才注意到,原来祖龙左臂现在正打着石膏,一直连到肩膀。 “严重不的啊?”大海在后边问。 祖龙一回头,大海就看见祖龙脸色煞白,还没等大海问,祖龙就张嘴:“你再这么问我就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大海蹬上了一辆二八自行车的时候,祖龙一步跃起就坐在了后座上,大海因为心里没有准备差点弄翻了车:“你他娘的咋不骑?” 祖龙把脑袋靠在大海的后背上:“别、别废话。我气都喘不上来。” 深更半夜,一个接近两米的壮汉猛,几乎用一条右腿蹬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另一条腿拖着地面,后座上载着一个皮肤***样貌俊美的瘦弱男,而且这男还将脑袋轻轻偎靠在壮汉的后背上,路过的汽车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大海走走停停的反复确认位置,最后在一个废旧待拆的棚户区停了下来,然后钻进了一个漆黑的屋里,不一会就从里面找到了祖龙的战斗背包。 “你什么时候藏在这的?”祖龙现在好像好了一些。这才问道。 大海一指头顶:“我开车带你去医院的时候,在上面的高架桥上扔下来的,眼看着砸碎了这个屋顶掉进去的” 祖龙跟着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意外的看着大海:“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准头了?” 大海嗨了一声:“啥准头啊!我就是使劲的随便一扔,扔到哪算哪,反正这片地方看样荒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记着点掉在哪就得了呗。” 祖龙打开了战斗背包,从里面抽出了两把短剑,然后翘着嘴角反复的来回轻抚。大海看的只打冷颤。 “祖少,你是不是恋物癖啊?”大海摸了摸胳膊,好像在划拉着鸡皮疙瘩。 祖龙手花一翻,两把短剑顷刻不见了。大海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问都懒得问,所以也没差异,而是打听起了祖龙出院的经过。 祖龙手术很顺利,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祖龙休克性昏迷,所以主刀医生进行了输血和输液抢救,同时为祖龙开胸腔排出积水。说来也巧。因为祖龙休克时本就是有进气没出气,而且呼吸微弱,这反倒使得祖龙入水后没有大量吸入湖水,肺部积水量不大,也没有发炎,而且也没有损伤脏器官,所以打了两天吊瓶,做了外伤处理,祖龙就能正常行走了。 “咱俩谁是体化者啊?”大海吃惊道“你从死神边上回来咋这么容易呢?” 祖龙嘿道:“喝毒的洗洗胃打两针不也见好么,我这血也输了,针也打了,又熬了两天基本就没事儿了” 大海伸出大母手指:“牛哎!” 祖龙用眼睛瞥瞥大海的左腿:“你这大象腿多长时间能回去?” 大海自己也跟着:“这算好不少了,估计一半天也就该差不多了” “你胳膊呢?” 大海伸出右臂:“早没事儿了!就是这落下个疤”说完大海用左手一指,果然在大臂和肩膀交界处留下了一个环形的伤疤,好像是高度烫伤留下的,而整条右臂的皮肤还是要比身上的颜色偏的粉白一些,肯定也是刚长好。 “你是咋找到这的?”大海一屁股坐在一个倒在一边的门板上问道。 祖龙跟着蹲在地上说:“一睁眼睛就看见俩警察,一屋里,一屋外的监视我,当时我就明白了个大概,等了一天我觉得我差不多了,就敲昏他们出来,然后从医院车棚里顺了两辆自行车就到这了。我估计他们暂时也不能把你转移。” 大海嘿笑道:“你到不傻!” 祖龙跟着笑道:“你在医院闹那么大的事儿谁能不知道啊?报纸都上了头条了,你可真露脸!” “你他娘的就没良心,我冒这么大风险我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大海瞪着眼见盯着祖龙叫道。 “算我欠你一条命!” “你都欠好几条了,啥时候还啊?”大海抓起身边一块碎石头砸向祖龙,祖龙抬手就是一块小石,将这块碎石击落。 可就在这之后,两人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大海用手中的石块划拉着地面,而祖龙仰起脑袋看着满天的繁星。大海极力的在心里寻找着话题,可每次想到的话题都觉得有些干涩,全是模棱两可的问题,说也行,不说也行。可就在这时候一直抬头不语的祖龙却突然开口了。 “文儿…怎么走的?”祖龙声音里很平静。 大海心里一惊,然后停下手里的动作。短促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呼出,眨了眨眼答道:“给咱俩掩护,断后的时候被蛊妖活埋了” “你怎么没回身救他?”祖龙的语气没有责怪,但是这句话却戳中了大海的内心,让大海忽然一抖。 “罗队说…让你活着。”大海说完舔了舔嘴唇 “他是让咱们两个都活着”祖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的一颗星星。 “恩”大海声音里带着哭腔。 “文儿这一辈,小心、谨慎、理性,脑袋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从我认识他的哪一天起,大脑就像个开锅的水壶一样。一直翻腾,现在,终于***能休息了”祖龙一颗泪珠不由得从眼角滑落,顺着那***的皮肤滚到下颚,然后脱离那张俊俏的脸旁,摔在了地上,便消失了。 大海抬头看了祖龙一眼,他第一次看祖龙流眼泪,哭的很安静。好像将那悲伤都融入了这颗泪滴,随着滑落带进了土地里,送去对故人的思念。 大海再也忍不住了,跟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用那小号的囚服擦着眼泪,一边将擤下的鼻涕抹在裤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祖龙一个字也没听清。 祖龙就觉得一下好像这世界有些什么东西不对了。总想下意识的回头,好像后面应该有点什么,一个自动贩卖机也好。一个果皮箱也好,反正就是少了些什么一样,让人觉得这偌大的城市,空旷的如此安静。 大海脑里一直在播放罗文最后的画面,他看不见蛊妖,也看不见如同井喷的虎头鳐,耳朵里没有杂乱的声音,就如同默片一般,只能看见那只手,那只摆来摆去的手。 那手掌宽大,手指细长,每个关节都有一层薄茧,指尖看上去都觉得会很坚硬。它晃动的速度很慢,慢的大海能够看清每一个细节,就那么无力的摇晃着,既看不出是召唤什么人过去,也看不出是想让人离开,总之就是这么摇晃着,令人懊恼的是,无论怎么努力,大海都看不清这只手主人的脸。 祖龙从病号服的兜里掏出一盒没拆封的香烟,然后静静的撕开包装纸,慢慢的抽出一支塞进嘴里,然后学着罗文的样,用手和烟盒挡着风,缓慢的按动火机,随着一声轻响,一道黄亮的火苗猛的在火机顶舞动,燃烧的声音过后,一缕青烟慢慢飘散,然后消逝在晚风中。 祖龙咳嗽连连,但是还将这根烟立在身前的台阶上,直直的摆好,愣愣的盯了一会后,再次点燃一支。 大海听到声音抬起来头,看着祖龙一根接一根的点烟,然后擦了擦泪,也跟着抽出一支香烟,接过祖龙手里的火机按响。这个火机就如此缓慢的在两人之间来回传递,二十支烟的时间,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眼神的交流也没有,只有如同经历仪式一样的做着相同的事。 终于,祖龙将最后一支烟放在台阶上的时候,大海也坐到了祖龙的身边。晚风轻拂,这二十支长短不一的香烟,便随之散落了一地,四溅的火星转瞬即逝,只有那暗红的烟头还在坚持着。 “死了还挑嘴,没有你爱抽的牌,将就一下都不行”祖龙自言自语道。 大海手里拿着烟盒,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耳边尽是这烟盒摩擦的声音。 “大海”祖龙突然说道“我有件事想做” 大海难得的没有傻气的问什么,而是好像早有约定似的接道:“等你要好伤就走。” 祖龙侧头看了大海一眼:“要是没做成呢?” “祖少,我一闭上眼,就看见他冲着我摆手,一闭上眼就看见,一闭上眼就看见!” 祖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看着落在脚边的一支烟。他轻轻的将这支香烟拾起,然后举到了眼前,对着这已经渐渐要熄的烟头猛吹了一口气,烟头瞬间又变的红亮了起来。 接着盯着这烟头,幽幽的道:“文儿,等着,兄弟去接你回家!”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学新生 祖龙和大海做了简单地商议,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是十分不明智的,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全市的最高通缉,在这里根本没法安心养伤,所以两人当机立断的决定必须马上离开,而且也需要一个地方做补给。 虽然再次下到滇王墓可能会轻车熟路,但是面对的危险却绝不会减少,所以食物、武器弹药、应急物资一样都不能少。可是两人人生地不熟,又都操着外地口音,在本地太扎耳,基于上面的诸多因素,两人决定出去避避风头。 两人算计来算计去,根据路程和安全性来看,到湖南找陈瞎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而且必须有人去给梁风谨送个信,能联系到梁风谨的,现在也只有陈瞎。 两人打定主意后就偷偷潜入了火车站,直到敲晕了四个人,又等了三个小时后,才藏进了一辆快运专列,大海极其不负责任的毁坏了上百件邮包后,才凑齐了一身行头,一个篮球背心,一条军装裤,一双高仿的踢死牛。 而祖龙随便拆开几个邮宝就穿上了一件polo衫,一条沙滩裤,和一双软底的休闲鞋,只不过露在外面的右腿伤口显得触目惊心,大海说没有两个月都养不好,可祖龙到对自己很有信心,声称个把月就没问题,但是肯定会留下疤痕。 因为两个人在统筹方面都有问题,导致第二天早上在车厢里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俩跟人居然谁都没有想起来,自己连包方便面都没带。 大海其实还好说,反倒是一直没有进食的祖龙此刻有些吃不消,在医院里连续三天的输液让他有种虚假的饱腹感,可一旦离开了营养液,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前胸贴后背。 大海拉开车厢门,光着屁股冲外面吹大号的时候。发现祖龙饿的从侧面看去,腹部和后背之间的距离已经赶上了非洲难民,就连曾经饱满的腹肌此刻也只能看到浅浅的痕迹,腹股沟明显的勾勒出骨盆的形状,简直就是一具活生生的骨架标本。 因为饥饿失去理智的祖龙开始疯狂对邮包进行拆封,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祖龙决定吞纸壳充饥的时候,终于意外发现了网购的三包牛肉干。 祖龙咽下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是咽了个石头,可祖龙舔着手指头感觉肚里有点底的时候,这才发现。比没有食物更致命的是,这里没有饮用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具古话总是准确的惊人,祖龙嗓眼喷火的同时,腹部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为了反驳大海笑话自己可能是妊娠期反应,祖龙十分应景的进行了高频率排便,原来长期没有进食后又突然吃这种油腻的东西,直接造成了祖龙的严重腹泻。 皇天不负有心人。火车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站点会车,两人果断抓住机会从站内的贩卖员那里顺出来了大量的面包和饮用水,茶鸡蛋和煮玉米不计其数,就这么在这黑漆漆的车厢里晃荡了两天多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湖南长沙。 大海对于长沙的温度相对满意,毕竟和云南比要好的多。两人一下车就找饭店,大海和祖龙连续叫了第三盘梅菜扣肉的时候,店员就发现。这两个人压根对梅菜不感兴趣,而是把扣肉吃的连个肉星都不剩。 尤其那个小瘦,一只整个的东安鸡。恨不得把骨头都嚼碎了,而那个大高个几乎把店里的米饭全都包圆了,整个就餐过程中,两人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可正在店员对这两个奇怪的客人津津乐道的时候,再转头看向座位,这两个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大海和祖龙坐在街边吃臭豆腐的档口,大海正在忙里抽空的教育祖龙:“这逃单必须有诀窍,像饭店这种可以后结账的地方,吃饭必须靠窗口,而且只能吃八分饱,这样既溜得快,也不容易被抓。 而街边的小吃呢,一定是东西到手后立刻就跑,他还不敢追你,一追你摊就没人管了。刚才多悬啊!你这腿脚不行,要不还能多拿点” 祖龙咽下嘴里的东西笑道:“你是不是经常吃白食啊?” 大海嘿了一声:“我为了谁啊?还不为了你!” 两人一边吃一边合计下一步打算。 “我说祖少,你说咱俩上哪找陈瞎?” 祖龙一边剔牙一边看着眼前马龙车水,思考了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 大海一脸嫌弃的呸道:“那你他娘的刚才在那想啥呢?” 祖龙用下巴一指街对面的一个面馆:“我看他家面条好像挺好” 大海眼睛一翻“你饿死鬼托生的啊?” 祖龙笑道:“差一点不就是了嘛” “你说这么大个城市,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难度是不是大了点?”大海用胳膊一桶祖龙。 祖龙想了想:“嗯,有点” “要是罗队在的话他肯定能有办法”大海说完就觉得心里一下空落落的,手里剩下的一块臭豆腐怎么也吃不进去了。 祖龙也是盯着路边的排水渠发呆。 大海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咱俩按着罗队的思维想问题,没准就能有点发现!” 祖龙一听也有道理,然后附和的点点头:“那文儿怎么想问题?” 大海一愣,然后挠了挠屁股,翻着眼睛看着天,接着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祖龙:“不知道!” 俩人又是一阵沉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面对陌生的街道,通过一个陌生的名字,寻找一个陌生的人,这难度绝对让这两个脑仁本就不大的家伙,轻易的就能将自己的大脑烧开。 晚上的风很凉爽,鼻腔里全是马路上那种混合的特殊气味,耳边车鸣人笑的声音相互交织,一时间两人都有些茫然,看着对面面馆里息壤吵闹的食客,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置身于次元之外的物种。安静的好像看电视一样,看着别人的人生,随着微凉的晚风,带走了腹中的温暖,留下来的,只剩下一种毫无归属感的孤单。 “今天晚上在哪落脚啊?”大海捅了捅祖龙。 祖龙无奈的笑了笑:“水泥管” 大海一挑眉毛:“多他娘的容易得风湿啊!” “你有钱?” 大海摇摇头:“没有” “你有身份证?” 大海摇摇头:“没有” “你有朋友?” 大海摇摇头:“没有” “那你说睡哪?” 大海咬咬牙:“水泥管!” 俩人沿着马路开始晃荡,大海的腿在车上就好了,所以除了右臂的颜色以外,跟好人没什么区别。可祖龙的右腿伤口实在是不宜多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有些费劲。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来到了一个学校门前。 大海一抬头,将胳膊搭在祖龙的肩膀上:“祖少,要不咱俩混学校得了” 祖龙笑着扯着大海的脸皮:“你你这张脸,上面饱经沧桑的质感哪像大学生啊?” 大海搂着祖龙的胳膊紧了紧,居高临下的看着祖龙:“你啥意思?我他娘的要是好好学习,现在肯定本科没毕业!” 祖龙晃了晃肩膀甩掉大海的胳膊,笑道:“可你长得稍微成熟了一点吧,怎么看也是你儿本科没毕业” 大海不耐烦的夹着祖龙就往校园里走:“少他娘的废话!都多长时间没睡枕头了,再这么整脖就断了” 两人在校园里寻摸了半天。终于在学校后身发现了寝室楼。两个人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其实心里直犯嘀咕,毕竟谁都没读过大学,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壮着胆让自己显得特别的仗义。路过门口管理员房间的时候,大海还冲里面憨憨的笑笑,那管理员阿姨愣了一下也回了个笑容,一时间有点没认出来打招呼的是谁。 两人在外面就合计好了。先混进寝室楼,然后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忍到半夜,等都睡的七七八八的。再哪个屋里人少,直接就钻进去开睡。所以进了寝室楼后两人三转两转就发现了一个厕所,然后一头就钻了进去。 “祖少,你说这一路上咋没看见有学生呢?”大海蹲在蹲位上大号的时候突然问道。 祖龙想了想:“按月份来看现在应该是假期,学生大概都放假了,所以人少。” 大海翻翻眼皮也觉得有道理,等了一会敲了敲厕所的隔板:“纸” “什么纸?”祖龙在隔壁纳闷道。 “废话!擦屁股的纸!”大海压低声音骂道。 祖龙心里就是一惊:“你没有?” “没有啊”大海说话的时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试探性的问道:“你也没有?” “嗯!” “那他娘的怎么办?”大海眼睛都瞪了起来,看着蓝色的隔板惊道。 祖龙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说道:“有两个办法” “啥?” “第一,等到来了人,咱俩管他借”祖龙说的很坚决,看样不借给他他就要废了这小。 “大家挑着一挑眉毛疑问道:“要是不来人呢?” “那就施行第二个办法…”祖龙说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啥?” “蹲到自然风干…” 大海用手一敲隔板,震得整个相连的所有蹲位隔板都是一震:“你他娘的废话!能蹲住吗?我现在腿就麻了!” “那你有别的办法?”祖龙轻蔑道。 大海低声骂道:“我他娘的要是有别的办法还能跟你这么耗着?” “把门缝打开点,看着点来人,机会只有一次!”祖龙说的斩钉截铁,大海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万一错过一个,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可没有一会,祖龙突然咦了一声。 “咋了?你蹲不住坐下啦?”大海惊恐的问道。 祖龙都没来得及反驳大海,而是惊讶的问道:“大海,你没发现咱们对面少了点什么吗?” 大海把门缝打开的再大一些:“少啥啊?就少卷手纸!” 祖龙静了一下,然后颤颤巍巍的说:“你没发现没有小便池么?” 大海一瞧还真没有,就答道:“现在发现了,咋了?” “那说明什么啊?”祖龙问的有些不太自然。 大海翻翻眼皮,动了动已经麻了的双腿笑道:“说明啥?说明你大便小便还得分开是么?” 祖龙声音颤抖的说:“说明这里是女厕!” 大海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就听见外面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厕所的门就被推开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校园清晨 “珊珊,你俩快点啊,我没带钥匙!”厕所外面一个女中音说道。 “我喝奶茶喝的太多了,不过他家的提拉米苏倒是做的不错”说话的是一个嗓音略有些疲惫的女声。 “只可惜他家没有厕所,不然还能再坐一会,那个男生歌唱的多好听啊”一个音调稍高的女声声音略显欢快的答道。 接着有人拽动大海蹲位的拉门,大海用两只手指头死死的抠住了那个不太好用的门锁,然后伸着舌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有人啊”那个音调稍高的女声意外的说道。 几乎同时祖龙这边的拉门也被别人拽动。 “这边也有人,有人怎么不说话呢?”那个略显疲惫的女声有些责备的纳闷道。 祖龙右腿伤没好,蹲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将重心几乎全都靠在隔板上,轻轻抬起了自己的右腿,只依靠左腿蹲着。 跟着是旁边两个蹲位拉门被拉开的声音,接着是方便的声音,然后冲水,两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了。 大海等了一会,轻轻地推开了手里的拉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小声的说:“走了!” 可大海等了一会发现祖龙并没有答话,所以大海就敲了敲隔板:“祖少?祖少?” 还是没有人答应,大海有些纳闷的侧着脑袋,透过隔板地下的细缝,尽量看向祖龙那边的光影,可他发现原本祖龙蹲着的蹲位,此刻根本就没有人! 与此同时,大海的拉门猛的就被人拉开,吓得大海双手连忙护住自己的要害,然后闭着眼睛眯着一条缝向外观瞧,就看见祖龙手里拿着一卷手纸递给自己。 “你哪弄的?”大海意外的接了过来。 祖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的说道:“管理员那里顺的” 大海一伸大拇哥:“还是你高!”说完擦了屁股站了起来冲水。然后离开了蹲位,可刚下了蹲位台阶,大海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猛的回头瞪着眼睛盯着祖龙:“你去管理员那顺的纸?” “恩!” “你怎么去的?”大海的表情有些扭曲。 “废话,走着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没有纸是怎么站起来的?”大海往后退了两步。 祖龙阴阴一声冷笑,然后耸了耸肩。 “我靠!你连屁股都不擦就站起来啦?”大海眼睛不自觉的瞟向祖龙的***,然后因为腿麻很难站稳,所以扶着墙一边抖着腿一边向后退去,脸上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一种割袍断义的决心逐渐浮现! 祖龙笑着用力一敲大海的腿,这让大海本就已经很麻的腿,瞬间感觉到了人间极乐,一下子抓心脑干的难受劲当时就差点让大海跪在地上! 祖龙得意的靠着墙说道:“我说没纸就没纸啊?我是没有你那份!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我兜里装了点餐巾纸,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大海皱着眉轻轻抚着腿,抬头看着祖龙:“闹了半天你他娘的就是想看我出洋相是吧?” 祖龙嘿嘿一阵坏笑。 大海双腿麻酥感过了劲,这才问道:“今儿晚上怎么整啊?睡还是不睡啊?” 祖龙想了想:“既然是假期,肯定这寝室楼里空着很多房间,找一个没人住的咱们俩先睡一宿。这个时间再出去找水泥管子也不一定又空位置,这年头什么东西不得提前预定啊。” 说完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厕所,然后沿着楼梯向上走。两人一边走一边侧着耳朵听,发现越往上说话的声音就越少。亮灯的寝室也越少,当走到了五楼的时候,祖龙发现整层寝室楼里面全都是乌起码黑的,连一丝光亮都没有。祖龙冲着大海点点头,两人就贴着墙根一间寝室一间寝室的走。 当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祖龙这才停住脚步。然后轻轻的敲了敲这间房间的门,然后两个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发现过了好一会还不见有人答应,祖龙这才手花一翻掏出了自己用的万能钥匙捅开了寝室门。 两人蹑手蹑脚的进了寝室,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寝室门关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这间寝室。 这是一间标准的四人寝室,屋里一共四张床,每张床都是在二层,一层是学习桌,不过现在每张学习桌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塞得慢慢的纸箱子,而床上的铺盖全都打成了卷或者捆成了包,上面盖着白色的单子,用来遮灰。 地扫的不太干净,墙角有一把扫帚,不过可能有日子没人来住,现在这里尽是一股子灰尘味,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味道。祖龙对这味道很熟悉,可是自己也是实在懒得在想。 于是和大海挑了两张床直接就躺了上去,接着将窗户轻轻留了一个小细缝,枕着这泛着姑娘体香的行李,睡得都跟死过去了一样,恍惚间还觉得床底下有一个黑影,可还没等自己确定,便进入了梦乡。 因为没有窗帘,当清晨第一道曙光洒在人间的时候,就有那么一抹金黄的亮色,静静的摊开在祖龙的脸上,透过眼皮在眼前形成了一片暖橘色。 祖龙翻了个身,然后眼睛微微睁开,他看着头顶的日光灯,一瞬间好像觉得自己是在课堂上刚睡醒,前面应该还有老师在讲课。他舔了舔嘴唇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就看见大海现在的狼狈相。 大海头下面的行李此时掉在地上,而他身子非常扭曲的摆了一个违反人体工程的造型,嘴里的口水好像是黄果树瀑布一样壮观,可能因为害怕自己打呼噜招来管理员,所以他不知道从那里搞来了两个纸团塞进鼻子里,希望让自己能降低分贝。 可祖龙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大海睡觉不单单打呼噜,全身还都不太老实,就好像现在,大海三分之一的上半身其实都已经探出了床边外,悬空在日光灯的旁边。 祖龙喊了两声,可大海压根就没听见,所以祖龙抓起边上一个绒毛玩具,照着大海的脑门就飞了过去,砸的大海当时忽的一下子就盘腿坐了起来! “有情况!”大海完全睡懵了,半睁着眼睛看着祖龙说道。 祖龙笑着一指大海旁边的毛绒玩具,大海楞呵呵的看了一会,然后用手捂着脸揉搓了一阵子,这才看着祖龙:“几点了?” 祖龙耸了耸肩:“估计四点半到五点左右” 大海盯着祖龙看了一会,然后眉毛挑了起来:“祖少,你是不是这两天累着了,这次大姨妈来的量有点大啊!” 祖龙一低头看了看床垫:“你放。” 祖龙就是一惊! 因为自己此时身上满是暗红色的碎渣子,好像是龟裂后的油漆沾到了身上,他赶紧翻身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这个床垫上竟然满是凝固后的血迹!而自己枕着的行李也满是干涸的血迹,周围还画着现场痕迹固定线,仔细一看还是个人型! 祖龙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费劲巴力的从床上下来,然后爬到大海的床上,接着才将这张床的全貌收入眼底。原来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大学女生寝室,而是一个凶杀现场! 祖龙睡的这张床是靠着窗左侧的,对面是大海这张,就在祖龙这张床上,现场痕迹固定线明显的勾勒出了一个女性的身体外轮廓! 根据固定线来看,这名女子应该是和祖龙一样,将头枕在行李上面睡觉时被杀的,从血液喷溅状态和现场警察留下的提示物判断,该女子应该最少三处中刀,出血量最大的这处就是脖颈动脉! 如果该女子已经死亡,那致命伤就该是这一处,因为它的喷溅面积最大和干涸时间最长,直到现在颜色还很鲜艳,说明这案子发案最长不超过两天! 寝室的屋里应该还保留着案发时的状态,零散着一地的锅碗,十数个东倒西歪的酒瓶,还有一些女生用的东西,每一件物品上都有编号提示,除了黑灯瞎火被大海和祖龙踢开的那些。 “他杀?”大海捅了捅祖龙。 “这不废话嘛!自杀有连捅三刀的么?”祖龙笑道。 大海不以为然,他抬屁股看看自己床底下,发现确实只有对面这一处后才说道:“咱们两个是在凶杀现场睡了一宿,而且你睡在曾经尸体所在的地方?” 祖龙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我怎么感觉有一缕冤魂附着在我身上” 大海一道冷汗就顺着脑门流了下来:“你他娘的不是说真的吧?” 突然!祖龙双眼一翻,身子开始不停的抽出,抖得整个床铺都开始跟着震动,大海惊得一下子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愣愣的看着祖龙吓得一下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着就听见祖龙嘿嘿的坏笑,睁开眼睛看着吓傻的大海。 “你他娘的玩我!”大海这才知道自己被祖龙耍了,气的抓住祖龙的胳膊来了个反十字固定,疼的祖龙直敲床沿告饶。 可就在这时候,走廊的那一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应该是两组! 两人一下子就不动了,大海斜着眼睛看着祖龙,祖龙也瞪着眼睛盯着大海,这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两人的门前! 两人赶紧爬下了床,祖龙身子一顺就钻进了一个衣柜里,而大海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最后才挨着祖龙钻了进去,勉勉强强的关上了柜门,接着就听这寝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师 “大师,就是这间寝室”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说道。 “唔,让老夫先来观上一观,瞧上一瞧!”一个老气横秋的男人说道。 接着传来一个拖着地面走路的声音,而这人的呼吸绵长沉稳,紧跟着这人就是一惊:“唔呀!好一间凶室啊!” “大师,这话怎么讲!”这中年妇女语气中满是急迫,好像对此事非常在意。 “你须得再将此地发生的事情再次道来,我要再听原委,方能定论!”这个所谓的大师说的斩钉截铁。 “哎,就像我跟大师您说的,事情是这样的。”这中年妇女好像是背稿子一样,又将这事情的始末再次提起。 这个寝室住的是四个女生,全都是读播音主持专业的,暑假过后就正式步入大四年级。四个女生感情谈不到多好,但是绝对都差不到哪去,没有勾心斗角,也不至于貌合神离。 可事情就发生在放假的前几天,事情也很简单,大海睡得这张床的主人程璐,和相恋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原因是面对大四实习,男生要回北方老家,家里能给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而女生是土生土长的长沙人,毕业就进电台做编导,所以这段璀璨的爱情故事,最终还是输给了距离。 而这四个姑娘也是放假后就回到各地去实习、找工作,这天晚上就吃了顿不算散伙饭的散伙饭,没有人能想到,这竟然是恶魔的晚餐。 下午三点多,四个姑娘就纷纷回到了寝室,然后张罗买酒买菜,热热闹闹的就吃开了。随着啤酒下肚,众人的情绪从逐渐的高亢转为喃喃的哭泣,相互抱着诉说这三年来的感情和离别的不舍。最后终于都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去,甚至都没人打开已经整理好的行礼,全都睡在了床垫和行李上。 可就在其他三个姑娘都酣然入梦后,程璐却迟迟难以睡着,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自己男友的样子,回忆里满是两个人在这校园里的笑容,就连自己现在躺着的床垫,都是男朋友去年从楼下给自己扛上来的。 就在程璐昏昏沉沉的时候,一声声手机震动的嗡鸣传入了自己的耳朵,她原本没想理会。可没想到这嗡鸣声一阵接着一阵,所以她就坐了起来开始四下寻找。 黑暗的寝室里很容易就看见对面那张桌子上,黄玲的手机在随着嗡鸣在转动,程璐怕是家里有急事,所以缓缓下了床,拿起了黄玲的电话,可就在她心里跟着屏幕读出一串熟悉的号码时,心里却猛的被人狠狠的来了一记重击,因为这串号码正是自己男朋友的! 程璐将手机狠狠的攥在手里。一瞬间脑海里做了无数不成形的猜想,她不敢相信电视里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就在自己对面床上,此刻正睡得酣然的黄玲。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室友怎么可能有机会和自己的男朋友有接触。 可程璐又一想,会不会是自己的男朋友找不到自己,所以把电话打到了黄玲这里?想到这。程璐连忙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可除了屏幕右端先是电量低以外,这屏幕没能再给她带来更多的消息。与此同时,黄玲手机的震动停止了。 七个未接来电,自己都从来没有能让男朋友如此疯狂的找寻过,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像是要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将黄玲手机短信箱点开。 短信箱里不负众望的躺着三条未读短信,程璐轻轻的点开了最后一条,上面写的是:宝贝,我买好了车票,明天早上十点发车,看到后回电话。 一瞬间!程璐就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人的脑袋嗡的一声好像是炸开了一般,她张着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自己置身在水中一样的无法呼吸! 周围好像有无数的光影在绕着自己兜着圈子,而这些光影,竟然都是她男朋友和黄玲在她身边的过往!直到自己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要晕倒时,这才扶住桌子稳住。 她强压住急促的呼吸,然后稳了稳心神,用颤颤巍巍的手指一条一条的向着前面翻着短信。黄玲的整个短信箱里几乎全是程璐前男友的短信,其中不乏大段肉麻的情话,直到看完所有的短信,程璐才知道,原来黄玲和自己男朋友是在大二那年暑假就好上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人是老乡。 期间的事情程璐不敢再想,也不愿意再想,她此时心里好像有一幅画像,这画像上面画着一个其丑无比,让人看而生厌的恶魔,这恶魔的样子就是黄玲! 程璐就站在原地,听着黄玲的呼吸想到,她也配和我呼吸同一间房的空气?她也配跟我睡在同一个屋檐下?这简直就是种耻辱!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细菌,是寄生虫,是世界上最最肮脏和不堪的东西!心底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不断告诉自己:杀了她! 程璐的理智断线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了水果刀,慢慢的爬上了黄玲的床,骑在了黄玲的身上,看着这个跟自己同屋三年的女生,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和悸动,有的只是深深的仇恨! 她学着电视里的情节,一刀刺破了黄玲的喉管,同时割断了颈部动脉,黄玲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这么死在了睡梦中!而手刃黄玲的程璐并没有因此感到痛苦有所减少,她甚至不知道黄玲是不是已经死了,虽然一大蓬鲜血好像漏了的水龙头一样喷了出来! 她接着连续照着黄玲身上不分位置的捅了十多刀,就在最后一刀深深的插入黄玲心脏的时候,同屋另一个姑娘打开了床头灯,紧跟着就是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校园。 程璐被带走了,事情很快被调查清楚了,程璐的男朋友其实是单方面对黄玲有好感,而黄玲是一直拒绝的,程璐只看了收件箱里自己男朋友发出的信息,却没看到发件箱里,黄玲为了维护这段友情言辞犀利的拒绝,可事实已经铸成大错,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了。 可故事到了这并没有完,就在隔天的夜里,这个楼层里整夜都能听见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在读播音稿,播送的内容就是黄玲死亡当天的早间新闻! 当楼层姑娘招来管理员寻找这声音的时候,发现这声音就是来自黄玲的寝室,可案发当天这寝室另外两个姑娘就不敢再回来了,也就是说当时这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 一下子学校就炸开了锅!整个楼层的女生全都不敢再回寝室住,各种传言也纷纷流了出来,校方对此事头疼不已,一边安排住校的非本市学生暂时入住研究生公寓和校招待所,一边派人追查此事。 可学校负责追查此事的人当晚就被吓得口吐白沫,陪同调查的人也都精神恍惚的不敢再提此事。万般无奈,校方领导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后勤处教师找来了这个所谓的大师。 这大师听完前因后果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如此一来和老夫所料不错,这是那冤死的女子鬼魂作祟!” 这中年妇女听完大惊:“大师!那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这事如果传出去,那我们学校的声誉就算全毁了!” 大师倒是有些为难:“办法倒不是没有。这女子的冤魂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已死,还魂夜未到,地府阴差还没来拿人,所以这女子定是还按着生前习惯在这屋中游荡。 按理说还魂夜一过,阴差将她冤魂拿了去也就算一了百了,可怕就怕这冤魂贪恋人世,变成了鬼,到时候可就难办了。所以老夫可做一法,将这女子的冤魂强拘到我的人形符中,等到还魂夜一过,阴差到此见了我的道符,自然就会强行将这女子冤魂锁入地府,此事就算圆满了” 这中年妇女一听这大师大包大揽,就没来由的增加了几分信心,所以迫切道:“若是这样那实在太好了!大师,这件事还得多多麻烦您了!” 这大师语气中忽然露出了一丝难意:“这拘冤魂最耗心神,少则三五日不能在作法,多则半月不能见人,若是一个不小心,难保不被反噬,这。” 这中年妇女也不傻,一听就知道这个大师是要圈钱,所以难免的露出了一丝鄙夷:“大师放心,只要能把这事情解决,校里可以拿出相应的经费。不过要是结果没有像大师说的那么好,我校也会对此事追查到底” 这大师呵呵的干笑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大海背对着柜门站着,冲着对面一脸坏笑的祖龙撇了撇嘴,然后用眼睛一瞟柜门外面,用嘴型不出声的说道:“就他娘的是个骗子!” 祖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也是张嘴不出声的笑答道:“但愿骗了钱快走!” 可就在两个人腹诽的时候,耳听柜门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音,接着鼻子中就飘进了一股子香味,看样子这个所谓的大师还焚了香。 跟着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快速飞舞的声音,同时这个大师口中念念有词,祖龙耳力好,虽然含糊其辞,但是还是听出了这个大师念的是三字经! 可就在祖龙憋着笑看着大海的时候,这大师口中猛的大声念了一句有周易三易详,跟着整个屋子里忽然没来由的传来嗡的一声巨响!接着就事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 祖龙和大海就是一愣,这个大师难道真会法术? 【第一把七十六章 】陈瞎子 这女子的尖叫声极其刺耳,几乎就在你耳边嘶喊一样,尖锐的仿佛再用刀子刮蹭你的耳膜!大海因为身体勉强挤进柜子,所以根本就腾不开手去堵耳朵,他不停的冲着祖龙努嘴,示意祖龙借他根手指,可祖龙两手堵住自己的耳朵眼,一脸坏笑的对大海无声的说了句:“该!” 好在这尖锐的叫声只持续了短短数秒,跟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大海的耳膜还保持在持续的回音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张着嘴瞪着眼,反复活动着下巴,好像震痛的不是自己的耳朵,而是那个快被自己来扭动扯掉的大下巴一样。 “大、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显然这个中年妇女也被震了一下,但是可能捂住了耳朵,看样子反应没有大海那么严重。 这大师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定了定才说道:“老夫已将这女子的冤魂拘进了这人形道符,待今晚子夜过后,阴差前来锁魂勾魄之时,见此人形道符自然会将这女子魂魄拿入地府,此后你口中所谓的那些怪事就会全部消失了” “大师你说什么?你怎么干张嘴不说话?”这中年妇女显然是被刚才的尖叫声狠狠的震过,现在听力有些暂时的障碍。 “老夫已经将那女子的冤魂拘住了!”这大师提高了声音喊道。 “现在这没人住!都吓跑了!”这中年女子声音很肯定,但是牛唇不对马嘴的答道。 “我说啊!”这大师一顿,然后接着喊道:“完事了,咱们走吧!” “哦!完事啦?抓住了吗?”这中年妇女还挺轴。 “先出去,待会再说!”这大师显然受不了这么喊着说话,嗓子有点哑。然后就听见这大师在前面领头出了房间,然后是那中年妇女的脚步声,接着寝室门咔哒一下子锁上了。 大海两人等了一会,掐着时间觉得两个人应该差不多走了,大海这才一个狗刨地的蹬开了柜门,但是左右摇晃了几下就停住了,伸着舌头一脸尴尬的看着祖龙笑道:“大兄弟,帮个忙,你海哥卡住了!” 祖龙做了一个哦的表情,然后点点头。跟着双手左右顶住柜子两边,接着抬起左腿照着大海的胸口就是一脚,直接把大海踹飞了出去! 大海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然后脖子撞到了对面桌子的桌角,跟着瞪着眼睛指着祖龙就骂:“我他娘的让你帮忙。你就他娘的下死手啊?” 祖龙扶着柜子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了出来:“效果是一样的,而且这招还快” “你他娘的滚蛋!姓祖的。你等着。别让我逮找机会,不然我非好好磕碜磕碜你不可!”大海说完揉揉屁股站了起来,作势照着祖龙就是一个脖溜子,吓得祖龙一缩脖,大海这手还没等落下,就听祖龙突然唉了一声。跟着两眼愣愣的盯着身前的地面。 大海一看祖龙这表情如此夸张,所以注意力难免也被吸引了过去,而祖龙趁机单腿向边上一跳,躲开了大海的攻击范围。可大海却压根没理会祖龙,因为令祖龙发出疑问之声的东西,此刻也让他摸不着头脑! 就在寝室的地中间,两个人脑海中本来浮现的应该是一个纸质的人形道符,巴掌大小就了不得了,可没想到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根本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道符,而是一个一人高的纸扎人!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 这纸人直立在地上,一人高,白惨惨的纸脸上涂着两个红脸蛋,用墨汁画的头发让这秃脑袋显得说不出的怪异,红衫绿裤,黑头布鞋,大白天的看了都觉得渗人,尤其那双眼睛黑乎乎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感觉它在看着你! “你娘啊!吓了我一跳,这大白天的就鼓捣这么个玩意,这他娘的要是昨天晚上来了看见,我厕所都不用上了,全劝他姥姥的得尿裤子里!”大海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祖龙一瘸一拐的往前挪了几步,然后用手指头捅了捅这纸人:“这哪是什么大师,就是个江湖骗子” 大海悄悄走到门口,然后伸着舌头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等确认了走廊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才回身对祖龙说:“咱也撤吧,这东西看着邪性得很,咱俩别招来什么东西” 祖龙翻箱倒柜的从寝室边边角角找出了三十八块钱,然后一瘸一拐的冲着大海做了个撤退的手势,等出门口的时候,大海还跟管理员阿姨笑笑,这管理员阿姨看见他俩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也笑着打了个招呼,直到俩人离开后半天,这管理员阿姨才反应过来,这是女寝啊! 祖龙和大海在街上绕了半天,这才找到一家看着不太卫生的小面馆,掂量一下这三十八块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大海一看墙上贴的价目表心里就是一紧,十三块钱的一碗清汤拉面,掂量掂量也就只能吃这个了。 所以两人要了两碗拉面,然后大海看着柜台顶上的小拌菜,吞了口口水没说话,而是让老板多来了几头蒜,一边刨蒜一边等着面条上桌。 祖龙叼着筷子将脑袋放在桌子上,看着对面那台老式的电风扇发呆,可不一会却像是过电一样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因为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 “店家,给老夫来一碗麻辣面,多放辣子!” 说话这人是个年纪六十左右的小老头,一头半白不黑的头发随便拢了拢,看起来乱糟糟的。他身材瘦小,水分不足的导致脸上的皮肤干燥粗糙,两个眼角向下耸拉着,看起来有点类似三角眼,估计年轻的时候并不这样。 这小老头最引人瞩目的是两对招风耳,大的惊人不说,又肥又厚,用大海后来的话说。这对耳朵摘下来当暗器砸人,绝对比祖龙的飞刀来的杀伤力更大。 这大热的天,就算不动弹都是一脖子汗,可这老头却穿了一件黑色棉质的短袖衬衫,露出了很细的双臂和那双干枯的手掌,下身是一条黑布的裤子,脚下一双老头鞋,走起路来倒是呼呼带风,可落座的时候却十分轻盈,听不见一丝声音。四下打量周围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华一闪,看起来精神矍铄。 大海咔嚓一声咬了半口蒜,一边咔咔的大嚼特嚼,一边冲着祖龙眉毛一挑,示意祖龙是不是刚才那个大师。祖龙动着嘴型没出声的说道:“再等等” 时间不长。大海二人的汤面上了桌,俩人一看见粮食就把这个小老头忘到了九霄云外。两个极响的吸溜之声灌满整个面馆。就连拉面师傅都挑开了门帘向外张望,这俩人吃面的声音绝对是对拉面师傅最大的认可。 大海一头蒜就着一口面,等他一碗面吃的连汤都不剩的时候,同时消灭了两头大蒜外加半壶陈醋和小半盒的辣椒油。 大海打了个巨响的饱嗝后折断了一次性筷子剔牙,然后笑着问祖龙:“祖少,跟你们兰州拉面比起来怎么样?” 祖龙呼噜呼噜的干了碗里的面汤。然后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饿时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都不甜。就我现在肚子的状态,藿香正气水都能喝出普洱的味来,哪能放下筷子就说不好? 不过要是说真的。这面条要是跟我们正宗的兰州拉面比起来,那还真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东西。那年文儿去我那的时候,第一碗下肚就端着空碗钻了后厨,眼巴巴等着师傅拉面,然后看着下锅,恨不得没熟就捞出来,你就知道我们兰州的拉面有多地道了吧?” 可说到这祖龙却一滞,大海也是看着碗底的作料残渣一语不发,因为罗文这个名字现在就是这二人的心结。但就在这时,那个瘦小的老头忽然高声叫道:“店家,老夫吃完了,挂账!”然后擦了擦嘴头也不回的除了店。 老板笑呵呵的从柜台里面出来收拾这小老头的碗筷,祖龙连忙搭话:“老板,你家还能挂账?” 老板一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答道:“老板讲笑话拉,我们小买卖哪里还能挂账,只有大师才能而已!” 两人一听,这小老头还真是刚才的大师,所以祖龙接着又问道:“他是干什么的大师啊?” 这老板打量了大量祖龙二人:“外地人吧?做生意还是到这边玩玩啊?” 大海刚要张嘴,祖龙连忙在桌子底下踢了大海一脚,然后接口道:“跑长途,开大车的” “哦!”这老板说道:“那你们可不要乱讲话啊,大师很厉害的,我劝你们到大师那里求一张平安符,灵得很!包你们出入平安的!” “可拉倒吧!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找个寺庙烧点香呢,啥大师能比菩萨厉害啊!”大海叼着半截一次性筷子笑道。 可这老板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我跟你们两个人讲,大师法力高的很,像你们这种没见过大师本事的人不要乱讲话,小心遭到报应!” 这老板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在这个小老头坐着凳子旁边发现了一个小型读取一体的扩音器,然后看了看门口,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那个大师落下的。 祖龙伸手一拦刚想出门追这老头的老板,然后说道:“既然老板把这位大师说的这么神,我们还真像去求个平安符,您也帮帮忙,不如我们帮老板还了这东西,这顺水人情留给我们作吧!” 这老板一看祖龙,然后挺轻蔑的一笑:“说又不信,不信还要去看看,也好,让你们瞧瞧大师的本领” 祖龙接过这个扩音器,然后笑着问这老板:“不知道这大师怎么称呼,我们该到哪里去找?” 老板伸手一指门外:“出了我的店,向东走三百米,看见一大片很旧很旧的楼,只要碰见人一打听就都能告诉你” “那这大师贵姓大名啊?”祖龙又问道。 这老板得意的一笑,一脸看着土鳖的表情看着祖龙,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师名叫陈瞎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白事堂 两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片破败的楼区,说实话,当面馆老板说出来这个大师就是陈瞎子的时候,两个人一瞬间脑袋里都跟响了个炸雷似的! 祖龙原本是想,如果这个大师真的像这老板说的如此有名气,没准能够从他嘴里问出有关陈瞎子的线索,毕竟这种人都会在当地拥有很广的人脉,而且上通权贵下达市井,甚至还有些无法窥探的手段,但是祖龙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瘦小枯干的大耳朵老头就是自己和大海要找的陈瞎子! 大海掐着这个播放器蹲在马路边上看着皱着眉头的祖龙:“我他娘的就纳闷了,就刚才那个老骗子能是陈瞎子?我以为梁科长托付的人应该是个得牛的二五八万似的人物,就瞧他那德行,说难听点,所里后勤管公共浴池的王大爷都比他帅!” 祖龙一瘸一拐的走到现在腿有点吃不消,所以用胳膊肘支着大海的肩膀,一边歇歇腿,一边笑说:“人不可貌相。这就跟魔术一样,使活儿的总是最引人注目的,看起来又厉害又光鲜,可真正的门子都是你看不见的那群人玩的,所以越是高手,你越觉得他普通。” 大海挑着眉毛看着祖龙:“哎我说祖少,你不觉得自从罗队走了以后,你说话越来越像他了么?我他娘的有时候总觉得你好像被他附体了似的” 祖龙索性一迈腿骑在大海的脖子上,然后拍了拍大海的脑瓜顶黑黑的笑道:“我是尽量学着他的思考方式做事,依照咱俩的惯性思维,大海捞针的活咱俩可干不了” 大海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翻着眼睛向上瞧着祖龙:“我捞什么针啊?你要有罗队那两下子咱还至于昨晚睡女寝室?可别跟我扯淡了!咱现在怎么办啊?” 祖龙一指那片老楼区:“走着啊!” 大海看了看左右车流,然后迈开大步就向这楼区走去,很穿马路除了引来飞驰而过的咒骂,但凡时速在三十迈一下的物种。全都都看着这俩人发愣。一个彪形大汉脖子顶上骑了个白嫩瘦弱的小伙子,然后晃晃荡荡的横穿马路,就跟马戏团里的狗熊背小狗似的。 等进了老楼区,没问第二个人就找到了这个陈瞎子的店铺,因为陈瞎子的威名在这一带那是响当当的臭!俩人站在店铺外面就是一阵发傻,因为这个店铺一不算命,二不看风水,三不抓鬼,四不求符,因为这店铺实际上就是个买殡葬用品的!名字叫白事堂。 在这片老楼区里。这个白事堂的门脸位置算是最好的,按理说这么个买卖在这么扎眼的地方开实在有点有碍瞻观,而且这又不是没事就能进的店,占着这么个地方也不见得能让生意好起来,不过倒是让人过目不忘。 这白事堂卷帘门上是一块漆黑的木质牌匾,虽然看着普通,可但凡是行家都看得出,这木头可是上等的玩意,而且名家刻的阴文吗。白事堂三字内刷的白油,下手准确精细,近一看好似一笔而就,不似工匠的手法。除此之外这白事堂左右还各立了一块黒木匾的对联。显然和头顶的牌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这对联的的内容也颇有意思。 右手书:不欢迎你来。左手写:不想送你走。 大海皱着鼻子看着蹲在地上的祖龙:“哎我说祖少,你说这他娘的算对联么?你要说解释解释吧还有那么几分意思,可怎么看都觉得不得劲呢?倒好像是想把谁留在这里边似的” 祖龙一脸贼笑:“就是!这两把刷子也拿得出手!要不赵老师给他们改改?” 大海大嘴一撇白了祖龙一眼:“我有那两下子我他娘的跟你在这晒太阳?话说回来。不管咋的是不是他们家也得把主营业务写上面啊,这乌起码黑的两块大匾往这一放,看着就堵的慌。万一有人还不知道里面都是啥买卖,愣头青一个的进去问上一嘴多晦气!” 祖龙左胳膊石膏里面有点痒,但是又挠不了,所以右手在上面来回的乱抓解心烦,听完大海这话就想挤兑他两句,可这时候就看见这白事堂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搀着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家里有人走了,应该是来置办应用之物的。祖龙一瞧里面刚有人出来,就说明现在这个陈瞎子肯定闲着呢,正是进去的好机会,所以一拍大海,两人就迈步要进白事堂。可这脚刚迈进白事堂的门槛,两人心里就是一惊! 这白事堂的大厅不算大,说实话顶天和自己家里的客厅差不多,可就在这大厅的正中央,却停了一口红木黑漆的大棺材!祖龙和大海可不知道这口棺材是什么木材做的,不过看做工倒是挺讲究,应该不便宜。而这左右两面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骨灰盒!什么样的都有,但以黑色居多,有的位置还空着,不用问就是卖没了。 还没等两人张嘴,就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从里屋走了过来,脸上没有表情的看着二人,然后一语不发的站在这口黑漆的棺材旁。 大海低着头贴着祖龙耳朵小声道:“这年头买卖可是好干了哈?卖东西的不先张嘴,难道还得买东西的求他是咋的?” 祖龙怕这人听见,连忙捅了大海一下,然后冲着这小伙子一笑:“你好,我们想见陈瞎子先生” 这小伙子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盯着祖龙,然后张着嘴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看里屋,然后冲着两人连忙摆手,好像在示意不能直呼陈瞎子一样。祖龙一看就知道这陈瞎子对这个名字颇为忌讳,所以连忙改口道:“见陈先生” 这回这小伙子倒是好像松了一口气,伸了个大拇哥,意思应该是称赞祖龙反应快。接着用手一指两人旁边的一个取号机,示意两人取号。 大海眉毛一挑:“啥意思?想见他还得排队啊?” 这年轻小伙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祖龙一看这取号机上的数字,前面等待人数有一百多,这要让他俩取号见人,一个礼拜都有可能见不到。所以冲着这小伙子笑道:“小兄弟,我们见他是有东西给他” 可这小伙子却固执的摇了摇头,又用手再次示意二人取号。 “不是,兄弟,你这是干啥啊!你是不知道咋回事!”大海咧着嘴说道“他东西丢了让我们拣着了,我们是学雷锋给送回来的!” 这小伙子一听这话做了个哦的表情,然后一指这棺材盖,示意二人将东西放到上面。大海看了眼祖龙,然后将这个播放器放到了上面,就瞧见这小伙子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要感谢的意思。 这下大海可不干了,瞪着大眼睛一指这小伙子:“我说你咋想的啊?咋的!我们他***拾金不昧给你们送东西,不说请我们吃顿饭喝点水,咋还他姥姥的不领情不道谢的呢?你牛啥啊?你哪个单位的?把你们领导叫出来!” 可这小伙子依旧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海。 “你他娘的说话啊!你哑巴啊?”大海气的骂道。 可哪知道这小伙子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着大海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可把大海弄得当时就愣住了,一边后悔自己说话太冲,这种当着矬子说矮是最伤人的,一边又想办法补救。可憋了半天只假装挠着眉毛说道:“对不起啊兄弟,我真不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这小伙子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然后一指屋里,又一指那个取号机,看样子是告诉两人。要相见陈瞎子就得拿票排队。 祖龙一看这小伙子这么坚持,就拿了一张票,然后问道:“这前面还有一百多人。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见到陈先生?” 这小伙子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低着头好像在算计什么,跟着抬起头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点啊?”大海抬头看见这白事堂的墙上挂着一块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还得三个小时呗?” 这小伙子摇了摇头。 祖龙心底忽然产生了个不太好的念头,随口就问道:“三天?” 这小伙子又摇了摇头。 “你可别说仨礼拜!到那时候他就是跪在地上舔我脚趾头我他娘的还不见了呢!”大海本来对刚才的事就有所愧疚,可又习惯性的想要挤兑两句,却万没有想到这小伙子却连忙摆了摆手,然后再次伸出三根指头。 这回就连祖龙都一愣,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别说三个月?” 小伙子本来有些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了一点,然后跟着点了点头。 祖龙拿着手里的票,又看了看取票机上的人数,心里一合计,一百多人三个月,这陈瞎子好大的架子啊!一天最多才见两个人!祖龙不用等三个月,又一个多月这伤还好了呢,到时候就是陈瞎子真求着自己见他一面,他都没工夫搭理,自己和大海到这的目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可这么一来这伤还怎么养? 大海一听也吓了一跳,胳膊肘搭在大红漆棺材上盯着这小伙子:“不是我说啊,兄弟。当年萨马兰奇来中国,都是我给做的保卫工作,从我们接到命令开始组队,到最后完成任务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我见萨马兰奇都没用上三个月,见他陈。老头我还得等仨月,你跟我扯淡呢是不?” 可这小伙子两只眼睛在大海和祖龙之间来回转动,可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明摆着告诉俩人,要么等,要么走。 大海嘿了一声,然后看着祖龙,祖龙斜着眼睛盯着大海,然后耸了耸肩:“别看了,在看母猫都下崽子了!” 大海一听二话没说,一步就到了这小伙子近前,伸手一把就将这小伙子扛在了肩头,然后大步流星的就往里屋走,这小伙子当时就被惊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大海夹住动弹不得。 然后就瞧见祖龙一瘸一拐的笑呵呵跟着迈进了里屋的门槛,同时自己眼前的景物就都在后退,没几步的功夫就从这个里屋的会客室进了一个里面的房间。 可就在祖龙和大海迈进这个最里面的房间的时候,俩人同时都愣住了,因为此时那个瘦小枯干的大耳朵老头,正坐在一张写字台的后面,一边脱了袜子抠着脚丫子,一边一脸奸笑的数着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偷了母鸡吃的黄鼠狼一样,和在面馆里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可更让二人吃惊的是,这陈瞎子身后还有好大一块场地,而这场地中竟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纸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落脚 这小老头一见大海扛着那个小伙子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吓得一下子就把脚拿了下去,然后几乎躺在椅子上来回蠕动,不用问也知道是在费劲巴力的把脚生踩进鞋里。 同时左手一划,将那摞钞票划进了桌子的抽屉里,接着先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大海和祖龙,又瞧了瞧一脸无辜的小伙子,跟着神态自然的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严肃嘴脸。 “唔呀,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小老头抄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小口,可这茶是刚沏好的,所以明显这小老头有些汤口,皱着眉舌头不停的在嘴里来回蠕动,然后狠了狠心瞪着眼睛咽了下去。 大海斜眼睛看了祖龙一眼,示意祖龙说话。 祖龙看着这小老头狐疑的问道:“你是陈瞎子?” 几乎同时,刚在大海肩膀上抽出胳膊的这个小伙子,几近绝望的一捂自己的脸,跟着从手指缝里向外观瞧,而这小老头脸色当时就铁青一片,跟着脑门上的青筋忽的就蹦起老高,压了半天火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小后生!尔哪只眼睛看见老夫瞎了?老夫看你才是瞎的,不单你瞎,你们全家都瞎!” 祖龙没来由让人家这么数落哪能咽下这口气,可刚想张嘴就听见旁边咣当一声,一瞧大海手一松将这小伙子摔在了地上,跟着破口大骂:“老头!我们他娘的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骂人呢?你姥姥的还能不能讲点理了?咱可都你***是文明人,说话就不能你妹的注意点嘛?张嘴闭嘴就你大爷的全是脏话,你个老王八犊子刚才吃大便啦!” 大海这通抢白差点没把这小老头气死,不让自己骂人,可这大高个没有一句话不带着对方亲戚!他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黄口小儿!安敢对老夫出言不逊!你好大的胆!” 大海斜眼睛盯着这小老头一笑:“也没多大,去年做的结石手术,要不还能再大点!” “岂有此理!老夫、老夫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 说话间,这大耳朵小老头就从边上抄起一把桃木剑往外冲。祖龙一看合着这老头脚上的老头鞋都没蹬上,踏拉着就从桌子后面饶了出来,拖着腿气呼呼的奔着大海就要动手。可那小伙子赶紧抢步抱住这小老头,然后死死的顶住的同时嘴里还啊啊的发出着急的声音。 同时这小老头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然后看着这小伙子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打烂了东西全都是我的,不值得”然后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大海“你要是再敢造次出口不逊,我非得…” “陈瞎子”祖龙在边上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这小老头眉毛都立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用手指着祖龙:“你再说一遍!” “瞎憋犊子”大海侧着脑袋笑着说道。 “小赤佬!阿拉今天、今天。”这小老头不停的拿着桃木剑在空中来回乱舞,眼睛冒火的死死盯着大海和祖龙。不停的往前冲,而那小伙子就这么死死的顶着不让他一动寸步,祖龙一看这小伙子累得都快崩溃了,真想不到这个小老头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陈前辈,其实是梁风谨让我们来的”祖龙看时机差不多了,既然他对陈瞎子这个名字这么在意,说明他就是陈瞎子的可能性很高。 这小老头突然一愣,然后盯着祖龙,脸上的愤怒瞬时间被压了下去。接着声音很冷静的问道:“梁风谨让你来的?” “是” 这小老头推开了身前的小伙子:“你是谁?” 祖龙想了想应该怎么说,可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殊,最后解释道:“我是他养子的队员” “罗文?” “对”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小老头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甩掉了脚上的老头鞋。一边抠脚丫子一边问道。 祖龙装作没看见这不雅的举动,然后想了想说:“原本有封信是梁科长亲手写的,但是装在包里弄丢了” “也就是说你们证明不了自己说的是实话”这小老头闻了闻刚抠过脚丫子的手,然后一皱眉说道。 祖龙点点头:“没错。你能证明自己是陈瞎子么?” 这小老头青筋有蹦了起来:“你才是瞎子!你们全家都是瞎子!” 祖龙一按刚要张嘴的大海。然后从自己战斗背包里摸索了半天,这才摸出了一了一颗子弹扔给这小老头。 这小老头接着光亮仔细的看了看这颗子弹,然后嘴角一牵:“大口径强攻弹?这说明不了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小老头张口道:“你叫什么?” “祖龙” 这小老头抬眼指着墙角一只长腿的蜘蛛:“我要它左边上数第二条腿第一个关节。” 祖龙看了一眼,然后回身寻摸了一圈,从垃圾桶里抽出了一根羊肉串的竹钎子,接着瞄准都没用扬手就是一下,再看蜘蛛应声落地,而一截蜘蛛的短腿正被这竹钎子钉在墙上! 这小老头又转头看着大海:“你就是赵海宽喽?” 大海一脸的不待见:“知道你爷爷的名讳刚才还他娘的装什么大瓣蒜!” 小老头冷笑了一声,接着一指地上一个树墩做的茶几:“搬起来” 大海回头看了一眼:“我该你的欠你的啊!” 这小老头嘿嘿一笑,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照片,对比着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将照片往半空一扔:“是你们么?” 祖龙一把接住,刚要点头称是,就瞧见本该坐在桌子上的陈瞎子此时正用没穿鞋的那只脚死死的顶住大海的肚子,同时两只手玩了命的一左一右的撕扯大海的脸皮,大海疼的一下子眼泪就留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抓陈瞎子,陈瞎子一个转身就跳回了桌子上,稳稳坐好。 而就这一手。祖龙自认为和自己不相上下! 等陈瞎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才道:“罗文人呢?怎么让你们来了?” 大海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可祖龙抢步按住大海,然后问道:“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陈。先生” 这小老头又回身拿出一个信封甩给祖龙,祖龙这边伸手一接,就瞧见那边的大海赶紧做了个通臂拳的防守反击架势,可惜陈瞎子动都没动一下。而当祖龙展开信件一看,心里才确定,这人正是陈瞎子! 瞎子: 小文去了你那。随行祖龙、赵海宽。务必保全。 疯狗 祖龙跟着罗文的年头不少,不单认得梁风谨的字,还认得梁风谨字中风骨。字好模仿,这风骨实在是难以临摹。 “陈先生。”祖龙叫道。 “好说,叫我二叔就行”陈瞎子双脚一伸,那小伙子连忙将鞋给他穿上,看的大海一皱眉。 这陈瞎子下了地,然后看着二人,言语中虽然不算急迫,可却也透着关心:“小文呢?” 祖龙和大海对看了一眼,没张口。陈瞎子眼神一飘,就觉得里面有问题,却没有再问,直到等了一会才听祖龙说:“文儿他。走了” “哪去了?”陈瞎子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玉溪,话语间虽然平静,可手指还是抖了一下。 “死了”祖龙没敢看陈瞎子,而陈瞎子刚按下了火机。可却僵在原地,直到烫了手才反应过来,接着盯着祖龙半天。眼神里竟有了肃杀之气! 祖龙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大致跟陈瞎子讲了一遍,陈瞎子听完先是愣愣的盯着远处,接着忽然猛的将火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火机爆炸时碎片四溅,惊得那小伙子一哆嗦。而大海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因为这陈瞎子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瞎子闭着眼睛缓了一会,鼻孔一动一动的长长吐了口气:“你们来干什么?” 祖龙老实的答道:“我们联系不上梁科长,想通过您给带个信。而且我受了重伤,现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阵子,然后回去接文儿的尸首” 陈瞎子点点头,然后缓缓的坐回了椅子,接着从抽屉里又拿出个火机,将嘴上的烟点燃,吐了一口烟后对着那小伙子一比划:“带他们去后边。”接着一语不发的望着天棚,好像一个失忆瘫痪的人,不再动一下。 那小伙子听了陈瞎子的话,后示意祖龙两人跟自己走,大海和祖龙一看也只好如此,所以就尾随着这小伙子出了白事堂后门,在楼道里三转两转的来到了一个地下排水口,通过排水口到了这老楼区中间的一个小黄楼,这小伙子把这两人安顿在三楼一个阴暗的门户后,才离开。 这房子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马桶和一张破床垫,祖龙把背包仍在床垫上然后跛着腿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大海拉开窗帘的时候大群的蟑螂四下溃散,借着洒进来的阳光,屋里纷乱的灰尘扑天盖地的出现在眼前。 “祖少,这陈瞎子什么来头?”大海挨着祖龙坐下问道。 祖龙躺着摇摇头:“不好说,猜不出来” “你看见咱说罗队死了时候他那表情了么?我估计罗队他亲爹也就这样了”大海用胳膊肘支撑着身子向后靠着墙面。 祖龙望着天棚笑道:“你就胡说八道吧” 大海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从没听罗队说过他亲爹,电视里不老有这种情节么?关键时刻,养父就跟儿子说‘去哪哪哪吧,找谁谁谁,他一定能帮你,因为他是你亲生的父亲!’。不都这一套么?” 祖龙没心思听大海在这演小品,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的让他思绪有些混乱,所以就在大海歇口的时候,祖龙就眼睛一闭沉沉的睡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陈瞎子的传唤 二人就这么在陈瞎子这里住了下来,每天那个小伙子都按时来送饭,但是伙食实在是上不来台面,基本上就是清水白菜配米饭。而这小伙子天生失语,虽然长得普普通通,但是心思却比旁人来的快、来的细,一来二去两人也知道这小伙子大名叫单金宝,平时陈瞎子都叫他哎,祖龙和大海慢慢混熟了就管他叫宝子。 宝子连比划写字的告诉二人,陈瞎子之所以讨厌别人这么叫是有来历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么个说法,开殡葬买卖的,因为见了太多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老了注定会失明,陈瞎子对这个说法颇为忌讳,说穿了陈瞎子胆小,怕死。 可背地里不少人这么叫,说他早晚都是瞎,不如现在叫顺口。 祖龙和大海每天就在这个小屋里过活,像是秀女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在屋里锻炼身体就是倒头睡觉,调养伤势。至于一应应用之物,都是祖龙大海开单子,宝子照买,前提是价格别超过一张粉红票。 至于陈瞎子,有时候两三天看不见他人,有时候一个多星期见一面,总之基本没怎么露头,要不是宝子天天来送饭,这俩人还以为陈瞎子忘了自己呢。 大海也从宝子嘴里打听出消息,说这个老楼区里都知道,外面盛传这陈瞎子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降妖捉怪,看风水阴宅,但凡是跟阴阳之事有关的全都一概不会,就是个江湖骗子。 可偏长了一张巧嘴,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有办法让你愁眉苦脸进来,笑容满面的出去,你要不看门上的牌匾,还以为这里面是个稳赢不赔的麻将馆呢。 可说来也巧。这陈瞎子运气好得很,别看什么都不会,每次卜卦还都十回蒙对个七八回,出去看事还总能人到灾消,有一回邻居亲眼看见陈瞎子给人到太平间收魂,回来的时候裤子尿的都跟刚洗过一样,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骚味。 但就是这么个周围人尽皆知的骗子,出了这片楼区,人人又都拿他当活神仙供着。可宝子知道,这陈瞎子实际上本事了得。大海对此颇为不以为然。 就在大海蹲马桶的时候,门锁转动,宝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冲着两人一招手。 祖龙伤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正在倒立练一指禅,看见宝子进来就翻身起来,笑呵呵的问道:“这都大半夜的了,怎么还来送宵夜啊?” 宝子摇摇头,然后指了指两人示意祖龙和大海跟他走。 大海拧眉瞪眼脸憋得通红。然后表情随之放松,跟着就是石沉大海之声,这才开口:“咋啦?看你那德行好像有啥好事儿似的呢?” 宝子捏着鼻子扇了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意思是告诉两个人快点。 大海收拾利索后擦了擦头上的汗:“这阵子吃的太清淡,肚子里没有油水,上个厕所都不爽利。” 宝子带着二人三转两转的来到了白事堂的后门口,然后用钥匙捅开门。等二人进去后又将门锁上。大海和祖龙交流了下眼神,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绕过小屋,一进白事堂赢面就是那口红漆的大棺材。看着就渗人不说,进了屋就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身上一下子就觉得凉快了不少,胆小的都跟着冒白毛汗。 宝子坐在门口收银台上一指里屋,然后拿起桌子上一本周易就自顾自的读了起来,弄得大海和祖龙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信步向里屋走去。 可刚进了里屋,祖龙竟嗖的一下子就抽出了短剑!大海吓得赶紧贴着墙上的骨灰盒站好,盯着半蹲的祖龙,然后又偷眼向在里面的房间望去。而此时透过门缝,最里屋竟然有一个人影,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半掩着身子一动不动! 大海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宝子,宝子皱着眉盯着书,眼皮都有些要合上了,他又回头看了眼祖龙,就瞧见祖龙矮着身子一步步向里面的房间逼近!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里面房间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你俩到底进不进来啊?” 罗文! 祖龙和大海吃惊的对视一眼,然后什么也顾不得的直推门进去,就瞧见罗文依着门口,笑嘻嘻的看着这两个人! 大海一把就把罗文拉倒自己跟前,然后看着罗文盯了半天,接着掰开罗文的嘴,看了看口腔里的牙齿,又一把撩开罗文的上衣,看见右肋处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痕迹,这才惊道:“罗队!” 罗文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照着大海就踢了一脚:“你看马呢?” “文儿,怎么回事?”祖龙吃惊不亚于大海。 罗文现在穿了一件老式的运动服,脸色倒是很好,不过明显瘦了很多。 罗文回头看了陈瞎子一眼,接着说道:“这俩不省心的给二叔添麻烦了” 陈瞎子又是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子后头,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唔呀,多双筷子而已,没什么大碍” “我说罗队,你不死了么?”大海惊讶道。 罗文抄起边上的一柄桃木剑照着大海的屁股就是一下子:“你是真不会说吉祥话啊!你信不信我一会就给你挑一副合身的棺材板?” “文儿,到底怎么回事?”祖龙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罗文。 原来就在祖龙和大海逃出那个抚仙湖湖底的时候,罗文也认为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他刚要催动邪眼暂停周围的时间,做最后的挣扎,想给自己来个了断,可还没等自己动一下,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自己连同围在自己身上的蛊妖全都带飞了出去! 罗文一瞬间就确定,这股力量来自水! 原来祖龙和大海跟着虎头鳐飞出天顶洞口的时候,从平台深洞中就涌出了大量的湖水,如此巨大的喷发量一下子就将整个平台上的蛊妖连同青铜鼓全都冲下了平台! 罗文死死的抓住了平台边缘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不撒手,等到这最猛烈的一拨湖水过后,他才从边上艰难的爬了回来,同时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从那声巨响开始,罗文就觉的这声音非常的特殊。可是当时情况紧张,根本来不及细想,直到此时他才想到,这巨响不是别的,正是爆炸物在水里引爆的声音! 再结合虎头鳐的出现,和之后发生的事情,罗文当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胡子男和川子挣脱了蛊妖的追杀后,开始准备离开这里,他们通过特殊的途径折回了小岛的外沿,然后两个人找到了那架失事的飞虎队飞机。将里面的炸弹弄了出来数颗!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两人本意应该是用炸弹的冲击波冲散水中的虎头鳐,然后顺着滇王墓的水道退回到滇王墓里。可没想到的是,两人估计错误了炸弹的爆炸威力,数颗炸弹在水中引爆的同时直接炸塌了那个滇王墓的水道洞口,同时造成了整个虎头鳐鱼群的恐慌。 这群虎头鳐开始拼命的朝着一个方向飞速游去,胡子男或许知道什么,或许是歪打正着,总之就这么抓着一只虎头鳐跟这鱼群游去。然后整个鱼群冲入了一个非常宽的圆柱形洞穴,接着随着商用喷发的湖水拼命的向着上面飞! 也有一种可能,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以通过这种手段离开这里,罗文发现那个叫做川子的下滇王墓的时候其实还是背着包的。可当自己再次见到他时,他的背后却什么也没有,这就有可能是这四个人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 这川子背的包里装的有可能全都是高浓缩防水炸药。他们早就知道这湖水和小岛中间的通天塔是连通器,所以撤离的时候只需要引爆炸药。然后跟着惊恐的鱼群就可以从这里直飞出去,最后落入抚仙湖。 但无论是哪一种,最后他们都是通过虎头鳐离开了这里。甚至罗文猜想,刘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办法离开,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因为直到死,罗文都不知道刘贺那个大登山包里有什么,因为依照刘贺的情况,里面绝不可能是战斗工具,求生工具也没必要有这么大的承载量,而且看他和广德亮两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像是曾经在这小岛上进过食,那也应该不是食物。所以罗文倒是很倾向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说刘贺背包里也是大量的浓缩炸药,他和那个胡子男四人有可能是享有同样一份资料!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这四个人绝口不提青釭剑,而是全都奔着罗文手里的青铜令使劲了! 可罗文想到了这里就不敢再继续想,因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少量的蛊妖存在在这平台上,这会就已经开始陆续爬了起来。罗文不敢耽搁,所以抓起地上两条还在挣扎的虎头鳐,赶紧施展了邪眼,中了罗文幻术的两条虎头鳐有一条拼命的在地上扑腾,而另一条几乎一瞬间就震动一对腹鳍直奔着头顶的天光而去。 祖龙死扣住鱼鳞,就这么吊在这虎头鳐的身上一道冲出了都挺的洞口,最后逃出了抚仙湖。 罗文一上了岸就发现周围有不少行迹可疑的人,罗文知道这些人要么是七处的,要么就是曾经下来这个猎宝小队中,某些人的接应。所以罗文巧妙的避开了这些人,找到了一个小诊所,用邪眼控制了医生和护士为自己做紧急治疗,等到第二天就发现电视在播一条新闻,内容是一名男子在医院挟持院长当人质,其目的是为了让院方诊治自己已经死亡的同伙。 罗文当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祖龙还处在昏迷中,他紧接着从看守的警察嘴里得到了大海被押走的消息。等罗文马不停蹄的赶到关押大海的地方时,他才发现这地方外围全是七处的人,罗文捉过一个人问话,这人只是告诉罗文,这次行动的目的竟然是单纯的监视。 罗文猜得到大海这么做就是想等祖龙出院,所以大海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而罗文自己暂时战斗力是非常低的,行动都有问题的他想要避开所有人去和大海碰头也是不太现实的。 就这么着,罗文又回到了那个小诊所休息,等到隔天自己再去看祖龙的时候,发现祖龙的病房里只躺着两个昏过去的警察! 罗文脑袋一下子就翁的一声,然后马不停蹄的直奔关押大海的地方,可就从那一个个捂着后脑勺冲出来的警察,罗文就知道祖龙和大海已经成功的从这里逃了出去。 这两个人能跑到哪去?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可恰巧就在这时,原本在外围监视的七处人员全部退居二线,同时罗文还听见这些人说,有一队人马正在跟进逃走的大海和祖龙,而他们现在所在地竟是火车站。 罗文到了火车站直奔快运专列,很容易就发现了那群鬼鬼祟祟的七处人马,此时他们正在悄悄的钻进一个运货的车厢内,罗文目力惊人,不难发现,就在他们隔着的一个车厢,这个车厢根本就没有在外面上锁。 所以罗文几乎就可以确定,祖龙和大海可定在这里面。就在他犹豫这些的时候,这火车却开走了。没办法罗文抓了个车站工作人员,问出了此次专列的各处目的地,罗文一看这些地名中那一处都极有可能,所以他最终选定了可能性最大的湖南! 可这车一天才有一趟,所以罗文等了一天后,才再次坐着同一趟火车去了湖南。没想到刚到湖南站,就在火车站门口的一个公用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罗文对这个反常的现象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可直到罗文路过的每一个公用电话都在疯狂的响时,这才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个年老的声音却说道:“陈瞎子说你死了,让我确认一下,我说你这狗崽子离他的直线距离都不够一千米。他这才放心。祖龙和大海已经到了陈瞎子那里,你尽快过去回合,家里不太平,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可罗文却知道,梁风谨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这就说明,这老狐狸是真担心了。 【第一百八十章 】残羹宴 挂断电话之后,罗文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陈瞎子的白事堂,可出乎自己意料的是,想要接近白事堂却不那么容易,因为这白事堂的外围最少有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在对白事堂进行全方位的监视。 从这些人使用的监视器才和随身物品来看,十分像是国安局和神秘所两边拼凑的,既能看见有人拿着微型照相机,也能看见能量波动仪。能有这两种设备的部门,如果不是七处,那就没有更靠谱的答案了。 罗文的身体状况现在有所恢复,但是想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进行渗透潜入还是不太可能,于是乎罗文就在距离这片老楼区不远的一条街上,找到了一家临街的酒店住下,一边养伤,一边伺机到白事堂回合。 自从七处的介入,陈瞎子也被限制住了手脚,他不敢离开这片楼区,或者说他不能,就好像变得和宝子一样的,一天都不发出一个声音,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七处的眼里,要不是因为某些约定,估计到失衡后的恶果,他相信七处绝不会留他到现在。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月,罗文每天的生活除了对临街的楼区和七处监视以外,就是养伤和锻炼。 酒店的前台经理和财务总监见过老板讨好一些特殊客人的,但像这位一样那这里当家的确实不多,尤其这位还经常从酒店里借钱出去,时间久了,新来的都搞不清到底谁是老板。 罗文的反监视效果卓然,这七处的二十人队伍分三组两班监视白事堂,每天有一组明哨,有一组暗哨,对白事堂几乎是无死角的监控,就连宝子出门买菜都有专人跟踪。可今天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是接替之前监视白事堂的工作,罗文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一大早用过饭后就决定潜入老楼区。 老楼区里老人居多,每天一大早就逛早市泡茶馆锻炼身体下象棋,所以这段时间是老楼区最为繁华和热闹的时间段,也就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罗文跟着来做买卖的菜贩很容易就混进了白事堂所在的主街,伴随着耳边叫卖声不断靠近白事堂,然后隐蔽在一个距离白事堂最近的早餐摊上,直到看见宝子出门买菜,他这才站起来。与宝子擦肩的时候,顺走了宝子身上的钥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白事堂的大门。 陈瞎子看见罗文还是很高兴的,当晚在白事堂吃的火锅,算是接风压惊,这对于铁公鸡陈瞎子来说,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当罗文问起祖龙和大海的时候,陈瞎子说:“他们俩一天白吃白住的,连个吉祥话都不会说。吃我的跟吃冤大头似的。我让小崽子天天去菜场捡菜叶,过白水喂他们,在后边养伤呢” 罗文其实想见二人的心理很迫切,陈瞎子这才让宝子从后门把这两人接来。 “哎妈呀。整了半天你一直跟我俩前后脚啊!”大海坐在火锅旁,往嘴里塞了一大筷子羊肉后猛拍大腿说道,然后从锅里捞出一大筷子白菜,就着蘸料呼噜一口咽了下去。 罗文擦了擦被大海溅到眼镜上的汤汁。然后才开口对陈瞎子说:“二叔,我们想要尽快离开这” 陈瞎子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反问道:“去哪?在这住着吧,你爸说了。死都得死到我家炕头上。” 罗文叼着一根牙签道:“就像我跟您说的,有很多事情我还没弄明白,我得找出答案” 陈瞎子点了根烟:“你跟你爸一样,心里装不了事,成不了大器!” 罗文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该知道我要是不弄明白我心里也踏实不了,外面那么多人全都等着我从这里出去,难道我真能躲在这棺材铺一辈子?”罗文说完冲着大海使了个眼色。 大海十分会意的举起酒杯:“叔儿,我敬你一杯!” 陈瞎子拿起他那三钱的杯子碰了下,仰脖子干掉后才说:“你爸那脾气你知道,他要知道我放你出去,明早就能杀过来,谁敢惹他?” “叔儿,我再敬你一杯!”大海和陈瞎子又是一仰脖。 “连你都怕他?”罗文故意阴阳怪气的问道。 “叔儿,咱爷俩在干一个”大海举起杯子。 陈瞎子一边拔着胸口一边去碰大海的杯子,等咽了酒后吐了口酒气,这才说:“怕啊,咋了?” 罗文差点没噎死,有些若有所思的盯着锅子里翻腾的蔬菜。 “叔儿,再走一个啊?”大海给陈瞎子满上酒。 陈瞎子坐在椅子上盘着腿,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然后一边举着酒杯找大海,一边盯着罗文:“你说说,什么事非得要去弄明白” 罗文沉思了一下:“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针对立地太岁的一个布局,说明有人很早就开始就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他们甚至让邢松等一大帮人埋进了所里,我相信其中各有分工。 可邢松曾经说过,他卧底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我,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身上哪里值得他们如此耗神。再说这立地太岁,邢松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三宝,为的就是抓住太岁,可这太岁到底有什么用? 现在所里的重心肯定不在这上面,最起码表面上不是重点,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这个事情必须有人跟进,我总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甚至水里有可能埋了一颗雷,稍有不慎就会炸响,后果将是我们无法承担的!” “理由不够充分”陈瞎子碰了下大海递过来的杯子。 罗文一推眼镜:“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错过这个洗刷自己清白的机会” 陈瞎子夹了块藕片塞到嘴里:“那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到?年轻人太自负,往往都会死的很惨,你爸一把年纪了,没法再为你擦屁股”陈瞎子说的很不客气。 “因为我牵着线头”罗文盯着陈瞎子说道。 “是什么?”陈瞎子端着酒杯让大海满酒。 “邢松想要找到的三宝,如果金重说的没错的话,就是斩妖剑、照妖镜、降魔铃。倚天剑已经落在了邢松的手里,照妖镜和降魔铃毫无音讯。只有这青釭剑是我们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线索的东西。 只要将青釭剑拿到手,就不愁邢松不跳出来,到时候真相大白,我们只要抓住邢松,就能洗脱罪名,同时埋在地下的秘密也就全都浮了出来。而这青釭剑的线索就应该握在金重手里,我有办法从金重嘴里套出来”罗文说的很自信。 “金重?”陈瞎子听到这一笑。 罗文有点没闹明白陈瞎子这一笑的意思,这笑容中带着三分看不起和七分的不以为然,罗文皱着眉盯着陈瞎子:“二叔莫非认识他?” 陈瞎子哈哈一笑:“何止认识,当年他不过就是你爸和我们的小跟班!屁孩子一个懂什么?” 这一句话说的在场其他三人就是一愣。就连倒酒的大海都停了下来。 “叔儿,你把这杯酒干了,给我们讲讲这段儿,我觉着能挺有意思!”大海献殷勤的连忙给陈瞎子倒酒。 陈瞎子呸道:“茶馆听书呢?” 大海用杯子一碰陈瞎子的杯:“叔儿,你看你说的,出我们又出不去,你说你这棺材铺里面除了纸人纸马就是棺材盒子,连个电视都没有,就门口有个破电脑。上不了网也装不了游戏,没准还是dos系统的,娘的跟我岁数都差不多大了,还硬往里按了个结算软件。我估计给你装软件那小子最起码也是职业黑客,要不我实在是想不出谁能在这里面装软件。 我们三壮小伙子连个娱乐活动都没有,早晚不憋出病来?到时候谁花钱,还不得你花钱给我们看!这年头打一针多少钱呢?你讲个故事我们就少生场病。里外里你这不跟挣钱一个样吗?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说啥不是说啊!给我们整一段呗!” 这段话除了提到钱的时候陈瞎子抬了下眼皮。其他时候连动都没动下,可就是这个钱字,让本来觉得自己语失的陈瞎子决定还真得给他们解解闷。 陈瞎子吸溜一口喝了杯中的酒,然后看着面前这大眼瞪小眼的三人,眨了眨那有点三角眼的眼皮,然后才问道:“你们认为古代神话故事有多少是可信的?” 罗文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拿捏,思前想后都觉得没法回答,倒是大海大嘴一撇:“可信啥啊?要都是真的还发明啥火箭飞机的,直接拿蜻蜓网,就这么兜一堆云彩咱就跟着飞呗!节能环保,渴了用手一挤还出水!” 陈瞎子听完难得一笑:“如果这个神话还有真实的历史事件做以辅助呢?” 罗文皱着眉看着陈瞎子:“不有那么句话么,历史都是胜利者在书写。所以我觉得只能相信梗概,任何带有感**彩的描述都是不准确的。大禹治水,确有其人,可事情未必就那么神奇。三藏法师天竺取经也有此事,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就该是杜撰的。” 陈瞎子点点头,然后看着罗文问道:“如果我非要证明这两件事都是事实呢?” 罗文眉毛一挑,然后想了想说:“除非找到大禹定江海浅深的那个定子,也就是定海神针,同时挖出这东西的同时,它旁边确实还躺着个猴子” “是不是说只要有物证,就能证明这事是真的?”陈瞎子问道。 罗文耸了耸肩:“起码我会相信五成” 陈瞎子嘿了一声,接着盘着腿一边抠脚丫子一边说:“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有鼻子有眼,还能找到物证的神话故事,但咱先说好,信不信的可由你们!” 【第一百八十一章 】神话故事 钟馗,民间又称“赐福镇宅圣君”,坊间流传此人系唐初长安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人物,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肝胆相照。 在道教和民间传说中,钟馗是个能够打鬼驱邪的神。而有关钟馗的传说有多不胜数,钟馗打鬼、钟馗嫁妹、钟馗判子、钟馗伏魔、钟馗斩妖、钟馗断案,总之林林总总的故事悬案神话传说百余种,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故事便是唐卢肇的《唐逸史》。 开元年间,唐玄宗病中梦见一小鬼盗走玉笛以及颜贵妃的绣香囊。玄宗大怒,正要派武士驱鬼,忽见一大鬼奔进殿来。此鬼蓬发虬髯,面目可怖,头系角带,身穿蓝袍,皮革裹足,袒露一臂,一伸手便抓住那个小鬼,剜出眼珠后一口吞了下去。 玄宗骇极,忙问是谁?大鬼向玄宗施礼,自称是终南山钟馗,高祖武德年间,因赴长安应武举不第,羞归故里,触殿前阶石而死。幸蒙高祖赐绿袍葬之,遂铭感在心,誓替大唐除尽妖魅。唐玄宗醒后,病也霍然而愈。 玄宗令画家吴道子按其梦中所见画一幅钟馗图。图成,玄宗在画上批曰:“灵祗应梦,厥疾全瘳,烈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岁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益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令知委。” 有司奉旨,将吴道子《钟馗捉鬼图》镂板印刷,广颁天下,让世人皆知钟馗的神威,从此钟馗之名享誉神州,一直到后来,钟馗身上的封号也越来越多。最终成了福禄寿禧判子妹文武财酒门花天魁星。 这么看来,钟馗就是唐代人的终南山道士。 可真的如此吗? 史学家却抱有不一样的看法,因为有关钟馗其人的故事,最早见于记载的,是写于晋末以前的敦煌写本《太上洞渊神咒经》上。 《太上洞渊神咒经。斩鬼第七》关于钟馗是这样写的: 今何鬼来病主人,主人今危厄,太上遣力士、赤卒,杀鬼之众万亿,孔子执刀,武王缚之。钟馗打杀得,便付之辟邪。 这段显然是驱除病疠之鬼的早期道教经典,尽管对钟馗斩鬼的传说语焉不详,甚至也还没有出现钟馗形象的具体描写,但钟馗作为专门的斩鬼者的角色,与孔子、武王这二位著名人物、也是传说人物一起出现在经中,其形象又是十分鲜明的。 这说明,在写本中,斩鬼的钟馗。不是作者随意创造出来的一个驱鬼逐邪的道具,而是取自当时已经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中的人物。由此可以判断,钟馗的形象在晋代就已经成型了。 可钟馗的起源到底在哪里? 一说,钟馗的原型就是《周礼。考工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里所说的终葵。终葵,驱鬼的法器,葵实有其 已成为不争的事 但它要实现由物到人的跨越式发 中间不能没有一个过渡性环节。 而能起这个重大作用的可能就是殷人仲傀(也写作“仲虺”、“中归”等)。他的名字屡见于先秦及汉代典籍中。从记载可 他“本为巫 兼为驱鬼之方相”。 夏商周三代巫风盛行。在国家礼制方 恪守“先鬼而后礼”的基本原则。由于对鬼的敬畏,巫这一官职就显得格外重 所以人们都想依靠他对鬼的震慑力来消除心头的无形恐惧。 于是身为巫相的仲傀,其身份就极具特殊 加上他在当时特定历史条件下发挥的巨大作用。人们不免会对他产生深深的仰慕和崇拜,而当时所用之驱傩器物本来就叫终葵,终葵又与仲傀语音相通。 二者一为驱鬼法器,一为驱鬼之人,两厢又恰好谐音,一来二去,随着时间推移,便合为钟馗!而这个被赋予打鬼形象的圣鬼形象也就流传开来,变成了鬼神,变成了星宿,也变成了今天的形象。 “叔儿,你这酒挺上头啊!我这咋喝完了听得就开始云里雾里的呢?这钟馗爱哪来哪来的呗,咱研究他干啥啊?”大海脑子有点不够使,给火锅里添了点汤连忙问道。 陈瞎子关了电磁炉:“你们仨要是都不吃了就给我省点电,在我这吃白食还这么不知道节俭,我一个卖棺材的养活你们这么多张嘴,你说得长时间才能赚回来?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我还不能出去骗。赚钱,收入又得减半!哎!把灯给我关了!” 外屋的宝子向屋子探了探头,然后啪的一声闭了点灯的开关,只有外屋的光亮透了过来,映的四个人脸色阴森恐怖,而不远处桌子后面那一排排的纸人更是让人看一眼就后脑勺发凉,脖子根发硬,连余光扫在上面都心底直发毛。 祖龙有点吃多了,刚才就听得有些犯困,所以想要打瞌睡,被陈瞎子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有点没了睡意,为了找回刚才那种似睡非睡的感觉,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好像翻着白眼看着陈瞎子:“后、后来呢?” 陈瞎子点了根烟,青色的烟雾一缕缕的向着天棚缓慢飘去,然后溃散在棚顶,消逝在屋内。陈瞎子抽了两口后将烟夹在脚趾缝中,然后腾出手来和大海碰了下杯子,接着说道:“后来的事情就比前面的有意思多了,因为前面的真假难辨,可后来的却真的不能在真!” 终葵不单是一种驱鬼的法器,同时还是一味药材,更是一个姓氏! 终葵氏最早见于春秋时期,是一个复姓,在之前就没有更加明确的记载了。有人说这个姓氏起源就是因为终葵这种驱鬼的法器,就像人们习惯在街上喊出租车一样,本来人家司机有名有姓,但是人们却直接的喊其职业,同理,因有人执法器终葵,所以渐渐就有人称执法器之人为终葵! 还有一种说法。本来法器终葵无名,但是因为执法器制作之人复姓终葵,所以这法器也就跟着叫终葵。到了后来这就变成了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没人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复姓终葵却有一族。 而这一族并没有随着历史的进程而消失,反而发展壮大,因为他们实际上就是一支巫族! 族中男为覡,女为巫,巫术之法世代相传。繁衍不息,渐渐的终葵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随着历史演化而来的钟馗氏!所以钟馗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姓氏! 再到后来,经过不断的衍变,复姓钟馗才变成了现在的钟姓,全族皆改姓钟,而馗同魁,表首领。变成了对族长的称谓!但具体是如何变更过来的,在悠悠历史长河之中已经无从考证。 罗文将脚搭在桌子上,向后仰着翘起椅子的前两脚,摘掉眼镜揉捏着眉间的肌肉。听到这的时候忽然张口道:“也就是说有这么一个部族,他们最开始复姓终葵,后来改姓钟馗,最后改姓钟。而钟馗变成了对其族长的称呼。” 陈瞎子闻了闻刚抠完脚的手指头,然后一皱眉:“差不多” 大海的酒劲已经上来了,现在脑子里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低着头斜着眼看着这二人:“咋啦?说话啊?你们怎么不说话啊?要是不想让我听见我就不听!”说完捂着眼睛钻到桌子底下“说吧,我听不着了!” 祖龙被大海一动一下子吓醒,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然后脑袋向后一仰又睡了过去。 罗文停了一会,然后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接着抬眼看着陈瞎子惊声出口:“你的意思是所为的民间有关钟馗的传说,并不是同一个人!” 陈瞎子嘿嘿一笑,从脚趾缝里把快要燃尽的烟头取了出来吸了一口:“老狗把你教的不错!” “这么说…” “钟馗确有其人” “但是…” “钟馗是他们,而不是他” “也就是说…” “所有的关于钟馗的传说都是真的,只是他们发生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身上而已,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当时整个族群的族长,都叫钟馗!” “那么…” “钟馗实际上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称谓!” 罗文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盯着陈瞎子,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戏谑,但得到的只是那向下耸拉的眼皮中,一点点的光芒。 罗文缓缓的将双眼闭上,仰着脑袋揉捏眉间的肌肉,眼皮里的眼球还在不断的旋转,说明他的大脑一刻不停的在思考着什么,等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么说这个钟馗的家族一直将血脉延续着?” “是钟家”陈瞎子捻灭了烟头,又抽出一根香烟纠正道。 “延续到今天?”罗文问道。 “延续到今天”陈瞎子点燃香烟肯定道。 “在哪?”罗文又问。 “我想没人知道,不然你爸不可能这么清闲”陈瞎子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后说道。 罗文的好奇心有些回落:“这个故事和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陈瞎子用脚趾缝夹着香烟,腾出两只手来折断了一根黄瓜,递给罗文一半,罗文摇摇头没接,自己咔嚓的咬了一口接着说起故事后面的故事。 钟家从古至今都是个庞大的家族,钟家世代为巫,并且传嫡不传庶,甚至立下了一个规矩,男丁只能娶一房妻,不得纳妾,到了后来又变成传男不传女,这可能是因为母系氏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和后来受到封建文化影响形成的,渐渐钟家人丁凋零,最后只得族长一门延续钟家香火,所以钟家的巫术是一脉单传。 陈瞎子猜测,这可能是家族内部权力斗争造成的,这在历史中并不少见。可这钟家的某一代族长,也就是家主,背着祖训纳了一房妾,从此这一脉单传的钟家变成了两支,一支为嫡出,一支为庶出。但嫡出的宗家并不承认庶出的旁家为钟家血脉,他们认为旁家是野种,所以两厢争斗常有。 而争斗的不是别的,就是一宗祖宗传承下来的宝物,而这宝物是一块令牌! 这令牌是钟家镇族之宝,也是正宗血脉的继承权,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传说甚至可以毁天灭地,但这东西却不见了。有人说嫡出宗家因为香火不及庶出,导致势力日渐西山。又害怕庶出拿到这令牌,所以将这令牌藏在了某个地方,只是嫡出宗家一代一代的口头相传着记录着藏匿地点。 也有人说是在两家相争的时候,这令牌被流落了出去,从此便丢了,更有人说这东西压根就不存在,两家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相争了千年。但这令牌实际上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是只有少数人真正知道它的行踪。 罗文听到这嗖的一下子坐直了起来,吓得祖龙一下子就醒了。刷的一声抽出了两把短剑,流着口水警戒着周围。大海本来是靠在祖龙的腿上睡着,被祖龙一动摔倒了地上,但还是坚持着搂着桌子腿继续打鼾。 罗文鬓角不由得留下了一滴冷汗:“这令牌长得什么样?” 陈瞎子从脚趾缝里拿出了香烟。抽了一口阴笑道:“你之前已经形容的很明确了” 罗文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了一颗天雷!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这滇国墓里发现的青铜令就是钟家世代相传的令牌!”罗文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 陈瞎子点点头:“我相信就是你找到的那个” 罗文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又问道:“那么说金重跟我讲的那个故事,其实是真的。而且他是钟家人?” 陈瞎子叼着烟头搓着脚趾缝,挑起一边的眼角笑看着罗文:“金重,金重” 罗文瞬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当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时,罗文才意识到什么,然后眼睛在两点间来回的转动,随之脱口而出:“姓金,名重。其实是将他的姓拆了开,实际上他姓锺!他是钟馗的后人!” 陈瞎子笑着吐了个烟圈:“这老小子原名叫钟光泰,庶出家最后一根独苗,一根老独苗!” 罗文听完忙问道:“你真认识他?” 陈瞎子自己喝了一小口酒,咂摸咂摸嘴道:“认识?简直熟的不得了!不单我认识,你爸也认识,要不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他还能跟你做什么交易?取你性命在他眼里跟碾死个臭虫差不多!” 罗文刚要张嘴,陈瞎子一挥手:“别问,你爸不让说。” “在滇国王墓的时候,这个钟光泰,也就是金重曾经说嫡出的宗家骗了他们几十代人,这怎么解释?”罗文换了个方向又问道。 陈瞎子知道罗文在套自己的话,但也没拦着,而是解释道:“这得结合你所经历的的事情来讲,我也是听完你所说的才拢出了一个大概。 事情的起因就是两家争夺这个青铜令,但是这中间却有一个漏子,就是这青铜令根本就不在嫡出的宗家之手,而是老早就到了古滇国的女巫手里。你可知道钟馗打鬼捉妖用的是什么法宝?” 罗文回忆了下答道:“我印象中众说纷纭,好像法宝还不少” 陈瞎子捻灭了烟头,又抽出一根点燃,划着火柴的时候看的见罗文眉头深锁,而祖龙听得云里雾里,手里的短剑乌突突的没有反光。 陈瞎子吐了一口烟:“说得对,钟馗的法宝很多,那不是因为众说纷纭,而是因为事实上就是有很多的法宝” “因为每一代的钟馗所善用的兵刃不一样,所以人们看到的钟馗就拿着不同的法宝,从而流传至今才产生了诸多歧义”罗文一下子被点破。 陈瞎子一笑:“然也!就看这钟馗像就知道,有的执鞭,有的拿扇,有的用刀,有的还拎着葫芦。但是这都是在唐朝之前的形象,唐朝之后基本统一,就是这钟馗手握一柄宝剑,名曰青峰。” 罗文翻了翻眼睛:“好像听过” “知道出处么?”陈瞎子抠着脚丫子问道。 罗文摇了摇头:“没听过”然后罗文看了眼祖龙,祖龙收了短剑擦了擦口水,也跟着摇了摇头。 陈瞎子弹了下烟灰:“再想想?用你爸间接遗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 罗文低着头琢磨了一会,然后半抬着头:“我做一个推想,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讲,这令牌就是钟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但是最后却在古滇国王墓中发现,而金重,也就是钟光泰曾经说过,如果这青铜令要是在这滇国王墓中,这青釭剑就应该不在了,就说明这二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这青锋剑不会就是青釭剑吧?” 陈瞎子叼着烟头,抬了抬耸拉的眼皮,挠了挠那招风耳,看着罗文笑道:“你自以为是的德行还挺像你爸的,不过你说对了,这钟馗手中的青锋剑还真就是你们费劲巴力,苦心要找的青釭剑!” 【第一百八十二章 】嫡庶之争 滇国王墓的事情经过罗文和祖龙大海之口,让陈瞎子听明白了百分之九十,再结合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攒成了一个有关钟家的故事,再经陈瞎子之口说了出来,听得罗文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 钟家到底是从何时就存在于世,估计连本家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最早的记载,就是孙谦口中《锦言册》记载的那个大覡降鬼王的故事,故事中的大覡就是钟家最早的祖先,而钟家的那块青铜令牌也就是从那时候就有的。 先说这青铜令,这青铜令能驱无常鬼从地府临凡,专锁恶魂游鬼,乃是钟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同时也是钟家最高权力的象征。可就在后期,这宝贝却被一代家主,也就是当时的钟馗带到了云南,用以交换青釭剑。 陈瞎子只知道那一代钟馗借青釭剑是为了灭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具体是如何无人知晓,总之那一代钟馗将这青铜令作为抵押,从滇国女巫手里借出了青釭剑,说好事毕后还青釭剑时再将这青铜令取走。 可万没想到的是,这代钟馗死于此役! 他临终前嘱托其子,务必换回青铜令,可这新任钟馗起了别的念头。这青铜令使用之时险恶万分,从大海右臂的鬼牵手就可见一把斑,而这青釭剑则是道家第一法剑,乃是太上老君赐下的仙器,这青铜令如何能比? 所以这新任的钟馗并没有依照父亲遗言将青釭剑换回去,而是偷偷的留了下来! 可后来的钟家不再是一脉单传,已经分为了嫡出的宗家和庶出的旁家,宗家想要独占青釭剑的事情终归是保不住火的,庶出旁家得知此事后大为恼火,便大打道德牌。 因为其一,人不能无信,钟家自来注重品行。这首当其冲就是一宗,必须换回青釭剑,才能立信。其二,这青铜令才是祖辈留下的传家之宝,又是钟家权力的象征,说白了就是钟家的传家玉玺,怎么能容忍流落在外面?必须用青釭剑换回来。 而旁家说这些话的目的也不外乎让青釭剑脱离宗家府门,以便抢夺。可宗家也不傻,这也就成了两家世代相斗的导火索。于是两家为了此事大打出手,互不相认。甚至是水火不容。 那时嫡出宗家是单传,反观庶出旁家却是人丁兴旺,在多次交手之后,嫡出宗家终于逐渐露出颓势,所以嫡出宗家命人将这青釭剑埋藏进了借剑的那代钟馗墓中。因为当时庶出旁家是只能守孝不能入墓的,也就压根不知道这代钟馗墓所在。 同时嫡出宗家竟然拿出了青铜令,喝退庶出旁家,既告诉你庶出旁家是在枉做小人,又以青铜令号令整个钟家。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钟家该听谁的。 可即便这样,这庶出旁家仍然不甘心,能够得到青铜令也是翻身的机会。所以嫡庶两家又围绕这青铜令开始了新的明争暗斗,历经几十代就从没停止过。 一切直到金重进了古典国墓才最终确定,这嫡出宗家从来都没有还过青釭剑,整个庶出旁家竟被骗了几十代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争夺了千年之久! “这说不通”罗文皱着眉两只眼睛来回转动“如果我们发现的青铜令就是钟家祖传之宝,那这青铜令就应该一直在古滇国墓里,那么嫡出的宗家是用什么喝退庶出旁家的呢?” 陈瞎子拢了拢头发:“青铜令” “假的?”罗文一皱眉。 “真的”陈瞎子答道。 “这是个悖论。不可能”罗文一摆手“除非嫡出的宗家还了青釭剑,换回青铜令” 陈瞎子一伸手指比了个v字:“因为这青铜令应该是两块!” 罗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和金重一起见过钟家祖传的青铜令,那东西的威力之大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金重祖辈多少代人都对这青铜令有执念,所以看见后分外眼红,想要抢夺,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所以只得作罢,但却让我的印象极深。” 陈瞎子点了根烟接着说道“但是通过之前你们所说,我发现有一个细节是金重、甚至是整个庶出旁家都没注意到的,那就是这青铜令牌上的字!” 罗文眉头一皱,陈瞎子就问:“你发现的那块上面写得是什么?” “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临凡” “知道我之前看见的那块青铜令上面写得是什么吗?” 罗文摇摇头。 陈瞎子阴阴的一笑:“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临世!” 罗文听完就是一惊:“差一个字!” 陈瞎子得意的点点头:“没错!” “二叔你认识鬼字?”罗文眉毛一挑,明显不信任的问。 陈瞎子当时就高低眉的看着罗文,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的问道:“看不起我是吧?看不起你二叔是吧?” 罗文赶紧满脸堆笑的打圆场:“没,我就是问问” 陈瞎子叼着烟抽了一口,然后吧嗒吧嗒嘴道:“其实我是不认识,那字长得三像四不像的,谁知道什么意思。”陈瞎子一抬眼“可你爸认识” “老爷子认识?” 陈瞎子望着凉了的火锅汤点了点头:“你爸认识。而且知道这青铜令能驱来白无常范无救!” 罗文刚要开口问,陈瞎子用挺长的指甲一敲桌子:“可从你们所说大海的症状,你们发现的那块青铜令驱来的应该是黑无常谢必安!” 罗文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愣愣的盯着陈瞎子,半天才开口:“就是说这钟家原本就有两块青铜令,一块是‘无常君临凡’招黑无常谢必安,一块是‘无常君临世’驱白无常范无救。 但是庶出旁家只知道有一块青铜令,并且有可能从来都没近距离看过,这嫡出宗家就用看着差不多的一块‘临世’的令牌,骗了庶出旁家,让他们以为这青铜令还在宗家的手里,而青釭剑也已经还了回去!” 陈瞎子接口道:“但实际上真正能代表钟家权力的。实际上应该是在古滇国墓中的那块‘临凡’的令牌。而在晋代到唐朝之间,钟氏嫡出宗家和庶出旁家的关系开始达到冰点,甚至他们俩家之间的实力发生了质的转变。 物极必反,嫡出宗家的实力又开始慢慢超过了庶出旁家,我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青釭剑的威力,而为了掩人耳目,这青釭剑被嫡出宗家改名为青锋剑,变成了嫡出宗家有实而无名的真正镇家之宝。” 罗文有些不以为然:“庶出旁家就这么好骗?” 陈瞎子抓着自己的大脚趾头抬了抬耸拉的眼皮:“不是好骗,是没有证据,而且因为实力差距的关系。庶出旁家那时已经没有能力去证明。 直到金重在那墓地里亲自捋清了来龙,这才盖棺定论,知道自己这一支血脉几十代人一只耿耿于怀,想要得到钟家权力象征的东西,其实压根就没再嫡出宗家手里,而嫡出宗家也做出了一个让人不齿,有违背祖命的事情。” 罗文摘了眼镜望着天,将脚搭在桌子上揉捏着眉间的肌肉,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说的还有漏洞。很多事情有些模棱两可,甚至合不上牙” 陈瞎子撕掉脚上一块死皮,疼的一咧嘴:“你就能证明屈原投江是为了气节?难道就不是被人害了命?很多事情都是没有证据的猜测,你该比我明白。” 罗文心里知道陈瞎子说的对。即便整件事情里面有很多地方是错误的,起码现在看来,这个近似于臆想的推论反而能将整个事情拢的七七八八,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这就是一个最为可靠的前进方向。 “照你这么说,青釭剑应该还在嫡出宗家的手里?”罗文看着陈瞎子手里的烟头舔了舔嘴唇。 陈瞎子噗的一口吐了烟头,正好落进了火锅里。然后挠了挠后背,伴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道:“我想它应该在,不过不在手里,应该藏了起来。 五四运动之后冷兵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没事腰里挎着剑的除了唱戏的就是神经病,就连装蛋的军阀头子也都别着西洋刀,显然这把剑在满世界乱晃就变得极为不合适。 况且那个年头自保尚难,老百姓手里连粒米都见不到,谁还有心思花钱打鬼降妖,钟家无非就是偏偏土财主和乡绅,况且钟家又一直低调,所以这青釭剑应该是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罗文戴上眼睛盯着陈瞎子:“在哪?” 陈瞎子一抬眼皮:“要是你你放在哪?” “一定是一个万无一失,无人能找到,即使能找到也拿不到的地方…”罗文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杯子,然后忽然盯着嘴角挂笑的陈瞎子:“放在连庶出旁家都不知道地方的那代钟馗墓!” “然!” 回到小黄楼的屋里,大海靠着墙有点干呕,双眼依旧迷离的看着罗文,然后压下去一轮呕吐感后才张口:“这陈瞎子太他娘的能喝了,也不知道这酒多大度数,我喝了能有二两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响,后来干脆舌头都麻了,幸亏睡了一会,要不指不定我得啥德行呢!这陈瞎子到底啥来路啊?咋还得叫他二叔呢?” 祖龙蹲在墙边也看着躺在地上破床垫子上面揉眉毛的罗文。 “这陈瞎子本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没见面的时候我还纳闷,这陈瞎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家老爷子又绝不能把咱们托付给一个不稳妥的人,起码应该是我熟悉的,不然就凭一个名字很容易出差错,不符合老爷子作风。 可见了面我才想起来,这陈瞎子我小时候就见过,而且常见,以前和我家老爷子都在所里,但干什么我却不清楚,不过现在想想应该和我家老爷子是拜把子的兄弟,老爷子那会总喊他老二,让我叫他二叔。”罗文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第一次学抽烟就是他唆使的” 大海拿脚尖一踢祖龙:“看见没有,家长对孩子影响多大!潜移默化有没有?” 然后大海一抬眼睛,拿手一指罗文:“以后我有孩子了,我就和你绝交,咱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啥时候我那些孩子全都过了三十。明白事儿了,啥时候咱再见面!” “滚蛋!我都戒了!”罗文不耐烦的瞪了大海一眼。 大海翻了翻眼睛好像要打嗝,可胃里一翻腾生怕吐出来,所以胸腹急速收缩了几下,吓得祖龙连忙躲到一边去,等大海缓过来才说:“罗队,不是我不信任你哈,但依照我对你的了解,同时纵观你在整个历史时期的种种表现,我觉着戒烟这事儿你够呛!” 罗文刚要起身扑向大海。就听祖龙开口道:“咱们下一步什么打算?” 罗文听完想了想,然后拍拍祖龙:“出去给我偷个电话” “怎么一到偷鸡摸狗的事你就找我呢?”祖龙挑着眉毛一脸的不服不忿问道。 “你长得帅” “我…” 电话声响过八声才听见对方懒洋洋的说:“孙子,你丫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等明天,我非抽你丫挺的!”说完罗文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 罗文又将电话拨了过去。 “你丫有病啊?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哥”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紧接着是开灯的声音,跟着传来吱吱啦啦的类似电流声,然后是一通拨号似的滴滴的电子音,最后才听对方开口:“小文?” “嗯” “我左脚有几根脚趾头?”对方谨慎的问道。 罗文张嘴就说道:“四根。而且左腿还静脉曲张,最后一次尿床是小学五年级,初三圣诞节你因为一个三中的姑娘打架,鼻梁骨骨折过。后来我去给你报仇让咱爸扣了三个月零花钱,结果那姑娘…” “行行行!麻利儿给我打住吧!”梁国赶紧拦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后边就没好话了,转过话头又说道:“听说差点死外面?” 罗文笑道:“命硬。没死了” 听筒那边叹了口气:“妈因为你的事儿跟爸吵了一架” 罗文听到这心里就是一惊,在他印象里,梁风谨两口子一辈子拌嘴都有数的。所以这就说明老太太是真急了,就赶紧问道:“后来呢?” 没想到梁国一笑:“咱爸在客厅睡一宿,第二天早上溜溜下楼给妈买的炸糕,你是没看见,侍候咱妈吃早饭的时候那表情”梁国故意拉了个长音“跟孙子似的!” 罗文听完一乐:“然后呢?” “涛声依旧了呗!” “哥,我不在多照顾照顾咱妈”罗文说的有点心虚。 没想到梁国张嘴就骂:“你丫要是有心,自己妈自己孝敬!赶明儿你娶媳妇了是不是我得帮你疼着?” 罗文也没挣吧,捋了下话头才问道:“哥,帮我查点东西” “查不了!” 罗文没想到梁国回绝的这么脆,后面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为什么啊?” 梁国骂了一声:“上次帮你查完东西,你丫差点把命搭上,这回要是弄瓷实了,我明年清明还得给你丫烧纸,没那时间!” “哥” “哥你妹啊!查不了!” 罗文眼睛一转:“不查就不查吧,我找别人帮忙也一样,我记得信息科三队我还有个熟人…” “你丫要疯吧!你敢找她我就废了你!”梁国一听这话头当时就急了。 罗文嘿了一声:“你看,你不帮我还不让我找别人帮忙?”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然后就听见杯子摔碎的声音,梁国才开口:“你丫狠!说吧!” 罗文不由得得意的一笑,大海捅了捅祖龙:“说谁呢?” 祖龙靠着大海蹲在地上道:“梁队长他准前妻” 大海听完一楞:“啥叫准前妻啊?准妻就准妻,前妻就前妻,还准前妻!” 祖龙看着大海一脸没文化的样解释道:“梁国之前有个女朋友,在信息科三队,谈了三年的恋爱,本来都要结婚,证都领了,结果女方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变卦了,就把梁国闪了一下。在法律上就变成了前妻,在民俗上还没过门,所以叫准前妻。”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罗文一脸坏笑的把手机递到祖龙面前,就听见里面梁国喊道:“祖龙你丫嘴是下水道吧?什么都存不住不说还全是脏东西?有时间自己放个屁闻闻,是不是和你牙膏一个牌子,要是的话以后就自己上完厕所千万别冲,就着东西顺便把牙刷了,多省牙膏啊!” 祖龙听完缩着脑袋轻声扇了自己一个小耳光,然后赔罪道:“梁哥,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忽然打断骂道:“还真是你丫的啊!小兔崽子!别让我看见你丫的!要不我非撕了你这张嘴不可!” 祖龙瞪着眼睛盯着脚尖,心里骂道:这哥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大海有点听不过去,皱着眉毛忍了又忍,没忍住:“不是,我说梁队长,多大点事儿啊?至于这么遭禁人么?” “谁啊?”梁国在那边拔高了声调。 “大海”罗文捂着嘴乐道。 “嘿!”梁国猛的就提起了气“我当谁呢?闹了半天是大名鼎鼎的赵海宽啊!怎么着,你排尿系统又肿大啦?裤子不好穿是不是?跟我说啊!我让后勤科给你送条裙子过去,你喜欢长裙短裙还是一步裙啊?包邮哦,亲!” 大海臊的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一股火就从胸口网上窜,刚才那股干呕的劲都被压了下去,张嘴就骂:“梁国,你他娘…” 罗文抬脚照着大海屁股就是一脚,瞪着眼骂道:“你他娘!” 大海照着自己脸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耳光,他忘了罗文和梁国是一个妈! “你姥姥的…” 罗文照着大海又是一脚:“你姥姥的!” 大海另一边又给自己来了一个脆的,然后气的指着电话:“你、你。”大海你了半天没接出下句,这嘴卡在这怎么也张不开了,这骂人不让他带着对方亲戚,突然有点不适应。 “说啊!我接着呢!”梁国在电话另一头浇油,等着大海组织好语言刚要张嘴,就听梁国抢在前面道:“你这泌尿系统怎么还影响声带了?突然还失声了呢?哎呀!不能是喉头连着膀胱呢吧?快回来,我亲自给你看看!这要治不好生育都成问题啊!” 大海气的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电话,本来是想还嘴,可站起来的速度太猛了,胃里之前就翻腾,这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腮帮子一鼓两步就冲进了卫生间,接着传来了呕吐声。 “靠!丫这嘴还真连着下边啊!”电话那边梁国笑骂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梁国的线索 罗文一看大海也没什么战斗力了,梁国的火也算是撒完了,这才拿起手机说:“哥,钟馗你知道多少?” 那边先是没动静,接着听见易拉罐拉环被拉开后液体随之喷出的声音,接着呼噜一口畅饮,听得罗文咽了口唾沫,梁国这才说:“说的我嘴都干了,你刚才说什么?” “钟馗你了解多少?” 梁国打了个嗝,用一种不耐烦的口气道:“有屁快放吧!你就是能穿越回去给他擦一辈子屁股,我也知道的比你多” 罗文想了想,道:“我今天听到个消息,二叔给的” 梁国连忙打断:“咱爸是独苗,你要是自己在外面认亲戚了别带着我,各论各的!” 罗文一皱眉:“你听我说完,陈瞎子,陈二叔” “嗨!哎?你怎么跑他那去了?你丫脑子没病吧?他家门口光国安局和所里的最少就有两哨人马盯着,你还真嫌命长啊!”没等罗文解释,梁国却接着哦了一声“爸让你去的吧?这事儿也就他能干出来” 罗文耐着性子嗯了一声,然后接着说:“二叔给了我一个消息,他说钟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称谓” 电话那边梁国哦了一声:“摸得挺清啊,到底是老油条,在所里这也算是机密文件了。” 罗文暗自点点头,说明这事确实是属实的,然后接着把之前的经过和陈瞎子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对梁国复述了一边,这才问道:“你知道这钟馗墓在哪吗?” 梁国在电话那边拉了个大长音,然后说了声等等,接着就传来了一连串敲击键盘的声音,经过短暂的沉寂之后,梁国在那边道:“想要知道这钟馗墓的位置有点难度,我先检索了所里有关的资料,但是得到的反馈信息几乎没有什么营养价值。所以只能…” 说到这梁国再次陷入安静,接着又是一阵疯狂的敲击键盘的声音,鼠标就好像快要点碎了一般“如果说这代钟馗得了青釭剑,那就说明应该是在关银屏死后,关银屏卒年不详,姑且算作是三国中末期的话…还得配得上钟家分了宗家和旁家的时间,要是这么追述的话,时间范围倒是可以缩小到…再排出最不可能的时间段…”梁国一顿,紧接着嘿笑道:“北魏!” “靠不靠谱啊?”罗文稍有质疑。 电话那边梁国扯脖子喊:“你丫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查,让我查你又不信。你丫有病吧!” “没说不信”罗文赶紧打圆场“位置能确定么?”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只听得见键盘敲击声,然后又听见梁国在远处好像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很空旷的问道:“北魏时期但凡跟钟馗有关系的资料全传给我…你丫管我呢!别废话,现在就要…黑进去了,少得可怜…他们这种处理方式是有弊端的,必须改写程序方程式…你放心,线路安全,我在家呢…先不说这个。快把东西给我” 梁国的声音距离跟罗文通话的听筒近了一点,然后又听他跟别人打电话说:“看见了,恩…可这种交叉对比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我他妈当然知道源头肯定是黄河流域!大禹治水指的不就是黄河的…你丫傻吧?叫龙门!陕西韩城与山西河津之间,禹门口!关键是这证明不了你的观点!就算… 恩?要是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按照你的说法就该是山陕一带。这么一来倒是和钟馗的出生地搭上边…废话!北魏最早的政权集中地… 舜陵确实有一处在那…按照这么说,政治集中、民俗相近、传说切合,倒还真是印证的比较好…我知道了,你小子脑袋没白长。下个月考核的时候你可以免试了…滚!少跟我拍马屁!” 梁国挂断了那边的电话,然后抓起这边手机,对着听筒说了两个字:“山西!” 罗文听了个大概。但是具体细节不明白,就问道:“怎么查的,我得知道更多线索。” 梁国又开了个易拉罐,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才说:“巫术起源于部落,巫咸卤盐而得名,也就是舜帝时期才真正成型,也就是五帝时期。之后夏商周是终葵氏有叫比较明显的记载时期,那就是说钟家那时候便已经形成了族群。 五帝时期人类基本活动在黄河流域,所以中华的经济技术文化中心也在此地,巫术是一定伴随着最高政权的,甚至有一段时期,巫才是一个部落、族群、国家的最高权力象征,在之后的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华民族的政权机构都在这,也就是山西陕西两地的可能性最高。 关于钟馗的出处,虽然说法不一,但是持陕西秦岭的意见比较多,这也正吻合了终葵氏这个族群当时所有可能居住的地方。当我们把时间锁定在北魏的时候,北魏政权最初建立,定都的地方也恰巧是山西,在大同,而舜帝陵的一处也在山西。照这么看来…” “照这么看来”罗文眼珠子乱转,若有所思的接过话头“舜帝时期巫术兴起,夏商周时期终葵氏一支成型,而后就一直生活在巫术起源的黄河流域,也就是山陕一代。 这山陕一代在当时就该是巫术的圣地,而直到北魏时期应该亦是如此,所以这一代的钟馗,就应该葬在山陕一代,即便不再生活在山陕一代也得埋在这,落叶必须归根。 当时巫术必定伴随着政权,政权又离不开巫术来俘获人心,北魏定都山西,而之前又有很多矛头指向山西,所以山西成了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甚至有可能这钟家世代生活的地方就是山西,直至今日都未曾离开也不是没有可能!” “即便不在山西,陕西也一定是跑不了!”梁国补充道。 罗文反复推敲,然后问道:“你认为肯能性有几成?” 梁国顿了顿:“三成到四成” 罗文知道这概率就不算小了:“所以我该去山西” “所以你丫就该在二叔家腻着,等到风头过去了让爸再想办法!” “喂?喂!喂?你说话啊!” “你丫少跟我装蒜!装什么听不见?我这是卫星电话,你就是用电子表按个听筒钻到地下五十米都能正常通话!丫挺蒙谁呢!” “喂?哥,你信号不好!喂!我说啊!你啊!信号不好!别骂人啊!咱俩一个妈!是真不好!喂!喂?”罗文说完了挂了电话。 大海靠着卫生间的门。用吐得血红的双眼盯着罗文:“罗队,你挂电话这招也太明显了点吧?” 罗文抽出手机卡折断后冲进了马桶,又将手机电池取了出来,再将手机硬件砸碎,分批次冲进马桶,然后将电池扔进了纸篓,这才满不在乎的道:“反正是要挂他电话,这就算给他留面子了。” 祖龙和大海在这边将整件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祖龙蹲在地上把玩着短剑,然后笑嘻嘻的问:“看来得去山西了?” 罗文走到窗边挑起了窗帘向外望去。月光映的他脸上一片银白,罗文眼睛四下打量着,然后转过头一笑:“山西” 大海听完哎呦一声:“我的妈的妈,我的亲姥姥哦!刀削面,我来啦!” 宝子来送早饭的时候,大海看着每天相同的一个饼一碗粥就直嘬牙花子:“宝子,这太惨了点吧?天天这个谁受得了啊,我现在看见圆的都想吐!” 罗文踢了大海一脚,然后对宝子说:“宝子。我要见二叔。” 宝子表情很惊讶,但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其实一进屋就发现这三个人有点不同,起码祖龙和大海和平时就不一样。而且屋里明显打扫过,非常的彻底,一看就是进行了撤离前的生活痕迹清除。 四个人进了白事堂后门的时候,陈瞎子还在沙发上打呼噜。垂在下边的左手还夹着根烧到屁股的烟头,地上连着烟头和烟盒都快堆成了小山,屋子里一股难闻的烟焦油味只让人作呕。罗文第一次发现戒烟后开始有点对香烟反感了。 这屋里现在就是个小型核爆破现场,昨天罗文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连陈瞎子那双老头鞋还在自己座位下的原地,而且看样子罗文几人走了以后,陈瞎子还自斟自饮了一会,因为那瓶没有酒标的白酒现在空着肚子躺在陈瞎子脚底下,紧挨着烟盒。 罗文蹲在陈瞎子边上,轻轻的叫了一声二叔,可他刚要张嘴的瞬间,就瞧见宝子瞪圆了眼睛直摆手,可为时已晚,因为罗文的声音已经通过声带振动传播到了空气中,几乎同时,罗文就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只见陈瞎子猛的就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然后右手闪电般的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指,同时伸到了自己眉心与鼻尖之间,口中高喊道:“攻!” 可攻字还没出来,宝子的一把将陈瞎子的嘴捂住,直到陈瞎子眨了眨眼,看清了对面人是罗文后,才放下手,跟着一翻身坐了起来,照着宝子后脑勺就是一下子:“上厕所没洗手,还敢捂老夫。我的嘴,脏不脏!” 罗文实在没想到这么邋遢的陈瞎子居然还能指责别人的卫生情况,罗文转头看了眼宝子,宝子好像没事似的笑笑,然后出了里屋直奔前面门市开门。 “二叔,我们要离开这”罗文给陈瞎子把鞋拿了过来说道。 陈瞎子翻开睡眼惺忪时显得更加耸拉的眼皮:“去哪?” “山西” 陈瞎子痰嗽一声,一口黏痰啪的一声吐进了火锅里,火锅液面上此时是一层凝固的油脂,所以并没有飞溅起来,可依旧吓得站在边上的大海一跳。 “你觉得我能让你走么?”陈瞎子清了清嗓子问道。 罗文一笑:“你应该巴不得我走” “嘿嘿!”陈瞎子一笑“但是你要走了你爸那里我没法解释” 罗文用下巴指了指外面:“让他们顶着” “七处那帮怂包没胆子进来,除非…”陈瞎子买了个话头。 “除非趁乱”罗文接道。 陈瞎子一看罗文这表情心里就只犯嘀咕,伸手在沙发上一通摸索,最后找出了半根香烟,点燃后吐了口唾沫说:“你小子犯坏的时候,表情跟梁疯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要不是认识你亲爹,肯定以为你真是疯狗他媳妇下的狗崽子呢!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罗文指了指地上的烟头:“失火” 陈瞎子呸的一口吐了罗文一脸的唾沫星子:“想烧了我棺材铺子?我看你敢!” 罗文抹了一把脸:“起点烟就行,消防车一到,七处的人就会想办法混进来,到时候我们趁乱一溜,你跟我爸就说是七处点的火,想逼我们出来,不得以我们才走的。” 陈瞎子眉毛一皱:“小崽子,你看看我这屋里,除了这个用电的电火锅之外,还有没有一样东西不是蘸火就着的?万一有点差错没等你电话拨过去。这楼就得烧塌了架子,多少条人命你知道么?” 罗文嘴一撇:“那我就大摇大摆的从这门走出去,你看着办吧” “你威胁我是吧?”陈瞎子眼睛一瞪,两只大耳朵跟着气的通红。 罗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我们不走,你就离不开这个屋” “嘿!”陈瞎子气的直嘬牙花子,抓起地上的烟盒冲着罗文就飞了过去。 老城区的早晨熙攘之声刚落,好像喧闹的剧集被按下了静音,老年人背着宝剑抱着小狗,从散了的早市开始往家溜。收拾利索的商贩全都急匆匆的赶往下一个集市,那里东西虽然卖不上价,可逮着个尾巴也能有笔小收入,但一切都被一声刺耳的消防笛声所撕破。 “领导。对面着火了!”一个年轻人透过窗帘指着白事堂惊讶的说道。 这间民宅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可虽然乱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当确认情况之后,这个被称作领导的中年人拿出了对讲机:“二队。换两个消防员进去看看,摸清情况就出来,别让他们起疑心。重点是确定罗文在不在” “二队明白,二队明白,已经在街口换衣服了,第二辆车是咱们的人,第二辆是”他手中对讲机吱吱啦啦的响道。 透过窗子,伴随着刺耳的消防笛声两辆消防车迅猛的停在了白事堂楼区前,随后一辆指挥车里下来三个人开始组织勘察火情和抢救工作。 “能见度太低,能见度太低,无法确认火情,也没有发现罗文等人的踪迹,没有发现罗文踪迹”吱吱的对讲机嘶鸣着。 被称为领导的那个中年人赶紧道:“尽快确认,尽快确认!” 没用多长时间对讲机再次响起:“已经确认,已经确认,罗文等人不在屋内,不在屋内,只有陈冲一个人,只有陈冲一个人在!” “妈的!跟我走!”这个中年人急忙带人冲出了房间,当来到白事堂门口的时候,一个身着消防服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这个中年人的身旁。 “领导,都跑了,起火点是几个老式的烟球,看样子是国安局早年配发的,只有陈冲在里面。” 这中年人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快步冲进了白事堂。一进白事堂,整个白事堂里还能闻到一股子焚烧后的味道,可是除了那口红漆棺材边上有一团焦黑的痕迹,其他地方一点曾经着火的样子都没有。 这时候就听见陈瞎子跟什么人在争执着:“老夫这么大一把年纪,安能与尔等小儿一般见识?唔呀!怎会有人拿自己家的房子谎报火警?真是气煞老夫!” “老大爷,你做在马桶上报的警,可这屋里哪有火星?你这不是谎报火警是什么?” 又听陈瞎子道:“老夫晨起出恭,方才闻见屋内一股焦味,跟着便浓烟弥漫,不能视物,这才报的火警,熟知是一场误会,尔等休要乱按帽子!” 这中年人循声而至,拍了拍那个问话的人让他出去,接着抓过一把椅子坐在陈瞎子的对面,看着正在马桶上抽烟的陈瞎子:“陈叔” “尔是何人?”陈瞎子惊讶道。 这中年人眉头深锁:“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了解我就跟了解自己儿子差不多,我明白你的事肯定比知道我爹过去的事都多,咱这么说话没意思。” 陈瞎子哦了一声,跟着那股严肃的声音不见了:“姓王的那小子回去了?” 这中年人点了点头:“轮岗,这三年归我” 陈瞎子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找我这老头子什么事啊?” 这中年人牵强的一笑:“陈叔,罗文他们去哪了?” 陈瞎子眼睛一翻:“什么螺纹螺母的?” 中年人有些着急,但又不好发火,只能耐着性子说:“陈叔,您最好还是跟我说” “呦呵!年轻人,你们七处没跟你说我这人什么脾气么?今天你迈进我白事堂门槛的时候,当初立下的约定就算破了,所以你说话给我小心点。”陈瞎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中年人眯着眼睛盯着这个大耳朵的瘦老头,几乎没用千分之一秒思考脱口而出:“陈冲!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年轻的时候可能颇有些本事,但是你别忘了,日子再过,人在老,今时今日你还猖狂个屁啊!我就是从这一墙的骨灰盒里给你挑一副,你也得老老实实的给我躺进去!” 外面一听里面声音忽然提高就知道不好,所以一下子挤进来六七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长枪短炮,枪口无一例外的全都对着陈瞎子。 陈瞎子用手弹了烟头,悠悠的吐了口烟不觉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中年人眼睛一瞪:“陈冲,我敬你曾经是个人物,痛快点的把罗文去向说出来,不然…你该知道我们总有办法让你张嘴!” 陈瞎子哈哈一笑:“人老喽!除了剩下个名声狗屁都没有,如今一条小小的狗儿也敢在我面前乱吠!” 陈瞎子用手点指一个面露难色的青年“我留你给你们上边送个信,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们,顺便替我带个话,就说我陈冲说的,以前立下的约,从今儿起就算破了,以后敢出现在我身边一公里内乱闻的狗,我一只都不留!” 中年人不禁冷笑道:“还敢大放厥词!” 陈瞎子也冲着这中年人一笑,接着右手食指中指合并为剑指,猛的立到眉心与鼻头之间,口中忽然吐出一个字:“攻!” 就在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接着就好像是有人推到了数百个纸盒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出白事堂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一个靠着最里屋的男人,他眼前一晃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屋里呼啦一下子扑了过来,他连忙侧头看去,一瞬间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因为此时正有一个纸扎人死死的盯着他! 这纸扎人身高几乎和常人相等,全都白惨惨的一张脸,两只眼睛画的惟妙惟肖,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两个通红的圆脸蛋是这张脸上唯一的色彩,红衫绿裤,黑头布鞋,此刻正张牙舞爪的朝着这男人扑来,而因为这纸扎人抬起了胳膊,所以腋下还露着竹条。 可这男情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些纸扎人全活了! 顷刻,数十个纸扎人一股脑的冲出了里屋,不分先后的全都扑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它们根本就不管位置,伸拳便打,那没有指头的纸拳头看似轻不着力,可砸在人身上却极其的疼,就好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的灼痛! 而跟着这挨拳头的部位就开始肿起水泡,那水泡肿起后不单夹杂着疼痛,而且还沿着皮肤向外扩散,直到这水泡扩大到皮肤已经无法在承受这种撕扯力时,整个水泡最顶端,那近乎于透明的位置便会忽然炸开!跟着水泡中的腐肉瞬间喷涌出来,形成一个直露白骨的肉坑! 整个人还没等反抗便会随着多处水泡肿起而变得身体无法动弹,好像是个用气球做的人偶一样,当这些水泡完全炸碎的时候,这人早就眼睛一翻,变得支离破碎,死的惨目忍睹! 这一轮攻击来的太快,前排遭受攻击的同时,后排的人就连连开火,到处都是飞弹起的弹壳和弥漫着的火药味,散弹枪和手枪的火光在这有些照明不足的中庭里异常的耀眼。可这子弹却全都穿透纸人的身体,飞向了纸人身后的墙面和家什,而跳弹不单发出尖锐的叫声,也误伤了自己人! 可那些纸人不但全然不会影响到行动,就连被击碎体内竹条框架的纸人也全都拼命的攻向下一个人,就在这狭小的中庭里,没用几十秒中,便到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腐肉、血浆,将整个中庭溅的到处都是。就这么短短的一会,那个中年男人连声叫喊都没有的,就和其他人一起横尸当场! 当一切结束之时,这些纸人再次变得一动不动,附在竹条框架上的白纸全被打透,好像蜂窝一样的黏在上面,但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冷盯着最外面门口的那个青年。 而这青年此时脚下一滩血水中和着大量液体,连血水都被稀释了,而这青年的裤子裆部此时好像是从洗衣机里刚捞出来。带着一股腥臊味,不过很淡,毕竟血腥味更大。 陈瞎子拿开挡在身前溅满血的报纸,冲着这青年招了招手:“你过来” 这青年鼻孔忽大忽小的喘着气。眼角向下拉耸着,眉毛也不自主的变成了八字,双唇颤抖着偶尔还能看见雪白的牙齿,可就是一步也迈不动。脚下好像是生了根一样。 陈瞎子又冲他招了招手:“快点,我不要你命” 这青年喘了半天气终于迈动了左腿,可脚一抬起来就觉得右腿好像是变得很轻。跟着膝盖就觉得发软,还没等左脚落地,自己的屁股就先坐在了血水当中。 陈瞎子看完心里发笑,嘴角也不自主的跟着向上一牵:“起来,我说了留你回去给我送信” 这青年还是一语不发,努力了半天才从地上站起来,跟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扶着一墙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向着陈瞎子挨了过去,等进了卫生间后靠着门边一步也不敢在动,而身子去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并且总有腿一软摔在地上的可能。 “再近点,到我面前来”陈瞎子坐在马桶上说。 这青年死死的叼着自己的下嘴唇,一边不停的抖一边往前挪步,直到站在陈瞎子身边这才停下来脚步。可陈瞎子猛的一抬手,吓得这青年就差点再次摔在地上,没想到陈瞎子抬手拉住这青年的胳膊,然后慢慢的起身。 “人老了,不如当年了,现在上个厕所才多大一会,脚就麻的动不了了”说着陈瞎子拉着这年轻人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慢慢带起,接着擦了擦屁股冲了下马桶,这才缓缓自己扶着墙面站住。 这青年全程没发出一丝声音,就是满头大汗的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切,但脑子里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总结一下一个字就能概括:怕! 陈瞎子扶着门边站着活动了下腰腿,这才对这青年说:“我之前交代你的事记住了么?” 那青年赶紧点了点头。 陈瞎子看着满屋的尸体和碎肉,不由得有些心疼他那一墙面的买卖,也可惜了前年铺的地板。 他抬头看着这青年问道:“你们现在出来费用怎么算,是个人花钱回去报销,还是直接就给你们领导,让他统一支配?” 这青年叼着嘴唇都留了血,正巧赶上陈瞎子问话,他一着急松开了嘴唇,鲜血也跟着流了出来。可用了半天的劲才开口道:“刷卡” “那话咋说来的?无限透支的那种啊?”陈瞎子颇为关心这点。 这青年努力了半天气,最后才勉强点了点头 “密码换了吗?还是之前的那种啊?”陈瞎子从这青年那里拿到了一张卡,接着开始翻动别的尸体。等一切都完事了,这才拍拍那小伙子:“我现在去银行取钱,你就在这屋待着,一个小时后你再走,回你该回的地方,听见了吗?” 这青年勉强的点了点头,陈瞎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换了身衣服,背着手一步一步的出了白事堂的大门。 罗文脱下消防服的时候听见大海低骂了一句,一回头就瞧见大海脚趾头挤破了消防靴的前端,好像是这消防靴露出来的一排牙齿,随着大海的眉毛轻挑画着波浪的来回律动着。 罗文其实没想到陈瞎子会真的答应自己的提议,他心里明白陈瞎子肯定有办法把自己这几个人从这里弄出去,但应该更加的隐蔽和稳妥,没想到他却挑了一个最极端的,甚至连自己都要卷铺盖走人。 罗文更没想到。当打开那口红漆棺材的时候,里面既不是一具死尸,也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放着一柄短剑,一柄和祖龙手里那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剑! 祖龙拿到手里反复的看过,从外形到剑灵几乎没有差别,除了祖龙自己心里知道,这第三把短剑要比之前两把来的更加锋利意外,再也找不出任何能够区分开的地方。对于别人来说这只能算是惊奇,可对于祖龙来说。这就跟三十儿晚上娶媳妇一样,这个年就算圆满了。 同时罗文也注意到,就在祖龙恬不知耻的将短剑收于囊中的时候,陈瞎子脸上有一刹那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然后就连看着祖龙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一开始罗文还当是陈瞎子这守财奴的性格作祟,赔了宝贝心疼的有些幽怨,可一路上罗文就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陈瞎子眼中的深情很复杂,有些幽怨不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疼爱还是别的,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眼神中很有故事,可祖龙对这些压根就视而不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短剑上。 “哎。哎!祖少,你再看一会就看裂了,也没人跟你抢,以后晚上睡不着你再抱着这三把破剑意淫吧。赶紧走,没准儿老陈头顶不住,追兵就上来了”大海一瞧祖龙流哈喇子看短剑的样子就受不了。跟狗见了骨头差不多。 祖龙美滋滋的收了短剑,背着战斗背包双手插兜,一脸的得意:“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现在是飘的厉害” 大海一脸看不起的对着旁边的宝子说:“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就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陈老头真是多余把东西给他,就这种人得意了就翘尾巴,你现在替陈老头把东西收回去,快点!要不到了山西我可不请你吃削面!” 宝子咧着嘴跟着乐,但是口中没法出一丝声音,但明显离开了白事堂他的心情很不错,最起码现在看着笑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原来定下计划之后,陈瞎子说自己离开白事堂后就会惹上一屁股麻烦,所以让罗文带走宝子,等到了山西后给宝子找一个安身的地方,等着陈瞎子去找他。 而对于罗文来说,最重要的是罗文三人一分钱都没有,从今天开始,吃喝拉撒一切应用都得指着宝子,宝子现在兜里揣着陈瞎子全部的家当,是个活生生的钱串子。 大海看宝子没理自己这茬,就转头问罗文道:“罗队,咱下一步什么打算啊?咱们四个靠脚丫子走路,就是磨到只剩下膝盖了也他娘的走不到山西啊,何况我磨到膝盖的时候你们仨连大腿根都没有了,尤其宝子,以后上厕所都得费劲!” 罗文想了想:“咱们得弄套装备” “哪弄?回所里?”大海挑着眉毛问道。 罗文抬腿照着大海就是一脚:“别说废话!” 大海一躲,没注意自己身边有棵歪脖子树,正撞在上面疼的就是一捂脑袋:“那上哪弄啊?” 罗文看了看时间才说:“所里住在本地的信息科!” 四个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本地信息科的驻地,说是驻地,其实就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民居,打个喷嚏的时间祖龙就捅开了防盗门,跟着一条雪白的萨摩耶就扑了上来。 “呦!还挺有情调,活干的不怎么样还养狗呢!”大海抓着这萨摩耶的两只前爪,盯着它的眼睛说道,然后大海低头看了看这萨摩耶的下边:“还是条母的” 祖龙习惯性的每个房间都察看了一遍,发现这房子里和民宅一点区别都没有,电视冰箱洗衣机,衣柜炉具电风扇,过日子的东西一应俱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祖龙蹲在一个折凳上面看着罗文:“文儿,找错了吧?” 罗文抬头看了看天棚:“没觉着这房子举架高度特别低么” 祖龙抬头瞧了瞧,就看见这客厅头顶并没有吊灯,而且不像是普通人家做的石膏吊顶,反而是类似办公楼里的那种拼块吊顶,祖龙一步就从折凳上窜了起来。 然后踩着大海的肩膀右手一闪,四块拼块应声落地。跟着哗啦一声,这吊顶的上面露出了黑乎乎的一大堆东西,清一色用所里配发的防尘袋包裹着。四个人七手八脚把这些东西弄了下来,接着就好像快递公司一样翻看着货物,拿着笔记录,最后分类。 罗文三人一人一只战斗背包,只不过这种战斗背包是信息科专用的,里面东西虽然和调查科差不多,但是单品数量会少很多,有些小的物件还不同。甚至没有。 就像调查科标配的短刀,信息科的包里就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手斧,按理说这手斧无论从杀伤力到功能性都要比短刀来的强,可对于调查科来讲,这种大开大合的强攻型武器在行动中并不适用。 除此之外,外伤贴的数量也是大打折扣,抗生素也缺斤短两,万幸还有强光手电。三人又拆了几个包,把里面的东西补进自己的包里,这才觉得心里有点底。 最令罗文和祖龙高兴的是找到了几件紧身作战衣,不过大海一直在边上抱怨信息科的人均身高过低。主要是因为没有他能穿的尺码。罗文和大海将紧身作战衣穿在里面的时候,大海将自己的战斗背包塞了个满满当当。 罗文甚至纳闷,这战斗背包的承载能力当初是不是被技术科计算错了,因为罗文从拉开运动服拉锁的第一下开始。大海就不停的在往战斗背包里硬塞,可现在罗文已经收拾妥当了,大海竟然还能硬塞进去东西。 爆破炸药、破片手榴弹、磁震弹、激光刀、火焰喷射罐、压缩肉干、大量的弹夹。反正有用的没用的都装了一大堆。不但如此,大海还拿了两把所里标配的s7手枪。 最意外的是发现了一把m300轻机枪,但是罗文说什么也不让他拿,原因是以这m300的扎眼程度来看,要是能让大海带到山西去,那么监狱里的犯人打斗地主的彩头就可以用反坦克火箭筒来替代了。不过大海还是偷偷的塞进了战斗背包。 祖龙蹲在边上看着大海里出外进忙上忙下的二十多分钟,欢实的就像旧社会地主家过年的侍候丫头一样,脚尖都恨不得不沾地,所以笑嘻嘻的冲着大海打趣道:“海公公,你这是要上前线打阻击战啊,还是要套丝袜抢银行啊?这武器装备和弹药存储量,我估计就算一个鬼子的正规连打你眼皮底下过去,你都能捎带着把晚饭的野鹿弄回来” 大海一边使劲的往战斗背包的侧面悬挂一个单筒夜视仪和一个防毒面具,一边回头恼火道:“我他娘的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孔子曰‘可别老在一个坑里面得瑟了,下回走道看着点。’ 你就说这几次出任务吧,那次不是缺枪短炮的?要么是子弹打光了,要么就是没留神把枪丢了,你就说这他***命!这回逮着机会要是不把家伙事儿整齐了,等真碰见啥维护人民利益的情况出现时,那咋整?你说说都他姥姥的啥年代了!还回回拿拳头砸啊? 而且一到这玩命的时候,你跟罗队就把我往前推,一到玩命的时候,你俩就把我往前推,怎么的?我抗揍就活该挨打是吧?就算海爷我浑身是定海神针,那我能打几根绣花针啊? 明告诉你们,下回还想祸害我门也没有!我也学尖了!我就拿枪躲在旮旯里打黑枪,你们俩给我当肉盾去!再说,姓祖的你他姥爷的也好意思说我?你把你刚才手一那样翻就没了的东西给我拿出来!最少也得有十多把手斧!你就他爷爷的五十步笑百步吧!滚边凉快去!” 祖龙笑着听大海挤兑自己,不但没不高兴,反而笑的更欢了:“我这**凡胎,食五谷拉粪蛋的小老百姓,没点东西防身都死一百遍了。可你不是号称打不死的小强,雅典娜无限崛起的圣斗士星矢么?这一身滚刀肉怕过谁啊!” 大海眼睛忽然一亮,跟着回身一个回旋踢直奔祖龙太阳穴,祖龙原地窜起一个侧扑落到了宝子边上,接着就看大海赶紧一步抢到祖龙刚才蹲着的地方,从原来祖龙脚底下的位置捡起一副化学手套塞进战斗背包的背面夹层。 跟着大海回身骂道:“少废话!没有你海爷这一身滚刀肉你能活到现在?还跟我人五人六的!估计这会早他娘的跟那个脸都没看清的古滇国女巫拜堂成亲了,当了上门女婿天天惨遭那娘们儿的蹂躏,就她那手指甲,给你挠后背肯定解痒,两轮下来你后背就能看见前面衬衫是圆领的还是v领的,床上的皮肉指定够全村人吃一顿人肉土豆丝的!” 祖龙嘿了一声:“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你刚进队里那会抓三耳猴,要不是我替你及时解围,二百多只猴子把你围上你还能出的来么?你以为母猴子能放过你这种优良品种啊!” 大海眼睛一瞪:“我呸啊!我要真留下了没准现在就是美猴王了,你多管闲事!” 祖龙笑嘻嘻的瞧着大海:“恩!到那时候你多威风啊!想想,你光着膀子腆着肚子,中午十二点往太阳底下一躺,好几只母猴子围着你帮你抓虱子,一群倾注你骨血的猴崽子在边上等着吃,那场面…” 大海听完打了个冷颤:“你他娘嘴上是真不留德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老油条的算计 罗文一看两人又要开始,赶紧咳嗽一声打断这种毫无意义又永无休止的嘴上核战争,接着坐在一个折凳上看着收获颇丰的大海问道:“你都准备齐了?” “差不多了吧,等会我再上去看看能不能翻到榴弹炮,要是能搞到那东西我觉得就完美了”大海挺惋惜的摇摇头。 罗文也没搭理他,而是转头问祖龙:“飞刀能在别的地方补齐吗?” 祖龙蹲在地上摊了摊手,然后摇头道:“我飞到的制作工艺要求极其严格,韧性和成型直接影响飞行轨迹的准确性和杀伤力,而且必须是我纯手工打磨出来的,才能确保刀刃的锋利程度恰到好处,别人制作的没法平衡这些。不过这十几把手斧应该可以解决大部分麻烦” 说到这祖龙嘿嘿一笑“并且我还有这个,就足够了!”祖龙手花一翻,一把短剑顷刻出现在他的手上,可罗文和大海都面无表情的盯着祖龙,弄得祖龙非常尴尬,因为他忘了,自己在古滇国墓里最精彩的一刹那,这两个人都没看着,导致这两个人对他刚才的说辞完全不感冒。 大海用手一指祖龙,看着罗文道:“罗队,看见没,这犊子疯了!” 罗文点点头:“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不在骄傲中跌倒就难以理解爬起来的痛苦,年纪大一大会好的” 祖龙拿着短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有宝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颇有一些理解式的深情拍了拍祖龙的肩膀。 可这时大海忽然一愣,接着连忙转头问道:“罗队,你是不是没有子弹了?” 罗文翘着二郎腿点点头:“我的强攻弹也是特制的,除此之外,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匹配我手枪的口径”说着罗文从腰后的枪套中抽出了三筒左轮,跟着甩开弹仓转轮“还有一颗” “那你咋整啊?就用那根牙签去扎人家啊?”大海指的是甩棍。气的罗文差点从折凳上掉下去。 罗文从边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把全新的s7手枪,将枪身贴近耳朵拉了拉枪栓,然后又将这把枪放下换了一把,接着又贴着耳朵拉了拉枪栓,反复几次后终于挑中了一把,跟着塞上弹夹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闭着一只眼睛瞄着大海的脑门:“靠这个。”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草香,这香气初闻呛人,但随着蔓延开来竟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股回甜,既说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让人恼。 严传江静静的站在这张昂贵的地毯上,说实话,脚下这种绵密松软却弹性十足的质感让他非常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常年活在刀尖上的生活,让他习惯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导致任何带有违和感的情况出现,都会触动敏感的神经。 但是他自己更愿意相信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这个房间,和这个房间唯一的桌子后面这个满头银发,却又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过了半个小时。壁炉边上那架老式的摆钟咔哒咔哒敲响整点的时候,严传江才微微拱了拱身子,轻身的叫道:“所长?” “恩?”严传江对面这满头银发的老人,被严传江一叫才好像缓过神来。敲掉烟斗里燃余的烟丝后,闭着眼等了一会才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刚传过来的消息,七处把人跟丢了”严传江恭敬的答道。 “哦,小梁子干的好事吧?”这老人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从里面抓起烟丝添到烟斗里,然后闻了闻问道。 严传江笑而不答,只是温和的看着脚下的地毯。如果不是嘴角上挑,几乎会让人认为他没听见一样。 这老人难得笑了下:“这条老疯狗,到什么时候都比别人心眼多,尤其罗文他亲爹走了以后,越发变得贼了起来,护短护到我头上来了” “都是您带出的兵”严传江微微的低了低头,为的是遮住嘴角的弧度。 这老人用烟斗轻轻的刮了刮头皮:“可他们几个性格差的是十万八千里” 严传江一看这老人现在心情好像还不错,所以没敢接话,而是话锋一转提到自己来的目的上:“钟家现在动作非常频繁。” 这老人不自觉的将眼睛落到了桌子前的一份文件上,严传江不知道这份文件里写了什么,但他相信肯定是跟钟家的事情有关。 “你想说什么?”老人用手指按了按烟丝。 严传江赶紧说:“我想,咱们是不是有必要控制一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裹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环节都已经发生了微小的变化,由得罗文他们三个这么横冲直撞,我真生怕会引起蝴蝶效应。” 老人用烟斗嘴轻轻的刮了刮自己的头皮,这动作和他的穿着身份极不相称,不但显得有几分痞气,还不太卫生。可严传江好像习惯了一样,耳听这老人却问道:“信息科有线索了么?” 严传江摇了摇头:“梁风谨追的很紧,可钟家消失的这几年实在是埋得太深,不但看不见根,现在连外面飘着的叶子都找不见,短时间内想要挖出来还是有一定难度。” “回去告诉小梁子,要想拿退休金,一周之内就得告诉我钟家马桶是什么牌的” 严传江道了声是后就没敢接话。 这老人拿出一根很长的火柴呲啦一声点燃,接着将火柴递进那个红木色的烟斗,跟着那股浓浓的烟草香再次将房间包围。 “那几个叛徒审的怎么样了?”这老人吐了一口烟又问道。 严传江皱着眉赶紧道:“听梁风谨的口气,进行的应该不太顺利,全都骨头硬得很,现在已经自杀两个了,还有一个。梁风谨下的命令。不过他倒跟我打了包票,三天内肯定有收获。” “这条老疯狗!一队传回消息了吗?”老人再次发问。 严传江竟有些犯难的偷瞄了这老人一眼,可没想到这老人的眼睛竟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有些犯难的道:“邢松拿到倚天剑后就开始蛰伏了起来,一队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他们的落脚点踩探明白,邢松这伙人现在基本就按兵不动,完全不着急青釭剑,按这么看来的话,青釭剑一定是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 除此之外降魔铃现在很安全,这世界上知道他确切位置的只有咱们二人,短期内应该不会被发现,至于照妖镜的位置技术科和信息科都没有回执,看来倒是很棘手。您看对于邢松是否进行抓捕?” 这老人摆了摆手中的烟斗:“你要是不亲自到场根本就抓不住他。而且留他在外面还有用。必究他只是只小小的虫子,留着慢慢爬吧,早晚会有个更大的虫子落尽网里,到时候才是打虫的时候。” 严传江口中称是,但是心里却颇为不认同,毕竟现在邢松还在姜鹏的控制下,如果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让邢松脱逃了视线,再向抓到他的尾巴就不那么容易了。正在严传江这么想的时候。两声轻叩门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进”银发老人轻声道。 厚实的木门被推开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合页极为顺滑的将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度的夹角,一个身高臂长,壮硕遒劲的光头汉子从门后探出了头。然后极为恭敬的冲着这银发老人深居一躬:“所长” 然后这光头汉子又冲着严传江点了点头,可他的脚始终没有迈进屋内。 这老人请抽了一口烟斗,伴随着嘴里的青烟吐了一个字:“讲” 这光头汉子看见严传江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进屋。跟着轻轻的合上了身后的木门,接着稍作权衡之后,没敢看着那银发老人的眼睛。才说道:“邢松,跟丢了” 严传江哎呦一声,然后用手一拍那谢顶的脑门,一股悔恨的表情赫然于脸上,要是他没顾及到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很有可能一脚踢翻眼前的桌子。当着这老人严传江自然不好发火,可还是咬着牙质问道:“姜鹏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光头汉子皱着眉斟酌了一下才说:“昨晚姜队换班的时候偶遇了一起车祸,您也知道他的为人,从头到尾参与了抢救工作,可几乎同时,一队的驻地就遭到了不明分子袭击,但战斗在半个小时内就结束了,可邢松几人也消失了” 严传江攥了攥拳头:“什么人做的?” 这光头汉子咳嗽了一下:“车祸的原因是一辆卡车刹车踏板失灵,忽然撞向对面的一辆小轿车,而轿车里还有个马上临盆的孕妇。信息科确认了双方的底子都很干净。 突袭一队驻地的那批武装分子全都是雇佣兵,收钱卖命,并且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转账打款,信息科正在追查,不过…希望渺茫” 严传江眼睛闭了闭,不停的用嘴调节着呼吸,过了一会才怒气未消的让这光头汉子退下,但他心里却明白,邢松是自己踩着钟家的脚后跟,只要这脚后跟还在自己的脚尖底下,那么钟家的这双腿就迈不起来,可只要这脚尖松了,那再想牵制钟家就难了,而且钟家的步子也有可能越迈越大! 这光头汉子刚要出门,就听见那老人忽然轻声叫道:“大林” 光头汉子赶紧合上了刚开启的门,然后毕恭毕敬的答道:“所长” “那个孕妇怎么样了?”那老人抽出了嘴中的红木烟斗,目光平和的看着光头汉子问道。 光头汉子微微低头:“有姜队在,母子平安” “哦”老人点点头,接着一挥手:“去吧” 门轻声合上之后严传江的脑袋里就像开了锅的热水一样,呼噜噜的尽是各种乱码七糟的假设和可行性方案,小眼睛来回的转动思索,不自主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一时间好像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那老人也没打扰他,而是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抽烟斗,当烟丝燃尽成灰后,这老人才将烟斗在烟灰缸里敲了敲,同时惊醒了一只沉思的严传江。 “所长”严传江显得有些惶恐。 这老人一摆手:“监视不是拘捕。只要没把人掐在手里,走脱是正常的。要是用眼睛就能把人看住,那还要监狱做什么?让姜鹏回来吧,既然他们等了这么久才有动作,说明后续的准备肯定是万无一失,丢了一只小虫不要紧,很有可能会引出盘踞在这棵树下的整个虫族,这戏算是开锣了” 严传江离开所长办公室后,三转两转来到了神秘所顶楼的一角,一扇唯一没有房门的屋子透出了淡淡的灯光。严传江快步走了进去,然后看见梁风谨这时候正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打瞌睡,身前围了一条厚实的毯子,神秘所的标志摊开在正中间。 “坐吧”梁风谨微睁开眼睛的同时说道。 严传江坐在沙发上压了一口茶,然后解开领子上的扣吐了一口气才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梁风谨控制着电动轮椅来到了严传江的面前,将毯子甩在沙发上,然后翘了下嘴角:“自从我腿没了,你就是这个楼里走路最快的人” 严传江将一杯茶递给梁风谨,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邢松溜了。知道么?” 梁风谨将茶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你的消息能快过我?” 严传江有干了杯中的茶,然后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那我就不废话了,你跟老鬼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事情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在这么等下去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你就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让我心里有点底?你看看我这头发,一年不如一年,还能不能让我睡个踏实觉了?” 梁风谨抬眼看了严传江那谢顶的脑袋一眼:“那你说说这无法挽回的局面是什么?” 严传江皱着眉一敲茶几:“这不是我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么!邢松他们几个人一旦脱管,整个钟家在外面活动的线索就全断了,到时候再想找到他们的踪迹谈何容易? 钟家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跳出来的目的尚不明确,但先是突袭罗文这几个小字辈的,然后又盗走了倚天剑,一系列的动作都在针对所里,我们现在对他们的实力一无所知。 可从现在展现出来的东西看,他们有雄厚的资金链,有足够的人手,善于利用人际关系,而且心思缜密,我们连这代的钟家当家的是谁还不知道,甚至对钟家现有的实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评估。一旦钟家突然有动作,咱们必定捉襟见肘,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也不是没有可能” “恩” 严传江瞪着小眼睛:“恩?你恩个鬼啊!” 梁风谨抚摸着轮椅的扶手停了一会,接着悠悠的道:“钟家对太岁志在必得,他们短时间内肯定将重心全都放在三宝上,只要掐住这一头,其他的都好说。”梁风谨抬眼看着严传江“老鬼什么口风?” 严传江拢了拢那不太多的头发:“一周之内摸清钟家” 梁风谨嘴角露出一丝戏虐:“这老狐狸也有些坐不住了” 严传江哼道:“你打算怎么办?” 梁风谨敲着轮椅的扶手想了想,道:“现在有人在咱们面前演戏,要是你怎么办?” 严传江的小眼睛闪过一丝厉光:“戳穿他” “可挡在前面的人太多”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严传江挑开眼皮看着梁风谨“你告诉我的” 梁风谨嘿嘿笑了声:“是啊,可我说这话的时候才三十六七” “那时候你算计可不如罗文他爹”严传江突然说道。 梁风谨敲着轮椅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吐了口气:“一晃,二十多年了” 严传江点点头,思绪好像被抽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你们仨几乎形影不离,论好勇斗狠,他们俩谁都不如你,可说道算计心思,你跟陈冲绑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梁风谨眉毛忽然不自觉的一动,然后望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老脸,好像如此陌生,他点点头:“是啊,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严传江也将目光远投了出去:“罗文没问过他爹的事?” “小时候总问,大了便只字不提。那孩子到底是他的苗,心思细腻,有些事,也许他心里早就猜出个端倪来”梁风谨幽幽的说道。 严传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盯着梁风谨:“可你却越来越像他,思考的方式,脾气秉性,有的时候我恍惚间认为他并没有走,而是附在了你的身上” 梁风谨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如果那时候我看出他的想法,也许,今天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被自己那细腻的心思害了,而我”说到这梁风谨一顿“而我的鲁莽却害了他和老二” 严传江不置可否:“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在自责,当年那个威震华夏的梁疯狗,如今躲在所里一步也不外出,够了。” “我也是之后才明白,拳头只能保护自己,可脑袋才能保护更多人。这是他说的,现在看来,他比我们都成熟,也许,一直如此。”梁风谨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严传江笑着点点头,刚要张嘴,可却忽然定住了,跟着猛的抬眼盯着梁风谨:“如果这件事是他来处理,你说他会怎么办?” 梁风谨一瞥严传江:“你说呢?” 严传江眯起了眼睛:“他会把消息放出去,加快事情的进程,让对方在仓促中露出破绽,将对方原本完善的计划打乱,从而抓住对方马脚,将他们连根拔起!” 梁风谨冷笑看着严传江,避而不答。 严传江腾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消息放出去多久了?” “三天”梁风谨看着窗外。 严传江盯着梁风谨的侧脸恨笑道:“我说姜鹏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原来是你放出的消息!” 梁风谨眯着眼睛:“想取信钟家就必须把戏做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罗文呢!”严传江突然提高了音量喊道。 梁风谨同时身上一震,连抓着扶手的手都跟着一抖,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接着盯着身前地板上一只小小的蟋蟀:“我相信他能应付的来。毕竟,他是我养大的,他的儿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初到山西 “老板!再给我整一碗!面多点,汤少点,少放辣子啊!”大海这边往嘴里下筷子,那边冲着后台带着厨师帽的老板嚷道。 老板姓崔,从父亲手里接手经营这家削面馆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儿子也在店里帮忙,他们家的这间小店从祖辈到现在已经开了四代,等到了他儿子手里就是第五代了。 店面不大,摆着八张小桌和三张大桌,人多的时候夏天外面要加桌,冬天门口会排队,老店从没打过广告,全靠食客间的口碑相传,买卖倒是红火的紧。 可今年城市规划改造,一条主街在店前经过,还要占用自己的房子,眼看着搬出这里的日子也就快到了。周围的老邻旧居早就搬了出去,只有他家还守着这个面馆,想再等几天,有了合适的铺子再搬走。 老崔的儿子前天看到上海有个饭店,做出了超大的汉堡,只要一个人能吃的完,就可以免单。为了招揽客源,他就跟老崔商量打出超大碗削面的旗号,一是噱头,一是多赚一点。 老崔为此特地买了一箱大花碗,这花碗有多大呢?二斤多的鲤鱼平躺在碗里头前尾后碰不到碗边! 这么大的碗,两碗就是自己手里的一团面,配上浇头,面码,这一碗面别说一个人要吃完,就是两个人扶墙进扶墙出也不见得能全吃得下去。 可今天老崔长了见识了,因为三号桌这个大高个第一碗说话就见了底,一桌子凉拌菜、下酒菜、风味小炒这会已经清盘,而他还居然再要一碗! 大海剥开头蒜咬了一口,鼻子上的汗珠随着腮帮子来回蠕动颤颤巍巍,头皮毛孔里挤出的汗水混合后顺着大海的脖子向下流,可他压根就顾不得这个。 用筷子在这大碗里顺时针转了好几圈,一看再没有面条了。就端起大碗连喝了好几口汤,直到液面接近碗底才打了个嗝将碗放下,然后回头冲着里面的老崔喊道:“不是,老板你快点啊!我这断粮了,别忘了香菜少放,别因为我刚才没说你又整那老些,我吃不惯!” 老崔这一刀差点没削到手指头上。 “老板!再给我来盘酱牛肉,你家这玩意整的挺好吃啊!拌黄瓜也再来一盘,就按我教你的那么整!” 老崔的媳妇拄着拖布,就这么听着大海在前面喊。半天有些没回来神,直到老崔回身才看见他媳妇一动不动的骂了一句,老崔媳妇才大梦初醒的叹道:“这娃可真能咥啊!” “罗队,咱下一步啥打算啊?”大海一边剥蒜一边抬头问。 罗文叼着根牙签看着祖龙顺来的山西地图,皱着眉道:“山西古迹太多,古墓更是不少,来的时候那个货车司机不是说过么,山西有多少人,地下就有多少坟。钟家的墓埋藏地可能性太多,想要找出来谈何容易,咱们最好能和这边盗墓的搭上话,没准能问出些苗头” 祖龙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上。撑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警察都找不着,咱们去哪找这帮人?” 罗文收起地图,想了想说:“记得刘贺的那个网站么?” 大海把盘中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道:“不记得。就你自己知道” 罗文一想也是,就说:“待会我去发布个消息,自然有行家会接活” 祖龙睁开眼睛笑着看着罗文:“你有钱么?” 罗文挠了挠鼻子。看着对面的宝子,宝子将包捂得紧紧的,然后摇摇头,做了个掐着自己的动作然后翻了个白眼,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要是动了陈瞎子的钱,那宝子就得让陈瞎子弄死。 罗文眯着一只眼睛:“十万,就十万” 宝子听完眼睛都瞪圆了,张着嘴呼着气,赶紧连连摇头,然后拿筷子站着面汤在桌子上写了几个俊秀的字:陈爷说了,到山西路费一共给三百。 “哎妈呀!真他娘的抠门啊!他咋不说给三十呢?平均一个人不到。。。等会我算算啊,三百除以四是。。不能整除还。。。四八三十六,不够还得。。。那就是七。。一个人才七十五,这顿饭就多少钱啊!这不扯淡呢么!”大海翻着眼睛说道。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罗文:“四八三十六,看咱大海,别看前面算的不太靠谱,结果倒是蒙对了!” 大海不自知,接过老崔端来的削面皱着眉骂道:“滚蛋!我蒙啥了我!我小学数学回回都及格,学的嘎嘎好!”然后抬头看着老崔“这碗我要是不吃了能退么?” “不能!”老崔赶紧张着嘴答道。 祖龙笑道:“你没事,都吃了不算钱!”说完一指墙上的广告。 大海一字一句的读完又问老崔:“牛肉啥的能退么?” 老崔媳妇正好一挑帘端着拌菜牛肉出了来,老崔跟着摇了摇头:“也不能!” 大海抽了抽鼻子:“那拉倒吧”说完呼噜呼噜的鲸吞了起来,看的旁边的老崔媳妇直傻眼,就连老崔看了都直想解领子扣。 等老崔夫妇走了,大海才叼着筷子问罗文:“那现在咋整啊?咱总不能站在平遥古城城门上喊:你们谁是贼啊!站出来让俺老乡看看!” 宝子噗嗤一声了乐出来,但因为失语,所以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大海一扭头:“呀!还有捡乐的呢!来,我让你笑个够!”说完大海就去搔宝子的痒,宝子自从离开了陈瞎子笑容也多了起来,又和这几个人混的熟了,所以一点也不生分,大海自来熟,也没拿谁当过外人,一路上这种嬉闹也是常有。 老崔一看外面这大高个和旁边那个年岁不大的小个闹的正欢,心里就觉得有戏,一看墙上的时钟,一碗面规定吃完的时间是四十分钟,而且热汤面条这东西,越凉越难吃,再拖上一拖,这两碗面前就连本带利全回来了。 罗文打心底里也挺喜欢宝子。宝子因为天生失语,但难得的心思极快,十分的伶俐,长得也乖巧,就是那种老话说的长得讨喜。罗文心里其实一直还盘算个事情,就是怎么安顿宝子。 让宝子找个小旅馆一住,这年头的人心不正的太多,万一遇着点什么事,宝子有口难辩,肯定是要吃亏。找个有规模的宾馆待着。就陈瞎子那抠门劲,别说上星,就是快捷酒店的特价房,住上两天陈瞎子都有可能把宝子卖了抵房钱。所以这事实在是也够罗文头疼的。 就在罗文出神的时候,祖龙突然嘿嘿一笑,弄的一边用右手吃面,一边用左手抵住宝子脑袋,防止宝子抓到自己的大海一愣:“你他娘的反射弧太长了!我这笑话讲了都有一个小时了你才反应过来啊!” 祖龙那眼睛一白大海,然后冲着罗文挑了挑眉毛:“文儿。缺钱是不是?” 罗文被祖龙这突然间的一个媚眼瞟的有点直流冷汗:“你要干嘛?” 祖龙双手放在脑后往椅子上一靠,贼笑道:“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宝子一听这话也不动了,然后看了看大海,又看了看罗文。接着再看着祖龙。 大海也是一口面条没咽下去,差点噎着,赶紧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汤,跟着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嚷道:“哎妈呀!祖少。你不是要当鸭子去吧?这事来钱倒是快,我刚才也想了,咱们四个就你能干这活。罗队那倔脾气打死都是不从的主。我肯定是不行了,客人都得觉着自己亏着了,至于宝子。。发育缓慢了点,所以还是你开明!这情我们哥几个领了!” 祖龙本来就向后仰着躺在椅子上,听完差点倒了过去,等祖龙匆忙站稳的时候,瞬间抽出了短剑瞪着大海,可大海早就端着大碗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顺带还往碗里倒剥好的蒜和酱牛肉。 “赵海宽!你这狗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啊!”祖龙收了短剑瞪着大海骂道。 大海嘴里都是面条,含含糊糊的道:“我就是就事论事,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咱身上又没有一样东西能当,哪弄钱去?罗队来的时候就说了,本地人豪赌的都在外地,卯大劲也就弄个万把的,够干啥的啊?” 这屋里不光他们一桌客人,还有其他两桌,所以大海这么一闹腾这两座的客人全把目光松了过来。罗文抄起筷子冲着大海一比划:“回来!” 等大海坐了回来,罗文才开口问祖龙:“说说你的办法” 祖龙冲着这三个人摆了摆手,四个人全把脑袋压低到桌面上,弓着身子猫腰接贴着桌面,然后祖龙这才小声的说:“其实咱们三有钱” 大海听完掏了掏兜:“我这有一块三,早上买茶叶蛋剩的” 罗文听完太阳穴就疼,然后冲着祖龙点点头。 祖龙接着笑道:“你刚才说道那个网站我才想起来,咱们不就是通过那个网站找到的刘贺吗?” “咋的呢?”大海吃了一大口面条,顺带往嘴里塞了两块牛肉。 祖龙本来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忽然一下子抬了起来,整个人猛的就蹲在了椅子上,然后用手指头略有兴奋的敲了敲桌子小声道:“刘贺给咱们打过头款,你们忘了!” 哎呦!一眼点醒梦中人,本来都在感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就是前后一秒钟,四个穷的就三百块不到的男人,现在一下子就有了钱了! “怎么取?”罗文冲着祖龙问道。 祖龙一抬眼:“用卡取啊!” 罗文一伸手:“卡呢?” “卡。。。丢滇国墓里了!”祖龙一下子就泄了气。 罗文一搂祖龙的脖子笑道:“年轻人!” 大海倒挺不以为然:“卡丢了再补一张不就得了” “你有身份证?”罗文抬眼看着大海。 “没有啊!” “户口本?”罗文又问。 “也没有” “退一万步,你敢说你叫什么名吗?”罗文歪着脑袋看着大海。 大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敢” 祖龙和大海都有点泄气,罗文盯着墙面想了想一拍桌子:“快吃,吃完带你们去个地方” 大海一看罗文那眼神就知道有戏,所以呼噜呼噜连汤带面全下了肚,老崔掐着表等着出来数钱,可就在到时间前一分钟,大海放下了空碗。 这个季节太原正是热的时候。路两旁翠绿一片,空气在鼻腔里不似北方那么干裂,但那股灼热又不比云南带着的那股子花香,总之不好不坏的,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也谈不到优点。 好在夜晚的时候清风送来了一丝爽朗,赶走白天的焦躁,让人心里不由得跟着松了下来。 平遥古城位于中国北部山西省的中部,始建于西周宣王时期,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迄今为止。它还较为完好地保留着明、清(公元1368~1911年)时期县城的基本风貌,堪称中国汉民族地区现存最为完整的古城。 清代道光四年(公元1824年),中国第一家现代银行的雏形“日升昌”票号在平遥诞生。三年之后,“日升昌”在中国很多省份先后设立分支机构。 19世纪40年代,它的业务更进一步扩展到日本、新加坡、俄罗斯等国家。当时,在“日升昌”票号的带动下,平遥的票号业发展迅猛,鼎盛时期这里的票号竟多达22家,一度成为中国金融业的中心。 罗文带着三人来到了平遥古城中的一个小酒吧。酒吧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个宅子改成的,看样子装修也是没少花钱,这小酒吧临街边门窗通透。里面格调随意清雅,未见得家什用具有多么金贵,但是着眼处却处处露着精致。 此刻吧中客流正足,伴着吉他歌手的浅唱。人们彼此欢笑着大声交谈,好像世界在这一处唯独是没有烦恼存在的。 大海一屁股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转身用胳膊去捅祖龙:“祖少。那个姑娘正瞅你呢!” 祖龙靠在吧台上顺着大海的提示望去,果然在一个六人台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时将目光瞟向祖龙,与祖龙向对而视的时候还微微点头轻笑,眉宇间风情万种,借着昏暗的灯光尤为美艳动人。 “哎哎!祖少,那边那个也在看你!”大海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又捅了捅祖龙。 祖龙回身冲吧员要了一杯柠檬水,接着喝了一大口后问罗文:“文儿,咱们可没钱在这消费” 罗文也靠着吧台,抬眼挑着眉毛看着祖龙:“谁说要在这消费了?” 祖龙嘴巴一下就张开了,然后看了看手里的柠檬水,又看了看罗文。 罗文贼笑道:“喝吧!我请!” 说完罗文回身冲着吧员招了招手,等到吧员走到近前才问道:“你们老板姓黄?” 吧员含笑的摇了摇头:“黄老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从他那里算起这都是第三手了” 罗文也没意外,而是让这吧员把身子压低一点,接着对他耳语道:“你跟黄涛说,一分钟之内看不见他人,我就把这店砸了”说完罗文故意侧了侧身子,露出了腰后枪套里的三筒左轮枪的枪柄。 那吧员显然也是老江湖,看得出这把枪是真货,所以看似瞟了罗文一眼,但实则记住了罗文的摸样,然后扔下雪白的抹布快步向酒吧后边走去。时间不长,两个彪形大汉就从酒吧后面一挑珠帘走了进来,那吧员用下巴一指罗文,然后这两个大汉大步就来到了罗文近前。 “你要见黄哥?”其中一个理着平头的问道。 罗文从吧台上拿起个牙签塞到嘴里:“在我面前叫哥,他还不配” 这平头大海点点头,然后带着嘲笑的道:“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别以为自己带着家伙就敢到这撒野,出去随便抓个人打听打听,不夜酒吧是不是你这种瘪三该来的地方,滚!” 大海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姑娘们的身上,眉飞色舞的教导宝子应该怎么和姑娘搭讪,可唯独这句太刺耳,一下子就被他听了进去。大海本来坐在高脚椅上,听完这话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站在了这两个大汉的旁边。 这两个大汉本来距离罗文很近,可就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光线被挡住了,弄的有点看不清罗文的脸。两人连忙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得坐在地上。他们就看见一个黑影逆光站在自己身前,等适应了一下再一瞧,这哪是黑影,这分明就是一个巨人! 这人身高绝对超过两米,长得五大三粗,就那两条胸锁乳突肌的厚度就够四个人抄盘菜的了,更别说被衣服紧裹着的肱二头肌大的好像自己的脑袋一样,这两个大汉在这人的面前简直就好像是小鸡仔一样。 大海抓过一瓶喜力一口咬开瓶盖,咕噜噜的喝了后打了饱嗝说道:“你俩有啥事儿啊?” 这两个大汉一下子有些腿软,但是拿了人家钱,关键时刻就得顶事,那个平头大汉就扯着脖子喊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大海瞥见罗文点了点头,于是就笑道:“哎呀!跟你俩说真的,自打我进入青春期开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几乎没有,为啥呢?因为。。。” 话音还没落,大海就突然出手!一时间整个酒吧里就炸开了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问路 大海先是猛的用右手抓住这平头的下巴,跟着单手用力先下一拉,这平头大汉的下巴一下子就被大海拉脱了臼。跟着大海又是猛的向上一抬,因为错位的原因,这大汉的下颌骨被大海一下子插进了上腭的侧面,正好和上腭的挂钩错开,而且还一下子就把口腔里的肌肉全都戳破! 还没等这平头汉子反击,旁边这个略黑的汉子掏枪便要瞄向大海,大海其实之前就料到肯定有这一下子,所以还没等这个黑汉子将枪完全掏出来,大海抡圆了左手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这黑汉子原地转一圈! 然后大海顺势伸手抓住这黑汉子的后脖子,用力照着吧台就是猛的一磕,直接将这黑汉子脑袋砸在吧台上面,因为用力过猛,脑袋撞击到吧台后又弹了起来,整个人好像是根筷子,直挺挺倒着摔倒在地上!而大海另一只手里的这个平头,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整个酒吧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胆小的直接夺门而出,胆子大点的也是躲在一边观看,场面瞬间失控,女人的尖叫和音响刺耳的电流声直接划破耳膜,等到一片哗然之后接着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罗文冲着吧台里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吧员招了招手,这吧员看样子也是见过世面,不过还是有些发抖的向着罗文走来,罗文冲他要了一杯加了冰的可乐,然后慢悠悠的自饮了起来,好像场中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不长,酒吧后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胖子端着一把mp4冲锋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 “吃肉不长眼!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这胖子显然就是黄涛。 罗文眼睛向大门瞥了一下,看见门口阴影里还躲着两个提枪的男人,罗文一口干了杯中的可乐,然后咔嚓一声咬碎了冰块。这一声响价格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转动高脚椅面向黄涛:“我” 黄涛听见罗文的声音身子就是一抖,然后似确定又不想确定的伸了伸脖子,好像想要将罗文看的清楚些,然后颤颤巍巍狐疑的问:“你、你是。。罗队长?” “叫什么都行,认识就好”罗文点点头。 黄涛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脚下一软的瞬间后边两个大汉赶紧将他搀扶了起来,跟着黄涛就好像有些上不来气的喘着粗气,等了好一会才推开这两个壮汉,然后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颊一下子变的青灰一片,咽了口唾沫才说:“罗队长别来无恙啊?” 罗文点了点桌子上的杯子。吧员识相的赶紧加了冰块满上可乐,同时罗文笑道:“你巴不得我死呢吧?” “哪的话!我想您能福寿安康,多子多孙!”黄涛刚才那股气势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用北京话说就是装孙子。 罗文又一口干了可乐,接着跳下了高脚椅,冲着黄涛点点头:“前面带路,有事找你说” “哎!”黄涛赶紧瞪着眼冲着身后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带着罗文等人往后走。留下这两个大汉收拾残局。 当罗文等人坐在这个极为奢侈豪华的二楼时,黄涛刚刚泡好了一壶上等的龙井,满脸堆笑的为三个人满上。 大海吹了半天茶叶,一拧眉毛:“有大点碗没有?” “这位大哥。茶盏行么?”黄涛矮身子问道。 大海一拍大腿:“行行行!快点!” 黄涛转身下楼的功夫,祖龙几乎瘫在这松软的沙发中,纳闷的问道:“文儿,这黄涛什么来路?” 罗文笑着喝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才说:“这小子祖籍哪的谁也不知道,口音四六不靠,忽而东北忽而台北。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我提队长第一年来这办过一次案,是件向境外走私的案子” 大海一杯热茶喝的太快,烫了舌头也烫了胃,一边拍宝子让给拿杯凉水,一边直跺脚,等到凉水下肚才问道:“所里咋还管走私呢?” 罗文一笑:“因为走私的东西很特殊,不是古玩字画,也不是名车名表,而是活物!” “啥啊?大熊猫是不是啊?哎你姥姥的,他咋不把他自己儿子卖了呢!”大海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理论。 罗文一拉大海:“不是熊猫,是些稀奇古怪的动物,老百姓见不着的那种,比如山寰和听涛兔一类的” “那玩意不更稀有吗?熊猫都不让卖能卖这些!”大海瞪着眼睛。 罗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这事儿只禁不止,三条游轮里面藏一只盆松鼠,只要找到买家收了,这小子连本带利的能歇三年” 祖龙一捅罗文:“什么案子跟的他?” 罗文笑道:“这小子丢了一只隐形虫,在外面咬了好几个人。当时报案的说有一个小镇有鬼魂作祟,还死了人,所里就出了队伍,结果刚到案发地我就看见那虫子吊在房梁上啃一个人的手指头,事儿也就这么了了。 可因为黄涛当时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这虫子,刚好被收风的信息科给撞见,我们把他拘了连审带训的好几天,最后才把自己走私稀有动物这事儿撩了” 大海纳闷道:“我看他贼拉的怕你,你咋的人家啦?” 听到这罗文不禁得意道:“他又不说实话,这种案子我们又不愿意耽搁时间,我审讯的时候把隐形虫带了进去,他不知道隐形虫实际上是咬人的,所以我配合隐形虫落嘴的时机,用手假装掐咒,这小子就以为我会法术,所以到现在看见我还肝颤呢!” 大海一皱眉:“他不知道隐形虫会咬人?卖货的不了解货,怎么可能?” 罗文解释道:“隐形虫是常年在樟树上深眠的温血动物,基本上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人类有生之年见不到它动一次,体型类似蜥蜴,但是多少有些不同,更像是长了蜥蜴脑袋的大蛤蟆。 普通人只能根据触觉抚摸到它,没几个人知道这东西其实脾气非常暴躁。只要醒着就得持续进食。所以盲人摸象,在黄涛的眼里,这东西应该是个不会动的大蛤蟆” 话音刚落就见黄涛从下面端着一个做工考究的茶盏快步上了来,一边满脸堆笑一边说:“这只盏可是我藏了多年的宝贝,你看这鼬,你看这成色,多。。。” 没等黄涛说完,大海抓起一把茶叶就扔到了茶盏里,宝子手特快的将刚烧好的一壶热水倒了进去,黄涛就这么傻愣在原地。 罗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个小折凳:“坐那” 黄涛听见罗文说话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折凳上面,双手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黄涛刚坐下就从兜里掏出了香烟,作势要递给罗文一根,可罗文摆了摆手:“戒了” 黄涛咬了咬牙:“行!我今天就戒!”说完把这盒刚拆封的香烟团成了一团,狠狠的仍在墙角。 罗文嘴一张:“我说我戒了,又没让你戒!” 黄涛一愣,赶紧小跑到墙角,翻腾半天找出一根还有点烟模样的点燃,因为中间断了。所以还得靠手掐在中间连着。 罗文看着黄涛,满脸严肃的问道:“我跟你打听个事” “罗队长您说!”黄涛献殷勤的答道。 罗文探着身子问黄涛:“认识盗墓的么?” 黄涛听完一楞,跟着连连摇头:“不认识!真的,罗队长。不认识!我现在手里就这么间小酒吧,违法乱纪的事一样都不干了,出门都满世界找老太太扶!” 罗文听完一笑:“我不找你麻烦,别害怕。我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想要找个盗墓的高手,问点古墓的事。” 黄涛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罗文三人边上的战斗背包上,罗文和祖龙的还好说。关键是大海的战斗背包鼓鼓囊赛的,一把轻机枪的枪口套了个所料带还从里面漏了出来,侧面又是夜视仪又是兵工铲的。 黄涛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诡笑:“罗队长不在原来单位干了?” 罗文一看黄涛这表情就知道黄涛怎么想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黄涛合计了合计才道:“罗队长,以你的本事想到土里捞馒头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是认识几个大师傅,可听说全都折在云南了,而且是音信皆无,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剩下的就都是小打小闹的主。 看来罗队长是在单位里得着了什么风吧?这样,只要罗队长能将东西带出来,出货的渠道我想办法!你开个价,我不还口!谈多了算我的佣金,谈少了我搭着,闹个平胡算我白玩,怎么样?” “你他娘的倒是爽快!”大海在旁边喝了一大口茶说。 黄涛一看有门,就赶紧往脸上贴金:“我跟咱们罗队长那是老相识了,一般二般的货在我这不在话下,就是紧俏的硬货,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出手。哎!多紧俏都有办法!” 黄涛其实不知道罗文是个什么队长,但是他知道罗文所在的绝不是一般的部门。他犯案那会正是自己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上下打点的跟自己亲戚差不多。 可不管通过什么渠道,都没有人知道这队突然出现的人马什么来历,只是知道都是一级压一级的向下传达领命,告诉第一现场人员,所有的行动都由这个罗队长来管。 这其实反倒说明罗文的来历更加神秘,身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后台。所以如果这么一个人想要从土里发财,那他手里线索之准确,东西之精贵,绝对都是超国宝一级的。 大海一拧眉毛:“你姥姥的能不能给句痛快话?认不是认识?” 黄涛被这么一抢白有点挂不住面子,可顾及到罗文的本事自己也有些胆触,就老实的回道:“现在不认识了” 罗文听完有点泄气,然后转念一想又问道:“有没有朋友能引荐引荐认识的?” 黄涛实在想不明白罗文为什么非要找个盗墓贼,就算真有能称得上师傅的,人家有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啊!但转念一想,这关自己屁事,所以一点头:“要这么说还真有一位。我听道上一个朋友讲过,城西有个捏糖人的。年轻的时候好像下过地,有两把刷子,是个好手艺,可现在老实巴交的在城里糊口,您要觉着行,你去看看。” 罗文听完跟着问道:“现在还在么?” 黄涛摇摇头:“他这生意晚上就是喂蚊子,太阳一撂地就歇了。不过听人家说,出城西走第三个胡同里是他家,但谁也没去过,真假都不知道。要不您那看看去?” 罗文也听出来这是在赶自己走。还没等罗文张嘴,大海突然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拔脚往茶几上一搭:“海爷今儿累了,高低不走了” 大海这边话刚说完,那边祖龙就开始脱鞋,宝子看着两个人真是要歇了,就赶紧把自己的小包塞到沙发边上,然后用脑袋枕着这个小包,和大海抢地方。 “几位几位!罗队长。这不行啊,这耽误我做生意,我这一晚上就等着这个屋给我出点钱呢,要不您几位换个地方歇着?”黄涛赶紧道。 罗文耸了耸肩:“他们觉着这挺好。要不就给你添点麻烦,我们在这将就一宿得了” 黄涛一听这是要玩真的,连忙摆手:“罗队长,一会订了这房间的客人说话就来了。咱这样可不成啊!要不这么着,我给你们订两间房,就在城西附近。你们去那歇着,明天离着也近。” 罗文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来的路上我们丢了个包。。。” 没等罗文说完,黄涛就听出来这是要吃自己啊!狠了狠心道:“你们人去就行,钱,我出!” 第二天一早罗文等人就出了宾馆,在城西果然看见一个捏糖人的黑老头。这老头年纪六十上下,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小褂,头上包着一个白毛巾,脸上粗糙的皮肤在太阳下显得光亮的很,一看就是早出晚归谋生活的。大清早的没什么生意,这老人就靠着一棵银杏树打盹。 罗文等人挨着老人坐了下来,引得老人睁开了双眼。老人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在战斗背包上停留了些时候,然后张口问道:“老板要糖人不啊?老汉什么都能捏的出!” 这老人张嘴说话的时候露出里面稀拉的牙齿,焦黄的颜色中还挂着菜叶子。 罗文温和的问道:“老先生,跟您打听个事” 这老人呵呵的笑了几声:“您讲,平遥这地界我还熟,吃的玩的地方有那么几处,肯定比那些导游介绍的地道。” 罗文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就问:“听朋友说,老先生以前下过地?” 这老头叹了口气:“儿子不争气,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地都卖了,现在哪还有地下啊!” 罗文一乐:“老先生,我们说的是土里生馒头的地” 老头眼睛有意无意的向着四周瞥了几眼,然后笑道:“老板拿老头说笑话,地里接粮食,哪有生馒头的!” 罗文从兜里掏出了黄涛的名片递了过去。 “老头我不识字,写的什么啊?”这老头倒拿着名片,皱着眉毛离得很远看了看,显然眼睛已经花了。 罗文一抬手就把自己的手伸进了老人的袖口,然后老头就是一惊,跟着眼睛眯着看着罗文,两人的手在老人的袖子里飞快的乱动,时间不长,罗文抽回了自己的手。 “行家啊!”老人忽然连声音都变的脆生了起来“会饶价的就已经不多了,能动这袖里吞金讲故事的,你这年纪的我到第一次见” 罗文轻笑一声:“老先生现在能讲了么?” “问吧” 罗文收起了笑容:“跟您打听下,咱们山西地界,有北魏时候的墓么?” 这老头倒也爽快:“有,多着都被挖的七八了,即便还有些,但是也寻不见” “我们不问王后将相的,也不图金银玉器,您明白我的意思么?”罗文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老头的眼睛。 这老头忽然就是一愣,跟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带着哭相,拉着罗文的手摇了摇头:“孩儿啊!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十个下地的九个得给陪葬,这买卖是拿阳寿换享受,划不来啊! 跟爹一起拜了把子的兄弟,活到今天的一个也没有,就连王博都没了音信,十**是丢了命。你听爹的,只要你不干了,爹还有些积蓄,在这城里买个什么样的楼都买得起,再给你说上一房媳妇,咱爷俩踏实的过日子行不啊!” 罗文在心里算计着时间道:“爹,我就想找到一个姓钟的墓,只要找到我就不干了!” 这老头猛的就是一震,先是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欣喜,跟着又是面露难色,好像在做决定。 罗文一看有门赶紧道:“爹这是我最后一次下地,只要找到钟家的墓,咱爷俩以后好吃好喝,我好好孝顺你,哪也不去了!” 这老头听到这身子都是一硬,最后咬了咬牙:“儿啊,不是爹不说,这钟家墓邪的很,咱山西谁不知道钟家墓里藏着宝,可哪有人挖到过啊?你三爷爷就死在里面!” 哎呦!找对了! “这钟家墓在哪?”罗文赶紧逼问道。 老同看着罗文一脸的爱惜,眼睛闪烁了数下后像是妥协的叹了口气:“听你三奶奶说,在太原,但是除了你三爷爷没人找到过。” “爹,你也不知道么?”罗文又问道。 这老头抓着罗文的手:“儿啊,自从你三爷爷走了,咱家除了我就没人下地了,也没人敢找这钟家墓。”说到这老头眼睛里光芒忽然一闪,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着的罗文的手,又看了看罗文,连忙松开道歉说:“小伙子,老头子走神了,拿你当成我儿子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罗文笑着摇摇头:“老先生只是反复说我长得像贵公子” 老头假装擦了擦汗,可眼睛不停乱转,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罗文一看问不出什么东西,就佯装有事,告辞老人直奔太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追姑娘 太原,是一座具有4700多年悠久历史的中华古城。以其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丰富的资源而闻名天下。 太原文化渊源淳厚,与全国任何一个历史文化古都相比,包括著名的古都北京、西安、杭州、开封、洛阳在内,都毫不逊色。自商周以来太原地区一直是中国北方重要的军事和政治和经济文化中心,有着四千七百多年历史的太原是著名的龙潜之地。 历史上许多皇帝都与这座城市有过特别密切的关系,因此被称为龙城。 长途汽车站,无论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都是时刻处于极度很乱的状态,仅次于火车站。大海坐在战斗背包上吃泡面的时候,祖龙才回来,他抓起大海刚吃了两口的泡面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大海擦了擦嘴上的汤汁:“咋就你自己回来了呢?罗队呢?”说完还四下看看。 祖龙一通狼吞虎咽,直到喝的面汤见底才满足的往地上一坐:“出了车站文儿和我就兵分两路,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反正让我找落脚的地方。” 大海纳闷:“这还找啥啊?随便找个没监控的宾馆旅店,罗队一瞪眼睛不就变成自己家的了么?” 祖龙笑嘻嘻的说:“你还不知道他,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这么干” “那你找着了么?”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 祖龙接过宝子递上来的一瓶水,点点头说:“找着了” 大海接着问道:“哪啊?” 祖龙一边喝水一边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然后放下瓶子说:“前面一千五百米,有个大众浴池,一人三十五块钱,搓澡火罐加大厅休息”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祖龙:“你溜溜出去了一下午,就找了这么个破地方?” 祖龙呸道:“什么年月了?什么物价啊?三十五块钱洗剪吹都不够,让你睡一宿你就知足吧” 这时候罗文走了回来。一见着众人忙问道:“有吃的么?饿疯了!” 宝子把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泡面贡献了出来,罗文也是一通鲸吞,然后抹了抹嘴才说:“感觉太阳就在脑门上晒着,差点脱水,衣服全透了” 祖龙笑嘻嘻的道:“你跑哪去了?” 罗文嘿了一声:“别提了,本来想去这边的信息科弄点钱,结果人去楼空,我循着线索追了过去,结果差点撞见姜鹏!” 大海和祖龙听完都是一愣:“姜鹏?” 罗文点点头,然后一皱眉:“这么看来。邢松这小子应该也在山西” 祖龙想了想,然后纳闷道:“没理由一队到现在还盯着邢松不放,虽然在咱们看来邢松十分重要,可对于所里来讲,咱们的死活清白与否其实毫不起眼。所里应该不会让一队追到现在啊!就算是追,也该是董大林的事,什么时候一队沦落到当警犬的地位了?” 罗文也是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们估计错了很多事情,起码邢松的叛变和倚天剑的丢失已经触碰到了所里最敏感的神经,或者说。这后面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老严头这老狐狸让一队追踪邢松实际上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只有姜鹏才能做到滴水不漏,而且他的压迫力比别人都强,心思也更细。邢松难免不会露出马脚” 祖龙看着罗文问道:“咱们的重心是不是也该转移道邢松的身上?” 罗文知道祖龙的意思,抓到邢松很多事情都会好办的多,洗脱罪名估计就变成了一个附加值,真正的作用是能够牵出。隐藏在诸多看似不相干的事情背后,更为惊人的秘密和事件。可罗文心里却不这么想。 “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如果盗走倚天剑的真是邢松。那么他这时候出现在山西,很明显就是奔着青釭剑来的,如果真要是这样,咱们只要在他拿到青釭剑之前找到它,顺藤摸瓜的计划就会实现。 而且,如果姜鹏现在还闲着,那就说明咱们找到邢松的可能性就更渺茫。如果姜鹏很忙,那咱们也就只能打打外围,而且依照姜鹏的性格,搞不好咱们还会把自己折进去”罗文看着街上的人流说。 大海看了看天色:“咱能别说这个了么?瞅瞅都他娘的几点了,你们可算是吃饱喝足了,我跟宝子饿了一下午,刚弄两碗面就被你们无情的剥夺了,我俩咋整?咱赶紧安顿下来睡个觉吧,昨天也不知道半夜谁抢我枕头了,现在有点落枕。” 宝子听完把脑袋转了过去偷笑,因为昨天实在是因为房间不够,他们四个被挤到一个房间住下,祖龙和宝子睡得一张床,把另一张床留给了罗文和大海,罗文想都没想直接施展邪眼,大海就愣愣的直奔厕所,抱着马桶睡了一宿,这要不落枕就怪了! 四个人大包小裹的进了这个大众浴池,领了钥匙就集体冲了个澡,宝子从没想到,看似细皮嫩肉的罗文和祖龙都不同程度的在身上布满了疤痕,祖龙还稍好一点,尤其是罗文,身上弹疤加上缝合的痕迹不下二十多处,而且有几处明显还很新。 而更让宝子吃惊的是,看似皮糙肉厚的大海,身上干净的连个痘痕都没有,不单没有,还皮肤滑嫩弹性十足,摸上去跟个娃娃似的,这和他那张脸绝对是反比。洗过了澡,罗文就困得早早睡下了,只剩下祖龙大海领着宝子。 宝子表示从没去过洗浴中心,在洗浴中心消费确实是头一回,他看着祖龙和大海轻车熟路的趴在一张很窄的床上心里就犯嘀咕,直到大海像是按住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按在床上,他才稍稍反应过来。 与祖龙十多个罐子就能搞定的小身板相比,大海实在是懒得多说一句,因为这时候拔火罐的师傅已经开始向另一个火罐师傅借空罐了,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海实在是过于高大魁梧,正常数目的火罐完全不能满足,必须用双人份的才能将大海后背填满。 宝子第一次拔火罐。疼的直流汗,但又道不出痛,只好咬着牙硬挺着,惹得大海和祖龙一阵嘿嘿的坏笑,等三个人收拾利索了才来到大厅找罗文,发现罗文并没有睡觉,而是穿戴整齐的等着三人。 原来就在罗文回到大厅的时候,服务员通知罗文前台有电话找,罗文第一反应就是梁国。果不其然电话还真是梁国打来的,这通电话梁国只说了一个消息。一队离开了驻地朝着罗文等人的大众浴池赶来,让罗文马上离开。 而罗文刚刚穿好衣服,这三人后背就跟忍者神龟似的进了屋。四个人没敢耽搁,七手八脚收拾完事后从后门出了浴池,然后考虑再三决定找个露天公园忍一宿。 半夜的风有些微凉,但是在这炎热的季节也是完全不够看的,三人又背着厚重的行李,本来已经渐消的暑气又跑了出来,惹得大海大骂姜鹏。马路上霓虹闪烁,车流不似白天那么繁忙,却也长龙依旧。 罗文漫无目的在前面迈着步子,眼睛不时警戒着周围。大海一边嘲笑宝子拔火罐的神情,一边在路旁方便。 可就在这时,罗文突然回头冲祖龙喊道:“那辆右刹车灯坏了的出租,追!” 祖龙本能扔下了战斗背包就冲了出去。而罗文趁着背包还没落地一把接了过来,跟着朝着祖龙的方向跟了过去,宝子看了看飞奔的罗文。又看了看一脸焦急,却又没方便完的大海,急的一跺脚,跟着罗文跑了出去。 大海一瞧所有人说话间就没了,裤子都没顾得上提就一边喊等等,一边拎着命根子也尾随了出去,裤子弄湿了不说,引得路边的女声惊叫连连,大海脸红着啐骂道:“喊啥啊!不就比你多二两肉吗!” 罗文一边追一边确认着方向,时不时能在路旁的树上发现明显的利器划痕,所以一路跟着划痕追了下去,宝子故意没跟罗文太紧,只是远远的盯着,他相信大海肯定也是在后面远远的望着自己。 可宝子忘了,大海是军人出身,而且又是体化者,即便短途冲刺不如祖龙,可说起长途奔袭那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就在宝子前后担心的时候,就觉得忽然有双大手从自己的腋下插了过来了。 接着脚下就不再粘地,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跨骑在大海的脖子上,而大海两条大长腿玩了命的往前奔,直到三十分钟之后,大海才觉得前面罗文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座高档酒店的门口,看见了瘫在喷泉前面猛喘的祖龙和嘴里直流口水的罗文。 祖龙仰面躺在喷泉边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瞥着罗文问:“可、可累死我、我了!车里是谁、谁啊?” 罗文冲着祖龙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等了会发现大海和宝子好像没事人似的,坐在边上看着这两人累的像狗一样坏笑,才站起身稳了稳道:“是姓方那个丫头片子” 大海祖龙他听完一楞,大海忙道:“罗队,这黑灯瞎火的你看清了吗?” 罗文做了两个深呼吸后骂道:“别问废话!” 祖龙用胳膊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眼瞧着罗文问道:“她来这,想干什么?” 罗文摇摇头:“不好说。有一种可能性是为了找我们要回青铜令,还有一种可能,她想要青釭剑” 大海捡起一个折断的树枝塞到嘴里叼着:“这小娘们儿搞不好是两者都要” 话糙理不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罗文倒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前遇到姜鹏,可能逃到这里的邢松,这个方姑娘,他们三个实际上都到了山西,那么这青釭剑的确切位置,也许就在山西!甚至就在太原! 罗文看着好像要死了似的祖龙:“看见几楼了么?” 祖龙一指:“十五楼,但是不知道房间号,我没跟过去” 罗文抬头看了看这座酒店:“那就够了,我有办法把她找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闺房的线索 罗文从前台那里成功的骗出了这个方姑娘的房间号,罗文让他们三个在大厅休息,自己独自来到了1501号房,侧耳听了听后轻轻的按响了门铃。 时间不长,凭借罗文的视力,很轻松就透过门镜清晰的看到方姑娘围着一条浴巾,酥胸半露的湿着头发,翘起一只脚从卫生间里探出了半个身子,然后警觉的问道:“谁?” 罗文突然有种偷窥的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正声道:“罗文” 这方姑娘一下子就从地上的背包里抽出了自己的九节鞭,跟着扯掉浴巾套上了一件运动背心,两条大长腿也塞进了白色的热裤中,扭了两下屁股就将地上的那双运动鞋踩了进去,然后侧身子贴着墙问道:“我不认识什么罗文,你找错了吧?” 罗文注意力几乎完全不在这句话上,就觉得鼻子里发热,口干舌燥眼睛充血,咽了口唾沫才没把鼻血喷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门镜了,就将身子靠在门铃一侧的墙面上,跟着稳了稳才说:“方、方姑娘”罗文做了个深呼吸“能找到这里,你认为只是巧合?” 门里面没有了声音,罗文等了一会就觉得要不好!所以一转身就趴在门镜上向里面观瞧,可没想到刚往门上一贴,这门竟然开了,罗文这姿势和动势,再加上放过娘突然拉开了门,就好像一个要袭击单身姑娘的色狼一样! 方姑娘本能的向后一退,罗文两只脚的脚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停下来向前的惯性。 方姑娘有些没弄清状况,但是看到确实是罗文,才冲着房间里摆了摆头:“罗领队里面请” 罗文有些尴尬,后悔为什么没带着祖龙他们上来。 方姑娘把罗文让到了房间的沙发上,接着自己坐在了床上,翘着雪白的大长腿笑看着罗文。可罗文依旧注意到这方姑娘将九节鞭放在了自己的手边,看来她对罗文并不太信任。 罗文将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地上一个行李包,只是罗文眼睛落到床上的女士内衣裤时,方姑娘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虽然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可藏不住的尴尬气氛在屋子里慢慢升了起来。 罗文冲着方姑娘向下压了压手,接着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方姑娘右手小指不经意的轻轻搭在九节鞭上。虽然没有大动作,可就这一下明显看出她的中心随之右移,极有可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进攻反应。 罗文看到这一切并没有动声色,而是来到床头的电话处扯下了电话线,然后切断了电脑的电源,跟着拿起桌上方姑娘的电话,瞧了瞧后才用卫生间的两条浴巾裹了起来放在洗漱台上,接着打开了旁边酒店配备的吹风机,跟着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罗文指了指卫生间:“以后别用这种电话。电池不拆掉的情况下,依旧可能被窃听到日常对话。当你不是在等待别人电话的时候,一定将身边的通讯设备完全关死,不然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别人眼里。” 方姑娘笑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罗文不置可否。然后问道:“方姑娘怎么称呼?难道还让我们叫方姐?” 方姑娘莞尔一笑:“我叫方瑜” 罗文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的问:“方姑娘怎么来太原了?” 方瑜饶有兴趣的看着罗文:“旅游” “金重呢?”罗文盯着方瑜的眼睛突然问道。 方瑜显然被罗文这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罗文会这么直接,问的这么快。但是那份慌乱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份沉稳:“舅舅在老家养伤” 罗文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又道:“我不相信他会老实的待在南京” 这次方瑜没法掩盖脸上吃惊的表情。这表情这边落在罗文眼里,那边罗文心里的石头也是缓缓落下。罗文不过是在方瑜背包侧面看到了一张南京飞太原的机票,从而凭借这个来诈方瑜而已,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方瑜不知道罗文究竟对金重和自己了解多少,但显然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不算太多,为了避免自己失言被套出更多消息,就转口问道:“罗领队深夜到访不会是跟我说家常吧?” 罗文身子向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金重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 方瑜一看罗文这姿势就是做好了赖在这不走的打算,但方瑜并没有慌乱,而是拢了拢还在滴水的头发笑道:“你可以去南京找他,交易可不是我做的,况且我需要提醒罗领队的是,你的承诺好像也没有兑现,这交易也就未必还存在。” “咱们别绕弯子了,你到山西就是为了青釭剑,既然在这碰了面,你就该清楚绝不是偶然”罗文说的言之凿凿。 方瑜抓起身边的浴巾裹在了头上,然后盯着罗文说:“罗领队,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要休息,你要真想做着交易那就去南京问他” 罗文想了想,自问还没有赖在人家姑娘房间不走的厚脸皮,所以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拜会” 说完罗文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大海看见罗文从电梯间里出来就站了起来,看着罗文走到了近前就问道:“咋样啊?那小娘子跟你说啥了?” 罗文摇了摇头:“口风很紧” 说完罗文走到了前台,跟吧员要了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时间不长,那边就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找谁?” 罗文等了一会才开口:“金重” “打错了”那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罗文却就在这档口突然说:“或者钟光泰也可以” 电话里并没有传来忙音,而是听见类似一声声不太明显的敲打声,节奏单调但却非常有规律,仔细辨别好像还有人在说话,带着独特且浓重的方言口音,罗文依稀能听见好像在说贩毒之类的谈话,还提到了不吃早餐就直接交易什么的,跟着那边这声音一下子就变小了。金重却开口道:“你是谁?” 罗文冲着祖龙比划了几下把祖龙叫到跟前,接着从前台的意见簿上撕下一张纸,抓起笔写道:金重在火车上,去查杭州到太原晚上的列车,锁定凌晨五点之前到站的车次。 跟着罗文才说道:“罗文”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是推门声,一股强劲的风声在电话中响起,显然金重是打算借着风声掩盖自己说话的音量。然后才听电话那边说:“你怎么拿到我电话的?” 罗文笑道:“就那么大片天,能有多难?况且你也该知道找东西是我的强项” 金重在那边也笑笑:“以你今时今日的处境,还有人愿意帮你算是你的造化了” 看来金重手里也掌握了不少罗文的信息。与在滇国王墓中的情形不能同日而语。 罗文也不意外,而是问道:“咱们是不是该说说青釭剑的事了” 本来罗文以为金重会一口回绝,顺带抢白自己几句,可没想到电话那边竟然是一阵沉默,罗文明白,这种沉默要么是有人突然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要么就是对方在考虑自己这条建议的可行性! 罗文没有再次追问,而是静静的等着,直到过了将近十秒钟。金重的声音才在电话那边响起:“明天晚上九点,再打这个电话。”说完金重就将电话挂断了。 这边罗文放下电话,那边祖龙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这是列车时刻表,没有客车。只有货运。” “哪查的?” 祖龙耸了耸肩笑嘻嘻的道:“别以为在所里只有你有朋友!” 罗文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盘算了下时间,将几个最不可能的划掉,然后留下两趟最有可能性的。接着回到大厅沙发处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让大海和宝子留在这里监视方瑜,而自己带着祖龙直奔火车站。 等到了火车站后两个人混进了月台。祖龙从卖货的那里顺来了两盒方便面,又溜进一个未开车的车厢泡好,就这么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文儿,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到金重”祖龙喝了一口汤问道。 罗文呼噜的吃了一大口才说:“这老小子是钟家的人,即便不知道钟馗墓的准确位置,也能有个大致方向,比咱们乱猜来的靠谱。并且他和方瑜同时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咱们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唯一让我摸不准的是金重的变化。” 祖龙纳闷道:“有什么变化?” 罗文叼着叉子解释说:“他和在滇国王墓里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在湖底的时候,他对青釭剑根本不屑一顾,一门心思都在咱们手里的青铜令上。 要是按照这种情况来讲,出了湖底他就该想办法找咱们,抢也好,换也好,这青铜令应该是势在必得。可过了这么久他不但没有找咱们,反而我主动联系他之后,他显得不冷不热,甚至给我一种感觉,这青铜令已经是可要可不要的了,这就不能不奇怪了” 祖龙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笑道:“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种费脑子的活还是留给你吧” 罗文又吃了一大口面,然后突然对祖龙说:“把青铜令给我” 祖龙一愣:“没在我这啊!” 罗文听完就是一惊:“怎么会不在你这?” 祖龙赶紧说:“最后不是被大海扔了么?” 罗文回想了一下又问:“可是我抱着他跳出去的时候,你耽搁那么久没捡回来?” 祖龙牵着嘴角苦笑道:“你俩刚出去,你俩头上的石板就塌了,我是用剑切断了石板才跳出来的,所以耽搁了,当时根本没顾得上拣那青铜令!” 罗文听完一拍脑门,有些懊恼的道:“这青铜令竟然还在滇王墓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张】追踪金重 远处一声悠远的汽笛声打断了谈话,祖龙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列。” 罗文看了一眼祖龙的手表:“你打哪弄的?” 祖龙耸了耸肩:“偷地图的时候顺的” 罗文皱着眉盯着祖龙:“做人要有底线,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应该尽量别拿” 祖龙笑嘻嘻的道:“假的,就这做工,仿的太粗糙,估计进货价不会超过三十” 罗文扒开祖龙的手腕看了看,果然这手表上镶嵌的钻石已经掉了,现在在表盘里来回晃荡。 “明天给我弄一块”罗文松了手说道。 祖龙眯着眼睛迎着火车的车灯,顶着轰隆的巨响冲着罗文喊道:“你不要底线啦?” 罗文也转过头去喊道:“我这是为民除害,省着又有装蛋的抠脚大汉去蒙骗无知少女!” 伴随着车辆缓解的咣当声,和空气制动的排气声,这辆满载的货载运输货车专列停在了两人的面前,月台的另一面大批的运输工人全都纷纷开始打开车皮的大门,并组织有条不紊的清点装载货物,嘈杂中伴随着偶尔的喊叫声,速度进行的很快但是没有凌乱。 罗文看了看自己眼前这条空空的铁轨,又看了看隔着这条铁轨旁边那条铁轨上的火车,瞧着透过车厢间隙,眼前偶尔闪过忙碌的装卸工人,罗文眉毛挑了挑:“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祖龙有些尴尬,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条,然后笑着抬头看着罗文:“有,咱们走错月台了!” 罗文青筋一跳,眼睛微微闭合了几下,然后扭头看着祖龙:“你嘴里说的这所里的朋友是谁?” 祖龙咧了咧嘴,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后勤科小张” “管特种材料的那个保管员?” 祖龙摇了摇头:“不是,是咱后厨切墩的。听说下个月就能做冷拼了” 罗文舔了舔嘴唇,气的斜着眼睛看着祖龙:“他能见到别的科室的人么?” 祖龙想了想:“能啊,我不就是别的科室的么?”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罗文有点压不住火。 祖龙用这张英俊的脸挤出了不太好看的笑容:“我半夜去厨房偷腐乳的时候撞见他在给自己炸大虾吃,他怕我举报他,顺便给我热了两个馒头” 罗文摘掉眼镜揉了揉脸,跟着按了按太阳穴:“你耍我是吧?” 祖龙摇了摇头忙道:“半夜偷嘴的人不少,他的路子挺厉害,涨工资的前一个月我就知道去掉保险能到手多少钱了” 罗文戴上眼镜盯着祖龙,然后从后腰的枪套侧面抽出了甩棍,祖龙冷汗一下子就吓了出来。赶紧一把抓住罗文的手,跟着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猛的按住罗文刚要站起来的身子,接着用一努嘴,小声的道:“看!” 罗文挑着眉毛将目光瞥向对面,就瞧见竟有一节车厢的大门在这边被打开了! 罗文赶紧俯下身子,然后举目观瞧,只见先是一个黑影探出了头,跟着一招手。接连从这节车厢中跳下来四个人!罗文仗着视力的优势,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一身黑衣服背着一个硕大旅行包的金重! 这四个人全都穿着相同的服装,神色严峻但又不显得慌乱,领头的一个青年左右看了看。然后冲着火车车尾方向一招手,接着四人鱼贯而行,急速向车尾方向跟进。 除此之外车厢里还鱼贯而出数人,沿着和金重等人反方向离去。但是从穿着打扮到神色,一看就不是和金重一路的。 祖龙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那四个人。接着刷的一下抽出了一柄银晃晃的手斧,看了看罗文。 罗文明白祖龙的意思,罗文无论从跟踪的隐蔽性,到突发事件的反应时间都不及祖龙,所以祖龙想要自己独自尾随跟踪,让罗文跟在自己后边追着标记走,所以罗文点了点头,跟着就瞧见祖龙抬头看了看左右,刷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可祖龙脚刚一站在铁轨上就是一滑,几乎摔倒,做了几个高难度芭蕾动作才算站稳,要是换做罗文一定摔个狗吃屎!祖龙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然后冲着罗文扬了扬脑袋,示意罗文小心点,接着悄无声息的追了出去。 罗文等了一小会才从月台上跳下,路过祖龙险些摔倒的铁轨特意留心看了一眼,发现一坨黄色的排泄物中间留着一个崭新的脚印,这笨蛋踩在了人造元宝上了! 罗文先是跟着另外数人前行很久,然后发现他们实际上全是毒贩子,罗文打了个报警电话后急忙折返回去,一路尾随着祖龙留下的痕迹前行。 实际上罗文很多时候都没有看那手斧留下的痕迹,地面上的黄色脚印以及不时飘散的味道就已经足够指向了,罗文心里也觉得万幸,幸亏前进方向是顶风,要是顺风的话,祖龙肯定离着老远就被发现了。 随着前行罗文发现这方向并不是向着太原城里前进,而是不断移向郊区,人际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道路两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排排的树木随着晚风轻摆,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罗文在一个路边的林子里发现了祖龙。 此刻祖龙湿着一条右腿,脚趾轻动的时候还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罗文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祖龙将脑袋递近罗文道:“在前面五百米的地方落脚了,自己搭的帐篷,选地非常考究,是这一带唯一一处高地,没法再近身了” 罗文对祖龙的本事那是心如明镜,所以纳闷道:“连你都过不去?” 祖龙脚趾又是一动,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声音太刺耳” 不用问,肯定是祖龙终于受不了,就在路过水塘的时候下去涮了涮脚。 “你估计我能摸过去么?”罗文问道。 祖龙摇了摇头:“他们警觉性非常高,我怀疑有职业军人或者老牌的雇佣兵,不过以你的视力想看清应该不难,我只能看个大概。” 罗文拍了拍祖龙的肩膀让他原地待命。自己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摸去,可直线距离已经超出了五百米却还是不见一个人影,这时候罗文才觉得不对,于是找了棵稍微粗壮的树爬了上去,四下打量果然看见就在自己斜后方果然有一处较高地势的土坡,上面扎了一顶帐篷,而这时候罗文也能确认,祖龙这小子从这出帐篷驻地向外撤出的时候迷了路! 罗文骑在树枝放眼观瞧,这个帐篷此时毫无生机,在这黑漆漆一片的树林里隐蔽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仔细观瞧,就连罗文都很有可能将这个帐篷忽略掉。 这帐篷不大,看样子里面最多并排躺下三个成年人,此刻只有一个红色的光斑在帐篷的一角忽明忽暗,应该是四个人中的一个在守夜,其他三人相信已经睡下了。 罗文考虑了一下就撤出了树林,找到祖龙的时候,祖龙正面向另一侧警戒着,明显是刚才他让罗文进入树林的方向。罗文的动作很轻。可还是没逃过祖龙那双敏感的耳朵。 祖龙没有回头,但是根据身后的声响判断着来人的位置,接着手花一翻手斧顷刻出现在手中,就在刚要飞出的瞬间。就听见耳后压低嗓子说了句:我! 祖龙一回头看见罗文从身后摸了过来就是一惊:“你怎么绕到这边去了?这是反方向,是不是迷路了?” 罗文太阳穴直疼,但是没搭理他,而是压低声音道:“我在这里监视。你想办法去弄两部手机,一部送到大海那里,一部带回来” 祖龙明白是要分兵两路监视。需要通讯工具保持联络,所以点了点头就转身要走,可罗文一把抓住他:“看好了参照物,千万别迷路” 祖龙一脸厌恶的瞪了罗文一眼,然后哼道:“少瞧不起人!你以为我是你呢?刚刚不知道是谁走错了!”说完头也不回了出了林子,但说实话,罗文心里不由得一颤,自己对于自己刚刚的这个决定正确与否完全没有底气。 祖龙走后罗文就靠着一棵树等待,几乎每间隔半个小时都要回到刚才那处观察点窥探一下金重四人的情况,一夜根本没怎么睡觉,直到见了鱼肚白,外面主道上渐渐有了汽车驶过的声音,祖龙才狼狈的回到这里。 祖龙现在全身上下尽是植物摩擦身体后残留的汁液痕迹,头发上还挂着树叶和露水,手里掐着一部电话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 罗文看完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才来?身上怎么弄的?” 听罗文问完,祖龙眼睛都瞪了起来,盯着罗文压低声音喊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换地方了怎么没留个记号?我回到之前那里就发现你不在了,我在这林子里转了一宿才找到你,你还有理了!” 罗文闭着眼调了调呼吸,然后指着地上一处较为明显的脚印痕迹看着祖龙。祖龙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低头看了看,然后蹲下发现这组脚印是将草丛压倒后形成,鞋码在四十一二左右。 他下意识的脱了鞋放在脚印上对比了一下,发现竟然严丝合缝的不差分毫!祖龙先是一惊,接着低头贴近这脚印闻了闻,一股恶臭顺着鼻腔就钻进了祖龙的身体,然后祖龙狐疑的看着罗文,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没动?” 罗文点了点头。 祖龙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然后转头问罗文:“是我迷路了?” 罗文闭着眼睛又点了点头。 “没道理啊”祖龙皱着眉说道“我记着从主道转进树林的路口,树上有个鸟窝!” 罗文一指头顶,几乎每十棵树就有一棵顶端有一个鸟窝。 祖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手机递给罗文,可几乎同时,林子里一阵群鸟沸腾的声音一下子就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金重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足迹鉴定 罗文一招手,带着祖龙返回了自己攀爬监视金重的那棵树,然后轻车熟路的爬了上去,就看见金重四人已经打点好了行李准备出发。这四个人离开的时候还处理了一下生活痕迹,这更让罗文确定,这四人中间有职业军人,或者老牌的雇佣兵,而且如此谨慎的人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选手。 这么远的距离祖龙只能勉强看到有四个移动的黑影,可还是猜出大致情况,于是冲着罗文扬了扬脑袋,罗文点了点头,然后祖龙嗖的一下子跳下了树枝,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带起,接着脚跟不沾地的直奔这四人的方向赶了过去,直到一分钟后罗文才气的追着祖龙的脚印跑去,因为祖龙在林子里又迷路了! 等找到祖龙的时候罗文已经累的不行,长期缺乏锻炼和新伤老伤的调养不周,导致罗文身体状况一直处于疲劳期。祖龙看见罗文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跟丢了,因为祖龙自己也发现,即便自己不断提速,可是前面竟然依旧没有人影。罗文按着大概方向领着祖龙追了出去,直到十分钟后才找到四组明显的脚印留在泥土中。 祖龙蹲在地上检查了下脚印,然后抬头说道:“全是清一色的军用野战靴” 罗文四下看了看然后拨通了大海的电话:“在哪呢?” 电话那边声音很慵懒,明显是刚醒:“你他娘的谁啊?” 罗文气的眼皮直跳,自己一夜没合眼,这小子睡的都发懵了! 于是骂道:“谁?你大爷!” 就听电话那边咣当一声,好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震得罗文耳朵一疼,跟着过了一会才听那边捡起手机骂道:“你他奶奶的吓唬谁呢?我们家世代单传,我就一个邻居喊大爷,都他奶奶的死多少年了!” 罗文咬着牙说:“赵海宽!你丫疯了吧!” 电话那边一愣:“罗队?” 罗文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较劲的时候。于是道:“你等我见着你的!问你点事,部队的野战靴哪能搞到?” 大海这会有点醒了,但是还是迷迷糊糊,嘴里拌蒜的缓道:“那什么,罗队你等会。。。野战靴?” “恩” 大海揉了揉眼睛,想了一会说:“野战靴流出的数量不多,但是仿制品却他娘的满大街都是,所以真的很难整到手,仿制的假货要多少有多少” 罗文想了想又问:“怎么辨别真假?” 电话那头大海接口道:“这玩意可不好辨别,反正你要是不穿你是很难分清。而且看做工、材质、实用性。不同部队和兵种的野战靴也千差万别,因为功效侧重点不一样,所以判断起来就更难了。” 罗文用手按在一枚脚印上道:“我现在这里有一枚脚印,前脚掌呈人字波浪线,中段腾空,后脚掌一字纹” 大海一听忽然问道:“后脚掌落地痕迹明显么?” 罗文对比了几组脚印后答道:“不明显,痕迹轻于前脚掌,让人觉得好像是踮着脚尖走路留下的” 大海嘿了一声笑道:“娘的!新鲜了!这他奶奶的是伞兵专用的野战靴!” “有什么证据?”罗文对大海这么肯定的判断有些质疑。 电话那边大海笑着解释道:“这还要啥证据啊!明显后脚跟的质地偏软,那是为了防止伞兵落地的时候后脚跟收到过大的冲击力。导致脚踝扭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双鞋的脚踝处应该高于普通野战靴很多,厚度也会比较宽。这一字纹就是典型单一加大纵向移动的摩擦力,全都是伞兵野战靴的特征!” 罗文听后难得觉得大海分析的有道理,所以又跟着问道:“这种野战靴都装备在什么部队?” “伞兵啊!空降部队!”大海纳闷的回答道。 罗文皱着眉反驳道:“我说的是番号,最好能确认或者评估战斗实力” 大海啊了一声:“你找找。要是运气好的话能看到鞋底的数字” 罗文听完这话赶紧低头沿途寻找,最终在一块凸起的土坡上,发现了中段腾空的位置挨着地面的脚印。然后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数字。 “97”罗文说道。 “呦呵!”大海跟着就是一惊。 罗文对大海这种一惊一乍的情形早就习以为常,这次反应不是最大的,但语气绝对是最强的! 大海连忙说道:“这破鞋好大的来头啊!” 罗文一皱眉:“作风问题我不关心,说正事!” 大海跟着说:“空降部队一共就那么几支,番号非常容易记,全都是以95开头,在特种作战团的时候,我有个战友就是空降部队上来的。他们的装备和特种部队的装备差不多,所以有很多都是一样的,也就是可以集体制造,唯独野战靴会和所有兵种都不一样。 军工厂为了便于分辨和分发,这种野战靴都会在脚底有一个编号,空降部队的野战靴全都是用番号开头数字记载的,所以也叫95靴。可除了空降部队还有两支部队必须会跳伞,所以也需要这种空降专用野战靴。 一个就是特种部队,一个是叫青蛟的三栖作战部队。这97编号,就是青蛟的番号前两位” “青椒?”罗文有些纳闷的反问道。 大海一听就知道罗文会错意了,哈哈大笑不止的解释道:“哥!不是菜地里种的青椒,你以为炒肉呢?青蛟,青色的青,蛟龙的蛟,青蛟!” 罗文脸上有些挂不住,就道:“接着说!” 大海止住笑意:“咱们国家是先有的陆军,再有的海军,最后是空军,所以番号编制也是这么顺排下来的。空降部队排在空军番号的最末尾,于是全是95开头。 而之后的96是代号蝙蝠的空中滑翔潜入大队,97就是青蛟作战团,98没人知道是什么番号的开头,我在北边当得兵。这个有可能是南方的番号。而我们特殊作战团的番号开头数字是99” “战斗力有多强?”罗文直接就问重点。 大海难为的嘬了嘬牙花子:“这还真不好解释,这么说吧,十个青蛟两年以上的老兵能轻松做掉地方一个标准的步兵正规营!” 十个人对五百!这战斗力绝对令人感到恐怖! 罗文欠了句嘴:“你们特殊作战团呢?” 大海在那边打了个哈欠:“别看我们叫特殊作战团,实际上人数也就是一个排的编制,而且我们团里面的人基本上涵盖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所以没法评估战斗力。 有的人像我,就是战斗型队员,有的跟侯志新似的,自己想杀只鸡吃,你就看吧。最后这鸡还不一定是被他杀死的还是被他饿死的呢!” “挑里面最好的跟你过手,胜负概率是多少?”罗文想有个比较。 大海想了想:“不好说,你也知道战斗评估多难,反正半斤八两的总有” “方瑜怎么样了?”罗文话锋一转。 大海打了个喷嚏回道:“这小娘子好像刚起,刚才还他娘的叫了酒店的早点进去,我跟宝子轮流监视,放心吧!” 罗文纳闷道:“你们两个在哪呢?” 大海那边抽了抽鼻子:“酒店的步梯间” 挂了电话罗文想了想对祖龙说:“金重怎么能和部队的人搭上关系?” 祖龙没多想的就回道:“退伍的呗” 罗文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然后一拍祖龙,沿着脚印急速的追赶了出去。 两个人在林间前进的速度很快,因为两个人之前耽搁了一些时间。而且金重四人前行速度又不慢,所以两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前进,追出去半个小时才渐渐看到前方惊起了一阵飞鸟。 罗文逐渐压低了速度,可走着走着罗文就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一下子按低了祖龙的身子,潜伏在一片很高的草丛中。接着罗文在这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根细若发丝的金属线,罗文和祖龙分两侧去查看,发现着金属丝两侧全都连着便携式工兵雷! 这种工兵雷是专门炸人的双腿的。只要金属丝被人腿刮碰,两边的工兵雷就会像是卷尺一样向中间收缩弹出,当两边的工兵雷相撞的时候。两颗工兵雷就会同时爆炸,虽然威力不足以致命,但是双腿是一定是保不住的! 祖龙不由得道了声好险,要不是罗文的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普通人是很难注意到这么弱小的一丝不自然的反光的。但现在的情形却对二人十分不利,发现一个陷阱很容易,可是越往前越会提心吊胆,不但减慢了速度,还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罗文知道,这是对方在跟自己打招呼,希望自己知难而退,看来这些人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后有尾巴。罗文盯着这一对工兵雷发呆,跟进还是回去? 跟进无非是对金重的行踪有一个侧面的了解,即便现在回去,晚上打过电话后还是会有一次会面,所以这次跟踪行动显得有些鸡肋。可回去的话,之前的努力就变得徒劳,而且罗文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好像这次金重的行动中夹杂着一些不可告人,但又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情报,这让罗文有些左右为难。 祖龙蹲在罗文边上笑笑:“想什么呢?” 罗文把自己的想法跟祖龙说了一遍,没想到祖龙却笑道:“胆大,心细,手黑,人善。这是我以前对你的评价,可现在你却前怕狼后怕虎的,实在是让我有点看不起” 罗文挑着眉毛道:“以前你们是为了所里出生日入死,就是真的把命扔在外面也有人给你盖国旗。现在你们是为了我,我不得不谨慎” 祖龙嘿嘿一笑:“你猜大海要是在这会怎么说?” 罗文想了想,一下子就好像在脑子里看到那张幸灾乐祸,又透着一股子挖苦神情的脸,然后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什么!几乎同时罗文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祖龙:“死了认倒霉!”说着抬步就向更深处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报窃听 上午八点多,罗文和祖龙穿过了十数个专业级别的陷阱才来到了一个土山上,居高临下将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就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前面逐渐能看得到市区林立的楼房,旁边是一条公路,原来罗文一直跟着金重几人沿着高速公路前行,只不过一直在高速公路的一侧平行前进。现在金重四人再次开始修整,搭建帐篷的速度非常快,接着开始进食,全程罗文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张嘴,完全凭借的是默契! 就在这时,罗文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罗文一看来电号码正是大海,连忙按了通话键后压低声音:“说” 大海那边显得有些呵斥带喘,而且信号状况不是很良好:“喂?罗队啊!方瑜那小娘子动了!” 罗文眼睛一直盯着对面远处的四个人,跟着问道:“再说” 大海咽了口唾沫:“刚才她下了楼退房,然后就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就他娘的开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太明确,我晚点再给你打!” 罗文听着不太对,就纳闷道:“你干嘛呢?” 听筒那边的大海好像有些气虚,但还是传来一大口的吞咽声后解释道:“他娘的!忘了这是个旅游城市,大早上就没有出租车,这小娘们好像是在房间里提前预约的车,出门上车就走了!我和宝子又不敢太紧,所以眼看着她的车开走我们才冲出来,可他***出门到现在还没看见个营运性质的,一水的私家车,或者是满客!你说背不背!” 罗文一听就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习惯性的问下以便确认:“那你们俩现在在哪?” “还能在哪?追车啊!我腿都快跑断了!这司机也他娘的缺心眼,市区里开那么快干啥啊?现在最起码有八十迈了!”大海答道。 果然!大海看人家车走了,立马就甩开腿玩命的靠着肉脚丫子去追! 罗文不禁纳闷道:“宝子呢?” 电话那边大海骂道:“我肩膀上扛着呢!我说罗队,我大哥啊!你差不多该干点啥干点啥吧!我现在气都不够喘。不跟你说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祖龙在边上捅了捅罗文,用下巴一指下边的金重四人:“人家可睡觉了” 罗文一看果不其然,这四个人中三个人钻进了帐篷,只有一个人在边上警戒着,手里提着一把狙击枪。 罗文一惊:“他们不是军人,也不是雇佣兵,而是黑桃!” 祖龙一皱眉:“你认识?” 罗文摇摇头:“不认识,但是他那把狙击枪枪托上面的标志已经足够明显了” 话说到这,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因为就在这帐篷不远处。草丛中忽然一动!那个提着狙击枪的人一下子就把枪架在胸前,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盯住那块草丛的同时,还能兼顾周围的一切。 帐篷内的人反应也都不慢,几乎就在同时,金重就率先窜出了帐篷,手中却依旧拿着那把扇子,然后摆出了一副作战的准备。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草丛一分后竟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人八分袖的西服里面穿了一件短袖衬衫。一件棉麻的热裤在身上显得非常的服帖,衬得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很是诱人,脚下的女士野战靴一尘不染的干净利落,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瑜! 这四人一见方瑜心头就好像踏实了下来,金重先是上前和方瑜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连同警戒的那个人一起进了帐篷,看样子是要商议什么。 “大海你在哪呢?”罗文拨通了电话。 大海这时候声音已经开始略带沙哑。气息明显不够用:“我、我在二环桥上、上。这他娘的出租车都跑了第二圈了,也不知道想干啥去!身后还、还有警车追我!” 罗文一拍脑袋:“赶紧向我这边赶” “姓方那小娘子不管了?”大海狐疑道。 “你确定你跟踪的是方瑜?” “废话!”大海反驳道:“我看见脸了!” 罗文一笑:“你别忘了,她可是个易容术的高手!” 大海这么一想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毕竟没理由这方瑜就在这二环桥上来回溜达啊! “那你啥意思啊?”大海问道。 罗文呼了一口气,说:“你追的那个应该是假的,真的方瑜在我这里,赶紧想办法抽身,然后去火车站7站台8站台中间,沿着铁路向南方直行,中间不要拐弯,然后你就会看见我,快点的话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挂了大海电话,罗文看着祖龙问道:“能潜过去么?” 祖龙撇了撇嘴:“不好说,我对这个黑桃成员反侦察能力不了解,没法妄加定论,只能说有可能,可实际上可变因素太多” “摸过去看看,小心点” 祖龙卸了身上的战斗背包,紧了紧周身的衣物,然后左右看了看,接着向下望了望,这才矮着身子沿着土坡下了去。等到了坡下,祖龙几乎就是在每棵树之间来回窜跳着,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帐篷近前的一棵树,接着开始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向帐篷摸去。 祖龙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压的非常低,几乎是四肢着地的爬行,越接近帐篷,祖龙的速度越慢,最后竟然忽的一下子将双脚抬了起来,仅靠食指支撑,好像是一只蝎子一样倒立着前行! 祖龙来到帐篷外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太赞成你的观点,罗文的名字我有所耳闻,咱们的雇佣合同里可没写着要和神秘所作对。” “我以为你们黑桃什么都不怕呢”这声音是金重!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黑桃五回来交任务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他虽然自恃过高,但是言语中不免还是对罗文有所顾忌,单凭邪眼这一项,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和他有瓜葛的人产生顾忌。” 金重哦了一声:“罗文的邪眼还在门槛上转悠,里一脚外一脚的水平,在我看来至多也就是个跳梁小丑” 那低沉的声音又说道:“如果正面冲突,他自然不在话下。可问题是要和他一起行动,那他的机会可就太多了,阴沟里翻船总是有的” “那你想怎么样?”金重问道。 那低沉的声音几乎没有思索:“你有两点违背了合同里的内容。第一,与神秘所有接触,第二,虚报团队人数及人员,所以我们需要加钱” 金重一笑:“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到了这时候你们才涨价。是不是不太符合职业操守?” 那低沉的声音冷冰冰的:“我们只按着合同履行,这才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帐篷里面静了一段时间,然后金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加多少?” 那低沉的声音很清楚的说:“百分之二十” “你怎么不去抢?”金重听完就怒道。 那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依旧平稳道:“那只好终止履行合同,你们属于单方面破坏拟定内容,而后在调节过程中不予以及时纠正,并且对我方提出的解决方案产生质疑,那么按照合同上最后一项的内容,这次任务宣告流产。我们将退回百分之八十的佣金,扣下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最迟一个小时之后,你将接到银行的电话通知。再见” 话说完,就听见里面有人纷纷起身的声音,然后就是收拾行李的动静,可却不显得慌乱。没过十秒。就听见金重突然开口:“我加给你们,合同继续履行” 跟着不一会就听见手机拨号音,接着听见那个低沉的声音说:“身份确认。spadetwo…合同修改,增加支线任务,佣金上浮百分之二十,任务难度上升到s…金先生,请确认” 接着就听见金重在帐篷里说:“客户确认密码7890123” 帐篷中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那个低沉的声音开口:“现在咱们可以讨论下罗文的事了” 金重道:“很简单,他现在对咱们的行动有一个良性的助力效果,会让咱们在下面的行动里省去很多麻烦,同样的,他带来的麻烦也一定不会少,所以只要在他有可能出现麻烦的情况时,及时处理就可以了” 那低沉声音一笑:“也就是关键时刻,将他及时清理” 金重接口道:“他还有两个跟班,一个叫祖龙,一个叫赵海宽,但是通常叫他大海…” “祖龙,甘肃人,魔术世家,祖阔天的孙子,李美凤的外孙。几年前全家被不明组织一夜血洗,全家上下二十余口无一幸免,祖龙因为当天偶遇罗文在外留宿逃过一劫。后来因为罗文的关系和家族的名声破例进入神秘所,供职于调查科四队,负责现场勘查和痕迹鉴定。擅长飞刀类远程攻击。” 声音顿了一下接着说:“赵海宽,大海。黑龙江人,世居大兴安岭,基因突变,疑似三级体化者,自幼习武,后入伍,新兵连破例直接掉到武警总队,后入特殊作战团,因不明原因借调神秘所,供职于调查科四队,负责外围勘察和火力支援。擅长体化术及搏击” 金重一笑:“都说黑桃二是。今天一见名不虚传” 祖龙就是一惊,这低沉声音的主人竟是黑桃组织的黑桃二! 可黑桃二那低沉的声音面对这种褒奖仿佛无动于衷,而是很平稳的说:“最近才浮出来的两个人,很抢眼,所以记得大概。” 金重声音略带轻蔑的说:“两个小角色,带不带的都无关痛痒,留着在前面踩雷也挺好。” 这话一出,祖龙气的眉毛当是就立了起来! 祖龙压住火气,就听那黑桃二却不以为然道:“这任务不适宜人多执行,能不能现在就将他们二人除掉?” 金重冷笑了一声:“能!” 帐篷外的祖龙听到这就是一身冷汗,因为这帐篷里的人竟然发现了自己!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入伙 话音刚落!一个矮小的男人猛的就冲出了帐篷,接着其他几人也跟着鱼贯而出,可来到帐篷外,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地上没有足迹”这个矮个没回头的说道,不用问,这种第一时间寻找足迹而不是身影的习惯,肯定是部队锻炼出来的,看来之前的陷阱也应该是他布下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皱着眉看了一圈,将眼睛落在任何一处有可能藏匿的地方,但却没发现祖龙的踪迹。这男人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修剪的极其精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左眼角有一颗泪痣,皮肤红润,瘦瘦高高,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大学的学究,最起码也是研究生导师。无疑,这人就是黑桃二。 “跑了?”黑桃二似是自问的说道。 金重在后面问:“感知错误?” 黑桃二摇摇头:“不可能” 但几次搜寻后仍没有疑点,这才转身进了帐篷。 祖龙站在原地一身冷汗,盯着身前这几个人转身进了帐篷后,到现在都有些没回过来神,手里两把短剑被自己攥的已经开始泛出金属锈味,直到现在憋着的一口气都没有吐出来。 他慢慢转过头,瞧见不远处的罗文冲他向下压了压手,然后又用手指头勾了勾,接着领头慢慢退了回去。 等到了远处的土坡顶,祖龙才大出了一口气,将事情原委一说,才叹道:“这个黑桃二好敏感” 罗文点点头:“生死之间的历练,我听说过有人能将自己的生物磁圈,也就是第六感,扩大到三米以内,今天看来还真有这种人” 祖龙突然纳闷道:“你不在这潜伏,刚才怎么下去了?” 罗文嘿一声:“算你命大。刚才来了一阵风,正好把帐篷门帘挑开了一角。我看见几个人嘴里说着话的同时,竟然还打着手语,口型我不认识,手语倒是国际通用战术手语,说的是外面有人。我就看见这一句,但足够了” 祖龙躺在土坡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吐了一口气:“幸好有这阵风” 罗文挑着眉毛踢了祖龙一脚:“幸好有我的眼神” 祖龙忽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回身看了看那顶寂静的帐篷,然后又问罗文:“你是怎么打算的?” 罗文靠在战斗背包上也望着天说:“能怎么打算,大海那智商。告诉他直走,肯定连个弯都不会转,在这等着吧” 祖龙一笑:“你智商高!我问的是他们针对咱们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罗文挠了挠鼻子,推了推眼镜:“这事就是窗户纸,既然心知肚明,那就谁也别点破。他们既用的着咱们…” “是你”祖龙一脸胡汉三的表情纠正道。 “即用的着我,咱们也用得着他们,所以事情到好办了”罗文说道。 一直在这里潜伏到晚上八点。在罗文身后才听见一阵悉索声,接着一张黑脸拨开了草丛,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才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小声的叫道:“罗队!” 大海现在身上本来就不太利索的衣服此刻一片焦黑。到处都是划开的口子和烟熏的痕迹,脸上满是泥土和炭黑色,手里拿着一根相当长的树枝,树枝的一头竟好像是从炉子抽出来的一样。已经碳化的相当严重。 而跟在大海身后的宝子的形象简直惨目忍睹,本来这孩子年龄也就是十七八,个子长得又小。天生眼仁就比较小,眼白比较大,怎么看都有点受气包的意思,可现在也是一脸的焦黑,衣衫褴褛,背着陈瞎子给的破包,往这一站,不用化妆就是小兵张嘎和小萝卜头的混搭。 祖龙惊讶的看着这两个人:“你俩怎么搞的?” 大海嘿了一声:“他娘的真晦气!我俩好像走错路了,闯进了一片敌战区,一水儿的工兵雷和割头绳,还发现了一个链环爆破冲管!要不是我经验丰富,你俩就得回去给我们收尸了! 我就纳了闷了!这他***也不是抗日时期,怎么这么多对步兵陷阱?而且全是最新型号的,就那个链环爆破冲管,我了个亲娘啊!你们是不在现场,要不都一准给你们吓尿裤子了! 引爆后里面的弹片腾空高度最少在一米五,散开直径最少超过十米,连续三次阶梯式爆炸!要不是我眼尖,说真的啊,我俩现在就跟蜂窝煤似的了。就这东西轻易能摧毁一个排的编制,哪来的呢?” 宝子听见大海说连环爆破冲管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显然现场看见那东西爆炸后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祖龙把事情跟大海讲了一遍,大海一皱眉:“青蛟的编制是非常严谨的,他们只选拔最好中的最好者,而且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脱离青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自然死亡,要么是意外死亡,反正我这么多年是没听谁说过青蛟有人能离队的” “按你这么说,这几个人不是青蛟的人?”祖龙问道。 大海坐在地上擦了擦脸上的黑水:“那我就不知道了,都是听说,没人见过,你看我不也是炮兵团里挂一年,步兵团里挂一年,没个固定的编制,但是暗地里是特种作战团的,谁也不知道我的底。 这帮犊子也都他娘的一个德行,所以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真的假的谁知道,没准儿还是谁放出来的假消息,迷惑敌人结果我们中了招呢” 可这时候罗文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就开口问道:“听你之前说的,你好想知道他们用的陷阱都是什么东西?” 大海挑了挑眉毛:“知道啊,我说罗队,你反应可够慢的,眼看就是上个月的事儿了,现在才想起来问啊?” 罗文有些意外,就接着问道:“这些东西我们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而且还如数家珍” 大海一脸受了天大委屈想要反驳的表情,撇着大嘴瞪着罗文:“哎妈呀!罗队。你可真能埋汰人!还你们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你回我们原来部队打听打听,有没有你海。”大海一句海爷爷差点喷出来,可是还是理智的咽了回去“海兄弟玩不转的东西?我啥没见过啊!” 罗文一下子来了兴趣:“说说一路过来的陷阱都是什么?” 大海一脸牛的二五八万,扫了这几个人一眼,跟着笑道:“都听好啦!我可就说一遍!这里面有p54工兵雷,专门针对手持探雷器的工兵设计的,只要探雷器碰到拉伸引线,两侧的雷鼓就会向中间收缩爆炸。还有92型磁力雷,分布在陷阱周围。当有足够金属经过上空时便会在磁场的作用下吸引,从而爆炸。还有…” 罗文一摆手:“你还真知道啊!” 大海严谨都快瞪出来了:“你、你以为呢?你刚才啥意思?试探我啊!” 罗文没提这茬,而是赶紧问道:“这些东西什么级别的能接触上?” 大海一愣,然后翻了翻眼睛:“我听说是给我们几个特殊部队特制的” 晚上九点,罗文按时拨打了金重的电话,没有寒暄,没有情绪,只有金钟一句淡淡的:“过来吧” 罗文坐在无烟灯旁边看着对面的这几个人,金重和方瑜自不必说。罗文将目光落在了黑桃二的身上。 金重介绍道:“黑桃二” 有指了下旁边的矮小的男人说:“黑桃七” 接着一指旁边这个拿着狙击步枪的白净小伙:“黑桃九” 竟然全是黑桃的人! 金重又把罗文几人介绍了一下,这才对罗文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商量过了,觉得可以让你们加入。” 罗文一笑:“是合作” 金重饶有兴致的看着罗文:“我实在不明白合作从何说起。罗队长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和你合作的?” 罗文一耸肩:“你能让我过来就说明我有值得合作的地方” 黑桃二用手扶了下金边眼镜:“我不是个喜欢说话绕弯弯的人,我们一早就发现你们跟在后面了,可金先生说和你家长辈是故人,我们也算是留了情面。 按照道理来讲。这次行动因为你们的关系,金先生付出了比原本高出很多的佣金,为的就是让你们可以加入这个队伍。在我看来这都是节外生枝的事情。我不关心你们有什么过去,也不在乎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但是从这一刻起,之后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大海眉毛一挑:“呦呵!你他娘的多大一头蒜啊?还敢在这装犊子,今儿又不是腊八,你唱什么主角!” 黑桃二对大海的话语虽然觉得有些刺耳,但还是没动声色,只是接着说:“我说话直接,你们都别介意,如果你们之间曾经有什么猫腻,或者我下面的话如果泄露了什么,请你们谅解。金先生这次重金邀请我们黑桃,目的就是想找到钟馗的墓地,从里面拿到一块上面写有篆书的青铜令牌。” 听到这罗文一皱眉,看来金重已经把目标转移到钟家另一块青铜令上了,难怪对自己爱搭不惜理的,这么说金重果然对梁风谨有所顾忌,而金重又自己知道想从罗文这里拿到青铜令必须又要付出点代价,索性不要了,自己来找另一块。 黑桃二没停嘴:“金先生讲过,罗先生要的是一柄长剑,两位各取所需,所以并不冲突。我希望我的团队里时刻保持着高度协作关系,任何一点点的摩擦都可能造成蝴蝶效应,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要达到目的,我希望各位彼此都需要忍让。” 黑桃二抚了抚眼镜:“我们黑桃不关心你们之间的故事,也不想做调解,更不想卷进去,我们的目的就是平平安安结束这单生意,然后收到尾款,就这么简单,但是一切可能危害到任务的个体,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这黑桃二说的平心静气,利害关系讲的不透,却点的很明白,就这么几句话说的倒颇有领导团队的气质,看来是个职业军人出身。既然说到这,罗文也不好不表态,其实他对黑桃二所说的话一句都不信,但是人家却说对了一点,在目的达到前,任何不明智的摩擦都有碍于这支队伍前进。 这让罗文原本想要吐出来的疑问,又再次咽了回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钟馗墓 众人心里暂时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这次合作是十分必要的。 黑桃二看几个人的神色就知道这个利益同盟已经初步建立,所以对着金重说道:“金先生,咱们已经到达了预定地点,那么你可以说说整个计划了” 金重摸了摸那张黑黪黪的脸,然后想了想才看着众人说:“咱们要找的是晋代钟馗墓。我的线索指出,这墓地的地点应该就在离着不远的一个地方,但棘手的是对其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甚至这次行动都是很贸然的,因为包括我自己都没法确定,我要的东西是不是在那里。” 说到这金重看了一眼罗文“你要的东西也一样不知道在不在”说完金重从腰后抽出那把扇子,打开三分之一,轻轻的扇着胸口接着道:“那里现在已经开发成了一个旅游区,而且客流量很大,咱们必须入夜后才能潜进去” 大海一边挖着鼻屎一边问:“啥地方啊?整的跟要潜入英**情六处似的?秦皇陵?” 金重看了看众人,然后合上扇子道:“秦皇陵在先,我说的是晋祠” 居然是晋祠! 大海听完就是一愣,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金重惊讶道:“晋祠!” 所有人都没想到大海会有这反映,全都看着大海,而大海却不管不顾的赶紧在战斗背包里一通翻腾,祖龙在边上拍了拍大海:“你到说话啊?晋祠怎么了?你翻腾什么呢?” 大海翻腾一通后一拍大腿:“没带啊!”然后看着其他人问道:“有带相机的没有?” 方瑜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大海,晃了晃手里的相机。 大海嘿的一声乐道:“感情好!到时候你借给我啊!我早就想来晋祠了,西游记就在这拍的!必须多照两张相,我妈也早就想来看看了!” 大海说完罗文恨不得抽出三筒左轮就崩了他! 那个身材矮小的黑桃七听完一皱眉,略带杭州口音道:“咱们必须提前进去踩点,摸清警卫人数和报警器械的位置,在展开行动前必须将这一切控制住。” 黑桃二点点头:“这都是必要的。而且这么看来,咱们的行动时间,最多也就只有一整夜。” 金重表示赞同道:“至多四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咱们必须速战速决。” 罗文揉捏着眉间的肌肉,靠在自己的战斗背包上疑问道:“这么说就得明天展开行动了?” 金重从罗文的语气中听出了焦急,所以摆摆手:“不,就在今晚!”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金重,方瑜一边用相机连接手提电脑的同时,金重指着电脑屏幕说:“今天小瑜已经踩过点了” 说到这大海心里就是一折腾,肯定就是自己在二环桥上玩命追出租车的时候发生的事,想到这大海挑着眉毛看了眼正在忙活电脑的方瑜。方瑜也感觉到大海的目光,抬头四目相对的时候,方瑜还报以一丝浅笑,这让大海更加不舒服。 “整个晋祠因为申请世界文化遗产,所以它的监控布点都是极其隐秘的,在外面只能看到少量的摄像头,这是分布图” 金重说着指着电脑上的一张粗略的手绘图说道:“几乎每座建筑从内到外最少有六处布点,如果想要逃过这么多摄像头,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金重顿了一下又说道:“不但如此。整个晋祠园区白天有两队警卫直接参与执勤,还有一队武装警卫全天待命。有一个好消息是到了晚上会缩减到只剩两队,但坏消息是,这两队会全部武装执勤” 金重敲了敲电脑。看着众人说:“所以想要在晋祠里面肆无忌惮的做事,咱们必须控制监控室,并且还得将这两队人马制伏” 黑桃九轻蔑的一笑:“包在我身上” 金重摆摆手:“尽量别伤人性命。我觉得这事祖龙应该能够处理” 祖龙一晚上几乎没合眼,这会困劲刚上来。在他眼里,只要罗文在,他才懒得听一个字。可金重这么一叫,祖龙刚要合实的双眼一下子就挣了开:“他、恩、他们多少人一队?” 金重回头看了眼方瑜,方瑜伸出了两个手指:“每队十人,一共二十人,一队是原地警戒的,全是固定岗,分布在各个关键地点,从我观察来看,他们还会有人一直待在监控室里,所以应该就在这”说完方瑜用手一指,接着有说:“另一队是流动岗,在哪里都有可能” 祖龙掏了掏耳朵:“问题不大,可前提是必须处理掉监控” 所有人都看着祖龙一语不发,祖龙用舌头顶着腮帮子:“怎么这种活都是我的?” 金重一笑:“因为我相信咱们这里面,只有你有本事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我见过你的身手,也知道你擅长什么” 祖龙挺没脾气:“要是我们没来,你原打算怎么进去?” 金重手一摊:“切断发电厂电源,造成城市断电,然后进去一一解决” 看来祖龙的到来省了不少事。 “然后呢?”罗文问道。 金重用扇子轻轻的敲了敲手心:“然后就是听天由命了” 金重的这个驻地距离市区非常近,是近郊唯一一处可以隐蔽的地方,几个人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晋祠的外围。然后这座集古代园林景观大成的建筑群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不到晋祠,枉到太原。有人曾说:初到太原的人,不去参观晋祠,就像到了北京没去故宫一样遗憾。晋祠,原为晋王祠(唐叔虞祠),为纪念晋(汾)王及母后邑姜而兴建,位于山西太原市西南悬瓮山麓的晋水之滨,祠内有几十座古建筑,环境幽雅舒适,风景优美秀丽,素以雄伟的建筑群、高超的塑像艺术闻名于世。 是集中国古代祭祀建筑、园林、雕塑、壁画、碑刻艺术为一体的唯一而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也是世界建筑、园林、雕刻艺术中心。难老泉、侍女像、圣母像被誉为“晋祠三绝”。 晋祠始建于北魏前,是为了纪念周武王次子叔虞而建。武王灭商之后分封诸侯,把次子叔虞封于唐,叔虞死后,其子夑继位,因有晋水,改唐为晋国。后人在悬瓮山麓、晋水源头建祠立设,以祭祀叔虞。郦道元《水经注》记载:“际山枕水,有唐叔虞祠”,即今晋祠。 可这晋祠和钟馗墓有什么关系呢? 罗文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旁敲侧击的想从金重嘴里套出点东西,可金重对罗文的疑问置之不理,压根就不买罗文的帐,最后还是大海一通夹枪带棒的挤兑,金重才在路上吐了口,可金重所说的一切,没有一样不让罗文震惊的! 钟家世居山陕一带,就像之前罗文等人判断的,这巫离不开权,权离不开巫,在长达千年的时间里,巫术一直就是皇权统治的重要手段,而钟家就是世代为巫。 钟家自古无祖坟,每代家主都单独埋葬,而且全都是薄葬,除了生前用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什么陪葬品,而且不立碑,不写传,不吊孝,据说是因为钟家人死后都不沦入地府,也不达天宫,而是随着生命的消亡,灵魂溃散与天地之间。 因为钟家一生驱鬼降魔无数,地府不敢留,又泄露天机过多,天庭不收,却单单只有这一任的钟馗所埋葬的地方是厚葬的,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钟家不敢不严加保护其尸首,生怕被人掘坟而泄露。 可这座钟馗墓却没人知道在哪里,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北魏前,但没有文字记载,只有传说,说是建在一处风水极佳但又让人无法寻觅之地。 金重一支只是影影绰绰的知道大概方位,但也随着一辈一辈的相传过程中遗失了很多重要信息。金重从抚仙湖底的滇国国墓逃出来后,立刻着手找寻,而令他意外的是,自己手里所有的讯息都指向这座北魏前期修建的园林,晋祠。 对这事金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钟家借由当时权贵之手,以唐叔虞事迹为起因,修了这么个祠堂,而实际上却将这钟馗墓暗地里埋在了祠堂下面,玩的是移花接木的把戏,金重对此也颇为赞同,在他眼里这是宗家的惯用手段。 所以金重这次晋祠之行,既半是猜测,半是有所依仗,但毕竟没有十分的把握。而自从他见识到了广德亮的本事,他就对黑桃组织的能力有所相信,如果自己想做这件事就必须有帮手,所以黑桃就落入了他的名单中,即便是倾家荡产,他也要保证此行万无一失。 这才一狠心召集了黑桃组织中三个人,同时为了躲避嫡出宗家的耳目,由方瑜将三人易容上了火车,偷偷到了山西。而方瑜则大张旗鼓的坐着飞机从杭州飞到了南京,又易容偷偷飞到山西。 方瑜遇到罗文后就知道自己肯定被监视,所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的时候,将服务员易容后花钱打发走,自己则乔装成服务员撤离了酒店,来到这里汇合。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练武的保安 众人潜伏在晋祠前门不远处,与白天的喧闹熙攘相比,此刻的晋祠安静的好像是昏沉的睡着,而这座美丽的园林也不似白天那么美丽,更让人感到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状的压抑感,不知道是这份历史沉淀下的孤寂,还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总之夜晚的晋祠只有一种冷清和幽怨。 黑桃二看了看祖龙,用手指了下自己的手表,然后张开手做了个二十的手势。祖龙翻了翻眼睛想了想,然后拿着准备好的路线图再次确认,这才点点头算是应承。随着黑桃二一个国际军用手语,祖龙压低了身子,几个纵跃之后,消失在晋祠的城墙外。 祖龙身子刚翻进晋祠外墙的同时,没等落地就用双脚向后一蹬,猛的踏到内墙的墙面上,弯曲膝盖如同弹簧一样蜷起身子,随着双腿一用力,身子随之横向飞出,正好落在一棵老树的阴影里,同时祖龙也不禁感叹方瑜踩点判断之准确,几乎是不差分毫。 祖龙回忆了下路线图,然后借着阴影的掩护开始向监控室前进。 到达监控室门外的时候,祖龙贴着砖墙平息了下有些乱的呼吸,连续高速的穿越让他不比从前的心肺功能有些不堪重负,略微平息了一会,耳朵里才渐渐静了下来,不像之前的嗡嗡作响,可却有另一个声音钻了进来。 如果别人对这个声音不太在意的话,祖龙却对这个声音异常敏感,因为这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祖龙忽的抽出了两把短剑,接着脚尖点地,脚跟抬起,将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砖墙上,藏在暗影里,将呼吸尽量控制住。使呼吸尽量变得缓慢绵长,用最快的速度降低心率,同时竖起两只耳朵仔细的等待着下一次声音响起,可这声音就此消失了! 对方在警戒! 祖龙绝对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声音绝不会错,而且从刚才那一下轻微的声响中,能够判断出很多东西。第一,这柄利刃的长度绝对不会太短,因为利刃出鞘的声音时长虽然不长,但只要是造成了出鞘的摩擦音。就说明整个出鞘的时间不短,所以这利刃该是一柄长刀。 第二,这声出鞘的摩擦音很轻,但是明显还能听到一丝丝的不和谐,说明这柄利刃虽然经常保养,但是很久没有在实战中出过鞘了,不然一个用刀之人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刀有这么大的瑕疵。 祖龙现在一动不敢动,对方也是悄无声息,这就说明。对方是感受到了祖龙的到来,但是没法确定祖龙的位置,两个人都在相互僵持的比耐心,因为祖龙知道。率先露出破绽的,肯定是首先受到打击的,而这打击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同样。对方可能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 此时万籁俱静,草间的虫儿们都在高频低声的嘶鸣,监控室里隐约传来球赛的实况。看样子中国队的状况并不太乐观。祖龙知道时间紧迫,在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左手一晃短剑就消失了,同时右手倒提着短剑将身子缓缓的蹲下。 可还没等他完全蹲下,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微的落地音,跟着响起了脚步声! 祖龙一听就知道这人是房顶下来的,而且就该是那把刀的主人,怪不得自己等了这么半天,原来是自己紧靠着墙面垫脚尖站立,对方看不到自己,同样自己也看不到对方。 想到这祖龙双脚轻声一跳,在墙面上点了一脚忽的又向上空飞去,等到自己翻身抓住房檐的时候,一个穿着巡逻制服的安保人员出现在监控室的拐角! 这人中等身材,年纪三十左右,五官平平,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能让人记住的地方,不过脸上却满是雀斑。这人身后倒提着一柄长刀,这刀乍一看和老太太健身用的没什么两样,可刀刃却极为锋利,不是行家根本就看不出这柄刀的门道。祖龙眼看着这人将这柄刀入了刀鞘,然后四下看看后活动了下脸上的肌肉,换成了一副笑脸推门进了监控室。 这监控室本就是晋祠中一座偏房改成的,所以是老建筑,祖龙抠起了几块青瓦,将身子顺了下去,然后脚踩在房梁之上,倒吊着伸手去揭开屋顶后来增添的天棚板,这天棚是比较便宜的吊顶,所以祖龙轻轻一扣,就掀起了一块,屋内的一切也就都映入了眼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监控器,几乎涵盖了晋祠所有的边角,而且每隔一会就会整体转换到同区另一个视角,众多监控器下方是一个挺复杂的操作台,此刻两个人正在操作台上回头说着什么。 祖龙身下天花板很薄,如果有大动作难保声音不会传入底下人的耳朵,所以罗文将胸中一口气提了起来,接着用双指和指尖的力量转动身体,换了个视角,正瞧见那持刀的中年笑着答道:“这养生就得从现在开始,每天练一套刀啊,神清气爽,你们年纪轻,将来就知道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喽!” 这两个人显然说了什么,但是声音远不如这中年人洪亮,所以祖龙没太听清,只见这中年笑了笑,然后将刀放在柜子里,拿了一条手巾转进了里屋,看样子是要洗澡。 罗文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权衡了下这天花板的大小,接着翻身下了屋顶,站在门外用自制的万能钥匙捅开了锁门,屏住呼吸猫着腰提着脚,才小心翼翼的摸进了屋内。 祖龙探出脑袋看见这两个人其实都没把工作放在心上,一个低着脑袋看着一本小说,一个在玩手机游戏,旁边还放者个小电视,由于信号不太好,里面全是噪点雪花,不过声音却很清楚。 祖龙又看了眼里屋的门,能清楚的听见有人洗澡。祖龙知道这是机会,所以轻轻走到两个人的身后,手花一翻,两手就出现了两把手斧,接着将两把手斧掉了个方向,将斧刃向外,分别照着两人的后脑猛敲了下去!就听两声低沉额闷响,这两人眼睛一翻的昏了过去。 祖龙赶紧将两人一扶,以免身子落地发出声音,跟着来到操作台上,将监控器总开关按掉,然后一斧头砍断连接电缆,整个系统都跟着发出一种电源不足的声音,这样一来,整个晋祠的监控设备就形同虚设,同时报警设备也全部失灵。 但就在这时,里屋洗澡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小赵?小赵?”里屋传来的询问的声音“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呢?我怎么听着好像是警报器供电不足了呢?” 祖龙脚尖一蹬椅子,轻飘飘的就落到了屋内那排柜子顶上,然后来到门口处,双手双脚撑着左右两面墙,将自己的身体生生固定在里屋门口的墙角处。 没一会里屋这扇门就开了,这个中年人赤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肌肉结实,但身上却布满了数道伤疤。祖龙攥着一柄手斧盯着这人的后脑,瞧准了位置就要纵身跳下,可就在这时,这中年人却突然回身用湿毛巾猛抽祖龙的手腕,手斧应声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人好快的反应速度,好敏捷的身手! 祖龙双脚蹬地向前就是一跃,在空中转体的瞬间另一柄手斧突然离手,直取这人的左肩!可这人手中的湿毛巾好像一柄长刀,随着手腕的力量忽然抽向祖龙的手斧,跟着呲啦一声,毛巾应声被斩断,但手斧也是被带的一歪! 这人没等祖龙再出手,猛拉开柜门就抽出了长刀,接着一个纵跃撞碎了玻璃跳出窗外。祖龙赶紧追了出去,可还没等祖龙双脚落实,就觉得身前恶风不善,祖龙连忙一低头,就觉得脑袋后面一凉,一撮头发随之轻轻飘落! 祖龙连忙一滚身停在了不远处,回手就是一柄手斧,只听耳边一声刺耳的金属相碰的声音,手斧闪着一道银光飞了出去,正砍在一颗老树之上! 这人光着屁股拉开架势看着祖龙怒问道:“什么人!” 祖龙并没搭话,而是抖手连连飞出两柄手斧,这手斧在空中打着转就直奔这中年人的心口和右膝。没想到这中年人也并没惊慌,凭空跳起飞击半空中的手斧,而直奔右膝的那柄手斧自然落了空。 然后又是一声脆响,手斧毫无意外的被磕飞,可这中年人在看场中,哪还有祖龙的踪迹!正在他左右寻找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忽然一黑,从此便不省人事!祖龙站在这中年人摔倒的身后举着手,心想:这也就是我,要是大海你脑袋都没了! 祖龙吐了口气,匆匆收回了四散的手斧,然后赶紧一个纵跃窜上房顶,因为金重之前说的明白,还有一组全副武装的保卫人员就在这园子中,这么长时间的打斗,说不定已经引起了注意,所以祖龙必须马上隐藏起来再作打算。 可祖龙左等不见来人,右等不见来人,脑袋中构想出很多情况,可就是不见发生,难道是那帮人都睡着了? 正在他这么乱想的时候,耳边突然听见一声鞋子压草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依旧透过虫子的鸣叫落入祖龙耳朵里,即便不太清晰,却依旧扎耳! 祖龙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十余人的打击,所以嗖的一声就抽出了两把短剑,他已经做好了必要时候发生流血事件的打算,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率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脑仁游园会 祖龙一瞧后边跟着罗文金重等人,这才翻身跃下,没想到大海轮拳便打,祖龙脚尖刚点地,就连忙后退而去,等脚下落稳才看见大海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己骂道:“祖少?你他娘的干啥呢!刚才吓我一跳!我还纳闷啥玩意嗖的一下子就下来了,整了半天是你!” 祖龙一步窜到大海的脖子顶上,照着大海后脑勺就是一通乱拍:“你还真打啊!要不是我躲得快,骨头非让你砸折不可!” 罗文在旁边检查了下那个中年人,然后扭头问祖龙:“祖少,怎么这么慢,比预计时间长很多” 祖龙骑在大海的脖子上扭头道:“这小子有些本事,不是保安那么简单,是个用刀的高手,起码在普通人眼中不弱。”祖龙纳闷的反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大海把着祖龙的两条腿骂道:“废话,你那边一得手,我们这边的游客大门摄像头就全灭火了,我们几个进来的时候还放到了几个武装分子” 方瑜算了一下人数,然后冲着金重点点头:“人数对的上,现在这里空了” 金重赶紧组织众人把这几个人困了起来,用他们的袜子塞住自己的嘴,就这么扔进了监控室。接着几人回到屋外,这才由金重开始布置任务。 几个人围了一圈,金重看了看几人才开口说:“我的线索只到这里,剩下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这晋祠园子里肯定有一处安有暗门,能够通向馗墓,我对此深信不疑。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咱们只有一个小时搜索的时间,如果一个小时后还没能找到入口,那么这次行动就取消,回到这里集体撤离。现在是凌晨零点三十分。没问题就散开” 话音一落,众人便四散开来,只有罗文四人还站在原地,大海回头看了眼金重渐行渐远的身影,转身学着金重的声音说:“没有问题就散开!”接着呸了一口:“以为自己是谁啊?兰博?整的跟真事似的,当我们傻呢,要真散开了,你们逐一攻破我们咋整?是不是,罗队?” 大海一回头就瞧见罗文拉着宝子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罗文听见大海叫自己名字就一回头。然后纳闷道:“叫我干什么?” 大海一愣,然后傻呵呵的答道:“那啥,没事,注意安全呦!” 罗文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大海嘴一撇:“咱罗队还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人,不像咱俩这种老江湖。你说咱俩用不用暗地里保护罗队啊?这要是金重那老小子想要暗算罗队,咱好能及时杀到。一通砍瓜切菜救罗队于水火,要不多容易吃暗亏!是吧祖少?祖少?祖少!” 大海说的正兴起,就发现身边的祖龙没了!他赶紧一回头,正看见祖龙好像逛公园似的两手插兜往一条小道上散步。听见大海喊他还自信的挥了挥手。 大海紧跑了几步跟上,然后一把搂住祖龙:“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啊?” 祖龙被大海一搂脖子差点没折断颈骨,所以赶紧挣脱了出来,照着大海就是一脚:“听见屁啊!快放!” 大海挨了这不痛不痒的一脚又问了一遍。祖龙仰着脖子看着大海,一脸的无奈道:“海哥!” “哎!”大海挺高兴的答应道。 “你是为了看起来高才长脑袋的吗?”祖龙掐着腰笑问道。 大海被祖龙这一问差点没憋死,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任何一个词语可以瞬间反击。祖龙这句话的杀伤力在大海的心里,绝对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在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大海除了我、你、你他娘、你姥姥等基本代词以外,没能找到其他任何一个字眼可以作为辅助,干脆接不上话,气的脖子通红的站在原地干着急。 祖龙一摆手:“你别说话,咱们现在脚底下是国家5a级景区,你以为是街边公园呢,想来来想走走,机会只有一次,今天晚上要是找不到入口,再想潜入进来就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现在别说金重杀文儿,就是有人要杀文儿,金重都恨不得死的是自己,咱们这里面最有可能找到入口的,一个是金重他自己,一个就是文儿。你那担心都是不要钱卖东西,白搭!” 大海想了想也对,金重一没有动机,二没有时间,就为了对罗文不利特意费这么大劲,挑这么个地方确实有点不着调。所以眉毛一挑:“祖少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啥,咱俩一起呗!” 祖龙瞪大眼睛看着大海:“什么意思?别说你害怕!” 大海呸了一声骂道:“你趁早给我滚犊子!怕你妹啊怕!我把方瑜那小娘子的相机借来了,等会想让你给我照几张相!” “靠!你真当咱们是公费旅游啊?” 大海一翻眼睛:“少他娘的跟我来这套,所里要是放假我至于么?一年到头钻山沟卧草地,光着屁股啃树皮,我容易么?你看所里那帮犊子,一年一个长假。 在武装科那会我就不说了,二十四小时待命那是正常的,可到了咱四队到现在,我连个礼拜天都没休过!别费话!你先给我跟这个大门照一张,没准当年唐僧就在这摔丢过金牙!” 两人一说一闹的在这园子中就漫无目的的东瞧西看,大海一看到什么好像是和西游记电视里相似的场景就非得照上一张,也不管是假山还是古树,一会说这个是高老庄的大门,一会又说那个是栓过白龙马的柱子,一会又说这个是兔子精的无底洞,一会又说那个是王母娘娘的瑶池,总之是一惊一乍的拉着祖龙各种照相摆pose。 祖龙也不知道真假,童年一半在国外度过的祖龙,对西游记其实并不怎么感冒,但也耐着性子陪大海胡闹,反正他心里也清楚,能不能找到这钟馗墓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罗文都找不到,自己就是瞪瞎了这对狗眼也看不见。 俩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在晋祠里瞎逛,偶尔看见其他人才装出一副很认真寻找的表情,严肃的研究一块凸起的石头,然后试探性的按了又按,等到那人走了才狠狠的踢上一脚,扬长而去。俩人就这么乱逛,终于来到了前厅处,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就是四尊铁人! 中国宋代的大型铸铁制品,留存在山西太原晋祠内会仙桥上的金人台上。金人台的四角各立铁人一尊,各高7尺。现存西南角的一尊是北宋绍圣四年铸造,其余三尊为后代补铸。 铁人造型雄健英武,铠甲鲜明,胸腹膝腿等处铸有清晰的文字,全身不见铸造披缝,疑似用传统失蜡法铸造。铁人露天放置,经历了近900年的风霜雨雪,仍晶莹明亮,也未生锈,可见当时冶铸技术已具有很高水平。 大海离着老远看不太清,但是影影绰绰的觉得又有点像,所以赶紧抄起战斗背包侧面的夜视仪戴在脑袋上,透过硫化锌所发出的绿色光线,大海一眼就看见了那四尊笔直而立,相貌威武,举止有力,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迈步而行的铁人之上! 这铁人头顶冠,身批甲,凝眉瞪目,嘴角下拉,让人看了不由得心头一寒,好似真人一般!两手介攥空拳,看似好像原本都各持兵刃,只不过现今已经遗失。 大海一拍大腿哎呦就是一声,然后撒开腿奔着铁人就飞奔了过去,压根就不管祖龙。等到了铁人边上却又缓缓慢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绕着铁人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在嘴里还嘿嘿的傻笑。 祖龙靠在另一个铁人身上歇脚,然后冲着大海说:“你就是看媳妇也就这表情了,这铁汉子跟你有亲戚?” 大海压根就没理祖龙这茬,而是笑着一指这铁人:“知道不?这就是西游记里大名鼎鼎的铁人,我在电视上看见过,没想到现在亲眼得见,哎妈呀!跟做梦似的” 然后大海整理了一下衣领,把夜视仪立在脑门顶上,单掌立于胸前,然后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冲着远方幽幽的喊道“悟空!悟空!你这泼猴,休得无礼!” 大海说完一指祖龙,口中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冲着祖龙只挑眉毛。 祖龙左右看了看,又看着大海问道:“你怎么了?” 大海听完一皱眉:“你他娘的是不是中国人啊!这都不知道?我念紧箍咒呢呗!你现在应该摆出一副被踩了脚趾头一样的疼痛感,然后满地打滚的向我求饶!” 祖龙挑了挑眉毛:“大海,你这病…不一定能治好啊!” 大海一瞪眼:“你这泼猴竟敢诅咒为师!”说完嘴里又是叽里呱啦的一阵念,边念还边冲祖龙飞眉毛。 祖龙一看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所以应付的好像无病呻吟的啊了几声,算是应付大海的差事。 完事大海把相机扔给祖龙,自己站在一座铁人的旁边,摆出了一个和铁人一模一样的姿势,而且还不停的回头去学铁人的表情,自己跟自己较了半天劲才冲祖龙点点头:“照吧!给我整帅点啊!” 祖龙嘿嘿一笑端起相机,可就在祖龙眼睛透过相机取景器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太对,虽然只有一晃神,但是他却好像看到大海身后的铁人竟然动了一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 】钟家人 祖龙赶紧将相机拿了下来,然后愣愣的盯着大海身后的铁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 大海因为姿势的原因,眼睛是一直望着另一个方向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到祖龙,这会学着铁人还要向下耸拉着两边嘴角,着实很累,可一见祖龙迟迟不照相,就心里犯嘀咕,而且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搐。 大海嘴唇都不敢动,生生用舌头在嘴里翻滚着含糊的挤出一句话:“你他娘的快照啊!你海爷胸肌都开始疼了!” 祖龙皱着眉揉了揉眼睛,盯着天上那藏在云中忽明忽暗的月亮看了一会,这才将相机又抬了起来,透过取景框看去,可这次,他竟然惊讶的发现,大海没了! 一瞬间祖龙脑瓜皮就是一麻,连同头发都跟着发冷!他连忙拿开相机,只瞧见那铁人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不曾移动过分毫,而大海竟然真的凭空消失了! 就在祖龙震惊的时候,就觉得脑后恶风不善,他刚想躲开,可这恶风已经到了耳后,还没等他有反应,只觉得后脑勺好像被一挂香蕉砸了一下,紧跟着就听大海骂道:“你玩我是吧!我站那站的脚后跟都发木了,你他娘的还不照相!” 祖龙一下子被大海打的有点发懵,愣了几秒才一瞪眼睛,照着大海屁股就是一脚:“吓我一跳!” 大海一看祖龙有点酸脾气了,心里就有点纳闷,揉着屁股问:“你这是咋了?眼珠子咋还跟牲口受惊了似的呢?” 祖龙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你骂谁牲口呢?” 说完祖龙又是照着大海的胳膊一拳,然后才将刚才额事情原本道出。 大海听完一挑眉毛,指着对面的铁人疑问道:“它?” 祖龙点点头没说话。 大海背着手,像个老村长似的一步一步颠到铁人跟前,大海和这铁人差不了多高,借着月光看了看那双怒目而视的眼睛。然后大海照着这铁人就是一脚,跟着整个晋祠都回响着一阵低沉悠扬的撞钟声。 大海等了一会撇着嘴靠在那铁人的身上:“看见了?别一天老疑神疑鬼的,那话怎么说来的。。。你这就是也不怎么怎么就生出了个鬼?” 祖龙眼睛一翻,想了想说:“疑心生暗鬼?” “对!”大海一拍巴掌“你就是!干咱们这行绝对不能瞎寻思,必须站在唯物主义的立场去解释和处理这些唯心主义的问题,所以你得跟哥学,知道不?” 大海这岗前培训还没做完,那边罗文带着宝子就奔了过来,其他人也相续到场。 罗文快步上前左右看了看:“出什么事了?” 大海用手一指自己靠着的铁人:“祖少说这犊子刚才动了” 罗文看了祖龙一眼,发现祖龙眼睛里并没有笑意。所以绕着圈打量了一会这个铁人。这铁人一看就在这有年头了,铸造的十分巧妙,无论罗文怎么看都不像有机关的样子。 罗文转身才问祖龙:“祖少,你看清了?” 祖龙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笑嘻嘻的答:“也没有,就是刚才给大海照相的时候觉得这铁人忽然一闪,也有可能我看错了” 众人一听也就没在说什么,倒是金重看着众人问道:“有线索么?”说完把目光投向了罗文。 罗文看众人没什么反应才摇摇头:“我觉得任何有可能的地方都看过了,但这园子可不小。难保不会把入口留在什么更隐秘的地方。” 黑桃二抚了抚金边眼镜,若有所思的说:“既然钟馗墓自古都是不立碑不留名,就说明钟家根本就没打算祭拜,更不会想让人找到。这会不会就是个死墓,压根就没有入口?” 金重摇了摇头:“别的馗墓可能如此,但是这一代的馗不会。这代的馗尸有太多秘密,且一生所著典籍无数。法宝众多,宗家大兴土木修建这座魁墓,不单单是埋葬之用。更是作为藏宝之地,也是乱世安身之所。” 罗文想了想问道:“你怎么能如此确定?” 金重看着罗文的目光停了半天,然后才缓缓的说:“我认识一个宗家的人,这事也是经他口得来的” 黑桃七一听就挺不高兴:“直接抓来这人问问不就好了?” 黑桃二一摆手:“我对这人略有耳闻,即便这人真知道,想要他张嘴那简直比登天都难,况且,我的情报要是准确,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够他自己半个小时打的” 祖龙听罢一挑眉毛,然后笑着说:“把这人可说的太邪了吧!要这么着这人赤手空拳不就能打鬼了?” 哪知道金重和黑桃二就是一愣,然后看着祖龙默不作声了半天,金重这才嘴角牵笑:“这人还真就是能赤手空拳的打鬼!” 一语后,在场之人没有不惊的,如果别人对鬼的概念很模糊,罗文等人可是真知道这鬼的厉害,而且还是四阶的恶鬼,要是金重口中所说的鬼是地府之鬼,那这人的本事可就逆天了! 罗文皱着眉在脑子里将这句不相干的话赶走,尽量不把注意力留在这个能打鬼的人身上,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同时,把重心移回到钟馗墓入口这件事上。 “既然这里一定有入口,那这入口就肯定是十分隐蔽的,我刚才一路上将周围大多数隐蔽的地方都检查过,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如果这入口确实存在,那以它的隐秘性之高,肯定不是咱们这么乱转就能发现的。”罗文分析道。 金重点点头:“可咱们现在根本就是毫无头绪,所以棘手得很” 可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方瑜突然哦了一声,当所有人都面向她的时候,方瑜才皱着眉说道:“你们猜宗家会不会派人在这里看守?” 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这馗墓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蹲在地上的祖龙眯着眼睛笑道:“我刚才放倒了一个人,这人身手不错,绝不会是普通的保安人员,这么看来他倒有可能是钟家留在这看门的” “在哪?”金重赶紧问道。 祖龙用手一指监控室:“里面打呼噜呢” 当这个满脸雀斑的中年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面前围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当他扫了一圈后就发现了刚才把自己打晕的祖龙,正蹲在最左边笑嘻嘻的冲着自己摆手。 “唔!唔!唔!恩!恩!恩!” 黑桃二冲着黑桃七道:“把他嘴里的袜子拿出来” 这袜子刚一离开这人的嘴,就听这人嚷道:“来人啊!有贼!” 黑桃七抽了抽鼻子,嗖的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架在这中年人的脖子上,然后贼笑道:“你再大点声!” 这中年人脸上表情不自然的就是一紧:“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夜闯晋祠,想偷什么?这里都是赝品,你们拿出去也卖不了钱!” “你叫什么?”黑桃二问道。 那中年人一看黑桃二的气质,就知道这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头,所以更是怒不可遏:“你们是什么人?” 哪知道话音一落,黑桃七手中的短刀刷的一下子,将紧贴在这中年人额头上的刘海齐齐斩断,但却没碰到这中年人一丝一毫的皮肤,就凭这一手,他手中短刀的精准度就可见一斑,而黑桃七就在这人错愕的时候不耐烦的说:“我们问,你答,这是规矩” “黄三” “我还方块六呢!”蹲在地上的大海顺嘴笑道。 金重蹲在这人面前,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看了看,然后问道:“你是钟家的人” 这黄三显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被金重如此轻描淡写的点破还是不禁动了下眉角,罗文对这一下看的十分清楚。 黄三转而一脸纳闷道:“什么钟家人?” 金重一笑:“你右手用刀,老茧的覆盖位置非常明显,这没什么好说的。但你左手五指关节都留有厚茧,从角质层堆积厚度来看已经不能再生,而且形成的痕迹极其特殊。你练过阎王拳,你是钟家人” 这黄三听完脸上的肌肉就是一跳,眼睛一转就要闭上,可就在要闭没闭的这个档口,他突然就觉得有人一下子掐住了自己的下颚,同时这人用力向上一抬,跟着猛的一推一拉,自己的下颚就被他扯掉了环,现在只能张着大嘴,根本合不上!接着这人用手伸进自己的嘴里一通的乱捅,最后挂着牙齿一阵酸痛,才算了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文。罗文拿着一颗黑色泛绿的东西摊在手心上,然后对黄三说:“你们就没点新玩法?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要服毒” 可话虽如此,真正看出来他要服毒的只有罗文自己,毕竟罗文的眼睛不是白给的。罗文说完这话用脚尖狠狠一踢黄三的下巴,只听咔哧一声,黄三的下巴又回到了原位,还带出了一大滩口水。 黄三到这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了,但他万没想到竟有人能从他手上老茧就判断出自己身份的人,所以还没等别人问话,他就看这金重先开口:“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重将扇子打开三分之一轻轻拍打着胸口,然后似笑非笑的说:“我叫金重” 黄三努力的回忆了半天,但是却没结果,可金重却接着道:“以前还有个名字,叫钟光泰” 这三个字刚离开金重的嘴,就听黄三瞪大了眼睛看着金重惊讶的啊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 黄三听罢当时就跪在了地上,然后狠狠的连连磕头,在场所有人全都傻了眼,就连方瑜也愣在当场不知所以! 金重合上扇子道:“起来吧” 黄三闻言虽然不再磕头,但是膝盖却没动过一分,表情有些潸然的看着金重,过了好半天才半带哭腔的喊道:“少主!” 只这一句话,所有人不单确定了黄三就是钟家的人,还带出了一个问题,这宗家的人怎么管旁家的人叫少主? 金重将黄三掺了起来:“你是谁家的?” 黄三平复了下情绪才道:“家父钟光磊” “你是三哥的儿子?怪不得叫黄三呢!”金重笑道。 原来钟姓宗家是有家臣的,而旁家没有,黄三和他的父亲黄光磊世代为钟姓家臣,起码在分家之前,祖辈一直是听命于两家,可到后来分了家,嫡庶有别,家臣必须是跟着宗家的,这庶出的旁家才变成了孤家寡人,成了金重这一支。 后来嫡庶大战一直延续多年,即便在今天,只要有机会,嫡出宗家也不会放过金重。这中间就裹着钟姓的家臣,钟光磊这一支就是钟家的家臣。 钟光磊一家本来不姓钟,是主人的赐姓,本姓黄,但是自己家的家仆早就没了,也就按着钟家的族谱跟着排字,钟光磊跟金重是平辈,所以是光字。 钟光磊年轻的时候,宗家家主曾经派他执行过一次任务,就是暗杀金重,具体细节没人知道,但是隐约的从双方嘴里流出来的只字片语,都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钟光磊暗杀金重未果,反被金重所擒。 但金重绕了钟光磊一命。还拿了钱让钟光磊养伤,所以黄三记得这份情。可宗家却对钟光磊起了疑心,早早的就让钟光磊退了休,给了个外围的闲职,打打杂。 而他的儿子,也就是所谓的黄三,被派到晋祠潜伏起来,说白了,就是个看坟的,这才引出黄三跪金重。口称少主。 黄三和金重叙旧的时候将大家也将这事听了个大概,黄三看着金重问道:“少主怎么来这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不是放着明白装糊涂吗? 金重眯了眯眼睛才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黄三想了想才说:“宗家管事传的令,混进晋祠做保卫,看守此处鱼沼飞梁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黑桃七脱口问道。 黄三看了看金重,见金重点了头才说:“不知道,但大小也就小臂长短,我没敢打开” 金重看了眼方瑜,然后说:“带我去看看” 几个人来到晋王祠门口。鱼沼飞梁在圣母殿与献殿之间,古人圆者为池,方者为沼,沼中多鱼。故曰:“鱼沼”;其上立架十字形桥,“架虚为桥,若飞也。”故曰:“飞梁”。 东西桥面宽阔,为通往圣母殿的要道。而南北桥面,下斜如鸟之两翼,翩翩欲飞;边缀勾栏。凭栏赏景,益增诗情画意。这种石柱桥,在古画中偶见,实物则仅此一孤例。 金重左右查看后问黄三:“在哪?” “就在这桥心的背面,也就是咱们的脚底下,我去搬梯子”黄三说完就要转身。 罗文趴在栏杆边上看了看,然后扭头看着祖龙:“祖少?” 祖龙笑嘻嘻的伸着脖子看了看,然后一边将腿迈出栏杆,一边笑骂道:“湿了你给我洗裤子!” 话音一落,祖龙嗖的一就跳了下去,当所有人都探着脑袋向下看去,以为祖龙落水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入水声,等再定睛一看,祖龙仅靠二指便悬在桥底边缘! 等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猛的左右摇摆开来,随着祖龙用力,自己的身体摆幅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就犹如一个大钟摆一般,跟着忽然双手一松,祖龙就顺着巨大的摆幅横着向左飞了出去! 接着所有人的耳中便传来非常微弱的脚踏墙壁的声音,几乎就是几秒之内,就在众人还再桥面这一侧向下探头的时候,那边祖龙已经从桥底翻了上来,连鞋底都不曾沾湿,而他手里果真拿了一个小臂长短的黑色布包! 祖龙将黑布包交到金重手里,然后小声对罗文说:“这桥底下少了一块砖,正好把这东西塞了进去,做的很大胆,但又很隐蔽” 金重掂量了下分量,然后当着众人将这黑布包打开,发现里面还用密封袋裹着一个东西,而透过密封袋,这里面的东西赫然就是一个卷轴! 这卷轴装裱的不算多精致,但是那发黄老纸一看就是有了年头,若是手艺高超一点的画家,单凭这老纸就能伪造出同年的画作,价钱也一定不低。 金重和方瑜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打开,里面笔走游龙的画了一张图,而这图竟是一张地宫的地图!这地图的右上角,清清楚楚的写了一个大字:馗! “馗墓地宫图!”金重有些兴奋的说道。 方瑜站在边上看了看惊道:“入口竟然在难老泉!” 这张地宫地图使用水墨画成,看不出年代,但是从走笔的风格和落墨提笔之处,都不难看出作者对毛笔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最起码近代绝没有人能达到这种程度。 罗文对这地图上面的唯一一个字一点都不感冒,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个字是不是念馗,更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字体,倒有些像篆书。 但是图画他还是看的很明白。这幅图画的很简介,没有一丝一豪的多余之处,甚至看似有些潦草,因为每笔都非常短,很多地方都是以点带线,但又全都一笔带过的事无巨细的一一点到。 这地宫分三大块,前室,墓室,后室,没有耳室和侧室,但这里面的通道却蜿蜒曲折,好似一个迷宫一般。罗文自信,如果没有这地图,自己很有可能走不出去。而从这地宫的入口处所画的来看,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为什么方瑜会说这入口在难老泉呢? 罗文看着方瑜不禁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方姑娘,你是怎么看出入口在难老泉的?” 方瑜抓着背包的肩带耸了耸肩:“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反正这图除了钟家人没人看得懂” 黑桃二也对此颇有疑问,所以讲话头转向金重:“金先生,我们需要知道更多”言外之意,到了这一步。如果信息不能共享,那么谈什么继续往下走,那就是个笑话,没人愿意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金重点点头:“小瑜说的不错,这图除了钟家人没人能看懂,因为这图必须结合阵法来看,在你们眼里,这是一幅凌乱涂鸦的地图,好像是画了个迷宫。 实际上在我的眼里。这却是一个硕大的阵组,每一笔都有深意,全都需要借助旁边的馗字笔画来推演,从而能得出一些文字讯息。有点类似摩斯密码。 摩斯密码是通过代码不同的顺序排列得出的文字讯息,而这幅图则是通过笔画来读取真正的意思,而且每笔都要根据馗字的笔画配合参考来看。 若是有人看着这幅图的走势进入地宫,那么这人必死无疑。但要是在我们的眼里,它就是一个巨大的阵组编成的文字讯息,里面所涵盖的东西多的。。多的让我一时间都摸不到门径。但小瑜说对。入口就在难老泉” 罗文又将目光落在了这卷轴的图画上,可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落笔零碎的地图没什么特别,压根就没金重说的那么玄乎。所以罗文好奇的问金重:“这上面画了地宫只分三个部分,前、中、后三室,那在你的眼里它是否也是这样?” 没想到金重回头看着罗文一笑:“不!在我眼里,这地实际上也很大,虽然比不上滇王墓,可这馗墓的大小,只比这晋祠大,不比之小!” 在场的人无人不倒吸一口凉气,这晋祠有多大刚才众人已经心里有数了,如果这地宫比晋祠还大,那他的面积几乎和皇帝老子的陵寝差不多了! 黑桃二扶了扶眼镜又问道:“你现在能看明白多少?” 金重摇了摇头:“说实话,这里面是按照阵法排列的阵组,需要一点点的推演,而且里面涉及到的不是单一的阵法,如果是单一的阵法,只要一直在里面套用就可以了,这样反而简单。 可这图里面的涉及到的阵法之多让人叹为观止,就比如说这”金重说着一指自己手边的一处拐角“这里在图上看是一个右转的转弯,可在阵法提示下,这里实际上是一处岔路,我已经套用了三个阵法推演,但是每次都能得出一个结论,或左或右无法确定,就像这一处就需要猜测,而且这图里面这种情况不止这一个!” 祖龙蹲在地上听得有些不耐烦,所以拍了拍金重的腿:“你全部破译出来得多久?” 金重闭着眼睛合计了半天才说:“想全破译出来,没有一整天的时间根本做不到” 罗文闭着眼睛揉着眉间的肌肉,等了一会才说:“这种事情冒得风险太大,所以我提议咱们暂时先撤离此地,然后等着全部破译出来,再进去也不迟” 黑桃二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这真是钟馗墓,那么咱们贸然进去绝对是不明智的” 别看罗文这么说,但实际上他是想在所有人都离开后自己再回来,可黑桃二的赞同却让他有所吃惊。 金重拿着卷轴开始盘算了起来,如果现在撤走,那么明天天亮开始,这里的警戒就绝不是这几个人轻松突围的,可如果现在贸然显然也不太理智。 可金重转念又一想,就凭这些人,再森严的防守也不是问题,但贸然进去后却会将每一步都变成死亡的前兆,思前想后金重才决定选择撤退,毕竟有生力量的保存对现在的小队来说才是比较难得的。 可就在这时耳边就听见祖龙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四下当量半天后才看着罗文问道:“大海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海怎么了 罗文这也才意识到,这个平时嘴不闲着的话唠怎么突然就没了声,四下一看才发现,果然大海不见了! 罗文仔细回忆着自己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仗着邪眼敏锐的观察力,将从最后一次见大海到现在整个过程全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尽量不放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可罗文的注意力在这段时间里完全都不在大海身上,所以脑中的线索很少,而且自己又一直在领头的位置上,没能注意那么多,但即使这样也该留下蛛丝马迹啊,除非,大海是在罗文和众人完全没有发觉的一个盲点,一瞬间消失的! 但想让大海一瞬间消失的难度,基本大到给猴子一个最复杂的化学方程式,同时要求这只猴子进行配平。这不单是个技术活,而且发生了就该列入世界十大奇迹。 大海这种块头,别说突然消失,哪怕生拉硬拽你都很难弄走他,就算他睡着了没三四个壮小伙子都别想抬走,怎么就能突然消失呢?而且就算有人能用什么方法把他掳走,可连个屁都不放太不像大海性格了,这小子一辈子嘴上就没干净过,要是有人这么对他,他不把对方老祖从坟头里骂出来给他洗裤衩,他都觉着亏得慌。 罗文皱着眉头思量了半天,突然转头问祖龙:“你最后一次看见大海是什么时候?” 祖龙蹲在地上回忆了半天,接着眼睛缓缓的盯着罗文:“在铁人那!” 话音一落,罗文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跟着祖龙一闪就跟了出去,而且后发先至的到了铁人那里,可令祖龙傻眼的是,大海不单没有消失,反而好端端的紧挨着铁人站着一动不动的冲着自己笑。等罗文到了看完差点没气死! 大海因为刚才一直是靠着铁人的怀里,所以越靠着越舒服,越舒服越将全身的力气放到铁人身上,可他忘了自己的身材实际上和铁人差不多,就在他听得众人想要去监控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陷入铁人的臂弯,整个右侧肩膀和右侧胸腹完全被铁人的胳膊和身体卡住出不去! 自己好面子又不好喊出口,就在自己在内心挣扎是要面子还是要里子的时候,众人就飞一般的离去,把他自己扔在了铁人处。就像对情侣似的依偎在铁人的怀里一动不能动! 罗文将胳膊搭在铁人的另一只胳膊上看傻子似的看着大海:“赵海宽,大海!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啊,但唯独你真是独一无二的!真的!我要是有本事能让一个生物永远的活下去,我肯定不挑钩蛇和朱云毒蟾,我肯定挑你!你这丢人现眼的本事绝对是国宝级别的,说你是奇葩我都觉得那俩字儿配不上你!” 大海恬不知耻的冲着罗文笑笑:“嘿嘿,你有这功夫先把我整出来好不好,我还憋着泡尿呢!” 祖龙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大海,紧接着冲着大海的小腹部位啪的拍了一巴掌。 “祖龙!你疯了!我差点尿裤子!”大海的视角其实完全看不到祖龙。但是他用脚趾头想想能干这种缺德事的不会有第二个人。 祖龙笑嘻嘻的照着大海小腹啪的又是一下子,而且这次用了些力气。 “祖少!祖哥!我错了!”大海变脸比祖龙变飞刀还快,而且此刻大海双腿夹的极紧,并且还在相互的不停摩擦。脸上一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尤其是那张嘴,上牙还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流着汗一脸渴望的看着罗文。 罗文冲着大海笑道:“你要是想出来还用这么麻烦?就是温柔点也能轻松折断这铁人的胳膊啊!” 大海这时候忽然僵在原地。下了众人一跳!然后鼻孔一张一张的动了好几下,接着翻了下白眼长出了一口气,明显是忍过了膀胱里一轮猛攻。接着才对罗文半哭着说:“西游记在这拍的,猪八戒还在这栓过白龙马,我舍不得!” “憋死你都不多!”罗文气的直骂,但还是和祖龙七手八脚的把大海弄了出来,原来不是大海人被卡住了,而是他身后的战斗背包也被一起卡在了铁人的臂弯里,而且背包里的枪托和铁人的臂弯还形成了一个支撑角,这才弄得大海很难出来。 等大海一脱离铁人的怀抱,二话没说转身绕到铁人的身后,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裤腰带声,跟着突然一停,然后随着液体撞击金属的声音,伴着大海超脱了灵魂的呻吟,一股子尿骚味就扑面而来! 罗文和祖龙边向后躲边骂:“你不说舍不得么?这怎么又尿上了!” 大海哭着答道:“废话!你没看你身后有女的吗?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步都躲不开,我尿哪啊我!” 罗文回头一看,方瑜红着脸别过头去,假装欣赏着被乌云遮住的满天星斗。 大海这泡尿可是时间不短,等他方便完了才一脸幸福的从铁人后面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差点憋成王八蛋!能够形容我此时的心情的只有一个字,就是爽!” 罗文没来由的太阳穴又是一跳一跳,不由自主的用手揉了又揉,祖龙一看罗文就知道罗文现在杀了大海的心都有,所以蹲在边上拣笑。金重对大海说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可这档子事确实不太靠谱,毕竟让所有人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压着性子将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 “这魁墓就在脚底下,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冒一次险,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一切都要尽快。”金重看着众人说道,心里也在凭借在场各人的表情来猜测众人内心的想法。 没想到先开口的是大海:“赶紧算了吧!里面黑灯熄火的,连个认识道的都没有,就这么进去不跟没头苍蝇一样吗?” 金重没开口,倒是黑桃二接过话头:“这风险太大,计划又不周详,对里面的情况全然不了解,确实应该从长计议” 金重将目光落在了罗文身上,罗文摘掉眼镜正在揉捏着眉间的肌肉,可嘴里却突然说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再详尽的计划也会有不周全的地方,择日不如撞日,来了没理由回去。如果今天撤走了,这里的警戒势必升级,到时候再想悄无声息的进来难度无疑会加大,节外生枝的概率也会随着增大,我赞成金先生说的。” 金重虽然和罗文曾经咱在对立面,但是对于这钟馗墓里面的东西,却都有十分迫切想要得到的心情,这次站在统一战线金重也不足为奇,可祖龙倒是很纳闷,这和罗文最开始的想法简直就死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可罗文忽然递给了祖龙个眼色,祖龙心里就是一震! 黑桃二扶了扶眼镜想了想:“那好,我们听东家的” 金重点点头,说:“从地宫地图来看,入口机关在难老泉的一个石雕龙头的出水口里”说着摊开了那张地宫地图。 大海因为刚才没经历过这段,所以挺好奇的凑到了前面,看了一眼后就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纳闷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跟蚂蚁爬似的!” 祖龙蹲在大海旁边笑嘻嘻的道:“我们画的是你膀胱内部肿胀图,刚才我们都在远处看着你,打赌你能憋多久!” 大海听完就是一惊!可跟着脸一红,然后眼睛一翻:“你们可别跟我瞎说了,就你看见我那负尊容,你能忍住不过来奚落我?你第一个就得跳出来!” 祖龙蹲着往大海身边近了一步,肩膀挨着大海大臂笑着说:“那你看着图像什么?” 大海听完鼻孔一翻:“我看到像是什么东西的模具,你看这图这边细那边宽,这里面又是圈又是圆的,倒像是一把钥匙的模子!” 金重刚要张嘴,没想到祖龙又抢到了前面笑着捅了大海下说:“依着你的意思,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从桥底下顺出来一个制作钥匙的模型?要这东西有什么有啊?” 大海听完眼睛一转:“那可不好说,没准这就是这墓地的大门钥匙呢!咱就找些能工巧匠按这个打造,到时候说不准就能派上用场!” 罗文笑着从大海身后走了过来,将胳膊搭在大海的肩头,照着大海的屁股就踢了一脚,踢得大海屁股就是一紧:“罗队你干啥啊?可疼了!” 罗文用胳膊依着大海的肩膀笑骂道:“怎么不疼死你呢?还钥匙模具?你说是制造原子弹的图纸多好?咱们也不用费这心思找什么入口,直接运到一个小岛,到时候在世界地图上随便找个国家威胁威胁就能躺着过一辈子了!” 大海一听也跟着笑道:“可算了吧!这个我懂!这钱有命赚没命花!你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呢!” 金重和黑桃二对视了一眼,但是没说话,反而又看着罗文笑着掐着大海的脸骂道:“你不最爱干着逞勇斗狠的事吗?不比咱们上班赚钱多?” 大海嘴一咧:“多少钱算多啊?钱哪有命金贵啊!” 话说到这,原本紧挨着大海蹲下的祖龙嗖的一下子就抽出了手里的短剑,直接抵在大海的左侧软肋上,剑尖只差一毫米不到的距离紧贴着大海的皮肤,而从短剑中散发出来的灵气瞬间就让大海打了个冷颤! 就在祖龙有动作的同时,罗文搭在大海肩膀上的胳膊也猛的用力死死的压了下去,将大海牢牢的固定在了原地,而右手从怀里同时掏出了s-7手枪顶在了大海的脑门上,然后恶狠狠的说:“既然知道命金贵,那就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警告 没想到大海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的阴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果真如此,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大海的表情显得很诡异,而且夹杂着一丝丝绿色的阴气。 “你是怎么发现的?”大海身子没动,但是斜着眼睛看着罗文问道。 罗文心里咯噔一下,但表情却毫无变化,冷冷的回道:“你可以伪装成任何人,但不该是大海。第一,你从刚才到现在,没骂过一个脏字,我认识大海这么久,他说梦话都带着别人家长。第二,你的东北话学的不地道,大海祖传东北人,唱歌都是二人转风情的,你差的太多” 大海嘿嘿一乐:“我还以为能混过去呢!” 罗文将撞针拨开:“大海呢?” 这个大海带着嘲笑的表情耸了耸肩,但是一字没说,只是跟着撇了撇嘴,然后好像蹲厕所似的吹着口哨,显得很惬意。 “我给你三秒钟考虑,看看你的命金贵,还是你的嘴金贵!”罗文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大海说道,然后故意将手枪角度提了提,狠狠的戳着这个大海的太阳穴“三” “一!”万没想到这个大海竟然猛的说道,接着冲着罗文忽然一动,口中大声的叫道:“嘭!” 这一下子险些吓得罗文扣动扳机,而祖龙的短剑也差点从这个大海的左肋刺进去! 这个大海喊完竟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毫无惧色的仰面朝天用手支着地面,瞧着二郎腿,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迹象,甚至可以说他挑了个最难以挣脱或者最难以进攻的姿势。 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不对,然后眯着一只眼睛看着这个大海,试探性的问道:“这身体是大海的?” 这大海强忍住笑意,然后换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你猜呢?” 罗文心里猛地就是一沉。接着收起了枪,跟着蹲在地上看着这个大海:“你是谁?” 所有人都没想到罗文会在这个时候把枪收起来,这简直就是有放虎归山的趋势,但又没有人做声,只有祖龙跟着将短剑唰的一收,显得很有自信,不过就在祖龙收了短剑的时候,这个大海不自主的瞥了一眼。 这个大海将两只脚搭在一起,没事人似的晃着脚丫子摇了摇头:“不能说” “你为什么挑中大海?”罗文明知故问。 这个大海半笑着看着罗文:“他笨啊!呆呆傻傻的多有趣!你们来的太早了,不然我还想让他尿裤子呢!” 罗文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个大海:“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大海抿着嘴摇了摇头:“还没想好。本来想看你亲手杀了他,现在搞成这样都没意思了,你们先聊,我再想想” 罗文轻笑一声:“别装了,你要想取谁的性命,刚才我么都没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你完全可以瞬间击倒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你没有,所以你压根就没想我们中间有人死!” 这话一出。这个大海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就变了,然后阴冷冷的盯着罗文:“你就这么确定?” 在场除了祖龙和罗文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全都瞬间做好的了防守架势,并且连连向后退了两步。可没想到这个大海看见后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指着其他人说:“你看你们的表情!” 在场人的脸色没有一个好看的,全是拧眉瞪眼的紧观着局势,神色紧张之极。 罗文这时却出其不意的突然捅了捅这个大海,这个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罗文笑道:“别用手。最好用刀子!”然后继续笑着对黑桃九指点道:“我是颗定时炸弹哦!快开枪吧!” 黑桃九手里端着狙击步枪一动不动,神色凝重的看了眼黑桃二,又看了看罗文和祖龙。才瞧见祖龙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斧,而且反藏在腋下,祖龙的眼睛余光还有意无意的瞥向黑桃九,黑桃九不由得轻轻地拉了下枪栓,但是没开保险,整个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可没想到这时候罗文忽然快速的对着祖龙做出了一套手语,可因为这个大海好像将目光看向黑桃九的原因,所以一下子没看清罗文比划的是什么,等他再看罗文的时候罗文已经牵着嘴角和他对视了起来。 这个大海忽然收起了笑脸,然后盯着近在咫尺的罗文厉声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罗文盘起腿摊了摊手:“没干什么,好像有蚊子” 这个大海赶紧转头看向祖龙,只见祖龙已经将腋下藏着的手斧抽了出来,然后很悠闲的将这手斧贴着地面拿着,也死死的盯着这个大海,只是祖龙身上原本的似有似无的杀气消失了,换来的竟是一种莫名的自信。 这个大海连忙又看向罗文,罗文微微笑着说:“你应该就藏在我身后,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米,因为我刚刚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接触了你的身体,但你毫无反应,就说明你压根就无法感觉到触碰,甚至无法看见。 如果是这样,你其实就根本没办法使用大海的视觉神经,你是躲在我们的周围看着这一切,然后配合大海的眼睛做出的反应,而无法看清我刚才动作的唯一盲点,就是我身后的位置。” 这个大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反而哦了一声的笑道:“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罗文也跟着笑道:“对,我想象力确实很丰富”然后罗文收起了笑容“你旁边的这个人能在一百米外靠手里的东西击中一只在飞行的苍蝇,想不想赌一下?” 这时这个大海慢慢的收起了笑脸,盯着罗文的眼睛有些阴冷的说:“那你信不信我能现在就让大海咬舌自尽!” 这个大海却没想到罗文竟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你看看这个人的手指,他的出手速度比子弹还要快。倒是你信不信,在你张开大海嘴的一刹那,他就能让你本体再也无法用嘴了!” 这个大海连忙一转头看向祖龙的手指,他就看到和祖龙皮包骨头的身体相比,祖龙的双手肌肉非常发达,不见得隆起了多高,但是脂肪含量低的却惊人! “你不知道我准确的位置!别白费力气了!”这个大海脸上表情不太自然,但是却故意显得很淡定。 可这次接过话头的竟是祖龙:“我对面四十三米,远近误差不到一厘米的那个草丛中的黑影,虽然你身子压的很低,可你的气息却和草丛不和谐,起码风过的时候你的位置并没有出现草丛摆动的现象。” 这次这个大海的表情有些变了,眼睛在祖龙的左右两只眼间来回的转动,好像在确认和猜测祖龙所说的真假,支撑着地面右手也渐渐攥成了拳头! 罗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才开口道:“你用的是一种精神催眠术,或者是催眠操纵术。你选择大海的原因是他的精神始终都很亢奋,处在一个防御最为薄弱精神状态下,非常方便你下手。 可这种催眠式的操纵术都有个共性的问题,那就是施术者必须在没有外界打扰的情况下使用,也就是说,在你操纵大海的同时,你必须是一动不动的,几乎和死了差不多,就连呼吸都会减慢。 这样的话,以你旁边这个男人的飞掷速度,你还没等抽出大海的身体,你的命就先没了!但你到现在为止,都没做出任何对我们有威胁或者有伤害的事,说明你压根就没想把我们怎么样。 如果你想要我们的命,就在刚才,你最起码能够瞬间击毙三个人,而且加上大海就是四条命。这样看来咱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梁子,把大海还回来,我就放你走” 这个大海脸色有些难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一声不吭的好像在权衡着,没一会却又笑呵呵的看着罗文:“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罗文盯着这个大海:“罗文” 这个大海眼睛一翻,不耐烦的说:“名字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是做什么的?” 罗文嘴角一牵,不冷不热的道:“问别人之前,礼貌上应该先介绍自己” 这个大海撇了撇嘴:“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关心,不过。。”说到这这个大海顿了一下,接着扫视了一圈所有人,最后目光有落回了罗文的身上“不过我奉劝你们,来这里看看风景拍拍照就算了,就像这个大海一样心态就很好,别做些不该你们想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命金贵的很,留着点用的好” 最后一句话,这个大海说的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面,而且从语速和语调上都能感觉到,这个大海说的不是单纯的威胁,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般,说白了就是告诉罗文等人,别打钟馗墓的主意,不然死是一定的! 罗文挑了挑眉毛:“二十多年前的冬天我就该死了,活到今天全是赚的,就是现在被人抹了脖子,我也算是中了头彩。” 这个大海听到这就一笑,接着阴笑道:“那咱们走着瞧?” 罗文舔了舔嘴唇回道:“那就走着瞧!” 罗文话音刚落,就看大海眼睛一翻嘭的一声躺在了地上,再回头望去那片草丛,刚才那个祖龙所说的模糊黑影,已经再无踪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中术 祖龙伸手就探大海的颈动脉,接着翻开大海眼皮看了看,冲着罗文点点头:“昏过去了,没事” 罗文将周围仔细的扫了一圈,接着问祖龙:“看清人了吗?” 祖龙摇了摇头:“潜伏的很深,这种景观草长的又高,天又黑,根本没办法看清,不过看身形倒像是个孩子” 罗文眉头一皱,接着又看向金重,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这人很瘦,身形确实不大,而且我眼睛是盯着他离开的,速度非常快,咱们在场的除了你以外应该是没人能看清,就算是祖龙想追上他应该也很难。” 金重说话的时候祖龙拿出嗅盐给大海闻了闻,大海鼻子一皱,眉头一紧,接着打了个巨响的喷嚏,吓得宝子一哆嗦,跟着大海骂了句不太好听的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抽了抽鼻子骂道:“他娘了个腿的!谁他奶奶的拿激光灯晃我眼睛?” 祖龙蹲在边上笑嘻嘻的问大海:“大海,感觉怎么样?” 大海擤了擤鼻子,然后又抽了抽,抬头看着罗文:“罗队,你又把我袜子赛我鼻子里啦?” 祖龙打开嗅盐的小盒往大海鼻子底下送了送,大海一把把祖龙的手推开:“赶紧给我拿远点,你都多大孩子了还玩这玩意,整的这个臭!” 罗文推开一脸想要使坏的祖龙,然后问大海:“你昏过去了,还记得吗?” “昏过去了?谁?我?”大海纳闷的问道,然后想了半天才点点头“好像有点印象” 罗文看着大海声音很平稳的说:“当时你在干嘛?” 大海低着脑袋回忆了一会:“记不太清,我当时靠着铁人听你们白话,接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跟我们村口张寡妇身上的粉味挺像,不太腻人,挺淡的。 然后就看见两道绿色的激光灯直射我的眼睛。晃得我根本睁不开,我就想用手去挡,可是手很沉,说啥也抬不起来,我还想喊两嗓子,可舌头根都觉得酥麻的发硬,接着我就醒了,你要不说我就觉得好像做梦似的,那感觉不太像真的,反正他娘的飘飘忽忽的” 罗文皱着眉头仔细的听完。眼睛来回盯着地面好像在思索什么,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不出声。宝子也蹲在大海边上,看了看大海,皱着眉切了下大海的脉搏。 黑桃二抚了抚眼镜,看了眼金重,金重也是若有所思的用扇子敲着手心,和黑桃二交换了下眼神,然后问大海:“那绿光和激光灯一样?” 大海现在有点缓过来神:“哎妈呀!比激光灯可亮多了,晃得我他娘的就跟瞎子似的。眼前一片绿色,还总忽闪忽闪的,好像迪吧里的那玩意一样!” “舅舅!”方瑜在边上突然张口,脸上的表情略有吃惊。但是好像确定了什么一样。 金重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黑桃二和罗文:“咱们想的应该一样吧,基本上可以确定” 黑桃二抱着肩膀摸着下巴点点头:“有多少年么见过了,罗队长是专家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在慢慢站起来的罗文身上。而罗文眉头依旧紧锁,好像在做什么决定一样,过了一会才道:“我见过的次数也不多。而且即便见过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家伙不容小觑” 这三人在这打哑谜,其他人全都听得云里雾里,大海终于忍不下去了:“哎哎哎!你们仨干啥呢?打斗地主猜牌呐?到底咋回事啊,我是第一受害者,你们几个得让我明白是啥事儿啊?到时候打官司被告是谁我总得知道吧!” 黑桃二率先开口说:“大海刚才中了一种控制类幻术,对方可能通过视觉嗅觉听觉等方式使大海中了术,中术后,对方便可以通过某种精神联系完全控制大海的行为,而在此期间,大海本身是处于无意识状态的,很类似厉鬼的把戏,可这又明显不是鬼术”说完,黑桃二看向罗文。 罗文摘掉了眼镜,然后闭着眼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控制型幻术很难,操纵对方的时候自己本身思维处于游离状态,五感和身体都是别人的,这对心脏负荷也很大,脑负荷更不用说。 而且再从对方身体抽离出来的时候心神都有很强的副作用,就像魂在天上飘着,落不回身体一样。这人能将这类幻术使用的如此纯熟,绝非等闲,而且逃走的速度之快,几乎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副作用的影响。幻术控制有可能在我之上” 所有人听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黑桃二一皱眉:“罗队长,据我了解,现在所谓的幻术大多是催眠术,好一点的高手也就是能够达到深度催眠而已,而催眠术只是幻术的一种,算是分支。 现在已知世界上能够真正掌握幻术的应该只有三个人,一位是梵蒂冈的隐士,按照年头推算,活到今天最起码也得九十多岁。一位是荷兰的占卜师,但前年死于车祸。 他们两个都不是通过眼睛作为媒介,一个是吟唱,主要是通过的是声带振动达到某种特殊的频率,引起人的大脑产生麻痹致幻。一个是香薰,通过的是味道,控制的是神经。 而你是直接通过眼睛,你的幻术可以不借助外媒的情况下,能够直接作用在对方大脑上,无论发动速度、精准度、效果都是在这两人的幻术之上,也就是这个世界上能和你比肩的应该没有,你的邪眼是独一无二的” 罗文没否认,戴上了眼镜却接口说:“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可今天这件事就已经将之前的认定全部推翻了。这人施幻的速度没有我快,但是幻术质量非常高,这种控制型幻术我之前用过几次,我虽然可以使对方做任何一件事情,但是却做不到他这样随心所欲。” 金重有些好奇的哦了一声:“这话怎么讲?” 罗文若有所思的道:“当在控制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自己换了一个身体,听着没什么,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举个简单的例子,每个人的身高、体重、臂展、走路形态等等都完全不同,这样就会造最基本的测距不同。 就如同你面前一米处有个杯子,你想将它拿起来,一米七的人就会习惯性的将身子前移,这才能保证手可以够得到,一米八的人就会微微探身子就能办到,而若是大海,以他的臂展来算,身子根本就不需要动一下,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被子拿到手里。 这就是自然形成的身体条件反射性习惯,是你用你之前所有的人生去适应的习惯,改都改不掉。所以想要控制对方做出正确的事情,不单要从思想上注意对方的身高体重等因素用以计算,还要在潜意识里戒掉自己的习惯。 如果是我控制大海,就像起身这种动作,我可能都要尝试性的试几次,可这人控制大海身体之后完全没有这种不适应。就好像是大海本人一样自然。” 罗文顿了一下:“所以我猜测这人并没有将自己的精神灌入到大海的思想里,也就是说,这人控制大海的时候,还能控制自己的五感,最起码是视觉系统!只有这样才能计算的如此精确,因为他压根及在远处帮助大海测距。可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证明这件事,我偷偷的捅大海一下,这个动作实际上是一个陷阱,因为幻术是可以控制别人的,但却无法感觉到对方的神经性波动,就好比他知道我碰了他的身体,但他不知道是抚摸还是用刀去捅,哪怕是断头的疼痛也不会感觉到一丝,哪怕是进入火海也不会感到灼热。 但他却反应的极为出色,可实际上他应该是根本无法感知大海的体表变化,这就说明,他有另一只眼睛在别的地方监视着,从而配合大海的视觉来做出让人无法挑剔的环境反应! 可这却变成了他的漏洞,因为我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如果是大海的话,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的行为完全是画蛇添足!这样一来,我将我视线内所有的地方都仔细的检查了一边,结果一无所获,那他就只可能藏在我身后的某处了。” 罗文说到这眉头一皱:“可这却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因为在这种完全控制对方的幻术中,我知道的人里,没有人可以分神控制对方的同时还能控制自己的神经系统,可他办到了!能够一心二用,这人对控制型幻术的造诣强的可怕!最起码我是望尘莫及!” 众人听到这才明白,为什么罗文之前一直眉头不展,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将幻术使用到这种地步,那就真是逆天了! 方瑜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金重,然后欲言又止的没说什么,这却落在了罗文的眼里,罗文冲着方瑜笑笑:“看来方姑娘也发现了” 黑桃二和金重齐齐的看着方瑜,而方瑜却看向罗文。 罗文吐了一口气道:“就像刚才黑桃二说的,这个世界上能有在幻术上和我一较高下的人几乎不存在了,可这里却又有这么个家伙出现。结合大海所说的,他在失去意识之前闻到了一阵香气,并且看到了犹如激光般的绿色光芒,并且还忽闪忽闪的并不稳定。 再加上你们所见到这家伙的身形类似孩子,逃走的速度又如此之快。那么这家伙就不可能是人,而是。。。”说到这罗文看向了方瑜。 方瑜这时也盯着罗文,口中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是妖!”(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幻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金重也眉头一皱,更别提下巴砸在地上的大海。 “妖!啥妖?人妖啊!”大海坐在地上张大了嘴问道。 祖龙在边上贼笑道:“对!你刚才被人妖**了!” 大海听完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也顾不得旁边的方瑜,赶紧就要脱裤子:“哎妈呀!祖少!快给我看看我痔疮是不是严重了!” 大海这边撅着屁股刚解开裤腰带,那边罗文气的上来一脚就把大海踹了个狗吃屎。大海赶紧翻身起来,系上裤腰带藏到了祖龙身后小声嘀咕:“祖龙!这一脚得算你头上!” 罗文看着方瑜道:“看来方姑娘知道这东西?” 方瑜看了眼金重然后点点头:“知道,我要是没猜错,这东西是一只尾狐!” 在场之人除了罗文和金重全是一愣。 黑桃二扶了扶眼镜难得的皱着眉问:“尾狐?” 方瑜索性靠着旁边的一尊铁人,将那双修长的大腿叠在一起歇脚,明眸皓齿,接着月光显得格外美丽,这让本来气氛紧张的众人一下子陷入另一种氛围,还没等方瑜张口,金重就陷入了一段回忆。 方瑜的母亲是金重的亲姐姐,名叫钟光英。十八岁那年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教书的老师,而钟光英则在当时的城乡结合部一个土产商店做营业员。 两口子自打结婚后就没红过脸,钟光英家教极好,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和当时社会状态下大多妇女比起来绝对算是鹤立鸡群,用具当时的流行话:那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 钟光英的爱人叫方建军,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本来毕业后的工作前景是非常不错的,可方建军这人性子耿直。又不会转弯抹角,所以毕业后的接收单位对他一直不是很满意。 方建军为人又孤傲,单位里的老油条对他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凡事百般刁难。其实也难怪,当时的大学生和国宝一样,所以单位的老油条们心里都憋着股劲,总觉得压了方建军一头,自己就能高一等。 在这种劣根性鼓舞下,几乎单位里没有人对方建军另眼相看,反而百般排挤。就这么,方建军不顾处分和冷言冷语,依然辞掉了自己这份所有人看着都眼红的工作,找到了小城这间高中当起了老师。 两人在外人眼里是永远是琴瑟和弦,那时候住的都是砖房,邻居两家就隔着那么薄薄的一堵砖墙,可从来没听过这两口子拌嘴,钟光英又是热心肠,邻里邻居的谁家有事就没有帮不到的。方建军又是当地的老师,又是大学生毕业,老百姓对他又很是尊敬,所以无论邻里邻居什么时候提起来。都说:瞧人家方建军两口子! 可就是这么恩爱的两口子,却也不是被人挑不出毛病,钟光英新婚没多久就有了身孕,那时候先上车再补票的事情非常少见。所以暗地里有人替她掐算着日子,就说方建军再厉害也不能新婚之夜就一击中的,便在背后说钟光英不守妇道。 除了几个近邻之外。总有些人在撤老婆舌,小城又不大,风言风语总是传的特别快,虽然方建军对这事毫不怀疑,可方建军的母亲毕竟是老人,耳朵里听了总是要走心的,所以就算钟光英怀了身孕也没像别人家的媳妇百般呵护,还是每天照旧上班做饭,收拾屋子做针线,表面上没什么,可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但方建军却完全没受影响,钟光英怀孕后就像变了个人,原本木讷的他开始话也多了起来,每天下班也有了笑模样,细心的照料妻子,为了给妻子补身子,更是厚着脸皮托大学同学去国外买的营养品。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医院里最明亮的那声啼哭过后,一个皮肤白皙的大眼睛女孩,就这么宣布自己来到了人世。面对这个白净如同瓷娃娃般的婴孩,方建军一时间百感交集,遂为这孩子起了个瑜字,表字美玉。 可就在方建军满心欢喜的时候,那个老套的桥段便就此上演,因为自然分娩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钟光英出现了产后大出血的情况,最后经抢救无效,钟光英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方瑜,便就此撒手人寰。 钟光英下葬一个月后,金重才风尘仆仆的赶来,那时候通讯不发达,钟光英好不容易才联系到金重,告诉自己的弟弟自己马上临盆的喜讯。可没想到金重路上耽搁了些时候,本以为能赶上孩子的满月酒,同时也见见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夫,哪知道喜事变丧事,等赶到时已经天人永隔。 故事发展到这,本该画上一个悲情的句号,可它的悲惨远不止此。 方建军为妻子操办丧事几乎花光了积蓄,又从自己已故妻子的嘴里听说过这个小舅子根本就没有工作。所以方建军就在金重醉倒的当晚,连夜去朋友家借钱,想要给金重走时带在身上,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方建军借钱归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伙歹徒,具体情况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金重抱着方瑜去认领尸首的那个下午,方瑜的哭声就没有停过。 从此方瑜十岁之前就被祖父祖母养着,后来两位老人相续去世,又被金重接到了她的外祖父那里,跟着外祖父生活。方瑜的外祖父,也就是金重的父亲,名叫钟天成。 钟天成的能耐自不用说,金重的一身本事全都来自这老爷子,而方瑜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没少学本事。金重常年不在家,满世界游历,而钟天成就带着方瑜四处靠给人家捉个小妖精怪过活,而也就是这过程中,方瑜才见识到一个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中的世界,这个本该平凡成长的姑娘也渐渐变成了一个除妖师。 “那年在郑州,我和外祖父两个人受人之托,去一个局长家里给人家看风水,可一进这局长家门,我外祖父转身就走,不但那个局长不明所以,就连我也是不明就里。 等到了住的地方,外祖父才说,这个局长家里住着一只老妖,自己刚进这局长家门,这老妖就告诉我外祖父,要想活命就马上离开。外祖父虽然没看见这老妖在哪,但是能够传音入耳,就说明这老妖的本领已经通天,而且外祖父听这个老妖说得明白,这老妖实际上是来报恩的,外祖父也懒得管这档子事” 方瑜顿了一下又说:“我那年十六,也就抓过几只老鼠精和通了灵的家畜,对外祖父口中的老妖十分感兴趣。所以就半夜偷偷一个人回了这局长家。 可我刚一翻进局长家的院墙,就看见一只身形似狗的东西正在一动不动的趴在局长家的窗外!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只野狗,可走近了才看清,这根本不是野狗,而是一只长了五条尾巴的白狐!而且这只白狐还在不断的搓着两只前爪” 说到这大家基本就已经猜了很出来,这五条尾巴的白狐就应该是方瑜之前所说的尾狐! “我看见这白狐不单趴在窗户外面,而且还在向里面窥探,我就悄悄的蹲在这只白狐的身后,从它的角度看着屋内,正看见局长的夫人正在给局长洗脚,可我就越看越觉得哪不对劲,仔细一瞧,这局长夫人给局长洗脚的动作,竟和这白狐搓前爪的动作如出一辙,我一下就想到了外祖父曾经说过的尾狐身上!” 方瑜没等有人提问就说:“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明白,可等我再一瞧这白狐的时候,才发现这白狐也正在盯着我。而后我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紧接着就看见这白狐两只眼睛变成了绿色的,就在我面前一闪一闪,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外祖父坐在我身边,可右侧的袖管,空了。。”说到这方瑜有些激动。 金重接过话头“家父看见小瑜溜出的房间,本以为她也就是去看看局长家的的究竟,所以家父便一直尾随着小瑜翻进了局长家的院墙。可没想到的是正看见这白狐对小瑜施展了幻术,与此同时,被控制的小瑜便掏出九节鞭和家父战在了一起,家父顾忌小瑜的额性命,虽然拼死制服住小瑜,可最后被控制的小瑜还是斩断了家父的一条手臂。”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全都没法再接话,停了一会大海才开口问道:“那只尾狐呢?” 方瑜平复了下情绪才说:“跑了。所以你刚才所形容的让我特别有感触,和我所中过的幻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绿色激光光束的主人,就是一只幻术了得的尾狐!” “这尾狐有多麻烦?”黑桃七问道。 金重转头看向罗文,罗文插着口袋看着黑桃七笑道:“麻烦?何止是麻烦。这里除了我,他可以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控制任何一个人,对于一个以幻术为生存手段的生物来说,只需要一个微小的空档,就足够让它抓住机会。 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中间,无论之前建立过什么样的关系,有多么信任,到时候都会变得相互猜疑,小心提防,提放着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背后捅刀子” 罗文说的话看似清淡,可这却是一个团队中的重中之重,因为这种猜忌可以瞬间让一个优秀的团队土崩瓦解! 黑桃二将眼睛投向金重,是走,是留,现在就听金重的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入口 金重用扇子敲着手心轻蔑的一笑:“一只区区的尾狐,我金某还不放在眼里,咱们现在就下墓!” 说完金重转身就朝着难老泉方向走去,方瑜紧随其后,黑桃组织三人交换了下眼神也就跟了上去。 大海一边在罗文后面小步的跟着,一边问罗文:“我说罗队,那小狐狸真那么厉害啊?” 罗文回头一笑:“你不见识过了么?” 大海一挑眉毛:“关键是我啥也不知道啊!我就睡一觉!不是,罗队,我的意思是说,咱下去了真有可能随时被这小狐狸给整迷糊了啊?” 罗文叹了口气说:“我说的有点过头,主要是想金重打退堂鼓,退一步也想让黑桃二给金重的这个决定造成些阻力,可金重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尾狐有多大的能耐,我猜黑桃二也未必不知道” “那你为啥还那么说?这不是手顶房梁,多此一举么?”大海不解道。 罗文一摇头:“我是在明告诉他们,我也知道。” “哪能咋的呢?” 罗文一笑:“能让他们明白,到了下面如果有人想对付咱们,咱们就可以借着尾狐的这个由头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别怪咱们手黑!” 原来祖龙之前在帐篷外听到了帐篷内的谈话,金重说得明白,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罗文,所以罗文就是借这个机会告诉这两个人,如果对方有一点点的异常,那罗文就可能抢先下手,反正刚才罗文也已经找好了借口,打过了预防针,就算真是如此,罗文也会将事情全都栽赃到尾狐的身上,来个一推六二五。 一行人来到了难老泉处。难老泉为晋祠三绝之一。难老泉水出自悬瓮山断岩层,不知始于何时,《山海经》就有:“悬瓮之水,晋水出焉”的记载。 晋水源头位于晋祠内,共有三泉。鱼沼泉和善利泉时流时枯,难老泉则长流不竭,泉水自地下约5米的岩石中涌出,平均流量约每秒1。8立方米,常年水温保持在17c,清澈见底。泉名取自诗经名句“永锡难老”。 金重拿着那张卷轴单手掐指不停的依照天干地支之法盘算。可是每每算到关键时刻却又遇到死路。这张卷轴上面的地图,每走一步都要推算,而且全都需要依靠阵法推演,不同的阵法又会推演出不同的行走路线和步数,这中间甚至有数百种变化,所以金重不得不小心,几乎每一笔都会套用不同的阵法推演十数次或者数十次,从而保证方向的准确。 金重合上了卷轴后面北而立,接着眉头深锁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在这!”说完金重快步来到了难老泉的出水口。 难老泉的出水口是一颗石雕龙头。这龙头造型精巧,又严谨得体,双目圆瞪,龙须飘逸。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汉白玉雕成的,虽然精美,但也不算如何巧夺天工。 龙口轻吐温泉,泉水清澈温润。出龙口而直泻入池,捡起层层水花,耳中长流之响不绝于耳。可就在这出水口的左下方。又有一汉白玉雕僧人,左手请托钵盂,面色安然,如思如寂,长袍加身,垂目而立,如同听泉飞溅,又似轻取泉水,总之观者不同便会得出不同的感觉。 金重弹了弹落在肩头的水花,然后回头冲着众人说:“入口机关就在这里,可卷轴中没有标明,得咱们费点力气了” 黑桃二抚了抚金边眼镜,像是怕水溅到镜片上一样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拍黑桃九。黑桃九将狙击步枪上了布套,然后斜挎在后背上,一马当先的奔着这白玉僧人而去。 黑桃九先是把这铜铸僧人从头至脚的摸了一遍,一会拧拧耳朵,一会捅捅鼻子,又是看看法杖,又是瞧瞧钵盂,直到身上的防水外套都被浸湿,这才摇摇头。 黑桃二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如果这里有机关那就肯定该在这特立于此的僧人身上,难不成在这池底? 黑桃二转而又将视线投入池中,可夜晚的池水除了月光偶现下的银色反光,只呈现出一片无底的漆黑,被落入池中的泉水溅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向着远处档开,随着视线的穷尽,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黑桃二一筹莫展的时候,金重突然笑道:“宗家把戏!” 众人一听这边是有了门道,所以齐齐望着金重。金重笑着解释道:“宗家最爱做那故弄玄虚的一套,这晋祠若真是宗家蛊惑他人而建,这里必为道家之地,并且这里也确是颇具道家遗风。但此处居然会有佛门弟子,这不是羊头狗肉么?如此看来这看似明显的机关,并不是真正的机括所在,而这机括一定是在这龙头出水口中!” 这话一出众人又将脑袋转向那龙头的出水口,也都觉得这龙头出水口孤零零的在这里有些不搭调,并且这出水口出水也不似那么流畅,难道这机括竟在这龙口中! 一念到此,金重几步来到龙头出水口前,双眼在龙口中来回观察,但却一无所获,于是金重心一横,便想将手探入这龙口中! 可方瑜在旁却急忙将金重的手拉住:“舅舅,小心里面另有机关!” 金重听完原本深锁的眉头又重了一分,因为他本来就无法确定这卷轴的真伪,虽然很明显这卷轴确实是钟家的东西,可这卷轴到底是怕宗家心口相传的入墓方式丢失,如同备用钥匙一般的存在,还是宗家原本就已经设计好的一个陷阱,等着有人来钻。 所以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被方瑜一拦又瞬间打破,因为极有可能是后者,如果真是这样,那金重明白,后果显而易见,这里的这几个人肯定全都必死无疑!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骑驴看唱本,若想其他人代替自己来探入龙口,那根本就不可能。哪怕是大海也没傻到帮人家去顶雷。此时金重心中忐忑之情不用言表,天底下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 即便这人无牵无挂,又是世界上最最不招人待见,可死到临头依旧心中恐惧万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还能享受阳光的温暖,谁又愿意忍受那死亡在心里造成的阴暗之感? 但事已至此,今时今刻再无别的办法,毕竟自己是这团队中的领路人,想要后面的路走的顺利。自己就必须拿出折服他人的东西!想到此处金重冲着方瑜点了点头,心里就是一狠! 伴随着心脏强烈跳动的同时,金重就将右手猛的插入龙口之中!所有人的心里都跟着一紧,全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心脏都仿佛喊在了嘴里,人们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一边又紧盯着金重,紧张的等待这钟馗墓重见天日的一刻! 可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金重身上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金重一声惨叫!接着向后一倒掉入了池中! 一瞬间的变化条快,所有人都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方瑜一下子跟着跳进了池中,黑桃二忽然手中抽出两把银色手枪,黑桃七拉好了拳击的架势严阵以待。而黑桃九的狙击步枪哗啦的一声枪栓就一拉,接着半跪在地上死死的瞄准了那龙头的出水口! 可这群人中却有三个人很反常,一个是罗文,一个是祖龙。一个是大海,这三个人不单没有做出防守动作,反而跟没事人似的依旧站在原地。这不禁让黑桃大感震惊,难道神秘所的人心智竟然如此之坚? 罗文伸手将身边的黑桃九手里的枪口压了下来,接着又冲着黑桃二摆了摆手,然后回身帮着祖龙一起拉起了金重和方姐,然后才指着那龙头的出水口说:“那里面藏了一只水老鼠,刚才咬了金重一口而已” 众人连忙一看金重的右手,果然,就在金重的中指处,一个不太深的牙痕清晰可见,由于刚离开了池水,原本被冲刷干净的鲜血,此时又开始顺着金重的中指向外流了出来。 其实凭借罗文的眼里,他一早就知道,这出水口中藏了只水老鼠,并且一眼就能透过这出水口看到对面,整个出水口中石壁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突起凹陷,已经被这泉水冲刷的相当平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机括。可祖龙为什么没动呢? 因为祖龙压根就不需要做出防守的姿势,在他的人生里,防守和进攻是一个意思,他的出手速度已经不需要他做过多的动作。而大海…纯粹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 金重之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认为不成功便成仁,哪知道却被一只小小的水鼠吓了一跳,折了面子不说,以后这队伍可能就不好带了,一个判断力有问题的领导者,是没有人愿意跟随的,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铁律。 罗文看着一语不发拧衣服的金重一笑:“金先生刚才说对了一点,那就是钟家没理由在道家的地方铸一个佛家的弟子,可我恰恰觉得钟家是在反其道而行。我看到这僧人和这出水口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个故事。” 金重脸上并没有因为失利而难堪,反而是他率先平心静气的问道“什么故事” 罗文擦了擦眼镜上的水珠:“佛家弟子,阿难的故事” 黑桃二眼睛一转,抚了抚眼镜说:“多闻第一的阿难和尚?” 罗文点了点头:“阿难有一个故事被世人广为流传,是关于一个女子的” “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黑桃二眉头一皱“石桥禅” 罗文有些意外的看着黑桃二,但还是点头称是:“所以,若是石桥禅…” 罗文说着便来到了这龙头出水口处,居高临下看着这汉白玉僧人,然后将左脚轻轻的踏在这僧人手中的钵盂之上,接着右脚离了石阶,整个人全都站了上去,才开口道:“即是石桥,那我们只需要踩在上面便对了!” 罗文话音刚落,众人耳畔忽听一声巨响! 【第二百零四章 】机关门 随着一声类似坍塌的轰隆之声,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一般的从众人脚下传来一连串的机括之声,而反观罗文,随着脚下的声响,连同这汉白玉的僧人也一并开始稳稳向下沉去! 而又随着这汉白玉的僧人的下沉,就在离着不远的泉井中,原本如同沸腾翻滚的泉水一下子发出一声低吼,跟着一通抽水马桶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祖龙抢了一步就先过了去,等他用手电仔细观瞧之后,回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回头喊道:“这泉水干了!” 其他人听完争先恐后的向着泉井奔去,无一例外的打开手电向泉井中观瞧,果不其然,这原本好似沸腾的火锅一样的泉水,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只露出底部一口不大的泉眼! 这泉井被泉水冲刷的异常光滑,好像是瓷器一样的细润,不难看到井壁上还残留着被泉水腐蚀过的痕迹,形成了一种鹅黄色,看着有些斑驳,又好像是入了窑烧出的釉色,可却比烧出来的还要自然百倍,只不过美观不足,此时从上向下看去,倒很像是一个釉色平平的笔洗。 而就在这泉井井底,靠着汉白玉僧人这边的井壁上,此时竟然开了一个一米左右的石门! 这石门门边在上面看去见棱见线,居然凿的十分规整,全眼中涌出的泉水都顺着这石门流了进去,而从另一面看去,能在这石门里边看见一个类似屏风的石板,石板明显是向里面陷入式的拉进去。 门边处有一条不小的沟壑,应该是排水渠的作用,少量泉水就是从这里面流走的,不过大多数泉水是如何从原本的出水眼中消失的却不得而知。石板的四周隐约还能看见一层很厚的菌藻类植被,而这石板此刻竟然正在忽前忽后的不停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弹出来一样! 这一发现让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没了主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钟馗墓的入口!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人喊道:“你们看的差不多了吧!回来个人替我顶一会!” 所有人闻声而望,就瞧见这时候的罗文蹲在这小小的汉白玉钵盂上,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这一点,死死地向下压去,而反观这汉白玉僧人竟然还有向上升起的趋势! 祖龙快步到了近前,罗文这边刚跳下钵盂,那边祖龙便紧跟着一步蹬了上去,一个千斤坠运气压住。 罗文来到泉井出看了看:“看来这就是钟馗墓的入口了” 罗文看了眼金重,金重又低头看了看这泉井中的石门。然后一马当先的跳了下去,身影一闪就钻进了石门内。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都跟了进去,只有大海挤进石门的时候费了一番力气,毕竟这石门只有一米左右,大海两米多的身高加上那一身的肉,确实有些难为他,最后还是罗文帮了一脚,才把大海踹了进去。 当罗文进了石门后才打了声呼哨,祖龙这边测了下距离。双脚猛一蹬钵盂,身子就好像离弦之箭一般正落在泉井顶部,接着顺势跳下,然后连忙跟着一滚身。就在这石门关上的前一刻,闪进了里面。 当祖龙抬头开始观察石门后的景象时,那表情和其他人一般不二,除了震惊就剩下惊叹了! 这石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通道。而头顶竟是一连串的机括装置,其中又是条石又是铁柱,全都用链条相连。上面还泛着厚厚的铁锈,四周尽是菌藻类的植被,随着咔哒咔哒之声,那门里的石板咣当一声再次将石门封死,而门外的泉水竟然一滴也没流进来! 罗文对这些老式的机关涉猎不多,倒是黑桃二看了又看好像瞧出些眉目。这个硕大的机关实际上就是以泉水为动力运转,他猜测这泉井底部的泉眼并不是难老泉的真正出水口,反而是人造的一处。 这泉水的出水处肯定另有位置,建造这里的人就是利用了水利原理,对泉水流向进行了改道,当有外力下压汉白玉僧人时,这汉白玉僧人底部连接的机关就会被激活,从而可能打开了泉水原本的流向口。 这泉水顺着这流向口流入某种记重装置,当泉水重量超过一定值后,这机关便因为杠杆原理撬动顶部的条石,而这被翘起的条石另一侧连接的链条便拽动堵住石门的石板,而这石板本就可以和这门口合并的严丝合缝,有石板四周那层厚厚的菌类,又起到了堵缝的作用,这才使得这全眼中涌出的泉水无法流进来。 黑桃二擦了擦金边眼镜上的水雾眯着眼睛好似自言自语的赞叹道:“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 金重只扫了一眼后便不再理睬这机括,在他眼里,这机括无非是宗家的把戏,与之相比这钟馗墓里面埋藏的东西才是他此行的目的。所以金重掏出了卷轴开始推演,大海觉得金重有点小心过头了,平时罗文就够谨慎了,可这次的金重简直就是罗文乘二,要是没有这地图不也得遇河过河么。 这时大家才把目光集中到这条下行的通道。这通道好像是楼梯一般,虽然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是却不那么明显,此处头顶是机括装置,两面墙壁和脚下全都是湿漉漉的青苔,尤其是脚下显得有些腻滑,并且随处可见和石板四周相同的大量菌类。 这菌类的颜色很接近青苔,在这光线不足,仅靠手电照明的环境下,看过去很像橄榄绿色,而且这菌盖上还布满了突起的圆斑,呈灰白色,让这些菌类看上去有种不太能食用的感觉。 大海把胳膊搭在祖龙的肩膀上,指着地上的大把菌类和青苔说:“我说祖少,你不出过国么,你见识多,给我讲讲这啥玩意?” 祖龙推掉大海的胳膊,蹲下去看了又看:“蘑菇吧?” 大海也跟着蹲在地上用手电照去:“你他娘的可拉倒吧!还蘑菇?我看充其量算是狗尿苔!” “狗尿苔?”祖龙一愣。 黑桃二抚了抚金边眼镜,在旁边说道:“狗尿苔,学名毛头鬼伞。又叫毛鬼伞。是一种有毒的菌类,不能食用,这种菌类多生长在茅厕旁边,喜欢阴暗臭墙角和粪便的菌类。 而因为狗每次都喜欢在这些地方抬腿小便,所以北方呈这类菌叫做狗尿苔。如果误食狗尿苔的话,中毒后一般无胃肠道反应。但发病较快,主要表现为精神异常、跳舞唱歌、狂笑,产生幻视,有的昏睡或讲话困难。其毒素为光盖伞辛等。由于中毒后引起跳舞、大笑,故群众称做舞菌或笑菌。” 大海仰着脖子看着黑桃二:“哎!兄弟。你以前教自然课的吧?” 这话把黑桃二问的一愣:“你什么意思?” 大海连忙摆摆手:“没啥意思,就觉着你知道的挺多的,跟我们小学自然课老师似的,既然你说不是狗尿苔,那你知道这是啥吗?” 黑桃二也蹲下了身子从背包侧面拿出一次性医用手套,然后套在手上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支这种菌,然后另一只手有些厌恶的捂着鼻子,然后开始端详这菌。 这菌和门板四周的菌类一模一样,都是橄榄绿色。而且这菌盖上还布满了突起的圆斑,呈灰白色。可这时黑桃二将这菌菇拿到跟前才发现,这菌盖上布满的突起圆斑并不那么简单,因为近距离之下才看见。这所谓的圆斑其实模样竟和吸盘非常类似! 黑桃二回身看了看门缝之间:“看来这地下通道不漏水的主要原因就在这,这种菌菇菌盖上的灰白色吸盘能够彼此相互沾粘,当大面积菌菇沾粘到一起时,就变成了类似密封的效果。使得这泉水无法流进来。” 大海眉毛一挑:“高科技啊!”说完就要伸手去接黑桃二手中的菌菇。 可这时方瑜突然伸手一鞭猛抽向大海! 大海反应速度虽然慢,可却也明显能感到这一鞭目的地其实并不是瞄向自己,所以赶紧向后一躲的同时。眼睛就跟着方瑜九节鞭的鞭戟转了过去,正看见这鞭戟一下子正戳中黑桃二手中的菌菇,这菌菇瞬间就被切开两半,一瞬间众人耳边就传来了一声爆炸音,黑桃二手一松便落了地! 而同时这被劈开的菌菇开始迅速干瘪,就如同上了烤箱一样,眨眼之间就已经完全脱水!随着脱水收缩,这菌菇由原本饱满肥厚的样子变成了烤熟的金针菇一样,那橄榄绿的颜色也变成了褐红色,几乎是两个色彩极端的变化,让在场之人大感意外! 方瑜手一抖收回了九节鞭挂在腰间的挂钩处,然后双手插着口袋说:“这东西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狗尿苔,而是供氧菇。” 大海挖了挖鼻子:“听名字应该挺好吃” 方瑜饶有兴致的看着大海说道:“供氧菇能从空气中和土壤中吸取水分,然后体内转化从菌盖顶上的吸盘口中释放氧气,虽然释放的氧气很少,但是这么多供氧菇也能让十几平米内的氧气含量充足,所以咱们现在还能呼吸,都要拜着供氧菇所赐。 可同时它的体内也存有大量的纯氧,就像是个充满了氧气的气球,必须要根茎埋入地下才能保证自身不会飞起来。门缝处就是利用这些供氧菇吸盘相互吸附后无法释放氧气,而本身又体内充氧膨胀形成的密封。可这供氧菇体表却含有一种微生物,这种微生物依附在供氧菇表面生存,啃噬供氧菇的表皮,而这微生物却对除了供氧菇以外的东西都有极强的杀伤力。 如果被这微生物侵蚀到皮肤,那么皮肤会在一个小时内溃烂化脓,并且随着表皮蔓延,等你全身皮肤都被啃噬干净后,这些微生物也就会死亡。 但这微生物对皮肤的伤害确是永久性的,它啃噬皮肤的同时会释放出一种毒素,致使皮肤不会再生,到最后,被啃噬者就会变成一个没有皮肤的血淋淋的肉人!” 大海想想咽了口唾沫,心里忍不住有点恶心:“你咋知道的啊?” 方瑜不由得眉头一紧,一指墙角:“因为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诡异的尸体 所有人的目光全被方瑜这一指,带到了机括另一边的墙角,此时罗文正蹲在一具尸体的旁边,掩着鼻皱眉观察着,而这具尸体从头到脚竟然没有一寸皮肤! 这尸体全身**一丝不挂,周身肌肉组织全都裸露在外面,就连那薄薄的脂肪层也都异常明显。脸上因为没有皮肤的原因显得格外恐怖,在肌肉包裹之下会让人觉得这尸体好像还和人一样,可因为没了眼皮的包裹,两只雪白的眼球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全都像是蔫了的葡萄耸拉在颧骨两侧! 微张的嘴旁,口轮闸肌略显干瘪,可透过两腮那薄薄的脂肪层,里面每一颗牙齿都清晰可见!总之这尸体的样虽然不比骷髅来的可怕,却比骷髅来的恶心的多! 罗文摇了摇头退了回来,对着祖龙道:“这尸体离近后会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但是稍远一点就完全不会,我猜一是这些供氧菇不断释放的氧气阻隔了这味道的扩散,另一方面也肯能是这尸体本身的气味就很小,空气不流通,所以你一会做尸检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祖龙听完嗯了一声,点点头就往前走,可还没等迈出两步后就突然转身瞪着罗文:“怎么又是我!” 罗文擦了擦眼镜上的水雾拍了拍他安慰道:“别人我不放心!” 祖龙气的照着罗文伸手比划了一下,可这手还在半空的时候,大海突然摘下身后战斗背包上的防毒面具扔了过去,正好套进祖龙的胳膊,接着大海做了个欧耶的动作,说:“宝贝,赶紧带上,别一会因为他独特的香水味而彼此产生共鸣!” 祖龙转头盯着大海伸了个中指,这才戴上防毒面具走了过去。 祖龙从战斗背包里取出所里的取证手套戴好。接着开始对这具没有皮肤的尸体做了初步尸检。因为祖龙没有了柳叶刀,同时这信息科的战斗背包里又没有医疗组件,迫不得已祖龙只能靠着一柄手斧进行切割,那场面真是听者心凉,见者胆寒,别说颤颤巍巍转过头堵住耳朵的宝,就连大海也是侧着身嘴里念叨着什么。 借着数把手电的照明,祖龙那抡起手斧好似劈开猪肉肋骨的影,在墙壁上清晰的晃动,宝盯着那皮影戏一样的墙壁。听着似有似无的声音,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大海一把把宝接住,看着宝有些白的小脸喊道:“祖少,你他娘的玩什么血腥屠夫呢?差不多得了,宝都吓晕了!” 祖龙一回头,防毒面具上沾满了碎肉,借着手电的灯光竟然还比那死尸恐怖上几分,尤其是祖龙回头时的眼睛,吓得大海心里都跟着一颤!祖龙慢慢的退了回来。然后扯掉防毒面具蹲下看了看宝,只见宝果然脸色有些苍白,罗文也后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都没时间安顿宝。把他带了下来绝对是个错误。 罗文转头皱着眉问祖龙:“尸检怎么样?” 祖龙抖了抖防毒面具上粘着的碎肉,然后才说“尸体死亡时间较早,死者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都腐烂了,可除了表皮以外。肌肉保持的还是相当完好,我想这和这供氧菇上面携带的微生物有着直接关系。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口,体内也没有病变的情况。所以我猜死者应该是饿死的。” “饿死的?”说到这金重不由得就是一愣“你能确定么?” 祖龙摇了摇头:“除非有更加先进的检验装备,或者专业的法医,以我的水平来看饿死的可能性要达到七成以上。” “有什么依据?”金重又问道。 可没等罗文张口,倒是黑桃二抚了抚眼镜皱着眉说:“祖龙刨开腹腔的时候,我看见这人腹腔里肠道非常明显的干瘪,里面完全没有可消化的东西,这么看来,这人应该是在死亡前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 祖龙听完又补充道:“死者脂肪和肌肉比已经非常低了,应该是在这里挨过很长时间的一段饿。这说明两点,第一,死者生前被微生物啃噬皮肤后并没有马上死亡,或者说他忍受过了剧痛后活了下来。 第二,他在这里苟延残喘的生存了很长时间,而这里又没有食物,所以他只能吃这些供氧菇,这从死者身体上扩散出的那种独特味道可以推论出,毕竟他身上没有地方形成腐烂。 罗文又问道:“能确认死者生前的年代么?” 祖龙摇了摇头:“这个真不太好说,这里的温度和湿润程度很有可能造成尸体加速**,可这具尸体现在保存如此完好,就说明微生物的毒素中含有一定量的抗**物质。 所以从尸体上就很难讲,但是尸体除了本身以外,死者的衣服、鞋袜全都不见了,要么是死者本身就是赤身**,要么就是尸体身上的衣物全都是经过长时间**消失了。” “按这么说,鞋都可以***话就不可能是近代的,全身上下没一点金属物残留,包括鞋钉之类的,年代可能还要稍早”罗文若有所思的说。 祖龙点点头:“所以这人应该是在清朝后期之前的人可能性比较大” 这时方瑜突然开口:“我有个问题想不通,这人为什么宁可赤身***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去通道下边呢?” 听到这众人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起,因为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在这里可能会慢慢等死,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而下了通道就必死无疑,甚至是当场死亡! 想到这,罗文不禁看向金重,而金重手里拿着卷轴也正看向罗文。罗文这时忽然有种自己上错船的感觉,他看见金重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虽然金重借着这里的黑暗尽量显得镇定,可却逃不出罗文的眼睛。 金重自然知道瞒不过去,所以索性和盘托出:“这下面比我们想象的麻烦,我推演地图的时候发现,这馗墓里的机关非常之多,宗家应该几乎每隔几代人就会在这里面加一些防御的措施。门类很多,而且布置的也很密。 而这种从阵图中靠着套用阵法得出文字讯息的方式太难,说实话,不是我自夸,阵法造诣我也算不俗,可这种情况确实是太难,需要从小训练。 就好像大家的力气差不多,但是打架厉害的肯定是练过武术的,我虽然侵染阵法几十年,可没经过这种训练。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这卷轴阵图,只能起到拨正辅助的作用,现在看来对咱们的行动意义不大了” 大海听完皱皱眉:“不是,老金。” “老金?”金重听完差点没气过去。 大海还嗯了一声,然后接着说:“老金啊,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你他娘的其实根本就看不懂?” 金重本来注意力全在这个‘老金’上面,可听到大海后面的话注意力就完全转移了:“我不是看不懂。是只能看懂一小部分。就像同样会写数字,有的人就能做微积分,有的人就只能简单加减乘除” 大海嘴一撇:“那不还是看不懂吗?” 金重也懒得跟大海解释,气的摆了摆手。又对罗文说:“罗队长,看来这次得凭运气了” 罗文耸了耸肩:“本来也没打算投机” 金重长出了口气就准备下通道,可大海突然道了声慢,接着说:“咱下去是行。可宝不能跟咱们下去,我得先把他送上去” 说完抱起宝就往石门方向走,可买没等走上两步。就听黑桃二说道:“你回不去了” 大海眉毛一挑:“啥意思?你还敢拦着我啊?” 黑桃二拿开眼镜擦了擦上面的水雾:“这机关只能从外面开启,这里面根本打不开” “滚犊!糊弄谁呢?” 黑桃二一指那具扒了皮的死尸:“要是能出去,你觉得他会死在这么?” 大海呸道:“少他娘的那这种废物点心跟你海爷爷比!” 这话刚说完,黑桃七猛的就冷笑一声:“姓海的,说话注意点!” 大海听完脑袋里就好像有一道闪电划过,接着眉毛挑的老高:“你们黑桃是不是全单位都他姥姥的没有文化?幼儿园没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吧?你海爷爷不姓海,我他娘的姓赵!广德亮回去没给你们做做岗前培训啊?你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那个憋犊,现在身上还疼不疼了!” 罗文拍了拍大海的肩膀:“黑桃二说的对,这机关明显无法从里面打开,如果强行打开石门,外面的泉水就会倒灌进来,依照泉水的流速虽然短时间不至于将这里淹没,但是很难保证这里没有应对的机关,很有可能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大海听完点点头没说话,反而是黑桃七轻蔑的笑了一声,笑声中明显带着不太干净的字眼。大海猛的就抬起了头:“你他娘的刚才说啥?你要是个带把的就他***再说一遍!” 黑桃七听到这也把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然后冲着大海喊道:“我说傻…” 还没等黑桃七第二个字说出来,黑桃七就觉得自己右侧脖颈动脉处一凉,一股不太明显的寒意惊得他打了个冷颤,他连忙一转眼睛,就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祖龙正用一柄造型古朴的短剑稳稳的贴在自己脖处,剑刃距离自己的脖非常近几乎贴着自己的汗毛! 而同时大海的脑门上也落了一个红点,在这黑漆漆的通道里显得格外的扎眼,沿着那红点的光束找去,就看见黑桃九手里擎着一把不知名的小型手枪,一看就是经过自己改造的,而这红点正是激光瞄准器投出来光斑! 就这么一个呼吸之间,通道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方瑜手中紧握着九节鞭,贴着墙一语不发的观察着当场,而金重背着手攥着五鬼离火扇一语不发,让人有些猜不透他现在的想法。 黑桃二站在原地双手非常松弛,可罗文却知道这种看似放松的状态确是作为一个枪手最可怕的证明,他相信自己如果和黑桃二同时掏枪,那么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 可在黑桃二的眼里,罗文也一样可怕,那种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明显,那就是如果你敢伤我的人,那你们今天就谁也活不了!而且从广德亮的口中黑桃二也得知,罗文这人的脾气秉性其实不太好,看似稳重谨慎识大体,可那护短又喜欢斗狠的性格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能点着。 而且他虽然之前对罗文等人有些不屑一顾,可就在祖龙将短剑架在黑桃七脖的一瞬间黑桃二就知道了,自己对这三个人的本事比实际上低估的太多。 场中六人眼睛一刻不停的彼此扫动监视,一瞬间有些僵持,就在这么耗着的时候,方瑜却突然意外的咦了一声,然后四周才惊讶道:“黄三呢?” 【第二百零六章 】请君入瓮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对啊!这黄三呢? 在场的人没有傻子,知道这是个借坡下驴的机会,所以纷纷收了手里的东西,然后罗文才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方瑜手插口袋想了想:“开启这扇门之前,他就站在我前面。” 黑桃七也附和道:“就在我的身旁,可是当泉井发出声响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罗文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当时我注意力不在你们那,而在那汉白玉石僧人的机关上,可后来祖龙将我替下之后,我是看着你们一个一个下来的,祖龙断的后,也就是说,这黄三在你们围观泉井的时候就溜走了!” 金重心里咯噔一下,眼睛转了半天,又看了看手里的卷轴,然后狠狠的把卷轴摔在了墙上:“妈的!咱们被算计了!” 原来这黄三在罗文踩在钵盂开启石门的时候,和众人一起向着泉井冲去,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泉井中,黄三就借着这个档口溜走了!而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加入队伍的人,所有人都没太在意,甚至有人从一开始就将他忽略,直至刚才方瑜观察局势时才注意到这个领路人消失了!而这个领路人却成功的把所有人领入了这个活棺材! 大海抱着宝子往祖龙方向靠了靠,然后贴着祖龙的耳朵小声说:“他们说的是谁?” 祖龙贼笑道:“就是带着金重找到这卷轴的人,本来还以为是报恩的自己人,结果竟然是个叛徒,这次金重算是着了道了!” 大海偷眼看了金重一眼,然后低着脑袋小声嘀咕的笑道:“就这脑袋瓜子还哇哇往死里吹牛呢,人家他娘的把他买了,他还给人家数了半天钱,幸亏知道自己数学不好。带了个秘书帮着查,要不都没发现自己这钱是在笼子里数的!” 祖龙挨着大海的肩膀捂着眼睛跟着说:“你都没看见他俩见面时候那场景,简直就跟贴身太监见了旧主子似的,又是跪下又是痛哭流涕,那场面叫一个催人泪下,金重这蛋装的都圆了,就差喊爱卿快快平身!” 大海瞪着眼睛看着祖龙小声惊道:“还给跪下了?拍电影呢?” 祖龙笑嘻嘻点点头:“差不多!” 大海嘴一撇:“我看金重就是瞎他娘的得瑟,现在人家把他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得劲了!也是,电影里不都是boos级的人物身边总有个卧底么?金重这犊子别看长得不像boos。但今天肯定暴死了!我看他咋整,咱哥俩这回就抱膀看热闹!瞧他咋折腾!” 祖龙瞬间跟大海达成共识,然后一边掏耳朵一边看着当场,就瞧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和大海。 罗文离着两个人非常近,将这段对话听了个滴水不漏,同时罗文太阳穴就开始一跳一跳的疼,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他都开始质疑自己当初挑选四队队员的时候,怎么挑了这么两个二傻子? 就好像现在这两个人没跟金重在一起。而是通过电视看得转播一样,不单不觉得自己身处之地跟金重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反而那幸灾乐祸的神情就跟他们俩不买桶爆米花就不过瘾似的! 罗文气的舔了舔嘴唇就开始满身上乱摸,可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祖龙看见了就从战斗背包里拿出一盒烟递了过来。同时罗文原本深锁的眉头就好像春天怒放的花朵一样绽开,一手抢了过来问道:“祖少,你哪弄的?” 祖龙先是得意的一笑,刚要张嘴拉开架势。可紧接着想了想又绷起了脸,小声咳嗽了一下才有些拘谨的说:“我之前不是以为你死了么。。那什么,这个吧。。。本来是给你买的供烟。。。” 罗文这边刚叼着的香烟差点没掉在地上。张着嘴看着祖龙,眼睛都有些涣散的说:“祖少啊祖少,你是真嫌我命长啊!” 祖龙嘿嘿一笑:“谁知道你命这么硬,包邮阎王爷都不收你,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没这一档子事你现在就嘬手指头吧!” 罗文冲祖龙扬了扬脑袋:“有火么?” 祖龙摇了摇头笑道:“我又不抽烟,你问问金重!” 罗文一看金重脸都气白了,罗文就没好意思张嘴,看了周围一圈,没有一个像是抽烟的样,所以从战斗背包侧面抽出一支冷焰火,扯掉燃烧盖的时候,快速的接着那一点微微喷出的火苗赶紧将烟点燃,接着狠狠的吸了一口。 随着烟雾在身体里走了一圈飞向大脑,一口混合着大量二氧化碳的烟雾又从嘴里吐了出来,罗文就觉得脑子有些眩晕,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最后胳膊一甩,将这只冷焰火顺着通道就扔了下去,随着这冷焰火在通道里左右跳动,直至最后一声轻响落了地,漆黑通道底留着一个微弱的光亮。别人眼里的这个光斑十分微弱,可罗文却清晰的看见,就在这通道的最底层,有一个不小的门洞,而且门洞两侧都没有大门,同时罗文也确定脚下的通道该是安全的。 金重一看到现在罗文三人还有心情说笑,心中就说不的厌烦,方瑜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可理喻,便开口道:“罗队长,现在可不是为了一根烟浪费物资的时候,应该想想对策” 罗文看了方瑜一眼,发现方瑜正在死死的盯着他,这神情一下子让罗文想起了在酒店门镜里的情形,一瞬间罗文的心脏就有些跳动不自然,但还是很快压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罗文故意又抽了一大口烟,引来了自己一阵咳嗽。 大海侧着脑袋低声又对祖龙说:“祖少,你没发现咱罗队好像有点怕姓方的这丫头片子么?” 祖龙看了看罗文和方瑜二人:“不能吧?文儿要是心情好能打这样的八个” 大海一阵贼笑:“说你傻,你马上就流鼻涕!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我说的怕不是那种怕!” 祖龙抽回脑袋看了大海一眼,一瞧大海的一对眼睛眼看着就眯成了虾条,还冲着自己抖了抖眉。祖龙瞬间领会了大海的意思,然后眼睛和大海正好相反。如同充了气一样的张大,同时疑道:“你是说!” 大海赶紧点了点头,抿嘴笑着盯着祖龙,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他俩有事!” 话音刚落,大海就觉得头顶恶风不善,紧接着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大海赶紧抬头怒道:“谁他娘的打我!” 只瞧见罗文回头盯着大海骂道:“滚!” 祖龙捡起地上的烟盒没说话,而是低着脑袋抖着肩膀,捂着嘴一声不敢出。 罗文缓了一下这才说:“现在看来,无论黄三是有意还是无心。是预谋还是巧合,总之咱们落到了这里,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什么再商议的余地了,只能继续往下走。 况且我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石门根本进不来这么多的条石和铁柱,无论高度宽度还是横截面都不是这小小的石门能够装得下的。所以这里面应该还有另一条入口能够进出,不管这里是不是钟馗墓,咱们都还有机会出去,重点是咱们必须继续前行” “罗队一抽烟气场都不一样了。给他牛的!”大海在边上小声跟祖龙嘀咕。 祖龙点点头:“文儿的脑袋是和烟头连着的,烟头不亮脑筋都不转” 罗文说的简单却一语中的,既然从石门出不去,那就只有前行。这种略带煽动的语句本来平时,可罗文的语气里总有种身先士卒的说服力。众人手持着手电开始沿着通道下行,没过一会就穿过了一个两米左右的门洞,就在宝子缓醒过来时。钻进了一个宽敞的空地。 其实说此处是空地也不是十分准确,这是间类似车库的圆形大厅,按照路程和方向来看。应该是在圣母殿的正下方。这个大厅侧墙全都是用上好的青石砌成,每条青石形状、大小都相等,棱角均匀。 无论向左望去还是向右望去,这上下两条青石挤压出的灰白色粘合土,就如同用尺量着画出的一般,笔直的毫无波浪感,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大厅,那就是规整。 整个大厅的地面都是用一种不知名的石材铺成,看起来好像一小块一小块的瓷砖,但质感更接近大理石,可在手电的照耀下反光却不明显,和它看似那平整光滑的砖面形成了一种反差,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重点并不是它的材质,而是地面其实不是平的,而是和头顶的天棚穹顶相对应,竟然是下凹的!仿佛整个大厅就是一个大球体的内部,而就在这地面的正中央,竟然立着一块无字碑! 所有人聚在门口,四下打量着,面对这么大面积的地方,所有人都有些吃不准这里是干什么的,这哪里还是墓地?而且就在这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还有些许肌肉腐烂干净的人骨! 罗文将手高高举起,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再自己的身上时,罗文才开口道:“这里有古怪,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动,仔细看这些尸骨,全都没有。。。” 可话音还没多,黑桃九刚才迈出的一条腿却轻轻的踩在了一块石板上,在这寂静的大厅,所有人都耳听一声脆响,等再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桃九身上的时候,黑桃九的脑袋却已经不见了,只有脖颈中还如同喷泉一样的大量喷着血! 接着咣当一声,黑桃九手里的狙击步枪应声落地,尸体直接摔到在地上,大蓬的血雾顷刻就喷了出来,那暗红色的鲜血一瞬间将众人身前的地面铺满,沿着石板间的细缝溜了进去,而众人头顶又同时呼呼连连作响,之后整个大厅再次回归死一样的寂静! 在场所有人后脖子都是一阵酥麻!就好像是有人拿着电线在脖子上搭了一下一样,同时心里就猛地往下一沉,手脚尖都一瞬间变得好像不在过血般的冰凉,就连罗文的额头上也不禁滑下了一滴冷汗! “罗、罗队,看清是啥玩意儿了吗?”大海搂着宝子肩膀的胳膊都变得有些僵硬,眼睛微微颤动的问道。 “看见了”罗文声音显得很镇定,可脸上的表情则不然。 “啥啊?”大海咽了口唾沫又问道。 罗文将眼睛慢慢抬起,将眼睛落在这圆形大厅的拱形天棚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血滴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血滴子 “不可能!”黑桃二当机立断的否定道“血滴是清朝雍正后才有的暗器,这钟馗墓始建于北魏,甚至跟早,差了何止一个朝代!” 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实都不在黑桃二的这句话上,而是他们发现不管是黑桃二还是黑桃七,脸上连一丝难过和气愤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死的这个人他们压根就不认识,或者干脆没死人一样! 罗文暗自觉得这黑桃虽说叫做一个组织,可实际上彼此并没有什么团队意识,跟多的是各自为政的特殊佣兵,而这组织就是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收发任务赚取佣金而已。 祖龙刚要去查看黑桃九的尸体,却被罗文一手按在身边,同时摇了摇头。 罗文点点头:“血滴确实是清朝的东西,可谁说是清朝才有的了?” 这句话一下就把黑桃二问住了,因为清朝之前确实没有任何文字记载过血滴这东西,但并不能说一定没有,可清野史中记载的血滴虽然有模糊的出处,但是又全都不能作为依据,甚至还有人说是雍正爷自己主持开发研制的,那雍正爷国家大事处理不利索不说,后宫一摊事哪个不够他挠一地的头皮屑,这个确实有待研究。 可黑桃二抚了抚眼镜反问罗文:“难道你知道这血滴的出处?” 罗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既然这里出现了,就说明它的制作时间应该更早,而且雍正的锦衣卫几乎一夜之间便得了这种武器,显然有些突然。 我倒觉得是这血滴是早就有的,只不过会用的人,甚至知道的人很少,毕竟这是一种暗器,见过的人多半都给它剃了头。很有可能是雍正在位时知道了有人会用。并且了解血滴的能力,这才着手组建的血滴暗杀队伍。” 黑桃二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又确实没有什么有力的反驳证据,心想总归是猜测,便也没计较。 金重对此也颇不关心,只是问道:“你看清机关在哪了么?” 罗文听完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黑桃九落到这边的狙击步枪,然后从里面退出弹夹,又从弹夹里面取出来弹,接着将弹交给了祖龙:“横七纵四” 祖龙接过弹掂量了掂量,大海纳闷道:“你俩说啥呢?” 祖龙笑嘻嘻道:“炸飞机!” 话音一落。祖龙右手一抖,一颗步枪弹在手电的照耀下一晃而逝,紧接着就听弹击中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几乎同时罗文点燃了一只冷焰火。 借着冷焰火夺目的光亮,还有数只手电的照耀,就瞧见这圆厅的拱形天棚之上的一块石板突然一翻,紧跟着一道黑影嗖的一声就射了出来,耳边呜呜之声转瞬即逝,随着石板一翻黑影再次闪了进去。那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看的真切,却还是没逃过几个的,而那血滴的真面目也展露在众人眼前! 这血滴并不是野史中形容的斗笠状,反而就好像一个布织的鸟笼。又像是蟾蜍口中的舌头,只不过这血滴前端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金属圈,而这金属圈内侧有满是鲨鱼鳍的刀刃! 这刀刃有多快自不必说,反正是足以轻松斩下头颅。仔细观瞧不难发现这切口呈螺旋状,但是几乎是瞬间斩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无论这刀刃是何种材质制成,经过这么多年刀刃依旧如此锋利,而且全无锈迹,这就不得不让人惊奇! 而且这血滴的构造极为精巧,在罗文眼中,这血滴是急速由翻板中射出,并且正中人头,同时这连接着血滴和翻板的金属线绳,就会在内部有一根特殊的银线。 因为拉伸度达到饱和而被完全绷紧,而随着银线的绷紧,鲨鱼鳍的刀刃便会逆向旋转咬合,急速切断来人的颈椎骨,切断颈椎后刀刃不会再打开,直接将头颅锁在血滴之内,并一同收入翻板! 而且这间圆厅设计十分巧妙,圆形的地面,球形的拱顶,置身于此就好像在一个球体之内,这样头顶的每一块翻板,就都会与地面上每一块石板相互正对,也就是形成了同一平面上的正圆形的直径!也是对角线! 致使每一个翻板内的血滴都是直上直下的对着地板上的人头,而且看样角度计算的刚好,没有因为垂直的地心引力收到丝毫的偏差,构思之巧让人匪夷所思! 罗文左右掂量了掂量手里的狙击步枪,然后轻车熟路的将整把枪拆了开来,拿着枪托看了眼黑桃九的尸体,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可理喻的慢慢将手中枪托举起,最后猛的砸向黑桃九尸体所在的地面! 跟着又是一闪而过的黑影,那呜呜之声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金重有些不明所以,可黑桃二却对罗文的想法心知肚明,一下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皱着眉愣愣的看着罗文,而罗文也是紧皱着眉看着黑桃二,一下两人都有些傻眼! 金重看到二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机关除了表象看起来如此厉害,一定还有更为惊人的隐情,所以急忙开口:“我请二位来可不是相面的,有什么发现?” 黑桃二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转头说道:“这机关。 “出鬼了!”罗文接口道。 所有人都被二人的话吓了一跳,金重也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二人。 黑桃二看了罗文一眼便解释道:“刚才黑桃九就是踩在这块石板上触发了机关,所以被正对着的血滴斩断了脖,而且将脑袋带走了。 可是刚才罗文再次用步枪的枪托触动这块石板,结果血滴再现的时候,里面并没有黑桃九的脑袋!所以要么是这个机关有着极其精巧,即便是现在工艺也望尘莫及的设计,要么就是有鬼,能瞬间将黑桃九的脑袋拿出去!” 金重听完半信半疑,他知道不能质疑罗文的眼睛,可这事情也未免过于匪夷所思。金重想到这,就看见罗文将退下来的步枪弹全都交到祖龙的手里:“祖少,多点开花” 祖龙接过弹瞧了瞧罗文,心里就明白罗文的意思了,然后用双手指缝夹着八颗弹,连个调整的时间都没用,直接就将弹甩了出去。这八颗弹落点非常巧妙,分散的很开,每颗弹所落点的周围八块相邻石板都没有别的弹! 而且别看这八颗弹在祖龙手里出手时有先后,可落地时却几乎没有任何差异,而就在这八颗弹落地的瞬间,头顶呜呜之声连响,天棚顶与这八颗弹正对的八块翻版同时打开,八个血滴嗖的一下就射了下来,只落在距离地面几厘米才好像达到了极限,接着又伴着呜呜之声被猛的拉回翻板,全程速度之快令人费解,而落点之准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若是拥有现代的技术,这本来算不得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配上强劲的马达,计算好角度、时间、距离等问题,这么个机关并不是什么做不来的。可关键重点在于,这个机关有可能是数百,甚至数千年前的东西,那这机关就不是用了不起这几个字能形容的了! “这他娘的还咋走啊?游戏机里还有固定的路线能前进呢,这连个跳房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扯淡呢么!”大海看完就是一嗓,吓得全神贯注的宝一哆嗦。 可黑桃二却摸着下巴道:“这机关的动力非常强劲,很有肯能就在咱们的头顶,有一个设计非常精巧的动力装置,而动力来源,我觉得应该是这难老泉” 大海眉毛一挑:“可别整这些没用的了,说那些臭氧层干啥啊?赶紧想招过去得了!” 黑桃七轻蔑的一笑:“有能耐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大海一听气就上来了,扭身看着黑桃七骂道:“你他娘的吃饱了撑得是吧?嘴长屁股上了说话那么臭!” 祖龙翻了翻眼睛,觉着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黑桃七眉毛一皱就要动手,大海一把把宝推到祖龙身边,胳膊肌肉瞬间增幅,肌肉肿胀的就好像两根特大号的麻花,然后挺着胸脯就往前冲! 可还没等这两个人碰见,站在中间的金重忽然用扇一敲大海的右臂,正敲在大海那道环形的伤疤处,大海嗷的就是一嗓,然后大海右臂猛的就是一沉,头上的汗一下就流了下来! 同时金重回身用手一叼黑桃七的腕,跟着往怀里一带,接着用了个巧劲有向上一推,黑桃七的胳膊就被推成了鸡翅状,然后金重猛地向下一用力,黑桃七一下就跪在了当场! 罗文在金重出手的第一下就认出了,这是擒鬼手的小缚鬼式!而且无论金重的力道、火候、时机全在黄金点上,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就凭这一手,金重对于擒鬼手的造诣就绝不比梁风谨差! 金重的表情不太好看,先是看了看自己身底下的黑桃七,然后又看了看脸上满是汗,同时又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大海,接着将目光落在了罗文和黑桃二的身上:“看将看兵,金某不敢保证你们没有下一次,但是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金重说完将手一松,黑桃七翻身起来就要再进,可黑桃二一把就把他按在了原地,同时手指狠狠的在黑桃七的肩膀按了一下。 黑桃七一瞪黑桃二,然后打掉了黑桃二的手后,看着金重一脸阴笑道:“金先生,等合约结束了,咱们好好谈谈!” 【第二百零八章 】搭桥 金重压根就没理黑桃七,而是转身皱着眉思考如何从这里过去,大海这时候被宝子和祖龙扶了起来,破口大骂:“姓金的!你他娘的下死手啊!” 金重头都没回:“硬拼我不是你对手,只能取巧” 大海眼睛一瞪:“滚你妹的!打巴掌给甜枣的事少来忽悠你海爷爷,我今儿要不废了你,我他。。。” 罗文用手一拦大海:“没事吧” 大海一看是罗文,就摇摇头:“没事,就是那一下子挺他姥姥的疼” 罗文点点头,然后看着金重的背影:“金先生,你有什么妙计能过去?” 金重听见是罗文的声音,一边用扇子敲着大腿,一边说:“罗队长,你来这可不是报的旅游团” 罗文听出来金重语气里有指责自己的意思,所以语气也一转:“祖少!带扑克了么?” 这话说完把大海弄的一愣,祖龙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顺嘴答道:“带了啊” 罗文回身往地上一坐,然后从祖龙手里接过扑克,招手三人玩上了斗地主,还让宝子拿着手电照亮!金重回头气的心跳都有些不稳,然后两步就走到了罗文边上,眯着眼睛狠笑道:“罗文,你以为我真不敢怎么地你是吧?” “四到八,顺子”罗文把手里的牌甩的啪的一响,接着回头挑着眉毛看着金重:“反正过不去都是死在这,怎么死我不挑” 金重抬掌就要拍向罗文的头顶,方瑜赶紧一把把金重拦住:“舅舅,现在不是时候!” 金重咬了咬牙这才放下了手,就听罗文背对着他说:“三带一” 金重眼睛一瞪,刚压下去的火气腾腾的有往上窜,可就听黑桃二突然张口:“我想罗队长一定是已经想出了过去的办法了,对吧。罗队长?” “一个二,报片,剩一张”罗文说完把手里的牌压在脚底下,然后冲着黑桃二一皱眉:“我们就是个赠品,跟着照照相,打打牌,我一没拿人家钱,二没收人家好处,当不了皇上我也不当太监,跟着着什么急啊?” 这一句话到是给黑桃二骂了。黑桃二眉毛一皱的扶了扶眼镜:“罗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文把脚底下的牌往牌堆里一扔:“什么什么意思?我兄弟平白无故挨了欺负,胳膊肘往里往外拐我心里还有数”然后眼睛似有似无的往金重这边瞟了一眼“我一没身份二没钱,给我十分颜色我也开不起染坊,别到头来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还是乖乖打会扑克,等着导游领着去下一站吧!” 金重攥的扇子吱吱作响,黑桃二不由得双手往身上摸了摸,祖龙突然说道:“顺子!对王!单五。春天!” 大海一拍脑袋:“这牌也太整了,连个单都没有!”说完完把牌往牌堆里一扔。 罗文抬腿蹬了大海膝盖一脚:“跟祖少玩牌你不长点心眼,没发现祖少这牌不够二十张吗?” 大海一听这话就看见祖龙脸上一抖,接着大海把自己的牌拿了起来。然后一张一张的查着祖龙的牌,然后抬头挑着一边眉毛:“十五张牌?你还有五张呢?你他娘的跟我们玩还出老千!交出来!” 祖龙笑嘻嘻的手花一翻,扑克一张接一张的从祖龙手里飞了出来,可祖龙的眼睛无时不刻的不在盯着对面的金重和黑桃二。左手在膝盖上轻抚着,无名指随着每张飞出的扑克而敲打,这让金重感到了一丝不安。 金重对祖龙的飞刀能耐还是领教过的。尤其是方瑜后来跟金重说了短剑的事,以金重的脑袋来衡量瞬间战力,他自认为自己很有可能躲不过去! 想到这金重火气压了压:“罗队长,时间不待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在这里耽搁时间有多么不值得吧?” 这话一下子击中了罗文的要害,但罗文依旧脸上不动声色,而是嘿的一声笑道:“金先生,别拿这套老把戏当万能的魔杖,在我看来,你实际上可是比我还着急呢” 金重点点头:“金某不否认这一点,可你别忘了,时间可是制衡所有人的,你在压缩我的时间的同时,你的时间同样是被压缩的,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发,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 罗文知道金重的意思,邢松既然没有出现在滇王墓,那就说明实际上他早就知道青釭剑不在那里,而所里丢了倚天剑,这么看来邢松很有可能已经凑齐了三五斩妖雌雄双剑,甚至已经再找三宝中的另外两样,降魔铃和照妖镜。 而这两样东西的下落自己又完全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在赌,赌这倚天剑还在钟馗墓中没有被邢松取走,赌邢松没有降魔铃和照妖镜的下落,但想要确定这种猜测的准确性,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尽量快的在钟馗墓中寻找到青釭剑,确认青釭剑到底有没有被拿走。 如果没被拿走,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只需要守株待兔,便有机会将邢松捉拿归案。可如果青釭剑已经被取走,那么罗文就必须进行下一步计划,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必须确定,确定这青釭剑是否还在钟馗墓中,而且时间还在被浪费着。 想到这罗文眉头一皱,然后抬头问黑桃二:“有登山绳么?” 黑桃二心里的火还没消,但是他也是恨不得马上结束这单生意,所以压着火气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来登山绳。罗文将登山绳递给祖龙,在祖龙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祖龙有所得的点点头,然后看了大海一眼,看的大海直发毛。 祖龙先是抖开了登山绳,然后又从黑桃七和金重那里又拿了一些,最后祖龙将登山绳两两打结,一头系在手斧上,一头随意的耸拉在地上。跟着轻吐了一口气,侧了下距离后将系着手斧这一端紧了又紧,接着慢慢的将手斧甩了起来,形成了螺旋桨似的顺时针旋转。 然后猛的一抖手,这手斧瞬间离手,身下的绳子就急速的随着这柄飞驰的手斧而去,而这手斧随着祖龙的巧劲直直向前飞,速度极快的飞过了场地中间的那块石碑,可刚刚飞过石碑的同时,祖龙猛地就向回一拉绳子,这手斧就在拉力的作用唰的一下回弹,正好挂在石碑上,跟着以石碑为转折中心点开始缠绕,然后死死的打了个结! 祖龙用力拉了拉绳子,感觉系的相当牢靠,这才将绳子这端交给大海,大海也不傻,接过祖龙的一柄手斧,将绳子在手斧上系牢,接着体化后将手斧狠狠的砍入身后的石墙内,由于用力过大,几乎将手斧的斧柄连根没入,而就在这前面与石碑之间形成了一条绷得不能再紧的绳桥! 祖龙又将另一条登山绳系在了手斧上,接着递给大海笑道:“海大富,展现你野性魅力的时刻到了!” 大海一把夺过祖龙手里的手斧:“滚蛋!海爷爷这叫男性魅力!” 大海拎着手斧冲着对面瞄了又瞄,可实在是视线受限,根本看不清对面,最后方瑜对着对面打了一颗照明弹,这才使得大海勉强看清了个大概。 大海也确实不是盖的,体化后的这条胳膊比祖龙的肩膀还宽,倒退了几步开始助跑,然后就在前脚几乎要踏出这个暂时安全的范围时,就如同扔棒球的姿势将这手斧飞出,这手斧在半空中打着转就好像是从弹膛里射出的银色子弹,众人耳听一成刺耳的脆响,再看着手斧已经完全没入了石墙! 在场所有人就是再傻也知道罗文打得什么主意了,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一个人动,其中因果不言而喻,就是没人信得过这条绳桥的承重力。祖龙四下看了一圈,这才嘿嘿的贼笑一声,从地上捡起对面石墙内手斧系的绳子这端。 然后二话不说,脚尖一点地便倒挂在这绳桥之上,双手紧紧抓住绳桥的同时,双脚也将绳桥紧紧夹住,接着便开始沿着这条绳桥向着石碑爬去。 因为祖龙本身体重就很轻,这条绳桥几乎没有太大的下坠感,而且距离地面还有很高的空间,再看石碑不但纹丝不动,而且就连之前祖龙飞手斧所系的绳口都没有太大的晃动迹象。 而这边被大海砍进石墙内的手斧更是牢牢的卡在当中,就连石块碎渣都没有掉落一点,除了随着祖龙前行时这绳桥左右有些摇摆,几乎没有任何称重困难的迹象,而祖龙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匀速前行,不一会爬到了石碑上面,等蹲到石碑上面的时候,还特意紧了紧登山绳,回头冲着众人摆了摆手。 随后祖龙将身上对面手斧系着的登山绳死死的系在这块无字石碑上面,反复确认后,这才接着在登山绳上试了试,看了看从石碑到对面石墙处这段绳子的,确认安全后这才双脚一蹬石碑,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接着双手一粘绳桥,几乎双脚都没有下落的趋势,又往前窜了一段距离,稳稳的便立到了对面,整个过程中几乎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之处! 罗文靠着石墙站着一笑:“下一个谁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罗文的猜想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大海身上,大海先是一愣,紧跟着惊愕道:“我?你们都他娘的失心疯了吧!” 罗文眉毛动了一下:“你们可想好了,如果大海失败了,咱们就谁也出不去了” 金重用扇子敲着手想了想,说:“我们只是觉得对面的斧子入墙不够深,需要大海过去再紧一紧而已” 罗文冲着大海一摆脑袋,让大海过绳桥,大海看了看众人:“你们就作吧!我他娘的万一掉下去,你们就回去吃毒蘑菇过日子吧,运气好没准还能长大个,顶开头顶的天棚,就你们的公主小娘们!” 说完大海把战斗背包背在身前,然后撅屁股收肚子的倒挂在绳桥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向前爬,一边爬一边骂,从非洲草原上的各种野生动物,到农村拉磨跑圈的驴子,从代词某人的各种亲戚朋友,到该人亲戚的子孙后代往下排多少辈,当勉强趴到无字碑的时候,大海脑袋上滴落的汗就已经在地面上连成了一条线。 祖龙在对面贼笑的喊道:“大海!你们团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怂货?我记得绳索攀爬不是标配科目么?” 大海脚不沾地的搂着无字碑大口的喘气,样子就像个巨型树袋熊,脸紧贴着无字碑一动不敢动,咽了口唾沫才骂道:“滚犊子!能他娘的一样么?这绳子我都不敢使劲!” 大海说的不假,大海如果体化的话,就这么根绳子说话就能爬到对面,可大海体化是使体细胞加速分裂,肌肉组织增大,同样的无论体积和质量也都会成正比上升。 而这登山绳能不能承受如此大的重量还尤未可知。这样一来,大海只能尽量把气上提,单靠着本身的力量向前爬行。无论心理压力还是自重判断,都够大海紧张的喝一壶了。 等着大海慢慢悠悠的落地后,自己这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算咽回了肚子里,用衣服在脑门上抹了把汗:“好几年没做攀爬训练了,这绳子还这奶奶的德行,心里真他娘的有点胆秃的” 金重一看大海安全落了地,这才一马当先的上了绳桥,而罗文毫无意外的被放到了队伍的最后一个,其他人趴着绳桥几乎都没费什么力气,只有宝子那真是一步一心惊。一动一哆嗦,好在有惊无险。 等一干人全都到了这边,祖龙才扯断这边的登山绳,把这边墙上的手斧收了回来。就当众人从这边的门口走出去没有五米的距离时,一个让所有人再次哑口的情景出现在眼前,而这次就连罗文心里都不由得跟着猛的一跳! 这是一间很长的屋子,直线一百米左右,左右宽最少五十米,而让罗文吃惊的是。就在这屋子的正中间,竟然跪着一个白发的女人!这女人长发过膝,因为她低着脑袋,所以看不清的脸。那银白色的头发就好像是一篷飞溅而下的瀑布,散落在身上,铺满身前的地面。 这女人身着一件猩红色的长衣,看款式绝不是近代的。袖口极为宽大,而且沿着袖口还绣了一圈金线,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反光。让人惊奇的是。这女人身下的地面上,竟由她膝盖为中心点,向四周发散式的画着一圈一圈的咒文! 如同太阳光一样不下数百条,并且每隔几米便有一个由咒文组成的同心圆将咒文切割,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距离众人最近的一条不足十米! 而再看这女人身后,竟然有八条小臂粗细的铁链从背后伸出,分别钉在她身后墙面的八处,如同一只八爪的猩红色蜘蛛一般,在墙壁上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猎物落网! 而借着强光手电看去,每条铁链的制作工艺还都不同,而且材质看起来虽然都是铁制的,可实际上好像也有区别,而一股寒气正从这八条铁链中弥漫开来,就连罗文也分不出这是唯物的事实,还是心理作用,让这间屋子温度极低,而且罗文审视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里并没有出口! 大海咽了口唾沫:“罗队,这娘们儿活的死的?” 罗文皱着眉想看清这女人的脸,可那银发实在是过于浓密,将这女人的脸挡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空挡。罗文摇了摇头:“理论上不可能活着,看她那身衣服就不像唐代之后的。” 黑桃二抚了抚金边眼镜:“她穿的是一件典型的长肥大深衣,是汉代女人的服饰。东汉女子服装以宽袖长袍或上襦下长裙为主,服装在前后期的差别主要是宽松程度上的变化。 东汉女子服装整体的发展趋势是服装变得更加宽大,衣袖更加肥大。在新莽至东汉早期还延续了西汉晚期的风格,服装合体显腰身,以细腰长裙为尚,而东汉后期各阶层女子服装都变得很宽。” 罗文听到这不禁有些佩服黑桃二的博学,于是点点头道:“这么看来,这个女子实际上就该是东汉人?” 黑桃二点点头:“从服饰上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 罗文一转头,正看见金重一脸的错愕盯着这红衣女人发呆,于是便问道:“金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些什么了?” 金重被罗文一喊有些回过了神,然后合上了张开的嘴半天没说话,等了一会才吐了口气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古怪” 罗文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金重却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在魁墓里会有一具女尸而已” 没想到罗文竟然眯着眼睛笑看着金重:“你想不通?我却想得通!” 金重听完就是一愣,不单单金重,就连其他人也十分错愕。 罗文一指这红衣女尸:“在古代,女子生前收了平白无故的冤枉,或者有血海深仇,这才会穿红衣自杀,传言自杀时身着大红衣裙,死后必变厉鬼。所以这女子是含冤自尽而亡的!” 金重眉头一紧,但转而轻笑:“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可是真假难辨不说,即便是真的那概率夜未免太低了些” 罗文没理金重,而是接着说道:“这地上红色的咒文法印,我们虽然不了解,但你不可能不知道,配合这女尸身后八条铁链,我推测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这女子生于汉代,或是因为被冤枉私通男子。或是有血海沉冤难血,所以定制了这间在当时无人敢穿的大红色深衣。可能就在得到这件红色深衣的当晚,这女子便怀揣着对世人或是仇敌的愤怒自尽而亡,抱着必成厉鬼的心离开了人世。 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女子的临终愿望成真的了!她不单成了厉鬼,而且还是四阶以上的厉鬼!所以才有人请了你们钟家人去降鬼。可万没想到的是,钟家人见了这厉鬼后不单没有将她引入地府或者打的身形俱灭,反而悄悄的掩人耳目,将这厉鬼的尸体藏了起来! 甚至直接就藏到了这里!这地上的咒文法印我一概不认识。但是从这咒文只字片语中我依然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部首,所以我相信,这咒文并不是道家所用,而是鬼仙用的鬼文! 天下认识鬼文最多的就是你们钟家!这明显就是钟家人用鬼文写成的法阵。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囚禁这红衣女子的魂魄,将她所变的厉鬼也一并封印在了她自己的尸体当中! 而她身后的这八条铁链也不普通,因为每条铁链上都在锻造时被刻上了文字。这文字也全都是鬼文!如此看来这里实际上的一切都是为了囚禁这个红衣女子的鬼魂而造!而你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青釭剑或者青铜令,你的目的实际上是在这个红衣女尸上!” 罗文说到这一停,皱着眉直直的盯着金重。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这里也根本就不是钟馗墓!” 这个猜测无疑是让所有人的耳边都炸了一个响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全都看向金重,如果罗文的猜测是事实的话,那么金重的动机就不免让人匪夷所思! 金重一脸的不解看着罗文:“罗队长,你的这个猜测未免有些捕风捉影,天方夜谭的成分多了些吧?你觉得我大老远来到这,就是为了一具尸体?金某人可不是倒卖干尸的熏心之徒!” 罗文一眨不眨的盯着金重:“你先不要急于否认,我的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第一,在滇王墓里,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我手中的青铜令,可为什么逃离了滇王墓后你便销声匿迹,按道理说,你应该是想尽办法找到我拿到青铜令才对! 但你却没有,而是稳稳的隐藏了起来,这种反常的现象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且我想,你大概也发现了钟家有两块青铜令的秘密,也就是说,即使你得到了青铜令,你也很难证明这块就是钟家的家传之物,所以你得目标变了! 第二,在滇王墓里你曾说过你对青釭剑根本就不感兴趣,甚至青釭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可你却花重金请了黑桃组织的三人,披星戴月的来到了这钟馗墓,难道是你养伤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让你突然对青釭剑产生了势在必得的心理? 对于这一点我不敢苟同,最起码,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青釭剑对于你来说的确毫无意义,甚至连鸡肋都算不上!因为它会让你暴露在钟氏宗家的视野里,从原本暗处与宗家为敌的状态,一下子就变成了宗家追杀的第一对象,不但失去了原本最佳的撒开手脚的机会,反而沦落到非常被动的地步,这显然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猜测你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青釭剑和青铜令,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你对这东西的渴求度可以说现在超过了其他的所有,这才使你如此破釜沉舟,倾家荡产的搬动黑桃这个烧钱的机器,并且还需要和时间赛跑。如此一来,你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金重嘴角一牵:“罗队长,你的想象力还是那么丰富,我之前的确对青釭剑毫无兴趣。不错,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即使得到了青铜令,我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手里的这块才是我钟家的传家之宝,那么钟家的家臣就没有一个会依祖训为我办事的。 况且就像是黄三一样,被宗家养了这么多年,我想这个家传令牌的作用已经不大了。而我又打听到你们口中的邢松正在搜集三宝,如此一来,我要是拿到了青釭剑,我就可以在宗家的计划中做出至关重要的阻力,然后将这个麻烦抛给你们神秘所,我就可以坐享其成。说白了,我这次下来其实是在为你办事!” 罗文听到这忍不住一声冷笑:“哦?看来我到是冤枉你了!可是金先生,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有那么十几秒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让我参加这次行动,为什么要犹豫呢? 因为你知道,我很有可能会成为你此次行动中的一个变数,甚至可能会让你的计划全盘落空!可即便这样你还是让我加入了你的计划,这又是为什么呢?直到刚才我才明白的让我加入你计划的目的,因为你需要我的邪眼!” 说道这罗文一指那个红衣女尸:“让我的邪眼来帮你确定,你争分夺秒到这里后,这具女尸的灵魂是不是还在,还能不能变成厉鬼来帮你复仇钟氏宗家!” 【第二百一十章 】红衣女尸 金重的眉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方瑜的表情有些错愕,显然金重给她的剧本并不是这么写的,这让方瑜不由得心里都是一慌。 罗文抽出一支烟塞到嘴里,然后打燃一支冷焰火点燃,那粉红色的火光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脸庞照亮,全都不由自主的眯起了双眼,而远处那个身着红色深衣的女士则因为这一抹红光更加的阴森恐怖,这让大海都不由得回头看去,生怕这女尸突然朝着自己爬来,而宝子更是紧紧的挨着大海一动不敢动。 罗文就这么拿着冷焰火,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的他的脸棱角分明,眼镜片的反光在金重的眼睛里让他看不透罗文此刻的心理状态,金重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相信这不是错觉,而是他身后的黑桃二正死死的攥着他的双枪,可更让他在意的是蹲在罗文旁边的祖龙,因为祖龙的两只手全都夹在腋下,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金重闭着眼睛用扇子在掌心敲了敲,然后缓缓睁开看着罗文:“你看见了?” 罗文挑着眉毛瞥了一眼那红衣女尸:“她的魂魄就好像是高频音叉振动时的重影,在身体里不断地向外挣扎,几乎随时都有可能钻出来,但是就好像脚底下黏了一块双面胶,让她移动不了分毫,像只黏在胶带上的小虫。” 金重不由得随着罗文的目光望去,然后才点点头:“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你凭空推测的?” 罗文一笑:“不全是,最起码我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金重眯着眼睛看着罗文,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这个计划中哪一步漏了马脚。 罗文抽了口烟,鼻腔中的烟雾丝丝缕缕的喷了出来,他看着金重冷冷的道:“其实最开始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出了滇王墓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反常” 说到这罗文瞥了眼方瑜“方姑娘的突然出现,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我甚至想不通她为什么深更半夜才入住宾馆,而且我在酒店查她房间号的时候发现,她并没有提前预定,所以一个念头就在我脑袋里面产生了。方姑娘的出现实际上就是为了引起我们注意,让本来已经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的我们重新找到了方向! 我从方姑娘手机中翻到你电话号的时候,奇怪的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她的电话通讯记录里,没有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如果说方姑娘警觉性够高,细心的删除每次你们俩的通话记录。那她就没有理由在电话本中存上舅舅这两个字,直接拨号要来的稳妥的多。 我不相信以方姑娘的智力连串电话号都记不住。所以从我出了酒店房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个电话号是你特意让方姑娘留给我的!你不但是想让我加入你的计划,甚至一开始你的整个计划就有可能是围着我展开的! 你在电话里特意故作沉思,无非就是想让我听见那几个毒贩的浓重口音,同时拉动车门佯装制造噪音方便说话,其实不过是让我确定你的交通工具。 同时你还想要尽量甩开大海或是祖龙,所以才和方瑜兵分两路,并在同一时间行动。让我们必须选择分开监视。而你打赌,我一定会咬着你不放,这才让方姑娘将酒店的服务员乔装后带着大海绕圈子,而自己易容来找你。 但你心里也知道这一切都有可能会让我起疑。可是你在搏,搏我会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把形成安排的如此紧凑,而产生脑倦怠,会掉进你一个又一个故事相扣中的陷阱。漏掉了这些最微小的细节。直到到了晋祠后,大海被尾狐控制时,我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而这东西能形成强大的幻术! 尾狐才不会好心好意的提醒什么人远离危险,而且尾狐也没有这么强的操控术,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精神催眠术,是幻术中的操纵术!所以当时在外面控制大海的压根就不是尾狐,而是一只会用幻术的猫,也就是十灵兽排在末尾的天眼猫! 天眼猫降生概率低的几乎可以说千百年来能有一只,而这天眼猫因为只有一只眼睛,所以幻术之强与我相比不遑多让,可就连这么一只靠着幻术操纵术为生,没有天敌的天眼猫都有所忌讳,能够好心提醒众人远离此地的东西,我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四阶以上的厉鬼!” 罗文说完金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脑袋中的所有事情穿了起来,然后过了一会忽然一笑:“梁疯狗的儿子就是梁疯狗的儿子,虽然脑子不如你亲爹,可这抓小手腕的本事还到有那么点意思了!” 罗文冲着来时的通道弹飞了手里的烟头,然后抓起祖龙的手腕看了看表,接着回头看着金重:“说吧,咱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大海有些不明所以的小声问祖龙:“祖少,咱也不赶火车,啥玩意就时间不多了?” 祖龙低着头也压低声音解释道:“是氧气,这里的氧气本来就十分稀薄,咱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这里很快就会缺氧” 金重忽然眉头一松:“你说得对,这次我的目的既不是青釭剑,也不是青铜令,就是要把她放出来!”说完金重一指那具红衣女尸“因为她是我钟式旁家的主母!” 原来这红衣女尸就是钟家分家的源头,钟家依祖训一脉单传,可却到了这一代家主时却发生了变化。那年钟家家主游江南时偶然遇见了一个姑娘,便心生爱慕,怎奈自己已经成过亲,按照祖训是不得再纳妾的。但是钟家家主回家后便得了相思病,卧床数月才见好转,于是他决定违背祖训,不顾家臣和亲贵的阻拦,强行将这姑娘纳了二房。 从此,这姑娘便成了钟家的侧室,说来也巧,钟家正室过门多年肚子都没又动静,而这侧室过门不久后就为钟家添了一个男丁。钟家上下除了无不欢欣雀跃,可用现在的话说,这个男丁便是个早产儿,这却让正室抓住了小辫子,以日子前后推算颇有蹊跷为名,诬陷侧室与他人斯通。 原本这事钟家家主自然再清楚不过,可这钟家的家主又是个浪荡之人,既没有替侧室作何解释,也没有跟正室一个鼻孔出气,这事倒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可在那样的年代,这种事情传了出去自然是很难收得回来,而市井之徒又都以此为乐,而且钟家自古一脉单传,家中亲贵多半是娘家的人,在帮着添油加醋,渐渐的以讹传讹,这事反倒做成了如同铁证一般。 侧室每天遭着正室的刁难,家臣的腹诽,外人的议论,最终不堪重负,决定以死明志。而她在自杀的前一晚特地让人做了一件大红的深衣,将满腔的怨恨憋在胸口,对天起誓,倘若自己是被平白冤枉,那么死后必化为厉鬼,要世人偿命! 而就在侧室红绸悬梁的同时,钟家家主就觉得有一道黑气从后宅直冲云霄,钟家家主吓得顾不得前厅客人,手持青釭剑来到了侧室的门口,正瞧见侧室死于房梁之下,而侧室死时的表情竟然是露着一丝诡笑! 钟家家主一看便知侧室魂魄要化为厉鬼!所以赶紧布阵作法相抗,哪知道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这侧室的三魂七魄借着怨气已经化成了厉鬼! 按理说钟家家主仗着手中的青釭剑想要除掉这厉鬼并不算难事,只要在她魂魄成厉鬼之初,并没有出窍之时的这个档口,一剑刺穿头顶,那侧室便会飞灰湮灭。但他却念着往日的恩爱,以鬼术阵法强行将魂魄拘在侧室的尸体之中,这才成了今日的这具红衣女尸! 罗文眯着眼睛盯着金重:“这么说来,你是想将这咒印去了,放这厉鬼出去?” 金重惨笑一声:“以我今时今日的状况,已经万难和宗家对抗了,但是宗家骗我一支几十代人,让我一支始终活在一个莫须有的幻象中,这仇不能不报! 从我记事起,曾祖父便一直在寻找滇王墓的下落,我祖父亦如此,我父亦如此,为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钟氏祠堂内,安安稳稳的扣个头,告诉世人,我们这一支是钟家的血脉!而今宗家只用了个移花接木的手段便让我一支几十代人碌碌庸度,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我今年四十忘五,未得一子半女,想来我这一支终将会断送在我手里,所以,与其如此,不如让整个钟家都消失来得好!” 罗文万万没有想到这金重内心的仇恨已经堆积的如此之深,他从金重的瞳孔变化就能发现,金重现在的情绪已经开始变得非常不稳定,他必须对金重马上加以控制,毕竟,四阶厉鬼可不是闹着玩的! 罗文故作轻松的笑道:“四阶厉鬼固然可怕,但若这青釭剑真在宗家手里,一个四阶厉鬼,我想还动不了宗家的筋骨!” 金重听到这不由得有一丝得意:“四阶厉鬼?谁说的?” 罗文心里猛的就是一阵抽痛! “你什么意思?”罗文不由得脱口而出。 金重一笑,用扇子一指那红衣女尸:“你以为这么多年,她还是四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交易 “难道她进阶了!”罗文一下子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棘手。 金重那张黑黪黪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声音里却满是快意,指着地上的咒文:“这阵法叫做连心锁魂阵,是专门为了对付厉鬼进阶的鬼阵!这阵图必须是用母子血画成,是趁着女尸未冷之际取四肢、肚脐、心窝六处鲜血,混合女尸子女腹腔之血后,画于地面,这对女鬼有着无以伦比的牵制力。 困住手脚心神,魂不离体的只能在躯壳中挣扎,只要这阵图不破,这女尸的魂魄便不能成鬼,同时也就不能为祸人间。而这怨气却也会越积越深,一旦有一日能够挣脱这阵图的束缚,那这厉鬼必定五阶以上!”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因为五阶以上的厉鬼就不再是厉了,而是真正的鬼!若到了这时候,别说钟家满门,就连平民百姓也将难以幸免! 罗文又掏出一支烟,接着再次打燃一支冷焰火,将原本手里这只扔在了地上,跟着点燃香烟才问:“这么看来,此处之前就应该是钟家的地方?” 金重点点头:“不错,这晋祠其实就是在我钟家遗址上建起来的,实际上现在这里就是当年我钟家的密室!” 这个消息不可不说是十分惊人,原来这钟家最早的祖宅就建在如今的晋祠之上!但是后来却因为庶出旁宗主母自尽,钟家家主才将其封在自己的密室中,而后时隔多年,不知道是基于何种考虑,钟家举家迁移,并将这祖宅夷为平地,借某些权贵之手修了这么个晋祠,表面上好像是祠堂,实际上暗地里却埋藏着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现在你想怎么样?放了这厉鬼出来?钟光泰。这后果你承担不起!”罗文吸了一口烟,烟熏的他眼睛有些辣,不自主的眯了起来。 金重扬天长叹一声,然后看着罗文话锋一转:“钟光泰这个名字,有二十多年没人叫过了,上一个这么叫我的人,是你爸,你亲生父亲!” 金重说道这,罗文脑袋嗡的就是一声!罗文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是干什么的。怎么死的。从记事起就是梁风谨两口子带他,而且对他比梁国好得多。 罗文小时候也经常会问梁风谨,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可梁风谨总是对此绝口不提,而且每次一提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梁风谨就好像变了个人,本来就话不多的梁风谨每每到此,总是显得有些愤怒,然后怒斥罗文不上进。接着就会离开家好几天,渐渐的罗文也就不再问了,因为他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可能会让梁风谨两口子伤心。 但是罗文却也从没放弃过寻找。当梁国第一次走进所里上班的那天,梁国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暗地里帮助罗文搜寻罗文的亲生父母,可是就连所里的信息库都是一无所获,这让梁国都大感意外。 等到后来罗文进了所里上班。他就借机会潜入信息科的老档案馆,可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出生那年的所里记录。竟然全都不翼而飞! 而且细心的罗文还发现,从灰尘的厚度来看,这档案应该被拿走很多年了,可这灰尘的味道可不是档案馆该有的,因为里面混合着铁锈味,也就是说,这灰尘是从别的地方移挪过来的!有人抢先一步下手,并且善后,目的在明显不过了! 就在前几天罗文从陈瞎子嘴里知道,不单陈瞎子认识金重,而且包括梁风谨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也都认识!自己能不能从金重的嘴里套出来点什么呢?这对罗文的诱惑力,一时间竟要比青釭剑大得多! 金重看出了罗文的心思,不由得嘴角一牵:“梁疯狗应该从来都没提起过你的亲生父亲吧?” 罗文不置可否,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金重,因为罗文生怕金重这一句是一个话饵,吊起自己的好奇心后便不再喂食,无论自己下一句话是是,还是否,金重都有可能就此闭嘴,然后以此为要挟,将这件事做个扣子,变成了金重手里的牌。 而对罗文来讲,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会就此消失。所以罗文没动声色,只是等,将选择权重新抛给了金重,他相信,金重既然此时说到了这里,就一定是想要罗文做些什么,从而达到金重的目的,这也正是金重让罗文加入自己这个计划的原因。 所以罗文知道,只要自己不表态,金重就会继续喂食饵料,在喂饱之前,罗文就会得到一个相对饱满的讯息,到时候是听金重讲个痛快,还是自己去查,起码都有了方向。 金重对罗文的突然哑口有些摸不透,他不知道罗文是像看着跳梁小丑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拿着香蕉去逗弄坐在香蕉树上的猴子,还是想要欲擒故纵的得到更多,所以金重必须确认! 如果说罗文的心里有什么案子让他觉得有可能一辈子都破不了,那就是自己的身世之谜。他出生的那一年的一切和他有关的人、事件、地点、证明材料,全部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罗文对此事心知肚明,能够做到连一丝线头都不被留下,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全部隐藏,甚至仿佛好像从来就不能有过一般,恐怕这世界上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梁风谨了。 但是让罗文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的是,为什么所长这老鬼能允许在他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情。以老鬼的性格,他恨不得天下之事都尽在掌握,甚至连神秘所大门外飞过一只苍蝇都要知道是公是母,而且还得推算出它最后是自然死亡还是死于苍蝇拍。 而梁风谨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闪失就可能招来万劫不复的境地,死的一定凄惨无比。所以老鬼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这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比让罗文相信自己是花果山上的石头里蹦出来的还不可思议,除非这一切都是在老鬼的默许下进行的!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罗文的身世到底是有什么值得如此隐藏的?于是当金重这个唯一可能张嘴的知情人,在此时向罗文抛出了这么一个媚眼的时候,罗文心里长期压抑的好奇心和渴望,再次被金重的这一小颗火星所点燃,同时瞬间炙热的如同一颗恒星! 金重一眨不眨的看着罗文的眼睛,他在心里不停的猜测罗文的心理变化,想要从这双可怕的眼中看出一丝端倪。可同时他又不得不小心的警惕着罗文可能随时发动邪眼。 虽然在金重的认知里,罗文的邪眼还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晃荡,即便金重明知道罗文的邪眼此时还上不了台面,可金重也明白,在阴沟里翻船的大有人在,自己也曾经亲身经历过,现在不想再来一次。 “感兴趣么?”金重挑逗式的问罗文。 “说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罗文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守恒的,你想要得到一些什么,那么就注定会失去一些什么,没有例外。 祖龙和大海惊讶的看着罗文,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一项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不喜欢做交易的罗文怎么了?这一句话就是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小辫子已经被对方揪住了!这太不符合罗文的性格,也太不符合罗文的原则。 金重不由得一笑,眼中的戏谑和胸有成竹让大海都感到有一丝恶寒,而且说实话,金钟那张黑黪黪的脸,此时此刻在罗文的眼里让他作呕,这有点像是嫖客般的微笑,看着罗文将要一件一件的脱掉衣服,**裸不加修饰的展现在金重的面前。金重抛出的饵实在是太大了,这让罗文感到自己即将付出的东西,很有可能会超出他的底线。 金重扔下肩上的旅行背包,背着手拿着扇子,悠然自得的敲打着后背。在安全的范围内,踱着步子,即像是在考虑考虑罗文的价值,是否值得他说出自己马上就要讲的故事,却始终都在一个旁观的位置,又像是在回忆,回忆这个和自己有关,同时和很多人都有关的事实。 “你习惯先看自己的筹码,再看对方的钱袋,这种思维方式很像你亲生父亲,无论梁风谨怎么教育你,始终都是血脉的本性,谁也改变不了”金重忽然说道,嘴角牵起一丝。 罗文看着金重:“我随我爸,别跟我提什么遗传,这种所谓的本性不过是常年在同一环境生活产生的惯性思维罢了” 金重摇了摇头:“不,梁疯狗以前可不这样,起码再你出生之前不这样” 金重又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陈冲、梁疯狗、你亲爹。这三个人是拜把子的兄弟,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在这片土地上,只要是和阴阳界沾点边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三个人的名字。 这名声好也罢,坏也罢,但却像一把钢刀一般,割裂了所有人的耳朵,让人敬畏。可一晃,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而那年我才十七” 金重闭着眼睛回忆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先打开了话匣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话假话 罗文的亲生父亲、梁风谨、陈瞎子,三十年前被人们戏称为“鬼见愁”。 别看这个词有些土,可在那个年头,可算的是最时髦的称谓了。这鬼见愁第一层意思,是说只要有这三个人在,哪怕就是地府里爬上来的鬼,见了也会胆寒发愁,哪怕跟鬼沾一点边,在这三人面前你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 全因为这三人的本领确实了得,不单单是年青一代人中的翘楚,同时在整个阴阳界都算的上是赫赫有名。这鬼见愁第二层意思,是说这三个人不单鬼见愁,人见了也惹不起,听见这三个人的名字,绕道走是最明智的。 三个人个性迥异,但却全都生性自由散漫,喜欢浪迹天涯,招朋引伴的放荡人生,更是喜欢锄强扶弱打抱不平,幻想过着武林中人的生活。 陈瞎子本名叫陈冲,老家在上海,在金重的眼里,陈冲生性阴狠,毒辣,不讲道理也不谈关系,做事情从来都是由着性子,他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只有在于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对于别人眼中的各种利益、可能、也许,在他这从来就不重要,一切形式标准只有三个字:看心情。所以这三个人中,陈冲被称为鬼,因为没人摸得透他。 罗文的亲生父亲自然是鬼见愁中的见,眼睛能看透天下万鬼千妖,魑魅魍魉,幻术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而他又为人谨慎、细腻,习惯三思而后行,极少冲动,老像个师爷一样,遇事满盘细算,相互权衡。 至于梁风谨,好勇斗狠,做事不留退路。他要是认定了什么,那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如果陈冲是走阴柔的路数,那么梁风谨就是刚猛的代言。 而且梁风谨性格火爆,遇事莽撞,甚至沾火就着,如果杀红了眼,那就是不管不顾,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这三个人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篓子都是梁风谨捅出来的,有这么个事对梁风谨年轻的故事算是比较好的诠释。也是梁风谨扬名天下的典故。 三十多年前,梁风谨别了陈冲和罗文的生身父亲,和一个女同事来到江苏,目的是查找一个已经失踪了很多年的妖兽。可就在自己路过一个山涧的时候,恰巧偶遇了几个土人,梁风谨并没有在意,可没想到随之而来的竟是一场灾难! 这几个土人随即大声呼喊,梁风谨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进入了对方的领地,可当时的梁风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遇见这种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哪有害怕道理,自己不主动惹他们就算是低调做人了。可当梁风谨即将绕出山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这个女同事被百余人围困在了山涧出口处! 这百余人并不是所为的荒野村夫。或者强盗土匪,而是一个从没人见过的部族。梁风谨自问不如罗文的父亲见多识广,可还没听说过天下竟有这种部族,因为这百余人中。身上全都背着大量的碎尸! 这些碎尸胳膊大腿居多,偶见头颅和内脏。正在梁风谨纳闷这么多人是什么部族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闪。一道银光就直奔着梁风谨而来!梁风谨知道肯定是对方飞来的利器,所以一个侧扑躲过,可还没等自己翻身起来,耳畔就听见一声惨叫,他连忙回头一看,就发现那女同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赶来的一个土人手起刀落就砍下了这姑娘的一条胳膊,跟着猛的用嘴撕下一块皮肉大口咀嚼,咕噜一声咽下后贪婪的盯着梁风谨!顷刻间梁风谨脑袋嗡的一声,不但是因为意识到这百余人是一个食人族部落,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自己本该自己保护着的女同事,此刻竟然死在自己眼皮底下,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粮食! 等有人发现梁风谨的时候,梁风谨身上的血结疤都已经无法用水洗下来了,必须借助外科手术才能将表皮附着的血结疤切除。而整个山涧尸横遍野,到处都是碎尸和骨骸,山涧两侧的山石如同被泼了红油漆一样,那暗红色的山石都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味! 因为尸体太多,而且多数残缺不全,已经无法计算到底死了多少人,但人数肯定要以千为单位,神秘所技术科经过一个多月的分析整理,又加上两个月的技术统计,最后得出,整个山涧**死亡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五百名成年男子,一百名成年女子,剩下的皆为老人和孩孺。 而就在这山涧不远处的另一个山涧中,发现了这个部族的生活驻地。一个茹毛饮血的食人部族也无一生还! 罗文听到这用烟头对了一根新烟,然后轻轻的吐了个烟圈,看着烟圈缓缓的上升,渐渐脱离了手电光辐射的范围,最后消失在头顶的黑暗中。显然罗文对上述的大宗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金重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意思,而是看着罗文问道:“你知道梁风谨杀了一千多人用的什么吗?” 罗文瞥了眼金重,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嗤之以鼻:“家里有一口老爷子的钢刀,钢口不错” 金重看到罗文刚一张嘴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嘴角不自主的微微的翘起了一点然后露出了一个让人生厌的笑容。这笑容就好像讲脑筋急转弯的人,在公布谜底之前的表情,这让罗文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烦躁,这烦躁也像是猜脑筋急转弯的人,将自己答案公布后的第一秒,就意识到自己答错了的神情。 果不其然,金重摇了摇扇子,微微收起了笑容:“是手,梁风谨赤手空拳在那个山涧中,徒手杀了一千人!” 这话说完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徒手杀死一千人那是什么概念?就是这一千人站好了排成队,报着数让你用锤子砸脑袋,累也能把你累死! 金钟看着有些震惊的罗文:“知道梁风谨用的什么招式么?” 罗文刚想张嘴却又摇了摇头。 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其实你知道,就是擒鬼手!”说到这金重猛地收起了笑容“还有阎王拳、判官指、夺命掌!” 罗文身子跟着就是一震!瞪圆了双眼直直的盯着金重,别说心思细腻的罗文,就连小脑仁的大海一瞬间都好像是似有似无的明白了什么! 金重点了点头:“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没错,这都是我钟家秘而不传的本家武学,梁风谨是我们钟家人!” 众人一片哗然!虽然早有准备,可没想到金重给出的答案居然这么离谱!就连方瑜一下子都有些失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大名鼎鼎的神秘所信息科科长梁风谨,怎么就成了钟家人了! “梁风谨本名不叫梁风谨,而是跟我平辈范字,范光字,本命钟光谨!而且如果当年要不是因为意外,他就应该是钟氏宗家这一代的家主!” 所有人脑袋一下子全都短路了!大海眨了眨眼经看着祖龙:“祖少,你耳朵灵,刚才这个金黑子说啥了?” 祖龙眼皮一跳:“他说梁科长是钟家的家主” 大海眉毛一拧:“我他娘的还以为我听错了!哎!姓金的,你咋不说你二大爷是牛魔王呢?你巴巴的装犊子这德行还真他姥姥的像是老牛亲生的!” 金重眉毛一跳,但是并没有理大海,反而看着罗文,因为金重知道,此时的罗文心里已经起了变化。 “一派胡言”罗文皱着眉盯着金重,他希望能从金重的眼睛里看见什么,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金重背着手晃着扇子,声音异常的坚定:“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最起码你现在已经确信梁风谨是钟家人了” “舅舅。。。”方瑜也是一脸的疑惑。 金重一摆手打断了方瑜,然后看着罗文:“对吗?” 罗文眉头一紧:“太极拳是武当内家功,可现在大街上拉过一个人就会比划两下,一个擒鬼手,说明不了什么” 金重早知道罗文会这么说,所以连一秒都没耽搁:“钟氏四功:擒鬼手、阎王拳、判官指、夺命掌。其中阎王拳为家臣护家功,非近臣不得习练,夺命掌为钟氏女子所用,算是钟氏的嫁妆。 唯独擒鬼手和判官指是钟家秘功,宗家家主以擒鬼手为本功,而判官指就是我这一支的为正宗,迄今为止,这世上会擒鬼手的只有五个人,宗家那个没死的老鬼,你们要找的邢松,梁疯狗,你,还有我!” 罗文眉毛一抖,又听金重嘲笑着接着说:“你觉得梁风谨是怎么学会的?” 罗文一耸肩:“后花园偷师、逛早市拣到秘籍、上厕所偶遇绝世高手,反正小说里的桥段在这都能套用,一切皆有可能” 金重忽然一眯眼睛:“你信么?” 罗文吸了口烟,烟在鼻孔中喷出的时候不由得有些辣眼,闭着左眼道:“反正都是杜撰瞎编,信不信的也就是当个故事听,无所谓” 金重用扇子敲了敲手心:“什么时候堂堂的神秘所调查科的罗队长开始学会自欺欺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相信你这个荒诞的故事?这个毫无证据的猜想?甚至,有着明显漏洞的三流剧本?”罗文毫不客气的回道。 金重意外的一抖眉:“你说说看” 罗文啪的一声弹掉了烟头:“那你听好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往事 罗文吐了口唾沫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你所说的就是个荒诞的悖论!如果我爸真是你嘴里说的钟氏宗家人,那从邢松出现的那一刻,我爸就应该避嫌的撤出整件事情在家隔离审查,所里,或者说老鬼绝不会允许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还让我爸好端端的坐在科长这个位置上。 不但如此,甚至就在第一时间,他就该出现在小黑屋里,除非整件事情的一切来龙去脉都被百分百的查清,不然我爸就只能等着为小黑屋里添一摞新的枯骨,然后堆在那里被小黑屋的下一位房客当枕头用。” 罗文伸出第二根手指:“退一步,即便我爸给老鬼灌了**汤,或者老鬼真的是老到无法计算两位数以上的加减法,不但没有隔离我爸,还让我爸依旧每天能在楼里玩轮椅。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你无非是在一个人给我们讲故事,你所说的一切,你都找不到任何一点点的证据去支持你的观点,说破大天,你所说的故事中除了擒鬼手这一处略微有一点值得推敲的地方,其他所有的言辞都完全是你自编自导的,甚至,只是一种臆想!” 罗文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金重:“最重要的一点,在你整个故事中有一处极大的漏洞,这个漏洞致使从一开始我对你的说辞就完全否决,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那就是你说我爸是钟家人,这句话的本身就有问题! 因为如你所说,钟氏宗家自古至今都是一脉单传,如果我爸是钟家的人,那他就应该是宗家唯一的继承人,那你到是跟我说说。邢松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去超市买电饭锅赠的!” 罗文一口气好像是冲锋枪一般,将这一连串的问题系数打到金重的耳朵里,随着最后一个字离开自己的嘴皮,罗文抽出最后一支冷焰火打燃,接着再次点了一根烟。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那红色的光晕映的罗文脸上一片殷红,但那双眼睛却意外的明亮,紧紧的盯着金重,等待着答案。 祖龙从刚才就注意到罗文开始不停的大口吸烟。祖龙跟罗文的年头可不短,对罗文嗜烟如命的习惯自然很清楚,可是这种一根接一根,一根连一根的抽法几乎很少见,这就说明在刚才,罗文的大脑是在一直维持着高速运转的! 他必须依靠香烟来稳一稳心神,保证自己大脑清醒,虽然祖龙知道这压根就不起作用,不过是罗文常年养成的一种坏习惯罢了。可祖龙却也明白,这在心理上会对罗文多少有些帮助。 但祖龙的关注点其实压根就不在这,因为他看到的是罗文这种习惯的背后,别看罗文刚才言之凿凿。嘴上依旧在找寻拌倒这一切的突破口,但实际上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百分之八十! 金重点点头,接着将五鬼离火扇轻轻的打开了五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方,一边轻轻的拍打着胸口。一边不疾不徐的开口:“我刚才已经给了你骨架,现在我开始往里面填肉,至于填完了肉。是羊是牛还是猪,就需要你自己判断,我不会逼着你承认,也不会强迫你相信。” 金重将扇子背到身后,然后用手指点着罗文:“你说的不错,钟氏宗家确实是世代单传,除了我们主母这一代出了我们这一支,几乎代代如此,而且到了梁风谨这一代也是如此。 可就是这个从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成为宗家馗的人,却最后拒绝了自己天生的使命,不但如此,他还断绝了和宗家上一代族长馗的父子关系,成了宗家的叛徒,冒着被追杀的危险逃离了宗家!” “为啥啊?”大海坐在地上拿着手电照着金重,旁边的祖龙也是细声细语的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看大海的样子,他恨不得出去买两包薯片,然后就这么听故事。 金重回头看着大海,接着难得的搭腔道:“因为逃婚!” 一下子整个事情忽然变得有几分八卦色彩,而且梁风谨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有些不一样。这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罗文甚至在金重张嘴之前就构思了数种可能,一边反复猜测着金重可能说出的答案,一边在心里作答,可却怎么也没想到,金重的答案竟然是如此让人大跌眼镜! 金重看着眉头紧皱的罗文接着说道:“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现在的年纪很难理解那个年代的事情,也只有那个年代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梁风谨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姑娘,小伙子正是年纪,所以这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可问题在于宗家的家规。 宗家少家主选定的配偶必须是门当户对的,退一万步,必须是在阴阳界混饭吃的家庭,再说的白一点,就必须是父母包办婚姻,可那个年代正处于新旧思想相互冲击的风口浪尖,老人依旧遵循陈旧的观念,而年轻人心底对新世界的看法又在时时变更。 叛逆期加上自由恋爱的风潮,让本来就不愿拘泥于安分苟活的梁风谨,彻底的变成了家里的极端主义者,用当时梁风谨的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别管是家人还是朋友,所以他做了一个即便在现在看来都依旧很极端的决定,那就是私奔!” “私奔?”大海不由得脱口而出,然后捅了捅前面的罗文“梁科长还是个浪漫主义者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跟我们隔壁屯子薛大癞子他姑娘,我俩私奔了三次,结果都没成功!”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大海:“你私奔?那姑娘是不是瞎?” “滚!少在这埋汰人!你上次去我家没打听打听啊?我年轻时候那是远近闻名的帅小伙,家里又是一等户,稀罕我的姑娘从屯子头排到屯子尾,拐弯还能绕到村长房后的菜地,那时候人家都说我像明星!”大海撇着大嘴说道。 祖龙假装做了个吃惊的表情:“是吗?你说的你年轻的时候是多大?” 大海眼睛一翻:“是六岁,也不是七岁来的” 祖龙贼笑道:“那他们说你像哪个明星啊?马龙白兰度?” “谁?我那时候还不喝酒呢,像啥白兰地啊!”大海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表情向往的悠悠说道:“他们那时候都说我像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 罗文已经开始不耐烦。可祖龙依旧没看出个眉眼高低,而是好奇的接着问大海:“那你怎么私奔三次?” 大海一拍大腿:“哎妈呀!你别提了!第一次薛大丫我俩眼看就跑出屯子的苞米地了,结果我饿的实在是挺不住了,这就回家了。第二次我俩坐上了远去的拖拉机,在迷迷糊糊晃荡了很久之后来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土地,可还没等下车,就看见我妈在旁边打黄豆,回家这家伙给我揍得啊!两天没下来炕! 第三次都赖薛大丫,我俩走了一天,眼看着就到镇里了。结果她说第二天得交作业,自己一个字还没写呢。我想也是,他不写我抄谁的去啊?然后我俩又回去了!等我上了三年级我才想明白,你说我都他娘了个腿儿的私奔了,还他奶奶的写什么作业啊!” “后来呢?”祖龙忍着笑问道。 大海一脸的惆怅,皱着眉头看着莫须有的远方:“后来她搬到城里住了,临别的时候亲了我一口,因为这事我难过了很久,但同时也很害怕。怕她会怀孕” 罗文照着大海的脖子就是一巴掌:“你丫没完了是吧!” 这一下子打的大海一激灵,缩着脖子眼睛都不敢看罗文,灰溜溜的往祖龙身后藏。 可这时候方瑜突然开口问金重:“梁风谨成功了么?” 出乎意料的是金重点点头,然后看着罗文缓缓说:“成功了。而且。他私奔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梁风谨的夫人!” “我妈?”罗文有些意外。 金重从地上的背包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作势递给罗文:“打个电话回去,我所说的真假立判” 罗文此时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从未听梁风谨说过祖父母的事情,也没听他妈说过外祖父母在哪,而且梁风谨一向气管不太好。在家里罗文他妈那就是武则天,梁风谨连个宠臣都算不上,顶天也就是个男嫔。 这在那个大男子主义无限膨胀的年代几乎不可想象,尤其是梁风谨一向又是专断独行,可唯独对罗文他妈千依百顺,这只能说明梁风谨在心里可能对罗文他妈有什么亏欠,如果配上金重的解释,倒是还真的合情合理。 很有可能梁风谨带着罗文他妈私奔后没给过什么好生活,别说结婚仪式,连三餐都成问题,直到后来才慢慢有了改观,可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其中琐碎无法得知,但从日常来看也可见一斑。 罗文用手一推金重手里的电话:“我家电话有呼入设置,非本机存储电话外,别的号码都打不进去” 金重点点头收回了卫星电话,然后看着罗文目光平静的接着道:“说到这,梁风谨就已经离开了宗家,而梁风谨走的这一年正好十八,而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养祖父,那个年代人结婚全都是比较早的,所以这一年你的养祖父正好三十五岁! 梁风谨的父亲知道后几乎气疯了,而且就在隔天就下了钟家的生死令,凡是钟家的近亲家臣,贵友旧识,凡遇到梁风谨都可以当即手刃。而当时梁风谨的父亲也是万念俱灰,梁风谨叛家门而去,这就相当于宗家绝了后,他生怕宗家在自己手里断送了,于是一边等着梁风谨的消息,一边疯狂的造人,终于在他四十二岁那一年又得一子!” 金重说到这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而罗文听到这心里猛地就是一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旧回忆 就连金重都看出罗文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罗文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了。 金重到了这时候语速慢慢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罗文需要时间去思考:“这么算来,这个孩子正好比你大两岁,又比梁国小三岁。而就在全家都在欢庆这个孩子诞生的时候,梁风谨他父亲却做了个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决定,那就是让这个孩子以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进入神秘所,为了某件事、某件东西或者是某个人,进行了一个长期的卧底任务! 而这个还没足月的孩子就像一只蟑螂,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并且不负众望的在神秘所潜伏着,完美的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他的真名叫钟兴松,但你们应该更熟悉的是他的另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就是邢松!” 一瞬间罗文三人的眼前划过了一道红亮色的闪电,跟着耳边就有一颗天雷炸响!邢松竟然是钟氏宗家的少家主!而且又是梁风谨的胞弟!邢松的身世明朗了! 可大海脑袋里只有第一个瞬间是比较震惊的,但是之后整个大脑就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占满,同时开始进行了高强度超负荷的运算。如果邢松是梁风谨的一奶同胞,那邢松就是梁风谨的弟弟,那罗文和梁国就变成了邢松的亲侄子! 按着辈分罗文和梁国就得喊邢松一声老叔!而梁风谨又在全力追查邢松的下落,罗文也恨不得手起刀落斩邢松与马下,反观邢松先是在自己亲哥哥身边卧底二十多年,后又用药水强灌罗文,差点把罗文弄死,这一家子也太乱了吧! 罗文这次没觉着荒诞,而是可能性极高,他不停的盘算着前后时间链接。反复推敲着整个事情的架构。梁风谨叛家门,钟家老爷子再生,而后邢松出世,被送进神秘所,在他亲哥哥梁风谨的眼皮底下做卧底,接着毫不费力的盗走了倚天剑,整个事情在时间发展上是合情合理的!罗文虽然找不到漏洞,但是也找不到证据,这让罗文显得将信将疑。 金重看出来罗文的心思,所以不由得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跟我要证据,就像你没法证明梁国是梁风谨的亲儿子一样,我毕竟没有给邢松接生。 所以你只能够根据你已经知道的骨架来判断,判断我填的肉在不在正确的位置上,这就是拼图游戏,拼成什么样在我,但是不是本来如此,却在你” “再说一说擒鬼手”金重摇着扇子接着开口说道“六十四式天罡擒鬼手,就是这里最早的主人。也是修建这间密室的钟家家主所创,也是你们口中的钟馗。 擒鬼手从古至今只传家主,从无例外,而且没有书籍、没有图谱。全靠口传心授,体教身演,父传子,子传孙。一辈生一辈灭,除了梁风谨叛家门这次意外,整个钟家也就只有宗家的爷俩会!” “可是你也会!”罗文当即反驳道。 金重点点头:“没错。我是会,可你没发现么?我和你一样,只会用其形,不会用其气,因为我也是梁风谨教出来的!” 罗文再次大感吃惊! 金重却不以为然的说:“我认识梁风谨的时候我才十七,判官指只练了个皮毛,就只身来找梁风谨,大言不惭的要取他的脑袋。现在想想真是年少轻狂,梁风谨只用一只手就耍的我团团转,我当时脸皮又薄,自认为受了奇耻大辱,无颜苟活于世,便一心想死,却被梁风谨救了。 后来梁风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把我带在身边,一边让我苦学判官指,一边又传授给我擒鬼手,一来二去也有五年之久,要不是念在这恩义,你以为我能留你到现在?在滇王墓里我早就能一掌拍死你!” 罗文虽然对此不忿,可金重的战斗力绝对强横是不容置疑的,而金重也确实不会用气,这正和自己一样,虽然依旧不能直接证明,可金重所说的可能性也极高,两件事情都模糊的有所指,这种巧合确实不多。 金重接着说道:“我不是干你这行的,所以别对我要求什么逻辑合理、证据确凿的案例,我只负责把你想知道的内容都告诉你,就像一开始说的,你有骨架,我给你填肉,但最后是牛是羊,就看你的判断了。” 金重顿了一下:“至于梁风谨为什么还能在信息科这把椅子上坐这么久,我想一定是梁风谨和你嘴里的那个老鬼之间,暗地里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或者在什么契机下形成了一个相互制约的关系” 罗文叼着烟头看着金重,缓缓开口:“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说我爸的事,即便这些都是真的,和我亲生父母有什么关系?你又到底想说什么?” 金重那张黑黪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笑:“你亲生父亲和梁风谨还有陈瞎子是把兄弟,梁风谨的爹又下令追杀梁风谨,所以你亲生父亲难免会被卷入其中。。。” “你的意思是,我的亲生父母都是被钟家所杀!”罗文一语道破了金重的想法。 金重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不错!而且手刃你父亲的不是别人,正是梁风谨的爹,宗家的现任的家主,钟立风!” 罗文一岁的那一年,罗文他爹在去杭州的路上偶然听到有人念叨钟光谨这个名字,字句里还带着暗杀之类的话,但这个名字并不常见,甚至不是那么好听,所以让罗文的生父格外注意。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略微耳熟的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倒是罗文的生母提醒道,这个名字正是梁风谨的本名。所以格外上心的罗文生父,生怕是有人要对梁风谨不利,这才让罗文的生母带着罗文在旁边等候,而自己给梁风谨打了个电话,让他小心。 梁风谨本想让你父亲就地除去谈话的二人,可你父亲却坚持应该钓大鱼,然后打算尾随谈话的两人,想一探究竟。梁风谨也没想太多,就让他快去,还打趣道别跟丢了,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罗文的生母心里不安的情绪渐渐开始弥漫,最后终于忍不住打通了梁风谨的电话,梁风谨当时正在所里,一时三刻根本赶不过去,就一边通过关系,让信息科的同事去支援,一边联系距离比较近的陈瞎子赶紧动身。 可当梁风谨和陈瞎子先后赶到的时候,信息科的同事却怀抱着一个孩子,俩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正是罗文,可还没等信息科的同事说出原委,梁风谨和陈瞎子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因为就在罗文的小手中,正攥着一颗血红色的眼球! 这颗眼球瞳孔将巩膜挤压的只剩一丝金环,本该是雪白的眼白里的毛细血管全部爆裂,而在眼球的后面,竟然类似石化的形成了一种血红色的琥珀,两人对这眼球的状态太熟悉了,这正是罗文生父用眼过度后的特征,也就是说,罗文的生父在经过一翻恶战之后,被人挖了眼睛! 既然罗文还在,就说明罗文的生母也必然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信息科随后带着二人来到了太平间,罗文的生父双眼全都被挖了出来,一颗眼球在罗文的手里,一颗眼球就仍在罗文生父的身上!罗文的生父全身上下一共三十多处粉碎性骨折,数条肋骨折断后刺穿了肺叶和肝脏。 据说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塞进一个油桶里,因为身上大多数主要关节都被打断,致使身体在极度扭曲的情况下毫不费力的就能塞进去,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被从桶内取出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一个没泄干净气的气球,软瘫瘫的令人感到恶心恐怖! 而致命伤是在胸口,一击毙命,将心脏完全震碎,法医之前做过尸检,尸检报告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罗文的生父是被人反复折磨致死的! 也就是说,对方完全有能力瞬间击杀他,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进行非致命攻击,就连梁风谨都不敢回想罗文的生父死前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与煎熬。 至于罗文的生母,死的时候很安静,是被人从颈后用一根长约二十厘米的针状物,由下向上直接刺入脑干,当场死亡。 这件事反映出两个信息,第一,对方手指力量极强,用一根针状物就能由下向上穿透颅骨直入人脑。缝过衣服的都知道,一根针在没有顶针的帮助下,想要刺入稍厚一点的工作服都很困难,一是用力很不舒服,一是手指本身力量也不够。可这人却能用针状物穿透骨头,那这人的手指力量绝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 第二,罗文的生母死的很平静,那就说明这一针极快,同时一定是背后偷袭,毕竟罗文的生母也不是普通人,想要从她身后偷袭,那这人对自身的潜行本领就必定相当自负! 梁风谨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罗文生父的遗体,目光无法避开的落在那空空的眼眶里,青白色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淤痕,两边嘴角全都破了,因为直接入了冷柜,嘴唇还没有完全消肿,梁风谨抓着罗文生父的手,除了换来那彻骨的凉意,还有如同水气球一样的质感。 听到这罗文猛的发出一声长啸,跟着眼睛一下子从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盯着金重,颤抖着手怒喊道:“钟立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纠结之中 大海从背后看着罗文,他从没见过罗文如此的怒不可遏,整个人不停的颤抖,大海相信,现在如果有人敢出现在罗文身前一米以内,那罗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人撕碎! 金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因为他知道在罗文此时的状态下,邪眼是十分不稳定的,他不敢冒这个险。 “是钟立风。我也亲眼见过你父亲的遗体,全身上下三十多处粉碎性骨折,骨折成麻花状,全身肌肉不同程度撕裂,但表皮完好无损,只是二十四小时后才出现淤青。”金重说到这一停。 “是擒鬼手!”罗文咬牙切齿的说道。 金重点点头:“拿鬼拿骨,擒鬼擒灵。当时会擒鬼手的一共只有三个人,梁风谨、我、钟立风,梁风谨不会用气,我会用气,但是只是针对判官指,所以只剩下钟立风。” 罗文此时眉头紧锁,双眼圆睁,就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急速奔涌至头顶,一瞬间感到头重脚轻,晃了两晃就觉得膝盖一软,一下子如落谷底深渊,要不是祖龙抢步扶起,罗文几乎摔倒。 金重赶紧伸手搀扶着罗文,但一看罗文的眼睛竟是直直的发愣,好像是完全没有视觉焦点。可金重并没有停口,而是接着说:“梁风谨待你如亲生儿子,不单单是故人之子,更是因为你的生父实际上是为他而死,他心里的愧疚实际上多于对你的疼爱! 但不可否认的是,梁风谨从此之后性情大变,几乎不再与人沟通,我想你生身父母的离去对他打击确实很大。但面对杀死你生父的凶手,梁风谨,这个忘恩负义的懦夫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勇气报仇,毕竟,这个凶手正是梁风谨的亲爹! 于是就让钟立风这个杀人犯苟活到了现在!事到如今。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按辈分你喊我一声叔一点都不吃亏,而且咱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都是找宗家报仇!” 罗文本来直直的眼神突然甩向金重,然后两行血泪顷刻从罗文的眼中流了出来,接着挣脱开祖龙的手,盯着金重问道:“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祖龙心里忽然一动,他仿佛看到罗文被一只黑色的大手用力的拉住了手脚,然后不停的撕扯。吞噬! 祖龙手花一翻一柄短剑直接就抵在了金重的脖子上,阴冷冷的盯着金重:“滚!” 金重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也盯着祖龙:“祖龙,你什么意思?” 祖龙眯着眼睛看着金重:“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只知道从刚才开始,文儿就被你牵着鼻子走,要是他想报仇,我祖龙的脑袋就挂在他裤腰带上,哪怕就是大闹天宫我也不会让他自己去。可这里边压根就不该有你什么事。所以咱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金重将目光投向罗文:“小文,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只要咱们合作。那成功的机会就增大,有时候战略眼光要广一点,远一点,目的往往才是最重要的。期间的过程和手段只是为了达成目的服务罢了” 祖龙手中短剑猛的一用力,直奔着金重的脖颈就刺了过去!可就在祖龙发力的同时,罗文一把就叼住了祖龙的腕子。接着一眨不眨的盯着金重,对着祖龙说:“祖少,让他讲!” 祖龙眉头一皱,看了看罗文,接着退回一步蹲在了地上,脸上不喜不悲,可身子里却散发着一阵浓浓的杀气,而这杀气瞬间就把所有人笼罩了在内! 金重一指对面的这具红衣女尸:“她体内封存的是一只真正的地府之鬼,只要将它放出来,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完全控制住,到时候宗家必定会为之大乱,咱们就会有机会下手。” “你需要我做什么?”罗文面无表情的问。 金重也没客气:“这个困阵不算难破,只要我破了这阵图,女尸的魂魄就会立刻由厉鬼变为地府之鬼,然后我会用我的血事先画好一副法阵,因为我钟家血液中有鬼血,只要在它进阶鬼变的一瞬间驱动法阵,那么这地府之鬼便会变成夺命鬼! 永世循着这血味追杀,追杀与这血味相同的人,也就是跟钟家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死!我这次誓与宗家同归于尽!” 罗文这会有点缓了过来,所以擦了擦脸上的血泪问道:“你的死活我不关心,但这会把我爸和我哥牵扯进去。” 金重摇了摇头:“梁风谨曾经对我有恩,而且梁国除了血缘已经和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梁国他妈不是阴阳界的人,他的血脉就不纯,几代后这条血脉就会被稀释的更彻底,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们两个专门跑一趟。而且,就算是地府之鬼,我相信压根就要不了梁风谨的命。” 罗文吐了口唾沫叼起烟头:“我没法相信你你说的这话,因为你巴不得赶尽杀绝。不单单如此,如果你连我爸都动不了,那么你就有把握对付钟立风?” 金重点点头:“不错,我没把握,可毕竟钟立风已经是八十多的人了,邢松还年轻,剩下的家臣我自问还不放在眼里。而且我没打算活着!” 两种情绪在罗文的心里不停的冲击翻涌,一边是理性的壁垒,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轻信恶魔的许诺,甚至他心里明镜一样的知道金重压根从一开始就是假话多真话少,在很多关键点上可信度很高,可为了激起自己的愤怒又在不断地扩大和煽风点火。 而他一步步引诱自己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借用自己的邪眼做什么,而且看样子一旦成功,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可另一边的感性情绪就好似一尊巨大的攻城锤,每一次的冲撞都让理性的壁垒变得岌岌可危。因为另一个罗文告诉自己,金重说的百分之七十是事实,最起码自己的生身父母一定是钟立风杀的,这个无论从条件推倒,还是自己从小到大梁风谨的态度都可以印证。 如果真是这样,想要杀掉梁风谨的父亲为自己父母报仇,罗文怎么也下不去手。如此一来。借金重之手倒是最佳的办法! 金重不敢给罗文思考的时间,刚才祖龙的突然神经质似的出手,其实已经将整个布局完全打乱,这就是他最开始让方瑜做诱饵的原因,就是不想让祖龙和大海进来。 自己精心的计划到这里实际上就已经失败了,他一直在赌,赌罗文这人的报复心,罗文的思维确实很像他的亲生父亲,可脾气秉性到更像梁风谨,总有些刚愎自用。 金重趁热打铁:“咱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一会我会做先好一个法阵,接着破开这阵图,你要做的就是在我破开阵图的一刹那冻结时间,然后将这个刺入女尸的后颈,接着一切都交给我。 事成之后这女尸就会变成地府之鬼,追踪与我血缘相同之人。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这鬼,只要杀了钟立风,我便自尽。那这阵法就算破了。” 说完金重从兜里掏出一个银簪,簪子的尾部有一颗十二面的转珠,上面刻的密密麻麻全是文字,但罗文一个字也不认识。不过可以确定应该是鬼文! 金重又接着补充道:“我脑袋里长了个肿瘤,活不过年底。” “舅舅!”方瑜一下子愣在当场,而金重只是冲着方瑜安慰的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方瑜当时脑袋嗡的一声:“所以你才变卖了全部祖产?” 金重点点头:“所以这次行动势在必得。我赌上了一切。”金重突然目光温柔的看着方瑜“我在你名下留了两套房产和一间花店,算是舅舅给你的嫁妆” 方瑜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张着嘴红着鼻子。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睫毛不停的颤抖。 大海挑着一边眉毛看着金重张口就骂道:“给我滚他娘的蛋!忽悠谁呢?少他奶奶的在这跟你海爷爷的演什么鸟悲剧!你一会不咳出口血来都算你没文化!拿谁当二傻子呢?罗队,咱可不能听他的,这金黑子就他姥姥的是个骗子!” 祖龙提着短剑蹲在地上盯着罗文:“文儿,这是鳄鱼的眼泪。你要是想找钟立风报仇,我和大海肯定没二话,但你要是帮他,那就是助纣为虐,即便是报了仇,你可得想好了,为了一个四阶的厉鬼,就死过多少人,何况是一只地府之鬼!” 金重听到这不由得接口道:“只要我死,这地府之鬼便会随着我的阵法被破同时消失” “滚你姥姥的臭的!你说啥是啥啊?你咋不说连宇宙都灭亡呢?”大海这边没骂完那边祖龙又接着说“金重,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废了你!” 金重眼睛一眯,手中五鬼离火扇唰的一声就被打开,然后手立剑指放于胸前,五鬼离火扇中忽然好似浓烟一般腾起五只鬼手,不停的向着四周抓去! “不要仗着自己有那两把宝剑就敢造次,在我眼里不过如同婴孩拿着一柄上着保险的手枪一样”金重说道。 祖龙嗖的一下子就站起来身子,可没想到猛的就被罗文拦住,接着罗文那双已经渐渐退去血色的眼睛轻轻的看着金重:“金先生,你的攻心术确实很厉害。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甚至整个计划都是围绕我展开的。 我相信你真的是命不久矣,所以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做出了激进的选择,将青铜令的重心直接转移到这具化鬼的女尸上,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报复钟家,因为你的脑肿瘤随时可能压迫脑神经造成你的瘫痪。 于是你利用方瑜引起我们的注意,你算计到我肯定会兵分两路,一边利用方姑娘的替身牵扯我这边的精力,一边马不停蹄的向这里前进,不给我调整思考的时间,直接将我带入了这个圈套,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可这里面却有两个变化,是你没有想到的,这直接造成了你整个计划出现了瑕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收网 罗文静静的看着金重接着说:“一个就是我并没有如你愿的只身前来,在你眼里,毕竟大海和祖龙两个人办事让人觉得不太稳妥,所以你最开始会以为我能把祖龙和大海都留下监视方瑜,可万没有想到我在这中间做了一个你们没有察觉的事情,让我完全可以对这次监视放心。 另一个就是突发状况,本来方瑜的撤离应该在我们追踪你们行程的同时进行,可方瑜却耽搁了时间,致使你们必须忍着耐性多等了一夜,而方瑜遇到的状况,就是我之前在酒店洗手间做的事情。” 金重突然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我用方瑜的手机发出了一个地址讯息”罗文平心静气的答道。 “发给谁?”金重脸色忽然阴了下来,一瞬间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可又马上给予了否定。 但就在这时,通道外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这脚步声音十分沉稳,由远及近的到了门口,接着在手电漫反射的照映下,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信步走了进来! 这男人头上的头发白多黑少,面容刀削斧砍一般棱角分明,乌黑的浓眉下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熠熠发光,鼻直口方像极了黑白电影里的英雄人物。他穿着一身标准的神秘所调查科作战服,双手插兜稳稳的站在了罗文的旁边,看着金重一动不动。 “是你!”金重不禁脱口而出。 不单是金重,在长所有人都是一惊!而来人,正是神秘所调查科一队的队长,姜鹏! 姜鹏看着金重点了点头:“十多年没见了,金老弟不见老啊” 金重一扭头看着罗文,罗文耸了耸肩:“你都把我摸的这么清楚了,我自然得掏出你的老底。你之前讲的都是真的,我父母确实是被钟立风所杀。但是。。。” 说到这罗文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金重:“却是你放给钟立风的消息!” 罗文用手点指着金重:“你一心想让宗家覆灭,所以就在我爸离家后,你就听到了钟立风下生死令的消息,于是你就处心积虑的想让钟立风和我爸两败俱伤,哪怕死了其中一个也行! 你一直在我爸的身边,对他和我父亲、陈瞎子的行动了如指掌,但我爸当时在武装科,没有单独出任务的机会,于是你就将魔抓伸向了我的父母! 你知道我父母要去杭州,就一边设计引钟立风来杭州。一边上演了刚才你说的路人甲的谈话,将我父母全都带进了钟立风的包围圈!而你的目的就是借此激怒我爸,让我爸和钟立风拼个你死我活! 可我的父母却变成了你计划中的牺牲品!事情发生后我爸果然如你所料,和陈瞎子一起杀进了钟家,可恰巧钟立风因为你所谓的卧底计划早已经迁出了原址,致使你坐收渔翁之利的计划落空了!同时你也暴露了你的身份和目的!” 罗文说到这有些激动,强行稳了稳才又说道:“后来陈瞎子为了杀你为我父母报仇脱离了神秘所,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一生未曾成家就为了找你。 可你竟然就此消声灭迹。而陈瞎子为人极端,虽然没有滥杀无辜,可依旧斩了你很多苦心经营的手脚人马。七处无法坐视不管,因为事情已经涉及到社会的稳定。于是便强加干预,结果才有陈瞎子几乎一人灭了整个七处战斗部队的血腥事件! 最后是老鬼以实力力压陈瞎子,后和陈瞎子的君子协议,才让陈瞎子安分下来。协议的内容是由七处代他寻找你的下落。在滇王墓里的那两个七处伪装的雇佣兵,其实压根就不是跟踪我的埋伏,他们实际上的任务就是监视你!” 罗文吐了一口气又说:“实际上从我在滇王墓死里逃生后。并不是靠着自己活下来的,我当时被巨大的水流击昏,等醒来的时候”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我带到了湖南”姜鹏接过话头“其实在鸡爪沟事件后我和所长就已经达成了默契,罗文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说他会杀了鹤翔构陷邢松,砸碎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信。 所以将计就计,所里就放任罗文接着查下去,而暗地里的事宜由我们打理,一边假装追捕罗文,跟七处放烟雾弹,一边又对邢松进行布控。一开始本意是利用罗文做饵,顺藤摸瓜的拉出钟立风,可没想到没钓到龙王,钓出个王八!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只顾着自己手里的牌是打不到最后的,你就从没想过为什么七处连你都跟得上,却抓不到罗文的踪迹?难道神秘所全是酒囊饭包?就算梁风谨是护子心切,难道严传江这混蛋脑袋也是白长的? 罗文从看见方瑜的那一刻就知道你在有意做圈套,正像他说的,方瑜找的酒店是临时入住,从地理位置上看距离出城位置远,隐秘性又低,就算是临时起意那所酒店也不该列入选项。 罗文自知无论单打独斗还是三英战吕布,对付你金重都有困难,于是罗文在卫生间给我发了个位置信息,我便把队伍分成两组,一组尾随祖龙留下的记号远距离跟踪,一组留下监视方瑜。 当大海跟着出租车兜圈子的时候,我的队员就尾随着方瑜来到了晋祠,并且调动武装科将这里包围了起来。现在你已经是笼中之鸟了。” 金重听完眼睛就是一黑!自知大势已去,不由得向后一个踉跄,方瑜赶紧上前将金重扶住,金重缓了缓才开口问道:“如果是这样,我的脑袋早就该被陈瞎子拿了去,他可不是有耐心的主” “就算是今天取也不晚!” 随着一声厉声怒吼,陈瞎子穿着老头鞋快步从通道里走了出来,那对大的离谱的招风耳好像刚出炉一般的通红,横眉立目的死死盯着金重! 大海和祖龙一下子就傻眼了,原本刚才听到的一切都已经让二人足够震惊了,可万没想到陈瞎子竟然也裹在这里面! 原来陈瞎子刚从祖龙二人叙述中听到金重二字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要去寻金重,可一边是罗文没到。一边是七处的制约,让陈瞎子耽搁了些日子。直到罗文到来后,两个人才暗地里商议,罗文明面上查金重的下落,陈瞎子暗地里寻访,兵分两路,中间以姜鹏为联络枢纽。 “你是怎么忍到今天的?”金重一把推开方瑜,有些自嘲的问道。 陈瞎子恶狠狠的死盯着金重,没等开口,姜鹏就代答道:“因为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完全掩人耳目的地方来对你实施抓捕。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七处的鼻子太长,罗文的身份还需要保密。” 金重看了一眼罗文又问道:“我金某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够陈冲陈二爷看的,这么大的架势未免过头了吧?” 罗文笑着摇了摇头:“金先生,你太看轻你自己了吧,单凭滇王墓里那套九宫八卦步,再配上判官指和擒鬼手,我们这些小字辈的就几乎奈何不了你分毫,加上姜队倒是能和你手里的五鬼离火扇斗上一斗。可毕竟,青釭剑还在你的手里!” 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祖龙、大海、包括黑桃二、黑桃七,甚至是方瑜。一瞬间震惊的全都傻了眼! 罗文看见金重瞳孔猛的就是一个收缩,然后才接着说:“你跟我说的钟家相斗围着青铜令展开,这事不假,可关键点在于。宗家在民国之后并没有将青釭剑藏在钟馗墓,而是还回了滇王墓! 虽然这事情做的有些太迟了,可在滇王墓里是没有时间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钟家家主敢于留下青釭剑的原因!因为滇王墓里的活死人压根就不会去计较你借了多久! 我曾在石城一间石屋里发现了一具**穿着飞行服的女尸,女尸胸口的致命伤就是女巫留下的,并在一个地洞里发现了另外两具死尸以及青铜令,结合后来的听闻,我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们旁家就是借着宗家还剑的机会尾随入了滇王墓,并且在宗家完全没有防备的前提下,一举将青釭剑夺了去!从此这青釭剑就落到了你们旁家! 而丢了青釭剑又没换回青铜令的宗家人自知没法回去交差,便硬闯女巫的寝楼,青铜令虽然到手了,却把命搭在了里面!所以这青釭剑现在就在你的手里!” 大海听完纳闷道:“罗队,你咋知道那三具尸体是宗家的人呢?” “因为其中一具男尸的断臂,那个断臂正是判官指造成的!”罗文盯着金重答道。 金重一阵冷笑:“你不可能认得判官指造成的创口,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用过了!” 没想到陈瞎子突然开口:“他确实不认识,可我认识!” “我一直没搞清楚,这么独特的创口是什么人造成的,而且这三个人死的方式和地点都非常古怪,于是我一直耿耿于怀,倒是二叔给了我答案,我才把整个事情串了起来。”罗文说的轻描淡写。 罗文从兜里掏出火机点了一根香烟,还没等张嘴,大海就哎了一声:“不是,罗队,你有火机啊!” 罗文回头踢了大海一脚,然后看了看香烟,又看着一脸不解的金重说:“难老泉井中的石板闭合后,这里就变成了密闭的环境,所以氧气是有限的,可姜队和二叔进来石板会再次开启,势必会涌入新鲜的空气,造成氧气含量增加,这在正常氧气消耗的时间推算上,很有可能成为漏洞,所以我只好不停的抽烟和点燃冷焰火消耗氧气” 金重仰天大笑:“好个罗文!竟然连这个细节都算进去了,果然是你爹的儿子!我今天认栽了!”话说到这金重忽然目露凶光的盯着罗文“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能不能伤的了我!” 金重话毕猛的就从地上的背包中抽出一物,一瞬间竟晃得所有人睁不开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杀父之仇 罗文因为视力异于常人,所以这一下子所受的伤害最大,几乎瞬间就造成了暴盲,疼的他双眼根本就睁不开,好像切洋葱一样的流出了眼泪,缓了好一阵才觉得可以开目视物,只不过在罗文看见这东西前,他竟然先感受到的是气! 气这个东西很玄妙,很多时候你都能感受到它,感受到它的存在,甚至是温度,是风,是味道,是光芒,能够拨动你最敏感的神经,刺激着你的肌肤,大脑皮层,震撼着心神,让一起都变得异样!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罗文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股气,好像混合着一种情绪扑面而来,裹着一种不可抗拒却又令人向往的力量,针刺般的告诉它的到来,就在罗文心里将将确认,一阵嗡鸣便直击罗文的耳膜,好似轻敲音叉,又似一声长笛,等罗文睁开了双眼,一柄长过四尺,宽有二寸,刻满皓月星斗的青铜宝剑便出现在金重的手中,而这柄长剑便是青釭剑! 三五雌剑、青釭剑、青锋剑,无论世人冠以它何种称谓,它现在就这么赤条条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展现着它那优美的身姿和精致的战纹,借着手电蓝白色的光,映的它是如此的通透,好像能透过剑身看到对面,但仔细观瞧却发现无非是倒映着自己。 剑身上的皓月星斗随着光影而变得时隐时现,仿佛藏匿于云层中,而这云却更加模糊,似有似无,似真似假,细看之下全无一物,可视线刚刚脱离,余光却告诉你那里缠绕着一团迷雾,而这团迷云,正是此刻冷了所有人血的气! 金重右手横提着青釭剑。左手拿着五鬼离火扇背于身后,站在当场一动不动,面色沉静的看着青釭剑:“我钟家数十代人都为了它死于非命,直至今日家道衰败,人丁凋零,与其说它是至宝,倒不如说它是不祥。 我钟家自从得了这青釭剑,父子反目有之,夫妻两散有之,横死街头有之。无端暴毙有之。如果说它是一把斩妖的仙剑,倒不如说是一把夺命的鬼刃,用一门的不幸换一时的风光! 而今我手握此剑,虽然我自认为心智坚毅,但仍感觉到它随时噬主的力量不断外涌,脑子里尽是杀伐景象,戾气充斥每根神经,如同一只恶狼般的嗜血,只等绵羊入口” 陈瞎子瞧着金重冷笑道:“青釭无罪。罪在执剑之人。” 金重不置可否:“今天我倒想领教领教当年那个名震天下的人鬼的本事!” 陈瞎子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然后啐了口痰看着金重:“你小子记吃不记打,别以为仗着青釭剑你就能压我一头,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拿了个破铜片子罢了” 金重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跳,攥着剑柄的右手也跟着紧了紧:“陈冲,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的孩子?” 陈瞎子弹了弹烟灰:“当年我能让你跪下求饶,今天我依旧可以” 金重眼睛猛地一瞪:“我倒要看看你的道术是不是真能破了我的青釭剑气!” 陈瞎子轻轻的将烟扔在了地上。然后用那只老头鞋缓缓将烟捻灭,跟着将肺中的余烟吐净,闭着眼睛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二十多年了。三儿,二哥今天就把他给你们俩送过去!” 可还没等陈瞎子动手,罗文忽然伸手一拦陈瞎子:“二叔,我来!” 陈瞎子抬了抬眼皮:“你在他手里走不了一个回合,滚后边呆着去!” 可罗文并没有动,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站在金重的正对面看着金重对陈瞎子说:“二叔,这是我尽孝道的唯一机会” 陈瞎子听完身子就是一颤,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向后退去,点燃了一根烟后背着手不再作声。 姜鹏拍了怕罗文的肩膀,然后识趣的也退到了墙边,而那一边的黑桃二和黑桃七则也早早的让开,只有方瑜一步一停的看着金重,直到退到墙角。 祖龙收了短剑也往后退,大海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祖龙:“祖少,金重这犊子手里可他娘的拿着青釭剑,你把你那短剑借给罗队啊!” 祖龙笑嘻嘻的冲大海说:“以你对他的了解,他能要么?” 大海翻了翻眼睛,然后看着罗文刚要张嘴,罗文拧着眉毛就回头看向大海,四目相对的瞬间就听罗文冲着大海道:“滚远点!” 罗文把身后的战斗背包顺势扔给大海,而金重将自己的背包也一脚踢飞,落在了女尸的不远处,接着右手横执着青釭剑走到了这间密室的中央看着罗文:“在滇王墓里我放过你不止一次,今天,就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罗文从腰后嗖的抽出甩棍抖开,然后晃了晃腕子,不丁不八的站在当场:“那我先还你利息,你接好了!” 话音刚落,罗文脚尖猛地一用力就窜了过去,金重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就到了跟前,金重连忙举青釭剑硬抗,然后就听见如同粉笔在玻璃黑板上发出的一声极为刺耳的摩擦音,跟着就见金重这剑由上向下直压罗文的甩棍,生生将罗文压倒在地! 罗文万万没想到,这青釭剑的剑气如此之强,即便甩棍灵气护体,却依旧能感到青釭剑的剑气凛冽,致使甩棍表面开始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纹!而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就如同风化了一般,只这么一瞬间的碰撞,表面竟然开始出现大量小口,跟着便逐渐脱落,罗文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这青釭剑如此让人趋之若鹜了! 罗文猛的用甩棍向上一顶,双腿用力就要从地上起来,可没想到金重竟也跟着一用力,用青釭剑狠狠的压住罗文,将罗文如同钉在地上一般死死的抵在地面,根本无法动弹! 罗文这时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金重好大的力气!不单在兵刃上压了自己一块,就连力量也胜了一筹,罗文自知自己不是金重的对手。但打死他也不相信,竟然和金重有如此之大的实力差距,如此一来罗文优势全无,这该如何是好! 罗文当机立断用力向上狠踢金重裆部,若金重不想进宫,那就只能纵身前扑或者翻身滚下,让开罗文身前的位置。而罗文早已准备好了后手,只等金重离开就能绝地反击。 可罗文发现金重压根就没有挪动的意思,而是将左手忽然背后,用五鬼离火扇的扇子骨猛击罗文抬起的小腿。一瞬间疼的罗文好似被一条毒蛇咬了一样! 而金重得理不饶人,左手击落罗文的一腿,右手再用力,死死的将青釭剑压在罗文的胸口,那股剑气轻松的割破了罗文的外套,甩棍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金重盯着已经喘不过气的罗文,带着两分的嘲笑和八分的看不起说道:“你跟你爹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说完金重猛地一脚就踩在罗文的肚子上,疼的罗文就是一咧嘴,跟着金重抡起青釭剑由上向下猛劈罗文的头顶!不用想都知道。若是这一剑劈下,连同甩棍和罗文的脑袋一定顷刻皆被斩为两断! 祖龙手花一翻短剑就要出手,可即便祖龙再快,还是需要反应时间。而就在祖龙抖手的瞬间,金重的青釭剑距离罗文的甩棍就已不足一寸!这一下说什么都晚了! 吱啦一声脆响,青釭剑便毫不费力的斩开了金重脚下的地面,整把青釭剑的前端剑尖完全没入地面之中。几乎如同钢刀切豆腐般的毫无阻力一样,将地面划开了一条长度超过三十公分的口子,可就连碎石都没有蹦起一块!这青釭剑的锋利可见一斑! 但同时另金重吃惊的是。自己脚下的罗文居然不见了! 可在场其他人却看得明白,就在金重落剑的一刹那,原本在金重脚下的罗文忽然就消失了!然胡就好像是电影中两帧剪切得当的画面,如同孙悟空的法术一般,罗文竟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金重的身后!竟然是瞬移! 原来就在金重落剑的同时,罗文强行催动了邪眼,冻结了时间!然后挣扎着翻滚到了金重的身后,只是这冻结时间太短,根本不足以立刻反击,但却救了罗文一命! 罗文此时双眼剧痛,但他根本就没时间顾及这些,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远攻,必须紧身硬碰硬! 罗文回身反手照着金重就是一棍,金重连忙抽剑上挑,可出乎意料的是金重这一剑挑起后竟将罗文的甩棍挑飞了出去,仿佛完全不着力一般的轻描淡写,就在金重眼睛盯着这甩棍翻滚向上的同时,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罗文压根就不是挥棍来砸自己,而是直接将甩棍脱手如同暗器一样的甩了出来,就在甩棍脱手的同时,罗文左手顺势来了着判官献酒,直取此刻门户大开的金重腋下,若是中了,那么金重的整条右臂必废无疑! 可无论从战斗经验还是招式运用,罗文即便已经算是炉火纯青,但面对金重依旧显得稚嫩了一些。金重一剑用老便知道自己着了道,所以用五鬼离火扇直接挡住自己腋下软肋出,正好来得及防住罗文这一招! 罗文左手一下子正击在五鬼离火扇上,疼得他心都一动,可罗文知道机会转瞬而逝,无论金重是轻敌也好,是大意也罢,总之此时就算是金重露出的最大的漏洞,若是不抓住这一个勉强称得上破绽的破绽,那本来赢面就不大的罗文更是再无回天之力! 所以罗文这边一击不中右手马上跟进,手花一翻一招拔舌钩直取金重的面门!金重对擒鬼手造诣随不敌本家,可外式却了如指掌,一看罗文这一抓就明白罗文的目的就是抓掉自己的鼻口。 可金重再想挥剑来挡就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左手的五鬼离火扇猛的往上一搪,就像拨开罗文来抓。罗文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正当罗文的一抓被金重架开的同时,罗文的左手猛探金重的左胸,一招孟婆摘心便到了金重的近前! 金重哎呦暗叫一声,就知道要不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近身战 说时迟,那时快,罗文的擒鬼手虽然没有修气,但是单论手上的功夫那也是磨了二十多年,不敢说登峰造极,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了得,所以这一爪须臾间就到了金重的胸前,眼看着便有挖心之险! 可金重也不是白给的,虽然被罗文这一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半辈子的生死大战和死里逃生,使得金重的临场经验足以对付大多数意外情况,尤其他自己对这擒鬼手又是再熟悉不过。 金重自知防无可防,毕竟二人离得太近,所以干脆脚下一软顺势后仰面倒地,竟使得罗文这一爪贴着自己的肩膀蹭了过去!罗文这一爪虽然没用尽全力,但也是有八分的气劲,所以陡然落空让罗文多少算是闪了一下,可一见金重双膝弯曲的向后倒在地上,罗文紧跟着一脚直踢金重的裆部! 金重连忙用左手一支地面,顺势一个后滚翻站了起来,可还没等站稳,罗文右手瞬间反身一甩,一式青鬼水袖便直奔着金重的哽嗓咽喉而去,若被爪中,金重必定当场气绝身亡! 金重连忙抬左手用五鬼离火扇去挡罗文的腕关节,然后就觉得手腕一麻,五鬼离火扇险些脱手!反观罗文也不好过,毕竟五鬼离火扇不是凡物,所以这一下子罗文的手腕也几乎失去知觉,可罗文顾不了这么多,连忙进右手一爪直奔金重的面门。 但姜终究是老的辣,金重就抓住了罗文这一霎那的空隙,终于挥起了青釭剑,迎着罗文的胳膊便刺了过去!罗文一看不好,连忙收招,虽然还差着一段距离,可右臂还是被青釭剑气所伤,一下子连同紧身作战衣一起。胳膊被划破了一条极细的口子,鲜血当时就流了下来! 金重擎着青釭剑看着罗文连喘了两口气,然后拧着眉笑道:“到底是他的儿子,脑袋里全是鬼主意!” 原来罗文知道自己远攻毫无胜算可言,金重左手拿五鬼离火扇,右手执青釭剑,先不说五鬼离火扇到底有和妙用,但看金重如此宝贝的手都不敢离开分毫,就说明这五鬼离火扇绝不是普通灵物这么简单。 而且在滇王墓罗文见识过五鬼离火扇里面放出的五只鬼手,若被这五只鬼手抹上一下。任谁也不见得吃得消。而且再加上一个柄青釭剑,那就更不用玩了。 因为无论从兵器的长度还是杀伤来看,甩棍跟青釭剑怎么比较也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若是靠着兵器攻守,不消五个照面罗文必定被金重劈了甩棍斩了脑袋。 所以罗文交手的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想要缩短两人的实力差距,那就必须靠近身战!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罗文料定此时的金重无论如何也不敢弃了两手中任何一样。所以只要贴身近战,那金重就算判官指能逆天,他也施展不出来! 青釭剑太长,挥动速率又太慢。而且一旦罗文近身的话,再加上金重手臂的长度,青釭剑真正能伤得了罗文的也就无非是剑柄了。如此一来只要罗文保持在金重一臂的距离猛攻,那金重手里的青釭剑不单发挥不了威力。反而会变成累赘,甚至直接造成金重的右臂成了摆设,就算说是漏洞也不为过。 而五鬼离火扇想要发威。那就起码也要将扇面打开,如果罗文攻速得当,金重别说开扇面,就是单单防守便已经捉襟见肘了,那这把五鬼离火扇同样也就变成了一根护身的短棍。 所以罗文不过是在和一个有着极强实战经验的独臂人战斗,虽然这独臂人手中还拿着一个护身短棒,可相对于原本的实力差,已经算是把金重的杀伤拉到了最低点,这就是罗文在第一下交手后的算计! 陈瞎子嘿嘿的笑而不语,大海贱贱的蹭到陈瞎子边上,满脸堆笑的问:“二叔,你乐啥呢?” 陈瞎子掏出一根烟点燃,悠悠的吐了一口:“金重这小王八蛋害怕了” 大海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金重,然后问道:“有啥害怕的啊?罗队也不能咬他!” 陈瞎子用烟头一指金重:“他不是害怕小文,是害怕我跟姜鹏。刚才他只有一次机会杀了小文,而且必须一击毙命,可他太自负,结果反被小文近身死缠烂打,一时间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因为对他来讲,近身战太吃亏,除非他扔了青釭剑或者五鬼离火扇。 可他害怕姜鹏突然偷袭,所以必须拿着青釭剑,但要真让他收起五鬼离火扇,又害怕我。所以他刚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因为怎么算计自己都吃亏!” 这些话被金重听了个一字不落,而且字字在理! 金重能活到今天,除了要躲过七处的搜查,还要避开宗家的追杀,靠的不是自己有多高的智商,而是谨小慎微的步步为营。他将任何可能性都要考虑进去,哪怕对他有一丁点不利的状况也要杜绝,像只土拨鼠一样的躲藏。 金重知道姜鹏偷袭自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陈瞎子这人做出什么事来都是有可能的,这让金重不敢不防。可罗文就好像一头恶狼一样紧紧的盯着自己,露着冰冷的獠牙,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喉管,只要一不小心,就随时可能被他食肉蚀骨。 所以金重必须小心应对,和罗文拉开距离,利用自己现有的优势,来和罗文周旋,毕竟,即便罗文倒了还有陈瞎子和姜鹏。金重偷眼看了黑桃二一眼,这小山羊胡子时不时的推推眼镜,可看样子抱膀看热闹的情绪很重,金重这花了钱的冤大头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长工帮外人放羊。 金重提着青釭剑喊道:“你们黑桃的钱太好赚了!” 黑桃二扶了扶金边眼镜:“金先生,请您注意措辞,咱们合同上写的清楚,我们的职责就是帮您拿到青铜令,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清理罗文。可您此行的目的看来并不是为了青铜令,也就是说,按照合同上来讲,您和我们签署的事情。和实际需要我们履行的事情,并不是同一件事,那我们就有理由终止此次协议。” “谁说我不是找青铜令了!青铜令就在罗文的身上,我现在就要求你给我夺过来!”金重高声的嚷道。 黑桃二将双手放在腹部稳稳的站着,然后看着金重的后背说道:“金先生,我们可以将违约金退给你” 金重气的身上一颤,然后再次盯着罗文,罗文活动了下腿脚,接着冲着金重扬了扬脑袋:“金重,来吧!” 罗文突然抢身近步。直奔着金重就冲了过来,金重连忙挥剑去挡,可金重就觉得眼前一花,原本直奔自己而来的罗文一下子就不见了!跟着金重就意识到不好,! 金重连忙回身用左手的五鬼离火扇去抵挡,可此时为时已晚,罗文定格时间后就是一个滑铲绕过青釭剑的剑气,跟着翻身一爪就直奔金重的后心,正巧这时候金重回身。这一爪虽然有些偏,但还是抓在了金重的左臂上,金重整条大臂一下子就被罗文抓掉了一块肉! 金重吃痛,连连向后倒退了数步。用青釭剑一支地面,当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罗文可不打算给金重机会,所以抢身近步直逼金重腹地,金重明白。若是自己在这么前顾后怕,今天非得阴沟里翻船不可。所以金重将心一横,突然将插入地面的青釭剑松手! 接着看准了罗文直飞来的一爪。右手化掌为指,一下子点在了罗文的手腕处,就这一下,原本气势凶猛的罗文就觉得整条右臂忽然变的酥麻毫无知觉,这感觉和当时中了邢松的擒鬼手如出一辙! 罗文中了这一指导致身体突然失去平衡,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但罗文还是硬挺着站了起来。罗文翻身左手进招在抓金重右肋,可金重竟然不避不闪,以两个人交手的速度和距离,这个时间点如果还不做出闪避或者防御,那这一爪肯定是必中无疑! 可就在所有人都这么以为的时候,陈瞎子却忽然惊道:“不好!” 只见金重右手立起剑指,在罗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的奔着罗文胸口就是一指!然后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指隔着空气距离罗文最少有一米以上的距离,可罗文却突然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铁锤,抡圆了照着胸口狠狠的来了一记重击! 罗文连一丝躲闪的迹象都没有,身体就在半空忽然一滞,紧接着就感到胸口一片酸痛,几乎是倒着飞了出去,在空中完全控制不了身体的翻了一个圈,正好罗文那具女尸的边上! 陈瞎子眼睛忽然一眯,因为他没想到金重已经练成了判官指中最为精妙的一招绝学! 这招的名字叫做鬼仙判死,想要学会这一招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这一招需要消耗极大的气,是将体内的气完全在身体中走一大周之后,有由右手双指为点瞬间破发而出,如果距离再稍近一点点,就凭这一招就可以让罗文当场爆裂身亡! 想练成这招必须拥有超强的气,而这种气是短时间无法靠后天锻炼出来的,所以现在已经年逾四十多的金重,这一招气之强劲可想而知!而金重也知道生死间的一刹那就是占据整个走势的转折点,所以金重二话没说抽起地上的青釭剑直奔着罗文而去,作势就要趁着罗文此时的立足未稳直接来个了断! 罗文抬头一看,心里跟着就是一沉,因为巨大的冲击力造成脑部多少有些震荡,甚至整个身体形成了微小的共振,这对此时的罗文造成了最致命的的一个影响,那就是视觉模糊! 【第二百一十九章 】鬼变 ( ) 罗文此刻眼前一片阴暗,那感觉就好像是低血糖的人长时间蹲在地上后,猛的起身般的眼花缭乱,顺带着一点点的恶心,他只能看见金重的黑影在身前一闪,其他的完全看不见,罗文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要玩完! 说时迟那时快,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救罗文,就算陈瞎子会飞,等到了近前,罗文的血肯定正好喷他一脸,所以罗文本能的瞬间发动了邪眼! 罗文不得不承认,自从喝下了邢松灌进嘴里的那种液体,自己的邪眼能力开始变得与日俱增,虽然变化的十分不明显,可确确实实的是,从那一天开始,罗文每次施展邪眼的时间开始逐渐延长,邪眼使用后的并发症开始减少,甚至有的时候,罗文可以长时间开着邪眼也没有太大的不适。 最明显的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就好像之前罗文在滇王墓里想要冻结时间,那并发症几乎会要了罗文的命,可包括刚才那次发动邪眼,罗文竟然毫无不适,所以罗文决定再次铤而走险,毕竟大难当头,只有一搏! 一刹那,周围的世界安静了,耳中不再有大海冷气倒吸的声音,更听不见金重带起的风声,耳膜中胀痛的好像是在水中憋气一般,罗文眼睛开始发烧,他知道这是充血的前兆,所以就在发动邪眼的同时,便朝着侧面扑去,跟着半空中扭动身体,在翻身着地的前一刻,从腰后抽出了三筒左轮枪,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模糊黑影就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撞针伴随着咔哒一声,敲动了子弹的底火,火药在狭小的空间里顷刻点燃,释放出的强大气流将弹头猛的送出,弹头经过膛线的洗礼开始不停的旋转加速,伴随着枪口喷出的火药。在这黑暗中那绚丽的色彩好像是一朵怒放盛开的致命花瓣,那封好似死神信笺的弹头,便直直的射了出去! 罗文邪眼极限到了,背部着地的同时,耳中听见大海惊呼的骂了一句什么,还有其他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可在这一切之前,有一个极好分辨弹头炸响声落入了罗文的耳朵,而这却是罗文最想听到的! 罗文躺在地上向着黑影望去,视觉功能在飞快的恢复着。几乎就是两三秒的时间,罗文就能借着手电的光亮看清了对面的大概,可罗文这次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自己的眼睛完全恢复之后,罗文才忽然皱着眉头咬着牙,用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盯着对面,盯着这个自己本以为是金重的黑影,而这黑影,竟是那具女尸! 罗文在视力受到影响后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是属于正常的。可当时自己飞身侧扑的同时,身边只有一个黑影,如果这个黑影不是金重而是这具女尸,那金重的人到哪里去了? 可站在远处的其他人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金重直冲向罗文的同时,金重竟然一步跨到了这具女尸的身后,跟着如同闪电般的将蘸着自己手臂鲜血的手指在女尸身上顶住,接着众人眼前一晃。罗文从刚才躺着的地方一下子变到了刚才金重起步的侧面,手中的三筒左轮枪火光四溅,一颗弹头打的那具女尸的脑袋就是一歪! 罗文看错了。那黑影从来都不是金重,而本来就是这具女尸! 再看金重,此时正躲在那具女尸的身后,将头压得极低的贴近女尸的后背,两只手都被女尸的后背挡了起来,可所有人都看得见金重此时竟然挂着笑! 而金钟的左手,一支尾部带着十二面的转珠簪子正被他插到这女尸的后颈中,直直没到根部,再看那具女尸的眼皮一下子就翻开了! 在场所有人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因为这女尸整张脸皮里面竟有东西在不停的蠕动,就好像是马上烧开的水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薄饼,而且看样子还在不停的往外拱,就如同有东西要从里面挣破皮肤冲出来! 金重慢慢从这女尸的身后走了出来,脸上不自主的挂着阴笑,那得意劲根本无法形容,甚至有些近乎狂傲,他两眼放光的看着那具好似发酵的女尸,接着才抬头看着罗文笑道:“好孩子,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待会我先送你去投胎,省的跟他们后面排队!” 罗文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金重,眼睛来回转动后皱着眉问:“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激怒我,而且料定我会亲手杀你?” 金重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神,只不过是姜鹏和陈冲的出现让我的计划做了修改,虽然有些不那么完美,但结果并没有不同” 罗文攥紧了拳头看着金重:“也就是说,最开始你想利用我的复仇心帮你控制这女尸,可后来他们俩的出现让你被迫承认事情败露,所以这才想到激怒我,并利用之前做好的铺垫,造成我向你报仇! 而你就是在这时候设计想要在战斗中再度利用我,所以不断缩短与女尸的距离,并且料定我会使用邪眼,便趁机提前动手解封女尸,并且将银簪刺入女尸颈部!” 可罗文又眯着眼睛看着金重:“你不可能猜到我使用邪眼的时机” 金重难掩兴奋,那张黑黪黪的脸上此时有些红润,四十多岁的人,眼中的神情却像个知道明天去春游的孩子,接着笑看着罗文:“我说你像你亲爹,可实际上你不过是长的又三分相似,至于脑子,差的就太多了! 我确实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用邪眼,可我知道怎么让你用邪眼!我在和你对战之初就故意引你进入这地上阵图的一个关键性阵眼,但你对此毫不知情!” 金重得意的将青釭剑轻松的插入地面,而那地面正是刚刚金重看似放弃青釭剑时,所插入的地方:“刚才就是这一下,整个咒文阵图的阵脉就已经被我斩断了!而你” 说着金重一指罗文“还有你们”说完又一指在场的其他人“你们统统都被打斗吸引了,谁也没发现就在我们不远处的这具女尸已经起了变化!那就是灵体剥离!” 大海挨着陈瞎子忙不迭的小声问:“二叔,啥叫灵体玻璃?” 陈瞎子没看大海啐道:“是剥开的剥,分离的离。指的是人死后紧跟着发生的一种超自然变化,具体表现为死者在心脏停止跳动后,大脑并没有死亡,在这段时间内灵魂处于游离状态,会缓慢的抽离**。 最明显的表现是死者确认死亡后身体出现痉挛,伴随着眼球转动,毛孔扩张,虽然都不明显,却依旧容易察觉。但是关心则乱,完全没有在意战圈以外的地方,漏眼了” 罗文盯着金重脚下的地面冷冷的问:“你是什么时候画的咒文?” 金重用手支着青釭剑的剑柄,致使剑尖又向地面里插入了半寸,接着才用眼睛瞥了下自己的受伤的胳膊:“你以为凭你能伤的了我?” 说到这罗文忽然一震:“你是故意的!” 金重点点头轻蔑的看着罗文:“不但是故意的,就连受伤的深度都是我计算好的!” “为什么?”罗文突然抬头看着金重。 金重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罗文把目光转到地面上,而其他人也将手电筒的光束全都集中到地面上,罗文有些不敢相信的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眼睛越睁越大,因为他不敢相信的是,金重竟然用脚面蘸着自己留下的鲜血,在地面上画下了一个大阵图! 罗文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自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道:“我早该料到,你在滇王墓里用过这一手” 这话说完倒是金重一愣,然后想了想才笑道:“我不记得你看见过。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罗文睁开眼睛盯着金重:“你说过必须在鬼变的同时将这支银簪插入。。。” 金重哈哈一笑:“我确实是说过,而且时机非常重要,想做到这一点,要么就像你能冻结时间,要么”说到这金重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两个手指“下手要快!” “所以实际上这次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可为什么还要我加入?”罗文又问道。 金重却纠正道:“只能说没有你我失败的几率会高一些,单凭我对时机和时间的把握,想要在对的时间做到是极难的,因为这种鬼变大概只有零点零几秒,就像是分水岭,这个时间点之前,它是厉,这个时间点之后,它是鬼! 哪怕我手指慢了一点,哪怕指甲摩擦力增大或减少,哪怕那一刻我没找到自己的心跳间隙,哪怕任何一丝一豪的微小意外,我都肯定会失败,因为我的成功几率大概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所以你需要我”罗文突然明白了。 “对!”金重点点头“因为在鬼变的这个时间点,你冻结了时间,这就给了我一个非常充裕的准备时间,因为冻结时间的那一刻,会造成鬼变减速!将鬼变的时间延长了近一秒钟!是你让我的成功几率变成了百分之百!” 金重不由得回身看了一眼那具开始浑身忽而肿胀忽而干瘪的女尸,很是得意的说:“我的日子不多了,没法从长计议,所以机会只有一次!万幸的是。。” 金重回头看着罗文笑道:“我成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式鬼现世 大海听到这一看那具女尸,忙不迭的喊道:“罗队!跟他在那费什么他***话,那红袍老祖眼看冒着泡就要孵出来了!有这功夫咱先整死金重这王八犊子啊!” 说完大海就露胳膊挽袖子的要动手,可却一把被祖龙拉住。 “你拽我干啥啊?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看热闹,大人打架小孩儿把脸转过去!”大海说完急的一抖祖龙的手。 祖龙蹲在地上看着大海没心没肺的笑道:“你就没发现,就连你这脑袋都想到这一点,文儿能想不到?为什么别人却都没动?” 大海翻了翻眼睛,然后低头用一种近乎尴尬的深情,试探性的问道:“不是,我没整明白,那祖少你说这是为啥?” 祖龙挑了挑眉毛,然后大大方方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文儿没动肯定是有道理的!” “你这他***不是废话嘛!”大海恨不得一脚踢死祖龙,可转念一想祖龙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为什么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眼看着这女尸尸变,却包括罗文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丝想要去阻止的意思呢? 大海不由得转头又看着罗文:“不是,罗队,咱在这干啥呢?看着金黑子给咱巴巴的讲课啊?” 罗文用下巴扬了扬金重:“他施的术成功了,虽然我不太明白原理,但我想咱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大海有点不明白:“啥叫近不了身啊?这世界上还有比挤公交车还困难的么?我一百多人的公交车都挤上去过,这么宽敞的地方我能近不了他的身?你看着,我现在就赏他脸上一片五指大枫叶!” 罗文好像不紧不慢,冲着大海摆了摆手说:“我能清晰的他俩现在被包围在一个红色光罩里,应该是鬼术!” 陈瞎子从兜里掏出一根烟轻轻一弹,这根香烟就冲着金重飞了过去,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正当人们把目光集中到这根香烟上的时候。这个香烟却再向前飞行的过程中,毫无预兆的忽然“噗”的一声,汽化了! 这根香烟下子完全消失,除了一缕青烟缓缓的上漂,竟然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这太可怕了! 陈瞎子又掏了一根香烟点燃:“献祭禁区,他再跟这鬼结献祭契约” “啥意思?”大海还停在刚在香烟汽化的过程中,顺嘴问道。 陈瞎子吐了口烟:“金重将自己这条小命献祭给了这只鬼,他们俩现在正在结缔契约的鬼术中,直到献祭结束,大罗金仙也碰不了他们。从结约成功后的一刻开始。这鬼会每天从金重身上拿走一样东西,同时听命于金重十二个时辰,当金重死的那一刻,献祭就算结束,契约解除,这鬼便会自由” 大海一愣:“那要是第一下子就把金重心脏拿走呢?” 陈瞎子眯着眼睛看着金重一声冷笑:“那就算他活该!” 祖龙蹲在地上攥着两把短剑问陈瞎子:“你是在赌?赌他会在这第一下子就被鬼挖了心?” 陈瞎子吐了个烟圈:“他也在赌”接着将烟头仍在地上轻轻踩灭,跟着露出一丝冷笑:“不过我的赢面比较大,无论他成不成功,他都的过我这一劫。而且,即便他成功了,我也会把他永远留在这,他没得选择!” “陈冲。你应该知道式鬼的厉害!”金重冲着陈瞎子说道“你今天没夹着尾巴逃跑我就觉得你是条汉子了!” 陈瞎子将衣服解开,露出里面的一件棉t恤,也有人称老头衫,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件看似普通的棉t恤,实际上一点也不普通,整件衣服的四周竟然被缝上了一个个小口袋。粗略数下不下十个,而这些小口袋里,居然全都鼓鼓囊囊的装满了各种道符! 陈瞎子啐了一口痰反看着金重:“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厉害!区区一只小小式鬼,我陈某人还从没放在眼里!” 这话说完金重没来由的居然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刚才嚣张的气焰顷刻就有些回落,收起了笑脸看着陈瞎子:“陈冲,我打赌你会死!” 陈瞎子表情依旧轻松,既没有了守财奴的市侩,也没有了风水大师的装蛋神情,好像就是在陈述自己的性别一样平常的说道:“我苟活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和你一起死,罗文他爹已经在下面等我太久了,我不带点见面礼实在是没脸见他!” 金重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陈冲!你们萧家的道术就算再了得,我也不信你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掀起什么大浪!今天我就送你去和他团聚!” 陈瞎子依旧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口烟:“你以前不是总说想见识见识我的太上紫元镇妖符么?今天我就成全你!” 就这一句话,金重眼皮不自主的连跳了三跳! 然后金重的右手开始不停的微微颤抖,忍了半天才逐渐平息下来,脸色很不好看的盯着陈瞎子一眼不眨,看似镇定可声音却出卖了他:“想吓我?那张符是你们家的宝贝,一共存世不足十张,你不可能有!” 陈瞎子弹了抽到屁股的烟头,轻轻吐了口烟:“别着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金重越想越害怕,若这张符真在陈瞎子的手里,那自己处心积虑所计划的一切便全泡汤了! 可金重转念一想,他们祖上一个留下来十张,只用过一张振威,其余的全都下落不明,从未见再出手。如果都是谣传呢?如果实际上只有那一张呢? 陈瞎子不过是想虚张声势,希望自己等会第一时间逃走,这样到反而能够解释的通,可能性也更高,毕竟自己契约结成便有式鬼差遣,别说是陈瞎子,只要不是那个人,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自己对付不了的。 但反过来想。陈瞎子到现在还是这么淡定,这很不正常,别的不说,献祭结束后,这里除了陈瞎子能勉强活下来,其余人必死无疑,可陈瞎子怎么不让罗文快逃呢?陈瞎子绝不会让那个人的儿子死在这里的!除非,陈瞎子有所依仗! 而这依仗,一定就是太上紫元镇妖符! 金重那张黑黪黪的脸看是变得有些难看,虽然他极力压着这种惶恐的情绪。可面对自己精心策划了这么久,虽然中途屡遭意外,并且被罗文等人算计,但是又凭借自己的应变能力最终达成的这个计划,到了这个关口却要功亏一篑,金重怎么也不甘心。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具女尸,献祭本就是钟氏旁家的禁术之一,要不是自己脑袋里的这颗瘤,自己也下不了这决心。而一旦下了这决心后,人就会有点丧心病狂,说白了就是底线被打破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底线了。 金重将头再次转向陈瞎子:“陈冲。你的太上紫元镇妖符确实厉害,我想天底下不怕这东西的人还没有,这次我算是栽了!” 陈瞎子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反而跳了下眼皮。 就听金重接着说道:“不过如今的你也非全盛时期。若是二十年前,我金某落到这般田地必定自刎在你面前,就算我杀不了你也得溅你一身血。让你少件衣服。可时至今日,我却想博一下!” 陈瞎子听罢意外的哦了一声:“兔崽子,你比原来有骨气的多了,起码这次你敢明面上说出来” 金重自然知道陈瞎子指的是什么,可对于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那还有什么羞愧?金重只是一声轻笑:“陈冲,现在这场中间一共八个人,以你现在的老胳膊老腿,你猜在我的式鬼消亡之前,能死几个?” 陈冲听到这哈哈一笑:“金重,你活糊涂了吧?虽然我现在是个土埋半截的人,可你别忘了,我叫陈冲!等会我等着你,等着你把他们都杀了我再动手!你看行么?” 金重被陈冲反将了一军!难道陈冲压根就不在乎罗文的死活? 别说是二十年前,就是十年前都有可能,陈冲这辈子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孜然一身的主从来都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就是当着他的面屠城,他都有心思跟你喝酒,顺便再给你炒两个菜。 可现如今他面前的是罗文,是那个人留下的唯一骨血,打死金重,金重都不相信陈瞎子会不顾及! 金重用手一指罗文,看着陈瞎子道:“那咱们就打个赌,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式鬼快,还是你陈冲的镇妖符快,赌注就是罗文的命!” 陈冲弹了手里的烟头翻了翻眼皮:“小文…” “正好我没见过我亲爹”罗文抖落了弹仓里所有的弹壳,哗铃铃的脆响一下子在这屋子里回荡开来。 陈冲听罢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接着看着金重,冲着罗文的方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金重刚要再说什么,可却没来由的一愣,紧跟着便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好似石化了一样,而就在同时,那个红衣女尸忽然停止了变化,接着身体就开始快速的颤抖! 所有人一下子就把目光全集中了过去,可就在这时,这红衣女尸一下子也定住了!跟着原本低下的头猛的就抬了起来,那张本来已经因为死后腊化的嘴唇竟突然张开! 那相互侵蚀的上下两片嘴唇打开的瞬间,就好像是刚烤好的匹萨上炙热的芝士一般,随着嘴不停的张大,出现了很长又很粘稠的拉丝现象!伴着嘴部的张大,那好似橡皮糖被扯断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整个嘴角也开始向脑后咧去! 忽然这腊化皮肤韧性达到了饱和点,嘴角的皮肤一下子完全被撕开!然后就好像一块被拉伸到极致的塑料袋样的断裂,接着一双惨白的手从这张撕开的嘴里伸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这里除了陈瞎子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地府之鬼,可这只本该打入轮回的恶魔,此时就好端端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只鬼身高不过一米六,全身上下几乎是透明的!而且里面看不见半根血管和神经的分布,也看不到任何内脏器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骨头,而且怪异的紧! 细长的脑袋上长了两只不大的角,光秃秃的头顶却在后脑勺到脖颈间长满了褐色的毛发,一双环眼如同鱼目般无神,令人惊奇的是眼球好似白内障一般皆是柔白色,而且没有眼皮,就连眉肱骨上也是不见一根眉毛! 鼻子没有鼻梁骨,是从额头处直直的顺了下来,只有两个不大的鼻孔好像芝麻粒一样粘在上面。和这些相比,最明显的就是它有一张奇大无比的嘴! 这嘴左右嘴角皆到耳根部,说是嘴其实倒不如说是口裂,因为这嘴压根就没有上下嘴皮,而这口里,竟有两个五厘米的獠牙从下牙的位置钻了出来,在手电光下泛着米黄色。 这地府之鬼的上肢细弱,胸腔瘦骨嶙峋,远处看去和人类的骨骼毫无区别,可近看之下里面从骨骼排列到单根的形状却差异极大,比如它的锁骨就是呈u型外翻的! 但和这瘦弱上身极不相称的是,它却长了一个硕大的肚子,肚子上没有肚脐,滚圆的好像个肉蛋,而里面好像装满了浑浊的乳白胶,更像是粘稠的酸奶或者是呕吐物,可就是不见软组织器官! 下肢壮硕有力,灰色的脚趾甲弯曲的直直抠向地面,将地面轻松破开。这地府之鬼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好像刚刚离开母体的胎儿,粘稠的好像还挂着羊水,此时那透明的皮肤开始转变成了肉红色,转而干裂了起来,几乎就是数秒钟的时间,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块烧的半红不黑的火炭色,而它那双环眼上下猛一翻转,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眼仁就好像从脑后面翻了出来,跟着嘴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竟好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金重的暗棋 这地府之鬼将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金重的身上,而金重也缓缓的将身子转了过来,就在四目相对的一刻,金重那张黑黪黪的方脸,一下子就变得毫无血色! 他勉强稳住想要打弯的膝盖,可双腿却不自主的开始抖动,喉咙里好像被人割断了气管似的发出嘶嘶的声音,心跳都变得不在平稳,除此之外,金重再无反应。 那地府之鬼开始慢慢向着金重走去,就好像新生儿一样的蹒跚,而且步幅极小,左摇右摆的踉跄连连,可没走几步就好像适应了双腿的感觉,便开始越走越好,步子也越迈越大,直到走到金重面前和金重脸对脸的紧紧贴在一起,这才稳稳的站住! 而从后面看去,这地府之鬼的整个脊柱几乎是毫无规律的波浪状,从里面支起来的一根根尖锐的骨刺几乎将表皮刺破,但是却又违和的感到皮肤韧性十足。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血都凉了!大海就觉得有东西从鞋底直接钻进了脚心,然后一路啃噬的直通大脑,全身上下都不自主的开始发痒,可想动一动却发现身上竟没有听自己指挥的地方! 接下来的画面更加让人胆寒,只见这只鬼轻轻的抬起了右手,那红碳色的手指好像弹钢琴一样的来回律动,明显是在适应和习惯,但看起来又好像手上沾满了什么黏黏的东西一样。 跟着那灰色的手指甲随着它的手指的张开而张开,就好像偷笑一样的咧着嘴,用拇指的指甲抵住金重右眼的下眼睑,而同时又用食指的指甲向上挑金重右眼的上眼皮,跟着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只地府之鬼要做什么了! 大海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眼看着这只鬼好像是从拨开了皮的荔枝里取走了果肉一样,连带着眼球的视神经,将金重的右眼球完全拔了出来!发出掏出鱼内脏的声音! 那鲜血几乎是瞬间喷涌而出。地府之鬼扯断筋肉连接处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很响的撕裂声,跟着那只鬼将这眼球举得高高的,微仰着脑袋观瞧,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可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这只鬼的内心有多么的亢奋! 它张开了那张支出獠牙的大嘴,一下子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因为这只鬼的嘴里长满了类似鲨鱼一样的牙齿,而且前后总共有两排! 就在这时,一条藕荷色的舌头缓缓的从它的嘴里伸了出来,就像一条被舞蛇人吹动笛音后的长蛇一般。扭曲着身体缓缓向上,直到那灵巧的舌尖触碰到了金重那颗带着血丝的眼球。 然后就想在允吸鲜果的汁液一样,这只鬼的舌头就在这颗眼球上来回的轻轻舔着,接着再一卷,将这颗眼球完全包裹在舌头中,慢慢的缩回了嘴里,最后就听见这鬼的口中,发出了类似咬破果皮的爆浆声! 而整个过程中,金重竟然没发出一声惨叫。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整个身子甚至是手指头动都没动一下!仿佛是一个僵死人一般! 一瞬间,罗文眼中那片红光霎时不见了,跟着金重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陈瞎子几乎同时抽出一张符剑指夹住。而那张符在夹住的一刻玆啦一声好像被通电了一样,整张符就变得直挺了起来,上面连一个褶皱都没有,而且就连大海的看得出。这张道符的四周一圈的空气好像是被高温笼罩着,发生了空气扭曲! 跟着陈瞎子一抖手,这道符就直奔着罗文身前的空地飞去。正在大海纳闷的档口,他才定睛发现,原本那个吃了金重眼睛的地府之鬼竟然消失了! 而一个急速移动的黑影正如同子弹一般的窜向罗文!可陈瞎子的道符虽然出手非常早,但终究还是慢上了不止一线,大海眼瞧着这只鬼轻松的略过了道符的飞行线路,直奔着罗文而去,而罗文此时手无寸铁的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黑影,脚尖刚刚作出点地横跃的动势,无论怎么看,罗文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快到大海根本来不及想,只是眼睛本能的好像摄像机一样的记录,接着再由大脑慢慢分析,即便大脑的这种分析也只是以零点几秒为单位的计算,可终究还是太慢了! 当大海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鬼正用那条藕荷色的长舌,舔着自己流着漆黑恶臭鲜血的胳膊!伤口不停的冒着森森的鬼气,浓郁的好像是腾起的黑云,缭绕盘横向上,只不过在其中夹杂着类似火星的乱蹦,随之还有类似滚油开锅的声音! 而罗文一个侧扑刚刚倒地,翻身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只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祖龙! 一声脆响,短剑直直没入对面的墙壁直至剑柄,而祖龙一个标准的保龄球出手的姿势还僵在原地,看着罗文喘着粗气,直到确认罗文没事,才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金重跪在地上捂着右眼,指缝中还能清晰的看清金重那本该鼓起,但此刻干瘪的眼眶流着长长一道鲜血,额头上满是冷汗,颤抖着全身,靠着青釭剑支撑才没有到下。 “舅舅!”方瑜失声痛哭,几步抢到金重跟前将金重扶住,而近距离之下,这被挖开的右眼好像是被剜除了果核的里子,充满了溃烂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怖!而陈瞎子也是一愣! 金重用胳膊晃掉方瑜的手臂,然后咬着牙站了起来,用布满血丝的左眼盯着祖龙,紧皱着眉头从嘴里硬挤出了话:“你这把短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祖龙站起身左手手花一翻,第二把短剑刷的一声窜了出来,然后手腕一抖这柄短剑就在手上上下翻飞,好像转笔一样让人眼花缭乱:“我也不知道,坟里刨的” 陈瞎子一愣,然后哈哈的仰天长笑,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回音震耳,笑罢才盯着金重道:“人算不如天算,连我都忘了祖龙还有这东西!金重。你千辛万苦的把这地府之鬼通过献祭变成了自己的式鬼,可如今。”说完眼睛一瞪“钟光泰!老天爷也不帮你!” 方瑜掏出手绢去给金重擦血,但是被金重一把推在了地上,然后一只左眼没有焦点的来回乱转,接着猛的抬起了头看着祖龙手里的短剑,接着又转头看着另一面墙上的短剑,又盯着陈瞎子,惊讶的问:“是…” “七星剑!”陈瞎子说完阴阴的一笑。 金重眼睛一闭,默默的缓了半天:“看来我宗家的仇是报不了了!” 那只鬼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祖龙,那对死鱼眼因为没有眼皮显得更加恐怖。长长的舌头在獠牙外左右乱舔,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突然袭击。它试探性的向前迈了一步,可哗啦的一声就是一滞,它的脖子用一种很奇怪的角度转了回去,看着伸手连同肩膀和后背连着墙壁的八根铁链,然后伸手用力拉扯了一下,竟然纹丝不动! 这鬼有些气急败坏,开始疯狂的撕扯,将祖龙完全抛在了脑后。一时间屋里铁链的晃动声几乎振聋发聩!金重照着这八根铁链猛的会动了青釭剑,随之是这式鬼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而八根铁链齐齐应声断裂! 陈瞎子眼睛一瞥:“这就是用青铜令唤出白无常的锁魂链?果然是追魂拿魄的宝贝,居然鬼化转体都逃脱不掉” 金重一笑并未答话。 陈瞎子盯着金重:“自裁吧” 金重缓缓放下右手。看着陈瞎子的时候,那只右眼皮还不自主的微微动了下,好像神经性的习惯眨眼:“就算死我也得拉上两个垫背的!” 陈瞎子抽出一张道符:“式鬼确实厉害,我想这里面除了我没人能奈何它。可祖龙要想牵制它一时三刻也并不难,但你应该明白你在我面前不过是只小虫儿而已,我给你个机会。自己下去去跟他们两口子解释。” 金重听到这轻轻的吐了口气,然后左手一松,原本擎在手里的青釭剑应声落地:“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死一万次也没法解释的通啊!” “舅舅!不要!”方瑜看出金重真的是有决死之心,赶紧上前打算抱住金重,可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金重忽然一把抓住方瑜挡在身前,接着右手立剑指紧紧的抵在方瑜的耳后,跟着阴狠狠的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大海挠了挠屁股看着金重:“哎!金黑子!糊涂了吧?那是你外甥女,可不是我小姨子!” 方瑜有些不知所措,刚要回头看金重就被金重一用力弄得一疼,险些失声叫出来。而金重瞧着对面的陈瞎子笑道:“陈冲啊陈冲,我这一步棋埋了二十年,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用,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陈瞎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然后张着嘴看着金重:“她一直喊你舅舅…” “她是我姐的孩子!” 陈瞎子脑子里忽然翁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要不是姜鹏,陈瞎子肯定不省人事了! 姜鹏搀起陈瞎子时明显感到陈瞎子有些无力,所以没敢放手,然后抬头看着金重:“她是钟琴姐的孩子?” 金重一笑:“不错,就是我姐和陈冲生下的孽种!” 在场人没有人反应的过来,就觉得今天的讯息量实在太大了,大到几乎让人窒息,仿佛大脑已经死机了一般!陈冲张开了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瑜,而方瑜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也紧紧的盯着陈瞎子,一时间四目相对竟然全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陈瞎子颤抖着声音缓缓的道:“不可能!小琴说孩子没了!” 金重哼了一声:“她到底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的种” “你说谎!”陈瞎子突然挣脱了姜鹏,几乎歇斯底里的喊道。 “说谎?”金重冷笑道,然后一把扯开方瑜的领子,露出了脖子上一根红绳,而红绳地下系了一个黄色玉质的护身符,陈瞎子看到这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 “我姐舍不得这孽种,背着我和我爸把她生了下来,等我再看到这孽种的时候才知道我姐死于大出血。那个姓方的是个好人,明知道我姐有了身孕却心甘情愿的照顾她直到分娩,我就让这孽种随了他的姓。”金重说道这的时候多少有些伤感。 “不!不!你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方瑜好像有点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我爸是方建军,我是我爸的孩子!” 金重手下用了点力,正卡在方瑜的声带处,使得方瑜疼痛的同时有些干呕,却再发不出声音。 “对!你可以这么想,因为陈冲他根本就不配当你爸!”金重说到这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陈瞎子,而陈瞎子一瞬间百感交集,脑中一片空白,愣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 【第二把二十二章 】女儿 陈冲年轻的时候,和罗文的父亲、梁风谨一同结识了金重,而当时金重自喻要除掉梁风谨,报旁家的血海深仇,可当时的金重是在太过弱小,根本对梁风谨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梁风谨根本没把金重当一回事,反而留在身边,让金重跟着自己历练,而就是这时,陈瞎子也结识了金重的姐姐,钟琴。 青春期的男女总是容易彼此心生爱慕,有时候是日久生情,就在不经意间,爱情的种子就在心理发了牙;有时候则仅仅需要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打动人心的举动。 那时候的陈冲做事总是有些极端,又显得有些孤僻,可那个年代的姑娘对这种带着些许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男生,总是有着似有似无的迷恋,事情发生的很自然,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这么,两个人借着自由恋爱最早的那阵风,相爱了。 钟琴就这么跟着陈冲走南闯北的看世界,过着快意恩仇,但又风餐露宿的生活,可随着两个人的年纪增大,一个问题就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那就是婚姻。 钟琴出身旁家,说破大天她也姓钟,而陈冲那时候正在神秘所供职,一个正式的国家机构工作,在那个年头,要多体面有多体面,薪水待遇都是没的说,但是如果两个人要结合,那陈冲就必须放弃这优越的条件。 钟琴知道陈冲有多喜欢这工作,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和神秘所沾边,于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晚上,钟琴收拾完碗筷,在陈冲喝的微醺酣睡的时候,离开了陈冲。 陈冲醒后发了疯似的找钟琴,可是无论哪里都再也不见这个女人的身影,于是陈冲开始联系金重。可金重就好像也同样凭空消失一般,杳无音讯。 那时候找人的手段单一,一个人如果想要消失,那么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找见的。可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陈冲没找到钟琴,却还是找到了金重。 金重将钟琴的心事,和整个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冲,同时陈冲还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钟琴怀了自己的孩子!正当陈冲一瞬间沉浸在兴奋的喜悦中时。金重却一把将他推进谷底,那就是钟琴把孩子打掉了! 恍惚间陈冲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金重的离开自己也没发现,等到回过神来的当晚,陈冲却听到了一个更加惨绝人寰的消息,那就是罗文的父母双双遇害! 凶手是钟立风无疑,可卖给他消息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黑白两道都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就是这个名字如同一颗天雷在陈冲的耳中炸响,因为就是金重! 后来陈冲才知道,自己遇到金重的那一天,正是金重去放消息回来的路上!当时的金重没有此时的城府。如果不是陈冲为了钟琴急得焦头烂额,必然从金重的神色中看出异常,哪想到事情凑巧,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这才引得陈冲内心极度自责。发誓要为罗文的父母报仇,从此便离了神秘所追踪者金重的踪迹浪迹天涯,不过梁风谨知道。这不单是为了罗文的父母,同时离开神秘所还是因为他无法面对这颗所徽,毕竟自己最深爱的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才离自己而去。 但是陈冲不知道的是,当时的金重看见陈冲吓得几乎尿裤子,他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所以为了扰乱陈冲的心智,才编出钟琴打了孩子的事。可实际上当时的钟琴已经死于大出血,还留下来陈瞎子和她的骨血!而这个孩子就是现在被金重抵住了脖颈的方瑜! 屋内一片寂静,陈瞎子盯着方瑜的眼睛一眨不眨,就是这双眼睛,他从看见方瑜的第一眼就觉得好像如此的亲近,直到方瑜喊了金重一声舅舅的时候,陈瞎子才敢去确定,方瑜就是钟琴的孩子。 那一瞬间陈瞎子内心翻到了五味瓶,因为这如果是钟琴的孩子,那就说明钟琴后来结婚了,并和别人生养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内心的酸楚和凄凉几乎瞬间将自己击垮! 可另一方面,这说明钟琴离开自己之后应该过得不错,唯一让他纳闷的是,这个圈子如此险恶,钟琴怎么舍得让方瑜置身此地?可当陈瞎子得知钟琴一死的瞬间,那颗心脏都几乎随之停止跳动!可这还没完,现在金重又再次告诉陈瞎子,眼前的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竟是自己的女儿! 而方瑜的惊讶不在陈瞎子之下,呱呱坠地之声送走了含笑而亡的母亲,尚在襁褓时便没了父亲,从她懂事以来就深深的明白什么叫思念,什么叫孤独。 整个童年都活在一个正常孩子不敢想的世界里,在别的孩子回家看西游记、神话故事的时候,自己却要和爷爷置身于妖魔鬼怪的世界,像孙悟空一样降妖捉怪。 当别的孩子以为那是像电视里一样刺激有趣,好像随心所欲的事情时,方瑜的外祖父却因为自己断了一条手臂! 十岁那年,方瑜的外祖父母死于疾病,丧亲之痛让小小的方瑜第一次切肤之痛的懂得了失去亲人的味道。之后随着金重浪迹,东躲西藏的生活,到了十七岁那一年,在别的孩子为了升学吃补品奋斗的时候。金重离开了,她必须要自己面对生活的艰辛,其中的酸苦只有自己知道。 在她人生的二十年中,只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只有她的舅舅,尽管这个舅舅没做到应有的义务,但却是她对家的唯一寄托。 而今天,自己依赖的舅舅正用那两个致命的手指抵在自己的脖颈上,而对面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这个烟头烫手了也没察觉,言辞刻薄,甚至在她看来有些令人憎恶的男人,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罗文生怕陈瞎子因为心里起伏过大,而失去应有的正确判断力,罗文知道这很有可能是金重故意设计的剧本。因为陈瞎子追查金重的踪迹,追了一辈子,金重肯定会觉得自己的背后总是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藏了一把致命的尖刀。 所以他不可能不防,但万一有一天像今天这样,针尖对麦芒的面对面而立,金重该如何能逃脱陈瞎子的致命一击?所以金重和方瑜编排了这么一出戏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直到现在这一刻,就连罗文自己也找不到整个故事中明显的漏洞,莫非这是真的? 就在人们各怀心事的时候,这寂静的场面一下子被一个大嗓门打破了! “在这整啥玩意儿呢?拍电影啊?滥情泡沫剧是不?可别他娘的费这个劲了!啥年月了,咱不有高科技么!dna取样器是摆设啊!”大海这一嗓子一下惊醒了梦中人! dna取样器是一个便携式的小型仪器。大小如同手机,主要用途是在追查跟踪嫌疑人或者妖兽的时候,通过对两组毛发、分辨、皮肤分泌物等东西的对比,确认作案人和追踪对象是不是同一组,是所里标配装备,三队追踪罗文等人的时候就使用率颇高。 罗文从地上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了dna取样器,接着走到陈瞎子跟前,看了看陈瞎子,然后从陈瞎子那此时稍有凌乱的头顶取下来一节头发。接着放到dna取样器左侧取样槽中盖好。 跟着将取样器轻轻的抛向了方瑜。方瑜一晃神差点没接住,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从自己的头上扯下一根都发塞在了取样器右侧取样槽中,再次抛还给罗文。 整个过程中。金重除了方瑜扯头发和抛还给罗文的时候有些紧张,害怕有人趁着这个机会突然攻过来以外,其他时候都显得胸有成竹,这让罗文心里感到了些什么。 检测过程很块。在dna取样机中间的分析药水瞬间向两侧流去,接着开始分离头发的组成,接着微电脑进行分析。一分钟的时间,在陈瞎子和方瑜的心里就好像一年那么漫长。 那种焦急等待的心情,让两个人有些不敢看一眼取样器,却又十分期待,一时间两个人又都不敢看着彼此,生怕在对方眼中看到什么,也不知道想在对方眼中看到什么。 可一切都在dna取样机红灯转绿的时候结束了,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以上,按照使用说明上的记录,这种数值就可以盖棺定论的确认,方瑜和陈瞎子是直系血亲!也就是说,方瑜千真万确是陈瞎子的女儿! 陈瞎子看着方瑜眼睛有些湿润,鼻孔一张一张的情绪十分激动,嘴唇微微的抖动,那个平时略有些尖酸的男人一下子变得温婉,缓缓的伸出右手向前探着,脚下不自觉的迈出了一步! 可同样正在心中百感的方瑜却猛地被金重用力一卡,几乎窒息休克,眼睛一翻的才大口的喘气。这一下子把原本变得有些不太像自己的陈瞎子,瞬间又拉回到了那个阴狠难缠的老头。 “金重,把我女儿留下,我放你走!”陈瞎子说的斩钉截铁。 姜鹏看着陈瞎子,微微皱着眉:“陈哥。。。” “那是我女儿!”陈瞎子吼道。 姜鹏不再做声,但明显感到一阵不快。 金重一声冷笑:“别忘了,小瑜也是我的外甥女,要走也得跟我走” 说完那只式鬼开始慢慢向着金重靠近,但是那对死鱼眼没有一刻不是黏在祖龙的身上。这式鬼缓缓的靠在金重的背后,随着金重一步一步的向外走,防着金重的后面,就这么向门口移去。 “金黑子!你他娘的还是人吗?那他妈是你的亲外甥女,你竟然用你亲外甥女的命要挟你亲姐夫!你姥姥的丧心病狂啊你!你姐活到现在也得让你气死!狗杂种,我日你姥姥的!”大海一下子就不干了,指着金重的鼻子破口大骂。 听到这原本向门口移动的金重忽然止步,毫无预兆回头看着大海疯了似的喊:“我丧心病狂!要不是陈冲我姐会死?要不是陈冲我姐会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连在上手术台前还在遭人白眼?要不是陈冲我妈会对此耿耿于怀郁郁而终?都是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金重显得很激动,左手擎着青釭剑恶狠狠的指向了陈瞎子,可场中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站着的罗文瞬移一样的,忽然躺在了另一边的地上,口中满是鲜血,而那只原本在金重身后的式鬼,瞬移一般的出现在了罗文的跟前!罗文心里一阵暗喜,大海啊大海,你活了小半辈子,就这次骂人骂对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挣破牢笼 从刚才开始,罗文就在想办法对金重使用邪眼,可金重时刻都在提防自己,没有一刻不在极强精神戒备中。可罗文知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所以强行开启邪眼冻结时间,打算将方瑜从金重的手里夺下来! 可领罗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罗文冻结时间后,没等自己提起速度,就发现那只式鬼竟然转头看向了自己!这说明,这只式鬼的时间没有被冻结!它不在跟自己相同的时间线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罗文脑袋就是一大,可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就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可罗文实在太低估式鬼的能力了,罗文不过是刚刚迈出了两步,就看见那只式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自己冲来! 在罗文的眼里,这式鬼的速度就好像是一个短跑运动员,而自己的速度,就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慢的好似在水里一样!罗文连胳膊都没能抬得起来,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一疼,跟着便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在了胸口! 可令罗文意外的是,大海刚好在这个档口大骂金重,而金重回身反唇相讥,就这一转身,原本和金重保持在一条直线的方瑜被漏了出来,而式鬼因为出击罗文没有及时回身,这一个歪打正着的空档,给早就准备好的祖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祖龙左手这病短剑随着扬手忽的便消失不见了!接着就听见一声惨叫,金重抵在方瑜脖颈后的右手齐齐被斩断!隔了大约零点一秒钟,鲜血才喷了出来,而处在疼痛中的金重瞬间失去了对方瑜的控制! 在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众人一拥而上便要废了金重,尤其是陈瞎子,人未到符先到,抖手一张道符就破风而去!可金重也是了得,由于离得门口很近。所以一个窜跃就冲出了门,还没等众人赶上,式鬼一下子就横在了门口,两爪左右连连乱抓,数道鬼气泛着黑光化为罡风破空而来,无差别的攻向众人! 如果别人不认识就算了,可罗文三人一眼就认出,这不是别的招数,正是幽冥鬼爪!陈瞎子好似一只猎豹一把将方瑜扑倒在地,同时用身子紧紧的将方瑜压在自己的身下。 祖龙本来是冲在最前面。可此时避无可避,便膝窝一弯,整个人的腿部重叠的向后倒去,躲过一击!其他人也全都趴在地上不敢乱动,耳听墙壁上传来刺耳的声响和乱石飞落的声音,众人才抬头望去,门口的式鬼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罗队!”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门口的时候,大海忽然惊叫了一声! 当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到罗文身上时才发现,罗文此时脸色惨白。胸口一团鬼气缭绕,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直下,正是刚才被式鬼所击的地方!祖龙翻身起来,两手向后一甩。左边墙上一柄直没入剑柄的短剑嗖的一声倒飞了出来,好像是子弹一般的落在了祖龙的左手。 而另一柄入墙不深的短剑,带着金重的鲜血也飞到了祖龙的右手,祖龙连忙将双剑按在罗文的胸口。伴随着滚油开锅声响起,祖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姜鹏一马当先的就追了出去,而大海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路过血滴子阵的时候,大海发现姜鹏是用所里标配的匕首直接拴着绳索投掷到这边的墙上,然后攀爬过来的,就凭这手,手劲便不再祖龙之下。 此时外面的石板已经完全打开,看样子有人在僧人机关处用什么东西压住,这才使得石板处于开启状态。大海没费什么劲就出了井底,然后刚一上来,就看见姜鹏在训人。 “你们这么多人都没留住他,眼睛都长到脚底板去了吗?”姜鹏背着手冲着身前的一队队员喊道。 刘磊是个长得干干净净的胖子,此刻满脸堆笑的点头称是:“姜队教训的是,我一直忙着做痕迹鉴定,竟让他从眼皮底下溜走了,实在是失职,姜队息怒” 这小子一句话就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气的旁边的一个长相标致的女人阴阳怪气的呦了一声:“敢情就你刘大先生忙,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对!我们眼睛都长到脚底板了,哪有你这眼睛长到屁股上的本事大啊!” 这话连大海都听出来是在说刘磊脸跟屁股一样,可这刘磊依旧满脸堆笑:“郑姐说笑了” “谁是你姐!你比我还大一岁呢!少跟我套近乎,滚!”郑佩琪啐道。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姜鹏突然就是一吼,别说他面前的这几个人,就是站在他身后远处的大海也是吓了一跳,这声音简直就像是狮子吼一样,震得四周鸦雀无声。 大海快步走到姜鹏旁边,有些胆秃的小声问道:“姜队,人。。” 姜鹏一看是大海,不由得压了压火气,一指地面才说:“跑了” 大海这才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个焦黑的痕迹,这痕迹是一个圆形的黑圈,好像有什么人曾在上面生过火一样焦黑无比,大海不由得蹲下身子,可还没等贴近这痕迹仔细观瞧,一股刺鼻的味道边直冲大海的鼻腔。 大海一皱鼻子躲开,可瞬间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一切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大海脑袋里动画一样的过着画面,接着瞪眼看着姜鹏:“这是氨气味,他娘的鬼术岩遁啊!” 姜鹏摆摆手一指地面更正道:“土遁” 说到这的时候武装科三队的霍正坤走了过来:“信号消失了” 姜鹏揉了揉眼睛没说话,狠狠的踢了旁边的路灯一脚,路灯灯柱发出一声牙酸声便折弯了。 霍正坤拍了拍大海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整个晋祠的园子里大量武装科和技术科的人员在忙碌,现场一片凌乱却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天空中双扇叶的运输直升机不断的盘旋,大海望着破晓的天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大爷的!要是猴哥在还跑了他了!” 这话说完大海就哎呦一声,他连忙转身就往不老泉井跑去,可还没到井边,就看见罗文靠着凉亭坐着抽烟。祖龙蹲在地上笑嘻嘻的冲着大海摆手。 大海一屁股坐在罗文边上,看着罗文:“这老王八犊子跑了” 罗文点点头,好像并不意外:“一只式鬼跟着,出来的又这么突然,除了严传江这老狐狸和姜鹏,所里没人能留住他” 大海转过脑袋看见宝子抱着他那个包,正踮着脚尖向远处看去,大海捅了捅蹲在边上拔草棍的祖龙:“祖少,宝子在那干啥呢?钱丢了是咋的?” 祖龙瞥了一眼:“陈瞎子跟方瑜在那边说话呢,不知道这爷俩能不能相认” 大海眉毛一挑:“亲爹认闺女。这还有啥不相认的!” 祖龙一笑:“你当谁都是你呐?活了二十年突然一个老头出现在你面前,别人说这就是你爹,你当场就磕头要压岁钱?” 大海寻思了寻思,也是。然后就喊宝子过来坐会,宝子这孩子自从到了山西,遇到的都是这一辈子没遇到过得事情,难免心里压力有点大,这会大海叫他过去坐着,他还显得有些不适应。四下看了看忙碌的人影,然后低着头也挨着大海坐了下来。 大海从自己的战斗背包里抽出一条压缩肉干递给宝子:“整点,这玩意有点干巴,但越嚼越香” 宝子伸手接了过来。但是没有吃,只是愣愣的看着大海半天,这才连比划带写的问大海是什么人。 大海拍了拍宝子的肩膀:“我们都是大侠!看过电影没有,锄强扶弱仗义疏财。专门跟恶势力干仗,知道佐罗不得?我们他娘的跟他一样!” 宝子伸手拍掉大海的手,然后比了下中指。 “哎我。。。”大海被宝子这一下子弄的一愣。然后转头看着祖龙“祖少!你看见没有,这小犊子跟他奶奶的谁学得?” 祖龙耸了耸肩:“还用学?骂你不是打娘胎里出来带的标配设计么?” 大海这边刚要撸胳膊收拾祖龙,那边黑桃二也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罗文的对面,看着罗文却没说话。 罗文抽了口烟看着黑桃二:“黑桃七呢?” 黑桃二随手一指远处:“回了” 罗文抬头看着黑桃二:“七处的?” 黑桃二点点头:“对”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黑桃二。 “你叫什么?” “黑桃二” “监视金重,截断了他给黑桃的电话,假冒黑桃组织渗透这次行动,挺冒险啊” “我不这么认为,我们连他习惯几点上厕所都知道” 罗文一笑:“你们七处真是无处不在啊” 黑桃二也跟着一笑:“倒也未必,要真是无处不在,也不用找邢松找的那么辛苦了” “你此次卧底的任务是什么?” 黑桃二耸耸肩:“咱们的制度差不多” 罗文又抽了一口:“你是打算带我回去?” 黑桃二摇摇头:“我的任务实际上是倾向于国安局那边,神秘所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一会还要回去写报告” 罗文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七处也不都是冥顽不灵的主” 黑桃二也跟着笑了起来:“神秘所不是也有特例么” “报告打算怎么写?” 黑桃二抚了抚金边眼镜:“黑桃a是个国安局的叛徒,我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确认黑桃组织的不法行为,可至今为止,我都没见过黑桃a长什么样,所以没时间关心你们的事情,对于这种偶然卷入神秘所内务的过程,上边不会问,你们也不会说,历来如此,毕竟有专门负责你们事情的人,而我们领导对他们很不满意。” “你的目标是黑桃a,那你真是黑桃组织的黑桃二?” 黑桃二一笑:“我没说” 罗文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着黑桃二:“你在黑桃里混到现在这样的位置,死了不少人吧?” 黑桃二缓缓的站起身:“七处的人多到你无法想象,所以我有办法让人死,也有办法让人活”说完黑桃二转身便走了。 而这边陈瞎子红着眼睛搂着方瑜走了过来,方瑜看见罗文的时候不自然的笑笑,和从前的镇定自若相比多了几份羞涩。 “二叔有什么打算?”罗文问道。 陈瞎子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才开口:“小文,我要说你爹妈的仇让你自己去报,你会不会觉得二叔没义气?” 罗文抽出一根烟递给陈瞎子,陈瞎子接了过来,罗文又帮陈瞎子点燃:“二叔,你为了我爹妈的仇耽误了自己一辈子,这要是还叫没义气,那我真不知道这义字该怎么写了。这份恩德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又哪还说的上别的?这仇本就该由我亲手去报,你们爷俩真该离开这个是非圈。” 陈瞎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点点头,接着抬头看着罗文:“想不想听听你爹的故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仙遗族 古代中国历来妖魔鬼怪传说颇多,神仙故事也比比皆是,但多数故事的结尾或是妖魔被诛,皆大欢喜,要么是位列仙班,天庭听封,所以整个神话传说中,人性化的色彩很少,反正待在人世那就是不对的,更谈不到什么繁育子嗣后代。 可是这不能说真的没有,因为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这些所谓的神仙,其实是有后代还在这世上繁衍生息的,而这中间家族最为庞大的一共有三支,被人们称为三仙遗族。 第一支就是钟家,钟家世代为巫,巫不单单是一种主持祭祀的职业,他们还是整个部族的医生、智囊,与天地沟通,还要和死人对话,所以,钟家善用鬼术。 这里的鬼术并不是和鬼使用的同一种鬼术,他们是通过特殊的方式达到鬼术的效果,以阵法和咒印为媒介,将鬼术移植过来。这都归功于钟家的某一代馗,也就是我们众所周知的钟馗的功劳。 钟家有三大绝技,其一就是四种武技:擒鬼手、判官指、阎王拳、夺命掌。 这四武技中,阎王拳为入门拳法,钟家沾亲带故的基本都会点,只不过多数没练过气修,所以实力会大打折扣。夺命掌为钟家女性武技,阴柔讨巧,主守不主攻,但是反守反击中却招招致命,讲究一击而就,不求伤敌,直取性命,所以不发招则以,发招便是招招夺命。 判官指算是以气修为前提的武技,讲究指未到气先到,指若到气(对手)以结,当遇到不能硬敌的对手时,这判官指便可远攻,以气杀人,擅长群战。 至于擒鬼手,就是钟家的族长秘功。每代不超过三人同时会用,一般都是由祖父卸掉族长之位后传给孙子,隔代授功,为家族培养接班人。擒鬼手就是出自钟家的那位仙人之手,也就是我们最为熟悉的那位钟馗,专擒恶魂厉鬼,上到鬼王鬼帅,下到鬼卒鬼兵,以气入鬼体,那这鬼便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其二就是鬼术。时至今日也没人知道钟家的鬼术是怎么施展的,有人说是靠着钟家的血脉继承,只有身上流着钟家血液的后代,才能发动这种鬼术。 有人说是钟家施展鬼术的时候用了鬼骨,以鬼骨为媒介,经过一种能量转换,将自己的术转化成鬼术。还有人说是钟家跟鬼做交易,将阳寿卖给了鬼才换得借鬼手施展鬼术。 这种说法从青铜令召唤无常二鬼和金重的献祭契约中可见一斑,不过也没有得到进一步证实。总之对于钟家的鬼术全都是道听途说的以讹传讹,至今没有人对此作出定论。 其三,就是这三大绝技中只有钟家家主一人会用的纵鬼术,也叫鬼傀儡。这种术不但要求使用者气修达到一定的修为。还要精通四种以上的鬼术,同时还有一个要求极度苛刻,那就是钟家纵鬼术得以一脉单传无人能偷学的条件,那就是血统。 想做钟家的儿媳妇。那必须是出身阴阳世家,往上查多少辈家里都得是吃这行饭的,而且姑娘本身也得是血统纯正。才能保证钟家生出来的孩子对基因的稀释,会由对方血统中的另一种基因所补充,不至于一下子将这种血脉稀释掉一半,造成血脉中的某些特定基因骤减。 那么什么叫纵鬼术呢?指的就是能够控制鬼的思想、行为等一切的一切,将鬼变成自己的傀儡为以己用,邢松在七三一基地中操纵恶鬼便是纵鬼术! 而就是创出擒鬼手的那代钟馗,身兼钟家三种绝学之大成,死后羽化位列仙班,成了鬼仙、镇宅真君、驱魔真君、驱魔帝君、赐福镇宅圣君。但是作为他的后代,钟家依旧将血脉延续了下来,成为了三仙遗族中的第一支! 这三仙遗族的第二支极少有人知道,因为这一族组训颇严,不出世不入世,讲究修身自律,从不沾染俗世中的生活,偏居一隅的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无论世道如何,这家人就这么极为平静过活,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固步自封的拒绝对任何人伸出援手,同时也从不想从这个世界得到别的什么,这一支遗族,名姓萧。 萧家没出过神仙,往上倒多少辈也没有,祖上倒是个读书人,也有人做过几任官,没有大富大贵的历史,倒也没落魄过,就是这么个家族,跟三仙遗族有什么关系呢?其实缘起就是张道陵张天师的一次偶遇。 时间不可考,但是多部野史和典籍指出是汉代,张道陵追杀太岁偶到一处地方,此地百姓并不富庶,但民风淳朴,当时天色已晚,张道陵打算找一户人家过夜。 去穷人家吧,穷人饭都吃不上,就是许了张道陵个地方睡觉,张道陵也得饿肚子。要是去富人家吧,富人家门槛又高,保不准要受辱。所以张道陵就找了个家门不大不小的人家前去叨扰。 叫过三声门后,屋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个小老头,年纪在六旬上下,看上去身子骨到还硬朗,可眼睛不太好,离得张天师很近才看的见面前站的人是何等模样。 张道陵说明来意后,小老头倒是很热情的将张天师让进了屋里,然后招呼张道陵坐下,给张道陵倒了一碗水,拿了两个馍后就攀谈起来。可正在二人过话的时候,张道陵耳听有人在读书,便问这小老头是何人。 小老头一叹气便说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不误农不习武,偏偏想要靠读书出人头地,全家靠小老头一人维持,好在祖上留下了些田地房产,这才不至受穷。 张道陵听此读书声正是老子所著的《道德经》,心中不觉想见见这声音的主人,便知会了老头信步进了内房,正看见一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借着油灯的灯光摇头晃脑的读着竹简。 这年轻小伙子一见有人进来自然知道是前厅刚才来的客人,看这人衣着打扮和旁人略有不同,便拱手一礼,一来二去两人便攀谈了起来。这年轻人暗自佩服张道陵的学识渊博,同样也惊讶张道陵对道家思想的理解和延伸,原本很多不知甚解的地方经其点拨竟变得豁然开朗,犹如云开月明。 而张道陵对这年轻人也是惊讶不已,这年轻人阅历虽浅,可对道家思想见解独特,而且求知欲非常强,所提出的问题很多张道陵都不曾想过,竟都是追溯本源的挖掘! 就好像张道陵已经将杏肉吃的干干净净,自以为对杏很了解了,可这年轻人竟问出杏核内有什么,能不能吃这一类的问题,是一种求新求变的思维,这让张道陵对自己和道家思想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如此一来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将拂晓,两人才知道已经口不停舌的聊了一个晚上,虽然时间很短,一时间竟有情同莫逆之感,由此便成了忘年交。 年轻人得知张道陵是为了击杀太岁而来,又知道太岁何其狠毒凶恶,便提出要帮张道陵除去此祸害,但张道陵当时法力已经极为高强,而这年轻人是个文弱的书生,这个下手该怎么打? 张道陵也知道,想要诱得太岁进入自己的陷阱,那就必须有饵,可万一有半点闪失,这年轻人必定死于非命。可这年轻人一再的要求,张道陵也只好狠心答应,而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太岁被除的同时,也让张道陵看到了这年轻人的胆识。 而这年轻人也被张道陵的法术所震惊,便当场要求拜张道陵为师。可张道陵自是拿这年轻人当朋友,这又怎么能当徒弟呢,于是张道陵便想了个办法,二人以师兄弟相称,让这年轻人喊自己师兄,而自己也好自己的本事传授给这年轻人。 可时间不长,张道陵修行大圆满,天庭下诏,渡劫过后便羽化登仙,位列天庭四大天师之首。在飞升之前也将这个年轻人也交了个七七八八,不曾藏私的倾囊相授。而这个年轻人便姓萧,名叫萧让! 张道陵羽化之前,将自己的三五雌雄斩妖双剑传授给儿子张衡,便是二天师。而当年太上老君受张道陵三五斩妖剑的时候,还传下了一袋咒符,这袋咒符便是张道陵参道悟法之物,因为袋中咒符都是太上老君亲笔所写,仙家正气之浓郁和道法奥义之玄妙皆在其中,最终,这袋咒符就留给了萧让。 所以张道陵张天师算是留下了两支,一支便是继承张天师衣钵的张衡,另一支,实际上就是萧让! 但萧让资质平庸,虽然对道家思想已经了然于胸,可对最后一层窗户纸无论如何也捅不破,终其一生也未能修成正果,直至萧让殒命。可萧让虽然没能羽化成仙,但是他却将太上老君留下的咒符研究颇深。 而后经过数代后人总结钻研,终于对道家的咒符之术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使得萧家变成了咒符大家!从中衍生出的奔雷符、骤雨符、安宅符、护身符等等,各有功效且变化多端。 陈瞎子说到这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已经明白了什么的罗文说:“而我就是萧家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三支 ( ) 罗文此时已经猜出来了,所以并不意外,但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陈瞎子叫陈冲,不应该姓萧么? 但是没等罗文问出口,大海就抢先道:“二叔,你说那个什么太上紫元镇妖符是啥玩意而啊?是太上老君给的不啊?” 陈瞎子听到这点点头:“不错,这太上紫元镇妖符就是太上老君当年传给张道陵的,而张道陵张天师位列仙班之前,又转赠予我们萧家祖先的东西,时至今日存世仅为九张,我这里有一张,另外八张在我萧家家主手里。” 大海堆着笑脸写满了好奇心:“不是,叔儿,那啥玩意儿,你看我们这大老远来一趟,又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给我们哥几个开开眼,瞅瞅太上老君的字咋样,万一以后上天庭有事找他签字,我们也好辨别个真伪,别让黄牛给蒙了!” 陈瞎子瞥了大海一眼:“蹬鼻子上脸!” 罗文推了推眼镜看着陈瞎子:“早听说道术咒符是如何了得,但却从没见过,难道真如坊间说的那么神吗?” 陈瞎子一笑:“这东西,真真假假,你说它不神,我还真能呼风唤雨,你说它神,却也未必能保人平安撒豆成兵。反正它就是介于神话故事里的能力,和毫无作用之间,而这咒符的本领,还要看写咒之人的本事。” “不是,叔儿啊,我看电影里不都拿张符贴在死人脑门上,然后嘴里嘚吧嘚吧嘚的一通叨咕,这死人就一下子变僵尸了,嗖下站起来,跟着那人满世界乱蹦,而且还刀枪不入,你这玩意能么?”大海一脸的疑问。 陈瞎子不屑的一笑:“你们啊,亏你们还好意思穿所里的衣服!那叫赶尸。西厢自有专门研究这个的,跟我们的咒符不一样,虽然同属太上老君一支,可差别却大得很。” “叔儿,你不说是三鲜一族么?这螃蟹大虾都有了,还有一个是啥啊?是扇贝不是啊?”大海在边上笑道。 陈瞎子眯着眼睛盯着大海看,大海一瞬间就觉得后背冒凉气,大热天的没来由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就老实了。 “二叔,那你后来怎么又姓陈了?”罗文终于找机会抛出了疑问。 陈瞎子听完后看着天空。嘴角慢慢翘起,然后说:“那你得先听完整个故事” 三仙遗族的第三支始于商朝。商朝又称殷、殷商,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二个朝代,夏朝诸侯国商部落首领商汤,率诸侯国于鸣条之战灭夏后,在亳建立商朝。 从公元前1600年至前1046年,经历了三个大的阶段。 第一阶段是“先商”;第二阶段是“早商”;第三阶段是“晚商”,前后相传17世31王,延续600年。其中第30王为帝乙。姓子名羡,商王文丁(太丁)之子,在位26年,帝乙在位期间。商朝国势已趋于没落。 帝乙在位末年,迁都于沫(即朝歌,今河南省淇县)。 又被后人称为帝乙大帝。帝乙死后由子辛继位,而子辛就是大名鼎鼎的纣王! 帝乙在位期间国道衰落。外有强敌,内患重重,诸侯皆有揭竿而起的迹象。尤其在那个年头,谁的人多,谁的马壮,谁就敢跟全天下叫板,这让帝乙每每想起都如坐针毡,今早上朝时自己还是一统天下的国君,没准晚上战报频传,自己就有可能沦为阶下之囚。 可即便如此,直至帝乙归天,商朝的江山虽然不敢说固若金汤,起码这些怀揣不臣之心的诸侯国还不敢明面上造次,这主要原因就归功于一人,而这人仅凭一己之力,又使得气数已尽的商朝,生生苟延残喘的延续了52年之久,直至他闭上了双眼,这天下还是商的,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闻仲,闻太师! 俗语“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中的“文”指的就是闻仲! 闻仲在明里,乃是商朝的托孤之臣,辅两朝君主,殚精竭虑、东征西讨,镇朝歌江山、稳殷商气数,为人刚正不阿,甚有威望,对商朝忠心耿耿,有先王赐予的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纣王亦敬重。 由于纣王残暴,激起武王伐纣,闻仲为保殷商,兵伐西岐,对阵姜尚,乃是商朝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不服,也无人敢不服!而在一个远离世俗的世界,闻仲又是截教金灵圣母座下大弟子,乃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地仙! 闻仲生的九尺挂零,面如金纸,相貌伟岸,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闻仲头生三眼,中间一目神通,白光数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观千里之外如在身前,洞悉普天之事须臾而就。 除了本身天赋异禀,闻仲又是术剑双修,即精通“金木水火土”五行变化,又是刀枪不入的精钢不坏体,胯下墨麒麟乃是神兽,须于千里,昼行夜至,手中一对雌雄双鞭正是两只蛟龙,变阴阳二气化成,凡间几乎没有人有机会与之放对! 闻太师魂归绝龙岭后,封神台封神,因证修大道,虽闻朝元之果,未证至一之谛,登大罗而无缘,却位人臣之极品,辅相两朝,竭忠辅江山社稷,虽劫运之使然,其贞烈却高洁,封神为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督率雷部二十四正神,兴云布雨,万物托以长养,诛逆除奸,善恶由之祸福! “好!”大海听完坐在地上两眼冒光的使劲拍巴掌。 宝子听到大海还敢叫好,连忙捂住大海的嘴,一边偷眼看着陈瞎子,一边冲大海比划让大海闭嘴,大海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本来正在兴头上让宝子到弄得有点不明所以,挑着眉毛看着宝子纳闷的骂道:“拉屎你洗手了吗?没洗手你就往我嘴上捂!” 这边气的陈瞎子抄起身边的青釭剑作势就要砍,可却被方瑜一把拉住,陈瞎子碍于方瑜的面子不好发作,只好指着大海骂道:“你个兔崽子!你当我给你说书呢!” 大海刚从阎王爷那溜达一圈回来,可自己还没自觉,没心没肺的笑道:“哎妈呀!这可不就是说书呢么!封神榜谁不知道啊!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啊!” 这话说完惹得方瑜都是一乐,祖龙则笑嘻嘻的捅了捅大海:“哎我说大海,你说说另外三个都是什么呗?” 大海一听就知道祖龙肯定实在挤兑他,可没想出自己哪有让他抓住了小辫子,所以就硬着头皮说:“这玩意小时候不都学过么?封神榜,西游记,三国演义。。。还有水浒传,一共四个,咋了?我哪说的不对啦?” 祖龙低着脑袋差点笑岔气,然后才抬头看着大海问:“我说大海,你跟我说实话,咱现在这几个都不算是外人,你告诉告诉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出了打打杀杀的就不能有点别的了?” 大海眉毛一挑:“你这啥意思?你当我是希特勒呢?有屁放!” 祖龙揉了揉脸上的肌肉,看着一本正经的大海问道:“你说的四本书里面确实有四大名著,但不全对” 大海翻了翻眼皮,怎么想也觉得不对,就开口问祖龙:“你那意思这里面有不是的呗?” 祖龙有点吃惊大海的智商:“大哥,这还不够明显么?” “那可能没有水浒传,宋江这个娘们性格的能带出什么好队伍”大海有点不太确定的嘟囔道。 祖龙一听都傻眼了:“大海,你听说过红楼梦么?” 大海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我好想是听说过,是不是金瓶梅里边的事?陈圆圆跟李自成那段,再不就是潘金莲跟武松他俩。。。哎不对啊,这不还是水浒传么?” 祖龙把脑袋耷拉下来的同时,罗文摘掉了眼镜开始揉太阳穴。 祖龙冲着大海伸出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我看你金瓶梅比水浒传看得多多了!” 大海一皱眉:“少跟我扯淡!金瓶梅我没咋看过,就看了一点点,还是串行的,我初中同学拿来过半本散页的,装订的线都折了,我们上课一人一页换着看,可能是有人看的那页光写关键的,所以没给我们,整的我故事有点连不上。反正就看过这么一点,这算啥看得多啊,倒是水浒传电视剧看过,不过回回一看到宋江征蜜蜡的时候我就不看了,太气人!” “蜜蜡?”祖龙一愣,然后眼睛转了转便瞪大了“大哥!那是方腊吧?” 大海大手一挥:“都一样,反正我不喜欢他,我就得意鲁智深!” 罗文趁着自己没动手之前赶紧让大海打住,然后推了推眼镜问陈瞎子:“二叔,这么说这三仙遗族的第三支,就是闻仲的后代?” 陈瞎子点了点头:“对,我们习惯称他们为闻家” 罗文想了想又问:“这闻家人现在在哪?” 陈瞎子并没有直接回答罗文,而是接着说道:“钟家擅用鬼术,熟悉阵法,我们萧家善用仙术,全凭咒符,而唯独闻家不借助外力,那是因为闻家天赋异禀,本身就是一见了不起的法宝,因为闻家人有三只眼!” 大海纳闷道:“这第三只眼能干啥啊?” 陈瞎子听后便解释说:“闻家第三只眼到底有多玄妙没人知道,就连闻家人也不敢说了如指掌,属于变数最多的一种能力,我最熟悉的那个闻家人能隔空视物,目极千里,看阳界之人,视阴界之鬼,而且还能通过眼睛,在人脑中幻化万物!” 众人听到这都是一愣,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全都投在了罗文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罗文的身世 罗文有些错愕,一时间没有缓过来神,大海和祖龙一脸的繁殖动作感叹词,全都张着大嘴直勾勾的看着罗文不说话,而陈瞎子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的反应,方瑜那双大眼睛里也充满了不可思议,唯有宝子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对他听到的事情好像不是很能理解。 罗文此时脑海中乱的好像让人用竹竿子来回的乱绞,各种图像片段、文字史实、传说神话一股脑的被缠在了一起,在脑中回闪着,毫无意义的来回跳跃,他想要从自己的记忆里寻找抽出一个章节、一句话、甚至只是模糊的景象都好。 只要能对陈瞎子所说的事情,有一个捕风捉影的印证都行,可他脑子里越用力想就越乱,越乱就越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闻仲、没见过面的父亲、梁风谨、陈瞎子、金重、邪眼、封神榜、截教,一下子全都乱了套! 罗文摘下眼镜将双手按在眉间揉捏,松弛着眉间的肌肉也将大脑中的一切尽量赶走,等了一会才抬头看着陈瞎子:“我是闻家的人?” 陈瞎子知道一下子让罗文接受很难,刚才和方瑜父女相认的时候自己也是迟迟不适应,就连现在自己仍旧有些云里雾里,相信方瑜此时也是一样。而方瑜现在看见罗文就像看见刚才的自己,所以反倒是方瑜比较能够体会罗文此时的心情。 陈瞎子点点头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对,你不但是闻家的人,还是闻家最后一个人。” 闻仲是个带着仙体投胎的地仙,生下来便有三只眼睛,邻居亲戚都说闻家生了个妖怪,恰巧金灵圣母偶到此地,就见一道白光从一家屋顶喷出直射云头,金灵圣母掐指一算便知是有地仙转世降生。遂信步而去。 可正巧看见闻仲的父亲打算摔死这长了三只眼睛的孩子,而闻仲的母亲则拼死拉住闻仲父亲的大腿,生生哀嚎。见此情景吓得金灵圣母就是一惊,赶紧将闻仲解救下来,问明缘由笑的杏眼微合,而后便提出将闻仲收于仙府纳入门下的提议。 闻仲的父亲听罢立刻答应,只有闻仲的母亲满是悲凉的看着襁褓中的闻仲发愣,可却由不得她做主。就这么,闻仲便被金灵圣母带回了仙府,做了金灵圣母的弟子。因为行二,取仲字。 纣王昏庸无道,残忍好色,这商朝气数将尽,闻仲何尝看不出来?可帝乙待自己不薄,又临终托孤,闻仲为人正直品行高洁,无论愚忠也好,死心眼也罢。总之南征北讨的保着商朝的江山,而最终命陨绝龙岭,死于云中子奉敕所炼通天神火柱。 闻仲虽然死于绝龙岭,但闻仲这一支并没有因此断送。闻仲一家老小随着商朝的灭亡,反而得以隐姓埋名的存活了下来,为闻家留了后。闻家人头生三眼,没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因为无论到了那里都事毕引起骚动,所以无奈之下,举家北迁。到了现在的内蒙境内存身。 蒙古草原幅员辽阔,就这么着闻家过起了游牧生活,闻家才算真的安定了下来。春去秋来,朝代更替,闻家就在这草原上繁衍生息,家族也日渐壮大,虽然驻地每隔几十年就要迁移一次,可仍旧让这个仙人的遗族发展了起来。 闻家和钟家不同,闻家的遗传基因过于强势,所以选择配偶就会显得得很随意,不像钟家必须保证血脉的相对纯正。闻家只有很小的几率使得血脉稀释,这才使得闻家在人迹罕至的草原中没有迅速被同化,毕竟草原的配偶不容许闻家人去挑剔。 可起初还好,但随着日月更替,闻家的血脉也没能摆脱被稀释的命运,最为明显的就是,这额头的第三只眼也逐渐不再与生俱来!闻家新生的孩子额头的那只眼睛,逐渐变成了一个类似瘤的扁包!这让闻家人一下子就慌了神,对闻家人来说,这种趋于正常的孩子,实际上就是畸形! 可因祸得福,这却使得闻家的孩子,能够在少年之时还和同龄的孩子一样接受正常教育,交友嬉闹,接触人世。 但一到二十四周岁生日那一天,闻家的男子就要进行开眼,开眼的仪式不清楚,但开眼后的闻家男子,在额头那个扁包将会重新变成眼睛,而这个过程则是非常痛苦的,很多孩子在开眼的过程中都没能挺过去,最后死于开眼仪式!这使得闻家的人丁再次凋零,到了罗文亲生父亲那一代,闻家就只剩下罗文的父亲和他的叔父。 罗文的亲生父亲名叫闻启明,罗文的叔叔名叫闻启星,两个人是同卵双胞胎,但是性格迥异,闻启明心思细腻,做事谨慎;而闻启星却大大咧咧,性格外向,哥俩跟随着罗文的祖父母生活在内蒙古的一处小城里。 罗文的祖父终年带着一顶前进帽,始终挡着额头的眼睛,在闻启明的记忆力,从没见过罗文的祖父摘下过那顶帽子,即便在家也是顶在头上。直到二十四岁那一年,罗文的祖父才当着这哥俩摘下了帽子,并将家里的一切和盘托出,而也就是那一天,罗文的祖父要为两个孩子开眼! 可另两个老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闻启明开眼仪式结束后,就看见自己的弟弟脸色红润的躺在自己身边,他以为闻启星喝多了酒睡着了,可看见哭泣的母亲和红着眼睛的父亲,闻启明一下子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的僵直在原地!当他把手搭在闻启星的额头时,那冰凉刺骨的寒意一下子就让他打了个冷颤,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弟竟再也醒不过来了! 闻启星死后,闻启明决定要替弟弟看看这个世界,抱着这么个微不足道的想法,闻启明揣着三块钱,离开了这片草原,第一站就是首都。 因为生长在草原的原因,从小过着游牧的生活,闻启明几乎除了父母兄弟,还有所为的学校里那几个同学和一个老师,很少和外人接触,这让他心思来的就比别人重,习惯了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着。 而闻启明初次离开草原,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他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牛马和火车之外还有种东西叫做汽车,也不知道上厕所还要有固定的地方,甚至分男女,这让初来乍到的闻启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相当的自卑。 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这个世界,闻启明便每天泡图书馆,然后带着一大堆生活常识的问题来问同住一个招待所的人,而就在那里,他才结识了两个改变他一生的男人,因为恰好当时和他同住一个房间的正是陈瞎子和梁风谨! 这三个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当然,当时的陈瞎子不太爱张嘴,回答他的一般都是梁风谨。闻启明知道自己此时就像是块海绵,要想改变自己那泛白的颜色,就要拼命的吸水。 所以他从图书馆进门的第一个,一直看到了最后一个书架的最后一本,当他将这个不大的图全都吃进脑子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比别人懂得多得多了,这也才让他心里有了些底气,可那种自卑的心里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改变太多,反而那种博学被他压制着,只在心里盘算着。 时至今日,陈瞎子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闻启明成为兄弟,闻启明的性格过于保守,而陈瞎子过于孤傲阴冷,很多事情都不太合群,也最讨厌东问西问的人,梁风谨又是哪哪都少不了他,而且脾气火爆,点火就着,所以这三个人中一个性格孤僻,一个快嘴,一个又是刀不架在脖子上不开口,可偏偏这三个人又很有话聊,最后拜了把子,或许冥冥中真的是有注定。 当时梁风谨还叫钟光谨,也就是那时候遇见了罗文他妈,然后两人决定私奔,梁风谨知道自己的真名不能再用,所以就改名换姓,随了自己母亲的姓氏姓梁,风字是母亲那边他这一辈的排字,谨是自己本名,这就是梁风谨名字的由来。 至于罗文的名字,其实很简单,罗文父母死的时候罗文还没足月,名字是梁风谨起的,和他自己一样的如法炮制,罗是罗文娘家姓氏,文即是闻。 之所以不让罗文姓闻,是因为梁风谨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性格,斩草必会除根,所以罗文活了下来肯定不是钟立风的主意,只可能是钟立风不屑杀死一个婴孩,而将这个损阴德事情交给了手下人,而这个手下人可能是动了恻隐,留了罗文一命。 既然老天都在帮这个孩子,那就跟不能让这孩子再有危险,所以梁风谨一不做二不休,改了罗文的姓,就让钟立风以为这孩子死了! 听到这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这老一辈的事情都能写本书了,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曲折的桥段被陈瞎子省略了,比如陈瞎子和梁风谨为什么会同住在闻启明所住的招待所,这三人性格迥异,又如何成的朋友,就算梁风谨是为了爱情离开的钟家,那陈瞎子这个萧家的人怎么也离开了家族,只身一人漂泊在外这么多年。 “所以,我该叫闻罗?” 陈瞎子摆摆手:“你的名字,你自己定。再说这名字好听么?” 罗文皱着眉坐在地上把玩着眼镜,然后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钟立风即便知道我没死,难道他会因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大动干戈的来杀我?难道只是因为他斩草除根的谨慎原则?” 陈瞎子长出了一口气:“我刚才说了,因为你是闻家最后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思前想后 “这话怎么讲?”罗文不解的问道。 陈瞎子想了想才说:“你们闻家的天眼是一个不太好控制和使用的天赋,我也是听你父亲说的,你们闻家每一代人天眼的能力都不太一样,你父亲曾经为了这个事情做过很系统的研究,他认为,你们闻家的天眼有点类似人手。 就好像说咱们的手都一样,基本功能都是搬搬抬抬,拿东西,支配工具,可就像有的人双手十分擅长缝纫,有的人则异常擅长拳击,有的人又擅长使用刀剑,虽然都有后天练习的成分在里面,可归根结底,这些都是一种选择性的天赋。 你们闻家的天眼也是,你们闻家的基本能力都是幻术,也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邪眼,而再向上的能力却差很多,现在看来倒像是一种变异,比如你现在的选择倾向是冻结时间,而你父亲则是让其他生物血液瞬间达到沸点,听你父亲说你的祖父可以停止动物的代谢功能。” 陈瞎子说到这一顿:“所以钟立风要是知道你活着就必须斩草除根,他不敢赌你成人后有什么能力,毕竟你们闻家曾经有一个人可以用天眼射出一种类似光波的介质,温度几乎同等于太阳,这是后来听老鬼说的” “所长?”大海问道。 陈瞎子点了点头:“对,听说老鬼也是听老所长说的,顷刻之间把一个坦克变成一具废铁” 听到这罗文一愣,然后皱着眉问道:“这么说闻家除了我父亲一支,应该还有别人,老所长按岁数来算,就算活到今天也得有八十多岁,这就应该是解放初期的事情。 这样的话按年龄推算,就该和我的祖父也是同龄人。既然我的祖父可以停止动物的代谢,那么就不能是放出这种射线的人。也就是这个可以释放高温的介质的人,应该另有其人。” 陈瞎子摆摆手:“你们闻家只有你家这一支,我说的这个人死了,也是你们家的人,是你祖父的大哥,而你祖父行四,上面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全都是所里的人,是最早那一批神秘所的元老” “怎么死的?”罗文一皱眉。 陈瞎子耸耸肩:“不知道,他们那辈的人所处理的事情要比现在的事情棘手的多。要想知道,只能问老所长” “老所长在哪?” “也死了”陈瞎子叹了口气“肺癌,你应该记得有一年你过生日,你爸给你买了个游戏机,你跟梁国还因为谁先玩这事打了一架,你哭的跟个皮猴似的” 罗文眯着眼睛回忆了半天:“我记得我爸那天晚上很晚才回来,给我买的游戏机和蛋糕,而且。。。你也在!” 陈瞎子点点头:“就是那天,我跟你爸两个人去给老人家送的行”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没死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钟立风的耳朵里”罗文若有所思的说“按道理他应该想办法除掉我,可为什么又让自己的小儿子来卧底,而且邢松说的明白,卧底的目的就是我” 陈瞎子拢了拢头发:“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性太多,不过钟立风确实没有对你动杀心,我想你爸也一只搞不明白这个问题。不过从后来邢松的行动来看,他们留着你。肯定是因为邪眼的能力。” “这话怎么讲?”罗文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只不过万事有因才有果,这原因不明显。导致他的猜测让他自己都认为很难站住脚,倒想听听陈瞎子的想法。 陈瞎子背着手眯着眼睛看着罗文:“少跟我装糊涂!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你说过,邢松在七三一的地下秘密基地中给你强行灌过一种液体,而这种液体让你痛不欲生,忽冷忽热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而且直到之后很久还一直有副作用。” 听到这,罗文再结合之前陈瞎子所说的事情,基本上将整件事推倒的七七八八了:“所以,邢松给我灌得那东西实际上就是闻家开眼所用的特殊液体,邢松当时其实一直掐着时间算计,就是要给我开眼!” 陈瞎子点点头:“邢松所说,他潜伏进所里二十年,为的就是你,而你一个毛头小子,上摸不到机密,下又打点不到门卫,钟立风不杀你就算是开恩了,又何必让自己的小儿子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所里卧底,而且为的还是你,你有什么地方能让钟立风如此费尽心思呢?” “只有我的这一双眼睛!”罗文眉头紧锁的说。 “错!”陈瞎子一声冷笑:“你的这双眼睛就算再金贵,我也不相信钟立风会在意,他实际上的目的,正是你还未开启的第三只眼,也就是那只天眼!” 罗文脑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一下子邢松在七三一部队的秘密基地中每一句话都像回闪似的钻入了脑子,摆在了眼前!邢松骂自己是废物,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达到邢松心里预期的状况,这就只有一个可能,罗文的开眼仪式失败了,也就等于邢松二十年的卧底任务失败了,所以邢松才会如此的气急败坏! “如此说来,我们是不是能这么串联出整个故事”罗文闭着眼睛稳了稳从刚才开始就被一连串悲喜交加的突发事件搅得混乱的心神。 “钟立风没想到手底下有人动了恻隐,放了我一条生路,而我被我爸改名换姓的养在所里活了下来,而钟立风知道我没死的消息不但没有懊恼,反而还应该说是很高兴! 所以他才没有派人取了我的性命,而是派自己还小的小儿子卧底在所里,我相信钟立风做到了这一点,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而这里就会涉及到一个前因,也就是钟立风这一串行动的预期目的是什么?” 陈瞎子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吐了口眼圈,只可惜被晨风一下子就打散了:“因为他需要你活着,让你就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并且需要你长大成人,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天眼” “所以后来我开天眼失败了,邢松才会觉得无比的恼火”罗文接着说“转而钟家开始把目标放在三宝之上。因为三宝是备选计划,它同样可以达到他们需要天眼的目的,也就是说,三宝合起来能够做到什么事情,而这事情是天眼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陈瞎子看了看手中那柄修长的青釭剑:“道家三宝自古便无人能兼而得之,也从未听说过三宝相聚能有何作为” 罗文推了推眼镜掏出一颗香烟,然后接过陈瞎子的火机点燃,火光晃动下那双眼睛明亮却无焦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们可以逆向思维”罗文叼着烟头忽然说道“天眼能做到什么事,是三宝相聚才能达到的?而且这事情应该和太岁有关。” 陈瞎子摇摇头:“太岁。立地太岁,没人见过,就算这东西现在就在咱们的眼前,咱们也不能肯定是或不是,显然这个突破口不成立” 罗文一抬头,看见方瑜若有所思便问:“金重曾经提起过什么么?” 方瑜被罗文一问有些惊到,显然刚才一只陷入沉思。 “舅舅。。。他曾经确实提到过立地太岁,却不愿意多讲,只是说钟立风疯了。钟家早晚名誉扫地”方瑜颦眉道。 罗文夹着烟头揉了揉眉间的肌肉,然后抬眼看着陈瞎子:“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从天眼本身入手。既然钟立风想要得到天眼。那就是说,这天眼是百分之一百能够达到他的目的的东西” 陈瞎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秃子头上的苍蝇” 罗文接着道:“可你又说每个闻家人的天眼都拥有着不同的能力” 陈瞎子有点不明白罗文想要说什么:“不是我说,是你爹说的,是事实” “也就是说”罗文从地上站了起来“钟立风根本就不担心。甚至不关心这天眼在每个人身上起的变异似的能力变化,只要是天眼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陈瞎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吃惊的看着罗文:“你想说什么?” 罗文弹了下烟灰:“既然只要是天眼就可以。那就说明钟立风需要的只是天眼,他的目的只要是天眼就都能办到,所以我们只要找到闻家天眼的共性就可以了!” 陈瞎子一下就被点透,眯着眼舔着嘴唇:“闻家的天眼只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邪眼的幻术!” 罗文皱着眉摇了摇头:“那不一定需要开眼,我现在就可以制造幻术” 陈瞎子一笑:“你的幻术?” 罗文听出陈瞎子的语气中有些嘲笑和看不起,这对罗文来说近乎侮辱。 “二叔,我。。。” 陈瞎子打断了罗文的话:“你的邪眼现在到了什么水平?” 罗文刚要张嘴,陈瞎子又打断问道:“幻术能持续多久?” “一分钟到九十秒” “幻术水平?” “幻术期毫无破绽,衍生期动物的影响力达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人类根据精神状况在百分之二十到六十不等。” “施术要求?” “精神防备极低的情况下,或者情绪起伏比较大” 罗文还要说却被陈瞎子拦住了,陈瞎子看着罗文一笑:“你这也叫幻术?对付阿猫阿狗还可以!” 罗文听到这心里那股骄傲劲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挣吧,可陈瞎子却接着问道:“你知道你爹像你这年纪时,他的幻术什么样么?” 罗文好奇的摇摇头。 陈瞎子一声轻笑:“他明告诉你他要施幻的情况下,成功率在七成以上,幻术期长达三分钟,幻术后期,也就是脑衍生影响百分之百,持续时间,永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神秘的药 罗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就相当于告诉一个世界第一的跳高运动员,你太逊了,你才跳这么矮一点,你爹都能飞!闻启明的数据无疑对罗文来说好像是奥林匹克的记录,可以让他仰望,并且无限的接近,可实际上,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在精神抵抗的情况下,仍有七成的几率会致幻,仅凭这一点就足可以让任何一个对手颤抖,因为一旦你和他对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仅仅陷入这种猜疑,就足以令一个人为之发疯!何况还要做出相当的回应,这简直就是一种无形的,却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何况脑衍生达到百分之百! 罗文的邪眼脑衍生在百分之六十就是顶峰了,跟大海关系有些暧昧的蒲公英护士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的衍生后期还在不由自主的时候,会做出类似蒲公英的拟态反应,就像自己愣神的时候会左右摇摆,不专心走路的时候会本能的让自己好像漂浮一般,这就是脑衍生所带来的,而且只是百分之六十。 可闻启明可以达到脑衍生百分之百,那就是说,如果是闻启明对这个小护士施展幻术,那么这个小护士就会彻底的变成人们口中的精神病患者,认为自己就是一朵蒲公英,不会与人沟通,不会行走,不会进食,同样也不会反抗,彻彻底底的将大脑陷入一种思维停滞的状态,这种幻术完全是致命的! 而且罗文的幻术衍生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指的不是幻术的影响和伤害,因为影响和伤害是永久性的,而这里指的是衍生期的持续。 还是如同这个蒲公英护士,罗文的邪眼制造的幻术会让她认为自己是蒲公英,并且会对蒲公英进行拟态。幻术期结束后。在衍生期里,这个护士还会认为自己是个蒲公英,但会和原本的意识重合,可以进食工作正常生活。 可一旦衍生期过后,她脑子中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蒲公英,之后所有对蒲公英的拟态,不过这些都是下意识的,主观上实际是可以控制和改变的。 而闻启明的衍生期影响,指的是在她从心里还是会持续幻术期的状态,当周围的一切都变回了真实。只有她自己还在幻术期的思想里,还认为自己是蒲公英,并且永远都改变不了,永生如此,无解! “我能让一个男人三年内一直认为自己是条狗,可他却能让这个男人完全丧失人性,按着狗的思想生活,这差距未免太大了”罗文显然有些吃惊。 陈瞎子一笑:“你的邪眼只算是入门,根本上不了台面。” 说到这罗文皱着眉又问道:“邢松当时在七三一地下基地给我喝的东西是什么?” 陈瞎子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也皱起眉:“我听你爹说过,那东西其实是血” “血?”大海先纳闷道“什么血?武侠小说里面的麒麟血是么?喝了功力倍增,什么功法啥的都他奶奶的一下子提高好几倍,那玩意儿咋说来的。都好几重天那么高,一下子就变成武林高手,乾坤大挪移九阴白骨爪的全都无师自通了是不?哎妈呀!罗队!你要变成绝世高手了,任督二脉是不都打通了?” 说着大海就去扒罗文的裤裆。罗文一脚就把大海踹倒在地,大海装着受了内伤的在地上哀嚎:“祖少!替、替我报、报仇!”说完一翻白眼。 祖龙抢身过去一把把大海抱在怀里,用手指头蘸了两下唾沫。在两只眼睛下边划了两下,然后装着很悲痛的声音叫道:“大海!大海!” 远处武装科的人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纷纷投来了目光,可看见是祖龙和大海,这几个武装科的笑笑就没动地方。 祖龙抡起胳膊照着大海的脸就来了一嘴巴,打的大海眼睛使劲一闭,鼻孔都跟着一大,然后又听祖龙叫道:“大海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去吧!你爹妈留给我照顾,我当自己父母供养着!还有那个小护士,我一定会替你家留给后的!” 大海闭着眼睛听到这,腾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祖龙的脖领子:“好你个王八犊子!你是不是早就惦记她了!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奶奶的是朋友妻不客气啊!” 大海骂完翻身就把祖龙压在身子底下,然后挥拳便打,陈瞎子看出来大海这拳头抡的虽然高,可手腕压根一点力量都没有,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可这却吓坏了宝子,宝子抱着那个破包急的直比画,瞪着眼拉着罗文,让罗文把大海拦下来。 可这时祖龙却突然双腿一伸,死死蹬住大海的胸口,来开自己和大海只见的间距,让大海的拳头落下来却够不到祖龙的身子,然后祖龙一手抓住大海掐着自己领子的胳膊,用拇指按着大海的虎口处笑道:“不是你让我给你报仇的吗?” 大海挑着一边眉毛:“那我也没让你睡我媳妇啊!” 祖龙呸道:“谁稀罕!” 大海呦呵一声胳膊猛的变粗,自重也一下子上了来,而且明显胳膊比原来要长出一块,阴笑着又把拳头举了起来,而这次的长度无疑能把祖龙的鼻子打进后脑勺里。 祖龙一看大海来这套,掐住大海虎口的手指头猛的就一用力,疼的大海膝盖一软差点没趴下! “哎哎哎!祖少,你他奶奶的玩阴的!”大海支住地面骂道。 祖龙笑嘻嘻的稍稍松了点劲:“叫声祖爷爷听听!” “我呸!”大海啐了一口后,这条掐着祖龙的胳膊也猛的体化,虎口处的肌肉一下子就将祖龙的手弹开,接着大海一用力卡住祖龙的脖子:“嘿嘿!叫声海爷爷听听!” 祖龙当时差点翻了白眼,情急之下单脚一顶祖龙这条胳膊的肩窝,反手一扣大海的手腕,在用拇指狠狠的一压大海的脉门:“叫声祖爷爷!要不废了你的胳膊!” 大海疼的掉出来了,努着嘴一瞪眼,这本来已经被祖龙制住的胳膊竟然凭借力气生生的拧了过来,然后回到刚才的姿势再次卡在祖龙的脖子上:“叫海爷爷!要不我就掐死你!” 祖龙就觉着脑袋里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鼻子里冒火,眼睛发热。他赶紧用另一只脚一勾大海的卡住自己的那条胳膊,向下一用力,将大海的肘部压弯,然后顺势将大海的腕子内扣,大海的胳膊肘当时就支在了地上,而大海整个人也趴了下去,一个漂亮的锁技将大海的胳膊死死的掌控在手里。 祖龙喘了两口气:“下死手啊?” 大海这边嘿嘿的恶笑一声,然后作势就要再攻,这边祖龙也做好的防御的准备,然后将脚尖立了起来抵住大海的肩窝,等着大海的这轮反攻,那边的罗文终于看不下去了,抄起地上不只是谁的手电筒,嗖的一声就扔了过去! “有没有完了?你俩当所里搏击训练呢?滚一边去!”罗文扔完就骂道。 祖龙和大海赶紧一滚身站在了一旁,一边用眼睛瞟着罗文的脸上,一边还站在一起相互踩脚趾头,灰头土脸的好像两个打架的小学生。 方瑜这是第二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两个人,她知道这两个人习惯斗嘴,可没想到这两个人打闹的方式全是实战招式,而且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脑子非常幼稚的人怎么能进入神秘所这个最复杂的机构,这简直就是悖论,莫非神秘所还有收容所的作用? 罗文揉了揉太阳穴,挑着眉毛看着这两个人:“你俩闹着玩是真不分场合和时间呐?” 祖龙没敢说话,他知道这事大海最喜欢当枪,而大海也不负所望,马上就接道:“不是!我俩你还不知道到么,看大伙刚才情绪都挺紧张的,这不缓和一下尴尬气氛么!” 罗文听完脑袋里都一阵嗡嗡声,下意识手就往后腰处摸,祖龙赶紧对陈瞎子说:“二叔!你刚才所说的血到底是什么?” 陈瞎子其实也有点傻眼,他现在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和梁风谨,反倒是那个当三弟的闻启明更像这两个人的兄长,因为有那么一霎,罗文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无可奈何,像极了闻启明的样子,那眼神里的无可奈何中又带着少许的温暖,总之很复杂,像个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陈瞎子知道这时候需要自己给他们个台阶下,所以嘿笑一声:“我怕说完罗文会想吐” 罗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瞎子挑了挑嘴角,不用言语就知道罗文是在告诉陈瞎子,这是不可能的。 大海点点头:“二叔,你就说是人血,罗队也能一笑而过!”大海说完回头看了眼罗文,发现罗文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显然罗文对这个还真是心存芥蒂,没想到大海看完接着说“瞧见没有,一说是人血还馋了!” 陈瞎子嘿嘿一笑:“还真让你猜对了,不过是人血不假,但却不是普通的人血,而是脐带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脐带血 大海听完眼睛就跟着一翻,跟着胃里就是一通巨浪滔天,一股子藿香正气水的酸甜口直接往嗓子眼里钻,辛辣的味道沿着食管逆袭而上,眼泪都仿佛跟着泛滥! 他首先想到的是一根刚刚剪短的胎盘,在冷光下被扔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好像条小肠一样的盘在盘子里,上面湿漉漉的翻着油光,晃动间看得出沾满了羊水,小心用手一抓却滑腻无比,而且很容易脱手而出。 从里面滴滴答答的流出了少量的鲜血,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一般,混合着羊水和不知名的浑浊液体,一股脑被灌在了那个金属小瓶里,然后流进自己的嗓子,穿过食道,落进胃里,跟自己的胃酸还有食物混合,发酵,最后流遍自己的全身。 陈瞎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罗文:“你是怎么带的队伍?” 罗文看了看大海的表情,然后回头看着陈瞎子:“这孩子对一切**的东西都有精神过敏,而且自我想象力很强,不需要提示就能自己进行脑衍生” 罗文递给陈瞎子一根烟:“二叔,跟我说说这脐带血” 陈瞎子接过烟点燃,然后回忆了下:“我都是听你爹说的,真假我可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愿意说的太多。” 这血确实是人血,而且也确确实实就是脐带血。脐带以及脐带血,实际上在迷信的说法里,全都属于污秽之物,和粪便经血一样,在之前和现在都是被人所不接受的东西,认为是肮脏的,丑陋的,令人嫌弃作呕的。 脐带血是胎儿娩出、脐带结扎并离断后残留在胎盘和脐带中的血液,而这脐带血通常是废弃不用的。可实际上,脐带血中去含有可以重建人体造血和免疫系统的造血干细胞。可用于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多种疾病。 脐带血中的造血干细胞可以用来治疗多种血液系统疾病和免疫系统疾病,包括血液系统恶性肿瘤、血红蛋白病、骨髓造血功能衰竭、先天性代谢性疾病、先天性免疫缺陷疾患、自身免疫性疾患、某些实体肿瘤。 也就是说,如果把一个人比喻成一台电脑,一旦这个电脑感染了病毒,并且无法修复,那么脐带血就是这个电脑专属的杀毒软件,而且自带备份。 陈瞎子弹了弹烟灰:“闻家的血脉在历经这么多代的繁衍之后,体内闻家最为根本的基因已经开始逐渐被稀释了,即便再强势的遗传基因。也势必会因为交配而中和,所以闻家人天生的天眼就逐渐不再与生俱来的显现,变成了一种隐性特征。 闻家人于是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延续这种独特的天赋特征,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遗传学,也不懂脐带血的医疗价值,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如何发现这一直被认为是污秽之物的脐带血,竟能让已经被稀释的基因组织变得再次强大起来。 不但能让闻家特有的基因重新主导身体,还能将原本已经变成隐性特征的天眼再次复苏,使得这血脉能够继续得以延续下去。” 听到这罗文忽然恍然大悟:“难怪坪山对我的体检中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无论是物理检测还是化学检验,全都毫无异常,归根结底这原因就是邢松给我喝下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药物,它本来就是血! 这就是为什么我痛不欲生却又没有办法找出原因的原因!难怪坪山做了什么化验也找不到残留物!可最后却因为换血才产生了好转!” “你换过血?”陈瞎子突然惊讶道。 罗文点点头:“当时我的状况非常不好。血液经常无缘无故的凝结,身体僵硬导致行动受限,甚至无法动弹,持续高烧。意识不清,经常处于昏迷状态,坪山的大夫这才决定对我进行放血治疗。这么看来。我之前所有的症状,其实都是对这脐带血的排斥反应!” “胡闹!”陈瞎子猛的大骂道“庸医!狗日的这哪是救人!这明明就他妈是害人!” 陈瞎子使劲捻灭烟头气的大骂,然后皱着眉一闭眼睛:“我说你怎么挺过了开眼仪式竟然还没有开天眼!原来是血液再次被稀释造成的!” 罗文摸了摸额头紧绷的肌肉,然后耸了耸肩:“我倒觉得这样挺好,这中间要是真长了一只眼睛,我肯定死的心都有” “你懂什么!”陈瞎子忽然提高了音量,这是陈瞎子第一次当着众人发火,显然他对这事显得有些怒不可遏“血液遭到稀释,就说明你再也无法开天眼了,而对你们闻家来说,这简直就是灭族之灾!说的再严重点,从今往后,你们闻家的天眼就要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们闻家人也就从你这断了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罗文身上,震惊、悔恨、羞辱、愤怒、反抗,这一切众人能想到的表情竟然都没有出现在罗文的脸上,罗文只是轻轻的一笑:“这样不好么?” 陈瞎子眼神忽然有些恍惚,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罗文半天没言语,最后原本愤怒的陈瞎子竟然平静了下来! “你说这话的时候,跟你爹一个德行”陈瞎子悠悠的说道。 罗文有些意外的看着陈瞎子,陈瞎子拢了拢头发:“那时候你妈刚怀了你,我们四处给你找这个闻家开眼的脐带血,可是一无所获,竟然发现有人总是抢先一步将这脐带血夺走。 我们知道,要是没有这脐带血,闻家的根基就算没了,没有天眼,仅凭你的邪眼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你爹幻术的水平。当时我跟你爹就坐在两个自行车后座等梁疯狗,我就问‘要是真的找不到这脐带血怎么办?’ 你爹和你表情一模一样,就说‘这样不好么?’ 原来在他心里,他不想让你再顶着那个怪异的眼睛,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他想让你享受阳光,享受朋友的欢乐,肆意的在街上大笑,去海边、去街边的拍档喝啤酒吃烤串。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不用在头上锁着帽子,或者缠满纱布装一个刚打了架的愤青,让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一个人。” 陈瞎子说到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爹他。。一辈子都没照过相” 罗文盯着地面上一块凸起的石子,在这微凉的清晨,借着微蓝的光看着那石子的每一面棱角,可他越看眼睛却越看不清,雾蒙蒙的好像沾满了露水,然后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当他再次看清那颗石子的时候。一滴滚烫的热泪已经砸在了那颗石子之上,嘭的一声炸开,将那石子包裹住,跟着湿热了尘土。 “二叔,说说我妈吧”罗文声音很平稳,除了说完这句话后清了清喉咙里没来由的堵塞。 陈瞎子点了支烟:“她是个好女人,我们出门的时候总是会给你爹煮上两个红皮的鸡蛋,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温上一壶酒,时而让我们一醉方休。时而又只是给你爹一个人慢慢斟满。 现在想想我有点想不起她的样子,只记得那时候她那么的年轻,永远都是那么的温婉,你爸话最少。所以每次疯狗说他娶了个天下最好的女人时,你爹都只是憨憨的笑笑。然后拿起杯子来找我们碰,喊着你妈在去买酒。” 罗文微微的抬起了头,看着陈瞎子。眉宇间有一股自豪,然后迫不及待的问:“我妈叫什么?” 陈瞎子皱着眉想了好久,可每每好像就快想到了。可有总是摇摇头:“时间太久,不记得了,你爹说过一次,我没记住,只是听你爹每次都喊她幺妹” 罗文一动不动的将目光看向远方,虽然远方只有光秃秃的墙,可实际上他的心已经飞走了,飞到了那个他永远不曾赶上的年代,去见了那两个他最想见的人,一时间,场面陷入一片寂静。 大海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打扰罗文,可就好像听评书一样,到了关口的时候,说书先生留了扣子不说,那是最让人抓心挠肝的,所以大海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才开口:“嘿,二叔,那啥玩意儿,你先让罗队缓一会,他脑袋里面能装的东西有限,让他反应一会,清理清理缓存,不然容易死机!你先跟我们接着说说那个脐带血是咋回事儿?为啥开眼得用那东西,而且咋就那么难整到手呢?” 祖龙坐边上贼笑道:“你就贱!本来就受不了这些东西,还非得听!” 大海拿眼睛一白祖龙:“那不废话么!他娘的有几个不怕鬼的?咋还全看恐怖片?这不就是一个道理么,越是害怕的反而越刺激!” 陈瞎子接过宝子递过来的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点了一支烟才开口:“其实你们也应该能想到,这脐带血治愈疾病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脐带血是造血干细胞的重要来源,脐带血移植时hla不须完全相合,同胞间有75%的机会适合使用,非亲属间适合使用的机会也大为增加,也发生较少排斥反应,程度也较轻。 骨髓移植是用针插入骨中抽取,需骨髓穿刺,麻醉并住院一天,局部有时会淤血或疼痛。移植时hla须完全相合,同胞间约有25%的机会相合,非亲属间的配对成功率只有十万分之一,排斥反应较重,常是造成移植失败的主因。所以这脐带血的珍贵之处就在这。” 说到这陈瞎子话锋一转:“可对于闻家人来说,这脐带血却远远没有之前说的那么好用,因为这脐带血里面所含有的基因,不是来自自己的,也不是来自同胞兄弟的,更不是父亲母亲的,而是来自比这些血亲更早的长辈的,说白了这是闻家祖宗的祖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延续香火 罗文忽然抬起了头:“闻家最后一个出生落地就开了天眼的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瞎子抽了口烟:“你爹没说,但估计怎么也得在明朝之后” 方瑜忽然开口:“这不可能”说到这方瑜有些不自然的看了陈瞎子一眼“如果是那样,血液是无法保存下来的,无论装在什么器皿里,都肯定会变质干涸,最后变成一层血疤” 罗文接着补充道:“电力的发明和使用都是在近代,电冰箱的发明又是在一八某某年,而血液必须在低温的情况向才能得以保存,那么明朝的血保存到今天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闻家如果是在明朝就开始出现血脉稀释,那么就是说从明朝开始,想要开天眼就要借助脐带血,可单根脐带血实际上的存量是非常少的,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多代人开眼的需要!” 陈瞎子冷笑一声:“跟梁疯狗不学点好的,倒是学了一身的狗脾气,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先乱叫。倒是你爹遇到什么事都是先假设性的肯定,然后进行反向推倒。 梁疯狗即便现在沉稳得多,但是骨子那冲动的性子却没有被真正剔除,遇到事情先是主观的判断,甚至否定,你要是跟他学早晚吃大亏。谁告诉你们非得用电冰箱了?” 听到这大海忽然纳闷道:“二叔,你跟我们几个开玩乐呢吧?不用电冰箱用啥?整一百个人天天拿嘴吹冷气?总不至于送北极保险去吧!我记得那个叫做郑壶的。。。” “郑和”方瑜矫正道。 “谁?”大海一愣的纳闷道。 “那字念和,不是郑壶,是郑和。平时全是大白话,这会儿装什么知识分子,你麻将打多了吧?”祖龙贼笑道。 “啊!对,小郑!小郑下西洋才走几里地啊?他就算是我知道人里面离家出走最成功的了,可他带着胖子瘦子厨子老妈子也没到过北极。就那个铁达尼号大船,也是捷克肉丝见着冰山不就沉了么? 你还指着罗队他们家的老祖宗拿着脐带。支着竹筏子,一边唱着冰山的子孙爱冰棒,一边去给北极熊送礼去啊?”大海反问。 陈瞎子一哼:“黄口小儿,知道什么!” 罗文知道存在即合理,既然这脐带血到现在还能流进他的嘴里,就说明必然是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可以将其保存下来,并且保证完好无损,可是自己又实在是想不出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便说:“二叔,别卖关子了” 陈瞎子扔了烟头才道:“明朝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次特大的自然变化。你们中间有知道是什么的么?” 祖龙翻了翻眼睛:“地壳移动?” 陈瞎子摇了摇头。 大海撇着大嘴想了想:“不能是流星雨吧?可别他娘的说天上掉下来一个大石头,咔嚓一声砸两半了,接着从里面出来个大脑袋小细脖眼睛跟俩茶缸子盖那么大的外星人,然后手里托着个电冰箱,告诉我国劳动人民它这东西还是个太阳能的!” 陈瞎子抽了抽鼻子看着罗文:“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总想抽他了!” 罗文点点头安慰陈瞎子:“习惯就好了,我现在就处于麻木期” 陈瞎子叹了口气才说:“明朝的哪任皇帝时期是不知道了,你爹也不知道,你爷爷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差不多那个时候。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迎来了一次寒流” “我知道我知道!”大海使劲举手打断陈瞎子“然后恐龙就全给冻死了!” 陈瞎子抄起青釭剑就要砍大海,幸亏旁边的方瑜和宝子手快死死的将陈瞎子拉住,要不然大海的脑袋肯定就祭剑了。 陈瞎子盯着大海把自己的嘴巴死死的捂住。然后才白了他一眼说:“那次寒流之后,大气温度骤降,温度开始逐渐趋向于咱们现在熟悉的四季,夏天开始变得没有那么热。可冬天却是冷的要命,瘟疫、灾害接连不断,人们把那年寒流侵袭叫做千年极寒!” 祖龙听到这一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明朝还发生过气候突变?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罗文倒是摆摆手:“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咱们此时此刻也正在经历着全球变暖,我想这千年极寒也只不过是周期比较短,影响比较大而已” 陈瞎子对大海和祖龙习惯式的打断有些不高兴,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当时因为人畜对气温骤降的不适应,造成了大规模的生物死亡,一时间饿殍遍野,瘟疫随之横行,庄家多数被寒潮侵袭,一时间民口无粮衣不遮体,虽然没亲眼得见,但其情景可想而知。可就是这千年寒冬却酝酿了一个宝贝,这宝贝被叫做千年冰种!” “翡翠?”罗文突然接口问道。 陈瞎子点点头:“就是一块翡翠!你爹当时说的很笼统,有可能具体细节他也不清楚,而我当时也是一听一过,没往心里去,倒是后来我加以总结分析才得出了一个大概。 这大概意思就是你们闻家人放牧之时偶遇一个小湖,既然是放牧时节,那就必定是夏天,可大太阳底下的这个小湖竟然结了冰!闻家人天眼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到在这湖畔有一处草地已经完全冻得挂霜脆硬,那这里就该是这寒气释放的源头。 奇异之处必有宝,闻家人哪能不懂这个道理,于是取了工具便开始向下挖掘,可没想到这一挖就是一天一夜,多少人挖,是男人女人挖都不清楚,但这时间却十分准确。到了第二天,才将这释放寒气的东西取出来,而这东西,正是一块浑然天成,水色极佳的冰种!” 听到这方瑜有点疑惑:“即便有这么个宝物,它跟之前的千年极寒有什么关系?” 陈瞎子本来刚想回答,可一看罗文那来回乱转的眼睛又把话头咽了下去,果然没等一会,罗文便开口:“因为这千年寒冬的机缘,让这冰种孕了灵!” 陈瞎子点点头:“对。这千年冰种是个灵物!” 陈瞎子摸了摸手中的青釭剑:“天灵地宝。这冰种本数地宝一级,埋在岩石之中,即便取了出来也就是个位居高位的庸人把玩之物,可就是这千年极寒的机缘,让这冰种变成了天灵一流! 你爹没见过这玩意,也形容不出它的样子,只知道这块冰种至阴至寒,万物皆能冻伤,所以取这冰种着实费了很大的力气,至于保存在哪里更是伤透脑筋。 最后闻家人想了个办法。就是把这冰种劈成了数块,从而降低它的灵力,然后再想办法保存。也正因为如此,闻家的脐带血才能时至今日还可以存留下来!” 罗文摇摇头:“这说不通,之前就说过,这么多代的闻家人,人人都需要开眼。要是从明朝开始天眼就不再是娘胎里带的,那着脐带血早该用尽了才对。” 陈瞎子嘿嘿一笑:“不错,你说得对。娘胎里生出来的孩子不再有天眼,就势必需要脐带血开眼。可这脐带血毕竟有数,怎么可能延续至今呢?” 罗文眼神没有交点的乱转,陈瞎子这话明显是在点拨他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呢? 陈瞎子又接着说:“万事有因有果,因既是果,果又是因,因果才能循环” 罗文听到这忽然一愣。接着脑中划过一道闪电,猛然抬起头看着陈瞎子惊道:“这脐带血其实不是给新生的孩子喝的,而是给待产的产妇喝的!” 陈瞎子笑着点点头:“这脐带血就是给产妇喝的!儿子出生前。父亲将自己的脐带血喂给妻子喝下,那妻子生下的孩子便会开了天眼,接生之时便在将儿子的脐带血留下,靠千年冰种保存,等儿子媳妇生孙子,儿子又将自己的脐带血给媳妇喝下,那么孙子出生之时又会有天眼。所谓的开眼仪式,其实不是指对孩子,而是对孩子的母亲!” 罗文一摆手:“你之前说过,开眼仪式是要到二十四周岁当天,这和你现在说的是一个悖论!” 陈瞎子点点头:“乍一听确实是个悖论,可你想过没有,闻家婚配不像钟家,根本没有太苛刻的要求,在内蒙的草原上自给自足的信马由缰,家族曾经又一时极为壮大,为什么到了现在就剩下你自己这一支?” 罗文想了想摇了摇头。 陈瞎子伸出一根手指一直罗文的眼睛:“全都因为这开眼仪式!” 陈瞎子接着道:“所谓的开眼仪式全都是针对待产的孕妇,可这种开眼是极冒风险的,成功了便会母子平安,可一旦失败却也是一失两命!可这开眼的成功几率,根据你爹的说法和我们猜测,实际上不到三成! 于是闻家人丁开始逐渐凋零,人丁越少,脐带血就会越少,脐带血越少,闻家能够天生开眼的人就越少。所以闻家人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既然成功率如此之地,那还不如等到孩子成了人再进行开眼,起码孩子死了母亲还活着。 退一步讲,在孩子成人的岁月里,这母亲还可以再要第二胎,甚至第三胎第四胎,生了七八胎的也不是没有,而这无疑是延续闻家香火的一个最为稳妥的办法!” 罗文听到这基本就全明白了:“闻家所用开眼的脐带血,实际上都是来自自己的父亲,而本该是将这脐带血让母亲喝下用来开眼,但是因为死亡率太高,而且一失两命,所以才需要孩子长大成人后再进行开眼,这样及能保证即使开眼失败,也只死一人,同时也能让母亲继续生第二胎,甚至第三胎。” “就是这个意思”陈瞎子点头。 罗文却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孩子不就又都是后天开眼的么?那就等于又没有了脐带血!这依旧是个悖论!” 陈瞎子听到这拢了拢头发,盯着罗文的眼睛一眨不眨:“可重点在于母亲已经可以要第二胎甚至第三胎了!” 罗文心里忽的一下子,然后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有些不可思议的愣愣看着陈瞎子:“你的意思是,第一胎仅仅只是为了延续闻家的香火,哪怕没有开眼变成了普通人,也算是闻家的后代,不至于绝后! 而最后一胎则是依旧按着老规矩,由待产前的母亲进行的开眼仪式,所以,第一胎是传宗接代的,而最后一胎的降生,实际上才是为了闻家天眼的延续,也是为了给第一胎未来的孩子存储脐带血!”(未完待续。。) 【跌白三十一章 】离别 这个故事讲到这就有些丧心病狂了,原来闻家香火继承,靠的竟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命!闻家人必须最少生两子,一子延续血脉,一子存脐带血,这样总能保证闻家香火不断的同时,最起码还能有三成的机会得到脐带血。而这脐带血就成了不时之需,为后世子孙存着! “可若是没有挺过开眼仪式,孩子胎死腹中,那不就。”方瑜惊讶道。 陈瞎子点点头:“可即便如此,死了的胎儿的脐带血却还是会有的” 方瑜一愣:“好残忍!” 还没等陈瞎子搭话,罗文突然一摆手:“不对!你说过我父亲还有个弟弟,两兄弟同时开眼,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我的奶奶并没有进行开眼仪式,不然要么我这个短命的叔叔就应该是天生三眼,要么就该早早的死了!” 陈瞎子点点头:“这话你爹没说过,不过我猜测,很有肯能你还有个三叔,而这个三叔便是没见光便死了,留下了给你开眼的那小瓶脐带血,而之前我提到过的你的那个奶奶,实际上是个续弦,你爷爷的原配该是在分娩的时候去世了!” 罗文眼睛来回转了好久,然后慢慢的合了上一语不发。 大海看了看祖龙,祖龙又看了看大海,场面再次沉寂了下来。 罗文摘掉眼镜揉了揉眉间的肌肉,靠着亭子的立柱道:“那咱们再说回邪眼,钟立风为什么会盯着邪眼不放,舍得让邢松卧底了二十年?” 陈瞎子一笑:“他为的可不是你这个邪眼,他为的是天眼” 罗文戴上眼镜点点头:“对,天眼。之前咱们说过,这天眼肯定有一种特性,一种最根本的、无需学习掌握的特性,能够达到钟立风的目的。而这目的肯定也是落在太岁身上,可现在的关键是,这天眼能对太岁做什么?” 陈瞎子摇摇头:“鬼知道!” 罗文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可却也不想再接着想下去了,毕竟,对于罗文来说今天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甚至大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就像钻进被子里睡一觉,把脑子里此时在回闪的所有片段全部赶走。 “二叔,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罗文开口问道。 陈瞎子听完表情有些不太好意思。眼角向着身后瞟了瞟,然后才说:“我打算带小瑜回上海,带她离开这圈子,开个小店,但主要还是看她喜欢” 大海听完一楞,然后张着大嘴:“不是,二叔,你还要买棺材花圈啊?你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人家一大闺女,二十来岁正是好时候。还跟你这小老头扎纸人纸马啊!你当方丫头是宝子呢?” 宝子听完一把就把陈瞎子抱住,同时陈瞎子脑门上的青筋蹦起多高,抡起青釭剑就要劈大海:“兔崽子!你真是嫌我命长是吧?在我那白吃白喝白住,连地都没扫过。现在还敢说这话,我要是不瞎你心里都不舒坦是不是?” 大海一看陈瞎子真是怒了,赶紧往回找补:“二叔,我没那意思。我他娘的哪是那种人啊!我盼着您老晚年幸福还来不及呢!你放心,以后谁要再管你叫陈瞎子,我第一个就不饶他!” 一阵寒风吹过。所有人后背都一下子渗出森森的凉意,霎时间就连远处的姜鹏也突然回了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边,大海右眼皮一跳一跳的不由自己控制! 一滴冷汗滑落鬓角的时候,就觉得膝窝一疼,脚下一软,接着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同时他就觉得头顶传来一声好似银铃清脆,接着一缕头发缓缓飘落在他眼前! 大海连忙抬头,就看见罗文反擒着陈瞎子的手腕,宝子死死的拉住陈瞎子的大腿,方瑜拼死抱住陈瞎子的腰,而身后的祖龙脚尖还顶在大海的膝窝处,手里提着短剑盯着陈瞎子一动不动,大海就算脑袋再不过弯,也明白陈瞎子在刚才那一霎那真的动了杀心了! “二叔!”罗文反扣着陈瞎子的手腕喊道。 陈瞎子一晃神,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自己和其他人,然后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睛,放下了青釭剑,舔了舔嘴唇拍了拍大海:“别怕啊!二叔走神了!” 大海跪在地上腿直发抖,现在才开始后怕,要不是祖龙那一脚速度够快,现在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大海眨眨眼睛看着陈瞎子哭声道:“二叔!咱不带这么玩的,我他娘的差点尿裤子,现在膀胱疼!” 罗文从白事堂的时候就发现,陈瞎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易怒,尤其提到某些对他来讲的敏感字眼,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瞬间就会进入一种无意识的迷失状态,然后露出一张杀戮的面孔。 就像罗文打算离开白事堂的那天早上,自己只是试图叫醒陈瞎子,结果陈瞎子的第一反应不是看来的人是谁,而是直接起了攻势,而看宝子当时的表情,陈瞎子的攻击肯定是毁灭性的! 罗文猜想这可能是和陈瞎子躲避七处的监视、以及从小到大、甚至在神秘所供职时的综合阅历有关,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他身边的人永远都处于死亡的边缘。 大海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就算缓过了神,罗文站在方瑜的边上,看着远处忙碌的武装科人员悠悠的说:“认下二叔这个父亲了?” 方瑜摇摇头笑笑:“还没,一时间多少有些不适应,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个人静一阵子” 罗文回头看看正在让宝子给自己捶腿的陈瞎子:“二叔这人脾气其实有些犟,挺认死理的,他为了我亲生父母的仇终身未娶,时刻都在等着七处的消息,就为了手刃钟立风,足以见其重情重义。可就是这么个人,刚刚却说出要带着你离开这个是非圈子,可知他对你有多疼爱” 方瑜将手插进上衣的口袋,将两条修长的大腿叠在一起,抬头看看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你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庭,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疼爱自己的舅舅变成了圈养自己的饲养主,他养自己不过是因为有一天要将自己杀掉,然后换取自己的性命。 自己没见过面的父亲一直有着一个美好的形象,无数次的幻想着他的模样,声音、甚至是习惯,可一下子有把一个你从未想到过的人推到了你身前,打碎了你之前所有对父亲的想象。 然后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实际上就是在一个被人用谎话编制好的口袋之内。随意的编排,篡改,要是你,你会怎么想?” 罗文叹了口气:“也许我会和你一样,找一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方瑜笑笑:“现在想起来,我这前小半辈子里,唯一真实的就是我的外祖父,我想先去给他扫扫墓,去看看他” 罗文撇过头看着方瑜:“你打算现在溜走?” 方瑜杏目微合。假笑道:“除非你现在就揭发我” 罗文耸了耸肩:“我不会,也没必要,我相信就算二叔先睡个十天半月,想找到你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你走或不走都逃不出他的视线。” 方瑜有些意外的看着罗文:“你就这么确定?” 罗文两手一摊:“他曾经是神秘所最好的调查员” 方瑜回头看了眼陈瞎子,陈瞎子正在抽着烟听大海白话着什么。 “我舅舅不是坏人,只是心里的疙瘩解不开”方瑜说道。 罗文一笑:“原来在他面前我就只有挨打的份,现在又加上一只正八经的鬼。全天下能动他手指头的人也不会太多,你跟我说这个其实是白费唇舌” 方瑜摇摇头:“我有感觉” 随着阳光散落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天空的鸟鸣开始阵阵入耳。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开始疯狂的转动,大箱大箱的东西被武装科装到直升机中,武装科的队员依旧是和每一次罗文见到时一样,一语不发的完成着工作,仿佛这些人永远不用交流一样,这让罗文怀疑大海现在如此的话唠,是不是就是那时候的憋坏的。 姜鹏低头和霍正坤耳语着什么,看样子在商讨善后工作,一队的队员全都战战兢兢的在远处看着姜鹏,只有郑佩琪看见罗文的时候冲他眨了眨眼睛。 宝子抱着那个包靠在亭子边打瞌睡,祖龙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在了身上,而自己贼兮兮的正在往大海的背包里装石头。旁边背对着祖龙的大海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地上零落着各种食品,显然是从之前信息科驻地里顺出来的,这会知道应该用不到了,所以甩开腮帮子开吃。 罗文坐到陈瞎子旁边接过陈瞎子的烟,点燃后摘了眼镜舒展了下眉头,然后看着陈瞎子。 陈瞎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树发呆,发觉罗文看他时他才开口:“走了?” “走了” 陈瞎子一笑:“对她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一下子不能接受?” “对你来说何尝不是?”罗文附和的笑道。 陈瞎子拢了拢头发:“想当年我们仨里面我头发最好,你爸头发稀疏发黄,一看就营养不良,你爹一头羊毛卷,跟刷锅的钢丝球似的” 罗文抽了口烟:“现在都没剩多少了” 陈瞎子伸了伸腿叹了口气:“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孩子,一次都没想过,就连做梦都没想过。可现如今这把年纪竟然得了这么大个女儿,这心里忽然觉得…有股子暖呼呼的东西堵着,说不上来怎么的” “是幸福”罗文看了眼陈瞎子说。 “幸福?”陈瞎子想了想点点头“也许吧,我最幸福的时候是三个人闯天下的时候,信马由缰,不知愁滋味,虽然没本事仗义疏财,但路见不平拔刀而起的快意却常有,一晃,我便青丝变白发了” “而且这白发还不多”罗文接口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继续逃亡 祖龙蹲在地上反复的瞧着罗文手中的青釭剑,眼睫毛贴着剑刃一路从剑尖看到剑柄,然后将手指轻轻放在剑脊上,感受着如冰似水的滑润感,随着手指的轻轻拖动,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涩,更听不见那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刻着的皓月星斗是画在上面一般。 祖龙手指轻动,在这剑脊上轻轻一弹,一声清脆的嗡鸣瞬间划过耳畔,好像是弹动一块极薄的铜铃,又好像是轻敲一支三角铁,如此的清脆悦耳,而且久久不散。 罗文叼着烟头看着祖龙:“祖少,怎么样,是真的么?” 祖龙撇着嘴点点头:“这要不是真的,我实在是不敢想真正的青釭剑什么样了,剑刃笔直细如发丝,不见半分半豪的卷刃弯曲,剑脊滑润,毫无生涩之感。 剑身使用一种没见过的稀有金属铸成的,而且从其细腻程度看来,没有参杂过任何其他金属,完全没有杂质,摸上去好像新生儿的肌肤,同时剑身看似很薄,好像极轻,但实际上很有重量,非常压手” 说着祖龙凭空舞动,一时间剑浪滚滚,只见青光不见剑,只见剑舞不见人,剑身未曾触碰一物,可芳草尽斩为两截,脚下石板也随之轻声断裂,可见剑气之强!祖龙收势站好,提着青釭剑的右手轻轻一松,青釭剑便唰的一声没入地面寸余! 祖龙摇了摇头:“可惜这青釭剑戾气太重,而且无时无刻不再噬人心神,每当拿起来就不愿意再放下,就像它能透过心灵告诉你,必须时刻抓紧它一样,难以相信这竟是一把仙剑!” 罗文看看自己身上衣服被剑气扫开的一道道口子,说:“青釭剑是天下第一斩妖剑,见血过多。难免戾气会重,所以使用青釭剑的人必须要心志坚定,内心修为要极高,不然被反噬也极为可能。” 大海喝了一大口盐水,然后吐了一口牙缝中的碎肉:“你俩神神叨叨的,不就是一把剑么,有啥了不起的,我就没看出来有啥特殊的。你说就这破玩意还他娘的值当子咱们这老些人兴师动众的找? 它快又快不过子弹,威力也比不上手雷,远处当不了狙击步枪。近了还没有祖龙那短剑管用,我看就一块烂铁,上废品站卖了都换不来一根冰棍钱。 再说不就是刃快点么?咱也不出早市卖牛羊肉,死老长的带身上都不方便,我看祖龙那短剑就挺好,最起码还能削个苹果啥的!就这玩意,给我我都不知道能干啥,老了去公园晨练都费劲,背身上出门都容易卡门框上!” 祖龙嘿嘿一笑:“你忘了刚才脑袋差点搬家的事儿啦?” 大海呸道:“给我滚犊子!你海爷脑袋硬着呢!不就掉点头发么。你就是去商场买个美工刀,那么近也能把我头发削掉,这有啥显摆的啊!”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大海:“你知道刚才这青釭剑离你脑袋有多远么?” 大海打开一盒压缩饼干,啃了一口才说:“多远?” 祖龙用手掌拄着青釭剑的剑柄。青釭剑又向地下钻入了两寸:“刚才文儿下手够快,几乎在陈瞎子抬手的一瞬间就叼住了他的腕子,然后反扣住往陈瞎子的肩周方向带。 而我基本上是同时踹的你膝盖。也就是说,当时这青釭剑的力实际上是向上走的。而你的身体动势是向下的,这样就将你和青釭剑的接触点放到了最大,间距拉长。 当这青釭剑和你的脑袋在同一条垂直线上的时候。你们俩的距离最少有半米,也就是五十厘米,可这剑气仍旧扫掉了你最上面的一撮头发!” “多少?”大海嘴里塞满的饼干渣子掉了一地,瞪大眼睛咧着大嘴说话的时候全都喷了出来。 祖龙两手一比划:“这么长,差不多五十厘米” 大海摸了摸头顶:“你姥姥啊!” 罗文靠着柱子说:“这青釭剑杀伤面积太大,剑灵充盈外溢,简直就是仙剑中的妖剑!” 祖龙点点头:“我自认为我的短剑就是天下难寻的灵剑宝刃,可和这青釭剑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大海突然一摆手:“等会!我突然想起个事,你们说要是用这青釭剑去砍祖少的短剑哪个会断?” 祖龙挑着眉毛斜眼看着大海:“挑事儿是吧?” 大海皱着眉看着祖龙:“不是,俺不是那样人,干不出那样事。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办事讲究,你看我像那么不讲究的人么?” “像啊,怎么了?”祖龙想都没想说道。 大海看着祖龙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张嘴就要开骂:“你他。。。” “大海你想说什么?”罗文忽然开口。 大海生生把祖龙的长辈咽了下去,然后才瞪了祖龙一眼说:“你们看哈,是不是这么个事,这青釭剑就算再锋利,他也就是一把剑,说破大天去,砍到东西才算数,。 可实际上这他娘的太岁连所里都找不到,邢松这狼崽子上哪找去?所以我觉着吧,重点肯定在另外几样东西上面,肯定有一样能找到太岁,所以这青釭剑是不是就不那么重要了?” 罗文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你说的确实是一种很高的可能性,我之前也想到过,可问题在于邢松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倚天剑,而倚天剑已经不能出鞘砍杀,其作用无非是用仙灵之气对太岁进行震慑,若想手刃太岁,肯定要靠青釭剑的锋利。” 大海皱着眉问道:“不是,罗队你看看这么个情况,我记得之前内个跑路大哥的小弟曾经说过,邢松说的可是抓太岁,没说杀” 罗文仔细的回忆了回忆,隐约好像记得这事,所以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那就没必要用到青釭剑啊!”大海纳闷道。 这话说完罗文也陷入了沉默,确实,如果说抓太岁。那要青釭剑干什么,青釭剑本身戾气极重,说到斩杀的话,恐怕这天下再难有利刃可以和它比肩,可说道生擒,这青釭剑只会有害无利,难道是震慑作用? 大海忽然觉得自己的价值一下子得到了体现,他居然问了一个罗文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而且显然之前罗文没有想到!大海趁热打铁的说:“罗队,你说能不能是跟电视里说的。这青釭剑和倚天剑互砍后,就能掉出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才是关键!毕竟青釭剑和倚天剑是一对,硬度啥的指定差不多,互砍问题肯定不大。” 罗文之前将这青釭剑前前后后仔细的看了个遍,没发现过任何类似机关的地方,显然大海的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可大海的这个问题却给罗文提出了一个新方向,就在三个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姜鹏却走了过来。 “罗队长” “姜队” 姜鹏依旧看着那么沉稳。可一天一夜没睡觉也确实让他这把年纪有些疲惫,姜鹏擦了擦眼屎问道:“陈冲呢?” “走了”罗文回道“方瑜前脚走没多久,他后脚就带着宝子追过去了” 姜鹏点点头,将目光落在青釭剑上:“这东西你们亲自交给严传江吧” 罗文知道姜鹏一向和严传江有些不合。所以自然明白姜鹏是不想和严传江有什么更多的接触,不过罗文却摇摇头。 “姜队,这东西还得你交,我手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现在还不能回所里” 姜鹏有些诧异:“你不回所里可就还是逃犯,七处的爪子就在院外晃荡,你以为都是黑桃二那种通情理的?七处死心眼的不比咱们所里的少。” “七处的人不敢把我怎么样”罗文这点还是十分明白的。毕竟七处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过一个能接手的人。 姜鹏一笑:“小文,你太年轻了,七处实际上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的多,就连你爸也不敢这么看轻七处。” 罗文耸耸肩:“随便吧,反正还有事情要办” 姜鹏接过祖龙手里的青釭剑看了看,但一瞬间就将这青釭剑插入地下,接着皱着眉道:“好强的戾气,竟然噬主!” 罗文点点头:“找人用密封箱装走吧。黄三呢?” 姜鹏用头一撇远处几个人抬着的尸体袋:“拒捕,被擒后趁着警卫松懈一头撞死了” 祖龙一皱眉:“难得的一条线索断了” 罗文却一笑:“什么狗屁线索,是金重安排的人,做一系列的事情全是逼着咱们往前走,引着咱们帮他献祭” “这俩犊子早就认识?”大海吃惊道。 罗文用手一指尸体袋方向:“宗家人看着这么一具女尸干什么?对宗家人来说这女尸一点用处都没有,一个旁家的主母尸体不毁了她就算不错了。所以这黄三应该是金重的手下,类似家臣,在这就是为了看守尸体,不会出意外” 大海一下子有点闹不明白了:“从开始到最后,我看金重也没用你干啥啊?费劲巴力的把你引来,还不如他一个人来好呢” 姜鹏看了罗文一眼开口对大海道:“我想实际上金重也不知道这井下的密室里有什么情况,他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而起他必须保证自己只可以成功,不可以失败。 所以他必须带着罗文的原因就是做一个保险,因为相对他来说,罗文的成功率要高出太多。我想这个计划一定是在滇王墓里就在他脑子里想好的,不然以他的性格应该没那么好心在滇王墓里面帮你活命” 大海嘿了一声:“这老小子心思可够深啊” 罗文看了看姜鹏:“姜队,给我留两套装备” 姜鹏点点头:“行,不过你得明白,金重跑了,很有可能你的身份就暴露了,你的动向便不会有人认为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复仇,而是代表着所里的动向,其中利弊你该明白,你面对的危险也会更多” 罗文一笑:“事情很快就会办完,最晚月末回所里报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是敌袭 不能不服神秘所的封锁消息能力,罗文一直以为姜鹏这次肯定是对外宣称军方执行任务,结果一出了大门,外面又是摇臂摄影机,又是轨道,数量黑色保姆车边一大堆化装成妖魔鬼怪的人来回晃荡,一个大红条幅挂的挺高,上面还写着:欢迎《西游记之八戒传说》剧组前来取景拍摄! 大海一看见这条幅当时就哎呦一声,然后拧眉毛瞪眼睛的看着祖龙一语不发。 祖龙低头看了看大海的屁股:“拉里面了?” “滚蛋!”大海骂完脸就哭丧了起来“相机还在方瑜那小丫头片子手里呢,我的照片啊!” 罗文看着大海笑骂道:“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大海挺委屈的看了罗文一眼:“这地方就是我心中的圣地,难得来一趟。。。不行,我得去找方瑜要回来” 祖龙一把把大海脖子搂住:“得了吧,等事儿都处理完了,咱再来,把你那大花裤衩换上,再带个猪耳朵,故地重游” 大海叹了一口气,然后拉了拉背包的肩带:“什么东西这么他娘的沉?该吃的我都吃了啊!” 大海卸下背包赶紧看看,发现里面竟然塞了满满一包的各种石头!大海眼珠子一转,接着抬头开口就骂:“祖龙!你个王八犊子!” 可这时祖龙早已经溜出去老远了。 罗文看着大海抄起包里一块最大的石头照着祖龙就飞了过去,祖龙向后一仰脑袋,这石头就贴着祖龙的鼻子划过,然后直接砸在对面的墙上,紧接着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 不对!这是爆炸声!而且声音来自罗文三人的身后! 三人赶紧回头看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后就见远处一个黑点冒着滚滚的浓烟直坠地面,而那个黑点正是一架神秘所专用的运输直升飞机! 罗文想都没想便向着飞机坠落的地方冲了过去。可还没等跑出三十米,祖龙一晃就超过了他,接着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罗文不停的抬头,靠着翻滚而上的浓烟判断着飞机坠毁的位置,身后的大海在后半段便赶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我他娘的下了一跳,还以为我刚才扔的是手雷,把人家墙给炸了呢!” 罗文现在没心思听大海白话这些,只是奋力的向着目标前进,大海看了罗文一眼。呵斥带喘的问道:“罗队,看清咋回事没有啊,听声音不像是意外,好像是敌袭!” 罗文一咬牙:“rpg!” “娘的这他姥姥的是伊拉克吗?哪整的这玩意!”大海嘿了一声。 当二人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林子时,正看见祖龙的背影,而且发现祖龙在距离两家飞机残骸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直直的站着,双手松弛膝盖微弯,脚跟轻轻的抬起,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前面有情况! 那巨大的火光伴随着一股灼人的热浪不断让脸上的绒毛接受着考验。腾起的黑烟就像是一坨一坨的黑心棉,在这无风的早晨笔直的向着臭氧层发出了致命的突袭,鼻腔里尽是燃烧后刺鼻的味道,夹杂着大量的灰尘吸入肺叶。让人不由得有一种窒息感,和脸上的火辣形成了火灾现场的标配。 正在大海想要开口骂祖龙怎么不去救人的时候,罗文也停在了祖龙身边,目光直直的看向对面。大海不由自主的也将眼睛顺着罗文的方向看了过去,而就在三人的对面,距离飞机残骸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竟然拉着横排站着七个人,其中有六个人都带着类似口罩一样的面罩,明显是怕人认出他们的样貌,只有为首的那人露出了真正的样貌,而这人正是邢松! “队长,别来无恙啊!”邢松提高了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式的不友好,并且也听见了嘲笑和看不起的帮腔。 罗文眯着眼睛盯着邢松:“邢松!你果然在山西,到底想干什么?” 邢松的状态非常放松,只是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劫机!” 罗文瞥了一眼邢松身后不远出的飞机残骸,火势蔓延的非常快,此时已经是一片火海,根据残骸散落的面积和情况来看,应该是击中了油箱,这种情况下还能生还的可能行几乎为零! 罗文眼睛一眯盯着邢松:“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邢松冷笑一声:“少跟我打官腔!付出什么代价?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几条人命而已,送他们去超度也算我做的善事。罗大队长,我劝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边上等我办完事情就快滚,要不在我身后火化,我怕梁风谨那只老狗分不清哪一堆是你的骨灰!” “邢松!你个王八犊子生的王八蛋!你他娘的还有脸在我们面前巴巴的装人!你姥姥的对得起鹤翔的在天之灵么?今天你海爷爷就在这拿你的脑袋给鹤翔上供!”大海说完就要冲过去,却被罗文一把拉住。 “啧啧啧”邢松一边摇头一边用嘴发出这种看不起人的声响“赵海宽啊赵海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快谢谢鹤翔吧!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智商实在是太低,我也不会心软先从鹤翔下手,你像条狗似的活到现在绝对是你那两勺就能挖没的大脑的功劳,早知道真该按着智商动手,最起码现在能少只乱吠的丧家犬!” 祖龙听到这手花一翻,短剑一下子就被他攥在了手里,就在祖龙要出手的前一刻,邢松忽然盯着祖龙的眼睛笑道:“祖龙,你可想清楚了,你到底该不该动手!” 这话说完祖龙就是一愣,罗文恶狠狠的盯着邢松,但手指却指向了另一边,就瞧见另一边有四个衣衫沾满鲜血的人正跪在地上,而头顶全都带着黑色的头套,而这衣服正是武装科的!而他们身后,一个男人正拿着一把手枪顶在这四个人的头顶,好像在做选择题一样的左右摇摆。 祖龙一笑:“邢松。几天没见就开始这么瞧不起人了是么?你认为就这么头烂蒜也配要挟我?” 邢松双手插兜的看着祖龙,不疾不徐的说:“祖龙,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会用飞刀?” 邢松话音刚落,在他旁边忽然有一个身材矮小,体型偏胖的男人猛的就是一动,接着就在祖龙脚前边不到一寸的地方,齐齐的多了三根银针,将祖龙的脚尖围了起来,间距不超过一厘米! 好快的速度!好精准的手法! 这银针在飞行暗器里算是最难练的之一,银针这东西出手其实非常不舒服。离手的瞬间几乎无法调整,质量轻所以在空中也最容易发生变线,对于风阻、风向等因素都要进行考虑。 而且还要保证飞行距离和力道的精准,就凭刚刚这一手,祖龙就可以相信,这人在飞针上的造诣,和自己在飞刀上下的功夫几乎不相上下,因为就在祖龙脚前,那三根银针全都直直的将三只逃离火场的蚂蚁钉在地上! “邢松。你应该知道袭击所里运输机代表着什么,红皮书你背的应该比我熟”罗文盯着邢松的眼睛说道。 邢松抬着头看着已经明亮起来的天空,长叹了口气道:“罗文啊罗文,以前我只认为你是无知。就像一只只知道温饱的小虫,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工作,为自己储存过冬的米粟,眼界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从没想过再自己低头爬行的时候,头顶还有一个时刻能决定你生死的人在注视着你。 可现在我觉得这只小虫还很蠢,蠢得让人觉得好笑。竟然以为能用虫子之间的法则约束居高而瞰的人类,也许这也不能怪这只虫子,可能本来它也只能看到这人的脚趾,以为这像是大山的脚趾便是人类,大概只有看清这人类的全貌,才能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在我们东北有句话,叫:真犊子不烦人,装犊子才烦人!你瞅你这犊子装的,都他奶奶的装圆了!”大海气的骂道。 “呦?虫子说话啦!”邢松故作惊讶道。 大海腮帮子一鼓抡胳膊就要上,可一瞬间一柄手斧就在他身前一闪,只听一声刺耳的牙酸声,手斧明显在半空中受到了撞击发生了变线,嗖的一声落在了大海脚边,同时一根银针只没入旁边一棵树的树干,前后露头的将这颗不太粗的树直接贯穿,震落了一大片树叶! 大海一下子吓的血都凉了! 说实话要不是手斧那一道银光,他压根就没发现迎面飞过来一根银针,因为这银针是直奔着大海视觉中心点来的,说白了就是双眉之间,这里是人类的盲区,加上银针本身也很细,所以对大海来说,这银针还不如一只苍蝇显眼! 这是何等的算计,又是何等的手法,要不是祖龙出手够快,自己大脑现在就已经透亮了!大海一抬眼正看见那个矮胖的男人直直的盯着他,四目相对的同时,这矮胖的男人慢慢的将面罩拿了下来,牵起了一侧的嘴角,透出一丝玩味的嘲笑! 大海脑门忽的就是一热,一股怒火好似猛的被浇了汽油,那火苗一下子就将大海脑子里所有的理智烧的荡然无存,接着双臀瞬间体化,好像象腿一样的蓄力,弓起身子就要向前冲,可祖龙忽然将手搭在大海的肩膀用力的按一下:“别冲动,他在引诱咱们进入战圈。” 大海瞪着眼睛看着祖龙,两个鼻孔出气多进气少,反复数次才算生生把火气压住,接着再转头看向那个矮胖的男人,这男人却正冲着大海挑衅的勾着手指头! 大海感受到肩膀上祖龙手指的力道,好像一只铁钩子抠住了自己的肩胛骨,时刻提醒着大海此刻三人的处境和对方的实力,这才让大海没有顷刻失去理智。 就在这么个时候,耳听远处一声标准的神秘所呼哨,听着这声调应该是“是、完成、可以”等肯定的意思,罗文眼睛一转,就看见远处飞机残骸处,两个穿着防火服的人手里拿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而这长剑正是青釭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起波澜 罗文转眼死盯着邢松:“你在我们中间安插了卧底?” 邢松摇摇头:“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促成的你们这次行动!” 罗文盯着邢松的眼睛,可邢松却把目光投向别处说道:“你认为金重是怎么知道那女鬼是在这的?” 罗文一愣:“是你放的消息!” “对!”邢松有些得意的道“其实你早该想到,金重那点小算计哪有这么深的城府,他知道自己脑袋里长了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早知道这里藏着个四阶的厉鬼,他压根就不用去什么狗屁滇王墓! 我只不过动用了点手段,他就像是看见了骨头的狗,想都不想此中是不是有问题,便急不可待的拼命向这爬,这种低等动物也就只配听我摆布,而他也算是条好狗。” 邢松顿了一下,看着罗文的方向:“而且,就连你们的临时介入,也在我的计划之内!” 罗文眯起眼睛盯着邢松:“你是想让我们帮你确定金重是不是带了青釭剑在身上!” 邢松打了个指响:“答对!说实话,你是我少数几个愿意对话的人,起码不用我费太多的唾沫。他们旁家拿了青釭剑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但是就是不见光,又都像洞里的兔子,受不了一点惊吓,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缩回洞里。 断了这一支吧,那这青釭剑就算是没了,可养着吧,实在是讨厌。所以给他个机会,他要还真有点血性,那他肯定会拿着东西找我们来拼命,可我必须证明这东西是不是被他带在身边上。” “我料定你们相遇肯定会有摩擦,对于金重的扯谎行为,你那个一根筋的大脑肯定忍不了。不过我以为你们会因为这里没有青釭剑而有所行动,或者他自鸣得意的时候露出马脚,可万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你那个狗屁身世之谜。不过不要紧,好在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小小意外无关痛痒。”邢松有些得意。 罗文双拳攥的很紧,但还是维持着平静说:“你便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邢松嘲笑的冷哼了一声:“虎斗?你们也配!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两只被囚进碗里的黑头蟋蟀,自以为有什么了不得,晃动着触须和口器,目空一切的从来不知道抬头看一眼。就只会在自己那狭小的空间里争斗,鼠目寸光的以为这就是你们全部的世界。 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两只可笑的斗虫儿,让我随意的拨弄着,受了一点点的挑唆便相互撕咬,只不过是为了博我一笑的玩意儿罢了!” 罗文的火腾的一下子就被彻底烧了起来,死死的盯住邢松那双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面对邢松**裸的侮辱,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借口去反驳,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被邢松攥在手中把玩着! 罗文自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的线索,牵出邢松藏匿的地点。将邢松一锹一锹的挖出来,可直到此时此刻罗文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邢松牵着鼻子走,邢松不单没有藏起来。隐秘的进行他那不可告人的邪恶计划。 反而是大摇大摆的站在他的面前,告诉罗文,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我为你画好的脚印!罗文也曾经以为当青釭剑在手之后。邢松可定会想尽办法靠近自己,从而夺取青釭剑,可现在邢松正堂而皇之的在对面毫不掩饰的嘲笑着自己。而自己竟然毫无办法,由得邢松把自己批的体无完肤!因为罗文真的栽了! 罗文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才开口:“你的卧底是黑桃二?” 邢松耸耸肩:“我还不屑于用七处的狗,醒醒吧,现在不是八十年代,脑子放开一点,别总在你那蟋蟀笼子里意淫天下了” 罗文忽然将眼睛从这另外六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了最右边的这个矮个身上,然后眯起眼睛盯着这人缓缓的叫道:“侯志新!” 大海听完猛的就将脑袋转了过去,只看见这个矮个将脸上的这个面罩取下,然后那张让大海熟悉的笑脸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是侯志新! “罗队,好久不见啊!”侯志新讪笑道。 “猴子!你。。”大海一句话没说完却突然被卡住,好像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却不知道先问哪一个,也像有很多情感,一瞬间抒发不出来,就这么的盯着侯志新愣愣的长着大嘴。 侯志新冲着大海摆摆手,好像关系未曾改变的笑笑:“大海,别来无恙啊!” “你怎么能与这种王八蛋在一起,他是不是用什么东西要挟你了?别他娘的害怕,我一会就把他肠子给你掏出来下酒!”大海说完恶狠狠的盯着邢松。 可没想到侯志新摇了摇头:“邢松跟我是朋友” “我他妈还是你朋友呢!”大海忽然怒喊道,一瞬间愤怒直冲顶点,吓得那个拿着银针的矮胖男人一动,手中的银针差点离手,而这边祖龙的手斧也差点松开。 侯志新哈哈一笑:“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没什么脑子,做事又没有章法,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简简单单,蠢得像头犟驴!” “猴子,你。。” 侯志新没等大海说完就打断道:“我跟邢松从小就认识,都是所里一起长起来的,咱们罗大队长一个人开小灶受训的时候,我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说句俗语,我们这才是发小! 我是个没爹没妈的人,过个年啦节啦的,都是我们两个一起,我除了脑子好用一点点外,其他的一无是处,在所里没背景没地位,能耐又不济,挨了欺负就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可每次打架都是邢松替我出头,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怕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能活下去!没错,我曾经是拿你当我一阵子的朋友,但是我跟邢松不单单是朋友。还是兄弟!” 大海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哑口无言的盯着这个自己曾经最熟悉的男人,这个瘦小的连百米都跑不下来的男人,这个自己曾经险些为他付出一条腿的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竟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大海的心顷刻凉透了! “猴子,你黑进了金重的卫星电话?”罗文开口道。 侯志新摊开手,一边说一边掰手指头:“卫星电话,方瑜的手机,黑桃二他们的耳机通话器。哦对了,还有你们的那个两部手机,回传的音质相当不好,以后也买点高级货,要不对敌人都是很头疼的事!” 这时候邢松旁边一个瘦弱的人冲着邢松指了指手表,然后邢松极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点点头摆了摆手。 罗文盯着这个人冷笑了一下,然后一仰脑袋:“韵一,既然来了怎么不跟我们叙叙旧?” 这人一愣。但看了邢松一眼后随即摘掉了面罩,笑的温文尔雅,冲着罗文等人一一点头:“罗队,祖龙。大海”接着又将脑袋转向邢松:“少爷,另一队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中段了,我想他们托不住太久,而且神秘所的增援就在路上。在这时候尽量减少节外生枝的机会。” 邢松回头瞪了司马韵一一眼:“我已经点过头了,还需要我在来一次么?” 司马韵一赶紧低下了头,然后后退了一步站在邢松的身后。不再发一言。 “看来你们来的人马不少,让我猜猜,钟立风也来了是吧?”罗文抓住了司马韵一口中的漏洞追问道,而眼睛又在剩余的几人脸上划过,不过却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邢松瞪了司马韵一一眼,然后转头笑道:“你知道的够多的了” 邢松又看了下表确认了下时间,然后笑着对罗文说:“罗大队长,我还有点事,改天单独找你叙旧,先走了!” “邢松,你既然那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不可能让你离开!”罗文紧盯着邢松道。 邢松晃了晃手指头:“不是你让不让的问题,虫子什么时候能阻挡车轮的进程了?” 罗文刷的一声抖开甩棍:“那得让这虫子看看这车轮够不够硬!” 邢松边退边说道:“得了吧,留着你的小命回神秘所跟梁风谨哭吧,告诉你爹地,你让你老叔欺负了!” 罗文眼睛一瞪就要抬腿去追,可一道银光一闪,罗文连忙向侧面一侧头,那根银针贴着罗文耳边就蹭了过去,一下子把罗文耳侧带出了一道口子,创面不大,但是血却留了下来,滴落在脚下的草地上。 邢松冲着这个矮胖的男人喊道:“光远,好好招呼招呼他们!” 这个矮胖的叫光远的男人,嘴角不自觉的又牵了起来,然后好像是看见了猎物一步步掉进陷阱的猎人,那份得意不由得跃然于脸上! 邢松等人撤得非常快,几乎就是一会的功夫便消失在这个叫光远的身后,而此时飞机残骸上的火焰已经逐渐减小,在这清晨的树林里幸亏没有风,才使得火势没有继续蔓延,这使得罗文眼睛里能见度又增加了一些,可以清晰的确认邢松等人撤走的方向。 “祖少,能交给你么?”罗文盯着远处忽然问道。 祖龙刷的一声手花翻出两柄短剑,然后舔了舔嘴唇道:“我放倒了他就去找你们!” “不行罗队!得让我来!这王八犊子刚才差点整死我!”大海听完赶紧抢着说道。 罗文拍了拍大海的肩膀:“你不能在这停留,猴子还在前面,不能让他溜了!” 大海瞪了这光远一眼,然后点点头二话没说就追了过去,可大海刚起步的时候,那银针你就到了近前,可祖龙忽然一个侧扑,一剑将这银针斩断,然后看着对面这个叫做光远的男人笑嘻嘻的道:“你的对手,可是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行家过手 这个叫光远的男人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兴奋,看着祖龙手里的短剑舔了舔嘴唇,露出了那一排好像黄豆粒一样的小黄牙,就这么放任罗文和大海向前追去。 祖龙脸上挂着笑,可现在心脏却跳得很厉害,一般是兴奋,一般却是紧张,因为他知道,从他出生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只看过两个人的飞刀技术比自己要好,一个就是祖龙的父亲,而另一个,现在在埃塞恩比亚开酒吧,至于生意嘛,偶尔要靠飞刀才能维持。 可今天自己面前这个矮胖的小黄牙,却绝对是最接近这两个人的高手,无论是出手时机、出手速率、出手准确度、飞行轨迹推算、控制能力、还是落点精准度,绝对都是第一流的高手。 尤其使用的又是银针,银针绝对是飞行暗器中最为难以控制的,如果有人用银针做暗器,而且他的银针命中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那么请放心,他的飞刀已经玩的出神入化了。 如果将祖龙和他掉个边,这个叫光远的矮胖男人可以用飞刀做出大半部分祖龙的技巧,那么祖龙却仅仅只能用银针射中目标而已,这是技术上的差距,只要这男人不死,祖龙便无法超越! 周围的火光已经开始逐渐熄灭,烧焦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大量碳化物随着晨风四起,烤焦的树叶伴随着噼啪作响的声音缓缓飘落,落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好像女人的高跟鞋和地板亲吻着。 祖龙和光远好像两个西部牛仔,四目相对的彼此对峙着,全身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好像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一样,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卷起的风沙和西部特有的配乐。 两个人的身子全呈现出一种最为自然的放松状态,轻提着脚跟。但却松着脚踝,微弯着膝盖可胯部保持着灵便,弓着腰却任由地心引力垂着双肩,十指感受着晨风的律动,就像是脱臼了一样,连带着胳膊随着轻摆,可这种轻摆有多危险,只有这两个人最清楚,只要一点点的破绽,就足以让对方抓住一击必杀的机会!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们都在等,在等一个讯号,一个足够让两个人确定就是现在的讯号。这种事情是没法说的,没人知道这讯号是什么,可以是一片叶子,可以是一声轻响,也可以是一阵风,总之它是一种感觉,一种在生死间博弈时。只有彼此两个人才能感受到的感觉,就像现在,当直升机的扇叶烧塌砸在地上的时候,这两个人都知道。时机来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脚尖点地,同时扬手,同时冲向各自的右侧,然后又是同时一个侧扑躲在树后。接着就听见数声极为刺耳又令人牙酸的想要把心掏出来挠一挠的声音! 祖龙的短剑剑尖直接顶在银针的针尖上,接着毫不费力便将银针从正中间刨开!翁的一声,祖龙的短剑便直直没入了一棵树。可圆环中的球体还在不停的自转着,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祖龙倒提着另一柄短剑将后脑紧紧贴在树干上,一瞬间将自己的心跳压到最缓慢的节奏,然后一动不动的支着耳朵听着,分辨着在这噼啪作响的燃烧声中,光远的动作。 这一击速度极快,两个人都是在彼此试探,看看对方的斤两,可显然势均力敌,没人占到便宜。祖龙的眼睛盯着地面,不停的在搜索身前土地上晃动的光影,可火光混合着朝阳让他很难分辨哪出是火光的跳动,哪出又是光远的突袭。 他必须马上做决定,因为坐以待毙的结果只有死亡,他扬了扬脑袋,盯着头顶这棵稍显粗壮的小树,然后提起丹田一口气,慢慢站起,接着猛的一窜就落在了树顶。 可他脚尖还没落稳,赢面一道银光就直奔着自己的眉心而来!祖龙本能反应的脚尖一点树枝便向后一跃,几乎和这银针的速度相等的向后窜去,那银针就这么贴着祖龙的鼻子,在祖龙眼中就如同静止一样的平行在面前,然后随着祖龙翻身落地,这银针咄的一声钻入了一棵树干! 祖龙一个后滚翻卸去了身上的力,跟着一抬头就模糊间看见两个黑点直奔着自己眼前而来,祖龙几乎下意识的向着侧面又是一翻,当他半蹲在地上的时候才回忆起来,刚才那两个黑点应该正是两支银针,而这银针角度竟然如此刁钻,可以只对着视觉中心点! 要不是祖龙的本能反应,祖龙现在早已被光远的银针射穿了眼睛!祖龙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一个黑影突然从身旁窜起,手中一柄黑色的爪子刀直奔祖龙的颈部动脉,速度之快,时机之巧妙,让罗文简直避无可避! 可祖龙毕竟是祖龙,他知道自己如果往后躲这一刀,很有可能就会给光远的另一只手留下空挡,到那时候别说光远另一只手里有没有别的东西,哪怕就是一掌都够祖龙喝上一壶。 所以祖龙当机立断决定利用人类手臂和身体的生理特性,迎着这一刀冲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的决定,那生死自然也在一线之间! 而祖龙赌对了,就在自己向着这一刀迎去的同时,这一刀也迎着他而来,祖龙的突然赢面加速造成了这一刀最终落点变化,祖龙正撞在光远的胸口,而因为祖龙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光远的胳膊正砸在祖龙的肩膀上,这爪子刀则嗖的一声割破了祖龙的战斗背包! 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后都被反方向弹开,祖龙这边一落地就是不辨方向的一跃,同时甩掉身上已经漏了口子的战斗背包,当落在一棵树后才惊魂未定的狂喘了起来。 这一撞着实不轻,因为祖龙是用头部撞的对方胸骨,双方都很疼,可祖龙却多了一阵的眩晕,一瞬间天旋地转,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事物。祖龙知道对方肯定能够算出自己现在的状态,所以不敢有任何逗留。抬眼一看身前景物便撒腿开跑! 祖龙自信自己的速度应该在短距离内没有人能追的上,而且自己又是忽左忽右的急速前行,料定这光远无法跟上。这一跑就是数百米,直到祖龙眼中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这才抽了个空挡回头看上一眼,可这一眼看完不要紧,吓得祖龙差点没把心吐出来!因为就在自己的身后,跟着自己的不是那个光远,而是一只寻风犬! 何为寻风犬?寻风犬是一只灵兽,生长在藏区。全身青黑色,毛发极短,这和藏区动物绝对是背道而驰,这是因为寻风犬从来不需要靠毛发取暖,它们的取暖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睡在动物的尸体里! 藏区的冬季十分寒冷,这使得动物的毛发都极长,主要原因就是抵御寒冷,这是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造成的生理需要。但寻风犬却反其道而行。本身毛发非常的短,这也是生理需要,但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感受风中的一切。 蜘蛛通过蛛丝可以判断猎物的位置。鲨鱼根据水流可以知道前方的鱼群,寻风犬可以通过风在空中带来的变化得知哪里有牛群。 古人认为寻风犬是一种圣灵,它们是风神的孩子,终日追逐着风的动向。只有饿了才会停下进食,其余时间都在寻找着风的踪迹。这主要是寻风犬需要靠风来辨别猎物的位置,所以人们看到寻风犬的时候多数都是迎着风狂奔。 可寻风犬并不是杀死猎物后马上进食。而是非常残忍的咬断猎物的四肢,使猎物失去行动能力,猎物因为没有马上死亡,血液会持续维持流动一段时间,使得体温不至于马上下降,寻风犬这时就会破开猎物的腹腔,钻进猎物的身体,从而进行取暖躲避严寒。当猎物完全死亡,尸体凉透后,寻风犬才会开始进食,之后再次寻找下个猎物。 寻风犬的速度极快,几乎同等于美洲豹,而且体型瘦小,行动灵活,配合有力的下颚,咬力和狮子相当,所以绝对是最致命的猎手之一。而且寻风犬的智力很高,有的寻风犬相当于六岁的孩子,并且极难驯服,甚至随时都有反咬一口的危险,没人愿意冒险和它们共处,但今天祖龙遇到的这一只竟然被完全的驯化了! 祖龙就是这么一个回头的档口,这寻风犬毫不犹豫飞起就是一口,速度之快让祖龙心里就是一惊!祖龙因为身子还处在回头扭曲的状态下,哪有时间做过多的调整,只来得及抬起手臂去挡,这寻风犬一口就将祖龙手中的短剑衔在口内,因为飞扑的惯性导致力量极大,祖龙的身子又是呈现在一个极为不舒服的状态下,所以手中的短剑当时脱手,而自己也被寻风犬一下子带躺在地! 祖龙一翻身就站了起来,这边还没站稳,就听身后一连串的脚步声突然到了近前,然后那种手指皮肤摩擦金属的声音缓缓响起,祖龙对这声音在为熟悉不过了,那正是手持暗器的声响! 寻风犬吐了口中的短剑,留着长长的口水盯着祖龙皱着嘴边的皮肤,发出一阵阵低吼声,眼中充满了杀戮之气,缓缓的压低了身子,弓起了后退,那条短小的尾巴微微隆起,显然做好的了进攻准备。 而就在祖龙的身后,衣襟轻轻摩擦的声音让人几乎微不可查,可却没有逃脱祖龙的耳力,因为这种摩擦声音非常容易就能推断出,身后的光远也在缓缓的弯曲自己的身体,像弹簧一样蓄力,接着传递给指尖那致命的银针! 腹背受敌,每一面都是致命的打击,一滴冷汗缓缓从祖龙额角留下,跃过下颚,啪的一声离开了祖龙的身体,而就是这一滴汗,成了死亡的讯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多此一举 寻风犬对于杀戮是本能,所以根本不用去等待什么进攻的信号,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最好的进攻讯号,甚至光远还要配合寻风犬的时机采取进攻,所以寻风犬的进攻来的最快! 寻风犬那血盆大口几乎和它的脑袋不成正比,飞溅出的唾沫连成了一条银线,蓝紫色的舌头尽量抵着下牙,做好了撕咬的准备。而寻风犬本来压低的身子就像一根被释放了的弹簧,一下子就从地面上窜了起来,四爪离地的半空中竟然还在做着角度调整,而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祖龙的喉管! 而这边的光远早就算计好了祖龙可能躲闪的角度,所以手中三支银针也是顷刻出手,一支直奔祖龙后颈,一支直飞祖龙右肩,还有一支莫名其妙的飞向了左侧空地,可实际上是算计好祖龙可能侧扑的距离,确保万无一失! 银针一闪而到,这银针虽然没有直接打击来得快,但是凭借光远的指力竟然后发先至,几乎比寻风犬的速度还快上一线,距离又这么近,光远心中明白,祖龙这次必死无疑! 就在光远手指还没有从半空落下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凄惨的哀嚎突然划破了这清晨的寂静!光远听罢就是一愣,因为这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紧接着又是两声脆响,当光远再看向当场的时候,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竟然浮现在他的脸上! 因为死的不是祖龙,而是那只寻风犬! 此时这寻风犬的腹腔内正被一把短剑从下向上贯通而过,但却没见一滴血,同时在看祖龙盘着双腿坐在地上,手中一柄短剑还保持着向上斜挑的动作,再看光远那三支离手的银针,一支直直没入寻风犬身后一棵树干,一支落在罗文右侧的泥土中。还有一支,则被利刃生生斩为两截,分左右落在祖龙的身前! 本来祖龙这前后夹击肯定是躲不过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和这一人一犬同归于尽,可光远太轻敌了,如果他集中三针都奔着祖龙的上下三路,分别攻向头、胸、腿,那罗文就是再快的反应速度也不可能完全躲开,毕竟还有一只寻风犬跟着。那么祖龙既是不是一命呜呼,也将身受重伤。无法再战。 可光远自作聪明,他见识过了祖龙的速度后,就推断祖龙极有可能会有足够的反应速度来躲开这直线攻击,所以光远做出了一个令祖龙都意外的改变,就是本应奔着祖龙下一路的那只银针,却被光远放到了右侧作为拦截之用,这却给了祖龙唯一一线生机! 祖龙自然知道银针的速度一定会高于寻风犬,所以他双脚交叉一挫,转身盘腿向下坐了下去。同时右手手花一翻,短剑发出嗡嗡的低鸣之声在手掌中飞速旋转而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直奔祖龙左肩这支银针斩为两段落在身前! 而与此同时直奔他头顶的银针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另一支自然是毫无威胁可言!可若是这样。那祖龙转身过来不就相当于把整个后背的空档,全都交给了寻风犬么? 就连寻风犬都没想到能占到如此大的便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了馅饼一样!可就在寻风犬都嗅到胜利的时候,祖龙一个轻描淡写的小动作却正好落在寻风犬的眼里。因为就在祖龙盘腿坐下的同时,祖龙那只背在自己身后的左手忽然并成剑指,然后轻轻向上就是一挑! 再接着这寻风犬就觉得腹腔一凉。跟着就是一阵难以名状的巨痛,一口气吸不上来便在半空直接摔了下来,再看这寻风犬,已经被那柄落在地上的短剑直直的扎了个对穿! 原来祖龙自认为还有同归于尽的资本,就是那柄大意之下被寻风犬夺了去,后又被寻风犬吐在地上的短剑!其实祖龙完全可以侧扑躲开这三支银针,但祖龙明白这样的话就躲不开寻风犬的攻击,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若是真的侧扑就着了光远的道了! 祖龙对飞行暗器太了解了,暗器暗器,杀伤力毕竟有限,所以只要不是被击中致命点,那就还有一线生机,所以祖龙决定先除掉寻风犬。于是祖龙做了一个原地转身,目的不单单是为了防御身后来的银针,也是降低这寻风犬的警觉,更是为了帮助寻风犬确定它的目标,和它的前进轨迹! 这样祖龙就能判断出寻风犬飞扑起来在半空中的准确位置,前后误差不会超过十公分!同时祖龙右手斩断飞来的银针,左手操纵原本落在寻风犬脚下的短剑回刺,而这一剑正好扎在了寻风犬方瑜最为薄弱的肚子上! 寻风犬应声栽倒,不死也再难掀起大浪!而祖龙因为光远的失算,并没有像自己计划的那样,被光远射中自己的右胸口,反而毫发无损的杀了那只让他头疼的寻风犬! 这边光远一看祖龙竟然没事,便连连放出手中银针,一边放出银针,一边快速向掩体后躲去。而祖龙本来就是打算中了光远一针之后,便扬手一剑拼个两败俱伤,可没想到这光远的失策竟让自己得了一线生机,眼见银针好像一阵骤雨而至,祖龙右手短剑连连护着身前击飞银针,左手手花一翻一柄手斧顷刻出手,打着转画着银光就直奔光远而去! 这边光远刚刚藏在一棵树干之后,这手斧正砍在树干之上! 祖龙拔掉左臂上的银针看了看,还好只是从侧面戳了进来,将皮肤穿透了,如果是正面的话祖龙现在肯定被贯穿骨头。祖龙靠在树上挑着一挑眉毛喊道:“你的银针不多了吧?” 那边没有一丝声音,祖龙知道对方是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可祖龙偏要反其道而行,就是要让光远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因为祖龙明白,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没人能把大捆大捆的暗器带在身上,就冲刚才光远的那轮攻击,光源身上的银针应该不足三成。所以他需要尽快消耗对方的弹药储存,此消彼长,祖龙获胜的盘面才会大一点。 祖龙瞥了一眼远处那只寻风犬的尸体,然后左手手指轻轻一勾,那短剑的金属球便嗡嗡的转了起来,祖龙再次集中注意力,然后左手猛的向后一抽,只听唰的一声!迅风犬尸体上边露出了一个极细的创口,还带出了飞溅的碎肉和鲜血,在看祖龙的左手。一柄明晃晃的短剑还在嗡嗡作响,可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短剑上竟然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几乎同时,祖龙忽然凌空跃起,然后反蹬树干猛的向前一窜,接着树干上咄咄咄的就多了三支银针,每支没入树干都有四存有余! 祖龙一翻身短剑悄然离手,好似这短剑是有生命的一般,只是祖龙轻轻将手松开。拿短剑竟忽然凌空飞去,就连祖龙也都是一愣。这短剑刷的一声穿透了一棵树干,接着就听那边闷声吼了一声,祖龙右手向回一带。那短剑再次飞了回来,然后祖龙按住嗡嗡的球体,支着耳朵听着对面的声音。 “你泽斯森么剑?”祖龙意外的听见光远突然开口,如果光远还不说话。祖龙肯定把哑巴这词给他脑袋扣瓷实了,不过祖龙没想到的是光远竟然有些大舌头,难怪一直都不开口。显然光远对这事颇为芥蒂。 祖龙听声音便知道光远刚才已经换过了藏身之地,所以急忙转换自己隐蔽的地方,同时答道:“鬼才知道” 但这次之后光远没声了,祖龙猜测对方距离自己肯定已经很近了,可祖龙凭借自己的耳力居然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打草声,甚至除了那飞机残骸还偶有冒着火苗的地方,偶尔发出噼啪的燃烧声。祖龙双手各持一把短剑,轻轻垂在体侧,左右盘横着。 光远左手双手的指缝中个夹着两支银针,皱着眉头偷眼确认祖龙的藏身位置,在他近二十年的实战生涯中,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可以凭空操纵一样东西,可这个叫祖龙的男人,这个长得好像个大姑娘一样秀气的男人,竟然可以将手中的短剑好似魔法一样的自由操纵! 光远心知肚明,祖龙的飞刀技术已经能排的进前十,世间罕有敌手,可无论从出手速度还是行动中的稳定性,以及对移动目标的预判都在自己之下,就连对环境的分析能力也不如自己,可他的这两柄短剑却是弥补了前面所有的缺点! 光远的银针具有极高的穿透性,别说是树木人体,就是数寸后的钢板也不在话下,可就在刚才,那短剑竟能轻易将自己的银针悉数击飞,这就和刚才自己想的一样,这短剑是宝物! 光远手中的银针存数已经不多,他和祖龙一样,习惯移动作战,可以随时从战场上补充自己的银针,可面对只比自己差距有限的祖龙,根本没有机会去作补充,这使得原本只有短剑作为攻击道具的祖龙渐渐占了便宜。 光远将脑袋收回了藏身的树干,稍加分析就确定了三棵最为有可能藏身的树,可祖龙会藏在哪一棵后面呢?光远必须马上做出判断并且发动进攻,决不能给祖龙有喘息的机会,这样会将之前所奠定的心理优势逐渐消耗,到时候自己就会变得被动。 可就在这时,一声微不可查的嗡嗡声忽发忽止,光远微微一笑,这破绽来得好!光远垫步就像侧面一头扎了出去,画着弧形向着一棵树的侧面冲刺,接着飞身一跃,四支银针破风而出,分别奔着树后上中下四点而去,落点分别在头部、胸腔、腰椎以及膝盖,速度之快几乎用尽了光远手腕的力气,如果祖龙还能躲得过,那光远的名字从此便要倒着写! 而就在半空中的光远,随着身体不断前行,那棵祖龙藏身的树后景象也慢慢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想错过祖龙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惊恐,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里并没又祖龙,只有一柄短剑直直的被刺入树干之内!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次逆转 光远肩头落地就连忙一个翻滚站起,接着耳边一声极快的嗡鸣声,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光远连忙又是两个前纵,跟着一个滑铲躲在一棵二人粗的树干之后,接着连忙后背抵着树干站了起来,可还没等他确认是否还有下一轮进攻之时,就觉得自己肋骨便是一凉! 他连忙低头看去,心头便是一阵狂跳,因为自己整个右肋竟然被削掉了一大块肉,肋骨在粉红色的肌肉中间若隐若现,鲜血好像泉涌一般的流了一地!光远第一反应不是处理伤口,而是起步再退,因为血迹已经出卖了他的藏匿地点! 还没等他反应,就听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光远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自己一击没死就有再生的机会,于是急忙遁走,一边左躲右闪的向飞机残骸方向跑去,一边撕掉上衣将伤口死死的勒住,跟着又是一个滑铲躲在了直升机驾驶舱的后面,将身子靠在机舱上,透过飞机的玻璃回看身后。 原来祖龙自问不敌光远,所以心中便生了一计,他将一柄短剑轻轻的刺入树干,跟着脚下用力,猛的窜到树顶,同时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短剑上的金属球,而这边祖龙脚尖还没等落在树枝上,那边银针便到了! 祖龙连忙回身甩出短剑,可因为是反身甩手,光远又是前纵,这准头就没有拿捏到位,致使祖龙这一剑的落点偏高了几寸,蹭着光远的右肋飞了过去,不过还是削掉了光远一大块肉! 祖龙因为身心全在光远的身上,脚下就没了准头,踩踏树枝的双脚一下蹬空,又从半空掉落,摔得嘭的一声!祖龙这一摔也不轻,脑中七荤八素的。可还不至于忘了光远这茬。 他连忙翻身起来定睛观瞧,只瞧见一条血线哩哩啦啦的在土地上画着s型向着直升机残骸的地方奔去,祖龙便紧步开追,同时双手好像翅膀一般横着外伸,两只短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嗖的一声飞回了祖龙的手里! 血迹断断续续的一路延伸,直到靠近飞机残骸的时候才消失,祖龙靠着一片飞出刺入地面的巨大螺旋桨隐藏着身体,他知道光远此时很有可能就在暗处瞧着自己。 光远透过玻璃清晰的看见祖龙隐藏的位置,可是光远此时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痛不欲生。他低头看了眼伤口,创面光滑平整,连一丝起皮或者外翻的地方都没有,他知道必须马上决出胜负,不然在祖龙动手之前,自己的血就有可能流干。 远处应经开始听得见警笛声,从路程上来判断,最迟十分钟之内就会有人赶到现场,那邢松留给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对于这个少主,光远见过太多次邢松对付失败者的做法,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成为下一个,所以他舌头一翻。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火柴棍似的东西叼在嘴边。 祖龙将心率渐渐压低,他知道对方肯定也在这同一件事,可自己自从上次东北回来后,心肺功能就没有调整回来。而且自己体力一直是为人所诟病,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和光远的想法一致,就是必须速战速决。 祖龙探出头瞄了一眼对面。他排除了几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才猜想着光远的位置,可就在这时,祖龙却意外的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定睛一看,就在最开始邢松站过的地方有数串脚印,从足迹来判断应该就是邢松他们留下的。 可吸引祖龙的不是这些脚印,而是其中有数枚脚印很特殊,类似大型犬科动物的足迹,毋庸置疑,这一定是那只寻风犬留下的,祖龙不是罗文,对这种事情完全不上心,就是沿着这足迹搭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那飞机残骸。 可眼睛刚转了过去却又马上转了过来,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竟然死死的钳住祖龙的眼睛! 就在祖龙转看飞机残骸的一刻,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太舒服的感觉,用罗文的说法那是一种违和感,类似大家来找茬一样,有的时候差一个就可以过关,可是就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但是总觉得哪里确实是有些不对劲的。 祖龙将眼前的一切再次打量一遍,终于发现这问题还是出在脚印上,他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串脚印,然后由近及远的沿着脚印搜索,终于发现这串脚印最后落在不远的一处空地上。 显然这只寻风犬再此逗留了一会,因为在终端,这串脚印类似踱步的痕迹明显,可这个违和感的源头也随之显露了出来,那就是在这组脚印的旁边,还有另外一组犬科类的脚印,这就说明,除了刚才给祖龙一剑贯穿的那只寻风犬,这里还有另外一只! 而就在祖龙想到这的时候,祖龙的耳朵突然一动,因为他听见就在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串噗噗的声音,好像踩着棉花一样的声响,而这声音由远及近,就在祖龙转头的瞬间,这声音已经来到了祖龙的近前,祖龙将脑袋刚刚转了过来,迎接他的竟是一张含着紫色舌头的血盆大口! 一股恶臭迎面喷来,不由得让祖龙就是呼吸一滞,祖龙心里知道一定是那只寻风犬,可距离自己太近,自己根本看不起眼前的状况,只是本能的向后一跃,同时左手短剑向上迎着寻风犬就是一挑,跟着一条血线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绚丽的红光! 噗通一声,寻风犬整颗脑袋被顷刻劈成了两半,鲜血混着灰白色的脑浆就一股脑的溅了出来,而这寻风犬的尸体向前惯性的飞了一米还要多才一头栽倒在地,地面顷刻就被染红了! 几乎同时,祖龙在半空中强行挪动自己的身体,力争面部着地!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背部着地怎么来的也也比面部着地的好,因为背部的肌肉组织很多,可以将这种摔落的伤害降到最低,可祖龙非要反其道而行,其原因很简单,因为祖龙的后背此刻扎着不下二十支银针! 祖龙双掌一拍地面,脚尖点地就是向前一窜,跟着就侧身甩手,短剑一闪就不见了,只来得及听见那嗡嗡之声和铁皮被子弹打透的声响! 祖龙侧身着地后一翻身就站了起来,连忙将身后的银针多数拔下,他第一眼赶紧落在针尖之上,万幸的是红色的鲜血在针尖上大滴大滴的坠落,这就说明针尖上没有毒。 祖龙后背上此时还有五支银针,可因为生理构造的问题自己根本就取不下来,但又没时间让他耽搁,祖龙索性一狠心,反手甩动手中短剑将这些银针悉数斩断,只有针尖还扎在肉中,在体外露出了不长的切面! 祖龙手花一翻,一柄明晃晃的手斧就落在了掌中,这是他最后一柄手斧,到了这时候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手斧虽然杀伤力穿透力全都不及短剑万一,可好在这东西势大力沉。 祖龙相信两颗炮弹没可能落在同一个弹坑内,同时也相信一个训练有素的暗器大家,绝不可能发动进攻后还藏在原来的位置上,这样,能够藏身的地方就缩小到了两处! 祖龙探头用眼一搭直升机侧翼的残骸,然后猛地原地站起,抖手就将手斧飞了出去,接着那飞机侧翼一下子就被敲开了一条创口,而这手斧便死死的镶在上面! 由于祖龙这一下用尽了全力,所以这手斧的力道相当足,砍在飞机侧翼上后还将这飞机的侧翼带的一歪,这使得这个不规则形状的飞机侧翼前后一摆,祖龙趁机低头看去,翘起的机翼和地面一下就行成了一个夹角,刚好能看到这机翼后面的地面,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祖龙心里就是一凉,自己赌错了! 接着数道银光一闪,再看祖龙刚才所在的地面此时已经空无一物,只留下零星的血迹!一共十支银针,祖龙一支也没能躲过去,因为这银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祖龙只来得及侧扑,但是却将两条大腿完全暴露在空中,这十支银针将祖龙的双腿扎的好像裁缝店里的海绵球!祖龙头上豆大的汗滴沿着鼻洼鬓角就流了下来,因为每支银针全都几乎在顶着大腿骨! 祖龙咬着牙一支一支的向外拔,每拔出一支银针都带出一条血线,同时钻心的疼痛让他嘴唇都有些发白。当银针悉数拔除之后,祖龙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这里静的有些匪夷所思,他微微向外探了探头,哪知一道寒光闪过,爪子刀的刀刃蹭着祖龙的刘海在眼前划了过去! 祖龙下意识的送胸收颈,将脑袋向身后一带,这一刀将将躲了过去,而那爪子刀忽然在手指中飞转,好似螺旋桨一样的再次反向回来,单从轨迹来看,是直奔祖龙的喉管! 祖龙双腿僵直,灵活性大打折扣,向后一退险些栽倒,可也幸亏险些栽倒,这使得祖龙身体猛然就是向下一缩,这爪子刀一下割破了紧身作战衣的内甲,吱啦一声将内甲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代替了祖龙的脖子! 祖龙后脚跟赶紧稳住,作势就要反击,可那爪子刀画着一道闪亮的弧线再次回来,而这次祖龙只能勉强看到那道光芒,因为这爪子刀的落点竟在祖龙的眼睛! 这一下太狠了,祖龙行动不便,不能迅速后退,而这爪子刀奔着祖龙的视觉中心点而来,让祖龙无法判断这一刀的速度、远近、角度、力道、甚至是虚实! 而这刀后面的光远,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第二百三十八章 】命悬一线 两人间距实在太短,光远的速度又太快,祖龙简直是避无可避,只来得及将手中短剑的剑柄向上一送,这爪子刀一下子就削在剑柄之上,发出一声极脆的撞击声! 光远瞧得清楚,祖龙这一下子实在是踩了狗屎运,因为祖龙已经下意识的有些闭眼等死,这一下子祖龙绝对是在搏运气! 而祖龙听见声音就知道自己命大躲过了这一刀,所以赶紧睁眼顺势反刺光远,而光远毕竟一直是睁着眼睛,反应速度明显大大快于祖龙,这爪子刀在手指中嗖的一转,刀刃再次直奔祖龙的双眼! 一下子两人完全没有防守对方的攻击,而是同时选择的进攻,就在祖龙将短剑抵在光远的喉头的时候,光远的爪子刀也紧贴着祖龙的喉管,两人全都死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光远:“动手啊?” “里整么不动!”光远瞪着眼睛反问道。 两个人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当中,因为两人兵器和手臂的姿势关系,祖龙只要向前一点点就能刺破光远的喉咙,而就是这一点点,也足以让自己的喉管蹭过光远的爪子刀,反之亦然,光远只要向前探一探胳膊就能划破祖龙的喉管,同样自己的喉咙也将被短剑一剑刺破! 祖龙挑着一边嘴角:“我以为你们钟家的人都不怕死呢!” 光远高低眉的瞧着祖龙:“我还机尾里门神秘硕的也不怕屎呢!”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向后退去,只不过祖龙有些一瘸一拐的,显得有些滑稽。两个人退得都很小心,彼此都知道,也许下一秒自己身上就有可能多了个窟窿,所以这种慢也是一种警告。 可暗器这种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定要出其不意,像这种拿着兵器目视对方的。说实话能够一击毙命的很少见,尤其是两个人本身对飞行兵刃的熟知,显然这种正面突袭时很难对对方造成有力的杀伤。 两个人越退距离越远,然后又是同时站稳,可就在这时,光远的眼睛忽然不可思议的看向祖龙的身后,这让祖龙一下子脑中就出现了一个疑问,我后边有什么?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几乎就发生在一瞬间,是一种条件反射,所以不由得祖龙思考。大脑便将眼球想要转到后面,然后确认自己身后的东西,这是人类的本能之一。 可就在祖龙的眼珠刚刚转动的时候,光远忽然一抖手,一下子银光闪闪,好像一阵银雨,祖龙眼中一片银白无法分辨这银针飞来的数量和角度,只是下意识用手中短剑一通格挡! 伴随着生生脆响,祖龙的身前好像挂了串长针的风铃。在身前哗楞楞的不停的甩动,只一瞬间祖龙的身前就几乎被银针铺满,而祖龙也是边挡边退,但即便如此。面对如潮的银针也是屡屡漏防,就这么几秒的功夫,祖龙的身前就被扎的向刺猬一样! 按常理祖龙身上中了如此多的银针,早就够死八百回的了。但是这些银针都是祖龙短剑刮碰格挡之后偏了方向的,所以杀伤力要小了很多,可这也够祖龙喝一壶的。最浅的银针也扎进了肉里数公分! 在祖龙的人生字典中,几乎没有防守,他信奉进攻才是王道,所以即便在这无暇自顾的时刻,仍然想的是如何反击。祖龙一念到此便一不做二不休,仗着短剑的剑气,右手侧身一剑将身前银针猛的档开一大片,接着左手抓住这空隙,剑指一合,猛的一指光远,耳听嗡嗡一声急响,地上的那柄短剑嗖的一下子便直飞光远! 光远自是知道这短剑的厉害,刚才就吃过一次大亏,这时难免有些谨慎,所以手中这银针也就停了下来,接着一个侧扑就向旁边躲去,可他实在是太低估祖龙短剑的速度了,就在他后脚跃起的一瞬间,耳听短剑的嗡嗡之声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当他一落地,一股钻心的剧痛直冲脑门,嘭的一声闷响摔在地上,再一看自己的左腿,跟腱竟然被一剑挑折了! 他连忙撸开裤腿,跟腱断裂后开始迅速抽缩,左腿呈现不自然的痉挛装,抖了两抖之后便发觉再也使不上力,如果不及时手术,这条左腿就算废了! 反观祖龙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就在刚才祖龙为了档开面前的银针,控制短剑直刺光远,也就是那么一霎的时间,身上连中了光远近十支银针! 针针全都贯穿祖龙的身体,现在的祖龙身上全都开了洞,万幸祖龙在同时扭动身体,将身体压低多数银针都是穿透肌肉过去的,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不过却有一支银针正穿过祖龙的肩胛骨,祖龙整条右臂完全不能再用了,手中短剑刷的一声掉落,直直插入地面,只有金属球发出嗡嗡的声响! 祖龙咬着牙站了起来,而光远也是单脚扶着一棵树起身,祖龙左手一伸,一柄短剑嗖的一声回刺而来,刚好被祖龙接在手里,而光远扯掉了已经残缺不全的一件小衫,露出了里面的银针暗夹。 祖龙从刚才就开始怀疑,这光远哪藏得下那么多的银针,原来这光远小衫里面竟然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这紧身衣上按着他的身体肌肉形状,几乎在每一处都有一个暗夹,银针细长,所以很省空间,每一个暗夹中能装有不下三十支银针,胸口、腹部、腰后、背部的暗夹装在数量更是惊人,由此看来,光远携带的银针数量不下于一千支,负重如此之大竟然还能活动自如,这光远好强的体力,好高的敏捷度! 警笛声已经到了林子外,光远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现在自己就是个活靶子,行动力几乎为零,反观祖龙右臂受伤,出手速率也会大打折扣,而且祖龙没有柳叶刀,仅靠短剑来面对这随时能下一场银针雨的光远。不但讨不到半分便宜,反而自己占尽劣势,如此一来二人现在的处境到是半斤八两,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就看二人最后一刻的这一搏了! 祖龙下手是从来不等人的,左手一抖腕子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短剑化成一道青光直奔光远飞去,速度之快只能用眨眼之间来形容,而这一剑直奔光远的眉心! 可光远毕竟侵染暗器多年,从祖龙抖手的一瞬间就能判断出这一剑的落点。所以当机立断手中连打三支飞针,直接迎着祖龙的短剑飞出,而祖龙心中就是一惊! 这三支银针前后间隔极短,并且在空中形成一条首尾相连的银线,但令祖龙不可思议的是,这第一支银针的针尖,竟与自己的短剑的剑尖正好抵在了一起!这是多么可怕的计算能力和控制力!祖龙自问无法做到! 短剑的剑尖毫不费力的将银针从正中间刨开,整根银针一下子从针尖被破开,好像是空心竹竿被锥子从中间挤开一样。整根银针变成了一朵盛开的银色菊花,最后变成更细的银丝散落在空中! 而第二支银针几乎和第一支如法炮制,只不过随着这第二次撞击,这短剑的飞行角度发生了些许的偏移。剑尖竟然抬起了一点点!而就是这一点点的剑尖上扬,却给第三之银针造就了一个机会! 这尾随而至的第三支银针蹭着剑尖外一点划过短剑,正撞在了短剑的剑脊上,可就是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撞。竟使得高速飞行的短剑一下子便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形成了一个非常小的角度,而这个小角度随着短剑的飞行不断扩大。最终向着天空中飞去! 祖龙当时震惊的几乎无法言语,这要有多么精确的计算和角度的控制,才能做出如此的一击!可此时祖龙根本顾不得多想这个,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躲! 祖龙连忙扑向一棵大树之后,跟着咄咄咄就是三声,三支银针穿透树干带起一片木屑,而祖龙瞪着眼睛看着针孔,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光远好强的指力!在如此距离还能轻松穿透树干,并且祖龙从划过脸庞的银针速度来判断,就是这银针在穿透两课树干也不足为奇,这说明光远是打算速战速决,开始玩命了!看来生死就在这一刻! 祖龙左手一伸,那飞向半空中的短剑忽然如同螺旋桨一样连连打转,跟着忽然一掉头,一闪之间便飞回了祖龙手里,跟着祖龙便是一个侧跃飞出树干之后,同时左手猛然一抖,短剑挂着嗡嗡之声好似一条青色的飞鱼,直奔光远的眉心飞去! 而光远几乎左手三支银针同时出手,直顶着祖龙的短剑而来,右手又是跟着一甩,另外三支银针贴着短剑的下方打向祖龙,可就在这时,光远竟然看见后背撞在一棵大树上的祖龙,左右手指忽然勾了两下!光远一下子就想起了寻风犬被杀的那一刻,心中就暗叫了一声不好! 光远毕竟是老江湖,他发现祖龙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瞄向自己的左侧,所以扭动身子,当机立断五支银针顷刻出手,耳听叮当脆响,接着一柄短剑直直的扎在光远的腿侧地面上,溅起了一蓬泥土!同时从祖龙手中飞出的那柄短剑,被飞针击偏轨道,早已插入光远身前的地面,没入地面数寸,划过的剑气割开了他裆部的裤子,几乎要了他的命根子! 再看祖龙,三支银针将祖龙死死的钉在树干之上,一支戳进腹腔,一支穿透右肋没入树干,还有一支穿透右侧胸腔,死死的钉进肺叶,只在前胸露出针尖!这下祖龙就算不死,也无法在动,成了板上鱼肉! 光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阴狠狠的看着祖龙,手中掐着一只银针,然后大着舌头笑道:“猪笼!老纸这就胖你解脱!” 可令光远万万没想到是,祖龙竟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乐道:“你小子算数可能不太好,你家祖少爷一共是三柄飞剑!” 话音刚落,祖龙猛然左手向上一仰,接着一道青光挂着嗡嗡之声从极远处的地面上飞起,接着从光远后脑嗖的一声钻入,从正脸钻出,光远的整张脸因为剑气被横向切开了一条大口子,灰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接着短剑嘭的一声没入一棵树干内,在树干上溅满了浓稠的脑液,和炸开的眼球,光远的尸体晃了两晃嘭的砸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矮人大海 大海一边跑一边问罗文:“罗队,祖少不能出啥事儿吧?我看刚才那犊子可不像是善茬子,那绣花针使得跟他娘的东方教主差不多,别一会回去见着祖少,儿子都能给咱买酒去了!” 罗文本来没心思说这个,但被大海这么一问也给逗乐了,这倒是把之前的情绪缓解了不少,脑子也跟着松了下来,显然这是好事。 “你放心,祖少眼光高着呢,想要配他最少也是岳不群!”罗文笑着答应道。 大海嘴一撇:“不好说,反正我看那个东方不败的针可够邪乎的,能让祖少那么紧张,估计绝不在他之下,而且你发现没有,以祖少的那个脾气咱走之前都没动手,就跟那犊子玩大眼瞪小眼,你说祖少是不是多少有点紧张?” 罗文之前心思一直在邢松的身上,所以对这一细节完全没有在意,想到这忽然停步就是一愣,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说明祖少非常谨慎,他那么自负的人,只有在自己和对方根本实力十分悬殊的情况下才会如此的小心,这就说明他自认为自己的胜算实际上不足三成!” 这话说完罗文就要往回冲,可却被大海一下子拦住了:“你干啥去啊?” 罗文甩开大海的手:“废话!祖少现在可能有危险!” 大海摇了摇头:“罗队,你是不是也让那个什么天眼猫控制了?就以这两个人的暗器手法,咱俩现在赶回去没准血都凉了,而且,我觉得祖少肯定是得挂彩,但是死的一定是那个王八羔子” 罗文一挑眉毛:“凭什么?” 大海耸耸肩:“说不好,非要说出个理由的话,那我只能说凭那个娘们儿脸是祖少!” 罗文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说实话。罗文确实觉得祖龙这次有点悬,毕竟从祖龙的反常举动来看,他自己都认为获胜的盘面不大,罗文死了鹤翔,反了邢松,丢了司马韵一和侯志新,如果说祖少再没了,那他就算是一头撞死也难减心头的痛苦。 可反念一想大海说的话也对,祖少有多少斤两自己是了解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轻而易举的就取了祖龙的命。那罗文认为最起码不应该是刚才那个用银针的男人。 而且大海也说的明白,就算自己现在赶回去,以这两个人的进攻速率,和攻击的手法,也许在战斗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废话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平息了一下后冲着大海一招手:“接着追!” 大海笑眯眯的看着罗文哎乐一声,可刚一起步就差点撞在罗文的身上,而罗文就好像不知道一样的没回一下头,大海不由得纳闷的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不是。罗队你干啥呢?憋不住了就赶紧尿,别一会憋坏了,这荒郊野岭的没人看你,你要是在觉得寒碜我就用背包给你挡着点!” 可大海说完见罗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好像是假人一样。大海不由得顺着罗文的目光向另一面看去,就瞧见一个黑影在远处正在一点点的靠近,而随着这个黑影的靠近。大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渐行渐近大海才看清,这个黑影实际上是一个巨型大汉,等这巨型大汉到了近前。大海竟然只有抬头仰看的本事! 这人目测身高绝对在两米一以上,理了个平头,黑的有些发红,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浓眉毛大眼睛,通天的鼻梁鼻头又厚又宽,一张大嘴有些地包天。 稀疏的胡茬直连着鬓角,斜方肌通着后脑勺,远看上去几乎没有脖子,胸肌鼓鼓的好像是两片厚重的蒲团镶在了身前,全身上下但凡能有肌肉的地方都比正常人宽厚不止一倍! 两条大长腿几乎从肚脐眼往下就分叉,穿着一件紧身的上衣,一条黑色的工装裤,脚底下一双篮球鞋,服装有些不伦不类,远远瞧着就像一座红塔,离近了看替你挡着阳光,无论谁看了都要发出一声惊叹! 大海用眼睛瞥了罗文一眼,然后侧着脑袋小声说:“在部队里都说我像熊,跟他一比我就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这他***天要是塌下来,我就知道该往谁哪跑了!” 罗文挑了下眉毛,他在刚才那七个人中看见过这个男人,因为他实在是过于打眼,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想打架?”罗文问道。 那人嘴一咧:“要不我还是找你下跳棋来的?” 嘿!大海一听头一句话就带刺,索性也别装了,破口大骂道:“谁家绳子没系好把你放出来了?连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你们家主人没告诉你见着长辈得说吉祥话啊?” 这红汉子也没在意,只是压了压腿:“可劲说吧,趁着你下巴还在你嘴上,等回头埋你的人来了都不一定能不能找到,你也就趁现在了!” 大海一听这小子嘴皮子还挺厉害,接茬反击道:“有没有人埋我我是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不用埋,整俩木头条子钉个十字架往你后背上一按,两胳膊一邦再把你腿往地里一杵,你就连墓地带墓碑的活全干了,等你们家来人扫墓的时候都他姥姥的不用找名字,大老远就能看见你在这装耶稣!” 这红汉子瞧了瞧大海,然后笑道:“赵海宽是吧?” 大海大嘴一撇:“合着知道你海爷爷的大名还不麻利儿的跪倒,惹得爷爷不高兴把你脑袋拧下来放你自己手里捧着,出殡的时候连照片都省了!” 红汉子嘿了一声:“不怪侯志新说你洗脸用马桶,就这嘴巴果然跟屁股似的那么臭,也只配用下水!” 听到这大海的脑袋里腾地就烧出了一把火,然后突然恶狠狠的盯着这红汉子:“你他***放屁!这他娘的是猴子说的?这他姥姥的就是你说的!” 红汉子一摆手:“爱信不信,死了跟阎王爷说去!” 大海嘭的一声把身后的战斗背包摔在地上:“小瘪犊子!我今天要是不打的你后半生抬腿尿尿,我他娘的就是你爷爷生的!” 红汉子哈哈一笑,可这笑声突然就是一顿,接着双眼圆睁的死盯着大海:“想当我爹,那我今天就给你送终!” 大海双手一摊:“我可没说是你爹,我本来打算当你老叔,可你既然强求我也不好推辞,头一回见面就驳你面子不太讲究,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一回,下回可不许了啊!” 这红汉子气的直跺脚,然后用手点指大海:“姓赵的!今儿我就看看你这脑袋里到底是屎还是粪!” 大海往手里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蹭了蹭,接着冲着这红汉子勾了勾手指头:“来吧,我的乖儿子!” 罗文看了大海一眼,见大海冲着自己使了个前行的眼色,罗文就不在犹豫,画着弧绕过了这红汉子的时候,这红汉子看了罗文一眼:“你别着急,前面有人等你,待会自然有人送你去见赵海宽,我让他在黄泉路等你!” 罗文停步看了这红汉子一眼,然后回头跟大海说:“大海!往死里打!” 大海看着罗文离开的背影不禁笑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这红汉子:“听见没有,我这就算是奉旨打架了!” 红汉子活动了活动肩周和手肘,然后回道:“没事,很快就结束,我不会让你们领导担心” 大海听完一皱眉,看着这红汉子问道:“我就觉得我嘴就够臭了,你这王八羔子嘴也挺黑啊!你叫啥啊?叫球球还是叫毛毛?” 红汉子将手指上每个关节都安得嘎嘣嘎嘣响,接着冲着大海一仰头:“听好了,我叫宋光利,等你跟阎王爷报道的时候也知道自己是谁保送下去的!” 可没想到大海摇了摇头:“你呀,这辈子管不了钱” 红汉子听完一楞:“这话什么意思?你还会相面?” 大海大手一摆:“这他***还用会看面相?你就看你这名字就得了!你说你爹妈没文化不认识字这没啥,不就是家里给耽误了么。可你说花俩钱找个先生给你看看八字起起名啥的算事儿么?自己在家硬憋,你说你叫什么不好,还叫什么光利,你连利钱都没有了还开什么买卖啊?不赚钱不说,还宋光利,而且这钱还是送出去的!” 红汉子听完火也上来了,但强行压了压才说:“姓赵的,你到底还能不能打了?要是害怕现在就跪下可三个响头,我就当没这事,以后在这地界发生的事我也不出去说,保证给你留足了面子!” 大海也活动了活动筋骨,然后拉开了一个李小龙的架势,双脚前后拉跨的半蹲着,然后右手刮了一下鼻子,发出了某女歌星名字的嚎叫,接着摇头尾巴晃的双手一前一后的拉开架势,最后冲着宋光利招了招手:“卡姆昂~北鼻~!” 宋光利挑着眼睛像是看着小丑一样的看着大海,然后冷笑了一声:“这死是你自找的,今天我非把你脑袋拧下来不可!” 话音一落,大海就觉得眼前跟着就是一花,然后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是被一辆巨无霸打卡车从正面直接撞了一下,刚才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在半空中泛着浓重的胃酸味形成了一条乳黄色的粘稠物,跟着大海一下子就撞断了身后一颗二人合抱的大树,轰的一声就落进了一片草丛之中,连哼都没哼一声变没了动静! 【第二百四十章 】阎王拳 过了好一会大海才反应过来,支起上半身坐在地上,直愣愣看着自己隆起很高的腹肌,上面那略显焦黑的拳印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可是那疼痛感却没有减少多少。 从胃里到鼻腔口腔中,全是胃液的酸味和混合食物的呕吐味,大海略微活动了下身子,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才擤了擤鼻子站了起来,晃动了下脖子看着对面的宋光利。 “比侯志新说的耐打”宋光利似笑非笑的看着大海。 大海呸了一口:“好他娘的疼!”大海边说着,身后为了抵御撞击在树上的肌肉渐渐回落,腹肌也逐渐趋于正常。 宋光利眼睛一搭,然后有些意外的道:“超出一般的肌**化者,肌肉增幅比侯志新描绘的还要惊人,难怪就你这脑袋瓜还能待在神秘所,果然是有点料” 大海眉毛一挑:“你放屁!我脑袋瓜子咋的?打扑克记牌我从来都没记串过,你行啊?” 宋光利摇了摇头:“大材小用” 大海听完这话心里反倒还舒坦点:“你别看你他娘的长得跟缺心眼小分队队长似的,鼻子上那俩窟窿眼里的灯泡还挺好使,其实我也觉得所里那帮官僚有些大材小用! 就我这模样人品,往损了说,不给我提到科级干部,最少也得当个队长啥的!退一万步,可以和同志们平级当队员,起码也得享受队长级的待遇,是吧? 你就说我们现在干这活,薪水低点也就那么地了,津贴什么的怎么也得给我往上涨涨,就说这年头,出去吃点什么不得百八的,撸顿串子还得一张粉红票呢。。。” 宋光利一下子给气笑了,连忙打断大海的话。然后才说:“我说我来阻击你是大材小用!就你这样的在我们钟家喂马都不要,也不知道神秘所是不是日渐西山,什么人都收!” 大海本来脸上还带着意淫的微笑,听完这话脑袋上的青筋蹭的就跳了起来,倒立着眉毛瞪眼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跟谁俩巴巴的呢?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还大材小用?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让钟家一会再给我来十一个凑一打,你海爷爷只干批发,不玩零售!不够一捆我打着都不过瘾!” 宋光利瞧着大海点了点头:“无知的人过得才幸福,看见你我才算了解这句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尤其是这种斗嘴的时候总是阴着来的。大海一下子还有些接不上话,所以撸胳膊挽袖子,用手点指宋光利:“大红枣,今儿咱俩这梁子就算结下了!我要是不让你爬回家,我他奶奶的就跟你姓!” 宋光利拉开了一个架势看着大海:“我可没本事让你爬回去,所以只能让你死在这!” 大海气的七窍生烟,能吹牛的大海见多了,但是敢这么大口气,比自己吹的还邪乎的大海还真少见。心里这股火腾腾的又烧了起来!索性把嘴一闭,心想:咱也别废话,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一念到此大海小腿猛的就肿胀了起来,好像个棒棒糖一样将小腿肌肉隆起。腓肠肌一下子就鼓成了球体,肌肉好像被高强度压缩了一般,跟着猛的一蹬地面,大海就好像一颗炮弹一样的窜了出去! 随着高速前行。大海的右臂也瞬间体化,拳头上的肌肉使得拳头就好像铜锤一样饱满,大臂带动肱二头肌压缩蓄力。接着抡开了胳膊照着宋光利的面门就是狠狠的一拳! 大海这一拳势大力沉,又加上刚才心里斗气,所以就算没用上八分的力气,这一拳也有个七分半的劲道,别说面前的是个大活人,就算是头大象也得一拳砸倒,还得倒飞出去数米。 按理说大海这一拳由于自身的惯性和拳头的加速度,反应快点的人侧侧身子也不是躲不过去,而大海此时又没有足够的调整反应时间,宋光利要是聪明只要小心让过这一拳,大海拳头落空后就算不是来个狗吃屎,也是脚下不稳踉跄连连,到时候宋光利及时反击,大海就是要吃大亏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宋光利眼见大海这来势凶猛的一拳不单没躲开,反而右腿后撤一步做了个半蹲的架势,接着右臂回拉至肩头,盯紧了大海的拳头,竟是硬碰硬的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拳! 耳听一声闷响,二人脚下的地面尘土忽的一下子就向外飞溅起了多高,显然这一次对拳将四周的空气都排开了,而再看大海,整条右臂就好像是一条抖动的卷尺,在半空中打着弯的乱动,而自己也是连连倒退了三四米才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同时还向后滑行了近一米! 大海闷哼了一声没言语,可冷汗刷的就沿着头皮流了下来,只觉得一阵钻心之痛直冲额头,咬着牙再看自己的右臂,不由得圆瞪起眼睛,这右臂竟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大海肩膀严重脱臼后导致胳膊就像是一条灌了水的胶皮管子,左摇右摆的来回抖动,而这右臂骨头此刻最少断成了四节!肌肉内部撕裂严重,别说把胳膊抬起来,就是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再看大海的拳头,体化的肌肉开始萎缩,原本包裹着指骨的皮肉全都外翻,露着里面若隐若现的指骨,那鲜血不要钱一样的流了下来,手指大部分筋腱断裂,显得尤为的恐怖! 反而再看宋光利,不但纹丝没动,而且对拳的右手毫发无损,连层皮都没有破,此时收了架势盯着呆坐在地上的大海,脸上不惊不喜,就好像看见了一件早就料到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大海看着自己的右臂,用左手拎起了受伤最轻的小手指,然后拎到眼前晃了晃,发现没有一丝知觉,随着左手二指一松,这整条右臂就好像一条从半空中落下的消防水带一样,吧嗒一声落在了身旁,然后不再听大海的调遣。 大海忍着钻心的痛盯着面前的宋光利,他不但吃惊于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伤,而对方竟然还没事儿人一样,也吃惊于宋光利的力量,大海对自己这一拳有多大的杀伤心知肚明,可对方和自己碰了个瓷实却能不受一点伤,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而更令大海吃惊的是,此刻自己皮肉外翻,清晰可见骨头的右拳,现在居然在拳头上呈现成了一种焦黑状的痕迹! 大海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狂做深呼吸减少伤痛,一边盯着宋光利:“你他娘的是人么?” 宋光利听完哈哈一笑:“我都说了,刚才是大材小用!” 大海的目光再次落到宋光利的拳头上,这拳头上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茧子几乎覆盖在整个手指的外层,就连手背上也都多少斑驳的能见到,并且从视觉上来看,这茧子的厚度绝对不是一般劳作留下的,已经形成了类似伤疤一样的光滑面,角质层明显不能再生。 大海眯着眼睛咬着牙,疼的直抽冷气,盯着宋光利问道:“你他娘的用的就是钟家的阎王拳?” 宋光利有些吃惊:“呵,没想到你还有点眼光,认识阎王拳的可不多见了” 大海不耐烦的一皱眉:“崩他姥姥的跟我废话,你这拳头咋这么硬?”大海说这话的时候右臂微微发抖,眼角也一跳一跳,显然非常疼痛。 宋光利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我还得告诉你这阎王拳是怎么练的呗?” 大海想想宋光利可能不会告诉自己,所以就说:“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就问问是咋回事” 其实这阎王拳不是阎王发明的,实际上是一个具有讽刺的说法。阎王拳是钟家近臣才能习练的一种拳法,算是护家功。 阎王拳不单单是一套拳法,还是童子功,婴儿降世满月之后,家里人就要用钟家特质的一种药水每天将这婴孩的双手泡在里面,寒暑不间断的每天浸泡最少在四个小时以上,当然,而且必须是连续浸泡。 所以这婴孩从小开始就没见过自己有一天的好手,每天双手都是都是皱皱巴巴的发白,原因就是双手皮下角质层在不断吸收药水,导致角质层膨胀,但是细胞不会吸水,不会同时膨胀,这就导致双手褶皱,也说明角质层对药水的吸收非常充分,而这种浸泡过程最少要持续十二年以上! 等到了十二年的头上,这孩子的双手就会变得非常的细嫩光滑,但同时角质层也会发生一种生物变化,迄今为止还不能找出合力的解释,解释这种变化是如何形成的,但是这种变化却使得孩子的双手变得极嫩极滑。 接着再进行特殊的训练,导致这角质层越来越厚,皮肤也越来越粗糙,这是个堆积沉淀的额过程,等到成年之后,这拳头便像钢铁一样坚硬! 然后经过外功内气的学习,最终才连成了这阎王拳!这过程其实看着十分的简单和容易,实际则不然,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为了磨砺这层茧子,练拳的时候会在地中间支上一口大锅,锅下烧着热火,而锅中会倒满铁珠,密密麻麻的好像一锅黑芝麻,接着就用双拳反复打击锅中的这些铁珠,等到这些铁珠被打的变成了铁水,这才算结束! 所以这阎王拳名字的由来,实际上就是因为练拳的时候过分辛苦,得时刻做好了准备将自己的这对双手送给阎王当礼物!(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劣势下的激斗 宋光利晃了晃拳头,带着戏谑的神情开始逼近大海,大海开始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 宋光利现来了两记刺拳,都奔着大海的面门,大海侧了侧头就轻松躲过,因为大海知道,宋光利现在已经开始戏耍自己了,这种明显的拳击打发是试探对手反应速度的。 可宋光利压根就不是拳击出身,这说明,在宋光利的心里,现在大海不过是攥在自己猫爪子里的一只老鼠,此刻正是享用美餐之前的娱乐时间。 可大海哪是任人鱼肉的主,侧头躲过宋光利的一记刺拳之后,左臂忽然体化,胳膊上的肌肉拧着麻花劲的肿胀了起来,肌肉遒劲一拳便轰向宋光利的侧肋,力量之大几乎让大海失去右臂平衡后摔倒。 宋光利眼见这一拳到了近前,自己已经无法闪躲,也不能对拳再废了大海另一条胳膊,所以就由上向下狠切大海的手腕。但这一下正切在大海的小臂上,大海这拳来势凶猛,虽然偏离了宋光利的侧肋,但却直直的打在了宋光利的胯骨上,宋光利一下子就横着飞了出去,整个人横着撞在了一棵树上! 可宋光利虽然拳法了得,肉身就是个普通人,整个人横撞在树上,而着落点则是胯部。当时整个人以胯骨这一点为轴就是一弯,幸好是腹部撞击,要是后背撞在树干上,那宋光利当时就得被折断脊椎骨!即便如此宋光利也着实不好受,哇的就喷出一大口血,显然内脏受了不轻的伤! 宋光利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顾不得伤痛赶紧退向一侧,因为大海像是疯狗一样的撞了过来,正撞在刚才挨着宋光利的树上一下子树叶就落了一地。 宋光利一看有机可乘,也不管自己此时的伤情,在他看来刚刚被大海所伤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所以宋光利抢身进步。一拳直奔大海的太阳穴而来,打算一击必杀,退一步也能造成大海短时间的昏厥! 可大海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脑仁小,可说到打架那他也是滚了二十多年的老油条,自己撞在树上的一刹那自己就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给自己喘息之机。 所以他也早早的做好了准备,顺势向着地面扑去,正好在这个档口宋光利的全都就到了,随着大海头顶一声脆响,整棵树干都被宋光利一拳砸的木屑横飞。而大海一滚身,拖着残疾的右臂就落在边上。 然后连忙回身抬腿照着宋光利的膝盖就蹬了过去,腿挂风声好似一条抖开的长鞭,又似巨蟒出洞! 宋光利眼瞧大海这一腿来的势大力沉,又将时机拿捏得当,这才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刚才的轻敌,看来这大海不单是体化者,对武术搏击也确实算的上精通,就冲这防守反击的时机拿捏。和他攻击的着手点来看,没有平时的刻苦训练,也得有百余次的大小实战。 如此一来宋光利收了收心神,才重新打心眼里想要和大海会上一会。于是宋光利连忙抬起右腿躲开大海这一蹬。可大海此时却因为直蹬导致自己漏了个不小的空档,宋光利这抬起的一条腿便没有直接落地,而反是高高抬起,搂头盖脸的就是一个下劈! 大海暗自哎呦一声。这宋光利好巧的心思啊,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却瞬间转守为攻,听着好像没什么。可真要落在当场,二人全都是迅猛之辈,出拳速度之快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可就在如此之快的节奏下,还能瞬息扭转颓势,转守为攻,先不说这人需要多高的敏捷度和反应速度,单凭这一瞬间本能的做出最正确判断的能力,就说明这人已经在这生死间徘徊过多次! 大海一脚蹬空连忙抬左臂上扬,胳膊上的肌肉瞬间隆起,宋光利这一脚正砸在大海的胳膊上,震得自己一疼,右腿反弹了起来。大海借势右臂肌肉暴增,因为骨头断了所以完全无法正常用力,但是依旧凶悍的甩动右肩,抡起右臂直击宋光利的上身! 宋光利知道这一击实际上是为了拖延自己的时间,想让自己匆忙防守,好给大海左手争取时间再进,所以宋光利连忙一个后手翻,硕大的身躯竟然没有一丝笨拙之感,就这么躲了过去。 可这一下却让大海疼的冷汗直流,咬着牙硬挺着就垫步再攻,可宋光利脚尖一落地,余光看到大海再上,猛的将拳头收回腰际,接着一拳直奔大海的面门打来! 大海本就再向前冲出,而宋光利这一拳此时又迎着自己来袭,大海刚要抡起的拳头就不得不强行止住,接着一低头让过宋光利的拳头,拳风蹭的大海后脑勺就是一凉! 两人就这么拳来脚往的战在一处,须臾之间不分伯仲,互有攻防却谁也奈何不了谁,大海上盘受限就靠着双腿猛踢,每一脚都奔着宋光利的死穴,而且全都是一力降实惠,左手则主要负责防守,仗着自己体化的优势,将宋光利的多数攻击全都挡下。 反看宋光利吃了大海那一击重拳之后,就对大海的力量有了比较充分的认识,知道自己就是铁打的骨头,也禁不住大海三五拳的胖揍,所以以闪躲为主,但拳头却从不落空。 阎王拳坚如磐石,普通人只要被一拳击中必定骨断筋折,可要用这拳头打妖兽都鬼神确实是螳臂当车,可练拳法,提升拳头的硬度都算是外家功,想要登峰造极必须学会练气,也就是气修。 运用钟家练气之法,将周身之气汇去拳端,以拳伤身,以气伤骨。钟家的气修是由鬼术所演变过来的,所以这气像极了鬼气,只要击中便能侵蚀体肤,若练到登峰造极之境,更能以拳劲将气生挤入对方身体,形成对方细胞炸裂,甚至蔓延腐蚀。 大海现在算是领教到了阎王拳的厉害,宋光利砸在自己胳膊上的每一拳,都带着淡黑色的印记,那气被拳头狠狠的挤压进毛孔,在体内都形成了极大的破坏,像一种病毒迅速在体内蔓延,在骨肉间肆虐,粉碎着每一个细胞。 大海左臂上好像刚刚拔过火罐,紫黑色的拳印一个挨着一个,全都以肱二头肌和小臂靠近肘关节的地方最多,大海每次用体化后的胳膊硬抗宋光利的拳头,都必须将体化机能调节到百分之百,虽然极难控制,但却保证了大海还有一搏之力。 阎王拳每次接触到大海的皮肤,大海的肌肉就会被完全震碎,形成肌肉组织不规则的撕裂,不过万幸大海的肌肉再生能力超强,骨头被完全包裹了起来,不至于和右臂一样。可随着战斗时间拉长,大海也开始变得捉襟见肘。 经过一通互攻,宋光利的体力也开始下降,腹腔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强,反观大海更不好过,右胳膊完全用不上力,左臂也开始不由得连连发抖,连续单靠腿攻,让他不免有些脚软。 宋光利看着大海一笑:“我今天算碰到克星了,阎王拳可能是天底下破坏力最大的拳法,而你这身体应该是天底下最抗揍的身体,我每伤你一块,你就修复一块,我每让你失去防御力一次,你就还能再咬牙挺住一次,说实话,这有点让我绝望” 大海眼睛一眯:“少他***废话,你刚才不挺牛的么?又要整死我又要怎么怎么的,来啊!你海爷爷在这呢,有本事你来啊!” 宋光利晃了晃微酸的拳头,然后活动了下脖子:“玩够了,这就送你见罗文!” “你啥意思?”大海听到这一愣。 宋光利阴笑一声:“按时间算,罗文这会应该已经死了。而你,马上!” 宋光利说完双脚步伐猛的一变,不再是拳击搏击等前纵进步,反而是左右滑步向前递进,就在大海这么愣神的功夫,宋光利就到了近前,身子一晃用左手就一晃大海的面门,大海本能的向后一缩脖子打算躲过这一下,可宋光利这一招就是个虚晃,右拳早就准备好了。 左手一晃后趋势不减,脚下交叉步一转,右臂接着惯性猛的反砸大海的右臂,接着耳听噗的一声,大海右臂一下子就炸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肉缺,宽窄正和宋光利的拳头大小差不多,而深度已经可以见到骨头! 一瞬间大海的胳膊血肉齐飞,疼的大海妈呀一声,便什么也顾不得的连连后退,脑门上的青筋好像是鼓起的蚯蚓,一跳一跳的泛着汗珠。 宋光利这时完真格的了!他那还会给大海喘息的机会,大海刚一退步,宋光利脚下一转就绕到了大海的伸手,同时双峰贯耳直击大海左右两边太阳穴,意欲爆了大海的脑袋。 大海赶紧低头含胸,抡左拳直击宋光利的小腹,可大海一拳刚刚挥了出去,就猛觉得头顶恶风不善,他连忙将后背的肌肉全部体化隆起,可就觉得一声闷响过后,这一切都天旋地转!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无常臂 原来宋光利双峰贯耳一招落空后,顺势双拳下砸,来了个力劈华山,本意是将大海的脑袋一击砸碎,来个一了百了,可大海肌肉敏感度相当高,宋光利刚一有动作,大海就先警觉到了,这后背肌肉最是厚实,所以大海体化之后几乎隆起有足球大小! 宋光利这一击正砸在大海的后背上,当时大海的后背就炸开了!鲜血直流不说,血肉模糊的露着脊椎骨和肋骨,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让人无法直视! 宋光利侧头一看大海,大海现在眼睛微闭,一看就是休克的前兆,于是宋光利一步就跨到大海的身上,左腿膝盖直抵着大海的后背,右手从大海的颈后伸到前面勒住大海的脖子,左臂立在大海的肩膀上,被右手死死的抠住,然后狠狠的向上用力扼住大海的脖子! 宋光利从后面恶狠狠的看着大海:“我说了,要把你脑袋拧下来!” 大海本来几乎昏厥,可被宋光利扼住脖子之后的窒息感让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大海整个身子都被宋光利用膝盖顶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因为宋光利扼住他脖子而立起上半身,可右臂不停自己使唤,左臂又被自己压在身体地下,一下子自己就成了一条蚕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蠕动自己的身体,期望着宋光利被甩下来。 大海试图利用体化肌肉,使肌肉膨胀来震开宋光利,可后背两处**随着大海体化的用力而大量出血,肌肉增长后因为没有皮肤约束,变得外凸,出血量随之加大,这让大海感到一阵眩晕恶心,显然继续体化很有可能造成自己当场休克,那么便只能任人鱼肉。 大海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上翻,舌根好像被喉头挤压,拼命的往外翻腾,可下颚被扼住又无法张嘴,额头青筋暴起,那种难过不言而喻! 大海无论怎么用力,被自己身子压住的左臂就是抬不起来,这让他不管不顾的开始疯狂抬动右臂。而右臂虽然骨折,可筋肉却还完好,大海忍着剧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慢慢的牵动了那只失去联系了的右手。 宋光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单凭那只右手的速度,和大海胳膊现在扭曲的形状,他心知肚明,大海咽气之前,这右手都根本抬不起来多高,所以他再次加足了力气,想要折断大海的脖子! 可就在宋光利使尽全身力气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看到大海的右手有些许的变化。那变化起初很小,只是指甲还开始变成了黑色,可紧接着黑色的指甲逐渐蔓延到手指,让手指的皮肤出现了小范围的燃烧红点。好像是火炭一样的逐渐顺着小臂延伸! 皮肤或是呈现高温下的褶皱,或是冒着一阵刺鼻的青烟燃烧殆尽,燃烧过后手指处呈现了木炭一样的表相,又像极了火灾过后的树干。一块一块的龟裂随处可见! 当宋光利的目光再次落在大海的手上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大海的右手比之前大了一倍还多!手指也变得更加修长。长长的黑指甲看起来有些干燥,好像很久没有修剪的样子,接着他就发现大海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比刚才长了一些,因为大海这右臂的手肘此时还没有离开地面,可右手的指甲已经可以碰到宋光利扼住大海的手臂了! 宋光利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手臂呈现的状态他虽然谈不上有多熟悉,可他绝不陌生,因为只是一只鬼手! 宋光利一时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个人长出了鬼手,这简直过于骇人听闻!难道大海此时已经死了?并且死亡的同时同步鬼化? 这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死亡的同时瞬间鬼化,这显然和以往的经验以及从前的案例背道而驰,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就发生自己的眼前,让他实在难以应对,而就在这时,一个更让宋光利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大海的这条右臂越来越长,手掌现在可以轻松的接触到宋光利的胳膊,这只长满了黑指甲的大手,回弯正好用食指的指甲可以挂到宋光利的胳膊,可就在大海的指甲碰到宋光利的肌肉时,一阵剧痛让宋光利猛的就松开了扼住大海脖子的胳膊,接着连连后退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然后才抬头看着大海,一脸不可思议的一动不动! 此时宋光利的胳膊,被大海指甲碰触的地方已经划开了一条很细的口子,一团黑气竟然沿着伤口向着皮肉里面飞窜,好像这伤口里面被放了一块着的不怎么好的火炭,至于疼痛感,绝对要比炭烧强烈百倍! 宋光利连忙从兜里拿出一粒药丸,这药丸外面是一层蜡封,宋光利挤碎蜡封将里面的一颗药丸赶紧咽下,接着死盯着大海,眼睛在大海的脸和那条右臂间来回移动。 大海这会半跪在地上,疼的汗珠都连成了项链,脑门的青筋蹦起多高,咬肌不停的颤抖,鼻孔一张一张的喘着粗气,而那条右臂现在变得让人吃惊不已。 大海的这条右臂长度几乎同等于他的身高,上面的皮肉全都类似碳焦状,红黑相间的看起来脆生生的,时刻都有可能断掉。而有些地方看起来则像龟裂的树皮,干干巴巴的开裂着口子。 这种变化看起来一只延伸到整条胳膊,只有接近肩膀的时候,才被一条环形的肉疤阻隔在外,而大海此时的半蹲,让他右臂的肘部完全可以拖在地上,而那只大手几乎能把大海的整个脑袋抓在手里,可此时却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在颤抖,好像大海在忍受着除了疼痛以外的东西! 拳头接触地面的地方,植被忽然开始枯萎,而且速度并不算快,接着地面渐渐出现焦黑的印记,好像用一张白纸在蜡烛顶端隔空熏烤后,产生的碳焦色,同时泛着淡淡的氨气味! 宋光利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大海要鬼变! 可是活人鬼变别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过!宋光利祖祖辈辈为钟家家臣,可往上倒多少辈也从没记载过这么邪门的事情! 所以宋光利当时就否定了这个自己最直观的判断,可大海现在的状态他不止一次在钟家看见过,都是发生在死尸上的,和变恶鬼的情形十分相似,只是大海的变化速度要快出变恶鬼不知多少万倍,而且大海也不是尸体。 可这该怎么解释? 宋光利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大海低着头斜着眼睛看着宋光利,然后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你他娘的怕啥啊?” 宋光利眼皮跳了跳:“你在干什么?” 大海挑了挑眉毛:“你瞎啊?这可是你们老钟家的东西!” 宋光利眼睛在大海的脸上和右臂中间再次来回转动,接着眉毛忽然就立了起来,因为他一下子想起了钟家年纪上的一段记载,跟着惊讶道:“这是无常臂!你接触过青铜令!” 大海皱着眉呼出了一大口气,然后用这条右臂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可疼得他就是一咧嘴,接着用左手用力按在右臂环形疤痕的地方,歪着脑袋看着宋光利:“拉屎没带纸,用那牌牌擦过屁股” 宋光利忽然又向后退了一步,可后脚跟抵在了一棵树的树根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然后又迅速看向大海:“那你不可能还活着!” 大海现在有些逐渐习惯了右臂的腐蚀感,起码相对于刚才和滇王墓中要好了些,他松开了左手闭着眼睛轻吐了一口气:“你他奶奶的会不会说话?你们单位入职之前是不是真不做岗前培训?就这德行包邮我都给你们领导差评” 宋光利一下子整个人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眼睛不自主的开始迅速瞥向四周,明显是在寻找逃跑路线,这倒让大海有些没想到,这条胳膊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的很,这宋光利怎么会如此惧怕?可不战而畏乃兵家大忌,气势先衰就是一只脚先迈进了鬼门关,大海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大海忽然大喝一声,吓得宋光利就是一哆嗦,跟着大海强打起精神看着宋光利:“姓宋的!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无常臂的厉害!” 宋光利听完低骂了一声,跟着一个箭步就冲向旁边,打算借着林子逃走。大海哪能让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两步就赶到,抡起这大长胳膊隔着宋光利快两米一拳就砸了过去! 宋光利耳听身后恶风不善,想都没想就是低头含胸,就觉得头皮火辣辣的疼,跟着身前的两个不粗的小树,一下子就被砸的粉碎,树干倒下的时候树枝而后树叶落了一地,两人分左右躲了过去,一翻身双双站起,再次面对面站立。可令大海意外的是,这次宋光利没有逃,而是直直的看着自己! 宋光利盯着大海打量了一翻,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暴殄天物!” “啥意思?”大海一挑眉毛攥着拳头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宋光利冷哼一声,接着甩了甩手腕,同样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想知道?那我一会跟你的尸体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致命一击 话音一落,宋光利忽然一窜就到了大海的近前,大海刚要抬起手去抵挡,可宋光利身子一矮就是一个扫堂腿。大海仗着右臂超长的优势,拳头一支地面,双腿一下子就悠荡了起来,在半空中躲过这一击。 可脚尖刚一落地,宋光利一个勾拳正打在大海的左肋上,疼的大海脸上一下子就拧成了麻花,万幸这点疼痛跟右臂的腐蚀比起来压根就不算什么,所以大海连伤情都没顾得上查看,左手一拳就直接砸在了宋光利的脸上! 可连宋光利都没想到是的,自己的脸只是轻微的偏了偏,就连脖子扭动的角度都不大,他斜着眼睛看着大海的左拳,此刻正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侧,而无论是拳头还是胳膊,都和大海正常时候一般无二,大海这一拳竟然没有体化! 而这一拳的杀伤力对宋光利来讲,也就是正常人吃了一个孩子的耳光差不多! 大海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被心底意淫出来的胜利冲昏了脑袋,忘了实际上自己现在全部的体化都集中在右臂这一点上,现在别说是体化,就算是修复背部伤口都无暇顾及! 大海一念至此连忙挥动右臂一个上勾拳直奔宋光利的下颚,宋光利向后一撤步就躲过了这一击,跟着脚尖一落一点的又冲向了大海,阎王拳如同一只猛虎,义无返顾的轰出,一击正打在大海左侧腋下,要不是无常臂太长,导致勾拳时肘部有些阻挡宋光利的进攻路线,单凭这一拳宋光利就能废了大海的半个肩膀! 大海赶紧右臂回防,可宋光利右拳混合着气劲直接砸向大海的腹部,大海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口酸水就吐了出来,胃里此时已经干净了! 大海眼瞧着宋光利左膝盖距离自己的鼻梁骨越来越近。他就连忙将右臂抬起想要抓住宋光利的脚,可没想到宋光利这一招只是虚晃,左拳一动,猛的照着大海的脑袋就是一击,跟着就听见了子弹打在木头上的声音,大海一下子就倒飞了出去,跟着闷响一声就趴在了刚才撞断的那根树干上! 大海一滚身就站了起来,可是宋光利压根就不想给大海任何反击的机会,宋光利的双拳渐渐泛着黑色的暗光,或者说这拳头被一种黑气笼罩着。仔细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余光下却显得颜色很重。 阎王拳的真实实力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宋光利出拳速度极快,而且脚步灵活迅猛,拳拳都打在大海的软肋上,腋下、肩窝、心口、两肋、腹部、后腰,双拳上扬便直取大海的面门,双拳下砸便直奔大海的下阴,刚猛阴狠无所不用其极! 而大海的防守捉襟见肘。宋光利几乎避开了所有和大海右臂硬碰硬的机会,这虽然让阎王拳的杀伤大大大降低,可是宋光利却坚持这种短打的战术,而且这战术相当有效。没出一会的功夫,大海的行动就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处也越来越多。 大海现在身上有十数处地方受伤非常严重,阎王拳的力道非常足。这让他无暇体化的身体遭受着连连重创,并且落在身上的拳头会隔着衣服在身上落下拳印,这黑色的拳印也都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极了鬼气的侵蚀。 渐渐的大海开始对身体的敏感性慢慢降低,而且也越来越冷。万幸大海右臂的疼痛足以让他觉得身上的重创有些微不足道,可是即便如此大海也觉得自己如滚针板,甚至有万箭穿心之痛。 大海自知在这么下去自己坚持不下去十个照面,他必须马上摆脱这种困境,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宋光利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家伙完全没有受到身形的限制,力量十足而且灵巧有余。 大海每次防守反击都被他轻松躲过,而且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轮狂风骤雨般的压制,大海甚至有近乎二十秒的时间没进行呼吸了,实在是无暇顾及,必须吊着这一口气来专注防守,因为哪怕一点点的松懈,都有可能造成自己的直接落败。 就在大海晃神的时候,宋光利突然看见了一个缺口,这是大海这么半天以来露出的最大的破绽。宋光利刚刚向上一个扬肘造成大海一个后撤步收颈,同时大海下意识的用右臂去挡,这本来无可厚非,关键在于大海的右臂速度对于宋光利来讲实在是太慢了,所以就在大海抬起右臂的一瞬间,将心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宋光利的视野中! 宋光利心中暗自叫好,因为凭借自己这一拳的力量,完全可以将大海的心脏震碎,甚至能将大海的整个身体击穿! 所以宋光利毫不犹豫的抓住这个短暂的机会,向前一个垫步,左臂向上一搪大海还在向上运动的右臂,而宋光利的右拳画着一道漂亮的弧线直接轰向了大海的心房! 可另宋光利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拳竟然挥空了! 宋光利一拳轮空脚下自然就重心不稳,同时身体处在高速前移的过程中,脚跟碰脚尖的就要摔倒,宋光利本能的就用手去抓什么东西稳定自己的身体,可左手一下子就扣到了大海那条斑驳龟裂的胳膊上,稳住身形的同时宋光利就知道要不好,可一念至此为时晚矣!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宋光利第一次非常明确的和大海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大海心中一乐,等的就是现在!大海刚才铤而走险的给宋光利留了一个漏洞,没想到宋光利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打算利用猛攻迅速至自己于死地,所以他推测宋光利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可宋光利忽视了一点,这是大海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而宋光利却完全没想到的地方,那就是大海的胳膊瞬间变长,那就造成了严重的测距不准! 蚂蚁靠触须测距感知,司机靠倒车镜衡量左右间距,拳手则靠自己的手臂长度来估算进攻和防守时的距离。 从战斗开始后,宋光利就习惯了大海的手臂距离,所以对大海的进攻防守就有了基本认知。可自从大海右臂变成了无常臂,宋光利就没有正面和大海接触过,一直都是绕着短打,靠灵巧和闪躲发起进攻,这就造成了宋光利对大海右臂长度完全没有客观判断的依据。 所以,大海正好抓住了这一点,而这个破绽卖的也相当冒险,就在宋光利出拳的一瞬间,大海才确定自己这个简单的计划成功了,宋光利测距估算失误。比实际的距离少进了一步,而这一步就直接造成他的重心不稳! 大海举着右臂看着抠着自己胳膊的宋光利,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动作,宋光利手指一松,脚下冒着崴脚的危险强行后退,可大海的胳膊同时抡了下来,由上向下一拳就砸在了宋光利的头顶,宋光利连忙举双手向上扛,但他就觉得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大海猛的抡起胳膊,同时宋光利脚尖点地,支起膝盖就要侧扑躲开,可大海第二击重炮忽的又落了下来! 如果说第一击宋光利还面前能够承受。那么第二击就真的有点让他吃不消,因为这时候他是膝盖着地,是跪着的,所以身上失去了缓冲的最强有力的一个点。这一击由上而下,只砸的宋光利每一节脊柱骨都生生压缩了一块,等落到膝盖的时候。宋光利就觉得自己的腿完全没有知觉了! 大海再次抡起了胳膊,这一次宋光利一个滚身就落到了侧面,可他发现自己的膝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馈,连同小腿一起再无反应! 可大海的第三拳如约而至,那硕大的拳头简直比宋光利的脑袋还要大上几分,挂着雷霆之势由上向下直直灌下,宋光利知道自己实在不能再挡,索性把心一横牙关紧咬,调内气直顶天庭,走全身汇于双拳,接着双拳收于小腹,眼瞧着大海一拳就到了近前,猛的迎着大海的拳头连连轰出,不到一秒的间隙,竟然轰出了近十拳! 如果是一拳,宋光利没本事保证能抵得住大海的一击,可这十拳连连相撞,就起到了驾驶汽车时的点刹技巧,这使得大海的拳头所带了的巨大冲击力被卸去了大半! 而同时大海明显的感觉到拳头前方传来一浪一浪的攻击,让自己拳头的下降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杀伤力急剧减少!宋光利到了这时已经不再想要大海的命了,面对自己的此时的状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所以宋光利就在这个档口再次翻滚向远处,跟着勉强迈动双腿,虽然膝盖和小腿依旧接收不到相应的神经反应,可是还是奇迹般的站起来向前迈腿,虽然是连滚带爬,可还是想着远处逃去。 大海一辈子得理不饶人,好不容易抓着了宋光利的尾巴,哪还能让他活着回去!所以大海连忙向前赶步,就想将宋光利就地正法,可是连续高强度使用无常臂,大海的疼痛已经到了顶点,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幻影,视觉开始失去焦点,这是昏迷的前兆! 就在大海将要昏倒的时候,他模糊的看见宋光利竟然再次折返了回来,几乎是跪着向着自己爬来!原来宋光利看到大海因为使用无常臂过度而出现休克的前兆,心里这股羞耻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所以要抓住这个至大海于死地的机会,想要一击结果了大海! 大海自然之道宋光利是怎么想的,可自己现在身体和大脑几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冲着宋光利的方向一抓,跟着就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就是这一爪,形成了五道漆黑凛冽的罡风,还没等宋光利明白过来,他就顷刻被懒腰分成了六截!而大海身前五十米的地方,几乎被夷为平地! 宋光利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幽冥鬼爪!(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狭路冤家 罗文绕过了宋光利继续前行,可边追心里也边开始显得没有底气,祖龙倒是好说,就算打不过跑肯定是没问题,可大海脑子一根筋,死磕起来就跟蚩尤差不多,脑袋掉了也得想招把对方干倒,保不齐要吃暗亏。 想到这罗文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脑子里权衡利弊的想要回去,可这一慢不要紧,罗文就觉得周围的景物忽然一晃,好像是玩电脑游戏卡了一下! 罗文嗖的一下子从身后拽出了甩棍,连忙抖开后拉了个防守的架势,接着眼睛开始在四周来回的搜索,寻找着每一处潜在的威胁,和这个让他觉得难受的违和感。 罗文的眼睛掠过每根树枝,林中的鸟鸣渐息,说明这周围果然有什么东西,罗文盯着每棵可能藏身的树后,野兔却毫无警觉的咀嚼着什么,罗文将目光放在了地面上,地面上的土地混合着杂草,脚印多的让罗文无法辨别,一下子罗文就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一个高手! 罗文缓缓的将眼睛闭上,将心气压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心底,跟着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接着好像扫描仪一样的转动脚跟,扭动身躯,由一点开始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确保没有错过任何一处,可另罗文没想到的是竟然依旧一无所获,难道这人已经走了? 不可能,罗文虽然看不到这人,但是他在刚才那一瞬间明显的感到了杀气,虽然是极快的一放一收,但对于几经死亡的罗文来说,这种对危险判断的直觉早已经准到让他无需怀疑。 所以罗文知道这人一定就在自己身边,而且随时准备好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正在罗文这么想的时候,罗文就觉得自己身后突然一阵恶寒!罗文连忙回身抖甩棍招架,可另罗文意想不到是。就在甩棍向外搪挡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竟然贴着甩棍一下子就飞了过去,由甩棍的手柄一直到棍尖带起了一大串火星,即便这样,罗文也没看见那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一下子让罗文有点措手不及,从他记事起,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过他的眼睛,就连子弹的轨迹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可这东西竟在他眼皮底下过去,却居然让他不知道是什么。这真是见了鬼了!什么东西能比子弹还快?祖龙的飞刀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罗文赶紧紧了紧身上的战斗背包,提着甩棍,微微抬起后脚跟,膝盖自然弯曲,左手五指张开,将心跳的速率压制最低,清空了耳中的杂音,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开始静静的等待,等待着下一次的进攻。 时间不长。罗文余光看到自己的右前方忽然有些不对,他没来得及转动眼睛就急忙向前一跃,而自己身后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嘭的一声就被戳了个拇指宽的窟窿!而罗文这次仍旧没看清那是什么!但是罗文可以肯定一点。这人善于暗杀! 罗文知道在这么下去自己早晚要吃暗亏,所以猛的高声叫道:“无名鼠辈藏头缩尾,只敢背后放冷枪!要是个带把的就滚出来!” 没想到话音一落,林中忽然一阵悉索之声。接着一个身影从树后一闪而出,罗文的眼睛当时就瞪了起来,因为来着不是别人。正是邢松! 邢松身上穿了一件类似软甲的衣服,肩肘心口都明显的隆起,里面都该是嵌了内甲,一条褐色的工装裤,口袋里满满的塞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鼓得很厉害,脚下一双野战靴,身后背着一支弓,罗文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这支弓的上面。 这弓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因为弓身明显是一支老木的底子,可上面却硬生生的嵌了很多现代的东西进去,风速仪、激光瞄准镜、拉伸护手,甚至还在弓腹侧面悬挂了一柄短刀,另一侧竟然放了一个铅筒配重。 邢松笑盈盈的看着罗文:“罗队,刚多久没见就想我了?” 罗文冷哼一声:“过了今儿咱们就再也见不着了!” 邢松看起来很轻松,也没对罗文这种略有刺耳的挑衅当回事,只是笑笑:“我听说你这几个月过的很不好,本以为你的性格会磨的更平实一点,可没想到还是这么自负和不可一世。你就保证我今天会死在这?” 罗文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吐了一口气才说:“自负是娘胎里带的,改不了,而且对于我来说,这不算是自负,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邢松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杀不了我,你也没打算活着?” 罗文缓缓的吸了口烟:“邢松,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么?” 邢松先是忽的一笑,接着又是哈哈大笑:“罗文呐罗文,时至今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一只小虫胆敢向一只猎豹挑战,猎豹只要动动脚趾就能灭了这小虫,可这小虫竟然浑不知自己的处境,还大言不惭的要将猎豹置于死地,甚至还以为自己最起码有一搏之力。可实际上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罗文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就算是猎豹足以在杀手之中称雄,就算这只小虫并无蜉蝣撼树的本事,可你还记得所里一食堂门口的那句老所长的题词么?” 听到这邢松一皱眉,然后缓缓答道:“将正确的螺丝钉在正确的位置上” “我记得你总说这句话粗俗无意”罗文夹着烟头说道。 邢松心里虽然一动,可并无其他的答道:“毫无深意值得延展,词语粗鄙无彩,即便是现在这句话依旧给我这样的感觉。” 罗文看着邢松:“可话糙理不糙” “理不糙?” 罗文依旧盯着邢松:“这只小虫如果落在猎豹的脚趾前,则凶多吉少,可这小虫若随着清风飞进了猎豹的眼睛之中呢?” “冥顽不灵”邢松翻了翻眼皮。 罗文看了看邢松的身后:“你怎么舍得让青釭剑离开你?” 邢松靠着边上的一棵树看着罗文:“你以为我的队伍全是祖龙和赵海宽?连一把破剑都看不住的人,压根就不配活在我身边。” “飞机上的人呢?”从刚才开始,罗文都没顾得上查看飞机残骸的情况,只有邢松在第一时间赶到的现场,应该有简单勘察过。 邢松向上看了看天空,然后一耸肩:“这个高度你认为还有人会活着么?” “姜鹏在飞机上么?”罗文不甘心的问道。 邢松看着罗文的眼睛一眨不眨,然后轻蔑的一笑:“你要是现在折回去,没准他还没凉透。” 罗文慢慢的把眼睛合上,皱着眉头缓了半天,然后才问邢松:“就为了一柄青釭剑,那么多条人命,邢松,你他妈心让狗吃了?” 邢松不耐烦的一摆手:“罗大队长,少跟我上纲上线的来这套,你吃牛肉的时候问过牛么?手起刀落,那牛的命就不是命了?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就是下地狱,我也不是刀最红的侩子手!” 邢松说道这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手腕,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哪逃得过罗文的眼睛,邢松的手腕处竟然带了一只表。这表的样子很普通,是一只黑色的数字电子腕表,不像有海拔水压读数的专业用表,看样子价格都不会过百。 但就是邢松这一眼,却露给了罗文一个重要的信息! 罗文眉毛一皱:“邢松,你这么个拿人不当人的人,按道理应该早早的溜走,向前面那两个人一样,随便从你身边指派一个人来阻拦我就够,何必亲自来呢?” 邢松微微一笑:“他们对付个阿猫阿狗还行,在罗大队长的面前,可能三个照面都走不过,让他们来干什么?给我添堵?” 罗文盯着邢松:“这里地处繁华之外,公路铁路绝不会是你的撤退首选,以你的性格肯定会选择空路或是水路离开。可这里并没有流经的大河,所以你们只可能是从这里飞走,这是逃离的最佳方式。 可这里属于空中管制区,一旦你们的飞行载具达到一定高度位置,你们就会在雷达上的一个白点。到时候别说飞走,就是想要停下逃跑都是不现实的。” 说到这罗文一顿:“可从你拦截我到现在,最少过去了十分钟,这十分钟里你手下的那几个,就是腿再短也肯定走到了撤离飞机的预定地点,可直到现在都迟迟不见动静,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们在等人,既然你亲自拦截我,就说明这个人肯定不是你,而且身份要比你还要尊贵,这才能让你自贬身价的来迎我,所以很有可能是钟立风! 第二种,司马韵一之前所说的另一支队伍还在执行任务,并且任务生还率极低,可却是重中之重,所以你们在等这支队伍,等他们安全到达。 从一开始,你这滔滔不绝的表相就让我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我就知道,你如此害怕麻烦的人肯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而且这时间会精确到一秒钟上下,因为你刚才居然都在看表,对时间如此忽视的人却突然注意时间,肯定是因为这次拖延我的计划,必须按照严格的时间来计算。你到底在等什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游击战 邢松看着罗文嘿笑了一声:“没错,我确实是在拖延你的时间,也确实是在等待另一支队伍的会和!” 罗文没想到邢松回答的这么干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要么这就说明,在邢松的眼里,即使告诉了罗文真相,罗文也无能为力,压根就构不成威胁。 要么,罗文今天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罗文眯着眼睛看着邢松:“钟立风也来了?” “快八十了,来干什么?”邢松好像是话家常般的答道,邢松说完看了看表。 就在这时,邢松忽然用手指一推耳朵,显然那里有一个通讯耳机,接着邢松一笑,缓缓抬起来头,盯着罗文笑道:“我要走了” 罗文唰的一声抖开甩棍:“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邢松从背后摘下了那支造型怪异的长弓,然后轻拉了下弓弦,发出了一阵低鸣,显然这弓弦也不是普通的玩意:“要这么说,等我埋了你,再走也不迟。” “好大的口气!” 邢松突然弦拉满月一笑。 邢松抬手就是一箭,罗文只见一道华光猛的一亮,转瞬便离了弓弦,那弓弦蜂鸣般的震颤,可就在邢松手指离弦的同时,那弓弦在罗文眼中如同钟摆一样的左摇右晃,缓慢中却不失韧性,可就因为如此,这才衬托的拿到华光之快,因为即使在罗文眼中的弓弦已经缓慢到了这种程度,可竟然无法搜索到拿那道华光的动向,罗文心里就跟着一凉! 罗文赶紧通过邢松出手的位置和高度,来判定邢松射过来那东西的轨迹,然后尽可能的操纵着身体,生生的向斜后躲去,这一下对小腿肌肉的瞬间反应要求非常高,而且对整个腰部的负荷也极大。但就是这个有点伤身的动作,却保住了罗文的一条命! 罗文的身体只是在后躲的第一个瞬间,有一个向后的移位,这个移位是侧身的同时,头部后仰的同时带动整个身体向后的过程,说白了就是脖子先于身体的生理反应。 可就在罗文脖子后仰的一瞬间,罗文就觉得一阵罡风在面前同时刮过,让他整个人的呼吸都是一滞,好像空气一下子都被抽走了,跟着鲜血便喷了出来! 而这正是在罗文的前脚尖还没有完全离开地面。后脚跟刚刚抬起的这个档口。当罗文这个后跃的动作完全做完时,自己才透过右侧眼镜片发现,并没有看到自己右侧的鼻翼,而竟透过左侧的眼镜片却看到了自己整个的鼻子尖,这说明罗文的鼻梁骨又歪了! 罗文哪敢再迟疑,憋住一口气连连后跃,然后躲在一棵大树之后,耳听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身旁树木灌丛连连发出被子弹击碎的声音。当这声音停止,罗文才来得及用嘴穿了口气,可那种咸腻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口腔! “罗队,好身手啊!”邢松嘲笑道。 罗文酸的掉下来了。摘了眼镜用手按住鼻子,然后狠狠的向右侧一拧,一声软组织脆响过后,鲜血好像散落的珍珠项链一般将罗文的身前染红。接着罗文擤了擤鼻涕后才答道:“邢松,你不会就这两下子吧?” 话音未落,罗文头顶的树干啪啪数声便被打透。整个树干发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声,然后便轰然倒塌!罗文不做他想,又是连连闪躲,这才落到一棵大树之后,跟着淬了一口痰偷眼打量邢松。 邢松此时背对着罗文站着,手中的长弓被他半拉开,双眼不停的搜索周围的一切,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戏谑,好像是狩猎的季节心里最有底的老猎户。 罗文从身侧抽出了手枪,缓缓将右手的手腕搭在左手的腕子上,用来稳定枪身帮助瞄准,然后缓缓闭上左眼,让瞳孔和瞄准器形成一条直线,而准星的那一端正是邢松的右后心口! 罗文缓缓地扣下了扳机,撞针猛敲子弹的底火,弹壳在枪膛里震了一下后,弹头便被膛线送出了枪管,随着火药燃烧的火星,弹头进入了自己的飞行轨迹,而此时的邢松还不自知! 可就在弹壳吐出枪膛的那一刻,原本背对着罗文的身子忽然转了过来,华光一闪后,接着半拉开的长弓嗡的一声脆响,罗文的这颗子弹在半空中一瞬间好像烟火一样,忽的一声炸燃了! 好快的出手速度,好高的敏捷度!但罗文相信这把手枪的火力根本就要不了邢松的命,所以打完这枪后边连忙冲向自己第二个藏匿地点,同时第二枪顷刻打响! 半空中火星四溅,好像是撞在玻璃上的烟头一般,跟着一股疾风去势不减的将罗文刚刚藏匿的地方击穿,罗文绕着邢松连连转移穿梭,手中的手枪时而从腋下突袭邢松的腹部,时而当机立断的打向邢松的后脑,时而又瞄准邢松的膝盖或者是手臂,可每一枪子弹都能在半空中被邢松轻松拦截! 罗文也清晰的看见,自己射出的子弹好像是被一颗更大的弹头迎面撞击,从弹头到弹尾被挤成了花瓣,巨大的冲击力和摩擦力让二者产生出火花,可那东西却只是轻轻的偏移了一点点方向,向着原本的目标飞去,随着罗文弹夹中的子弹告罄,一轮对攻才算停止。 罗文靠着一棵断树换了个弹夹,用舌头顶着腮帮子小心翼翼的拉了下枪栓,然后侧头再次看向邢松。邢松这时候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一会的功夫数次看表,说明邢松离开此地的最后期限已经快到了,所以现在要么能在短时间内杀了罗文,要么他就只好放弃罗文先行离开。 同样罗文也明白,现在邢松的实力已经凌驾于自己之上,轮远攻,邢松手里的这支长弓简直就是一个定点的三百六十度防御塔,配合邢松的敏捷和他的预判,将罗文的进攻防守的滴水不漏,虽然邢松全神贯注的必须防住罗文的每一颗子弹,让他无暇顾及罗文的落点和移动方向,可同样的罗文也奈何不了邢松分毫,而且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 而且罗文到现在都还闹不明白,邢松用这弓箭射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论近战,在七三一地下基地罗文就知道,仅凭自己的擒鬼手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邢松的,自己既不会用气,也觉着自己对擒鬼手的理解和邢松有着本质的差异,从这层面说,罗文心理上就已经输了。 但罗文知道自己如果现在能拖住邢松,自己就有胜算,无论邢松现在在焦急什么,邢松都是要马上离开的,邢松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一个要赶火车的人,反复盘算着时间,计算着自己的路程,纠结着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就该离开。 所以邢松必须离开的理由,要么是自己不走的话就有可能错过这一班车,要么就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必须让他赶紧离开,至于去哪完全不重要。 罗文更相信应该是前者,一旦邢松在自己预定的时间内没有离开,他将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尚未可知,可所里数架运输机突然消失在卫星监控雷达中,严传江肯定坐不住,还包括武装科的头头,这两个人手牵手一起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而且信息科的耳朵肯定会迅速联系当地有关部门进行全面控制,到时候邢松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想到这罗文就笃定的信念,必须和邢松进行密集的缠斗,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罗文知道不能让邢松有喘息思考的时间,所以手中手枪连连扣动扳机,画着圆绕着邢松做往返跑,一时间惹得邢松无暇再顾及时间和罗文的位置,全神贯注的进行防御。 手中的长弓被邢松拉的嗡嗡作响,弦音就从未断过,而且射速越来越快,有的时候罗文还没等开枪,邢松的攻击就到了,看样子是在做无差别攻击,进行地毯式的扫射,想要将罗文逼出来,或者缩小罗文的行动范围,无论那种对罗文来说都是不利的。 当罗文推掉弹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光了,而他偷眼再看去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邢松已经很远了,原来邢松刚才那通猛击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逼迫罗文显身,而是将周围能藏匿的地点悉数摧毁,让罗文无出可藏,尽量的将战圈扩大,一旦距离来开了,此消彼长,邢松的优势就会越来越明显,反之罗文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 而且在这个距离,如果邢松有心撤走,就凭罗文的脚程根本追不上,至多就是无法被甩掉而已,可要是邢松上了载具,那么罗文就算是黔驴技穷了,罗文可以分辨脚印,可对飞行器完全没有办法。 罗文扔了手里的手枪抄起甩棍,贴着树干看着邢松,邢松此时依旧手不离弦的半举着长弓,但邢松右手二指已经开始呈现酱紫色,这说明邢松因为使用着长弓对手指造成了极大的负荷。 而且从右手无名指不自然的勾动就可以判断,拉弦的两指已经非常疲惫和疼痛了,显然接近极限,若是这样很有可能造成手指僵硬,到时候即便拉得开弓也放不出箭! 再看邢松右肩稍稍高于左肩,这对一个射手来说显然不是正常的显现,因为只有尽量保持双肩同高,才能保持精准度,这就说明邢松的右肩也已经进入疲劳期,罗文甚至猜测,邢松有可能无法再射出和刚才相当的攻击! 如果是这样,那罗文的机会就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拉锯战 罗文一念至此就知道必须马上付之行动,之前所有的构想其实就是那么一眨眼的事,罗文只要稍一耽搁,那么邢松很有可能就此撤退,因为对现在的邢松来说,罗文的吸引力完全不足以破坏他的整个行动。 邢松的眼睛此时微涩,大概有连续十余次攻击的时间自己没有眨过一下眼睛,这让他现在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流出眼泪,可他又不敢贸然的闭眼睛。 因为人类眨眼所需要的时间大概在0。10。2秒之间,而邢松现在的情况所需要的时间也许会更长,所里的这把手枪的初速度大概在500600m/s,况且两个人现在相距实际距离邢松不知道,但肯定不超过一百米。 凭借罗文的眼力,在这个距离内轻易的就能发现自己眨眼,那么从邢松眼皮将要合上的那一刻,到完全再次睁开的时间,足够罗文将枪膛里的子弹送到距离邢松不足十米的地方,如果是这样,那么邢松就是再了得也得被罗文在脑门上开个洞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即是一种引诱,又的确是一次机会,邢松扫了一眼手表,然后盯着罗文刚才消失的地方,和根据距离估算出他可能在之后又躲藏的几个地方,接着缓缓的合上了左眼。 眼球在眼皮的包裹下缓缓的转动,被眼中的眼泪湿润着,一时间让邢松有些说不出的畅快,同样也让右眼无比的羡慕。 而到了右眼的时候,邢松只是让右眼微微的眯起来,但是依旧能从眼缝中看人,配合左眼倒也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干涩而流出的眼泪开始逐渐模糊了视线,这让邢松不得不再次将眼睛尽量的睁大,不过相对于刚刚来说已经是好的太多了。 但邢松却怎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罗文竟然反常的没有任何动作,他认识罗文的时间早到刚会用勺子吃饭,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更是无时无刻不是在注意着罗文,所以对于罗文的脾气秉性,生活习惯,他不敢说了如指掌也算是权威专家。 罗文这人菩萨面狗脾气,看着没什么大毛病,跟谁都过得去,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也是六亲不认死不讲理的主,尤其在这生死之间他对机会的嗅觉以及把握,绝对不会比自己差,甚至在这种距离中,自己还要略微吃亏一点。 但面对自己刚才那么大的漏洞,罗文竟然没有着急攻过来,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换位思考,即便自己是罗文。在自己刚才那个状态下,就算明知对方将警觉提高了一倍也必须下手! 因为对方确实是处在一个难得的薄弱时刻,就算不能一击必杀,最起码会对现在战局造成一个良性的转变。会让对方一时间乱了分寸,在这过程中摸鱼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邢松就在眨眼的时候也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可罗文竟然放弃了! 邢松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悠悠升起。因为他知道,罗文是那种有心计,有城府。在达到目的前可以守口如瓶的人,又非常有耐心和忍耐力。 所以当他放弃了什么,就只能说明他会得到更多,邢松仿佛嗅到了后面的危险,即便他实在是想不出,罗文还有什么本事可以威胁到自己,可罗文毕竟是罗文,在他眼里,始终是只伤不了自己,却能让自己疼的虫子。 邢松的手指和肩膀已经非常僵硬了,若不是他从小的刻苦训练是没法撑到现在的,而且看时间自己必须现在就起身离开,在不甘心和对罗文潜在威胁的双重影响下,邢松决定暂时撤离。 可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浮现,就看见罗文忽然从一棵断树后面冲出,脚尖点地的飞一般的冲着自己狂奔而来!邢松连忙再次将弓拉成满月,右手离弦华光乍现,邢松的目光随着离手的它向前飞驰,直奔着罗文的心窝而去,可就在要一击中的的瞬间,罗文竟然凭空消失了! 还没等邢松反应过来,罗文猛的就出现在邢松的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抡开甩棍作势便砸! 邢松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没有防备,他甚至看见罗文眼中那炙热的目光,好像已经胜券在做!邢松下意识用手中长弓去扛,耳听一声脆响,长弓上面所有附属组件就被击了个粉碎! 邢松震得双手一麻,然后接连后退,慌乱间手指连弹,弓弦乱抖就是一阵狂射,而罗文忽左忽右的接连消失再出现,出现在消失,不断缩短着两人的距离,几息之间就又到了邢松的近前! 邢松知道不能再躲,便迎着甩棍就是向上一扛,两件兵器一碰发出一声闷响,二人一晃各自向后倒退了几步。而罗文脚尖刚一沾地,就再次扑向邢松! 邢松自知靠长弓与罗文进展必要吃亏,所以将长弓斜挎在肩双手一翻便于罗文战在一处!罗文手中甩棍好似一只黑豹,挂着风声斜肩带背的奔着邢松就是一击重击。 邢松赤手空拳根本就没法硬抗,所以后撤一步微微让开,眼看着罗文一棍落空便抢步再上,左手直奔罗文右臂而去,用意是阻断罗文上挑的路线,而右手好似一条游蛇,波浪一般晃动着就直奔罗文的脖子就抓去! 罗文对擒鬼手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他自然知道邢松这一招阴蛇夺卵的厉害,所以忙不迭的膝盖一弯,整个人半跪着就向前滑行,同时左手手型连连变幻,最后立起而至关节,直奔着邢松的腋窝就送了出去! 邢松眼见就是一惊,这要是被罗文这招判官献酒击中腋下,自己这条膀子当场就得被废,所以邢松强行脚尖侧蹬地面,随之扭动身体,飞起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靠着身体的旋转形成的角度巧妙躲过了这一招。 两人一错身就各自落地,罗文一个急转身便回身再攻,利用膝盖弯曲将身体迅速蓄力,接着向前一个飞扑,甩棍横砸邢松的膝关节!这种孤注一掷寻求一击中的的打发显然有些不要命,因为一旦邢松躲过去势必会遭到残酷的反击,可罗文就好像已经完全不考虑退路一般,这一棍下的即准又狠,而且势大力沉。 邢松一回身就瞧见罗文横着就飞了起来,心想罗文啊罗文,你这是在作死啊!邢松算好距离向后一跃,眼看着罗文力竭开始下落,一脚脚尖点地,一脚脚跟为轴,瞅准了罗文就是原地一个急转身。 同时右腿猛的蹬出,奔着罗文右手手腕就踹了出去,而右手手掌高高举起,做好了搂头盖顶敲碎罗文天灵盖的准备,可就在他胸有成竹的时候,罗文竟然又消失了! 跟着就听自己身后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双脚蹬地的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心口忽然一滞,眼前一黑自己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飞了出去!当他滚身起来的时候,一口鲜血哇的就吐了出来,将身前斑秃一样的草地喷了个一片赤红! 罗文心中暗叫可惜,要不是邢松身后背着那支长弓,这一下子绝对能把邢松砸的骨断筋折,就是不死以后上厕所也不再是一个人的事儿了。可见这支长弓确实是个宝物,而且有了灵气,竟可以护体。 反之邢松此刻疼痛难当不说,内心更是震惊无比,他知道罗文可以冻结时间,但他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的罗文已经能将使用邪眼的副作用抵抗到如此地步,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一般的接连催动邪眼,这简直就可以媲美瞬移,或者说在不考虑副作用和距离因素的前提下,这冻结时间要比瞬移来得可怕! 邢松抬头看了一眼罗文,就看见罗文抖甩棍在向自己冲来,显然罗文不打算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这也难怪,真正的生死之战从来就没有什么退到角绳的说法,痛打落水狗才是王道,这时亘古不变的真理,除非你想死在对手手里! 邢松死盯着罗文一咬牙,双手一拍地面就站了起来,虽然后背疼得他差点泄了气,可现在不是哀嚎的时候。罗文心里一直就对鹤翔的死耿耿于怀,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兄弟战死,但是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兄弟被算计,尤其还是被自己人算计。 但万没想到的是,罗文此时并没有发现邢松刚才的动作有什么不妥。罗文甩棍在身前连连变换着方向,忽左忽右的扰乱着邢松的判断,然后抢步到了邢松的近前,用左手一晃邢松的面门,邢松下意识就是向后一躲,罗文顺势右手反兜着便横砸向邢松的脑袋! 如果这要是别人用了这一招,邢松肯定是向后再躲,接着探手再攻,可罗文从小到大没学过多少系统的兵器套路,这甩棍绝对是凭着自己的眼里和脑袋审时度势来用的,邢松对此心知肚明。 而他更知道罗文的兵器只攻不守,一旦自己躲了,那他后边的攻势更是没完没了,就好像滚雪球,最一开始如果不制止,后面会发生什么那就真的很难说。 所以邢松看准了时机就是一低头,让过罗文的甩棍来了一招猛鬼摘心,直取罗文的心口! 可邢松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罗文一棍落空的同时,罗文脚尖点地,脚跟一转,原地竟然打了个转,同时抡起左手搂头盖顶照着邢松的脑袋就是一掌,和刚才邢松的招式如出一辙,这一下竟要废了邢松! 而邢松这时后悔晚矣,眼瞧着这一掌落了下来,自己就要一命呜呼!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竟然发生了一件让罗文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凶现世 罗文一掌拍下,不但没有拍的邢松脑浆迸裂,七窍流血,反而居然震得罗文手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好似被液态氮灼伤一般,甚至出现针扎式酥麻感,反射神经一瞬间都显得极为缓慢! 罗文心知不好便赶紧翻身后退,可自己脚跟还没站稳,面前一阵罡风随后而至,压的罗文竟然睁不开眼,恍惚间只瞥见一个速度极快的黑影!罗文抬甩棍硬抗,就听刺耳的一声摩擦音,只知道喉头一甜,接着罗文向后猛的就飞了出去,直到撞在一棵树上! 罗文觉得胸口生疼,双臂发麻,虎口灼热,心内发闷,胃里发酸,嘴里发苦,眼睛发昏,所有的反应一股脑的钻进罗文的大脑,一时之间罗文甚至分不清哪里轻哪里重,只知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等他硬生生的将这些感觉全都压了又压,这才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邢松,而就是这一眼,差点让罗文把自己的舌头咽到肚子里去,因为对面不单单是邢松自己,居然还有另一个人! 这人身高一米九十左右,体型魁梧健硕,比大海不遑多让。而这人身竟穿一件锁子甲,这锁子甲编制的极为密实,锻造的也十分坚韧,但是因为氧化的关系显得有些发黑,偶有地方依旧能够看出本来的金属色,在这早晨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明亮,斑驳中好似一潭湖水。 他腰中系着一条金色的卡簧腰带,应该是由黄铜制成,再往下是锁子甲的腿裙分于双腿的两侧,脚下一双虎头靴,脚背至小腿有卫足,脚尖出一只猛虎的吞口,造型生动威猛,颜色异常的明亮晃眼。跟身上的氧化颜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锁子甲内侧穿了一件蟒袍,蟒袍呈暗红色,质地略显坚韧,袍上绣着金线麒麟,马首鹿角鹰爪鱼尾,做工考究形象逼真,配上锁子甲真是飒飒的英姿,凛凛的威风。 可在往这人脸上看,却不由得叫人大吃一惊! 这人皮肤白的毫无血色,皮包骨头肤质松懈。脸上的褶皱显得好像有些干裂,多处爆皮产生了很多皮屑,尤其是鼻唇沟处的深纹,就好像是用久了的皮革,或是皮屑的折弯处,痕迹深得仿佛时刻都会断裂。 这人生的一双虎目,两眼好似一对葡萄般的滚圆,可眼圈却呈酱紫色,像是许久不见天日造成的。鼻梁直挺但是鼻翼塌陷,鼻翼紧贴着鼻梁骨露出两道细缝,居然如同蟒蛇一样! 双唇干瘪无水分,紧紧的黏在上下牙齿之上。随着下颚的开合,皮肤被拉扯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脑袋上的皮肤好像重度烧伤一般的起褶,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骷髅头上面蒙了一张面膜。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最重要的是整张脸山竟然没有一根毛发,甚至光秃秃的眉弓骨上还能清晰的看见每一个毛孔里面的血红色! 在看这人的双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可手上几乎没有肌肉,这让人从侧面看去极为的扁平,指甲完全脱落露出里面的薄肉层,拳头关节处即便肉皮已经相当的薄,却依旧能看见厚厚的茧子,显然生前外家功练得已经登峰造极。 罗文只看了一眼就能确认,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人!因为这人的瞳孔完全扩散,眼球漆黑一片,眼白确是棕黄色,眼皮完全被卡在眼球之后,好像这眼球已经突出了眼眶,此时正在紧盯着罗文的一举一动! 罗文攥了攥甩棍,看了这死人一眼,又看了看邢松,这死尸从服装上应该是明朝人,目测死亡年纪应该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上无明显外伤,可看牙齿颜色却是呈现暗黑色,如果罗文推断的不错,这人应该是被剧毒毒死的! 就在罗文想到这的时候,这死尸的眼球竟然忽的一动,直直的和罗文对视了起来! 罗文慢慢屈膝而立,脚跟微微抬起,看着邢松那张冷笑的脸问道:“湘尸?” 邢松自然知道罗文肯定是识货之人,所以也没多费口舌,只是点了点头。 可罗文看罢却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 西厢赶尸历来属于茅山秘术,苗族是最早发明兵器、刑法、巫术的民族;其中赶尸作为一种民俗事项,是巫术的一部分。赶尸,也与蛊毒、落花洞女一起,并称为“湘西三邪”。 “赶尸”的活动范围基本限于在湘西山区。一般北至朗州(常德)不能过洞庭湖,向东只到靖州,向西只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云南和贵州。 传说,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国辖地,再远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赶不动那些僵尸了。据说以沅陵,泸溪,辰溪及溆浦这四个地方最为盛行。据说这跟“奇门遁甲”有密切关系。奇门遁甲是道教中的玄学,分法术和占卜两种,起源于九宫算法。 赶尸的起源,民间有书记载: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公公)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命令阿普军师把战死的弟兄送回故里。 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而后边有专门人从事这一行当,被称为赶尸人,门口多贴“代办运尸还湘”。 另外赶尸还有三赶三不赶之说,其中规矩颇多不加赘述。 可令罗文诧异的是,这湘西赶尸乃是秘书,邢松即是钟家之人,怎么会这赶尸之术,而且,罗文心里虽然不明就里,可却也十分清楚,这根本不是单纯的赶尸之术。因为赶尸之尸虽是能动的尸体,可终究是个死物,眼睛是绝不会动的! “恐怕你这不是普通的湘尸吧!”罗文挑了下眉毛看着邢松。 可邢松并不答话,手里剑指抵于唇边,接着嘴唇微动,一阵冷笑。再看这具湘尸竟然将头一下子就甩到罗文对面,接着身体也转了过来,微弯膝盖双臂自然下垂,仰着脑袋死盯着罗文,同时原本干瘪的手掌忽然就是一阵浮肿! 然后随着恢复干瘪。手上的青筋暴露,一声刺耳的割裂之音过后,这湘尸十指竟然再次长出了黝黑光亮的尖指甲! 接着下颚猛的张开直垂于喉结处,上下颚打开角度近乎一百八十度,好像是被卸掉了勾环,露出了里面一条酱紫色的长舌!而因为上下颚打开,口腔两侧的皮肤也被撕扯的极薄透亮,可嘴唇连着人中的皮肤依旧紧紧的依附在上牙顶,一张人皮被绷得好似一个鼓面! 罗文脑袋里嗡的就是一想。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挺过的一个传说:鬼藏尸! 恶鬼进阶,五阶由恶转为真鬼,也就是地府之鬼。地府之鬼在地府说白了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鬼卒,供鬼差调遣之用。虽然没有生前的记忆,但是却有生前的智力。 若在地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到了人世那就是为祸一方的大凶,世上能与之放对的绝对不多。所以尤为可怕! 可这五阶鬼依然有了思想,那么便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有的食人肉喝人血。有的则报前世之仇,还有的以杀人为乐。可唯独有那么一种鬼,他们心思极重,智力极高,虽然迈进五阶却自封于尸体之内,继续积怨困灵。 如果金重献祭的那只厉鬼是被人强行压在五阶之下,封于尸体之内以求无法进阶,那么这种鬼藏尸就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进阶,为的就是能继续以尸的状态嗜血积怨,直到有一天尸体无法承受,便会破尸而出,变成鬼王! 罗文眼前的这具湘尸,显然就是鬼藏尸!可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邢松竟然以纵鬼术控制了这只鬼藏尸,而且强行解封,使这鬼藏尸进阶成了鬼王! 到了这一步罗文心里就明白自己性命不保了,四阶厉鬼尚能让神秘所损兵折将大伤元气,一只恶鬼能杀的罗文等人丢盔卸甲,那么一只鬼王绝对能将神秘所除名! 难怪邢松竟敢如此公开叫板,原来至始至终邢松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手里掐着一只鬼王! 罗文邪眼的副作用让罗文眼睛火辣辣的疼,他和邢松一样,好半天未曾眨过眼睛,可到了这时罗文竟然放心大胆的将双眼合上,然后摘掉眼镜揉了又揉,按了又按,揉捏着眉间的肌肉半天才戴上眼镜看着邢松惨笑:“鬼王藏尸,天下第一大凶,哪找到的?” 邢松看了看手表才说:“湘西尸王” 罗文听罢眉毛一皱:“尸王洞里的那具明朝古尸?” 邢松笑着点点头。 罗文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而这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停了好几次,然后才掏出一根烟来点燃:“湘西尸王洞,折了湘西近百名赶尸人。你是那次出任务的时候发现的?” 邢松一笑:“你们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对着鬼藏尸竟然以为是只三阶恶鬼,讨论了三天最后决定封洞,倒是给我送了份大礼!” 罗文眼睛一眯:“当时二队的老队长极力反对清剿,说这恶鬼一年内再不嗜血就将。。。”罗文说到这就是一愣,然后直勾勾的盯着邢松:“二队老队长也是你们的人!” 邢松听罢哈哈大笑:“不错!” 罗文一撇邢松刚才手拍地面的地方,两个漆黑焦痕此时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原来如此” 邢松看了眼手表,又抬头看着罗文:“我赶时间,咱们就到这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实力差 邢松立剑指低语,那鬼王则随机而动,双腿猛一蹬地带起尘土一片,而烟尘未落便已经冲到了罗文的近前!那右手五指黝黑的指甲好像一只长了鹰爪的熊掌,挂着罡风直奔罗文的头顶而来! 爪未到气先到,罗文脸上的皮肤好像是被巨大的吹风机鼓动一般,呈现出了波浪式的褶皱,重重的风压让罗文刚想后撤的身体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罗文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要不好,明镜儿一般就明白自己今天要交代!这重锤砸钉子般的一击若是碰上,没等罗文脖子摆正,脑袋就已经被一爪砸到腹腔里了! 罗文牙一咬就在心里一较劲,事到如今避无可避那就只能来个硬碰硬!所以罗文强顶着风压双手各攥着甩棍的一端,来了个举火烧天式,猛的向上一举,就要死磕这一爪! 接下来的事情罗文就有点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耳听折辐条的声音,再等他在缓过神来,自己手里的甩棍已经被砸成了弓形,差点来了个两头对折,变成了回旋镖! 而罗文双臂一下子变得毫无知觉,用眼睛一扫,两肩下塌,手指触膝,显然两边膀子全都被卸掉了环!罗文的双膝此时正跪在地上,浑身的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的! 再看那鬼王手臂也是弹起了老高,吃痛不浅却并无大碍,只是这一下子没将罗文砸的零碎有些气急败坏,没等邢松再次催动,这鬼王就横着轮圆了胳膊,张开那只大手就打算横扫罗文的脑袋! 这一爪要是被抡上,罗文的脑袋绝对比门将大脚解围来的还要刺激,角度要是调整得当,都能直接落到梁风谨的怀里! 罗文来不及心疼甩棍,也不知道躲不躲得开。不由多想的后腰就是一弯向后倒去,这一爪挂着罡风蹭的罗文面皮生疼,可还是被罗文躲了过去,而罗文铤而走险,接着下落的惯性,利用自己的肌肉筋腱,让自己的胳膊肘直直的砸向地面,跟着就听两声脆响,生生的将掉了的双臂接回了去!这也疼的罗文嗷的一声! 可那边鬼王虽然落空,可邢松却不是吃素的。鬼王一击不中导致鬼王本性使然的再发一击,这让邢松错过了杀了罗文最好的时机,所以这次不容鬼王在做主,于是连连催动鬼王,鬼王则不在用手,而是赶步一脚带着罡风,直踩向罗文的心口! 罗文此时的姿势就好像个四肢反扣的犬类,双膝弯曲让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做出相应的快速行动,面对这一脚罗文双掌一拍地面。借着惯性将整个身体向后送了出去,而鬼王一脚落地的时候,震得罗文就是一歪。 罗文赶紧翻身站了起来,可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最初的那一下子全都震出了内伤。一下子心口气闷,胃里翻腾,哇的一口就吐出了一滩污物! 这鬼王三番两次被罗文躲过了攻击,暴躁的脾气一下子就顶了起来。那几乎将脖子完全盖住的大嘴里,酱紫色的舌头伸的直直的直冲着罗文,发出了一声类似打嗝的吼叫。同时喷出了大量的唾液和少量的碎肉,原本直瞪瞪的眼球更向外张着,好像随时都能弹出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罗文擦了擦嘴上的污物,死盯着这邢松,又看了看这鬼王,他知道想要击败这鬼王是十分不现实的,可要干掉邢松就必须越过这一关,所以心里的焦躁感成倍的猛增,自己手里没了兵刃,实力又不济,对手如此的强大,到底该怎么办? 罗文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如果说第一次在七三一地下基地里遇见恶鬼的时候,自己长着人多和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敢周旋一下,靠着祖龙的短剑和运气还能侥幸保命,将恶鬼手刃。那么今天的罗文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刚才连续使用邪眼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眼睛现在十分肿胀,充血的感觉明显,就好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样,觉得眼睛干涩而且硬邦邦,每次转动眼球都有种丝丝拉拉的疼痛。 双臂虽然接上了,可这种自残式的做法让他双臂现在每次活动都如针扎一般,双膝因为承受了之前鬼王的重压,弯曲的时候会听见明显的嘎巴嘎巴的脆响,动动脚趾头还有回应这让罗文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罗文的脑子飞快的运转,他必须在他还有机会思考的时候想到一个可行的对策,不然下一秒可能就必须永远停止思考了。思前想后,罗文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用邪眼冻结时间,然后抱着失明的危险将冻结时间尽量的拉长,拉长到他足以以最快的速度冲刺道邢松近前为止,在邢松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中的,打的邢松他老妈都不认识他,至于鬼王会消失还是会屠尸,罗文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临死拉个垫背的,罗文对这句名言深信不疑。 可罗文有一点想错了,他至始至终都把自己和鬼王放在了一个平面上,他忘记了估算自己和鬼王最根本的自然差距,首当其冲就是速度! 就在罗文那么晃神思考的瞬间,原本冲着他吼叫的鬼王在原地一闪,好像是信号不好的视频画面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 罗文瞪大了眼睛就看见一个黑影一下子就铺满了自己的整个眼睛 ,接着感到浑身一震,气血上涌直通脑顶,就算罗文是脑血栓单凭这一下也给冲开了! 跟着罗文身前的景物迅速前移,自己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干上,树上的叶子唰的一声大片大片掉落,而罗文过了好几秒才发出了一声撕裂肺腑的惨叫! 鬼王不待叫声停止,又是一闪猛飞起一脚直奔罗文的脑袋,耳听咔嚓一声巨响,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一下被踢成两截,而罗文此时血红着眼睛半跪在鬼王的另一侧,正扶着一棵大树大口的吐血! 再看罗文此时双眼眼窝深陷,脸上血色渐退,露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白。紧身作战衣腹部露出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周围有明显的烧焦痕迹,再看罗文的腹肌一片焦黑,森森的鬼气好像是燃烧的火把被泼了汽油,疯狂的缭绕盘旋,一时间竟看不清伤情! 此时罗文头痛欲裂,双眼圆睁,可并不全是因为邪眼的副作用,而更多的则是因为腹部的疼痛! 罗文太低估鬼王的速度了,他忘了这是凌驾于五阶地府之鬼以上的鬼王。他在鬼王消失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可能要遭殃,所以他是在同时发动的邪眼,可即便这样,鬼王的拳头也同时到了邢松的腹部! 仅仅就好像是轻轻粘了一下罗文,罗文就在这冻结的时空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射了出去!邪眼瞬间失效,自己就撞在了那棵大树之上,一股熟悉的钻心之痛顷刻在身体和脑海中蔓延,速度之快,疼痛感之强。几乎让罗文以为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打了个对穿! 邢松看出来罗文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本来想接着这个机会奚落罗文几句,可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没这个机会了。此时远处的警笛声响起了已经有一会。 因为神秘所数架运输直升机的失事和信息科的快速反应,邢松心知肚明,在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会相续又大量的武警以及神秘所人员到来。头顶的监控卫星此时很有可能已经对准了自己,再拖下去将会对自己很不利。 毕竟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必须在极为隐秘的情况下进行,任何一点马脚都会造成功亏一篑的可能。而这,将会让邢松之前所有的布棋全都变成乌有,即便自己能够忍受,钟立风却等不得! 所以邢松放弃了想要摆出胜利者姿态的机会,看着表情痛苦的罗文讥笑道:“罗队,帮我给鹤翔带个好!” 话音一落,鬼王甩动了下脖子,让那直上直下打开的大嘴再次咧了一咧,两条胳膊完全打开,长着大爪子,锋利的黑指甲闪着一丝银光,然后忽的再次消失在原地! 轰的一声,罗文手扶着的那棵大树再次被击碎,倒下的树干砸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毫不费力的将小树压倒,跟着轰的落地,翻滚了两下停了下来,正停在了罗文的脚边。 罗文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原本明亮的眼睛先是转为血红,大量的眼底出血致使瞳孔也是一片血色,可现在血色已经不再是附在眼球之上,而是顺着两只眼睛的内外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罗文右手死死的抓住地上的一丛野草,耳朵里全是万马奔腾的轰隆声,左手按住自己的肚子,一阵彻骨的寒冷从那个位置不停的向全身蔓延,就好像是胃里吃了一个大冰坨子,或者有点像之前的高烧,可那高烧是全身性的,这种寒冷却是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是在一点一点的扩散吞噬。 精神恍惚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很轻,轻的随时会被一身风吹上天空,但却让他的触觉异常的敏感,他感受到了脸上那滚烫的液体,这液体滑下的速度很缓慢,不像眼泪那么流畅,而且好像还黏黏的,是血?罗文不确定的自疑道。 罗文脑子里很乱,但却有两个孩子,在每张画面中嬉闹穿梭,大的那个在前面,小的在后面,追逐着跑过罗文的每一段回忆。这就是死前人们说的回忆么? 在这一片漆黑中上演着灰色的电影,两个孩子就颜色很淡,和这些人生影响混在一起,第一次在所里上班跳接到偷喝梁风谨的酒,失手打碎的花瓶后梁国替自己挨骂,转又接到祖龙吃惊的眼神,大海赛买吃的的大嘴嘟囔着什么又变成了梁风谨的轮椅,而推着轮椅的竟是严传江,还有老鬼的烟斗。 这一切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淡,淡的最后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黑色,黑的就像套上了一个绞刑的头套,预示着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邢松看着一动不动的罗文蠕动了下嘴唇,鬼王扭动着脖子来到了罗文的近前,张开双臂打开成一个一字,邢松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这二十年的时光竟浪费在你这废物的身上,你连个全尸都不配!” 话音一落,那鬼王两只大手双峰贯耳的直奔罗文的脑袋就横着拍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恍如幻境 罗文的心忽然一紧,或是骤然的跳动了一下,他想挣脱这黑暗,想要撕碎前面的黑纱,他不停的在这黑暗中前行,艰难的迈步,即便自己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即便自己身处虚无之中,就这么张着手缓缓前行,用脚尖丈量着土地,趟开这迷雾,走向未知的前方,却怀抱着希望。 渐渐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变化,在这一片漆黑中有了第一个颜色,好像是一颗微弱的启明星,又好似一支摇曳的火把,就远远的挂在目所能及的最远的地方。 罗文好像是沙漠中瞥见绿洲的旅人,再也顾不得是不是海市蜃楼,只知道强迫着自己不停的迈动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断向着这个光点跌撞而行。 缓缓的这个光点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一尊隐藏在无际大海上的灯塔,忽明忽暗的指引着方向,可就在这时,罗文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阻力! 好像从自己对面的灯塔涌来的海浪,一他妈的推搡着自己,拍打着自己,撞击着自己胸前身后,让自己站立不稳,侵蚀着原本坚定的信心,让罗文逐渐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好像自己现在只要停下脚步,就能安稳的躺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寂静和悠然。 罗文的每一寸关节都显得很累,脖子不知道是不是还连接着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酸痛从骨头里面迸发出来,向着全身蔓延。随着罗文的前行,罗文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滩无垠的沼泽中前行,每迈出一步,每晃动一下腿,都是无比的艰难的痛苦! 两只手没有抓的地方,在半空中划船一样的前后摆动,保持着身体平衡不至摔倒,鼻腔中渐渐泛出了血腥味。咬着牙咽了口唾沫,一股难以下咽的呕吐感瞬间翻了上来,让罗文的呼吸跟着一滞! 脚下的阻力越来越大,像是走在沥青池中,那胶着感裹着双腿,让人无法再迈步,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泥泞的让人几乎失去了前行的**,身心疲惫的只想站在原地休息,哪怕被着无法撕裂的深潭吞噬淹没! 可罗文眼前的光点现在变成了一条黝黑隧道的出口。让他看见了那边的光明,那光明对他竟有着无法言表的吸引,让他如此欲罢不能。罗文现在腹部异常的疼痛,不知道是刚才穿越泥泞之时撞到了什么,还是这阻力本身的冲击,总之让他有些直不起身子。 就好在这里阻力大的几乎让他可以向前倾斜也不会担心摔倒,于是他就像个大虾米一样的用头顶着这阻力,然后好像顶牛一样的靠着脑袋向前艰难的踱步。 但这样又让他浑身无一不有的疼痛体现的更加明显,每一寸骨头都从里面向外的发酸。每节脊椎骨中间都好像被压了一颗三刃刺,当他的脑袋顶在这无尽的阻力之中时,被挤压的脊椎就会在每一截都会牵动最敏感的痛觉神经,然罗文痛不欲生! 肩周、胸骨、盆骨、腿骨。无一处不受牵连,然后扩散到每一块肌肉,每一处表皮,最后麻木在疼痛之中。分辨不清那里痛,也分辨不出哪里不痛! 就在罗文如生如死的前行时,耳中渐渐听到了些许声音。那声音十分难以分辨,好像一台巨大的机器嘶吼的轰鸣,又像是吹响在中段的牛角号一样的低沉,好像是在深海中缓慢的吐着气泡。 手指触摸的阻力也变得开始具象起来,脚下的地面竟变是如此平坦,罗文猛然抬头,居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透着白光的洞口,前一步后一步,这世界观就将发生改变! 罗文眼前终于亮了起来! 一时间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泪水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适应了半天才将眼前的一切看得真切,而这一切都令他无法言语,一瞬间只能张着嘴呆呆的注视着,好像新生儿一般的震惊着这个新世界! 花草、树木、石子、鸟虫,全都变得毛茸茸的,物体与物体之间不再棱角分明,不再相互孤立,好像韵湿了的水彩画一样,相互交融着,又如同印象派的油画。 身前身后到处都是一阵阵暖风,吹的人心荡漾,那树干树枝好像是变成了羽毛做的,随着这风凌乱的飘零着,但又细腻的令人发指。整齐的随着这风的流动而轻摆,唯一真实的只有他自己。 他感受着这风的涌动,随着跌宕晃动,可周遭又都是静止的,灰尘在眼前密密麻麻的铺了个满天满地,每一粒灰尘的形状都不一样,每一粒灰尘的构造也都不同,像是卷起的狂沙,但却又都如此的静止,像是被什么人反复细心的雕琢过,罗文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灰尘,可却无法忽视它的精美! 那毛茸茸的落叶就这么停在他的眼前,用手指轻轻碰触,这树叶就随着轻轻的滑行很微小的一段距离,那感觉就好似在一块冰面上推动了一个冰块!可仅仅是这一小段距离之后,这落叶又悬停在了半空! 透过林子,天空也变得柔软了起来,云层不再像是棉花糖,更像是挂在天上的毛绒玩具,阳光下竟让这雪白的云朵显现出不同的颜色,这一块红,那一块黄,间或又是淡紫、青蓝,迷乱了人眼,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绚丽美好,斑斓的好似梦境,更别说本来就姹紫嫣红的虫蚁,让人舍不得将眼球离开一秒。 这是哪里?是童话故事么?是仙境么?罗文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是自己的灵魂出了窍。他的眼前有个黑影,遮住了他最主要的视线,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将这黑影看的真切。这黑影不是别的,正是那只样貌丑陋恐怖的鬼王! 这鬼王的眼球凸了出来,直直的看着罗文,那张脱了臼的大嘴死命的张着,脸上紧绷的皮肤显得有些不够分,那酱紫色的舌头死死的抵在下牙上,罗文甚至可以通过口腔看到这鬼王没有完全腐烂的喉结,隐约也看得到食道管。 飞溅出的唾沫距离罗文的脑门不足两寸,左右一字张开的双臂端的非常平增,像极了展翅高飞,黝黑的指甲配合修长的手指,已经做好了将罗文的脑袋一拍两碎的准备! 罗文又向后退了两步,将这鬼王看的更加全面一点,而这鬼王现在也和树木花草一般无二, 也是毛茸茸的,就连锁子甲也都起了毛边,好像在这鬼王的身上趴着成千上万的小麻雀。 罗文横跨出一脚看了看在不远处的邢松,邢松剑指立于唇边,可唇角却微微的翘起,眼睛上挑着盯着罗文刚刚站立过的地方,罗文慢慢的绕过鬼王走了过去,用手在邢松的脸前摆动了几下,邢松依旧一眨不眨双眼,罗文将手指轻轻搭在邢松的动脉之上,发现邢松竟然没有心跳! 罗文知道时间被自己再次冻结了,但却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往常不过是其他人全都不能动而已,可这次,其他的事物却反常的被这股风吹拂着,好像一个又一个蒙奇奇假扮的一样。罗文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不适感,除了有些轻飘飘的。 罗文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没想到心脏跳动的非常缓慢,估算来看,一分钟心跳不足二十下,可自己还是奇迹般的行动自如! 罗文摘掉了眼镜将身子靠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闭着眼睛揉捏着眉间的肌肉,他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罗文从兜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然后按动了火机的滑落。 呲啦一声,罗文的手指皮肤轻轻划过火机的滑轮,可这火焰并没有应声而滑动拇指再次拨动转轮,又是呲啦一声,可面灯芯依旧干燥。 罗文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第三次滑动转轮,又是呲啦一声,罗文这才惊讶的发现,不是这滑轮打不燃火石,而是这滑轮根本就没动过!罗文对这个现象本来没有吃惊,可直到罗文看到火石还有好长一节,而转轮也并没有阻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没有按动这个转轮! 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眼睛来回乱转的惊讶的张开了嘴,香烟就离开了嘴唇,可让罗文诧异的是,这香烟并没有如同罗文常识中的那样随之落地,而是就这么猛的停在了半空中! 罗文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用手指轻轻一碰这根悬浮在半空的香烟,可这香烟竟然就打着转缓缓的向旁边飞去,然后直到旋转的飞出了十几厘米后又停了下来,挤开了周围的灰尘停在半空! 罗文抢步来到邢松的身前,抡起了胳膊照着邢松的哽嗓咽喉就是狠狠的一抓,那五指挂着风,好像一条出洞的巨蟒一般敏捷,耳听一声闷响,在看罗文的这一爪死死的切在了邢松的喉结处,可让罗文大跌眼镜的是,这一爪连邢松的一层肉皮都没能划破!就好像轻描淡写的抓在了橡胶假人或者蜡像上一样! 罗文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新视界 罗文忙不迭的两步就窜到了鬼王的近前,面对着鬼王的后背缓缓同接着做了一次深呼吸后,才越过鬼王的身体,看向鬼王的身前,而一个既出乎自己预料,但又唯一合情合理的场景霎时展现在他的面前! 就在这个此刻一字张开双臂,面目表情狰狞恐怖,打算来一招双峰贯耳的鬼王身前,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皮肤不像祖龙那样的细腻***,也没有大海那种古铜色的质感,一头满是尘土和落叶碎渣的黑头发,显得如此凌乱不堪。 黑边眼镜的镜腿显然受过较重的撞击,致使眼镜明显没有平稳的架在那直挺的鼻梁上,干裂的嘴唇上面尽是破皮,斑斑点点的透着血色,而那口雪白的牙齿死死的咬在一起,使得咬肌过度用力,造成两腮侧痕迹明显,显然实在极力忍受着剧痛。 他一件黑色的紧身作战衣上面露着不少小口,内甲的边角多处戳破衣服露了出来,看起来有些狼狈,最扎眼的是整个腹部此时黑乎乎的一片,被缭绕的黑烟遮挡的看不清里面,可从暴着青筋死死抵在腹部边上的手臂来看,这地方伤的绝对不轻。 裤子上全是各种污渍和脚印,像极了流行过的乞丐服,磨破的地方多得是,反而显得到没有那么不堪,起码和身后那个破败的战斗背包比起来算是要好得多。 而这人腰后一个奇大的枪套微微露出了一点点的头,一个银色的枪柄在他这个姿势下从侧面清晰可见,即便在战斗背包的阴影下显得不那么明显。 这人眉头紧锁,一双眼睛此时死死盯着右侧,明显是在警戒着什么,或像是搜索着什么,可仿佛并没有看到这鬼王一样,哪怕着鬼王已经近在咫尺。 但这些都不算令人惊奇。而最令罗文注意的是这人的眼球! 这眼球已经不能用人类的眼球来形容了,瞳孔此时已经收缩到了极致,几乎只露着一点点,像极了人收到极度惊吓时候的样子,反观虹膜现在完全变成了一种漂亮的金棕色,巩膜则雪白一片,看不到一丁点血丝的痕迹,好像新生儿一样的明亮。 令罗文出奇的是,这虹膜现在不再是平静无波,反而好像是烧开的岩浆一般。里面丝丝缕缕的条纹竟然像蚯蚓或者线蛇一样的在不停的蠕动!时而又像是煮沸了的米粥,缓缓的还冒着泡似的猛然有东西炸开,可仔细一看却毫无变化! 正在罗文惊讶与此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他难于言语的事情,那就是整个瞳孔、虹膜、巩膜,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三者只见产生了某种类似争夺战一样的收缩扩散! 先是这瞳孔忽然间开始慢慢张大,挤压排开虹膜。将虹膜挤压成了一条金棕色的环形线圈,接着随着这瞳孔再次缩小,这虹膜开始再次占据原本的位置,同时还有向巩膜进攻的架势。而巩膜随着这种扩散,在靠近虹膜边缘的地方居然好像被浸染一般的金棕色! 当瞳孔缩小到最小的时候,这虹膜已经达到了扩张的饱和期,然后在瞳孔没有变化的这段时间里。虹膜就在此缩小,直至变成了罗文最开始看见的那个样子,接着瞳孔再次扩大。进入无休止的轮回。 而这整个过程十分的完整并且缓慢,如果非让罗文找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整个眼球的变化过程,那么这个词只可能是呼吸! 这眼球内部的变化就如同呼吸一样,收到极致便开始松,松到极致则开始收,就像是呼吸般的平稳无惊,呼到极致则要吸,吸到极致则要呼,如此的绵长温婉,平静无波中带着相互转换那一刻特有的爆发力! 罗文愣愣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不就是自己么!可这双眼睛竟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自己此刻竟然就这么像是看着另一个人似的看着自己,真的如同灵魂出窍一般,那不可置疑的真实感,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事实! 到了这里,罗文的推测基本上就可以盖棺定论了,可他必须做一个试验,用这个实验来证明自己的猜测。罗文低头找到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树枝,然后掉了个头,攥着较细的那一端,跟着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自己,做了个深呼吸后抡圆了胳膊照着对面的这个自己的后背就是狠狠一棍! 可这一棍下去之后,并没有按着常理将他对面的这个罗文一击砸到,而这个罗文表情也没有任何痛苦的变化,甚至,就在这一棍砸在对面这个罗文的身上的时候,对面的罗文虽然后背衣服收到了极强的撞击,让整个衣服的衣褶一下子全都崩开,而且这个罗文的后背也因为被猛击形成了明显的撞击波浪,可是掀开衣服,皮肉却完好无损! 罗文回身又看着这个鬼王,自己在地上反复的寻找,终于在自己刚才按回双肩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个已经完全折弯的甩棍。这个让自己无数次死里逃生的黑色甩棍,现在就如同一个回旋镖一样,每截的接口处都被撬开,裸露着里面连接的挂钩和沟槽。 轻轻晃动之下犹如一条没了生气的蛇一样,摇头摆尾的哗楞哗楞的直响,这让罗文一皱眉头,不由得心头竟然多了一丝酸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这气出的也是断断续续。 罗文推了推眼镜,接着提着这个不成样子的甩棍再次来道鬼王的身边,然后猛地原地跳起,抡圆了胳膊照着这鬼王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棍!这一棍势大力沉,罗文根本就是毫无保留的将全身的力气全都用到了这一棍之上,所以这一棍从跳起的一刻开始就已经预示着骨断筋折皮开肉绽。 可这一棍落在了这鬼王的脑袋上时,一个和这猛击的结果完全不搭调的情景再次出现,甩棍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击在这鬼王的颅腔正中央,狠狠的砸在了上星穴上,可就在这时,罗文却突然感到虎口一麻,接着胳膊依照着惯性还在继续由上向下落去,可那甩棍却闷响一声弹起了老高,就真的如同回旋镖一般的打着转,反向的弹飞了出去! 再看这鬼王,除了脑袋和脖子一震,居然再无变化! 罗文的胳膊收到了反作用力的撞击,此刻非常的疼,而且由于自己是用尽全力的一击,所以反作用力更加的明显,落地的时候脚下不稳,当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他一咧嘴,可震惊却远远大于此刻的疼痛! 罗文坐在地上捂着右侧肩膀活动了活动,看着自己眼前这两人一鬼,看着眼前这绚丽美妙的场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喜是悲,因为他此时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自己现在所面对的状况了! 为什么这次无意的时间冻结竟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这次时间冻结可以这么长?为什么他看见了从没看见过的景物和色彩?为什么自己能看见自己?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呈现出来的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另一个样子?为什么自己无法改变这里的东西?甚至不能杀死、伤害,甚至是折断和点燃? 这答案呼之欲出,因为此时此刻,罗文并不是冻结了时间,而是在冻结时间的同时发动了邪眼幻术,说的直白一点,罗文现在正在自己的幻术之中,而不单单的是自己,这万事万物都在自己的幻术当中,在他自己制造的,一个静止了时间的幻术之中! 一个幻术的世界里! 也就是说,现在的罗文是在一个由自己、邢松、鬼王、鸟虫、野兽、所有有眼睛,能思考的动物的大脑搭建的一个幻术世界中,或者说是在所有的动物的精神世界里! 他通过邪眼在一瞬间使所有动物中了幻术,以邪眼为媒介,将所有的动物的大脑相连,让他们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超感官知觉、时间感觉、空间感觉,八感相溶后,最后形成了的第九感世界! 在这个幻术世界中时间是静止的,空间是无限拓展的,相互共享着视听嗅触味五觉,也就是五感,彼此侵蚀着第六感,暂停着第七感,影响着第八感,所以罗文现在眼中的世界不单单有自己对一个事物的看法,还包括了邢松和鬼王以及其他生物! 就比如说一棵树,在鬼王的眼里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在邢松的眼里他大概只能分辨出五到八种色彩,罗文依仗邪眼能够看出十四到十九种色彩,而有些动物能够看到三十多种色彩,甚至还有些动物只能看到一种色彩,可这种色彩是其他所有动物都无法看见的,而将所有这些动物能看到的色彩混合到一起,才是现在罗文所看倒的这棵树的颜色,和这个世界的样貌! 同样的,对一个物体的触觉也会变得不同,人类觉得细腻的,会在虫子的感知下显得粗糙,在虫子感知下细腻的会在微生物的感知下变得粗糙。 人类听不见的频段声波会被动物听到,动物听不到的还有其他的生物能够听到。在这一刻,原本熟知的单一的世界变得立体了起来,在这个精神共享的世界里,整个世界在罗文的面前展现着它那最丰富,最难以捕捉的一切,扭动着腰肢,摊开了它最丰满的那一面!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全新认知 一念至此,罗文在这万籁俱寂的世界里一下子感到了无所适从,因为对他来讲这里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即回不去,也走不出,仿佛这里就是一座监牢,他无法改变这里的一切,因为这是在幻术中,是在思想里,就像那个无法点燃的火机,和打不疼的自己以及杀不死的邢松。 时间失去了意义,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时间已经被自己完全冻结,定格在这一秒,被自己囚禁在这个自己制造的,和时间夹缝一样的幻术世界里。 罗文站起身来摸了摸对面那个自己的脸,皮肤上面的划痕在手指的触摸下显得如同沟壑一般,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来自脚边那只惊吓过度的蚂蚁,还是天空中隐约露着翅膀的云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伤口,却感不到一丝疼痛。 他时而觉得自己能够一口咬断自己的喉管,时而又觉得自己坚硬的好像是一块岩石,分不清这感觉来自对面这鬼王,还是树叶背面那只拖着粘液前行的蜗牛,甚至不确定这还是不是一种感觉。 罗文明白这种八感共享的感觉只针对他一个人而言,所以这一刻对于其他生命是毫无影响的,这没来由的又让他产生了一种孤独感。这让他忽然想回去看看大海和祖龙,然后脚就不由自主的向来时的路走去。 他经过一片空地的时候看到了大面积被截成六截的树干,地上的树墩切口相当整齐,只不过稍微带了一点倾斜角度,可依旧像是被伐木工人细心雕刻过一般。越向前走,这空地就越大,被斩断的树干就越多,好像是一个扇形,由内向外的扩散。 接着罗文看见了一具被斩为六段的尸体。血浆溅满了周围的树木和土地,内脏混合着污物瘫了一地,光利的那双眼睛还在直直的盯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感受不到死前的痛苦,显然这一下来的太意外。 罗文不明所以,但他却望着光利的尸体没来由的产生一种饥饿感,可他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不远处昏倒在地的大海! 罗文抢步跑了过去,将手放在大海的颈动脉上。可传回来的只有略微的温度,这让罗文送了一口气,起码大海还没死。罗文看了看大海那条粗壮的右臂,那黝黑的指甲和鬼王的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比鬼王的指甲显得更加黑了一些,更加亮了一些。 从右臂的长度来看,似乎比较滇王墓里短了很多,现在刚刚过了膝盖,这个变化让罗文有些纳闷。大海此时脸紧挨着地面。右侧脸颊的肉被地面挤了出来,紧贴着鼻子,这种挤压又让大海不自主的张开了嘴,嘴角全是唾液。黏粘着很多尘土,显然这是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这说明大海此时应该处于昏迷状态。 罗文拍了拍大海的后背继续前行,随着前行不时能够看到树干的背面有大量的银针。东倒西歪的刺进树干,然后眼前一闪,一柄造型简单古朴的短剑将一棵大树直接贯通。直没入剑柄。 再向前,眼睛跃过一棵大树,正看见一个矮胖的男人此时跪趟在地上,整张脸被利器完全割开,灰白色的脑浆被定格在了滴滴答答下流的一刻! 那脑袋好像是被劈开了一般的西瓜,眼珠子全都被挤了出来,从头顶直指向下,能够清晰的看到舌头和下颚,还有肉红色的食道! 没等罗文走到近前,余光一闪,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旁,罗文转头一瞧,正看见一张似有似无的笑脸!罗文定睛一看,这笑脸的主人,正是祖龙! 祖龙现在被三支银针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全身上下大小伤口不下二三十处,有的地方还插着银针,有的地方还能看见被豁开的皮肉,还有的地方能够看见被利刃斩断的针头,伤情惨不忍睹,使得罗文不禁大为皱眉。 可祖龙脸上这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却让罗文看了一阵心安,说明祖龙此刻内心的得意大过本身的痛苦,就算是死了此时也该是含笑九泉。 此时远处一队穿着制服的人马正在缓缓逼近中,那装束显然是武警,罗文,目之所及处,还有一队人马藏在暗处,显眼的神秘所所徽刺绣在胸口,领头的停顿在了那个原地待命的手势里,抬起的左脚也悬在半空中,来了个金鸡独立… 不对! 罗文到了现在才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的事实,那就是头开始到现在,这些人都应该没有一个看过他的眼睛,而且自己直线距离已经快要超过三四公里了,这就说明自己冻结时间的距离增大了! 他不但能改变身边的时间线,就连这么远的距离里时间也完全被冻结,而且,直到现在他依旧可以形成这种幻术的八感共享!也就是说,罗文的幻术也不再需要通过对方眼睛来施展! 想到这罗文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我现在再使用邪眼会有什么后果? 罗文缓缓的将双眼闭上,可他发现你自己的眼睛实际根本比不上,那层薄薄的眼皮就像透明的一样,当自己将双眼合上,自己居然出现了另一种视觉! 这种视觉就好像自己在玩一个第三人称的游戏,他能看到另一个自己闭着眼睛站在地中间,罗文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同时,这个第三人称的罗文也跟着皱了皱眉,罗文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不是自己看到的自己,而是别的生物看到的自己,通过邪眼幻术相连的视觉展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罗文做了个深呼吸,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上,然后缓缓放空,没一会,他就发现自己周围的颜色开始慢慢减少,天空不再那么绚丽,万物不再那么敏感,树叶开始变得单纯的绿了起来,花蕊上的花粉不再颗颗粒粒的清晰饱满! 那股一直围绕在身边,反复涌动的风也渐渐减弱,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暗淡了起来,罗文能感受到的东西越来越少,然后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模糊着罗文的视觉,如同有人在罗文的眼睛上一层一层的罩着黑纱,直到罗文最后开始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他最后能够确定眼前的景物,应该是一只在树梢上刚刚被惊奇的小鸟,而这鸟的翅膀就在这时,动了一下! 罗文忽的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让他感到一阵胃痉挛,几乎差点吐了出来,哪知脚下又是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倒,因为后背一阵钻心的剧痛霎时传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听一声惨叫和一声低吼,他连忙强睁着眼睛抬头看去,就瞧见自己对面的这只鬼王捂着脑袋哇哇的鬼叫,那条酱紫色的长舌好像一条受了惊吓的毒蛇,直直的从黑洞一般的喉管根部吐了出来,表情狰狞恐怖,再看它的头顶,就在这鬼王的上星穴处,一团缭绕的黑色烟雾盘旋而上,发出着类似滚油锅的噼啪之声,虽然创口极小,但是沿着这鬼王的上星穴还是留下了一道不深的疤痕,这疤痕内部此时还冒着泡! 这鬼王捂着头顶死死的盯着地面,不停的狠命跺着脚,显然这一下子让这鬼王的痛觉神经尝到了苦头,此时的摸样就像一个挨了揍的猴子,原地打着转! 罗文下意识又看了眼邢松,可他万万没想到,此时的邢松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喉结,瞪着眼睛张着嘴,胸口迅速的一起一伏,表情极其痛苦,脸色发青脖子脖根通红,鼻孔一张一松,双眼眼底出血,使得巩膜布满了血丝,而衬得虹膜极小,看样子就是窒息死亡的前兆,不过从喘息速度忽然变慢来判断,邢松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再次呼吸了! 罗文呆呆的愣在原地,这突入起来的变化让他始料未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罗文可不是傻子,面前邢松就是自己最棘手的强敌,又加上了一个鬼王,罗文要是还能从这两个人的手里活命,要么就是老天眷顾,让邢松大发慈悲的断了罗文的胳膊腿,让他带着羞辱的了却残生。 要么就是大罗金仙下凡,刚好没留神砸在这地方,把这一人一鬼砸死,除此之外罗文就是再长两个脑袋六条胳膊,也不够这一对主仆人鬼单手捏的!所以罗文当机立断的朝着林子中跑去,没等邢松和鬼王反应过来,罗文就消失在这一人一鬼的视野之中。 罗文七手八脚的爬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然后扭过身子,接着从树梢透下来的一缕阳光看向自己的后腰,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后腰处竟然呈现出来一种淡淡的紫红色! 这紫红色非常不明显,要不是在如此明媚的阳光之下,简直很容易让别人忽略,这紫红色在肌肉中还呈现出来颗颗粒粒的质感,就算没有实战经验的人也看得出来,这地方是被什么东西打击造成的淤血! 可罗文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任何人在这里得手过,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如果非要说这里曾经有过…罗文脑袋嗡的就是一声,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一片树叶,脑中好像是幻灯片一样的快速的播放一系列场景,不断的回闪确认,直到最后罗文无法驳倒这个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时,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两只眼睛的眼睑迅速眨了几下像是回了魂一般的咽了口唾沫! 然后轻轻的扶着这棵大树的树枝跟自己低声说道:竟然是我自己打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未曾改变的局势 罗文看到了自己腰后的淤青,再想起了鬼王的头顶,跟着又反思邢松的表现,就在刚才自己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这一人一鬼竟然同时大变,而且从受伤的位置来看,都和自己一样,全是自己在刚才幻术中,伤在自己所伤的地方! 那就是说,在刚才那那个幻术的世界里,自己虽然不能对对方造成任何实际上的改变和伤害,但是却能在自己脱离幻术世界的时候,将这伤害带回给对方的身体,如此一来,这就说的明白了! 还没等罗文将事情完全捋顺,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忽然就打断了罗文的思路。罗文身上大小伤势不算,还有一处起初被罗文完全忽略,可现在却如同不散的阴魂缠着自己一样的伤痛,此时让罗文感到无比的棘手! 那股曾经十分熟悉的恶寒从刚才开始就缓缓的从腹部升起,跟着就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罗文做了两个深呼吸,那黄豆粒大的汗珠顷刻就流了下来。 因为这次受伤的地方正好在腹腔,这个位置受伤后人会本能的直不起来腰,总觉得蹲在地上或者尽量压缩身体会好过一点,所以罗文现在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 罗文知道这伤耽误不得,所以连忙从战斗背包里抽出来一支手持紫光灯,接着啪的一声打开开关,那蓝紫色的灯光在这明媚的早晨显得不是那么耀眼,可紫光灯特有的低鸣却让罗文心头一紧,这种暴露的方式简直太直接了! 可罗文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个了,连续有打开第二支紫光灯,然后将这两支紫光灯全都顶住自己的腹腔,那缭绕的鬼气瞬间大乱,噼啪作响的同时还发出着热锅滚油的声响! 直到这时罗文才觉得好过一点,毕竟自己这次处理的比较快。所以伤情不至于像七三一基地里那么严重,不过因为伤情比那时候来的大,而且伤的又是鬼王,所以反而这扩散速度和爆发期来的明显要比地下基地那只恶鬼来的早。 罗文扯下一只袖子将紫光灯固定在腹腔,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觉得好了那么一点点,可就在这时声扎耳的树枝折断声就传入他的耳朵! 紧接着一道黑影让他眼前一花,顷刻就到了他的跟前,罗文第一反应就是双脚反向一蹬树枝,借着反作用力就窜了出去,跟着在空中调整了下姿势。脚尖一点地一个滚身卸去了力道,然后连忙回身看去。 可还没等他眼皮翻起来,一条蟒蛇般的黑影就直奔他的心窝! 罗文下意识左手食指微弯,一刹那判断出了来袭的落着点,然后猛击这黑影的七寸,只见这黑影收到重创轨迹瞬间发生了偏移,蹭着罗文的胳膊就划了过去! 罗文本能反应的右手迅速抬起跟进,以单掌猛击身前斜上方,就听一声闷响。这一掌正击在来者的哽嗓咽喉处,由于对方是高速前进,罗文这一下子又是异常迅猛,直接将来者推飞了起来! 要是换了别人。就这一下子便能将对方直接打的气结,即便当场不死也因为喉管受创瞬间休克。可罗文看清了对面的来者就知道,自己这一招其实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因为来者正是那只鬼王! 罗文这一击实际上自己受伤不轻。罗文的右臂就好像打在了一个高速前行的钢块上,要不是自己这一下子角度和力道都相当有讲究,自己当场骨折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罗文现在这胳膊苏苏麻麻的。反作用力让他的右臂有些挫伤。可罗文现在却顾不得这个,因为自己这招牛仰头将鬼王打的双脚反向离了地面有近十公分,这鬼王身子在半空中脚下无根,就如同挂在面前的沙袋一样,此时不动手恐怕就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所以罗文翻手再上,趁着鬼王脚尖还没粘地,罗文左手单指变三指,全都回窝了起来,以指关节在猛击鬼王的腋窝,意在一招卸了对方的右臂,同时罗文右手一晃连连进招! 罗文倒立,顶住一口气猛攻鬼王的左胯、肋骨、肘窝、手腕、心口、面门、膝盖、脚踝,总之鬼王身上有的活动关节就没有罗文没照顾到的,而且招招用尽全力! 霎时间罗文好似一只灵猿,脚下迈着鬼步忽左忽右绕着鬼王转圈,擒鬼手上下翻飞,锁、拿、断、斩、抠,劈、砸、顶、磕、挂,一时间无所不用其极,打的这鬼王竟然有些发懵,居然完全摸不到罗文的身影! 其实这也难怪,擒鬼手擒鬼手,当然是专门为了对付鬼的一种功夫,这擒鬼手上肢是七十二式地煞的手法,脚下是大开大合的鬼步,全是躲着鬼王的强项,绕着鬼王的弱项展开的进攻。 无论是恶鬼、厉鬼、地府之鬼、鬼王,他们都有比较明显的特点,那就是鬼的预判及反应速度不好,这个以恶鬼最为严重。厉鬼是由魂魄积怨气而成的,所以它们会保留生前的执念,甚至是一些记忆片段。 对于厉鬼来说,他们很有可能会记得很多的基本常识,于是才有玩半夜点灯、开关门、惨叫、抖桌子等灵异现象的出现,因为对于厉鬼来说,这些都是生前熟悉的东西,会有意识残存,所以厉鬼智力明显要高于恶鬼,鬼术的运用就是一个明显的体现。 而在与降鬼者发生正面碰撞的时候,厉鬼也会对对方做出的攻击有相应的反应,知道如何选择正确的方式进行躲闪。 而恶鬼则不然,恶鬼是最先脑死亡,**鬼化,这种鬼化后的恶鬼身体会异常恐怖,但相对的对生活常识以及生前的一切基本上会忘干净,偶有一些残存也是肌肉记忆,就像知道用嘴咬,用手抓等。 也就是因为这样,很多恶鬼伤人都是最直接的以武力伤害,掏心挖肺,饮血噬骨,这些都是本能的体现。这就造成了恶鬼在面对打击的时候没有提前的预判能力,全是根据对方所做攻击后再给出相应的反击回应,这难免就会落入一种被动局面。 这鬼王就是恶鬼出身,所以面对罗文突如其来的连锁式进攻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擒鬼手就是抓住了鬼的这一特质,鬼步变化多端,行踪飘忽,基本上是从不在同一处落脚,时近时退,时左时右,擒鬼手也是专击鬼王关节,造成鬼王的行动不便和身体不自然摆动,从而寻求一击必杀的机会。 可随着罗文的进攻罗文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因为直到现在他最少直接击中了鬼王身上大小二十余处关节,可这鬼王不但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甚至看着鬼王的行动力竟然没造成一点点的牵制! 而反观罗文,几乎每次都好像用尽全力打在钢板之上,到了现在罗文的双手已经完全红肿了起来,实力大打折扣不说,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颓势! 就在罗文一爪抓向鬼王双眼的瞬间,这鬼王忽然转身抬腿一脚,直接将半空中的罗文一脚蹬飞,一声闷响猛的摔在地面上,同时还因为惯性向后又滚出了两三米! 罗文滚身双脚猛蹬地面支撑住身体,可刚刚站稳五道黑影顷刻就到了近前!罗文连忙催动邪眼,时间瞬间被冻结,而他定睛一看,向他飞来的五道黑影不是别的,正是这鬼王发出的幽冥鬼爪! 可这次冻结时间的效果不像刚才那次那样明显,也没有形成幻术世界连接众生的神经,这让罗文始料未及,当罗文感觉到不好的时候,已经有些为时已晚! 他连忙向着侧面一个纵身,这鬼爪化成的罡风蹭着罗文的小腿刷的一下子划了过去,罗文右侧小腿的肌肉一下子就被削掉了一大片! 疼的罗文当时在半空中一颤便摔倒在地,罗文本能的勾起小腿看向伤口,整条小腿此时直上直下,整根小腿右后侧肌肉全都被片掉了,露着整齐的切口和白骨,血淋淋混在一起还大滩大滩的向外涌出鲜血,而旁边的地方两块好似撕裂的鸡腿肉,上面的血肉沾满了泥土! 罗文的小腿完全的失去了行动力,甚至,他现在想要翻身都做不到,不是因为腰上不够力,而是翻身过来后,没有小腿的力量可以去支撑身体,所以罗文只能趴在地上,回头看着这只鬼王,猜测它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 可罗文永远都是那个相信改变就一定会有新希望的人,所以即便现在已经身处绝境,可依旧没有放弃挣扎的机会。所以他连续三次发动了邪眼,可是每次都没有进入刚才自己制造的那个幻术世界,他能做的无非就是靠着上肢的力量不断向远处爬出那么一点点而已。 到了这时候这鬼王反倒不着急了,罗文向远处爬一步,它就在后边跟一步,那斑驳中明晃晃的锁子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耀眼,只有在这林间偶尔透过的阳光照在鬼王的皮肤上的时候,这鬼王才会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躲,虽然大部分的阳光都被锁子甲和连的衣服挡住,可一旦有阳光直射这鬼王的皮肤时,这鬼王却也被立刻灼伤。 罗文看出这是个活命的机会,所以抬头看了看前方,尽可能的向阳光显露的比较多的地方前进,可正在这时候,罗文却突然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向前爬也咱难以行动一步,他连忙回头看去,却发现那只鬼王整用它的右脚将自己的左脚踩住! 罗文一下子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救命恩人 钻心的疼痛让罗文几乎晕厥过去,鬼王突出的眼球转了转,盯着脚底下的罗文,完全打开的上下颚中,那条长舌来回的扭动,可是却完全没有唾液,像一条紫色的蟒蛇,或是泥鳅,这更让人觉得有些恐怖,正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远处响起。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邢松的声音很清晰,不过却多少有些沙哑,细听距离绝对不会太近,显然邢松对之前那强烈的窒息感产生了恐惧心理,让他不敢再现身。 罗文此时身上的鬼气再次开始蔓延开来,被幽冥鬼爪所伤的小腿也变成了第二个扩散点,麻木感渐渐代替了疼痛感,或者说疼痛感已经达到了罗文所能承受的饱和状态,如果不是罗文的意志力足够坚韧,现在早已经人事不省。 罗文咬着牙硬挺着这一切,所以他根本就来不及张嘴去回答邢松什么,只是顶着一口气仔细分辨着,也全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邢松等了一会再次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又带着恶狠狠:“你他妈开了天眼?” 罗文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眼皮变得很沉,使他随时都有闭眼的可能,而那鬼王却适时狠踩了罗文一脚,让罗文眼睛一翻,疼的又转醒了过来。 “无关紧要了”邢松忽然说的好像是很放松,完全没有一丝情感在里面,这说明邢松已经下了决心! 邢松话音一落,那鬼王抡起了胳膊照着罗文的脑袋就狠狠的拍了下去!那速度,那力道,无论如何判断,都不是唬吓罗文,而是邢松真的要取罗文性命,罗文心里忽然一震抽搐。然后眼睛一闭就知道玩完了! 可就听一声极重的闷响,然后接连就是轰轰的响声,罗文既然这一秒还能活着,就知道上一秒的场面起了变化!所以他连忙将眼睛睁开,正瞧见自己对面站了一个人,而这人的背影,罗文从来就没有见过! 这人背对着罗文站在罗文的身前,罗文因为此时是躺在地上,所以根本无从判断这人的实际身高,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也就在一米七左右。这人上身穿了一件褐色的皮夹克。款式有些发老,下身穿了一条灯芯绒的裤子,磨损的稍稍有些严重,不少地方都已经掉色发白,而且这裤子明显还有点短,露着脚踝,能看见这双劣质皮鞋里套着的黑袜子。 罗文张大鼻孔使劲的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咬着牙生生的用胳膊将上半身支起了一点点。越过这人的身子,正看见远处那只鬼王在树干废墟中挣扎着爬了起来,两条胳膊在半空乱舞,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罗文不由得大惊。这人好大的力气,好快的速度! 这时邢松忽然从后面一闪站到鬼王的边上,手立剑指于唇边,看着这人挑了挑眉毛。不由得有些谨慎:“你。是什么人?” 这人好像小动作的将手指头波浪式的动了动,然后用一种罗文从来没听过的嗓音道:“钟兴松,罗文现在还不能死。你走吧” 这声音有些苍老,是个标准的男低音,咬字十分清楚,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口音,普通话水平能够在任何一个省市级电台做新闻播音,这让罗文完全不能判断这人有可能的出身。 邢松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别跟我故作高深,罗文的命今天我要定了!”到了这一步,要想让邢松放弃罗文功亏一篑,那是绝不可能的,哪怕不是邢松,就是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这人手又是波浪式的一动:“你说话的口气到很像钟立风,狂傲,而且目中无人,可你可没有你爸那么聪明,甚至连局势都不会判断,要是他在这,早就夹着尾巴跑了” “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你要是有胆量就把你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明显能够看的出邢松现在是强压着火气说的这话。 这人还带着面具?罗文听到这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按常理来说,戴面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因为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第二种就是说现在在这里的两个人,也就是罗文和邢松,在这两个人之间最少有一个人曾经见过这人,或者听过他说话,见过他的容貌。可罗文百分百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见过这个声音,也没见过这人的背影,除非这人故意用什么方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比如口技或者声带振动改频器。 罗文翻了翻眼睛差点晕过去,现在他全身冰凉,双手不自觉的死死抓着地面的青草而不自知,那青草被他几乎连根拔起,只有长长的根部还和土地保持着联系。 而这把青草此刻已经变成了罗文的精神寄托,就像手术台的床边,临死前的被单,瘾君子的香烟,赌徒手里的红桃三,一旦这把青草被罗文完全拔出来,那罗文肯定瞬间就会进入昏迷状态,可罗文此时却和这把青草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罗文即用不出来多一点点的力量,而这青草也在最大的饱和状态下和地面做着挣扎。 罗文的意识已经开始不清醒,但还是模糊听见身前背对自己这人开口说道:“知耻而勇乃大丈夫,知蠢而用则徒增笑尔。天子上避醉汉,你走吧,回家告诉你老子,就说你让人欺负了” 邢松眼睛一眯,冷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个人:“我要不青着眼睛回去,怎么能有说服力呢?是吧?” 话音一落,罗文眼中黑影一闪,几乎无法分辨那黑影从哪里飞来的,直到自己身前这个人伸出了右手,罗文才看清,正是那只鬼王一拳猛击在面前这人的手心之上,而鬼王如此迅猛的一击,竟然被这人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那人五指一合就将鬼王那只硕大的拳头攥在了手里,然后明显感觉到这人左手稍稍用了一点巧劲,五指指尖向下一扣,一下子就将这鬼王的胳膊压了下来,还没等这鬼王蓄力上顶,膝盖一弯,噗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 这人就这么扣着鬼王的腕子,然后依旧声音平淡的说:“仗着这么一个不入流的鬼王就敢如此造次,真不知道要是让你接手了钟家,你们这一支是不是也得断在你手里。” 邢松从没见过也没听过鬼王吃过如此大亏,心中震惊的几乎不能言语,邢松死死的盯着这人的手,想知道这人手中是不是有什么宝贝,竟能轻易的将鬼王制伏! “雕虫小技!” 邢松说完撘弓拉弦,扬手就是一箭,接着一道光华闪烁,便再无声息,可这时却见那人右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挡在面门之前,当手慢慢的放下才看清,这人手中竟攥着一枚硬币,而这硬币的正中间,此时此刻居然被什么东西打的凹了进去!将这枚硬币变的极薄,硬币上的花纹图案全都被拉长变型,看样子这冲击力十分巨大! 但更让罗文惊叹的是,这一击无论是何等的威力,那速度却是快的惊人,甚至就连罗文到现在也没看清邢松到底一箭放出的是什么,可显然这人不单单看见了,还接住了!这是多刁的的动作,多稳的心思,多大的胆量! 邢松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左臂直挺挺的伸着,可长弓明显松了,右手还停在击发状态下的姿势,看着对面这人轻轻的将硬币弹飞了起来,而邢松的眼睛就跟着这枚硬币缓缓转动,盯着这枚硬币落在了自己的脚前,然后一语不发的抬眼看着对面这人。 “你是第一个正面接住我这一招的人”邢松说这话的时候少了狂妄,而且从声音中不难听到兴奋和紧张。 那人手指波浪式的动了动,接着好像上面沾满了饼干碎渣一样的抖了抖:“神秘所的人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了” 听到这话邢松眼睛不自主的瞥向身后看了一眼,耳朵也跟着动了一下,这才看着这人阴笑道:“今天算你命大,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邢松将长弓斜背在身上慢慢向后退去,当退到林子深处后才转身离开,没一会,就在这人手底下被制住的鬼王噗的一声红光一闪,接着便化作了一团黑灰飘散在天地间。 罗文现在意识有些涣散,这么长时间的大量出血让他早已经失血过多,此刻罗文已经对痛觉感受的十分低了,甚至罗文现在大脑已经麻木,除了最简单的机能反映以外,几乎连思考都十分费力,敏感度也降低的十分快。 而就在这时,身前背对着罗文的那人竟缓缓的转过了脸! 这人果然带着一个面具,而且这面具十分有特点,既不是小丑,也不是孙悟空猪八戒,更不是大头娃娃,而是一个凹凸曼! 这画面多少有些诡异,一个躺在地上身受重伤,一条小腿肌肉全都被削掉,脸色惨白眼圈发青,眼神迷离的盯着对面这个一米七左右,穿着夹克吊脚裤还带了个凹凸曼面具的人。 远处警笛时隐时现,阳光从树顶漏下来洒在这二人身上满是光斑,要不是随风摆动的树叶,甚至会让人以为,此刻的时间已经被静止了。 罗文呆呆的看着对面这个人,咬着牙想要张开嘴问什么,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挤出一个字。那人脸上带着面具无喜无悲,直到林中渐渐传来脚步声,这带着面具的男人才对着罗文波浪式的动了动手指头,最后在罗文面前一晃,消失了。 紧接着罗文眼睛一翻跟着不省人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再回坪山 当罗文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嘴上带着呼吸器,呼吸管抵到气管内壁,阻断了鼻腔的呼吸。而自己身上此时一丝不挂,全身**的连一丝遮羞布都没有的躺在这玻璃罩里,而这玻璃罩里竟然注满了满满一下子水! 罗文因为刚醒过来,所以多少有些意识不清,无法分辨此时自己的处境,只是感觉自己现在非常虚弱,翻开眼皮几乎都用尽他所有的力量,这使他多少有些感到焦躁和恼火。 他勉强将胳膊抬起了一点点,微开着眼皮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泡的有些起皱的皮肤,用那沟沟坎坎的手指去触碰着玻璃罩,感受到在这玻璃罩之外传来的微凉的世界。 罗文翻了翻眼睛,眼皮里泛起小气泡的同时,脑中的回忆也开始不断涌入,好像幻灯片一样开始不停的跳闪,从梁国抢自己的玩具,到祖龙被钉在树上,从大海挠着屁股看姑娘,到自己被鬼王一爪击中,那失去的记忆也渐渐找了回来。 他转动眼球费力的看了看这玻璃罩,发现反光之外,梁国正用胳膊支着玻璃罩看着罗文,另一只手抓着汉堡敲了敲玻璃罩,然后咬了一大口,接着笑笑才竖了根中指。 罗文奋力的将手从这玻璃罩里面迂回的伸到梁国的胳膊肘处,然后好像抚摸一样的摸着玻璃罩,撬动食指比划了一下。梁国拿开胳膊肘看了看,接着从旁边拿过一个平板电脑,快速的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都没死。 罗文眨了眨眼睛,然后为了让梁国看清,反向的在玻璃罩上写到:我要出去。 梁国看了罗文的双腿一眼,然后一笑写到:再等等。 梁国将汉堡最后一口也塞进了嘴里,看着养生舱里的罗文眼睛开始向上翻,眼皮微合了几下就再次陷入昏迷。这才回头问道:“加了多少?” 一个略有点胖胖的姑娘小心的回道:“三毫克” 梁国点了点头,回身看着身上贴满连接线的罗文:“他精力过剩,多睡一会也行” 那个胖胖的姑娘打了个哈欠,同时看了眼墙上的挂表:“队长,罗队长这是第四次清醒了,可是每次都好像第一次醒过来一样,对之前清醒的几次好像完全没有印象,看来营养液对大脑多少有些影响” 梁国拉过一把椅子也打了个哈欠:“受这么重的伤,命保住就算不错了,就算真变成傻子也划得来” 那个胖胖的姑娘盯着几台电子显示器做了下笔录。然后将病历本放在操作台上,这才回身看着罗文。 罗文现在整个人的状况都不是很好,身体里的鬼气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因为紫光箱对人体皮肤伤害太大,所以表皮出现大面积溃烂,在养生舱这一百多个小时里已经是第六次蜕皮了。 现在罗文整个人被泡在营养液里,导致伤处修复的非常快,表皮已经完全再生出来,只有小腿肌肉还是肉红色一片。不过康复的非常好,受损面积修复达到百分之七十多,再有一周的时间相信就能完全康复。 可是最让这个胖姑娘担心的就是,罗文到时候会不会被营养液烧成傻子。防止营养液腐蚀海马体的对策至今仍然没有找到,现在罗文的记忆力已经出现了衰退的情况,但梁国说的对,罗文这个状况捡条命就算不错了。 胖姑娘回头正看见梁国嘴角还挂着片生菜叶子。但是却已经睡着了,到现在为止,梁国从罗文回到坪山那一刻开始。已经五天六夜没怎么睡过觉了,只有罗文情况稍稍稳定一点的时候才能小眯一会,但是只要有一点变化,梁国肯定就会瞬间惊醒。 胖姑娘再见梁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这次外勤任务耽搁了太久,做现场后期鉴定又马虎不得,所以梁国始终对出差这档事喜欢不起来。 当他在物理康复区看见罗文做复健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罗文恢复的能这么好。罗文现在只穿了一条紧身皮肤裤,但是小腿却裸露着,小腿前后颜色明显差别很大,成片状,后长出来的肌肉呈肉粉色,显然还需要经过多次代谢才能逐渐正常。 罗文现在正在胖姑娘的搀扶下在物理复健机上慢走,双手扶着复健机的扶手,还好像脑血栓后遗症一样的缓慢,几乎每步只能跨出几厘米,但罗文即便这样也明显已经累得不轻,壮硕的上半身全是汗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复健机的滚毯上,表情狰狞的死命咬着牙,可即便这样还都没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走得快。 梁国靠着另一台物理复健机咔哧一声咬了一口苹果:“你丫不行就别逞能,筋腱肌肉都刚修复好,这他妈没有两个月别想跟以前一样。” 罗文没答话,又走了好一会才勉强的按了一下停止键,接着长长的吐了口气:“还有两组” 梁国眉毛一皱:“你丫聋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跟你说悠着点来?” 罗文也吐了一口气后才说:“我感觉现在挺好” 胖姑娘把罗文从复健机上搀了下来,罗文累的直喘,可还是猛的向前一扑,接着来了个双手倒立做起了倒立推举,身上的肌肉一下子显露无疑,唯独腹肌出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肉红色拳印,呈现出烧伤后的疤痕,看着有些影响美观。 胖姑娘走到梁国旁边冲着梁国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罗队长现在恢复的比预期要快,肌肉组织已经长成,不过新生的肌肉组织过快,还得有段时间能适应行动强度。” 梁国鼻子里一哼:“他就跟没脸的狗似的,只要是还能动,见着骨头就玩命往前扑!” 胖姑娘一笑,偷眼看了罗文一眼才小声对梁国说:“队长,营养液对身体机能的恢复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他们坪山这边放弃了这么多年,肯定是因为副作用过大。这个月罗队长的记忆力确实逐渐有所好转,但是对隔天的事情都记不太住。偶尔也对今天的事情产生健忘。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八组复健了。” 梁国一瞪眼睛:“你丫疯了!那你怎么还让他做?” 胖姑娘被梁国一吼吓得一哆嗦,就连罗文也停了动作,盯着二人,这胖姑娘转过身小声对梁国说:“整个坪山也没人能劝住他啊!” 梁国想想也是,罗文别看不是梁风谨的亲生儿子,这脾气倒是继承了个百分之一百二,认死理的本事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得让他三分。 想到这梁国抄起手里啃剩下的苹果照着罗文就扔了过去,罗文眼见苹果到了近前,不慌不忙的来了个单手倒立,然后右手嗖的一掐。正掐在果核两端,但是果汁还是甩了他一脸。 “你丫今天做营养液恢复了么?”梁国舔了舔手指头骂道。 罗文右手一甩,苹果咣当一声就扔进了远处门口的垃圾桶,同时摇了摇头:“没呢,那不是晚上的么?” 梁国眉毛一皱:“脑袋里让福尔马林泡了吧?你昨天晚上没做你跟我装什么糊涂?” 罗文听这话眼睛眨了眨,然后转转眼珠仔细回忆了半天,最后才疑惑道:“我没做?” “废话,我闲出屁来了跟你在这吐唾沫玩?滚下来,麻利儿给滚屋去!”梁国说完瞥了罗文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罗文小心翼翼的在胖姑娘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然后扯着脖子喊:“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胖姑娘扶着罗文边往外走边说:“我的罗队长,我嘴皮子都磨薄了,最少还得两个月” 两个人一出了物理复健室。迎面就看见大海美滋滋的跟着那个蒲公英小护士的后屁股,背着手倒提着一个输液架,输液架上面挂了六七袋输液,有一袋输液上的输液管长长的连着大海的手背。弄得他身后跟他同向行走的人距离他最少两米。 罗文一见是大海就喜出望外:“大海!” 大海被别人叫的一愣,眼珠子盯着罗文半天才答应道:“罗队啊,今天复健挺快啊!那啥玩意。我还有点事儿,先走啦!”说着大海就跟着那蒲公英护士想要离开。 罗文踮着脚紧走了几步一把拉住大海,显得有些热泪盈眶:“我还以为你这次真玩完了!没想到你伤的那么重还能挺过来!” 大海挑了挑眉毛看着罗文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被罗文抓着的胳膊和有点回血的输液管,接着一转头问那个胖姑娘:“我咋感觉他好像严重了呢?昨天看见我还知道我住哪个屋,今天咋又跟前天一个德行了呢?” 胖姑娘耸了耸肩:“没准儿明天早上起来又得拼命往外跑,到时候你还得过来帮我按着点他” 大海用手抹了一把脸:“这可咋整你说说!这一天谁受得了?我他娘的在这坪山养了快两个月的伤,就他***没消停过一天!好不容易今天他消停点,明天要再这样我可整不了了,我要能制住他我还当队长了呢!你跟梁队长说说,不行让你们技术科顶顶班吧,除了梁科长也就梁队长能把他制的卑服的!” 胖姑娘捂着嘴笑道:“我们队长回来了,就是吓唬吓唬你!” 大海眉毛一瞪:“你个小丫头片子!” 罗文这段时间记忆力确实不太好,间歇性健忘,可仅仅是健忘而已,还不傻,所以罗文听到这基本上就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听明白了,然后回头看着那个胖姑娘:“我这种情况维持多长时间了,是什么引起的?” 胖姑娘拍拍罗文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罗队长,你要是明天早上还能记住这个问题,我肯定告诉你。说实话我都跟你解释过太多遍了,让我歇歇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尸检的线索 严传江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有一分钟好过的时候,他赶到山西的当天,技术科已经对现场做了细致的勘测,三架神秘所运输机内无一生还,武装科三队全军覆没,队长霍正坤殉职,找到霍正坤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整条脊椎骨都断成了七节,应该是落地的时候颈部先着地。 技术科三队全员牺牲,队长杨立殉职。信息科二队全体以及驻外科员同样无一生还,二队队长邹玲因为没能及时赶到逃过一劫。青釭剑落入邢松手中,从此邢松消声觅迹。 梁国对光远、宋光利的尸体进行了细致的解刨分析,但还没等得出的结论让严传江坐立不安,就在之前,信息科却先弄了他一头雾水,原因是这两个人的身世。 光远在官方档案里的名字叫做程光远,退伍军人,两年的武警,三年的突击队员,参加过多次重大反恐活动,后来被调到国安局,负责对内公共安全,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履历晃得人睁不开眼,直至大前年因为身体携带了一种未知病菌才被迫专业,之后突然消失,下落不明。 宋光利官方档案的名字叫做宋波,国家一级运动员,后来因为参加斗殴而被迫退役,靠打黑市拳为生,在东南亚一代小有名气,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三十一次死亡笼子格斗,二十七胜四平手,无败绩。 还在一个不入流的篮球队打过一阵子前锋,也是因为斗殴被开除,之后有一段时间的档案空白期,没有任何相关的资料,最近三年在东莞开了一个小拳馆,也是在神秘所被袭后消失,现在拳馆由他的徒弟搭打理。 显然从宋光利拳馆这一点作为突破口是最为快捷的,可调查科三队董大海赶到那里的时候。拳馆已经关门大吉,通过拳馆外面的联系电话,董大林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宋光利的徒弟,李挺,可李挺对宋光利教拳以外的事情一概不知。 关闭拳馆的原因也是因为宋光利走后经常有人来要账,李挺这才知道宋光利在外面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外债,而且都是高利贷。董大林对拳馆进行了全面搜索,但是令人失望的是竟然一无所获。 这家拳馆在地下室,而宋光利就住在拳馆的一楼,屋里非常的简陋。宋光利常年单身一人,从屋内的物品来看,宋光利没有异性伴侣,加上李挺的口供,宋光利连个女性的朋友都没有。 为了判定他是否单身一人生活,根据技术科一队鉴定,通过燃气具的磨损以及油脂堆积和灰尘来采取指纹进行对比,宋光利最多用炉具少水和煮面,生活垃圾中翻查出了数张宋光利曾经经常光顾的超市。从掉来的超市监控录像来看,宋光利每周最少有两次来这里采买东西,都以方便面、饼干、火腿肠居多,除此之外再无可疑之处。 宋光利几乎没有私人行李。除了从柜子里找到了数套换洗衣服和几双鞋在就没有跟多的收获。拳馆里除了一部房东留下的座机。宋光利连手机都没有,掉出来的固话通讯单子来看,最近一段时期拨出的电话多是拳馆的学员占便宜打的恋爱电话,和拨出单子中的大半部分也吻合。还有就是周边小饭店的外卖电话。 线索到了这里就完全断了,董大林又费劲千辛万苦的追查宋光利档案空白期都做了什么,这一查二去的不要紧。却意外的发现宋光利开拳馆的钱除了自己的存款和高利贷,还有一部分资金来自他空白期时走私毒品得来的! 至此宋光利这边完全搁浅。可董大林不信邪,依着他那直性子,要不把案子查的滴水不漏绝不是他的性格,所以他从体校这方面再次着手,可直到那个所谓的末流篮球队,都对宋光利毫无印象,那只能说明,这个宋光利所谓的公开身份,压根就不存在! 董大林带队马不停蹄的赶奔光远档案上的老家,可董大林感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cbd,而之前的拆迁给补的房子距离此地三十公里,可董大林到了那里也没发现光远的老家亲人是谁。 通过原户籍科民警和管片民警的回忆,以及对老街坊的回访发现,这个叫做程光远的人从来都没听说过,而且找到了在光远的档案中所指的住处的邻居。 根据邻居大妈反映,自己家隔壁住的压根就不行程,而姓刘,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附近的工厂上班,后来下岗后自谋生路开出租,二儿子在小学教书,跟光远档案中完全对不上。 董大林又跑了出租公司和区小学一一确认,确实找到了这两个刘家的儿子,也证实了自己家的门牌号和光远档案上的一致,可直到拆迁前一家人还住在一起。由此看来,在进入部队之前,光远的一切履历都是假的,可这却让严传江听完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将一个人的履历分成多份塞到军区、民政局等地方,这背后需要有多么大的实力才能做到?要买通多少关系?为了这么两个人付出这么多值得么? 所以严传江总结出两点情况,第一,钟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足够深,不光神秘所、军区、市政部门,包括一些无关紧要的关口都有人进行潜伏或者可以疏通,那么自己对钟家原本那种野土匪的印象一下子就打破了! 第二,钟家话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两个人的简历干什么?既然是钟家的心腹,那说明这两个人在这个社会上应该是没有生存痕迹的,说白了就是一个黑户。一个黑户无论干什么都不会露出马脚,因为在这个社会中他们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可钟家对两个本就不存在的人费尽心思编排档案,这是为什么?除非他们必须经过某种严格的审核,而这种审核非常细致,甚至仅此于这次排查,严传江知道那只可能是进入三大暗地机构的评估考核! 也就是说,程光远和宋光利,曾经肯定参加过三大暗地机构的选拔名单,而且进入过复试!严传江想到这就再也坐不住了,连夜联系七处,希望能够通过七处的手将三家机构进十到十五年甚至是二十年的选拔人员名单搞到手,或者代为查询。 可七处给回的答案查无此人! 这让严传江的思绪再次陷入僵局。 其次是这两个人的尸检报告,两个人的死因明显,是幽冥鬼爪和祖龙的短剑造成的,致命伤和其他外伤都不用赘述,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梁国长达三十页的尸检报告中只有前三页是介绍这两个人的死因的,而剩下的二十七页写的竟是这两个人的死因之外的东西!这让严传江不得不把梁国找来! 梁国一边吃盒饭一边带着严传江观察两具已经零碎的尸体时,严传江真是不知道梁风谨怎么生出的这怪物,如果有人能在死人堆里活的无比舒适,那他相信也就只有梁国了,因为面对光远整个被切成了两半的脑袋,和被切的好像寿司一样的宋光利,梁国竟然还有兴致打电话让队员再送一份鸡蛋羹过来。 但这个看似不修边幅的梁国却给严传江带来了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先说光远,尸检的时候梁国意外的发现,光远是童子身童子功,从光远手指的角质层来看,光远每天摩擦次数大概有近千次,只有这个数目的强度才能将二指间的角质层磨的如此之厚,导致双手严重畸形。造成如此厚度的老茧和双手畸形,最有可能的就是每天练习飞针。 不但如此,光远双脚的前脚掌厚茧也十分明显,而且十分坚硬,这到十分少见,因为一个人如果专注于手上的功夫,那么脚下的功夫一定会相对薄弱,毕竟时间分配是有限的。而且脚上的老茧只集中于前脚掌,说明是频繁用前脚掌着地,应该属于是常年急速奔跑造成的。 但是配合每天近千支银针的练习量,他又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梁国不相信钟家会资助他像养杀手一样的让他躲起来专注练武,因为他是钟家在外的耳目和手足,而且如果钟家真的让他在无压的情况下专心练习飞银针的技巧,那现在躺在这的就极有可能应该是祖龙,因此这脚底的老茧应该不是练功留下的痕迹,这种老茧只可能是他的自然生活痕迹造成的! 那这到底是什么生活痕迹造成的呢?光远的双手两指之间的老茧很厚,切开老茧外层发现其厚度接近两毫米,并且完全反沁入肌肉里,这是长时间高频率摩擦造成的,他不可能安心在某处练习飞针,而且以光远的本事,也没必要每天都保持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这就说明他所从事的工作一定会经常触及到这里,不然没可能保持这种厚度,老茧是会慢慢变薄脱落的。加上前脚掌老茧的厚度及硬度,说明光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所从事的工作或者生活习惯,必须用到前脚掌。 基于此,梁国得出了一个结论。光远生前可能从事的工作,是能让他保持每天近千次的飞针练习,同时又让他双脚前脚掌造成如此之厚的老茧的工作,经过对工作习性的排查,筛选掉最不可能的,排除可合并项少的,那最可能的工作就是邮递员! 【第二百五十六章 】想不通的失踪 梁国从光远的前脚掌老茧摩擦位置和形状来看,这是长期进行踩蹬运动造成的,一般可以形成这两个状态的工作,一个是向上攀爬室外直梯的工作,一个是长期骑自行车的工作,所以爬电线杆的电路维修员,和人力三轮车就首当其冲的作为备选。 可再结合光远手指上厚厚的老茧,那就只有邮递员能每天蹬着自行车,用指缝夹着信件和快递,造成高频率的摩擦了! 另外梁国还从光远的身上提取到了一种微生物细菌,这种细菌通过啃噬宿主的代谢的皮肤过活,同时分泌一种液体,可以使体细胞和神经,对外界的刺激变得异常敏感。 这让梁国联想到了那两具寻风犬的尸体,之后梁国也确实在寻风犬的尸体上提取到了大量这种细菌,这说明光远的这种细菌是通过寻风犬传染过来的。 至于宋光利的解剖更顺利,因为本身就是好几段拿回来的,所以完全不需要考虑下刀位置,随便拿个放大镜就能直接对躯干内的任何一个人体器官进行直接观察。 可让梁国大呼过瘾的是,这宋光利完全就是一个活标本,就这么扔在外面一个月,脱了水就是干尸。宋光利因为自幼练习阎王拳,双手从表皮肌肉到内层筋骨全都被特制的药水泡成了棕黑色,并且这药水会沁入人体血液。 这就直接导致宋光利不单单是双手,全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还有较严重的药物侵蚀,骨头和肌肉呈现出或深或浅的棕黄色,尤其是将宋光利的小臂完全刨开后,能清晰的看见他的小臂骨骼由手指向手臂,呈现自然的颜色渐变。 而且从被幽冥鬼爪斩断的脊椎骨来看,骨髓的颜色也偏棕黄。因为这种药水的作用也导致宋光利死后尸体没有任何**的迹象,而且血液凝结的也非常快。几乎全都凝固在血管之中,即便被斩成了六段,地面上的血迹依旧不是太多,倒是四溅的树上显得很惨烈。 但是对宋光利的解剖所获得的信息却远远大于表象,因为梁国对宋光利颅腔进行解剖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宋光利牙齿发黑的厉害,而且里面的牙齿已经出现松动和脱落的迹象! 随即梁国又发现三角肌针眼明显,并已经形成硬块,同时还发现宋光利生前患有静脉炎。所有的特征都在向梁国传递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宋光利生前是个毒瘾极大的瘾君子! 这一发现几乎比之前对光远身份的猜测来的更加激动人心。因为宋光利的自然特征更加明显,想要找到一个邮递员很难,但是想找到一个瘾君子却很容易,只要他还吸毒。 所以严传江立刻兵分两路,董大林马不停蹄的直奔东莞有关部门,请求协同办案,将目标锁定在拳馆十公里半径的毒贩的身上,希望通过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宋光利更多的消息。 另一方面派二队排查三大暗地机构周围的邮局编制,还有外聘邮递员编制。因为如果光远是个邮递员,那他绝不会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乡镇城市老老实实的上班,他的任务一定是指向三大暗地机构的,所以他肯定是在这三大机构附近潜伏着。 而且把自己的身份编排的这么细致。就说明防止有人会去调档,这种将这个假身份坐实的行为,绝不是蒙骗普通的用人单位,那只可能是神秘所一个级别的机构!所以只要梁国的分析准确。光远甚至会比宋光利更快的浮出水面! 而在二队和三队全都放出去寻找这两具尸首活着时候的痕迹时,一个让严传江都快抓破头皮的问题始终困扰在他的面前,那就是消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调查科一队! 严传江和姜鹏是同一年进的神秘所。两个人当时都在调查科四队,一直是非常好的搭档,当时能和风头正劲的梁风谨陈瞎子还有闻启明三人,略有争风的也就是这两个人。 后来调查科一队队长退休,根据四队队长推荐,姜鹏被扶上了一队队长的职位,次年四队队长退休,严传江顺理成章的被提了起来,此时闻启明两口子被钟立风所杀,陈瞎子被禁足在湖南,梁风谨性情大变,所以一时无人能与二人争风。 在外人的嘴里,这两个人谁更强一点,就成了所里最关注的话题,甚至在鬼见愁三人消声灭迹之后的阴阳界,也都似有似无的谈论着这两个人。 而这也让两个人心里也渐渐的起了变化,变得貌合神离。后来恰巧原调查科科长退休的日子也到了,这调查科科长的位子就成了这两个人心里暗自较劲的跷跷板,明里暗里两个人都在惦记这个位置。 这也难怪,那时候两个人工作上都没的说,又都在壮年,能往面走一步谁会愿意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尤其还是在心里暗自认定的对手。 姜鹏当时行事作风果断,敢于承担责任和风险,办了几个大案也相当露脸,为人又是个热心肠,调查科里上上下下口碑又都十分不错,无论是科里还是外人看来,姜鹏的赢面怎么也要比严传江大出不是一星半点。 而严传江平时话不多,为人多少有些阴冷,做事小心谨慎,思前顾后,但是经他手的案子也都办的滴水不漏,而且还翻过几个陈案。但是严传江不怎么交人,除了自己手底下的四队队员,跟调查科其他队员交际不多。 哪怕是其他四个队长,他也就是有行动的时候才接触,平时一个人蜷在档案室和图书馆看东看西,再不就带着队伍消失一段时间,不是考察点什么,就是扯线头的办案子。 但是人事任命贴出来的那一天科里就傻了眼了,呼声最高的姜鹏并没有如愿当上科长,反而是大家都不看好的严传江上去了,被委任为调查科科长,掌管神秘所的尖刀部队,成了第三任科长。 姜鹏看见人事任命当时就不干了,直接冲到所长办公室想要个说法,可姜鹏还没糊涂到跟所长这老鬼犯浑,毕恭毕敬的敲门进屋,接着不卑不亢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重点就是提拔严传江,他不服!他就想当面问问老鬼,他提拔科长的标准是什么,他严传江从皮到瓤,哪一点比自己强? 而当时的老鬼叼着那个红木的烟斗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姜鹏乖乖的退了出来:你是个将才。 姜鹏当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以为老鬼搪塞自己,所以出了所长办公室依旧有心不干,于是心里一直叫着劲想要看严传江的笑话,他要亲眼看着严传江把怎么把调查科治理的文不文武不武,亲眼证明老鬼今天选错了!可事实却跟他想的正好相反。 其实在老鬼的眼里看的很明白,姜鹏为人耿直,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干干脆脆,又得民心,又会待人,所以这是个难得的人才。 可作为国家暗地三大机构之一的神秘所调查科,它的领头人却绝不该是这样的,想做调查科的一把手,必须要有足够冷静的头脑,足够细腻的心思,俯瞰大局的眼界,最重要的一点,知道的要多,说的却要少,姜鹏显然在这方面还要输严传江一筹。 姜鹏这人多少有些好大喜功,喜欢别人说好话,对别人也很义气,若这在平常没什么,可在神秘所里,这就是性格缺陷。而且姜鹏有时候做事情不够沉稳,思考的不够,就像冲进所长办公室来为自己争取一个说法的这种事,要是一个毛头小子来办,老鬼肯定觉得这小子有几分胆色,还有点冲劲。 可对于在所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姜鹏来说,这简直就是大忌,如果将调查科交给姜鹏的手里,有一天调查科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这样姜鹏压下了火气,耐着性子看着严传江坐了那张椅子,而严传江至始至终都没再跟姜鹏提及过此事,从此公事公办,该一队去的就安排行动,该一队休息的就一分钟都不少,即没拉拢姜鹏,也没踩压他,严传江心里十分明白姜鹏的心态,所以一直给足了姜鹏的面子,也保持着这种纯粹的工作关系,直到今天。 这么多年的共事经验,做过同事,当过朋友,把对方想成对手,两个人对彼此太了解了,所以姜鹏的失踪严传江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就是因为他太了解姜鹏了。 如果说姜鹏叛离所里,那这个时机挑的就相当不好,既没给所里造成任何打击,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价值,哪怕即将泄露身份,依照姜鹏的性格也得给所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才行。而且如果姜鹏想,这损失很有可能就是所里承担不起的。 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坐到了姜鹏的位置,只要姜鹏有二心,那他在神秘所里绝对能起到扭转局面的作用,所以应该让他继续潜伏下去,等待时机。可显然并没有这样做,那就说明姜鹏不是叛逃所里,而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让他无法脱困。 严传江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严传江对姜鹏太了解,他从不做飞机,所以他出行都是火车为主,那么在飞机残骸里没有找到姜鹏和一队的尸体就没有什么意外的,可关键是为什么姜鹏和调查科一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可能的窃听 严传江坐在顶楼那间没有房门的办公室里已经半个多钟头了,茶杯续过两次水,这让茶叶的香气开始减淡,可却让房间里弥漫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严传江就这么一语不发的看着对面的梁风谨玩轮椅,由得梁风谨来回拨弄着前进和倒退档,轮子低沉的发出呜呜的轻响。 “按理说只要他没死,到现在说什么也该联系所里了”严传江看着杯底的发黄的茶叶说道“退一步讲,你不应该没有他的行踪报告” 梁风谨停了手,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山中起雾是很常见的,可像这么大的雾一年也就这么一两回,大门那里警卫正在做交接,虽然不像部队里一板一眼的敬礼,可交接记录做的可一点也不马虎,这让他不禁想起姜鹏总是笑着说这些没有实际用途,这繁冗的手续就是为了给老鬼找找土财主的感觉用的。 梁风谨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按道理说,生还的机会不大” 严传江眉毛抖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能排除被困或者被俘的可能性” “自欺欺人”梁风谨毫不客气的道。 严传江没说话,手指沿着茶杯的边缘一圈一圈的画着。 “你该知道,姜鹏可不是罗文他们这帮毛小子”梁风谨看着严传江说“要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只需要实力足够强横就够了。可想要困住他或者囚禁起来,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做到,作为一个极端主义者,姜鹏带着一队集体自杀殉职可不是没可能,或者说,这事儿他就是真干出来我也豪不吃惊。” 严传江手停了下来,将身子陷进这松软的沙发里,眼睛左右动了动。最后落在梁风谨膝盖上的那条毯子上,盯着那个巨大的所徽说:“他就是死也会给我留下线索,这老东西的脾气可不比你这条老狗来的软,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还不给对方来个疼的,那他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得想办法爬出来。” 梁风谨没搭腔,而是又将脑袋转向窗外:“听梁国说,小文儿曾经说过,邢松当时手里有两队人,而且有一队人马应该执行的是类似阻击的任务。 直升机被袭击的时候。小文儿还没能走出太远,那就说明即便姜鹏有车,至多也就是多行出一倍的距离,那么大的爆炸声,只要不是聋子没理由听不见,可他却没回来。” 严传江点点头:“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姜鹏在回晋祠的半路上遇见了那队人马,并且发生过一场激战。” 梁风谨用那干瘦的手指拉了拉有些下滑的毯子:“你刚才也说了,想要留下姜鹏的命,这人的实力要足够强横。” “不可能是他。毕竟岁月不饶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姜鹏不值得他那么做,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实力肯定大打折扣,在姜鹏面前他不见得能讨到便宜”严传江说的斩钉截铁。 梁风谨一笑:“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严传江一愣,然后盯着梁风谨:“你觉得有几成?” “七成” 严传江身子一颤。然后低下头眼睛来回乱转:“跟老鬼比呢?” 梁风谨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老鬼说过,他们两个交过手,短时间内不分输赢” “也就是说老鬼怂了?”严传江显然有些吃惊。 梁风谨牵了牵嘴角。 严传江一皱眉。那对小眼睛忽然盯着梁风谨问道:“你跟我交个底,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厚?” 梁风谨想了半天才又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才像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然后直视严传江说:“我记得那年搬家,因为他处理一些事情有些耽搁,最后被四个人拦在了半路上,结果这四个人里面死了两个。” 严传江也盯着梁风谨,没一会他那对眼睛一下子就睁的老大!可瞳孔瞬间缩小,就这么盯着梁风谨惊讶道:“原来武装科二队的队长和调查科三队的队长!” 梁风谨点了点头。 “你爸简直就是个怪物!”严传江难以抑制内心的惊恐。 梁风谨皱了皱眉:“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了” 严传江自知语失,所以有些尴尬,就接着问道:“如果真是他,那他完全没必要分成两队,就算大摇大摆的拿走青釭剑,我想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梁风谨一笑:“应该是时间,小文儿说邢松不停的看表,那就说明邢松的行动受到时间的制约,可他们完全没有着急的合理理由。除非涉及到不可抗拒的约束,比如准点班、分秒不差的列车、不停倒数的计时器。” 严传江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忽然道:“也就是说两队人马,两边同时行动,同时结束,分散所里的人力和精力,将自己所面对的威胁减到最低!” 梁风谨点点头。 严传江略有思索的也没开口,过了好一阵子梁风谨才盯着严传江说:“姜鹏这次除了配合罗文之外,还有什么任务?” 严传江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梁风谨端起茶杯:“钟立风冒这么大的风险,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绝不可能只因为一把青釭剑”说完梁风谨喝了一口茶。 严传江纳闷道:“那还能因为什么?” 梁风谨放下茶杯将轮椅转了过来,正对着严传江,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严传江声音沉稳厚实的说:“跟我装!” 严传江一看纸里保不住火,所以一笑:“都说我是老狐狸,跟你这狐妖比起来我道行还差得远”严传江一顿才又说道“实际上姜鹏另一个任务是去取照妖镜!” 严传江一眨不眨的盯着梁风谨的眼睛,想从梁风谨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可梁风谨眼中却毫无变化,显然这事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秘密。 梁风谨又问:“知道这事的有几个人?” “三个” 梁风谨一笑:“那我是怎么知道的?” 严传江拢了拢头发:“你?老谋深算呗!” 梁风谨收起了笑脸看着严传江:“我是真知道,而且是在你们行动前!” 严传江手停在了半空,两只眼睛来回转动的盯着梁风谨的双眼,然后缓缓放下手的同时吃惊的说道:“这不可能!” 梁风谨驶动轮椅到了自己的桌子旁。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神秘所专用的红皮信封,这个颜色代表的是最高机密,梁风谨看了看严传江,手一松这信封就打着转飞向了严传江。 严传江伸手将这信封叼在手里,眼神看着梁风谨,梁风谨点点头,严传江有些不敢相信的缓缓将信封打开,而信封里躺着一页a4纸,上面是一张截获的密文。 内容大概是严传江和所长的对话,所长示意这件事交给姜鹏去办。利用追查罗文的下落打掩护。内容十分简短,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可这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因为严传江和所长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所长办公室!能从所长办公室偷听到这么准确的消息,并且还能发出去,这本身就已经够让人不可思议了! 严传江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盯着梁风谨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昨天” “昨天?” 梁风谨点点头:“昨天是周末” 严传江一愣神:“信息科非重要文件整理的时候发现的?” “对”梁风谨说道“这段文字分成六个电邮发出的,接收的用户名,ip地址。全都不一样,经过三次不同的服务器代理发送,如果不是五队有人心细,发现这六封邮件文字排列都有问题。根本不会察觉它们之间的关系。 这实际上是一种全新的暗码,利用信件中的错别字和排列方式提供精准的情报。我给你看的内容是五队破解出来的三十个版本之一,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而你刚刚替我证实了破译的准确性” “发件人是谁?”严传江眯着眼睛问道。 梁风谨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手里的东西可以非常便捷的收发邮件,而且随意转换ip。还能成功穿透所里的屏蔽系统。” 严传江听到这纳闷道:“那他应该不难查啊!” 梁风谨不置可否:“可重点在于他竟然能在你和老鬼的身边窃取到消息而且不被你俩发现,这才是最可怕的” 严传江对这也心知肚明,刚要张嘴就被梁风谨打断:“老鬼知道这事儿,我也对老鬼的房间做了彻底的清查,但是一无所获。所以,这人在你们谈话的时候应该就在躲在你俩的身边,最起码应该这那间屋子里!” 严传江倒吸一口冷气:“会隐形?” 梁风谨看着窗外:“不排除” 严传江将头发拢了拢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里来回乱转,半天才开口:“没有,那天屋里没有一丁点第三者的气息” “那就说明这人能够隔着墙窃取情报”梁风谨低着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毯子,可焦点并不在毯子之上。 严传江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梁风谨看着严传江摆了摆手:“这个人交给我,你的工作重心不能变,也不能分心,必须尽快找到姜鹏,照妖镜再落到他们手里,咱们就没牌可打了。而且必须尽快找到钟家真正的落脚点,钟立风在这方面是行家,不动他的根基,钟家永远都不会消失” 严传江抬眼看着梁风谨:“说破大天,他也是你爸” 梁风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姓梁”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所里的变化 罗文看到跑步机上的数字终于停在十五公里的时候,这才按了停止键,随着跑步机的传送带缓缓静止,罗文才从上面下来,可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幸亏抓住了旁边扶手,不然就得当场跪在地上。 罗文的伤势现在已经痊愈了,三个月的时间,从盛夏转入初秋,罗文终于再次向梁国提出结束修养的时候,梁国总算厚着脸皮来坪山求情,罗文这才结束了这个让他抓狂的复健期。 大海是三个人中最先回所里的,基本上照了一天的紫光箱就没什么大事了,然后生生赖在坪山养了一个月的外伤,胖了十多斤后才被坪山的警卫强行清除坪山。 回到所里除了写报告就是混日子,也没编队,也没处分,甚至除了刚被救回来的前两天见过严传江,大海几乎以为自己救是个来旅游的观光客,所里任何事情都不通知他,所有行动都没他的份,几乎和软禁一样。 第二个月月末祖龙才被送回来,这漂亮的脸蛋上还留着一道血疤,雪白瘦弱的身体上则多了好几个窟窿,但大夫说以后不会留下疤痕,这些都是暂时的。 而且大夫惊讶于祖龙的身体,面对这么严重的伤势,按道理说祖龙早就够死八回的了,可祖龙居然奇迹般的挺了过来,而且这种情况在大海的印象中绝不止一次,每次都是险象环生,着实令人费解。 不过好在祖龙归来让大海原本有点没着没落的心,稍稍安稳了几分,最起码身边有个人不在感到那么孤独。这俩活宝身上也没任务,也没有接到人事调动的通知,没有临时编队,完全就处于放假的状态。 天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到食堂来一份上午餐,吃饱喝足了再睡个回笼觉。半夜眼睛雪亮的打游戏、上网、看电影,反正生物钟除了用餐时间以外已经完全被打乱了,大海体重直线飙升,祖龙因为习惯性控制体重所以还好。 可这日子就连后勤科的保洁阿姨都看不过去了,这两混蛋天天摆出一副混吃等死的架势,简直就是所里二世祖,调皮捣蛋的事也做,偷鸡摸狗的事也干。 有回半夜被武装科巡逻的同事在厨房堵了个正着,这俩人正威胁后勤科一个做冷拼的厨师给他们两个开冷藏室,而这冷藏室里储存的全是香肠和腊肉。 武装科跟调查科算是同气连枝。所以这事武装科没张扬便压下来了,可万没想到这事儿传到了调查科科长严传江的耳朵里,但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严传江知道了以后,严传江竟然护短! 只是口头警告二人,并且处罚二人做了三天员工通道的出入登记,居然再没有其他的惩罚措施,这两个人依旧在所里大摇大摆的混日子。直到今天罗文被坪山的黑头车送了回来。 罗文迈进四队休息室的时候,跟在身后的大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间曾经充满了美好回忆的屋子,此时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鹤翔被杀,邢松、猴子、司马韵一反叛。自己三人数次死里逃生,现在罗文的小腿上还留着一圈细细的长条伤疤。 罗文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后勤科的保洁阿姨在四队不在的这么长时间里,依旧还是一丝不苟的打扫着。这让本以为会弹起灰尘而后撤一步的祖龙有些意外。 罗文示意祖龙将防窃听屏蔽系统打开,然后看着抹着眼泪的大海,用手擦了擦他的泪水。接着看着大海那条开始逐渐回缩,趋于正常的右臂后,才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有消息么?”罗文被烟熏得眼睛有点疼,用拇指揉了下才说道。 祖龙摇摇头:“我们想尽能想的办法,但是一无所获。所里现在对我俩的进行了放羊政策,无论我们怎么折腾就是没人搭理我们,几乎接触不到任何相关人员,起码没有我们觉得有价值的人。” 罗文并不意外,点点头抽了口烟:“说说现在的情况” 祖龙低着头想了想才说:“光远和宋光利的身份基本上已经确认,都有明确的身份,不过身份都是伪造的,这条线索是最先断的。还有,姜鹏失踪了。” “失踪?” “对,失踪。运输机失事后确认过伤亡,武装科三队、技术科三队、信息科二队全员殉职”祖龙说道。 “霍正坤死了!”罗文不由得惊讶道。 祖龙点了点头,他看得出这事对罗文来说心里影响比较大,如果说罗文这个不交人的性格,在所里还有那么几个说得上话的,霍正坤起码算一个。 罗文盯着烟头看了半天,这才抽了一口:“继续说” 祖龙收了收心神接着道:“但是三架运输机残害里面并没有找到一队和姜鹏的尸体,我们听后勤科守员工通道的老张头说,姜鹏从来不坐飞机,所以找不到尸体也正常。 可是即便这样,我们都已经三个月没有看见一队的人了,所里口风都极严,但是说一队失踪的流言还是传开了,而且老狐狸没有做任何压制,我猜想这事儿**不离十” 罗文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这事确实很反常,如果说罗文对其他人还能漠不关心的话,姜鹏绝对不能说他不熟悉,因为姜鹏和梁风谨是前后脚进的所里。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老熟人,中间还夹着个严传江,罗文小时候严传江和姜鹏正处于冷战期,所以严传江有点什么都让罗文这个虎头小子去传信。 所以罗文对姜鹏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也非常清楚姜鹏的脾气秉性和实力,可现在说姜鹏失踪,罗文却突然有点想不明白,这绝不应该是所里的障眼法。 所里可以说任何一个人失踪,但是绝不应该是姜鹏,姜鹏的实力之强可谓是有目共睹,所以于情于理他是最不可能失踪的人,而且难以让人信服,如果他有天失踪了。那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没找到尸体! 但放眼天下能杀得了姜鹏的绝对屈指可数,就连梁风谨都承认,在整个神秘所里有资格和姜鹏拼个你死我活的,也就是严传江和武装科那个怪物,敢不把姜鹏当盘菜的也就是所长那老鬼,至于梁风谨,他要是双腿还在的话当然另当别论,可现在坐着轮椅也只能用嘴说说。 重点是三个月的时间,神秘所就是办事效率再低也该有点眉目了。尸体到现在还没被发现,姜鹏不死又不应该消失,这人哪去了? 罗文皱着眉手里夹着烟头,想到这的时候他突然抬头看着祖龙:“你刚才说员工通道的老张头,你怎么和他搭上关系了?” 祖龙听完脸一红,看了眼大海,大海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舔着脸笑道:“不是那什么么!” 罗文一听就知道这两个王八蛋肯定又干什么不靠谱的事情了,本来就有点不想听了。可大海以为罗文想张嘴骂人,所以赶紧解释道:“是这么回事。这段时间我跟祖少就跟没娘的孩子似的,也没人管我们,找谁谁都不在。好像谁都躲着我们似的。所以我就想到了祖少说的那个后勤科切墩的小张” 祖龙听到这赶紧更正道:“现在已经做冷拼了,下个月配料” 大海赶紧附和的点点头:“你别提了!那小子老讲究了,我说我半夜总饿,问他能不能以后给咱四队整点加餐啥的。人家二话没说就点头,只要不起火,冷藏室里随便吃!” 罗文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所以就想打断这次谈话,可没想到祖龙接口道:“他说的是他管的那个冷藏室。” 大海一晃脑袋:“随便吧。反正我俩就找他问问咋回事,你猜咋的?”大海看着罗文还买了个关子。 罗文一笑:“怎么的?” 大海一拍大腿:“所里在咱们回来之前就下了文件,把跟咱们熟悉的人全都抽走了,你说怪不怪?” 罗文一挑眉毛:“抽走了?” “恩”大海点点头。 罗文眼睛来回转了转:“看来所里起了变化,有内鬼!” “你咋知道呢?”大海眼睛一大。 罗文捻灭了烟头说:“将你们身边的熟人全都抽走,换了生面孔,这样你们的言行就会很好控制,如果这时候有人主动找你们,那这个人就会异常的扎眼,很有可能就是来套消息的,在这个风口浪尖急于从你们嘴里套消息的,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个失去联系的卧底” 祖龙反驳道:“为什么一定是失去联系?” 罗文一愣,然后才说:“你没有信件往来,所以你不知道。大海到是常受到电话或者信件包裹,其实这些电话和书信包裹全都是经别人手包办的。 也就是说,比如你收到了一封信,而这封信就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将有人做全面的分析检查,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比如一些很有可能成为记号、暗语的地方被发现,也许只是一滴墨水,都会有专人将这封书信按着同样的笔记誊抄一份,再转到你的手里。 并且在之后一个月内,你就成为了重点的监视对象。至于包裹,多半都是别人寄来的原物被销毁,然后又由技术科从新采购一个一模一样的顶替。” 祖龙惊讶的道:“所里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罗文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过,连发生在天边的事情所里都要知道的透透彻彻,难道放着家门口的事情还能不管?所以这种外部直接通讯的威胁太大,对方不会采用。” “电邮?” 罗文一摆手:“你在所里发过邮件么?” 祖龙气的骂道:“我全家都死绝了我给谁发!” 罗文耸了耸肩:“所里的网络监控之严堪称世界之最,收发邮件全是特殊的系统,所以内鬼绝对不敢冒这个险。基于此,对方一定是和外界完全失去联系的,最起码对方的消息一定传不进来。” 大海纳闷道:“要是这样,他娘的我就不信他能发出去情报!” 罗文沉思道:“不,他其实之前是能的。你们别忘了,有一个人已经站在咱们的对立面了,你们记不记得猴子说过,所里的系统有漏洞?” 大海听完就是一惊:“你是说猴子找到了这个漏洞,并且钻了空子,让这人可以和外界联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种猜测 罗文点点头:“我猜测这种可能性极高。猴子应该是发现了的这个漏洞,其实就是邢松和外界联系的枢纽,但是当这两个人消失之后,意识到有内鬼的我爸,便开始对所里全员梳毛。 同样的,技术科科长不可能不意识到,既然有内鬼,就肯定需要和外界联系,那这个联系的渠道在哪?无论在哪,都是技术科的失职。所以技术科将所有通讯方式全部再次排查修补,这个猴子发现的漏洞很有可能就这么堵上了。 于是这个内鬼就变成了没有了方向的苍蝇,他甚至没有依据来判断下一步,甚至无法判断此时此刻的行动方向是对是错。于是这个内鬼就需要得到更加准确和及时的外界消息。 而你们的回来正好是最佳人选,因为你们当时就在第一现场。所以如果这个内鬼是存在的,那么他一定会从你们的嘴里套出话,来判断下一步自己该如何配合钟家行动!” 祖龙想了想才说:“这么看来,我俩其实成了这次梳毛行动的诱饵?而且钓鱼的还是你爸?” 罗文没有否认:“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作风有点不太像我爸,也有可能是严传江那老狐狸,毕竟是他安排的这一切。而且我想就在此时此刻,也许这内鬼貌似还能向外面传递消息” 二人听完就是一惊:“怎么讲?” 罗文有点了一支烟:“我爸的脾气我了解,只打老虎,不抓苍蝇。他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内鬼大费周折,他甚至会养着他,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个内鬼就变成了决胜反击的棋子,只要一个错误情报,这个内鬼就变成了咱们翻盘的诱饵。一网打尽一举歼灭,全都靠这个内鬼。 但是如果真是我爸,这么大费周折的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他挖出来,我想我爸就是想确认两点。第一,这人是不是能和外面还有直接联系,如果对方的消息还能送进来,那这个内鬼一定对你们两个敬而远之。如果不能,他就势必露出马脚。 第二,我想这段时间内,我爸肯定一条一条的掐断所里的通讯方式。甚至这三个月中,极有可能我爸会放出假消息让他知道,接着掐断一个月的电邮,下一个月再掐断书信邮件,在下一个月再掐断电话。 用这种排查法蚕食对方,然胡确认这个通讯漏洞在哪。将范围逐渐缩小。如果我爸已经确认了这个内鬼的通讯方式,而且知道了对方是单线联系的话,今时今日还用你们当诱饵,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 “啥?” 罗文皱着眉:“这个人根本就挖不出来。而且,他手里的情报都是最致命的!” 祖龙思索道:“只有这样才会让梁科长采用如此极端的办法,利用对方焦急的心里,在饿狗的面前摆弄骨头。” “对!即便是严传江来做。我想也不外乎会使用这个方式,甚至是我爸暗示他做的。所以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所里有个抓不住把柄的内鬼,而且能够将最致命的的消息送出去。但是却得不到回复指令,是个单线联系的卧底!”罗文说完抽了一口烟。 “要是这样”祖龙一愣“我们和小张在厨房被抓了个正着,我俩为了维护小张就说是我俩逼着他偷东西吃。按道理说所里最起码应该通报批评和禁足。可严传江却让我们守员工通道。” 罗文烟吸了一半就是一停:“看来之前的计划并没有奏效。于是我爸动用了仪器。” 祖龙抬眼看着罗文,罗文接着说:“我爸让所里每个人都从你们俩眼皮底下经过,然后应该是通过仪器监视经过你们身边所有人的心跳、血压、瞳孔反应、激素分泌、情绪波动、呼吸变化等,然后将反应异常的挑出来,逐一排除!” “这玩意儿靠谱不得啊?”大海鄙夷的问道。 罗文摇摇头:“错误几率很大,有可能我爸是真急了!” 所长办公室那股子浓浓的烟草香还是一如往常,梁风谨坐在轮椅上来回抚摸着轮椅的操纵杆,对面这个最大的秘密贩子此时敲掉了烟灰,将烟斗仍在桌子上才合上手里的档案夹子,抬头看着梁风谨。 “你这科长是不是也当到头了?”这老者语气非常不客气。 梁风谨动了动嘴角:“我的办公室没门” 这老者冷笑了一声:“就是有人敢大摇大摆走进去,也不见得做的热屁股吧?” 梁风谨盯着桌子上的那个烟斗答道:“那只能说明,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这个位置” 老者眉毛一动:“他有可能现在正听着我们说话,看着我签的每一份文件,从你手里拿走大把的红皮信封,将楼下每一个人的脑袋打包送给钟立风当年货,你却掐不断他的联络方式,也抓不住这个人” 梁风谨脸上并没有羞愧之色,只是微微颔首:“我会尽快” 老者眼睛一闭:“那两个人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梁风谨看着老者那张永远没有多余表情的脸答道:“还在查,不过进展不多” 老者冷哼一声:“说” 梁风谨一笑,然后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才开口:“那两个人的身份摸的差不多了,那个叫光远的在国安局相隔两条街的邮局上了三年班,从不邮递包裹和平信,只负责派送报纸,包括周围各机关单位和国安局。另一个叫宋光利的在城东卖烟酒,有个小门脸搞批发。” 老者听到这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居然能摸到那!” 梁风谨点了点头。 老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钟立风啊钟立风,这么多年没见,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那帮老家伙什么反应?” 梁风谨意外的摇了摇头:“消息早就送过去了,可是连防守阵都没变过,看起来有恃无恐。” 老者拿起烟斗,用烟嘴刮了刮头皮,然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将烟丝填满烟斗,随着火柴的呲啦声,那股浓浓的烟草香再次弥漫开来。 老者整理了整理那因为坐久了起皱的高档外套:“把那边的人撤下来,既然这个宋光利已经离开了,就说明那里已经没了价值” 梁风谨点点头:“已经撤了” “严传江那边有消息么?”老者抽了一口烟斗。 梁风谨盯着脚下那昂贵的地毯:“连五队都放出去了,可依旧石沉大海” 老者眯起眼睛:“一会你去趟七处” 梁风谨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这种怀疑是没有证据的” 老者一笑:“这天底下能把人变没的,除了你们几个兔崽子也就剩他们了” 梁风谨眼睛转了转:“我知道了” 大海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祖龙拿着一块雪白的抹布一丝不苟的擦柳叶刀,旁边放着那三把造型古朴的短剑,而罗文则闭着眼睛抽着烟,可烟头眼看就烧到过滤嘴了,显然罗文这时候在想事情。 大海将手里的几个保温餐盒放到桌子上,接着一一打开后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然后才看着祖龙问道:“哎我说祖少,你那三把短剑不都他娘的丢了么?咋还又回来了?” 祖龙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一柄柳叶刀的刀刃,然后一边擦一边回答说:“丢个鬼啊,在技术科那,刚才梁队长给送来的” 大海一看罗文:“咱哥来啦?” 罗文听完眼皮一抬:“你看你那贱样!跟谁咱咱的呢?” 祖龙看着大海贼笑的对罗文说道:“这小子自从上次让梁哥骂了个口吐白沫,现在打心眼里佩服他,你在坪山这段时间,大海恨不得一个头磕在地上拜梁哥为师!” 罗文瞥了大海一眼,然后笑骂道:“挨骂还上瘾了?” 大海脸一红:“我觉得咱哥骂人真有水平” 罗文冷哼一声没说话,接着从沙发底下抽出一个黑皮箱子,将黑皮箱子打开后,俩面自然分开了两个夹层左右分开,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露了出来。这箱子里面全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强攻弹,黄澄澄的在灯光下好像金子一般,比正常子弹要大好多的尺寸,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威力小不了。 罗文甩开三筒左轮枪先将子弹填满,接着拿出一把快速装弹器,将子弹一颗一颗的挂到上面,而祖龙也手花一翻的将两大捆的柳叶刀变没,接着开始擦一大捆方卡刀,只有大海吧嗒吧嗒的往嘴里塞着饭菜。 墙上的时钟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的响亮,每走一格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当两个指针都指向二十一点的时候,罗文才将所有的快速装弹器整理完,接着将三筒左轮枪塞到腰后,抬头看了一眼祖龙。 祖龙将方卡刀一晃,接着两手空空的看了看大海,大海这会吃的脸上油光锃亮,抽出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算是回应祖龙和罗文的目光,接着一推凳子站了起来,轻轻的走到了门口,顶着门转动门把手,随着非常微小的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一道细缝,大海冲着外面看了看后才一招手,祖龙和罗文两个人也贴着墙站好,随后关掉了屋里的灯,出了房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第二百六十章 】竟然会是他 晚上的神秘所就像是个坏子,如此安静的躺在睡栏中,收敛了白天的喧闹和忙碌,除了技术科和信息科依旧灯火通明,像是这个孩子的梦呓,依旧不分昼夜的繁忙着,其他地方都处于禁足状态,楼里鸦雀无声,摄像头那暗红色的眼睛不时的四处旋转,楼外的庭院里,偶尔还能看见身影,可那不是内卫就应该是武装科的人。 大海从来不怀疑罗文的判断力,甚至懒得理罗文的决定是否正确,他大多数时候大脑都是出于盲从状态。可是对于罗文这次的决定多少有些腹诽,毕竟他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罗文竟然会认为那个人就是内鬼。 如果说只是因为自己和祖龙在员工通道时所见所闻的判断,未免有些捕风捉影,显得底气不是那么足,大海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第一次希望罗文是猜错了。 三个人就这么东转西转,仗着罗文对神秘所边边角角的熟悉,在躲避了无数个电子眼和巡逻内卫之后,才顺利的摸进后勤科的大门。当他们冲进后勤科宿舍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果真没有在自己的寝室,而这却恰恰印证了罗文最开始的猜测。 让三人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独居,而同屋竟然还有室友,只不过现在这个同屋的室友,此时睡得好香死过去一样,大海嘿了一声,然后毫无顾忌的抡圆了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即便如此也没能让这小子哼一声。 “你下手轻点,是不是让你打昏了?”祖龙笑着对大海说,顺便扒开这人的眼皮看了看,借用手电看了瞳孔反应。 大海一挑眉毛:“放他娘的狗屁!我手里能这点数都没有么?”但是说完了自己也有点心里没底,所以跟着祖龙偷眼确认了下。 罗文做了个让两人放低声音的手势,然后一指这人窗边的杯子。祖龙将杯子缓缓贴近鼻子,接着用手缓缓煽动杯子口的空气。鼻孔动了动后一皱眉,看着罗文点了点头。罗文冷哼一声,接着踮着脚尖离开了这里。 当罗文轻轻推开门的时候,大海看着自己来过无数次的厨房依旧整洁,地板上都看不到一丝油腻,司务长的管理严格就可见一斑。而那扇硕大的冷藏库大门,此时被稍稍的打开了一道细缝。当三个人摸着黑向里面望去的时候,那个人正靠着一排货架子,一手拿着一块上好的金华火腿,一手摸着一根暖气管。 这人本来有点打瞌睡。可好像察觉到身后有人,耳朵略微动了下,身子就是跟着一紧,所以猛的转头过来,可他正看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邢松! 这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回身抽出了一把剔骨尖刀,缓缓站起身子,用后背顶着墙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邢松?所里正在通缉你。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 邢松没回答他,而是轻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手里的金丝火腿,冷哼道:“我把你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你就找出这么上不了台面的理由来作掩护?你应该知道我们面对的都是什么人!” 这人身子一抖。紧跟着眉毛一挑:“你这话什么意思?” 邢松听完抬手照着这人就是一个耳光,打的这人当时耳朵里就是嗡的一声,紧跟着邢松眯着眼睛看着这人道:“奴才,跪下!” 这人当时就跪在了地上。然后身子乱抖:“少、少爷!” 邢松坐在旁边一个箱子上面,不耐烦的看着这人:“消息怎么突然传的这么慢?” 这人咽了口唾沫:“现在所里。神秘所里查的太紧,梁疯狗和严传江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并且所长…那老东西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只是现在还没能确认我的身份,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实在不敢再有大动作” 邢松一脚将旁边一篮子冻鱼踹翻在地,然后骂道:“那你告诉告诉我,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这人连忙将头低下唯唯诺诺的不敢再说话,而邢松仿佛也不想再言语,过了好半天这人感觉邢松的气消了一些才说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邢松抬了抬眼皮:“你舌头有点长了是吧?用不用我帮帮你?” 这人赶紧又将头低下,接着邢松哼了一声才说:“罗文回来了么?” 这人点点头:“昨天回的神秘所,现在应该在四队休息室?” 邢松哦了一声:“最好能确认一下他现在的位置” 这人听完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然后偷眼看了邢松一眼,接着将手慢慢伸向了旁边的暖气管道,几乎同时,这人左手一下子就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只见这人的五指忽然变的细长,好像每一节指骨都被什么东西挤压一般,而皮肤的颜色也逐渐转为一种乳白色,很类似劣质的奶酪。接着就从手掌处渐渐有东西凸了出来,这东西极薄,而且很类似于胶质,有点粘稠,又有点湿滑,从手掌不断向手指蔓延,最后将每根手指相连,这人从指缝中长出来的,竟是透明的肉蹼! 然后原本平滑的手臂上渐渐出现了大面积鳞片,而这鳞片则一路延伸的到袖子里!这简直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体化者! 随着这人左手在这管道上不停的转动变换,脸上的深情也由晴转阴,接着再转为不解,最后纳闷道:“这个时间不应该睡觉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可这之间冷藏室中并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意思?”邢松迫切的问道。 这人赶紧解释道:“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正是他们在这里最活跃的时间段,以前或者在休息室讨论研究计划,或是在自己房间做点什么,可是现在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他们,这很反常,好像他们根本不在一样。” 邢松也一皱眉,然后低头思索了一下才对着人说:“先不管这些了,我时间有限。捡要紧的说” 这人连忙点点头,稍加思索了一下才说:“所长…那个老东西和严传江梁疯狗都知道我的存在,但万幸的是现在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我窃取消息的渠道,所以暂时这边没有什么大问题” 邢松看着他冷笑一声:“我说的是讲重点,别让我再说一次!” 这人一哆嗦,然后赶紧说:“现在梁风谨负责找到我的身份,而严传江主要是针对姜鹏失踪的事情,同时他们还都在查光远和宋光利的身份,而且已经把它们掩护身份查了出来。不过到此为止基本上已经算是断了线索。 我想目的一定打算通过这种渠道顺藤摸瓜的找到咱们钟府的位置,当然这是他们异想天开。不过最近他们说话长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或者说说话变得开始极为隐蔽,让我对情报的消息准确度有些拿不准,很多话我猜测的并不对,这让我不敢将这些消息送出去。 同样的,我甚至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将重要的谈话转移到笔上进行,不但如此,更令我拿不准主意的是。现在他们有时候说话还过于直白,使得我都不太敢相信。” 邢松一摆手:“讲” 这人点点头:“现在这边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调查科只剩下三个整队,董大林长期跑外。二队手头几乎堆满了整个神秘所的对外案件,而五队依旧寸步不离的守着那老东西,所以现在的神秘所已经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马了。” 这时邢松忽然将手抬了起来,眼睛盯着冷藏室的门口。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这才转了转眼睛示意这人继续。 这人也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所长…那老东西很在意姜鹏的消息。已经对七处产生了怀疑,不过他们当时应该是明知道我有可能在偷听,可还是毫无忌讳的讲出来,我觉得倒有可能是欲擒故纵” 邢松摆了摆手:“不,那老东西自负的很,我倒觉得他是认为你压根就不可能将消息再送出去” 这人一笑:“咱们的渠道保险的很,他们虽然已经可以拦截和破译,但是短时间内他们对此毫无办法,除非他们狠心将自己的通讯停了,不然他们只能眼看着我把消息送出去!” 邢松细细的琢磨了一下才说:“也许他们正是利用这种情况玩个移花接木怎么办?背地里合计好了,放出假计划,到时候这亏我们可就吃在你身上了!”说到这邢松眼睛一眯看着对面这人。 这人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少爷您放心,我会和其他几个人核对消息,确保消息的真实性” 邢松一皱眉:“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不能有一点点的闪失和差错,如果你们联络过多,太容易露马脚” 这人赶紧说道:“我刚晋升做冷拼,每天有三个时间段在外面打菜口,所以见他们的几乎很多,我都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打进他们早餐餐盘,晚餐的时候他们会和我打信号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现在都谁在所里?”邢松看着这人问道。 这人思考了一下:“付国兴、王常有、崔保国,都是老人,稳妥的很。” 邢松点点头:“这段时间不要向外送消息,不需要再打探消息,也切断你们的联系,我会派他们三个去做些事情,只留你在这里,把自己深深的埋起来,不能露出一点点的破绽,等待我进一步的信号,明白么?” “明白!”这人显得有些激动,好像被这种赋予众人的行为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邢松拍了拍这人:“把自己藏的深些,躲过这浪头,你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是,少爷!” 【第二百六十一章 】窃听者 大海一边大口嚼着蜜腊肠,一边看着后勤科做冷拼的小张对着空气点头哈腰打冷颤,而且他脸上阴晴变化简直比夏季的天气变的还要快,祖龙蹲在他身旁用螃蟹爪子钳他的手,他都毫无知觉,只是一味的对着空气毕恭毕敬的小声陈述着,唯唯诺诺的让大海都觉得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大海舔了舔油腻的手指头,抓过一个写着某品牌黄油的纸箱子蹭了蹭手,然后可惜道:“白瞎了,好不容易整了个关键岗位的朋友,原以为以后晚上宵夜有着落了,这下可好,他娘的这鳖犊子居然还是个内鬼!” 祖龙蹲在边上看着这个小张恭恭敬敬的冲着门口深鞠了一躬,然后笑道:“你这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前几天那两个卤猪手吃的现在嗓子是不是还齁的慌呢?” “你姥姥的少遭禁人啊!我这思想觉悟就是抠出来上称称,再给你那边塞两个活雷锋也得比你沉二斤!”大海反驳道。 祖龙没理大海这茬,而是翻身看向一边的罗文:“他还得多长时间能回复正常?” 罗文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正在仔细打扫断后的小张,这才说道:“我眼睛之前出过我从没遇到的问题,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幻术期有多长,但是至少目前为止来看,他还依然处在幻术期” 大海一口把剩下的蜜腊肠塞进嘴里,然后赶紧嘟囔道:“快走吧,一会别让这犊子把咱们几个锁在这里边!” 三个人鱼贯出了冷藏室,看着小张好像是得了小红花的学生冲着空气满足的点了点头,接着出了冷藏室后缓缓锁上了门,回头看着空气一愣,眼睛来回的搜寻着什么,最后笑笑才离开了厨房。 大海坐在厨房中间的操作台上,看着蹲在地上的祖龙拿着一个好像两个大哥大绑在一起的设备摆弄着。便张口问道:“你拿的这是啥啊?在哪整的?” 祖龙耸耸肩:“应该是这小子向外面放消息的设备,没弄明白怎么用,上面的按钮太多,但却不是寻常所用的按键” 大海眉毛一挑:“不能是炸弹的起爆装置把?你可别瞎他娘的整了,啥也不明白就敢自己捅咕,万一没按对再把咱们几个连同这楼都炸飞了,到时候烧周年我还好说,可连个给你买纸的都没有,在下边别指着我借给你钱花!” 祖龙听完一皱眉:“你到底是刚吃完肠子哈?一嘴的大粪味喷不出什么好屎,听你说话我都觉得pm2。5增大!” 大海笑骂道:“放你***罗圈屁!你到底在哪整的这玩意儿?” 祖龙鄙夷的看了大海一眼:“你在里面翻蜜腊肠的时候。你以为我们俩在干吗?” 大海一愣:“我看你俩在保鲜冰柜里往外拿牡丹虾啥的,以为你俩一会回去要涮火锅”说着大海从身后拿出来两个小臂长短,碗口大小的塑料袋包着的筒状物“我这还特意顺了两卷子手切的内蒙羊肉” 罗文这太阳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似的,感觉里面好像有个小人使劲使劲的用棍子一通乱绞,恨不得把太阳穴捅开出来透透气。 祖龙没搭理大海,看见罗文的表情就问道:“文儿,这小子明显是个体化者,但是他是怎么窃取的情报,并且窃取的如此精准的呢?” 罗文从刚开始一句话没说。实际上就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就这么皱着眉等了一会才说:“你们知道看见那只手以后,我最先想到的是什么么?” 祖龙看了看大海那张好像是有些便秘的脸,然后才开口道:“司马韵一!” 大海赶紧附和的一拍巴掌:“对!我就觉得有点眼熟。这小子爪子就跟个癞蛤蟆似的,结果还张了鳞片,可不就跟司马韵一那小娘们儿差不多么!” 罗文点了点头:“对,就是司马韵一。你们还记不记得。司马韵一在水中可以通过水纹波动感受到水下的一切,甚至是一只浮游在水面上的位置,或者一只水蚤在哪里划行” 祖龙眼睛转了转:“你是说。这个小张拥有同样的能力?” “不,我是说小张的这种能力要比司马韵一来的还要强!”罗文说的斩钉截铁。 大海翻了翻眼珠子:“咋的呢?” 罗文捋了捋思路才说道:“我们说话发出的声音,实际上就是通过声带发出的震动,而这种震动会在空气中持续传播、扩散,直至达到耳膜中形成我们听到的生声音。 所以我们能听到声音,实际上就是空气中所传播来的震动撞击到耳膜上,同时由耳膜神经将这种震动加以接收,转化成我们所听到的声音。也就是说,在人身体中,对震动最敏感的应该是耳膜。 可是除了人类以外,很多生物感受这种震动并不是通过耳朵,比如很多水生生物,它们感知这种震动的方式就千奇百怪,有的甚至是皮肤。大海应该见过,司马韵一当时就曾经在七三一地下基地展现过陆地体化,通过空气震动就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和祖少的方位。 同理,这人也能通过体化吸收这种震动,并且加以分析,甚至再通过其他我们不了解的渠道,类似耳膜一样,将这种震动还原成声音,从而窃取情报。” 祖龙皱着眉看着罗文:“他当时摸着暖气管就可以断定你并没有在四队的休息室,甚至不在调查科楼内,这说明他不单单可以听见说话声,甚至还能感知其他人的活动,并且这种感知能力高的可怕!” 罗文点了点头:“不错” 大海没想通这之间的道理,所以又问道:“那他摸暖气管子干啥啊?这他姥姥的又不是电话线!” 罗文一摆手:“不,这就是电话线!祖少不知道还有心可原,你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现在这个季节,暖气中还是存水的!” 大海一挑眉毛:“那不废屁嘛!暖气中要是没水早他***上锈了,这他***明年冬天不就等着变成水枪么!” 罗文伸出一根手指:“声音震动在水中的传播速度是1433m/s,而在空气中传播速度332m/s,在水中传播速度是空气中的的4。3倍,所以无论从回音速度,还是精准度,甚至是对细节的清晰度,水中都比空气中对震动的敏感度都高。 而这个小张明显又是个水生体化者,对这种在水中的震动还要更加敏感,甚至达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程度。那对他来说,暖气管中的水就变成了一种天然的传播媒介。 如果那种用纸杯和绳子做成的土电话,可以让我们听到远处的人小声说话,那么这根水管就完全有可能变成小张的宽带网络,从里面接受海量的声音信息,成了窃听整个神秘所里所有人说话的窃听器! 而这暖气又布满了所里所有的边边角角,甚至,越是重要的地方,这暖气片的加组就越多,窃听效果就会越好,这硕大的供暖网络就成了小张一个人的情报网,通过我们未知的方式他甚至可以锁定到个人,也许是每个人震动的频率不同,也许是通过震动回音长短位置的判断声音所在地,总之他可以将其精确到足够需要,然后让远在所里其他地方的人,像是在他耳边谈话一般!” 二人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可大海还是没明白:“不是,罗队我有点没整明白。要是这么回事,他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得了,为啥非得在这冷藏室?” 祖龙一笑:“明摆着么!第一,这里来的人少,又是他的地盘,不容易暴露。第二,这里相对安静,可能更好分析” 罗文点了点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既然他选择了这里,那么这里肯定就是他能在所里找到最佳的位置。” 大海用手指头剔了剔牙:“罗队,那你现在能说说你咋确定就他娘的是这小子是内鬼的呗?” 罗文一笑:“很简单,从你们回来就没有人和你们主动接触过,严传江有点急火攻心的借着你们偷嘴的由头,将你们发落到员工通道,目的我说了,就是观察谁对你们的到来反应过于激烈。 可是这人应该并没有出现,不然严传江不可能没有行动,所以我判断,这人很有可能不在咱们调查科。可我和严传江判断的基本相同,那就是这人如果收不到外来的消息,那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从而配合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推断自己工作的侧重点。 那他就没理由放过你们两个,毕竟你们是第一现场回来的人。而且消息这东西最宝贵的地方就在于速度,上一秒得到的消息值千金,下一秒的消息就如同狗屎 所以过时的消息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因此这人一定会在近短的时间内要和你们有正面接触。可从你们口中来看,你们所接触的人全是无关痛痒三言两语的过场,全都没有过大的疑点,即便有也能解释的相当完美。 这就又回到了原点,他为什么不接触你们呢?除非他接触过了,而你们不知道!这样的话就有两个人一下子落入了我的眼睛,一个是接手坪山的技术科人员,一个就是这个小张!”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内鬼小组 “技术科的人应该不可能”罗文说道“他能接触到你们的时间太短,就是从黑头车下来一直到送回调查科楼的这段距离,虽然这段距离不短,可是想要在这一路上找到一个可以问问题的地点却很难。” 罗文抽出烟来点燃:“我找不到过于反常的地方,而且即便是这个人,相对于小张来说,他的嫌疑也要更少” 大海挠了挠屁股有点想不明白:“小张这缺德孩子有啥疑点?” 罗文弹了弹烟灰:“你说实话,你跟祖少来过这里几次?” 大海壳都没卡一下:“算这次三次,第一次都他娘的没好意思,就顺了只烤鸭和熏肉,第二次祖少下手可比我黑,他来把给武装科夜班的那锅排骨都整回来了,其实我俩被抓个正着就是因为这个,点背,赶上人家来取餐!” 罗文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两次小张是不是都在?” “在啊!他不在我们他娘的哪知道熏肉在哪个冷藏室,排骨在哪个保温箱!”大海说的理所当然。 可祖龙就是一皱眉,接着看着罗文,罗文也正看着他问道:“祖少,你之前还来过多少次?” 祖龙想了想:“不少于二十次” “他每次都在吧?”罗文笑着问道。 祖龙点了点头。 罗文抽了一口烟推了推眼镜:“我之前就想,为什么你这么个不合群的人会和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成为朋友,除非你在特殊环境下和他结识,并且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利益关系。 而以你的性格来看,短时间接触的话绝不会太相信这个人,除非你们的接触已经相当频繁,这样你才会将他作为你需要帮助时候的首选,这是一种信任关系。 想到这我就起了疑心,一个冷拼厨师。白天肯定一步离不开这里,可为什么你晚上还能总在这遇见?这个世界上能难住你的锁压根就不存在,可是对比其他科室的人来说,这后厨的门锁没点应手的家伙根本打不开,可在你的嘴里,这个小张显然还见过除你以外的人。 那我就纳闷,这些人谁有本事能够打开这后厨的锁?显然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他们为什么还会频繁的来这偷夜食呢?那就说明这个小张不单单在你来过的时候人在这,就连你不在的时候他人也在这,甚至,他可能天天都在! 一个厨师想要偷嘴绝对不需要每天半夜溜回来。就算不敢光明正大的白天大吃特吃,下了班随便拿点什么走,这么大的后厨,就是丢个几头猪牛都不会太起眼,他为什么非得半夜来?这实在是可疑!除非他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退一步讲,即便他非得每天半夜来这吃东西是处于生理和心理的需要,那你们两个从坪山回来之后,唯一一个长时间接触过的,就是这个小张!就像之前说的。这个内鬼不着急接触你们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已经接触过了你们,所以这个小张的疑点就最大,可能性也就最高!” 听到这大海才恍然大悟:“我他娘的就觉得不是事儿。这姓张的瘪犊子回回见着我俩就跟佃户看见红军了似的,不说恨不得让我们把这冷藏库里的东西搬走吧,起码我俩来了回去的时候也得跟大姑娘出阁似的,咋的也得整一堆吃的当嫁妆! 头一回来的时候害怕我俩吃凉的闹肚子。还非得开火给我俩炒个菜儿,还说为了练练手艺,以后好当大厨。我俩傻了吧唧的还跟他喝了两口,闹了半天那会就是在套我俩的话!” 罗文抬眼皮看着祖龙:“你俩都说什么了?” 祖龙咧着嘴笑的很僵硬,大海抢着笑道“祖少那酒量你还不知道?也就比你强点,半斤下肚基本就全招了!” 罗文啪的一声弹飞了手里的烟头,正好落在远处水池中发出呲啦一声,跟着抬眼皮看着祖龙:“祖少,炒的什么菜啊你都跟着喝半斤?” 祖龙面色泛红:“高三酱肉!” 罗文心想,果然,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栽在这上面。 大海还在边上挑大拇指:“这玩意儿头回吃,贼香!” 祖龙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就赶紧问罗文:“咱下一步怎么办?” 罗文盯着远处的那个水池嘿了一声:“还用说,把那几颗大萝卜挖出来!” 付国兴,信息科老油条,罗文对他很熟悉,四十多岁,是梁风谨的后辈,梁风谨提了科长之后他才进的所。一直负责内部资源整合这一块,不在编队,属于信息科内勤人员,但是能接触到所里三分之一的命令,同时也负责信息科二队的信息回收和链接工作。 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一直兢兢业业,七次岗位标兵,两次三等功,据说是因为破获了重要的密电。付国兴的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底子非常干净,妻子也在所里,是女寝楼的六层管理员,孩子就读于一所普通寄宿学校,一家子就好像一张白纸。 王常有,三十四岁,技术科内勤文员,主要负责网络监管和网络防御,是网监组的成员,算是比较不起眼的职位,每天工作都是检测网络漏洞,预防黑客攻击,监管网络通讯。 而且网监组一组十多个人,一共分两组,他每天只负责整个工作的一小部分,并且上一天一宿班休一天一宿,也就是隔天都会做工作交接,这是个缺乏独一性的工作岗位,协作性比较强,按理说不是个内鬼应该挑的岗位。 崔保国,五十岁,后勤科专门负责食堂垃圾回收,说白了就是倒泔水的,听说是有个儿子在天津跑货车,经济条件一般,而且他儿子到现在还没个对象,所以他也迟迟没退休。 能选进神秘所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经过层层选拔和检查,政治面貌,家庭背景,人品测评各个方面没有权衡不到的,说的再明白一点,进入神秘所的都应该是最干净的人,可是就是这么严苛的选拔竟然还有人能混进来,这不可不说钟家确实够厉害。 虽然这些人所在的位置看似十分不起眼,但是都却有不为人知的作用,并且能够得到十分隐秘的消息。 付国兴不用说了,他是这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可以在第一时间直接接触到所里命令的人,那他所掌握的消息来源的准确性以及速度,绝对是这三个人中最好的,甚至信息二队的消息都是从他手里走的,他甚至有机会将这些消息更改,或者提前判断所里下一步的行动,从而让钟家提前做好防范,他的工作重要性到此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且罗文还意识到一个问题,小张曾经说过,对于有些情报他会在食堂打菜的空档和其他几个人做对比确认,这样的话能够通过蛛丝马迹来进行综合分析的,能做到对消息准确性判断到的,应该只有付国兴! 而且付国兴又是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他很有可能也是这个卧底小组中在所内的领导。 王常有的工作实际上是属于和别人合作的,那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来窃取情报,因为他的行动都是在别人的眼睛里,需要团队配合,而且交接班的时候,另一个班的人一定会对他做的工作做检查,保证自己可以了解并进行跟进。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岗位实在是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来安置卧底,不过罗文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岗位实际上并不是窃取情报用的,而是单纯的想办法制造并且维持一个通讯漏洞,通过这种通讯漏洞来时刻保持和所外的钟家密切联系。 要是这样他的工作就简单的,表面上对神秘所网络进行监管维护,而暗地里对自己制造的这个漏洞保持密切关注,让它时刻处于工作状态,唯一要警觉的就是不被交班人发现这个隐藏在无数掩护代码下的病毒漏洞。 至于崔保国,罗文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倒剩菜剩饭的岗位,如何能窃取到情报,哪怕是做掩护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他又接触不到外面的人,通讯设备也在冷藏室里找到了,这就更让他的这个卧底岗位显得有些突兀和多余。 大海听到这眼珠子转了转:“哎妈呀!这有啥的啊?他实际上不是偷行动情报的间谍,而他娘的就是个直接获取咱所里人员状况,人数编制的内鬼!” 这话从大海嘴里出来让罗文和祖少都是一愣,因为这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大海能说出这话,而且显然这种猜测还是有一定根据的,不然以大海的脑袋是很难说出来人数编制,这种词汇的。 罗文又点了根烟看着大海点点头:“接着说” 大海一看罗文有点觉得自己说的在理了,所以赶紧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牛闪闪的神态说:“要不说没文化真可怕,就你俩这脑袋啊,没有我一辈子也就是琢磨在泔水桶里是不是藏着纸条啥的。其实这事挺简单,这崔保国干啥的?” “你不刚说完么?什么记性啊,到泔水的”祖龙眉毛一挑的看着大海。 大海冲着祖龙一比划作势要打:“我他***那是为了让你们记住!你们说食堂所有的泔水都是他倒的么?” 罗文一下子把烟头从嘴上拿了下来,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大海:“显然不可能,所里干着活的还有别人” 大海点点头:“可你们说这些泔水最后都流到哪了?” 这话把二人问的一愣,全都摇了摇头。 大海冷笑一声:“我他娘的也不知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内部清剿 祖龙赶紧按住罗文的手,生怕罗文动手揍他,然后骂道:“你有病啊!” 没想到大海并没有挣吧,反而说:“不管它到哪,总之一定有人知道它的去向,你们猜最有可能知道这些泔水去向的是谁?” 问到这罗文再次好像摸到了点什么,然后皱着眉看着大海说道:“后勤科科长,司务长,以及…崔保国这些第一现场人员。” 大海点点头:“那你们再猜,这些他***泔水除了把猪喂成泔水猪,让猪带着一裤兜子细菌变成红烧肉以外,还他爹的能干啥?” 这回两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对垃圾处理的造诣没有大海深。 大海贼兮兮一笑:“通过对全所人员所收泔水的分析,就他娘的能够知道所里大概一共有多少在职人员用餐,也就是能推算出所里现有人数,通过食物的摄取和残剩,他应该就能分析评估所里的实际战斗力!比如这些泔水是由多少食物产生的,这些食物能供给多少人饮食! 同时通过对每种食物的剩余量统计,就能知道所里人大多数人口味是什么样的,都他***喜欢什么菜式,甚至能够推算出所里这帮官僚们老家祖籍都是哪的,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如果是这样,那到时候这崔保国就不单单能掌握所里人数,还能按照口味有针对性的进行投毒,而且以这种分析来看投毒成功率一定还他娘的不低!” 听到这二人眼中一下子全是震惊,罗文也深深的觉得这种猜测是十分有道理的,祖龙也纳闷的问道:“小瞧你的了!分析的头头是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大海用手一指祖龙:“你他娘的回回国安局培训你都睡觉,没有一回不打呼噜的”然后又用手一指罗文:“你仗着职务之便,每次都借由子开溜” 然后大海用手一指自己:“每次一有培训,咱队里出去替你们点名报道的都是我!老他***说我是新来的为我好!从部队开始,到咱所里。这段国安局反间谍反侦查培训我都听过第三遍了!” 抓捕行动非常顺利,罗文在大海和祖龙的帮助下,连续制服了六名内卫,直接闯入严传江的科长休息室,把刚光屁股躺下的严传江叫了起来,当然,因为这个三个人差点被严传江当场处死,好在严传江这种迷糊劲醒的比较快,才免除了一场血腥惨案。 而罗文将三个名字写在了严传江的手心里,严传江几乎当场就明白了罗文的意图。接着带着这三个人亲自来到了调查科休息室,把二队的人全都从床上拉了下来,接着兵分三路将这睡梦中的三人秘密抓获,至此这次所内清剿行动圆满落幕。 神秘所的小黑屋里有什么没人知道,小黑屋的准确位置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到底是谁管着小黑屋也众说纷纭,往往你认为可能性最高的那个人,最后都有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叫做小黑屋的地方。 而且一旦进了小黑屋,那就预示着从此你将从这个世界消失。至于是生是死,完全没人知道。无论是谁进了这个叫做小黑屋的地方,你也就都将不再会有秘密。 从你小时候偷过的邻居家的苹果,到你长大了第一次牵手的时间。无论你是怎么严于律己的老古板,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世界顶尖级特工,在那里面都完全不够看,只要你心里藏着秘密。那总有一天,小黑屋会像挤牙膏一样把它从你心里挤出来,然后晒在太阳底下看看成色。 三个人交代的非常干净。事情也和罗文三人猜测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三个人和小张之间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实际的负责人,都是协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罗文就高估了钟家的组织架构,因为钟家此时此刻还没有能够形成一个有效的组织团体,还单纯的只是家族式传达,这样的话内部结构就会薄弱很多,处理事情也势必不会那么严谨。 看来邢松并没有将现代化组织架构格局重新编排他的家族产业,起码短时间内看来还没顾得上考虑这个,这却给罗文留下来一个空子,这个空子罗文心知肚明,早晚用的上。 罗文依旧习惯性的将两只脚二郎腿的搭在严传江的办公桌上,这小子认识自己太早,导致严传江在他面前几乎毫无威严存在,而严传江在罗文小的时候也没少逗弄罗文,所以在罗文眼里,说严传江是个科长,倒不如说是邻居叔叔。 罗文摘了眼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闭着眼睛将脑袋扬起来面对着天花板,接着才问道:“我爸怎么老躲着我?” 严传江啐了一口茶叶沫子:“你爸现在是所里最忙的人,内忧外患,所有这些消息都要从他手里走,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 罗文嘿了一声:“别人不知道算是正常,你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严传江拢了拢不多的头发,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才说:“现在你爸、我、技术科那个神经病、还有后勤的疯婆子、武装科你薛大爷,全都是和所长单线联系,彼此不知道彼此的行踪,以及现在工作方向和侧重点。 这一切汇总后的讯息只有所长一人知道,这都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再说你爸手里掌握的东西太多,在这个时候他很有可能成为外人下手的第一目标,隐蔽一点才好。” “我爸?你杀一个试试!把你们俩关在一个屋,死的那个肯定是你” 严传江眉毛动了一下,斜着眼睛看着罗文:“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罗文缓缓睁开了眼睛,接着戴上眼镜才盯着严传江说:“得了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老鬼现在要是咽气了,接替他位子的肯定是你和我爸其中一个,你百分之一百二肯定是他的备选消息人之一。你在这吹胡子瞪眼睛啐茶叶沫子,我爸肯定一清二楚,反过来一样。” 严传江一笑:“你当老鬼是什么人?我咽气他活的也得挺硬实。说点正经的,对那个小张你是怎么打算的?” 罗文用眼睛白了严传江一眼:“你这老狐狸看尾巴毛就知道快成精了。这还用问我?” 严传江脸色往下一沉:“罗文!我现在是你的领导!把你在家里那套给我收起来!” 罗文眉毛一挑撇了撇嘴:“说点真的,小张这人是咱们最后的底牌,一旦将他掀开,那么就到了和钟家拼实力的时候了,如果利用不好这张牌,咱们肯定会非常被动。” 严传江听到这并没有说话,反而是想了一会,这才说:“所长已经对这事做了部署,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罗文话锋一转:“那三个人都是所里的老人,来的年头都不少。怎么混进来的查了么?” 严传江眯着小眼睛显出了一丝怀疑:“完全查不到。没有技能考试的底子,没有推荐人,没有技术科鉴定,没有人事档案,甚至在信息科在编人员档案里竟然翻到的只是个空夹子! 唯一有这三人资料的竟然是在电脑里,还是伪造的,而且查找立档人的账号居然是侯志新。这在所里几乎是闻所未闻!” 罗文一愣,然后皱着眉想了想:“就是说,所里还有一条大鱼!” “我也这么想”严传江摸着自己的胡子说“这个人隐藏的比所有人都深。而且手脚非常干净,从不直接参与钟家的行动,盘踞着所里某一个,甚至多个重要岗位。可以直接触碰到人事这一块” 罗文摇了摇头:“人事调动、升降、任命、选拔,都是老鬼一人说了算,总不至于老鬼自己往自己的买卖里搅沙子,查过他们直属领导没有?” 严传江冷哼一声:“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们的直属领导都比这三个人年轻,这三个人在所里风生水起的时候,他们现在的领导还在撒尿和泥玩呢!” 罗文听完默默的点了一支烟:“要这么说。我猜他们入所那年的领导…” “全都意外身亡”严传江声音里透着一丝阴狠“你最熟悉的就是侯志新他妈,原来所里的司务长,车祸死的,就在崔保国进所的同一天。” 罗文有些震惊的看着严传江,两只眼睛来回盯着严传江的眼睛来回转动,然后缓缓的看向桌面左右思索,接着猛的一抬头:“查这个小张了么,他进所的时间最短,现在还在做冷拼!” 严传江听完一笑:“人事任命直接打到司务长的信箱里,老鬼手签的文件” 罗文张了张嘴:“那是不可能的!” 严传江嘿嘿一笑:“对,老鬼不可能把一个这么可疑的人放进所里,可问题就出在这,而司务长是没胆量质疑老鬼的邮件和手签任命书的。她总不至于那这么大的屁事儿去烦老鬼吧?” “窃入老鬼邮箱,模仿笔迹,这人的能力和位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得多!”罗文当即就确认道。 严传江点点头:“老鬼的邮箱绝对是所里最难攻破的壁垒之一,这人却能用它发送人事任命,不但如此,显然这人还能够将这种使用痕迹完美的擦除,致使信息科技术员铩羽而归。 而且他能熟练的模仿出老鬼的手签,最起码,这人对老鬼的手签相当熟悉,队长一级一下的根本没机会见到老鬼的手签,而且就连我们一年看到的机会都有数,所以这人资历很有可能和我差不多” 罗文眯着眼睛想了想:“所里就那么几头老蒜,要是这几个人中有内鬼,这个小张几人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了,到了你这资历和级别,别说传点消息出去,就是带点东西进来也完全不是问题。” 严传江长出了一口气:“所以这人的身份十分特殊,特殊到连我都不知道该怀疑谁,能怀疑谁” 罗文盯着向上笔直盘旋的烟说:“看来我们打草惊蛇了” 严传江哼了一声:“我看到未必,折了几个探子而已,这人能在所里埋的这么深,就说明他要么到了已经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维持自己身份,确保自己安全,单纯做一个保护伞的地步。 要么他就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只能做一个保护伞,即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也没法将消息放出去。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有动作,他一定会惯性的认为这阵风能挺过去,老实巴交的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我不信这么样一个人会一点风险敏感都没有。这么多人一夜消失,我不信他坐得住。”罗文弹了弹烟灰。 严传江颇有自信的一笑:“风险敏感性他一定有,所以我相信,他才会坐得更沉!” 【第二百六十四章 】应手家伙 罗文回到四队休息时的时候,大海那呼噜打得都没样了,好像有一帮小矮人在举着攻城锤破门时喊得号子,祖龙塞着耳机子用平板电脑不知道看什么电视,乐的罗文从他嘴里都能看见他裤衩什么色的。 祖龙抬眼看见罗文回来就连忙摘了耳机,脸上的笑意还没全退下去就问道:“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罗文哼了一声:“老狐狸非让我把他屋地上的烟灰给扫了,耽搁了一会” 祖龙听完嘿了一声,然后将身子做起来一点说:“以你的脾气应该抬屁股走人啊?” 罗文坐在沙发上把腿往前面的茶几一搭:“有求于人,总该有点态度不是,要不这老狐狸嘴一歪,这事儿就得泡汤” 祖龙深知罗文的性格,这辈子除了梁国几乎没求过别人,所以纳闷道:“求他什么了?” 罗文看着祖龙笑道:“你在这还没憋疯?” 祖龙嘿嘿一笑:“看来有任务了!” 大海这时候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没找着罗文和祖龙的位置,迷得糊的张嘴就问:“能出去了是不啊?上哪?我他娘的都想和蛊妖住一个屋了!” 罗文推了推眼镜:“一队莫名其妙失踪,二队昨天得到了线索,准备跟进这条,信息科协助。三队还在查邢松和钟家的下落,短时间内我看不会有进展,所以严传江想让咱们仨追查另一件事” 祖龙将一张方卡刀在手心转的飞快,大海总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手指头削掉,可祖龙全完全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而是笑着佯怒道:“别卖关子,快说!” 大海也眼巴巴的看着罗文:“对!你别老整这事儿!罗队,你这人啥都好,就你这毛病跟我们村头说书的一个德行,关键时刻老留扣子。整啥下回分解啊?麻利儿的!” 罗文挑了挑眉毛接着说:“成都发生连续十起人口失踪案,鹰眼曾经在那一带发现过异常波动,老狐狸判断有可能是太岁” 祖龙冷哼一声,翻了翻眼皮看着罗文,舔了舔嘴唇说:“不是,罗队,你就说咱们队一年到头就抓些阿猫阿狗的,哪次鹰眼不是说有大鱼?我是不信那玩意儿!” 罗文嘿了一声:“你还别说这话,从兴安岭那次开始,可正八经儿的把这几年的大案全补回来了。而且咱们也有必要去确认一下。现在钟家的肯定是一手全力找三宝,现在青釭、倚天都在他们的手中,虽然老狐狸没说,但是我觉得姜鹏的这次失踪绝对和三宝另外一样有关” 大海挠了挠屁股:“你咋知道呢?” 罗文想了想才说:“在山西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姜鹏一面,就在你们搓背的那个浴池,他手里当时提了个箱子,灰箱子” 说到这祖龙和大海都是一惊! 灰箱子是一支深灰色的手提箱,是神秘所顶级的文件、证物便携保险箱,箱体才用三层特殊材质组成。如果用外力强行打开箱子,那么箱子的这三层特殊材只要发生一点点的形状改变,就会形成分子撞击。 而这种分子撞击会直接形成爆炸,其威力相当于150公斤tnt当量。爆炸物会瞬间摧毁周围的一切,高温下连同箱子里的东西和四周建筑物及人畜顷刻付之一炬! 这灰箱子采用十二组手动密码锁,持箱子的人和锁箱子的人,以及接收箱子人各有四组密码。需要手动输入才会将箱子打开,并且一旦输入失败一次,那么箱子将会永久锁死。无论是谁,你都别指望再打开。 祖龙将双手交叉放在嘴边,皱着眉说:“灰箱子出现在外面的几率按理来说是很小的,尤其是仅有一队人马护送,这在所里绝对是前所未有,除非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小件东西要从外面运送回来” 罗文点点头:“能让姜鹏亲自押送,而不用武装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宝之一的降魔铃或者照妖镜。” 大海嘴一撇:“那咋整?现在姜鹏这老小子领着一队全体玩失踪,我他娘的就觉着这可不是啥好事” 罗文看了大海和祖龙一眼才说:“所以我认为咱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内鬼这条线索埋得比我想象的还深,老狐狸已经想办法联系我家老爷子了,我相信我家老爷子自然有办法把深根挖出来。 邢松的行踪既然有董大林在跟,那咱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帮得上忙,连狗鼻子都闻不到的线索,咱们就更别想掺一脚。姜鹏那边信息科已经撒下了大网,二队的前站也是好几个月没回来了,说明完全陷入僵局,虽然这次余部会全扑上去,但我觉得能抓到的线索不多。 这样一来咱们反倒是什么也做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从这个太岁身上下手,毕竟过了这么久,这太岁按道理也该露头了。如果这人口失踪案果然是太岁所为,那么我猜钟家人的眼线一定也不会离那里太远。 咱们的到来肯定会让钟家有所反应,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运气好,咱们先于钟家一步,没准到时候能来一个漂亮的伏击。到时候见机行事,无论如何,这是咱们现在手头唯一能用的一条线索” 大海嘿了一声:“得了!管他那个去呢!我他娘的在这都快憋疯了!这一天天的赶上蹲监狱了,休息室、食堂、宿舍,去哪哪没人,这不要了亲命吗?在这么整几天我非憋疯不可!” 祖龙看着大海贼笑一声:“你在坪山怎么不说这话?坪山让去的地方更少” 大海脸一红:“滚蛋!那他***能一样么?坪山不管咋说还有个姑娘啥的,这有啥?一帮死老爷们,连他姥姥的上厕所都他爷爷的不用关门,有啥意思? 还好意思说我,你好!这家伙在坪山给你仙儿的!你跟我说实话,夜班那个小护士还有麻醉科那个大姐,食堂打饭的小妹和放射科那个大夫是不是都对你有意思? 就连寻房那个新来的美女大夫上你屋待得时间都比别的屋时间长,你说你俩是不是有事?她上我屋开门看我活着转身就走。打进了你屋开始算,我跟隔壁那个老赵头五子棋下四盘了才看见她靠着你门口赖赖唧唧的不愿意走,你跟我装啥大尾巴狼啊?” 大海这通抢白祖龙祖龙也不生气,只是耸耸肩:“长得帅,天生的!” 大海一听就是一脸的厌恶:“就你们这种人,长个小白脸,骗取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纯情心灵,我就他娘的纳闷了,你说你长得性取向这么不明朗,这女的怎么还死心塌地往上扑呢?” 祖龙双手一摊:“这叫。” “得得得!你别说了!”大海一脸不耐烦“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照照镜子。想想招咋把你脸上那道疤整没了再说,我要是你赶紧在脸上打个生鸡蛋,吸收吸收营养,这要是将来这疤留下了,丈母娘那关你算怎么也过不去了!” 这几句话把祖龙顶的有点没反应过来,可大海没管他那套,转头问罗文:“我说罗队,咱啥时候走啊?” 罗文想了想:“明天下午吧,上午你跑趟后勤科。把车领了,我去技术科取装备,顺便看看我哥,她本来今天让我过去。赶上我没时间” 罗文将三个战斗背包和三套装备放进推车里,看着掐着手表盯着桶面的梁国发呆,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梁国从小对生活上的事情总是懒懒散散随随便便,可对待科学的态度却从来都是异常的严谨。就拿泡面这档事来说,他必须严格的控制在五分钟,因为时间短一点面条会夹生。时间长一点面条又会老,失去口感,所以梁国泡面的时候看起来就好像是个等待彩票开奖的彩民。 梁国抄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口,面汤甩的满那都是,罗文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步,然后坐在梁国那张跟广岛核爆炸之后的办公桌上看着梁国问道:“哥,你不是专门让我来看你吃面条的吧?” 梁国斜眼睛扫了罗文一眼,然后咬断面条,烫的猛吸了一口气才说:“你丫挺眼睛瞎了是不是?我忙的都靠方便面维持生命迹象了,孙子才有空让你丫上这来给我添堵!” 罗文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为什么差点手一软摔在桌子上,接着蹭了蹭刚才粘在手上的一大块巧克力,然后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 梁国喝了一口面条,鼻子上还挂着一片脱水蔬菜:“咱爸有东西给你” “咱爸在哪呢?”罗文自从精神好转起来还没见过梁风谨,所以显得有些意外。 梁国打了个巨响的饱嗝才骂道:“我说你瞎了你么还不服气,你丫看看我这屋,哪能把那老头藏下?” 罗文回头看了看整间屋子,虽然梁国这么说,可据罗文的观察,这屋乱的地上连地板什么颜色材质的都看不见,别说藏下个梁风谨,就是把大海埋在这一地的文件档案和碎纸垃圾里面,不睬他肚子上你都不知道地板上有人。 梁国从抽屉里又拿出半袋咸菜和一根火腿肠,一边扒开火腿肠的外皮一边用眼睛一瞟罗文坐着的办公桌底下:“咱爸给你带的东西,赶紧拿上给我滚蛋!” 罗文一低头,果然看见办公桌底下有一个所里专用的纸箱子,这箱子一般都是用来给转科或者部门的人装东西的。罗文将箱子搬了出来,重量还不轻,他左右看了看,最后把这箱子放在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试验台上,接着才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面静静的躺着几样东西,可罗文第一眼就被一个一米五左右长的金属物件死死的吸引了过去!这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件冷兵器,在十八般兵刃里面也算是常用兵器,无论朝代如何更替,马上步下使用之人亦颇多,而这,竟是一条鞭! 鞭分软硬,也就是软鞭和硬鞭,硬鞭以钢鞭居多,铁鞭也不少,可这条鞭的材质似钢非铁,好似青铜,可颜色有颇像是黄铜,颜色呈现出一种黄棕色。 鞭身分为十三节,通体同粗,没有宽窄之分,成四方型,没有护手,只是到了鞭把处才变成滚圆。这鞭把上雕刻着一盘蛟龙,蛟尾在鞭把正底部,蛟身则盘旋而上,鳞纹整齐,疏密均匀,将鞭把死死盘住不漏分毫,而四爪指尖亦清晰可见。 龙头附于吞口处,造型逼真,英气十足,双目威武,龙须飘逸,无论做工的精巧度还是造型的美观性,绝对是令人叹为观止,甚至可说是震古烁今! 鞭身十三节,每节都为立方体,鞭身每一面都有一个文字,好似甲骨文,又有点差异,每两节相连之处则为扁形圆柱体,鞭顶为少见的平顶,好似一个见楞见线的木方,拿在手里颇有重量,罗文提在手中竟然有几分吃力。 罗文看到这里忽然转头看向叼着叉子的梁国,而梁国看土鳖似的看着罗文说:“瞅你内揍性!没见过吧,这就是老闻家的祖传双鞭的其中之一,雄蛟!”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新装备 闻家老祖宗的名字世家流传深广,封神之后乃是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督率雷部二十四正神,而封神前就是商朝大名鼎鼎的国师,闻仲闻太师。 闻仲胯下有一灵兽,名为墨麒麟,相传此兽有平步登云之本领,又能避水而行,虽然不比四方神兽,但放眼天下也算是上上称的坐骑。而闻仲手中还有一宗宝物,或者应该说是一对,名唤雌雄双鞭。 这雌雄双鞭更是鬼神丧胆的法宝,祭起时风啸雷动,云开雾散,光华四溅直戳人眼,砸山碎石,裂天毁地犹如摧枯拉朽一般。而罗文现在手中的这条鞭就是这闻家家传之宝,也就是闻仲雌雄双鞭中的雄鞭,因相传这双鞭乃是阴阳二气化成的两只蛟龙所变,故而这条鞭名曰雄蛟! 罗文反复抚摸着雄蛟,鞭身细腻滑润,好似一块璞玉,可棱角之间又透着一股子肃杀的凌厉,手腕一翻,这雄蛟就仿佛要离手一样的,竟有中挣脱之感,果真好似一条翻江倒海的恶蛟,实难驯服。 梁国吃饱喝足了,用一张a4白纸折来折去,最后折出一个锐角来,将脚丫子蹬在旁边的凳子上开始剔牙,罗文不由得回头问道:“哥,我记得这鞭应该是一对啊?” 梁国剔牙正剔到关键时刻,被罗文打断有些不耐烦:“你丫那意思我这还给自己还留了一个呗?” 罗文嘿嘿一笑:“我就是问问,书上不是都这么写的么?” 梁国呸的一口吐出了一大块脱水牛肉,正正好好落在罗文脚前面,罗文本能的向后一躲。 梁国鄙夷的看着罗文:“你说就你丫这脑袋瓜子都能当队长,我要是去你们调查科,严传江那老狐狸是不是就得把位置让给我坐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雌雄双鞭确实是一对,可是有一根被姜尚打折了!” 罗文一惊。然后回忆了半天才疑惑的问道:“姜子牙的打神鞭敲断的那支,是雌鞭?” 梁国知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还没傻到根上,所以点点头说:“对,另一支雌鞭也就是雌蛟被姜子牙敲断成了两截,散了灵,虽然也算是宝贝,可灵气大不如前,除了当暗器以外没什么大用处” 罗文点点头,多嘴的说道:“可惜了,要是一对就好了” 梁国突然破口大骂:“你丫的要不是跟我喊一个娘。我早骂的咱妈都不认识你了!我说你们四队怎么竟招一帮傻子进队,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赵海宽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大粪,你怎么脑袋里面还跟着帮他传味儿呢?是不是智商低这事儿传染?你赶紧把你脑袋给我塞到切片机里,我取个样,省的你死外头我还得用勺子往外刮你脑浆子!” 罗文被梁国骂的有点没反应过来,低着头也不敢说话,自己这个大哥什么脾气自己心里明镜儿,也就痛快痛快嘴。骂完就完事了,所以不言语的在边上装自闭。 梁国骂完瞥了罗文一眼,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弟弟也是一直这揍性,知道说不过自己。也不敢动手打这当哥的,所以就玩无声抗议。 梁国又骂了一句才说:“你记不记着当初你让我帮你看看那甩棍是什么材质做的,是什么东西改的?”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罗文猛的一抬头:“是那断了的雌蛟!” 梁国难得听见罗文说句明白话。所以跟着点点头:“分子排列相同,但是这雄蛟里面含有的那种新型元素比雌蛟多很多,这使得同等体积下质量远远大于雌蛟。”说到这梁国踢开凳子站了起来。走到一个密码保险柜面前将保险柜打开,接着从保险柜里把罗文的甩棍取了出来。 现在看这甩棍简直就是惨目忍睹,甩棍的把和甩棍的头几乎都要对折上了,因为甩棍这种衔接结构导致即便内壁的滑道脱落,但是折弯后还不至于散架,可是拿在手里总是晃里晃荡的。上面充斥着大量的划痕,表面尽是明显的凹凸,显现现在它的价值基本上全在废品站的秤上才能体现了。 梁国将这回旋镖般的甩棍扔到桌上看了罗文一眼:“甭指望我能修好它,你丫要是有本事就么用裤衩带把自己勒死,上天上雷神大爷能不能有点办法,我是血招没有” 罗文挠了挠鬓角,一是自己的想法让梁国看穿了有些尴尬,一是这甩棍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突然要说永别,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梁国又吐了一口什么东西,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奶油蛋糕,看都没看罗文一眼就咬了一大口才说:“我通过这两个东西的对比,发现其分子排列相当坚固,即便雌蛟被变成了甩棍,对其本身破坏实际也非常小,只是单纯的形体发生了改变。 我也问过咱爸,问当年老闻头是怎么把这玩意生生变成甩棍的,结果咱爸说他也不知道,就知道老闻头拿着这断鞭,去了趟西藏,回来就变成了甩棍。这东西熔点接近太阳内核,我就不信世界上还有东西能把他化成水重铸,即便是有,这温度没等把它化成水,重铸它的人就早蒸发成气态挥发了” 说完这话,梁国用双手将雄蛟拿了起来,但是膝盖明显打弯用力,很是勉强,别说轮动,就是拿稳当了都有些吃力。然后嘭的一声仍在桌子上骂了一句。 罗文将雄蛟拿了起来,多少有些爱不释手,反复看了又看后忽然转头问梁国:“为什么我在这上面感受不到明显的灵气?” 梁国冷哼了一声:“这破玩意儿脾气又臭又硬,灵气自封不外泄,咱俩小时候都见过它,可是完全都没那它当过一回事。记得有次咱俩在床上打仗,结果床让咱来蹦塌了,右边床腿折了那会,后来咱爸就是用这东西给支撑的一晚上,我当时没拿这当回事,也是前几天看见才想起来的” 罗文笑笑又问道:“有多大的威力?” 梁国眉毛一挑:“说你丫瞎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你啊!你丫没看见我根本拿不起来么?我他妈哪知道这玩意儿多大的威力,在我眼里还没一根擀面杖好用呢。自己拿你们调查科试去!” 罗文眯着一只眼睛听着梁国咆哮,另一只眼睛则又看向了盒子中的东西,发现盒子里面靠边的位置还立了个宝贝,而这宝贝对罗文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东西正是和祖龙手里一模一样的短剑! 罗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是七星剑?” 梁国这次倒是很意外,本来准备好了骂罗文的话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上下打量了罗文几眼才说:“小兔崽子,还挺识货啊!” 罗文没理梁国的挤兑,接着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梁国啧了一声:“我不刚说完爸给的么?” 罗文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这七星剑的处处么?” 梁国哎呦了一声:“我他妈要不知道难道你知道是不是?” 罗文嘿嘿干笑几声,然后说:“跟我说说” 梁国白了罗文一眼才解释道:“七星剑这东西存在很大争议。有说是欧冶子和干将联手所铸宝剑,言传是二人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世巨龙盘卧,又叫做七星龙渊剑。 也有说这七星剑是道家五大仙剑之一,靠近剑柄的剑脊上用七颗宝石镶嵌出北斗七星图案。剑格鎏金,能够不断的汲取星辰之力,并将星辰之力化出北斗七星之型,拥有极强大的威力。 更有说七星剑是指镶有七颗铜钉的宝剑。相传谭嗣同曾经用过。但是从古至今,其实叫七星剑的宝剑多不胜数,无论是外观还是内在,哪怕有那么一点点联系都叫做七星剑的宝剑海了去了!到底哪柄才是真正的七星剑无从考证” 说道这梁国顿了一下:“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集齐了两把一模一样的七星剑。才有人产生了一个猜测,其实,这七星剑不是一柄。而应该是七柄!” 罗文眼睛来回转了转:“可是传说中的七星剑造型各异,尺寸也各不相同…” 梁国手一摆:“你敢保证你听到的就是事实?每个人嘴里的鬼都不一样,你丫就确定别人嘴里的七星剑都该统一造型?一点点的事实,加上大量的杜撰和少量的偶然,这才是现在人们脑海里定型的故事。 关二爷手持青龙偃月刀,这是演义的杜撰,三国志中就曾提到,“绍遣大将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於白马,曹公使张辽及羽为先锋击之。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於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一个刺字就说明,关羽的兵刃应该是戟矛类的兵刃,退一步剑也说得过去,最起码刀不该用刺这个字。所以你根深蒂固的想当然,多半是以讹传讹的传说而已。” 罗文对此倒是略有耳闻,就接着问:“那这七柄七星剑的最后都落在了谁的手里?” 梁国听到这眉头也皱了起来:“三国诸葛亮借东风虽然是杜撰的,可这七星剑确实他手里有一柄,后来诸葛亮幼子落到了诸葛怀手里,随着他消失在当时的蜀国,应该在四川云南一带。 水泊梁山里公孙胜有一柄,但是这人是杜撰的,剑确是真的,只不过是在山东一个土匪头子手里,你现在手里这柄就是山东考古出来的。另外的几柄不得而知,据说武当山有一柄,但是未经考证,传说后来抗日时期忽然消失,有说是被当时的日本兵抢走的,也有的说是被起义的农民拿了砍小日本去了,总之不见了” “至于剩下的没有明确指向,甚至到底是不是存在都不确定,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最起码这七星剑确确实实有四柄。而且,算上这柄,全都落在了祖龙的手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送给大海的宝贝 祖龙像是个瘾君子一样贪婪的盯着自己这第四柄七星剑,眼中尽是闪烁的光芒,大海在旁边抱着膀子撞了下罗文:“罗队,你看祖少这德行,像不像指环王里面看见魔戒的那个小怪物?” 罗文正在给三筒左轮枪擦油泥,听大海说完一抬头,就看见祖龙蹲在地上半背对着自己,只露着侧面的半张脸,用那修长清瘦的手指头在这柄七星剑的剑身上反复的摩擦着。 本来祖龙就瘦,现在又将自己完全蜷缩在地上,要不是那张俊秀的脸和身高,单看表情中到有那么几分意思。配上那精神病似的深情,抄起电话随便找个专科医院就能把他拉走。 罗文把弹仓转轮一拨,那转轮就飞快的转动起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同时一甩枪身,转轮就滑进了枪体,接着将三筒左轮枪塞进腰后的枪套,看着祖龙跟大海说:“这小子现在有点失心疯,别惹他,万一发作了,就这么窄的地方咱们俩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大海偷眼看着罗文身后那个黑色的画筒,大海不聪明可也不傻,罗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长得也不像个文艺青年,别说画画,就算看画都不一定看的懂。 完全可以断定这个画筒里面装的肯定不是画,更不该是和画画有关的东西。可自从罗文进屋到现在,这画筒就没离开他超过一米,而且看罗文提着画筒带子的下坠感,这画筒里面的东西明显还不轻。 大海看见祖龙又再往快速装弹器里挂子弹,就装作没事人似的往罗文身后的这个画筒旁踱步,然后眼睛看着天棚上一只被祖龙用牙签钉在上上面的苍蝇尸体,一边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缓缓将手伸向罗文身后的画筒。 “不该碰的别碰,你的在这”说完了罗文用脚踢了踢身旁的一个纸箱子,里面哗啦哗啦的直响。 大海一开始有点没闹明白。可反应了两秒钟后才意识到,罗文这话是告诉自己,这纸箱子中有一件东西是给自己的! 大海就像是个年三十早上得了礼物的孩子,嘿了一声一下子从沙发背后面就跃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罗文的旁边,沙发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同时罗文瞬间被弹起半米高。 可大海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而是将手伸向了那个沙发前的纸盒子,脸上的表情基本上完全体现了大海此刻的心跳频率,可等到他打开纸盒子的那一个瞬间。脑子里则嗡的一声! 此时映入大海眼帘的,正是一块湛蓝碧绿的令牌。这令牌宽十二厘米左右,长不到十七厘米,厚度大约在一厘米,整块令牌都是用青铜打造,薄厚均匀,这令牌的外侧边缘处雕刻了很多造型各异的鬼,样貌也是千差万别,好似一幅地狱的脸谱群像! 但是这些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脑袋特别大,且头顶生角,或一或二,全身**不着片缕。身子肥硕且四肢细短粗。反观这令牌的牌面上竟然却空无一物,而且这青铜令明显年代久远,可即便道理今天依旧光滑平整,简直如铜镜般可鉴人容貌。其是何等细腻自不必多言! 而就在这青铜令牌的背面,字体怪异了写了十一个大字,大海不由得脱口而出:“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这他娘的后边俩字咋还不一样呢?” 罗文抬头看着大海缓缓开口道:“那是临世!” 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临世!钟家另一块青铜令。用来召唤白无常范无救! 大海一脱手啪的一声将这东西摔在了地上,划着弧形在地面上来回的坐着圆规运动,绕着大海的脚脖子转了好几圈,如同一枚旋转的硬币,最后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发出一阵阵的脆响,最后抖动着停了下来,瘫在了地面上。 大海这胳膊刚好没多长时间,这回见着另一块青铜令显然有点回不过来神,带着哭腔看着罗文:“罗队,你他娘的是想整死我啊!” 罗文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快速装弹器在眼前晃了晃,确定已经挂好了子弹没有脱落,然后将快速装弹器扔进旁边的袋子里,接着抬眼看着大海:“我爸给你的,说对你有好处” 大海眉毛一挑,一脸震惊的看着罗文,仿佛罗文脸上现在摸得全是大便:“梁科长想干啥?就是考试我作弊了也不至于这么玩我吧?他在哪整的这玩意儿?” 事情其实没什么蹊跷,本来梁风谨就是钟家的人,而这块青铜令正是钟氏宗家世代隐藏,后来又哄骗旁家的那块能驱白无常范七爷的青铜令!陈冲当初说自己见过这块令牌,其实就是从梁风谨的手中看见过,只不过梁风谨虽然拿这东西当个宝贝,自己却从来没用过,现在却将这青铜令交给了大海。 “不是,罗队,那你现在啥意思啊?你是想把我两个胳膊都整成无常臂啊?我明话告诉你,别说这是梁科长的意思,就是最高指示我也整不了! 你知道这玩意儿多疼吗?我他娘的就别说是啥精钢不坏体,就他姥姥的是活神仙我也扛不住!还有那谁家的那谁不是说么,我这是侥幸,哥,知道啥是侥幸不得? 依着我理解万分之一的概率才算侥幸,万一我死这了,你说我多寒碜?等我爹给我下葬的时候都没脸跟家里亲戚解释!咋说?你儿子咋死的啊? 我爹要说我儿子是为国捐躯,我估计我们屯子好歹还能给我们家墙上贴个奖状,没准还能分几亩地,最起码人家也得说我们老赵家出过烈士!这可倒好,还不能跟人家说实话,活二十多年结果摸了一下子牌牌就吓死了!爱谁整给谁,反正我是不整!”大海说完往沙发那边挪了一块。 罗文看着大海笑着说:“一天你这心眼全用没用的地方了,你爱用不用,谁也没逼你” 大海看着这令牌多少有些厌恶,可思前想后梁风谨也没必要那人家祖传的东西给自己当自杀的辅助工具,有那闲心不如给他一根鞋带,所以大海思前想后半天才一把将青铜令捡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休息室:“我他娘的再想想!” 祖龙用短剑不紧不慢的削苹果皮,将苹果皮削得极薄,几乎都没有连着果肉,然后看着罗文问道:“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罗文抽出烟点了一根,然后笑道:“呦!祖少什么时候还相信预感这东西了?” 祖龙这才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反而很严肃的说:“我不知道你那画筒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梁科长又是七星剑,又是青铜令,就冲着两样也看得出这回咱们仨去四川绝对是去啃硬骨头的。 要么就是梁科长有了什么眉目,而且一旦这事坐实了,咱仨靠着这几件东西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要么就是这事已经坐实了,这查太岁的事儿本来就是个幌子,就是让咱们去玩命的” 罗文弹了下烟灰:“你这次和我想的一样,我爸的脾气我太了解了,没必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这几件东西就是给咱们这边加点砝码,基本上把他手里的宝贝都套出来了。 严传江这老狐狸一直暗示我四川这人口失踪案不一般,其实就是想让我去,这我早看出来了,可是在这么个档口让我本四川,而且我爸又来了这么一手,我觉得这事不像他们两个的风格。 按道理说老狐狸就是想让我死也没有这么扭捏过,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而我爸要是预见了必须要靠这几个东西才能让咱们有活命的可能性,他绝对没有理由一声不吭,所以我猜,这是老鬼的意思!” 祖龙眼睛转了转:“你这么说我觉得也很有可能,要不然没有理藏着掖着的,关键是老鬼让咱们去四川的真正意义在哪?” 罗文摘掉眼镜,将腿叠着搭在茶几上,仰着脑袋抽了口烟,然后用手揉捏着眉心,可合着的眼皮里,眼球还在不停的转动:“老鬼习惯时刻把握事情的走势,想要知道每一处细节,但是他从不亲自伸手和左右局势发展。 可这次竟然违背了他多年的习惯,这种打破惯性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这种没有可以比较的做法让我觉得有一点不安,这次四川走的肯定是九死一生” 祖龙两条眉毛一条,贼笑道:“我以为咱们罗大队长也不信预感呢!” 罗文嘴硬道:“我这是通过现有事实进行的合理猜测,是逻辑分析和旁证结合的假设性推导,跟你那种完全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臆想完全是两码事,你…” 罗文这个字还没说完,两个人忽然同时听到了一声撕破耳膜的惨叫!这声音来的十分迅猛,紧紧只有一声,但是却能生生穿透神秘所如此厚重的墙壁,就说明此刻这人的疼痛已经到了顶点,而且这声音明显距离四队休息室不远,显然就在同一楼层,罗文和祖龙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脱口而出:大海! 【第二百六十七章 】罗文的失职 罗文和祖龙抢步冲出四队休息室,拐个弯就到了大海房门的门口,而房门此刻紧锁着,这时里面已经没了声音! 罗文飞起身照着房门狠狠就是一脚,可神秘所的房门哪是一脚都能蹬开的?罗文这一脚落在门上除了留下个鞋印,这门连晃都不晃一下,罗文转身抽出三筒左轮枪抬手就要轰开门锁,没想到祖龙急忙伸手一拦。 然后就见祖龙手中青光连连闪动,在看这扇房门,被对角线的劈开成x型,房门分四瓣纷纷掉落,同时也露出了在房间里面的大海,可此刻的大海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大海此时跪在地上,用脑袋死死的顶着地板,侧身子对着门口,左臂显然是在扶着右臂,而令二人震惊的是,此时神秘所这理石地板,在以大海胸口处为圆心,向下凹下去了一大块! 那混凝土中的钢筋和防御工事的钢构框体全都肆无忌惮的裸露着,而大海此时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二人,一声不吭的咬着牙不停颤抖,眼中尽是痛苦和愤怒! 祖龙刚要冲过去查看大海情况,却被罗文一把拉回了身边,然后赶紧退出了门口,从门外向里面看去,祖龙不明所以的看着罗文,而罗文解释道:“大海的眼睛告诉我,他要咱们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祖龙回头再看向大海,果真发现大海的眼球不再那么可怕,少了几分愤怒,可疼痛却没有减少,大海头上豆大的汗滴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地面上。 随着一声怒吼,大海身子一甩,罗文就感觉到一阵罡风从面前拂过,在罗文的眼里,自己的头发一动。竟然刘海在毫不知觉下被削掉了一撮!罗文当机立断催动邪眼,然后想都不想向着侧面一扑祖龙,直接将祖龙按倒在地,接着时间冻结刚一结束,罗文耳中就听见了一声巨响,没明白怎么回事的祖龙因为仰面朝天,正好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就在祖龙同样感觉到面前罡风劲起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后背一痛,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被罗文利用邪眼冻结时间扑到了,可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就在自己面前,罗文的身后,走廊这堵曾经二人站立过的墙上,这堵钢筋混凝土内嵌钢构框体的墙面,留下了一个硕大的拳印,而这拳印里面切口整齐的全被打飞了,直接在调查科寝楼侧墙上开了个大洞,漏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再看大海此时已经转过身来,而那条右臂此刻竟然变得面目全非! 大海现在整条胳膊此时不再如同原来无常臂一样的满是龟裂。而是好像龟裂后被再次粘起来一样,表面布满了裂纹,相互连通攀爬蔓延,那原本的炭黑色也变成了枣红色! 可胳膊的长度不在像原本那样长的拖在地面上。而是刚刚过膝盖,远处看去有些好像掉了一边的肩膀,显得有些不太平衡,仿佛随时都能栽倒。那硕大的手掌却完全没有变化。枣红的手背黑色的长指甲,就在此时此刻,整条无常臂冒着白色的烟雾。如同开水汽化成蒸汽一般,而大海也用左手扶着门边站了起来! “你、你奶奶的二大爷,疼死你海爷爷了!”大海咬着牙骂道。 祖龙看见大海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鼻孔张的老大,可还能骂人就知道大海这会起码能挨得住,罗文低头正看见那块青铜令牌上粘着一点血迹,不用问也知道大海这缺心眼的回来还是没控制住。 大海瞪着眼睛看着罗文:“梁科长是不是骗我?这他娘的差点要了我的命,好长时间我他姥姥的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差一点就死了!” 罗文扫了大海周身一眼,然后一指地上的青铜令:“你用的哪只手?” 大海一愣:“废话!右手!我他娘反正右手都这德行了,难道还能用好手干这个?万一左手也变成无常臂,收不回来的话,以后我吃饭不就得跟狗似的,整个盆放地上,撅着屁股拿嘴啃了吗?” 祖龙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道:“我那还有铃铛,到时候给你一个栓脖子上!” 大海破口大骂:“祖龙!你他奶奶的就是个王八犊子!我都这奶奶样了你还有心思调理我!你他娘的算什么朋友!” 大海一边说一边情绪激动的来回比划,那枣红色布满裂纹的无常臂,好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怪物一般,在空中来回摆动,带起一阵阵的罡风。 罗文脑袋却嗡的一声:“黑白无常二鬼气讲究的是调和!右手黑无常,左手必定是白无常,二鬼气在你体内相会,由你调和后才会为你己用。 帮你削弱中和体内黑无常鬼气,才能将无常臂控制的得心应手。而你竟然将两股鬼气会与同一条胳膊,这不相当于二虎藏于一山,二龙戏于一海,你能活着就算是捡了大便宜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海一听这话有点道理,也吓了一跳,半天没言语才解释道:“我现在就感觉这胳膊一会凉一会正常,有人在这胳膊上面盖了一层水袋,然后隔着水袋有倒满了汽油点了火。反正现在说疼也疼,说不疼还挺难受,就是不得劲!” 大海可能没注意到,但是罗文却看得清楚,大海此时的右臂根部,接近肩膀额那处环形伤疤开始出现上移的趋势,胳膊上泛起的那股白色的水蒸气也越发的浓密! 枣红色的胳膊上那一道道裂纹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好像是一条条附着在表面的动脉血管,随着大海的呼吸而缓慢跳动,而当大海用的时候,这裂缝里面甚至还能渗出淡淡的血色! 可让罗文感到一阵害怕的是,大海的头发从右侧开始有那么一缕变白了!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说明大海此时全身的再生细胞都在和这右臂里的两股鬼气相抗衡,甚至无法正常维持身体自身所需要的代谢和再生! 这无疑是对大海此时此刻来说,不算是好消息,如果这种情况没有得到缓解,那大海受伤后伤口不再会愈合,炎症甚至会轻易夺走他的性命,再严重点,大海随时会心跳突停和肾衰竭而死! 可罗文转念一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海现在没理由还能咬着牙硬挺着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沟通,除非现在大海无常臂里面,黑白无常这两缕鬼气在侵蚀大海身体的同时,也是厮杀的不可开交。 就像两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在对决,大海的体细胞就好像一个个的工兵,将这两大高手决斗损坏的桌椅板凳放盖城墙一一修复。这就算大海捡了个便宜,如果不是大海的体细胞修复再生能力惊人,但是这一缕鬼气的破坏力就已经能将大海折腾的生死一线。 两缕鬼气势必瞬间让大海经脉禁断,死于非命,别说黑白鬼气相互争夺,只是同时存在就足以让大海死一百回!可就是仗着大海的体细胞的能力,这二鬼气才有机会能够相互争夺,相互消耗磨合,抵销着这鬼气的威力,那么大海所做的就简单了,只要看住这两股鬼气,然后不断修复自己右臂就可以了,因为这二鬼气无论那一缕开始蔓延,必定会有另一股鬼气来阻止。 如此周而复始的争夺,破坏着大海的身体,而大海的体细胞有不断的再生分裂来对抗,大海的情况却也在缓慢的每况愈下,罗文能预见到的,竟是大海的死期!如果不想点办法大海可能没等这黑白二鬼气安稳下来,身体怕早就熬成了人干! 可就在罗文如此担心的时刻,走廊另一端一串急促的跑步声闻讯赶来,为首的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调查科科长严传江!严传江来到大海面前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先是一个耳光,打的大海一个跟头就摔倒在地! “胡闹!”严传江气的眉毛倒立的瞪着大海,回身有看着罗文骂道:“你差点害死他!我是不是告诉你监督大海去做,必须用在左手上!” 罗文心里其实也是咯噔一下,第一次面对严传江如此严厉的呵责竟然一声不吭,低着头看着此时呲牙咧嘴的大海。 旁边有人将大海扶了起来,可大海就好像是跑了十公里后已经脱力的人,好像是那股顶在胸口硬撑着的气,可却被严传江一巴掌打散了!罗文心里是真紧张,这人要是到了这一步不就算完了么?人凭的不就是胸中这一口气,无论你是练武还是常人,有这一口气就是活人,没这一口气就是死人,可大海这一下子散了气,哪里还有命活! 可严传江紧接着一挥手,身后跟着的过来几个内卫直接将大海按在了地面上,这几个内卫显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想按住挣扎中的大海,那几乎和按住一头发怒的公牛无异! 但紧接着严传江抢步来到大海身前,趁着大海还在控制之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支黑色的锥子,然后皱着眉一脚踩住大海的右肩,跟着猛的就刺进了大海的无常臂,锥子从那右臂的环形伤疤刺入,直没三分之一! 接着耳听大海一声怒吼,瞬间将周围的内卫连通严传江一起震飞了出去,接着两眼一闭,大海就不省人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有惊无险 因为大海无常臂的变化,一开始拟定的行程无奈向后推了一周的时间,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大海的无常臂逐渐开始变得的安分了下来,这比罗文预想的要快的多,应该是严传江那根锥子的功劳。 大海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大海就开始喊饿,甩开腮帮子吃了四个人分量的东西才觉得肚子里好过一点,梁国说这是正常现象,大海体内消耗太大,必须补充能量,显然输液是完全不足够的。 大海一直声称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唯一觉得不适的地方,就是无常臂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像不是自己胳膊一样,就像自己控制着一个挖掘机,虽然可以做出他想做的任何事,但感觉就是自己胳膊的延长品。 接着技术科大把的人开始对大海轮流做各种数据采集和分析,各种检测和取样,而大海的无常臂也在一天一天的趋近于正常,直到最后无常臂变回了大海本来的样子,所里这才答应放行。 罗文本来有点不敢再见严传江,对于自己这次严重失职,自己什么借口都没有,罗文在离开梁国房间的时候,正巧遇见了严传江,而严传江几乎不容反驳的告诉罗文,这青铜令必须用在大海左臂上,不然会严重反噬。 可当时的罗文并没有走新,或者说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刚得的雄蛟,这使得罗文将严传江的嘱咐全都抛到了脑后,直到大海的那声惨叫,罗文才转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而罗文心里是又气又恼,可是为了搞清大海的状况,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问严传江大海的情况,和抑制大海无常臂发作的那个黑锥子是什么,可严传江竟然明告诉罗文:滚! 三个人开着所里改装的一辆桑塔纳。一路南行,天气也越来越炎热,因为这辆老式的桑塔纳没有空调,所以这仨人就只好开着窗户喝风,可即便在高速上这么迎着大风开车,三个人的说话声音并没有被风声阻隔。 原因就在于这辆老伙计最大时速也就六十公里每小时,在开出接近四个小时后,罗文终于彻底爆发了,直接致电后勤科车队队长,言辞犀利的要求给予解释。否则就要捅到他们科长那,于是一个小时以后,一辆标准的神秘所改装陆虎停到了罗文面前。 成都是一座火热的城市,起码在这三个人的眼里一直是这样的,灯光闪烁的夜色中,人流不息的穿梭在期间,大海总听见路边有人喊美女美女的,所以总是频频抬头。 四川出美女,算是中国几大美女窝子之一。打扮时尚的姑娘们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出老远,落进大海的耳朵里几乎让他像是二师兄入了女儿国,眼睛都不够使了。 这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馋嘴的。又经过长途跋涉,风餐露宿,所以到了天府之国的第一站,就是川菜馆子。 “幺妹儿!咱家有没有啥特色啊?麻利儿给我整个菜谱!”大海一进屋就现学现卖的嗷的一嗓子。这东北和四川混血口音,让饭店里其他客人差点笑掉大牙。 服务员捂着嘴拿着菜单过来等着点菜,大海看了这姑娘一眼。然后挑着眉毛看着菜单:“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辣子鸡、水煮活鱼、麻婆豆腐、灯影牛肉、夫妻肺片、回锅肉、麻油鸡,你家有火锅么?” 服务员这小姑娘听完都傻眼了,看了看罗文和祖龙,想要从这两个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戏谑,调戏服务员的人大把大把,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可他发现另外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和帮腔,所以就试探性的问:“先生,你们点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大海嗨了一声连连摆手:“这点玩意儿我要说都能吃了那是装犊子,但是也糟蹋不利多少,你家有麻辣烫么?” 服务员摇了摇头,大海翻了翻菜单然后递给服务员:“先来这些,米饭三大碗” 大海看着面前这一大木桶里的米饭挑了挑眉毛:“四川人也他奶奶的挺实在啊,别看菜码小点,大米饭可够实惠啊!这爹的这么大一个桶,一人整一个,这菜还真够呛能吃完!” 祖龙笑嘻嘻的道:“人家四川米饭都这么上,自己用碗盛” 大海黑了一声:“我就说么,要都这么整那可真是叫饭店了,一口菜都不用吃!” 大海说完抄起一根筷子猛的扎进水煮鱼的鱼头,一戳直抵盘底,死死按住,接着用另一根筷子从的鱼鳃插入,然后沿着鱼脊猛的一划倒鱼尾,汤水四溅的同时,整条鱼的半片肉就全被大海夹到了碗里! “你们吃鱼你们吃鱼!我有这些就够了!”大海将这一大片鱼肉的三分之一直接就塞进嘴里,同时客气道。 这顿饭吃的简直就是打仗,罗文和祖龙的筷子分批次和节奏,轮番阻拦大海筷子的进攻,然后间歇吃东西,而大海别看行动没有祖龙和罗文敏捷,可一上了饭桌,这筷子使得比祖龙的飞刀还精准,算计的比罗文的脑瓜还灵便,一同风卷残云桌上的各种骨头辣椒麻椒就堆得像个小山一样。等着三人吃饱喝足了,饭店里的其他食客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菜全凉了。 大海叼着牙签擦了擦脑瓜皮里面渗出的汗,然后猛喝了一大口凉啤酒,这才打了个饱嗝说:“太他娘的辣了!整的我多吃了两碗饭!” 祖龙手里攥着一把牙签,向后靠在椅子背上,像是扔飞刀似的抖手,将牙签一一刺穿桌子上的花椒粒,也不抬眼的问罗文:“文儿,咱下一步什么打算?” 罗文抽着烟眼睛有点微合,一路上和大海轮流开车让他骨头都快散架子了,他可没有大海那变态的体力和无休止的自我调节,所以这会对他来说一张床别什么来的都实在。 罗文强打着精神想了想:“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再行动” 祖龙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晚上?你想干什么?” 罗文睁开眼睛捻灭烟头,然后看着祖龙说道:“老狐狸给我的资料很笼统,他说成都驻地的信息科并没有拿到第一手资料,所以咱们有必要在把报案人的笔录拿来一份,而且,我觉得这么简单的事信息科不可能办不好,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 祖龙有点没心情听罗文后面的话,直接摆手道:“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得去趟当地警察局?” 罗文很自然的点点头:“要不这笔录哪弄去?” 祖龙将双脚踩到凳子上,就这么蹲着看着罗文:“你别告诉我,这次又是我?” 罗文故作吃惊道:“这还不够明显么?” “怎么一到偷鸡摸狗的时候你就找我?你怎么不找大海!”祖龙用手一指一边剔牙一边贼笑的大海问道。 大海冷哼一声:“少他娘的跟我来这套,还敢跟我说这话?你摸摸你那拔拔凉的小良心!那次有挨揍的活不是我给你们两个顶着?哦!这时候你还想着我呢?趁早给我滚犊子!这事儿不是你干谁干!” 罗文点点头:“我完全同一赵海宽同志的观点,对于你这种身手敏捷,手脚干净的主,没有比这种活更适合你的了!” 祖龙挑着眉毛看着罗文:“你动动眼睛就能大摇大摆的进去随便找,非得让我去干吗?” 罗文故作神秘的笑笑:“因为明天晚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海忍不住插嘴道:“罗队,你要干啥去啊?” 罗文耸耸肩:“暂时不能说” 祖龙眼睛一转:“那这顿饭谁请?” 罗文拍了拍祖龙的肩膀:“别担心,大海买单” 大海一听眉毛就立起来:“为毛是我买单啊?咱仨里面你挣得最多,我进队的时间最短,打姥姥家论也不应该轮的上我啊!” 祖龙一拍巴掌用手一指大海:“英雄所见略同!”然后看向罗文“这顿饭说什么也得。。我靠!” 就在这两个人盯着罗文打算这顿饭让罗文出点血,没想到祖龙这话还没等说完,就发现原本坐在二人对面的罗文,此时只有那张坐过的椅子还空荡荡的,椅子后的玻璃窗外,罗文蹲在地上叼着烟头冲着二人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这混蛋居然逃单都用邪眼! 晚上在小旅店的时候,罗文接到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房间,大海贼头贼脑的挤到祖龙的床上,然后偷眼看了门口一眼:“祖少,你没发现罗队有点不一样吗?” 祖龙心不在焉的用磨石给柳叶刀矫正刀刃,头也没抬的问:“哪不一样?” “脾气啊!”大海理所当然的答道“罗队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那急性子今天怎么慢悠悠的还非得住一宿再行动?以他的性格,想吐痰,回身没看见垃圾桶当时就能咽了。可今天就跟旅游似的,吃完了不开工,还有心情睡大觉,这会又接了个神秘电话,你说能不能他有什么事瞒着咱俩?”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大海:“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操心文儿的事了?你不能是要出柜吧?” “放屁!我比你还直一百呗呢我出柜?” 话说到这房门突然被罗文推开了,然后罗文看着两个人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介绍一下咱们这次行动的新队员” 大海和祖龙对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盯着门口,接着一个人影就缓缓的走了进来,当二人看到这个人的脸时,竟然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永兴贸易 这人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八到一米七左右,一头长发绑了个扎实的马尾,自然的甩在脑后。未施粉黛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只在嘴唇上抹了淡淡的唇彩,在灯光下泛着明亮的反光。 她上身很短,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衬衫的下摆被塞进了一条棕黄色的棉麻短裤中,映衬的两条粉嫩的大腿十分修长,尤其她还穿了一双低帮的慢跑鞋。身后背了一个小巧的双肩背包,就这么半靠着门框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大海和祖龙。 “方瑜!”大海惊讶的不由得脱口而出。 祖龙赶紧拽开旁边的被子将自己只穿着内裤的下身遮住,而大海因为反应不及,只抓住祖龙的磨刀石挡住要害,然后抿着嘴眼皮一跳一跳的看着方瑜,而且笑得很难看。 方瑜怎么会来这呢?陈瞎子带着方瑜去了上海,然后按着计划租了店面,两个陌生的父女就开始了新生活。可是这两个人虽然有血缘关系,可是从没有共同生活过的经历,甚至在钟家鬼冢之前,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至亲还活在人世,这种转变短期内是无法适应的。 而且方瑜从来没有像一个正常女孩那样生活过,她的整个人生到现在为止,基本上除了捉杀小妖精怪,就是跟这金重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在她的价值观里,钱来的很容易,花的也很轻松。 当她的花店卖出第一束花后,在那短暂的惊喜几乎消失的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才赚了那么一点点。以前随便做一单买卖,就够她像个土豪一样的挥霍一阵子,可她现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和人家交流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口水。才赚了个盒饭钱! 而且这种安逸的生活让她觉得无趣,每天平淡的就像一杯蒸馏水,连点铁锈味都没有,进花、开店、收钱、回家,生活好像是跟她开了个玩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铅字纸,每天都被重新送入复印机拷贝的过日子,心情也渐渐的沉了下来。 陈瞎子当然看得出方瑜的心思,也确认方瑜一定是自己亲姑娘,因为他刚将白事堂开起来的时候。无论从心态还是生活状态都跟方瑜一模一样。 没有偷袭、没有奇怪的事、每天面对差不多要求的人,索取差不多的报酬,这简直就是让一个举重冠军每天玩绣花针,大材小用不算,但是绝对专业不对口。 其实现在的陈瞎子何尝不觉得难过,像个好老头一样的穿着汗衫,每天买买菜,做做饭,看小区那帮臭棋篓子下棋。看谁家老太太说谁家媳妇的坏话,要不是因为方瑜在自己身边,陈瞎子早就满世界闲逛了。 而且陈瞎子三十岁以后就没跟女人单独在一起超过一个小时,现在总觉得有点别扭浑身不自在。几乎同时。方瑜做了一个决定,就是离开这里,她觉得自己实在是需要时间冷静思考和适应一个新的自己的时间。 当她把行李摆在陈瞎子面前的时候,陈瞎子也觉得方瑜确实不太适应现在的生活。何况她自己心里始终还装着金重的下落,无论怎么说,金重也是抚养了她真么多年。曾经唯一的亲人。 所以陈瞎子给罗文打了个电话,让方瑜去找罗文,散散心也好,帮罗文的忙也好,找金重也好,总之把方瑜托付给罗文陈瞎子觉得心里会有点底。 罗文金刀大马的坐在凳子上,将双腿搭在桌子旁简要的解释了一下,就说方瑜是自己请来的帮手,可祖龙和大海都知道,罗文心思重,他绝不会让陈瞎子的亲姑娘来冒这个险,显然这里有隐情,可即便脑仁小的大海也没有捅破,因为他现在正忙着寻找磨刀石以外的遮羞物。 方瑜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只是轻轻的靠着桌子叠着腿站着,然后笑着看着大海说:“以后多多关照了!说边说一句,皮肤不错!” 祖龙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而大海脸憋得通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罗文推了推眼镜说道:“明天祖少在这继续修整,准备晚上去取笔录,大海明早去汽车公司租一辆车,性能好一点的,咱们车的牌照不是本地的,行动不太方便。我和方姑娘明天去趟信息科驻地,我总觉得本地的信息科有点问题” 祖龙眉毛一挑:“你是指传回关于人口失踪的消息模糊?” 罗文点点头:“那种含糊其辞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叫报告,至多就是比小报记者的信息准确一点而已,地方相关部门传回的消息都要比他们来的准确。而且这事只要有心都能查的出来,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接下来陷入了一阵沉默,罗文眼睛在两点间来回转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大海却突然开口问道:“没别的了?” 这话来的突然,把罗文弄的就是一愣,紧接着有点纳闷的答道:“没了” 大海红着脸抬头扫了方瑜一眼:“方姐,你要没啥事儿就先回去吧,我他娘的得尿尿,真憋不住了!” 罗文和方瑜来到一座写字楼楼下的时候,罗文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让方瑜敏感的看在了眼里,于是便问道:“罗大队长,怎么了?” 罗文摇了摇头:“这里有点不对” 方瑜将周围的一切又看了一遍,睫毛好像个小刷子一样的来回湖山,然后才问道:“你指什么?” 罗文扬了扬脑袋示意前面的这座写字楼:“有点反侦察常识的人应该都知道,这种建筑是完全不适合做据点的。首先写字楼都是高大通透的落地窗,这就造成你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都是受到监视的,并且长期暴露在敌方的枪口下。 这本身就犯了大忌,如果你用窗帘遮挡起来,那么这种行为就是极为可疑的,没有写字楼会挂窗帘,即使有,也绝不会长期挂着,只要来过一次就可以确定,这个挂着窗帘的屋子肯定有问题,这是无形中在帮对方缩小排查范围。 而且这里出入的多是年轻的白领,虽然上班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进出的时间一定相对集中。可作为信息科的人来讲,需要他们长期在外的大量走访,所以他们经常进出这的话,就会显得有点突兀。” 两个人按着梁国给出的房间号坐上了电梯,可一进电梯罗文眉头再次紧缩了起来,他摸了摸十五层的这个电梯按钮,因为这次是白天在城市,所以罗文将装备都留在了旅馆,只拿了一柄所里的短刀。 罗文不声不响的将短刀抽了出来,这弄得方瑜开始有些紧张,几乎要将身后背包中的九节鞭拿出来。可罗文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将短刀反攥在手心里,用小臂将刀身挡住,接着反光偷看自己头顶的摄像头。 直到到了楼层二人下了电梯,大海才开口:“小心点,这里有古怪,电梯里的摄像头不是固定的,而是防护罩里面还有可转动调节的摄像头,而就在咱们进入电梯的时候,这个摄像头还调整过角度,说明有人是盯着咱们走进来!” 方瑜知道罗文的眼睛绝对不会出错,所以听完这话装作目不惊心的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一眼,发现这个摄像头扬起的角度相当高,显然是为了拍摄走廊这一头的自己和罗文。 从走廊拐弯过去,迎面是一扇打开了的玻璃门,里面是一处接待用的公司前台,背景墙上一个造型难看的logo在表明着这间公司叫做永兴贸易。 转过接待前台就来到了办公区,这个楼层此时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开放式办公室里桌椅摆放的倒是整齐,可是从空气中特有的潮气来看,这里应该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廉价的天花板显得俗气不堪,桌上零零散散摆放着很多办公用品,脚下还散落着不少打印纸,可惨白的什么都没写。越想里面走越觉得这间公司生意不太景气,这么大的公司连个茶水间都没有。 而老板办公室里,那硕大的枣红色老板台,一看就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墙上挂着一幅裱好的毛笔字,斗大的写着奋斗儿子,一看就知道这老板是白手起家,以此为警示,时刻鞭策自己,可如今人去楼空,看来像是倒闭了。 罗文摸了摸老板桌上的灰尘,虽然不算太厚,可是也是灰黑一片,显然离开的日子也不算太久。罗文转身又来到了老板办公室的外面,从这一面向门口方向看去,将整个一层大厅全都看在了眼里,接着慢慢的向着门口方向走。 罗文双眼睛不停的来回打量,时而拿起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摆弄摆弄,时而又趴到桌子下翻腾翻腾,时而又仰起脑袋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呆,时而又来到那落地窗墙前向外张望。 方瑜没打扰罗文,说道抓精怪的小手段小技巧,方瑜自然驾轻就熟,可谈到破案子,自己懂的就没有罗文多了,所以只是将一张椅子擦了擦,接着坐在那看着罗文到处敲敲打打。 可就在方瑜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罗文却突然来到她身边皱着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说:“这间公司,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故意的漏洞 方瑜有些好笑:“你们神秘所的信息科驻地,当然不会是间普通的公司” 罗文摇了摇头,眼睛不停的盯着各个角落乱转:“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罗文一指整个房间:“在成都这种城市,信息科正常驻地编制大概在十五人到二十人左右,明显用不到这么大隐藏驻地,而且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公开集会。 除非这里是一处多功能办公地,可我并没有听说过这里有这种职能。其次你看这” 罗文说完从方瑜所坐的桌上拿起一支圆珠笔,然后将笔尖按了出来,接着将这笔尖递到方瑜的面前,近的差点让方瑜对了眼。方瑜看了看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觉得没有什么特殊,又看向罗文。 罗文一看方瑜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这才解释道:“圆珠笔的笔芯,出厂前都会有一层蜡膜,是为了防止圆珠笔在运输途中漏笔水,或者是为了证明这笔芯是新的,没有被用过。可你看这笔尖,这腊封还在” 方瑜眼睛一转:“那就说明…这支圆珠笔实际上并没有人使用过!” 罗文点点头:“不单如此,这整个一层办公楼里的圆珠笔都是没有人用过的新笔!而且这些笔都是经过细心挑选的,从生产厂家到款式颜色,这里同一款圆珠笔绝不会超过三支,显然是有人布置过的,让这屋子显得自然一点,好像有很多不同性格不同性别的人在这里工作。” 说到这罗文一指方瑜的椅子:“这椅子从磨损程度来看使用时长应该超过一年,靠椅已经明显出现变形,回弹力不足。假设你100斤。” 方瑜听到这眼睛一眯,声音不容反驳的说道:“是95斤” 罗文一愣,然后耸了耸肩:“假设你95斤。” 方瑜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冷:“是95斤” 罗文忽然感受到一阵恶寒! 赶紧改口道:“你95斤。坐在这张椅子上办公。你用到靠背的机会大概每天不会超过一小时。按照你的重量,这种弹性极好的靠背没理由会被压成这样。 可是这桌子上的东西明显都是女性使用,崭新的卡通圆珠笔、小型梳妆镜、还有这种带着蝴蝶结的猫咪杯子,都将物主的性别体现了出来。可问题在于,如果这张椅子是一个女性用的,那么这个女性的体重应该在一百八十斤到二百斤左右,才能将这张还算比较新的椅子在一年中用成这样,可是明显能够看出这个女性物主实际体重也就是在一百斤上下而已!” 方瑜将桌子左右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罗文才解释道:“实际上是桌子上物品的摆放距离。如果这是个一百八十斤左右的女性。那么她手臂在桌子上活动的距离就会相对比较大,比如现在你好像办公一样的坐在桌子前” 罗文示意方瑜照做,方瑜将椅子调整了一下,然后将手搭在桌子上,好像是在写东西一样,可是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你得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姑娘”罗文启发道。 方瑜想了想,然后将自己的身子压低,接着讲双臂尽量向外展,可就在这时。她一下子就碰到了桌子上的那个猫咪杯,而另一边的胳膊肘将一包面巾纸碰翻在地。 方瑜一下子就明白了罗文的意思:“你是想说,如果这姑娘这么胖,桌上的摆设就会随之更加分散。不然就会像这样全都被碰翻!而这张桌子上的东西相对秘籍,如果不是这个姑娘像我差不多瘦,那就是这张桌子根本没坐过人!” 罗文点点头,然后一指隔壁的办公桌:“这张桌子上面的东西非常杂乱。如果想从这张桌子上找到一支笔,那么你需要将整张桌子上面百分之七十的东西翻开。可是这桌子下面却有一双皮鞋。” 方瑜顺着罗文的眼光看去,果然看见一双男式皮鞋放在桌子底下一侧。只有少量的褶皱,并且几乎一尘不染的闪着油光。 方瑜一皱眉然后又看向罗文,罗文靠着那张桌子说:“这桌子上东西过于杂乱,说明物主是一个不修边幅忙于工作的人,对自己的生活也疏于打理,水杯的水渍形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他并没有及时清洗。 但是就是这么个不修边幅人,却在办公室放了双皮鞋,这反映出来的是这人应该非常谨慎,公私生活都分得很开,上班一双鞋,下班一双鞋,有强迫症的前兆,而这从皮鞋磨损度和光亮度都看得出,这人应该是个会精心生活的人。 一面是杂乱无章,一面是一丝不苟,这种双面人生是不合乎逻辑的,也是违和的,按常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有双面人格,或者,这鞋并不是这张桌子的主人的!” 方瑜好像是抓住了罗文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按照罗文的思路将屋子重新搜索了一边,接着意外的发现很多地方都存在这种看似没什么,可是稍加推敲就会出现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一时间方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文看出来方瑜想出了些眉目,这才接着说:“再看这地上散乱的白纸,虽然乍看没什么特别,可是稍加分析就不难看得出问题所在,因为从这些白纸分散的角度和分散范围来看,这些白纸是被人从一个固定点,由高出散落的,而不是慌乱间掉落的,这就说明这些白纸实际上是被人故意落在地上的!” 罗文边说边从旁边抽出一张白纸,然后站在这些白纸的旁边,然后手在高处举起,接着缓缓松手,这张白纸就如同一缕羽毛从手中飘落,最后和地上的一张白纸几乎重合在一起! 可方瑜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罗文就接着说出来一个更让她震惊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整个这一层楼里,从门口到老板办公室。居然没有一处脚印!不但如此,这整个一层中,竟然找不到一枚指纹!” 方瑜听完眉毛一皱:“这怎么可能!” 罗文靠着桌子将屋内又扫了一边:“我的视力非常好,相对你们正常的人眼,我的眼睛实际上是可变焦的,还可以看到很多你们无法看到的细节。 从刚才一进这一层我就发现,这里一路上一个脚印都没有,一枚指纹都看不见,干净的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连那散落的白纸,上面都没沾着指纹。” 方瑜将手插在兜里:“如果这样看来。这里实际上就应该是一处由什么人精心布置好的局,目的就是迷惑来人。按道理说,这是你们神秘所的信息科驻地,做些表面伪装应该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罗文一摆手:“问题就在这。这里是神秘所信息科的驻地,在这种城市,伪装必须足够精细,甚至很有可能真的在这里开这么一间公司,聘请职员来上班,然后在这些职员中安插所里的人。在背地里展开工作。 你也看见了,外面写的是经贸公司,所以这里的职员突然出现消失都是非常合乎情理的,出去跑业务出差是十分正常的。可作为所里的信息科驻地。这里应该是由技术科一手布置的,那么技术科是绝不会犯下这种低级失误的,如果一个稍有刑事侦查意识的人到了这,都会对这些不和谐的陈设产生怀疑。即便一时间想不到什么,也会对这里进行重点监管。” 罗文敲了敲桌子:“可现在竟然发生这么大的漏洞,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被什么人重新伪装过!” 方瑜一皱眉:“而且这人虽然对事精细到极点,但却和我一样,应该是个外行!” 罗文不由得产生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成都这个驻地失守了! 方瑜忽然又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什么人会在这里做这种掩护,这种掩护完全不是为了防止你们发现才做的,这显然是班门弄斧,他们没理由不清楚。 而且他们应该完全可以将这里放弃,这种欲盖弥彰画蛇添足的事情,就连我都不会做,何况你说过,对方应该是个心细的人,可却好像是怕你们不知道一样” 罗文啧了一声:“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除非…” 方瑜忽然说道:“除非他是刻意让你发现!” 罗文听完眼睛就是一亮! 然后不由分说的带着方瑜,开始迅速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以桌子为基准开始归位,将不和谐的东西放到和谐的位置,比如方瑜坐过的椅子,放到了一张明显是胖人的桌子旁,那双干净的皮鞋放到了一张规整的桌子底下,可爱的毛绒玩具放到了贴着卡通人物胶贴的桌子上。 按着桌子的最基础讯息,来推断这桌子原本主人的年龄、性别、习惯、甚至是性格,将屋里的东西尽可能贴近原物主的习惯重新摆放,当一切看起来十分合理的时候,罗文和方瑜的眼前出现了三十几样无法确定主人的东西,里面有裁纸刀、指甲钳、男士运动鞋、打火机、而其中最为离谱,竟然是一副放在绿色皮箱里的麻将! 罗文将物品一一检查过后最后将眼睛停在了这副麻将上面,他小心翼翼的将皮箱打开,从磨损来看,这皮箱曾经一度使用非常频繁,里面的麻将大小适中,材质和款式和四川随处可见的麻将差不太多,排列的非常杂乱,麻将只是单纯的被塞到里面而已,所以有的是面冲上,有的则是面冲下。 罗文小心翼翼的将上面这层麻将拿开,一一检查后放到了旁边,而下一层摆放的和上一曾同样的凌乱,看上去实在是在普通不过了。正当方瑜对刚才的猜测抱有怀疑的时候,没想到罗文竟然直愣愣的盯着一张麻将看着,那眼睛里竟然全是不可思议!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张麻将 罗文的眼睛落在了一张麻将牌的背面上,竟然再也无法挪开,好像这张麻将牌的背面有着多么大的秘密一样,一时间方瑜都不由得跟着细细打量,可她却并没瞧出什么端倪。 这张麻将牌除了磨损有些严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无论是做工还是颜色,普通到在这堆麻将里毫无起眼之处,可罗文竟然小心翼翼的用短刀将这张麻将周围的麻将全部拨开,接着稳了稳心神的用刀尖将这张麻将牌托了出来。 方瑜一语不发的看着罗文,完全不知道罗文想要做什么,罗文转了转眼睛就冲到一张桌子上拿出一个女生用的修眉镊子回来,接着反复将这张麻将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的将这张麻将用镊子夹了起来,导致镊子变形的十分严重。 罗文用镊子夹着,将麻将翻到了正面,而翻到这张麻将牌的正面二人才看见,这是一张九万。 方瑜看了一眼罗文:“罗先生,难道是你有什么发现?” 罗文皱着眉自顾的前后看了半天,然后将这张麻将翻到了背面,指着那平滑的光板说:“这里,有一枚指纹!” 方瑜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再次看向那张麻将,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罗文一回头从办公桌上抽出了一支铅笔,然后回身又拿出一张面巾纸,接着将铅笔的笔尖削成粉末,又反复将粉末压的更加细些,直至这铅笔粉末细的有些粘稠。 之后罗文从另一张桌子里拿出了一个女士用的化妆毛刷,用化妆毛刷将这些铅笔粉末轻轻的沾满,然后小心翼翼的抖在这张麻将牌上,随着轻刷,罗文还极为轻柔的向着麻将牌吹气。 没过一会,罗文又从一个桌子上撕下了一块透明胶布。接着将透明胶布的一端黏在麻将牌的一侧,从这一侧用刀背向另一侧赶压,直至整块胶布将这张麻将牌背面完全覆盖,而且因为赶压的非常小心,中间并没有气泡形成。 之后罗文缓缓的将这块透明胶布撕了下来,另方瑜有些吃惊的是,一枚完整的黑色指纹,就这么赫然呈现在这块透明胶布之上! 罗文将这枚指纹反复的看了又看,之后将这块透明胶布小心的放到了一个圆饼型的糖盒里,接着又从旁边拿出一个塑料袋。将麻将牌装好,这才把两样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整个过程方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这时候看见罗文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才问道:“是谁留下的?” 罗文摇了摇头:“不知道,需要拿回去作对比,不过,我想现在咱们应该去看看那个躲在监视摄像头后面的人,到底为什么对咱们这么感兴趣了!” 话音一落,罗文忽然猛的起步直冲向门口。方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随即也迈动双腿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楼层就直奔防火通道,十几楼的下行距离对于罗文和方瑜来说那是十分快的。所以当他们一脚踹开监控室的大门时,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罗文一看没有人就反身向外跑,同时对方瑜喊道:“在这里守着!” 没过五分钟,罗文不紧不慢的又回到了监控室。看着方瑜耸耸肩:“应该是跑了,没看到人影。” 这时候方瑜已经将监控室里的一切检查过了一遍,并且在监控台地下发现了两个已经死亡的保卫人员。方瑜指着桌子上的茶杯问道:“这是他的?” 罗文检查了一下桌子下两个保卫人员的尸体。扒开眼睑看了一眼后,才指了指墙上的值班表才说:“这两个人刚死没多久,这里又是两人一班,所以这第三个人应该这人和咱们同时进的这栋建筑,来到这里直接杀了两个保卫人员,当时咱们应该刚进电梯。这杯水估计是这个年长一点的死尸的,他牙上又牙垢,是长期喝茶造成的。而且。。。” 罗文翻看了一眼这年长的保卫人员的双手,这才确认道:“指纹吻合” 两个人又将监控室搜索了一边,才一无所获的离开了这栋建筑。 “哥,给我差一个指纹”罗文回到旅店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梁国。 电话那边的梁国好像撕开了一个食品包装袋,跟着含糊的骂道:“你要是一天不给我找活你就能死是不是?啊?我问你丫是不是能死?我是技术科的,不是你丫调查科的!” 罗文可不管这套,将沾着指纹的透明胶带贴到扫描仪上扫描成电子版,然后传给了梁国。 没等罗文开口梁国那边就听见鼠标狂按的声音,罗文一皱眉:“哥,你玩游戏呢?” “放屁!你丫才有时间玩游戏呢,你天天都他妈跟我玩游戏!我一屁股正经儿事儿办不过来,每天还得侍候你!”梁国甩开嘴就开骂。 罗文知道梁国后面肯定没有一句好听的,而且如此庞大的数据库要进行对比,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有结果的,所以罗文赶紧把电话离得自己稍远点才喊道:“查完给我来电话!”然后啪的一声摁下了挂断键。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罗文和方瑜,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让这间屋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仿佛空气都被抽走了,连窗外的车鸣声也听不见。 罗文脑子里本来有好多缕不顺的线头,可在这一刻竟然变得空荡荡的,不由得自己都会压着自己的呼吸,嗓子眼有些发干,竟然张不开嘴说句话,跟让自己吃惊的是,自己竟然找不到能说什么! 天色十分应景,太阳开始日薄西山,在这一侧看不见绚丽的夕阳,却更让屋里显得昏暗,整个房间里都泛着一种淡蓝色,夜幕正式宣布接管这一天。 罗文不敢抬头看方瑜的眼睛,甚至眼神都不敢动一下,就这么盯着自己手边塑料袋里的这张麻将牌,自己的腿和胳膊都已经麻了半天。可有那么几次想要调整姿势,这张床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让罗文不敢再动,仿佛生怕打碎了什么一样,谨小慎微的坚持着。 罗文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想要找到一个冠冕的话题,可是每次想要提出一个话题,都会被自己当场否决,或者说,罗文不敢开口。怕一开口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亦或者说,在这一刻,罗文竟然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可平衡,本来不就是用来被打破的么?总有一个人会先来,只不过这个人罗文没想到会是大海。 大海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方瑜和罗文一人坐在一张床上,姿势显得都不是很舒服,窗户外面霓虹刚起,透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照的屋里不是那么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味道,就连大海都能闻得见。 当大海看清这一切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回身照着祖龙就是一脚,祖龙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飞了出去。接着大海两步就迈出门口,顺手拉住把手就要关门,嘴里还嘟囔着钥匙落在车里了什么的。 罗文赶紧张嘴骂道:“给我滚回来!”嗓子里还不是那么透亮。 祖龙一下子从地上就弹了起来,然后拧着眉毛看着大海。随时准备进行绝地反击,可正巧把罗文这一嗓子听进了耳朵,也看见了大海那张拧成了麻花的脸。 两个人进了屋的时候罗文同时开了灯。鹅黄色的灯光下偷眼看了方瑜一眼,方瑜的脸上竟然也透出了一抹绯红。 大海冲着罗文呵呵呵的干笑了几声,然后用眼角瞥了方瑜一眼,祖龙跟在身后贴着墙角,两只眼睛好像是偷油的老鼠,小心的打量屋里的局势,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两只眼睛在这三人身上最后来回游走一翻,跟着就钻进了厕所。 大海恨得一掐自己大腿根,心想自己怎么没想到尿遁这招! 罗文清了清嗓子点着一边脚尖靠着电视柜,抬眼看着大海问道:“车租回来了?” 大海赶紧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答道:“租回来了,七座商务车,老他娘的大了。” 场面再次静了下来,大海就这么站在地中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点傻楞的盯着远处那双一次性拖鞋,接着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冲着卫生间喊道:“祖少!你掉里啦?你不说就尿个尿么?” 接着听见卫生间里哗啦啦的冲水声,然后祖龙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手巾正在擦手,可那手明显是干的。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罗文问道:“文儿,晚上吃什么啊?” 罗文舔了舔嘴唇:“你一会还有行动,咱们简单在楼下的面馆吃一口吧” 说完这话罗文第一次将目光投向方瑜,好像是在征求方瑜的意见。方瑜显然这时候又变的落落大方,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起身笑笑:“那我回去换身衣服,一会楼下见” 方瑜说完就出了房间,门刚一落锁,大海一把就将罗文按在床上,祖龙紧跟着就抓起旁边的矿泉水抵在罗文的太阳穴上,大海阴狠狠的笑道:“罗队,刚才咋回事啊?” 罗文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挑着眉毛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祖龙贼兮兮的笑道:“文儿,招了吧!咱所里的手段你比谁不清楚,我们要是想让你开口那简直是在容易不过的事了” 罗文挣扎了两下却被大海死死的压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罗文面色一沉:“你俩想造反是不是?” 大海冷哼一声:“祖少。咱罗大队长今儿态度十分恶劣啊!” 祖少故作难办的皱着眉:“那怎么办啊?赵司令?” 大海压低了下巴斜眼盯着罗文:“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亘啾啾!” 祖少笑嘻嘻的说:“那咱们还跟他费什么话啊?” 话音刚落,大海猛的将罗文胳膊按住,同时用双腿紧紧将罗文的下肢夹住,同时祖龙双手一晃,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直奔罗文的胳肢窝!一时间罗文大笑不止并频频扭动身体,无奈大海的力量用的太足,罗文压根就挣脱不开。 大海喘着粗气又问道:“你跟方瑜那小娘们儿是不是搞对象呢?说!” “没有!” “没有?祖少!给这嘴硬的来个厉害的!”大海的表情好像是看见了花姑娘的小鬼子,接着灯光显得十分龌龊。 祖龙听罢赶紧改了套路,刷的一下子撩开了罗文的上衣,接着两只手十分缓慢的从罗文的双肋处缓缓的由上向下,由下向上的搔痒,可祖龙虽然动作慢了下来,罗文的扭动反而频率越来越高,幅度越来越大,那笑声混合着骂声在大海的耳边此起彼伏,到了最后罗文都已经笑的趟出了眼泪,而且光张嘴听不见声音! 大海趁热打铁:“说吧!高仓不是说了吗?你也说了吧!” 祖龙在旁边越搔越起劲,敲边鼓的道:“别指望用邪眼,我俩一眼都不会看你,所以坦白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可正当两个人觉得马上要得逞的时候,罗文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唯一的指纹 三个人都以为是方瑜已经到了楼下,所以大海和祖龙这才放过了罗文,一脸坏笑的琢磨待会怎么当着两人的面冒点坏水,可没想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梁国。 梁国挂断罗文电话后就着手对指纹的工作,将指纹重新扫描整理,去噪,然后输入指纹识别系统和指纹库里的对比,本来要和全国的指纹档案来对比分析是一个比较浩大的工程,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指纹跳了出来,可这却让梁国心里咯噔一下! 梁国对此不得不谨慎更谨慎,于是又进行双指纹多点拟建修复,然后进行纵向对比,从指纹深度重建指纹凸起高度,用3d系统重新将指纹采集所用手指表层还原,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两枚指纹出自同一人之手,相似度百分之一百! 可当梁国将指纹所有人的档案调出来的时候,面对电话心里变得十分忐忑,担心这个电话如果拨过去了,那边会告诉他一些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话,可心里有十分着急的想知道,罗文为什么要查他的指纹? 这指纹的所有人梁国认识,罗文也不算不熟,因为这人以前曾经不止一次的来过罗文家,甚至在罗文进所之前,简直就是饭桌上的常客,这人不单是梁国的同学,更是同事,现信息科成都驻地主管,高文达。 高文达是梁国的大学同学,但不同班,主修的是微生物工程,两个人同学期间高文达当然不知道梁国的真实身份是在职进修,可是梁国却对高文达赞不绝口,因为高文达的智商测试结果高达一百五! 高文达的大学过的非常的潇洒,每天就是跟着当时的系主任做实验,写论文。钻化验室,听着好像挺忙,可是这个小组大概有二十人,每人只负责自己那一块,高文达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自己那块做的相当出色,剩下的时间就是混日子。 后来梁国通过所里的关系对高文达进行了测试,当然测试结果也相当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让人惊讶的有些难以割舍,所以所里决定以科技人才吸收高文达。 当时摆在高文达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留校任教。校方也曾经保证,五年提到教授职称。另一条路则是进入一个自己从没听过的机构,这个机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进去后要干什么,或者说除了个名字几乎一无所知。 对于高文达这种人来讲,未知永远是最大的诱惑,相对于留校任教这种一眼就望得到头的人生来讲,实在是缺乏让他兴奋的理由,所以高文达毫不出梁国意料的进了神秘所。 随着年龄增长,对于所里这种单一的工作环境和禁锢的生活圈子没有人不感觉到厌烦。尤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高文达没多久就和所里一个技术员恋爱了。 当时一切并没有现在这么开放,起码这种办公室恋情一直是不被允许的,在神秘所里任何可能威胁到所里利益可能的都会在萌芽状态被消灭。可想而知这段恋情并不顺利。 本来高文达可以将这件事瞒过去,因为偌大的神秘所,谈恋爱的不止他们这么一对,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女方有了孩子。这下纸里包不住火了,所里的原则是走一个留一个,于是一纸调令便把高文达从技术科掉到了信息科。接着直接扔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城市,连孩子出生都没能回来看一眼。 但是调到了信息科基本上就和落到梁国手里差不多,梁风谨当然知道这档事该怎么处理,也知道梁国早晚得来找他,索性也不用梁国来软磨硬泡,直接做了个内部调整,将高文达送到了成都,跟小城镇相比,这里生活条件起码要好很多。 这两年所里的风头已经开始变得人性化,甚至有一阵风,夫妻一起工作会让团队更具有效率,所里的限制也慢慢放宽了,这让高文达多少看到了些许希望。 所以就在上个月,高文达还跟梁国通电话,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运作一下,把自己调回所里,或者最好能将自己的妻子调到成都,还有那个自己这么多年只见过三次的六岁儿子。可今天高文达却给罗文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而现在罗文又将这难题扔给了梁国。 “我相信如果高文达非得靠这个方式传递消息,那就说明他曾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要么是在离开前就已经预见到了之后会有什么事,要么就是在这里被软禁了起来!”罗文在电话里判断到。 梁国也同意罗文的这种猜测,不然高文达不可能有时间做这么充分的布置,尤其是将所有指纹全都抹掉,这绝对是个大工程。 梁国想了想才说:“是前者。高文达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希望有人在这干净的楼层里发现这枚指纹,哪怕是一枚不完整的指纹,我也有办法查处他的出处。 所以高文达应该是在已经提前预见到了什么,然后特意回去将驻地重新布置,这样一来,如果有第二个人闯入这里,他所留下的指纹或者脚印就会成为线索,如果没有人来,那自己所留下的这枚指纹就一定会被所里发现,总之他是在想办法给咱们留下讯息,因为他因为某个原因连个电话都不能打,无法将自己的消息送出来。” 罗文皱着眉纳闷道:“按理说这种布置是非常不合理的,如果不是我,其他人很有可能将这个线索完全漏过去,难道他知道我会来?或者在赌我来?” 梁国冷笑一声:“你丫脑袋里面是不是全是自己的照片?自我崇拜到你这么不要脸的地步还真让我替你臊得慌!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他的讯息实际上是留给我的” “什么意思?” 梁国抱着电话坐在办公室的凳子上:“他知道,如果有人发现他和他的组员消失了,那这消息就一定会传到我的耳朵里,而我绝对会有办法找到他留下的线索。” 罗文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电话:“我知道我自恋学谁了!” 梁国哼道:“这是信任,是对我能力的信任,也是对我们关系的信任。他做了一个类似真空的环境来保证没人会查到这个线索,因为没人敢保证在这个可能留有线索的办公楼里大肆翻找。因为对方肯定知道自己站在谁的对立面,做的不干净很容易留下线索,高文达相信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可是留下这枚指纹有什么用?”罗文盯着面前的这张麻将“只能证明他可能出了状况,并不能说明别的” 电话那边的梁国忽然沉默了,接着问道:“你说这枚指纹是在一张麻将上发现的?” 罗文回道:“对,一张最普通的四川常见的麻将” “什么牌?” “九万” “九万?”梁国再次确认道。 “对,九万”罗文答道。 “九万、九万,会是什么意思呢?”梁国自言自语的开始絮叨,偶尔还能听见那边梁国玩了命的敲击键盘,因为电话听筒就放在旁边。所以罗文有些震耳。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电话思考了起来,没人说话,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罗文一看手机的电池马上就要没电了,所以这才说道:“先别想那么复杂了,我明天跑一趟案发现场,没准就会有眉目” 可电话另一端的梁国忽然好想打翻了什么东西,接着一把抓起听筒:“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别想那么复杂了,我明。。”罗文的话还没等说完就一下子被梁国打断! “对!我他妈想的太复杂了!其实哪有那么难猜!九万。九万!他是再告诉我,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被人绑架了!因为九万谐音就是救我!”梁国忽然高声说道。 罗文想想道:“九万和救我虽然有些谐音,但是未免太牵强了” “你懂个屁!”梁国骂道“高文达是广东人!我们打麻将的时候每次他说九万。我都笑话他,因为广东话九万和救我的发音非常像!我他妈早该想到!” 罗文眼睛一眯:“也就是说,高文达因为某些原因可能受到了威胁,无法发出求救。就用了这么个办法将线索留给了你!” 梁国敲着桌子的手指越来越快,然后忽然开口道“他不是个怕死的疯子,拿他的性命要挟他显然不靠谱。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老婆孩子!” “所里还有内鬼!” 梁国忽的站了起来,对着电话着急的说道:“你现在马上着手查他的下落,我去趟他媳妇那!” “哥,你小心。。。” 电话那边传来了盲音。 罗文放下电话看着对面的发傻的祖龙和大海,还有刚进屋没多久的方瑜说道:“这饭看来吃不成了,咱们必须马上去把笔录弄出来。看来成都驻地出了大麻烦!” 四个人开车来到当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四川的夜生活到了这时才算慢慢散去,街上的行人渐少,警察局里这时候还亮着灯,显然还有大把人在加班,可能是出了大案子。 罗文没时间等着祖龙下手,所以带着三人直接冲进了警察局,然后逢人便用邪眼,让一个稍有些年纪的刑警带着自己到了档案室,剩下的三人则在电脑里搜索电子文档。 可罗文在档案室里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能发现那几起人口失踪案的任何报案记录和办案报告,哪怕一份笔录都没找到,这让罗文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加深了一层。 罗文转身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大海正在吃别人泡好的方便面,而对面的这个人还挺高兴的问大海够不够吃。 大海看见罗文一招手,小声在罗文耳边嘀咕道:“罗队,你给他们编的啥故事啊?” 罗文挑了下眉毛:“他现在以为你是他小舅子” 方瑜在电脑中搜索也毫无头绪,罗文破不得已对一个刑警使用了第二次邪眼,发现这人并不知道这几起人口失踪案,这也难怪,相对于凶杀伤人事件,人口失踪显然变数太多,不太上心也正常。 当连续问道第四个人的时候,才从这人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案子的些许信息,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这个案子还没查明白,办这个案子的那个警察竟然失踪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失踪的工人 这个警察也发现所有有关人口失踪案的口供、档案、相关信息全都不翼而飞。 罗文和这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后问道:“失踪的那名警察叫什么?” “华强” 罗文一转身就找到了华强的办公桌,然后粗略的扫了一遍桌上的东西。一部电话、一台电脑、一只杯子、一个记事本、数个塑料夹子,没有任何和本案相关的资料,哪怕是一个电话号码也没有。 大海靠着旁边的桌子看着罗文问道:“咋啦罗队?” 罗文眼睛转了转:“这人桌子上除了这个杯子几乎没有私人物品,说明这人是一个高度自律的人,甚至有点古板和死脑筋,同时这个人应该也是相当的自负。” “咋看出来的啊?” 罗文指着桌子道:“一个人对自己要求这么严苛,如此一丝不苟,说明了这人的性格,而拥有这种性格的人,多半会对其他人的懒散看不惯,久而久之自负就在所难免” 接着罗文依次打开了华强的三个抽屉:“第一层是私人物品,指甲钳、充电器、备用电池、钢笔、墨水、零钱、钥匙,我才是备用的。第二曾则是订书器、信封、剪刀、美工刀,基本上都是办公用品。 第三层是空的,但是里面的磨损痕迹很严重,看来是经常放配枪和手铐之类的硬物,但是既然放在这一层就说明他本身不是一个急性子,不然第一层会更方便取走,而且这人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喜欢,所以放在第三层。 华强这人固执、古板,很有可能出生在一个公务员或者教师家庭,不喜欢枪械等武器装备,应该是个读书考进了警队,这样一个人失踪肯定是跟案子有关。韧劲和自负的性格会让他对自己的案子有着相当高的执着。 依他这种性格,对于他来说这里的工作可能就是个谋生手段,他相当怕麻烦,所以这失踪虽然和那几起失踪案有关,也绝不可能是废寝忘食的工作而失踪,只怕是真的查到了什么,而且生还几率应该不大。如果是这样。。。” 罗文说道这将华强桌上的记事本打开,然后发现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他应该是最后一次接到失踪报案的通知,记下地址接着奔赴案发现场,我想当时他应该不是很高兴。或者说压根就不想去。因为他撕下这页纸的时候过于缓和,这页纸被撕下的非常完整,几乎不起毛边,那就说明他非常的不着急,这和其他刑警对待案子的反应截然不同。而被撕掉的这张纸上,应该记录着最后一个案子的案发地点!” “那咋整啊?”大海问道。 “老办法总是管用的” 罗文说完从身后的桌子拿起了一根铅笔,接着在被撕掉的那一页的后页上拼命的涂抹,没多久,一行文字就在这记事本的后一页上显现了出来! “花园小区a座603” 罗文在第三次敲门后。一个年纪大概在30左右的少妇裹着一件睡衣从门镜里向外张望,罗文对着门镜使用邪眼后,这个少妇大大方方的开了门。 失踪的是她的先生,一个工厂的工人。案发当天他的先生夜班,可是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可他先生的工厂确认过,当天他的先生并没有来上班。也就是说,她先生是在上夜班的途中失踪的。 经过跟少妇的攀谈,并没有发现她先生在失踪当天有任何异样。这样看来他先生遇害的可能性就相当大。而且华强曾经也到访过,也就是在华强到访的当天,华强的下落也成了一个谜。 如果是这样,那么罗文就推断,也许华强离开这里之后发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就成了华强失踪的原因。 罗文四人根据这位少妇提供的消息大致了解到她先生上班的必经路途,然后沿着这条路进行了搜索,可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发现,哪怕是蛛丝马迹对此时的罗文都是好消息,但事与愿违,这让罗文的思路陷入了僵局。 罗文坐在车里靠着副驾驶的位置抽烟,方瑜对烟味多少有些敏感,一直皱着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看得出来罗文正在陷入一种沉思,毕竟罗文这样一动不动已经有几分钟了,而烟头马上就会烫到他的手指。 “沿途都是闹市区,只有后半段接近工厂的地方人烟较少,可是路面全都是柏油马路,太岁是不可能穿透的,也就是说,这个工人的失踪很有可能和太岁无关”祖龙在后座上说道。 罗文挑了挑眉毛扔了烟头,然后皱着眉看着车窗外的路灯却说:“不,恰恰相反。这件事一定和太岁有关。” 大海纳闷道:“啥意思?凭啥这么说啊?” 罗文摘掉了眼镜,将脑袋靠在车座上揉着眉间紧绷的肌肉说道:“一个走夜路的工人,男性,绝不是劫匪的首选目标。刚才在这个工人家我注意到他们家的生活水平很一般,所以这个工人穿着不会太好,我要是这个劫匪,没理由去抢劫他。 而且沿途都是闹市,如果劫匪抢劫后杀人,那抛尸就成了首要的问题,将尸体留在这,第二天清早就会被环卫工人发现,可到现在并没有这个工人尸体被发现的消息,而一个劫匪,我想不会可以将尸体移走,那样自己暴露的危险就会增大。 按道理说,要是我,我宁可离开这个城市,这种劫案极难侦破,短时间内无法查处头绪,他犯不上大费周章,如果是预谋杀人就另当别论。可问题在于,华强的消失。” “咋的呢?”大海不明所以。 罗文闭着眼睛想了想:“这个工人的工作时间是三班倒,一周白班、一周晚班、一周夜班,他对这条路相当的熟悉,几乎是每天必经之路,可是却在这无故消失。我们能不能假设,他失踪的当天其实并没有选择这条路。” 祖龙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街道点点头:“有可能” “或者,他当天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然后偏离了正常的路线”方瑜忽然开口。 “对!这种可能性显然更高!”罗文赞许道“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最熟悉的道路行走。这是一种惯性,很难更改。所以我们假定他当天就是走的这个路线,然后在半路上,也就是接近工厂的后半段,他突然看见了什么东西和往常熟悉的不一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会不会有可能上前查看?” 大海撇了撇嘴:“要是我就他娘的不会!跟我有什么他奶奶的关系,我还着急上班呢!” 罗文点点头:“不能排除。可这反常的东西如果超出他理解范围呢?或者说这东西实在太奇怪了,奇怪到他驾驭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呢?” 方瑜将双腿盘在后座上,然后疑问道:“比如太岁?” 罗文回过头来看着方瑜和祖龙:“我们接着假设他看到的就是太岁。然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过去查看,可万没想到却反被太岁袭击致死,那么倒也是合情合理。” “可太岁是埋在土里的,他不可能看得到”祖龙不赞成道。 罗文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如果当时这个太岁已经成功的袭击了一个人,并且正趴在这个人的身上进行啃噬呢?而这一幕恰巧被这个工人撞见!” 其他三人忽的就打了个冷战!方瑜张大了眼睛来回转动后才说:“那么这个工人当时是在去上夜班的路上,结果正看见太岁袭击一个人,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前查看。。” “或者那人当时还没死,发出了惨叫或者救命,他上前帮忙!”罗文补充道。 方瑜一滞接着道:“要是这样就能解释通他为什么要偏离一直走的这条路线!可没想到自己并没有帮到忙。反而自己也被太岁袭击,命丧当场!” 大海又不明白了:“就算你们说的都对,那个华强咋回事?按理说刚才那个小媳妇发现自己丈夫失踪了应该最少也得第二天报案,要是心大点得第三天才能想到自己老头子可能是没了。再等华强来得多长时间,那华强是咋没的?” 罗文右手指敲着自己的靠背说:“重点在于太岁,如果太岁同时吃了两个人呢?会不会造成他行动不便,类似蛇类。无法进行长距离的行动,或者说它暂时无法土遁,因为贪吃留在了地面上!” 方瑜啊的一声:“然后华强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发现一个人背离了自己的行动习惯肯定会有原因,那这个工人就一定是在去上班的路上遇见了什么才离开了正常的行走路线,随即华强开始对这后半段路程进行了扩大搜索。。。” “结果遇到了刚刚消化完,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化完的太岁!华强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所以上前查看,结果却把命丢了!”罗文眯着眼睛说道。 大海听完眼睛一转,紧接着猛踩一脚油门就直奔接近工厂的后半段路程。四个人将车停在这后半段路程的中间,接着开始以这一点发散,向着四个方向进行搜索! 这边已经接近郊区,所以道路两侧都是破旧的民居还有大面积的荒地,因为是后半夜,民居中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已经没有人住了,还是都在睡梦中。 四个人对这么大的面积进行地毯式搜索绝不简单,在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搜索中毫无收获,随着搜索面积的扩大,连罗文自己都开始对自己的这种猜测产生了怀疑。 按照距离来推算,搜索半径已经达到了一公里,别说那个工人能不能走这么远,即便这里有人呼救,在主路上也不见得能听得见。可就在罗文打算停止搜索的时候,通话耳机中忽然传来了大海的声音:“罗队,他娘的在这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又见人皮 罗文等人听见后开始迅速向大海方向靠拢,当看见大海的时候,除了方瑜,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声,倒不是因为大海如何,而是发现大海身前竟然有一张人皮! 其实说它是人皮并不完全准确,因为这张人皮实际上还穿着衣服,祖龙二话没说就迅速开始了初级尸检,罗文点了一根烟皱着眉等着祖龙的尸检结果,心里的焦急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这张人皮的外表十分干燥,皮肤因为暴晒开始变薄而且产生不同程度的龟裂,但人皮的五官非常清晰,连眉毛都不少一根,只有上下眼皮间只留着一道缝。 这张人皮身上穿着一件比较薄的卫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祖龙翻开裤腿,袜子还好好的套在人皮的脚趾上,没有任何翻扯的痕迹,而解开腰带,内裤也穿在身上。 祖龙用柳叶刀挑开人皮的眼皮,但伴随着呲啦的一声,眼皮里面好像是有一层没有粘好的胶水被撕开一样,粘稠的让人看上去十分恶心,祖龙又连忙从肚脐眼的位置下刀,同样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脂肪?”罗文疑问道。 祖龙点点头:“是脂肪。但是实在是不可思议,在成都这样的天气下,整张人皮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你可以闻到,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有尸臭,甚至没有异味,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方瑜戴上手套抹了一把人皮中的脂肪,接着放到鼻子底下轻轻闻了闻,皱着眉头:“其实还是有腐烂,但是不是很明显,脂肪已经变成了油脂” 祖龙也闻了闻,果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显然进度非常慢。祖龙接着又说:“皮肤表面十分干燥,就像是一张将要做成鼓面的猪皮被晾晒一样。双手拇指食指中指指纹磨损严重。应该是经常操作机床一类的东西摩擦形成的。 鞋子的款式和样子和刚才那个少妇给咱们看的照片差不多,应该是工厂专用的绝缘工作鞋,无论从年龄、身高、服装等几个要素,这人就应该是那个失踪的工人无误。” 罗文和祖龙进行物品检查,发现死者钱包中的证件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确实是那个少妇的爱人无误,而且钱包中的少量现金,手腕处的手表,还有左手无名指的一枚金戒指一样不少。 “你说这太岁他娘的怎么把人肉和骨头掏空的?还能整个吸管插到脑子里然后像喝果冻似的往死里嘬?”大海挑着一边眉毛说道。 罗文摇了摇头:“刚才我也看了,整张人皮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明显的外伤创口。显然不应该像是蚊子那样的吸食。”接着罗文用拇指和食指来回搓着人皮内壁的油脂道“而且这张人皮还证明了咱们的推测。” “怎么讲?”方瑜有些不解的问道。 罗文看了方瑜一眼:“你不知道内情,回头再跟你解释”然后罗文将人皮的上半身抬了起来,对大海和祖龙“你们两个记得张成的人皮么?” 大海和祖龙异口同声的说:“记得!” 罗文回忆了回忆说:“当时是我哥做的检测,张成的人皮上几乎没有任何残留,整张皮上一丁点肌肉纤维都没有,包括残留的油脂、体液、微细胞等。 可是你们看这张人皮的内壁,竟然还存有油脂,按道理来说,这和太岁的手法很相似。但是又不一样,因为太岁不会留下任何东西。可是反过来讲,按照我们刚才的推测,却恰恰证明了我们的推测。 这个工人应该是上夜班的路上听到了这附近的人的求救声。所以闻声赶来却正撞见太岁行凶,或者干脆对方已经死亡,同时这个工人就成了下一个猎物。 但我猜太岁的采食胃口的大小,应该只有一个成年人而已。可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近乎两个成年人的饭量,也就是说,当他连吃两个人的时候。已经相当饱了,无法在将这工人最后一点点油脂吸干净!” “所以这才留下了这层油脂!”祖龙若有所思的说道。 罗文抿着嘴:“应该是这样” 祖龙顿了一下才接着罗文的话头说道:“人皮的油脂只有少量滴落在地面上,很有可能是因为太岁造成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人皮的衣服依旧被油脂少量的浸透,而且渗出来的油脂在地面上形成了刮蹭痕迹,那就说明曾经有人像咱们一样,在这里发现了它,并且做过初步的检查。” 罗文眼睛来回转动,借着淡淡的月光,让人们透过眼镜片也看的十分清晰,却猜不透他的想法。 “是华强!”大海瞪大眼睛说道,同时看了看方瑜和罗文,仿佛想要得到这两个人的认同。 罗文皱着眉毛:“极有可能,可这里并没有华强的痕迹,或者尸体,就说明华强实际上应该是和我们拥有相同的思路”几乎说这话的同时,罗文刷的一下就从腰后拽出了三筒左轮枪,接着将头转向前方:“他应该在前面,如果出了意外,凶手可能不是太岁,或者华强还活着!” 四个人沿着这个方向继续缓慢搜索前行,大海向着罗文方向靠了几步问道:“不是,罗队我有点没整明白,为啥凶手可能不是太岁啊?” 罗文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可还是向大海解释道:“假设那张人皮是太岁的杰作,我们就可以断定,太岁实际上已经无法在进行第三次进食。一个单靠捕猎进食的太岁,智力水平一定有限,不然它随便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沟里,大把的人给他当口粮。 它还是用一种本能去进食,所以它极有可能和野兽相仿,猎杀的目的只是因为饥饿,那么连吃两人后,太岁的胃口已经饱和,人皮上的油脂就能说明这一点。 那么对于吃饱了的太岁来讲,华强的出现就变的如同鸡肋,吃。吃不下,不吃,那它就失去了猎杀的理由,像动物一样,只要你不在我的猎食时间范围内,我就没时间搭理你。 而华强既然见过了人皮,自然不会蠢到在太岁身后玩踩影子。所以,要么他就是一直在跟踪太岁,要么,就是有第三个人替太岁处理了华强!” 话音刚落。罗文忽然就停住不动了!大海随即随着罗文的目光看了过去,而就在四人身前不足十米,那半秃的草丛里,竟然躺着第二张人皮!罗文一拍大海,大海心领神会的冲到人皮另一侧小心警戒,同时罗文和祖龙抢步来到人皮跟前。 “男性,四十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头发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没粘过洗发水。十指指甲里全是黑泥,混合着。。。这是油脂,应该生前经常用手抓取食物,皮肤干裂严重。身上多处脓疮,而且还有不同程度的淤青,生前一定遭受过毒打,而且从面积来看遍及全身。 衣服破败不堪。冬装,衣服内棉花含量不足百分之二十,夏季长裤。全身皆是干了的泥土,以裤腿为重。脚掌多处有裂痕,行走痕迹明显,应该长期赤足。从这些来判断死者生前应该是流浪汉。”祖龙总结道。 罗文拿出手套戴好,接着从人皮的眼睑伸入人皮脸颊内部,反复刮蹭后才拿了出来,接着反复揉搓,又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有油脂,目测不见肌肉组织,气味。。。少量腥臭,类似晾晒的动物皮革。这就应该是刚才那个工人来这里的原因!” 祖龙回头看向工人人皮的位置,又回头看向这张人皮,接着抬头问道:“这么远的距离能听到么?” 罗文点点头:“应该能,但是不会太明显,所以那个工人才过来确认,显然他的好奇心十分强,好奇害死猫。” 说这话的时候祖龙笑嘻嘻的看着罗文,罗文瞥了他一眼耸了耸肩。 罗文皱着眉头眼珠乱转的想了想才说:“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故事可以这样解释。流浪汉一如平常的在街上遭到毒打,然后孤身一人向这里走来,或者是为了甩掉毒打他的人,而恰巧太岁在这里等待着猎物! 所以非常不幸的,这个流浪汉成了太岁的口粮,流浪汉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叫,或者是别的什么,但这却成功吸引了那个工人。 吞噬时间应该非常短暂,当那个工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正看见太岁的丑态,和这张还冒着热气的人皮。那个工人本能的向后逃命,可没想到太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就在他的遇害地,太岁将他扑倒,同时为自己迎来了一顿饭后甜点。但是太岁单次进食量已经超过了它的极限,这才将那张没有啃食干净的工人人皮留下。” 方瑜双手插着口袋眉头微颦:“这在距离和因果关系上倒是合情合理,但这假设实际上都是建立在我们上一个假设之上,我不懂你们办案,可这行得通么?会不会又偏差?” 罗文抬头看了方瑜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着那张人皮:“任何一种假设,都是所有线索提供中最为合情合理的,再借由新的线索做以辅助和校正。 而当所有的假设出现的合情合理,并且毫无违和感的可以连接起来,将事件能够完全贯穿,同时没有线索可以驳倒或者校正的时候,那这种假设即便还有很大出入,也是最为贴近事情真相的!” 方瑜对这点显得不是很赞同,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别的证据去反驳,而且照目前的情况发展来看,罗文的这种假设性猜测的的可能性,还是十分的高,所以她只能将意见保留。 罗文和祖龙进行了第二次物品检查,发现死者身上空无一物,只有左侧口袋里装着半瓶二两半装的白酒,不过经过大海确认,这里面显然不止一种品种的白酒,最起码酱香型和清香型两种混合过,说明这半瓶白酒很有可能是死者生前收集的残酒。 罗文和祖龙又将这个流浪汉的人皮抬了起来,这件棉袄并没有被油脂浸透,同时人皮后背和棉袄相贴的地方也没有油脂的痕迹,这说明死者确实是将骨肉吸食干净,而不是因为时间过久导致的油脂挥发或者被虫蚁啃食。 可就在罗文和祖龙忙乎确认这一切的时候,背对着三人站立的大海忽然开口,用一种颤颤巍巍的声音道:“罗、罗队,咱前面好像他娘的有个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穿帽衫的人 祖龙一下子就将两支柳叶刀夹在手里,蹲在地上踮着脚尖警觉着前方,方瑜也压低了身子将九节鞭分双手攥的紧紧的,来了个环腰苍龙,而罗文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做尸检的时候要把三筒左轮枪塞进枪套,可当他看清了前面的那个人时才缓缓的站起身子,然后越过大海走了过去。 大海这这光线下经能隐约看见前方有个人,已经算是视力不错了,而这确实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死人! 死者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此时是跪在地上,因为死亡时间还短,导致颈椎并没有风化折断,但是角度依然非常大的将整颗脑袋耸拉在胸前,领子里的脖子翻着青白色,上面的血管成酱紫色如同蜘蛛网一样的铺满向后脑爬去。 死者双手自然下垂,整个身体呈之字型,不仔细瞅好像是这尸体再用手支撑着地面,当罗文走过去的时候,一大片苍蝇嗡的就飞了起来,那股死尸特有的恶臭也跟着弥漫开来。 “你刚才没闻到?”罗文显然这句话是对祖龙说的。 祖龙站在罗文的身旁盯着这具尸体:“完全没有,这种野外混合的气味相当多,而且这是下风向”说完祖龙从兜里掏出了药瓶,将一粒药递给罗文,是用来防尸毒的。 死者是一个男性,四十岁左右,偏分,稍微有些谢顶。脚上穿着一双廉价的皮鞋,可保养的相当好,因为这种姿势,鞋尖已经抠进了身下的泥土。 裤子腿窝处很干净,显然生前这人个人卫生相当不错,只是如今在野外时间过长,裤子其他地方开始变得有些脏。死者穿了一件格子衬衫,大热天的扣子只在领口开了一个。说明这人多少有些古板。在右手旁倒着一个男士手包,看来直至死前,这个手包还夹在他的腋下。 祖龙小心翼翼的将死者的头抬了起来,可耳中就听咔嚓一声,死尸的身体却嘭的一声闷响摔在了地上!可此时祖龙手中还拿着这死尸的人头,大量的蛆虫从人头的口鼻之中流出,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可那双被啃食几近干净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祖龙一动不动,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恐怖! 大海一个冷颤从脚尖传电似的直接抖到头发根,嘴里骂道我了个亲娘啊的同时。鸡皮疙瘩好像是听见了口令,集体站了起来!祖龙看着这颗人头和它四目相对,同时吞了口唾沫动了动鼻孔,一时间显然也有点缺乏心理建设,显然也惊着了。 大海身子又抖了一下,然后鄙夷的看着祖龙:“他姥姥的!祖少你重口味啊!看见这玩意居然还能吞口水,你馋了是咋的?” 祖龙眨了眨眼睛才将这颗人头放在地上,蛆虫却毫不知觉的继续在鼻孔和耳洞来回穿梭,然后祖龙缓了缓神也打了个冷颤:“我后脑勺都热了!” 方瑜别过头闭着眼。显然对这种腐烂到正好的尸体没有抵抗力,差点重现滇王墓中的情景。这时的罗文却压根没管那颗人头,而是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反复拨弄着死尸断裂的颈椎。 “不是自然脱落,颈椎骨是被扭断的。手法干脆利落,一击致命”罗文总结道。 大海厌恶的看了一眼,然后强忍着蹲了下来,屏住呼吸看了看才说:“下手位置还挺他娘的准!我也就这水平了” 罗文回身看着还在含情脉脉的看着那颗人头的祖龙喊道:“祖少。能确认凶手的身高么?” 祖龙这才缓过神来,快步来到尸体旁,然后仔细的检查了死尸的颈椎断口:“死者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二之间。从颈椎断口位置和扭动方向来看,凶手应该是比死者矮五公分左右,大概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右撇子” “死亡时间?” “从尸体**血管网、排泄物、**绿斑等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周以前” 罗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基本和华强失踪时间吻合” 祖龙将死者的手包打开,里面的证件证实了罗文的猜测,死者正是那个消失的警官,华强。 “他杀特征明显,凶手应该是在华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击扭断华强的脖子,接着顺势放手,华强随即当场死亡,而以为对方的身高原因,拧断华强的脖子时,必须将华强的身体尽量向后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能够用得上力气,这才使得华强膝盖弯曲,在凶手松手的时候,才能产生这种直立跪着的动作。”祖龙说着还做了一个动作。 罗文转了转眼睛:“这么看来果然除了太岁,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罗文下意识的开始在地面上搜索脚印,很快一组四十号左右的脚印便出现在罗文的视野里,接着罗文便开始追踪这组脚印。可随着罗文前行,这组脚印几乎是笔直的朝着另一侧的一个村庄而去,接着在路边这组脚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数道大型农用车的车辙,可明显不是一两辆车压出来的,而是日积月累的痕迹。 “他走到了这,然后上车了。上的还是一辆农用车…他搭了便车!”罗文猛的确定道。 “怎么确定的?”方瑜有些质疑,毕竟他没见识过罗文这双眼睛有多厉害。 罗文一指地面上的车辙:“全都是大型农用车的痕迹,只有少量的小型汽车车辙,但是小型汽车在这条路上的速度却并不慢,从轮胎痕迹和轮胎印的深浅上判断,这里短期内绝对没有小车停留,他那只可能的搭了这附近村子的便车!” 大海一撇嘴:“那不反倒好说了么,说明拉他的人很又可能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咱们一家一家的问不就得了?” 没有办法的时候,最笨拙的办法才是好办法。罗文几人打听来打听去,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一个给工地拉石子的农用车,那人非常清晰的记得确实有这么个人,因为这个人的穿着着实有点怪异。 具这位开车的大哥讲,那天天气是这段时间最热的一天。秋老虎正在抖威风,大中午的都穿不住稍厚点的衣服,即便是在夜里,温差也没有那么大。 可这人却穿了一件看似很厚实的帽衫,并且将拉链一直拉到脖子,而且帽子也死死的罩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开车的大哥当时正从附近工地回家,又是半夜,所以看见他拦车也没想理他,毕竟大晚上的什么人都有。 可这人手中鲜红的票子让这大哥脚踩了刹车。因为从距离上看,这里虽然算是近郊,可距离城里还有段路程,显然这人已经等了有一会,虽然这大哥不承认是因为那丰厚的报酬,嘴里一个劲是说自己觉得这人可怜,可傻子都看得出,没有这几张票子,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掉头。 “您把他送到了哪?”罗文放低了身子递给这个大哥一根烟。 这大哥也是抽烟人。自然知道这个牌子的香烟现在不好弄,所以一边笑咪咪的接过来,一边说:“不晓得喃,刚刚一进城里头。我打了哈望,没哈儿,那个人就不晓得到哪儿切了!” “大热天还捂得那么严实,不是他娘的怕让人出来。就他姥姥的是有病!也他***不怕长了痱子生了烂疮!”回城的时候大海一边开车一边啐道。 方瑜靠着车窗看着街道上的霓虹,然后缓缓开口道:“起码证明这人应该就住在城里,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杀那个警察呢?” 祖龙坐在另一侧一边找着此时此刻还开门营业的饭店一边接到:“这人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太岁的踪迹。想掩盖太岁存在的事实” 罗文按下车窗,将夹着烟头的右手连同胳膊都搭在车窗外面,香烟的火星好像流星一样忽的一闪而逝,罗文知道他们说的都对,可这是为什么呢? 太岁,大凶,张天师与之缠斗尚且受伤,何况普通人?可这人怎么敢与太岁保持这么近的距离,太岁可是不认人的。除非他有所依仗,更直白一点讲,他认为太岁无法对他构成威胁,或者说他对太岁足够了解,对太岁的攻击范围和生活习性非常清楚,能够避开太岁的攻击。 如果是这样,要么这人的本领可怕到惊人,要么,这人就是太岁方面的专家!罗文甚至想到了那个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人,那个从罗文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就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猜想的人,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这个人有可能有如此强横的能力。可如果是他,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罗文的目光呆滞的看着车窗外,街边那间距合适的绿化林带在飞驰的汽车作用下,好像是列队倒退一般,单调的给人一种近乎催眠的感觉,罗文不由得顺着刚才的思路再次陷入对那个救命恩人的猜想之中。 这个男人能够轻描淡写的将鬼王制住,仅凭这一点罗文就相信,现在自己所认识和听说过的人中,无人能望其项背,几乎让自己开始怀疑,当时自己是否失血量达到临界点,导致自己意识不清,或者对所见到的事情产生幻觉,对事实过分夸大。 因为罗文怎么都想不通这人为什么会救自己,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利用,而他必须让自己活着。邪眼?对于一个开眼失败的闻家人来说,自己几乎同等于一匹冠军家族中的跛马,无论身上的血统多纯正,无论先天优势有多明显,跛马就是跛马,怎么也不可能跑快。 正当罗文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忽然一闪,他一下子就意识到刚才好像是瞥见了什么,然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好像…是一个人!而且穿着一件深色的帽衫,领子拉的非常高,并且将帽子扣得非常的严实,几乎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就这么站在两棵飞速后退的树中间,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 这不就是那个开车的大哥形容的那个人嘛! 【第二百七十六章 】神秘的电话 “停车!”罗文猛的推开了车门才来得及吼道。 大海一脚刹车差点把后座的祖龙从前风挡玻璃射出去,万幸仗着祖龙的身法了得,勉强用双脚勾住前座的靠背,而鼻孔差点就被手刹戳破!方瑜也是身子猛的向前一冲,额头撞在了前座的颈枕上,一下子跟着七荤八素。 罗文却完全没有顾忌这些,而是跳下车后边甩足狂奔,嘴里一边查着刚才一共略过了几棵树,一边玩了命向前跑,直到他站在两棵空荡荡的树前才停下脚步,可那人的踪迹早已经无影无踪! 罗文从没怀疑过自己的眼睛,哪怕他对自己的大脑产生了不信任也不应该是眼睛,他相信刚才那一瞬间虽然自己走了神,可是那一晃而过的影像绝对是一个穿着帽衫的人! 但问题是现在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略有些萧瑟的街上此时无比的干净,年轻人的夜生活早已潦结束,就连乞讨者也下班回家进入梦乡,只有烂赌鬼还裹着大衣匆匆的前行,偶尔能听见几声醉汉的咒骂。 可就是这样一条马路,前后几乎没个人影,罗文的反复观察竟然没有看见对方的踪迹!罗文赶紧俯下身子查看两棵树之间的脚印,几乎一眼罗文就确定了刚才的确有人站在这里,而这脚印只有这一对,并没有来去的痕迹! 是树! 罗文一瞬间就确定了对方是从树上离开的这里,罗文急忙将目光投向两棵树上,果然在其中一棵树上发现了那浅浅的痕迹,罗文随即沿着脚印向上攀爬,可到了树顶之后脚印向着右侧消失了! 罗文转而爬上另一棵树,可这颗树顶每一处能落脚的地方却都没有落足的痕迹,哪怕是蹭掉的一块树皮,或者是一个沾着泥土的脚尖。罗文也能判断对方离开的方向,可这人竟然就这么消失在树顶了! 罗文扶着树干站在树顶,两只眼睛在稀疏的树枝之间来回的搜索,反复将临近的几棵树全都检查了一遍,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寻找,都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地上的三人就这么盯着罗文在树顶来回张望,好像是一只猴子寻找着果实,过了好一会罗文才从上面爬了下来,并且简单的将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切解释了一下。 祖龙蹲在地上,用舌头从里面顶着脸皮翻了翻眼睛:“要是这人能在这么细的树上来去自如。并且不以周围任何树枝为落脚点借力踩踏,那这人的身法绝对是世间少有,我自问没这本事。” 大海眉毛一挑:“要是连你都做不到,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有啥人还能整出这么一手。总不至于他娘的会飞吧?” 方瑜一语不发的看着罗文在地上研究那个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脚印,然后小心翼翼的拍了照,并用软件在这张图片上清晰的画出这人的脚印。这是一双大头皮鞋留下的痕迹,鞋底的质地偏软,这从泥土痕迹就能准确的判断,并且从脚印深度也能判断出祖龙的猜测。这人的身高不会太高,而且自身重量非常的轻。 大海一边坐在旅店的床上吃他的第三个汉堡,一边听罗文分析案情,显然罗文现在精神处于一种高度压抑的状态。因为此刻罗文正闭着眼睛将脚搭在桌子上,同时将第二个烟头捻灭在自己那半个汉堡之上,说实话大海看的多少有些心疼。 罗文顿了一下接着之前的说道:“信息科驻地成都站人员全体失踪,主管高文达留下了一个带着自己指纹的麻将。而且咱们假设那张九万的意思是救我,就说明高文达现在要么已经死于非命,要么就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绑架了。 而且在这之前还有最少三小时的时间内。他是被囚禁在驻地之中,并且还有一个即便是他自己他也不能支会任何人自己处境的原因。只能留下那个给我哥的线索。 同时失踪人口中的那个工人,因为一个流浪汉的惨叫而惨遭被太岁吞噬,恰巧处理这宗连环人口失踪案的警察华强,死于距离流浪汉和那个工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死因是被一个身高一米六八左右的男子拧断颈部,显然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行凶者就应该是那个穿着帽衫将自己脸捂着的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敏捷度相当高,胆大心细,而且神出鬼没,能够最大限度的靠近太岁,却不被太岁所伤。” “这个叫高文达的和成都站人员失踪这件事会不会和这个人有直接关系?”方瑜问道。 罗文撇了撇嘴:“应该不会,这人应该是寸步不离的待在太岁身边,因为太岁的土遁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所以漏了一眼就等于完全将太岁丢了” 方瑜却不赞成,靠在床头上将两条修长的大腿伸直,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可他刚才若是能出现,就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实际上他还是可以离开太岁的” 罗文想了想才说:“先不谈这个,这个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观点的成立与否。我们反过来想,他既然出现在太岁身旁,就说明他应该一直都是这么和太岁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太岁的踪迹难寻,咱们没有办法。可一个大活人却不见得这能把自己藏的不着痕迹” 话刚说到这旅馆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可能因为这电话的年头太老,随着响铃声身子也在不住的抖动。祖龙抄起电话听筒放在耳边,可是电话那边却没有声音,祖龙就这么僵持着不张嘴,那边一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音,罗文一看祖龙的神情就知道有问题,所以慢慢走到了电话旁,接着轻轻按下了免提键,接着祖龙放下了听筒。 天近拂晓,路灯渐渐暗了下去,偶尔能听见街上有人在跑步,也有自行车轮发出的声响,一辆大型汽车呼啸而过。引得窗外有人叫骂。可即便如此旅馆的屋内依旧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呼吸全都好像静止了一样,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部意外的电话之上。 就在这时,就听见电话那一端忽然传来一声极为清楚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一辆大型汽车从旁边行驶了过去!罗文、祖龙、大海急忙对视了一眼,然后罗文和祖龙轻开房门就窜出了房间。 “祖少,来电是座机还是移动电话?”罗文一边向着刚才那辆大型汽车驶去的方向狂奔一边问道。 祖龙也是一边跑一边答道:“座机,本地号段” 罗文眼睛一眯盘算起来,刚才那辆大型汽车经过的时候声音非常大,听声音应该是大型的工程用车。这个时间开的如此之快,要么是给工地运送残土的,要么就是拉了大量货物紧急配送的,而罗文更加倾向于第一种的判断。 由于声音的多普勒效应,由远而近时,声波被压缩,声调比正常变高。而由近而远时,声波则被拉伸,声调比正常变低。所以罗文根据声音变化的速度快慢。能粗略估算出当时这辆大型汽车的时速应该在110迈左右。 这里是城区,又是清晨,街上的行人肯定多了起来,而且从电话里听到那边的呼啸声明显没有自己听到的那样急。就说明中途这车辆一定减过速,那这速度应该也在100迈左右。 按照这么计算,每秒这辆车就应该行驶出接近28米的距离,而两次先后听到两个呼啸声的相距时间不超过十秒钟。也就是说,对方应该在前方300米以内的某个地方,用一部座机打的电话! 可这辆大型汽车驶去的方向实际上是个扇形区。现在摆在罗文面前的是四条岔路,地上大量的车辙和行人脚步让罗文无法正确判断哪一条车辙才是刚才那辆汽车的。 罗文转念一想,那辆大型汽车速度没有急减,就说明没有走自己右侧的转弯,因为以100迈的速度根本转不过去。也不应该是正前方的主路,正前方现在一辆汽车都没有,那么这辆车没有减速的必要。 而最左侧这条路是罗文等人从人皮现场回来的那条,来回就算是跑过两次,罗文回忆起来一路上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工地,所以,这大型汽车一定是走的左侧第二条路! 三百米能有多远?尤其是在罗文和祖龙的脚底下?虽然想了这么多,可在大脑里都是一闪而就,当罗文二人站在一个公用电话亭跟前的时候,那听筒的线绳还在蹦极一样的忽高忽低拉着听筒,说明这人并没有走远! 罗文低着头将目光锁定在地面上,几乎没用上一秒,就看见了一个前脚掌的脚印,当罗文顺着脚印在找的时候,却发现在没有第二枚,他一抬头才看见这街边茂密的树木。 电话因为是投币式的,所以现在因为时间已到,所以电话也挂断了,可号码还依旧留在刚才拨出的号码上,显示正是旅馆的电话。 “他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打电话?”祖龙有些不解。 罗文一指电话:“这里是我来到这以后看到的唯一一个投币式电话,他必须到这里打电话的原因是只有这里的电话不用花钱” 罗文说着用手一指电话下面的投币口,一条铁丝正有气无力的插在里面,显然对方是用这个方式勾动里面的投币装置,让电话处于已付费的状态。 罗文蹲在地上仔细看着电话听筒,上面有很大一块面积处于指纹模糊的状态,显然刚才这人是用袖子抓着听筒接听的电话,罗文又起身看着电话按键,按键上的指纹更加不堪,已经无法确认,看来另一只手拨号用的也是裹着袖子。 罗文小心翼翼的将那根铁丝装进了祖龙的证物袋,可罗文相信这么细心的人一定不会将指纹留在上面,只是现在没法确定而已,这让罗文不得不小心对待。 可正当两个人打算无功而返的时候,已经转身要走的罗文脑中忽然打了一个闪电,接着转身过来笑着看着那部电话,心想,你还真是百密一疏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正的目的 祖龙一看就知道罗文发现了什么,所以忙不迭的问道:“怎么了?” 罗文靠着那个电话反问祖龙:“祖少,要是你打电话,你会怎么做?” 祖龙被罗文问的一头雾水,然后说“就正常打啊,还能怎么做” “我说的是流程” 祖龙想了想:“先摘下听筒,然后拨号,接着说话。。。” “要是这种投币式的电话呢?”罗文又拇指向后一指。 祖龙一愣,笑嘻嘻道:“那我肯定是先摘听筒,接着投币,然后拨号,最后说话啊!” 罗文也跟着一笑:“如果这时候你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呢?” 祖龙忽然意识到了罗文的意思,然后眯着眼睛把自己放在一个这样的场景中,接着对着空气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会将听筒远离耳朵,然后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人朝着我的方向来,如果是,我肯定会挂断电话转身就跑” “一定要挂断么?”罗文问道。 祖龙嘿笑道:“多新鲜!不挂断你不就知道我跟谁打电话了么!” 罗文一指这悬在半空,里面发出盲音的听筒:“这听筒可并没有挂断” 祖龙看了一眼听筒后,随即又看了看罗文,接着忽然笑道:“就算听筒不挂,我也可以去按。。。挂断键!” 罗文仔细盯着挂断键,半枚清晰、新鲜的指纹正服帖的落在挂断键的顶端! “他应该当时是听见了咱们的脚步声,当脚步声较远的时候,他并没有能及时确认,可当脚步离近了,他才将听筒拿离耳朵,同时仔细辨认脚步声的方向和距离。 在这么安静的清晨,咱们两个的脚步声必然非常明显,而且极其容易辨认。又因为咱们的速度非常快。所以他来不及将听筒挂到上面,只是本能的将挂断键按下,结束了通话!”罗文分析道。 祖龙接着道:“所以他没有时间擦拭这枚指纹,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没留意到!” 罗文点点头,这无疑让罗文终于看到了机会。 数分钟后,接到祖龙电话的大海带着波段探照灯来到了电话亭,然后在波段探照灯的照射下,那半枚指纹才显现在众人眼前。这挂断键和家用电话的挂断键是一样的,所以手指按在上面,只有手指中间一段才会有接触。致使只留下中间一段的那半枚指纹。 罗文用手机拍了照片,然后发给了此时不是在熬夜,就是已经睡到黎巴嫩的梁国。而没过多久一条短信证明了应该是前者,因为梁国心情极其不好的在短信中发了一个标点符号组成的中指! 四个人回到旅店的路上全都一语不发,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尤其是这通电话,无论是罗文还是大海,全都搞不明白有什么意义,莫非只是为了确认这四个人是不是住在这家旅店? 正当四个人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罗文忽然从腰后抽出了三筒左轮手枪,然后背靠墙向后面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大海和祖龙本能的全都将后背靠在了罗文同侧的墙面上,只有方瑜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最后被祖龙一把拉了过来。 大海挑着眉毛攥着拳头看着罗文有些谨慎的缓缓蹲下了身子。然后指了指脚底下这破败的地毯,接着用两只手指头做了个人腿走了的动作,大海一下就明白过来,罗文可能是看到了地面上有人留下了脚印。而这脚印应该还进了自己的房间! 祖龙看了看头顶那盏昏暗的廊灯,然后右手一翻,一张方卡刀就出现在了二指只见。接着手腕一抖,这张方卡刀瞬间打着转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忽左忽右的好像飘着一般,最后方卡刀的一角正卡在廊灯灯罩的细缝出,全程没发出过一丝声音,方瑜不由得暗自佩服祖龙的手法! 祖龙这张方卡刀的落点非常到位,在罗文的位置,借助房间里窗子的反光,正好能将房间中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有点逆光,不过这对罗文的影响不大。 此时的房间里和罗文等人离开的时候一般无二,而且由于房间是小旅馆的三人间,里面几乎一目了然,除了三张床在没有别的东西。不过现在有一张床被厕所的墙壁挡住了,这让盲点从厕所内、门后、小衣柜后又增加了一个。 罗文伸出两只手指头向前勾了勾,接着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大海和祖龙便同时向前迈步,接着绕过罗文一左一右的立在门的两侧,祖龙向前跃过门口的时候大海还暗自捏了一把汗。 罗文看二人站立后就点了点头,祖龙收到讯号后轻轻的在这一侧将门向后推开,同时罗文一个纵步跃进屋内,同时一滚身半蹲在地,将手中的三筒左轮手枪同时举了起来,眼、准星、目标三点一线的向着门后瞄去! 同时大海也是抢步冲入屋内,一脚蹬开厕所的房门,轮圈了胳膊做好的紧身肉搏的准备!可大海和罗文都并没有发现目标,那就说明,这目标不是在那张被挡住视线的床上,就是在那个小衣柜的后面! 祖龙这边看到大海进屋的一瞬间,自己也是跟着向屋内就是一个纵跃,同时耳中既没有听见枪响也没有听见大海的厮杀声,就第一反应的在空中做了个转身,同时柳叶刀就夹在了手中,当脸面向小衣柜后面的时候,发现那里竟然是空空的! 一瞬间三人第一反应就是要不好!那人肯定藏在那个床头! 说时迟那时快,到了这一步这三个人谁也没本事在第一时间转身面对床头,这简直就是将脖子递给了侩子手!可另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情理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当三人转身来到床边的时候,发现这张床上也是空空的,这屋子里竟然没有人! 可即便如此紧张的气氛依旧在四人之间弥漫,直到罗文收起了三筒左轮枪,看了看还开着的窗户,想必对方应该是从这逃走的,他贴着窗户看了看后才转身回来。 罗文看着地上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见的足迹,然后眼睛沿着这组足迹在屋中来回转动,接着一指:“咱们三个的包、枕头底下、床头柜底下、洗手间、衣柜,查!” 这三个人首先先检查的是自己的战斗背包,罗文的子弹一颗不少,雄蛟也斜插在背包侧面的布袋里,短刀、紫光灯、dna取样机、冷光棒、信号弹、手电筒、攀爬绳、甚至连拉伸绳都一根不少。 祖龙包里也都是所里标配的装备,只是多了几柄手斧,这让祖龙不得不将有些不常用的东西拿了出去,比如爆破炸药和小型火焰喷射器。至于大海的背包绝对让方瑜大开眼界,要不是方瑜心里明白这三个人是干嘛的,简直就该认为大海是打算出去春游,大海的背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食品,各种压缩肉干和压缩饼干,两桶纯净水,还有一把战斗雾弹枪。 接着几人又把其他的地方仔细的检查了一边,发现并没有少任何东西,这让四个人倍感奇怪。 祖龙看了眼大海:“你走时候关门了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道:“那不废话么!罗队,你是不是整错了?没准是房间服务员的脚印呢?” 罗文摇了摇头:“这脚印和咱们之前发现的完全相同,最起码鞋子应该是同一双,而且这人的速度相当快,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实际上不多。” 方瑜皱着眉靠着门口思索道:“那他来这里却什么都没动,目的在哪呢?” 这在这时,就听见旅店楼道里忽然有人喊道:“你是谁?” 接着就听见一通乱响,这几个人第一反应是,那人还没走! 罗文抢步就冲了出去,可为时已晚,而祖龙则是一个箭步就窜出了窗外,直到五分钟后祖龙才从楼下上来,原来房间服务员上楼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方瑜的房间走了出来,当这人影看到服务员的时候撒腿就跑,惹得服务员急忙喊了一声,接着这人影一下子就钻出了一个不大的窗户,挂倒了窗外晾的干辣椒。 祖龙以为对方必定是从正面夺门而出,没想到对方走的是侧面的小窗,方向完全不一致,所以这才无功而返。 罗文气的一脚踢翻了凳子,瞪着眼睛来回在一面光秃秃的墙上死盯着一具蚊子的尸体,显然罗文此时的脑子并不在这蚊子身上。这对罗文来说简直就是*裸的挑衅,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可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如果罗文分析的不错,对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来了个调虎离山! 对方一定是在刚才的那个电话亭里给旅店的这个房间打了电话,然后料到罗文等人一定会追查到自己的位置,等着罗文等人全都纳闷这个电话的含义的时候,这个人则悄悄的溜回了旅店,然后轻描淡写的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通翻腾,接着赶在罗文等人回来前从窗子离开! 当罗文四人因为屋内的脚印犯难的时候,这人又钻进了方瑜的房间,就在罗文的鼻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可到现在为止,罗文竟然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简直让罗文气的脑子都快烧了起来! 可正当罗文怒火中烧的时候,从自己房间回来的方瑜,竟然看着屋子里叼着烟头生闷气的罗文道:“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消失的指纹 方瑜盯着蹲在墙角叼着烟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墙发呆的罗文道:“我才他做的和咱们想做的一样,他实际是想调查咱们的身份!” 听到这罗文不由得好像醍醐灌顶一般!对啊!我在调查他的身份,想知道他是谁,在这干什么,怎么又能和太岁扯上关系。他何尝不也是在想我是谁?我们为什么而来,怎么会和神秘所扯上关系关系呢?又怎么对这件失踪案子这么感兴趣?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向的,罗文案子骂道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可是方瑜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呢? 方瑜将一个透明的化妆袋摆在了众人面前:“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几乎从来不用真正的证件,我有大把的伪造身份证,名字、生日、种族、出生地全都不一样,甚至性别也不同,必要的时候长相也可以更改” 方瑜说到这的时候大海表情突然有点不自然,想起了自己在滇王墓看到的那个风韵犹存的方姐。 方瑜并没有注意到大海的想法,而是接着说:“我这次出来一共带了三个证件,一个是登机用的,一个是住店用的,还有一个则是我从没用过的易容后证件,并且这个证件是真的,并不是伪造的,是从我易容的这张脸的主人身上。。。借用来的。 前两个证件全在我的背包里,非常容易找到,可我看过,背包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或者说即便翻动了动作也非常干净,我根本没能发现。可是我这个易容用的证件则被我放到了这个化妆包里,可这个证件却确确实实的被动过!” 大海抽了抽鼻子,伸着脖子看着这个他一辈子都用不到的化妆包问道:“不是,我说方姑娘,这玩意儿你是咋确认的啊?难道拉开拉链前还得输入三次密码,三次输入错误自动锁死?” 方瑜将这个透明的化妆包托在手里。指着袋子说:“这是我易容用的,里面全是化妆品和易容用品,可再好的粉底盒都会有漏粉的情况,小女子我虽然不算是女汉子,但也确实没有精致到每天都清理化妆包。 可你们看这化妆包,里外都透明的几乎一尘不染,根本没有一粒粉,我近期又没来的及打理它,甚至碰都没碰过一下,这化妆包怎么会如此的一尘不染呢?这说明有人曾经将它充分的擦拭过! 也就是说。有个人曾经在检查化妆包里面的东西时,才发现化妆包内侧沾满了大量的粉底的粉末,而当他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指纹清晰的留在了上面,这才露出了马脚! 所以他就将我化妆包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接着重新擦拭了化妆包和这些化妆品,然后又一样一样的给我装了回去。如果不是这人有这种偷用别人化妆品,令人作呕的癖好,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在查看我的证件!” 罗文接过了方瑜的化妆包。里面睫毛膏、粉底、眼影、眉笔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一张被叠了很多层的易容面具,这种翻人皮的面具,按照自己的脸型结构制作。但是外面却是另一个人,需要极高的制作技巧,同时抗拉伸能力也极强。 这个透明的化妆包果然如同方瑜说的,正反两面全都一尘不染。既看不见粉底颗粒,也没有发现口红眼影等东西留下的痕迹,而且化妆包内外两侧都留有被什么东西用力擦拭所形成的的划痕。在罗文眼里就如同用一块没洗干净的抹布去擦玻璃一样,看来这人果然曾经打开过化妆包,并且方瑜猜的很对,对方的目的一定是在证件上! 罗文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这么说,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钟家的人” 大海挑了挑眉毛:“啥意思?除了邢松这王八羔子,谁他娘的还能对太岁这么上心?” 罗文捻灭了烟头说:“钟家找三宝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借三宝找到太岁,可这人明显跟踪太岁的行踪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是钟家的人,那么找到三宝的意义明显不大,吃饭用筷子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吃饱饭,如果你已经将饭都吃到了嘴里,那你还会玩了命的找筷子么?同理,钟家既然已经找到了太岁,那再找三宝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方瑜将两条袖长的大腿叠在一起,然后靠着墙将手插进裤兜说:“会不会钟家人已经将三宝收集齐了?” 罗文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钟家应该还差一样” 祖龙忽然一抬手:“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 “谁?” 祖龙指了指自己大腿外侧:“滇王墓里给我大腿留下那道疤的那伙人,有两个跑了,一个胡子男还有一个叫川子的” 大海拍了拍祖龙的肩膀:“祖少,你这人就是太记仇,那俩人就他娘是用锤子冲着脑袋上往死里砸,我估计也不可能砸成这么矮”大海说完还比划了比划那个穿帽衫那人的身高。 罗文用手压了压:“不能排除他们还有同伙,而且,黑桃组织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背地里盯着太岁的人可能还大有人在” “可咱们怎么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呢?”祖龙蹲在地上玩着手中的一张方卡刀。 方瑜瞥了罗文一眼,发现罗文又抽出了一根香烟,不紧不慢的点上后吐了个挺圆的烟圈才说:“办法总归是有的,还得想想” 等罗文打发祖龙带着方瑜和大海吃饭的时候,接到了梁国的电话,不过显然电话那边的梁国有点不太高兴。 “哥” “谁是你哥?我他妈是你大爷!”梁国脱口骂道。 听到这句罗文没敢接茬,梁国也是一滞,这话骂的把自己老子都带上了,梁风谨要是知道了,就冲这句话当场就能把梁国就地正法。 罗文停了一下才接着才问道:“指纹查清楚了么?” “你丫来查查看!你知道已知入档的指纹有多少么?接近一个亿!你丫知道就你给我这三分之一的指纹我得做多少次交叉对比吗?丫挺知不知道我为了查这个指纹得用多少套设备进行分析和鉴定?你丫多大了?一声哥我就还他妈的得给你擦屁股!”梁国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罗文就知道是这后果,所以将听筒尽量远离了耳朵,等到听筒那里安静了下来才赶紧问道:“你说这么多,倒地查没查着啊?” 电话另一端一下子又咆哮了开来:“你丫倒地有没有脑子!你现在就把你脑袋塞到火车道上。我看看倒地能不能迸出脑浆来!我熬了两个通宵结果什么都没查到还特地大早上给你打电话,你他妈当我是你那?时间多的跟你肚子里的大粪一样!” 梁国的性格罗文心知肚明,就这么一张嘴,而且又是从小骂到大,现在骂的都算客气了,所以也不以为意,接着问道:“他们非让我给技术科一队送去,说一队办事效率高而且速度快,又稳妥的很。我说我只相信我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电话那边一听这话就是一阵寂静。接着梁国就好像一颗空投的炸弹,经过短时间的悄无声息后,一瞬间便炸开了! “一队?那就是帮狗屁!连他们队长的脑子一起挖出来,加一起体积也没我大!他们一帮酒囊饭袋能干什么?能跟我比么?这话谁说的,你告诉我,你看我抽不抽丫挺的!”梁国骂声依旧不绝于耳。 接着梁国便开始讲这指纹查的有多不容易,就在罗文快要听不下去的时候,梁国才将嘴闭上,然后说道:“那么一小段指纹。就像让你拿着一张人眼睛的照片,在全国搜索一样,我几乎把能用的方法都用遍了,但还是毫无结果。 本来已经定论为没有登录指纹库。可胖丫却意外的发现,这枚残缺的指纹,和前两天查的那枚指纹相似度极高,最后经过模拟对比。基本可以确定这指纹的所有者,其实就是高文达!” 罗文眉头就是一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之前还绞尽脑汁寻找的神秘所信息科成都驻地主管。这回竟然成了这个和太岁有着不明关系的帽衫杀手! 梁国其实之前也非常震惊,只不过现在被摆在面前的铁证所说服,或者说逼迫自己冷静:“我也不相信,可指纹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你应该明白这说明了什么” 罗文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从床头的烟盒中拿了一支烟点燃,然后抽了一口才说:“这不符合逻辑!高文达对失踪案的蹊跷性几乎算是秘而不报,然后在驻地里留下了大量可疑的线索,最后直指那张留有他指纹的麻将牌,告诉咱们他现在处境艰难危险,希望咱们去救他。 可另一方面,他又和整件人口失踪案有着紧密的联系,并且从目前看来,他不单没有遭到任何人绑架和囚禁,甚至还能自由活动,最起码他为了隐藏太岁的身份而袭警,并造成公职人员死亡!这两种推论是相互矛盾的,根本不在一条思维线上!” 梁国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的暴躁,反而平稳下了状态附和道:“这他妈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在我拨通电话之前,其实我已经对整件事情进行了分析,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个儿打自己个儿嘴巴子的事。 自己既扮演凶手,又扮演受害人,他这么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高文达这人我了解,胆子小心细,要说他背后高点阴谋估计还有可能,杀人,他没那个胆子!把整件事情的细节重新跟我说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罗文叼着烟头脑子中现在有点乱,他想起了到所里报道的前一天晚上,自己也是理不出头绪的给在所里实验室的梁国打了个电话,就像今天一样,罗文事无巨细的将从踏入四川那一秒开始,几乎把吃喝拉撒的事情全都涵盖在内了,直到祖龙三人吃了饭回来,这才将一切再次复述了一边。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正当罗文觉得再无进展的时候,忽然电话里梁国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到目前为止,对方是不是都没有对你们做出任何攻击和警告?” 罗文叹了一口气,然后答道:“那倒是,关键。。。” 罗文猛的身上竟然打了一个冷颤,因为他一下子意识到电话线的那一头,自己这个智商超越常人的哥哥,竟然点醒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借人 梁国的思维要比罗文来的快的多,心也细的多,罗文几乎从小到大都是由梁国带着玩的,所以罗文很多时候的思考方式、说话语气、脾气秉性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模仿梁国,直到大了以后罗文才开始逐渐形成了自己现在的性格。 梁国的心思极细,很多时候罗文手里的案子过于蹊跷,罗文都会习惯性的打个电话给自己这个没有血缘的大哥,而梁国无论在忙什么,都会将罗文臭骂一顿,但是却也会放下手里的活,帮罗文仔细的分析。 梁国在听罗文复述整件事情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听到罗文等人收到任何一种方式的警告或者攻击,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即便这人已经秘密潜入了距离罗文等人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有发动攻击,就说明对方压根就没想过对罗文等人构成威胁,如果这人没有偷窥癖,却还非得来确认罗文等人的身份,那就让罗文得出了这样一个推论。 高文达因为某些关系被制约,所以留下了线索让所里来的人可以发现自己处境艰难,不能求救,同时他还必须留在太岁身边,保证太岁不被发现。 可正巧这时罗文等人出现了,高文达肯定在所里见过罗文等人,或是从衣着装束上确认罗文等人的来历,所以他一直尾随众人,才有了昨夜路边那一幕。 也许是想找机会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众人,也许就是单纯的为了证明罗文等人到底是不是所里派来的,总之他昨夜应该一夜都没走,直到清晨才打了这么个电话。 用了招调虎离山支开众人,在暗中悄悄的观察着,然后借机潜入旅店,通过证件来判断众人确实是所里的人,或者干脆就在旅店内的某处。留下了新的线索,帮助自己脱险。 大海和祖龙听的头头是道,觉得这种可能性极高,但是方瑜脸上则表现出了一丝不解,可还没等方瑜说什么,电话那边的梁国却表示不赞成:“你这个推导合情合理,但是中间有漏洞” 罗文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指什么?” 梁国声音沉稳的说:“重点就在那个姓方的妞身上” 说到这方瑜显然听见了,眉毛不自然的挑了一下,可是抿了抿嘴没说话。 梁国接着说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高文达。那么他来到旅馆的真实目的应该不是留线索,也不是想要确认你们的身份,最起码高文达不止一次见过你,如果说他连你都信不过,那所里除了我就没有值得他相信的人了,所以他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确认这个姓方的小妞是干什么的” 罗文听到这一愣,随即点点头:“我们房间的东西他几乎没动过,所有东西起码在我的眼里没有明显的移位,我想他最多也就是原地简单的摆弄摆弄。无论是我的雄蛟,还是身上的弹药一样没少。 那就说明他进了我们的房间后,从装备上很容易就确认了我们的身份,所以他一定是所里的人才会多所里的东西这么熟悉。可他却在方瑜的房间里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冒着暴露的风险去翻动方瑜的化妆包,显然他是想确认方瑜的身份。 因为他知道,所里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必须知道方瑜是谁。是不是所里的人,或者说,是不是他忌讳的人。这才迫使他必须对方瑜调查清楚。所以他这个调虎离山的计划本来就是为了方瑜设计的,目的就在于确认方瑜的身份。” “这么小心,至于么?”祖龙有些好笑道。 梁国在电话那边恩了一声:“所以这人达,他第一次和你们见面的时候应该就是想向你们传达什么,可是没想到当时车上还有那个姓方的小妞,这让他一下子拿不准这个姓方的小妞什么身份,这才有后来的进一步行动。看来高文达这孙子这把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大海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但是到了这却突然又糊涂起来:“不是,那我就没整明白了,要是整个高文达还能向我们传达什么的话,那他就完全可以给所里打个电话,把自己的处境说清楚,这他姥姥的多痛快! 可这犊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通知所里,那他娘的不就是说明,这犊子压根就无法跟别人沟通么?要是这样他为啥还费劲巴力跟着我们啊?” 方瑜听到这忽然张嘴说道:“会不会他已经无法说话了?” 罗文眉头一皱:“这种可能性很高,但是即便无法说话,他就是随便从大街上找来个人,让他一个字不说,那他还可以上网玩手机,退一步,他总能写出来吧。” 电话那边的梁国开口道:“除非高文达对那个姓方的小妞有些顾虑,或者说,这个姓方的小妞的身份已经引起高文达的怀疑了,毕竟她不是所里的人” 梁国说完这话,三个人的眼睛同时转向方瑜,这让方瑜很不舒服。方瑜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梁先生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不!”梁国却说道“你现在不能走,因为现在高文达已经知道你们是一起的了,如果你现在离开,会将已经造成的局面变得更加不明朗,对高文达来说,调查一个非神秘所的人,比调查一个突然神秘失踪的女人来的容易” 大海听得心里乱得慌,所以就不耐烦的道:“梁哥,那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我们现在该咋整?” 梁国一听是大海,本来刚要说话的他忽然把音调提高了一倍:“胖大海!我发现你丫要是不挨骂你心里就痒痒是么?甭以为你丫专治咽喉肿痛就张开你那十一月的菊花满世界伸舌头,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那个脑子不比你好使,人家怎么都没张嘴?你自己说说这有你说话的份么?” 大海被梁国又是一通挤兑,心里知道打嘴仗不是梁国的对手,所以心一横就打算不说话。 等了一会祖龙才硬着头皮问道:“梁哥,那我们下一步。。” “等!等高文达来找你们。我了解他,他很快就会将方小妞的底子摸透,如果方小妞果真没问题,那么我想他比你们想见到他还迫切的想见到你们。 可是话说回来,我一直相信他的信息分析能力甚至比我还要强,如果他从此消失了,那就说明这个方小妞很可能有问题。或者,另一个可能,就是他死了” 挂了电话屋子内的四个人全都没了声音,罗文一声不响的靠着床头吸烟,方瑜表现的也有些不自然,显然对刚才梁国说的话有些芥蒂,大海盯着自己面前的泡面运气,祖龙则是用眼睛来回盯着这三个各有心事的人。 “咱们真的就这么等?”祖龙终于耐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冲着罗文扬了扬脑袋问道。 其他两个人也同时看向罗文,罗文则摇了摇头:“等不得,我哥没在第一现场,他也从来不参加前线任务,他不知道时间的宝贵,现在太岁可能就在眼前。 咱们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确定太岁的真实性,然后尽快通知所里,这太岁就是一切的关键,无论是抓捕或者击杀太岁,时间都是摆在咱们前面不可抗拒的关键因素之一,它会带来太多的变数。” 祖龙不解道:“但是太岁行踪不定,这事还要落到高文达的身上,甚至现在还不能确认那个人是不是高文达,或者那个人是不是和杀死华强的那个人是同一人,退一万步讲,怎么才能抓到这个人?” 罗文盯着自己的脚尖说:“借人” 大海刚要把面条塞进嘴里,一听这话就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祖龙一眼,接着问罗文:“啥意思?借人?” 罗文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等了一会对着电话说:“董哥,跟你商量个事,把狗鼻子借我用几天” 狗鼻子大名叫王文钊,所里少有的追踪天才,罗文追踪靠的是脚印和敏感的痕迹观察力,可是王文钊光用鼻子闻闻就能分辨出被追踪者的气味,然后就好像在脑袋里看见了指示牌一样的标示出清晰的路线。 王文钊能分辨大概一百万种气味,他通过呼吸将空气中散播的气味分子吸入鼻腔,再有鼻腔中分布的一层短绒毛采集,由神经传递到大脑进行辨别,从而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信息。 大海一边叼着筷子看着都快凉透了的饭菜,一边不耐烦的第四次说:“那啥。我说罗队啊,咱边吃边等不行么?王文钊这犊子都他娘的迟到半个点了,里外两看都不算咱不仗义,实在不行我单点个炒粉啥的垫吧垫吧啥的总成吧,我现在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罗文看了眼手表,然胡冲着大海扬扬脑袋:“再等等,估计路上耽搁了” 方瑜不明就里的问道:“你即没告诉他地址,又没留联络方式,让人家这么找来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祖龙一听笑了:“方姑娘,狗鼻子的鼻子可比狗的鼻子厉害多了,别说让他找咱们几个,就是让他找咱们几个拉的屎,他都能告诉你在哪个管子里的那一节!” 方瑜听完这话一皱眉,饭桌上说这个确实有些不雅,但是大海听完哈哈的笑道:“可拉到吧!扯啥肚子啊!还找屎呢,一闻都是臭的上哪分哪一坨是谁的!” 大海这话音刚落,这家不大的小饭店门就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然后众人耳中就听一声重重的吸气声,跟着这人吐了气说道:“哎呀!介地方可思真不好找啊!嘛味没有,就四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王文钊 “来了”罗文看着对面这个男人笑着招了招手,而这男人看着罗文也笑笑,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着罗文这桌走来。 王文钊长得其貌不扬,你要说他难看吧,还真冤枉他,脸上这五官,哪个单拿出来都说得过去,杏核眼,鹰钩鼻,薄嘴皮,短下巴,一张国字脸两对元宝耳,左耳还打了两个耳钉,一头染了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多少有些扎眼,身上是一件时髦的长袖v领的上衣,牛仔裤大头鞋,手指头上还带了不少戒指,要不是身后背着所里的战斗背包,简直就是个小地痞,看着流里流气的。 可你要说他好看吧,你怎么看这个人都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就是五官的间距和位置闹得,俩眼睛离得远了点,鹰钩鼻子稍稍长了点,稍稍有一点点的地包天,配上他那小短下巴,这么说吧,多少有点像是猫头鹰。 “罗队!好久不见啊!我们董队托我给你带个好!”王文钊笑着和罗文握了握手,然后才坐在早给他留着的凳子上。 祖龙和大海跟王文钊自然认识,所以罗文就把方瑜跟他介绍了一下。 狗鼻子也没动,而是冲着方瑜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香水不错,前味:常春藤叶,柑桔;中味:兰花、紫罗兰、玫瑰;后味:李子、葡萄酒香、麝香、木香。喷的适量,淡而却不显得寡味,你算是有品位” 方瑜听完就是一愣,在这么辛辣的川菜馆子里竟然能这么敏感的发现自己的香水味,而且竟然说的如此准确,而且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将前味中味都说的出来,这鼻子可真不是一般的灵敏。 大海一摆手:“得得得!你一来这嘴就巴巴的没完没了,显摆啥啊?好几口子人就等你吃饭呢知道不,麻利儿赶紧动筷子,我他娘的再饿一会就得跟祖龙似的了” 大海这边说着那边筷子就要下手。不料狗鼻子手疾的用自己的筷子一下将大海的筷子夹住,惹得大海挺不痛快。 “犊子玩意儿!你他娘的不饿还不让别人吃啊!”大海说着伸手照着狗鼻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但这巴掌来的很慢,被狗鼻子嬉皮笑脸的躲了过去,接着狗鼻子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老板。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穿金戴银烫着时髦的卷发,领口特意还露着一颗挺大的翡翠,致使事业线跟着也一览无余,不过罗文一眼就看出来这翡翠是个假货,不过仿的相当到位。 “哎呦帅哥!”这女人一看满桌的菜都凉了。就知道这伙人不是对饭菜不满意,就是特意来挑刺的,所以这脸上虽然笑的很开,可是眼睛里全满是市侩,不停在众人的脸上游走,确定着那个才是说话算的数的主。 这女人拍着狗鼻子的肩膀笑道:“帅哥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狗鼻子一转桌子上的玻璃转盘,然后用筷子一指一盘辣子鸡:“这个菜给我退了” 这女人脸上一僵,接着虽然还挂着笑,可这笑明显不太友善:“怎么?这菜不太合各位的胃口?” 这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在众人的脸上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桌子另一侧摆弄打火机的罗文身上。 狗鼻子用筷子敲了敲这辣子鸡的盘子:“这鸡,得算是夭折的吧?” 这女人本来以为是来找事的,可以听这话忽然眼中闪出一丝不可思议,然后强咧着嘴一笑:“这话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姐姐倒是可给你说糊涂了!” 狗鼻子嘿嘿一声道:“跟我装什么糊涂啊!你这鸡肉里面一股子血腥味。而且还泛着一股子苦味,虽然辣椒的辛辣能掩盖住一大部分,可是这两股味道却还是明显的很。说明这只鸡不是屠宰而亡的,而是病死的。死之前还在不断的被喂食大量的抗生素的和多种药物。退一步讲,你看着鸡骨头,大腿骨还这么短这么细。说明这只鸡死的时候还不到出栏的时候,谁家养的鸡不是越到后来越肥,越肥才越赚钱,这长到一半就卖了的,怎么回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女人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僵着,过了几秒钟才打了个哈哈大声的冲着后厨喊道:“3台加一盘辣子鸡!老口的!” 狗鼻子接着用筷子又指道:“水煮肉片,糖醋鱼,铁板牛肉,酸黄瓜炒肉丝,都换了吧” 这女人本来打算认栽了,可一听到这眉毛都立起来了:“酸黄瓜肉丝怎么了!” 狗鼻子翘着二郎腿抬头二癞子似的看着这女人:“没怎么,我牙不好,太酸的吃不了,这个菜不和我胃口!” 这女人狠狠的剜了狗鼻子一的离开。 打发走了这女人大海才冲着狗鼻子伸出大拇指:“哎你姥姥的!真么牛啊!带着你吃饭我这心可真托底!你要是在古代,肯定跟宫里面皇上尝菜!” 狗鼻子照着大海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大海冷不丁被拍了个正着,然后就听狗鼻子说:“在宫里给皇上尝菜的都是太监!挤兑谁呢你!大米饭也别吃了,吃点菜得了,这米好像是前年的” 狗鼻子刚到这,罗文也没着急说正事,人家舟车劳顿一天,大晚上才赶到这,于情于理再着急也得让人家吃顿安生饭。所以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也难得吃顿像样的,方瑜也是给狗鼻子和大海逗得前仰后合,这么看来还有那么几分年轻姑娘的样子。几个人偶尔带上两句案子,但是讲的也不多,不过说起哈尔滨小旅店的事,倒是让狗鼻子打开了话匣子,原来狗鼻子当时早就知道大海在旅店里,他在后门是看着大海连滚带爬的下的地下室,为这事背地里和董大林他们没少笑话大海。 可几个人正说到兴头上,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猛的就听见隔壁有一桌十来个人忽然一摔啤酒瓶子,啪的一声连酒带着玻璃碴子就飞溅了一地,因为方瑜背对着他们,所以第一瞬间的反应就是刷的一下子将桌子底下的台布猛的抽了出来挡在身后。防止啤酒和玻璃碴子溅到自己身上,而扯走台布的时候,桌上的匙碟碗筷动都没动一下,这一手不难,但是想象方瑜做的这么轻描淡写,罗文觉得也就只有祖龙能有一拼。 隔壁桌一个染了一头紫色头发的年轻人怒骂道:“先人个板板的,都他妈给我小点声!没看见我们大哥吃饭呢么!” 大海听完一拍脑门,明显是在克制自己,可就当罗文认为大海果然有长进的时候,大海就把手放下了。对于大海这脾气,这就算是给过面子了,然后扭着眉毛看着这个小紫毛:“瘪犊子玩意儿!你他娘的跟谁俩呢?” “跟你说呢!听好了,跟,你,说,呢!”这小紫毛一字一顿的指着大海的鼻子说道。 “哎我这暴脾气了!”大海瞪着眼珠子就要站起来动手,罗文则一把将大海的手拉住,然后往下拽了拽大海的胳膊。示意大海少惹事。 大海一看罗文息事宁人,自己想想也确实犯不上,所以看着这小紫毛冷笑了一声又坐了回去。方瑜将台布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没说什么也坐了下来。可是隔壁桌那个所谓的大哥却看着方瑜这两条修长的大腿咽气了唾沫。 方瑜今天其实心情不错,本来今天没有行动的打算,就是等着狗鼻子,所以一大早方瑜就出门逛街。现在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一条新买的碎花连衣裙,还特意喷了点香水。这腰条和脸蛋往哪一戳那也是鹤立鸡群,一下子就让这个大哥心痒难耐。 被这么一闹腾那个老板娘怎么还能坐的住,因为这个大哥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手里有枪,身上还有人命案子,手底下跟着他的兄弟也不少,靠着干点见不得光的勾当发了点财,票子兄弟家伙一样都不缺,心黑手辣势力广,所以隐隐成了这一带最有实力的黑社会组织头目。 这女人离着老远就笑着走出来,一边叨叨着岁岁平安,一边让伙计将地上收拾干净,接着拍着狗鼻子的肩膀说:“哎呀!一共三百二十块,姐姐今天给你们打个折扣,三百块就行啦!” 这女人说着的时候手指不断向着狗鼻子的肩膀用力,不但狗鼻子能感觉到,在坐的其他人也明白这女人的意思,那就是让自己快走。罗文知道这女人不是要帮自己解围,是害怕那伙人在自己店里动手,到时候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收不到钱还得搭上桌椅板凳,万一闹出点事情,自己这买卖也就没法干了。 罗文一看也吃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是扫兴,所以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这女人,然后转身带着几个人就要走。 “慢!”刚才那个大哥忽然说道。 这人个不高,剃了个秃子,微微露着青茬的脑瓜皮显得不那么亮,脖子上带着一根挺粗的金链子,链子下边还挂了个金香玉的佛牌,一件黑色的紧身汗衫还是渔网的,腆着肚子穿着一条西裤,配上那双白色的凉皮鞋有点不伦不类,就这么迈着方步,用带着一块大金表的左手端着满满一杯酒走到了方瑜的面前。 “美女,小弟姓黄,想跟美女交个朋友!”说着一笑一脸褶子的露出了一排焦黄的玉米牙。 方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姓黄的大哥,然后笑道:“我不喝酒” 这个姓黄的大哥回身看了看刚才罗文等人的桌子,发现果然有一个杯子里面是果汁,于是又笑道:“没关系!能喝多不喝少,能喝多少是多少!你哪怕舔一下也算给我我黄某这个面子!” 方瑜看着这张恬不知耻的脸有些厌恶,然后依旧温婉的笑道:“黄先生,淑小女子直言,您的面子恐怕还没这么值钱” 这姓黄的大哥脸上一下子就有些挂不住面子,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接着就听见这姓黄的身后,那个小紫毛腾地站起来仰着头看着方瑜骂道:“臭婊子!我大哥让你喝你敢不喝?你知道我大哥是谁么?” “哎!跟美女说话怎么能这么粗鲁!”这姓黄的回头佯装训斥,然后回头有看着方瑜说“这样吧,既然美女不喝酒,那咱们找个幽静的地方喝点咖啡饮料什么的,我真得和美女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就是想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方瑜按着领口微微的侧了侧头笑说:“小女子惶恐,不过今天还有点事,改天吧” 这姓黄的大哥这时候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看着方瑜嘿了一声:“美女,就是饮茶聊天而已,不会这点光都不赏吧?” 方瑜哦了一声,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不赏” 姓黄的甩了甩胳膊,露出那块大金表:“怎么的?难道我黄某今天穿的不太正式,显得有些配不上美女?” 方瑜依旧笑道:“跟衣服无关,是人配不上” 嘿!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连大海都暗挑大拇指,不由得心里称赞:这姓方的妮子挑刺的本事可是比我强多了! 这姓黄的大哥忽然冷笑道:“好!不过今天这朋友我交定了!要么,你现在把这杯酒喝了!要么,你今天别想从这屋走出去!” 说完这姓黄的将酒杯啪的往方瑜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这酒在杯子里溢出了一大半。 方瑜被人家这么调戏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所以脸上的笑也就没了,本想抽这个姓黄的一个嘴巴,没想到罗文却从后边走了过来,将方瑜挡在身后,接着微微侧头对方瑜说:“你今天穿裙子,不方便,我来” 罗文说完抡圆了个胳膊照着这姓黄的就是一个大嘴巴,耳中就听见啪的一声!再看这姓黄的大哥,向着自己右侧连连踉跄了三步,最后一扶桌子才站住,然后嘴一张,一条混合着唾液的血线哗哗的流了出来,跟着一声轻响,这滩血里多了一颗黄色的人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小狗识途 场面瞬间降到冰点,姓黄的大哥身后十多个人最少有三个人同时拽出了枪械,清一色都是锯了枪管的双管猎枪,全都笔直的指向罗文。姓黄的大哥被罗文这一巴掌大的有点发懵,显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应该是好久没挨过揍了,现在盯着地上那探血里自己的黄牙,一时间有些断片,眼珠子过了一会才缓缓转向罗文。 罗文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姓黄的大哥,脸上没什么表情,祖龙靠着门边站着贼笑,顺手还从旁边那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米吃,大海挽了挽袖子也没说话,倒是方瑜显得有些意外,因为罗文竟然替她出头。 方瑜也没看罗文的说道:“我自己搞的定” 罗文也没看方瑜:“我知道,我是怕你搞出人命” “仙人板板!”这个姓黄的大哥猛的就从腰后抽出一把自制的手枪,显然子弹上了膛。 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就觉着手腕好像让电棍狠狠的电了一下!不单扣不动扳机,手腕还不自主的猛的一回弯,手枪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万幸的是没有走火。 而几乎同时,姓黄的身后三个小弟手里的双筒猎枪也纷纷落地,除了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外,还多了几声轻微的轻响,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轻响上时才发现,那不过是几粒花生米,而再看靠着门口的祖龙,还没事人似的一粒一粒的往嘴里扔着,嚼的还挺香。 “还他妈看什么,给我上!”这姓黄的恼羞成怒高喊一声,身后这十几个人抓起酒瓶子就往前冲。 大海从罗文身旁一闪就冲了出去,接着一拳一个砰砰砰连着撂倒了三个壮汉,又连着两个鞭腿踢碎了两个刚抡起来的酒瓶子,酒瓶里的酒洒了拿酒瓶的两人一身,可连大海的衣襟都没沾着。 这一下子吓得在场其他几个人都不敢动了。普通老百姓哪见过这阵势,这功夫都是电视里见过,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有点不敢动,大海伸出火腿肠粗细的手指头一指:“都他娘的给我老实儿的!” 狗鼻子晃里晃荡的走到姓黄的跟前,接着用脚一踢,将那把自制的手枪踢到了吧台角,接着大摇大摆的来到姓黄的面前,抓着姓黄的手腕子反从自己的胯下穿过,接着脚尖脚跟一转,顺势又一转姓黄的胳膊。用膝盖别住姓黄的肘关节,将姓黄的手肘死死的抵在地面上,随着狗鼻子用力,姓黄的发出了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罗文拉过旁边的一把倒在地的凳子坐下,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件事,第一件事,向这位姑娘道歉。” 姓黄的那也不是善茬,可是狗鼻子膝盖稍稍一用力,那股钻心的痛就让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对不起连连差点叫了姑奶奶。 罗文听完收回了一根手指接着说:“第二件事,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以后会找你” 这姓黄的连连点头口里称是。可是不用想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所以罗文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然后叼着烟头看着疼的直流汗的这个姓黄的:“我会派他跟着你,直到你帮我办完第二件事为止。记住了,他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罗文说完随手向姓黄的旁边的空地一指,姓黄的强抬着头看了一眼。然后眼中皆是惊恐,最后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转了转,这才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狗鼻子看着那空地心里纳闷这罗文说的是什么鬼话,那里别说是人,连个虫子都没有,可转念一想心里就明白了,这就是人家说的,罗文的本事! 罗文示意狗鼻子放开了姓黄的,接着推门走了。 罗文一行回到了旅店后简单的整理了下装备,狗鼻子则在罗文三人的房间里不停的闻着什么,时而皱着眉头好像在分辨,时候忽然疾走几步好像在寻找,时而又安静的思考,时而又笃定般的微笑。 这么折腾到罗文等人全都退了房,这才来到方瑜的房间,然后提着鼻子用力做了个深呼吸,领着众人好像是来过第一现场一样的从走廊另一侧的楼梯钻出了窗户。 一出了旅店,狗鼻子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直奔着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也不管身后的罗文等人是不是跟着自己,好像是生怕这味道丢了似的不停加快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和思考。 接着狗鼻子来到了一个大院外,稍稍对着院墙抽了抽鼻子,然后想都没想的踩着大海的将帮翻了过去,气的大海破口大骂,几个人沿着小区的草坪不停的前进,跟着又翻出了院墙,来到一片小树林中,看样子好像是个公园。 狗鼻子仰着脑袋在树中间乱闻,然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间或停下的时候好像是在确认着什么,然后绕出了林子进入了一个人造假山的景观花园中。 花园中怪石林立,花草遍野,可是狗鼻子并没有被这些花香所迷惑,依旧笃定一般的在怪石间来回穿梭,直到最后来到了一个掩藏在一块假山洞中的井盖旁,这才住了脚,然后回头对众人说:“到了” 这井盖十分巨大,细听之下还能发现里面好似有着潺潺的流水,井盖直径大小约有一米三四,井盖顶上覆盖着厚厚的泥土和杂草,土壤潮湿而且杂草茂盛,露出的井盖上面的花纹十分清晰,显然平时不经常打开,可细心观察不难发现,井盖四周泥土松动,看来近期使用倒是非常的频繁。 罗文看了大海一眼,大海就知道这事又落在了自己头上,等罗文抽出了三筒左轮枪后,大海才甩了甩胳膊半蹲到井盖前,随着大海双臂体化,这看似沉重的井盖就这么被大海轻描淡写的打了开,透出了一股子恶臭和一阵强风! 罗文眼力好,所以探头看了一眼,接着从战斗背包侧面拽出两支冷光棒扔了进去,没一会,下面的事物就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来这地下并不是排水系统,而是城市污水井。 罗文手法虽然一般,但是这两支冷光棒正好扔在了这巨大的污水渠的两侧,目测从地面到井底直线距离应该最少在十米以上。罗文找了一个造型结实的假山将绳索拴好,然后一马当先的就滑了下去。 这污水井下面的味道简直让人无法呼吸,单单说作呕已经小瞧它了,用大海的话说,这味道简直是顺着自己的毛孔向身体里面爬,五个人扣上了小型呼吸器后仍然觉得辣眼睛。 大海带着呼吸器冲着狗鼻子指了指这足有三四米宽的污水渠,然后瞪了瞪眼睛。冲着狗鼻子又扬了扬脑袋。 狗鼻子拿着手电冲里面照了照,接着耸了耸肩。 大海连忙摆摆手,接着举着胳膊顿了一下,又指了指污水渠,然后一指自己,最后又看着狗鼻子茫然的眼神,气的一把扯掉呼吸器,大声骂道:“我他娘的问你,那里边都是啥!” 狗鼻子听完眯着眼睛笑了两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大海眨了眨眼睛,手不由自主的挠了挠自己屁股,然后看着狗鼻子挑着眉毛问:“啥意思?你屁股咋了?” 狗鼻子翻了翻白眼,然后也扯掉呼吸器。声音清晰的喊道:“屎!” 方瑜听完就是一皱眉,尽量靠向污水管道的管道壁,可回身用手电筒一照,这管道壁上尽是被水流冲下来是溅了满墙的污物。一下子方瑜差点又哇哈哈了。 罗文拿着空气质量检测仪看了看,氨气严重超标,空气质量极差。所以赶紧示意这两个人带上呼吸器,接着沿着这刚够两个人并排的小道向前走去。 到了这里基本上狗鼻子也就帮不上忙了,他的嗅觉极度敏感,可是同样的,具有极高刺激性的气体对他也是有难以想象的杀伤的,这样一来狗鼻子在这里不单无法使用自己的鼻子,反而因为这鼻子都可能又生命的危险,万幸这小道上留下了众多的脚印,一看就是往返数十次造成的,甚至罗文蹲下进行比对的时候,和高文达留下的那组脚印分毫不差。 罗文沿着这潮腻湿滑的地面不断的向前前行,鞋底下沾的全是生活污水和大量的人畜排泄物,虽然所里标配的这种呼吸器能够将五官尽量遮住,可是依旧让眼睛感到是十分不适,毕竟这种呼吸器是简易的,材质只能短时间内保证没问题,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倒是大海把自己的呼吸器让给方瑜之后,自己战斗背包还挂着的那个从山西顺回来的防毒面具起到了巨大作用,这东西是生化装备,所以密闭性那是相当好。 一行人除了大海和罗文对这些污物显得有些无所谓意外,祖龙、狗鼻子和方瑜全都走的七扭八歪小心翼翼的。祖龙是因为脚底下这种湿滑和粘稠让他觉得自己反应速度会因此降低,于是走路的时候尽量挑着前人的脚印前进,至于方瑜和狗鼻子则是单纯的觉得恶心。 一路前行的非常不顺利,众人脚下依附的污物越来越多,大海还在鞋底缝中间发现了一个整个的虾仁,众人开始觉得泥泞不堪举步维艰,头顶不时有大量的污水滴落。 污水渠中的流水时急时缓,有时候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五个人还得找地方躲藏起来,要不然一下子就可能被这些污水带着冲走,即便冲不走,那也得向大海那样被劈头盖脸的喷了一身,现在还如同熔岩一样的从头顶渐渐向下滑落着! 大海此时浑身发抖,显然对这种脑袋上掉下鸟屎的好事,内心已经无法承受,四个人都各持兵器的小心警戒着大海,大海感觉自己如果敢向这四个人迈动一步,那罗文没等开枪崩了自己,祖龙的飞刀也得给自己来个痛快! 可正当大海理智就快断线的时候,罗文却忽然一愣的站在了原地,接着从腰后缓缓的抽出了三筒左轮枪! 【第二百八十二章 】意外的出口 大海不明所以,所以一边奋力的向前小跑一探究竟,身上的污物也随着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狗鼻子手中攥着手电惊恐的看着慢动作飞奔而来的大海,大海透过呼吸器还清晰的能看见他眼中的惊恐,而方瑜的九节鞭也擎在双手中,可显然有些下不了手,祖龙估计方瑜是因为怕自己的九节鞭被大海身上的污物弄脏了。 大海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些人现在随时可能冲动之下把自己就地正法,所以离得众人渐渐近了就缓缓的放慢脚步,最后停在了众人身后半米的地方向前窥探着。 罗文摘下了呼吸器,摆在他面前现在是两条路,一条是左侧一个近十米高的管道,一条是右侧一个尽十米高的管道,而这唯一的区别是左侧流向流出来的是生理排泄的污水,而右侧的显然是工业废水。 罗文本以为前面的阴影应该是个人,可确定了半天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戳在地上的钢条,而此时它需要抉择现在到底该向那边前进,因为这两侧的小道上都留有高文达的鞋印。 罗文回身看了看四人,然后皱着眉问道:“走哪边?” 这四个人想都没想,几乎同一时间统一行动,分毫不差的全部举起了右手,并将右手食指直直的指向右侧那条排放生活污水的管道! 罗文脑门上啪的一声被一滴水砸了一下,罗文下意识用手一抹,看着这水中混合的东西和现在鼻孔中乱窜的气味,自己没来由的也打了个寒颤,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朝着右侧走了过去。 这右侧的管道显然全是工业废水,虽然味道依旧刺鼻难闻,可是要比另一条管道中的味道好闻不知多少倍,最少不会让这几个人觉得自己会吐在呼吸器里。 地面上高文达的脚印十分的密集,说明他往返这里的次数相当多。而且从脚印来看,高文达步伐坚毅,步幅间距说明他的速度相当快,可每到管道与其它横向管道**集的时候,高文达都会将速度减慢,甚至有时候都会停下来等一会。 这一发现让罗文觉得可能有蹊跷,所以他就在下一个管道交集的地方站稳,接着蹲下开始研究这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可他发现的无非也就是这相交位置其他管道入口处,都有着腐蚀相当严重的栏杆,好像是为了拦截某些垃圾用的。 但正当罗文打算迈步的时候。祖龙却猛地一把将罗文的肩头拉住,并把罗文向后拉倒自己的身边,跟着碰了下自己的耳朵,同时做了一个等待的动作。 祖龙这动作没做完多久,甚至不足五秒,众人左侧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紧跟着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随之一股超强的水流混合着热浪嘭的就从一个小管道中喷了出来! 就听见玆啦一声,那铁栏杆就被这数百度高温的工业废水顷刻穿过。只留下这已经严重腐蚀又七扭八歪的栏杆! 五个人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如果刚才罗文继续向前走,那么跟在罗文身后的某个人很有可能就变成了水煮活人!因为五个人是鱼贯而行,那么夹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中间的三人当时是完全没有地方可以躲的! 这工业废水的流量极大,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恢复平静。如果这是平常的地面,以这五个人的速度完全可以迅速通过,可是这地面湿滑起腻,正常走路尚且容易滑倒。如果加速前行,摔倒在地滚落这污水渠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样一来前行的路途势必更加艰难。五个人一下子都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罗文知道这时候必须稳住军心,所以回身对着众人做了个保持间距急行军的手势,接着率先从这断开的管道处跳向了对面,等罗文走了有段距离的时候,紧随其后的狗鼻子才跟了上去。 就这样,五个人保持着将近三米的间距前行,确保出现危机的时候有足够的空间进行躲避,一路上还不时有大量的工业废水意外喷出,但是全都有惊无险的被五人度过,直到罗文到了一处有着向上攀爬的铁梯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铁梯被腐蚀的也相当的厉害,尤其是铁梯u型弯处被腐蚀的相当的细,可地面上的脚印到了梯子这里就消失了,不用问,高文达一定是沿着这铁梯爬上去的。罗文做了个小心的手势,接着沿着这铁梯爬了上去。 大海为了不影响别人,所以决定断后,当他脑袋钻出这个向上的洞口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这里也是一处井盖,随着他扯下防毒面具,一股无以伦比的恶臭从四面八方冲着他的鼻子就攻了过来,胃里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咆哮,犹如胃在做着波浪运动,接着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其他人也无一例外,就连罗文也吐的七荤八素,等众人缓了过来开始审视周围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此时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院墙之内,周围的建筑高松林立,黑乎乎的夜晚月光并不明朗,星星也十分少见,可依旧不影响众人借着手电的光亮看清眼前的一切,原来这五人现在所处的地方,竟是一家占地面积相当广的工厂之内! 罗文等人现在十分狼狈,身上全都湿透了,尽是各种污物,尤其接着晚风一吹,实在是胃里波涛千层,让人感觉自己从鼻子里呼出来的不是二氧化碳,而是乙硫醇。 罗文抬眼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水塔,应该是这间工厂原来的防火水塔,于是便不做他想,必须尽快将身上污物除去,不然的话别说高文达,就是随便一个人一公里外就能将五人发现。 五个人来到水塔的顶上,水塔顶端露着一个洞,刚好够一个人进入,而且里面的水量还相当的大,最少也有十几吨水,只不过里面应该是以雨水居多。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让方瑜先进去清洗,之后再由剩下的四人清洗。 五人虽然将身上的污物悉数洗了下去。可是毕竟没有洗衣粉和香皂,所以这股味道并没有全都下去,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给自己心理换个安慰,起码看不见心里也好受一点。也直到这时候罗文等人才站在这水塔上俯瞰整个厂区。 这个厂区到底有多大?不好说,估计几百万平方米肯定是有了,一眼望去望不到头,街道错落,大小便道横行,中间一条铁轨贯穿整个厂区。将厂区南北分开。 南厂区大型的设备塔和巨大的厂房比比皆是,高低错落的中小厂房更是多不胜数,规划的极为不合理,一看就是根据当时要求临时修建的,所以看着十分不规整。而反观北厂区多以办公楼为主,街道以主街带动小街,虽然楼层也不矮,可是这身高和南厂区比起来就不是那么夸张了。 罗文推了推坐在旁边喘气的狗鼻子:“能确定他在哪么?” 狗鼻子擤了擤鼻子摇了摇头:“现在不行,那条污水井下面味道实在是太刺激了。我到现在除鼻子里除了那股臭味什么味也没有,估计最少我得个把小时的时间才能缓过来。” 这对众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本来挺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又变的复杂起来。大海可不管这套。挠了挠屁股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然后说道:“没事儿,咱先下去看看能不能整件像样的衣服穿,这一身简直了!”说着提鼻子一闻“我他娘的觉着我自己现在就是一个长了腿的大便。还他姥姥是大象拉出来的!” 说完一马当先的走了下去,其他几人也跟着下了水塔,可随着众人边走边发现。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废弃了相当有年头的老式工厂,从场内街牌来看,这个工厂废弃前应该是十分辉煌的,而且是以冶炼钢铁为主的工厂,这从街牌上写着的冶钢路、精钢路中就能看得出来,这么看来这里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国企工厂。 罗文等人按着破旧不堪的路牌很容易就找到了已经墙角坍塌的职工宿舍,而且除了大海,其他几人都凑了一身不太好的衣服,但起码还能穿。 罗文穿了一条老式的工人裤,脚下一双类似踢死牛的工作鞋,不过从磨损来看,罗文离开这里之前如果不达到目的的话,那么这鞋底肯定断定了。 方瑜也找了一件不太合身的工作服,可这工作服的上围显然有些不够方瑜施展,至于大海则是光着上半身,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显然别人都有衣服穿,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沮丧心情逐渐开始占领大脑。 几个人做了个简单的调整就开始对整个厂区做全面搜索,几个人现在的位置在北厂区的中间,各个办公楼都是老式的建筑风格,还都是用红砖砌成的,斑驳的砖墙上间或还能看见曾经写的红油标语,出入平安、禁止吸烟的警告随处可见。 路边经常能够看见各种尺寸大小的告示栏,告示栏的玻璃全都碎了,里面除了苯板贴成的大字,什么都没有,翻着淡淡的黄。老式的街灯到还都挺立着,只是玻璃罩里面不再有灯泡,看样子很多年不能有人开启。 罗文想了想,这么大的工厂,即便是废弃了这么多年,相信还是应该有人的,最起码会留着看大门的,不然流浪汉肯定会在这里安家,比起露宿街头和水泥管子,这里显然是挡风遮雨的不二之地。 几个人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一个厂区地图,借着手电的光仔细辨认,就在距离几个人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就是这北厂区的正大门,罗文决定去碰碰运气,如果这里有人,最起码能从这人的嘴里知道点什么情况,总比五个人在这里面瞎转要强得多,毕竟靠着两条腿要从这么大的厂区里面将一个藏匿起来的人找出来,工作量显然太大了。 所以几个人快步向着大门走去,可就在接近大门的时候,在大门旁边一间类似收发室的小屋里,竟然传来了一阵尖叫!(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收发室的命案 五个人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武器拽了出来,紧接着全都就近找掩体掩藏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竖着耳朵听着! 又过了一会,祖龙从掩藏的那座工艺雕塑后面走了出来,接着又确认了一下才对罗文小声的说:“听清了,是有人在看电视!” 罗文做了个等待的手势,接着就要带着祖龙摸过去,没想到狗鼻子却一把抓住罗文,然后鼻子不停的在空气中嗅着,接着才压低声音说:“我似乎闻到了一种味道,但是现在我的状态不好,有点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 罗文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接着和祖龙压低身子向这个收发室摸去。 罗文和祖龙步子非常轻的小心移动着,因为刚才关掉了手里的手电,所以祖龙多少有些看不清路面深浅,好几次差点摔倒,最后才摸到了收发室的外墙,两个人屏住呼吸靠着收发室的窗户蹲着,罗文轻轻的侧起身子向里面望去,发现这收发室里面陈设相当的简单。 一张老式的写字台又宽又大,上面有很多划痕和切割的痕迹,说明使用年限已经相当长了。写字台的抽屉敞着,里全是老式的黑色本夹子,都用绳子穿在一起,是为了能够夹更多的纸张。 桌子上一个满是茶渍的南泥老茶杯,看样子应该有点年头了,靠着写字台是一张单人行军床,绿色的被褥一看就是原来军用的军需品,被子鼓鼓的,显然里面躺着人,可是被子盖过了头顶,让人无法看到里面人的样子。 靠着这边的窗户是一台老式的电视,从塑料外壳的颜色看,这电视最起码得有五年以上的历史了,现在还在放着流行的连续剧。只不过信号可能不太好,天线上还套着两个易拉罐。 地上摆着三把凳子,在中间的那把凳子上还零散的放着些许花生,地上的花生壳几乎铺满了附近的地面,边上还放着两个空的白酒瓶,显然这人应该是喝多了睡下不久。 正当祖龙想寻求罗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发现罗文却忽的站了起来,好像根本不在乎被屋内那个熟睡的人发现一般,径自打开了收发室的大门,立在门口向里面看去。 祖龙不明所以。可从罗文的举动和紧缩的眉头就知道这收发室里面没有危险,却有一些让罗文担心的事情。祖龙回头警戒着周围的景物,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转身跟了过去。 祖龙尾随罗文进了屋后,正看见罗文对着行军床上被被子盖住的那个人型发呆,可祖龙这时却动了动鼻子,这屋子里除了白酒挥发后留下的那股子浓浓的酒味,还有一些他很熟悉,而且打心眼里不愿意去熟悉的味道,可正在这时。罗文却拉住被子的被角,唰的一下子将被子掀了开! 一股浓浓的恶臭顷刻扑面而来,祖龙透过罗文的肩膀,正看见行军床上。此时那个人形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具已经高度他妈的男尸! 尸体此时已经完全**,大面积的露着乳白色的骨骼,肌肉几乎消失不见。只有零星的还挂在身上,因为罗文用力过猛,这时还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碎肉! 而在这些碎肉之间。肥硕黑褐色的蛆虫数以百计的在不停的蠕动!其中还有不少的苍蝇,只不过现在全都一动不动。而且粘黏在被子上和床单上的还因为蠕动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床单上尽是干涸的粪便和尸液,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的皮肤组织。这尸体头骨上还附着着人皮,依稀辨认的出样貌大概在五十岁左右,上身穿一件黑色的t恤衫,一条米黄色的短裤,黑色的袜子。 这人生前头发倒还不少,只是现在完全脱落腐烂,只有少量的黏在头皮上,好像是红毛丹一样的参差,尸体张着嘴,双手掐着脖子,双腿蜷了起来支撑着。祖龙就这么搭了一眼,基本就能确定这人的死因。 祖龙在鼻子前扇了扇:“死了应该有段时间了”接着祖龙一指床上的蛆虫“这么热的天还盖着被子,导致**速度加剧,尸体腐化后放出大量的湿气,促使蛆虫生长迅速而且体型肥硕,可是到了腐化后期,全都因为盖着被子所以导致空气不足而死亡。 甚至勉强有变成苍蝇的也没能活下来,毕竟这被子有些厚。这些蛆虫还能动的全是近期孵化的,大多数都已经死亡,而且多数都是到了后期尸体被啃食逐渐干净后导致湿度降低,含氧量又减少。从现在的温度和尸体的**状况来看,这人死了最起码有两个多月了。” 罗文将眼睛落在自己刚刚掀开的被子内侧,发现了大量的黑色血迹,祖龙也发现了这一点,用手电筒一照后就是一愣,接着才说道:“死者是被人割断了喉管而亡的,应该是被对方灌醉后拖到了床上,接着用被子将死者蒙住,跟着用利器直接切断喉管。 这从死者现在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这种蜷腿掐住脖子的姿势显然是喉部受到扼住或者伤害时才有的,也是死亡瞬间的定格。并且被子内侧这一大摊血迹非常典型的成喷溅状,也是极好的证明” 罗文听完皱着眉毛说道:“酒瓶上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桌子上也没有,我相信整间屋子里都应该是找不到的。但是地面上这几组脚印却是和高文达所留下的一模一样,可还有一组竟然是赤脚的足印,看来凶手要不是吃饱了撑得非得嫁害给高文达,那这事百分之百就是他做的。” 祖龙听完转头冲着外面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拿着柳叶刀到尸体的近前做了几个检查,最后退到门口后缓了口气才跟罗文说:“颈椎骨内侧完全没有伤痕,枕头上和床单上的血迹也都说明,这个凶手刀法算是一般,切口稍稍有些大,但是落点极为精准,速度也够快。显然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干的。” 罗文听到这忽然转身将屋里扫视了一圈,接着皱着眉问道:“你没发现这屋里少了什么吗?” 祖龙跟着罗文也四下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是鞋子”方瑜这时后出现在门口,然后出乎意料的说道。 大海皱着眉厌恶的看了那具死尸一眼,接着冲着罗文和祖龙说:“我们仨看你们半天没出来,还以为你们跟谁在屋里看电视呢!闹了半天整个骷髅架子!” 罗文没理大海,而是冲着方瑜点点头:“说得对,就是鞋。” 祖龙跟着有将屋内打量一圈,果然这死尸穿着黑袜子,可是袜子上并没有泥土,而无论是床下还是屋内,并没有发现有一双鞋的存在。罗文接着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黄木衣柜旁边。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留有少量的衣物,但是明显有被人翻乱的痕迹。 罗文转回身说道:“高文达应该是到了这里以后,发现了这个喝多了熟睡的人,然后到了屋里杀了人,穿了这人的衣物和他的鞋子。” 方瑜用手捂着口鼻说道:“这么看来,这个叫高文达的人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身上没穿什么衣服,甚至连鞋子都没有,不过为了一些衣物杀人。这多少有些让人难以想象” 罗文思索了一下才说:“有可能是这样,高文达不知道因为什么光着身子来到了这里,然后想找些衣物,没想到自己翻找衣物的时候惊醒了这个醉汉。他下意识的就用杯子去蒙住这人的脑袋,打算将这人弄昏,没想到这人却极力挣扎,高文达这才临时起意。抽出随身带的刀具,或者是就在这床边找到了一柄刀,一刀割断了这人的喉管” “依据呢?”方瑜问道“虽然你说的合情合理。可依据呢?” 罗文一指这具尸体身下的床单:“这种军用的床单极为的厚实,而且质地偏硬且尺寸还非常大,你们看枕头下面,床单被反塞进行褥子的下面,压的非常整齐。 可是你们在看这人的脚下,床单已经从下面的褥子里面跑了出来,凌乱不堪,褶皱有非常多。这说明这人生前一定做过非常剧烈的挣扎,双脚乱蹬的时候将床单带了起来。 若是有预谋的杀人,应该直接一刀毙命,这人压根就没机会反抗,可是既然他已经呈现了反抗的迹象,那就只能说明,高文达一开始并没有杀他的打算,这一切都是偶然事件” “可为什么高文达一定要杀他?”方瑜不解的问道。 罗文点了支烟才说:“我想是因为高文达的样子,应该是这人看到了高文达的长相,所以高文达才必须灭口。另一种可能是,当时的高文达心里状态非常不好,对外界的反应过激,这才造成了杀人的冲动” 方瑜没说话,倒是狗鼻子接着问道:“照罗队你这么看,这个叫高文达的来到这里也是偶然?” 罗文点了点头:“高文达应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在他布置好了信息科驻地之后,然后光着身子趁着夜色误打误撞的跑到了这里,这里应该属于近郊,在这么个地方,有间屋子亮着光,肯定就说明屋里有人。所以高文达便奔着亮光寻来,正巧看见了屋里的人和东西,这才发生了刚才我说的那一切” 可高文达到底遇到了什么呢?众人一时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营养价值了,罗文就从这张写字台地下翻出了一个已经黄的不能再黄的厂区地图来。 这地图虽然画的不是非常详尽,可是却将整个厂区的概况描绘的相当清晰了。罗文等人现在可以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北厂区的北侧正大门。可问题是下一步该去哪? 正当罗文举棋不定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撞击声,而祖龙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接着侧着耳朵听了好久,最后冲回了屋里,看了地图半天后,终于指着地图上一个建筑的位置说道:“是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楼 罗文一看,正是距离众人不远的一处办公楼,在这张简易地图上看着占地面积还不小,事不宜迟,五个人赶紧奔着这栋办公楼跑去,可当五个人来到这栋办公楼的门前的时候才真正的傻了眼,因为这栋办公楼太大了! 这栋办公楼建造的年代在楼顶清晰的被刻了出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1954年这几个字显得有些残破,这建筑从成立至今已经经历了半个世纪。 占地面积十分夸张,外观风格看着有点类似一座白金汉宫,造型方面却更像是五角大楼,罗文不知道这东西当初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显然符合解放初期那种大手笔。 这办公楼的右侧还塌了一角,多处年久失修,上面还长着鲜嫩的杂草,甚至还有一棵不太大的小树,通体的黄色涂料现在斑斑驳驳,诉说着无数场雨水和几十年的烈日,窗户虽然不是落地窗,但是依旧高大宽阔,玻璃有不少已经破碎,好像是被敲掉的门牙。 罗文看了看这此时只有半扇的大门,做了个小心戒备的手势,然后自己抽出三筒左轮枪,又将每一扇窗户都略过后,确保没有射击点,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地面相当的平整,但是却多数不满裂痕,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块雕刻的异常精致的伟人像,伟人像的身后则是一整面花岗岩的墙壁,上面刻着诗词,以罗文的文学造诣,除了落款的人名,几乎一个字不认识。 左右两侧各式一个立式的钟表,带有浓郁的苏联风格,而且高度大约在两米左右,只不过现在从表针到钟锤全都不见了。只有那白色的表看孤零零的守着十二个刻度,不用想都知道,机芯早就变了某系谋取私利之人口袋里的钞票。 挨着钟表不远,左右两侧都是环形向上的楼梯,罗文抬头看了看,这楼梯相交处正是自己头顶的天棚,众人边向里面走,边露出了挂在大厅中间,那盏曾经肯定异常华美的吊灯,只不过现在上面只有灯架歪歪扭扭的吊着。灯泡没有一个完整的。 除此之外,大厅里再无他物,从地面上的摩擦痕迹,曾经这里应该摆设过不少东西,应该都被偷走了,晚风略过让人感到一阵凄凉,配合着吊灯吱呀吱呀的轻摆,多少有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大海咯喽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这他娘的鬼地方,拍个恐怖片连他奶奶的布景钱都省了。等我当制片人,我高低在这取景,能省多少成本不说,就冲这小感觉。到时候不真爬出来个什么东西都说不过去!” 狗鼻子忽然打了个冷颤,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左侧楼梯处用胳膊肘顶了大海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这嘴没开过光吧?” 大海一愣,然后看着狗鼻子挠了挠屁股:“哪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狗鼻子看都没看大海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楼梯处,用手指头一指:“真爬出东西了!” 这话说完,除了罗文。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手电全都转到了楼梯处,而就在楼梯处,一个黑影竟以一种十分缓慢而且诡异的姿势,从上面慢慢爬了下来! 大海的脑瓜皮一下子就麻了!想都没想就从身后抽出了战斗雾弹枪,哗啦一声扯动枪栓,然后举枪就瞄向那个黑影!罗文赶紧将大海的枪口压低,接着随着这东西越走越近,它的样貌也暴露在了手电筒的灯光之下! 这是一只农村常见的土狗,耷拉着耳朵黄色的毛,因为迎着灯光,所以瞳孔极度收缩,侧着脑袋显然对光线非常的敏感,借着灯光,能够非常清晰的看见这条狗的右前腿有骨折的现象,所以它走起路来非常吃力,尤其下台阶的时候更为不流畅,而此时它还夹着尾巴看来对众人十分的惧怕。 大海按下扳机保险,然后骂道:“这熊玩意儿!大晚上不回窝里趴着上这得瑟啥?娘的吓我一大跳!来!你个小王八羔子,过来!啧啧啧!” 大海蹲在地上冲着这黄毛土狗连连招手,可这土狗却是一动都不敢动,眼神中满是惊恐,身上微微发抖,甚至连最起码的呲牙警告都没有,看来真是害怕了。 大海打开战斗背包,从里面拽出一根火腿肠,自己撕开皮咬了一口后,冲着这黄毛土狗伸了伸,三逗两逗的就把它逗了过来。 大海一边喂这土狗火腿肠,一边看着这土狗伤了的右腿:“你说你虎不虎?啊?你就说你虎不虎?你姓啥啊?谁家的?大晚上满世界溜达啥?傻眼了吧?骨折了吧?瞅你那缺心眼的样!就知道吃。。。犊子!那是我手指头!” 这黄毛土狗显然吃的正酣,压根没考虑到为什么这根有点细的火腿肠竟然连在这人身上,所以想都没想的下了嘴,好在大海的反应够快,体化了手指后没被伤到。 大海作势要打,吓得这土狗往后一窜,发出一声哀嚎,可大海并没下手,反而把这黄毛土狗抱在了怀里,看着祖龙说:“祖少,你会接骨不得啊?” 祖龙看着这狗的右腿并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看了一眼罗文。罗文也是眉头紧锁,盯着那黄毛土狗一语不发,倒是狗鼻子先开了口。 “这狗的腿伤,看起来像是人踩断的!” 大海扭回脖子挑着眉毛:“啥玩意儿?谁他娘的这么缺德!让海爷爷抓着,我他姥姥的非得问问他咋想的?”说完低头看着在怀里刚有点老实的黄毛土狗“没事啊!一会我让你哥哥把你腿接上,然后给你报仇去,我非把踩你那人的腿给打折不可!娘的他还不能比你好的快,比你好得快我再给他打折!” 祖龙蹲下轻轻的拿起这条黄毛土狗的右腿,虽然这狗往后躲了一下,可是祖龙动作十分轻柔,倒也没太挣扎。祖龙从外面折断了一根粗细正好的树枝,接着用拉伸绳给这黄毛土狗做了个临时的固定,然后才站起身看着罗文。 “从骨折位置来看,这人脚掌大小大约在四十一号鞋码,从骨折程度来看,如果这人不是故意将这条狗的腿踩断,体重大约在五百斤左右。”祖龙说道。 方瑜蹲在地上反复的抚摸着狗毛,想让它不安的情绪平复下来,可是一听这话眉毛当时就立了起来:“怎么可能有五百斤的人!” 祖龙嘿嘿的一声笑道:“所以,一定是被人故意踩断的,下脚的速度和力道相当快,但是收脚的速度更快,力道控制的也相当的准确,所以这条狗才会只是骨头断了,表皮却毫无损伤。” 罗文眼皮一跳:“这火候很难拿捏,咱们这里面应该没有人能做到。看来遇见高手了” 大海一听骂了句才说:“那他给我们大黄的脚踩断了干啥?” “是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罗文自言自语道。 狗鼻子这时候的鼻子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最起码现在不觉得空气有那么臭,而且大海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已经开始在他鼻腔中蔓延,就说明自己现在问题不大了,于是提着鼻子在这大厅中使劲的闻了又闻。 可这一闻不要紧,狗鼻子当时就是一惊,接着连忙凑到那条黄毛土狗的嘴边又使劲的闻了闻。 “哎哎哎!火腿肠我这还有呢!你他娘的有点出息!跟狗抢东西你要点脸行不?”大海在旁边挤兑道。 可狗鼻子却没停,反而扒开了这条黄毛土狗的嘴,将鼻子几乎伸到这狗的嘴里,又闻了闻,接着缓缓的松开了手,闭着眼睛好像是回味一般的屏住呼吸,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傻眼,只有罗文知道,狗鼻子肯定是有了重大发现。 狗鼻子又看了那条黄毛土狗一眼,然后才转头对罗文说:“这狗吃过死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瞬间这个答案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想这么条怂狗,你要说它吃点剩菜剩饭倒还说的过去,可是吃人,这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 大海噗嗤一声乐道:“你可拉倒吧!你看它这德行,就这小胆,你把自己洗干净了蘸点酱油递到它嘴边它都不带敢下嘴的,还他娘的吃人呢!” 狗鼻子一皱眉:“我说的是吃死人!” 罗文皱着眉冲着刚要张嘴的大海一摆手,接着对狗鼻子说:“讲” 狗鼻子眼睛转转好像在思索,接着才说道:“这条狗口腔里有一股非常微弱的腐臭味,我起初以为是和其他流浪狗一样,是吃垃圾造成的,直到刚才我闻见大海胳肢窝那股汗味才注意到。。。” “哎!好好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啊!”大海瞪着眼睛说道。 “才注意到,这股腐臭味里还带着一股胰腺分泌物的味道,并且这里面有一种汗味,这种汗味是人类恐惧的时候分泌激素混合后,产生的特有气味,所以这条狗就在刚才,应该是吃了人肉!” 这下所有人又都傻眼了,狗鼻子是气味专家,如果他确认了的东西,基本上就属于事实。难道这上面有死人?可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海怀里这条黄毛土狗忽然全身猛然开始抽搐,不停的在大海怀里四肢乱蹬,张着嘴持续哀嚎,大海赶紧将它按住,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条黄毛土狗忽然七窍流血,接着便一动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上楼 大海傻眼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这条黄毛土狗的尸体,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和悲痛之情,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能自持,没法回过来神。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刚才众人说话的那个档口,这条黄毛土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祖龙蹲在地上看着大海:“你是不是刚才太用力了,把它压死了?” 大海愣了一下,明显是在回忆刚才的经过,但是转而破口大骂:“放你他娘的臭狗屁!老子就是想按住它,能用多大劲!” “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保不齐没注意”祖龙怀疑道。 大海扯着嗓子嚷道:“少他娘的扯淡!你见过谁是被压住腿压死的?就算我没轻没重,也应该是把它压的四肢全都骨折,怎么可能死?我又没掐住它脖子!” “小点声!”罗文压低声音说道,显然在这么个不合常理的地方,这种音量绝对是让自己丧命的前兆。 狗鼻子吸了吸鼻子,然后摆手说道:“不对!它的尸体里有一股非常浓的溃烂味,应该是内部灼伤致死。。。有胆汁、胃液、血液、肾上腺分泌。。。还有脓味!” 罗文一皱眉:“祖少,尸检!” 方瑜别过头不敢看,对于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眼前,而且还要破膛开肚的做尸检,显然这种残忍程度让一个姑娘有些难以接受,就连大海也觉得罗文的这条命令有些冷血。 可他也明白,想要弄清怎么回事,尸检是十分必要的,而且,如果不弄明白这一点,那么很有可能现在大厅里的这五个人,将有人会重蹈这条黄毛土狗的覆辙。甚至全军覆没也不算是危言耸听。 祖龙当初在技术科学尸检的时候用的是老鼠和兔子,所以对于给狗做尸检,也不算有多么不熟悉,起码结构上很接近。可当祖龙打开这条黄毛土狗的胸腹腔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却展现在众人面前! 祖龙用柳叶刀滑进黄毛土狗的腹腔的时候,一声非常明显的排气声一下子就钻了出来,接着一股伴随着浓浓的恶臭味,一滩墨绿色的液体便顺着柳叶刀流了出来! 罗文赶紧一把拉住祖龙向后一拖,跟着将所里的手套递给祖龙,祖龙戴上手套后才进行后续工作。等到柳叶刀将黄毛土狗的身体完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汪恶绿色的臭水! 至于心肝脾胃肾等脏器官一概没有,大小肠完全失踪,体内的骨骼连个渣子都没看见,好像这条黄毛土狗就是一直狗皮玩具,里面填充的还是这种恶绿色的液体! 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是什么时候?刚刚祖龙还检查过,确实这条黄毛土狗的骨骼还在,最起码右腿的腿骨还在,可现在呢。连它的头骨都消失了,大脑里还不断向外涌着这绿色的液体,整个狗尸瞬间瘪了下来,竟然只剩下一张狗皮! 罗文的身子一震。接着就听见祖龙说:“体内所有骨骼、组织全部消失,应该是化成了这摊绿水,而且应该有少量的汽化” “汽化放出的是二氧化碳,味道很浓。至于这滩绿水,味道很特殊,除了尸臭味还有一种很浓的味道。说不太好是什么,或者说什么都不太像,非要说接近的话,倒有点像青霉素”狗鼻子补充道。 罗文推了推眼镜却接着说道:“这绿色的液体中有一种菌类,我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点点,要不是它们在不停的动,我也完全无法发现,而且这种菌类对空气好像异常敏感,并且从刚才开始就大量死亡,现在所剩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死亡速度非常快。” “取样?”祖龙问道。 罗文点点头:“但愿有用,小心点,这东西如果是造成这条狗死亡的原因,那我想它的危险程度就不用我说了” 祖龙采了样后罗文抬头看了看二楼:“看来无论是什么造成了这条狗的死亡,答案都一定在上面” 大海看着那张软塌塌的狗屁吸了吸鼻子:“大黄,虽然咱俩见面时间不长,可已经产生了浓浓的革命情感,你放心,你海哥说话算话,肯定给你报仇,你就安心的去吧,下辈子投胎别做狗了,做个。。。恩。。人其实活着也挺遭罪的。。。猫呢?要不还当狗?哎呀,随便吧,你爱投啥投啥,反正好好活着就行!” 大海嘟囔完就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只有方瑜三步一回头的有些不舍,显然姑娘对这种小动物的死亡有些难以释怀。这一点罗文倒是没想到,因为自从认识方瑜以来,这姑娘手下丧生的东西可不算少。 几个人沿着楼梯从左侧缓缓上行,手电筒的灯光划过每一个经过的角落,四下再无亮光反倒让透过窗子那云中的月亮,显得有那么几分皎洁。罗文左手反掐着手电,右手持枪,将手腕搭在左手的手腕处稳定,如果不是其他人的手电造成他有些轻微的暴盲,以他的视力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辅助光源。 大海将战术手电挂在战斗雾弹枪的下面,眼睛跟着手电的光圈在墙面上游走,让他惊奇的发现这楼梯两侧的墙面上竟然尽是雕刻精美的浮雕!但是上面有很多刮蹭的痕迹。 这浮雕有着浓郁的前苏联遗风,对人体的雕刻有着很强的力量感,几乎是见楞见线的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每个人的动作表情都好像是抗战片里的男一号一样,透着一股子英雄主义色彩。整幅浮雕沿着楼梯一侧的墙壁盘旋而上,汇聚到二楼中庭融合在一起,组成了大团结的雄伟景色。 大海挠了挠屁股:“罗队,咱现在往哪走啊?” 五人现在所在的二楼分左右两侧可以通行,走廊里阴冷冷的,好像白天的暑气都不曾透进来过一点,偶尔拂过的风激的人直起鸡皮疙瘩,让人心里都跟着感到一阵寒冷。 罗文顿在地面上看了看走廊里的足迹,他发现这走廊里留着很多脚印,但是大多数被灰尘覆盖着,而在灰尘上形成的脚印里,多数竟然是动物的! 这脚印中有狗、有鸡、有鸭子、还有其他的动物,不过但从脚印来判断,罗文有些吃不准是什么。而除了这些,还有一组脚印在这灰尘上面频繁的出现,而且从脚印的形状、鞋底的纹路来看,这脚印一定就是高文达的! 罗文看到了一组非常新的脚印,所以这一定是高文达留下的,所以罗文起身就带着众人要向左侧的走廊走去。 可没想到是,狗鼻子忽然拉住罗文:“罗队长,走这边” 就像大海从不怀疑罗文的眼里,罗文也从不怀疑狗鼻子的鼻子,如果狗鼻子的鼻子但凡还能正常用,那么他的准确度高的几乎连导航都不用。所以罗文想都没想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决定,然后攥着三筒左轮手枪向着右侧的走廊摸去。 走廊是粉刷的白色石灰的墙壁,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本雪白的墙面如今已经变得发黄而且满是裂纹,有的地方出现了大面积的发霉情况。墙壁腰线的位置则刷着黑色的腰线,腰线以下清一色刷的是绿色的油漆,这一切都在诉说着,在那个年代这里一定是最流行的装饰。 走廊里满是房间,现在多数都是露着空空的门框,显然被偷的差不多了,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连桌椅板凳都不剩,只有偶尔见到的空酒瓶和一些垃圾残留,证明过曾经这里应该是愤青的聚集地。 罗文检查了一下酒瓶,这酒瓶全是现代的东西,瓶身上的生产日期还是今年的,塑料袋里有些他妈的食物,可看腐烂的状况应该有个把月了,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这里还来过人。 狗鼻子的鼻子可不是白给的,因为他对这些完全视而不见,几乎就像是雷达锁定一般的在脑中认定了一个目的地,接着头不抬眼不睁的直奔着那地方使劲。径直的穿过整条走廊后,众人才来到一处拐角,而这拐角不但连接着另一条走廊,而且还是楼梯口,之字形的楼梯从中空的位置望上去有种看不到头的感觉。 大海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哎,我说狗鼻子,几楼啊?” 高鼻子深呼了一口气:“9楼” 大海一脸的泄气:“哎你妹啊!你瞅瞅这楼梯台阶,又他娘的长是又他娘的陡!这要是爬到九楼,我这小心脏都得从耳朵眼里蹦出来!你说那时候这人怎么这么懒,就不能修个电梯么?” 罗文挑了挑眉毛:“费什么话,爬!” 这五个人简直是手刨脚蹬的好不容易挨到了九楼,累的大海脑门顶着墙面,双手掐着腰:“我、我就说、说我爬不了楼梯,这、这膝盖不行,要也不行,还、还不如跑个十公里呢!” 罗文脑门上的青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赶紧用手捂住大海的嘴,可狗鼻子却说道:“没事,这没人” 罗文一听这话就纳闷了:“那咱们到这来干什么?” 狗鼻子从自己的战斗背包后面抽出两只冷光棒,打燃后向着这空荡荡的楼层中间甩了过去,可罗文顺着冷光棒的飞行轨迹向远处看去,结果就这一眼,罗文当时就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同时这心咯噔一声,便呆立在原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墓场 这九楼实际上和其他楼层有很大的不同,因为这一层举架十分的高,实际上是第九层和第十层是合为一体的,变成了一个可容纳一千人左右的大型礼堂! 礼堂由门口到舞台是阶梯式的,整个空间分上下两层,一层可以容纳八百人左右的普通席位,二层则是软席,可以容纳二三百人左右,但是二层席位不多,典型的老式电影院的结构。 座位的正对面是一个宽大的舞台,无论是晚会还是话剧,在上面表演都是相当的宽敞,而且站在罗文等人的这个角度,能够明显的看到舞台顶上暗藏着的升降悬挂装置,不用问,这里应该还可以放电影,只不过现在那块超大的电影幕布却已经破败不堪。 舞台两侧露着好几块矩形的大窟窿,从尺寸上来看应该是老式的大号音响,只不过丢了应该也有些年头了,毕竟在这个时代那种音响的功率虽然不小,音质却连高保真都算不上,要是卖了也就赚个铜线钱,所以应该是九十年代就已经装进了别人的口袋。 整个礼堂的装修风格都有着浓郁的前苏联遗风,从那种典型的罗马柱到类似欧式的栏杆设计,甚至到墙壁的花纹和那种木质的翻板座椅,甚至于天花板上那个腐朽华丽的仿水晶吊灯,到让人有种置身于东欧的感觉。 可让罗文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的东西,竟然就在这一排排的木质座椅上,因为就在眼前。这近千张座椅的靠背上,竟然都搭着一张张的人皮! 这些人皮有的穿着衣服。有的光着身子,因为礼堂座椅是那种老式的下压翻板座椅,想要坐在上面必须有足够的重量来压下翻板,所以全都仰面朝天的被平整的放在礼堂座椅的靠背上。 皮肤的纹理清晰可见,毛孔因为失去了水分和弹性,全都不自然的放大着。从人皮干燥的程度来看,有些已经很长时间了,有些则还非常新鲜,这从没褪色的口红就能看的出来。 这些人皮的年龄和性别也不一而终,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甚至还有孕妇,从服装来看工作也是包罗万象,诉说着生前的过往。现在却变成了一张张平摊在此的皮囊。 而这些人皮看起来好像是在晾晒鱼干一样,全都有气无力的露着空洞洞的五官裂口。在这惨白青冷的手电筒光照下,那种恐怖简直就是不言而喻的! 行走在其间,那股人皮散发出来的单单皮革味,像是凝固在空气中一样,随着行走带动的风才使得这味道钻入鼻孔,联想到处处让人不自主的就有呕吐的冲动。 整个礼堂里好像是进入了冰点,在四川这个月份,却也让人后背发凉。手心出汗,浑身上下尽是鸡皮疙瘩,使人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呼吸都变得不在顺畅。有时候甚至有进气没出气,冷汗顺着额头就缓缓滑了下来! 这偌大的礼堂就好像是一个墓场,这一排排的座椅就如同一座座的墓碑,没有墓志铭却诉说着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消逝,无从想象他们的家人此时身在何方,做着什么,可应该都盼着他们回到自己的身边,诉说离别之苦,哪知道已经天各一方,化为一缕幽魂落了地府。 大海咽了口唾沫,瞪圆了眼睛,借着五支手电筒的光亮颤抖的声音说:“我、我了个亲娘啊!这他奶奶的是太岁储藏秋菜的地方吧!哎你姥姥个腿的!这他大爷的得吃了多少人!” 方瑜的手有些略微颤抖的捂住了嘴,眼中的情绪复杂,略微有些湿润。狗鼻子不住的揉着鼻子,不知道眼睛该安放在何处,祖龙蹲在上看着罗文攥着拳头,他不知道罗文此时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可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所里什么意思,这太岁留不得! “查!” 罗文一句话,几个人就开始对整个礼堂进行搜索,虽然狗鼻子明确说过这里没有人,但是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个人都拽出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的发现着每一处可疑的地方,一个角落都不曾放弃。 整个礼堂总共有一千二百个座位,共有七百三十二张人皮,其中男女老幼俱全,死因相同,都应该是被太岁吸了骨肉,在这有些阴冷潮湿的礼堂里,人皮全都没有发霉腐烂的迹象,同时也没能找到除了皮肤毛发指甲外的任何一丁点残留。 这些人皮中少有的是赤身*,大多数的则穿了衣服,通过对人皮身上的物品检查,这些人或是本地人,或是外来工作者,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没有共同点,没有相似之处,显然是无差别攻击。 礼堂舞台后面时更衣室和候场的休息室,虽然都锁着门,可被大海撞开之后,除了令人窒息的灰尘和少量的桌椅什么也没有,方瑜对现场勘察这一套压根就不了解,所以只好跟在罗文的屁股后面,看着罗文搜索脚印和指纹。 “害怕了?”罗文没抬头,皱着眉一边眯着一只眼睛看着舞台的外边一边对身后的方瑜问道。 “哪有?”方瑜心里一紧,同时回头看了眼第一排那长着大嘴的人皮,但还是嘴硬道。 罗文回头看了方瑜一眼,此时的方瑜右手紧紧的攥着九节鞭,虽然头冲着罗文,可身子微侧,脚跟似有似无的抬起,显然做好了随时进入战斗状态的准备,看见罗文看她的时候还无所谓的摆出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 “嘴硬”罗文转过头又像是个木匠一样的眯着眼睛看着舞台的台板。 方瑜向着罗文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假装饶有兴致的跟着罗文的目光盯着那块台板,然后问道:“有什么发现?” 罗文也没回头:“地上发现了很多的脚印。都是高文达的,这个倒好说。太岁吸了人的骨肉,总不能自己把对方的皮带回到这里摆好,所以这活肯定是高文达干的,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重点是台板上的脚印也不少,我仔细看过整个舞台,没有生活痕迹也藏不了人。既然这样,高文达为什么还要在这上面留下足迹呢?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把这些人皮摆的正不正? 而且从舞台上的脚印来看,高文达每次行走的路线都差不多,好像在进行一种仪式,这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仪式?”方瑜好奇的问道。 罗文点了点头:“他每次都是从舞台的左侧上去,然后再舞台的正中间,也是舞台前面这一块会驻足很久。左右相差不会超过一米,奇怪的是到了这里后。脚印就变得凌乱而且不完整,看起来好像很随意,这又和他左上右下这种严谨的行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方瑜用手电去照那舞台正中间的位置,发现果然那里和其他地方差得很多,和舞台其他地方那厚厚的灰尘比起来,那里就好像有人定期去打扫一样,虽然方瑜看不到罗文所为的那凌乱的脚印,可这却不影响方瑜做出一个判断。 “高文达是教徒?”方瑜转头问罗文。 罗文听到这一愣。然后反复的回忆了很久,接着点点头:“倒是记得他胸前确实挂着个东西,但是不是教徒我不敢保证” 方瑜靠着舞台将双手插进口袋,看着这一排排的人皮打了个冷颤才说道:“他应该像是个教徒。而且还应该是个虔诚的教徒。所以他不是在做某些仪式,而是他每次到了这里,看见这一排排好像墓碑一样的座椅,和那一张张的人皮,他都跪在这里做忏悔。” 罗文回头看了看舞台上的痕迹,可不么,这脚印和摩擦的痕迹,正是一个人每次都跪在这里造成的,罗文太先入为主,所以忽略了这最合理的解释。可高文达为什么这么做?这些本应该和他无关,即便有关,那么相对于高文达来说,他更应该是向华强的死做忏悔,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祖龙、大海和狗鼻子,三个人一无所获的回到了礼堂的舞台处,罗文从三个人的眼神中就明白了毫无痕迹可查,可罗文并没有沮丧,因为到了这里,就距离真相已经相当接近了。 罗文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舞台的台板,眼睛在这些人皮之间来回转动,然后点了根烟说道:“这么看来,这些人皮都应该是高文达收集回来的,他将人皮如此规整的摆放在这里,并且在这里进行忏悔,就说明他认为这些人的死都跟他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对他来说,这里是个让他心灵得到救赎的地方” 大海挖着鼻子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人应该都是太岁杀的,为啥高文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方瑜微微皱着眉说:“很有可能是因为就像华强之死一样,他不单没有阻止太岁的行经,反而还当了帮凶” 祖龙不赞成的用手中的柳叶刀摆了摆:“这里好几百人,总不至于高文达一开始就在暗地里协助太岁吧?毕竟在信息科驻地的时候你们确认过,高文达曾经被困在那里,而信息科出现问题应该也是最近,不然三个月例行的巡检没理由发现不了,所以也就是说高文达成为太岁的帮凶应该不超过两个月的时间。 可这里几百张人皮,就算三个月的时间满打满算,太岁一天能吃多少人,显然不可能是二十多人吧?而太岁最多一次一天吃两个人,从时间上来算,高文达不会从一开始就帮助太岁,我看至多也就是一个月的事” 罗文弹飞了烟头:“这中间肯定有咱们没注意到的盲点和没发现的线索,最重要的是高文达这么做的理由在哪?如果是受人要挟,为什么会没有联系所里,咱们需要更多的线索,而这个工厂藏着的秘密会帮我们揭开这一切” “那现在咋整?”大海挠着屁股问道。 罗文检查了下三筒左轮枪:“对整个厂区进行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条蛛丝马迹,我相信高文达既然选择了这里,就一定会留下生活痕迹和线索,只要找到他的人,一切就都好办了” 说完罗文抬步就向礼堂后面的楼梯走去,可当五个人刚刚迈出礼堂门口,未走进楼梯的时候,忽然就听见身后礼堂里面,传来了咔哒一声的脆响! 【第二百八十七章】帽衫杀手 几个人一下子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罗文回头看了祖龙、大海和狗鼻子一眼,这三个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因为刚才的搜索不可不谓是不彻底,在这个时候如果说这三个人里面有人还敢搜索的时候着三不着两的,那绝对是枪毙一百回都不为过。 罗文第一反应就是将方瑜按在墙角,接着自己慢了其他三人一步也紧紧的靠在墙壁,接着压低了身子,全队集体关了手电,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空气轻微的震动,接着由头变尾,让祖龙打前站的向着礼堂摸了回去。 祖龙身子压得极低,两腿叉开的也相当的大,接着双手一翻,两只柳叶刀顷刻夹在手中,然后几乎用脑袋抵着身后的墙面向礼堂中望去,可就这一眼祖龙赶紧又将脑袋收了回来,接着不可思议的看着罗文,动嘴型不出声的说道:舞台中间好像是有个人! 罗文赶紧跟了上去,然后抬眼向舞台方向看去,果然就在舞台的边上,有一个人背对着罗文等人站着一动不动! 这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帽衫,下身一条牛仔裤和一双工鞋,从背影看去身高大概在1.65到1.75之间,体重不超过90公斤,这不就是那个帽衫杀手,也是罗文等人一直怀疑的高文达! 罗文回头看了一眼狗鼻子,可狗鼻子使劲的闻了又闻,嗅了又嗅,可是还是耸了耸肩,这让狗鼻子和罗文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狗鼻子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种味道的,可是这人距离众人几百米的距离。狗鼻子居然得不到任何气味讯息,这是怎么回事? 罗文想了想。然后忽然站了起来,接着就好像是毫不在意的从门口走进了礼堂,同时冲着身后的四人做了个待命的手势。空旷的礼堂里传来了罗文那清脆的脚步声,回音显得瓮声瓮气,如同在敲打一口土缸,一步一顿的毫不掩饰自己的位置和行踪。就这么看似漫不经心的向着这个穿着帽衫的人走去,甚至连三筒左轮枪都没有掏出来。 祖龙失去了主光源,在这么暗的空间里,只能看见个大概,唯一能分辨的,除了那一排排好似怪物下牙般的礼堂座椅,就剩下礼堂舞台旁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以及由近及远的罗文。 祖龙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所以两柄短剑被自己倒提在手里。尽量将自己心跳压到最低,微微调整此时的姿势,使内耳的半规管保持在最舒适的情况下,将身体的平衡协调性达到最佳状态,保证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第一时间将对方斩为两段。 罗文在距离这人还有两排座椅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既不会触碰对方的警戒最底线,也不会太近导致自己完全不够反应时间。可即便这样在大海和祖龙看来,也是十分危险的。 罗文看了看旁边的座椅,正好最边上的这张椅子上面并没有搭着人皮,罗文翻开坐板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接着猜仰起头看着身前这个穿着帽衫的人。 这人还是就这么一动不动,仿佛是雕塑一般的背着身子站立着,如果不是罗文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人胸口那微不可查的起伏,简直会认为这人就是个商店里的塑料模特,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新品服装打版。 “你是高文达?”罗文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清晰但谈不上洪亮,可在这空旷的礼堂里,这几个字就好像是真的变成了一道道的声波,从罗文的口中出去,碰到了墙壁接着又反弹了回来,形成了一道道的回声。 这人并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有些故作高深的直立着,好像罗文压根就没有对他说话,或者罗文说的是外星语一样。 罗文眼睛不断在礼堂里来回游走,一边警戒着是否有其他人,一边猜测着这人刚才可能藏身的位置,然后又开口道:“我收到了你留下的暗号,梁国也知道了” 可这人依旧没有动。 罗文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梁国正在赶往你们家的路上” 说道这的时候,这个穿着帽衫的人忽然身子就是一抖,可很快又回复了平静。 这种状况说实话是非常熬人的,罗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罗文明显能感觉到,对面这人就是高文达,而且对方也就是想和自己聊聊,可是对方又完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如果这时候罗文走上前去,那么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自己根本没法预测,毕竟从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可自己就这么干坐着,什么时候是一站呢?罗文的耐心就在这僵持的过程中逐渐被消耗干净了。 罗文头也没回的抽出手电,然后冲着身后的方向打了一个三长一短的信号,祖龙瞧见后自然明白罗文这是要准备来硬的,所以和大海、狗鼻子相当默契的分别从门口走向三条阶梯通道,成包围之势将整个舞台和礼堂控制在自己的身前。 五道手电的光束齐齐的打在这人的身上,就如同一道道舞台的追光灯一般,好似明星出场似的罩住这人的身体,可没想到,就在这时这人突然动了! 这人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左脚忽然向左迈出了一小步,这一举动在全神贯注的五人眼里变得相当的刺眼,祖龙时刻都在控制着自己想要将手中短剑扔出去的冲动,生怕自己下一秒的时候就已经完了,对于一直习惯占领先机的他来说,这绝对是考研祖龙耐性的时刻。 这人借着这一小步,缓缓的将身子转了过来,不出意外的,这人果然是将帽子死死的压低直至眼睛,而领子的拉锁之拉倒嘴上,只露着一个鼻子尖,而这鼻子显得非常的挺拔,单冲这鼻子,这人就难看不到哪去,可这鼻子多少有些不对头。 接着这人缓缓抬起了右臂,可是却将手藏在袖子里,然后慢慢的拉开了衣服的拉链,去下帽子,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五道光束之下,可大海看见这张脸的时候,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舌头吞了下去! 怎么形容这张脸?毁容?不,毁容起码你还能看出眉眼,可这人的脸现在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脸,或者说还能不能叫做一个人! 这人的右眼处完全塌陷了下去,连同右侧颧骨也变得扁平,左眼眼眶严重变形,从左侧好像被重物狠狠来了一记重击,整个眉弓骨全都凹了下来,如不是颧骨还能托着,这眉弓骨几乎就掉了下来! 一只混浊的眼球就藏在这几乎堆在一起的眉弓骨中,单单露出那么一个眼仁而已!鼻子倒还算是挺直,可是人中连同上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变形,牙齿七扭八歪的裸露在破了洞的脸上,嘴唇全都豁开了,而整个人的下颚则全都消失! 只露着空荡荡的口腔连接着食道和咽喉,轻易的就能看见从里面搭出来的舌头,因为没有下颚的关系,整条舌头显得特别的长,就像故意向外伸着一般。 向里面看去,那扁桃体肿的几乎将舌头完全顶到了上腭,而且看样子舌头的筋已经完全被咬断,现在说是条舌头,还不如说是嘴中含了一条待切的三文鱼刺身,只不过这三文鱼应该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为表面呈青粉色! 然而这并不耽误他呼吸,因为气管、软腭、咽全都没有受损,只不过多少有些漏风,这让他的呼吸显得不是很顺畅。除此之外,他的耳朵也全都不见了,只留着两个黑黝黝的耳洞,整张脸如同被烙铁趟过一般泛着酱紫色,皮肤大多数都和肌肉死死的黏在一起,形成类似火烧后的塑料袋一般的褶皱,而且显得十分的生硬。 同时他又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双手则十指尽惠,只留着最后一个关节,勉强还能做夹东西的动作,但仅限于体积非常小的东西。罗文实在猜不出他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而且又是什么让他坚强的活下来的! 而他看见罗文的那一刻,那仅存的浑浊的左眼忽然一动,因为没有了眼睑,所以根本无法眨眼,可就是这一动,一行滚烫的热泪顺着那凹凸起伏的脸颊流了下来,可经过脸颊不到三厘米后,竟然奇迹的消失了!但这一切却被罗文看的真切,因为那不是消失,而是这滴泪水竟然被脸颊吸收了! 接着这人忽然就这么跪在了舞台上,就是刚才罗文和方瑜猜测他曾经跪倒的位置上,用脑袋抵住台板,然后抖着身子发出哈哈的粗喘声,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哭,而且是放生大哭! “你是高文达?”过了好一会罗文才有些狐疑的问道。 没想到这人点了点头,可因为没有下颚,所以这点头看起来更像是扬了扬脑袋。 “还能写字么?”罗文问道。 高文达眼神有些涣散的缓缓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袖管中的手掌,坚强的用那仅有的关键勉强夹住祖龙递上来的一支电子笔,可是面对那个神秘所发的平板电脑,他只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些除了一个大大的我字,而这个我字还写的分了家,离得近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就像是孩子的涂鸦。 罗文看着高文达那勉强夹在手中的笔,然后对高文达说:“慢慢写,我们有的是时间” 高文达愣愣的看了罗文几秒,然后才缓缓的点了下头,接着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第二百八十八章】高文达的试探 高文达坐在永兴贸易的经理办公室里,一边看着儿子的照片,一边幻想着一家三口重新团聚的情景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也是他最近心情一直大好的原因。 因为这个平时总是板着脸,做事有些刻板的老板最近心情不错,信息科驻地的其他工作人员也觉得这一周的日子过得还算不太难,所以也都乐得偷闲,除了日常巡视意外,剩下的时候都泡在永兴贸易聊闲天。 但这一切都被一通报警电话打断了,因为这通报警电话的内容是,在成都近郊发现了一张人皮! 高文达急忙带了人乔装后来到了现场,并抢先一步对现场进行了勘察,结果和所里提供张成的人皮完全相同,这让高文达一下子就将成都站的警戒标准提升到了红色。 高文达自然知道这事非常棘手,可是信息科的责任就是在于确定消息的准确性,一个失误的判断就将造成神秘所无谓的经济损失和多余的精力浪费,做到成都站站长的位置,高文达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高文达暗地里将成都站外勤人员全都撒了出去,因为高文达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是太岁做的,那么此次事件绝不可能是单一的,肯定之前还有其他的雷同的情况发生。 而且作为信息科成都站的主管,高文达首当其冲的就要确定两件事,第一是要确定是不是真的是太岁做的,如果是,那么第二件事。就是要找到太岁的位置。 可是对之前所有消息的打探反馈,之前从没有这种类似的人皮出现过。本来这让高文达把这人皮当做另一宗案子处理,可是没让高文达失望的是,从此后连续两周的时间,连续又发生了多起人口失踪案。 这人口突然失踪就变成了成都站的工作重点,在这么敏感的事情,没有比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口更让高文达紧张的了。没出三周,经过排查和走访,第二张人皮出现在了高文达的面前。 高文达知道,到了这一步,必须要有调查科介入了,因为信息科的人收集情报自然没多说,所里每年都拨款养着一帮社会闲散人员和消息贩子。但说到办案,自然和调查科还差着。 于是高文达就向所里报告了这一条疑似太岁的情报。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就等于想所里宣布,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条报告竟然石沉大海,辗转数周得到的回信是,调查科全部外派,所里来了大案子,要求成都站单独对消息进行近一步确认。直至能够对太岁进行认定。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高文达立刻组织成都站人员进行进一步调查,对比人皮特征,讯号共同点。确定案发地点的相互关联性,甚至对疑似太岁藏身地进行突击搜索。 这一切本来循规蹈矩的实施着,对于案子的侦查也是顺风顺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文达就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变得不太对,几经确认,高文达终于确定,成都站好像被人盯上了。 高文达不止一次在办公室发现对面楼顶有不自然反光,虽然他是文职人员,可这点基础培训还是有的,如果不是有人要他的命,那就说明自己已经处在被监视之下。 成都站不敢说埋得有多深,想要找到这个公司不正常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比如一票人在这间公司里每天看似忙忙碌碌的,实际上电脑桌面都不怎么动一下,都是暗地里使用桌子下面的第二套办公系统,办公室电话基本不用,从来没和任何公司或个人有贸易往来,甚至银行的账户从建立到现在一笔流动资金都没有。 可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对成都站感兴趣呢?高文达可不傻,这事百分百和自己现在查的东西有关,一种潜在的威胁正在不断靠近自己和自己的组员! 高文达不止一次去查看过这个反光,可是对方好像总能未卜先知一般的提前离开,甚至连点痕迹都没留下,这说明对方肯定是此中高手,或者就是还有同伙,并且极有可能设立了第二个观察点。 所以高文达第二次向所里提出了支援申请,可得到的答案居然和上次一样! 高文达不能越权沟通,主管领导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就相当于神秘所的命令,不得已,高文达将电话打到了梁国那里。可当时的梁国有日子没见过梁风谨了,这事虽然蹊跷可跟罗文在山西闹腾的事一比,又有点无足轻重,何况当时调查科一队消失占据了信息科和调查科相当大的敬礼,这事又这么被按下了。 从此开始,成都站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全员佩戴枪械,每次行动最少以三人为单位,一边紧锣密鼓的继续追查人皮的出处,太岁的行踪,一边提防着时刻可能遭到的反噬,这让成都站这些以文职为主的人员全都有些不适应。 可即便如此,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一个十分平常的周末,成都站里有三个人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这三个人本该是早班,可是并没有按时到单位,直到中午音信皆无,无论何种手段都无法和这三人取得联系,高文达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出事了!高文达赶紧带人突袭这三个人的公寓,可三个人公寓毫无线索,这就说明这三个人是在来永兴贸易的途中失踪的。 高文达赶紧利用成都站的设备黑入交通监管系统,可是却一无所获。这让高文达开始变得有些急躁,第三次向所里申请增援,可所里依旧以人手不够为名,让成都站独立处理此事,就在高文达惶惶不安的时候。也就是第二天的早上,成都站竟然只剩下了他自己! 高文达第一反应是。所里有内鬼,不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申请数次驳回,而且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所有成都站驻地人员的住址,那份名单只有所里才有! 正当高文达想要捋清思路的时候,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 这部电话很少有响的机会,因为所谓的永兴贸易从来都没有业务。也从未将电话号码告诉过别人,除了成都站的人员,几乎没有人会用,高文达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自己站里的人! 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电话那边是一个通过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分不出男女,也分不清年纪。通话时间非常短,这让高文达那套造价昂贵的定位系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因为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想要他们活命,照我说的做! 到了这时候高文达能相信的就只有梁国了!所以当机立断的用手机拨通了梁国的电话号码,可是还没等梁国接起电话,高文达就看见窗外有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子从上面掉了下去!虽然只有一瞬间,可高文达仅凭这一瞬间还是确认到,掉下去的是个人! 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正是自己成都站的人! 几乎同时。高文达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一串乱码,信息的内容也非常简单:这是第一个,你还有十八次机会。 高文达不敢再轻举妄动。他知道对方在监视他,而且想让他做些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方做出进一步的指示,同时高文达心里明白,当对方利用完了自己,绝不可能让自己再活着! 他必须把这里的情况传出去,可是该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呢?高文达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梁国能够发现异常,他必须要给梁国留下线索,可这线索要怎么留?首先,他必须试探出对方的底线! 高文达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绞尽脑汁的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楼下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人们只知道这个人是这栋大楼里常见的面孔,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公司的,所以对尸体的身份还在排查中,这让高文达暂时还能坐在这里。 就这么过了一个上午,午饭的时间,他知道自己试探对方的机会来了,那就是他需要下楼就餐。所以他出了办公室,打算离开永兴贸易去楼下,可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接到了第二条短信:待在这。 高文达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对方打算对自己禁足!而且对方竟然无时无刻的都在监视自己!通过什么?显然不可能单单靠着对面楼顶的那处反光,那么对方一定在屋里安插了摄像头! 可在哪? 高文达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从办公室走到门口需要十五秒,这条短信一共三个字,而且没有其他多余的词汇,就说明对方编辑的十分匆忙,从编辑到发送,大概需要五秒的时间,加上短信送达自己手机需要三秒左右的时间。 那么对方一定是在自己一抬屁股的同时就已经注意到自己了,而且从自己的路径判断出自己要离开,这还需要有延迟的思考时间,那么这个摄像头的位置,一定是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房间的布置自己非常清楚,自己房间的窗户上有百叶窗,即便对方在室外监视肯定无法看的如此仔细,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地方肯定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书架上! 高文达装作漫不经心的在屋子里踱步,可眼睛一刻都没闲着,终于在书架顶端发现了一个以前从没注意过的小口,而这个小口应该还是新钻出来的! 就是这! 高文达不相信对方只安插了这么一个摄像头,所以进行了进一步的搜索,国安局培训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任何隐蔽拍摄都会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视线。 尽量少的安插摄像头,最大化的提升监控面积,这是不变的真理。既然这样,按照这个摄像头的监控点和隐蔽手法来推测,其他摄像头一定是在这个摄像头的监控扇面之外,高文达基本就掌握了对方安插摄像头的习惯和可能性区域。 高文达装作急躁的开始在屋里大面积走动,背着手仿佛在思考,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情绪,当高文达这么来回走动大概三分钟后,他便确定,这种行为已经得到了对方的默许! 所以高文达第二步开始搜索摄像头,这步其实并不困难,尤其对高文达这种受过专业培训,而且坐到了这个位置的人来说,没用一个小时,整个永兴贸易里一共七个摄像头的位置,全都被高文达掌握了! 高文达到了这时就开始要施行自己的第三步! 于是在屋中近乎疯狂的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一个脑子已经安全受不了的这种压抑的正常人,开始发起了脾气!高文达装作受不了思想的煎熬开始大发脾气,将屋子里的东西胡乱打砸一气! 杯子、电脑、桌椅随着性子肆意踢翻摔碎,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乎将外面的开放办公区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短信! 这一切还在对方能容忍和理解的范畴之内,甚至高文达开始猜测,只要自己待着这个屋子里,对方就不会管自己怎么折腾!过了半个钟头,高文达装作发疯后的平静,靠着墙壁仰着脖子平息了一会,接着开始收拾残局。 他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这一步!为了给梁国和所里的人留下线索! 他擦干净了每一寸地方,清理掉了所有的指纹,像个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人一样,做着看似无聊甚至有些不可理喻的打扫工作。就这样,高文达留下了那枚带着自己指纹的麻将,和好像真空一样干净的永兴贸易! 【第二百八十九章】举棋不定的猜测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接近凌晨了,高文达就像是完全崩溃了一般的蜷缩在永兴贸易的门口,用胳膊夹着脑袋,将脸埋在双腿之间,然后一动不动的哽咽了起来。 其实高文达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摄像头拍到他的脸,因为此时高文达脸上没有一滴眼泪,也做不出任何挣扎痛苦的表情,而是睁圆了眼睛构思下一步的行动。 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迫于如此高压的监视,他没有机会留下任何字条和明面上的线索,但他又必须保证有更加准确的线索能够将消息传递出去,他这是在赌。可就在这时,那好像手雷一样的手机又响了,并且带来了第三条短信:东郊十里。 高文达知道自己的第二个机会来了,所以假装精神恍惚的晃晃悠悠下了楼,坐进了自己的车子,向东郊进发,一路上高文达都在想办法留下线索,可是每当他想要停车加油、违章肇事的时候,那条短信都会如约而至。 终于车子停在了预定的地点,然后他见到了一个什么人,可之后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开始变的时常恍惚,时而清醒时而又完全不自知,可每当清醒的时候回忆起来,他都好像做了个梦,而梦里,他杀了很多人! 他的身体和意识好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无意识的时候越来越多,能记住的片段非常有限,就像是做了个零散的噩梦,每次清醒时自己都会回到这地方,然后都能看到这一排排的座椅上又多了一张人皮! 高文达勉强的用手夹着笔,在平板电脑上将整个故事潦草讲述了一遍。很多地方罗文等人都要靠自己的想象,甚至很多时候高文达只写一个字就略过,完全要自己延展。 罗文听后不由得一皱眉:“你对那个人还有印象么?” 高文达仅有的左眼眯了一眯,然后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接着抓着脑袋显得很痛苦。 “你每天都会回到成都站蹲点,看看所里是不是派人过来?” 高文达又点了点头。。 “是你打的那通电话来确认方瑜的身份?” 高文达又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你清醒的时候做的?” 高文达依旧点头。 罗文并没有说什么,高文达智商之高可能和梁国不相上下,智商这东西有时候其实是指在某一方面的才能比较突出,其他地方却不见得有多么非凡。很多天才都是生活白痴,所以也并不能一概而论,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智商高的人逻辑性一定会很好。 高文达所讲的一切,里面逻辑性多少有些混乱,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他所提到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自己可以现身,那么他为什么要利用高文达来做这些事情?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是高文达? 高文达是所里的文职干部,不说书呆子一个,起码在神秘所里,武装科调查科,随便拽出个刚调过来的,打高文达这样的一只手也能对付八个,就连成都站里,高文达也绝对不是徒手格斗拔尖的。勉强合格就算是不错了。 可非得留着他做什么? 但罗文转念又一想,以高文达的智商,想编一个符合逻辑,而且情节合理,甚至是滴水不漏的故事讲给罗文,罗文短时间内还真未必能分出真假。或者说罗文一旦挑不出其中的漏洞,很有可能就默认为这是真的。 但转念一想。如果高文达是刻意想要骗自己,这种方式显然更为稳妥,因为反观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其间带有瑕疵的情节和稍有些难以捉摸的因果,倒更显得真实,血肉感更强。 罗文想到这的时候不得不又退回到原点,如果高文达就是故意将自己的意图隐藏,并且算准了罗文的猜疑心理,将整个故事编的这么不完满,借由这种带有瑕疵的故事来获取罗文的信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高文达的脑子不白给! 这下子罗文的判断开始出现了举棋不定的情景,一瞬间自己的是非观、逻辑性全都崩盘了,因为站在哪边考虑,这都有可能是事实。而站在哪一边考虑,这都又有可能是陷阱,一下子罗文再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一边是让罗文觉得漏洞百出的故事。一边又因为这漏洞百出才显得合理,信还是不信?罗文第三根烟头已经快烫嘴了,可是眼盯着高文达那唯一且浑浊不堪的左眼,想从这眼中看出什么端倪,却一无所获。 “手机给我看看”罗文弹飞了烟头,落在这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再次泛起那股灰尘燃烧的味道。 高文达的左眼来回的盯着罗文的双眼转动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裤兜里,用仅有的手指根部,小心翼翼的沿着兜底下边缘面前向上的挤出一部所里标配的手机,手机链还挂着妻子和孩子的照片,表面布满划痕,看起来应该是经常擦拭造成的。 罗文打开手机的收件箱,里面四五十条短信,发件人的姓名果然全是乱码。罗文一条一条的将短信打开查看,内容和高文达所说的大致相同,只不过高文达因为手的问题,所以他刚才所讲述的明显有些简略。罗文仔细回忆了下,这些时间发生的时间也确实对的上,看来高文达的话还是可信的。 罗文留了个心眼,又将发件箱打开,可看完了发件箱罗文竟然就是一愣! 罗文将手机递给了高文达,然后问道:“我们刚才在这里的时候你在哪?” 高文达用那秃秃的手掌冲着罗文一比划,接着领头走到了舞台中间,接着用脚跟一磕,舞台中间四块台板忽然翘了起来,这里竟然是一块翻板!而向里面看去。这里面竟然空间还不小! 祖龙一皱眉:“魔术专用的暗门,做的相当不错,老手艺师傅才能把活干的这么漂亮,年头应该不短了” 高文达率先跳了下去,罗文冲着大海做了个原地警戒的动作,接着也跟了下去。这舞台底下大概有两米高,宽大概有三米多,成条状,长度不太好估计。罗文一眼扫过去感觉比舞台还要长很多,远处还看得见暗门。 祖龙解释了一下,这是一种老把戏,一般都是大变活人用的,显然这里曾经因为这个节目做过改造,支撑舞台的立柱都金属焊接的,现在上面锈迹斑斑。估计是曾经邀请过比较厉害的魔术师,暗地里做的自己做的。 这舞台下面的地面尽是灰尘和木屑,清晰的流着高文达的脚印,而在这舞台下的一边,一个已经发霉的铺盖正瘫在地上,除此之外再无一物,甚至连生活垃圾也没看见。 罗文走了过去将手塞进被里,虽然不太明显,可确实还有余温。说明高文达刚才应该是就在里面睡觉,之后被自己一行人吵醒了,当自己一行人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他才从舞台里钻了出来。 罗文几人钻出了舞台,然后罗文大大方方的坐在舞台边上,招手让高文达也挨着自己坐下,接着说道:“你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高文达拿着平板电脑写道:行尸走肉一般。我只知道我清醒的时候都在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想尽办法将这里的情况送出去。 罗文点点头:“你吃什么?” 大海眉毛一挑,心想罗文怎么还聊上家常了? 高文达接着写道:“我不饿,你看看我的样子,自从变成这样,我好像就再也不需要吃东西。 罗文点燃一根烟:“知道么,我差点让你骗了” 高文达突然听见罗文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显然有些不解,就这么侧着头看着罗文。 罗文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的时候显得很悠然,眼看着烟圈笔直的向上飘去。渐渐的散开在空气中,混合着这陵人作呕的味道。 “你其实是有手的,而且也能说话”罗文目光好像还在看着烟圈一般的投向远方。 大海、祖龙、狗鼻子和方瑜几乎全都呆立在原地,目光直直的盯着罗文,然后又看向了高文达! 罗文弹了一下烟灰:“我们来到这里其实破坏了你的计划,或者说我们不应该这么早来。你实际上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对么?” 高文达浑浊的眼中好像有些不明所以。 罗文叼着烟头:“疑点之一,指纹!你跟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用你这样一双手按下电话亭里的挂断键的?那枚和你在麻将上留有一模一样的指纹是出自谁?你连手指头都没有怎么会有指纹?用舌头舔的? 而且还有就是方瑜的化妆包。那个化妆包被你动过,可问题是那个化妆包是拉链的,你的手还能干那么细的活么?用牙咬?你将化妆包打开后又曾经对里面的物品进行过清理,目的不言而喻,是怕留下指纹,你告诉告诉我,你这双手怎么会害怕留下指纹?” “疑点之二,死去的警察,华强!华强是被扭断脖子而死的,需要用一只手从华强脑后伸到下颚部,并且要将下颚向上抬起最少十五度,而另一只手必须以极大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推动头的侧面,在一瞬间造成颈椎骨超负荷扭动,将颈椎骨折断! 我们验过伤,颈部折断,干净利落,华强下颚又五道很浅的指印,这五道指印在华强死后清晰的出现在华强的下颚底部,脑袋侧面也有外伤,这么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大海也就做到那个样子了,试问你这双手是怎么抓住华强下颚的?” 罗文转头看向高文达,而高文达此时也正在看着罗文! “还有一点,曾经在那个警察死亡的地点不远处,你曾经搭过一辆农用车,车主清晰的记得,你曾经挥动过一张钞票,一个大半夜打扮这么怪异的人,车主没有理由印象不深刻。 如果对方手上有残疾,车主也一定不会不记得,可车主对此事只字未提,就说明,当时这人最起码手应该是正常的!同样,车主还说过,对方跟他说过,要进市区,车主可没说过,对方是在纸上写着要进市区!就此一点就证明,你能说话!” 高文达那浑浊的左眼跟着就是一颤! 【第二百九十章】推翻后的推论 罗文一看高文达的状态,不自主的嘿了一声:“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罗文将一只脚蹬在舞台边上接着说:“实际上,最一开始我本来猜测你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你所讲的事情中确实有真的,起码前半段是真实的,可后来你就开始跟我编故事了。 你确实也遇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也确实是打算把你孤立起来,用十九条人命来要挟你,让你为他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得事情。这让我的思路一度十分混乱摸不着边际。” 罗文若有所思的道:“我之前按照所有的线索,开始捋顺整个故事,所以猜测你查的事情确实触动了某个人,而且他也确实将成都站的人全都攥在了手里,他监视着你的一言一行,指示你走每一步,替他卖命,帮他做只有你才能做到,别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你按照他的提示,离开了成都站后驱车前往短信里的目的地,途中你确实打算利用违章肇事,或者停车加油来延误时间,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对方的意图,和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哪怕只是引起什么人的注意都好,把成都站的异常情况传到所里。 可事与愿违,他对你的监视可以说是无时无刻的,你的每一言每一行,甚至就算是呼吸的频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每当你有了一个念头,都会被他及时的碾碎在萌芽状态,万般无奈,迫于威胁你只好就范。” 罗文抬眼看着高文达:“可没想到的是。你见到他后,本来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都跟着破灭了,我不知道他是利用什么手段改变了你的样子,而这种改变也让你痛不欲生,无论精神上还是*上。 我猜想那是一种恐惧、一种无法形容的害怕。而身体上的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更让你痛不欲生。于是,你顾不得一切,慌不择路的逃开了,正巧来到了这个废弃的工厂外,我想当时你应该是赤身*的,这应该和你外貌的极具变化有着直接关系。 你看到了门卫室里的亮光,看到了酒醉昏睡的那个人,你就悄悄的进了屋,穿上了他的衣服和鞋子,我想当时你并没有起歹意。可万事皆有不凑巧,你回身的时候碰到了地上的酒瓶,将这个门卫惊醒! 而你一下就慌了,或者说一瞬间的恐慌让你将心里的火气全都撒到了这个门卫的身上,抄起旁边的水果刀。手起刀落。一刀毙命!然后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钻进了这个工厂,这从你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很容就可以判断,你进屋的脚印全部都是脚尖点地,在床边则是留下了清晰的正枚脚印,可离开的脚印却只有前脚掌!” 罗文抬头看了看天棚:“你可能冲进了这个废弃的工厂就开始发疯似的打砸,也可能是不停的在恐惧和自责中挣扎,可最后你终于冷静了下来,你发现这里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最起码。对于你现在的外貌来讲,应该是没有更为合适的地方了。 之后,你一边在这里蛰伏,一边想办法和那个人周旋,想要套出成都站人员的情况和线索,一边想办法要把这个致命的消息传出去。可是对方只是单方面的对你发号施令,对成都站人员的情况只字不提,你只好逆来顺受。 一边半梦半醒的呆在这里,一边回忆着你脑海里自己杀人的情景,对这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无计可施。而且你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什么都不用你做,只要你待在这。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发现对方可能也不是无时无刻的在监视着你,所以你开始不断试探他的底线,扩大自己的行动范围,猜测他的位置,我相信凭你的脑袋,肯定已经在心里制作了一张表,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对方什么时候对你监管最为松懈,什么时候又最为严格,自己活动的最大范围在哪里,而哪里又是自己根本就去不得的。” 罗文忽然一笑:“当你将这些已经了然于胸的时候,我们却突然出现了! 你仿佛看到了希望,然后绞尽脑汁的引起我们的注意,想办法暗地里通知我们,这才出现了你藏在路边现身的那一幕,本来当时你就想接着机会对我们说点什么,可是方瑜的出现让你起了疑心。 因为你曾经上报的情况被驳回,以你的处境和整件事情来看,你很容易就猜到了所里可能有内鬼,于是你才想尽办法调查方瑜的身份,这才有了后来调虎离山的那个电话。 但新的问题又再度出现了,你再次接到了对方警告的短信,可能是让你离我们远点,于是你万般无奈的只好回到这里,躲藏起来,一边期盼着我们能顺藤摸瓜的找来,一边又担心我们真的出现了,那十八条人命该怎么办。 可直到刚才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你才下定决心,即便那十八条人命都死了也好,你也一定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因为你必须活着,为了再见到你的妻儿!” 说到这高文达那浑浊的眼睛又是一震,直勾勾的盯着罗文一动不动! 罗文弹飞了烟头:“到了这你的故事就圆满了,我也觉得前后差不多严丝合缝,即便小小的瑕疵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一个我都没想到的细节被我不经意发现了,或者说你忘了,或者没来来的及处理,直到这个细节出现的时候,我才惊人的发现,我一开始这个看似合情合理的推论,竟然全都是错的! 而这些推论都是被你牵着鼻子走的!你将线索摆在我的面前,利用我来将线索串起来,让我做你的口舌,这样一来,这个故事就被我变成了事实!可这却是你绞尽脑汁设计的陷阱,一步一步引导我去猜测的一个故事!” 罗文轻轻的跳下舞台,转头看着高文达接着说道:“我刚刚检查你的手机的时候发现,你确实是被人指使的,可我不经意的又看了一眼发件箱,可没想到的是,发件箱的内容和收件箱的内容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是你自己给自己发的短信!” 这话说完众人先是一头雾水,接着几乎同一时间满脸震惊的盯着高文达! 罗文推了推眼镜:“确实有一个人一直在指使你,而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出来的,或者说是另一个你做出来的!就在刚才,我将全都捋顺的故事全部推翻,然后换了一个视角,站在你所谓的那个指使你的人的位置反向思考整件事,结果我发现,你的故事真实样子应该是这样。 其实,你才是最早发现太岁的人,而就在你发现太岁的那一刻,太岁也发现了你!同时它对你做了某些事情,让你变成了太岁!” 祖龙眉头一皱,然后瞥了一眼罗文,接着暗自在背后手花一翻的攥着短剑! 罗文冷哼一声:“我一直在想,立地太岁是什么样子?难道也是一滩有生命的肉?张道陵尚且拿他不住,而且古籍中记载着的是大战,一滩肉怎么和一个仙法超群手执利刃的天师斗法?显然说不通! 没人见过立地太岁,都知道立地太岁食肉啃骨后只留下一张人皮,所有见过的人无一幸免。可是我见到你后才明白,所谓的立地太岁并不是指太岁这东西,太岁也不会啃噬肉骨,以为实际上,太岁是附着在这个人的身上,控制这个人的心神,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立地太岁!而你,就是立地太岁!” 罗文的言论再次将在场之人全部震惊! 罗文接着说道:“我猜想太岁入土若是能土遁千里,那么速度会何等之快?怎么会单捡落单之人下手?所以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太岁确实会土遁,但是并不能自如于土中穿梭,它不过是将身体掩盖在泥土之下,等待着有人经过的时候攀附在这人的身上,然后在攀附的过程中,这人的皮肤就会脱落,只留下那个血肉模糊的肉身! 而这个肉身就被太岁完全的控制,变成了立地太岁,再用这身体再度行凶!等这身体一旦超负荷,就会被弃掉,太岁就会需要再次依附于新的肉身之上,这肉身本就是这太岁的消耗品,而你就是这太岁的肉身! 可你的智商。。。不,是高文达的智商和意志力是成正比的,这使得你不太好控制高文达的大脑,于是才有了你现在的这种情况,类似精神分裂一样的,你和高文达轮流主宰你的大脑和身体! 高文达那十九名同事,我猜很有可能就死在你的手里,而这些人皮之中就可能藏着他们的英灵!你该是在附体高文达之后就将这十九人杀了,可高文达的脑袋并不知情。 你就衍生出了一个莫须有的人,跟那个高文达说,那十九个人还活着,只要你照着自己的意思做,他们就会没事。这样就会保证即便高文达的思想做主宰的时候,也会按照你的步骤继续活动。等待着你渐渐蚕食着高文达的意志力,将他的思想彻底抹杀。 为什么这人一定要让你活着,什么事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一边你给我们留下线索,一边你又大肆的杀人,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天使是你,恶魔亦是你!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整件事情才算合情合理,我说的对么,高文达!或者是立地太岁!” “对!不过张成,也是我!” 【第二百九十一章】包围反包围 这声音字正腔圆,嗓音洪亮,在这寂静的礼堂里就如同在众人的耳边炸响了一颗天雷一般! 只见高文达在耳朵的位置忽然长出了两根雪白的白骨,以极快的速度连接成了下颚,你甚至可以看见那钙质在泛着泡的蔓延,接着就好像遇到空气后就变得坚硬起来! 然后肌肉组织从下颚断口处开始不断的包裹上来,仿佛有生命一样的迅速生长,颧大肌、口轮匝肌、笑肌、颈阔肌不断的生长攀附在下颚骨的上面! 断开的胸锁乳突肌也跟着和颈部相连,那断掉的指头同时跟着生长的了出来,只不过无论是下颚的肌肉还是双手的手指,全都是新生的肉粉色的肌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皮肤! 那塌陷的左眼眶被生生的撑了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人从体内狠狠敲了一下的顶了出来。一颗眼球在里面忽然一翻的钻了出来,因为没有眼皮,这眼球在眼眶里来回一转动,仿佛随时都可以掉出来一般! 曾经那个如同毁了容的大脑袋,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标准的人体肌肉解剖人一样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如果不是头顶的头发,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解刨标本! 接着高文达忽然撕开了身上那件灰色的帽衫,露出了里面同样只有肌肉没有皮肤的胸膛,血淋淋的看着就让人感到恐怖,高文达活动了活动颈肩四肢,这才略微低着头看着罗文,那枣红色和嫩粉色相间的脸上忽然挂着一抹冷笑,盯得罗文身上就是一颤! 五人几乎同一时间连连后退,将高文达完全包围在了战斗圈之内,个人手中各持武器,全神贯注的盯着高文达身上每一处肌肉,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同时也都绷紧了神经。小心提防着高文达的进攻。 “他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果然难成大事!要是你哥在这,在我起变化的一瞬间就一定会发动攻击,不会有丝毫犹豫。你不够理性,非要看看结果是什么样的。不像你哥。你太好奇了。”高文达左右动了动脖子张口说道。 罗文盯着面前这个人体肌肉标本的高文达道:“你是高文达还是太岁?或者说是张成?” 高文达露着满口的牙嘿嘿的笑道:“都是!我拥有他们的记忆、技能、思想,我就是他们,他们也是我!” 罗文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那我是不是该叫你立地太岁更为贴切点?” 高文达撇了撇嘴:“随你便。我无所谓” 罗文靠着一张座椅道:“我有件事没弄明白,这些人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高文达的眼轮匝肌动了下,如果他有眼皮,那这应该是个挑眉毛的动作“高文达那小子意志力非常强,好像是条疯狗,本能的求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而且他优柔寡断,人吃也吃了,血喝也喝了。我打个盹的功夫,他就把这东西拿回来了,然后跪在这哭哭啼啼的,说到这我还得给他发个短信,你们既然来了,我到不用出去吃早饭了。让他今天在这休一天” 高文达说完就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这边高文达刚按了发送键,没过两秒,高文达的手机就紧跟着一阵的震动,然后他看了看手机。接着笑着将手机塞进了口袋! “其实我们见过!”高文达双手合适在胸前,抵着嘴唇看着罗文说道,然后侧头看着祖龙“还有你” 罗文眼睛一眯:“你说的是在太平间那次?你还是张成的时候。” 高文达点了点头:“那次可真险啊!就差那么一点,我要不是当时蜕皮蜕的及时,说不定现在就栽在你们手里!” 高文达说完得意的还笑笑。 罗文嘴角的烟头就快烫到自己了,可烟灰却一点都没有滴落,罗文看着高文达:“这么说,你蜕皮需要一段时间” 高文达耸耸肩:“确实要点时间,用不着套我的话,你们活不过今晚。” “你为什么要吃人?”方瑜指着这数百张的人皮,一脸愤怒的质问道。 高文达回头看了一眼方瑜,接着冷笑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吃猪?你为什么用猪皮制成鞋子?猪问过你没有?你又问没问过猪?” 这话说的方瑜当时哑口无言,也许在这立地太岁的眼里,人,就真的好像牲口一样,是他的食物! 罗文弹飞了烟头,接着从身后的战斗背包里猛的抽出了雄蛟:“别让他跑了,生死无论!” 其他四人也都拉开了架势,手中各持武器,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高文达,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可就在这时高文达忽然哈哈仰天长笑:“罗文啊罗文,你这脑袋真是和你哥没法比,你就没算算,我在这这么短的时间,吃得下这么多的人么?” 话音一落,众人耳中忽然传来一阵闷声抖动的声音,紧接着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好像是象群在狂奔一样,这声音由远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终于一个相貌残缺,身体破败不堪的肌肉人忽然出现在门口!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是第十个,终于,这硕大的礼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数百个长相怪异,高矮不同的,男女老幼不一的肌肉人,竟将这礼堂塞得满满的!把罗文众人包围了起来! 这些肌肉人都和高文达一样,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人体标本,不过很多都有些残疾,却不影响行动,一时三刻很难分清他们有多少不同,毕竟没有了皮肤,看着都差不多。至于他们和高文达的区别,恐怕就在于表情,这些肌肉人好像面瘫一般,除了眼珠子,没有会动的地方。 “人吃狗肉,同时也能驯化狗!” 罗文听完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高文达变成的立地太岁,不但以人为食,而且还能将人变成他的傀儡,任他摆布!罗文知道高文达可不是跟自己做交易的主,面对这么多肌肉人别说是这五个人,就是五百个人恐怕胜负尚且未知!罗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罗文打了个呼哨。跟着抬起左手照着高文达就是一枪,可罗文连看都没顾得上看一眼,拉住身边的方瑜转向就往门口冲去!祖龙手中短剑顺势一扬,穿透数颗人头为罗文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的向着一个角门就冲了去! 罗文抡开了手中的雄蛟。根本就顾不得位置。甩手便砸,顷刻间肉泥血雨就将眼前的一切染红!手起鞭落,这蜂拥而至的太岁傀儡被罗文砸的七零八碎。横扫一鞭,脑袋便好似西瓜被打的稀烂,斜肩带背,半个膀子就好像是泥塑被直切腹腔,在罗文的眼里,这些太岁傀儡就像是冰雕一般不堪一击,罗文犹如直入无人之境,顷刻就杀到了小门的门口,一路血水和着肉浆。碎尸满地,哀嚎不断! 可当罗文回头看去,发现除了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方瑜,其他人全都陷入苦战,就连祖龙都无暇抽身,三人只有防守之力。却无反击之暇!这是怎么回事? 在祖龙等人的眼里,罗文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战力简直让他们差点吞了舌头!只见罗文轮着雄蛟左砸右砍,脚下都没停过步便冲了出去,可反观自己,大海的战斗雾弹枪火苗连喷。可身前十数个太岁傀儡除了身子被打得好像筛子一样,脚下抖了两抖,压根就没有倒下的意思! 大海骂了一声抡圆了胳膊照着冲在最前面的太岁傀儡就是一拳,这一拳大海算是使了八成力,直接将这太岁傀儡打飞了出去,借着惯性将身后的四五个太岁傀儡一并带倒!可这最前面的太岁傀儡只是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紧接着又站了起来,再次冲向大海!而身后的那四五个太岁傀儡更是毫发无损! 这事不单发生在大海身上,就连祖龙也是捉襟见肘,手中两柄短剑上下翻飞,身前的残肢断臂几乎堆积成山,可若不是一剑削掉脑袋,这太岁傀儡即便还有个躯干也会冲着祖龙爬去,然后张开嘴就咬。祖龙先后辗转了两个地方,可每次以为逃开了对方的包围,结果只不过是落进了另一个包围圈! 如果大海和祖龙尚且还能一战,狗鼻子绝对是九死一生,狗鼻子手里的手枪对付这群凶悍的太岁傀儡简直是螳臂当车,就算他枪法再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的太岁傀儡,别说是手枪,就是一挺重机枪也坚持不了多久! 好在大海和祖龙不断向他靠拢,自动组成了一个背靠背的防御阵型,但是因为他这一点过于薄弱,这防御圈自然也越来越小,被活埋几乎就是这一分还是下一秒的问题! 罗文一眼望去就不再他想,轮开了手里的雄蛟一通砍瓜切菜的领着方瑜又冲了回去,然后回合了祖龙等人再次冲回小门,接着夺门而出。可楼梯间里也都是太岁傀儡,罗文向上看了一眼就急忙喊道:“上顶楼天台!” 祖龙领头就冲了上去,罗文断后,大海和方瑜则帮衬着罗文,就这么一路冲上了楼顶。楼顶十分宽敞,可上面杂草重生,大海回身关了天台的门,然后双臂叫力体化,三五拳就将大门打变了形,让这门死死的卡在了门框里。 罗文四下看了看,目光正落在天台边上那老式的电线上,然后一招手领着众人就像那电线冲去,可到了电线近前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这电线已经腐化的相当严重,电线的那一头则连着一个三层楼的楼顶,而且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罗文能清楚的看见那三楼的楼顶上面破败不堪,多出还露着洞。 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考虑的时间,罗文急忙喊道:“抽裤腰带,上!” 话音刚落,天台大门就好像被一辆重型卡车迎头撞上一样,那扇严重变形的铁门挂着风声呜的一声就飞了出来,要不是这几个人低头低的快,脑袋一个都剩不下! 而成群的太岁傀儡就如同蚁群一般的蜂拥而出,整个天台顷刻变成了红色的海洋!方瑜知道这时候不能再等,抽出腰带就挂上了电线,跟着嗖嗖的声响,没一会就滑到了那个三楼的楼顶,因为灯光照射距离的问题,只有罗文能确定方瑜虽然两个踉跄,但是却平稳的落到了楼顶! “狗鼻子,走!”罗文接着高喊道。 狗鼻子也没废话紧跟着就滑了下去,接着是祖龙,然后才是大海,大海下去的时候那电线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就连这边天台的这头,都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好像在坚守着最后的底线,可就在大海马上要落到三楼的楼顶时,罗文耳中就听见一声弹簧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跟着就听见嘣的一声,而这电线,断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高空抛物 大海一下子就没着没落的,自重和向下俯冲的惯性让他一瞬间就好像炮弹一样冲着斜下方就砸向了地面!大海的心忽悠一下跟着都坠到了脚后跟,连句脏话都没来得及骂! 可求生的*让他本能的在半空中一通手刨脚蹬,而右手死命的抓着那断了的电线不放,双脚好像空中飞人似的骑着自行车,看起来倒有些飘逸潇洒,可配上那缩小的瞳孔和扭曲的表情,以及后槽牙上的龋齿,感觉就好像被人从十米跳台上一脚踹下来的旱鸭子! 因为当时大海正滑行到电线的中段,而电线的断点又在礼堂的天台上,所以大海拽着电线借着惯性还多少有些向前滑行的趋势,可问题是十楼高的礼堂天台和三楼高的目的地,垂直高度大约在二十米左右! 这个高度无论你是如何身轻如燕,也不可能落在那三楼的楼顶!要是换大海在三楼的楼顶,祖龙落在半空中,就凭大海的手劲,猛的拽动电线就能将祖龙扯回来,可问题在于现在半空中的是大海,而三楼顶的三个人没有人能把大海拉回来! 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大海下落的抛物线弧度越来越小,几乎开始时垂直向下坠,跟着祖龙三人眼看着大海好像一颗空投的炮弹一般,直直的砸向满是杂物的沥青地面! 耳轮中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水泥地面一下子砸出了一个直径有三米的大坑!以大海下落点为圆心,沥青地面呈蜘蛛网放射状的大面积翻浆!就连站在三楼楼顶的祖龙三人都觉得脚下一阵,那感觉就像是站在一个马上就要脱水结束的洗衣机上一样! 祖龙哪还管得了别的,从三楼的楼顶上一跃而下,正落到一棵树杈上,可这一脚险些蹬空,祖龙半空中连忙调整姿势,然后抖手一支柳叶刀正钉在下面的树干上,祖龙半空汇总曲腿一点这柳叶刀。借势卸力,翻身在下,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可还没等祖龙起步冲向大坑,就听见大海嗷的一嗓子:“你娘了个邪蛋!疼死你海爷爷啦!” 祖龙定睛一瞧,就看见大坑中哗啦一阵翻动。沥青碎块随着一个大汉站起来纷纷从他的头顶和肩膀处掉落。而这个大汉此时的样貌简直让人觉得如同怪兽一般! 大海现在斜方肌几乎连着后脑勺,正面看去从耳根子开始就是肩膀!整个斜方肌就好像是个厚重的大肉扇子一样的长在脑袋后面,那胳膊粗的简直比祖龙的胸围还宽。肌肉虬劲的暴露着青筋和血管,胸大肌估计在韩国做完了手术也没有这么凸出! 整个后背上因为肌肉大面积起伏显得沟沟壑壑,蚊子落在上面都要崴脚,裤子完全撑破了,要不是那兜裆布一样的内裤和外裤组合,大海现在就得赶紧找地方捂着命根子,可雪白的屁股还是一览无余,可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大海的屁股上肌肉都跟健美先生的二头肌差不多。几乎看不到脂肪! 远远的看去,会让人错觉的以为大海实际上只有一米六左右,那是因为大海的肌肉过于膨胀,将整个身体的前后左右全都拉长,这让身高和体宽几乎等比,只有离得稍近才能看出大海现在的恐怖! 可罗文更为在意的是。大海现在脑袋上竟然满是鲜血!大海几斤几两祖龙心里明镜,大海嗷嗷喊疼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血流成这个德行,在祖龙的记忆力绝对少有,看来这一下子摔得果真是不轻! 祖龙跑到大海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大海:“你还没死啊?” “你娘的放屁!老子死了你都死不了!”大海张嘴骂道。 两个人瞬间陷入沉默,过了两秒钟,大海好像是穿越了一样,用刚才同样的表情再次张嘴骂道:“你娘的放屁!你死了老子都死不了!” 大海说完自己翻翻眼睛还想了想,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祖龙则是摇摇头:“这回是彻底摔傻了!” 正当大海打算跟祖龙白扯这事的时候,天台上的罗文已经顾此失彼了!天台面积本来不算小,可是被如此之多的太岁傀儡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时还有不少的太岁傀儡被挤下了天台,在半空中发出呵呵的气喘声,然后自由落体的猛砸在地上。 那肉身一下子就像是一颗熟透饱满的西红柿,被人站在高出实验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一般的扔了下来,接着啪的一声摔得粉碎,爆开的一瞬间好像是炸了一个水气球,鲜血混着肉浆溅的直径五米之内看不见地面! 而罗文已经被逼到了天台的一脚,这雄蛟抡开了一扫就是一大片,可是问题在于身前的死尸越多,自己所能活动的空间就必定越小,这如潮水般前赴后继的太岁傀儡却从不知畏惧的不断向前涌来,根本不给罗文辗转的机会,眼看罗文就只能用脚尖站在天台的外侧边上抵挡,随时都有蹬空的危险! 大海这时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心吐出来!连忙喊道:“罗队!坚持住!” 大海说完就冲着罗文所在的那个天台的一角跑去,因为还没有取消体化,大海就好像是一辆已经开到了一百迈的重型卡车,伴随着地面轰隆轰隆的震颤声,直冲向罗文身后的楼角! 罗文从始至终都来不及使用邪眼,因为自己目光只要有一刹那的停滞,那身前数十只手就绝对有一只会要了自己命,这在时间上是根本不允许的,即便罗文侥幸发动邪眼,可是就在同一时间,自己的脑袋绝对搬家! 这使得罗文只能勉强抵挡,可就在他感觉到身后已经脚跟不再粘地的时候,身前一个太岁傀儡忽然被什么东西猛的向后抛飞了起来!接着罗文就看见高文达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跟着高文达阴笑着看着罗文道:“但愿你会飞!” 话音一落,高文达抬起一脚直蹬罗文的胸口!罗文顾不得别的,连忙抽回雄蛟护在身前,高文达这一脚正蹬在雄蛟之上!而这一脚势大力沉,蓄力已久,罗文此时的处境又是悬崖峭壁一般,没等罗文做好准备,他的脚尖就离开了地面,跟着倒飞了出去! 罗文眼瞧着高文达眼中那股子嘲弄和得意,心里就知道自己玩完了!但这并不算完,高文达自己的两肋处忽然鼓出两个不小的大包,几乎将两肋处的肌肉崩开,接着就听呲啦一声轻响,两条崭新的胳膊竟然钻了出来! 这高文达竟然有四条胳膊!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虽然在罗文的眼中好似慢动作一样,可在时间上来讲,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跟着高文达两只右手抓住一个太岁傀儡,两左手抓住另一个太岁傀儡,跟着双臂较劲,将两个太岁傀儡直奔着罗文就砸了下去!这是落井下石,怕罗文不死! 半空中罗文都来不及调整姿势,因为这一脚的原因,自己的身子又没完全正对着当时的高文达,所以在空中就形成了自然的转体,随着下落,罗文的身子渐渐的转了过来,脸朝着地面开始向下坠去! 罗文眼看着地面离着自己越来越近,陆地上的东西能够清晰的看在自己眼里,可是自己对这一切竟然无能为力,一时间一种沮丧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知道,自己可能就要这么死了! 但是他完全没注意到,就在此时此刻,一个重型卡车样的人正在玩了命的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就在罗文快要赢面摔在地上的时候,大海忽然脚尖蹬地的一个前扑,跟着正将罗文搂在了怀里! 随之一个滚身将罗文护在自己的身体之下,又是向下的引力,又是大海的向前扑的惯性,大海包裹着罗文的这个大号人肉丸子就在地上连连向前撞击了四五下,最后大海的后背轰的一声闷响就撞在了那个三楼的墙上,而那面墙一下子就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只有大海的一只脚从这大窟窿里面耷拉了出来! 祖龙飞也似的冲到了近前,正看见罗文坐在大海的身上揉着后脑勺,眼镜腿折了被扔在一旁,大海喘着粗气还骂道:“你、你娘的!可他奶奶的疼死我了!” 祖龙将罗文拉了起来,大海这才跟着爬起来,而方瑜和狗鼻子这时候也从楼上赶到,几个人刚刚站稳,耳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高文达从天而降,站在对面十余米的地方,冷笑着看着众人! 这个活标本活动了活动四只手,抖了抖双脚,显然并没打算让这五个人活着离开!没过多一会,高文达身后数百太岁傀儡呼啸而至,地面都随之颤动,借着月色,整个厂区的街道上被这些血红色的肌肉人全都沾满,那场面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全都弓着身子站在高文达身后一步的地方,随时做好了厮杀的准备,甚至还有不少断了手脚的都不断向这里爬来,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不时还能听到破窗而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 距离天亮的时间已经快了,可正如人们常说的,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可怕的,五个人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别说大海,罗文的腿肚子都转筋,此时罗文以是黔驴技穷,想从这逃出去比登天还难,事到如今只求死的光彩些! 而就在这时,高文达上边两只胳膊抱在了一起,而两肋处的两只胳膊拍了拍手,接着一指罗文五人,身后数百太岁傀儡猛的张着嘴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接着疯了一般便直冲向罗文众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围杀 “你奶奶的王八孙子!这他姥姥的是啥玩意儿?丧尸啊!”大海甩掉身上那已经砸变形的战斗雾弹枪,照着最前面来的这个太岁傀儡抡圆了胳膊就是狠狠一拳!直接将这太岁傀儡的脑袋好像是西瓜似的砸碎,可这尸体却还借着惯性向前跑,几乎六七步之后才一头栽倒在地! “你见过跑的这么快的丧尸?”狗鼻子弹夹都快换出火星子了,可是即便枪枪命中,也有如饮鸩止渴,根本无济于事。 祖龙面对如此之多的太岁傀儡竟然难得的没有率先出手,而是缓缓的一个骑马蹲裆的马步扎好,挺直了上半身闭着眼睛做着深呼吸,双臂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手指不停弹钢琴一样的活动着。 狗鼻子没工夫细看,只是余光扫到了这个情况,两枪点中一个女性太岁傀儡的眉心,这才喊道:“你们家祖少爷这是打算打太极?” 大海一脚将一个太岁傀儡的胸腔踹透,整条大腿还挂在这太岁傀儡的身体当中,可这太岁傀儡胳膊腿还都能用,手不停的向上抓着大海。大海双手将这太岁傀儡的双手钳住,跟着猛的将这太岁傀儡从这中间撕成了两半! 这时候大海才得空答道:“他除了吃饭不急啥都急!拉屎都比别人时间短!你指着他打太极拳,都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就在大海再次抡起胳膊的时候,祖龙猛然的睁开了双眼,接着众人耳中就听见祖龙一声啸叫,好像是李小龙一样声音高亢,然后站在祖龙身前的大海急忙一个侧扑撞进了好几个太岁傀儡的怀里,这让狗鼻子和方瑜大为不解。 可刚等大海离开祖龙的身前,祖龙的双手瞬间连影子都看不到,只能从大臂和小臂的急速摆动中瞧出一二,紧跟着祖龙手中柳叶刀就好像一挺重机枪被扣动了扳机一样。就似两条银龙首尾相连的从双手中连连射出! 而再看祖龙的双臂呈现出从没有过的僵硬形态,间距只由双胯两侧只伸到胸口一平的位置,但是频率快到慢慢只刚刚能看到残影,伴随着鼻子中一股忽如其来的焦烧味,那如山似海的太岁傀儡们竟然被打的一滞!那感觉就好像一道数米高的浪头撞击在了一个透明的城墙上一般。顷刻就被这阵柳叶刀雨压灭了火! 而祖龙也并不是毫无章法和目标的盲目攻击。祖龙从一开始瞄准太岁傀儡的眉心,逐渐转变到瞄准太岁傀儡的脑门,最后又将柳叶刀的落点移到了太岁傀儡的鼻根!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那些中了柳叶刀的太岁傀儡竟然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场的除了大海哪有傻子?方瑜一条九节鞭上下翻飞,戟尖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有时候直飞,有时候兜着大圈绕着弧线 ,反正就感觉这九节鞭活了,三五米内没有一个太岁傀儡近的了身! 尤其刚才还将九节鞭的另一头挂上了一个金属球! 这金属球看着就知道做工十分精巧,外面看来好似镂空的工艺品,银色的外层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可这镂空处竟能显示出里面还有一颗类似海胆一样的刺球。 这刺球的刺极长。而且全都带着倒齿勾,每当这金属球砸到太岁傀儡的脑袋上时,这只算一击,紧跟着这刺球就会跟着惯性透过镂空的地方再来第二击,就是将这金属倒齿钩的刺直接扎入太岁傀儡的脑袋! 等方瑜拽动这金属球的时候,倒齿钩甚至能将对方的脸扩开一个数厘米长的大口子。赶上运气不好的,连大脑都能一下子带出来!而这金属球做工之巧正在于此,刺球每次都能顺着镂空之处出来,却不伤害金属球,设计的严丝合缝。简直叹为观止! 起初方瑜这九节鞭还是一甩一掷,求得是稳准狠,可没多一会的功夫,这条九节鞭便被方瑜抡开了,几乎就像是一条极细的长棍,上下翻飞忽左忽右,卦着死碰着亡,转眼就成了这群攻战中最意外的主攻手之一! 再看罗文手中这条雄蛟,左劈右砍犹如无人之境,脑浆内脏四飞,身上挂满了碎肉,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蜂拥而至的太岁傀儡打的七零八落,而让罗文大感意外的是! 这雄蛟本来在手中那是相当的压手,自己必须小心平衡着速度和力量的中间点,这才能保证自己将这雄蛟抡的起来却还能有效的杀敌。可没过多长时间,罗文就开始觉得手中的雄蛟变的有些轻了起来,而这感觉还越来越明显! 到了最后,罗文感觉自己手中攥着的并不是那条雄蛟,而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那根甩棍!而越是这样罗文用的越是顺手,越顺手下手越是快,随着这种感觉的到来,雄蛟鞭身上刻着的文字开始渐渐沁入了血色,而这血色竟然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本该是一面倒的局面渐渐发生了扭转,罗文、祖龙、方瑜形成的防御圈竟然开始稳固起来,大海和狗鼻子面对这种群攻战自然之道自己没有优势,所以溜边找缝的活就被这两个包圆了。 不管这三个人谁那一边有些照顾不到,这两个人就赶紧过去帮衬,一时间将这防御圈围了个滴水不漏!这时候罗文心里也开始有了底,看着堆积成山的尸首和不到四百余的太岁傀儡,罗文甚至觉得今天有可能活着回去,运气好甚至能抓到高文达! 可是罗文却忘了,时间有时候会决定胜败的走势。正当罗文杀的兴起的时候,祖龙的柳叶刀和方卡刀全面告罄!而方瑜的体力开始出现严重透支,甚至防守已经捉襟见肘,靠着狗鼻子两个人才勉强维持此时的战力。 罗文看到这里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要糟糕!罗文想到这心里就乱了,心里乱了手下自然就慢了,手下一慢空挡就出来了,就在罗文反手一鞭的同时,一个看似好像孩童一般的太岁傀儡,飞起一脚正踹在了罗文的胸口上,罗文就觉得嗓子尖一甜,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 罗文若是一对一。哪怕受了点伤也没什么,可罗文等人现在最少同时都要一对十,这一刹那的失守所招来的自然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反扑!罗文这边挥手一鞭去砸那个孩童一般的太岁傀儡,斜下里一脚就到了罗文小腿,罗文不得已脚尖点地一个侧扑。也顾不得这一鞭到底能不能打中。可这个侧扑落地未稳,身后一道恶风就直奔自己的后脑勺而来! 罗文来了一招反弹琵琶,将雄蛟横在脑后。就听一声闷响,罗文一个踉跄就窜了出去,罗文连忙借坡下驴来了个滚身,可这边膝盖刚一顶在地面,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一个太岁傀儡就好像埋伏了很久一般忽然从罗文身旁窜起,抡拳便打罗文的面门! 这一下子罗文可是避无可避,脚下无根自然动作迟缓,罗文只来得及测了测脑袋。保证这一拳别正打在自己的双眼之上就好,万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大海杀到了! 大海体化一直没有变回去,所以速度自然是有些缓慢,可力道之足确实不容置疑!大海赶步上来照着这太岁傀儡的拳头就是一脚。直接将这太岁傀儡的身子向上带飞起最少有一米多! 跟着大海这脚刚一落地,自己的拳头就举了起来,掐算好了时机和落点,大海一拳猛的轰出,正砸在这太岁傀儡的脑袋上。一下子就将这太岁傀儡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这边罗文刚得救,那边就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叫,众人随即便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正看见方瑜在半空打着滚落了地,虽然勉强支撑着跪了起来,可是嘴角那抹鲜血却掩饰不了她受了不轻的伤! 狗鼻子子弹早就打没了,靠着所里的短刀护着身前,一看方瑜要有性命之忧,便来不及多想两个箭步就冲到了近前,正赶上一个太岁傀儡打算飞起一脚,狗鼻子整在半空中将它抓住,接着用力向下一拉直接把它摔在了地上! 狗鼻子自知自己这柄短刀想要杀死这太岁傀儡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急忙调整策略,照着这太岁傀儡的手脚四肢颈间连连下刀,将这太岁傀儡的筋腱系数斩断,使得这太岁傀儡还一边在地上挣扎,一边嘶哑咧嘴的死盯着狗鼻子,可它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狗鼻子这近战刀法也算是有两下子,一时间三四个太岁傀儡都被他挑断了手脚筋,虽然还在缓慢的向他爬去,可是显然已经构不成威胁,但是对方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转眼又几人又被埋了起来。 现在整条厂区宽敞的大街上布满了大量的死尸,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血水像是粘稠的油漆被泼在了地上,渗进着远离沥青马路的土地里,让土地开始变得泥泞黏脚。 墙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猩红的血浆还在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着,脚底下的肉泥和碎骨已经堆积的相当厚,滑腻腻的让人根本站不住脚,只要一脚稍微没有踩实,就肯定会当场摔倒。 罗文几人再次被包围在了太岁傀儡当中,相互背靠着背警戒着,因为这些太岁傀儡仍然在毫无畏惧的向着无人冲来,它们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没有愤怒。 他们只知道一味的向前,这种无休止的、无畏惧的、无原因的进攻,极其容易让人感到绝望,尤其是经历了这场恶战之后,现在已经身心疲惫的五个人。 罗文拎着雄蛟的右手有些颤抖,他感到雄蛟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重量,他现在仅靠手指之前的僵硬来勉强不让雄蛟落地,现在他的手已经变得痉挛,一直到现在位置,这狂风暴雨的进攻和防守,让他都来不及开一枪,使用一次邪眼,甚至到了此时,他都没法集中精力让自己的眼睛干点除了选择躲避对方攻击路径以外的事情。 祖龙面前这条由他柳叶刀和方卡刀开出来的肉泥血路延伸出去相当远的距离,就像一条肉红色的地毯,翻着血腥味被又一波太岁傀儡踩踏着而来。 祖龙四只手指上的指纹几乎都要磨光了,每根手指上的老茧全都破开,有的还流着血,双手不住的在颤抖,他将双手死死的贴在自己的双腿两侧,可是还是无法阻止这生理上的自然反应。 大海身上的肌肉开始逐渐萎缩,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因为肌肉的萎缩开始渐渐的滑落,他不由自主的向上还拽了拽,可是这却是徒劳的,他随手从祖龙身后的战斗背包里抽出一个外伤贴,撕掉外封,将外伤贴贴在了自己的命根子上,至于屁股,就这么光着吧。 方瑜嘴唇有些发白,如此美艳的姑娘现在脸上满是血水,那双修长的大腿也是不住的颤抖,和大量的划痕。她弯着一边的膝盖,用双手全部支撑在另一边的膝盖上,可是即便这样她还是有些打晃,九节鞭一段攥在自己的手里,而另一端则完全浸泡在血水之中 。 狗鼻子那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暗红色,就这么坐在地上拿着短刀,他不怕死,可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四队里,这事要是董大林知道了,肯定得把他从棺材里面拉出来鞭尸,所以他想到这的时候还打了个冷颤。 看着太岁傀儡们忽然再次起步加速,罗文扬着脑袋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他知道天快亮了,可自己真的能看见那耀眼的太阳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敲响反击战 这时候的选择是相当难做的,五个人被包围在中间,那就是腹背受敌,可是如果退到墙角,则是饮鸩止渴,因为一旦退到了那里基本上就和死亡画上了等号,只不过能苟延残喘的多活一会罢了。 但此刻形势逼人,由不得这五人多想,哪怕多活一秒钟也有可能找到生存的希望,所以罗文带着五人且战且退,在第三次突围不成功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六楼的墙角。 而这些太岁傀儡好像还极有智慧,猛的开始不停从右侧打压,生生把五人逼到了一个没有窗户,没有室外防火梯,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墙面的墙角底下,这下子这五人只能做困兽斗了。 罗文低头让过一个太岁傀儡的一脚,然后照着对方雪白的脂肪层就是狠狠一鞭,当时就把这太岁傀儡的大腿骨敲了个细碎,这才喘口气说:“祖少,找机会冲出去,想办法通知所里!我掩护你!” 祖龙纵身一跃,膝盖正落在一个太岁傀儡的肩膀上,跟着用双膝夹着这太岁傀儡的脖子,胯部一用力,生生的将这太岁傀儡的颈椎折断!可是这动作刚一结束,旁边就有另一个太岁傀儡飞扑了过来! 罗文反手一鞭将这个太岁傀儡打翻在地,趁着这太岁傀儡还没起来的时候,罗文雄蛟猛的双手反抵在鞭把,由上向下直直戳碎了这太岁傀儡的脑袋! 祖龙趁机一个前窜,两支短剑一晃,两个太岁傀儡从膝盖出就被轻松斩断,可祖龙刚要再进的时候,又有三个太岁傀儡补了这个空缺。祖龙不得以又退了回来。罗文酸死看的清楚了,这里根本就杀不出去,所以连连催动邪眼,想要来一个借刀杀人! 大海和祖龙自然知道邪眼的厉害,所以全都做好了准备。打算借着这些太岁傀儡反水的时候冲将出去,可万没想到是,就在罗文邪眼发动的同时,众人身前百余个太岁傀儡忽然身子一僵,保持在原地的动势之下。大概停了三五秒的时间。借着竟然再次朝着众人攻来! 这一下子大大出乎罗文的意料,自己打出生以来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就连大海和祖龙都给晃点了一下,这俩人脚尖都抬了起来。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可这一下子差点没用自己后脚跟把自己的前脚尖绊倒,要不是方瑜和狗鼻子在这两个人面前,这两个人就跟扑上来的太岁傀儡撞了个法式湿吻! 罗文用手按住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右手不停的反击,这究竟是怎么了?莫非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幻术免疫?不对!除非是他们现在的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支配,不然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文儿,冲不出去了!擒贼先擒王!”祖龙不停的活动着手指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站在罗文身侧对着罗文说道。 罗文反手一鞭砸碎了冲上来的一个太岁傀儡的脑袋,顾不得擦一把溅了一身的鲜血就跟着喊道:“快放!” 祖龙双手忽然一僵,接着两柄短剑就好像从袖口中垂直掉出来一样,正好被双手接住,跟着左脚脚尖和右脚脚跟为轴,原地忽然一转。双臂同时螺旋桨一样的抡了起来,正好将两只太岁傀儡削成了六段。 “这些肌肉人应该都是高文达控制的,你是最有可能短时间取胜的,哪怕是偷鸡咱们也有机会,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祖龙头都没回。甩手一柄短剑悄然离手,跟着连续穿透了六个太岁傀儡的脑袋后,在半空中画了个大弧线又落回了手里。 罗文当然知道祖龙说的是自己能够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下做出迅速攻击,如果一旦得手,那么对战局绝对有着不可估量的改观,但问题是,罗文行么? 就连张道陵尚且大费周章,而且还受过重伤,这才将立地太岁击杀,面对高文达这个立地太岁,罗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而且面对如此之多的太岁傀儡,哪有本事从这战圈里逃出去?若真有办法逃出去,那还不如大家全都逃走,呼叫支援才是上策。 罗文一鞭砸碎了一个太岁傀儡的胳膊,跟着一脚将它蹬开,低头躲过另一个太岁傀儡的一扑,然后才喊道:“你瞎啊!我能出去吗?” 大海听到这想都没想,回身抓起罗文二话没说双臂较劲,朝着高文达的方向就双臂一甩,直接将罗文扔出了战圈!罗文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可连续两个踉跄站了起来后,才发现战团之外,高文达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而且那抱着膀子的双臂也放了下来。 罗文突然有一种被这两个人算计的感觉,好像被这二人在自己脑袋上插了根避雷针,这颗最难顶的雷这回肯定是要落到自己的脑袋上了!可罗文心里也明白,这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不然等待自己等人的结果肯定是筋疲力尽之后被碎尸万段。 大海把罗文扔飞了后回身就照着一个太岁傀儡的脑袋来了一记重拳,可是这一拳打完多少有些蓄力不够,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接着冲着祖龙喊道:“祖少!咱别藏着掖着了,在不漏点绝活命就搭上了!” 祖龙双手一分,一柄短剑带飞了身前一个太岁傀儡的脑袋,另一柄短剑则解了方瑜的燃眉之急,这才回道:“那你还等个屁!” 大海抬头看了身前如山似海的太岁傀儡一眼:“狗日的!老娘跟你们拼了!” 话音一落,大海忽然死命的抓着自己右臂上那个环形疤痕,紧接着咬着牙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再看这条右臂,一瞬间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海的右臂随着这一喊,忽然骨头关节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肩膀里面挤出来了一样,整条胳膊长长了一大截,手指尖几乎能碰到膝盖!而手臂变得好像是龟裂后被再次粘起来一样,表面布满了裂纹,相互连通攀爬蔓延! 那原本的炭黑色也变成了枣红色,那硕大的手掌却完全没有变化,枣红的手背黑色的长指甲,就在此时此刻。整条胳膊的裂纹里冒着白色的烟雾,如同开水汽化成蒸汽一般,转而整条胳膊开始泛起了黑光! 无常臂! 战斗转瞬即逝,可数百的太岁傀儡,死个几十一百个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还有更多的从后面涌来。大海咬着牙抡起无常臂连打带砸,一拳就从腹腔直接将一个太岁傀儡的身体贯穿,还没等这太岁傀儡反击。大海顺势向上一提,将这个太岁傀儡从中间生生的劈开了! 然后抬起左臂挡住另一个太岁傀儡的一拳,同时右手死命抓着一个从下面窜上来咬大海哽嗓咽喉的小太岁傀儡,大海一用力将这小太岁傀儡的脑袋抓碎! 然后回身一拳直接将左臂抵挡的这个太岁傀儡的脑袋打飞,就好像是一个摆在桌面上的排球一样轻松,而这尸首还从脖子里好像炸开的汽水一样的喷着鲜血! 大海越战越勇,但自己也越战越痛,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发无时不刻不在侵蚀他的每一个神经,尤其是自己接触过两块令牌之后。他发现这疼痛绝对是1+1=3! 而对面蜂拥而至的太岁傀儡还是相互攀爬踩踏的向前冲来,几乎没有停顿的间隙,最外圈的只能踏着前面的死尸靠近大海,可这傀儡的数目实在太多,多到它们没等到了大海近前,大海恐怕已经力竭身亡了。 可即便这样大海还得想办法照顾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的方瑜和捉襟见肘的狗鼻子。如此一来不由得开始顾此失彼,身上也连连遭到重创,本来若是体化,这几下子对大海来说虽然疼痛,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可现在身上的体细胞全都转移到无常臂那里,致使大海心里苦不堪言,大小伤口接连不断的在身上涌现。 大海豆大的汗珠没等连成流就呲啦一声汽化了,眯着一只眼睛皱着眉毛,左手扶着右臂喘着粗气勉强站立着,然后忽然大海就不动了,接着气沉丹田,一口浊气吐出后不再吸气,转而猛的就睁开了双眼,看着冲过来的太岁傀儡,大骂了一声你姥姥,轮圆了胳膊就是一爪! 这一爪挥出离着最近的一个太岁傀儡还得有半米,怎么瞧也是挂不着碰不上,可没想到这一爪却将大海面前的空气爪的一下子就有些扭曲!紧跟着化成一道罡风,罡风随即一闪又形成五道黑光,一时间空气中都透着一股阴冷,这便是幽冥鬼爪! 这五道黑光速度极快,转瞬而至,几乎连声音都没有,或者这声音已经超越了人类耳朵的听觉极限,随着那太岁傀儡向前奔跑,猛的就开始成片的倒地,当它们的脑袋砸在地面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断成了六截! 暗红色的鲜血就好似被切开的番茄一样,汁水横喷四溅的炸了开来,数十个太岁傀儡一下子就变成了数十截的残肢,手指还在做着脊蛙反射!而且这太岁傀儡周身的肌肉,以切口为原点向着四周如同病毒一般的蔓延着黑气,转眼原本血红粉白的肌肉就变成了一种青灰色,脂肪和肌肉的界限开始模糊起来,最后就连鲜血都凝固了! 而这幽冥鬼爪的波及范围相当的广,成扇面在这海浪一般的太岁傀儡中荡开,成扇面式的不断扩散,虽然越到远处这幽冥鬼爪的力道变得越小,可只要沾上一点,碰到一丝,那鬼气都会沿着身体极具蔓延,呼吸之间,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太岁傀儡便死于当场! 大海一爪过后便跪在地上,用无常臂勉强支撑着身体,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眼球灼烧的疼痛发胀,胸口如同点燃了一炉红碳般的让他透不过气,哈赤哈赤的大口呼吸,同时骂道:“你姥姥的三外孙子!疼、疼死。。。” 狗鼻子急忙过来打算搀扶大海,可大海忽然恶狠狠的冲着狗鼻子喊道:“别过来!” 狗鼻子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没敢过去,可由远及近的一个太岁傀儡却猛的飞扑了过来,张着嘴直奔着大海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祖龙的底牌 方瑜眼瞧着大海这一下就要不成了,急忙一脚蹬在旁边一个太岁傀儡的小腹之上,借着反作用力再踩在一个太岁傀儡的肩膀上,半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同时背身逆甩九节鞭,九节鞭的鞭身好似活了一般半空中忽然一抖! 跟着这九节鞭这头的戟尖,银晃晃的就好似一道闪电,又似出水蛟龙的龙头,划着一道有点反惯性的诡异弧线,伴着破空之声直奔那个奔着大海下嘴的太岁傀儡而去! 几乎同时,一柄造型古朴的短剑唰的一闪,贴着地皮卷起一阵尘土,后发而先至,顺着大海的裤裆底下就钻了过去,跟着祖龙剑指向回一勾,这短剑便在半空画了个小弧直接将这太岁傀儡的脑袋斩为两段! 而方瑜的九节鞭同时和短剑成反方向的飞来,正刺进这太岁傀儡的脑袋,时机正对,这边太岁傀儡的脖子刚被斩断,那边九节鞭便带着这脑袋飞了出去! 方瑜向回一带鞭尾,这戟尖当时就脱离了太岁傀儡的脑袋,而这脑袋好像是一颗没了气的足球,落地后只是蹦了两蹦,没等落稳,就被后边冲上来的太岁傀儡踩了个稀巴烂! 这一下大海算是险象环生,在场之人无不惊出一身冷汗,但即便是这样,这太岁傀儡的数量起码还有四五百之巨,可现在大海的样子明显就是不能再战,这等于雪上加霜,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攻击点。 方瑜落地后膝盖就是一软,不停的调整着呼吸,汗水将头发完全打湿,顺着长长的鬓角流了下来。这眉清目秀的姑娘现在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能撑到现在就算是超于极限了,双手不停的微微颤抖,好似青葱的手指被血水浸泡的都有些起皱。纤细的身材使得呼吸更显的剧烈。 大海挣扎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可是还在咬着牙尝试,可就在这时,他就觉得自己身前好像占了个人,大海不知是敌是友,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勉强翻开眼皮看去。 只见祖龙站在众人的最前面,手里倒提着两柄短剑,虽然手指头还有些颤抖,指纹也都已经磨平了。泛着红色的血点,可依旧稳稳当当的直立着,大海忽然意识到祖龙想要干什么了! “祖少!你那俩爪子不要啦?”大海咬着牙皱着眉挤出了一句话。 祖龙回头看了看大海。笑嘻嘻的说:“文儿从不让咱们失望,在那之前,我得让咱们都活着,是吧?” 狗鼻子和方瑜有些不明所以,看着踩着肉泥飞奔而来的太岁傀儡,这祖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莫非他还有什么依仗?或者,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大海鼻孔一张一张的等着祖龙,可是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祖龙嘿嘿一笑:“我有一招你都没见过,今儿正好让你开开眼!” 大海忽然瞳孔就急剧收缩。然后右臂忽然一弯就趴在了地上。可却不停的蠕动上身向着祖龙爬去。脸就那么贴着地面,用脸皮供着地面向前。不停的伸着左手去抓祖龙的脚踝,可祖龙却冲着大海笑笑往前走了两步。 “祖龙!你他娘的缺心眼!你、你给我滚回来!”大海骂的有气无力,声音虽然极其微弱,可每一字每一句都送到了祖龙的耳朵里。 祖龙背对着三人,跟着双手一抿,左右双手两柄短剑一下子变成了四柄,接着只听见祖龙笑着道:“以后我吃饭可能就得靠你喂了,可别亏了我的嘴!” 祖龙说完,缓缓将身子压低,接着屏气闭眼,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心凝神,神走全身,跟着祖龙猛的一松手,可这四柄短剑竟然没有因为地心引力而落在地上,反而悬浮在半空中!狗鼻子和方瑜当时就看傻了眼,而大海气的狠狠的用脑袋砸了一下地面! 因为现在祖龙成了唯一的战力,致使所有的太岁傀儡都将目标锁在了祖龙的身上,这造成祖龙要同一时间应对的是最少十个以上的太岁傀儡,面对这些太岁傀儡,祖龙竟然显得气定神闲。 悬浮在自己双手旁的四柄短剑不时的上下漂浮着,祖龙现在在查着对方的步子,计算着对方的落脚点,判断自己的反击时间和契机,祖龙此刻就如同自己身体向外不断地扩散着雷达一样,等待着对方撞击自己这张铺好的大网里,第一根警戒线。 而这第一根警戒线终于被撞断了! 一个太岁傀儡在最后一脚踏出的时候,膝盖弯曲要大于平时,明显就是想要蓄力飞扑过来,就在这时,祖龙忽然右手剑指拉于耳侧,而那四柄短剑就好像活了一般,竟然全都随同祖龙的剑指在祖龙的身旁忽上忽下的漂浮,紧跟着祖龙手腕一抖,连带胳膊顺势猛的就是向前一伸! 当祖龙胳膊完全伸直打开的一刹那,那四柄短剑就好像四条首尾相连的银鱼一般,一字排开蹭着祖龙手指尖飞了出去!用眨眼之间来形容这四柄短剑的速度都显得缓慢不堪,只能说这短剑这厢尚在祖龙体侧,那时十数个太岁的脑袋已经透着一个连成线的窟窿!从第一个太岁傀儡的脑袋窟窿里,能看到最后一个太岁傀儡的脑浆子!这短剑的本体,快到根本看不见! 而随着祖龙剑指回拉到左侧,这四柄短剑唰的又飞了回来,在众人眼里那好像就是一眨眼的时候,这四柄短剑好像忽然模糊了似的一闪,然后面前十数个太岁傀儡就同时扑通通的栽倒在地! 一滴血未沾的四柄短剑忽的换到了祖龙左肩盘旋,地上卷起一阵尘土,短剑忽上忽下的悬浮着,这时众人耳中才想起一阵噪耳的嗡嗡之声,方瑜都不由得忘了呼吸,这是有都快的速度,才能将声音落下这么长的时间! 狗鼻子瞪圆了眼睛惊呆在旁边。将眼睛揉了又揉的不敢相信,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御剑术吗!” 方瑜借着这个档口赶紧休息,却不赞同道:“他应该是拥有一种类似特异功能的本领,能够凭空移物的操纵物体。我小时候跟着外公见到过有人确实有这种能力,可是像他这么精准的操纵并且这么流畅的,确实第一个!” 方瑜猜的没错,祖龙其实飞刀确实了得,这世上鲜有敌手,但是说到百发百中,放眼世界却也没人敢打包票,可是祖龙能!因为他真正的本事除了惊人的指力和出手速度,就是这种凭空移物的本事! 这种能力对质量越小的物体越容易使用。相反,对于质量越大的使用起来越难,所谓移动汽车和飞机。那都是魔术里的障眼法,真正在这个领域里最厉害的,无非也就是移动几两到一斤的东西,最常见的是硬币这一类,可移动距离也是相当的短。 祖龙之所以选择飞刀作为武器,其一就是柳叶刀和方卡刀的质量相对较轻,而且韧性极大,杀伤力还极高,便于自己操纵。祖龙最多的时候可以同时控制从自己手里飞出的十二支柳叶刀,并能在这些柳叶刀飞行的过程中不断进行校准方向和角度。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改变飞刀的惯性方位。所以他飞刀即便出手误差很大。他都有办法让飞刀命中目标! 至于短剑这种如此沉重而且体积过大的东西,为什么能被祖龙如此轻松的操纵。这确实是个迷,因为这种操纵是违背了原本人们的常识的,甚至,在所谓的特异功能人群中,拥有操纵能力的那部分人中,都是绝无仅有的,或者说,这么重的短剑,又是四柄,这是绝不可能的! 祖龙算是天赋异禀,但也决不至于能将自己的等级和别人拉开这么大,对于这一点,就连早知道内情额罗文也都没有想明白。可这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四柄短剑就在祖龙左肩上下悬浮着,剑尖直指对面的太岁傀儡,剑柄上的金属球越转越快,越快越响,从低沉的音调转到高频的蜂鸣,嗡嗡之声如同引擎加速一样,随时做好了起步的准备,而随着这金属球的转动,这四柄短剑的剑身也开始呈现略微的抖动,好像蓄力已满的前兆,祖龙知道是时候了! 祖龙右手剑指忽然绕着肩膀一甩,这四柄短剑就首尾相连的随着祖龙手指而走,绕这祖龙肩膀一周后,随着祖龙剑指向太岁傀儡,这四柄短剑嗖的一光一闪,就消失了! 而再看场中,数百太岁傀儡中间就好像玉米地里钻进了收割机,几乎不分地点不分前后的开始有大量的太岁傀儡纷纷倒地!这一会是正北方,下一刻可能就在正南,西方残肢还没等落地,东方却又少了一大片脑袋! 顷刻间血光四溅,只看得见忽的就有那么几个太岁傀儡脑袋突然没了,跟着脖子大量喷血,下一秒这场景就重复的发生在另一处,可却不知是什么做的,耳边嗡嗡之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那感觉就如同一个坏了的耳麦,左右两耳频繁的短路,交叉的播放声音! 而祖龙的剑指就如同是一个指挥家的指挥棒,他指向哪里,哪里就会有太岁傀儡倒下,可过了好一会,那里的声响才猛的剧烈起来,就如同魔术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祖龙的手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还能看得见,到了后来就只能看见残影,而太岁傀儡的伤亡数则是越来越多,四柄短剑则压根就看不到影子! 但祖龙的额头汗水却越来越多,表情也越来越狰狞,到了最后祖龙几乎是跪在地上操纵着短剑!而鼻孔中则是鲜血直流!原本白皙的皮肤这时候完全没有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除了大海没人知道,其实如果将整个过程用高速摄影机录制下来,并且一帧一帧的回放,就会发现其实祖龙控制短剑的过程中有一个没人注意到的细节,那就是这四柄短剑并不是凭空来回穿梭,而是必须经过祖龙的指尖才能发动! 祖龙现在控制短剑的能力,至多就是一来一回,也就是飞出去再回来而已,而且是以手指为瞄准器,这短剑必须经过手指才能准确无误的飞抵目标,如此一来,祖龙不但要再出手的瞬间避开短剑剑刃的剑气,还要和剑身做着摩擦,如果是一次两次当然无所谓,可是连续这么高强度的攻击,那短剑往返的次数所形成的摩擦力之大就可见一斑了! 这在祖龙的眼里,这就相当于用手不停的在触碰一个转的飞快的砂轮,所以这疼痛和对手指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何况还要将这种伤害乘以四! 除此之外,祖龙控制短剑时间越长,自身的心脏及脑负荷就越大,窒息感、撕裂般的头痛、心率不齐、心脏偷停,这一系列附加的伤害就会渐渐的显现在祖龙的身上,梁国曾经警告过祖龙,一旦出现这些现象,如果祖龙还不住手,那么下半辈子就只能眼珠子还能动了! 短短的一瞬间,四柄短剑就消灭了近二百个太岁傀儡,可就在这时,祖龙却忽然身子一僵,右手停止在了挥出的瞬间,而短剑,竟然在没有飞回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判断失误 高文达瞥了眼罗文道:“罗文,要是你哥在这,他绝对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罗文知道高文达指的是自己单枪匹马的和他一对一,可事到如今罗文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如果自己能侥幸胜了高文达,失去指挥的太岁傀儡就是一具具扒了皮的死尸而已,掀不起多大的浪。而且罗文打心眼里也透着不服,一个立地太岁的名头还不至于吓破他的胆。 罗文攥着雄蛟看着高文达:“你是高文达,还是张成,或者说是太岁?” 高文达因为四只手不能同时下垂,毕竟两肋上的手臂会将上面的两条手臂架起来,所以上面两条手臂一直是抱在一起:“都是,又都不是。” 罗文皱了皱眉,眯着眼睛看着高文达。 “我拥有他们两个的记忆,常识,情感,甚至现在还能感受到高文达的思想,可他们应该是我的一部分,就像你吃了肉以后,等着它们消化转化成你自己的蛋白质和脂肪一样。 我也在等着他们慢慢消亡,穿化成我大脑的一部分,身体的肌肉,骨骼,应该说我们是共同体,他们俩个成就了更完整的我”高文达说的轻描淡写。 罗文咬着牙怒道:“你到底是什么!” 高文达那双滚圆的眼珠子转了转:“我也不知道,就像新生儿生下来就要喝奶水一样,这是本能,也许随着我的成长,我才会找到答案” 罗文耳听一声惨叫在背后响起,那声音正是大海发出的,显得撕心裂肺。罗文知道大海一定是用了无常臂,这无常臂确实是好东西,可这东西也能要了大海的性命,罗文知道时间不等人。此时的谈话必须马上结束。 罗文一念至此招呼都没打,因为只有让对方出其不意之下,自己的邪眼才能发挥功效,所以急忙催动邪眼,一瞬间,时间被冻结了!罗文脚尖急蹬地面,烟尘一抖罗文抡起手中雄蛟照着高文达的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是狠狠一鞭! 这雄蛟此时沉重无比,罗文这一鞭不说用尽了全力也差不多,所以这一鞭势大力沉。挂着闷响的风声直奔高文达头顶天灵盖就砸了下去,罗文知道这一鞭即便不能当场把高文达砸的脑浆迸裂,最起码对之后自己的计划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可另罗文没有想到是的。就在雄蛟距离高文达不足十厘米的时候,高文达忽然一侧身子,躲过了这一鞭! 这不可能! 这是罗文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罗文一鞭不中连忙做了个滚身回头望去,警戒着高文达的同时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对面数百的太岁傀儡一动不动,有的甚至身子还在半空保持着飞扑的姿态! 透过层层的肌肉人,罗文还注意到大海正用无常臂的肘部将一个太岁傀儡的脑袋完全砸到了它的胸腔里,虽然大海此时表情狰狞,可以一敌百竟然还有略占上风的趋势,罗文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问题并没有就此解决。因为现在的一切都证明。时间是确确实实的停了!可高文达是怎么躲过去的! 高文达也是回身看了看身后。然后那雪白的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景物。有些玩味的盯着一脸茫然的罗文!罗文眼神晃动,跟着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一种醍醐灌顶的表情顷刻出现在了他的脸上,罗文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那就是高文达根本不在和自己一条的时间线上! 这下自己心里的算盘完全落空了!罗文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自己利用冻结时间的能力尽量对高文达造成伤害,尤其是头部,一旦高文达被自己打的发晕,那么依照正常来讲,他别说控制这么多的太岁傀儡,就连东西南北都一定是分不清的。 如果到了那时,祖龙和大海就可以逃离包围圈,以三个人的能力联手对付高文达,罗文相信高文达就是再厉害他也没有能力再分心掌控太岁傀儡。可万没想到高文达根本就不跟自己在一条时间线上,那也就是说自己冻结的时间,对高文达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一念至此罗文心里就没了底,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再让自己制定新的作战计划。罗文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四队的队长,做事有些毛躁一直为人所诟病,可除了自身的能力不俗以外,破格提升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罗文总能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 事已至此已经多说无益,所以罗文当机立断决定必须速战速决,绝不给高文达任何几乎,因为五条人命全都拴在他的裤腰带上,自己必须要在自己能对时间的控制时,最大限度的对高文达的脑袋造成杀伤! 罗文哪还再敢多想,抡圆了雄蛟直奔高文达再上,罗文飞身跃起,一鞭直奔高文达的左耳就砸了下去,而高文达轻轻一撤步,躲得轻描淡写,罗文一鞭抡空却不急于卸力,而是顺着这一鞭的方向脚下一转,身子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等再转到高文达的面前时,第二鞭又直奔高文达的华盖穴落了下去! 高文达急忙向后一撤,同时下面两只手来了个左右开弓,同时直取罗文的双肋!可罗文这一鞭势大力沉,同时压根就没有躲开的意思,这让高文达心里有些摸不准,所以就在两人要玉石俱焚的时候,高文达率先扯了招,一个侧翻身就躲在了一旁! 罗文知道自己猜对了,高文达的弱点和那些太岁傀儡一样,全都在脑袋,既然你不敢拼命,正好,因为我敢! 罗文得了便宜卖乖,将雄蛟顺势收回在腰间,同时奋力直戳向高文达的面门,打算给高文达两个鼻子孔变成一个!高文达本来打算飞起一脚,可是自己的脚再长也长不过雄蛟,所以没等自己的脚抬起来,雄蛟挂着呜呜的风声就到了高文达的面门之上! 这雄蛟来的着实迅猛,又加上高文达当时是在向后退,所以这一鞭就显得如此出其不意,而且罗文这一鞭的落点看似是在鼻子,实则是奔着高文达的视觉中心下了功夫,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力道,又如此的难以判断距离感,罗文心里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第二次打击,可正在这时,罗文却不经意的瞥见了高文达的眼睛! 高文达的眼睛此时不再雄蛟的鞭头上,也不在罗文的眼睛里,而是死盯着罗文的手腕,也就是我这雄蛟的右手!罗文一下子就明白了高文达的意图,甚至罗文不禁暗自佩服,在这种情况下高文达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而是如此心无旁骛的审时度势,从而选择了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因为雄蛟奔着的是高文达的视觉中心,高文达整个视线几乎被雄蛟的鞭顶占满,可即便如此,高文达竟然还用余光找到了罗文的手腕!实际上,在雄蛟冲向高文达的时候,高文达眼前是完全没有参照物对比的,那么他就无法判断雄蛟距离有多远,速度有多快,自己眼前在这一刻就会形成错觉。 可高文达却将参照物定在了握着鞭把的罗文右手上,因为无论自己眼前的景物有多难以判断,都是在面前的表相而已,而它的根却是实实在在的,就是罗文的手腕,只要掐住这一点,那么无论眼前如何都可以不需要理睬! 只见高文达双肋下的双臂忽然向前一探,同时双手一下子就将罗文的右手掐住,并且罗文同时就感受到了那无比巨大的阻力从对方的手上传来,别说挣脱再攻,现在就是想将雄蛟抽回来都竟然做不到! 而这还不算完,就在同一时间,高文达上面的另外两只手一把就把罗文的脖子死死的掐住,因为罗文还有向前的惯性,就这一下子差点没让罗文昏过去! 高文达用左侧的两只手一只抓着罗文拿着雄蛟的右手,一只掐住罗文的脖子,将罗文拎了起来,同时高文达的右手也死死的抓住罗文的左手,右肋下面的哪只手则防住罗文连续的蹬踹,罗文一下子就被制服在了当场,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杀戮之声再起,罗文被高文达掐住脖子造成了严重的缺氧,伸着舌头眼睛死命的向上翻,这让本来被冻结的时间瞬间解冻,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时间上! 大海还在玩命的敲碎每一个冲上来的脑袋,而祖龙攥着短剑替大海警戒着,只要有一点闪失,那祖龙一定瞬间就能补上!罗文感到身子越来越没力气,手中的雄蛟好像有千斤之重,不由自主的就将手松了开来,接着嗙的一声闷响,雄蛟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还将地面再出了个浅痕! 可罗文根本就顾不得这个,他不停的蹬着高文达的身体,可是每次都被他第二条右臂挡了回去,至于身体别的地方无论怎么挣扎晃动,全都是毫无意义的。 高文达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直立在地上的雄蛟:“这东西果然挺厉害,我要是被它砸上一下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罗文此时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好像自己紧挨着一座飞瀑一般,轰隆轰隆的巨响着,而且除此之外还能听见类似搜索讯号的声音,而自己的舌头则越吐越长,眼睛越向后翻眼仁露出来的越少! 到了最后罗文甚至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周围一片黑暗,这对罗文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罗文的拳头攥的非常的紧,可每到两秒钟,这手指头竟然缓缓地,缓缓的松开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罗文的幻境 那毛茸茸的砖墙仿佛随着清晨的风律动着,即便在这个世界里风应该是不存在的,缤纷的天空好像梵高笔下的星月夜一样的绚丽,你能看见任何一种你从未想到过的色彩。 每一片叶子的纹理都如同沟壑一般壮阔,让人觉得从上面爬过去需要极高的勇气和毅力,凝结的露水多的几乎能撑破人的肚皮,而且猜想那味道应该是何其甘甜。 这个世界太大了,大的几乎让人觉得永远走不出一棵大树的阴影,每一根杂草都是如此的遮天蔽日 。同时这世界又好小,小的在云头向下看去,地上的建筑虽然广袤,可却都如同火柴盒一样,只要一振翅膀,就是十万八千里。 但即便这么小,眼睛还是穿过云层被一处特别的地方所吸引,因为在那里,地上尸横遍野,就有四个人被几百个肉色的小点围在当中,而距离这些肉色小点不远,一个长着四只手的人体肌肉标本,正在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而这男人仰面朝天,显然呼吸有些困难,可那直勾勾看向天空的眼睛却令人胆寒的闪烁着光芒! 这人的眼球已经无法找到一种类似的去比喻去形容,此时的瞳孔已经收缩到了极致,只露着一点点,好像人恐惧之下的自然反应,但是虹膜却完全变成了一种漂亮的金棕色,巩膜则雪白一片,看不到一丁点血丝的痕迹。 可下一秒虹膜不再是平静无波,变得好像是翻滚的熔岩,里面无数的条纹竟然像线蛇一样的在不停的蠕动!随即是这瞳孔忽然间开始慢慢张大,挤压排开虹膜。将虹膜挤压成了一条金棕色的环形线圈,接着随着这瞳孔再次缩小,巩膜再次这种扩散,在靠近虹膜边缘的地方居然好像被浸染一般的金棕色! 往返之下如同呼吸一样! 罗文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声音,他转动了下自己的眼珠确定自己还活着,他觉得嗓子十分干涩,他猜想应该是刚才被高文达扼住时候产生的感觉,吞咽口水的时候自己清晰的听见了咯喽一声,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那回音传的却没有想象中远 。 自己远远的看着高文达掐住自己的脖子,而自己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不堪,下垂的双手和无力的双脚都说明自己已经处在窒息的边缘。因为自己现在的眼球变化,让他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眼球血管爆裂,但是显然下一秒自己的颈椎绝对是保不住的。 罗文缓缓的走向自己。然后转身看着高文达,这是罗文第一次如此端详面前的高文达,他没有皮肤,一丁点都没有,所以罗文无法判断现在高文达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得意?兴奋?很难猜测,只是能够确定高文达现在的心情不坏,因为那薄薄的肌肉无法包裹住露了出来的牙齿。 可是因为没有眼皮,高文达的眼球显得十分的大,就像恶狠狠的瞪着悬在半空的自己一样。咬肌十分用力。这让那薄薄的脂肪层显得格外的堆积。脖子有些后仰。致使肌肉纤维紧绷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种纤维排列十分漂亮。 罗文尝试去扒开高文达的手,可是罗文就感觉自己是在要扒开一个没有裂缝的核桃一样,虽然有纹理,但是依旧无从下手,这双布满白色脂肪层的双手就好像是紧箍咒一样的死死钳住自己的脖子,让罗文根本就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罗文忽然透过高文达的双手看见了远处的一扇窗户,猛的一阵让罗文难以自持的好奇心从体内最深处蔓延开来,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所以不由得回头转向了距离自己十分近的另一扇窗户。 没错,自己看到的是窗户玻璃上的反光,而这反光反射的正是自己的样子。而罗文,从来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摸样! 罗文缓缓走近了那扇窗户,那扇窗户上满是雨水留下的灰垢,罗文站在半近不远的地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有些不合身的衣服,背着战斗背包,头发脏兮兮的全是灰土,没戴眼镜,而这眼球,竟然是全是黑色的!玻璃中的这个人让罗文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牵动下嘴角,皱了皱眉,镜子中的自己也做着相同的表情,可怎么都让自己感到不舒服。 忽然,罗文的视觉中出现了一丝晃动!在这个完全静止的精神世界里,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东西能动!罗文连忙回头,发现那个被高文达提在半空中的自己依旧固定在那里,悬浮着放弃了挣扎的僵直着身体,而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和高文达,居然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即便高文达和自己不再一条时间线上,在这里他也应该老实巴交的变成雕塑,而且这里是罗文用幻术搭建的精神世界,说白了是罗文用邪眼将所有生物大脑连接起来的的虚拟空间,在这个地方能动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罗文! 可高文达却确确实实的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罗文立刻冷静了下来,因为在这里,他说了算!他第一反应就是调动所有生物的视觉、听觉、嗅觉来搜索高文达,第一反应回馈的是嗅觉,而且因为狗鼻子的原因,这气味复杂的让罗文根本不知道都是什么,他闻到了很多东西,层次多到几乎可以用数字来排列,这让罗文无从下手,根本不知道哪个是高文达,哪个又是别的什么东西。 跟着回馈的是听觉,耳中一如既往的寂静,甚至连心跳声都没有。随后才是搜索了一整圈的视觉,空中俯瞰,地下仰视,罗文脑袋里就好像是有一组成千上万的显示器组墙,每一个显示器上都是一组不同的画面,但是这不同画面之间还有着联系,有的甚至是从同一视角看的同一样景物。只不过高低有落差,或者左右有些许的变化。 正在这时,一个满是肌肉组织的人影出现在了罗文的身后,那肌肉人标本一样的东西竟然还长着四只手臂。有些意外的从罗文的背后盯着罗文! 罗文急忙转回了身子,可并没有迎来致命的打击,他正看见高文达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然后对自己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可罗文比高文达还要吃惊,因为自己读不到对方的六感,也就是说,高文达在这个幻术的世界中是个孤立的个体,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高文达就像是一组电脑病毒,存在于原本的程序中。显得格格不入,并且和这程序毫无关联。而罗文现在不想去深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已经太多了。罗文不在乎再多一个,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个病毒彻底的删除! 罗文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变异后的邪眼能持续多长时间,他必须尽快利用现在暂时形成的优势,对高文达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毕竟自己五条人命攥在人家高文达的手里,如果一旦这个幻术期结束,那么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人头落地,紧跟着调查科四队将从神秘所的编制里完全消失! 罗文也没搭话,脚尖点地就直窜向了高文达。伸右手一式判官献酒直取高文达的哽嗓咽喉。高文达一看罗文这一下子到了近前。也不急不忙,右肋的这只手猛的一叼罗文的腕子。上面两只手来了个双峰贯耳直奔罗文两侧的太阳穴就砸了下来! 罗文心里哎呦了一声,急忙顺势将身子躺倒,随着身子的下坠,高文达的这招双峰贯耳正从罗文的鼻子尖蹭了过去!而罗文这招千斤坠来的太冒险了,先不说刚才这一下躲的有多险,就说躲了过去,自己现在的身子是完全没有着力点的,相当于等着高文达废了自己! 高文达一看罗文来了这么一招,心里不禁暗喜,提膝盖直奔着罗文的后脑海就猛的一顶,意图在一膝盖就将罗文的脑袋敲个细碎,可万没想到的是,罗文当时身体虽然是仰面后趟的下落,可是手里却也没闲着。 他反手一扣高文达的腕子,将高文达的腕子也攥进了自己的手里,同时右手一勾高文达左肋另一条手臂,顺势腰部一用力,直接将高文达的两条肋下胳膊当成了双杠,同时自己两条腿向上反向一悠,就相当于自己在半空中折了个跟头,一下子双脚就直接蹬在了高文达的脸上! 这还不算完,这一脚蹬完,罗文顺势借力一个前扑,同时就从高文达的手中挣脱了出来,随着高文达的鼻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罗文也落地回身抽出身后的三筒左轮枪,扬手就是连开三枪! 高文达整个鼻梁骨全部都被蹬碎了,疼的他使劲的咬着裸漏在外面的牙齿,而他也看到了罗文右手正向腰后伸去,拥有之前记忆的高文达,当然知道罗文这是在摸什么,对于三筒左轮枪的威力、射程、以及载弹量和射击速度,高文达心里清楚的很! 所以没等罗文扣动扳机,高文达早就抓起了身旁的一个太岁傀儡,耳听轰的一声,这太岁傀儡便被打成了数块大小不一的碎块!而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这些碎块还沿着炸开的轨迹不断的前行,就像银河中漂浮的颗粒物质一样,缓缓的滑行着,直到慢慢的停了下来,在半空中你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太岁傀儡死亡的整个过程,如同慢动作一般! 罗文又连开了三枪算是作掩护,同时枪交左手,右手抄起地上的雄蛟就想趁机一鼓作气的废了高文达,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罗文就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忽然拉了自己一把,没等自己反映过来,就一个狗吃屎,摔趴在了地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新秘密 罗文一个狗吃屎,整个人就放横的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脸着地这一下子摔得着实不轻,万幸的是自己的眼镜早就丢了,不然很有可能破碎的镜片会戳进自己的眼睛,不过这并不代表罗文没事。 罗文的第一感觉就是鼻子里猛的一酸,然后*辣的一股暖流,顺着鼻子根就向外流了出来,吧嗒吧嗒的在罗文鼻子尖连成了流,紧跟着就变成了两条细长的血线,他面前的土地一下子就被铺满了一大滩。 可这还不算完,还没等罗文从这头部着地的眩晕感中缓过神来,他的下巴就是猛的一拖地面,跟着从肚皮到心口,从膝盖到手肘,全都跟着火灼一样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同时罗文眼前的景物竟然也猛的向前一动,而这一切的源头到来自罗文自己的脚踝。不对!罗文这时候脑子里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正抓着他的脚踝向后拖! 罗文一翻身,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正看见一双布满脂肪层的肉红色双手,正死死的钳住自己的双脚脚踝,而这双手竟然是从土里面长出来的!这是土遁!高文达是打算把自己拉进地底下! 罗文这时拧过了身子,双脚好像二郎腿一样的叠在一起,周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根草都没看见,这让罗文的双手根本没有地方抓,自己的自重又完全不足以造成和这下拉力相对抗的摩擦力,眼看着自己的后脚跟就要被拉进土里了,必须当机立断! 罗文也顾不得自己的双脚,想到这就心里一横,大不了学梁风谨坐轮椅,所以一把就从腰后抽出了三筒左轮手枪。照着高文达的双手手腕就连连开火! 这三筒左轮枪的杀伤力自然不用说,就是钢筋混凝土也是一枪一个大洞,重点在于这三筒左轮枪的构造,三枪筒的设计是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会做顺时针旋转,而十二发载弹量的转轮会同时做逆时针旋转,在两相交替的瞬间击发弹药。 这为的是在如此巨大的子弹初速度和膛线摩擦下。枪膛不会因为过热而炸膛,而机械扳机的设计,足以使得手枪在需要的时候进行无间隔连发射击,而所谓的需要的时候,就是现在! 罗文想都没想的就将扳机完全扣死,三筒左轮枪的枪筒顺转。弹仓转轮逆转,这手枪就好像是一只会喷火的雄狮,随着枪口吐出来的长长的火舌,三筒左轮枪则发出了六声几乎无间断的咆哮! 巨大的后坐力让罗文的手指不停的颤抖,险些将手枪脱手而出。而再看高文达那双手依旧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脚踝,可是接近地面的手腕部分则早已被打了个稀烂,地面上留着一个半米宽的巨大弹坑,里面满是鲜血和碎肉,不停的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烧味! 罗文也顾不得细看这弹坑里的情况,他连忙蹬了两下腿将高文达的两只断手甩掉,同时手刨脚蹬的就上了刚才离着自己比较近的窗台,脚尖刚踩到上面,左手就帮着右手打开了三筒左轮枪的转轮。 随着哗啦啦的弹壳抖落的声响,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浓浓的火药味呛的人呼吸一滞,可罗文压根就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用快速装弹器填好了子弹,接着撤掉一边的袖子绑在手上抓着枪柄,以免被三筒左轮枪那极高的温度烫伤。 直到这时,罗文才来得及四下打量,因为从刚才一开始到现在,罗文在拳脚上没占到过一丝便宜,甚至这么说都算好听了,实际上罗文都没在高文达的手底下走满三个回合。如果不借助武器,罗文压根连挣吧的机会都没有。 罗文看都不看那个满是碎肉的弹坑一眼,而是不停的用眼睛在别处来回的搜索。罗文猜想土遁应该和鬼术岩遁理论上来讲差不多,就算大大不同,起码一个遁字总该让二者有些许相近的地方。 所以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土遁就一定会在地面上留下施术的痕迹,可是以罗文的眼力讲着地面反复搜索了将近五秒钟,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一下子就让罗文的处境变得更加被动了! 就在罗文愣神的档口,忽然一个画面闯入了自己的主视觉,这个画面很低,显然这双眼睛的主人个头不高,因为这视觉的方向是仰视,而且正看着罗文的脚尖处。 而且这视线相当的不好,说明这双眼睛的主人视力很差,罗文不知道什么叫近视,可通过这双眼睛,罗文第一次了解到近视的感觉是什么样,就好像是置身于雾气昭昭的公共浴池,你看得见所有的东西,却又无法看清具体的细节,只能大概的瞧出一个轮廓。 透过这双眼睛,罗文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图而出,动作十分的缓慢,地面上的土壤先是忽然向下陷去,跟着再次被顶了起来,让原本平整的土地大面积出现龟裂,接着一块一块的滑落,有点类似山体滑坡,接着一根肉红色的手指缓缓显露了出来,虽然不是十分清晰,但依旧可以判断到那根手指上并没有指甲! 罗文到了这时候那还用多想,几乎同时双膝微弯,脚尖用力,冲着写上方向就是一个空翻,在脚尖离地的档口,三筒左轮手枪就顺势抬起,当自己达到抛物线顶点的时候,整条右臂攥着三筒左轮枪正好和地面处于垂直状态。 跟着扳机一扣,手枪的撞针就开始疯狂的敲打着强攻弹的底火,那巨大的后坐力险些造成罗文的脱臼,并且致使半空中的罗文落地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罗文确定自己打中了,那飞在半空的红肉手指头还在打着转的朝着另一边翻滚而去,可这并没能阻止高文达另一只手由下向上的将那个罗文刚才站着的窗台掏了个粉碎! 罗文又是连着六枪,玻璃被子弹打成了无数的透明雨滴,可破碎后的玻璃在炸开后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全都缓慢的在半空停止了滑行,将一切定格在被击碎的那一刻。而原本站在窗前的高文达,再次消失了! 这一次罗文借助最少四套视觉神经系统,完全捕捉到了高文达是如何使用的土遁,另罗文意外的是,他从没想到土遁竟然是这个样子,如果非要找到一种相似的情形来形容。那就只能说是入水。 这场景显得很怪异,高文达一击不中又挨了枪子,头都不回的便施展了土遁,接着就看见高文达的脚下土地,忽然好像是泳池里的水面一般,以高文达脚下的土地为中心。忽然泛起一阵涟漪! 是由土壤形成的涟漪,就这么一两道微不可查的波纹,高文达就好像是突然掉入水中一般,消失的悄无声息,而随着这土壤的涟漪回传。土地再次变得平整,竟没留下任何痕迹! 罗文不敢站在地上,这跟站在人家枪口上没区别,所以他连忙冲向旁边的一个水泥台阶,起码露着半块红砖的地面也让他觉得心里踏实。可还没等他冲到,忽然斜下里一道黑影就是一闪,! 罗文赶紧侧面蹬地,随即扬手就是一枪,当第二枪发出撞针空响的时候,罗文才意识到刚才已经将弹仓里的子弹全打光了!可跟着罗文就觉得腹部一痛。然后忽的自己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后飞,接着身上部分地方的连续遭到撞击,显然是这一下子将自己打飞了出去,之后因为这力量太大,自己因为惯性在地面上不停的翻滚! 罗文脸上和胳膊蹭的全是伤口,嘴里全是泥巴,战斗背包虽然最外侧有一层防护支架,但是依旧让罗文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折了,罗文赶紧爬了起来,脚下的青苔湿滑的很。这一下子自己差点又把自己绊倒。等罗文缓过神来,才看见高文达正站在自己的对面,死盯着自己! 罗文吐了口泥巴,眼瞧着高文达也被自己这通大炮打的不轻。高文达现在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三筒左轮枪的强攻弹在这么近的距离打在身上,基本上和自己兜里炸了个雷管差不多的威力,尤其高文达毕竟还是个肉身子。 高文达正个脑袋右半侧已经被打翻了,从右侧下颚到后脑勺,一路上畅通无阻额削了个溜平,四肢胳膊现在就剩下左边一只还剩下三根手指头,其他三只不是断到了手肘,就是只剩下肩膀。 肩膀还被炸飞了一大块肉,露着里面的锁骨晃里晃荡的,至于肩胛骨完全的消失了。左侧膝盖被打了个大洞,高文达几乎是靠着右腿站着,挂在左侧大腿上的肌肉连着小腿在半空中打着转,没有这点筋肉这小腿肯定早不知道丢哪去了。 肠子从腹腔里流到了脚面,胃脏在这个腹腔的窟窿边露出了一角,现在这窟窿就像是个水龙头,汩汩的不停往外流着鲜血,虽然这场面比不上他身后不远太岁傀儡和祖龙等人的战场惨烈,可这一切也够触目惊心的! 罗文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盯着高文达,而高文达用手扶着一个定格在向前奔跑的太岁傀儡的肩膀上,也同样的盯着罗文,三目相对,都没搭腔,显然这场对攻战两个人都没占到便宜。 忽然!罗文脑子里好像过电一样的一麻,一个顺其自然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自己身上悄然发生了,甚至连自己都丝毫没有感到任何违和的地方! 那就是自己居然现在可以在这个幻术世界中抽烟!而且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是,自己能动用这幻术世界里的武器,东西!这是什么情况?可还没等罗文屡清头绪,高文达的一个动作,却让罗文 缓缓的睁大了他那双现在墨黑色的双眼! 【第二百九十九章】有悖常理的帮手 高文达抓起身旁的这个太岁傀儡的脑袋,猛的就是用力一扯,这太岁傀儡的脑袋就好像是一个红酒的木塞一样,嘭的一声就被高文达拔了起来! 毫无意外的,这脖子里的鲜血就好像是一帧一帧的播放,以一个极慢的速度在向上喷涌,而更让罗文注意的是,高文达竟然像是掰开个苹果一样的将这个太岁傀儡的脑袋一掰两半! 那青灰色的脑浆好像是水果的汁水一般炸开喷涌了出来,可喷溅后就全都悬浮静止在了半空,粘了高文达一手,缓缓沿着他的胳膊向下流,可随着他一动,这青灰色的脑浆就停留在了半空。 那粉白色的大脑像是被脑浆包裹的蛋黄,借着已经很淡的月光却依旧显得晶莹剔透,可就在这时,高文达却猛的向着这这太岁傀儡的大脑吐了一口口水,接下来的事情就超出了罗文的理解范畴! 只见这唾液与这太岁傀儡的大脑接触的一瞬间,这大脑就好像是遇到了强酸一般的开始呈现大面积腐蚀,这种腐蚀的速度相当的快,快的仿佛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从那口口水为中心点不停的扩张着面积。 随着这种高度腐蚀,这太岁傀儡的大脑逐渐变成了一种介乎灰绿色和灰青色的胶质,从外观上来看像极了果冻布丁,但是却更具有流淌性,因为腐蚀的震颤不停的抖动。 就在这胶质开始顺着高文达的胳膊向下流淌的时候,高文达却将这胶质高高提了起来,倒垂的这种胶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硕大的鼻涕,粘稠的让人恶心! 可接着高文达竟一股脑的把这胶质塞进了嘴里,随着高文达一次强有力的吞咽,这么大一坨胶质竟然全都被他吸了进去,之后不足五秒的时间。高文达那原本断掉的胳膊,竟然缓缓的长出了新的手臂! 这种生长速度非常快,和他当初在礼堂里长出下颚十分相像,先是骨头不断的再生,接着大量的肌肉攀附在骨骼上,好像攀爬似的蔓延、包裹,直至形成手臂和手掌。接着肌肉周围穿插隆起血管。最后高文达动了动新长出来的手指头,竟和之前断掉的手臂一般无二! 然后高文达又是一大口唾沫,声音好像啐痰似的,将这一大口唾沫直接喷到了那个无头的太岁傀儡身上。紧跟着这无头的太岁傀儡也开始出现了类似强酸一般的大面积腐蚀! 没用上几秒钟,这太岁傀儡的身体就变成了一滩青灰色的胶质。到了这里,这太岁是如何将骨肉与皮肤毛发分离的,一下子全都清楚了! 罗文知道高文达吐出来的肯定不是口水,最起码应该是什么东西和口水的混合物,这种东西能够分解肌肉骨骼,唯独对皮肤和毛发指甲无效,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罗文没时间想太多,因为罗文绝不能再给高文达机会。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点点优势。决不能断送在此,如果让高文达将这个太岁傀儡也吃进肚子,那么恐怕就相当于吃了个大补丸,身上这大小伤势能被他修补到什么样都不好说,所以罗文必须抢在高文达把这个大果冻吃掉以前。重创甚至杀死他! 罗文也顾不得换子弹,将三筒左轮枪塞进腰后的枪套,两个箭步就奔着高文达冲了过去,左脚一个急停,右腿一个鞭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正踢在高文达那已经塌陷的脑袋上! 这一腿势大力沉,罗文绝对没有藏私,所以一腿踢出的同时,罗文左脚脚尖甚至都有些微微离地了。可让罗文万没想到的是,高文达竟然动都不动一下! 好强的抗打击能力!这一腿就是踢在体化的大海身上,大海也得嗷的一嗓子喊声疼,可高文达不但脸上毫无表情,就连身子都没晃动一下,这脚下是生了根了,还是他高文达真的硬如磐石? 罗文一腿未见到成效,紧跟着一爪就抓向高文达的哽嗓咽喉,罗文这一爪的力量更是绝对不低,擒鬼手的指力之强可想而知,就是一块生铁也得留下痕迹。 可是罗文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爪抓到了水泥墙上一样,第一触感并不太硬,但是却实实在在的难近分毫,简直就是海绵包着钢块!而高文达只是斜着眼睛低头看了罗文的这爪一眼,然后毫无反应的笑了笑! 要不好!罗文赶紧双手回放护住脑袋,可还没等他双手都回来,自己就听见耳朵中忽然轰的一声! 高文达回手照着罗文就是一个嘴巴,直接把罗文打得转着圈飞了出去,一口血沫子喷了出来,等罗文再站起来的时候,高文达身上再也看不见一点伤痕! 高文达冷笑一声:“蝼蚁一般的东西!” 话音一落,罗文就看见高文达一个土遁消失在原地,接着自己的后背就好像被一辆全速驶来的卡车重重的撞了一下,要不是战斗背包里面的防护支架,这一下子就能把罗文打个对穿! 罗文当时飞出去足有三米,落地后反弹起来又向前滑行了半米,半空中满是战斗背包里的东西组成的痕迹线,就像飞机拉线一样标记着罗文整个飞行过程,而罗文后背右侧的肋骨肯定是断了! 罗文忍着剧痛打算从地上挣扎起来,可胳膊刚将身体好像是俯卧撑一样的支撑着,忽然土里猛的一下就伸出了四只手!这四只手两只搂住罗文的脖子,两只钳住罗文的双手,紧跟着高文达的脑袋就好像是在水中一样浮了出来,一脸诡笑的看着罗文,用力的把罗文往土里拉拽! 这要是把罗文拉近土里还了得,不用多深,只要在土中超过一米,以罗文现在的姿势,那就绝对没有半点挣扎生还的几乎,这就相当于活埋一样! 凭借罗文的肺活量,加上土地挤压心肺。罗文在里面绝对不会存活超过一分钟,到时候就算邪眼的能力被取消,老天爷在赏给大海和祖龙两把铁锹,等把罗文挖出来,估计这么长时间的大脑缺氧,也足够让罗文下半辈子在轮椅上晃手指玩了! 高文达力量极大,罗文感觉双手支撑的土地开始变得不再那么吃劲。甚至双手按在上面显得软绵绵的。好像自己按住的不是实实在在的土地,而是两床厚棉被。 而且这厚棉被还有继续变软的趋势,渐渐的变成了泥浆的感觉,而这些感觉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眨眼之间罗文的双手就已经完全陷了进去,整个地面上只露着罗文的小臂! 说罗文不害怕那是假的,圣人也未必抛得下生死,罗文脑子里转动的飞快,将之前心里的注意再度打定,可就在他放手一搏的瞬间,自己手下的地面忽然一松,就好像自己按在了水里一样,整个身子毫无抵抗力的一头栽向了地面。随着高文达的拉扯就要被拖了进去。 好像一头扎入游泳池一般! 轰的一声!场面发生了极具的变化,尤其在旁观者的眼里,这变化发生的简直就像是神话故事一样传奇,甚至罗文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推论成功了! 枪口的硝烟被晨风吹得四散,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高文达只来得及看见那频闪的火光和耳中连串的巨响,接着自己的胸口就被开了洞,同时倒飞了出去! 不过这点打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一个太岁傀儡就能让他完好如初,可让他吃惊不已的是现在自己面对的情况着实让他难以理解,即便搜索了张成和高文达两人的记忆,也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预见或者耳闻! 罗文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对面,举着三筒左轮枪一脸冷静的盯着自己,随时都会在此扣动扳机,但是罗文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枪口对准了高文达的眉心,显然只是警戒。 再看罗文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人在使劲的帮助一个双手埋入地下的人将双手拉出来,就在这人的双手被拉出来的同时,高文达惊讶的发现,自己面对的居然是三个一模一样的罗文! 高文达仔细的对比三人的区别,可三个罗文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刚从土地里把手拔出来的罗文,胸前和手指间满是泥土,而三人只有一把三通左轮枪被那个对自己开火的罗文攥在手里。除此之外,这三个罗文根本就没法分辨! 高文达胸口的伤势对他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可即便这样也不能任由他恶化,所以高文达口中连连吐出口水,分噬着十数个太岁傀儡,然后急忙的将凝华成果冻一样的太岁傀儡吞下,一眨眼的功夫,这伤势便痊愈了,可整个过程中三个罗文全都没有动手,只有那个帮着埋在土里的罗文将手拉出来的罗文,缓缓的从不远的地上捡起了雄蛟。 高文达忽然心中一阵好笑,这摆明了是有些看不起自己。 高文达眼睛逐一划过面前的三个罗文:“我不知道你搞得什么鬼把戏,但是你要认为这样就足够伤的了我,那就只能说你实在是太自大了!” 赤手空拳的罗文弹了弹身上的泥土,又将手上的泥巴搓掉,这唯一的动作将高文达的视线完全吸引了过去,但没想到开口的却是那个拿着雄蛟的罗文:“你不是第一个说我自大的人” 那个攥着三筒左轮枪的罗文接着开口道:“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让我为我的自大付出过代价!” 紧跟着那个赤手空拳的罗文才说:“因为从始至终,我的自大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之上” 话音一落,三个罗文同时伸出右手中指对着高文达:“现在,到我了!” 【第三百章】围殴太岁 高文达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分身术?不可能!从没听说过有人有这种能力!可这三个罗文又都是实实在在的,戳在自己面前有血有肉,找不到一丝破绽或者可疑的地方,这一下子就扰乱了高文达的心神! 可这三个罗文却完全不管这套,攥着雄蛟的罗文和提着三筒左轮枪的罗文忽然分左右向高文达夹击而来,至于空手的罗文则是一个箭步直取中宫! 三个罗文同时出手,枪口对着高文达的下盘就扣动扳机,擒鬼手手花频翻的直取高文达心窝,而雄蛟压根就不做他想,照着高温达的脑袋就猛砸了下去! 三面来敌,高文达避无可避,只好硬抗这三下子,强攻弹的威力他领教过,而且子弹是不会拐弯的,射速又高,是最先到高文达近前的,于是高文达算准了枪口的位置就能判断出子弹的落点,所以虽然这枪声响了,可是却被高文达一个片腿躲了过去。 可这雄蛟来势太猛,距离太近,根本就不容高文达多想,只来得及抬左臂向上一迎,接着铁棒敲筷子似的嘎嘣一响,高文达这左臂当时就被敲了个骨断筋折,小臂一下就断为两截,靠着筋肉在大臂上连着! 至于擒鬼手实在是灵巧阴狠之极,如果雄蛟算是大开大合的招式,那擒鬼手就是刁钻致命的利刃,中路的罗文双手连连在空中变换招式手型,这让本来就已经眼睛不够用的高文达更是眼前一花。 两肋下边的两条胳膊勉强和罗文对了几招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照着罗文对拳而去的拳头忽然挥空了。跟着左侧上臂就是阵钻心剧痛,仔细抬头一看小臂已经折了。 可就在这个档口,自己的心窝也忽然就是一紧,耳中就听见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在低头看去,高文达整个左胸的肋骨居然全被中路的罗文给掀开了! 那心脏还在左胸里卖力的跳动着,连着肺叶也跟着一览无余,随着高文达后退数步。这心肺还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抻的高文达这一下子疼的嗷就是一嗓子! 高文达幸亏挨了雄蛟一下的时候连忙后退,不然使擒鬼手的罗文刚才就能把自己的心脏给挖出来!高文达这边一撤步,那边的三筒左轮枪紧跟着又响了! 高文达脚尖刚挨地面,又急忙向后一跃,一颗强攻弹几乎是蹭着他的面皮飞过去的,随之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那斑驳的砖墙竟被打了个不小的弹坑! 高文达这一下子说实话吓的可是不轻,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雄蛟第二鞭又到了。这一次是用了一招横扫千军。照着高文达斜肩带背由右向左下猛的就下了手! 高文达此时站立未稳,罗文又是居高临下跃起砸来,这一鞭来势之凶可想而知。高文达根本就没有躲的余地,所以左肋下边的那条胳膊不得已再次迎上。但这次高文达长了个心眼,他这左肋下的手是抓着自己那条断掉的左小臂迎上去的,用这条断臂当挡箭牌,这左小臂当时又被咋成了两截! 可左肋下的这条胳膊也没讨到大便宜,面对雄蛟这一鞭,别说是肉身子,就是钢筋铁骨也得付出点代价,高文达左肋下的这条胳膊当时手腕子就挫了,疼的高文达闷哼了一声。 可高文达这边遭到重击,那边中路的罗文擒鬼手翻爪又至,双手手腕相对,将手开成莲花的样式,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翻着花打着转直奔向高文达的心脏! 这一招在擒鬼手中,应该算是七十二路外的一个衍变,取自地藏拈花手,可地藏拈花手是单手,罗文这一招是双手,本来这招应该是蝎尾针的后手。 按理说,蝎尾针将对方头颅重击之后,落地就该紧跟着一招地藏拈花手,便直接能将对方的脑袋摘下来,可罗文这一招双手的地藏拈花手,却直接能将高文达的心脏血管肌肉全部拧断,直接将心脏从胸腔里取出来而不伤害心脏分毫! 这要是抓上那还了得?高文达右手急忙向上一搪,同时右肋手臂紧跟着进招一拳就轰向罗文的小腹!可没想到就在高文达出拳的同时,他竟然看到三个罗文的嘴角同时向上翘起! 罗文这一招地藏拈花手在半空中迎着高文达的手臂忽然变向,猛的向下一按,竟以高文达胳膊为支点,将自己一下子就反向甩到半空中,同时借势腰部后弯,然后脚跟猛的落下,直奔高文达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这竟然是蝎尾针!罗文竟然逆施套路,别说是高文达,就是碰上邢松,面对这个不按常理套路用招的擒鬼手,恐怕这一下子也是要吃暗亏的! 咔的一声脆响! 高文达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顺着天灵盖往外冒热气,沿着脑门一道滚烫的东西就流了下来,虽然这一下不轻,按理说赤手空拳的罗文对高文达实际上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可罗文现在的攻击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比刚才又不知强出多少倍,这着实让高文达心里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高文达顾不得管怎么回事,急忙抡胳膊就要废了还赞半空的罗文!可就在自己将要反击的时候,他就看见半空中的罗文缓缓下落的时候,露出了他身后,一个举着三筒左轮枪的另一个罗文,而这枪口,正对着自己! 高文达那还敢想着进攻,连忙右侧双手一个护住脑袋,一个护住胸口,接着一声枪响过后,高文达右侧上边的胳膊当时就被砸飞了!可高文达还在考虑怎么挡下第二枪的时候,就觉得耳旁恶风不善,他心里就是咯噔一翻个! 余光只看见一道黑影好似毒蛇吐信一般一下子就挤满了自己的视觉,这让他连个反应时间都没有,就知道自己好像是在半空中飞出去好远,脑子里全是天雷炸响的轰隆声,跟着这脖子一歪,颈椎骨险些折断,整个天灵盖都被一鞭兜飞了,高文达半跪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流着脑浆,大脑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隐隐的还能看见脑神经一跳一跳的! 这一通三人联手猛攻,打的高文达根本喘不过气来,别说是还击,现在就是挨揍自己都挑不了地方,人家想打哪打哪,爱揍哪揍哪,从气势到形势,完全都被罗文压住了,直到现在高文达还觉得一阵阵恶心,自己死盯着的地面在做着不规则的晃动。 高文达自然惊讶不已,为什么罗文会忽然有如此高的战斗力,而且怎么会同时出现三个罗文?可罗文的震惊也不再高文达之下,高文达对现在的处境可能不甚了解,可罗文对此可是心里明镜。 在这个情况下,三个自己几乎无间隙的对高文达一通毫不藏私的猛攻,就是换个恶鬼在这,单凭雄蛟这一样家伙,恐怕这两三鞭下来也得命丧当场。 雄蛟可是攒足了力气下的手,几乎就是用尽了全力,可即便这样也没能将高文达的脑袋砸碎,这高文达的脑袋到底有多硬?加上身上其他两处的伤势,尤其是胸口那处,五脏六腑都块拖着地面挂碎了,可现在高文达竟然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这让罗文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发现是正确的,那就是高文达从刚才开始,抗打击能力居然还在缓缓的上升中! 若不是在这个幻术世界里,罗文别说把高文达如此一顿胖揍,恐怕没等罗文近的了高文达的身,自己就已经嗝屁了。因为不单单是抗打击能力,就连高文达的速度都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 恐怕高文达对这一切自己都不自知,不然哪还有罗文的命在,因为罗文拢了下来龙去脉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从高文达吸收了那个太岁傀儡之后发生的! 他居然还在进化! 这让罗文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会不会此时的高文达,也就是立地太岁,并不是最终的完全体?史料中记载张天师发现立地太岁的时候,立地太岁已经为祸人间许久,这么长的时间里,立地太岁一定是需要进食的,假设立地太岁真的可以通过吸食人体而进化,如此长的时间里,这立地太岁得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那么,当时张道陵面对的太岁一定是极强的,强到张天师都吃了暗亏!如果是这样,现在罗文面前的高文达是不是也是如此? 最开始在太平间里,他还是张成的时候,他可能是非常虚弱的,虚弱到他根本不是罗文等人的对手,所以才在岚湖的湖底逃走,要不然依他现在的性格,肯定蜕了皮就会杀个回马枪,当时的罗文等人可没有现在的战斗力。 可高文达并没这么做,就说明当时的张成确实非常的虚弱,直到后来他开始不断的吸食人肉骨,才让自己成长了起来,这么久的时间,才成就了现在的高文达。 如果用通常的成长过程来看,当时的立地太岁张成,可能就是个刚降世的婴儿,之后随着不断的成长,他就变成了现在的太岁高文达,若是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总有一天,高文达会变成和张天师对抗时的同一级别! 等到那一刻可能就是青年或者是壮年,总之应该是非常难对付的,一旦到了那一天,罗文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对其进行遏制!所以罗文必须铤而走险,今天必须豁出去性命! 【第三百零一章】再次升级 想到这,罗文更不敢再等,如果任由其这么发展下去,后果绝不是罗文还能承担的,他必须马上让高文达失去行动能力,如果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最好是杀了他! 一念至此,提着三筒左轮枪的罗文扬手就是连连扣动扳机,在巨大火光映衬之下,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另外两个罗文早就一马当先的先冲了过去,一个运气于双掌,时刻准备拆筋扒骨,一个抡起雄蛟,势必一鞭致命! 可三个罗文的目光全在对高文达下手的落点上,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就在同一时刻,高文达缓缓的从身后拾起一滩青灰色的胶质,想嘴里送去,然后做了个吞咽! 强攻弹带着巨大的旋转力正咬在高文达的左胯上,巨大的冲击力和强横的爆炸力,在高文达瞬间被炸成两截的同时,高文达的上半身就直接给打着转的轰飞了老远! 从高文达腹腔垂下来的肠子头,在空中好像是一个小螺旋桨般的疯狂旋转,大量的鲜血嘭的就炸了开来!脊柱骨碎成了无数节向外扩散着,到处都是碎肉。 如果现在还能把高文达的上下半身拼在一起,就能清楚的判断到,现在高文达左侧*一下到左胯直到膝盖的距离,轰的只留下一个半圆形的窟窿! 可此时此刻高文达的下半身支离破碎的摔在不远的地上,而上半身则是撞在一个正向前飞扑,但是却悬浮静止在半空的太岁傀儡的身上,三个罗文前后各距两米多,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高文达的残肢,而他的右腿还在不停的抽动! 枪口的硝烟盘旋向上。可手里攥着雄蛟的那个罗文却不自主的揉了揉鼻子,空手而立的罗文则是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头,好像是觉得有些烫手一般的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场面多少有些怪异。 这个罗文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另外两个罗文好像也享受的不得了,可就在这时三个罗文竟然同时挑了一下左边眉毛,因为一个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出现了! 趴在地上半截残肢的高文达忽然一动,接着一条雪白的脊椎骨竟从胸腔中缓缓的伸展了出来!脊椎中空的部分还不断的向外涌着乳黄色的骨髓。接着组成了盆骨、大腿骨、小腿骨、趾骨,而与此同时,肌肉和筋腱血脉也不断的再生,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高文达脖子歪了一歪,居然再次站了起来。而且毫发无损! “在这之前,我从没受过伤”高文达看了看自己那四肢胳膊,然后眼睛略过自己的四只手掌。停留在了双腿上,接着抬头道“你让我明白了些东西!” 罗文心里咯噔一声! 然后就看高文达猛的张开嘴,一大口好似水枪中喷出的唾液雨点一样的落在了十数个太岁傀儡的身上,跟着这太岁傀儡就变成了果冻一般的胶质! 罗文扬手又是一枪,这一枪可能因为膛线过热,导致子弹的弹道稍微有些偏移,罗文本来瞄准的是眉心,可是这子弹却直直的飞向了高文达的胸膛。 另外两个罗文弯膝盖太脚跟,身子尽量压低就要冲过去,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脚尖离地的前一刻,罗文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因为他正看到这颗子弹并没有如预期的造成高文达躲闪或是受伤! 这颗子弹飞行过程中有些忽上忽下,虽然准确率比刚才低了一下,可是子弹是不会力竭的,所以这速度也是相当的快,可就在这子弹要轰在高文达身上的时候,高文达居然猛的抬起了右手。接着啪的一声便将子弹抓在了手里!除了传来一阵浓浓的焦烧味,和摩擦发出的呲呲声,高文达面对如此巨大的冲击力竟然动都没动一下! 高文达张开了右手,看着掌心这颗造型特别,个头夸张的子弹,然后手一松,随着子弹的掉落又看着手掌中间那个焦黑的痕迹,眼睛在随着那缕青烟缓缓向上盘旋,最后才好像抖落饼干渣一样的动了动手指头,四手一摊。 罗文嘿了一声同时三个罗文全都活动了活动筋骨,高文达将眼睛在三个罗文的身上一一略过:“这里面应该只有一个是你的本体,可是是哪个呢?” 三个罗文异口同声的答道:“你猜” “我猜”高文达一顿“是空手的那个!” 罗文的眼睛有多厉害?他看美洲豹从自己面前跑过的时候,就像正常人看着一头玩命飞奔的老母猪从眼前过去差不多,他连子弹的轨迹都可以瞧得一清二楚,但今天他却只看到高文达以一个非常正常的速度向着自己冲来,可这却说明高文达的此时的速度简直太快了! 罗文看的见可不一定躲得过,他眼睛虽然是天赋异禀,可身子毕竟还只是屁普通人强点有限,这么快的速度,别说是躲开,就是身体肌肉绷紧的时间都没有! 嘭的一声,空手的罗文就好像是被卡车撞飞了一样,连个声音都没发出,人就已经在好几米之外了!说时迟那时快,高文达这边将将一击得手,那一头的雄蛟搂头盖顶的就砸了下来! 高文达并未躲闪,而是啪的一声,用手忽然就叼住了雄蛟落下来的腕子!这得需要多么精准的判断,而且分寸火候又得拿捏得多么的当!可手腕被人攥住,罗文顺势抬脚猛踢高文达小腹,可这边肋骨处的胳膊则是猛的一挡,疼的罗文一咧嘴,挡下罗文这一击,高文达这胳膊跟着又反照着罗文小腹一肘! 就在高文达出招的同时,一个冰冷的枪口就直直的定在了高文达的脑袋上:“别动!” 高文达的胳膊停在了半空,然后身子僵直一般的一动不动,连头都没回的说道:“你一共十二发子弹,我帮你查过了,你现在枪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 轰的一声枪响了!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高文达的脑袋就是一歪,连同整个身子都跟着一动,抓着罗文手腕子的哪只手也松开了!子弹出膛后弹尾还没完全离开的时候,弹头就已经碰到了高文达的脑袋。 接着沿着高文达的太阳穴向着斜上方向蹭了出去,除了留下了一脸的血疤,而太阳穴那里焦烧的痕迹非藏明显,就好像是自杀的人一样。可高文达竟然连皮肤都没有划开! 高文达眼睛蹭着那发烫的枪管看着满脸震惊的罗文,然后用手指慢慢将枪口拨开,接着没有眼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罗文:“你怎么会还有子弹?” 躺在地上的罗文也站了起来,他无比震惊的慢慢走向高文达,强攻弹现在竟然完全无法对高文达造成伤害,那自己的擒鬼手肯定会更加不如!三个罗文就站在距离高文达一臂之遥,脑子中的想法都只有一个,高文达的防御力又提升了! 高文达将四只手摊开在身前,接着二十只手指同时往回勾了勾:“来吧,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三个罗文与高文达八目相对,一时之间场面沉寂了下来,在这个万物静止的世界里,一下子在听不见任何声响。这几个建筑物相夹的空地上,此时半空中满是悬浮静止的血滴,有的还如同刚从身体里喷出来一样,好似血色的百合凌空开放,残肢、断臂、碎石、汗水,甚至是罗文三筒左轮枪里吐出来的火光,一切显得都是如此的诡异,云彩遮着见西的黄月亮,可就只有那么一丝云彩,却将月亮挡的光辉暗淡。 好像是时间再次减缓了一般,罗文的拳头弓起手指的第二个关节,脸上的肌肉因为手动挥动过猛而发生着些许的惯性变形,四指的关节就好像是一头蛮不讲理的怪兽,轻易的就将悬浮在半空的一块碎石击得粉碎! 碎石四溅的向周围扩散后缓缓停止,却又被整条胳膊弹开的更远。那拳头并没有因此而又少许的停顿,以为接下来又碰飞了一颗牙齿,接着穿过撞开巫术悬浮在半空的灰尘颗粒,将这拳头运动轨迹之上所有的障碍物一一清除,直直的奔着高文达的面门而来! 可高文达那没有眼睑的眼球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同时他右手的手臂随之向上一扬,用自己的手掌外侧猛击罗文的手腕,这一掌来的极为精准,正搪在罗文手臂的前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接着高文达右手忽然用力右挪,罗文这全力的一拳方向忽然就被带歪了! 罗文一下子就感觉前方落空,巨大的惯性带着自己就向前飞去,而自己的脑袋不由得转向右侧,盯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高文达,两人就如此简单的擦肩而过,罗文这一拳偏了! 可这还没完,就在罗文和高文达两肩交错的时候,高文达右肋长出的那条胳膊忽然一动,跟着就将这条手臂拳头攥紧,接着又打开,将拳头变为手刀,一动不动的垂直于罗文的肚子,等着罗文肠穿肚破! 【第三百零二章】拉锯战 罗文可不是大海,这要是让高文达一下子在肚子上豁开了个口子,必保是肠穿肚烂,一口气倒不上来就得过去,罗文的小命当时就算是交代了。 这时那还来得及多想,所以罗文急忙一侧身,高文达的手刀蹭着罗文的右腰眼就滑了过去,罗文就觉得腰上一疼,跟着就留下了一道不太深的伤口。 可高文达完没有想到罗文竟有这么快的身法,在高文达的眼里,这一下应该是必中的,所以眼睛压根就没看这个赤手空拳的罗文,一个打三个,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他只知道这个罗文该是不用再管了,眼睛自然落到了另外两个罗文的身上。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从手指尖传来的感觉不对,这似有似无的感觉一瞬间让他多少有些失神,高文达当时就知道罗文肯定是躲了过去! 对于这种本不应该出现的现象,高文达也没能抑制住内心的好奇,也是生怕自己漏了眼,提防罗文还有后招,所以眼珠一转又跟了回去,可这却给了罗文一个机会! 轰的一声枪响,强攻弹在高文达完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猛的就飞向了高文达的眉心!高文达余光看见火光一闪,本能的急忙抬起左手去挡双眼,子弹正中掌心后再在掌心不停的旋转,随着呲呲的摩擦声,一股焦烧味也跟了出来! 子弹离手的瞬间,高文达就感觉左侧恶风不善。还没等来得及反应,自己的脑袋猛的就是一歪,瞬间伴随着强烈的耳鸣!雄蛟一鞭就把高文达打了个踉跄,于此同时,空手的罗文也正赶上杀了个回马枪。照着高文达的右肋就下了手,但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高文达居然还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和防御意识,罗文这一爪竟被高文达的右肋处手臂挡了回去! 高文达用脚尖勉强止住自己要倒的惯性,又挡住了罗文这一爪,可这时身前全都暴露在了另一个罗文的枪口之下,连着三枪全都打在高文达的膝盖上,疼的高文达咬着牙转过了脑袋。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骚扰简直就领高文达抓狂,可他的脑袋刚转过去。就觉得体侧一阵恶风作响,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接着心口一甜,雄蛟一下子就把他的后背砸出了个深坑,就连胸骨都凹下去了一大块! 高文达想错了,这不是一个打三个,而是三个打一个!是三个心手相同且工于算计的混蛋在给自己下套。让自己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这是关门打狗的招数。高文达明知道自己现在好像力量在逐渐增长,可是这种累傻小子的办法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对高文达来说却又确实是最有效的! 高文达就这么被圈在了地中间,四只手对六只手,两条腿对六条腿,高文达那雪白的眼球在眼眶中不停地飞转着,如同一个画了黑点的乒乓球,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时候。 若这是个正常人,以这个状态来转动眼球。相信不晕死也早累死了。可高文达却不敢停顿,因为三个罗文联手近战简直是太快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三人联手,高文达就算自己没什么太高的武术底子他也知道,三个人的攻击肯定会有夹缝空隙,会有迟疑和错判,这么近的距离三个人彼此误伤都是非常可能的,所以这时候三个人一边要猛攻敌人。一边还要小心防守,另一方面还得提防着友军出现的低级失误。 可三个罗文的连攻则不会,每个罗文对自己的攻击落点都非常明确,哪怕其中有一个动作大开大合,其他两个都能见缝插针的避开,甚至有时候三个罗文之间还帮着彼此做防守,让同伴腾出手来反击! 高文达左手搪开擒鬼手,右手就得避过雄蛟的恶扑,而第三只手和第四只手最起码得腾出一只手来抵挡着飞来的一脚或是近距离的一颗子弹。高文达四只手忙的上下翻飞,守多攻少,捉襟见肘,还得时不时的猜测罗文偶尔扔出来的小计策和小陷阱。 就拿此刻来说,罗文的雄蛟由下向上猛的一挑,惊得高文达不由得赶紧挫步躲开,同时回身挡下擒鬼手的一爪,刚想接着这个机会进招,不料身后忽然飞起一脚直踢裆下! 高文达哪还顾得上进攻,赶紧双腿一并挡下这腿,上半身冲着刚要擒鬼手变招的罗文一晃,紧跟着回身一掌横切罗文攥着三筒左轮枪的腕子。罗文腕子赶紧一收,那边雄蛟搂头盖顶的又砸了下来! 高文达吓得手心都出了汗,因为这雄蛟的速度越来越快,罗文也是用的越来越顺手,俨然有种合二为一的趋势。就这么插招换式打到高文达渐渐地开始觉得力竭,而这三个罗文则是越战越勇,越勇越战。 看出来高文达已经处在强弩之末,三个罗文更是不给高文达喘息的机会,就连罗文手中的三筒左轮枪都舞动除了呼呼的风声,可想而知这进攻已经快到了什么地步。 而高文达则是如履薄冰,雄蛟每一次抡起来,高文达的心都跟着忽悠忽悠的往下坠,因为这雄蛟砸在身上实在是太疼了,他必须马上逃离这个包围圈,不然,再有三五个回合自己的小命就不保! 一念至此,高文达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三个罗文逼到了墙角,这和自己用太岁傀儡对祖龙等人所做的一般无二,罗文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让自己退无可退,然后堵在墙角一通围殴,小孩子打架的惯用手法,也是战场上常用的计量。 可罗文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却恰恰中了高文达的下怀!高文达后脚跟正抵在身后的墙面上,此时自己正站在两面墙形成的一个夹角处,然后趁着刚刚躲过雄蛟,因为空间变小的原因,擒鬼手又没有后续跟上,高文达忽然脚尖一蹬地,四只手忽然抠住夹角两边的墙壁,接着好像是个壁虎一般,就这么靠着四只手和两只脚不停地向上爬去! 这攀爬的速度极快,就仿佛高文达不是在向上攀爬,而是被什么人用绳子拉上去一般!罗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知道自己这招不灵了,一旦让高文达逃了这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圈,那之后鹿死谁手还真就不好说了! 所以罗文怎么也不敢让高文达就这么跑了,想到这空手的罗文猛的扎了个马步,然后吊起丹田一口气,将重心往下就是一沉,接着另一个罗文将三筒左轮枪往腰后的枪套一塞,踩着蹲马步的那个罗文一步就窜到了这个他的肩膀上。 跟着也是重心下沉,将身子稳如磐石,而就在这时,身后一道黑影踩着自己的膝盖就是一用力,跟着脚尖猛地一戳自己的肩膀,接着罗文就看到一道黑影嗖的就向上窜了出去! 半空中的罗文抡圆了雄蛟,眼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文达就做好了下手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自己跃起这么高竟然还是鞭长莫及,高文达攀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自己这个临时搭起的人墙又实在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当自己上升到顶点的时候,还只能看见高文达的后脚跟。罗文把心一横,接着抡圆了胳膊的力道,就将雄蛟从手中狠狠的甩了出去,那雄蛟打着转就直奔着高文达的小腿飞了出去! 这雄蛟势大力沉,罗文又是拼尽了全力,这要真是给高文达挨上,高文达肯定得从半空掉下来,然后下面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罗文就会将他第二次围进包围圈,高文达的小命基本上也就算是交代了。 可高文达的脑袋也不白给,他早就料到罗文会有这么一手,不是想办法追上来,也是用子弹玩了命的招呼自己,所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爬向楼顶! 就见高文达本来拼命向上蹬的双腿忽然一顿,接着小腿肌肉紧绷猛的侧向一蹬墙面,整个人就好像个大蜈蚣一般,飞离了墙面,朝着空地的另一头窜了出去! 这一下确实有些出乎罗文的意料,空手的罗文将半空中的自己接了下来,然后这边接过下落的雄蛟,那边三筒左轮枪对着同时下落的高文达就是连连开火!高文达本来就在半空,所以就相当于活靶子,罗文枪枪不落空,把半空中的高文达的打的几乎是横移了好几次,这才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罗文抢步就冲了过去,却发现那地面上空空如也,甚至连个人形的痕迹都没有。 是土遁! 罗文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说在,脑中那无数的视觉神经系统开始大面积高频率的切换,想要找到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可正在三个罗文做同样一件事的时候,空地上原本好几个果冻一样的胶质,就好像是滑进了下水道一般,从地面上忽然的就消失了! 三个罗文同时将脑袋转向那里,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可那土地上毫无痕迹可查,接着一个视觉闯进了罗文的大脑,那是一个多块分割的视觉系统,应该来自某种昆虫,罗文就从这套十分难以驾驭的视觉中,发现地面上,在那群太岁傀儡中间,数量竟然急剧减少! 罗文脑袋嗡的就是一声!接着快步就冲了过去,可当冲到太岁傀儡外层的时候,这种数量减少的情况就已经结束了,速度之快让罗文实在是措手不及。 三个罗文本能的背靠背形成了一个防御圈,罗文知道也许就在下一秒,自己将面对的是从未有过的致命打击!可就在他全身心警戒四周的时候,天空鸟瞰下来的一双眼睛就发现,就在三个罗文背靠背中间地面上,慢慢钻出来了一个肉红色的身影! 【第三零三章】战败 四个人谁都没动,三滴冷汗从三个罗文的额头滑落,几乎在同一位置混入鬓角,接着消失在下颚,高文达现在的样子让罗文感到十分的不安,因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罗文头发的拂动! 那感觉就如同自己的背后有一台超高瓦数的小太阳暖风扇,每次这热浪滚来,罗文都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向外冒,然后又一把一把的掉在地上。 罗文三筒左轮枪的导热率是多少他自己并不知道,可他知道强攻弹那么大的初速度形成的热量,传递到自己手心的时候大概也是在三发子弹左右,那么这把三筒左轮枪的导热应该不会太好,不然十二发子弹打光自己不可能还忍得住那种灼痛。 可现在他却已经开始有点攥不住枪柄了,那热浪就好像是有型有质的一样在身后,此时,随着高文达的呼吸不停加快,开始将自己的身体前推和后拉,就好像自己正背对着一个巨型的壁炉站着,甚至自己头发已经翻出了焦烧味,原本之前被汗浸透的衣服也差不多快要被烘干了! 罗文知道这灼热的浪头只不过是一种表相,藏在这热浪的背后的,则是一种令人恐怖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人从心底里衍生出一股绝望感,让人丢了抗争的*,死了多余的想法。罗文甚至不知道在自己回头的那一刻,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打击! 高文达的样貌现在变得非常多,身上的肌肉隆起大概是原来的一点五倍。甚至有些不应该出现肌肉的地方竟然出现了全新的肌肉,比如他的胸大肌现在分成了四块,而腹肌则是十二块! 高文达的个头也比原来高了起码十公分,四条胳膊比之前也长了不少,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魁梧。总让人觉得他有些地方不对头,可又和正常的人体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三个罗文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六只眼睛盯着高文达一语不发,而高文达则是用那对滚圆的眼球将每一张罗文的脸都扫过了一边,这才开口:“我以为我的进食原因是来自饥饿,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罗文背着手将三筒左轮枪换过了左边,然后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两下被灼伤的手指,这才说:“你靠着吞噬人类的*在进化” 高文达恩了一声:“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倒觉得是恢复本来的样子,因为这感觉让我很熟悉” “你曾经是太岁,是神”罗文好像是在提醒。 高文达那对圆眼珠缓缓的看向头顶的天空:“神?我吞噬了这么多人的脑袋里,没有哪一个对神能做出足够的定义,高文达不能,张成也不能,或者是刚刚那个什么教授。或者清洁工,都不能。” 罗文缓缓吐了口气。这灼热的温度已经让他的睫毛泛起了焦味:“你能阅读所有人的大脑,那你更应该清楚他们的感情,你也该知道什么是公知的对与错” “所以我更了解人性,你杀生之前何尝不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求生的*,你停下过手没有?狗生下狗崽,狗崽就被送人,将心比心,你何尝体会不到母狗的心情?你停过手没有? 因为其他生物的所为的情感,在你的眼里。你们的眼里,不也是不值一提肆意忽略的么?你们用所为的是非观和道德观衡量过其他生物的情感没有?咱们都一样,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高文达说的理所应当。 罗文一皱眉:“但你可以更加直观的感受到,甚至,在你吞噬对方的那一刻,他的情感也就转化成了你的情感” 高文达牵了牵嘴角:“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可能动什么怜悯之心。因为我看到更多的是人类的贪婪,自私自利的想法。知道么?我在这些人死亡的那一刻,感受到他们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最多的竟是一个问句。为什么是我? 是啊,为什么是你。可为什么不能是你?你的潜台词就是应该是别人,你应该活着,这些不幸都该在别人身上发生,如果可能,我相信两个同时落在我手里的人只能活一个的时候,都会将对方推到我的面前! 这种卑鄙的,让人不齿的行为,就掩藏在这些道貌岸然的嘴脸之下!高文达就是很好的例子,成都站十八条人命,抵不过他自己活着,绞尽脑汁的联系你们,完全不顾他们的生死。 你走过的不过是你罗文自己这短暂的人生,而我从张开双眼的那一刻开始,每天都会经历最少一种人生,体会一种人性,对于你们人类的真实想法,我想我比你更有发言权一些!” 罗文刚要张嘴,高文达却抢先开口:“就像现在,你不也是为了其他什么人希望我死么?你又何尝不是躲在冠冕的理由之后,干着这丑陋的行径” 这一番话说的罗文哑口无言,三个罗文同时眼神飘忽,过了一会,罗文才开口:“你在削弱我的斗志,我险些跌入你的陷阱,这是种心理诱导,不像是高文达的脑子里该有的” 高文达不置可否:“是么,那你就让我看看你的脑子里有什么,然后我再判断我该怎么做” 话音一落,三个罗文几乎是同时感到胸口一痛,接着罗文视觉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为眼前是三个视角同时看着身边的景物快速前移,那是三个罗文同时被揍飞了出去! 手攥雄蛟的罗文赶紧用雄蛟死命的插入地面缓冲,而那两个则没那么好运,一个脖子撞到了一个太岁傀儡的后背上,疼的青筋蹦起了多高,一个则是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摔了个七荤八素。 罗文脚底下的摩擦痕迹将泥土带起相当的厚,咬着牙忍着胸口的疼痛,抡起雄蛟就要再战,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把雄蛟从地上拔起来的时候,一道黑影就到了眼前! 高文达是打算逐一击破! 罗文这念头刚起来,高文达一拳正打在罗文的脸上,罗文就好像是个陀螺一般的飞了出去!接着远处罗文掏出了三筒左轮枪,撞针敲动底火的同时,火光一闪,罗文却发现远处的高文达不见了! 随之而来的是背后那滚滚的热浪,接着罗文就眼看着自己的心口猛的穿过来了一只没有皮肤,上面满是白色脂肪和红色肌肉的大手,而这手里,还攥着一颗心脏! 罗文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只手,他忽然想起了七三一基地里的鹤翔,几乎如出一辙的,那只手五指接着猛的内扣,啪的一声!一朵血色的大丽花绽放在了罗文的面前,罗文的死尸噗通的一声栽倒在地! 另两个罗文同一时间一捂心口,疼的就是一声惨叫!可这却不算完,罗文捂着心口就感到那股熟悉的热浪再次到了身后!他急忙回身,使了个小琵琶手,左手逆时针砸对方的脑袋,右手顺时针切对方的脖子,这一招只要是中了,这颈椎骨当场就会被折为两半! 罗文这速度又是极快,所以他自信高文达这次避无可避!当时罗文万万没想到的是,高文达压根就动都没动一下,竟然生生的挨了罗文的这一击!而且高文达居然毫发无损! “还以为能有几分斤两,不过如此!” 高文达说的从容,动作同时也极为利落,就在罗文这招用到,却来不及回撤的时候,高文达猛的抓住罗文的双手,借由自己的身高臂长,然后双臂用力,耳听咔嚓一声,竟把罗文一下子扯为两端! 嘭的一声,罗文的肠子心肝瞬时间流了一地,连声哀嚎都没发出来,死尸就扔到了当场! 高文达回头看向自己捂着自己上身,疼的直用自己的脑袋撞墙的罗文笑道:“没想到猜错了,你才是真的!” 罗文牙关一咬,抡起雄蛟就冲了过去,可高文达脚下土地一动,高文达瞬间就消失在原地!罗文想都没想回身就是一鞭,因为罗文料定高文达会土遁道自己的身后偷袭! 可没想到这一鞭轮空了,因为使用的力量极大,雄蛟险些脱手不说,自己脚下没站稳也差点摔倒,可就在罗文将倒未道之际,罗文就觉得脚下一痛,跟着感到自己脚底下好像没了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觉得周围所有的东西一瞬间就飞了起来!这反映时间相当的短,几乎就在一下一个瞬间罗文就想明白了,不是周围的东西再向上飞,而是自己被拉了下来! 罗文再想动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此时自己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全都被纵向的埋进了地底下,直露着脑袋在外面,土地巨大的压力让他的肺子根本就无法扩张呼吸,他必须靠仅喘的一口气将气憋住了,然后才在谋其他。 可高文达压根就没想过给罗文机会,就在罗文想东想西的时候,高文达一下子就从地下钻了出来,站在罗文的面前,看着罗文的脑袋说:“都结束了!” 话音一落,高文达高抬起右脚,照着罗文的脑袋猛地就踩了下来!罗文的脑袋就像是个西瓜,一脚就被高文达踩得粉碎,脑浆混合着鲜血,一下子就将周围地面溅满,而高文达笑着用舌头舔着溅到自己脸上的脑浆,和罗文的鲜血! 【第三百零四章】谁在进化 高文达将沾满罗文脑浆和鲜血的脚掌在旁边的地面上蹭了蹭,这种油滑起腻的感觉并没有让他感到厌烦,相反,借由罗文的这条命才让他看见了自己逐步成长的过程,这多少还让他有些暗爽。 高文达分开每一根脚趾,看了看夹在脚趾缝中的罗文头骨碎片,挂着脑浆黏在趾缝里还很牢靠,然后他就抬起腿用力的甩了甩,这挂满脑浆的头骨碎片才从脚趾缝里飞了出去,接着那碎骨就像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脑浆,好像是流星的拖尾一样。 接着碎骨开始缓缓减速,最后停留在半空,就那么悬浮着,而脑浆也已经被拉的极长,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开一般,可就在断裂的前一刻,脑浆也好像踩了刹车一样的停了下来。 不对! 高文达一下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罗文已经死了,那这个奇怪的时间静止状态就应该已经结束了!可高文达那对滚圆的眼珠子将整个空地左近全都扫了一遍,该悬浮的依旧悬浮着,该静止的依旧静止着,就连罗文喷出来的血浆都好像绽放一样的定格在盛开的那一刻,高文达这才恶狠狠的确认,罗文,没死! 可这是怎么回事?人是自己杀的,无论是打击感还是死亡状态都不像是伪造的,这又让高文达退回了远点,那就是一直他都没闹明白的另一件事,为什么会有三个罗文? 想到这高文达一下子就想起梁国曾经在他面前玩过的那个把戏,易容术! 罗文是梁国的弟弟,所以罗文要是同样会用易容术,这一点都不奇怪。想到这高文达急忙蹲下身子,接着用两只手抓起罗文已经被踩碎了的头骨,然后用肋骨处长出的另外两条手臂小心翼翼的去撕罗文的脸皮,可没想到这皮肤竟是真的! 高文达并没有死心。又先后来到了另外两具罗文尸体的旁边,却同样的发现罗文的皮肤毫无蹊跷。一时间高文达脑子里的问号再次被放大,疑惑像团乌云将高文达的大脑笼罩了起来。 “罗文!我知道你没死,出来!”高文达搜寻无果之后突然喊道。 因为时间静止,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距离相当的短,而且显得瓮声瓮气的。高文达气的将地上罗文的尸体一通踩踏,接着突然将音量再次提高:“想玩游戏是么?好,我陪你!” 高文达说完大步流星的朝着太岁傀儡中间的祖龙等人走去,他故意将脚步和速度放慢,让罗文明白他的意图,他这是要用祖龙等人的性命要挟罗文! 可忽然! 高文达就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越走越难走,越走阻力越大。身边的空气好像是由沼泽组成的一般,让他开始抬不起来脚,身上使不出力,就像周身都是厚重无形的波浪一般。将整个天地塞满,甚至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最后。高文达竟然惊讶的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了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高文达心里简直难以名状,那滚圆的眼球动都动不了一下,直直的盯着前方,接着就在他的面前,忽然空间被一下子撕开。从那墨黑色的空间裂缝里,竟然伸出来一双巨大无比的手! 这一双大手好像是将这空间如同面口袋一样的撑开了个大洞,这大手瘦骨嶙峋的,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肉坑,偶尔还能看见一小颗一小颗的肉瘤,棕黑色的皮肤下面竟然连一条血管的痕迹都没有,这和这双手的消瘦成都完全不搭调。 就在这双大手将空间撑开后,罗文竟然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高文达实在是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罗文是神仙?是鬼?还是妖怪?那褶皱的空间壁垒被那双大手死死的扣住,一动不动的拉扯开,仿佛这空间是一个平面的花布,任由这双大手摆弄。 那一头空间里墨色的黑暗让人胆寒,或者说那空间更像是人们心底的一种恐惧,你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从这墨色的空间里跳出来,起码这双大手的身子就足以让高文达感到害怕。 高文达的舌头根部肌肉绷得非常直,没法打弯的舌头自然没法说话,他的眼球也是强迫性的必须看着正前方,可随着罗文走进,高文达的视觉焦点却还停留在那双大手上,这让罗文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渐渐开始模糊。 随着一个指响,高文达忽然咽了一口唾沫,随着这个吞咽动作,高文达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能动了! 高文达舔了舔嘴唇,瞪着罗文惊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罗文将自己的死尸推到再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死尸身上,这才看着高文达说:“你发现自己的能力在增长,然后不停的去试探和尝试自己的斤两,沉醉于这个力量暴增的过程,可你却没注意到,我也在试探我的本事有多大,成长的不止你一个!” 高文达用力的向前,打算将这种禁锢挣脱,可他发现这种努力和尝试确是徒劳的,无论他如何拼命,自己的身体都好像是不受自己支配一般的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就是个全身瘫痪的患者。 “你对我做了什么!”高文达愤怒的吼道。 罗文并没有正面回答:“你该猜得到才对,高文达的生物学可不赖” 高文达那滚圆的眼珠子一转:“你控制了我的躯体神经系统,甚至你还有可能可以直接通过运动神经元控制进行掌控我的身体,侵入我的小脑。。。不,你就该是在脑终端直接进行操纵的。。。你能控制我的大脑!” 高文达震惊与此的同时,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假设有些不准确,因为如果罗文能够控制他的大脑,那么他现在不但应该不能动,而且自己应该是完全不具备思考能力的。 就像是一台等待指令的计算机,这与现在的情况将会截然不同,这就说明罗文实际上使用一种什么特殊的方式将自己控制住的,而这个方式只有可能是邪眼! 罗文从高文达的瞳孔反应中就看出来高文达已经对现在的状况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才开口道:“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旧工厂,根本不是你本来所在的地方,而是由你、我们、天空中的鸟,草丛里的虫蚁,那张牙舞爪的太岁傀儡等等一切有脑、有眼的生物的大脑,共同编制的一个虚拟的世界,是我用邪眼的幻术将所有生物脑链接后形成的幻术世界!” 高文达听罢猛地身子一绷紧用力,可这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罗文手一张,跌落在远处自己死尸旁的雄蛟嗖的一声就飞到了手里,这才开口说:“你若是以为这只是单纯的表象幻术那你就错了,这一切都是在咱们的脑中发生的,这里有所有生物公认的重力,有公认的伤害,有公认的一切客观因素和规则常识。 比如说鸟在正常的重力情况下能最高飞到三百米的高空,同时在一只狐狸的眼里,按照狐狸的常识这只鸟也能飞到三百米,那么他们两个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共识就包含了公认的重力、狐狸的视力、鸟的视力、狐狸的跳跃高度、甚至风速温度等等,都会不同程度的在这一条公认里体现,如果此时再加入一个青蛙的思想,这个公认就会变得更加完善。 比如还能通过青蛙的眼睛判断鸟的速度,狐狸的身高,按照青蛙的角度确定鸟能飞多高,狐狸能不能下水,三者就会达成一个更加完善的公认环境。而这个环境,说白了和真实世界几乎毫无差别!” “这种公认会随着越来越完善而变得更加具象,真是。比如说,疼痛!” 罗文说完抡起雄蛟照着高文达的脑袋狠狠就是一鞭!这一鞭速度迅猛,豪不藏私,雄蛟挂着呜呜的风声,直接就狠狠砸在了高文达的侧面头骨上!一下子高文达本来僵硬的身体都跟着一颤,整个头骨猛地就瘪下去了一块! 高文达一瞬间就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天,脑中浑浊,一种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鲜血顺着耳边就流了下来,肌肉好像是被乱刀剁碎的肉馅四散飞迸,站在旁边能够清晰的看见高文达颅腔那一道非常明显的骨裂,就连脑浆都顺着骨裂流了下来! “还有距离!” 罗文捡起地上一支祖龙的柳叶刀,啪的一下子照着高文达的眉心就扔了过去!可就在着柳叶刀即将刺入高文达两眼之间时,罗文竟然后发先至的将脸贴近高文达,而刀尖距离高文达的肌肉不足一毫米停住了! “我认为它差一毫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而其他生物也都这么想,即便稍有误差,那么着刀尖就会差一毫米,变成了事实,这就是公认的共识!” 罗文扔了柳叶刀接着说:“只不过在某些时候个体会因为某些原因发生轻微的唯心转变,比如你认为你吸蚀太岁傀儡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这有可能是事实,也有可能只是你的臆想,但是如果太岁傀儡也这么认为,那么这是在没有第三者前提下达成的共识,就会在这个幻术世界中变成现实。” 高文达忽然反问道:“那为什么你可以不遵守这种共识?” 罗文将雄蛟抗在肩头,冲着高文达一笑:“我也必须遵守,只不过我可以改变你们脑袋里的个体认知,改变你们每个个体对我个人的认知,从而达成了一个对我全新的共识,那就使得我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归根结底,你们都在我的幻术里!” 【第三百零五章】不敢相信的突袭 高文达一下子开始陷入了沉默,罗文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高文达打的什么主意,过了好半天罗文才说:“不用试了,我说过你在我的幻术里,我虽然不能知道和控制的想法,但是却可以引导你的思想。 也就是说,你在脑袋中想象的一切都不可能成为现实,无论你怎么努力,结果都是我给你安排好的,我说过,你的所有想法都是你个体认知,什么也改变不了” 高文达用那对滚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罗文:“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在不断的试探,通过我的变化试探你的推论,同时你也在通过我的变化试探你的能力!” 罗文点点头:“差不多,但不是一开始,我也是从你使用土遁开始的,因为我从那时候才发现,我可以预测你出现的位置,不过这显然是不科学的,或者说,我当时觉得你应该从某个地方出现,结果你果然出现了。 这说明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你的思维。到了后来我才一步步把这种推测升级,尝试具体化 这种能力,抽丝剥茧的一个个排除,最后找到控制这种能力的办法。 然后我开始尝试引导所有生物的大脑,结果造出了三个我自己,而我则躲在一边看着你们战斗,甚至距离你最近的时候,我离你不到半米,可你完全看不见我。 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之前在这个城市那么长时间里,吸蚀过那么多的太岁傀儡,为什么身体的变化如此缓慢,而如今竟然好像吃了大力丸一样?” “是你!”高文达怒道。 罗文一点头:“对,我发现了你确实在吸蚀太岁傀儡后身体会发生轻微的变化,肌肉纤维会变得更加绵密,已经超出了人类范畴,所以我大胆的将这种变化加剧,这才早就了现在的你。 而且我相信。如果不是在这里,你通过不停的吸蚀太岁傀儡,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甚至早晚有一天会变得难以匹敌,我只不过是将这种变化的时间缩短而已。” 这话说完,罗文打了个指响,高文达就奇迹般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能动了! “你现在放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么?”高文达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言辞中完全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好像就是在陈述事实。 罗文背着手提着雄蛟,不丁不八的那么站着,看着高文达招了招手:“你可以试试,而我也要试试!” 罗文这话还没等送到高文达的耳朵里,高文达脚下地面一软,整个人就不见了!罗文想都没想,抡圆了雄蛟照着身后的空地猛地就砸了下去!而这雄蛟距离地面还有半米的时候,高文达就好像是签了合同一样的从那里钻了出来,这一鞭正好砸在高文达的脑袋上,把高文达砸的当时就是一声怪叫! 罗文跟着一脚蹬飞了高文达:“我能诱导你的思维。会让你觉得这个位置和这个时机是偷袭我的最佳节点,那么你就会按照我的诱导来执行我要你做的事情。 即便你知道我能做到这一点,可你却无法判断在你心里的这个想法,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我给你造成的心理幻术。说白了,你现在连自己都没法相信!” 高文达听完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的一步跃起直直的就冲着罗文狂奔而来,四条胳膊张开,好像一直发怒的蜘蛛,恨不得活生生将罗文撕了!可就在这时,罗文身后的空间忽然撕裂,接着竟然从里面相续冲出两道黑影! 高文达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身上一疼,跟着就仰面栽倒,等他定睛再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的左臂被一双手死死的扣在地上,左肋的那条胳膊则被这双手的主人死死的踩在脚底下! 而另一侧两条右臂如法炮制,让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分毫!高文达连忙往这二人的身上看去,没想到这二人穿的是神秘所的标配作战服,身后还背着战斗背包,全都带着所里的黑色鸭舌帽,典型的武装科装备,可他们根本就没有脸!就好像是商场里那种模特一般,只有大概的轮廓,和漆黑的如同橡胶一般的皮肤! 罗文一动不动的看着高文达:“让他们都有鲜明的个性和面孔实在是太难控制了,所以这样简单些” 这话说完高文达就是一通猛烈地挣扎,可罗文身后的空间再次打开,一个同样穿着,带着鸭舌帽的黑脸男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和动作,几下就窜到了高文达的近前,接着一脚踩在了高文达的胸口! 然后猛的举起手里一个黑色的锥子,狠狠的照着高文达的眉心就刺了下去!而高文达连声哀嚎都没发出来,接着眼神放空的便一动不动了! 狗鼻子抽出匕首就挡在了祖龙的身前,一刀便刺入飞扑过来的一个太岁傀儡的身上,一蓬鲜血顷刻就喷了狗鼻子一脸,狗鼻子恶狠狠的盯着这太岁傀儡的尸体,没想到这太岁傀儡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可他来不及多想,跟着咬着牙蹬开太岁傀儡的死尸,回头望向其他太岁傀儡,恶狠狠的道:“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 狗鼻子抬眼再看向当场的时候傻得舌头都伸了出来,因为近二百多个太岁傀儡全都东倒西歪的爬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混在大量的被斩的太岁傀儡中,根本分辨出不哪个是之前被杀的,哪个又是刚才倒下的,狗鼻子没用两秒的时间就明白了过来,罗文成功了! 狗鼻子急忙转头看去,正看见远处罗文拖着一具四条胳膊的肌肉标本,踩着如山似海的太岁傀儡向自己走来。 “死了?”狗鼻子问道。 罗文将高文达仍在边上的空地上,然后摇摇头:“没有,意识封闭,处于幻术衍生期,短期内就是个植物人,正梦里让武装科追着满世界跑呢。” 大海这会好了不少,体化效果减退,无常臂上钉着一根黑色的锥子,正是严传江当时在神秘所里救大海的那根。大海强忍着痛起身盘腿坐在地上,咬着牙道:“罗队,快看看祖少!没动静半天了!” 这时候罗文才注意到祖龙正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看不见脸,双臂垂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罗文心中就暗道了一声不好,接着抢步来到祖龙面前,端起祖龙的下巴观瞧。就发现祖龙此时面无血色,惨白的犹如一张白纸一样! “妈的!”罗文赶紧将祖龙平放在地上。接着扒开祖龙的眼睑看了看瞳孔,又照着祖龙那张俊俏的脸上狠抽了两记耳光,可祖龙却毫无反应! “心脏突停!强心剂!”罗文说完就扒开祖龙的衣服。 狗鼻子使劲用鼻子一闻,接着毫不迟疑的冲向尸体堆里,两三下就拽出了一个断了肩带的战斗背包,然后从外侧的急救包里取出了强心剂,回到祖龙身边的时候,罗文正双手攥拳是死命砸向祖龙的胸口,狗鼻子也不等罗文发话,撸开祖龙的袖子就要打针。 “颈动脉注射!”罗文突然喊道。显然罗文认为如果从手臂动脉注射走药的话,祖龙很有可能等不了。 随着注射器被推净,罗文在第四次人工呼吸后才听见祖龙哎的一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眼睛才缓缓的睁开! “这他娘的都死不了,你小子命可太硬了!”大海一边笑着骂道。一边抹着眼泪,然后因为动作过大,疼的自己跟着妈呀一声。 罗文拍了拍祖龙的手背:“别担心,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祖龙缓缓的眨动了下双眼,然后嘴唇极为艰难的动了几下,好像是有话要对罗文说,罗文赶紧俯下身子,将耳朵递到了祖龙的耳边:“慢慢说,我能听清” 过了好一阵子,罗文忽然站了起来,接着气急败坏的骂道:“我他妈亲你怎么的了?你当我愿意亲你啊!” 这话说完罗文盯着祖龙看了半天,忽然好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的抄起了雄蛟,作势要砸祖龙!狗鼻子赶紧扑了过去,然后死命的抵住向前冲的罗文,就听罗文骂道:“你还嫌我是吧?行!我就多余救你,我现在就弄死你!亲手弄死你!” 狗鼻子脚底下的土地都快被他脚刨出坑了,那头曾经蓬松的小金毛现在满是血水,服帖的黏在脑门上,看起来好像是让人用板砖开了脑袋,这还一边抵住罗文一边喊:“罗队长别冲动!别冲动!是自己人!” 方瑜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可又不甘心坐在这肉泥之中,只好找了个稍稍干净点的地方,用一条腿站着,然后抱膀看热闹,一时间还笑出了声。大海瞥了一眼祖龙,发现这小子脸上回来了点血色,就这么点的精神头,眼珠子都转不了居然还牵着嘴角偷笑,真是砸死他都不多。 闹腾了一小会罗文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检查了下几个人的伤势,算是没有太严重的,只有祖龙需要休养一天,不过祖龙手指磨损的相当厉害,但时间内很难在动武,甚至估计连勺子都拿不了,吃饭都会成问题。 大海从包里翻出各种塑封食品补充体力,这塑封袋上面全是血浆和碎肉,大海用牙撕开就往嘴里塞吃的,看的方瑜一阵干呕,大海还不明所以的瞅了罗文一眼,好像这莫名其妙的呕吐跟罗文有什么直接关系似的。 这个废工厂的空地现在就像是人间烈狱一般的惨目忍睹,到处都是残肢碎尸,血流成河恐怖之极,而且如此惨烈的战斗声音自然小不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所以罗文掏出电话给所里送信,这需要所里的人进行善后。 可这电话却处于正忙的状态,罗文又将电话打到了神秘所的总台,发现所里的总台也是盲音,这一下子就让罗文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于是罗文赶紧拨通了梁国的私人电话,可过了好一会电话却突然被挂断了! 跟着没过十秒钟,一条短信息闯进了罗文的手机,上面写着:所里受袭,别回来! 【第三百零六章】返航 看到这条短信后,罗文的脑袋嗡的就是一声! 所里受袭,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什么人又有这么大的本事?堂而皇之的袭击国家机构,除非是正规部队,不然别想攻陷神秘所的防御。 众人听后全都惊呆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就连方瑜都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因为他们都看见罗文蹲在地上摘了眼镜,然后不停的揉捏着眉间的肌肉。 是邢松!这是罗文第一个念头。而且一定是,除了钟家没有人有这种实力,起码从罗文现在掌握的情报拉看,只有钟家有动机、有实力,但是看梁国的短信罗文就推断出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才是真正让罗文惴惴不安的地方。 第一,现在所里的状况一定不太好,或者说已经大伤了元气,因为连梁国这种非战斗部队的成员都不能接电话,要么就是所里在开一级作战会议,要么就是梁国现在身处的环境,已经再也不允许他接电话了。 罗文打心眼里希望是前者,起码所里还在想办法抗衡,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敌人已经完全将神秘所防守攻破!双方不是正在对峙,就是互相攻守。 第二,对方实力极其强横,因为梁国说的清楚,让罗文别回来,从这几个字中就可以看出,梁国对现在的形势抱有不乐观的心态,他已经认定这次对方的突袭得手的可能性相当的高,所以他才希望罗文不要回来。这样才能保住一条命! 无论是哪一种,对罗文来说都不是好消息,他现在必须马上赶回所里,兵贵神速,一定要快! 罗文一把扛起地上的高文达,接着转头问大海:“你飞机开的怎么样?” 大海一愣,接着明白过来的皱着眉:“我他娘的直升机还行。那玩意儿老他奶奶的慢了,也不赶趟啊!” “我会!”狗鼻子站起来道“民用的一般飞机我都没问题” “事不宜迟,扛着祖少,咱走!”罗文喊道。 几个人绕着原路来到了收发室的大门,接着狗鼻子带路很容易就找到了主路。跟着罗文一个邪眼就拦下来一辆农用四轮车,两个多小时后,几个人才来到机场外。 罗文掀开四轮车后挂里面的苫布,看了看瞪圆了眼睛却毫无意识的高文达,然后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的祖龙,这才对狗鼻子说:“我一会先走。你们跟我间距三十米跟着,中途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只要跟着我就行” 狗鼻子点了点头,然后背起了祖龙躲在停车场两辆车的夹缝处,大海则是直接用苫布把高文达包了起来,咬着牙将高文达扛在了肩膀上。众人直到看着罗文走出的距离差不多后。这才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好像对这一行满身是血破衣烂衫的人毫不在意,甚至好像没看见似的,众人知道这是罗文邪眼的关系,可是罗文能够控制整个飞机场的人,却控制不了监控摄像头,狗鼻子打赌,就在现在。最起码有不下三十人正在向这里赶,因为狗鼻子能闻到一种特殊的体液分泌。 可这三十人没等走到罗文一行人的近前,就全都眼睛一翻的昏倒了,引起机场其他人一阵尖叫。罗文根本顾不得这个,过安检的时候警报不停的再响,可只有安检人员对此充耳不闻,不停的催促后边的旅客向前接受检查。 巨大的停机坪上飞机最少有三十几架,罗文上了一辆工程维修车,接着开始绕着停机坪不断的寻找,终于在一个机库找到了一辆小型的私人飞机,罗文放到了数名工作人员和旅客之后,狗鼻子就坐在了驾驶舱里。 摆弄了一小会,这家满载十九人的小型私人飞机缓缓的离开了机库,接着三绕两绕的来到了跑道,也顾不得控制台的警告,随着加速滑行,飞机开始离开地面,跟着不断的爬升,最后达到了预定飞行高度。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没发出过一声,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的心里装着自己的事,在那个老旧的庄园里,有自己的亲人、兄弟、朋友、同事,他们现在怎么样?是否还活着?这是所有人都不敢去想的。 罗文通过私人飞机的电脑不停搜索着神秘所所在城市的新闻,哪怕是一点端倪,哪怕是任何没有核实的小道消息,哪怕是一点点的反常,都有可能成为罗文推断的线索,可罗文将连续一周的各种当地新闻搜索了一边,却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祖龙躺在舒适的真皮躺椅上一动不动,他在尽量调节自己的心脏功能,恢复自己大脑伤害,因为一旦飞机落了地,那就是另一场恶仗,即便自己不能在做主攻手,起码不能拖别人的后退。 大海打开飞机的冰箱,几乎将里面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接着盘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都不看是什么就不停的往嘴里送,狗鼻子亲眼看见大海把一板口香糖塞到嘴里,跟着嚼了没几下就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而他自己则是不停的算计着航线,判断着飞行时间,听着调度台对自己喊话,监视着其他飞机的飞行航线。他将飞机的速度提到最快,超强的风速让飞机两翼哗啦哗啦的有些响动,尤其遇上气流的时候,这种抖动会尤为的明显,这让大海都不禁停下了嘴,张圆了眼睛看着狗鼻子担心的问道:没事吧? 让方瑜感到高兴的是这架私人飞机竟然还有一间不大的浴室,当他喷香的换好了新衣服出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距离目的地不太远了。 “e-562号飞机请注意,e-562号飞机请注意,你以进入军事空中管制区,你以进入军事空中管制区,请及时表明身份,然后返航,请及时表明身份,然后返航,否则我们将采取致命性打击,否则我们将采取致命性打击!” 无线电里第二遍传出这套说辞的时候,狗鼻子回头看了看罗文,大海抹了下吃了一嘴的巧克力问道:“罗队,咋整啊?” 罗文透过窗口清晰地看见自己飞机两翼各有一架战斗机在进行挟持飞行,罗文盯着两个驾驶员看了一会,然后这两架飞机就如同约好了似的同时一个俯冲,消失在下面的云层里。 “继续开,直接落到所里的停机坪上”罗文从吧台里翻出了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支才说道。 一共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这家飞机才缓缓的滑行进跑道,整个降落过程没有引导,没有信号提示,只有跑道两侧的灯光辅助系统自顾自的亮着,这种反常的情况是否已经预示着事情比罗文想象的还要麻烦,罗文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行动一定要再快点! 整个神秘所里静的让人心寒,就连殉职人员出殡的早上,也从没有这么安静过,就如同这里是一座空城一般。多处监控摄像头已经停止工作,禁区报警装置也都没有正常运转,从楼里透出来的绿色灯光,说明所里已经启用了第三套备用供电系统,一路上没有看见一个活物。 “狗鼻子,人在哪?”罗文问道。 狗鼻子使劲抽了抽鼻子,然后一挑眉毛:“全在主楼,而且,血腥味相当的大!” 罗文在距离调查科大楼不远的地方做了个待命的手势,只有方瑜还向前走了两步,扛着高文达的大海和背着祖龙的狗鼻子全都毫无迟疑的钉在了原地,等待着罗文下一步的指示。 罗文的眼睛略过每一扇窗户,寻找大楼每一处射击点,可却一无所获,地面上脚印凌乱不堪,可是并没有看到可疑的外人脚印,全都是所里配发的鞋子底纹,这多少让罗文安心,起码所里还没有被攻陷。 在这一路上罗文给梁国发过两次短信,可这短信都是石沉大海,这让罗文不禁又把头转向了技术科的大楼,可和调查科一样,整栋技术科大楼里也是鸦雀无声。 罗文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对大海说:“去技术科,别坐电梯,从防火通道下三楼,然后进入地下三楼后你会发现紧挨着防火通道还有一扇门,看起来非常窄,好像是个储物间。 钥匙藏在旁边应急灯里面,打开门后接着向下半层,你会发现一个防火栓,防火栓里面有一个不太好找的按钮,就在最里面,按下去后听见咔哒一声。 接着你就再下半层,开门进屋后把高文达放到最里面的一个低温柜里,然后原路返回到主楼找我们。记住了,如果没听见咔哒一声千万别下去,里面没人能活着。” “那是啥地方啊?”大海眉毛一挑。 罗文拍了拍大海肩膀:“所里秘密多着呢,我知道的都是冰山一角,别问了” 大海走后,罗文又转身对着狗鼻子:“把祖龙。。” “我哪也不去”祖龙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是说的斩钉截铁,眼睛丝毫不避讳的看着罗文,两个人对视了三秒钟后,罗文才没说什么,然后转身朝着主楼方向前行。 一路上狗鼻子不停的闻,眉头也越皱越紧,罗文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倒是方瑜问道:“怎么了?” 狗鼻子被方瑜问的一愣,显然沉思被方瑜打断了:“味道已经好久没有变化了” 方瑜不明白的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罗文听完一下子停在了原地,接着回头看着狗鼻子,狗鼻子冲着罗文点了点头:“要么是双方全都按兵不动,要么,就是都死了!” 【第三百零七章】所里的现状 四个人从主楼的后门溜了进去,因为不确定里面的情况,所以都尽量的压低了脚步声,可刚一进大厅,就闻到大厅里弥漫着弄弄的血腥味,而哀嚎、痛哭、絮语,随着罗文走进前厅,全都一股脑的冲进了耳朵! 那个偌大的前厅,曾经新入职神秘所的员工都要在这里面对所徽宣誓,保证这个保证那个的地方,可此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挤满了的尸体和大量的重伤患! 断了手的、折了脚的、砍了头的、丢了其他器官的、活着的、死了的,全都堆在这里,见不到一个医疗队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照顾这些人。 这些人有的罗文认识,有的只见过面,还有的罗文看着眼生,制服混杂,可无一例外的,这些人胸前都绣着那条盘龙,这都是神秘所的人! 场面何其惨厉,罗文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这情景会发生在这里,罗文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什么地方是坚不可摧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隐藏于世的院子,可就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罗文第一次从心里觉得害怕,自己的家要毁了! 祖龙呼吸有些急促,随着前行,眼皮不停的开始抖动,拳头攥的死死的,好像完全忘了手指此时是何等的疼痛!这血腥味在这前厅里浓的让狗鼻子不敢喘息,他甚至觉得他吸进鼻腔的是战友们的灵魂,这灵魂好像会钻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脏重的不停下坠,然后又爬进脑中,幻化成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拍打着自己的后背,告诉自己,别哭,别丢了神秘所的脸。 从后门走到前门。罗文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武装科的肖剑没了膀子、孙超胸口留着一排弹孔,技术科的刘宪远断成了两截、王洪波的肠子流了一地,唯一认识的一个内卫薛刚眼睛被什么东西刺瞎了,后勤司机老王,那个小时候总背着人塞给自己糖的老头,现在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脖子上留着一条细细的割痕,胸前好像被什么人泼了红油漆。 方瑜跟在罗文后面,看着罗文的手抖了又停。停了又抖,可就在接近前门的时候,罗文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方瑜一直跟在罗文的身后,所以看不到前面到底有什么,可紧接着罗文转身就上了楼梯。 一直上到了三楼才停住,发现三楼里也全是尸体和伤患,他顾不得小心躲开每一个人,飞也似的冲向三楼那扇硕大的。已经破碎的落地窗边,接着压低了身子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当方瑜也将目光望出去的时候,不由得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惊了! 天空中乌云厚重饱满的翻滚着。遮挡住阳光也露不出一丝蓝色,像极了落了太阳的傍晚,神秘所的大院里,高耸而立的槐树光秃秃的看不见一片叶子。只有树枝随着风来回的摆动。 原本平整的地面现在好像是被流星雨袭击过一般,到处都是大坑,随处可见趟在地上的人。不知死活的混在血泊当中。就在罗文的脚下,正是神秘所主楼的十二级台阶,而台阶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穿着神秘所服装的人,他们有的相互搀扶,有的席地而坐,将整个神秘所前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两边延伸着几乎覆盖了整个主楼。 而就在她们的正对面,几乎两倍于神秘所人员的人数,将整个神秘所广场挤满,他们服装各异,年龄跨度也极大,手持各种兵器和枪械,对着神秘所的人虎视眈眈,各个脸上都透着一股得意,全都等着一声令下,将这里付之一炬,而罗文非常容易的就在这些人的前面发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邢松! 而在邢松的前面却跪着一排人,伤痕累累但是精神去不萎靡,膝盖虽然贴着地面,但是胸膛却不愿比任何人矮上一分,全都直直的拔着脖子,为首的正是姜鹏! 姜鹏现在披头散发,身上伤痕累累,灰色的胡茬长得老长,皮肤粗糙暗淡,身上伤痕比比,因为背着手,罗文看不到是用什么将姜鹏绑起来的,但是以姜鹏的本事绝不是手铐麻绳一类就能绑得住的,此时昂着头,盯着天空一语不发。 在姜鹏身边,调查科一队的人马一个都不少,全都身上旧伤挨着新伤,刘磊这个大胖子现在瘦了两圈还得多,可脸上还是一脸的不服,挺着胸口拔着脖子,嘴唇蠕动着像是低声诅咒着什么。 郑佩琪身上衣衫褴褛,雪白的衬衫多出被撕裂,从胸口露出有些变形的内衣来看,就算没遭到毒手,起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遭到这种恐吓。 邢松抬起脚就把刘磊踹到,然后踩着刘磊的后背看着台阶上的人群,喊道:“科长,差不多了,东西交出来得了,这情况老鬼就是回来也不会怪你” 老鬼居然不在! 接着就看到台阶下一个人影一动的向前一步:“你觉得我会在乎再多死几个人?” 严传江此时本就不多的头发在头顶凌乱的好像鸡窝,黑色的中山装上面全是口子,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从口子的位置来看,没有致命伤,切都在背部和身侧,看着好像全是偷袭造成的。 “邢松!你要是个男人就把我放开,咱们一对一单挑!”罗文没想到刘磊这个平时像汉奸似的家伙,此刻竟还有如此的气节。 邢松脚下一用力,刘磊就死死的咬住牙没吭声,这让邢松有些意外的笑着又加大了力道,直到刘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邢松才算满意,可这台阶上的人无不跟着一颤。 “单挑?刘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也配?这话要是咱科长或者薛勇说说还有点斤两,你,什么东西!”邢松说完脚下跟着用力,刘磊翻了翻眼睛差点又喊出声。 郑佩琪呸道:“邢松!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还给你介绍对象,没想到你竟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姑奶奶。。。” 郑佩琪还没说完,司马韵一就一按郑佩琪的肩膀,郑佩琪当时眼皮一番就昏了过去。 邢松勃然大怒:“滚回去!谁让你动的!” 司马韵一被邢松当着这么多人这么骂,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但却还是急忙低着头退了回去。 邢松转头看着面前的老同事们:“咱们所的防御固若金汤,不用点特殊手段料想谁也进不了,你们应该庆幸昨天晚上没去食堂吃饭,不然哪有命活到今天!” 罗文听到这就明白了,肯定是邢松在食堂的饭菜里动了手脚,这才使得所里的防御力和战力下降如此之多,难怪所里没人,应该全都倒在了寝室里,现场这些人中,除了加班工作狂,就是值夜的内卫。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后勤科的小张中了自己的幻术,按理说绝不会是他动的手,难道是所里另一个内鬼?可怎么联络到的呢? 这时邢松从身后接过来一个箱子,这箱子造型非常奇特,首先,它是一个见楞见线的立方体,大小有四十公分,材质是一种木头或者某种金石,可重点是着箱子居然是一种机括装置! 这箱子表面由大小不一的上千块小木块或者是金属块组成,而这些木块或金属块竟然都是不停在运动的!这种运动类似华容道一样,总有那么一处或者几处有空缺,然后不断的被别处移过来的小木块或金属块补缺。 而补缺完成的同时,又有一块新的地方露出了空缺,露着木块或金属块下面的空缺是一个平面,而平面中间则露着一个小孔。这些木块或石块运动的毫无规律,而且是在六个面上相互移动,速度还不慢,看得人眼花缭乱。 “打开它,打开我们就走”邢松盯着严传江说道。 严传江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我的脾气?” 邢松点点头陪着笑道:“知道”接着邢松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收,从背后接过一把手枪,然后对着刘磊的脑袋,面无表情的说“所以我叫你打开!” 跪在边上的一队叫小二的,猛地就喊道:“孙子!杀了你爷。。。。” 嘭的一声枪响,小二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而同时,小二的眉心留下了一个弹孔! “小二!”旁边的百城忽然站了起来就要往邢松身上撞,可却被后面的人一脚等翻在地,罗文拿眼睛一看,这人正是猴子,侯志新! 董大林噌的就窜了出去,可还没等迈出两步,就听身后有人突然喊道:“回来!” 董大林一个急停止住了脚步,然后回头望去,正看见一个坐着自动移动轮椅的男人缓缓的从人群里被人抬下了台阶。 这人拽了拽披在腿上那条神秘所的大毯子,然后盯着邢松说:“钟立风呢?” “梁科长,还是。。”邢松一笑“哥!” 这一声哥把在场绝大数人全都叫愣了,所有人的脑袋一下子齐刷刷的望向梁风谨,都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钟立风呢?”梁风谨又问了一遍。 邢松一脚蹬开脚下的刘磊,然后背着手道:“爸现在身体不太好,卧床有些日子了” 梁风谨盯着邢松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第三次问道:“钟立风呢!” 邢松被梁风谨这声音和眼神弄的心理一颤,但还是故作镇定:“我说了。。。” 可邢松的肩头忽然被什么人按住了,接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在这”(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叫阵 罗文从来没想到过钟立风是这个样子,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认为钟立风就该是个瘦骨嶙峋,双眼似鹰,心狠手辣,面目可憎的一脸狡诈样,可当他看到钟立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一个人的想象太脸谱化了。 钟立风是个年纪八十上下的胖子,可从外面看起来也就有七十岁的光景,肤色发黄,可黄里还透着红润,保养的相当不错。体重粗略估计也得有一百**,个子不高,或者说是因为胖显得不那么高,比邢松矮了那么一点。 灰白的头发稀疏的贴在头皮上,头皮中间布满了老人斑,眉毛相当浓密,眉毛也是白的多,黑的少,一双大眼睛眼皮因为水分不多而往下耸拉着,鼻子简直就是和邢松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远远望去和金重到有五分相似。 穿着一件小夹克,配着一条西裤和一双不显眼的皮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个早上逛早市遛鸟,晚上喝茶下棋的离休老干部,慈眉善目的显得很和蔼,但谁能想到,这么个扔到人堆里都找不见的小老头,竟然是策划并袭击国家机关的幕后黑手! 梁风谨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才拉了拉并没有下滑的毯子,然后抬头看着钟立风:“你老了” 钟立风盯着梁风谨的毯子点点头:“没想到我还能亲眼见到你,听你说话” 梁风谨手指不自觉的敲着轮椅的扶手:“你的人从来都没离开过我一公里以外,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眼皮底下么” 钟立风站在众人之前,眼睛从对面的台阶上每个人的脸上略过,然后才看着梁风谨问道:“我孙子呢?” 梁风谨敲着轮椅的手指一停,然后盯着钟立风说:“你没孙子” “梁国!”钟立风忽然提气大喊一声,这声音洪亮的如同鸣钟一般,在这寂静的神秘所大院里飘出去老远,而这两个字一出口,就见人群中好几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一个穿着白色大褂。蓬头垢面,带着金边眼镜,站姿慵懒的瘦大个,而这个瘦大个还正好推了推眼镜。 钟立风死死的盯着梁国看了半天一语不发,梁国也正盯着钟立风,过了半天才说:“长得一点都不像我钟家的种” 梁国眉毛一挑:“你也不像赵家的种” 钟立风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这跟什么赵家有什么关系?” 梁国收插着大褂的兜,不疾不徐的说:“那我长得和钟家有什么关系?” 钟立风眉毛一跳:“钟光谨。你该教教你儿子怎么对长辈说话” 梁风谨目光也不躲闪,直视钟立风道:“我儿子对他的长辈一向恭敬” 钟立风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别忘了,你身上始终流的都是我的血!” 梁风谨敲着扶手的手指再次停了下来:“我相信。我身体里另一半的血更多” 钟立风慢慢合上了眼睛,过了一会。钟立风忽然提高了音量:“严传江,把盒子打开,我钟立风向你保证,拿到东西我们就离开” 严传江嘿嘿的笑了两声:“钟老爷子,就是你打算离开我也得想办法留你吃顿便饭不是?” 钟立风知道,晚饭的时候老鬼就会回来。所以哼了一声:“你以为那老东西能耐我何?” 严传江把手叠在身前,微微低了低身子:“您送了这么大的礼,要是所长回来没见找你,我怕他说我们这帮晚辈不懂规矩,慢待了客人” 钟立风抖了抖身上的土:“王八吃秤砣,你们是铁了心了” 严传江把那件残破的上衣扣子解开,敞着环看着钟立风:“别慎着了,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钟立风,有多大的能耐!” 钟立风听罢冷笑一声。旁边忽然闪出一个人影:“老爷,杀鸡焉用宰牛刀。属下这就取了这这老东西的狗命!” 众人一看来的这人,身高偏矮,年纪大概在四十上下,理了个板寸,眼睛小的不仔细分辨都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身上穿了件格子衬衫,有点皱皱巴巴的。看到这方瑜不禁一惊,惹得罗文回头看着她挑了挑眉毛。 方瑜压低声音解释道:“我跟舅舅一起的时候见过这人,和我舅舅交手不分输赢,我一直认为不在伯仲,可舅舅却自认矮他一头” 金重的脾气性子罗文也算是知道点,能让金重服软的,恐怕不多,可金重既然对这人如此高抬,可见这人身手不弱。 还没等严传江下场,就听身后突然有人朗声大笑:“老严!你给老子我闪开,牛皮吹的这么响,我得看看是多硬的茬子!” 严传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所以道:“钟门六将,你可得小心了” “哈!那今天他们钟家就得缺一门了!” 话音刚落,就见分开人群,一个长得好似铁塔一般的人物挤开人群一步就窜到了场地中央,这人身高过了两米,虎背熊腰面似淡金,大眼睛双眼皮,浓眉毛国字脸,一咧嘴一口银光闪闪的牙齿,显然是牙不太好,没少补牙。 这人站在场地中间用手一指对面的这个矮个:“报个名道个腕!” 这个矮个将衬衫挽了挽,接着呻吟洪亮的道:“我乃是钟门六将之一,钟光天!” “我当谁呢!钟门六将就属你最不入流,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这个大个话语里显得极为不满,惹得钟光天无名怒火直往脑门上撞。 “你叫什么?”钟光天喊道。 这个大个哈哈大笑:“听好了,我叫薛勇!” 这名不报还好,一报钟光天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面前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竟然就是神秘所武装科的科长! 薛勇冲着钟光天招了招手:“来吧!有多大本事试多大!” 钟光天心里一横,然后翻手提拳头就上! 钟光天用的不是别的招数,就是钟家世代相传的阎王拳!钟光天的阎王拳可算得上是一绝,拳法出神入化,配合着内息调遣,这拳头速度快的都带着残影,让人着实难以分辨哪里是虚晃哪里又是实招,上来一拳就直奔着薛勇的面门而来! 可薛勇眼瞧着这一拳到了近前。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右腿猛的抬起来立于头顶,眼看着拳头快贴近自己胸口的时候,这一脚由上向下笔直的砸了下来! 这一脚挂着千斤之力,带着作响的风声,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就见钟光天当时就跪倒在了当场。脑浆顷刻崩裂,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可一口气吞下,就再没喘的上来! 人群嗡的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一时间惊叹、愤怒、叫骂、哀嚎连成了一片。邢松身后数百人一下子就全都失控了,不少人手中的家伙全都举了起来。若不是迫于东家没言语,早就有人冲上来把薛勇碎尸万段! 至于神秘所这边,梁风谨微微扬起了手指头,但是却没有落下,神秘所主楼上面十数支狙击步枪手全都把心脏频率压倒了最低,手指微微向回按住扳机。瞄准镜里清一色全是脑门,只要耳机中观察手一声令下,这些脑门的主人肯定以后就再也用不着脑门里的大脑了。 至于观察手,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梁风谨的手指头,就等着这手指头往下一放,自己就得下格杀令! 钟门六将,跟阴阳界沾点边的没有没听说过的,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让薛勇一脚砸碎了脑袋,这薛勇到底多大的本事!难道这才是神秘所科长级别的战斗力吗? 别说旁人。就是神秘所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几个看见过科长级别的动过手,连罗文都不禁暗自吸了口冷气!这钟光天绝对不弱。从刚才他的步伐到拳速,从下手时机到落点的判断,全都是最佳的,可竟然被薛勇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把命夺走了,这个从小自己就觉得好说话的薛大爷,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薛勇蹭了蹭鞋底的脑浆,然后啐了一口浓痰看着钟光天的死尸:“胳膊哪能有腿长?近身搏击不光是招式,也不单单是经验,更重要的是理性的分析和对身体的了解以及掌控,就这么两把刷子还在外面招摇撞骗大放厥词,真是不知廉耻贻笑大方!山匪贼寇到底是难登大雅之堂,徒增笑尔!” 钟立风眉毛动了一下,但却没说话,钟光天在对方手下没走上一个回合,这多少让钟立风有些折面子。 薛勇看着对面的钟立风哎的喊了一声:“老钟头!别婆婆妈妈的,上来吧,咱们爷俩较量较量,光听我们所长说你当年如何如何了得,可没见识过,今天正好,我们所长不在,你让我开开眼! 这怀揣四绝技的钟家掌门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连我们所长都替你吹牛皮!我话可说道前头,你要是个爷们就自己上来,别又派些猫儿狗儿的到我这来闹眼睛!” 薛勇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武痴,遇到比自己厉害就非得和人家比划比划,一辈子吃了无数的败仗,可他每次吃了败仗之后都痛定思痛,反复的找原因,然后在向对方挑战,直至自己胜利为止。 即便自己赢了,他这人也不骄傲,不觉得对方不如他,而是吸取对方的优点,从招式到心理,所以薛勇的本事就越来越了得,老鬼就说过,薛勇是所里唯一一个不瘸腿的。 内功外功,冷兵刃热兵器,心理战小诡计,全都驾轻就熟的拿得起放得下,唯一缺点就是多少有些冲动,而且看到比自己强的人心就痒痒。这么说,到现在为止,老鬼每周都会抽出一个小时和薛勇比划比划,一个是老鬼需要保持身体机能正常,一个也是薛勇那股子非得赢了对方的劲头作怪。不过每次从搏击室出来,薛勇身上都得挂点彩。 而今天,这毛病又犯了,眼睛里这会只有对面不温不火的钟立风! 【第三百零九章】层次 可还没等钟立风说话,钟立风身后一个人两步就窜到了薛勇的近前,两个人身高差距也颇为悬殊,这人目测身高也就在一米七五左右,仰着脑袋盯着薛勇,两个人的胸口顶着胸口,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从鼻孔中喷出的热气,这场景多少有些怪。 “取家伙吧” 这人说完,人群中忽然飞来一条盘花棍,这盘花棍上满刻着走兽飞禽,金属制成,正被这人一把接在了手里,然后一个金鸡独立,将手中这条盘花棍横立在胸前,接着面如磐石的看着薛勇一动不动。 薛勇上一眼下一眼的扫了这人好几眼,这才扬了扬下巴:“你叫什么?” “钟兴柏!” 别人不明白,罗文一听就知道这人应该是和邢松平辈的。 薛勇扭头看着钟立风:“老钟头,能不能管管你们家的孩子?你眼看着后生来送死,这家该不是这么当的吧?” 钟立风也没言语,全当听不见。 薛勇一看钟立风也不说话,索性转身到了旁边的旗杆处,接着一脚就将这一人腰粗的旗杆踹断,接着找了把钢口不错的刀,从最上边较细的那一边一刀将这旗杆斩为两截,接着拿着细的这一头掂量了掂量,然后回到钟兴柏的面前。 “来吧,我替老钟头管管你们这些后生!” 说完,薛勇懒洋洋的冲着对面的钟兴柏招了招手,钟兴柏也没客气,盘花棍一抖,别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这条盘花棍刷的一声笔直的冲着自己对面的薛勇就飞了过去! 钟兴柏这招算是十分的老道,他是用自己的双臂两个肱二头肌,在迅速弯曲后回弹的一瞬间的力量,将这条盘花棍弹出去的!这一招其实非常的见功夫。正常人要是用肱二头肌将一条金属的棍子弹出去,那才能弹出多远? 可钟兴柏这一下子竟让这条盘花棍整个横着就飞了过来,单看着一手没有十多年的苦功和高人的指点绝不肯能有今天的这等造诣! 薛勇见这一棍到了近前,不慌不忙的用手中的这个造型类似水火棍的旗杆猛的就是向斜上方一搪,耳听咣啷啷一声,这条盘花棍一下就反弹向了半空中,可再看薛勇手里的这跟旗杆,从正中间为分界点竟然弯成了一个一百七十度的钝角! 这得有多大的力气?薛勇第一次对这个面前的男人觉得有点意思,可还没等薛勇在心里称赞对方有多了不起,就看这条飞在半空中的盘花棍一下子就被原本冲了过来同样飞在半空中的钟兴柏手里。 钟兴柏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所以将这条盘花棍再被自己肱二头肌弹飞的同时,钟兴柏脚下就一蹬地,跟着窜了一步就腾起到了半空,眼看着薛勇将盘花棍击飞到了空中,钟兴柏顺势将盘花棍攥在手里,接着在半空中钟兴柏忽然将手中的盘花棍立了起来,搂头盖顶的一棍就砸向了面漆那的薛勇! 好巧的心思!薛勇刚才有些托大的,他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三十左右的男人竟然将棍术吃的如此之透!钟兴柏这两招几乎是无缝连接,所以薛勇是避无可避。手底下这根旗杆还处在上撩的回招中,眼看就是躲不及了! 在场之人无不惊呼,除了严传江和梁风谨。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薛勇忽然松了手里的旗杆。接着双手交叉,竟以双手手背去接这一棍!就在手背接触到这盘花棍的一刹那,薛勇忽然将双手就向怀里抽,这速度快的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因为在罗文的眼里,这一下子的初速度几乎和这盘花棍落下的速度相同! 也就是同时,薛勇两个手背一撮这棍子棍头。左手用力,右手则是翻腕去抓这棍头,当这右手似抓住还没抓住,似挨上还没挨上的时候,薛勇就忽然将这棍头向侧面一推一拉,这个棍子的走向一下就变了! 这棍子绕过了薛勇的身前直直砸向了地面!可这还没完,这边薛勇刚刚带歪了棍子,同时双手顺势迎着棍子就是向上猛的一推,而这时候钟兴柏正好处于下落的动势,这一个反背掌正好推在了钟兴柏的心窝上,耳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再看钟兴柏的后心炸开了一个十厘米宽的小洞,而这心脏竟然变成了无数的碎片,混在飞溅的血液中喷成了血雾! 钟兴柏的死尸咣当一声倒在了当场! “奔雷掌!”钟立风眉头一皱“你居然会金川门的功夫!” “老子会的多着呢,老钟头,还得死多少人你才动手?”薛勇说道。 钟立风缓步走了出来“到底是老东西手底下的科长,老夫就陪你过过招” “爸!”邢松一看钟立风真要动手急忙喊道。 钟立风回头看了邢松一眼,邢松一下子身子就是一震,接着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严传江来到薛勇的身后,晃了晃腕子,薛勇回头一看就是一皱眉:“老严头,你什么意思?” 严传江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是他对手” “回去!俩打一个你也不怕让人家笑话!”薛勇脸色发红,显然觉得这么做让他很没面子。 严传江用脑袋一指梁风谨:“疯狗说的” 薛勇一看梁风谨,正瞧见梁风谨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我还就不信了,这老东西能有那么厉害,我先上,你看我不行再动手。”薛勇压低声音对严传江说。 钟立风也不着急,就这么干等着,这时候薛勇冲着钟立风一抱拳:“金川门下,五十三代掌门,薛勇,今天斗胆向钟老前辈请教!” 这是武林的老规矩,就是血海深仇,到了这时候也得这么说。 钟立风因为是长辈,只是颔首便算是回礼,接着负手而立,等着薛勇先进招。 薛勇也不客气,脚尖一点地,双手一分,一掌直奔钟立风的面门而来。钟立风八十多岁的身子却不显老态,提脚跟转脚尖,身子一侧就将薛勇这一掌让了过去。 薛勇脚下一个急停,趁着钟立风立足未,稳回身又是一个反背掌,钟立风一低头,这一掌又走空了,薛勇翻身左手又是一掌,这张由下向上撩钟立风的小腹。 钟立风猛的一抬腿,用自己的小腿一碰薛勇的手腕子,薛勇这一掌再次走空!连出三掌,连被躲了三掌,薛勇就知道自己跟这个老的黄土埋到嗓子眼的钟立风差的太多了! 可事到如今那还能想这个,薛勇自然知道自己不如钟立风,可越是这样他越想知道,钟立风会用什么招式打倒自己,而自己又栽倒什么招式上,这种近乎病态的对武术的痴迷,让他这一辈子总是遍体鳞伤,可却又让他异常的兴奋。 薛勇也不藏私,金川门绝学奔雷掌讲究的是大开大合,刚中带柔,出掌如雷,迈腿如电,专打人身体致命器官。心肝脾肺肾,只要这掌挨上,那就会被当场震碎。可他面对的毕竟是钟立风,钟立风是钟家唯一一个将四大绝技融于一身的人,单说这擒鬼手一项,看的罗文就大开眼界! 钟立风的擒鬼手压根跟自己和邢松就不在一个层面上,钟立风每用的一招罗文都如数家珍,可钟立风所用的招式,在时机上,在位置上,都和自己那是天壤之别! 比如薛勇一掌打来,要是罗文必定先叼他的腕子,然后反折他的关节,可钟立风却是直接叼对方的肘关节,因为若是叼住对方的腕子,以这种级别的对抗,对方很有可能顺势一肘将自己的鼻子打碎,若是薛勇,更有可能一肘震碎自己的脑子! 而钟立风在进攻方面更是让罗文惊为天人,他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哪会什么擒鬼手,自己这就是抓痒手!钟立风每一抓后面都跟着三到五种变化,每种变化后面还能衍生出更多的后招,那双手的招式就好似海浪一般的连绵不绝,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不但如此,有时候钟立风会故意使用两次相同的招式,对薛勇造成一种心里麻木,仿佛这是套路,只要像上次这样防守就能躲开,可随这第三次重演,却突然换招,一下子就将薛勇打了个措手不及,罗文知道,这就是战斗经验的差距! 在这么紧张激烈的战况之下,钟立风居然还能抽出脑子来给薛勇做陷阱,这种对战斗局势的把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自愧不如!这是绝对实力做的后盾,也是经验给的胆色! 这时候场面上已经能够看得出输赢了,显然钟立风还没有用尽全力,可薛勇的防守却开始变得捉襟见肘,钟立风的手指头就像是个一万伏的高压电,只要在薛勇的身子上轻轻一点,薛勇就会觉得那里当时就是一阵酥麻难忍,一时三刻都没有太多的直觉,仿佛那个位置打了麻药,或者干脆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又过了三五个回合,钟立风忽然用左手一探薛勇的胳膊,薛勇下意识翻手去挡,可没想到这是钟立风的又一个陷阱,因为在这过程中,钟立风至始至终都是奔着薛勇的肘关节下手,所以薛勇也是下意识的用小臂去挡钟立风这一招。 可让薛勇没想到的是,就在薛勇将胳膊抬起来的同时,这手腕子一下就被钟立风掐在了手里,接着钟立风猛的一抖胳膊,薛勇就是啊的一声惨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全面爆发 严传江就好像一道黑光,一闪就到了二人近前,抬脚就蹬向钟立风的软肋,钟立风脚下吐劲飞身后撤,薛勇捂着胳膊咬着牙险些跪在地上,整条胳膊不停的抖,显然被钟立风打进去了一股暗劲。 严传江也不答话,举拳直奔钟立风便攻了过来,严传江知道,到了这时候不能多说,说白了,于理,自己这是偷袭在先,而且又是车轮战,二打一,怎么都说不过去,往哪摆自己的老脸上都没有光彩。 可于情,自己要是不动手薛勇这条命今天就交代了,眼看着自己能救的命不救,严传江更是矮着半头,何况和薛勇这么多年处的又是不错。再者说来,钟立风是什么身份,那是什么身手,别说自己现在是偷袭钟立风,就是钟立风再让他条胳膊,严传江自问都不算过分。 因为严传江心里明镜,这钟立风可是和神秘所的所长一个级别,在他的眼里,严传江和薛勇就是个小字辈的后生,捧着他们说,充其量和自己的儿子梁风谨算是平辈,这就算是叔辈打晚辈,输赢钟立风都不露脸。 除了这些,严传江心里最最重要的一个念头是,如果薛勇现在死在这,那么神秘所就却少了一个中坚力量,说一千道一万,这不是私人恩怨的拳头过节,这里面裹着的是一个国家机构的存亡,是一个擎天大伞的根基! 一旦神秘所失守,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什么组织能够和钟立风抗衡,到那时,史书上记载严传江可能就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小人,而是一个优柔寡断致使神秘所灭亡的罪人! 严传江自问可是担当不起! 钟立风一瞧严传江出手迅猛刚硬,自己便也不敢过于托大,急忙调用丹田一力混元气,抖开钟家不传的四绝技之一的擒鬼手就和严传江战到了一处! 钟立风当然知道严传江是什么人。能爬上神秘所调查科科长这个位置,除了工于心计和足够的行政阅历,手底下的功夫也绝不可能是稀松平常二五眼。 二人插招换式的相互进攻格挡,拆招猜式,一晃的功夫就是三十多个回合,钟立风不由得不在暗处竖起了大拇哥,这调查科科长的位置难怪坐的这么稳,和自己缠斗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世上可是少有。 先不说严传江的防守已经使了多大的力气和精力,单说这份滴水不漏,就足以证明严传江起码在拳脚这一块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恐怕在同辈中人,严传江的拳脚已经是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梁风谨把腿接上,相信这两个人也该是在伯仲之间。 严传江的功夫一瞧就是受过高人的指点,专门调教,出手果断精准,下手老辣地道。几乎是招连招、招套招、招招有后招、后招又藏圈套,成连绵之象,只有在无数场生死大战中逃出来的人,才有这等的领悟和手段,也才有这般的炉火纯青! 这一下子就把罗文看傻眼了,他这辈子看见严传江出手那是有数的,而且每次见到都是做些不痛不痒的活动,罗文一直就知道严传江的拳脚不错,但是着实没想到过,这个坐在神秘所科长桌子后面的男人。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是个官僚的谢顶小老头。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别人罗文是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就这拳脚上的功夫,罗文自问就是八个自己也别想能近严传江的身! 可反观严传江,谁也没想到这个所里此时最有领袖气质,最为让人安心的科长,现在脸上可见了汗了,钟立风的名字如雷贯耳很多年了。也总有人说起过他,可就连刚才自己在边上看着钟立风缠斗薛勇,严传江也没觉得这钟立风又多大的本事,可今天当面一见识严传江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不是薛勇肉脚,而是钟立风实在是太强了! 严传江心知肚明,从刚才开始,若不是钟立风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自己最少有三次明显的破绽,恐怕这会自己早就横尸当场了!这哪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这简直就是当打之年的棒小伙子,无论是从体力和敏捷还是力道,无一不是平生罕见。 自己年轻的时候自己也和梁风谨接过手,所以对于擒鬼手的套路也算是不陌生,可梁风谨的擒鬼手却绝没有钟立风的这般精妙。严传江这么长的时间只有拆兑钟立风攻击的能力,绝没有还手的可能。 严传江自知自己的虚实已经被钟立风摸的差不多了,不出十个回合,钟立风就得对严传痛下杀手!到了这个时候严传江不敢再藏私,猛的照着钟立风的面门一晃,右手就从左臂腋下探出,同时就是一弹手指! 钟立风意外的哦了一声,紧接着急忙在空中一翻身,半空中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耳中忽听身后一身惨叫,就看见己方阵营中一个身影应声倒地,一条血线喷出来两米高,而这人的胸口就好像被什么打了个对穿,并在胸口上留了一个前后透亮的一厘米宽的血洞! 钟立风急忙回头盯着严传江,眯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老君弹指,难怪有这么厚的功底,癞子王七是你什么人?” 严传江依旧没有答话,随着耳中嗖嗖的风声直响,三到寒光一闪而过,一字排开,直奔着钟立风而去。钟立风一看严传江并不答话,心里就有点不痛快,所以暗自一换招式,右手食指和中指立起来称为剑指,随着甩手就是一指,一道冷光嘤的一声就离手而出,正撞到半空中严传江的弹指上,耳中就听见砰的一声脆响,半空中的气浪一下子全都炸开了,空气都为之一震! “判官指!”薛勇惊道。 严传江的老君弹指用的是内劲,靠的是用弹指的指力内劲击发,算是以外力气劲伤人,是武学外三门的一宗秘书,师承青海一个门派的衍生。而判官指靠的是用内力伤人,气由体生。这指反倒变成了形式,类似于内力的喷射。 这两种功法看似差不多,却又大大不同,一个靠的是修外,一个靠的是修内,前者以力带气,后者以气生力,所以差距相当的大。老君弹指和判官指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功夫。可人的肌肉总是有极限的,超越了这个极限就会物极必反,迟早这手指会废。 可判官指则是运气于形,厚积薄发,修炼沉淀的越久,这功法的威力就越大,所以初期二者可能不相伯仲,但到了后期,这老君弹指却不在判官指的一个层面上。 薛勇那是个武痴。自然知道这判官指的厉害,所以再也不敢有什么单打独斗逞英雄的念头,说白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好胜心能承担的,所以当下晃动胳膊就加入了战团! 钟立风一见二人夹击,却也不放在心上,这判官指就好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弹药,顺着剑指不停射出,而这判官指看又看不见,打在身上疼了才知道。所以严传江二人对这判官指简直是防不胜防。只要是钟立风一抖手,二人也不管这一指是真的带着杀伤,还是钟立风故弄玄虚的虚晃,二人全都不敢怠慢的左右闪躲。 严传江的老君弹指固然精妙,可自己毕竟和钟立风差着一节,每每自己的弹指不是被钟立风轻易躲掉,就是在半空和判官指撞了个正着。所以这场地里噼啪之声不觉于耳,好像过年放炮仗一般的连串的炸响在耳边,这也可见二人的出手速度多快! 邢松一看两个打一个,哪边是自己亲爹他还能不知道么,就是钟立风拿下他们两个手拿把掐,这会也不敢再想其他,毕竟靠着钟立风一个人将神秘所人屠杀个干净那是天方夜谭,毕竟对面可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就是技术科那帮混蛋手里都有些要人命的东西。 所以邢松忽然猛喝一声,大手一挥身后数百人就加入了战团。这边秃脑袋的董大林抽出背后一口宽刃巨剑,高呼一嗓,神秘所武装科、调查科以及内卫也全都玩了命的冲下台阶,就连技术科和后勤科也都端着枪拿着奇怪的发明在边上溜缝! 随着十数声狙击枪响,冲在最前面的十数个钟家人应声倒地,两边的群攻战就拉开了序幕! 钟家人不说两个打一个也差不多,调查科和武装科的还好,可是内卫也不过是和对方打了个平手,可二打一总是要吃亏的,所以这一战几乎完全不占优势,要不是靠着技术科那些有些臭不要脸的发明,战势几乎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邢松的长弓弓弦连连作响,同时华光连闪,就站在队伍的正中间,左右开弓的给钟家人做最强有力的支援,司马韵一紧挨着邢松寸步不离,敢到邢松近前两米之内的无论敌我一个不留! 董大林一口宝剑犹如无人之境,口中还念念有词,这宝剑就忽而青光闪烁,忽而灼热似火,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又慢如行云,可所到之处无一生还,锋芒一时无二,虽然神秘所人数太少,可逐渐的却有了分庭抗礼的实力,这是邢松一开始并没有想到的。 邢松转念一想好像有些不对,这种势均力敌状况未免发生的有些突然,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没道理体现的这么不明显,神秘所的斤两邢松不说了如指掌怕是也差不多,自家有多少本事自己也清楚的很,为什么这战局会越来越吃力呢? 忽然,邢松就好像猛的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忙回头望去,就发现在己方的阵营之中,竟有些钟家人会毫无预兆的忽然倒下,或者反而跟着自己家人厮杀! 恍惚间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似瞬移一般的忽闪忽现,看不真切,邢松当时脑袋嗡的就是一声,愤怒的几乎咬碎了口中牙,抬手照着这人影就是一箭,同时怒吼道:“罗文!你给我滚出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制造变节 罗文趴在楼顶上,透过碎了玻璃的窗户看的很清楚,两边的人好像是两拨做好了殊死搏斗的蚁群,亮出家伙相互冲锋而去,黑压压的一片,展开了一场殊死混战。 战斗刚刚开始便应声就有人倒下,神秘所无论是人数还是准备全都不占优势,毕竟这次偷袭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到了这里罗文就再也待不住了。 如果说单对单的战斗,罗文有心无力,可一旦到了混战,相信这世界上比邪眼还要更适合的能力恐怕也屈指可数了,尤其是现在的罗文,他对邪眼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罗文转身告诉方瑜照顾祖龙,并叮嘱方瑜绝对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如果一旦神秘所出现了溃败,那么第一时间就要打晕祖龙,把他带到陈瞎子那里。 罗文看着有些虚弱的祖龙,拍了拍他的脸,用手指着祖龙的鼻子警告,如果祖龙现在这德行还想出头,那自己就和他恩断义绝。嘱咐完方瑜,罗文就领着狗鼻子就下楼冲了出去。 钟家人数太多,多到无论是谁看了这场景,都会认为神秘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神秘所能挺多长时间几乎完全取决于钟家人着不着急回家吃饭。 狗鼻子一看董大林让人埋了起来,捡起地上一把s-7拉动枪栓,急忙就要去给董大林解围,可没想到刚一抬脚,胳膊居然一把就被罗文抓住了。 “董哥死不了,我给你开路,去救姜鹏!”罗文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狗鼻子也是心思灵巧之人,他当然知道以现在的形势,多了一队的人马相当于多了一条胳膊,可眼看着董大林让人埋起来,自己这心里怎么也有点过意不去。 但转念一想。董大林的本事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别说这几个拿着刀枪的喽啰,就是这个长了本事的邢松也不一定是董队的对手,所以把心一横,跟着罗文就冲向了敌营。 可迎面攻来的可不是太岁傀儡,不是只会听从一个人的单一调遣的怪物,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伸手都不会弱,有思想懂应变,就凭自己的本事。一个打三个估计就算是大限,如果对方的本领和自己差不多,那鹿死谁手就不好说。 可罗文怎么这么瞧得起自己,跟着他冲,这不相当于带了个累赘么?可就在狗鼻子将信将疑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罗文忽然不见了!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自己前面本来十多人混战的局面霎时转变,神秘所人员就发现自己的对手忽然眼睛一翻栽倒在地,生死不知的一动不动! 而在下一刻。这些人晃了晃脑袋又站了起来,接着没等神秘所的人反应过来,这些人抄家伙就冲向钟家人,毫不手软的痛下杀手!罗文瞬移一样的出现在了远处。跟着对狗鼻子一招手,随即再次消失在原地! 狗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肯定和罗文的邪眼有关系!狗鼻子高喊一声跟我来,接着带着几个内卫追着罗文就飞奔了过去。至于一路上遇到的钟家人,都有中了邪眼的钟家人招呼! 事出突然,钟家人的伤亡人数瞬间迅猛攀升。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戚、兄弟、朋友,怎么会对自己反攻倒算,而且下手毫不手软,就这么一愣神,还在犹豫和不忍心的时候,自己的小命就被自己的同伴夺走了! 狗鼻子尾随罗文的方向一路杀到姜鹏近前,几个内卫七手八脚的就将一队的人松了绑,姜鹏一拍狗鼻子:“罗文到了?” “恩,但是不知道杀哪去了”狗鼻子一边解开这特殊的绳索,一遍答道。 姜鹏揉了揉腕子,正巧一个钟家人注意到了举刀便砍,姜鹏照着这人一个打耳光,打的这人半空中飞起得有一米多高,然后一头栽倒生死不知。 “群战没有他,那就没得玩了!”姜鹏笑道“一队听令!别让这帮王八蛋跑了!我去会会钟立风!” 罗文不断用邪眼控制着大量的钟家人,现在幻术的衍生期相当的长,罗文几乎不需要担心幻术失效,他将这些人从心里全都扭转了阵营,让中了幻术的钟家人自认为自己是神秘所的人,看见穿神秘所服装以外的人格杀勿论!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罗文就像一个病毒,瞬间在钟家人内部爆发了,而且这种扩散蔓延速度是相当快的,一方面罗文控制着钟家人自相残杀,一方面又不断再制造新的反叛者,这样一来,从罗文突入的右翼开始,钟家的一角开始出现溃败! 而罗文自己更是轮开雄蛟一路的砍瓜切菜,即便碰上不弱的对手,邪眼要是不奏效,那就轮雄蛟硬拼,要不是这样耽误了些时候,这会钟家人可能就全部投敌了! 令罗文耿耿于怀的是,自己那个幻术领域非常的不灵便,或者说几乎是被动技能,要不是枪顶脑门脖子上架刀,根本就使不出来。要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就是这人数再多个几倍罗文自问自己一个人也应付得来。 罗文这边都杀红了眼,邪眼就好像是闪光灯一般的频频使用,身前叛变的钟家人就越来越多,罗文无法控制他们具体如何进行攻击,但是他可以让所有人都对着自己的同伴下手,可就在这时猛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罗文!给我滚出来!” 罗文听这声音十分耳熟,回头搜索就透过密集混乱的人群,一眼看到了邢松! 邢松举着长弓手搭弓弦,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但他毕竟不是罗文,在这么远的距离又是这么密集的人群里,想要找到一个想找到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罗文抓住奔着自己脸过来的一个拳头,顺势向怀里一带,接着脚下放绊,直接把这人摁在了地上,同时用脚一蹬这人的后肩窝,这人一声哀嚎,膀子就被罗文给卸了! 罗文踩着这人的身上一动不动。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感性告诉自己,现在是自己可以最大限度接近邢松的机会,如果配合钟家的反叛者,罗文甚至可以摸进邢松身前五步的距离,到了这个距离,罗文自信要了邢松的命绝不是难事! 这个诱惑对罗文来讲实在是太大了,鹤翔、霍正坤、整个武装科三队和信息科二队的队员,这一笔笔的血账全都是邢松欠下的,罗文曾经暗自发愿。这个四队出来的叛徒必须由自己亲自清理,而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 可理性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自己失败了,那么现在还能满世界用邪眼策反钟家人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罗文自知,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左右整个战局,神秘所能不能挺过这一劫。罗文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孰轻孰重罗文自然清楚,可一边是万劫不复,一边又是唾手可得的诱惑,真到了做选择的时候罗文不禁也有些犹豫。但考虑了近五秒钟,罗文果断的将自己藏在人群中。 接着钟家人的反叛人数再次上升,因为一旦自己为了一时的快意而突袭邢松,很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所里会有更多的人倒下,那么不就等于自己杀了他们一样么。 邢松影影绰绰的看见一个身影非常像罗文,可就那么一闪就消失了。同时自己周围开始出现自己钟家人反攻的现象,邢松知道耽误不得,连忙打了个信号弹,接着钟家人开始如同退潮一般的缓慢向后退去。 罗文一看邢松是要把自己逼出来,因为在混战的状态下,双方一时间肯定敌我不分,哪怕身旁有那么一两个可疑的人也自然照顾不到,但若是阵营对立分明的拉开,那罗文就变成了秃子头上的跳蚤,所以罗文也借着这个机会退回了神秘所的阵营。 这一仗下来,神秘所的人员折损过半,可没想到的是钟家人也锐减了三分之一,甚至就在现在,还有不少钟家人在疯狂的向着自己人进攻,气的邢松连连抬手数箭将他们一一毙命! 场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除了四个还在拼命厮杀的人之外,而这四个人分别是严传江、薛勇、姜鹏和钟立风! 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四人身上的时候,不由得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钟立风以一己之力独战神秘所四员大将,竟然未见颓势,甚至隐隐有反制的趋向,这钟立风到底有多厉害! 薛勇近身连连变招,全都是一力降实惠,动作大开大合,招招都直奔要害,主攻左路。董大林手中这柄龙泉战剑更是了得,那是千年不出世的一宗宝物,比七星剑和斩妖双剑怕也不遑多让。 这龙泉战剑剑身极宽,可剑刃极薄,武动时需要很大的力量,可一旦将这龙泉战剑挥舞起来,这势能转化的又非常快,瞬间就能借助极薄的利刃斩断面前的一切。董大林仗着手中宝剑也将钟立风右路完全封死。 姜鹏手中一把捡来的长刀更是呜呜带风,削砍撩剁无所不用,这口刀在姜鹏的手中好像是活了一般,把钟立风面前为了个水泄不通!至于严传江,则是借机补缺,确保钟立风无法夺路而出,老君弹指也从不闲着,钟立风最忌惮也正是他! 可就在这四个人的中间,钟立风手里两柄造型差别极大的宝刃却也被抡的只见剑光不见剑影! 一柄长过四尺,宽有二寸,刻满皓月星斗的青铜宝剑便出现在金重的手中,而这柄长剑便是青釭剑!而左手中则是一柄长有三尺三,宽有七寸的厚重宝剑,只不过这宝剑此时并未出鞘,剑鞘上雕刻着烈阳火纹,看似十分的精致,宝剑吞口上走着吞剑兽,双眼不怒自威,这柄宝剑,就是大名鼎鼎的倚天剑! 钟立风手中的两样兵刃,就是合称道家三宝之一的三五斩妖雌雄双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僵持 雄剑名唤倚天,主太阳,相传这天底下能正面与之一较高下的,无非就是轩辕、诛仙二剑,先不说是否算是关公战秦琼,单说倚天,在有记载的史书中也从未出鞘,到底是有何等的锋利无人得知,本来就是一种推崇而已,可今日一见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宝刃尚在鞘中,这剑气便护体四溢,远远望去,竟能在剑鞘上似有似无的看出泛着淡淡金光,这金光就好像是故意挑弄你的眼睛,你越盯着它看,它越与其他剑鞘毫无区别,但只要你主视线一离开,余光中这金光却又亮的耀眼! 董大林的龙泉战剑也是天下难见的至宝,乃是他的师父无尚道人亲授的本门至宝,从此剑出世以来,斩断天下名刃宝器无数,可今天,这龙泉战剑的剑刃,在距离倚天半寸的时候竟然再也无法入分毫!只有本身的剑气和这倚天的剑气摩擦的吱吱作响,让董大林未讨到半分便宜! 雌剑乃是青釭剑,主太阴,剑身细长锋利无双,剑气离体攻击范围再长,凌厉的几乎隔着一米左右仍能感受到这剑气致命的威胁,稍一不注意,这衣服连同身上都会被扫出一道口子,这让薛勇和姜鹏简直就是有劲使不上,根本不敢近身,若不是仗着董大林拼死猛攻,让钟立风分了大部分心神,恐怕此时早就有人做了剑下鬼。 倚天为守,青釭为攻,看似四个合攻一人,实则钟立风是以一人牵扯四员猛将,其实最开始在严传江看来,随着四个人熟悉钟立风的攻守节奏,四人的配合应该是越来越默契,即便没法一举得胜,就是耗也耗死钟立风了。 毕竟钟立风是八十望九的年纪。仗着自身的功力,短期爆发力那是毋庸置疑,可拉开战线时间一长,就算他钟立风当年名声赫赫,与所长有南钟北张的说法,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但严传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猜错了,他一是没想到这青釭剑的攻击范围有这么广,速度这么快,倚天剑在他手里又是如此驾轻就熟,二是老匹夫钟立风的实战经验有如此之厚。续航力又竟然这么强。 在外人看来四个围着一个打,可实际上钟立风一次要面对的不过是两个人,一个是一直仗着龙泉战剑紧身猛攻的董大林,一个则是姜鹏或者薛勇。这青釭剑一甩哪个敢不避其锋芒,就连董大林的龙泉战剑都不敢尝试硬碰,就更别提其他人的肉胳膊圆脑袋了。 薛勇和姜鹏就像是两个卡通人物,一步前一步后的来回跳跃,一边伺机进攻,一边还要及时跳出圈外来躲避锋芒。万幸这两个人都是老江湖。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处于这种骚扰状态,让钟立风无暇顾忌手都没停过的董大林。 严传江站在圈外,这老君弹指根本就下不去手,这种打法误伤的可能性太大。所以严传江只能偶尔偷袭,一时间又是焦急又是愤恨,可就在四个人逐渐习惯了彼此的手法和节奏的时候,钟立风竟然铤而走险的换了招! 这种消耗战拼的是失误。只要不失误,赢的肯定是有体力的那一个。面对三人围攻还有一个圈外候补同时偷袭的战况,钟立风肯定是不利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布局,布了这么个拉锯战的局! 人都会有惯性,比如开车,你习惯方向盘在车内左侧,行车要右侧通行,可突然有一天给了你一个方向盘在右侧的车,还要你左侧通行的时候,我想大多数人从启动车子到挂档抬脚都会有些不适应,甚至你对原本熟悉的车况都变的不了解。倒车镜的参照会难受,转弯判断会失误,就连换挡恐怕都不会那么流畅。 同理,钟立风从一开始就让这四个人熟悉一种战法,一种这四个人自以为是自己定制的战法,那就是倚天对龙泉,青釭斗其他三人,这样一来董大林的思想就变得单纯了,什么也不管,反正钟立风无暇顾及我,我的工作从怎么取胜,变成了单一的猛攻掩护。 在这个过程中,董大林的视线会越来越短,注意力也会越来越局限,最后甚至可能眼里只有倚天剑,想的只是如何穿透这该死的防守,如何给其他人争取便利。 至于姜鹏和薛勇,钟立风左手的倚天剑自顾不暇,他们主要要对付的无非就是钟立风右手这柄杀伤力惊人,控制面积极大的青釭剑,如何在一进一退的间隙寻找漏洞,甚至给予一击毙命。 可这正中了钟立风的下怀! 因为每个人都进入了自己那狭窄的视界,钟立风利用这种极容易产生的惯性将四打一的局面变成了四打三,每个人都只专注自己那一个点,没了配合没了应变,单纯的在一个点想问题,缺乏了宏观的视角,这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严传江在圈外连续两次老君弹指封住了钟立风的突围,可他却发现原本眼珠子满眼眶乱飞的钟立风忽然变得有点不对,因为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对四,面对的对手哪有肉脚,就是单拿出来一个往哪一戳也是个人物,所以只要漏一眼,钟立风必定是万劫不复。 可就在这时,钟立风却忽然眼睛紧盯着薛勇,看似是打算从这一侧突围,可没想到就在这时,钟立风忽然一转身子,用倚天剑虚晃薛勇一下,吓得薛勇急忙后撤拉开距离! 董大林和姜鹏一看这机会千载难逢,钟立风这突然变招直接将自己的后背卖给了姜鹏,姜鹏和董大林几乎是同时出手,都奔着钟立风的要害而去! 可没想到钟立风这青釭剑就好像长了眼睛,本来下垂的手就那么用力向上一挑,这青釭剑的剑尖刷的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奔着飞起一剑的董大林就刺了过来! 董大林就是因为处在刚才的惯性中,对这种忽然的改变产生了强烈的不适,一直主攻的董大林忽然面对钟立风的第一次反击显得有些迟疑,反应时间比正常要慢了零点零几秒,可就是这零点零几秒才要了亲命! 董大林这龙泉战剑比着青釭剑要短着不少,所以这一次对剑董大林自然吃了大亏。同时钟立风凌空反向跃起,甩动倚天剑砸向姜鹏,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严传江此时心里只来得及暗道一声不好,这二人要交代!手底下弹指连连射出内劲,可华光一闪竟被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砰砰砰的三声在半空炸开气浪!而远处邢松的弓弦还在不停的颤动!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倚天剑啪的一声歪了,青釭剑嗡的一声偏了,董大林身子一滑蹭着青釭剑躺在了地上,姜鹏脚下拌蒜的一个踉跄躲过了倚天剑的剑鞘。场面霎时诡异的一静,罗文手抵着雄蛟跪立在当场,喘着粗气的道:“幸好来得及!” 原来关键的一刻,罗文冻结了时间,可因为之前超高强度的频繁使用邪眼,导致罗文双眼负荷过大,让他产生了好久都没有的副作用,脑袋都要炸开了一样,双眼流下两行血泪! 这一静就是一瞬间的事。紧跟着倚天剑架在了姜鹏的脖子上,青釭剑抵在董大林的胸口,而龙泉战剑的剑尖也紧贴着钟立风的小腹,薛勇的手刀横在钟立风的后心。严传江的指头对准钟立风的脑袋,邢松的长弓却瞄向严传江的心窝! 场面一下僵持住了,没人敢轻举妄动,眼睛都在彼此的身上游走相互警告着。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尽量调节心跳,将身体的起伏压倒最低。打赌似的等待着谁先动,可无论谁先动,就凭这几个人的本事,自己手底下的人条人命肯定就没了! 云层越级越厚,灰白色的天空变得阴暗了下来,预示着一场强降雨的降临,大院里渐渐起了风,浮动着每个人的发梢,也吹干了脸上的冷汗。剑拔弩张,每个人都好像一尊兵马俑,呆呆的站立着,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就引发其连锁反应。 “老薛,动手!”严传江说的斩钉截铁。 “对,你是该动手”钟立风毫无惧色的附和道。 薛勇冷哼一声:“老匹夫,你当我不敢?” 钟立风哦了一声:“那你到动手啊!” 薛勇没啃声,钟立风看不到他在自己背后的表情,却好像胸有成竹的笑道:“这么近的距离,你的手刀想要刺穿我的后心,最起码需要做一个弯臂的动作蓄力,而我只要是松松手指头,剑尖就会穿透他们两个的身体,咱们可以打个赌,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剑快!” 钟立风说的不假,想要手臂前伸造成杀伤,那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可这力量来自哪里?哪怕是寸劲也得靠手臂的弯曲,这是生理构造,无法改变,这时间是相当的短,那先死的很有可能就是姜鹏和董大林。 姜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薛勇,你还想什么呢?我俩命再金贵还能有你身前那个所徽金贵?” 薛勇没敢抬头,眼睛不敢离开钟立风,但他也知道就在主楼的正上方,那条首尾相连的石头龙已经盘在哪里很多年了。当年一起宣的誓,就在这个楼前。想到这薛勇就把心一横,眉头一皱就要下手,可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耳朵里竟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哎妈呀老爷子,你这耳朵都背成啥样了?我跟你说话咋这么费劲呢?” 除了这几个命悬一线的人,所有人都不由得转头看去,就瞧见大海搀扶着一个老人从远处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老人秃脑袋上连根汗毛都没有,亮的就想打了蜡似的,一脸的褶皱混合着底下众多的老年斑,两道寿眉微微下垂,一双细小的三角眼浑浊不堪,油亮的红鼻头配一张薄嘴,不时的还咂摸咂摸滋味。 因为年纪的关系满口牙都掉光了,瘦小枯干的身体穿着一件老式的军大衣,扣子都掉光了露着里面的汗衫,一条挽着裤脚的黑裤子被烫得发亮,套着长袜的脚上穿着一双懒汉鞋。 老头用发白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我被不用叠,我吃完饭就睡,叠他干什么?” 大海嘿了一声嚷道:“我说的是你耳背,没说你没叠被!” 老头停下瞪了大海一眼:“我老是老了点,我又不聋!我知道我没叠被,不用叠,又没人去!” 大海盯着这老头看了一会,然后点点头:“滚犊子吧,你爱咋咋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乃是七巧八木 罗文大眼一瞧,当时就是一愣,这老头不就是罗文在图书馆地下见过的那个老人么!自己还给侍候过他吃鸡蛋羹,这老头怎么来了?而且他怎么会和大海在一起?又怎么会来这? 罗文一脑袋的问号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老头看样子都得有一百多岁了,走路时在地面上留下的脚印相当的浅,就像个三四岁的孩子穿着大人鞋留下的一样。 大海走在这两拨人的中间多少有些心虚,毕竟他不是傻子,从刚才绕过主楼他就将这一切看明白了,这剑拔弩张的情景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怎么个情况,但是这老头自己又不能不管,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戏。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一老一少,脑袋随着这一老一少缓慢的前行也缓缓的转动,大海心说倒霉就倒霉在这老头身上了,眼又花,耳又聋,除了说话还算利索,身上的零件基本上都到了使用年限。 大海这么多年也没见哪个老神仙能活到这么大岁数,脸上那褶子说夹苍蝇腿都碰不着翅膀,就那么一把小遭骨头,走的快点恐怕都会因为心律不齐当场猝死。 二人好不容易熬到了罗文面前,大海也看见了钟立风和严传江等人的情形,心里紧张的都直冒汗,可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罗队,咱所长呢?” 罗文现在眼珠子冒血,脸色多少有些白,强忍着头疼答道:“都什么时候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海压低了声音,可每字每句都还是进了在场人的耳朵里:“这老头也他娘的不知道是谁的活爹!在后楼里迷路了,一个劲的找所长,说所长没给他送饭,都两顿没吃了,有点熬不住。 我他奶奶的着急往这赶。你说我哪有闲心搭理他啊?可他就非让我带着他,我不带他就用石头扔我,你看这小老头干干巴巴的,奶奶个孙子的扔的还挺准,你瞅瞅我这后脑勺让他削的!” 大海说完还把后脑勺递给罗文看看,罗文抬手就照着大海后脑勺一巴掌,打的大海一缩脖子。 罗文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提起丹田气冲着这个老者喊道:“前辈,饭都给您做好了,鸡蛋羹。就在后边厨房,您让大海带您去吃吧!” 这老头好像没听见,还私下用眼睛来回看,显然是在找什么人。 “我说啊,让大海带您到后边。。。” “你喊什么啊?”老头连忙用手指头堵住耳朵,做了个不耐烦的表情“我听见了,我晕船,上不了海,别说海。我连个水沟都晕,老喽!没出息喽!以后啊,怕是连水都不敢喝了!哎,小张呢?” 罗文就纳闷道:“哪个小张?” 老头支着大海的胳膊踮着脚。然后伸长了脖子望着钟家的阵营,使了老大的劲喊道:“张元!” 这声音最远也就传到人群的第二排,因为这老头声音确实没什么底气,喊完了自己就开始咳嗽。呵斥带喘的缓了半天才咳出一口浓痰,啪的一声吐在了旁边一个双腿受伤,无法及时撤回本方阵营的钟家人身上。把这人膈应的差点把自己衣服给撕了。 罗文就听着张元这名字耳熟,可怎么都没想起来在哪听过,皱着眉一抬头正看见大海冲着自己安慰的点了点头,罗文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回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梁风谨,梁风谨也是微微颔首,罗文这才想起来,这个张元就是自己叫了二十多年老鬼的神秘所所长,真正的的名讳! 这老头说完就撇下大海,晃晃荡荡的朝着钟立风几个人走去,吓得大海差点跪地上拉着这老头的裤腿子把他拽回来,心想这可真是活祖宗啊,哪块碳烧的红他专拣哪块吃啊! 老头用脸贴着钟立风的脸看了一会,然后又脸对脸的看了看姜鹏和薛勇,这才摇摇头的打算离开。在场的人都懵了,这老头什么来路? 钟立风一滴冷汗从脸皮的褶皱上滑落:“你居然还没死?” 这老头本来刚抬起的腿又放了回去,转头看着钟立风:“闹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这老头耳朵不背啊! 钟立风没动,而是冷笑一声:“老东西,你今年怕是都有一百五十岁了吧?” 老头撩开那耸拉的眼皮,好像是努力的回忆了很久:“应该没活这么久,倒是记得年可是没少过过,我过一百岁生日那年让我戒的烟,小张那孩子看着我看了一个月,那是哪年来着?” “爸,这老头是谁啊?”邢松在远处喊道。 钟立风哼了一声:“谁?”钟立风转头看着这个老人“老爷子,我该怎么介绍你?创立神秘所的四人众之一?神秘所第一任所长?道家内气功宗师?开国元勋?第一保镖?还是徐半仙,徐东海!” 哎呦!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前这个看似骨质疏松的都快化成渣子的秃脑袋老头,竟然就是徐东海! 徐东海锤了捶腰,显然走了这么远有些累了,然后一弓背,噗的放了一个屁!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向下坐,谁也没想到,这老头一屁股正好坐在那个表面不停滑动的箱子上,接着这箱子啪的一声,停了! “好些年没人这么叫了,我更习惯听人叫我老不死的” 钟立风咬着牙道:“就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撤走,老东西,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时至今日,你的名字恐怕也没那么值钱了!” 徐东海翻了翻兜,从兜里面掏出一块老式的酥皮点心,吭哧就是一口,然后挂着满嘴的碎渣子才说:“这里面装了啥?” “降魔铃”钟立风也没避讳,脱口而出。 徐东海恩了一声:“雌雄剑、降魔铃,照妖镜也在你手里?” “对” 徐东海想了很久,然后照着点心吭哧有一口,含糊不清的说:“聚三宝,你是要抓神仙啊!是太上老君下来了,还是地里爬出了太岁?” 钟立风盯着徐东海抖了下眼皮:“你说呢?” “太岁出土,主大凶,你八字不硬,降不住,钟家人要是这点眼力都没有,也熬不到今天。这把岁数,没等你熬成神仙体就烧成一把灰了”说着抬了抬眼皮“怕是想给你儿子吧?叫什么?” 钟立风也没否认:“钟兴松” 徐东海闭着眼睛想了好半天,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个脏兮兮的手绢,抖落了碎渣子拿出另一块酥皮点心,咬了一口才说:“都兴字辈了,这么几个中国字你们家都快用完了。从名字看是五行缺木,取松字表之常青,看来大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想让你这儿子当个王八,活个千年万年的” 钟立风脸色不好看,但是没说话。 徐东海接着道:“五行一缺,常人中也算不得什么上乘的命数,所以你要补。我猜猜,恩,天下补命分名补、势补、身补、物补。名补都补了,却还巴望着,能改势补命的恐怕活到今天的也没几个,折阳寿的活怕也没有后人敢学。 物补倒是补的不错,那柄长弓的确是个宝贝。为了降魔铃不惜围攻这个没人气的地方,就是要抓太岁,用太岁补身,这么凶险的办法都做了。。。而且处处补木,说明这孩子的命,恐怕就是七巧八木吧!” 这话说完钟立风和邢松不由得身子全都一震! 五行命理学说古来就有。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构成的,在不同的事物上有不同的表现。 比如五色:青、赤、黄、白、黑。 五声:角、徵、宫、商、羽。 五味:酸、苦、甘、辛、咸。 五脏:肝、心、脾、肺、肾。 五情:喜、乐、欲、怒、哀。 五常:仁、礼、信、义、智等等。 每种事情的五项内容都分别显示出木、火、土、金、水的五行顺序。五行有生成、相生、相克的顺序。生成的顺序是木、火、土、金、水。 相生的顺序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克的顺序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命理补起五行 ,一般按照相生补起,如命中缺火补木,直接补性烈,补多了伤命理。 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分别用天干、地支配合来表示,正好有八个字,因此叫生辰八字。每个字都有相对应的五行属性,比如一人生于丁丑年,丁属火,丑属土,那么他的八字前两个就是火土。 生于癸丑月,癸属水,丑属土,下面两个字就是水土,这人命理就有了两土一火一水,若是配上剩下四个字,就知道这人的五行如何,八字可好。比如三火二土二水一木,这人命理五行缺的就是金,若是四木二金一水一火,则这人五行缺的就是土。 可邢松的名补为木,说明极有可能是缺火,但一个名补不足够,居然要这么补,而且这么补竟然还觉得不足,这就多少有些不通情理。那只有可能邢松八字实在是太不好,不好到不补不行! 如此补木必定是八字内里相克,木生火,金克木,所以邢松的八字该是七金一木的命!若多一金,邢松命理便是大吉,八金相聚乃是万金之躯,古语里这是帝王命。 可七金短一金,也算是命理非凡,但重点在于这邢松是巧凑七金得一木,那这命就必定是轻则夭折早横死他乡,重则是延害九族家破人亡,是灭门的大凶之命! 故此,邢松的这种八字,就被成为七巧八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翻牌 “既然靠太岁补命,看来这就该是个属木年的太岁神。若要是真补的上,你们钟家那真是鸡犬升天,可要是补不上,恐怕就将这灭门的时辰都提前了,这个赌可有点险”徐东海吃了最后一口点心,然后抖了抖粘在军大衣上的碎渣子。 钟立风看着徐东海:“所以补的上补不上,这太岁,我钟家都算帮你们除了,这买卖里面你们没损失” “哼!现在你就敢公然围攻国家重地,要真是让你们家补了命,这天下还不让你们钟家翻个个?到时候那就算是拿着老天爷的黄道令,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严传江在旁边忽然说道,显然是怕徐东海老糊涂了,让钟立风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 钟立风瞥了严传江一眼:“我钟立风在这向你们保证,给我犬子改了命,我钟家从此退隐山林,百年内绝不再踏足尘世半步!” “这个我这老东西说了可不算,还得是听他的”徐东海吧嗒吧嗒嘴好像是有点渴了。 所有人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连钟立风和严传江都听的云里雾里,可没过十秒钟,远处就能依稀听见一阵响动,这声音本来很小,可是渐渐的开始由远及近的大了起来,最后一架直升机缓缓的停在了大院里。 所有人都被螺旋桨的强风吹得睁不开眼,用手遮挡着举目望去,发现从直升机的门里走下了一个人! 这人站直了身高得在一米八左右,但是因为年岁大了,多少有些回缩,一头银发被风吹得四处乱抖,一席深蓝色的呢质大衣一尘不染,见楞见线的十分笔挺。 大衣里面是一身黑色西服,打了个素色的领带,胸口别着一枚打眼的徽章。这枚徽章的含义在场没有人不知道,只有参加那场重大会议的人才有资格佩戴。 在他身后,接着鱼贯而下七人,这七人也都是身着西装,可从颜色到款式全都千差万别,显然是为了方便混入人群而特意穿的。而这七人样貌则属平平。 甚至普通到你把这七个人塞进人堆里,你是挑长的丑的还是挑长得美的,你是挑年轻的还是挑年老的,甚至高矮胖瘦任何一点你能想到让他们区别于别人的特点都没有。这就是极少露面的调查科五队! 直升飞机缓缓驶离了大院,风也渐渐停了下来。这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从兜里掏出一把木梳,一丝不苟的将头发梳的十分考究,这才迈步来到徐东海的身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师傅,惊着您清休了” 徐东海哼了一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两顿饭没人管了” 众人一听这简直就是小孩子打小报告的招式,吓得司务长在人群中就是一哆嗦。 这老者起身冲着司务长一摆手,接着又毕恭毕敬的对徐东海说:“师傅,您得意哪口就让猴崽子做。我把这里的琐事处理一下就去陪您下棋” 徐东海叹了口气:“走不动了,你怎么把这楼修的离着这么远?我就在这吃,吃韭菜盒子” 司务长一招手,领着三个年岁不大的男人就跟飞似的冲向食堂。 这老者也没再搭话。背着手缓缓走到钟立风的面前,眼睛一扫,接着不冷不热的哼道:“胳膊都酸了吧?” 钟立风冷笑一声:“我以为你会参加晚宴” 老者从兜里掏出烟斗,一边慢慢的压烟丝一边说:“本来有。取消了。这会都跟风水院喝茶喂鱼呢,我也就落得个清闲” 到这钟家人也看明白了,这个老者就是神秘所现任所长。张元! 钟立风眼睛一眯:“说吧!” 张元用火柴将烟斗点燃,跟着吐了一口烟:“把人放了,我给你挑地方过后面几十年” 钟立风听完刷的就把手中的两柄宝刃向下一压,接着一笑:“凭什么!” 显然钟立风此时还是处于上风,无论从己方的人数上来看,还是自己手底下神秘所的半壁江山,钟立风都想不出这张元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就算是鱼死网破,用一个国家机构换一个家族,张元这盘棋怎么看都是赔的。 可话音刚一落,就见一直站在邢松身后的一个人,猛的就将手中的匕首顶在邢松的颈动脉上!然后张元才不冷不热的说:“就凭你儿子命在我手里”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谁也没想到,这个神秘所的叛徒,这个不惜构陷罗文,诋毁大海,陷整个调查科四队几近全军覆没的猴子,竟然在这一刻反水! “侯志新!你疯了?”拉满圆弓的邢松斜着眼睛问道。 猴子一声不吭,眼睛却盯着张着大嘴,傻呵呵瞪着眼睛的大海,单眼眨了一下! 大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在这一刻,大海本来就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就想抽猴子两个嘴巴! 钟立风眼睛一瞥,虽然掩藏的很好,可那股惊讶还是流露了出来,然后看着张元:“双面卧底,你这棋埋得够深啊!” 张元抽了口烟:“差点搭进去我一个支队,你这跟头栽倒不冤” “倚天剑、青釭剑、照妖镜、甚至是罗文,你的诱饵可是不小”钟立风脸上明显挂着愤怒。 张元抖了抖脚面上的烟灰:“你藏得太深了,闻不见血腥味怎么钓大鱼” “从侯志新七岁开始,小松就在拉拢他,放桌面上讲,你是怎么让他站到你这边的?”钟立风问道。 张元冷笑一声:“周晓彤是他妈” 钟立风一听这名字开始还有点耳生,可忽然身子一颤:“那个死掉的司务长!” 张元点点头:“这件事邢松知道,所里很多人都知道,唯独你这个做决策的人不知道,因为传给你的那份调查档案被我掉包了。你在我身边安插了很多牌,有的我必须铲掉,有的我故意留着,就像刚才那个去做韭菜盒子的小子。从他近所里开始,我就知道他吃的到底是谁家的饭。” 钟立风眉头不由得微皱:“那你怎么还留他到现在?以你的性格,你应该在他最后一次汇报后,引我来的时候就把他处决才对。” 张元回身看了看所里的人,将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略过,之后才叼着烟斗对钟立风说:“因为他只不过是个幌子,你有一张牌就放在我的兜里,到现在都没翻开,打草必会惊蛇,而今天你如约而至。我想请你亲自将这张放在我兜里的牌,掀开!” 钟立风不由得得意的一笑:“我还当这世界上真没有你不知道的秘密呢!” 张元没说话,只是看着钟立风,因为他不敢猜。 “我本来还想再等等,可既然你回来了,有些事也就用不着了。孩子,是时候回家了”钟立风说的很轻。 这一声孩子就好像是平地炸响一颗雷!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在了梁风谨的身上,可就在这时,却听见另一头有人答道:“是。爷爷!” 罗文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卧底竟然会是自己的哥哥,梁国! 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他身后,刀子嘴豆腐心。智力超人却生活邋遢的哥哥,竟然是钟立风安插在所里最后一根钉子!他眼看着梁国缓缓的脱下了白大褂,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人群,来到了钟家阵营的最前面!梁风谨双手死死的攥着轮椅的扶手。脸上毫无表情,可身子却在不停的抖动! “哥!”罗文不禁脱口而出。 梁国一笑:“别叫了,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梁国忽然收起了笑脸。然后有一种厌恶的表情道“谁他妈是你哥!” 罗文脚有点软,他不敢回头看梁风谨,眼睛直直盯着那张最熟悉的脸,而这张脸上的表情竟然那么的陌生,阴狠、快意、甚至带着一丝丧心病狂,好像挤压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从这一句话中喷发了出来,瞬间就将罗文烫伤! “到底,他流的还是你们钟家的血”张元吊着烟斗说道,而眼睛不由得瞥向轮椅上的梁风谨。 张元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小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抉择” 另一边罗文却好像这几个人不存在似的看着梁国,脑海中从小到大的经历一遍一遍的回闪着,然后想要找出这是假的,因为这一点征兆都没有,梁国甚至没暴露过一丝一毫的破绽。可他越是穿线,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是不甘心的在找答案,终于罗文有些颓然的放弃了。 罗文抬眼看着梁国问道:“当初我向你要司马韵一,你气的捶胸顿足,实际上你是再给我演戏,欲擒故纵的让我觉得我捡了个大便宜。就像小时候你假装特别爱吃水果糖,引我跟你抢,最后奶糖却全都进了你的嘴!向我说起司马韵一能力的人也是你,不想给我的也是你,最后无可奈何的让给我的还是你。你是故意将她插进我四队的!” 梁国看着罗文并没有否认。 “帮我查三宝,给了我方向,让我混进刘贺队伍的也是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没有青釭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机会,好让我认识金重!” 梁国还是没做表情。 “去山西,也是你设下的陷阱,目的是让我再次遇见金重,而这时因为我和金重之间不再陌生,并且发生了瓜葛,这一切正中你的下怀,你对我们都很了解,你料定我们两个肯定会有一战,而那时青釭剑到底在不在金重的身上,也就清楚了!” 梁国依旧无动于衷。 “可我上次逃回来的时候命都没了,你为什么还要非得让我活着?”罗文实在想不明白。 梁国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文,不痛不痒的道:“让你活着,是不想我妈伤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临凡 罗文低着脑袋半天没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梁风谨坐着轮椅缓缓来到罗文身边,眼睛盯着梁国:“什么时候?” 梁国没看梁风谨,但却依旧答道:“在外面进修的时候” “钟立风跟你说的什么?”梁风谨接着问道。 梁国推了下那个金边眼镜眼镜,然后把手塞进了裤兜:“七窍八木,灭门之命。” 大海发现梁国推眼镜的动作和罗文一模一样,他不自主的看向罗文,而罗文依旧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梁风谨敲着轮椅扶手停了:“你怕死么?” 梁国笑了笑,然后眼中尽是坦然的看着他的父亲:“你觉得你儿子怕死么?” 大海第一次从梁风谨脸上看到一种微笑:“我又不是王八,龟儿子才怕死。” 说完这话,邢松的眉头不由得一皱,显然这里有指桑骂槐的意味,可邢松没答话,因为这时候,谁搭话骂的就是谁,这骂不能捡。 梁国嘿的一声:“我是怕留我妈一个人在这世上,她太冷” 梁风谨点点头:“我猜到了。人已经不在家了吧” 梁国恩了一声:“昨儿下午走的,现在也已经到了” 正说着话,司务长一溜小跑的从远处飞也是的赶了过来,怀里抱了个保温饭箱,打开后一股浓浓的韭菜味瞬间蔓延在这布满血腥的空气里,徐东海捡了一张小的尝了尝。然后点点头吃了起来。 张元皱着眉眯着眼睛:“没想到会是他,你安插了一个最合理,但是又最不可能的人” 钟立风冷哼一声笑道:“他爹可以忘本。他不行” 大海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钟立风这个时候让梁国现身,那就是说明神秘所里已经再也不需要卧底了,可让大海想不明白的是,所长在这里,老所长也在这里,钟立风就是拼命靠什么资本啊? 钟立风两柄剑刃一抬:“滚!” 薛勇和姜鹏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的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的撤到张元的身后。 张元敲掉了烟斗里的烟丝:“师傅,您得给我搭把手” 坐在盒子上剔牙的徐东海哎了一声:“上次看见这招都是多少年前了” 说完徐东海缓缓的站了起来,忽然。这个暮年老者一瞬间的气势完全变了,那浑浊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身体里不时的发出骨骼脆响,接着身体一震。身上的灰尘连同地上的尘土一下子四散震开。再看这徐东海,哪还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与此同时,钟立风将手中倚天剑向地面一掷,倚天剑就笔直的插入地面,跟着钟立风嘴唇微动,忽然,一只紫青色的手猛的就从钟立风的身体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上面长满了近乎透明的白色绒毛,一把就将身前的倚天剑剑柄抓住。跟着好像是借着倚天剑用力一般,一下子就将倚天剑带的一歪。可随之就将身体从钟立风体内拉了出来,众人再看当场,无一人不面带惊恐,全都张着嘴傻立在原地! 从钟立风身体里钻出来的是个人,身高在一米九到两米左右,头戴铁制盔帽,表面髹漆。盔帽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其上有舞擎及覆碗,碗上有形似酒盅的盔盘,盔盘中间竖有一根插缨枪。后垂石青等色的丝绸护领,护颈及护耳,上绣有纹样,并缀以铜或铁泡钉。 铠甲分甲衣和围裳。甲衣肩上装有护肩,护肩下有护腋;另在胸前和背后个佩一块金属的护心镜,护心镜内部流光溢彩,好像不是一件死物,仿佛里面还大有乾坤,一眼望去,里面一个古怪的文字若隐若现。 镜下前襟的接缝处另佩一块梯形护腹,名叫“前挡”。腰间左侧佩“左挡”,右侧不佩挡,留作佩弓箭囊等用。围裳分为左、右两幅,穿时用带系于腰间。 在两幅围裳之间正中处,覆有质料相同的虎头蔽膝。脚下一双虎靴,靴头一颗金属虎头吞口,腰侧挂着箭筒,身上背着一直长弓。周身上下,除了头顶红缨之外,全是一袭纯白。 再往他脸上看,紫青色的一张面皮,面颊消瘦,颧骨隆起,一双豹子环眼,鹰钩鼻子挺拔笔直,三缕长髯散在身前,一张方口隐于其中,看年纪不足四十,可一打眼就知道,这人死了起码几天了! 刘磊身子不禁一颤,看了眼姜鹏小声问道:“姜队,这是什么东西?” 姜鹏紧皱着眉头:“鬼仙!” 刘磊不明所里,又问:“鬼仙?” 姜鹏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解释道:“钟家自古传下一宗秘术,叫做魁星照,也叫纵鬼术。能操纵天下大小百鬼,令其言听计从,本是钟家降鬼的秘术。 早先听闻,钟家人降鬼,一不祭天请神,二不登台施法,而是以这纵鬼术直接驱鬼,然后将这鬼直接投入地府,交给鬼门关把守。 而在这纵鬼术中,还有一招乃是钟家家魁练习纵鬼术大圆满之后乃能习得的招式,传闻叫做降鬼术,就是直接从地府中招鬼仙到凡世,帮着自己捉拿击杀自己对付不了的牛鬼蛇神,而现在咱们面前的,就应该是一位清朝入地府受封的鬼仙!” 大海听到这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青铜令,这功法听着和这青铜令有一曲同工之妙,莫非是从青铜令上参悟出的功法?大海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徐东海心里可是清楚之极,其实恰恰相反,这青铜令实际上是因这套功法而来。 这青铜令铸造的时候,里面溶有钟家十八代家主的心头血,这十八代家住全是在弥留之极,必须口念降鬼术法诀,引鬼仙临凡,同时被家人用利器取的心头血第一滴血,此人合眼的时候,鬼仙此时还没能从这人的身体里出来,同时也没退回地府,这一滴心头血中,就有一半是人血,一半是鬼血! 铸成的青铜令里面就是人血鬼血交融,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介质,能让法力更高的鬼仙以此搭桥临凡,所以这令牌实际上就是一个超强的招鬼令,而且全都是定向的召唤无常鬼仙! 召唤时必须配有钟家降鬼术的口诀,成功了则能招出无常二鬼一丝鬼气,变成大海的无常臂,若是不成功则被鬼气当场烧死,同时勾走三魂一魄,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这青铜令过于凶险,钟家人也轻易不敢使用,毕竟不是万无一失。而这降鬼术所能召唤的鬼仙也各不相同,能力和法力也是千差万别,这就根据钟家家主自身将这降鬼术修炼到什么程度而定。 召唤出鬼卒的居多,召唤出文鬼仙的也不少,少数能召唤到武鬼仙。而这些鬼仙因为入地府受封的年代不同,从上古到近代年代跨度也极大,都是一亡一补,所以这穿着更是繁杂不堪,却是以唐前居多,唐后的多为新近的鬼仙,而众人面前的这个身着清朝武将盔甲的,就该是一位补缺的武将鬼仙! “你比你家老爷子运气好,我记得他当年不过是招出一个着笔的文仙”徐东海开口道。 钟立风呵呵一笑:“家父生前还时常念叨您,每次想到您他老人家心口就疼” 徐东海好像回忆了一会,这才说:“那时候年轻气盛,才铸下大错,不然,真应该一掌打死他!” 钟立风脸上一抽:“等见了面你们再叙旧也不迟” 那个顶盔掼甲的鬼仙身子虽然没动,可是眼睛却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到了大海身上的时候还停了一会,弄得大海后背直冒凉风,好像有人在顺着他脖子往衣服里倒冷水一样,牙都跟着打颤! 刘磊看着这鬼仙手执倚天剑就纳闷:“这不是鬼么,按理说他们应该惧怕着剑上的仙灵之气。。。” 姜鹏一摆手:“重点应该在鬼后面的仙字上,以鬼成仙,那也是仙” 鬼仙将手中倚天剑看了又看,用那干瘪的指头在剑鞘上摸了又摸,接着手腕一抖,这剑花犹如青莲乍开,万光千影看不见手腕,只见剑芒,一时间晃得人睁不开眼,好像这剑影竟能将人眼刺穿一般!就冲着一手,当世用剑的高手都要拜在此人膝下称声先生! 行家伸伸手就只有没有,这牛刀小试的一招,就能见此人用剑的功力没有三十年怕也是差不多了,而且是真真正正的下过苦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洞天,大巧不工说的恐怕也就这样了! 都说老祖宗的功夫早先百家争鸣,后来失传的失传,灭门的灭门,传下来的功法就越发的少,而老话有句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老师自然都会藏那么一两招后手。 这一藏二藏的,丢的丢没得没,本来几百招的功夫到了今天恐怕有那么几十招就不错了。可现在眼前的这个鬼仙,他所用的剑法应该是几百年前的招式,即便今时今日仍有人会,恐怕也得丢了不少。 这鬼仙忽然一收手,将倚天剑倒提于手,然后抱在怀中,人群中却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抱剑式!这是藏龙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老鬼斗老鬼 藏龙剑,又称苍龙剑,乃是失传已久的四大护身剑法之一,此剑法精妙之处在于,剑法并没有其他剑法那般的大开大合,而走的是一个巧字,全凭用剑者的技术,来不得半点糊弄。 此剑法剑体不离身,讲究的剑随身行游走,见光不见剑,见云不见龙,是以剑身为守,以剑尖为杀,若是此中高手,这剑便好似流水一般包裹在身上,随着手法身动而剑走全身。 是一套贴着自己身体施展的守身剑,可别看是守身剑,杀伤却十分超群,这藏龙剑专攻人身上各条经脉穴道,剑下从来只有死没有伤,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 有句老话这么评价此套剑法:藏龙剑,剑藏龙,龙隐剑无锋,显龙命无踪,人死血未冷,血冷现真龙。 后来因为这种剑术十分了得,名声也就越来越大,传着传着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大清国是马背上得的江山,历代君王都习武,自然对这剑法青睐有加。 所以不惜降下灭门之罪也要得到剑谱,随后就组成了一支独立的贴身侍卫专门练习藏龙剑,可皇帝老子对这剑法名字可是大为不满,藏龙藏龙的太不吉利,后来就御赐此套剑法为苍龙剑。 众人看向说话这人,这人被一个长相标致的姑娘从台阶上缓缓的搀扶下来,而这人则是个相貌漂亮的男人,身材十分消瘦,要不是身上的肌肉撑着,恐怕只有一把骨头,这人看起来此时十分的虚弱,说完刚才那句话就好像伤了元气似的,脚下一软几乎摔倒。 祖龙! 所里的人大半部分都认识他,急忙过去几个人将方瑜手中的祖龙接了过来,然后让他靠着台阶下面的一处扶手歇着,祖龙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状态调整过来一些。然后盯着那个鬼仙眼睛一眨不眨。 那个鬼仙侧了侧脑袋,然后看着祖龙牵了下嘴角。。。他能听懂人话! 张元没看徐东海,但是嘴里却说道:“师傅,您他能挺多长时间?” 徐东海看着钟立风的脸说道:“他气不虚,血不亏,身不抖,驾驭能力已经相当强悍,我估计最短十分钟,最长不超过半小时” 张元听完就一皱眉:“半个小时,这鬼仙能把咱们屠个干净了” 徐东海嘿了一声:“小子。我拖不了太久,还得看你” 这话说完,徐东海抖了抖双手就像旁边走去,将身前的空地留给了钟立风和张元。 大海退到祖龙的身边,用胳膊捅了捅祖龙:“祖少,你没事儿吧?我看你他娘的这脸色好像是让谁拿屁嘣了似的” 祖龙气的恨不得给大海来上一剑,咬着牙骂了声滚。 大海一屁股坐在祖龙旁边:“这藏龙剑有多厉害?” 祖龙想了一下,声音略带虚弱的说:“我是在一个大家的手札上读到过,这种剑法不知道什么人创立的。但是到了后期就被皇家给绝了,专属皇帝近身侍卫专用。 同一时期最多不过十几个人会,到底有多厉害不知道,但是被皇家钦点为护身的功夫。就知道这剑法绝不简单,手札上记载,见过这套剑法的除了皇帝老子本人,剩下的都死了” 祖龙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显然气有点不够用。喘了好几口才好一点。 大海拍了拍祖龙的后背:“得了,别白话了,一会他奶奶的一口气上不来再憋死!” “宫里的?”徐东海看着鬼仙问道。 这鬼仙有些意外。但是点点头。 “正白旗?”徐东海又问。 这鬼仙也点点头。 “来吧” 这鬼仙听罢冲着徐东海一抱拳,接着倒提宝剑甩到身后,脚下踩步近前,速度实际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十分沉稳,挣的盔甲哗哗作响。那边张元则不然,根本不搭话,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垮钟立风。 因为人终究是人,品种问题天然的就不占便宜,徐东海就算是天下第一,面对一个鬼仙也是有死无生,所以他必须抢在徐东海力竭之前废了钟立风,不然这满院子没有一个人能活着! 就在张元抢攻的同时,这鬼仙身子也到了徐东海的近前,接着肩膀一晃,这口倚天剑就贴着鬼仙的胳膊,以手指为圆心,忽的甩到了身前,而这一甩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电光火石,在场除了罗文,剩下功夫了得的科队长一流,也只是看到一道残影金光划过! 这一剑罗文看是看的清楚,可自诩是压根就躲不开!可罗文躲不开不代表徐东海不行,只见徐东海左手五指张开,猛的抬起挡在身前去迎这一剑,耳听中一声牙酸的吱吱响声,这倚天剑就刷的被反震了回去! 罗文不由得暗自吃惊,因为他看得清楚,就在这倚天剑将要击中徐东海的那一刻,竟然在距离徐东海手掌不足五厘米的地方突然好想撞到了什么十分坚硬的东西,不但没能再进存余,反而因为这巨大的阻力将剑身弹了回去! 气功!这就是前神秘所所长,一生斩妖除魔未尝败绩的徐东海的真功夫! 可看似徐东海挡下的轻描淡写,其他人哪知道此种凶险,先不说对方是谁,单凭倚天剑就够喝一壶的了,董大海仗着手中那口龙泉战剑尚且不能在钟立风一手中掏到便宜,何况此事赤手空拳的徐东海? 这倚天剑虽然剑气自封,可这并不代表剑气不护体,虽然无刃,可硬度绝不输罗文手中的雄蛟。再加上鬼仙本身的力量,徐东海现在左手虎口发麻,恐怕再来上两三下就容易将自己内功震散,若是一散功,自己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病老头,那还用他人动手,但是此时狂跳的心脏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交手徐东海就知道,自己打算拖时间的套路完全就不管用了,有这么两轮下来自己就会露出破绽,动作必定会慢下来,所以徐东海这种老油条当机立断就判断必须马上反击,并且是压制性的狂攻! 可万没想到是,徐东海刚才击飞的倚天剑划着弧线居然甩到了这鬼仙的肩头,就见这鬼仙左手忽然抓住倚天剑的剑柄,顺势再次砸向徐东海的头顶! 徐东海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倚天剑刚才被自己挡飞了,按路线来说不该是这么走的啊!莫非这就是藏龙剑的独特之处?徐东海右手赶紧向上一擎,空中喊了声:开! 这倚天剑华光一闪,随着那牙酸的声音再次被弹了开,可徐东海那可不是一般的老江湖,吃了一亏马上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倚天剑身上。就瞧见这倚天剑本来是高高的跃起,却好像这鬼仙的身子上有磁力一般,竟将这倚天剑吸了回来,绕着胳膊再次落在了这鬼仙的手里! 徐东海当时就确定到,这不是鬼仙的鬼术,而是这藏龙剑的能力,这是典型的内家气功,类似自己门下的缠丝劲,应该是这藏龙剑的内功心法!可想到这归想到这,再次落进鬼仙手里的倚天剑可不是闹着玩的,下一秒就横着抡了起来,直奔着徐东海斜肩带背的就砸了下来! 徐东海知道这一剑是不能再抗了,因为鬼仙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而且现在鬼仙的右手隐隐泛着黑光,天知道这是何种鬼术,徐东海瞬间在脑袋里就做出了起码五种猜想! 幽冥鬼爪、鬼泣斩、四分血、弑心法咒、陀螺钻,这五种常见的鬼术,无论哪一种在这个距离都足够要了徐东海的命,若是其他的鬼王恶鬼,徐东海自信举手之间就能让对方型魂魄散,可这鬼仙可不一样,稍一大意自己就可能把这把老骨头扔在这! 徐东海急忙一个后手翻躲了过去,惊得现场所有神秘所的人都不由得一声惊叹,这老人家做出如此大的动作,腰部扭伤都算是好样的了。可这惊叹还没等全离了口,就见徐东海脚尖刚一沾地,接着一用力又窜了出去,合双掌直拍向鬼仙的胸口! 这鬼仙左手当即横在胸前。迎着徐东海就是一掌,接着就听见嗡的一声,鬼仙就好像是个炮弹倒着就飞了出去!罗文瞧得清楚,徐东海这双掌离着鬼仙还有十厘米的时候,手掌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被排开了,这就是徐东海的气功!同时这鬼仙的手掌就好像是波浪一样的一抖,跟着胸口的护心镜都背着一掌的掌气打出了个十指印! 可徐东海不是毛头小子,一百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知道在生死之间绝没有侥幸,所以徐东海这边刚一落地,紧跟着又向着鬼仙冲了过去,运双掌正画八卦好似风车一般的抡起胳膊,双掌分前后的猛击鬼仙的头顶,打的鬼仙顶盔瞬间崩裂,露出了大清国标志性的秃脑袋! 这脑袋是个滚圆的秃瓢,从额头到两鬓,再到耳后脖颈,全都是一根杂毛都没有,露着紫青色的头皮,透着里面黑色好像蚯蚓一般的血管,只有在后脑勺处留着一根小指粗细的小辫,梳理的极为精致。 这头型就是大清国早期的发型,坊间传这种发型的名字叫做金钱鼠尾,意思是这辫子必须能穿过铜钱的钱眼。 这鬼仙被徐东海拍的向着地面一个踉跄,险些重心不稳的给徐东海跪下,可脚下一吐劲却停住了,然后抬头看着徐东海眼睛一眨不眨,随即裂开嘴,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不是对手 别人不知道自己这一掌有多少斤两,徐东海自己还能不清楚么?自己气走全身汇于双掌,就算当今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即便不将他脑袋拍个粉碎,也得震散了大脑毁了五脏,形似无常可体内早该化为一滩血水。 但再看这鬼仙,除了身子歪了一歪,头皮都没留下个痕迹,徐东海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惊,自己可能挺不到张元取胜!说一千道一万,这鬼仙毕竟是仙体! 期初徐东海一直认为,从地府中调出鬼仙来,因为限于三界壁垒,就算钟立风再怎么深的功夫,拎上来个比鬼卒强点的鬼仙也就算是了不得的了。 即便是能拉的上来个了得的人物,到了人世也就比五阶的恶鬼强出一头,能比鬼王的本事高出一线就算是不错不错的了。凭自己的本事,就算没有完全的把握,拖他个半小时总是没问题的,足够张元拼死拿下钟立风。 可此时此景竟然徐东海觉得自己有些低估对方,同时也低估这个世界了,这鬼仙的实力绝对在五阶之上不止一头,若非要按着阶位来分,自己面前的这个鬼仙绝对在七阶之上!这三界壁垒对这鬼仙的压制根本没有自己想象那么强。 这是**裸的实力差距,除非徐东海的造化直逼当年张天师,不然这个鬼仙就是活吞了徐东海也不是难事,怪不得钟立风赶向神秘所发动突袭,如果没有这个鬼仙保驾,钟立风肯定是把脑袋藏到裤裆里躲着都来不及。 可如今仗着降鬼术招来了这么一位鬼仙。实力对比霎时扭转,而且到现在为止。这鬼仙还没有做出有效攻击,仅是简单的试探,而徐东海已经用了七成本领了,这让徐东海心里也变的不再有底气。 徐东海家学渊源,祖上承了一宗道家仙法,封面被撕了一般。只留着下半部分名字,留着玄气二字。起初徐东海的祖上只是以为是一套强身健体的功夫,可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是一门气功。 这套功法是典型的静功,聚气委以强身,主要讲究调整自然之气和先天之气的关系,能调遣出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中的元气。算是修仙之术的基本功。 徐东海自幼跟随父亲学习这套玄气功,十年硬气功。一辈子软气功,讲究的是调气、调形、调心。而徐家人多长寿,原因就是功法中有一套龟息功,将气藏于丹田,吸天地灵气延年,徐家人大限一般都在一百八十岁左右,全都得益于这套龟息功。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就是让人长命的功法。并无他用,无非是减缓身体机能的老化,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拳怕少壮这话到什么时候都是对的。而今徐东海大战鬼仙。其实是烧命博弈,是将自己这辈子攒下的元气放了出来,说的再白一点和回光返照没什么区别,这点气没了,这人嘴里的气也就没了。 徐东海本以为凭着自己攒下的气,拼了这条老命挺到张元拿下钟立风必定绰绰有余,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太低估鬼仙了。幸亏自己没玩田忌赛马那一套,不然就凭张元的本事,自己还没拿下钟立风,张元的脑袋早就被鬼仙砸扁了。 徐东海一见这鬼仙嘴角一牵,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人老精鬼老灵,老人对老鬼到是棋逢对手,这边鬼仙手指一抬,那口倚天剑就像是活了一样的顺着鬼仙的胳膊嗖的一声滑了出去,一剑就直奔徐东海的胸口袭来! 徐东海不敢硬抗,若是与这鬼仙硬顶,不出五秒自己丹田的这股真元就必定会被耗尽,所以徐东海运气于手掌,猛的奔着倚天剑向着斜下就是一推,这一剑就被这气带的一歪,随着刺耳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显然是徐东海利用自己的元气外放蹭偏了倚天剑的剑气! 可这倚天剑这边刚一碰到地面,紧跟着嗖的一下子又回到了这鬼仙的身上,接着这口倚天剑就好像活了一般的绕着鬼仙的身子不停打转游走,肩头、腋下、胸背、腰跨、腿间、甚至是头顶和命根子底下,这倚天剑真的好似一条金龙一般的忽隐忽现,上下窜梭的不停攻向徐东海,而这鬼仙竟然全程一动不动,只用眼睛盯着徐东海! 徐东海从始至终都是有守无攻,他也在不停的偷眼观察鬼仙,想从那对灰色的眼珠里看出倚天剑的落点,但是却全无所获,仿佛这倚天剑并不是鬼仙控制,倒像是自己有了主意一样。 而徐东海自己根本不敢让倚天剑近身,天下第一斩妖剑,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单靠剑气护体的剑鞘硬度,也绝对不比罗文手中的雄蛟逊色,所以徐东海只能靠着外放的元气,不停的隔空打物,改变着倚天剑的轨迹。 在大海的眼里,这一人一鬼的速度几乎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只看见鬼仙垂手而立,好像是个假物一样的一动不动,反观徐东海则是如同耍猴戏一样的上下翻飞左蹦右跳。 双掌晃动尽是残影,动作时快时慢,时急时缓,动作时而飘逸洒脱,时而又是暴风骤雨,好像自己一个人在鬼仙的面前演示招数身法一般。而这一切不过是徐东海自顾自的对着空气表演,看起来十分的可笑和让人不解。 但这一切在罗文的眼中可是令人叹为观止,罗文自问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打斗,甚至罗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以他的眼睛竟然害怕错过什么,可想而知这战斗到了何种的境界! 那口倚天剑首尾总有一头从来没有离开鬼仙身前一米,而这倚天剑好像也不再是一口宝刃,反而更像是一条柔软的金蛇,在鬼仙身前身后急速穿梭,盘附在鬼仙的身前身后,快到极致之时,罗文甚至怀疑这口倚天剑实际上是软剑,因为这个剑身好像都弯了一般!就如同一条金色的彩带,或是一道凌厉的旋风! 而徐东海更是了得,面对如此强敌竟然还能防守的滴水不漏,别说是罗文,就是祖龙的身法在这狂风般的攻击中恐怕也走不了两招,这是绝对的实力和足够的实战经验结合才能做到的! 徐东海每一掌打出的同时,周围的空气都会猛地向着四周排开,就如同被一个大型吹风机吹散堆积的灰尘一样明显,而且不单单是被吹散那么简单,这元气竟然还能离体飞行一段距离,简直就是一个气功弹! 鬼仙一看久攻不下,恐怕也没想到一个人能有这等本事,所以忽然就向前走了一步,可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步却差点要了徐东海的老命! 这倚天剑霎时就好像是疯了一般的,如同雨点似的不停的轰向徐东海的前心,人就算是再了得,终归还是人,需要调息调气,鬼仙鬼仙,是仙也是鬼,先不说别的,首当其冲这鬼仙就压根不需要呼吸! 那么这鬼仙无论做什么都是没有间隙的,呼吸与否的差距看似没什么,可在这种生死相搏的时候,却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徐东海也深知这藏龙剑才是天下近身剑法之王,所以必须拉开距离,因为一旦落入这鬼仙的身前,那就相当于落入了一个数人合围的剑阵! 越是离得近,这剑法就越快,速率的提升几乎就是一米一倍,那对防守的压力就可想而知,而在这种速率之下,空气势必就会变得十分稀薄,呼吸困难就会随之而来! 而且其中能变化的招式也就越多,视觉也会越发的受限,何况还有那凌厉的剑气,即便剑鞘蹭不到身上,剑气也能将人碎尸万段,到那时候徐东海哪还有命在? 可是知道归知道,这藏龙剑实在是太厉害,根本不给徐东海任何喘息的机会,每一剑都奔向徐东海的防守弱侧,让徐东海如履薄冰,连脚都不敢轻易抬起来,更别提远撤。 这会鬼仙跟着又是向前一步,徐东海更是防不胜防,若是这样再有不用十个照面,自己这条老命就得丢在这。想到这徐东海这脑子可就溜号了,眼前一个没注意,就发现这鬼仙距离自己不过半米,眼前因为太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哪里来的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要发懵! 他只能凭借着感觉来防守,判断着倚天剑剑气的来向躲闪,耳中全是自己气功弹和倚天剑剑气摩擦的声音,刺耳的在自己周围乱响,万般无奈之下,徐东海只能扩大元气的流量,增加元气的防御面积,可就在徐东海一个举火烧天搪开这鬼仙一个力劈华山的时候,他就看见这鬼仙的双手忽然动了! 鬼仙双手黑气不停的升腾,接着五指成爪状,然后裹着一股浓浓的黑烟好像一个钻头一般,奔着徐东海的小腹就下了死手! 这是陀螺钻! 这一抓若被抓个正着,徐东海当时身上五脏就会被一股漩涡搅成一团,一股脑的被吸入鬼仙体内,到时候整个人只剩下一副肉身皮囊,心肝脾脏一概不剩! 哪知道徐东海等待多时就是这一刻,他忽然双手合成碗装,全然不顾飞来的倚天剑,就在这倚天剑的剑鞘砸在他头顶的前一刻,鬼仙的这一招陀螺钻正好抓在徐东海的碗心之内,跟着碗心内空气随之扭曲,徐东海就像被一辆火车正撞在身前一般,轰的一下倒飞了出去! 这一招不可不谓不冒险,徐东海算计鬼仙久攻不下必定是要出手,所以便在手心内形成了一捧元气,而这元气并非是硬气,相反,更像是一种气囊,将这陀螺钻的力量完全缓冲,借着反作用力飞出了战圈! 【第三百一十八章】开界 徐东海半空中调整了下姿势,一个空翻栽落地面,脚下拌蒜连连,可还是险而又险的站立在原地,神秘所人无不惊出一身冷汗!徐东海此刻脸色苍白,面颊深凹,眼袋比之前好像还大了一圈,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显然刚才这一战耗费颇多。 可徐东海还没喘过来一口匀乎气,面前的鬼仙竟然再次发生变化! 就见鬼仙的身子忽然一颤,紧跟着整个身影便的模糊了起来,有点像信号不好的视频,让人视觉中不自然的出现了噪点,仿佛这鬼仙会随时消失一样,唯一还能感觉到真实的,就是他手里的那口倚天剑。 徐东海一看这情景脑瓜皮都发凉! 徐东海忽然高喊了一声:“罗文!” 这一声吓得罗文就是一个冷颤,罗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徐东海会喊他! 罗文本能的答应了一声,跟着就听见徐东海喊道:“会开界吗?” 罗文听的云里雾里,根本就不明白徐东海什么意思,只好回道:“什么意思?” 徐东海眉头不由得一皱,双手猛的张开,手心下面的空气一下子就被拍了开,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啪啪的响声,接着才喊道:“听我说,照做!气沉丹田!” 罗文不明所以的愣了两秒钟,但是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这鬼仙怕是要有些什么大动作,而这么紧要的档口徐东海还调教罗文,那只有可能是罗文现在应该有什么办法可以与之抗衡。 罗文也顾不得关隘,赶紧调整状态,降低心率,凝神静气的将体内的浊气下降清气上升,慢慢就觉得好像自己的心神稳了不少,脚下也扎实了下来。 “抱元守一,散气凝神!” 罗文也不懂什么叫抱元守一。本能的就通过表面字义来理解,尽量维持着现在的状态,然后尝试习惯这个状态,跟着不由自主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紧跟着脑海中的杂音一时间也越来越小,他试着将上清下浊两股气给散掉,而随之而来的,整个人也越来越松,整个身体从头顶开始,一节一节的感受着重力的牵引,渐渐罗文开始感受不到这两股气。也不知道是散掉了还是自己在这个状态时间有些长,对于这感觉麻木而有些不自知了。 “再散!” 这话说完,鬼仙忽的就如同一阵凌厉的黑风直冲着徐东海而来,右手向前一探,倚天剑就化作一道金光直奔着徐东海的面门射来!那速度快的让人肉眼难以辨别,起码在场大部分人就觉得那鬼仙一闪,然后就出现在徐东海面前! 徐东海双掌外翻,同时双手捧成碗装,猛的向外也是一推。刺耳之声一下子造成在场所有人当时耳鸣!那尖锐的耳鸣声好似一道闪电划过所有人的耳膜,同时徐东海就像是一颗炮弹般的被射了出去! 万幸的是徐东海早就有所防备,所以这一下子对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上开,可是上肢却传来了一阵酥麻。上半身前倾保持平衡,地面被拖出两道长长的脚印,一双老头鞋鞋底都被磨掉了,让他打着赤脚。留下了两道血痕! 罗文本来刚刚觉得好像是抓住了什么,可因为这难以忍受的耳鸣,一下子不由得再次睁开了眼。用手指不自主的捅了捅自己的耳朵。 “再散!” 罗文现在唯一听得真切的就是这一句,所以回到第一步,一步一步的照着又来了一遍,直到最后罗文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就剩下一身的骨头架子驮着那厚重的皮囊。 “寻元!”徐东海扯着脖子嘶喊道,显然现在的情势已经不在这老爷子控制范围内了! 徐东海寸步难移,靠着手里的这个气碗死顶着鬼仙的攻击,可这本来伸直的胳膊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回弯,这气碗也离自己的心口越来越近!虽然剑气没有击垮防御,但是这巨大的震力使得徐东海心口好像被冲城锤猛砸一般! 反观罗文,真是对这老爷子所说的丝毫都不明白,寻元,寻什么元?罗文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可是罗文不傻,既然是寻元,就说明是让自己在自己的体内找,那自己就找! 因为凝神静气的关系,现在的罗文脑子里变的单一但是清明了起来,就好像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虽然闭上了,可是却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自己一样,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腿,自己都很清楚,虽然这种看非常不具象,可自己就是知道,这感觉相当的怪异。 罗文找来找去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若非要有什么,那可能就是最开始沉浸丹田的东西,可这东西是什么?难道这就是元? 罗文不由得沉心静气的去看,那浸在丹田里的东西竟是黄乎乎的一团,浑浊不边际瘫在那里好似雾又像是云,让人看不真切,罗文极少看不清什么东西。 所以越是看不清越让他控制不住那好奇心,他不断的调节着自己的视力,就像是真的在用眼睛看一样,盯着那团黄雾不停的变换着眼睛的焦距,可越是用力越觉得那里在不停的翻滚,让眼睛无法再入一丝一毫。 罗文觉得自己有可能是错了,这根本就没法看清,也许这就是元也说不定,可为什么耳边没有传来徐东海的指示呢?罗文不由得将心神外抽,可就在自己的视线离开丹田那团黄雾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那团黄雾竟然渐渐散开了! 那团黄雾逐渐散去,渐渐露出黄雾的真面目,在那团黄雾包裹之下,丹田之中竟然有一块滚圆的黄球! 这黄球好似一颗剔透的琥珀,成金棕色,罗文的眼睛何其毒辣,可他竟然根本看不出这圆球有任何的不规整!正常情况下,任何所谓的球体实际上都会受到引力的影响而不是呈正圆,可这个金棕色的琥珀球体居然圆的让罗文找不到任何瑕疵,就那么悬浮丹田的位置上。 忽然!罗文耳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蔓延,那声响如同是玻璃龟裂。或者是裂开的冰块,吱吱嘎嘎的从后脑开始向前脸蔓延,虽然速度不快并且时断时续,但是每次声响传来的同时,这龟裂的距离好像也在大块大块的蔓延! 跟着罗文脑中一阵钻心的疼痛,让罗文一下子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咬着牙跪在地上,用脑袋抵着地面不停的颤抖着身体,而那疼痛渐渐蔓延到双眼! 轰的一声! 罗文耳边好似炸响了一颗天雷!一瞬间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正看见徐东海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而旁边正是那个鬼仙手攥着倚天剑,猛的砸向一个毫无反击架势的另一个徐东海!可就在剑鞘距离徐东海脑袋一寸的时候,一切都静止了! 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再次冻结了时间,而且形成了那个自己搭建的幻术视界! 徐东海坐在边上喘着粗气,然后摸了摸地面,又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警戒着四周的同时冲着罗文招了招手。 罗文自然知道徐东海在警戒什么,可自己的略过所有的视角,却都没发现这鬼仙的踪迹。 “老所长。您怎么。。。”罗文刚开口就被徐东海打断。 “我练是套修仙的功夫,虽然练不出身外身,但是却也能凝神,所以不至于向他们连思想都被你冻结”徐东海说道。 罗文一听就明白徐东海知道自己的事情显然比自己还多。所以忙不迭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东海自然知道罗文指的是什么,所以说道:“闻家有三开眼,第一眼为天眼,开的是你头顶眉心的天目。看样子有人给你开过了,但是没成功。 第二眼为鬼眼,也叫九幽邪眼。就是你现在所开的。这九幽邪眼你们闻家数百年难出一个,天眼是外向的,能让你多一份天赋能力,而九幽邪眼是增幅,对你们闻家与生俱来的邪眼增幅。就像你现在制造的这个九幽幻境,就是对你邪眼的增幅。” “这九幽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好像是明白一点,但是又明白的不太多”罗文问道。 徐东海反问道:“你眼里这世界和现世的世界一样么?” 罗文摇了摇头:“不一样,差距很大” 徐东海点点头:“可在我眼里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人不能动鸟不能飞,就连眼前的灰尘都停在半空,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文摇摇头。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眼睛,你的眼睛并不是人眼,也不是天眼,而是鬼眼,是鬼帝一级才能有的眼睛,所以你看到的其实并不是万物的本体,而是万物的魂魄! 就像你眼前的我,我体内凝神,所以能见元读魄,你看到的就是我的魂魄,这些都是通过你的鬼眼,将万物的精神相连,也是灵魂相连!”徐东海说道。 一时间罗文惊讶的有些比不上嘴,缓了一会才问:“如果我在这里伤了对方” “实际上就是伤了对方的三魂七魄” “我一直以为我造成的是只是精神创伤” “对方在你的脑子里,你也在对方的脑子里,他看到的你,只是他脑子里你的幻象,你看到的他,则是他**裸的魂魄” 罗文若有所思“二者不该相同” 徐东海点点头:“但是并存” 罗文好像是明白了,过了会才问“那第三种眼呢?” 徐东海一抿嘴:“第三种眼叫灵眼,你们闻家只记载了这两个字,没人见过,只有一人开过” “谁?” 徐东海一乐:“你们家老祖宗,闻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九幽幻境 罗文一皱眉,盯着徐东海等着下文。 徐东海可能是有些累了,毕竟这把年纪耗费真元和鬼仙如此激战,身体没被耗尽就算是这底子够厚了,所以看了看旁边地上的那个箱子,扶着腰慢慢走去,罗文一看连忙上前相掺,等徐东海屁股落了地,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闻家有三眼,天眼、鬼眼、灵眼。天眼开,便有天赐奇功,闻家从古至今,这能力几乎没有重复的,具有史料记载中,开天眼者最多。鬼眼开,则洞悉万物,能控制天下之灵物,掌生死定兴衰,可开鬼眼者纵观历史并无几人。”徐东海一口气说道,可能费了些心神,显得有些喘。 罗文趁着这个档口问道:“老爷子,为什么这开鬼眼者会这么少?” 徐东海缓了缓才说:“其实开鬼眼的不少,你们闻家开天眼的概率可能五中有二,那么开鬼眼怎么也在十中有一,可问题在于这开了鬼眼后,多半都死了” 罗文一愣,然后即刻问道:“我开眼之后也是几乎当场而亡,幸亏后来在坪山换血才得救,莫非就是这个原因?” 徐东海深入检出这么多年,一直不问世事,要不是昨晚没人给他送饭,他还真就不知道所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对罗文这些琐事自然知道的不多,最多也就是了解个大概,还都是张元送饭的时候闲谈得来。于是罗文就将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徐东海听罢半晌才点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你们闻家开眼确实凶险,可最凶险的莫过于开鬼眼,十人中有一个有幸开此眼,可恐怕千百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能挺的过去这开眼的,所以这鬼眼在闻家少得可怜。而且由于太少,以至于你们闻家从清晚期开始就已经对鬼眼这一说完全遗忘了。” 罗文不解道:“这怎么讲” 徐东海掖了掖裤脚:“我从民国时下山开始,就搜集各种古籍和异志。历时半个多世纪,解放后才被所里捆住手脚,等退了休时间倒是有了,可上面又不准我离开这大门半步” 罗文知道,徐东海知道的秘密太多,多到哪怕只露出一角,都能引起一场风暴,被禁足也是正常的,就连张元和梁风谨退了休,能活动的区域要么就是这里。要么就是坪山。 徐东海缓了这么久脸色却没见好转,不停的喘着气调节着:“你到过三层,应该看见过那些东西,全都是我从全国各地搜集而来的,这里面就有一本春秋时期的古籍,记载着你们闻家的故事, 只不过那时候的文字全都言简意赅,只字片语的只能推敲猜测,但是你却印证了这事的真实性。而你们闻家深居草原。老一辈子一辈的口传,难免不会出现断档,所以到了后来你们闻家对自己家这段历史恐怕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罗文点点头,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那什么叫灵眼?” 徐东海微微皱了皱眉:“灵眼这东西我没查过。但按照书上说的,你们闻家只出现过一个,就是闻仲,而且闻仲是三眼全开。后才封神台封神,一步登天” 罗文又问道:“那刚才您叫我做的是什么?” “玄气集中入门坎的东西”徐东海一指罗文小腹丹田“内视真元” “可是怎么就突然能够控制。。。” 徐东海一摆手:“内视真元,自省乾坤。是帮你通气。你无法灵活运用九幽幻境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你无法随心所欲控制你的眼睛,内视真元是个繁琐的过程。 这需要人身体每根神经和精神高度紧张集中,脑中无杂,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超感官知觉、时间感觉、空间感觉,这八感自然变得敏锐,只有八感敏锐才能感受到其他事物的八感,也才能相连,而只有相连你才能动用你这双邪眼开启这九幽幻境!” 罗文想了想徐东海这话,确实,这两次进入者九幽幻境,无一不是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恐怕也只有这时候自己才真是万般绝望心灰意冷甚至一心等死,也正因为这样自己心里才当真断了杂念,而这反而让自己带着众生进入了自己制造的这个幻术世界,也就是九幽幻境! “老爷子,你怎么对控制九幽幻境如此熟悉?”罗文不禁开口问道。 徐东海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抖了抖手里的尘土才说:“我不知道” 罗文这话听完有点云里雾里,所以皱着眉:“但是。。。” “我就是试试,全是猜的”徐东海搓着手说“这天底下能捉鬼拿妖的不少,可真正敢跟这鬼仙叫板的几乎没有,反正我是拿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牵制” 罗文哦了一声:“那要这么说这鬼仙不就是无敌于天下了?” 徐东海点点头:“四阶的厉鬼尚且闹得梁风谨丢了双腿,你就该知道这地府之鬼有多厉害,而鬼卒一枪边能戳的这地府之鬼魂飞魄散,鬼卒的本事就可见一斑了,可咱们面对的鬼仙的眼里,这鬼卒不过是蝼蚁一般!” 罗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当然知道鬼仙厉害,可却没想到这鬼仙竟能厉害到了这般地步,恶鬼自己交过手,尚且靠着神兵利器还险些丧命,与这鬼仙一比那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仗还怎么打? 徐东海却接着说:“但几乎没有不见得就真的没有,比如,三仙遗族!” 罗文知道这里说的三仙遗族就是闻家、钟家、萧家。 “三仙遗族从古至今血脉一直延续,历来都代表了阴阳界最高的代表,其中以萧家最弱,闻家次之,最鼎盛的就是他们钟家。所以能和这鬼仙抗衡的就是这三仙遗族。 钟家既能招鬼,自然也能送鬼,降鬼术若是大成即可打开两界壁垒,穿梭阴阳两界,钟家能有此修为的也只有钟馗一人。至于萧家,靠的是道符,若有一张太上紫元镇妖符,别说他小小一个鬼仙,就是十殿阎王再次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东西总共就那么几张,萧家人又从不问世事,只要不是这鬼仙找上门,萧家是绝对舍不得的。最后一个自然是你们闻家” 罗文有点没想明白:“钟家自然有降鬼术,萧家也有太上紫元镇妖符,闻家有什么?灵眼?” 徐东海一摆手:“灵眼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闻家还有这九幽幻境。你并没有开天眼,按理说当场就该气绝身亡,可你到现在还活着,就说明你极有可能开的是鬼眼,但你眼看着所里的人都快死绝了都没动手,那就只可能是你还无法自由运用这九幽幻境。原因就是八感未通。”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罗文问道。 徐东海捶了捶腿:“这你不该问我,我现在是在你的脑袋里” 罗文听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各种角度的视觉一下子就好像是连续剪辑的画面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就这么一瞬间,天地一下尽收眼底,哪怕一只蝼蚁都无处遁形,罗文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能控制的范围比之前要大了很多,可那鬼仙竟然消失了一般的未见踪影。 徐东海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暴殄天物,一条腿怎么能爬过八条腿!” 罗文听罢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惊醒!自己一直在用八感之一的视觉,可既然八感相连,为什么不调动其他七感?罗文略沉心神,一股浓浓的氨气味一下子就冲进了罗文的鼻子,罗文自然知道这味道来自狗鼻子,他急忙一扭头,将脑袋转向身后,同时一个似有似无的阴影出现在远处一动不动,手里还攥着一柄利刃! 徐东海看见罗文扭头就不禁暗自赞叹罗文领悟能力够强,几乎是一点就透,于是这才恰似事宜的说:“鬼仙的鬼术不容小觑,可别托大,你同样会受伤” 罗文自然知道徐东海这是在提醒自己别被短暂的提升而冲昏脑袋,罗文不由得重新收拾心神,然后手掌一张,雄蛟嗖的一声就被攥在了手里。然后晃了晃腕子,直奔着这鬼仙走去。 这鬼仙虽然成仙较晚,但毕竟也是位列地府仙班,哪怕是平平常常的本事,这见识哪有可能是凡人比得上的,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可从周围环境来看,自己现在绝对是处在一个非人鬼两界的地方,但也绝不肯能是天界,隐约间还能嗅到一种危险的气息。 率先攻击绝对不是上策,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隐匿起来,等待着事态的发展,可没想到罗文二人一时三刻竟然攀谈了起来。 可刚才跟自己大战的那个老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能轻易的发现自己的藏匿地点,正当这时,这个没见过的年轻人竟然凭空取物的从地上捡起一个鞭,而这鞭居然隐隐发出一股浓郁的仙气,让他极为的不舒服! 罗文站在着团阴影面前,用手中雄蛟一指:“我知道你听得懂,来吧,让我见识见识鬼仙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幻术 罗文话音一落,面前这团阴影当时就消失无踪,紧跟着这鬼仙手臂一晃,倚天剑就好像活了似的从他背后穿过腋下而出,剑鞘直指罗文的眉心! 罗文急忙向旁边一闪身,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对鬼仙做出引导支配,可没想到这鬼仙的精神防御相当的强,根本对罗文的引导毫无反应,害的罗文差点避闪不及!难怪徐东海让自己小心,仙毕竟是仙! 罗文翻身倒提手中雄蛟,自知若是硬碰十有**自己不是这这鬼仙的对手,半蹲在地仰面盯着鬼仙笑道:“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话音一落,罗文身后空间一下子就好像是一块幕布瞬间被拉开了两道细缝,紧跟着窜出了两只浑身漆黑的豹子!这豹子是典型的变异美洲豹,但是体格却要比正常的大型猫科动物大出太多,简直就犹如两匹高头大马一般,尽管这两只豹看上去是纯黑色,但它站在光亮中,你就能看出它身上的玫瑰斑和其他斑点,恶狠狠的死盯着对面的鬼仙。 罗文嘴角一牵,两只黑豹四爪蹬地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张开血盆大口直奔着鬼仙的颈部动脉就下了嘴,那飞溅的口水在半空中形成了两道银色的滑行线,缓缓的停止了运动悬浮在半空。 可就在这口水静止悬浮的同时,两只黑豹的身子就好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内脏和血浆一下子就喷溅开来,将地面全都染红! 罗文看的相当清晰,可也不得不惊叹着鬼仙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这鬼仙只是抬了抬右手,那倚天剑就像是一滴流水,顺着这鬼仙的胳膊就滑了下来,就在这鬼仙的手腕处猛然一转,两道黑色鬼气伴着腥风而出。将这两只黑豹拦腰斩断! 这是幽冥鬼爪?不!是鬼刃! 徐东海吧嗒吧嗒那个快要老没了的下巴:“你还是没意识到,这里是你的地盘” 罗文斜着眼睛看了徐东海一眼,然后皱着眉盯着对面的鬼仙:“那就再试试这个!” 罗文话音一落,身后空间再次被撕开四道口子,四只霸王龙跟着就是同时一声怒吼,那巨大的口气吹得鬼仙的辫子乱飞,身子几乎不能站立在原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四只霸王龙圆睁着双眼,歪着头死顶着对面的鬼仙,接着罗文动了动手指。四只霸王龙飞也是的便冲向了鬼仙! 那霸王龙的起速并不快,可是随着不断的奔跑,速度却逐渐迅猛了起来,配上那硕大的身躯,几乎就像是四列飞驰的火车头一般撞向了鬼仙! 这鬼仙眼睛四下打量。接着剑交左手。半跪在地面上,右手立起食指和无名指,猛的就戳进了地里,接着再看这四只霸王龙的脚下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当即摔倒! 罗文定睛一看,就瞧见就在四只霸王龙的脚下,分别伸出来一只青灰色伴有透明绒毛的手,而这手全都死死的抓住霸王龙的一根脚趾,不但这一下子就将四只霸王龙拉倒! 同时还在不停的向地面中拉拽霸王龙的身体,也不管这霸王龙如何扭动身体。可却完全无法阻止这四只手的力量,没一会的功夫,这四只霸王龙竟然就被拉近了地面那个焦黑的痕迹里! 而就在同时,罗文脚下地面也是忽然一黑,好像是被隔着空气用火熏着的白纸一样,这焦黑迅速蔓延,跟着就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奔着罗文的脚脖子就抓了过去!罗文急忙向后一跃,逃出了这焦黑印记控制的范围,而这只手在半空抓了半天才乖乖的收了回去,可这却吓了罗文一跳! 自己完全无法控制对方的思想,也没能力做出相应的引导,这鬼仙的精神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徐东海坐在箱子上看着这一切:“你必须主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规矩应该是由你定的,榆木脑袋” 罗文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鬼仙忽然提剑向着自己冲来,那一缕长髯随着奔跑散在胸口轻摆,甲胄的声音在这不流通空气的世界里变得瓮声瓮气。 这鬼仙身法飘忽,却脚踏实地,震的空气好像是波浪一般的将这震感带给罗文,即便在罗文的眼里,这速度也是极快的! 罗文咬着牙嘿了一声,然后死盯着这鬼仙才说:“那再看看这个!” 这话说完的同时,这鬼仙忽然一个急停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迈出半寸,手中倚天剑一下子就抱在怀中,然后缓缓的开始下蹲身子,做好了防守的准备,而那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路沃恩的身后,一动都不动! 就在罗文的身后,那条被撕开的空间中,竟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而出,就连徐东海都没想到,罗文竟然搞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鳞纹错落整齐呈青绿色,悬浮于空中盘横而出,半空中似游似飞,缓慢却敏捷。 双眼如炬有睥睨天下之气,五爪在空中蹬踩好似划水,脚下自生青云,一时间这天地都显得小了,罗文竟不足这青龙一指甲长,如此在罗文身后长啸震耳,游弋不止! 徐东海万万没想到,罗文竟然把神秘所的所徽变成了活的!这是一条实实在在的青龙,四大神兽之一青,以五行论,东为青色 ,故青龙为东方之神,亦称“苍龙”! 这鬼仙越蹲越低,怀抱倚天剑死盯着青龙,眉头不由得微皱,手中的剑柄被他攥的卡崩作响。而这条青龙缓缓盘在罗文身后,挺直了上身几乎高耸入云,弯着脑袋附身也盯着这鬼仙! 罗文挑了挑眉毛,说实话他就是脑袋一热造出了这么个东西,可他现在发现自己多少有点驾驭不了这条青龙,这青龙是在是消耗他太多的心神,以至于他现在眼睛开始出现不适,那纯黑色的眼球渐渐有变红的趋势,眼珠子好像是用什么东西从里面向外拱一样的难受。 罗文知道自己可能维持这青龙的时间会相当有限,所以必须现在马上对鬼仙发动攻击,一念至此,这青龙猛的就昂起了头,接着就像一条长鞭一般霎时一甩脑袋,那长长的胡须跟着就是一抖,伴着一声振聋发聩的龙吟,那青龙口吐一道龙息直接就喷在了鬼仙的身上! 这鬼仙一看就知道要不好,几乎在这青龙仰头的瞬间就将手中倚天剑插入地下,跟着自己就像是进了台风带一般,整个人一下就被横着吹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倚天剑的剑柄,就像是一个迎风招展的鲤鱼旗,在这龙息中不停的乱摆,而身上的甲胄霎时就被吹了个一干二净! 那龙息中伴有强有力的腐蚀性灼烧,身上的衣服连同毛发全都好像是风化了一般逐渐化为飞灰,一次龙息过后,那鬼仙狼狈的只有身上最里层的衣服还能见着一星半点,破败的几乎一碰就要散掉,露着青灰色的皮肤,和身上大小无数的伤口,而他的口中七窍全都不停的向外留着黑色的鲜血! 此时鬼仙半跪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那靠着倚天剑支撑的胳膊好像是拧满了发条的玩偶一般乱颤,随时都有失去平衡一头栽倒的可能。 因为不需要呼吸,所以单看身子既没有起伏也没有粗喘,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可身上大面积脱落的表皮和肌肉确实在令人惨不忍睹,直到现在那龙息的侵蚀还没有完全散去,依旧缓慢的不断扩大伤口,同时肌肉也在不断的风化着! 太强了,这就是实力差!一个鬼仙哪怕如何了得,在东方神兽的面前不过是蝼蚁一样的物件,根本不值一提,若是再有一次,这鬼仙必定当场灰飞烟灭! 可罗文现在也并不好受,用邪眼幻化维持这么一头庞然大物,那对他精神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龙息,差点让罗文的眼珠子从眼眶里跳出来! 罗文挑着一边眉毛半跪在地上,脑袋里嗡嗡的直响,一时间觉得天地旋转,不同角度不同位置的视觉不停的冲劲自己的大脑,鼻子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随之而来,自己对同一件东西大小和距离的判断也开始出现判定失误,就连皮肤对此时此刻所在地方的温度的界定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罗文知道自己现在搭建的这个九幽幻境可能正在面临着崩塌的危险,这肯定和刚才那个龙息有着直接关系,自己无法控制这么强大的幻术,这是一种反噬! 罗文像极了喝醉酒的人,眼前景物不停的乱晃,那鬼仙明明就在自己的对面,可是他无法分辨出这鬼仙具体在哪,距离自己有多远,现在究竟长什么样,罗文就觉得自己好像能从任何角度和方式感受到鬼仙的存在,就是没办法通过自己原本的八感真切的感受对方! 罗文开始有种干呕的感觉,哪怕现在翘翘舌头都有可能吐出来,他不敢动,甚至逐渐开始不敢想,他生怕任何一种想法和动作都会让自己崩溃。 可这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幻境崩塌 罗文就觉得眼前一花,跟着仿佛视线不再受自己控制,一时间大脑在各种视角里穿梭乱窜,他极力的想要控制着这一切,尽量去想办法掌控每一个视角,让视觉保持稳定,眼前就好像有数以万计的电视屏幕,但却从这一刻开始不断的出现黑屏现象。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接二连三的,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的不受控制的开始了,整套视觉系统几乎瞬间崩塌,视线不停的发生着不自主的跳转。 眼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原本这视角还在那高高的云头,可接着便一下子被拽到了地面,那感觉就如同自己被人从飞机上一觉踹下来一般,而且还是无伞自由降落。 可这视角没等在地上待足一秒,下一刻又忽然被抛上了树枝,仿佛是自己被一颗炸弹炸飞了起来一样!就在这视角四处乱窜的同事,罗文自己的方向感也开始发生了错乱! 罗文的脑子里好像有一颗飞驰的陀螺仪,毫无章法且好似永无休止的乱转。终于,罗文那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翻腾的胃液,再也把持不住了,就像是一道洪流,或是一道暴突温泉,霎时逆流而上,罗文的牙关就像是一道闸口,却再也无力抗洪,顷刻间就被摧毁,罗文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罗文以前经常喝多,因为无论是大海还是祖龙,两个人的酒量都照他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大海,大海碗六七十度的白酒,一顿饭三四碗下肚,走路不晃。说话不走样,就是厕所去的勤一点,多喝几杯水而已。所以罗文每次非工作餐的时候都惨遭大海的毒手,用大海的话说就差把屎吐出来了! 这让罗文对呕吐的感觉并不陌生,甚至,罗文对连续呕吐的感觉也不陌生,可现在罗文却觉得从来没有的难受。仿佛自己的胃里有一台高功率的抽水泵,恨不得将自己的胃液连通胃粘膜一起的撕掉,然后从自己的嘴里和鼻孔中倒灌出来。 罗文手指死死的扣住神秘所院里地面那层橡胶颗粒,罗文脑中一片空白的望着自己吐出来的那滩污秽之物,眼珠子就像是两条被勒住了脖子的野狗,不服管的疯了一样想要窜出眼眶! 罗文眼前一明一暗,忽阴忽阳,要么是曝光过度,要么就是曝光不足。时而眼中的东西全是黑白的,连灰色的过渡都没有,时而眼中又是色彩饱和度过得有太多,颜色斑斓的失真。 而罗文的双眼不断反复对焦,主视线经常是一片模糊,反而是在那些不经意的地方才能看的清晰。眼中的一切都变的诡异起来,罗文从未如此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的不真实。 罗文就像是一部机器一样的不断调试着自己的眼睛,努力的让自己能够正常的看东西。这么过了好一会,这种感觉才得以控制。同时胃里也像是平顺了许多,只是耳朵了还是嗡嗡的作响,让罗文有些眩晕,平衡性显得很差,而从手指中地面传来的质感不断告诉自己还活着,同时也在告诉他,自己的九幽幻境已经崩溃了! 这一切对罗文、徐东海和鬼仙来讲,那是生死之间异常恶战,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则是完全没有意识的,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没有生硬的滞待,毫无违和感。唯一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见到金光猛然一闪后,原以为徐东海会被那个已经看不见身法的鬼仙一剑刺穿,可就那么一瞬间后,徐东海竟然捂着心口站在原地,而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鬼仙,竟然嘭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的鬼仙让人看不见他的脸,甚至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变化,就这么毫无征兆,也毫无原因的跪在了地上,仿佛自己面前这个老的没剩什么的老头,是他的亲爹似的,跪的如此坦然。 可另一方面却说明了这鬼仙就在刚刚那一霎那,一定经历了一些别人无处得知的事情,因为这个鬼仙从膝盖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开始,整个身子就在不停的抖,那感觉就好像是这个鬼仙并不是刚才那个所向披靡,让堂堂神秘所老所长竟然没有招架之力的地府正仙。 而是更像一个刚被别人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人一样,浑身上下仿佛是被通了电门,抖得非常厉害不说,就连紧咬的牙关都在剧烈的相互敲击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嘎达嘎达声! 甲胄上的金石也都跟着身子的频率,不停的乱颤,发出金石相撞的哗啦哗啦声,光秃秃的额头上青筋成片的暴起,连成了静脉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徐东海,可是自己却动不了一下! 徐东海抬起一脚就将对面的鬼仙蹬翻在地,可因为用力过猛和自己现在的伤势,自己也险些栽倒。神秘所这边赶紧过来两个人将徐东海搀扶住,同时神秘所这边欢呼声连成一片! 钟立风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万没想到这鬼仙为什么竟会如此不堪一击,鬼仙受伤自己也遭到了反噬,一口血吐出来他就知道自己的元气伤了! 可张元完全不管这套,这时候不是什么公平决斗,也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自己的胜负关乎着神秘所里剩下这些老少的性命,还关乎着这神秘所数十年的声誉,和一个国家的尊严。 张元翻手掌心运气,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钟立风的小腹,钟立风别看元气受损,但是他手中可是还有青釭剑,那青釭剑从杀伤半径到杀伤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即便是徐东海在这,也万不敢托大,倚天剑无论怎么说,就算再了得毕竟还没出窍,剑鞘的剑气和剑刃上网剑气可是截然不同,可这青釭剑却是一口嗜血殒命的不二宝刃! 钟立风手中青釭剑本是自垂于体侧,又加上这一口鲜血喷出来,自然想要防守张元这一掌就会慢上许多,可姜是老的辣,钟立风是何等的阅历和经验。 眼看这一掌怕是躲不过去,当下灵机一动,用自己的脚尖猛地一踢青釭剑的剑身,这青釭剑就带着巨大的初速度,直直的奔着张元的手掌迎了过去! 张元可不是徐东海,没艺高人胆大到分不清自己斤两的境地,他哪敢用手掌去接这青釭剑,不必靠剑身,单凭剑气就能顷刻将张元的手掌削为两截! 所以张元赶紧脚下一晃,手中跟着变招,以食指和中指去掐钟立风的腕子,可钟立风则是手指顺势用力,加速了这青釭剑的速度,借由手掌为中心点,这青釭剑当时回转一圈,同时用另一只手去压剑柄,又奔着张元的手掌下了家伙! 张元暗道声糟糕,这钟立风是打算给自己来个截肢啊!别看这剑尖离着自己还有着半米,可这剑气却在张元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口子!幸好张元及时的顺势一个滚身,不然这腕子说什么也是保不住了! 徐东海一百多年的功力才能使得元气外放,形成那种类似气功弹的东西,张元虽然也会元气外放,可毕竟自己的功力照着徐东海还是有限,尽管自己也算是天纵奇才,可依旧只能将这元气放出体内外数厘米而已。 可这对青釭剑的剑气来讲是毫无意义的,自己无论从元气形成的密度还是控制距离,和徐东海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毕竟这是时间上的沉淀所形成的差距,根本无法超越。 张元落地之后手腕处的血才流了下来,长长的血线一下就将洁白的衬衫袖口染红,可他还没来记得查看,忽然身法就跟着一变,接着双脚左右一画,分前后踩乾坤站定,同时手掌波浪式的就是一阵抖动,最后也是前后摊开在身前,来开了一个古怪的架势。 “乾坤游龙掌!”钟立风笑道“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张元牵了牵嘴角:“还请赐教!” 话音一落,钟立风忽然脚下步伐连变,最后气沉丹田反背青釭剑,手中立剑指来了个金鸡独立,可这一切落在张元的眼里没什么,落在徐东海的眼里就不由得哎呦一声! “好小子!你真是煞费苦心啊!”徐东海说话的声音随轻,却一个字不拉的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张元眼睛都没敢动一下,他知道他必须时刻盯着对面的钟立风,徐东海这时候来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提个醒,那就说明钟立风这个起式不简单! 那自就更要小心谨慎,以免分神被钟立风钻了空子,同时他也十分好奇,是什么事让徐东海必须在这个二者全都气盛于巅的时候忽然开口泼冷水? “起初我只以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闹了半天你早有准备啊。”徐东海说道。 钟立风哦了一声:“还是您老人家见多识广,不过您也不想想,我这一搏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三分颜色哪敢到这个院子里开染缸,但我既然来了,就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偷得还是骗的?”徐东海的声音里显得很不高兴。 没想到钟立风十分坦然:“偷得” “哼!”徐东海这哼字刚离了嘴,却急忙停住了,然后才说“他们家这套剑法恐怕不外传,你偷不到,你在他们家也埋了卧底?” 徐东海没否认:“一朝得手不容有失,所以才熬到今天” 张元一直盯着对面的钟立风问徐东海:“师傅,这是什么剑法?” 徐东海哎了一声:“这套剑法我看过三次,每次都惊为天人,这剑法就是斩妖剑阵!” 【第三百二十二章】斩妖剑阵 斩妖剑阵,乃是太上老君传授张道陵三五雌雄斩妖双剑时,所赐下的一套与之相配的剑阵。 雄剑倚天,主太阳刚猛,雌剑青釭,主太阴灵柔,倚天舞动之时能降天火正气,剑气所到之处千妖百鬼顷刻化为飞灰,归于尘土永世不得超生。青釭出招之时能借天雷之威,剑气能斩断世间万物,无人能挡其锋芒,锁魂魄于剑,助剑威且受万世之苦。 倚天剑有倚天剑法,青釭剑又有青釭剑招,两剑得其一便能纵横三界所向披靡,以*凡胎叫板神鬼魔妖,而二者合二为一才能发挥这斩妖剑阵! 若落于这斩妖剑阵之中,哪怕你是道行千年的小鬼大魔,还是修得正果的仙班正神,绝无有命逃脱!当然,这也根据用剑者的修为而定,三岁顽童手持机关枪,你也不一定能死。 传言这斩妖剑阵当时连同倚天青釭一同遗失,但这倚天剑和青釭剑实际上都落在了曹操的手里,难道这斩妖剑阵也落在了曹操的手里?对!这斩妖剑阵还真就是落到曹操的手里! 原因很简单,以曹操的性格,他一辈子对谁真好过? 对关羽是不错,但那是为了收买人心,让关羽为他卖命,为他打江山,只不过他没料关羽的脾气是宁折不弯,最后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送了人家一匹千里良驹,还给关二爷留下了过五关斩六将,义薄云天的美名。 曹操对曹丕好,可哪个老子对儿子不好?自己打下的江山最后给谁,还不是给自己膝下这些狐子狐孙。袁绍和曹操是发小,后来又是同事。哪怕最后站到了对立面,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多年的交情哪能说断就断。 可曹操偏偏就不买袁绍的帐,归根结底,还是袁绍对他实际上不存在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曹操也压根用不着谄媚装好人,跟你袁绍套什么近乎。 但为什么这曹操偏偏对张鲁如此厚爱。连同张鲁五个儿子全都封侯,还让自己儿子娶了张鲁的女儿,就因为张鲁给过自己两口绝世宝刃?那曹孟德这天下得的可是够侥幸的! 曹操刺杀董卓不成,和陈宫被通缉时真是命悬一线,幸好巧遇吕伯奢才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所来躲避祸端,可就因为起疑心便手起刀落的杀了吕伯奢全家,这种人权倾天下的时候还能惦念你这两块已经到手的破铁? 曹操可不是这么念旧的人,可曹操不但念了张鲁的旧,还封了候赏了地。除此之外还一门心思的帮着你张鲁光复五斗米教,这正常么?曹操信的可是黄老道,自己信仰都没顾得上,却给你张鲁做嫁衣,曹操哪根筋搭的不对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张鲁手里有什么东西。他曹操抢不走,夺不了,只能一步步靠着糖衣炮弹蚕食张鲁。可这天下还有曹操抢不走的东西么? 真假不吝。曹操为了大小二乔就敢驱兵南下,借口也好真的也罢,曹操既然做得出来就说明我曹操想要的东西就一定拿的到。那这张鲁空守一座城池,家里有没有保险柜,曹操怎么就不能从他手里抢东西了? 除非,这东西并不是实物,而是他张鲁闭紧牙关就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秘密,而这个在张鲁肚子里的秘密,就是这三五雌雄斩妖双剑的剑法,也就是斩妖剑阵! 曹操得了这两把宝剑不算完。既然张鲁和曹操情同莫逆,那就自然有可能知道这张天师羽化登仙之时留下的这套, 能够发挥这斩妖双剑最大威力的剑阵。 可张鲁这好人做的不够彻底。剑是给了自己,但剑招却一点都不传授,这让曹操可受不了,就好像是给了自己电视机和电源,却不给节目看一样。 但曹操又没办法,东西在人家脑子里,你就是把张鲁的脑袋敲碎了,然后用勺一勺一勺的把大脑挖出来,你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曹操才耐着心性的讨好张鲁,以礼相待,加官进爵,福泽子嗣,要说曹操一辈子除了将江山留给亲儿子,也就是对张鲁最好了。 但张鲁也不是傻子,能在乱世存活到最后,难道会是个愣头青么?显然不可能,其实张鲁这人是极其聪明的,这是一种猜测,或者是后人的一种臆想,张鲁将这斩妖双剑赠给曹操,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他张鲁在苦心经营的一盘棋! 张天师上通天意,下体民情,论文,道家第一天师,道法造诣早已经登峰造极。论武,雌雄双剑无人出其左右,放眼天下,三界纵横。就这么一个为人敬仰的道家天师,他的孙子还能是个窝囊的草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张鲁知道靠着自己的本事想要将五斗米教发扬光大,那就是愚公移山,只能靠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可张鲁这等聪明人绝对等不了,他必然通晓天地造化,深知阴阳变幻,观星龟甲无有不精,万物轮回无有不解,所以他很有可能早就从曹操的身上看出了什么! 然后买了个天大的人情给曹操,将自己手里的鱼饵老早的就抛了出去,而且甩的远远的,以手里的双剑相赠,接着坐等时机成熟,用这套老君亲授的剑阵为诱饵,让曹操帮着他不断扩散着五斗米教,发扬传播着道家的精神! 而张鲁就手里紧紧的攥着这套剑阵,以各种理由为借口,今天教个一鳞半爪,明天又找个堂而皇之的说辞搪塞,说白了,就跟他曹操说你得静心打坐,吸日月精华一年才能练习下一招,他曹操也得硬着头皮听着!因为那个年头张天师的威名之大,恐怕不是今天的人能想象的,神仙后人所放的屁恐怕都是香的! 可曹操乱世中能取得天下,就那么好糊弄么?显然也不是,他封张鲁五子为候,目的就是将这五子从张鲁的身边分化出来,后来又加以重用,一来二去的收买人心,难免不会有哪个就对他曹操软了心吐了口。 同时他又让自己的儿子迎娶张鲁的女儿,说好听点是结为儿女亲家,表明两家之好,实际上还不是将张鲁的女儿扣在自己的手心,时刻提醒你张鲁,别跟我曹操耍花样,要是哪天我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手起刀落要了你掌上明珠的脑袋! 于是这才有了张鲁五子对曹操一心不二,而曹操又对张鲁一家待若上宾,一家落下了个宽宏大量的美名,一家又落下个忠心不二的赞誉,可实际上这表面风光的背后,则是两家不为人知的暗涌! 至于曹操为什么会对这斩妖剑阵如此上心,野史上有两种说法。其一,曹操本就是个马上步下的好武艺,面对这堪称天下第一的剑法怎么能不心动,尤其是这两把配套的宝剑还在自己的手里不是一天两天的。 其二,曹操晚年痴迷炼丹,想要延年长生,治好自己的头疼病,而这斩妖双剑又都是仙家的宝贝,他以为这套斩妖剑阵就是仙法,若是他能得以修炼,不求羽化登仙,只要治好他的头疼病,那他在人世不就活的比神仙还快活么! 但知道曹操死为止,曹操都没得到这套斩妖剑阵,这说明他不但没能从张鲁的口中撬到,就连张鲁的五个儿子都没张过嘴,而且也有人曾经怀疑,张鲁最后所谓的寿终正寝实际上是曹操赐得死。 到底是寿终正寝还是赐死,现在已经无可考证了,但是有一点却是事实,那就是曹操着了张鲁的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曹操这么对张鲁一家,就算张鲁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张嘴,他五个儿子难道就都是一条心么,这可不尽然,那曹操又为什么没问出个所以然呢? 原因很简单,实际上张鲁并没有将这斩妖剑阵教给这五子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他深知,一旦有一天其中有人走了嘴,那他张鲁一家的性命就算到头了,五斗米教恐怕也就算是消失的开始! 所以张鲁想了个曹操绝没有想到的办法,那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古就有传嫡不传庶,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张鲁则是将这套斩妖剑阵传给了嫁到曹家的女儿身上!如此一来,曹操就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剑阵,竟然就和他儿子每天睡在一张床榻之上! 张鲁玩的这一手即保全了自己一家的性命,而且还让五斗米教持续发扬光大,同时即便曹操迁怒于张鲁一家,将张鲁全家满门抄斩,这剑阵也不会因此从世间消失。 因为按照那时候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时就算是一纸公正都可以让父子断绝关系,逃过满门抄斩之罪,何况已经嫁给了你曹家,如今叫做曹张氏的女儿!这是张鲁在给这斩妖剑阵上保险! 张鲁的五个儿子后来如何尚且不提,反正曹操没能长生不老,张鲁也没能逃过自然法则的轮回,赐死也罢,自然消亡也好,总之这两个人除了在历史长河汇总留下了名字以外,一个留下了江山,一个留下了剑阵! 【第三百二十三章】黄家剑谱 但这剑阵到最后也没落到曹家人的手里,张鲁的女儿将这套剑阵拆成了两套剑法,就是所谓的倚天剑法和青釭剑招,绘成图册,交予第五代天师张绍成,也就是张鲁的孙子的手里。 这斩妖剑阵就相当于画了个大圈,最后又物归原主,而曹操一生绞尽脑汁的讨好张鲁,结果却闹了个空欢喜,不知道张鲁当初是打算死后如果曹家依旧对张家一如既往的好,就将这斩妖剑阵赠予曹家,还是压根就没打算把这斩妖剑阵流出去,反正曹家实际上是得了这剑阵,可却不自知。 徐东海说的简明扼要,可是关键环节却句句点到,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于这个从没听到过的故事,就连钟立风和张元都不由得微微皱眉,只有罗文从金重讲述倚天青釭出处的时候,有过只言片语的概述,这让罗文多少黑觉得有迹可循,不至于云里雾里。 “哎!老爷子,后来呢?”大海终于忍不了好奇心,这突然的沉默让他好像厕所上了一般就得被迫起身一样的不爽利。 “后来?”徐东海偷瞄了眼徐东海,一看徐东海的戾气此时已经不像亮招时候那么盛,才说道“后来这斩妖剑阵却落到了一个姓黄的手里” 说起这事还得说回张鲁的女儿,张鲁的这个女儿名叫张琪瑛,曹操当时向张鲁提了这门亲事,打算让张鲁将自己的女儿张琪瑛嫁给曹操的儿子曹宇。 但实际上当时张琪瑛在这门亲事之前,张鲁是本打算将她许配给马超的。可后来因为诸多原因并没能成婚。可张琪瑛却认定了马超,非他不嫁。 等到张曹两家的婚事定下来了,张琪瑛却无法忘掉马超,同时又因马超而痛恶曹魏。故不随父从夫,独身留居沔阳,在汉中一带继续传播五斗米道,死后葬在勉县灌子山。 后世人敬仰她为她建庙宇名为女郎庙与对山马超墓祠遥隔相望,在当地民间传说中流传一段不朽的佳话。 在张琪瑛布道期间,曾经受过一个徒弟,此人叫黄名侗,字达远,沛县人,祖上做过官。后因痴迷仙家法术依然辞官。在汉中一带搭炉炼丹。可是却一事无成,后来死于自己的丹丸之下,现在看来。当时黄侗祖上的丹药里应该是汞含量超标。 但黄侗祖上的思想对家族影响颇深,直至黄侗一代,对仙丹道法都是异常痴迷。当时张琪瑛已是半百之年,一日路过黄侗家门,闻到一股浓浓的辛辣味。 当时炼丹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张琪瑛对这味道非常的熟悉,就知道这户人家中有人炼丹,而且已经误入歧途,若丹药炼出这个味道吃了还不死人,那真不知道毒药的脸往哪放。 于是张琪瑛推门而入。正瞧见黄侗跪于丹鼎之前文火慢煎。张琪瑛毕竟是个女子,在那个年月女人贸然闯入他人家中已经就是有伤风化的事情了,虽然是个小老太太,但礼数总是要有的。 可张琪瑛非但闯入了人家,还轻抚衣袖毁了丹鼎!但这在黄侗的眼中却成了神迹,一个弱女子举手之间就能让丹鼎付之一炬,这是何等的神威?黄侗就认定此女子就是神仙! 随起身拜倒,务必请张琪瑛收他为徒。张琪瑛本不愿受黄侗为徒,可一来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二来张琪瑛也确实见黄侗一心向道,这才勉为其难收了这徒弟。 后来黄侗就随张琪瑛四处云游,学些道法侍候张琪瑛的起居,而在这过程中,黄侗也渐渐知道了张琪瑛的身份,更是对张琪瑛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黄侗也知道了张琪瑛身上有两宗密保,一个就是倚天剑法,一个就是青釭剑招。 可这两宗东西张琪瑛从来都不离身,黄侗也从没见过,越是这样黄侗的心里就越发的好奇和惦记,久而久之的这在他心里就落了病,虽然没有歪心思,但是总觉得既是道家的仙法,别说是修炼,哪怕是看上一眼自己也觉得这一辈子没白走一遭。 终于这个机会来了。 随着张琪瑛年岁大了,布道*一生,不敢说斩妖除魔,但是小妖精怪也没少激斗,时至今日身体虽然还算康健,但毕竟不能和年轻时候相比。 耐力大不如前,行走距离受限,也渐渐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本想着在死前赶到龙虎山,将这两套简谱交到自己外甥的手上,可终究还是没能熬到那一步。 黄侗当时跟了张琪瑛也有一十五年,张琪瑛对黄侗也算认可,黄侗为人忠厚,多少有些小聪明,但是随着年纪增长也越发的沉稳,自己一身的本事传授的也差不多,一念至此,就将这斩妖剑阵交给了黄侗,命黄侗将这两套剑谱送到龙虎山张昭成手中。 黄侗手捧两套剑谱那真是又惊又喜,可这却落进了张琪瑛的眼中,她第一次发现黄侗的眼中竟有贪欲!张琪瑛当时就觉得不好,可这东西已经到了黄侗的手里,凭今时今日自己的状况想要再从黄侗的手中拿回来,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于是张琪瑛施了一计,就跟黄侗说自己大限将至,不日将尸解羽化,让黄侗在自己羽化之后再赴龙虎山。黄侗自然知道张琪瑛身体状况,虽然不知道是否大限将至,但是张琪瑛确实每况愈下。 所以他并不差这几天的时间,可他没想到是的,就在他为张琪瑛准备棺材板的时候,张琪瑛却找人想办法通知了远在龙虎山的张昭成。 半个月后,当黄侗还在一边惊叹于这两套剑谱的玄妙,一边坐等张琪瑛升天的时候,张昭成到了!张昭成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黄侗的手中要回了剑谱,而黄侗这时才知道自己中了张琪瑛的计策! 黄侗有些恼羞成怒,但是面对张昭成自己又无计可施,不敢表现出来,就在第二天,黄侗借着去外面办事的理由,逃走了!此时的黄侗只想尽快找一个地方将自己看过的剑谱完全的再复制出来! 他利用了三年的时间不断的回忆出剑谱,但是这剑谱中的玄妙企是他能说记就记得住的,他只记住了青釭剑招的前半部,和倚天剑谱的开头纲领,可无论他之后是如何的努力,都无法记起之后的东西,他耗尽毕生修炼,从中不断的揣测后续,可终究还是没能回忆出来。但是这青釭剑招却从此流出来了半部,就攥在黄侗的手中! 黄侗知道张昭成肯定是在满世界找他,他不敢露面,所以就远遁西北,过起了隐居生活,从此黄家便世代保守着这个秘密,暗地里修炼这套青釭剑招。 直至北宋时期,边境战乱的同时贸易往来加剧,黄家居家迁回中原,从此开宗立派,借由青釭剑招的改良,形成了另一套独特的剑法,开镖局为生,日子也就越过越好,鼎盛时期黄家家族近百人众,可谓是富甲一方。 但富不过三代这话一点也不错,随之而来的就是后代挥霍度日,这祖产渐渐的也开始败光,几经兴衰,黄家最后又迁移至新疆一代,靠着边贸生意才算真的安定下来。直至民国时期,黄家才算彻底消声灭迹,没人知道到底是香火断了,还是被这历史的洪流彻底淹没。 “黄家人因为通婚,身上流着本家的血统其实已经不太多了,二十年前还住在石河子”徐东海回忆了一下才说。 “现在也在”钟立风说道。 徐东海摸着那光秃秃的脑袋思索道:“黄家人排外,不可能把这剑谱交给外人,你是怎么插人进去的?” “办法总是有的”钟立风答道。 徐东海吧嗒吧嗒嘴:“我年轻时三去新疆拜会黄老爷子,每次讨教都不分伯仲,青釭剑招灵柔,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可这么一来按时间算起,你得到这青釭剑招绝不会在我之前,必是你这儿子出生后你才开始垂涎于此。 那么说你至多练这青釭剑招二十年,以你的悟性和资历,二十年虽然未能登峰造极,但是相信这青釭剑招也算是略有小成。但配上青釭剑,恐怕这里除了我还真没人能对付的了你” 钟立风并没否认,相反却从容的答道:“不错,本来这鬼仙本就是为了对付你,即便没能将你当场击毙,只要你大伤元气,这天底下就没人还能乃我何!” 徐东海唉的叹了口气:“恐怕你是过分小心了,其实你心里清楚,到了我这把岁数,实力本就不足原本五成,若是配上青釭剑,你的能耐必定压我一头” 钟立风忽然冷笑一声:“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出不得任何差错!” 徐东海没说话,钟立风接着道:“把箱子里的东西给我,我今天就饶你们不死!” 严传江呸的就啐了一口:“有本事你就从我身上碾过去!不然你就是做梦!” 姜鹏瞥了严传江一眼嘿嘿一笑:“老东西,今天我还就站在你这边了,我倒要看看这青釭剑招到底有多厉害!” 董大林手持龙泉战剑一声不吭的也向前迈了一步,死盯着钟立风,大海一扑棱就从地上窜了起来,两步抢到严传江身边,冲着钟立风嚷道:“老子他娘的也跟你拼了!” 严传江看都没看大海一眼,一脚就把大海踹了回去:“滚后面去!少给我们添麻烦!” 张元眼睛盯着钟立风就是一抖,接着一抬手:“轮不到你们” 三人听完赶紧低下了脑袋,想了半天没敢言语,这才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 张元重新来开架势,看着钟立风道:“进招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乾坤游龙掌 张元的乾坤游龙掌来历就必须提到徐东海的经历,因为这套掌法是徐东海早年间游历之时无意间得到的,但说起徐东海的经历,又不能说的太多,因为他一生的秘密多入牛毛,在坪山的墓地里,他的墓碑早就可好了,是那个他保护了一辈子的人亲手题的徐东海三字,背面则写了两个字:天下。 徐东海自幼家传玄气,后又被祖父送到孤老峰,跟着一个隐世的活神仙老道爷学外家功及道法,徐东海天资聪慧,十三岁进山,二十七岁时老道爷就被他掏空了,老道爷自知以再无可教,徐东海正三十那年,老道爷命他下了山门。 徐东海没有师兄弟,孤老峰又地处深山,十多年间徐东海几乎没见过外人,所以和外面的事情显得格格不入,这也就造成了他性格多少有些不太合群,同样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当时正值民国初年,辛亥革命的爆发彻底摧毁了清政府长达二百多年的统治,街上麻花辫子不少,但是秃瓢脑袋也常见,徐东海回家的时候,徐家老爷子因为战乱逃了,就留下个空宅子,徐东海家里是地主,按那时候话将那是家里的二少爷。 长工佃户见到少东家自然是恭恭敬敬,府里的就留下三个人看家,一个走不动的老妈子,一个十五六的小丫鬟,还有跟了他们家几十年的一个更夫。 徐东海本是打算去寻他家老爷子,可他一不懂人情世故,二也不了解现在的社会,所以徐东海就像一张白纸似的特别容易吸收新鲜事物,回家的第二天就把脑袋剃了! 为了这事老妈子没少掉眼泪,就说老爷见了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让徐东海在宅子里住些日子,等着头发长一长再走。生怕徐老爷子见了一怒之下把这二少爷一掌拍死。 徐东海也觉得他爹能干出这事来,所以就留在宅子里接收着新鲜事物,长长见识,想办法融入这个社会。时间一晃就是半年的光景,徐老爷子说话有两个月没派人回来送钱了,家里的日子就开始紧巴起来。 徐东海那时候年轻着,在外面也没少交朋友,这手头一紧可就要了他的命了,自己一瞧这头发也长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去乡下看看。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徐东海到了乡下的时候,全村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因为外面闹得再凶,对这乡下小村根本没什么影响,谁管你县太爷收粮食还是军阀土匪,总之自己这点东西是保不住的,根本就不关心给哪个大人磕头。 可徐东海按照地址找到徐老爷子住的地方的时候,这才发现,村里人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了!徐东海没等推开院门。就瞧见门上贴了个大大的封条,徐东海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等进了院自己就彻底傻了眼,那长满杂草的小院依旧能看得出之前收拾的还算平整,但地面上却有不少的剐蹭痕迹。可徐东海眼睛在远处瞧的时候,竟看见一道长长的血迹从正房的门口蔓延出来! 徐东海三步并作两步的急急冲进了屋,可这一推开门徐东海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人暗进了冰窟!床头、墙壁、地面、灶台,到处都是刺眼的黑色血迹。柜子门全都被拽掉在地,箱子盖也全都掀了起来,一地的瓷碗碎片和被子枕头。他爹最爱的那个洋钟被砸了个稀巴烂,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徐东海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混过去! 徐东海赶紧从屋里冲了出来,接着又奔两间厢房跑了过去,可无一例外,那场面更让徐东海确定了自己不想确定的东西。徐东海耳朵那是何等的灵敏,正在这时,就听见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徐东海可等不了对方,所以几步就冲了出去,正看见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扶着墙向里面偷看! 徐东海一把就把这老人提到了半空,然后一拳将老人身后的墙砸除了个窟窿!跟着死死的盯着这老人,一时之间语塞的说不出话一个字,甚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还没等他说话,这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没想到这老人却先开了口,喊了声二娃子! 原来这老人就是以前照看这间屋子的邻居,这么多年没见,徐东海不记得倒也正常,就连着老人也没认出来,可徐东海这一哭,老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徐东海小时候的模样,这才认定,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徐家的二少爷,徐东海。 原来徐家老爷子搬回了乡下这个宅子后,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徐家有钱,大小不记城里有买卖有地产,乡下又有田有屋,不然徐东海哪来的闲钱学武。 可徐家有个小伙计,名字叫来顺,本就是这乡下带来的,跟徐家还沾点亲戚。来顺知道那徐老爷子家资颇丰,猜测肯定是把家底全都跟着搬来了,所以跟那群狐朋狗友喝酒的时候就走漏了风声。 万没想到这来顺在乡下这一伙子狐朋狗友,其中的一个上了山当了土匪,借着酒劲,这个人就问来顺敢不敢帮他做了徐家人,到时候分了钱少不了来顺的。 可来顺胆小,又知道徐老爷子一身的本事,自然是不敢,可又确实惦记徐家的真金白银,眼馋徐家过得这种日子,这么着一来二去的来顺就活了心思。 再后来山上的大头领给来顺出了一个计策,让来顺在徐家人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并和来顺说好了,只要徐家的钱,不伤徐家的命,到时候来顺只要装作也吃了饭菜,即便徐家人醒来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等钱一到手,来顺就借个理由远走他乡,娶房媳妇过自己的小日子。 计策定下来顺当天晚上就在饭菜里做了手脚,果不其然,饭桌子刚撤下,家里的人就全倒下了,来顺按照约定的开了门,学了三声老鸹叫,这土匪头子就带着十多个人摸了进来。 可没想到这十多个人刚一进屋。见着人举刀就砍,徐家上下二十口子人无一幸免,就连来顺也没放过,然后把徐家金银首饰来了个卷包会,这才扬长而去。 当地没有官府,等到乡绅的自卫队赶到的时候,正瞧见徐老爷子死在了正房门槛上,看样子没被当场砍死,向外挣扎爬行的过程中因为失血过多才咽了气! 那年头人心冷,这老人又是黄土买了半截子。实在是没本事去给徐家送信,再者也是不敢,毕竟这山上的土匪要是知道了那这事还得了?所以只好干靠着。但徐家人总不能横尸在这院子里,所以这老人好说歹说,用徐家剩下的几床被子和盆盆罐罐的给了几个小伙子,这才帮忙把徐家人都埋了。 徐东海听罢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才买了点糕点果子和白酒,在村东头的树林子里找见他爹的坟头,等人再见他的时候都是第三天的清晨了。徐东海跟着就上了山。后来再就没人见过徐东海,过了好些年才有人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三十多具尸体,死状惨烈的让人不敢直视! 从此徐东海就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就在他报仇的时候。他发现这些山野土匪几乎不用他费第二下,简直都像是纸糊的一般,这让他摸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厉害,于是他就像在有生之年会会天下的高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徐东海耗费了几乎十年的时间,走遍大江南北,寻遍天下武术高手。这才知道,这天底下能和自己真正过过招的也就不过十余人!因为出身算是道家,自己练的又是玄气,平时就靠捉鬼抓妖过活,有钱的就给钱,没钱的就给口吃的,连吃的都没有就拿家里的东西顶着。 而这些东西稀奇古怪什么都有,其中书籍就占了很大的比重,而徐东海竟从这些书籍中发现不少惊世骇俗的东西,于是他渐渐对收集这些古籍产生了兴趣。 随着这些知识的充斥和自己阅历的增长,加上自己这一身捉鬼降妖的本事,名声也就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吃阴阳界这碗饭的,谁要是敢说不知道徐东海,那简直就是耍刀的不认识关二爷差不多! 在这些书籍中,有一套掌法叫做乾坤游龙掌,徐东海对此套掌法爱不释手,越是学习越觉得这掌法深奥,越是揣摩越是觉得这掌法难以驾驭,循序渐进的,徐东海竟然发现这套乾坤游龙掌竟然和自己的玄气互通!也就是说这套乾坤游龙掌的内功暗合玄气,而这可以相互交融替换! 一套内家气功 ,遇见了一套能匹配的外家招法,如此巧合的概率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感觉就好像拎着汽油步行于荒野,却终于找到了一辆汽车一般! 徐东海不断的学习不断的锤炼,不断的修改不断的升华,到了最后这套乾坤游龙掌在徐东海的手里可谓是所向无敌无往不利,炉火纯青之时,徐东海曾单掌手劈一个四阶的恶鬼!纵横九州可谓是降妖除魔第一人! 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徐东海毅然参军,最高的军衔做到过副营长,后来因为下令屠杀日军俘虏被罢了职,从此落到一个小县城,可无数的实战经历让他的功力又近了一重。 到了最后他已经不在拘泥于招式和招法,这套游龙掌便彻底的在他身上消失了,看似普通的拳脚挥动,好像没有半分武术根基,可却千军万马中游刃有余,在这人世间再无对手,妖鬼唯恐避之不及,真正的达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 而这套掌法如今倾囊相授,全都传给了张元,此时的张元已有徐东海年轻时七成的功力,距离大成恐怕只是时间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大佬之争 徐东海耗真元激斗鬼仙,此中凶险可想而知,到了现在徐东海眼窝深陷皮肤无光,坐在地上不停的调着气息,这会恐怕都不是大海的对手,而罗文九幽幻境崩塌,短时间内别说邪眼,看东西都多少都有些模糊,也是时好时坏。 严传江、姜鹏、董大林,这三个人在钟立风的面前输的体无完肤,根本不够钟立风一壶喝的,梁风谨没了双腿,别说打架,走路早就成了问题。 所里此时此刻还能直接放到前线的战斗力不足百人,对面伤亡虽然也是极大,肯人数优势还是十分明显的,加上领头的又是手持青釭剑,精通青釭剑招的钟立风,张元一战关乎整个神秘所的生死! 钟立风一晃剑花,这青釭剑夹着呜呜的风声顷刻抖开莲花万朵,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可比这更让人在意的是,这剑花中透着一股子彻人心骨的寒意!这跟刚才张元交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张元知道这恐怕是自己这辈子面临最艰难的一战,决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一下也不敢托大,脚踩八卦步、走五行线、入四相位、落三才穴、生两仪功,迈开着乾坤游龙步! 这步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旁观者看见好似围着对方不停的绕着圈,可在对方的眼里,这人好似鬼神一般的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只见人影不见真人,只见真人不见人掌,总之这眼睛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这乾坤游龙步讲究的就是一个快,一个巧,步法超脱之时对方的听觉都不管用了,会听见两边都有脚步声,分不清对方在左还是在右,眼前又看不见人影! 钟立风一剑刺来。可就觉得眼前一花,这一剑就走了空,他不禁暗赞张元这步法的精妙,这青釭剑下竟能夺得如此从容,当真是自己这一世的强敌。 可钟立风一剑刺出后身子并没有动,众人再看这青釭剑上,一缕鲜血顺着渐渐哩哩啦啦的淌了下来!再回头看向另一侧的张元,张元右肩衣袖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这伤口将整个衣袖染红了一片! 人,生老病死。生理轮回无从改变,太年轻,肌肉筋骨不成熟,心理阅历都尚浅,太年老,骨质疏松,肌肉变软,灵活性降低,无论从抗击打能力还是攻击能力都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所以人最好的年龄就是三十岁到四十岁的壮年时期。也是身心最均衡的时间段,人的一辈子就那么十年的时间。练武之人这个时期会比正常人要长,可以从二十五岁延伸到四十五岁,这个阶段的人前后差异不大。算是黄金时期,一旦过了这个黄金时期,整个人的状态和反应就会有相当明显的下滑,也是无力改变的。 精湛绝伦的武技和兵刃都是可以对生理上的下滑做以弥补的。比如大海体格健壮爆发力强,抗击打能力和敏捷度都处于比较高的黄金时期,可若是让他和钟立风伸手。钟立风可能十个照面就咬了他的命。 两个人年纪相差将近半个世纪,钟立风依这风烛残年的身体还能如此轻易取胜的原因,一个在于钟立风本身四大绝技是极高的技巧,而且无论对攻防的阅读还是预判,都是大海无以比拟的。 另一个在于钟立风的本家气修内力,融会贯通于钟家四绝技之中,看似轻柔的一拳打在大海身上,大海可能都会被当场震碎心脉,这就是外因造成的。 相反的,如果让钟立风摒弃了这一切外在因素,单以这把年纪的身体和大海抗衡,说句不好听的,大海等他钟立风打累了再动手都行,使出吃奶的劲也不够大海一只手收拾的。 但即使是有外因向辅助,本身身体还是起着决定性的因素,徐东海就是最好的例子,往前推五十年,他杀了钟立风再斗那鬼仙都不晚,如今他烧真元才挺过鬼仙几十个照面,这种衰老带来的劣势是不可逆的。 钟立风也一样,他比不了张元,张元的玄气本就可以延年,减缓衰老的同时还能内屯真元,借天地灵气自养,所以即便都是一把年纪,钟立风却肯定不是张元的对手,即便加上青釭剑也不行。 可今天张元却真真的感受到了威胁,因为这套青釭剑招配上青釭剑实在是太强了!强到本来胜券在握的自己竟然在第一个照面就受了伤,这绝对是实力上的逆转! 张元不由得回头盯着钟立风手中的青釭剑,就在刚才,张元拿捏好了距离,为避开这青釭剑的剑气,张元甚至没有可丁可卯的躲开的这一剑,而是留出了最够的反应距离。 但即便这样这青釭剑气竟然还能伤到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青釭剑的剑气就在自己躲开的一瞬间,忽然暴涨了一倍还多!这攻击范围居然能够达到如此之大! 张元落足未稳,钟立风晃动身形又是一剑直取张元前心而来!张元自知必须重新对这青釭剑气的攻击范围做出评估,所以微弯双膝,眼看着这一剑朝着自己刺来! 可这两个人都是老油条,钟立风何尝不明白张元的用意,一看张元这就是打算在最后一刻再弯膝而倒,躲过这一剑的同时测出自己剑气长短,钟立风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青釭剑就在贴近张元心口的时候忽然一抖,张元第一时间就认为这是钟立风打算突增剑气,所以张元紧跟着就猛弯膝盖,朝着地面的方向一蜷腿,上半身借着腰腹的力量就是向后一躺,打算让这一剑蹭着自己身子滑过去,哪想到却正中钟立风的下怀! 钟立风这一抖之后紧跟着减速的同时随之压腕,这一剑就正好停在张元的面前,跟着那压腕的一下子,青釭剑竖着就朝着张元的身子砍了下去! 张元说自己没害怕那绝对是骗人,但是到了这把年纪,又有这么多的实战经验,张元怕是怕,但是身体本能的还是马上做出相应的调整。张元眼见剑刃就到了近前,接着双手呈碗状,这动作和徐东海的动作几乎如出一辙。耳轮中就听见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一下子在场的人及全都堵上了耳朵,再瞧当场,钟立风这一剑蹭着张元的手掌偏了! 这一下着实吓了张元一跳,自己这绝对是铤而走险,玄气自己练到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数,要不是刚才钟立风也是突然变招,导致蓄力不足,仅凭自己这招气功镜肯定拨不开刚才这一剑! 所谓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自己身居神秘所所长位置多年,已经很久没人能够和他接手了,即便是有都是小字辈的,在他面前绝对走不上十个回合。 所以这一下生死之间的交手,一瞬间就将张元拉回到几十年前自己还在调查科的时候,虽然惊出一身冷汗并且气血上涌,但是此时此刻的张元的心才算踏实,那个自己熟悉的自己终于回来了! 张元趁着后背没落地,赶紧向后一拍地面窜了起来,然后翻身奔着钟立风就连连进掌,钟立风此时距离张元实在是太近了,这青釭剑无法还会作用反而成了累赘,他只好用擒鬼手和张元的乾坤游龙掌拆解。 可擒鬼手的爪每次和张元对掌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张元手掌中间有一道幕墙,好似硬橡胶一般的质地坚硬但是触感又微软,张元的攻击又越来越快,一套乾坤游龙掌配合步伐简直让钟立风防不胜防,如此不用一会钟立风的鼻洼鬓角就见了汗,他知道不能再和张元周旋,必须马上拉开距离,不然自己的优势必将丧尽。 可张元何尝又不知道钟立风的想法,越是这样张元的掌速越快,脚下的身法也变的更加莫测,钟立风这一爪才将张元的招数拆解,下一刻这张元就转到了自己的身后! 钟立风赶紧反背琵琶用剑挡在身后,未等听见撞击的声响,张元又转到了他的身前,而张元的掌法也是越发的诡异,几乎全是贴着钟立风的胳膊走掌,掌掌都落在钟立风的软肋关节,或是心肝脾费! 可就在张元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耳中却忽然听见徐东海猛的高喊了一声小心! 张元想都没想连忙后跃出圈外,余光就瞥见钟立风手中青釭剑忽然化作千条万缕,青光闪动之下简直就将他包裹成了一个球体,同时剑气横飞身前地面一时间留下数十道沟壑,切口细如发丝微不可查,再看钟立风手中青釭剑竟泛着淡淡的微光! 罗文手边雄蛟好似被放在了洗衣机上不停的跟着颤动,董大林身后的龙泉战剑也是抖动不停几乎要挣脱出鞘,祖龙不由得一捂心口,表情显得疼痛难忍,再看钟立风此时的气势大变! 钟立风手中青釭剑仿佛是一个剑状的音叉,虽然抖动幅度不大,可摆动速率却相当的快,但钟立风手握剑柄坚如磐石,眼神变得极为锐利,死盯着对面的张元! 张元因为刚才那一剑伤了胳膊,接着又是连续的猛攻,现在多少有些气血不够用,那一直是一丝不苟的白发此时变得凌乱不堪,一缕最长的落到眼前,随着他的呼吸不停的摆动。 钟立风冷笑一声,接着脚尖点地再次向张元窜了出去,而钟立风手中剑花一甩,这青釭剑一下子就化作千万剑光,好似有千万剑气落下,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 可这时钟立风眼睛好像吓到了一般,猛的圆睁,一瞬间,他就发现张元居然消失在了原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开云 青釭剑将身前地面劈开数十道裂缝,大海这才惊讶的发现,看似好像是残影的剑光,这杀伤力可是实实在在的真东西!这数十道剑光实际上就是数十道剑气,这要是给捎上一下子,当时就得跟土豆丝似的!可更让大海吃惊的是,刚才眼看着就斩到张元了,可怎么张元一晃人就没了呢? 只有队长一个级别往上的人才侧面了解一点点,在场真的明白怎么回事的,无非就是那几根老菜帮子,其实这就是神秘所所长张元的看家本事,借由乾坤游龙步和自己的特殊能力得来的绝招,名字叫做开云! 张元拜入徐东海门下的时候,徐东海就告诉过他,依他的资质,想要练到自己的境界希望渺茫,都说勤能补拙,可是有些差距实在不是后天努力就能缩短的。 徐东海从祖上开始修炼玄气,一脉传承下来,时至今日基因早就发生了改变,徐东海的身体本身就更加容易吸收和储存转化灵气和元气,相反张元就不具备这个优势,而且张元又是半路出家,二十岁才拜到徐东海门下,那就更别指望有天这玄气能超过徐东海了。 但即便是这样张元也没有放弃,他这人脑袋很聪明,遇事也比较活分,所以他拜入门下第三年的时候,他无意中就发现,自己的这种能力能和乾坤游龙步相结合起来使用,就连徐东海知道后都觉得这可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 张元的这种本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说是种比较鸡肋的本事,那就是他可以改变光的折射角度。 这么说有点抽象,实际上就是他体内有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会随着代谢混很在汗液中,当遇到足够的空气后就会形成气话,但是具体这空气密度达到多少汽化,还是接触到了空气中的某种元素就不得而知了。这事只有张元自己知道。 但这种物质在汽化后就会在身体四周形成一种类似保护膜的东西,这保护膜实际上看不见也摸不到,更像是无时无刻不在你身上的气味分子一般,简直就是一件衣服。 而这种物质汽化后再空气中就会对光进行一种折射, 直白一点将,光子落在他的身上后,会发生漫反射,而且不是成对角线折射,是沿着这种物质的扩散式折射。 这样一来张元整个人看起来就会经常显得不那么真实,因为光的折射。造成别人看他总是有些模糊,像是花了眼或者眼镜上满蒙了一层白雾。这能力几乎没什么用,或者说是个累赘,但张元却不这么想。 张元用了很多年才将这种类似气体外衣的物质进行控制,说白了就是控制自己身体出汗点的位置分布,哪里出汗多一点,那里少一点, 就会形成这种物质的气体外衣薄厚密度不均。 这样光线就会形成另一种折射角度,将光线的照射绕过自己。形成类似穿透式的照射。如此一来,这个原本毫无用处的能力一下子变成了张元的杀手锏,那就是隐身! 可张元的隐身是有限制的,那取决于他的排汗量。他体内的这种物质必须通过排汗才能释放出来,也只有毛孔分布才能促使这种物质分布均匀,如此一来他持续排汗的时间越长,他的隐身时间就越长。 可人体内可供排汗的水分是有限的。排汗量过大就容易造成人体脱水,这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张元必须学会如何合理分配自己体内的水分。以及排汗的技巧,说白了他要想办法控制自己的汗腺。 控制排汗实际上是非常难的,人体排汗主要分为四种情况:温热性排汗、精神性排汗、味觉性排汗和运动型排汗。 温热性排汗是外因,这个是不受控制的,天热自然出汗,天冷自然不可能流汗,就算张元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控制天气状况,显然这个他做不到改变。 味觉性排汗主要靠食物,大蒜、辣椒、生姜、咖喱等等食物,食用后也会形成排汗状态。运动型排汗最好理解,跑步等运动都可以造成大量的排汗,尤其在打斗中,这种排汗情况尤为明显,也是生理不可控制的。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精神性排汗来控制自身的排汗量,精神性排汗是由精神兴奋或痛觉刺激等原因所引起,人在精神紧张时手心会出汗,就属于精神性排汗,排汗量最大的主要是手掌、足趾和腋窝3个部位,其次才是头皮及其他毛孔。 精神性排汗从加刺激到发汗的潜伏期极短,只有数秒到20秒,所以在紧张、恐惧、兴奋等精神因素影响下,神经冲动从大脑皮质传递到手掌小汗腺部,去甲肾上腺素的浓度升高,导致小汗腺分泌排泄活动短期内迅速增强,产生手掌精神性出汗。 还有精神出汗中枢,常保持有兴奋性,一加刺激后即产生反应性出汗,这种反应时间还要再短。精神性出汗在掌跖处表现最为明显,也可见于手背、头面、颈部、前臂和小腿等处,少数人在高度精神紧张时,甚至会出现汗如雨下,汗流浃背的全身大汗情况。 当张元已经完全可以控制神经性排汗之后,另一个问题再次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他可以控制什么时候排汗,那怎么控制什么时候不排汗呢?如果遇到高温状态,那他这人不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么?总不能咬一口辣椒这人就没了吧! 于是张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忌口,他这辈子几乎没吃过辣椒,甚至都忘了大蒜什么味道了,说得简单点,所有能引起他出汗的食物他一口都不吃,就连可可咖啡都不喝。 第二点,外温是他无法控制的,天总是要热的,他也不能一辈子待在空调房里,而且就算外面温度很低,只要他行走速度稍快有点,那也会形成自然排汗,这该怎么解决。 徐东海对于他的这个问题给他想了个办法,那就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名叫凤凰尾。 凤凰尾是一种毒药,所以凤凰草周围从不生长任何植被,并且每两棵凤凰尾中间生长间距不低于五米,凤凰尾外观非常像凤凰的尾巴,成熟后的凤凰尾高有三十公分,叶宽不到七公分,成金红色,被收割后会在八个小时之内连变十二种颜色,这十二种暗色中分别表示凤凰尾处于不同的阶段。 第一种颜色为红色,第一阶段的时候凤凰尾见血封侯,直接接触皮肤后人畜当场死亡,即便就是闻到凤凰尾释放的味道也绝对会七窍流血,活不过五分钟。 而第十二种颜色为深棕色,这也是凤凰尾保存时间最长的最终形态,到了这时候毒性就会减弱很多,但是也不能直接使用或沾在伤口上,不然医治不及时也会丧命。 通常情况下使用凤凰尾只有第一种和最后一种,第一种会致人当场丧命,但是因为凤凰尾的毒性和时间有着直接关系,用凤凰尾还不如用鹤顶红。 最后一种用法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极少数专攻此种毒物和某些部族对它有所了解,那就是造成人假死。将凤凰尾碾碎后进行燃烧,所形成的气体毒性不至于将人致死,但是会使人意识有些不清。 达到一定量后心肺功率便会降低,呼吸速度也会极度减缓,甚至出现过呼吸暂停的现象,如果是用药的高手,会在使用凤凰尾后造成使用者心脉静止,呼吸中断,瞳孔轻微扩散,并且血液逐渐凝固,停止新陈代谢,比如身体不再排汗。 人会处于一种死亡初期的表现,这种状况会维持五到十分钟,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限还没有及时抢救,那这人就会进入真正的死亡状态,除非大罗金仙或者阎王老爷,不然这命谁也救不了。 张元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这凤凰尾,然后找了个地方开始大面积种植,经过毒性过滤和技术科的分解萃取,终于将这凤凰尾在保留特性的同时将毒性降到最低。而这东西就成了张元那个几乎从不离手的烟斗中的烟丝! 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技术科给张元提供了一套详尽的吸烟时间表,里面记录了凤凰尾的药性持续时间,以及每次吸烟后间隔多久才可以吸第二次,才有必要进行第二次。 这么一来,因为凤凰尾的关系,张元最多的时候可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向外排放一滴汗,这么一来张元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唯一让他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无法排汗使得自身体温升高,排尿次数明显增加。 而在实战过程中,张元融合了乾坤游龙步,那当真是在对方身边神出鬼没,张元不但可以在对方身边快速移动,还可以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又出现,好似迷踪厉鬼一般的飘忽不定,看不见抓不着,让敌人防不胜防! 因为张元要控制自己的排汗量和排汗时机,所以张元不可能在战斗中维持这个状态,这就必须靠乾坤游龙步配合,造成时真时假,虚虚实实,甚至眼见不一定为实。 又因为此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招数,像极了月亮隐约在云层中间,于是张元就为这招起了个算是雅致的名字,叫做开云! 而今天钟立风以为必中的一剑竟被张元躲了过去,张元用的就是这开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断臂 钟立风当然知道开云,可是距离上次见面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和现在的张元根本不能同日而语,虽然当时的张元身体敏捷度要比现在高出很多,可对气的运用确觉不在一个层次。 那时候见识开云,钟立风起码还有踪迹可查,而如今张元竟能声息皆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位置,钟立风提着青釭剑不停的逆时针负手转动,但脑袋却不停的四下打量,小心提防着。 忽然,一道黑影猛的出现在钟立风的身后,恍惚间余光看到的就是一闪!钟立风这边紧跟着就回头看去,甩动手中青釭剑就要招架,可那黑影悄无声息的一下子又消失了! 钟立风这边脖子刚转过来,就听见自己身后脚步连连,他又急忙回身举剑要刺,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霎时晃动,接着又是什么都没有!还没等他从搜索中缓过神来,身后猛的就感到衣挂风声! 钟立风自知避无可避,所以用青釭剑回手反挑,打算来个两败俱伤!可自己这腕子一压,触感上并没传来皮开肉绽的阻力,相反,这一剑速度不减,毫无阻隔,这手感就告诉自己,这剑走空了! 而他自己也没如预期的把自己命仍在当场,这张元哪去了?这身法莫非怎的已经堪蹬造化,如此神出鬼没?可直到这时,在场两边的人才来得及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都大开了眼界,一是惊叹张元那神乎其神的开云绝技,只见人影不见人,好像这里的空间都任由他穿越,仿佛真的如同一轮明月,时而藏在迷云之中,时而又露出面颊,可一旦露出面颊。那就是美杜莎的微笑! 反观钟立风,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不乱分寸,这是何等的警觉性和防御力,就像刚才,张元两次闪动就出现在了钟立风的身后,抬起一掌就奔着钟立风下了死手,就连严传江都认定这一掌那是必中无疑! 因为当时两次转身的钟立风,从心里警惕性上来讲正处于一种初期的麻木期,身体两次连续的转身造成回防不及,所以张元这一掌显得恰到好处。 可没想到钟立风铤而走险。利用剑身长度,一剑后挑,来了一个两败俱伤的招式,想要一命抵一命,这才化险为夷,必须说不得不佩服钟立风的胆色和心机。 但同样的,在这么千钧一发之下,张元身影晃动竟然再次消失在原地,电光火石之间这种突然收招变向隐匿身形的功夫。无论从对身体的控制力还是这出云的身法,都堪称绝世无双! 钟立风眯着眼睛来回搜索着周围的一切可疑动向,那微胖的身体因为高度紧张而不停的向外排汗,倚天剑不断的在身前身后游走。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但是张元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无一点踪迹。 钟立风忽然冷笑一声:“我看你往哪躲!” 话音一落,钟立风手中青釭剑霎时青光大盛。随着身形转动,青釭剑便上下翻飞的抖了开来,那剑气就好似千百道劲风。一时如青莲绽放,煞是好看,而身前地面好似一块撞碎的风挡玻璃,全是大小相等但是凌乱无章的裂痕! 而随着钟立风舞动青釭剑,剑气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离得稍近点人不由得连连后退,避之不及便被当场斩为数段,鲜血横流内脏混合着乌七八糟的东西在地上摊了一地! 可即便如此张元也没有显出身形,钟立风不禁气愤难平,这张元到底藏在哪了? 在场之人,只有三个人知道张元现在的位置,一个是罗文,一个是狗鼻子,一个是徐东海。罗文可以从地面上的脚印轻易发现张元现在就藏在钟立风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一动不动的该是死盯着钟立风,等着钟立风露出破绽。 而狗鼻子则明显的能闻到张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独特的气味,十分浓郁的盘亘在那里,随着风不停的被吹开。至于徐东海,张元身上那股特殊的气体就像在他眼前点了一盏明灯一般,虽然没有具体形态,看不见样子,但是却和周围所有的气显得格格不入。 这两个人现在都在熬,钟立风这么逼张元现身,自身消耗必然不小,先不论这青釭剑招到底有多少内劲的损耗,单说如此大开大合的招式,体力下降的速度必然不慢。 可他又必须借此逼迫张元有所动作,确定张元的位置,起码像现在这样,他得先知道自己周围是否安全,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是非常大的心理负担。 反观张元也不好受,这种大量的排汗让他体力下降的也非常快,这会已经开始感到舌头发干,口腔发色,嗓子眼里发苦,他现在站在这里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观察钟立风的漏洞,而是站在这里地面上有一个神秘所的水瓶,他是在补水! 钟立风停了,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咽了口唾沫骂道:“张元!躲在裤裆里当王八,这就是你们神秘所的作风是吧?早知如此不如跪地求饶,也落得个磊落的名声!” 张元等的就是这一刻!人体从运动到完全静止后会有零点几秒的反应延迟,对于钟立风这种高手来讲,这种反应延迟大概只有零点零几秒,可是同样的,这一点点的时间,却足够钟立风在这一瞬间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元就好似一个幽灵似的忽然一个前跃出现在钟立风的身后,钟立风就觉得身后不对!刚一回头的功夫,张元再次消失,钟立风的身子还在扭动的过程中,手中的青釭剑还没有完全从身前绕到身后,身子还处于惯性摆动之下! 就在这么个档口,张元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钟立风的身子弱侧,接着叫丹田真元灌于右掌,猛的由上向下一个楼头灌顶奔着钟立风的天灵盖就拍了下去! 钟家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却看见青釭剑一剑刺穿了张元的右侧肩胛骨!那鲜血霎时喷了出来,钟立风随机反向一用力,顺着骨骼走势一个外挑,张元整个膀子当时就被斩断。只留下右侧肩膀整齐的切口,一条还在不停抽动的胳膊当时扔在了当场! 张元的膀子断了,钟立风好算计! 只有在场的少数几个人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钟立风刚才看似杂乱无章的挥动青釭剑浪费体力,实际上是一招布棋! 他将身前几人斩死,让血浆和肉泥把身前身后的地面铺满,虽然钟立风看不见张元,可这样一来,一旦张元近身。那脚下的血浆和肉泥就会形成明显的脚印,而这脚印就会清晰的标注张元的动向及位置! 就在钟立风刚才回身的一瞬间,眼尖的人全都看到钟立风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地面,好像跟着什么似的急速转动眼球,而同时,那口青釭剑就跟着动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没人有机会警告张元,而张元当时人在战圈,根本不可能有旁观者如此清晰和全面的观察力。这才着了钟立风的道,付出了一条胳膊的代价! 此时的张元连击肩胛处三个大穴,减缓出血量,可再往他脸上看。面颊苍白,一头大汗,皱着眉噗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而钟立风的那口青釭剑剑尖,则同时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势已去! 这是神秘所上下所有人同一时间的想法。姜鹏刚要冲过去,钟立风眼角一滑就盯着姜鹏的脸冷声说道:“别动!” 姜鹏一个急停勉强稳住身子,死盯着钟立风双手不住的颤动。过了好半天才哀嚎一声:“所长!” 张元那总是梳理一丝不苟的白发现在已经杂乱不堪,脸上尽是剑气造成的割痕,衣衫褴褛,显然刚才的一战在外人看来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实际上那青釭剑的剑气比想象中还要凌厉的多,但看张元这一身伤口就知道,张元不是不想近身,而是根本近不了身! 他跪在地上用左手捂住右臂的断口,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从额头滑下来,眼中虽然依旧坚定,可这剧痛却让他身子不住的颤抖,一瞬间场面就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张元断臂处的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啪嗒啪嗒声。 悲凉和绝望在神秘所人员间弥漫着,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一身荣耀从未失利的所长,现在脖子上正架着一口宝剑,只要人家动一动手腕,张元必将人头落地,此时此刻再无一人能有回天之力了! 钟立风用眼睛盯着候志新,用一种极为平淡的声音道:“放人吧!” 猴子眼角抽动了一下,冷笑一声:“钟立风,你活糊涂了吧,咱们大不了两相交换,哪来的放人!” 钟立风将剑尖抵住张元的哽嗓咽喉:“放人” 钟立风说的相当的平淡,但是候志新的却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他知道钟立风从来不开玩笑,他知道钟立风真敢杀了张元!而自己,却不见得真的敢动手,这就是为什么钟立风还敢和神秘所的人缠斗,完全不理会邢松的性命的原因,因为钟立风对自己吃的太透了! 邢松冷哼一声,接着用手指轻描淡写的推开猴子手中的匕首,回头盯着猴子:“我知道你吃里扒外,但我以为你仅限于神秘所,我对你什么样你应该清楚,没想到你和别人一样,全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邢松说完抬起胳膊抡圆了照着猴子就是一个耳光,猴子可不是武装科和调查科出身,自己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这一巴掌几乎把猴子打飞出去两米,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满口的牙齿全都被鲜血盖满! “把东西给我”钟立风冲着猴子指了指他不远处的那个箱子。 猴子没动,可抬头看了眼严传江后,这才缓缓的挨到箱子旁,从箱子里抽出了一个黄色的包裹,从造型上来看,倒像是一面镜子。猴子慢慢走到了钟立风的眼前,将这包裹交给了钟立风,钟立风看都没看猴子一眼,接过包裹拿在手中感受了一下,这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可没想到就在钟立风笑的同时,张元也突然笑了起来! 钟立风一下子就止住了笑容,眯着眼睛纳闷的问道:“张元,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得出来,我可真是小看了你了!” 张元笑容不止,盯着钟立风冷哼一声:“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你什么意思?”钟立风忽然惊觉了起来。 张元用左手拢了拢那凌乱的白发,看着眼前的钟立风笑道:“现在我就告诉你!” 这话说完,钟立风就忽然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不对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应劫 钟立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眼前的景物忽然一晃,仿佛是空间被扭曲了似的,像极了因为热浪引起的景物变形,因为离着自己太近,钟立风完全无法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就在这扭曲的褶皱中,一下子就明显的看出了人体的形状,然后七个身穿各色西装,打着不同颜色领带的男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钟立风的面前,将钟立风紧紧围在了中间! 还没等钟立风搞清楚状况,几乎就是上下眼皮一个闭合之间,这七个人同时手持一柄黑色的锥子,不分前后的刺向钟立风身体七处大穴,分别是:天突穴、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水分穴、气海穴,形成七星连线! 再看钟立风,手中青釭剑应声落地,剑尖刺入地面数寸,剑柄不停的摆动,跟着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倒!随着口中好似发烧时呼吸一般的一道热流缓缓喷出,钟立风眼中光芒骤然就变得暗淡了下来! 整个人皮肤霎时显得有些干裂粗糙,圆润的脸颊皮肤也开始耸啦了下来,眼袋下坠,头发都是跟着一松,整个人身上的气一下子就全散了!仿佛一瞬间老了不止十岁! 这是七星索命,钟立风数十年的功夫,全废了! “爸!” 邢松一声惊呼,同时长弓拉满就要出手,但那七个穿西装中有一个扎着紫色领带的男人举手成手刀,照着钟立风的脖子比划了一下。然后用眼睛毫无表情的盯着邢松,邢松这手指才迟迟没有松开,但却咬着牙死定着这个人! 钟立风有些颓然的瘫坐在地上,身子骨仿佛是受到地心引力的强力影响。整个人显得好似被锁链下拉着往下坠,那身上的肉变得软塌塌,可能是因为太胖,导致现在钟立风有些喘。 他如同干了多重的活一般,满头大汗的顺着脖颈向下流,但又完全抬不起手来擦,而刚才的风采完全不在了,更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胖老头,只是不停的翻着眼睛看着对面同样大汗淋漓,断了胳膊的张元。 “什、什么时候”钟立风好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句。 张元现在状态很稳定。只是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脸色显得有些白。嘴唇多少欠缺点血色。万幸是自己封穴封的及时,不然断了胳膊,说话这会的功夫就足够让他休克致死的了。 张元动了下身子。好像是想让自己舒服点:“你挑断我胳膊的时候” 钟立风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们是谁” 张元的目光不经意的从这七个人的脸上飘过:“调查科,五队” 调查科五队,和武装科五队一样,是神秘所不动作战队伍,虽说挂在调查科和武装科名下,实际上是归属所长直接领导的。五队从不接收任何外勤任务,除非事态严重,基本上就在所里执行保卫工作,。 保卫目标除了所长以外,就是像今天这种国家级会议。才会负责会场特殊安保,或者极特殊人员的外出护卫。总之五队只出现在最重大的场合,应付其他保卫不擅长的保卫工作。 张元从二十年前开始对调查科五队进行整改,他从全国筛选出拥有和他能力相似、相近、甚至相同的人,然后亲手调教,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们如何灵活运用这种隐身的能力。 同时从基础格斗到晋级格斗,从阴阳常理到妖鬼常识,培训科目种类繁多,层层筛选才剩下这七个人,确保这七个人能在任何时候应对任何突发事件,有高警觉 、高效率的应变能力。 这五人因为常年在一起训练生活,有着高度的统一性和默契,或者说这种统一性和默契是张元强制培养的结果,他们必须使用相同的兵器,练习相同的技术,甚至精确道每一个点上。 就像现在刺入钟立风七大穴上的黑色锥子,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绝不会发生撞车这种事情。这黑色锥子其实也是有来历的,它并不是普通的金石制成的锥子,实际上这黑色的锥子全都是骨头,人骨头! 这黑色的锥子学名叫做炭乌骓,是人死后火化剩下的一块病变的腿骨,这种病变的腿骨发生的概率非常低,几十万人中也不见得有一个,但是一旦发现这种病变的腿骨,对于阴阳界的人来说就是发现了宝贝。 这东西邪得很,没人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这东西就是能吸人的灵气,只要碰到人的伤口,见了血后就会对人体内的气进行疯狂蚕食,当这人身上的灵气被蚕食干净了,这人就会陷入深度昏迷,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植物人。 同样的他也可以救人,老人讲如果谁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把这病变的腿骨戴在身上,这东西就会慢慢被这腿骨吸走,不过这个度需要拿捏,过犹不及适得其反也很常见。 这种现象是无道理可讲的,就像鬼怕黑狗血,怕污秽之物,古来有之但又没人能说得出个所以然。慢慢就有人将这腿骨制成锥子,起名叫做炭乌骓,遇到这类事情就将这炭乌骓刺入人体,那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被清除,百试百灵。 其实张元和钟立风交手之初,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钟立风的对手,当然,若要是钟立风没有了青釭剑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张元趁着和钟立风缠斗的过程中,对五队下达了命令,五队的这七个人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这二人身上的时候消失在了原地,接着一步步小心的逼近钟立风,这期间注意到这七个人的也只有罗文、狗鼻子和徐东海三人。 但是后来钟立风那通狂攻逼迫张元现身的时候,差点斩死五队的两个人。张元才当机立断的改变了战术,他必须对钟立风进行近身猛攻,让钟立风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身上,好给五队制造近身的机会。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有些低估了钟立风。自己近身战的优势也并不明显,而且青釭剑的剑气太强,剑气的数量也太多,如此一来他只好铤而走险的卖了一个破绽给钟立风,用自己的一条胳膊换取五队全员逼近钟立风! 而果不其然,自己这条胳膊被斩断的同时,钟立风的进攻骤然停止,心里到精神瞬间松懈,这才让五队有机可乘的对钟立风进行了包围,七个人全程全都屏息而行。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气和声音。终于给钟立风做了个杀阵! “我用条胳膊换你武功全废。你也不算冤”张元说这话的时候挑了下眉毛,显然断臂的疼痛实在是难忍之极。 钟立风咬着嘴唇听完张元的解释,一声不吭的盯着地面上张元那条还在断断续续滴血的胳膊。半晌才说:“即便我现在已经形同废人,可我的优势并没有改变,你们此时能用的人也就这么多了,唯一能上的了台面的不过是那三五个人,而我的人数成倍与你,钟家六门将还有四人,加上邢松这一辈的人,今天笑道最后的还是我钟某!” “你以为我是怎么回来的?”张元看着钟立风问道。 钟立风冷哼一声:“他们中有人能通知你并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科队长一级的几乎全都错过了晚餐,这才导致战斗时间拉长。不然,在你回来之前这里就早以付之一炬!” 如果钟立风一开始计划顺利的话,那么摧毁神秘所应该不废吹灰之力,只要科队长一级的全都中了毒,剩下些小的完全不够看,那这场突袭结束确实会相当的快。 可话说到这在场大半部分人却突然一震,接着眼睛全都不住的四下打探,当一震轰隆轰隆的脚步声和地面震感传到钟立风的身上时,钟立风才发现,这么大的院子全都被一群穿着暗绿色服装的人包围了! 这群人数量大概在一千到两千人左右,清一色的全是机枪装备,前两排成跪射姿势,后几排成站射姿势,枪口全都对准了围在圈内的钟家人。从姿势和战斗素养来看,这群人应该全是正规军出身,纪律性极强。 “七处!”钟立风眯着眼睛道。 张元点点头:“这么短时间内大规模集结武装队伍,只有七处才能先斩后奏,钟立风,你完了!” “爸!跟他们拼了!”邢松扯着脖子喊道。 钟立风皱着眉忽然笑道:“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天要亡我钟家!七巧八木,果然是灭门之祸,万没想到的是就差了一步,竟然这命应在这了!”这话说完钟立风忽然好像是用尽全身力量的猛然喊道:“护送少爷出去!” 张元这才意识到钟立风打算做什么,可他一声等等还没喊出口,机枪那耀眼的火舌伴着强劲的嘶吼忽然就将他的嘴封住了!钟家人成片的倒下! 那钟家人几乎清一色的冷兵器,怎么可能是这机枪手的对手,尤其在这个距离,除了门将这一级别的钟家人,根本别想有命在!这是一场**裸的屠杀,是一面倒的战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死亡的气息顷刻笼罩在神秘所院子的上空! 一群人护送着邢松不停的向墙角靠去,用身体做着人肉盾牌,也顾不得邢松拼死回冲的劲头,司马韵一一下就将邢松敲晕,然后一个大汉扛起邢松就撤去! 终于在留下一地尸体之后,几十个人钻进了一个排水井,跟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持枪的队伍纷纷追入排水井,不时还能听见从排水井中传出那瓮声瓮气的跳弹声,之后,一切再次回归于寂静!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支半红不黑火炭色的胳膊,猛的从钟立风的心口处掏了出来,钟立风瞪圆了眼睛看着这长着长指甲的手抓攥着自己的心脏,跟着噗地一声,那心脏好像一颗饱满多汁的番茄,被这只大手攥了个粉碎! 同时钟立风眼中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串咯咯咯的笑声! 【第三百二十九章】世仇得报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就在钟立风的身后,竟然是一只鬼! 这只鬼身高不过一米六,半红不黑的火炭色皮肤里隐隐还有些透明,但却看不见半根血管和神经的分布,也看不到任何内脏器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骨头,而且这骨头好像是女人一样的细小。 它细长的脑袋上长了两只不大的角,光秃秃的头顶,却在后脑勺到脖颈见长满了褐色的毛发,因为没有眼皮,一双环眼如同鱼目般无神,令眼球好似白内障一般皆是灰白色,一颗米粒大小的眼仁在正中间一动不动,就连眉肱骨上也是不见一根眉毛,看得人心理发慌! 鼻子没有鼻梁骨,是从额头出直直的顺了下来,只有两个不大的鼻孔好像芝麻粒一样粘在上面,就像是蛇一般。和这些相比,最明显的就是它有一张奇大无比的嘴! 这嘴左右皆到耳部,说是嘴其实倒不如说是口裂,因为这嘴压根就没有上下嘴皮,而这口里,竟有两个五厘米的黄色獠牙,从下牙的位置钻了出来!而此刻它正张着嘴伸出那藕荷色的舌头,咯咯的笑着! 它上肢都非常细弱,胸腔瘦骨嶙峋,和这瘦弱上身极不相称的是,它却长了一个硕大的肚子,肚子上没有肚脐,滚圆的好像个肉蛋,而里面好像装满了浑浊的乳白胶,更像是粘稠的酸奶或者是呕吐物,可就是不见软组织器官。 在场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什么,只有更少的人见过。尤其是罗文几人,因为印象太深刻了,这正是金重的式鬼!没人看清这式鬼是怎么到的钟立风身后,七个五队的人将钟立风围成了圈。这式鬼是怎么越过这五个人钻进去的? 罗文看见了,虽然他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逃跑的邢松身上,可余光依旧瞥见了这个过程,这式鬼是从钟立风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那式鬼嘭的一声将胳膊从钟立风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钟立风的死尸当时扔在了当场!五队的人连忙急急后退,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式鬼的身上,而这式鬼旁若无人的看着自己沾满钟立风鲜血的手掌,接着用那藕荷色的舌头不停的舔舐着,仿佛它手上的不是鲜血,而是蜂蜜一般! 梁风谨坐在轮椅上的身子猛地就是一震。双手死死的抓住轮椅扶手。青筋暴起的不停颤抖。一双眼睛盯着钟立风的尸体眼皮不停的跳动,鼻孔不断张大缩小,缩小又张大。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屁股几乎悬空在轮椅之上! 一瞬间各种情绪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心里,各种片段,各种回忆,各种新仇旧恨,各种恩情爱惜,将他那苍老的心一下子塞得满满的,凝成了一滴滚烫的眼泪,缓缓从脸上滑落! 张元也看着钟立风的尸体,一代枭雄命陨于此。死于式鬼偷袭之下。曾经和他暗地里缠斗数十年,曾经是神秘所最大的隐患,运筹帷幄险些掀翻三个柱子的一角,如今走的如此悄无声息,连句遗言都没留下,作为对手都不禁替他感到一阵悲凉,现在倒在血泊之中,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实力全都大打折扣,没人还是这式鬼的对手,真是刚出龙潭又如虎穴!可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式鬼忽然用手掌猛地一击地面,一道滚圆的焦黑印记呲啦一声顷刻显现,冒着森森的鬼气和浓浓的腥臭,接着一个人形从这焦黑印记里被这式鬼拉了出来! 这人应该四十出头五十不到,可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样貌比实际年龄苍老不少,一张黑黪黪的国字脸上满是伤痕,两腮下塌非常的消瘦,因为面宽,更显得他瘦骨嶙峋。 他脸上很脏,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洗脸了,上面布满了油泥和黑色的尘土,胡须灰白半长不短。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人只有一只左眼!右眼仿佛是被什么人生生的剜了出去,上下眼睑因为扩张后向内凹陷,结疤封死后显得更是非常恐怖!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衫,上面也是布满口子和划痕,而且留有特别多的食物汤汁干涸痕迹,看起来非常的脏。从这衣着上来看,甚至怀疑这就是一个拾荒者。 可他却只有一条胳膊,另一边的袖管实际上是空空的,看来和张元一样是从肩头断的肢,可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奇的是,这人没有双腿!从臀部向下什么都没有,而是就这么坐在一个竹子变成的筐里,用一根麻绳拴在竹筐的两侧,然后斜跨在肩膀上保证自己不会从这竹筐里不慎落下来! “舅舅!”方瑜一声惊叫,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捂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对面这个男人。 是金重! 罗文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曾经那个摇着扇子谈笑风生的男人!可金重对此完全不理会,而是用一只左眼艰难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钟立风,他扫了那式鬼一眼,这式鬼嘴里咯咯的笑着,然后伸手揪住钟立风的头发,一把将钟立风的死尸提了起来,将钟立风的脑袋递到了金重的面前! 金重先是愣愣的看了一会,然后伸手去探了探钟立风的鼻息,又摸了摸颈部动脉,最后身子一抖,缓缓的裂开了嘴,露出了里面黑褐色的牙齿,接着放生大笑! 那笑声里显得异常的快意!仿佛并不是一种情绪,更像是一种释放,虽然是笑声,但每个人都能从这笑声中听出很多不同的东西,即像是又一种酣畅淋漓,又像是有一种不能名状的悲伤。 原来金重从山西逃走后,正遇见潜伏在外面的邢松,但是邢松并没有发现金重。金重当时就觉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所以跟着就隐匿身形,打算顺藤摸瓜的找到钟家的老窝。 可是后来罗文赶到发生了一场大战,因为战圈过大,邢松逃走的时候金重差点就跟丢了,万幸邢松在不远处发现了钟家车辙的痕迹,这才跟着车辙痕迹寻找,终于在一个进入车道的路口,发现了钟家回合的车队。 金重这才知道,钟家此次的目的是为了夺取照妖镜,同时也为了摧毁神秘所,所以车队走后,金重就带着式鬼藏到了神秘所的外围,等待着钟家行动。 而在这个过程中,金重不断的受到式鬼的献祭盟约限制,式鬼会每天从他身上拿走一样东西,一开始还是一根手指一根脚趾,到了后来就是肾脏、膀胱,最后解释四肢,就在金重即将认为自己挺不住的时候,神秘所里面的喊杀声才将他惊醒! 他利用式鬼的鬼术,让式鬼探入神秘所里窥探究竟,正看见钟立风招出了鬼仙,吓得金重差点自己吞了舌头,他怎么也没想到钟立风竟然练成了降鬼术! 所以他伺机而动,就在他以为神秘所大势已去的时候,场面发生了逆转,五队的潜伏得手和七处的武力介入直接造成了这个混乱的场面,金重知道机不可失,如果再等到神秘所将钟立风监禁起来,那时候在想要钟立风的命就比登天还难了! 所以当机立断让式鬼以鬼术影遁潜进了钟立风的影子,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窜逃而走的邢松身上的是,猛然发动突袭一击得手,这才使得钟立风命丧黄泉! 方瑜一步步的向着金重走去,可路过罗文身边的时候却被罗文一把抓住,她拼命的想要挣脱罗文,可罗文却一语不发的毫不示弱,最后方瑜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着眼泪边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了。 张元一摆手,让给他急救的技术科人员撤回了本方阵营,自己从兜里勉强的掏出烟斗,胡乱的压了些烟丝,困难的点燃后吐了一口烟,这才用那惨白的嘴唇问道:“什么人” 金重瞥了张元一眼,然后收起笑容哼道:“张元,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放心,我目的只有钟家人。” “杀了人你还想走?”严传江眯着眼睛盯着金重说道。 金重一瞥脑袋:“你能留得住我?” 严传江一时语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说能绝对是在吹牛皮,却又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我倒是想试试!” 可这话说完,那式鬼却忽然一转脑袋,盯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鬼仙歪着脑袋发楞,接着舔着嘴唇向那鬼仙走去! 此时的鬼仙依旧好像出神的望着天空,不过还是体若筛糠,仿佛被冻坏了一般。这是因为鬼仙此刻还处在罗文的九幽幻境的幻术衍生期,大脑和魂魄全都被龙息造成了毁灭般的伤害,三魂七魄全都不同程度的受损,已经形同死物,无法再兴风作浪。 这场面变得很诡异,一个式鬼,死盯着一个鬼仙,若是这在地府便会被视为大不敬,这鬼仙动动手指头就会要了这式鬼的命。可在这人世里,鬼仙的能力会因为三界壁垒大量的压缩,即便这鬼仙此刻没有因为九幽幻境变得毫无意识,这式鬼也可与它一战。 当然胜负自然不用多说,即便如此一个式鬼如何也不肯是鬼仙的对手,可关键在于现在的鬼仙根本没了意识,三魂七魄受损已经只剩一具驱壳而已。 可就在这时,徐东海好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睛提起中气,猛然指着这式鬼喊道:“快阻止它!” 【第三百三十章】留不住的人 这一声来的太晚了,晚到所有人都不知道徐东海什么意思,晚到神秘所所有人都没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甚至即便众人知道了这式鬼打算干什么,也已经无力阻止!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式鬼一张大嘴豁然变得有原来五倍还要大,整张脸皮都几乎快要撑破了!就在众人愣神的一刻,这式鬼一口就将鬼仙的脑袋吞进了口里!接着猛的一仰脑袋,就像是醍醐在吞咽一条游鱼一般,将整个鬼仙一口吞下! 那式鬼本来就滚圆的肚子顷刻胀起三四倍有余,皮肤薄的几乎透明,在那肚子外还能清晰的看见鬼仙的身形!接着这身形好似融化了一样的逐渐开始缩小! 董大林慢了一步,但却急忙立起龙泉战剑,接着剑指夹起一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的嘟囔了几句,这道符一下子好像通了电似的直立了起来,跟着董大林将这道符由剑柄滑至剑尖,那道符在摩擦的过程中同时化为飞灰,可再看这龙泉战剑,瞬间变得华光异彩,一道蓝色的叉状电流由剑柄向剑尖不断的闪烁流动! 董大林脚尖点地直奔着式鬼而去,举起龙泉战剑作势就要斩!但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式鬼轰的一声就将董大林弹开,董大林在半空中就好像是被踢下了楼梯似的不停的翻滚,最后落进了远处的人群里,等他翻身起来擦着嘴角的鲜血想要再上的时候,那式鬼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这式鬼此刻身高足有一米七。一头雪白的长发从头顶一只披散到脚底,原本狰狞的面容不在了,换成了一张不输方瑜的俊俏脸颊,虽然面无血色。可却无法阻挡那份美丽外泄! 头顶一颗独角从额头的正中间伸了出来,没了臃肿的身材,反而变得凹凸有致,双峰女性特征明显,周身呈现出一种青红色,还有些半紫不绿的! 长长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剑刃,肘关节和膝盖处都顶出了一节角骨,显得锋利坚硬,但是只有四只脚趾,不停的蠕动的捻着地面。好像是感受着地面的真实。就这么赤身**的站在众人面前。接着缓缓的睁开了那黝黑无光的双眼! 它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欣赏艺术品似的一丝不苟,目光中流露出了贪婪。用手抚摸着自己每一寸肌肤!接着从地上捡起了姜鹏撤掉的神秘所旗,胡乱的裹在身上,然后才抬起脑袋看着对面的董大林,裂开嘴露出两排锋利的短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只有那声音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轰的一声!就连罗文的眼睛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再瞧这边的式鬼竟然消失在原地,只有半空中飞起的石土被扔的老高后砸在了地面上,众人急忙四下寻找,就瞧见这式鬼正用左脚那四根脚趾死死的踩在董大林的胸口! 如果不是董大林正好将龙泉战剑横在胸口。挡住了这一脚的威力,董大林现在心口肯定是被掏了个窟窿!董大林使劲的挣扎了几下,可是身子上就像有一座大山压着,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苍生完了!” 徐东海忽然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但又无能为力,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式鬼要了董大林的小命,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七处的子弹不要钱似的向着这式鬼招呼,可枪声响起也就不够几十声,跟着就猛的戛然而止,众人循声看去,十多个七处的人手里还端着机枪,可脑袋却全没了! 只有好像喷泉似的鲜血,从脖子里发疯似的喷涌出来!众人连忙转头再看向董大林那里,那式鬼的那只脚好像只是随便晃动了一下,再次踩在董大林的心口! 董大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正喷到这式鬼的脸上!而这式鬼脸上还是挂着那诡异阴冷的笑容,用那条藕荷色的舌头将脸上的鲜血舔了下去,接着咯喽一声咽进了肚子里!可这脚下却没再用力,只是盯着董大林诡笑! 大海嗷的就是一嗓子,身体骤然增城数倍,双脚吐劲将地面蹬的霎时龟裂,然后好像一颗炮弹似的就从远处射了出去!边跑的过程中,他还边一抖胳膊,右胳膊忽然就是扭曲抖动。 随着大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越来越痛苦,那裹着团团黑气的无常臂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大海刮着风声就是一爪,五道黑光鬼气顷刻离手,直奔着这式鬼而去! 可这式鬼眼瞧这幽冥鬼爪到了跟前,忽然就张开嘴,一声令人穿透耳膜的尖叫直入九霄,再看那五道幽冥鬼爪,霎时化为乌有,连丝鬼气都没剩下! 大海转瞬就到了这式鬼的面前,抡起无常臂一拳就轰下,大海豪不藏私的打算一击定胜负,没想到这式鬼的速度居然比大海快上不止一线,大海的拳头还离着这式鬼的身体有数寸的时候,大海就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迎着自己就飞了过来! 等看清楚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他只来得及用无常臂尽量准确的迎着这个黑影轰出!大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大海就绝的自己的胳膊被一个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下! 然后这惯性不止的胳膊又砸向了自己的胸口,没等大海反应过来,自己就觉得周围的景物忽然开始迅速倒飞,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胸口奇痛无比,这才确定自己是被这式鬼揍飞了出去! 可就在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这式鬼忽然收起了笑容,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就是一哆嗦,然后缓缓的将脚抬了起来,董大林当时就觉得胸口一松,虽然又流出了很多血,可不管怎么说这一下子就好受了很多。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这式鬼忽然转头,歪着脑袋看着金重,接着一步一步的向金重走去! 金重眼中也全是慌乱,可又有一份从容和淡定,那是一种早就知道会这样,但是怎么又都不甘心的表情。那式鬼来到金重的跟前对金重一通上下打量,接着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式鬼忽然拉起金重的右手,跟着猛的一扯,随着金重一声刺耳的尖叫,金重这条血淋淋的胳膊一下子就被这式鬼扯了下来,跟着一口塞进嘴里,用那两排尖锐的牙齿不停的撕扯,没一会的功夫就吃了个干净! 方瑜眼睛忽然觉得一黑,幸好他身边的人将她拉住,否者方瑜一定会昏倒在地。她有些有气无力的看着此刻痛苦万分的金重,嘴里不停舅舅舅舅的呢喃着,显然金重此时所受的伤害让方瑜心里无法承受,不管金重曾经干过什么,在她的眼里,金重一直就是那个从小对自己万般疼爱,呵护备至的舅舅! 此时此刻的金重四肢全都被斩断,当真就变成了一个人棍,无法行动,不能吃喝,汗水好像是连成了流顺着脖子向下淌,咬着牙死死的挺着,而那式鬼则是舔了舔嘴唇,将目光又落在了别人身上。 “你们知道我能杀光你们,可我没时间和你们耗着,我要斩草除根!”金重咬着说道。 张元从徐东海的表现来看就知道金重此言不虚,现在不是自己想不想留下金重的问题,而是金重愿不愿意放过神秘所的问题,显然金重说这话就是要告诉自己,如果现在让他走,他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从此离开神秘所。 同样的张元也看出来了这是献祭盟约,金重一定是和这鬼结了盟约,所以这式鬼才会从金重的身上扯断他的胳膊吃,这种赌博式的纵鬼术,那真是有了今天没明天,也许第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命,也许自己能挺到自己的脑子被这式鬼挖出来! 而且金重说的也明白,他就是要向钟家报仇,所以每一天换来的这二十四个小时,于情于理也不会和神秘所耗着,他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何况张元的之前收到的消息里面也提到过,金重一门心思要报嫡庶之仇,这就跟没有理由在这里牵扯精力了。 金重一看神秘所上下没有人吱声,这就是一种默许,所以金重看了那式鬼一眼,这式鬼马上就转身将这竹筐另一条长肩带跨在了自己的身上,将竹筐中人棍一样的金重提了起来,。 接着在金重的警戒下,这式鬼忽然五指张开的猛的一敲击地面,再看拿地面一下子就行成了一个焦黑的印迹,之后这式鬼挎着竹筐将双脚站在了这焦黑印迹的上面,这两个一下子就如同站在薄冰面人,从这焦黑印记的上面掉了下了去,接着便瞬间消失了! 这战斗结束的太快了,而且今天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神秘所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一夜之间,神秘所几乎全军覆没,有生力量不过几百人,和原本的编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各个楼里都有死者,或是毒死在工作岗位上,或是安详的在睡梦走死去,这偌大的神秘所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场! 七处的后续队伍开始帮助所里伤势较轻的清点人数,医疗队在技术科的协助下开始抢救伤员,只有所里这些头头脑脑们一语不发,全都不曾动过一下,没人知道对方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神秘所,倒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新状况 战斗如此惨烈,神秘所除了梁风谨没人全身而退,徐东海这把年纪再经恶战,说实话能不能听过明天一早都是个问题,这会已经被黑头车接到了坪山。罗文估计无论生死,自己这辈子是再也见不着这个一肚子秘密的小老头了。 张元断了条胳膊,因为自己用真元封血,导致神经元被自己的真气胀破,时间隔了又这么久,技术科看到断口的时候就当面告诉张元,这条胳膊已经再也接不上了。 除了重伤患以外,所有人都没离开工作岗位,一边帮助七处抢救重伤员和寻找幸存者,一边对伤亡情况进行统计,核对死者身份和部门,整个神秘所里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发出过大的声音,因为虽然活着的都庆幸自己还留着一口气,但是对于更多死去的同事和队友,没有人还有交谈的心情,在所有人的中间都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张元没听从坪山工作人员的建议进行尝试性修复,而是就坐在旗杆底下,叼着烟斗听着各方面的进度反馈,苍老的样子就像是老年丧子的老人。 有时候轻声交代几句,有时候则只是点点头一语不发,更多的时候则是任由坪山的医护对他的胳膊进行现场处理,自己则呆呆的看着脚下的地面,目光都有些涣散。 罗文把毯子给梁风谨盖了盖,可梁风谨摆了摆手,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养子,第一次这么有力的抓着罗文的手,眼神里的东西很多,又很复杂,可最终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吐出两个字:“儿子” 然后驱使着轮椅。压着碎石和乌七八糟的东西向信息科的楼走去,即便因为压到了东西车轮发生侧滑,可梁风谨也毫无反应,显然对梁国的出走梁风谨有些受打击。 “罗队,梁科长没事吧?”大海抱着个盒子从远处回来,他刚才带着七处的人去找供电设备,现在却不停的从盒子里拿出煮鸡蛋,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 罗文也有些出神,眼眶有点湿润,他知道这一切对梁风谨的打击太大了。罗文所受的打击也一点不小。自己当了一辈子的亲哥哥,没想到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自己所有的遭遇几乎都是梁国一手造成的,他在这些事件的中间,起着无可辩驳的关键作用。 罗文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席地而坐:“没事,能挺过去” 大海咯喽一声咽下去了一块卡在嗓子眼的蛋黄,看着罗文的表情,也不知道罗文是说自己能挺过去。还是梁风谨能挺过去。 祖龙拎着吊瓶缓缓的走了过来,虽然还是行动不太利索,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和坪山大夫的治疗,起码慢慢走路没问题了。祖龙也确实挺佩服坪山医疗队的专业性,起码这袋输液扎进血管后不久,祖龙就觉得自己能攥住拳头了,只不过现在他拳头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压根看不见手指头。媚宠,萌妻至上 大海一把将祖龙扶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输液吊瓶也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用一只手扒鸡蛋一边问祖龙:“咋样啊?能不能整一个鸡蛋?这玩意大补。正对路子!” 祖龙虚弱的晃了晃脑袋,仿佛这一段路他走了好久,现在有点上喘:“所里人没剩下多少了,我看七处现在帮忙的不多,借机会调查的倒是不少” 大海嘴里鸡蛋塞了一半,一张嘴差点喷了祖龙一脸:“这帮瘪犊子!我他娘的倒要看看他们谁敢!” 大海说完就要起身,罗文皱着眉咳嗽了一声,然后伸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大海坐下,这才说:“调查吧,人都没了,调查出什么都无所谓了,所里名存实亡,早晚会有人来接管,本来就是打算洗牌,迟迟早早的又有什么关系,谁叫所里的秘密太多,多的让所有人都害怕” “哪所长呢?他就看着这帮瘪犊子揪咱们小辫子?”大海挑着眉毛挠了挠屁股问道。 罗文弹了下烟灰,看着远处被坪山医护摆弄的张元:“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坪山才是他的归宿,他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处境,最自责的可能就是他。 坐在他的位置上耳朵就会变得不可信,每天接收的信息太多,他要做太多的选择,如果今天他在这里,我相信必定又是另一种景象,只是现在已经无力回天。 老鬼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没栽过跟头,可没想到今天栽了个大的,他太自负,他以为老所长是天下第一,自己就是天下第二,没想到钟立风竟然还能这么厉害,心思比他还要细。 退一步说,所长的底子太薄了,老所长是天纵奇才,尚且因为家中祖辈基因眷顾,所长是个普通人,能有今天的成就算是非常的了不起了,到了这个年纪这个修为,很多事情有人点你一下你可能就看破了,可自己就算想破头也没个所以然。” 大海把装满了鸡蛋皮的盒子放到一边,用裤子擦了擦手,看了眼输液的吊瓶液面才说:“梁哥不能是反卧底吧?我怎么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来!” 罗文吸了口烟,可这烟还没从口腔中散尽罗文就摇了摇头:“不是,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指引的,都在利用我,如果他不是存心这么做,只是想要迷惑钟家,他一定有更好更稳妥的方法。而且,我爸肺癌晚期,确诊很多年了,一直靠着坪山的药维持着,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异界之废柴赛高 大海听完就是一愣,接着想了好半天才试探性的问道:“我听他们刚才吵吵七窍八木啥的,又灭门之灾,梁哥不会因为梁科长的晚期,就相信了钟家说的话吧?” “不是没有可能”罗文说道“我哥和我打小见我爸的次数少,他在所里经常一个月回不了一次家,所以我们哥俩和我妈的感情特别亲,如果这七窍八木应了验,我哥要真死了就得让我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爸的病很有可能侧面的印证了这个说法的准确性,如此一来我哥为了我妈选择活命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如果把我换成我哥。我也很有可能这么做。如果我哥早跟我说实话,也许今天袭击所里的就有我一个” 大海听完赶紧拦住罗文:“哎妈呀!罗队你可别二了!七处这耳朵多长,这要是听见了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事呢” 尸体袋像是长龙一般的被从所里运到大门处,大门口的运尸车排出了老远,罗文的眼睛能轻易的看见尸体袋拉链处系着的标签,有的名字罗文听说过,有的名字罗文没有印象,还有的名字罗文很熟悉,可这种情况下罗文已经连去看一眼的**都没有了,因为他一想到那一张张熟悉的泛着青灰色的脸。罗文就不禁悲从中来。 猴子一屁股坐在罗文的对面,很尴尬的偷眼看着罗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叫了声罗队。大海气的不行,从刚才开始就故意不理猴子,发生这么多事,无论怎么说猴子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另一方面来讲,猴子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在执行潜伏任务,倒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张元的部署。大海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元从一开始就是拿四队的命去钓钟家人,在张元看来,四队就是自己维护大局的一颗弃子,只是他的机关算尽。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文看着猴子没什么表情:“突袭前为什么没送出来消息?” 猴子舔了舔嘴唇:“所里一直有人信号干扰,比我厉害” 罗文看着猴子的表情就知道,猴子所说的这个信号干扰很有可能就是出自梁国之手,他对猴子的本事清楚的很。要说这所里在技术这个层面上能对猴子进行压制,梁国绝对算一个,而且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梁国还应该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钟家老巢在哪?”罗文又问道。 猴子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从。。。从东北回来后一直都在跟着邢松,一次也没回过他们的老巢,我的任务就是查清钟家人都藏在哪,可是没等到我去,钟家人就找上门来了”绯闻缠身,不可活! 罗文捻灭了烟:“所长令?” 猴子点点头。 “怎么签的?”罗文接着问道。 猴子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下脖子:“在找到钟家具体位置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隐藏身份” 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罗文就什么都明白了。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暗绿色服装的男人走到了罗文的面前,敬了个礼后才对罗文说:“您是罗文?” 罗文点点头,疲惫的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接着说道:“罗队长,希望您能帮忙认一个人,他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没有身份备注的人,因为发现的位置只有他一个非神秘所人员,我们希望您能帮忙辨别一下是不是神秘所的人” 罗文皱了下眉毛:“严传江呢?” 这人一愣:“不方便透露” 几个人一听这话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没等几个人说话,一个黑色的尸体袋就抬到了罗文的面前,这男人将拉链拉开,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了罗文的面前。 这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微微谢顶的头上却留着长发,鼻直口方,样貌堂堂,年轻个几十年绝对是个帅小伙,身高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上穿了件白色的褂子。 罗文注意到这男人的心口有一个明显的下凹,这是非常不自然的,罗文不按还好,用手一按就发现这人的左侧胸骨完全都碎了!应该是被人一掌击碎的,不做尸检的话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被震碎了心脉,还是胸骨骨折戳破了心脏死亡的。 可别人对这人不熟悉,罗文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人,这人正是在图书馆底下一层那个以为杀了自己的陈天斗!什么人能杀了他!他的实际战斗力应该还在严传江之上!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罗文忽然想起这男人说发现这尸体的位置好像有些特殊。 那人却答道:“技术科大楼,防火通道地下三层” 这话说完罗文、祖龙和大海的脑袋嗡的就是一声! 太岁出了状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病号的提示 罗文疯了似的撒腿就往技术科的大楼跑,大海因为拿着祖龙的吊瓶,索性一把就扛起祖龙追了上去,猴子不明所以的看了那个七处的人一眼,紧随其后的也是玩命的追,只剩下这个七处的人愣在原地,嘴里还哎哎的叫着。 罗文一口气跑到地下三层的时候,有两个七处的人正在拿着照明灯向里面窥探,挨着防火通道有一扇门,看起来非常窄,此刻这扇门已经被完全打开,因为巨大的拉扯力这扇门向内严重变形,罗文扫了一样旁边的痕迹,就知道陈天斗当时就是倒在这里。 罗文也没找藏在旁边应急灯里面的钥匙,而是直接钻进了门里,跟着疾行向下走了半层,在防火栓里面按下一个不太好找的按钮,接着并没有听见听见咔哒一声,可罗文的心里则是咯噔一下! 他急忙又向下走了半层,就看见一个空空的门框,而那扇两米左右的大门则是完全变了形的躺在了门里! 罗文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而走廊两侧墙上和天花板上全是激光射线切割出来的深沟,激光探头则都融化成了一坨一坨的金属疙瘩,还在滑道里沿着墙壁和天花板有规律的转动,这个号称无死角的激光射线网居然就这么废了! 罗文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是不甘心的冲了进去,第二扇门也是毫无例外的摊到在一边,而门内是一个数百米的储藏室。说是储藏室有点牵强。因为这里不单单是储藏室,还有很多精密的仪器和一些档案本,罗文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最后一个冷藏柜,可那个冷藏柜的玻璃罩此时已经被掀开了。只有冷气还冒着白烟的不停向上飘! 罗文一脚就将放在边上的一个金属柜踢的凹了进去,然后皱着眉死盯着周围的一切,想要从这一切种找到蛛丝马迹。 大海和猴子相续赶到,大海也是大吃了一惊:“高文达呢?跑了?” 猴子在边上摇了摇头:“是被人救走的,两扇大门全是从外面用外力破坏的,一击而成,这从金属的褶皱上就能很明显的看出,而且是用拳头砸开的!” 大海挑着眉毛一愣:“拳头?这门多他娘的厚呢?这要是我砸,没个半天也出不来这效果,他奶奶的怎么就能一拳砸成这德行?不可能!” 猴子肯定的道:“错不了。非常的明显。只能说这人的力量在你之上。而且高于你绝不是一倍两倍” “猴子,查冷藏柜”罗文忽然说道。 猴子一听这话心里就乐了,最起码罗文好像已经开始不介意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所以快步来到了冷藏柜近前,用手探了探温度,然后摸了摸玻璃罩,两个手指头来回的揉搓了一会又闻了闻,随后跪在地上沿着冷藏柜找了半天,最后才站起身来看着罗文。 “从温度和周围的湿度来看,这玻璃罩最少打开一个小时了,有一股明显的血腥味,如果不是曾经躺在这里的那个人,那就说明救走他的这个人曾经经历了一场厮杀。也不排除是对动物的宰杀可能”猴子说道。 罗文皱着眉的看着冷藏柜的边缘:“血腥味应该是高文达的,就是从这里被救走的那个人。说别的” 猴子点点头:“因为冷热对流的关系,在这冷藏柜的四周都形成了小水珠,并且已经滑落到地面,可因为冷藏柜中的冷空气持续下走,所以在四周的相邻冷藏柜底部都有凝结现象。 但左侧大于右侧,说明这人是站在右侧开的玻璃罩,而且这人可能是第一次见这种冷藏柜,所以他开玻璃罩用了一点时间,这从两侧凝结程度可以看出来他在这里站了有一会” 罗文忽然抬头看着猴子:“这么说不是所里人?” 猴子点点头:“这种冷藏柜是所里特制的,如果是所里的人基本上都会见过,显然这人是个外人” 罗文敲着冷藏柜的边缘道:“四十号左右的鞋子,男性,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不会超过一百二十斤,很瘦。从脚印来看这人多少有些外八字,但是不严重。 从地上的痕迹来看,这人应该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这说明无论从实力上还是当时混乱的前院,他都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没有人会顾忌他。而将高文达带走的时候他应该是抗在肩上,这对他来说他轻松了。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他没有指纹!” 这话说完猴子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戴手套了?” 罗文摇了摇头:“不,他就是用手开的玻璃罩,玻璃罩上面有他的手印,但是却没有指纹,指纹处好像是曾经抓过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是高温的,将指纹瞬间就给毁了,所以留下的都是一种烫伤的褶皱” 大海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祖龙在他肩上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才这通颠簸够祖龙受的,所以他就将祖龙放了下来,接着才问道:“就这点线索了?” 猴子一指门外:“走廊里的激光枪是同一时间全都融化的,从一路走来所见的融化程度来看,那人是在门口用了什么方式使得激光枪枪口瞬间达到熔点,导致激光枪失效的。 这从枪口的融化程度可以分析的出来,越靠近外门口,激光枪融化的越厉害,但是越靠近这边门口,融化的就不那么明显,但是因为激光枪是始终运动的,可伤了枪头不伤前面,这速度可够快的” 罗文同意的点点头:“这人力大无穷,而且可以借由外力释放超高温” 大海不同意道:“这玩意儿咋还能看出来是借助外力的呢?” 猴子解释道:“因为这种温度可以让正常人类瞬间汽化,如果是他自己的某种能力,那他就应该已经蒸发了,可是到目前为止都没发现任何油渍,这就说明他还活着,而且是借助外力制造的超高温。” “高温炸弹?”罗文看着猴子问道。 猴子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高温炸弹没有这么远的溅射距离,在门口炸开,门口这边的激光枪都已经融化了,可另一边的门口怎么可能没事,高温炸弹是不可能单面溅射的,而且溅射半径确实没有这么远” 两个人瞬间陷入沉思,努力的搜索自己已知的一切能制造超高温的武器,可无论想到了什么都禁不住两个人三五下的推敲。就在这时,原本被放在旁边的祖龙忽然一动。 三人一看祖龙是将自己用牙的输液管拔了下来,原来祖龙双手包的好像粽子,根本拔不了输液管,而此时输液已经结束了,可没人顾得上他,他就自己用牙咬住输液管将针头拔了出来。 大海一看赶紧按住祖龙的针孔:“说你傻吧,你马上就流鼻涕!都他娘的能用嘴拔针头了,你就不能动动你舌头喊我一声,让我给你整?” 祖龙喘了口气才说:“我都叫你三遍了!” 果然,这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看来这种对祖龙康复有效的药还是有副作用,因为祖龙嗓子哑的厉害,不知道是过敏了还是病变了,总之不管为了什么,祖龙也不打算扎第二针了。 祖龙拔了输液管后,吞了口唾沫,这才看着对面的三个人,然后用拇指用力的一指身后,那包起来的粗手指头点了两下:“你们仨是真傻啊?这有摄像头!” 哎呦!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自己怎么早没想到!罗文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奔着信息科的大楼就找了去,猴子也是紧随其后,大海嘿了一声也要冲出去,没想到却被祖龙死死的拉住衣角:“你走了,我能出去吗!” 大海差点就把祖龙忘了,见着他才好了点,才背起祖龙骂道:“老实儿在这待着得了!你他娘的现在就是个累赘,我这还得卖一个搭一个!你知道信息科管摄像头的在几楼啊?跟丢了咋整?” 祖龙在大海的后背上就是一巴掌:“七楼!快点走吧!” 等大海背着祖龙到了信息科七楼的时候,就发现罗文站在边上,看着猴子从一台计算机里不停的调着摄像头的存档,可神秘所里的摄像头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 罗文叼着烟头皱着眉一语不发,坐在椅子上将脚搭在了操作台上,眼珠子好像是电动的一般极快的转动,不停的在这一整面监视器墙上来回搜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大海小心翼翼的将祖龙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祖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挪动了下屁股让自己舒服点,大海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就你他娘的这德行,就不应该逞能,老实巴交的跟着去坪山多好,我要是你就巴不得去坪山” 祖龙看了看大海的胳膊,无常臂因为那个黑色的锥子变得渐渐可以受到大海的控制,祖龙不知道这黑色的锥子叫炭乌骓,也不知道这黑色的锥子是干什么的,可是从五队用这黑色的锥子废了钟立风的武功,就知道这黑色的锥子绝不是地摊货,不然当初严传江也不会拿这东西当宝贝。 祖龙可没有大海这么没眼力劲儿,一瞧罗文脑袋上的青筋就知道罗文现在心情不太爽,这时候要是跟大海白扯起来,自己肯定跟着大海吃闷亏。 正在自己这么想的时候,罗文忽的就从椅子上叹了起来,接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第三行第四台监视器,接着一拍猴子的肩膀:“找到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戴鸭舌帽的男人 猴子赶紧按下了暂停键,将画面向后调整到大海进入这间密室的时间,接着将画面转投到另一侧超大的显示器上,然后这显示器就开始为所有人回放它记录的每一帧画面,将人们带入那个太岁消失的秘密。 镜头非常稳定,清晰度非常的高,简直就像是在看高清电影,就连这么大的显示器上也看不见马赛克拼贴的色块。吱的一声轻响,罗文知道这是因为消防栓的按钮被按后,这密室自动门因为解锁而打开的声音。 没一会的功夫,镜头下面就看见大海扛着高文达走了进来,站在原地四下打量了一会,然后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头指着冷藏柜,嘴里还一二三的向后数着。 祖龙用脚尖踢了大海一下:“你有阅读障碍啊?数数非得数出声?” 大海斜眼睛看着祖龙:“我他娘的那是缓解压力,扛着这么个东西,还在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不得给自己壮壮胆,科学上讲这他奶奶的叫自我催眠,能增加人的自信心和勇气,你他娘的懂个屁啊!” 大海渐渐的走出了镜头,猴子一看机位编号赶紧将另一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转到这个时间,然后拉到这个大的显示器之上,接着一个俯拍的视角展现在人们的眼前,从高度来看还不算太低,可是视野非常好,几乎没有死角。 在显示器里,就瞧见大海扛着高文达左右瞅了瞅,东张西望了一会才确定应该是这个冷藏柜。接着用手指头连敲了几下玻璃罩子,那玻璃罩子厚重的回响在房间里来回激荡,这才让大海感到放了心。 跟着大海把高文达放在了玻璃罩的顶上,然后蹲下身子去找弹起开关。绕着冷藏柜蹲着招了一大圈,这才发现这开关就在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接着就听大海嘟囔道:“你妹的,整了半天在这呢,我他娘的还以为这是个红外报警器呢!” 猴子用舌头顶着腮帮子回头看着大海坏笑,大海脸腾的就红了,然后盯着显示器屏幕自顾自的说道:“你们没看着,那玩意儿长的是挺像” 接着大海按了一下这个按钮,音响里清晰的传来了咔哒一声。大海眼珠子左右看了看,发现这玻璃罩并没有反应。他纳闷的半跪在地上检查冷藏柜的底座。跪着爬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又转回开关处,接着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他盯着这玻璃罩又按了一下开关,咔哒的一声脆响。可这玻璃罩还是毫无反应,大海眉毛一挑:“哎我去!这他娘的啥玩意儿?这么大个神秘所怎么还有残次品?技术科这帮犊子咋还竟整些破烂?坏了也不知道修一修!” 可这话说完大海就是一皱眉,嘀咕道:“不该啊!难道得进行身份识别?” 想到这大海清了清嗓子:“神秘所调查科四队队员赵海宽!” 冷藏柜没动。 “神秘及非自然事件调查研究所,案件调查科,第四队队员,赵海宽!” 冷藏柜还是没动静。 大海挑着眉毛盯着那冷藏柜愣了一会,然后照着冷藏柜的底部,冷不丁就是一脚:“哎!你干啥呢?跟你说话你也不出个动静,没礼貌你知道不得?” 椅子上的祖龙看完一下子就摔地上了,乐的呼哧呼哧的只喘气。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留下来了,显示器上的鼠标在不停的做位移,显然是因为猴子因为笑导致手里的鼠标再动。 罗文本来表情挺严肃的,可这回也绷不住了,回头看了看大海,然后伸出一个拇指:“咱神秘所你这份儿的!” 大海羞的脸通红,一声不吭的死盯着显示器里的自己,那表情就跟那个自己欠了自己多少钱似的! 这时候显示器里的大海咦了一声,接着看着那个冒着红光的开关出神,然后用手指头在那按钮处将红光遮住,跟着又挪开手指,遮住,又挪开,最后嘿嘿一声,好像是自己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 大海忽然一抬屁股,右手就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白色卡片,众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海的身份识别卡,只有在领装备和进出特殊出入口的时候才有用。 大海拿着这身份识别卡就在这按钮的红光处一滑,接着伸直了脖子看了看这玻璃罩,发现没有反应。他眼睛没离开这玻璃罩,不停的左右打量着,同时将手中的身份识别卡小心翼翼的慢慢滑过这开关的红灯,可依旧没有反应。 祖龙有点笑的控制不住了,脸上的肌肉生疼,可还是断断续续的问道:“大、大海,你干嘛呢?” 猴子抖着肩膀笑的都从看见嘴里晚饭了,回头擦着眼泪回祖龙道:“他以为这是刷卡的!” 祖龙笑的都快抽过去了,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想听他亲口告诉我!” 可这时候就看见显示器里的大海忽然用卡划过那按钮上的红光,同时自己嘴里学着机器人的声音说道:“身份已经确认!您好,大海先生!哔!” 罗文三个人都疯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那笑声在监控室里无限的回荡,只有大海一人坐在椅子上抱着椅子的靠背,死盯着地面上罗文扔掉的烟头运气,脸红的就好像是烧的正旺的木炭! 接下来显示器里的大海算是没辙了,但他还没傻透,所以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冷藏柜,发现也有相同的开关,他小心翼翼的按了下去,就听见咔哒一声,那冷藏柜上面的玻璃罩应声而开,缓缓的打开了一个足够大的空间! 大海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玻璃罩,然后猛的回头死盯着自己的玻璃罩。接着将玻璃罩上面的高文达拉了下来,自己搂着高文达一按那开关,也听见咔哒一声,玻璃罩缓缓的打了开来! 显示器里的大海根本想不到。就在不久之后的监控室里,罗文等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笑的钻到桌子底下,祖龙那虚弱的身体都在拼命的敲着地面,脸上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紧绷都已经开始发疼! 显示器里的大海可能也觉得有点丢人,四下看了看后把高文达塞到了里面,接着关上了玻璃罩,用手一指那玻璃罩:“不许说出去啊!做人要厚道!” 大海说完拍了拍那玻璃罩,挠了挠屁股就消失在这个摄像头之下。 “看着玩意儿干啥?往后快进,赶紧的!” 大海面子有些挂不住,推了猴子一把。猴子捂着嘴笑着开始向后快进。音响里传来了快进特有的嗡嗡声。可没多长时间,就听见这嗡嗡声里忽然夹杂了一声非常微弱的什么声音! 猴子急忙停手,然后开始向前快退。就在再次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按下了播放键,接着所有人都听清了,这声音是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这说明就在这一刻,密室最外间的门被撞开了! 猴子看好时间赶紧切换到刚才大海进门时候的那个摄像头,接着这四个人就进入了一个等待期,等待着这个救走高文达的人将自己的脸留在这显示器上,而这屋里的四个人也要保证,即便就是一个瞬间,也要将对方的长相印在脑子里! 脚步声适时的响起了。接着一个带着神秘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出现在了镜头里!这人个头不高,身上还穿着技术科的白大褂,内卫的裤子和鞋,衣着显得不伦不类,显然是临时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却又完全看不出这人本身的特征。 罗文皱着眉叼着烟头死死的盯着这个人,行走习惯没有特征,动作没有特征,根本无从分辨这个人自己见过还是没见过,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人普通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又谁都不是,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 这人进了密室先是左右看了看,接着判断了一下就向里面走去。从这一点可以判断,这个人没来过这里,但却清楚自己要找的是什么。猴子将摄像头又切回了刚才俯视的视角,就看见这人缓步走来,一个冷藏柜一个冷藏柜的看,最后才找到了装高文达的冷餐柜。 他透过玻璃罩探头看了一眼,接着用手扶着玻璃罩,矮着身子看了看冷餐柜的底部,按下了开关按钮,冷藏柜玻璃罩被打开,他将高文达拖出了冷餐柜,接着扛在肩上,转身缓步离开,全程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丝多余动作,也没留下一丝线索。 “查!”罗文扔了烟头说道。 猴子赶紧回到刚才操作台的位置,将这个人的样貌截图,然后进行多点确认,开始在所有监控录像里面做对比搜索,十分钟后,有三个监控文件被搜索了出来。第一个视频文件非常简短,确实是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可他只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猴子看了眼文件信息:“技术科后门” 第二段视频是一段组合视频,里面是这个男人从一个防火通道下楼的视频,一共下了三楼。 猴子确认了一下:“信息科防火通道。” 第三段视频也是组合视频,是这个男人从一个防火通道上楼,肩头会扛着高文达。 猴子一看就是一皱眉:“也是信息科防火通道” 罗文听完眉毛一挑:“那只出现在这个楼里,一个是下到这里,一个是离开,一个是进门。” 猴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思索了一下说:“这说明他在近楼之前换的装,在更早的时候和离开之后他都该是另一个形象,这人知道这里的摄像头是避不开的!” “他是所里人!”大海惊呼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卧底猴子 可没想到罗文却摇了摇头:“不,他绝不是所里人,他只是对所里很了解。所里人是绝对不会穿这么怪异的服装的,太显眼,太容易引起怀疑。 只可能是他以为只要是所里的衣服就没问题,所以就胡乱的部分编制的乱穿一气,可他并不知道所里的服装有着统一的穿着标准。你们注意看这!” 罗文一指,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显示器上那个男人的衣角处:“不眼熟么?” 猴子眯着眼睛将视频倍数放大,就发现在这个人的衣角处有一个不大的塑料夹子,夹子上还挂着一张软卡。 大海挠着屁股哎了一声:“所里洗完的衣服送回来,上面不都夹着这个吗?顶上写的是自己的人名、科室、房间号。” 罗文点点头:“对!这是所里后勤科洗衣服的时候夹上去的,目的是为了分清这么多衣服的主人是谁,所以说,这个人潜入这里的第一站就是后勤科的洗衣房!” 猴子思索了一下,接着急忙在控制台上一通操纵,跟着调出一张所里的平面图:“洗衣房在所里的东侧,旁边紧挨着垃圾处理中心!” 罗文肯定道:“对!他就应该是从垃圾处理中心进的院,调视频!” 垃圾处理中心每天下午三点准时会来垃圾车将所里的生活垃圾运走,这人要想进入所里,那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借助垃圾车进入所里,可那里的守卫森严。根本就称不上漏洞。 猴子将昨天下午三点的视频文件调了出来,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器死看,可全程都非常的正常,就连罗文都找不到一丝问题。这让人开始怀疑之前的猜测。 “难道还有别的途径?”猴子纳闷的自问道。 罗文摆了摆手:“不应该,不然他没必要特地绕到这里拿衣服,只可能是从这进来的,然后顺便在洗衣间里拿了衣服。一帧一定格,我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 所里的摄像头配置相当的高,每秒中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大概在一百万帧左右,那就相当于一百万张照片,如果这么查,猴年马月才能查处结果。猴子也觉得这事不靠谱,可自己因为任务几乎把这几个人害死。所以也不敢言语。 罗文也不傻。要是真这么做。全所的人复活了一起干都不一定能什么时候能干完,所以罗文说道:“我记得有个什么软件能找茬来的?” 猴子听完一拍脑门,这么久没在神秘所。几乎忘了所里还有这么一套软件! 这种软件就是将一段视频文件放在里面,然后软件会自动剔除相同的画面,只留下不同点,当猴子将视频放进去的时候,没多大的功夫就跳出了一组新视频。 这组视频里面没有垃圾车,没有房子,也没有地面,只有在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可在所有的画面中,只有几十万帧非常特殊。因为这几十万帧画面上什么都没有,按理说应该是被剔除的画面,可怎么会好端端的在这呢? 罗文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所以看了眼这几十万帧的时间,让猴子把这段视频文件的原视频放到了大显示器上,接着调整到这几帧的时间,这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那就是在这个空空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浅灰色的影子! 猴子马上进行分屏时间对比,这几十万帧实际上不到一秒钟,这灰色的影子就是从垃圾车的车底盘处滑出,然后直接钻入了洗衣间,这是个人,而且速度好快! 这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体貌特征,因为他所选的角度正是背对着摄像头,只能看出高矮和戴帽子劫走高文达的那人差不多,身上的衣服也很清晰,就是一件普通的男士外套,一条褶皱的西裤,和一双老旧的皮鞋。 这么一个人的背影,放大多少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么看来,整段视频中除了能知道这人是通过什么渠道进的神秘所意外,在没有更多的提示。 可接下来的搜索工作变得一无所获,猴子无法找到这道灰色的影子是什么时候,是从什么位置离开的洗衣房的,这让几个人变得一筹莫展,房间里一下子就变得沉静了起来,只有罗文手里的香烟还发出燃烧的声响。 “邢松有说起过还有别的计划么?”罗文忽然开口。 猴子摇了摇头:“别看我一直跟在邢松身边,可邢松对我,或者说我们只有发号施令,所有决策和想法都不会对我们讲,也从不会和我们商量,甚至我们一直处于一种这一秒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在哪里的状态中。 如果说还有人能够得到邢松的信任,我估计也就是司马韵一了,可司马韵一的嘴更紧,她甚至还没有邢松对我放心,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她在暗地里监视着我,让我每时每刻都如履薄冰,如芒在背” 罗文抽了口烟,左手揉捏着眉间的肌肉,有将双腿搭在操作台上,闭着眼睛问道:“钟家有没有这么一号人?即便是可能都好” 猴子有摇了摇脑袋:“昨天晚上我才知道钟家竟然有这么多人,从始至终我见到的钟家人不超过十个,这还得算上邢松和司马韵一,实际上邢松身边的人可以说是一个独立于钟家其他人的行动小组,所有的行动都是由邢松指挥,甚至很久都不见邢松打过一次电话,也从没看他收到过钟家的任何指示” “哎,猴子,那这么说你这卧底可他娘的当得可有点失败啊!”大海在边上踢了猴子椅子一脚。 猴子哎了一声,接着笑道:“我是差不多十年前发现邢松有问题的,那时候我在信息科。当时我跟科长汇报过,可是这事被科长按下了,没给我任何指示。 可过了没多久梁科长就借着一个理由,给了我一个驻外学习的机会。是在外地的一个大学,没想到我入学当天晚上半夜,宿舍管理员就说有人找我,等我见到这人的时候,发现这人正是所长! 当时就在宿舍管理员的房间里,所长在桌子上摆着两杯水,他跟我说一杯是有毒的,一杯是干净的,他让我挑。我当时吓坏了,以为我哪里做错了。所里要杀我。可是我后来一想。我候志新的命就算再金贵,也用不着所长大人亲自动手啊! 于是我就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挑了我面前左边的这一杯。所长就问我为什么选这杯。我说因为我是右撇子,我正常情况下就应该选择右边的这一杯,因为我选右侧的顺手,舒服。 可是既然有一杯有毒,那么这边的可能性就会高一点,理由按常理这边我的选择性也同样会高一点。反之,左边的我选择性低,那么它含毒的可能性也就同样会低,这是个心理概率问题” “后来呢?”大海听得有点紧张。 “后来”猴子笑了下接着说“后来所长让我把水喝了,然后将我父母的死因和盘托出。我当时十分震惊,所长也并没有让我一定相信他说的就是事实,他允许我在隐蔽的情况下自己调查这件事的真实性,他会给我尽量开绿灯。 同时,他还让我接收一个极其危险的长期卧底计划,没有计划书和目的,只是让我利用私交尽可能的接近邢松,加固我俩的感情,并让我不惜任何代价的隐藏自己的身份,等待下一步指令” “你等会!”大海打断了谈话“你先跟我说说那水你选对了么?要不我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两杯水都没毒,这我早知道!”猴子笑道“所长不会用这么武断的方式来评断一个人,他要的不是我选择哪杯水的结果,而是在我选择水之前我是否能确定这两杯水都没有毒,这个测试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不过第二天我拉了一天肚子” 罗文扔了烟头又问道:“进修结束后,你在私底下就开始和邢松越走越近” 没想到猴子摆摆手:“我太了解邢松了,他这个人疑心病很重,如果我对他突然好起来,或者说让他感觉我不错,那么我就失败了,他绝不会拿我当自己人,甚至我都不是他可利用的选择。 我回所里以后并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比他多得多,随着时间慢慢的长了,他就开始逐渐靠近我。我依旧以平常心和他交往,接触时间也就比之前多了一点,大概在七年前,我才能感觉得到他开始信任我,然后所里也开始有了动作” 罗文眼睛一眯,眉头忽然一紧:“七年?你来队里那一年!” 猴子点点头:“那年我被严科长借调到调查科,第二年科里调队整编,邢松被调了过来,咱们三个正式成为同事,第三年你提了队长,祖龙也是在年末进的所。” 罗文眼睛一闭:“妈的!两个老狐狸都在算计我!” 猴子听完一乐:“咱们队里就大海是个意外,其他人全都是有意无意被安插进来的” 大海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是猴子你啥意思啊?我咋听着我他娘的就是个赠品呢?” 罗文嘿了一声:“不,你不是赠品,你该是我家老爷子选的,放在我身边帮我的!” 猴子附和的点了点头:“不光是大海,鹤翔也是,可是鹤翔在咱们几年的任务中不断露出马脚,他太敏感了,敌对意识太强,最后成为了邢松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大海听完就是一愣:“你他娘的早知道他要杀鹤翔!” 猴子一撇嘴:“怎么可能?邢松从来都不跟我说任何有关计划的事情,这都是之后才跟我讲的,实际上就在你们进鸡爪沟之前,我都没想到邢松要有所行动。 他之前只是让我将干扰波段设定在鸡爪沟的范围内,等他出来之后我才知道他在地下到底做了什么,而且有一半还是我从更久之后的只言片语中猜的” “这么说。。。”大海这嘴巴刚张开,耳中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四个人。 正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七处的人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屋里的四个人,然后疑问道:“罗文罗队长在这么?” 罗文回头看着这人点点头:“我就是” 这人敬了个礼,然后才说:“罗队长您好,严科长让您马上去坪山!” 【第三百三十五章】折磨 罗文特别不喜欢去坪山的规矩,每次都得吃药睡黑头车,可这种手段又不能不遵守,毕竟坪山里住着的不是受了伤,得了病的神秘所人员,就是那帮退了休颐养天年的神秘所老头头,这帮人的安全绝对是第一位的。 罗文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点光线都没有,但是他清晰的看得见自己对面是一排排超大的灯泡,左边的墙壁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右侧则是一扇巨大的玻璃镜子,显然是单面的,也就是说从罗文这边看过去,只是反射的自己,从这镜子那一面看罗文这里,则好像玻璃一般看的会非常清晰。 这里是审讯室! 罗文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到,他身子忽然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穿着一件约束衣!从脖子到脚趾头,罗文现在能动的就是五官而已,就连脖子都不能回弯! 同时罗文还发现自己现在戴了副眼镜,因为他戴眼镜戴习惯了,所以一开始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可问题是他之前的眼睛早都不知道飞哪去了,这眼镜是哪来的?是谁给他戴的?而且这眼镜怎么像是钳子似的掐在他的脑袋上! 咔哒一声,头顶的一盏小灯亮了,灯光直直的打在罗文的头顶,让罗文看起来有些孤独和发冷,罗文自然知道这是有人发现他已经醒了,那么一会肯定会有审讯人员进来,到时候罗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灰色西服,打着暗格子领带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人身高在一米八零左右,走路速度适中。但是从摆臂的位置和习惯上来看,这人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军旅生涯。 罗文注意到这人的穿的皮鞋是一种特制的,有些类似神秘所武装科那种五防鞋底,这说明这人应该经常执行任务,裤脚的长度也没有及鞋跟,也说明是为了方便突然奔跑和跨越。 这人四十岁左右,黑头发但是因为营养问题而多少有些疏松,由字形脸,两边的下颌骨比较宽,胡子拉碴的和他看起来笔挺干净的西服不太搭调。说明这人要不是刚打算蓄须。就是最近一直很忙。而刚刚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换一身新衣服。 “罗文?”这人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往罗文对面的一张小桌子上一扔,接着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人的声音没有罗文想象中的讨厌,可是还是能从这人的声带疲劳度了解到。这人实际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美人无泪]皇太极的背后灵 罗文没说话,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一语不发,这个男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块难看手绢擤了擤鼻涕:“最近没怎么睡好,多少有点伤风,鼻涕多,你别见怪” 说完这人将手绢又塞进了兜,罗文一下子就判断到这人曾经不止当兵那么简单,还当过杀手!因为只有杀手和间谍会习惯的不留下任何个人痕迹,如果是间谍的话不会这么不休边幅。他只可能是杀手! 这人翻了翻牛皮档案袋里的东西,然后双手交叉压在膝盖上:“书上说,与被审者沟通前应该有一个不错的开场白,起码能让对方感到你不是那么讨厌,这就多增加了百分之一的开口几率。我他妈的不信,我不差这百分之一,我有一万种方法能让对方老实巴交的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罗文动了动脖子,显然做了这么久有点累了。 这人看着罗文接着说道:“神秘所几乎全军覆没,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这场敌方势力突袭下,神秘所里有内应,而且,还不止一个。你,和你所带领的调查科。。。” 这人低头看了眼档案袋“四队。曾经被神秘所全国通缉,七处跟踪和追捕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在案发当日,你又出现在了神秘所,并且不止一个人看到你出现在战圈里。你不用跟我狡辩,我现在需要的是你把你所有的经历一字不差的说给我听,然后让我去判断” “来根烟”罗文舔了舔嘴唇。 这人看着罗文盯了一会,这才回头冲着镜子向下晃了晃手指头,罗文知道这是他让镜子对面的监视人员关掉摄像机。然后这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到罗文的嘴边。 罗文刚想张嘴叼住,可这人一下子就将香烟抽了回来,然后塞进自己的嘴里点燃,冲着罗文吐了口烟才笑道:“这他妈的可没你的份!” 罗文挑着眉毛点了点头:“咱们走着瞧” 这人又往罗文的脸上吐了口烟:“别他妈浪费我的时间了!铁证如山,死扛什么呢?” 阴影危机 “严传江呢?”罗文问道。 这人嘿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手表:“这会应该做电疗呢!” 罗文一听就知道是在对严传江用刑!可是这是为什么? 这人看着罗文眉宇间的疑惑就知道罗文想什么呢,所以开口说:“少他妈在我这演戏!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严传江和梁风谨指使的么?梁国已经和钟兴松一起逃走了,你在逃期间也曾经多次和梁国联系,这次潜回神秘所,造成神秘所几乎全灭,不就是你们俩的里应外合吗?” “别把我爸扯进来!”罗文挺到梁风谨的名字后盯着这人说道。 “呦呦呦!还真以为那是你亲爹啊?少他妈跟我打马虎眼!你怎么从坪山逃出来你当我不知道?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帮你从坪山逃走的主谋就是梁风谨!你们这一家子有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看都是一路货色!”这人忽然提高了音量说道。 罗文眯着眼死盯着这人:“我爸呢?” 这人冷哼一声:“算他命好,昨天晚上跳楼了,要是落到我。。。” 罗文之后的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脑袋里好像有一柄钢锤不停的砸着他的耳膜! 梁风谨死了?跳楼?罗文仿佛看到了巨大窗口处,那孤独的轮椅还在随着风吱呀吱呀的响着,而轮椅上已经空空的了!不可能!梁疯狗怎么可能自杀!开玩笑! 难道是因为所里出了梁国这么个叛徒?就因为梁国间接造成了所里这么多条血债?不可能!梁风谨绝对不是这么个懦夫,他一定会亲手抓住梁国,他会用钟家人的命来祭神秘所每一个英灵! 就因为断了两条腿,他再也没法逞英雄了?不!他不需要!他那一肚子坏水和工于算计的大脑比天下第一的武功都厉害!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自杀!他怎么会。。。 罗文的眼泪再也停不下来了,虽然他心里不愿意承认,可他知道,以梁风谨的性格他干得出来,梁国桶的篓子太大了,如果梁风谨还活着,他有什么脸面面对所里的人,又拿什么去挽回这么多条人命?只有死才能一了百了,也才能让他和其他人全都得到心里上的安慰。民国裁缝女 可这打击对罗文实在太大了,罗文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不断有画面涌入,就这么愣在凳子上,一语不发,好像灵魂都被抽走了!这男人扔了烟头,抓着罗文的脑袋抬了起来,之后紧贴着罗文的脸说:“不说没关系,别着急,我去吃个饭,一会我回来的时候,咱们再谈!罗大队长,咱们一定说好,你要等我回来再谈!” 这人说完了拍了拍罗文的脸,然后离开了房间,可紧接着,罗文对面这数排大号灯泡同时就打开了!一瞬间的热度几乎超过五十度!不但如此,如此高强度的灯光在这一片黑暗中骤然亮起,霎时间就造成了罗文双眼暴盲! 罗文脑子里的一切同时被打散,钻进的疼痛猛的就占满了罗文所有的感觉神经!可这灯泡的亮度没持续超过十秒,随着轰隆一声,这竖排灯泡同时断电,整间审讯室忽然就陷入了黑暗,连头顶的那盏小灯也没了光亮。可刚过五秒,轰隆的一声巨响,这数排灯泡竟然再次亮起!罗文啊的一声,疼的几乎昏厥过去! 罗文知道七处抓住了自己的弱点,自己的强项也恰恰就是自己的弱项,自己的眼睛对这种忽明忽暗所造成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敏感了,即便罗文闭上眼睛,这么种高强度的照面也会透过眼皮让罗文痛不欲生! 别说半个小时,就是十分钟罗文都挺不过去!就照着这种强度,有七八分钟的时间,罗文肯定就瞎了! 整间审讯室里传来罗文一声声的惨叫,他因为穿着约束衣,所以身子根本就动不了,让竭尽全力的想要扭动脖子,可是人体总是有极限的,即便左眼好受一点点,那右眼的疼痛就会异常的明显,如果右眼好受一点点,那么左眼就会让罗文以为已经瞎了! 罗文屁股下面的这张凳子是焊在地面上的,根本就挪动不了分毫,罗文就像一只肉蛆,在这张凳子上不停的扭动,挣扎,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于是无不的,凳子上数条皮带将罗文固定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活动空间,罗文就像是被钉在了这里一样! 与之相匹配的还有高热量,这么多高照明度灯泡所散发出来的热浪可想而知,而且又在这地面和凳子都是金属制成的审讯室里。再加上罗文穿着约束衣,现在罗文的脚尖就像是楼房的排水口一般,不停的有也挺顺着脚尖滴落! 可地面上只留有那浅浅的水癍,因为汗水落在铁板的地面上,没有多久的时间就会被蒸发掉,接着混合进这滚滚的热浪里,再次向罗文袭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逃出审讯室 “想说了么?”这男人再次坐在罗文对面的桌子上问罗文,可罗文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因为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罗文知道实际上过了也就是五分钟,可是他却觉得过了像是一辈子那么久,这么长时间别说是思考,就是生理活动都开始出现了紊乱,罗文此时此刻呼吸都变得时有时无,七处对于自己研究的太透彻了! 罗文不止一次的对这个男人使用过邪眼,可是这男人毫无反应,罗文不知道这眼镜是什么制成的,但显然是为自己专门打造的,看来七处从一开始就对罗文留了一手。 这人一看罗文还是没反应就笑道:“别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你不死,我怎么玩都行,玩多久都行!” 罗文觉得自己舌头都焦了,口腔里没有一丝水分,不论自己怎么幻想些酸的东西,这唾液就像是干涸了一般流不出来一滴。身上有一股灼烧的疼痛感,就像在海边晒了一天的太阳。 这男人敲着桌子接着说:“在你左边的这个房间里是祖龙,我刚刚去的时候正在给他做抢救,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这小子嘴比命硬。你右边的房间里是赵海宽,打也打不动,骂又骂不过他,不过我估计再有十来分钟,医疗队就得换到他的房间,你猜他是先力竭被水淹死,还是先被水煮熟?” 这人说完就是一阵坏笑,可他说的每一个字落到罗文的耳朵里都像是针扎一般。 “总是会有人先挺不住的。你坐到队长这个位置,尤其在调查科,我想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吧”这人接着又说道。 罗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从没有一个人到了七处最后还能不张嘴的。只是时间问题,曾几何时,包括国安局在内,都将这个世界上嘴最紧的人扔在七处,而七处也从不让人失望。 传说七处拷问的方法有一万多种,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挺过这里任意一种,不管你是认为自己毅力有多么坚定,不管你是哪个国家受过何等训练的特工,只要到了这里,那就算到了归宿。 曾经七处也出现过叛徒。等被抓回来后连一个指头都没动过他。他就讲整个事件和盘托出。因为他对这里太了解,他知道不管怎么熬,自己都是要开口的。 罗文相信自己最多能挺过去三轮。可到了第三轮过去自己肯定是要张嘴的,可自己从通缉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在七处的眼里都是在危害国家利益,是神秘所的叛徒,是杀人犯。案头香 即便自己讲了实话,对方也一个大字都不信。如果是罗文和他换个位置,听了自己的解释,他相信自己也不会信,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全都让自己赶上? 明摆着自己在等着屈打成招,他必须想办法从这逃出去。可怎么逃?罗文必须让眼睛尽快适应恢复,同时想办法将这该死的眼镜拿下去! “烟!”罗文说道。 意外的是,这人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给罗文点上,然后才说道:“抽吧!你口腔里没有水分,它会让你加剧痛苦,好好享受!” 罗文猛吸了一口,烟顺着鼻子爬进了肺叶,留下了一长串的咳嗽声,引得那人又是一阵大笑。罗文烟抽的很慢,好像是怕掉了似的,将烟头咬的很往里,同样使得烟头向上翘起,看的那人嗓子眼都难受。 他可知道嘴里没有水分再抽烟是什么感觉,可现在看见罗文的样子却还有几分享受,真是不知道是自己太弱,还是这罗文的烟瘾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 “烟也抽了,差不多了吧?”这人看着罗文嘴边的烟头问道。 罗文噗的一口将烟头吐了出去,险些吐到这人的身上。 这人也没生气,他早就知道罗文不会说,甚至他害怕罗文现在就说,因为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乐趣就全没了,他每天都沉浸于这种审讯所给他带来的快感之中,甚至他觉得这种快感甚至高于性快感。 “你离过婚?”罗文忽然开口道。 这人一皱眉,接着饶有兴致的看着罗文问道:“你怎么知道?” “像你这个年纪,没结过婚的可能性很低,而你又是个工作狂,所以你离婚的可能性会比较高”罗文解释道。 “哦?”这人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工作狂?” 罗文歪了歪脑袋:“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已经好几天没刮过胡子了,可你的衣服确是干净的,说明你因为审讯很久没有离开过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网王之流年以情长 而你的衣服是新换的,就说明你曾经因为什么原因必须换掉衣服,你说大海被煮在水里,所以我想,你应该是在审讯大海的时候衣服被完全弄湿了,这才换了身衣服。” “接着说” 罗文接着开口道:“你对在水里的大海都不惜动手,说明你这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可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对我动过一手指头,这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所以你这身衣服价格要么就是不菲,要么你这身衣服就是什么人送的” “再说” 罗文又说:“我猜应该是你的前妻,这么一身西服你没放在家里,就说明你不想任何人看见你还在家里留着她的东西,可是你有这么宝贝它,就说明你心里还是很在乎你前妻。所以我想离婚应该是她提出来的,理由很有可能是你经常不在家” 这人听完就是一笑,可还没等这嘴咧开,就听罗文接着上句说:“或者是因为她有了别的男人,而我更倾向于是后者!” 这男人身子猛的就是一动,接着眯着眼睛盯着罗文,听罗文说:“你应该是一周回不了一次家,有时候还有可能更长,于是你的前妻生理和心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这使得家庭生活非常的不和谐。 我才后来她很有可能就有了一个长期的性伴侣,并且她的这个性伴侣帮你做本该你做,你却没做的事情!” 这人忽的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罗文甚至能听到这人攥的嘎嘣响的拳头,但罗文嘴却没挺:“她们这种关系应该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你并没有发现,渐渐的你的前妻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淡,有时候甚至会认为你就不该回来,就该每个月把工资交到家里,然后转身就走! 直到有一天,你的前妻终于觉得已经可以完全离开你了,就跟你全都摊了牌!你一开始恼羞成怒,可你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你知道人这种东西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你是最该了解人性的! 在你面前屈服过的友情和爱情一定不在少数,亲口出卖情人的人大把,你知道在和刑具同等的现实面前,自己的坚守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你签了离婚协议书!” 此时罗文都能感觉到这人喷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在这个高温度的审讯室里,罗文突然觉得这股带着恶臭的风来的正是时候,甚至让自己感到了一阵清爽,同样的也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更加开明了一点。复仇三千金 “从你就更加的变本加厉,沉迷于拷问给你带来的快感并且乐此不疲,在这个没日没夜的地方,你困了就睡,渴了就喝,不分昼夜和日期的将自己经手的每一个人嘴撬开,让他们相信人性是有多么的不齿和脆弱,让他们知道本来坚信的誓言在刑具前面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你就是沉迷于这种亲手敲碎别人情感中!” “同时因为你如此狂热的工作,上边对你进行了晋升,你这才能在这七处的审讯室里有这么大的权利,决定这里的一切,我猜想你已经是队长级别了吧?可你的队长官衔,使用你老婆在别人床单上换来的! 那个和她偷情的男人有可能就是你的上司!也只有你的上司才能让你一个小小的审讯员没日没夜的不停的加班,好让你的老婆处于空窗期,他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你他妈住口!”这人一声怒吼,接着论起拳头疯了似的朝着罗文的身上打去! 这拳头就好像雨点一样的落在罗文的身上,那痛感在身上放大的异常明显,甚至罗文在刚开始的时候都出现了精神涣散,不过还好罗文挺了过去。可这人的拳头却是变本加厉,速度也没有减慢的趋势。 “你就是个懦夫!”罗文火上浇油的猛的喊道! “我要杀了你!”这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论起拳头照着罗文的脑袋就是一拳! 可就在这时候,罗文的耳朵就听到左侧恶风不善,他急忙将脑袋转了过去,同时算计好了角度一歪头,耳中就听见啪啦一声脆响,罗文脑袋上戴着的那个眼镜竟然一下子被这人打碎了! 这人此时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了,可是坐到七处这个位置上的哪还能是愣头青,他当时就意识到不好,自己中了罗文的激将法!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就要撤走,可就在自己转头的一瞬间,他的余光就扫到了一双黑白分明异常明亮的眼睛,跟着他就发现自己想要转身的念头忽然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罗文好像自己很熟悉,熟的自己都甘愿将自己的生命先给他,他不由自主的就将罗文身上的约束衣解了开来,然后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门,眼看着罗文扶着墙面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乱窜 罗文前脚刚迈出门口,后脚就听见警报声疯狂的嘶叫,罗文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必要骗自己,所以自己的左边房间就是祖龙,而右边房间就是大海。 罗文知道如果这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就有人在救祖龙的命,而大海的命就快没了,于是罗文转身走向右侧,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观察室的门响了! 罗文当然知道那个单面镜子的另一边一定会有人,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那人手中攥着手枪刚出来,正好看见罗文,之后这人就将身子扭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警惕着走廊的另一边,帮罗文做着警戒工作。 罗文从外面打开审讯室的门,一股热浪直扑人脸,轰鸣的机械声轰隆轰隆的巨响,看来七处审讯室的隔音做的是相当不赖,可是罗文也意识都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间审讯室里有一个巨大的深水池,深水池里注满了一种恶绿色的液体,像是熔岩一般的粘稠,而且全都噼里啪啦的冒着气泡,翻滚着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在这池子的一边有一台非常短小的跑步机,跑步机的转速快的惊人,而在跑步机上面,大海双手被一条非常粗的链子拴在地面上,此刻大海好像是被人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的浑身大汗,表情恐怖的玩了命的奔跑! 显然大海现在如果没有跟上跑步机的速度,那么就一定会被跑步机的传送带扔进这恶绿色的池子中,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的,就像那个男人说的,不是烫死就是淹死。 而且这跑步机的速度显然也是对大海研究后才设定的,绝对让大海刚好奋进全力才能留在上面,可无论怎么努力又都跳不下这跑步机。而在这跑步机的正对面,有一个中号的消防栓。 从消防栓栓口在地上留下的水渍来看。就在不久之前还应该用过,罗文猜测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在这,用这个消防栓不断向跑步机上的大海喷水,达到增加大海痛苦的作用。 “罗队!你他娘的要再不动手我他姥姥的就掉下去了!”大海虽然没看向门口,可却突然嚷道。 罗文一步一挪的挨到跑步机前面,接着按下了关闭键,那跑步机开始慢慢减速,接着稳稳的停了下来,大海一下子就跪倒在跑步机上,口腔里的唾液好像是自来水一般的往下流。紧跟着大海干呕了两声,吐出了一大堆污秽。 大海喘了几秒钟,接着体化双臂猛的一用力,这链子并没有应声而断,大海又运了半天的气,这才一下子挣脱了链子,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枪响了! 大海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爬下跑步机后一把架气严重脱水的罗文,接着一拳砸碎了那个单面的镜子,镜子另一侧是一个观察室,里面有一个女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大海和罗文。大海抓起桌上的水瓶子就往罗文的嘴里灌,把这一瓶子水全都灌进去后抓起另一个瓶子就咕噜咕噜的自己喝了起来。重生之围棋梦 等干了瓶子里的水,大海运足了底气忽然喊了一嗓子:“手榴弹!” 接着他就把瓶子扔出了门口,外面一阵慌乱。大海跨进观察室后,从那女人的身边捡起了一把没见过的冲锋枪,跟着一脚蹬开观察室的门。冲外面就是一通扫射! 罗文靠在大海旁边的墙上喘着气,等大海的子弹告罄之后才一步冲出门口,大海背过身子等了一小会,就听罗文敲了敲门,大海才出去,而此时七处这群身穿暗绿色服装的人,全都端着枪站在走廊上,四下打量的给罗文和大海放哨。 大海搀着罗文来到了祖龙的门口,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祖龙正躺在地上让人做心脏起搏,两个大夫和三个护士根本就顾不得外面来的是谁,不过看那大夫的动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罗文不顾那大夫惊恐的眼神,而是走到祖龙的身边踢了祖龙一脚:“别装了,走人” 这句话说完,祖龙猛的吸了一大口气,接着长长的吐了一口,一翻身就站了起来,瞧了瞧罗文和大海:“你俩要再不来我就真死了!” 大海纳闷道:“我说罗队,你怎么知道这小子是装的?” 罗文舔了舔嘴唇道:“从我知道他被抢救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这两个大夫还在这忙乎,就说明这小子是被抢救了一会就活了,然后又要死,一会又活了,一会又要死,跟这里的酷刑相比,要是我我也装死,比咱们两个硬扛着舒服多了!” 大海斜着眼睛看着祖龙:“还是你小子心眼多!” 罗文抓起那个大夫就问道:“严传江呢?” 这个大夫刚想嘴硬,眼神忽然就变了,紧接着答道:“转移了” “转移到哪了?” “七处总部” 罗文听完了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鬼才知道七处总部在哪! “侯志新呢?” “跟严传江一起转移走的” 罗文将这个大夫扔在了地上,大海啐了一口道:“咱们奔七处总部?” 罗文舔了舔嘴唇:“七处总部就跟坪山一样,没人知道在哪” 大海嘿了一声:“可我知道坪山在哪啊!” 日久见人心 祖龙忽然将脑袋转向门口:“现在就算这里有人知道七处的总部在哪,咱们也没时间去问了” 几个人出了审讯室,祖龙动了动耳朵,然后冲着罗文使了个眼色:“那边来了群疯狗,二十人左右,走这边” 说完祖龙就领头向着走廊的另一边冲去,大海架着罗文紧随其后,三个人三转两转的就到了一个岔路,罗文两边看了看,没有任何分别,这一下就得拼人品了,罗文一指左侧:“走这边!” 三个人向着左侧的通道就跑了过去,可没跑出多远,对面就是一扇大门,大海想都没想一脚就将这扇大门踹开。轰隆的一声,这扇大门应声对开,可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大海吞了舌头! 就在这扇大门的里面,是一个大约能容纳五百人的阶梯会议室,而此刻会议室里面座无虚席,甚至过道上还站着人用心的拿笔记着什么,再看下面的讲台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拿着激光笔在投影布上讲解着什么。 三个人放眼一看,这投影布上一共有三张照片,分别是罗文、祖龙和大海!而在这三个人的照片旁边文字清晰的写着三个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贯、身高、体重、特长、弱点。以及这三个人的履历,并且在这投影布的最上边,ppt的标题栏上写着:sss级嫌疑人。 偌大一间会议室霎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罗文三人,其中还有不少人不时回头看看投影布,又看看罗文三人,好像是确认似的进行着对比,接着轰的一声,整个会议室就炸开了锅! “还等屁啊!跑!”罗文声音都变了。踢了大海一脚喊道! 大海扛起罗文就向来时的方向冲,一边跑一边问:“罗队,你邪眼呢?” 罗文被大海头朝后的抗在肩膀上,一边盯着会议室里冲出的人一边喊道:“我刚才差点让灯晃瞎了!现在对付十个八个的还行。那屋里几百号人,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咱们仨!” 大海回头看了一眼追出来的人:“罗队!不行咱就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拼你妹啊!左转!”罗文同样回头看着方向喊道。 三个人刚一左转弯,就看见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人向自己方向冲来,由于双方速度都不慢。而且完全没预料到对面会来人,所以差点两伙人就撞在一起! 因为事出突然,人的大脑只受本能的支配。而人在这种情况下本能的第一反应是躲避,两伙人伸手都不是寻常百姓能比的,所以几乎都是擦着对方的肩膀,贴着对方的脸来了个相互穿透,惊险万分的穿过了对方! 两伙人这一下子说实话都吓了一跳,错身而过之后全都停下了脚步,接着回头对视了一眼,愣了得有一秒钟!官僚 罗文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瞬间发动邪眼,然后双脚使劲一压大海:“跑啊!” 大海这才明白过来,然后撒腿就冲,祖龙紧随其后的追了出去! 三个人慌不择路,没一会的功夫就彻底迷路了,这地方建的说实话挺缺德,走廊上一个标示都没有,所有门上也没有门牌,就连门都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罗文可以分辨其中的不同,但在这么多的房门间来回转悠,没多大的功夫就给弄混了,现在三个人既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曾经来过,就这么当不当正不正的站在走廊的正中间,一时间没了方向。 罗文从大海的身上落了下来,然后左右打量了一会,这才道:“都一样,进屋!” 祖龙手花一翻就把那个自制的万能钥匙拿了出来,但是刚想开锁就愣住了,因为这门锁不是机械的,而是识别卡加密码的! 罗文看了一眼,非常容易的就找到了密码锁上最常用的几个数字号码,罗文根据留在上面的指纹新旧度,连续试了两次就将这扇门打开了,接着三人鱼贯而入,刚刚关上门,就听见走廊外面传来了轰隆轰隆的脚步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三个人靠着门坐在地上喘粗气,吞着口水开始大量这间屋子,这屋子没有窗户,而是靠着屋里亮着的一盏吸顶灯照明,屋子并不大,紧紧能容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室内卫生间。 大海瞧了那卫生间一眼,二话不说的脱了裤子就坐在了马桶上,紧跟着一声脆响,一股浓浓的恶臭就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赵海宽!你拉屎就不能分个时候?”罗文骂道。 大海一脸的委屈:“大哥!我在跑步机上都憋了多长时间了?中途好几次我都差点拉裤子,现在见着马桶说实话比见着我妈都亲,在等个把分钟我这裤子就穿不了了!” 罗文拉开屋里的一个衣柜,找到了一条衣服就扯下了袖子,一个自己像是围巾一样的捂住了口鼻,一个递给了祖龙。 罗文知道七处的人现在会沿着自己本来逃走的方向进行追捕,以七处的敏感,再有五分钟不到就会开始怀疑自己等人可能藏起来了,接下来就会分成两部分行动,。 一部分继续沿着走廊寻找,一部分逆向开始地毯式搜索,那么自己等人最多拥有十分钟的时间,这样的话罗文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搞清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弄到一张地图,然后想办法从这逃出去! 罗文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桌子上的一个笔记本电脑上,可当他打开电脑的一瞬间,这嘴就不由自主的张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间谍的赠礼 电脑桌面是一个三口之家的照片,照片的正中间是一个女人,女人长得颇有姿色,不敢说沉鱼落雁,但是绝对在人群中算是让人眼前一亮的,起码身材不错。 而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这孩子看样子不到三岁,从衣服上来看应该是个女孩,眼睛大大的,不过照相之前好像才刚刚哭过,眼圈红肿,此时手里拿着一个大号棒棒糖,表情似笑不笑的。 在这个女人和孩子身后是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是一个标准的由字型脸,穿戴的十分整齐,和那个女人虽然不能说是天作之合,可这男人身上的这股子男人味配着这女人的美貌也算是相得益彰,可让罗文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就是刚刚还在审讯自己的那个男人! “是这个王八犊子!”大海从洗手间里探出脑袋的时候骂道,可接着脸上的五官瞬时间拧在了一起,然后脸色憋的通红,随着重物落水的声音,大海啊的一声出了一口气,表情也变的好了起来。 罗文点开这人的电脑,用搜索栏搜索地图两个字,没用上十秒钟,一个文件就跳了出来,罗文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文件打开,可打开了之后,无论是罗文祖龙还是大海,原本刚刚合上的嘴就再次张开了! 这地图实际上是一张照片,而且还是取证用的照片,上面尺寸日期标注非常的显眼,而这张地图正是什么人手绘的,虽然不能说面面俱到,但是却非常的清晰,在关键的地方还有文字备注,只不过用的是英文,可却完完全全的勾勒出了一个硕大的建筑,重点是这个建筑还在水里! 这个地图从形式和备注上不难发现,这实际上是一个间谍专用的手绘地图,比例尺做的也很精细。在照片的左上角,这个人还用拼音写着qichu,这肯定是为了方便得到情报的人了解七处的读音。 七处是一个硕大的连心结造型的地下建筑,唯一一个和地面相连的通道是在一个岛上,周围被水覆盖着。这从那波浪的笔画中不难被发现。而这七处的地底建筑可谓相当的繁琐和复杂。 这张地图实际上只标注了整个七处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这从一个侧面可以说明这个人实际上的最长行动距离也就只有这么多。根据这张地图上所绘制的情况来看,罗文等人现在的位置就在七处靠东南方向,距离最上一层至少还有七层楼高的距离。来自地球村的报告 可伶罗文兴奋的是。这张地图上非常清晰的标注了一条线路,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多次考察后才规定的线路,这条线路是从整个七处建筑的最底部,直接到地面的路线图! “这人应该是打算从这里救什么人,这里是地牢”祖龙用那包的像是粽子似的手指着电脑屏幕说。 罗文点点头:“这路线有点绕远,而且东拐西拐的,看来这是一条非常隐蔽,但是又相对安全的出路” 大海提着裤子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一眼这地图后说:“这玩意儿准么?都被那个胖头鱼脑袋发现了。估计就算原来好用,现在也早堵上了!” 罗文却持不同意见的摇了摇头:“我看不见得,那个人是审讯室的头,起码是头之一,这张图很有可能就是他审讯出来的结果,要是我。得了这么点点的甜头还不至于向上级汇报,而是该将这个人身上所有的秘密全榨干之后,再向上级邀功请赏才合理。所以我猜实际上这条路还是走得通的” 祖龙一边将手上的绷带用牙解开,一边含糊的文:“走?” 罗文点点头:“走!” 祖龙拆下两手的绷带看了看,恢复的还不错。要不说坪山这帮人确实是厉害,虽然祖龙现在双手多少还有点不灵便,可是已经没有大碍了,他活动了两下正瞧见角落里有一个保险柜,保险柜的旁边有一个背包,布袋子里面装的一个细长的东西。 祖龙将袋子打开后回头笑着冲着罗文比划了两下:“文儿!你今儿人品可不错!” 罗文一看,这正是自己的雄蛟!罗文一把将雄蛟攥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分量,然后挥动两下,这才好像是心落了地似的道:“来吧,这此我看看谁还敢拦我!” 祖龙掏出万能钥匙捅开了保险柜,罗文的三筒左轮枪和一大包子弹也在里面,还有一柄手枪,一打现金,一块钢链的手表,几张身份证和一个档案袋。符石美人 罗文将枪套系在腰上,又将三筒左轮枪填好了子弹,这才接过东西一一检查,看过后罗文才开口道:“这现金、手枪、身份证、手表,都应该是这个绘制地图的间谍的,这档案袋里就是这个人的口供,确实招了一部分,可从他交代的事情里面来看,应该还能榨出更多的东西” 罗文把手枪扔给大海,把现金递给祖龙,接着将手表戴在腕子上,从桌子上撕下了一张纸,将路线图简单的画在纸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沿着刚才来的方向又走了回去。 三个人按照路线图很快就拐进另一个走廊里,没用多久,三个人就发现绘制这张地图的人在这里潜伏绝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他在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全部避开了摄像头的直接照射,多半是从摄像头地下穿过去。 即便有些地方实在无法避开摄像头,他也会在上面标注此处摄像头是摆动监视的,盲点在哪,隔多久这摄像头会摆动一次,这期间该隐藏在哪,别看寥寥数字,但是绝对都是字字珠玑! 三个人不断能挺到有脚步声就在自己的身边响起,有一次三个人躲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储物间内,透过储物间的气孔还能清晰的看到七处的人从面前跑过。 但整体来说三个人的行进速度还是非常快的,除了地图上标示在午饭时间不要进入厨房耽搁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其他的地方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就这么过了大概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三个人终于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通往地面的唯一路口处! 这上面写的很清楚,此处摄像头数量有十五个之多,没有死角,没有盲点,在上面备注上写的是借助掩护出入,可并没有写这掩护是什么。罗文藏在这个走廊拐角向外偷望,门口有六个武装守卫,而地图上标明,就在自己隐藏的这个拐角的正墙上,还有四个射击孔。 现在自己身后随时都有可能来人,到了这一步只能硬闯,罗文冲着祖龙做了个进攻的手势,接着自己猛的就出现在这个六个守卫的面前,同时瞬间发动邪眼,这六个守卫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接着祖龙凌空翻身跃起就在自己将要落地的时候,四张方卡刀划着弧线打转飞出,紧跟着在四个射击孔里传出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海原地突然起速,夹起罗文和地上的祖龙发了疯的冲进了门口一部载货电梯!等冲进电梯门的一瞬间,警报再次被拉响!三个人惊魂未定的坐在电梯里获得了暂时的安宁,可电梯上行不到两层楼的距离,忽然灯光就被熄灭了!同时电梯一阵震颤,竟然被停了下来!圣道修罗 “我看你们往哪跑!”电梯的对讲机中一个声音忽然说道。 罗文抬头看了眼电梯的天花板,祖龙立即就明白了罗文的意思,踩着大海的肩膀,手中青乍现,这天花板一下子就被祖龙的七星剑割开了一个正方形。 三个人先后上了电梯顶,可脚刚落地,这电梯忽然开始向下运动!三个人当机立断的就朝电梯井旁的另一架电梯扑了过去,接着刚才那部电梯就停了下来! “有配重系统!上墙!”罗文说完一跃而起,紧紧的抓住了电梯井墙面上的混凝土凸槽。 大海在罗文旁边挑着眉毛问道:“你别说得爬上去?” 罗文一笑:“我没体力了,还得你背我!” 罗文一把搂住了大海的脖子,然后双腿紧紧夹住了大海的腰,大海手指头像是钢钉似的死扣着水泥槽,可不由得也是向下一滑。这攀爬对于祖龙来说没什么难度,别说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混凝土凸槽,就是有个突起,祖龙想要借力上去也问题不大。 可关键在于大海背着罗文,这多少有点吃力,大海想了半天才一狠心,然后无常臂顷刻乍现,那缭绕的鬼气瞬间就开始奔着罗文侵袭,罗文不得已将雄蛟立在自己身侧,让雄蛟抵抗这鬼气,然后用一只手死死的抱住大海。 大海双腿体化,脚尖死死蹬住墙面,接着轰的一声就扣了进去!然后无常臂手指头不断扣进水泥墙面,双脚轮流瞪着墙壁攀爬,就这么十分暴敛的向上爬去! 祖龙不停的向上窜跃,偶尔没有落脚点的时候就踩一下大海的肩膀,惹得大海破口大骂,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终于看到了一个硕大的电梯门,祖龙率先落到了电梯门的门口,接着用七星剑划开电梯门,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通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第三百三十九章 】致电旧交情 先反应过来的是罗文,祖龙刚将电梯门撬开一点门缝,罗文就从那一点点的门缝里看见了外面的情况,就在门口处,等待着的是几十个手端机枪的七处守卫! 他们全都做好的射击准备,第一排跪射,第二排站射,第三排还能看见狙击手和rpg,显然七处是做好了要么杀了自己三人,要么就将这电梯一井炸毁的打算。 罗文扫了一眼就急忙一拉祖龙的裤腿,祖龙哪能想到危险没来自门外,而是来自门内,一个重心不稳祖龙就一脚蹬空了,顺着电梯井就掉了下去! 万幸罗文手里多少还有点劲,拉着裤腿的手并没有松开,祖龙像是个钟摆一般的大头朝下扎了下去,一个大活人的重量拉扯下,再加上罗文和大海的自重,大海都差点手上一软,不过好歹坚持住了。 可就在这电梯门划开的同时,子弹就跟不要钱似的,雨点般的打在电梯井的墙壁上,火星四溅跳弹横飞,罗文三人动都不敢动一下,过了五秒钟的时间这阵猛攻才停止! 而电梯井的墙壁上混凝土墙面全都被打碎了,裸露着钢筋和混凝土的碎渣,浓烟在这电梯井不停的翻腾着,呛得人睁不开眼,一下子空气中变得寂静了下来,只有墙面的碎渣是不是的还在掉落。 罗文低头看了看祖龙,祖龙示意自己没问题,又用膝盖紧了紧大海,大海也是摇摇头,罗文这才一用力将祖龙拉了上来,祖龙一把扣住电梯井里的混凝土凸槽,喘了好大一口气,接着看着罗文,又努努嘴示意电梯口外的七处人,意思是问罗文现在怎么办。 到了这时候罗文也没什么好办法。三个人只要一露头,那肯定就得打的跟筛子眼似的,罗文缓了一会,猛的启动邪眼,一瞬间,那掉落的水泥渣子就停在了半空! 罗文蹬着大海的后背就爬出了电梯井,在他面前的人数超乎了罗文的想象,而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冻结时间将非常短,因为双眼虽然刚开,可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出现控制不住的现象。 罗文不敢多耽搁。一脚踹到了身前一个七处的守卫,抢下他的枪就挂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接连又抢了一个rpg和两把冲锋枪,跟着一转身就溜进了这个大厅的柱子后面。 几乎同时这时间冻结结束,因为毫无预兆的有人倒地,七处的人里突然一阵慌乱,罗文向外踏出一步,一颗rpg弹头冒着火光直直的奔着天棚而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的天花板塌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夫 罗文端着冲锋枪一同扫射,几乎弹无虚发,虽然因为后坐力的原因多少失去点准头,可枪枪都能绕过要害带倒一个七处的人。大海和祖龙一听上面乱成这样。就知道刚才消失的罗文得手了! 所以二人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逢人便是重拳,七处的人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状态下怎么可能是大海和祖龙的对手。战斗结束的相当快,十几秒的时间就将七处的人缴了枪。 罗文抬腿踢晕了一个打算引爆手雷的七处守卫,接着一马当先的就冲出了大厅。出了大厅三人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果然是一个小岛,而且是个湖心岛。 这湖面非常的平静,而且又非常的广阔,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而自己出来的地方并不是一个什么军事建筑,而就是一个看似废弃有年头的庙宇。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系在岸边的快艇,接着划过如镜子般的水面,从这里逃了出去。 窗外的警笛已经响了三天了,罗文三人躲在这个小区楼里已经超过八个小时,而且一步都没敢离开过,罗文知道七处现在肯定在进行地毯式的排查,这已经是自己换的第四个藏身地了。 这家屋主出去旅游了,罗文从门口的报箱就知道这家人已经离开了有一周的时间,这才让祖龙捅开门,屋里的旅行计划也证实了罗文的猜测,但令他绝望的是冰箱里连方便面都没有。 罗文直到傍晚借着下班的时间,自己三人又得转移藏身地,倒不是因为有可能被查到这里,而是这家人的冰箱已经被吃空了,大海连白菜帮子蘸黄酱都吃没了,再这么下去三个人就得靠啃沙发过活了。 罗文靠着窗边监视外面过了两个多小时,从目前来看搜索队伍还没搜索到这里,不过最迟也就是在今晚了。现在七处的封锁线越拉越紧,也越缩越小,三个人的行动范围收到了极大的限制,昨天三个人在一个垃圾场里搭帐篷住,险些被抓了个正着,要不是罗文视力好,三个人现在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祖龙蹲在地上,一边给这家小孩削一柄木质的宝剑,一边问道:“文儿,看样子咱们一会只能往东走了,其他地方现在都有七处的人。” 罗文当然知道其他的方向走不得,可东面何尝又不是死路呢?这摆明了是七处在给自己下套,让自己无路可走的只好将脖子钻进七处已经设计好的绳套里,到时候只要用力一提,罗文的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重点不是向那边走,而是咱们该去哪?”罗文盯着对面的街道,隐约中感到危险在逼近。[重生高干]渣男从良 大海嚼着现在这家唯一还能入嘴的口香糖,一边吹泡泡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上哪?咱他娘的现在全国通缉!刚才在那个小区他家你们也不是没看报纸,好家伙,期期头版头条啊!我们家幸好邮差都不去,不然我爹现在就得抹脖子!” 祖龙手里的七星剑极为顺滑的削掉薄薄一层木头,吹散木屑才说:“接着查高文达哪去了?一没线索,二没提示,一个背影,大海捞针哪找去?再不就接茬盯着邢松,可他比咱们藏得都深,到现在为止也没听说七处找着他,咱们更是无从下手” 祖龙说的是实话,不然以罗文的性格也等不到现在。可是就这么东躲西藏的什么时候是一站啊? “咱们得想办法寻求帮助”罗文说道。 大海嘴上的泡泡啪的一声碎了,大海三把两把的就把这炸开的泡泡塞进嘴里,然后问道:“找谁啊?但凡有点能耐的,不是在七处压着,就是不敢趟这摊浑水,不把咱们卖了的就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这他奶奶的时候,没一个靠得住的!” 罗文摇了摇头:“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愿意帮忙” “谁?”大海挑着眉毛纳闷道。 “黑桃!” 这话一出祖龙和大海不由得相视一眼,接着祖龙就一皱眉:“黑桃里面的黑桃二可是七处的人!” “我们没必要联系黑桃,别忘了咱们还和黑桃里面的一个人有过交情”罗文笑道。 大海脸上表情好像便秘似的嚷道:“哎妈呀!你可拉倒吧!那是交情么?那是孽缘啊!我要是广德亮。知道咱们藏在这,都恨不得包飞机过来看咱们几个怎么被抓的,不买两挂一万响的炮仗热闹热闹都对不起咱!” 祖龙也不赞同:“即便他没心记恨,咱们也没有说得动他的筹码,钱,咱们仨是一分没有。让黑桃白干活,那更是天方夜谭,所以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我们看看靠不靠谱” 罗文离开窗口坐在椅子上,将脚搭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才说:“如果你是广德亮,我跟你说。我有办法将你在黑桃的排名向前移动几名,你说这个诱惑有多大?”丑面王爷 祖龙没太明白罗文的意思:“这要是我当然没什么吸引力,不过要是广德亮的话还真不好说,不都说黑桃里面排位决定接任务的等级和报酬的么。金重这么大的家业不也因为那么几个黑桃的人变得一贫如洗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么一来广德亮之后在黑桃里倒是会沾点优势” 罗文点点头:“他现在是黑桃五。前面还有一个动不了的黑桃a,所以他唯一可以超越的就是二三四,可黑桃组织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不死自然轮不到他,而且我看广德亮要想动前四名,也不见得能讨到便宜” 祖龙听完这话忽然想起来点什么,然后有点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是想。。” “把黑桃二卖了!” 大海听完打了个冷颤,突然感觉对面的两个人不是神秘所叛徒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两个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罗文来到卧室打开这家人的电脑,熟悉的登录了一个境外网站,接着找到了一个隐藏在广告下面的链接,链接自动跳转到一个安全页面,输入用户名和密码进去后,罗文找到了自己的一个网络存储器,从里面翻到了广德亮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罗文在下滇王墓之前从刘贺手里拿到的。 电话接通后是一连串的外语,听着有英文有法文有俄语还有西班牙语,罗文数着数着觉得快到中国的时候才听里面说:“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空号?”大海问道。 罗文点了点头,可就在这电话里面的答录机声停止后,正巧罗文要挂断电话之前,祖龙耳尖的听见电话那边有一个不自然的响动,好像是什么人打翻了杯子! 祖龙急忙掐住罗文的腕子,然后将听筒缓缓递到了罗文的耳边,示意罗文讲话,罗文不知所以的就喂了一声。 可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见听筒的那一边,就是刚才一连串各国语言无压力转换的那个声音,突然开口道:“你是谁?” 罗文听完就是窃喜:“朋友” “谁的朋友?” “广德亮” 罗文话音一出,电话的那一边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画饼 电话那边毫无动静,罗文几乎以为电话掉线了,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才响起:“你是谁?” 罗文一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广德亮! “我”罗文说道。 “你?你他妈谁啊?”广德亮骂道。 罗文也不生气:“我是刘贺。” 电话那边广德亮一愣,接着笑道:“刘老板啊!有什么好关照啊?” 罗文也是一笑:“我想找个人,得麻烦麻烦老弟,价钱好商量” 广德亮哦了一声,故意拉了个长音,罗文隐约能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远,之后才听广德亮然后恶狠狠的道:“罗文,你他妈想干什么?” “线路安全么?”罗文没回答,却反问道。 广德亮停了一会:“等我给你打回去” 说完广德亮就挂断了电话。 罗文等了一会也不见广德亮回电话,就知道广德亮可能需要弄设备,大海翻了翻眼睛看着祖龙:“祖少,中午咱吃啥啊?” 祖龙一指地上的电饭锅:“大米饭” 大海啐了一口:“我他娘的还不知道吃大米饭,我问你吃啥菜?” 祖龙打开冰箱看了看:“菜是没有了,还剩一个鸡蛋,蛋炒饭吧” 等三个人刚端起饭碗来,这间房子的电话就响了! “喂?” “有屁快放!”广德亮在那边没好气的回道。 罗文眼睛转了转:“广德亮,有点事要你帮忙” “罗文!你脑袋是不是让水泡了?我帮你?凭咱们俩的交情你觉得可能么?”广德亮话说的很不客气。 “嘿!我这暴脾气!广德亮!我他娘的求着你了是不是?别他奶奶的给脸不要啊!自己吧嗒吧嗒滋味,你是怎么从滇王墓底下活着爬出来的?关键时刻你怂了,是谁他姥姥的给你挡着追兵? 要不就你当时那德行,裤子都尿了,蛊妖都嫌骚气!现在跟你海爷爷人五人六的在这装大半蒜,你他娘的算是哪根茅房里长出来的狗尿苔?别他奶奶的给脸不要啊!”大海在听筒这边听见广德亮说这话就破口大骂道,声音拔的老高,带着一股子骂王八蛋的气势。仙旅慈航 广德亮一愣。然后跟着也拔着嗓门:“姓海的。。。” “我他奶奶的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姥姥的属金鱼是吧?脑瓜子里面都是平的,一点沟沟坎坎都没有,啥都记不住是咋的?再告诉你一边,你听好了,你海爷爷姓赵!”大海打断广德亮又是一通劈头盖脸。 广德亮也是将声音再涨了一调:“我明话告诉你!甭管你们打算干什么。都没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档口正求到人家门口,现在撕破脸绝对是傻子办的事。罗文一把抢过听筒,然后说道:“广德亮,之前的事咱们先放一边,我今天找你是想找你半点正经的事。” 举拳难打笑脸,本来广德亮让大海一通挤兑心理挺不痛快,可罗文这么和颜悦色的跟自己说话,广德亮也真是拉不下来脸玩混的,毕竟广德亮还真想听听罗文这个时候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 一听广德亮没说话。罗文就知道这是给台阶了,所以罗文就接着说:“广德亮,你现在在黑桃里行五,想没想过往上走一步?” “走一步?你要是能把我前面这几个杀了,我就能往上走一步!”广德亮冷笑一声。 在黑桃组织里,差一个名次就代表着差一个级别的任务。差一个级别的任务,这钱可就不仅仅是差一个级别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就在任务金额的后面差一个零。 而且名望也就差的更多,这在雇佣兵和杀手这个圈子里,得到的敬畏和利益那就差的更多。就像盗墓贼王博。他在圈子里的名头响的不能再响,所以他失踪在云南后,很多人都不愿意再接云南的任务。 毕竟谁也不知道王博没爬上了的那个坑是谁家的,如果自己稀里糊涂也掉进了这个坑,那么王博没爬上来的坑,自己恐怕搬梯子也勾不着。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 名声这东西在这个圈子里的作用有时候比金钱还大,它里面包含着人脉、消息来源、紧俏品的渠道,还能省去很多的麻烦和一些特有的特权,是各种各样的便利混合的利益,也这个只有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才知道,熬出名头有多么的重要。 有其是广德亮在黑桃组织中,本身这个组织就代表着这个行业的一线实力,这就已经为他定下了一个较高的起点,如果在黑桃中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真是虚荣心和利益点的双满足。 可同样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真本事加上附属的实力才坐的牢,坐的稳,所以哪能那么容易说往上走一步就走一步。所以对罗文这个提议广德亮显得有些鄙夷。凤回 罗文点了根烟才说:“我能把你前面的人拉下马” 广德亮半天没说话,好像思索了很久才说:“我们不是你们,负面新闻对于我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生活作风正常的在我们这才是异类” 罗文恩了一声:“你只需要考虑我的提议就行,我自然有办法” 广德亮一笑:“你以为你画个饼我就不饿了?” 罗文扫了一眼窗外:“给我留个号码,你考虑一下,等我电话” 罗文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扫了一眼窗外:“清理生活痕迹,五分钟” 祖龙和大海都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所以打扫的非常快,两分钟的时间已经收拾妥当,然后三个人赶紧离开了这所房子。三个人出了楼道直接顺着小区的绿化带来到了后门,然后上了一辆公交车。 因为出城有路卡,所以三个人坐了没有三站地就下了车,从立交桥桥下一路潜行,中途多次遇到七处搜索队的人,好在被罗文的邪眼控制住了,直到傍晚才进了一个镇子。 这个镇子不小,晚上临街的店铺因为没有客人都早早的打烊了。只有小饭馆还能听见里面有人喝酒叫嚷。祖龙捅开了一个卷帘门,然后开了一个挂锁,三个人溜进了这家店铺。 这是家卖五金的小商店,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机油味,几乎一瞬间就让你屏蔽了对其他气味的分辨能力。罗文靠着那个硕大的窗子向外看了又看。这才扯过一块看起来干净的帆布盖在凳子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大海进了厨房翻腾了半天,从里面找出了两个冰冰凉的包子和一块发霉的面包仍在桌子上,看了半天才从旁边的货架上抄起一个扳手。然后狠狠的敲了下去,咔的一声脆响,这包子从正中间断了开,露出里面的肉馅。 “这他娘的包子最少放了三天了,我他娘的就纳了闷了,他们家人在商店中午都不吃饭啊?”大海将扳手扔到一边,然后说道。 祖龙笑着坐在了玻璃柜台上,一边用手指头敲着玻璃柜台,一边说:“等会对面那家饭店关门了。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大海听完一拍巴掌:“哎呀!你他奶奶的可算说句人话,这几天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再不吃点肉,我拉屎都没劲了!” 罗文从屋里面搜出了一桶硝酸甘油,然后看了看大海:“会么?” 大海瞧了这硝酸甘油一眼,抬头挑着一边眉毛看着罗文:“罗队。你想干啥?”强极则辱 罗文一笑:“七处太近了,必须以防不测” 祖龙从饭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左右了,一进商店就瞧见罗文正在按住一个罐子,而大海正用钳子在拧铁丝,看见祖龙拎回一个大电饭锅就笑道:“关键时刻还是咱们祖少靠谱!” 大海掀开电饭锅就瞧见里面有半锅米饭。还有猪大肠、干豆腐、炒肉片等等一堆菜混在一起,大海用手在上面试了试,没想到还是温的,大海抬头冲着祖龙就伸大拇指。 大海也不客气,抄起祖龙放在桌子上的筷子,将电饭锅放在窗口旁边一个红色油漆桶上就开吃,一边吃一边点头,看来这饭菜做的味道还不错。 祖龙一边将另一只手里的饭盒递给罗文,一边打开自己的饭盒吃了一口里面泡的方便面,这才问道:“你俩在这弄什么呢?” 罗文将手里的三个罐子放在一边,接着洗了洗手才说:“让大海做了三个炸弹” 祖龙瞥了大海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三个罐子:“我说海公公,你还有这两下子呢?” 大海也没抬头,冷哼一声:“我得跟你说多少遍?我是部队出身,啥玩意我没整过?说句不好听的,核弹头我是不行,其他的多多少少我都捅咕过,你真以为我就靠拳头在部队混了这么多年啊?现代战争,脑子他娘的比拳头重要多了!” 祖龙喝了一口面汤笑道:“能响么?别是哑炮!” 大海一抬头,用筷子指着祖龙说:“祖少!你看这玩意儿要是救了你的命的,到时候我高低让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一个!” 罗文打开饭盒吹了吹才吃了一大口,胃里暖和了点才说:“大海是正规军出身,我看过档案,除了理论课考试,其他各科都是优” 大海瞪着眼睛用筷子连连指点罗文,然后冲着祖龙说:“听听!听听!罗队都为我证明了!实话告诉你,我赵海宽除了生孩子不会,其他的就没有不会的!” 祖龙一边笑一边吃了一大口方便面,看的大海就是一愣。大海又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祖龙,接着一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电饭锅,然后眉毛一挑问祖龙:“祖少,你俩咋不吃饭呢?” 祖龙喝了一大口面汤:“你不是想吃肉么?我俩不想吃” “放你娘的臭狗屁!”大海张嘴就骂道“你跟我说实话,这饭店厨子都下班了,这菜都是哪来的?” 祖龙将吃干净的铁饭盒往玻璃柜台上一放,擦了擦嘴才说:“泔水桶!” 【第三百四十一章】顺利的交易 罗文用下午顺来的电话拨通了广德亮的手机号,没过多长时间,广德亮就接通了,罗文开门见山就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广德亮冷哼了一声:“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显然广德亮也意识到,罗文让自己帮的忙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搬搬抬抬。 罗文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说实话广德亮设想过好几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想到罗文会让他帮着找人。 罗文点着了一根烟,看着此时手塞到大海嘴里扯着大海脸蛋的祖龙,又看了看两只手指头抠着祖龙鼻孔的大海,两个人盘成了麻花互不让步的砸地上挣扎的打滚,罗文起身就向后面的库房走去。 “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是个男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但是他在三天前曾经进过神秘所,后来又偷偷的溜走了,他潜入方式是通过一个部队专用的垃圾车。 这辆车是从四七二六部队开出来的,行车线路固定,应该很容易查。他离开的时候扛着个大活人,我不相信从神秘所这么出来会一点痕迹不露,总会有人看见”罗文说道。 广德亮忽然提高了音量:“罗文!你玩我?你当我是特务机构的么?随随便便的就能捞到这么个人?” 罗文一笑:“少跟我来这套,你们的消息有时候走的比我们都快,我知道这事儿不太好办。不然也用不着找你” 广德亮想了想才说:“我不敢给你打包票,但我可以试试。可是话说回来,你不给我肉吃怎么也得让我沾点油不是?” 罗文知道广德亮指的是什么,所以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可以把黑桃二给你拉下马” 广德亮又静了一会:“对我来说这不算是什么有价值的报酬。第四第五在我眼里没有两样,挤不进前三差距并不大。而且这事便宜的也不是我自己,受益最大的也不是我,这种便宜别人的事,我不干” 罗文冷笑一声:“别跟我装蒜了,明白人不说假话,我能把黑桃二给你拉下马,但是能进到哪一步,那是你自己的本事。你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条件放在这。你看着办” 广德亮这次停的时间有点长。最后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罗文不卑不亢的答:“你该知道黑桃二曾经在山西见过我,也知道黑桃九把命扔在了山西,如果你用点心就能发现。曾经在山西,神秘所有一次大规模的集结。你猜猜黑桃二是怎么在神秘所眼皮底下全身而退的?”[纯阳]男神养成记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罗文打断道。 广德亮想了想才说:“三天,还是这个时间,但是打另一部电话,你记一下号码” 挂了电话大海凑到罗文身边:“我说罗队,广德亮这小子有这么大的能力么?” 罗文点了根烟靠在货架旁道:“你太小瞧黑桃了,他们在这个圈子里占据如此地位,那么他的消息渠道绝对足够可靠和庞大,神秘所是什么地方,我相信这世界上对神秘所有所了解的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国家的几个组织。可也都是捕风捉影的烟雾弹居多。 所有对神秘所的了解都是少量的情报,加上大量的数据分析,和各种可能性的猜测。但你们记得么,咱们在刘贺的办公室里,也就是广德亮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回忆了半天,然后摇摇头:“这玩意儿都他奶奶的多长时间之前的事儿了?我这脑瓜子算两位数的加减法都费劲,要有这记性我他娘的还当什么兵,找个学校考大学去多好!” 祖龙在旁边皱着眉想了想说:“他第一次就问咱们是不是神秘所的” “对!”罗文接着道“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如果说他们提防着国安局还说的过去,即便踏足阴阳界的事,知道个大概也就算是够用了,说破大天也轮不到所里。 可他直接就能察觉到我是神秘所的,并且提到了武装科和调查科,甚至提到调查科的时候问我是几队的。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疑么?这人为什么如此了解咱们所里的编制? 甚至当我说出我叫罗文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要灭我的口。我的名声有那么响么?即便有人知道神秘所,第一个该知道就是老鬼,其次也得是我爸和严传江,退一步也是姜鹏。 我在所里算是哪根葱?他为什么如此敏感?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他个人对所里的情况特别上心,要么他就是有一张极大的情报网,帮助他不断更新消息,让他时刻都能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一个非常全面的了解,让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是谁,永远占据主动权! 所以这消息网相当的大,而且也相当的了得,这黑桃九个人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多的人,在背地里维持这个组织的运营,不然你想想,人家九个人,咱们三个人,为什么人家的消息来得那么快,而咱们现在别说赶上人家的三分之一,现在简直就是瞎子和聋子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蛇蝎毒女-复仇千金 大海嘿了一声:“得!那咱就等着吧,我是困了,第一班祖少守着吧,我守明天早上的” 大海说完就将一个放五金的金属柜台清开,然后找了一大块苫布扑在了顶上,脑袋枕着胳膊就躺下,没过五分钟,这鼾声就像杀猪似的响起,显然困得不轻。 罗文扔了烟头坐在一个板凳上,将腿搭在柜台上,因为高低落差的关系,罗文就这么脚高头低的打起了盹。只有祖龙不断的掂量着五金店的一箱木柄折叠电工刀发愣,没一会就将这一大箱子电工刀搬到了窗户旁,接着拿起一块磨石和钳子就折腾了起来。 罗文抬起眼皮看了祖龙一眼:“你是打算今晚守夜全包了吗?” 祖龙笑嘻嘻的道:“放心,十二点一过我就把你叫起来。要不我自己玩没意思!” 凌晨三点的时候罗文叫醒了大海,大海睡的有些发懵,看了罗文三秒钟后才说:“罗队,你真是缺了大德了!你再晚来一秒钟,我就把我媳妇的盖头掀开了!” 罗文照着大海的脸蛋子啪啪啪的拍了三下,帮着大海清醒了清醒,然后说:“幸好没掀开,要不然你看到的有可能就是祖少的脸” 大海听完忽然就打了个冷颤,然后这梦就醒的差不多了,接着盯着罗文:“哎妈呀!我这汗都出来了。说的这个吓人!” 罗文把大海拉了起来。然后躺在这架子上就开睡。正好不用自己暖床了,没一会呼吸就变得绵长了起来。大海看见祖龙这会还没睡,而且眼珠子还放光。死死的盯着一个木柄的折叠刀,一丝不苟的从刀柄看到刀刃,又从刀刃看回刀柄,反反复复的数次才将那个木柄折叠刀放在身子另一侧的一个箱子里。 大海晃过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挑着眉毛问祖龙:“我说祖少,你这干啥呢?就说要自宫吧,也用不着这么多刀啊?” 祖龙一看大海那睡眼惺忪的样自己就犯困,强打精神的说:“我这都是为了给你准备的,不把刀磨快点,以后给你净身你容易多遭罪” “滚吧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磨的哪门子刀啊?你这是整啥呢?”大海说。 祖龙将旁边的一把电工刀拿了起来。然后直直的将刀刃几乎顶到大海的眼前:“能看出这刀有什么问题么?” 邪恶契约 大海闭上左眼看了一会,然后又闭上右眼看了一会,接着双眼圆整对眼的瞅了半天才说:“问题?没啥问题啊!这玩意能有啥问题,不都开刃了么!” 祖龙手没动,但是嘴上却说:“仔细看,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什么问题。” 大海又看了一会,突然哎了一声:“这刀好像有点歪,向左边歪一点点!” 说着大海用手指头摸了摸那刀左边的一个极为微小的弧度,然后确认的点点头。 祖龙笑嘻嘻的将刀抽了回来,然后才说:“对,确实是歪了一点点,所以我得把它两边都打磨一下,让它尽量减少弯曲的弧度,保证刀身的的重量配比” “矫情!”大海白了祖龙一眼“这玩意差个一星半点的能他娘的咋的?” 祖龙贼笑道:“那你现在闭上眼” 大海不自然的动了下脖子,然后闭着眼皱着眉道:“我就闭了,你能咋的!” “你现在幻想一下,你此刻被邢松挟持在手里,他用你的身子把自己藏在身后,连根头发都看不见,而我和文儿距离你大概有十米远,文儿手中子弹告罄,眼睛就跟之前似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我手里有这么一柄电工刀。 这时候邢松向身后的门挪动了一步,接着用另一只手去按电梯,可就因为他先动你后动,所以在头部处从你的身后露出了一寸的太阳穴,你说这时候我该怎么办?”祖龙问道。 大海嗨了一声道:“这不是扯么?就你这刀法,别说露出一寸来,就是半寸我相信也够你用了” “你接着想”祖龙接着道“这刀已经离开了我的手,咱半空中不停的打转,因为这刀刃有点歪,当飞进五米的时候,这刀竟然开始向左偏移了一丁丁点,接着因为旋转惯性,这刀柄甩过去的时候又偏了一点点,当跑进三米的时候,这刀又偏了一点点,你猜,这刀到最后会落在哪里?”祖龙笑着说。 大海皱着眉眼珠子乱转,然后忽然睁开眼盯着祖龙道:“这最后不就扎在我脑袋上了嘛!” “那你说我该不该磨?”祖龙笑道。 “磨!必须得磨!你要没时间你先睡,我来!”大海态度非常好的叫嚣道。 可是没等祖龙说话,祖龙耳朵忽然就是一动,接着扭头看向窗外,然后头都没回的对大海说:“大海,快把文儿叫起来!来人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野外求生 罗文被大海一碰就坐了起来,然后用了三秒钟缓了一下就窜了窗边,然后盯着外面问道:“怎么了?” 祖龙也盯着窗外说:“我听见了大马力引擎的声音,但是在稍远的地方就突然消失了,应该是停了车,而且不止一辆” 这么个小镇一下子来了好几辆大引擎汽车,并且在远处突然停车,显然这件事有点反常,周围没有工地,这镇子也算不上交通要道,这种事的偶然概率太低,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处理。 “大概距离这里多远?”罗文问道。 祖龙摇了摇头:“隔着玻璃我只是隐约的听见,距离不会太近,所以也不太好确认。” 罗文知道不能再等,这种潜在的威胁实际上比直观的对手更加的让人恐惧,所以拎起地上的一个罐子就放到门边,接着将另一个罐子放到在这个罐子的身前,直抵住砖墙。同时大海将第三个罐子塞到了窗户下面的暖气片旁边,用凳子架了起来,再用一根铁管支柱。 等折腾完了三个人连生活痕迹都没打扫,转身来到了后窗户,接着打开窗户钻了出去。三个人沿着小镇后面的人家墙根,一路弯着腰将身子压低向镇子外围走,因为这镇子靠山,所以罗文三人从镇子最外侧小心翼翼的向山上进发。 但三个人翻过一个明显的警戒铁网墙,大海扶着一棵树回头向山下的镇子望去,然后转身接着跟着祖龙的屁股向上走,一边说道:“是不是整错了?都多长时间了连个屁都没响,我说祖少,你是不是让七处那帮犊子吓破胆了?” 祖龙还没开口,罗文在前边压低声音说道:“我估计是咱们进镇子的时候露出了马脚,咱们进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小银行,这银行的外面有一个摄像头,不过因为它的角度问题,我认为没可能拍到咱们的脸。 可我想我计算错误了。咱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人应该是被拍了个正好。如果真的是来人了,那么我想人数一定也不会多,至多就是先来探个虚实,最起码就是想要排查,查到刚才那个五金店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到的” 这话音还没落,山下的镇子里忽然就是一道火光,紧接着一声巨响才传了过来!罗文急忙回头望去,就看见三人刚才藏身的那个五金店此时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地上则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穿着七处衣服的人! 大海也回头看着:“我是不是啥玩意儿放多了?这威力咋他娘的比我预期的大的多出这么多?”强娶嫡女:阴毒丑妃 罗文眼睛转了一下才说:“我记得窗口地下有个红色的油漆桶,因为那屋子里油味实在太大。很有可能掩盖了它的味道,我想那里面应该不是空的。而是注满了汽油” 想到这罗文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直奔着五金店来的,因为发生爆炸的原因就是武力强制突袭,是外墙爆破引起的。 三个人在山上转到了天亮,终于出了林子,找到了一条小道,这条小道是人靠着脚踩出来的,看来这里经常有人走。但是从地面上的痕迹来看,这里近一段时间行走的不是十分频繁,而且还能发现犬科动物的足迹。 “刚入秋就有人来这里打猎,看来这里应该是个猎区,小心点,不然容易被人当成动物放冷枪”罗文提醒道。 三个人沿着小路一直向山下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好像有个木屋子,三个人这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所以不由得脚下就加快了速度。等到了跟前一看才发现,这个木屋应该是狩猎者搭建的,外面看起来多少有些简陋,但是遮风避雨已经绰绰有余了。 大海扯着脖子冲着里面喊:“里面有人没有啊?” 等了一会见没人回答,三个人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木屋果然是猎人自己搭建的,是纯木头用钉子钉的,屋里陈设相当的简单,一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床上面摊着一堆有些发霉的被褥,地上有一口锅,锅下面是少炭火的建议灶坑,挨着灶坑不远的墙旁边,有一个挺大的木头箱子,这个做工明显要比这房子本身好处太多,一看就是个老手艺人做的。 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些餐具,还有一些建议的生活用品,罗文一进屋就直奔那个大木箱子而去,打开木箱子后罗文就不断的在里面翻腾,大海有些纳闷的看着罗文,没过多久,罗文就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件有些破旧的夹克衫,和一条多少有些短的牛仔裤,接着就换了身。 “文儿,你怎么跟来过似的,怎么这么熟呢?”祖龙有些纳闷道。 大海哈哈一笑提罗文解释道:“这他娘的是猎人间不成文的规矩,每个将要下山的猎人,都会将自己用不着的东西扔到这种公用的狩猎用木屋里,为之后再来的狩猎者做不时之需,甚至有的比较好的猎区里还会有人留下粮食的弹药”战争领主 大海翻腾了半天才找了一件自己能穿的,接着祖龙随便的就从这里面挑出了一件衣服往身上一套,可是因为猎人多半都是身材壮硕之人,这让祖龙看上去好像是个捡大孩子衣服穿的小屁孩。 几个人又翻出了几双鞋换了上去,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可相对于原本如此扎眼的衣服,这身行头行动还方便点。 大海又将屋里翻腾了一气,然后砸吧砸吧嘴道:“不是,我说二位寨主,咱这一天水米没打牙了,整点啥吃啊?” 罗文靠着冰冷的木墙耸了耸肩:“我是什么都不会做,当个评委还行” 祖龙笑嘻嘻的说:“你要想吃烤鸟,我保证要多少有多少” 大海皱着眉一摆手:“赶紧给我拉到吧!烤鸟才多大一点?我管饱的吃得一二百只,感情你们体力消耗小了,我这么大的体格子,走这么长时间得损耗多少能量。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俩,坐着把火生了,等我回来” 大海说完抓起地上的一节木管和一把钉子,转身就除了屋子,临关门的时候还嘱咐祖龙别忘了弄点水来,然后安排罗文把火生完了最好能想办法弄根铁棍子,要是实在没有就得把雄蛟贡献出来。 水源倒是不难找到,因为这木屋本来就是靠水修建的,就在距离这木屋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天然井,应该是地下水到了这里水面变高溢了出来。 其实按道理在这个位置修建木屋是比较危险的,因为近水源,所以野兽也比较容易在这里饮水栖息,但罗文猜测猎人肯定是在这里进行经过大量的活动,使得这里对动物来说是一个警戒区。 祖龙将水弄回来的时候,一开门正看见罗文往炉灶里面填树枝,那烟就好像是火灾现场一样的浓,要不是仗着这木屋造的密闭性不是那么好,现在罗文肯定因为烟熏窒息死在里面了。 可这木屋还是比较干燥的,如此高热量的燃烧,很难说下一秒会不会将这里付之一炬,所以祖龙这一桶水还没等做饭用,直接就浇在灶坑里! 浓烟顷刻就翻滚而出,屋子里再也待不了人,两个人一脸的黑灰冲出了木屋,咳嗽粗喘了半天才混过来,祖龙扭头看着罗文道:“文儿,你野外求生课程及格么?”老婆,在爱我一次 罗文也给呛的厉害,咳嗽了一阵子才说:“早忘了” 等这烟渐渐散去,两个人又来到了木屋内,灶坑现在变成了一个小水洼,倒是不影响什么,可是肯定做不了饭了。 罗文看了看祖龙:“现在怎么办?” 祖龙看着这灶坑愣了半天:“等大海吧,他山里长大的,也就他有办法。” 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外面等着大海,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的左右,就见一个巨大的声影出现在远处,这个身影好像还在肩头扛着个什么东西,一边走一边哼唱着一种变调的流行歌曲,隐约还有一股子二人转风味。 大海将肩头的一只野猪扔在地上,然后看着两个人狼狈的样子就知道肯定罗文和祖龙捅出什么娄子了,所以背着手摆出一副村支书的派头,挑着眉毛道:“说吧!咋的了这是?” 罗文将前前后后的因果一说,大海嘿嘿一笑:“哎呀!以前都是你数落我,今儿落我手里了吧?有点生活常识么你?你要野外求生课买题了吧?” 罗文点燃一支烟,斜眼看着大海:“别废话!现在怎么办啊?” 大海也不急不缓,晃晃悠悠的在地上捡山石,还专挑大块的捡,捡了有那么六七块后就进了屋,先是把灶坑里的水清除了一大半,然后将这些山石全都铺在灶坑的水洼里。 接着从罗文的手里要来了火机,接着干枝点火,然后不停的往上面搭新的干枝,等到这活旺了一旺就开始将树枝的量加了上去,没多大一会,这火就烧了起来。 然后大海又去打了一桶水,将屋里的锅放到了灶台上,接着加了水,嘱咐罗文看好了,间歇性的向里面加新的树枝。这么个功夫,大海就把猪血放了,跟着让祖龙把猪皮用刀剃了,又收拾内脏,将猪肉剁成大块下了锅,时间不长,一股肉香味就飘了出来。 大海又换了一锅水,将肉重新下了进去,接着盖上锅盖慢慢的炖,自己又找了些山野菜,跟着猪肉一块下锅,木屋里别的调料没有,但是还有盐,所以当着锅肉熟透的时候,这味道还真不赖!可就在三个人好久没吃的这么香的时候,祖龙却听见了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第三百四十三章】偶遇猎人 这声音相当的轻,几乎微不可查,弄得祖龙一开始以为是锅下面的柴火发出的爆裂声,可是祖龙停了两秒自己分析应该不是,因为这声音透着闷响,这才确定这声音就来自门外不远! 祖龙手里嗖的一下子就攥着一柄电工刀,然后一步就窜到了木屋的门口,后背顶着木墙,屏住呼吸吊着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贴着门缝向外看去! 大海也顾不得有多烫,这一大碗肉汤呼噜一声就咽进了肚子,一边伸着舌头疯狂的喘气,一边将那只从七处顺来的手枪抽了出来,哗啦一声拉了下枪栓,用后背顶着木墙,站在门的另一侧向外窥探。 罗文叼着一根排骨也拽出了自己的三筒左轮枪,然后坐在原地透过木屋的细缝向外打量,手里的三筒左轮枪随着眼睛转动不断变换位置,可没有多一会,一个身影就进了罗文的视野。 这个人身上穿着一件仿迷彩的打猎服,有点类似军用的,可是材质要差很多,脚上是一双登山鞋,身后背着一个长枪管的长筒猎枪,一个简易的子弹袋斜挎在胸前,左肩上还背了个包,带着遮阳帽,显然在这山里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罗文现在不敢说这人是七处的还是普通的猎人,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二者都不是没有可能,罗文估计是刚才自己弄出的浓烟和之后的炊烟引起了这人的注意。 这人走到离着门口还有几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大声问道:“里面有人么?” “没有!”大海想都没想就喊道。 大海的东北口音一下子就引起了这个人的注意,显然在这个地方遇见东北人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可这人还是勉强笑了一下:“兄弟,我是从北山上来的,千盛猎场的,这山里没信号,我导航不好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能不能帮帮忙。我有钱!” 大海回头看了罗文一眼。然后将门打了开,这人一瞧大海就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点点头说明来意,接着才随着大海进了屋。 他刚一进屋鼻子就是一动,但是表现的很正常,不过从他吞咽唾液的力度和频率就说明这人肚子里应该很久没有进食了,所以罗文给这人盛了一碗肉。 这人也是真没客气,连个招呼都没打全,端起碗就开吃!一直吃到第三碗的时候才停住了嘴。可还不停的向碗里舀肉汤,直到这身上大汗淋漓这才住口。迷情 “谢谢啊!你们看看我给多少钱合适?”这人说着就要摸钱包。 罗文摆了摆手:“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我们尚且是承前人之荫,哪能收钱呢” 这人一听也没推辞,笑了笑才说:“这么的,下了山我请兄弟几个吃饭!” 罗文点点头:“心意领了,您怎么称呼?” 这人这才来得及将猎枪放在地上,他拽枪的时候除了大海又那么一丝的紧张,其他两个根本就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人这才接着说道:“我姓黄。叫黄兴贵,兄弟怎么称呼?” 罗文一笑:“我叫罗武,这边这个瘦子叫祖铁锤,那个大个叫赵老四” 这人一边听罗文介绍一边用眼睛看着祖龙和大海,同时这眼珠子还在三个人的身上略过,只在罗文旁边的一个背包里的长棍子多停留了一会,其他的也都还正常。 “我是北山千盛猎场的会员,本来在追一只野猪,都追了三天了。结果今天就在前不久忽然就追丢了,结果这天也暗下来,正好看见这边有炊烟,就想过来休息一宿,明天就下山”这人自顾自的说道。 大海看了一眼墙角的野猪皮,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野猪皮的那边挪动了一下,装作无所谓的吹着口哨,眼珠子透过天棚看向外面那浩瀚的星海。 罗文自然知道这个叫黄兴贵的察觉到了什么,三个男人,身上没有猎枪,宝贝似的背着一个金属棍子,带人不善而且面露警觉之色,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变得紧张起来。 这种状况就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是罗文,他现在就会找个冠冕的理由从这里撤走,所以黄兴贵先把自己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以免造成误会,从这一点来看,倒是正常反应,但是到现在也没法排除这个人就不是七处的探子。 不过这个人倒是很有城府,明知道罗文报的三个名字都是假的,他脸上也没露出任何表情,能闲出屁的到这追一只野猪追了三天,就说明这人拥有很好的经济实力,并且时间非常充裕,身上这件仿迷彩打猎服做工算是上乘,在仿制品中就算是相当不错了,虽然不能和军用迷彩比。千万契约,唐少霸宠腹黑妻 罗文现在搞不清这人的身份,如果是七处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外面的队伍,可是从始至终罗文都盯得很紧,这人并没有几乎多余的动作。 即便他们有时间约定,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出来,用以传递一种进攻或者等待的信号,罗文相信七处的人还没无私奉献到拿自己的小命来做赌注,要真是七处的人,自己面前这个黄兴贵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如果不是七处的人,这人真的如他所说就是个来打猎的,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一个屋檐下挤一宿,明天一走各走各的路,可罗文现在要确定的就是这人的真正身份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哥在哪发财啊?”罗文笑着问道。 这人眼睛一动:“啊,做点不成形的小买卖,赚个糊口钱” 罗文一看提到钱这人就多少有些紧张,看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绑票劫道的了,不过也难怪,自己这么三个人在猎场的山头上盘亘,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有点警戒心理也是正常的,而且罗文还从他的话头中听出来,这个黄兴贵不是做小买卖的,钱赚的也不会少。 “大哥家是本地的?”罗文又问道。 黄兴贵笑着点了点头:“对,本地的,就在山脚下,等明天下了山,我就请各位吃饭,在这遇上就是缘分!” 从刚才开始,这个黄兴贵就在等着罗文提问,而自己一句嘴都不多,好像压根对罗文等人是干什么的一点也不好奇,罗文就知道这人见过大场面,也知道怎么看人,他现在就是想离开这或者井水不犯河水的在这忍一宿,等明天一早就分道扬镳。 黄兴贵一看罗文忽然陷入沉默,这场面就瞬时尴尬了起来,自己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一狠心,笑着对罗文说:“我出去上个厕所” 大海听完哎呦一声:“别说,这肚子还真他娘的来劲儿,我也去一趟,大哥,咱俩一起呗!” 黄兴贵赶紧笑着说:“走走!正好说说话!”位面商人之强国梦 罗文的眼睛多厉害,一眼就看出黄兴贵在刚才那一瞬间眼底的惊恐,这让罗文刚有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才能让这个人露出马脚?邪眼?不行,这人现在精神高度紧张,自己的邪眼肯定不会奏效,甚至会打草惊蛇。继续套话?这人什么都不多说,而且也不多嘴,这就是聊上一宿进展也不见得会有多大。 罗文正想着,黄兴贵推门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海嘿嘿的笑道:“你说这他娘的也怪哈!刚他姥姥的一出门,这黄大哥尿就没了!他一说自己没尿了,我这屎还拉不出来了!多有意思!” 黄兴贵啊了一声:“我睡前再去,睡前再去” 炉灶里的火渐渐暗了下来,在这深山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半夜山里的温差和白天会相差相当的多,如果没了火,这一宿根本就熬不过去。大海添了点柴火就靠着门口躺了下去,整个身子将门堵得死死的,没一会就鼾声大作。 罗文靠着木屋的东北角坐着,保证自己能同时观察木屋的东面和北面,祖龙则靠着木屋的西南角睡下,目的是能监视木屋的西面和南面。三个人没用多久就相续进入梦乡,黄兴贵坐在炉灶边上半天没动,最后靠着一侧的木墙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的熬到了早上。 罗文一夜几乎都没合眼,无时无刻不再监视这这个黄兴贵,越是到早上,越是不敢睡,生怕出现突发状况,可这一夜黄兴贵虽然翻身的频率多了一点,但是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到了早晨。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黄兴贵就坐了起来,同时罗文和祖龙也睁开了眼睛,三个人对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罗文将大海弄醒,三个人吧昨天的猪骨汤热了一下,一人喝了一碗后,黄兴贵就说着急下山边先走了,罗文也没说什么,等黄兴贵刚一走,三个人就开始处理生活痕迹,等一切妥当后才离开这个木屋。 罗文循着黄兴贵的脚印追踪而去,当走出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发现者脚印还是按着这条小路向北山走,罗文这才确定这黄兴贵并不是七处的人,心理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可罗文明天就得给广德亮回信,所以他需要从这里逃出去,毕竟身后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上来,看来跟着高兴贵的脚印回北山倒也是一个办法。 可走着走着,罗文就发现高兴贵的脚印却突然拐弯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钟家 高兴贵转弯的地方并没有路,而是直接钻进了树林,从脚印的痕迹来看不像是突发情况转弯,而是轻车熟路的,这从脚印间的间距就可以很容易判断,罗文当时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罗文急忙做了个待命的手势,然后看了看林间确认近距离没有人后,转身对祖龙和大海说:“你们两个在这守着,这个高兴贵好像有点问题,我过去看看,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没见我回来,或者没看到我给出的任何提示,你们就赶紧走” 大海眉毛一挑:“罗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俩还他娘的看着你死里面啊?要去咱仨一起去!” 祖龙拍了拍大海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文儿是怕你这身材和智商暴露了目标” 大海用手一搪祖龙的胳膊:“那他就不怕你把我领迷路了?” 罗文眉毛一皱:“别废话!等着得了!” 罗文说完转身就钻进了树林,大海和祖龙退到另一侧的林子里等了起来,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文这一走竟然音信皆无。大海皱着眉头在边上往下撕树皮,好好的一棵树被他撕的好像是得了皮肤病一样,当他把第二棵树的树皮也撕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祖少,罗队走多长时间了?”大海用脚碰了下蹲在地上看着对面林子的祖龙。 “一个小时零七分二十三秒”祖龙答道。 大海眉毛一挑:“咋这还有零有整的呢?” 祖龙慢慢站起了身:“我又没表,当然是查数查的” 大海看着祖龙提裤子掖衣服的,就知道祖龙的想法和自己一样,所以就看着对面的林子说道:“你说要是罗队骂起来咋整?” 祖龙皱了皱眉:“我倒希望他能骂我,起码说明他没事” 两个人向着林子外探了探脑袋,然后过了这个踩出来的小道直接钻进了另一边的树林。祖龙不会痕迹追踪,大海在部队里倒是学过一点,但是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除非罗文留下明显的记号,不然大海实在是无法发现罗文的前进方向。 两个人为了避免迷路,大海严禁祖龙以任何形式和自己沟通路线问题,大海就仗着感觉大步向前走直线,这一走就是半个小时。可这林子能有多大,两个人觉得山势已经逐渐出现了非常大的下坡,这就说明自己已经到了山的边缘,在向下走就可能会出了山,但罗文哪去了?位面开拓者 难道是下山了?两个人一合计,决定不管怎么说先沿着这条路下去。到了山下如果没见着罗文就反过头来找。可就在两个人到达山脚的时候,祖龙惊讶的发现,就在山脚下居然是一个小村子! 这个村子实际上是在一个类似盆地或者峡谷的底下,呈带状分布,小村子没多大,看样子有百十来间房子,依山而建有些歪歪扭扭的,而且熟络有度。 在整个类似盆地的底部,远处看得见耕田。一条小溪从更远处蜿蜒而下,最远处有一个有别于其他房子的大宅子,修建的非常工整,虽然比不了清明两代的官宦大贾。但是在这么个地方有如此工整的房子也算是不一般了。 而在这些建筑的下边,也就是这个类似山谷盆地的最底下,有一大片已经的凋敝的植物,这片植物非常的茂密。而且数量极多,因为气候季节的关系,这些植物显然过了花期。那凋零的花瓣就这么向下干瘪的垂着,花瓣之间隐约露着果实,而祖龙知道这植物的名字叫做罂粟! “大烟?”大海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祖龙一眼,挠着屁股问道。 祖龙点了点头,可还没等祖龙说话,就感觉身后有人!祖龙急忙一个转身,手中的电工刀就要出手,却正看见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向着自己弓着身子走过来,这人身后的包里还露着挺长一节棍子。 “文儿?”祖龙试探性的压低声音问道。 罗文走到近前一把把两个人拉倒在地,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了会罗文才抬头看了看,接着松了一口气才说:“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大海小声道:“你说半个小时,我俩都他娘的等了一个多钟头了还没见你回来,这不就过来看看么!” 罗文一摆手:“有点事耽搁了,咱们现在就走” 祖龙和大海不知道怎么回事,晕头晕脑的就跟罗文往回走,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前面有个已经塌了的山庙,三个人勉强将身子挤了进去,正对面是个山神的神侃,只不过现在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但是威严依旧,屋里有那么几个破蒲团,和倒了的柱子。 大海屁股刚坐下就赶紧问道:“咋回事儿啊?” 清风啸江湖 罗文也靠着砖墙坐下,这才解释道:“你们猜刚才那个地方是哪?” 大海看了看祖龙,然后摇了摇头。 罗文冷笑了一声:“那就是钟家!” 原来罗文跟着高兴贵的脚印一直乱走,但是高兴贵的脚印却异常的坚定,渐渐的罗文就能看见一些其他人的脚印,显然这里不仅仅有高兴贵一个人。 罗文不由得谨慎了起来,而随着前进罗文就发现,高兴贵走的这条路肯定是有点绕远的,因为罗文感觉到他是在下山,可是并不是笔直的向下,而是走一段平路下一段坡,显然这样走的目的不是别的,而是在躲避什么。 终于罗文感觉周围的植物越来越少,他就知道肯定自己是快要到地方了,没想到三转两转的,自己一下子来到了一个小村里!罗文一个急停就稳住了身子,然后隐蔽在一棵小树后偷眼观瞧。 这完全出乎了罗文的意料,罗文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个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个村子!罗文确认的第一点,那就是高兴贵在对自己撒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打猎爱好者,而是一个巡逻兵,是在确保没有人可以找到这里! 可还没等罗文捋清思路,他就看见自己的脚下竟然是一片罂粟田!罗文当时就被惊呆了。这么大的罂粟田,一年得向外输送多少毒品啊!罗文举目一望,这周围竟然一个看守都没有,这绝对是个反常现象! 这一片罂粟田是个下洼的盆地,周围植被风貌,在这罂粟田的两侧有少量的房屋,在罂粟田的最南侧有一个大宅子,里面看起来人头攒动,罗文看了看四周就摸了过去。 可还没等走到下山路的一半,罗文就看见从这大宅子里面出来了一队人。这队人披麻戴孝的一身白,一看就是有人出殡,但是这些人中竟然没有锣鼓响动,整个队伍都显得非常肃静。 罗文目力惊人,所以想要看清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出殡队伍,可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个扛着幡的男人脸上两道泪痕十分明显,罗文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邢松! 不用问。在身后那个黑漆棺材中,躺着的应该就是钟立风!邢松怎么把钟立风的尸体抢回去的罗文不知道,但是没了神秘所,钟家凭借现在的实力恐怕也并不算什么不可能的事。 在这出殡的队伍里。罗文对大部分的人脸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罗文当时就确定了,这里就是钟家躲藏了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的藏身之地!而钟家那雄厚的活动资金来源,就该是这一大片罂粟田!美人泪乱世情殇 罗文忙不迭的就急忙向山上退。一边退一边小心警戒着是否有人发现他,可随着他的后退,他渐渐发现恐怕整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在这送殡的队伍里。因为他不止一次在后退的过程中,发现山上有不少生活痕迹,甚至有时候还能看见一些草木顶上有长期踩踏的痕迹。 这很容易断定,这里应该是一处暗哨,盯梢用的,但是现在这里没有了看守,就说明原本站在这里的人,现在就应该在下面的送殡队伍中,即便不在,那么离着送殡队伍也不会太远。 罗文眼看着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沿着路一直向山的那一边进发,罗文停了一下想了想,紧跟着就顺着山势不断向上走,想将整个山谷的全貌收进眼里。 随着自己的视角越来越大,他也就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在出殡的队伍里,甭管是老幼妇孺,还是年轻壮汉,甚至还有人躺在担架上,坐着轮椅,全都混杂在其中,钟家家主出殡那是头等大事,果然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出动了。 二三百人的队伍一走,整个钟家这么大的宅子和周围的小村,一下子就全空了。这送殡的队伍刚刚转过山脚,罗文就瞧见前面两个人影从林子里忽然钻了出来,然后傻呵呵的站在原地四处查看,罗文一看那个身材就知道是大海,而且大海还挠了挠屁股。 “那现在咋整?跟邢松拼了?”大海问道。 罗文将地上的破蒲团塞到屁股底下,然后撇了撇嘴:“怎么拼?咱们三个都不够人家一锅吃的” 祖龙蹲在地上不住的转着电工刀:“现在七处认定咱们仨是叛徒,所里也没什么人了,连个帮手都没有,这次玩不转了” 罗文想了半天才说:“我在想,高文达会是钟家人掳走的么?” 大海纳闷道:“这话啥意思?” 罗文皱着眉闭着眼:“我一直在想,钟家人找三宝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太岁,可是显然他们不知道太岁已经变成了高文达,如果他们知道就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找神秘所的麻烦。所以掳走高文达的和钟家应该是两伙人。” 大海哎了一声:“说这有啥用啊罗队,咱现在该咋整吧” 罗文睁开眼看了看祖龙和大海,然后点了支烟才说:“等!”(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独自潜入 “等啥啊?”大海有点不耐烦的说“在等邢松这王八犊子跑了呢?” 罗文从蒲团中抽出一根扎屁股的菅草后说:“我需要确认高文达到底是不是钟家的人掳走的” “这咋确认?难道去邢松他们家敲门‘犊子!太岁是不是在你家藏着呢?’”大海挑着眉毛说。 祖龙贼笑道:“你应该化装成丐帮的,然后到他们家门口监视一个月,顺利的话没准以后还有饭辙了呢” 罗文摸了摸兜,从兜里掏出一个空烟盒,然后将烟盒团成了团塞回了兜里说:“这事还得落在祖少的身上” 祖龙本来还一脸坏笑的看着大海,可一听罗文说这话赶紧将脑袋转了过来,就好像罗文欠了他三百块钱似的问:“怎么又是我?” 罗文冲着祖龙伸出拇指:“你身手好!” 祖龙看了一眼大海,然后又对罗文道:“关键是怎么每回都是我?” 罗文想了想:“一般来说这事都得找最帅的去干,万一被女的发现了,你有一半的几率能够顺利脱身” 祖龙听完点点头:“你要这么说吧,我还真不跟你犟嘴” 大海眉毛一挑,看着罗文指着祖龙:“你看这犊子让他装的!都装圆了!我们小学老师就说,长个小白脸儿,没安好心眼儿,钟家男人没少死,现在这村里边估计全是娘们儿,我觉得他娘的一进去,这小子今儿晚上是出不来了!” 祖龙拢了拢头发,从蒲团里面抽出一根菅草叼在嘴里,接着用食指抬起大海的下巴,挑了挑眉毛说:“妹纸,晚上有时间么?陪大爷去喝一杯怎么样?” 大海故作害羞的翘着兰花指,用那公鸭嗓子娇嗔道:“人家他娘的可没有这时间,人家一会还得他***得把胸毛刮了呢!” 罗文和祖龙忽然身上就是一冷! 祖龙绕到这个谷的另一侧。打算从这边下到下面的村子里,可没等祖龙迈步,他忽然就发现好像下面人头攒动,他赶紧隐匿在树后,因为自己的视力终归不如罗文,所以这个距离也就能瞧个大概。 他发现原来送殡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这比罗文预计的时间要早出很多。祖龙缓缓的向山上退去,直到退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距离,这才登上一棵较高的树,居高临下的向下打量。 这条谷内的小道并不算宽敞。实际上也就是将将够两台汽车会车用,但是都被铺上了石子,这使得即便在雨后的林中,这里也不会特别的湿滑泥泞。 路的这一边就是罂粟田,而另一边则是疏密有致的村屋,村屋全是石头砌成的,看起来像是自己从窑里烧出的那种土砖,呈青灰色。屋顶是黑陶瓦,有的房子上面干干净净的。有的则已经长出了杂草甚至是树丫。 大海之前别看是胡说,但是祖龙没想到大海这次还真就歪打正着了,从这一路上回村子里的人中观察,果然是女多男少。而且男人还多半都是老弱病残,以七八十岁和十七八岁的居多,三四十岁的壮年少之又少,简直就是个寡妇村。 祖龙观察了一会就发现。这些十七八的矛头小伙子实际上手中都带着家伙,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提着短刀。少数手中有枪械,而且随着人群的行进,这些小伙子开始不断的四散开来,照着不同的方向向山上走去。 祖龙一看就明白了,原来钟家将壮年的男人都放在外面做潜伏或者执行任务,而这里的警戒工作就由这些未成年和刚成年的小伙子接任,一来应该算是历练,二来也实在是没有人能做这个工作。 祖龙看完就知道不能再等,从这些警戒的人数上来看,这些小伙子两两一组,四散开来,警戒面积相当的大,如果再等一会有人到了自己这里,那将会对自己的行动造成非常大的限制。 一想到这,祖龙两个窜跃奔着斜下的山脚就冲了下去,一路上顾不得植物的剐蹭,在这些做警戒的年轻人来到这里之前,就躲进了一个屋顶长满杂草的房子内。 祖龙一进屋就发现这房子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地面上满是灰尘,家中的陈设也是落得厚厚的一层灰,就连灶台上也堆积着相当多的碗筷,而碗筷里则全是些尘土。 这屋子里陈设倒不像是山里的土著那样简陋,可怎么看也就是解放初期的水平,一张双人床倒是带着床垫的,可下面的床板却是那种老式罗汉床改的。 屋里有一张写字台,上面的没有台灯,却放着一个烛台和一个油灯,厨房里那种烧火的打锅台是典型的农家设备,但是锅台的另一侧还放着双眼的炉灶和一个液化天然气的气罐,简直就是土洋结合的打法。 祖龙来到门口,将这屋子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细缝,向外观瞧了一眼,此时路上归家的人还不少,可脸上的都带着一股子悲伤的表情,只有半大的孩童嬉闹的追打,被大人赶上了就是一脚,然后毕恭毕敬的低着脑袋,死死的将孩子藏在身后,仿佛是等待着什么,没一会,祖龙就看见满脸泪痕的邢松神色凄凉的从门口经过,身后还跟着司马韵一。 祖龙在这间屋子里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少,越来越远,祖龙这才从后窗户跳了出去,贴着墙根偷眼观瞧。这里的人可能是习惯一天只吃两顿饭,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家家的烟囱都向外冒着烟,祖龙自知机会来了,所以蹑足潜踪的向着哪所最大的宅子进发。 等祖龙来到这宅子侧院院墙的时候,这心还在不停的乱跳,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村落,而是钟家的大本营!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练家子! 祖龙一开始因为疏忽,所以走路声音略微有些沉,几乎就在失误的一瞬间,窗户里就飞出了一支银镖!祖龙的手太快了,连脑袋都没歪一下这镖就接在了手里,可他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失误了!因为如果出手的人出门发现这镖没了,那么这里刚才就铁定是有人的! 所以罗文急忙判断飞行轨迹,然后手一抖的将这支银镖打进了窗户对面的树上,随后急忙飞身上了房,将身子死死的贴在黑陶瓦之上,尽量压低心跳和胸口的起伏。 等那人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这支银镖,可祖龙不敢探头,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可就在这时候,祖龙忽然听见刚才这人打了个呼哨,紧接着山上的林中就传来了回应! 祖龙吓得不轻,急忙提气翻身,将身子从房顶的侧面顺了下去,双手仅用手指反勾住屋檐,脚跟死死的蹭着墙壁的土砖,因为这房檐有些不吃力,所以祖龙身上不住的颤抖。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远处山上传来了一声有别于前两声的呼哨,好像是腊梅的叫声,然后这才听见房子那便传来金属的声音,应该是收了兵器,然后房门一响,祖龙这颗心才落了地。 从这之后,祖龙每一步走的都是小心谨慎,眼睛像是不够使了似得四处乱转,身上因为高度紧张没一会的功夫就被自己的汗水打透了,本身这段距离就不算短,加上如此谨慎,祖龙几乎是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才摸到这宅子的院墙外,将身子靠着院墙的一个回弯拐角,蹲在地上穿着粗气。 等自己觉得自己缓过来一点后,祖龙双脚反扣一起,接着顺势一个扭转,脚下吐劲,一个旱地拔葱就打着转向上窜去,同时双手一叨院墙,整个人就挂在了院墙之上。接着祖龙双臂较劲,双指吐力,一个引体向上就把自己的脑袋探出了院墙,而这个侧院里的一切,一下子就变得一览无余。 这个侧院实际上比祖龙从远处看的要大得多得多,甚至在山上的时候,祖龙都觉得这村子里的普通房屋显得就很小,可是下来才发现这房子都在百十来平米左右,而这个大宅子仅仅一个侧院就有人家的一个房子大。 这侧院里都是条石板铺路,上面垫的细沙,在这些房子中这就算是极其奢华了,可这院子要是在这山谷的外面,估计连个土财主的茅房都比这地面来的气派。 院子里有两间房正对着,房子盖得也不比外面那些村屋好到哪去,但是看着可能更结实一点,院子当中有一口水井,上面还挂着辘轳,一个塑料的红色水桶就在井边扔着,上面还沾了些泥土。 祖龙挂在这墙上等了个把分钟,一看这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显然不会有人,自己留了个心眼,打墙头找到了一个不大的石子,将左手胳膊搭在墙头,然后腾出右手就是一抖,这石子像是长了眼睛一眼的正砸在那个红色的塑料桶上,接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祖龙急忙将脑袋缩回了墙外,就用两根手指头扣在墙上,但是这声响完后大概五秒的时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出现,祖龙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双腿一悠就落进了院里,好似一片随风而舞的树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可祖龙这脚尖刚一落稳,祖龙就发现,就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有一个男人提着一口宝剑,背对着自己站着一动不动! 【第三百四十六章 】钟家老宅 祖龙眼睛一下子就瞪的溜圆,祖龙因为之前毫无察觉,可身前这回却突然冒出了个人来!祖龙一下子就气结,吓得自己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了,就这么弯着膝盖点着脚尖,身子好像是坐在马桶上刚刚方便完,擦干净了打算起身一样。那姿势无论是别人看了的难受程度,还是祖龙自己都觉得相当的不好受,简直比坐空椅还练腰腹。 祖龙的反应那是绝对够快,几乎就在余光看到人影的一瞬间,手里两柄七星剑就顺势而出,像是从袖子口里滑出来一样的落在了手里,祖龙相信在这个人声带振动之前,自己就能将他的嘴永远封死。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哈啾的一声打了个喷嚏,吓得祖龙差点就把七星剑甩出去! 祖龙这时候才看明白,这人实际上是刚才听到了声音赶来这院子的,祖龙躲在院墙另一面的时候,这人正好将院子扫了一圈,刚转向门口的时候这个喷嚏就到了鼻子里,祖龙赶巧是这个时候落进的院子。 祖龙心,一瞧明白状况一个箭步就站在了这人的身后,然后屏住呼吸的死贴在这人的身上,尽量将身子完全模仿出这人的动势,连胳膊肘弯曲的程度和脊椎骨的扭曲位置都一样。 这人打完了喷嚏揉了揉鼻子,接着又将身子转了回来,看着院里的一切,祖龙就点着脚尖随着这人的动作步伐完全同步的模仿着跟着转了身,因为神同步,这人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祖龙刚觉得自己这关可能是要躲过了,哪知道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音,祖龙的冷汗霎时间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几乎同时就觉得心脏都停了,甚至身上的血都凉了! 自己身前这人急忙转了过来,祖龙硬着头皮跟着也转了身子,然后又听见两声打火机的声音。才听见一个标准的普通话声音说道:“打火机借我用用,我这个没气了” 跟着自己身前的这人左手就伸进了裤兜,接着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扔了过去:“少爷还在前厅?” 打火机咔哒一声,然后那个声音又说道:“在,老太太也在,抽完这根烟咱俩也得快点过去,老爷刚走,现在少爷心情不好着呢” 祖龙身前这人点点头,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接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祖龙就一步一步的在他身后跟着,直到将这人送出了院子,祖龙愣愣的站在原地等了半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祖龙并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危险,就在自己跟着那人转过身子之后,门外的这个人就到了,只不过这人当时在专心致志的摆弄打火机的大小气阀,没顾得上看上这边一眼。 但是当他打火机响的同时,他也发现了这边有个人影。万幸的是打火机的声音,引起了祖龙身前这人的的主意,他这一转身正好把偏瘦的祖龙藏在了身后,而那个操普通话的人抬头的时候正看到了这个人影是自己人。 祖龙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一下子吓得不轻,但是好歹还算是顺利通关,刚才那两个人说的也明白,他们口中的少爷自然就是邢松。所以现在邢松就应该是在前厅,而且前厅的人应该还相当不少。祖龙回忆了一下这个宅子在山上隐约看见的格局,确定了下前厅的位置。然后出了这侧院的门,直奔着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的后门时,祖龙就听见屋里有嘤嘤的哭泣之声,祖龙不知道这前厅里到底藏着什么人,但是藏龙卧虎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想无声无息的落在房上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山上还有巡逻的,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人真就凑巧的向这宅子看上一眼,如果发现了祖龙,那祖龙哪还有命在。 但是如果是直接偷门,那更是天方夜谭,就看刚才那两个人就知道,还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在院子里出入的,大白天的偷门被撞见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偷门这种事也不是上策,这么一弄祖龙倒有些不好办了,这房子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的几乎没有死角,这么一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近身啊! 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么个时候,这前厅的后门忽然被打开了,祖龙赶紧躲在一旁,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搀着一个年岁很高的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这老太太显然哭的有些失控,现在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挂着泪痕,一边走一边哆嗦,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小姑娘没来得及关后门,正好被祖龙钻了个空子,祖龙身子一抹就闪进了屋内。 祖龙进了后门就发现,自己现在正对面是一个石墙的屏风,他抬眼一看,这屏风直通到房顶,而房顶除了被这个石墙屏风隔开,其他地方都是老式的木质结构房梁,都是粗大结实的原木。 祖龙仗着这屏风和后门的墙有些近,所以整个人指尖顶着石墙屏风,脚尖勾着后门的墙面,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向上蹭去,虽然话费了些时间,但是最终还是上了房梁,然后顺着房梁爬到了屏风前面,这前厅的一切才收进了眼底。 整个前厅现在已经看不出原貌了,此刻就是个硕大的灵堂,石墙屏风上面挂着一个很宽的白绫,上书一个奠字,两侧挂有挽联,但是让祖龙意外的是,这挽联上空空的未落半点墨。 往下看是个香案,上面立着钟立风的照片和排位,前面则是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支清香,缭绕的向上盘旋,然后在这半空中散开。整间屋子里现在挤满了大概三十多人,有站有坐。 其中有的祖龙在神秘所那场大战中见过,有的则是生面孔,一概披麻戴孝,此刻邢松身披孝袍坐在左侧第一张椅子上出神,而其他人或是窃窃私语,或是两眼无神,总之这前厅里人声并不大,这让祖龙不禁后怕,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 正在这时,邢松对面的一个七十上下的老人押了一口茶说道:“少主,我看此事事不宜迟,不如明天一早就动身” 邢松此时好像被惊醒一般的一颤,然后抬头看着这个老人说:“你说什么?” 这老人又说道:“我看此事应该越快越好,少主,拖不得啊!” 邢松皱了皱眉:“这事不要再提了” 这老人一听就急了:“少主,此事现在关乎的已经是整个钟家的兴衰,甚至已经有应验之势,钟家上下几百口性命可等不得啊!” 邢松听完这话就是一皱眉,但是没说什么,可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不眉头紧锁的盯着邢松的。 “三叔,请您注意说话的语气!”一个女声忽然开口道。 祖龙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韵一,此时司马韵一正在邢松的身后,显得不卑不亢的垂手而立,但是那眉间的表情都说明了司马韵一现在的不满。邢松微微侧了侧头,司马韵一急忙将脑袋低下,却依旧招来了刚才那个老人的呵斥。 “我钟家何时轮到你一个女流在此大放厥词!来人!给我打出去!” 这老人说完就有人从屋外走了进来,可是看到邢松的眼睛,这人就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偷眼看了看那老人,一时间有些进退不是。 “滚出去!”邢松一看这人竟然愣在原地,气的高声骂道,不单这人身子一颤,就连其他人也都跟着身上一紧。 那老人眉头一皱但是没言语,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才退了出去,然后这老人又说道:“你这命已经应了,家主仙逝,刚传回来的消息,大公子也自尽了,就连旁家那个钟光泰也是式鬼缠身,命不久矣,咱们钟家这次在神秘所几乎折损了一半还多的人,这七巧八木之命若是不改,恐怕咱们钟家这一脉就断了啊!” 邢松皱着眉闭着眼,一声不吭的端坐着,而那老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报仇,可七处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证实罗文跑了,连同他那两个跟班一并消失,现在七处还在到处搜索,以七处的能力恐怕一时三刻也搜不到,所以下落不明。 徐东海在坪山,咱们坪山没有人,得不到消息,张元、严传江、候志新都在七处,这几个人铁定是要杀的,可咱们的元气伤的也不小,想要他们的命,咱们必须有命在,可一旦在咱们动手之前应了劫,这仇还怎么报?” 邢松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依旧没说一句话。 这老人又说道:“已经证实罗文曾经从成都带回来一个人,这人原是神秘所的人,但是罗文却将这人秘密的藏了起来,探子已经确认那个人正是立地太岁!不过后来却被别人掳走了!” 果然不是钟家人干的!祖龙听到这就知道这趟算是没白来! 可祖龙这心跳频率刚压了下去,却猛的又是一阵急促的跳动,因为他竟听那老人说:“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掳走这个人的是谁!”(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到手的新情报 祖龙这耳朵刷的就竖了起来,费劲巴力的藏到这,听得就是这个,可祖龙明白现在就算再怎么专注也必须保持警醒,千万不能像电视里那样,一到关键时刻就发生低级失误,蹭掉了灰尘和木屑,落在什么人的肩头,那人抬头一喝,故事到这就得急转直下。 邢松张开了双眼,然后微微侧头看着面前这个老人说:“他?你让我爸耗费如此人力财力去跟踪这个人,你得到了什么?一个模糊的不能在模糊的轮廓,一个似有似无的人,他叫什么?住在哪?他有是谁?你一概不知!” 这老人面对邢松的质问并没有面带羞愧和不悦,反而十分平静的道:“这事当年是我和家主商量后才定下来的,自然是家主的意思,我不过是个跑腿做事之人,而今就算少主想要怪罪于我,我也无话可说。 但是我也并没有完全辜负家主的信任,即便我对这人姓名身世依旧一无所知,但是我却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查到!” “哦?”邢松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这个老人“那你倒说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这老人缓缓吸了一口气才说:“三十年前这人迈进我钟家大门的时候,家主就曾说,这人功夫深不可测,本领通天,若是想要坏我钟家也不必登门,既然来了就必有所求。 但这人功夫竟有家主说的如此了得,那么肯定就不是贪图我钟家四绝技而来,我更不信这人会是闻着花香而至,想求一颗医病。如此一来我和家主便实在是猜不出这人到底图我钟家什么” 这老人眨了眨眼像是回忆一样的接着说:“这么多年,我钟家在七处、神秘所、国安局、甚至是风水院都有卧底,这其中多半是这人帮着铺的路,若说起他图什么那是绝没有的,反而对我钟家的恩惠颇多。可正因为如此,家主越是对此人提防。 我领命多次出谷,亲自对这人进行跟踪不下十余次。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这人行如电动如风。想甩掉我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直到十年前才有了眉目。” 老人押了口茶接着说:“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傍晚,我奉家主之命在谷外搜寻钟光泰一支的余党,恰巧来到一地。舟车劳顿我便和小虎那几个毛小子投了店,本来是打算在店里吃点什么,可那几个孩子嘴馋,不依不饶的要到外面馆子。无奈我就应允了。但万没想到的是我这脚刚踏出门口,耳朵里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知道我这张脸他是见过的,而小虎这几个孩子全是这次才带出来历练的生面孔,所以我就打发他们几个出去吃饭。而自己留在了房间里,时间不大的功夫,走廊外面就听见了脚步声,而这脚步声轻的几乎微不可查! 如此一来我就更加确定,天下有这么好的身手的认可不多。我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他能从我的呼吸中听出我的底子,就这么支着耳朵查着他的脚步判断他进了那间屋子,可他这一住就是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早上,这人才结账离开,我让小虎这几个孩子分别跟着他。而自己在后面远远的缀着,看着小虎他们留下的记号一直尾随到了一座大山之前,而到了这里我见到的记号则是小虎留下的最后一个,告诉我他们进了山。 可当我进了山之后却发现,再也没有小虎他们的记号,只留下了小虎他们几个的尸体!我当时猜测,既然他杀了小虎几个孩子,那他就很有可能没想到身后还跟着我,于是我就顺着方向一直向前追,可追着追着却进了一个带状的山谷,跟着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说到这邢松忽然抬头看着那老人:“一股香味?” 这老人点点头:“对,一股香味,一股总是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的香味” 邢松忽然一惊:“我爸说过,这人虽然看不见容貌,但身上总是有股似有似无的香味,在这罂粟园中也难以遮掩,在空中久久不散,越是天热越显浓烈,越是天寒越是难嗅。” “对!”这老人忽然用手一敲桌面“这味道在这人来之前我们从没闻到过,即便我钟家人已经踏遍大江南北,也没人说得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我在那山里却看见了这味道的出处!” “是什么?”邢松眯着眼问道。 老人微微牵了下嘴角:“这东西叫金花茶!” 金花茶是一种古老的植物,极为罕见,分布范围小,全世界90%的野生金花茶仅分布于我国广西防城港市十万大山的兰山支脉一带,生长于海拔700米以下,以海拔200米到500米之间的范围较常见。 金花茶的花金黄色,耀眼夺目,仿佛涂着一层蜡,晶莹而油润,似有半透明之感。金花茶单生于叶腋,花开时,有杯状的、壶状的或碗状的,娇艳多姿,秀丽雅致。 1960年以前,人们没有见到过花色金黄的种类,直到科学工作者在广西南宁一带发现了一种金黄色的山茶花,从此就被被命名为金花茶。国外称之为神奇的东方魔茶,被誉为“植物界大熊猫”、“茶族皇后”。 而其中以小瓣金花茶数量最少,是世界上稀有珍贵植物,与银杉、桫椤、珙桐等珍贵“植物活化石”齐名,是我国八种国家一级保护植物之一。 “我见到的就是这小瓣金花茶,而且是铺满了整整一条山谷!”这老人说到这好像还觉得当时的场景有些不可思议,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远方。 邢松听完一皱眉:“后来呢?” “后来我就知道我找到了这个人藏身的地方,因为再往前就看得见一条幽静的小路直通远方,我不敢在跟,因为我得活着将这消息送出来,让家主知道以防不测。 家主得知此事之后就秘密派人驻守在距那山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后来也从驻守的人嘴里传回了话,说不止一次在那里见到过这人”这老人说完停了半天才喝了一口茶。 “这地方在哪?”一个中年人问道。 “仙人山!”这老人低笑了一声说道。 邢松也是半天没言语,倒是身旁的另一个中年男人问道:“三叔,即便这人真的住在这,现在咱们谈论也为时过早,毕竟没法证明这立地太岁就是这人掳去的” 这老人眨了眨眼回了下神才说:“少主可记得你说过,在山西你曾遇见过一个人,这人从你手下救过罗文一命” “这人身上可没什么香味”邢松知道这个老人要说什么,所以提前回答道。 这老人点点头:“四年前这人最后一次来我钟家时,身上便已经没有这香味了,但是那次他与家主谈的相当不愉快,谁都没有相当最后两个人动了手。 家主当时盛怒之下招了鬼仙临世,可没想到却被这人一招制服,所用的招数和对少主的鬼王招数分毫不差!我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这个人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邢松眯起眼睛说道:“这么看来,他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可他们为什么要掳走立地太岁?” 这老人摇摇头:“我也想不通,但是事不宜迟,咱们必须马上动身” 邢松听完这话就是一声冷笑:“若真是这人,即便我搭上整个钟家,恐怕也不见得能将这太岁夺回来” 这老人眼中忽现戾光:“就是真的搭上整个钟家,也得一试!” 邢松看着这老人忽然笑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怕我这命应在你身上吧!” 这老人淡淡一笑:“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年好活?就算这命不应到我身上,我苟延残喘的不过是多活几年,我怕的是钟家的香火就此断了!” 邢松忽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将在场之人一一扫过,然后冷声道:“别猫哭耗子了!我爸临走之前就跟我说过,人心散了。你当我看不出来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我爸刚死,我又在外二十多年从未踏进过家门,这罂粟园子里一年能结多少金子我不知道,但是垂悬于此的人绝不在少数!你们是巴不得我去找那人死在外面,然后霸了我钟家的基业! 我钟兴松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过另一个世界的日子,我挡着你们发财了是吧?我知道你们再赌,赌这七巧八木会不会落在你们这些个钟姓家奴的身上! 我今天就明告诉你们,这七巧八木是灭门之命,不是灭族!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逃得了!我要是抓不回来这立地太岁,你们就等着给我钟家陪葬吧!”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瞪圆了眼睛,这老人也忽的站了起来,然后手指邢松你你了半天,最后气的一拍桌子,转身就出了前厅。 司马韵一一扫在场之人,跟着调高了声调喊道:“还不退下!” 等人都走了,司马韵一才低声对邢松道:“少主,您知道三叔不是这个意思” 邢松皱着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钟三也知道,我不过是指桑骂槐,既然要去,这人心就散不得,我爸没了,我又言轻,如果不敲打敲打他们,出去了又有几个人肯为我以命相搏?一帮狗一样的东西,要不是性命系在我身上,今天灵堂之上恐怕就会有人反了” 司马韵一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什么时候动身?” 邢松抬着头看着眼前钟立风的灵位:“三天后,这钟家不能断在我手里” 【第三百四十八章】撤出千山猎场 祖龙回到山神庙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林中湿冷阴森,举头不见月光,但一片银辉却将林间铺满,看起来透着一股子灵动,没人敢说一会会不会有狐妖露头,也不敢保证哪里就会爬出一只七爪地龙。 祖龙来到庙门之前,然后学着耗子叫了两声,等了一会就听见山神庙里面传来了一声猫叫春的声音,然后祖龙迈腿就走了进去,一进屋就看见大海闭着眼睛非常深情的冲着门口骚叫,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正好赶上繁殖季节的癞蛤蟆,甭管学的有多难听,还都把他自己感动的不一般。 罗文照着大海屁股就踢了一脚:“别嚎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海揉了揉屁股回头一脸委屈的看着罗文:“你不懂欣赏我!” 罗文可没功夫和大海斗咳嗽,所以赶紧转头问祖龙:“祖少,有进展么?” 祖龙将整个经过一五一十的跟罗文和大海讲述了一遍,一下子两个人都没了声音,不同的是罗文在想这个人是谁,这个山谷又在哪。而大海在想罗文到底在想什么。 大海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祖龙,问道:“我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咋的,咱还得跟着邢松这小子后屁股走是咋的?依我看咱他娘的用不着那么麻烦! 直接敲了这王八蛋,先断了他钟家的后,然后查着他骨头算账,从鹤翔开始,一根骨头一个仇,一根一根的碾碎,把他奶奶的挫骨扬灰!然后逼他把他要去的地方告诉咱们,咱自己去!” 大海说完发现有语病,就赶紧找补道:“不对,是先逼他把要去的地方告诉咱们。再挫骨扬灰!” 祖龙转着手里的电工刀,笑嘻嘻的对大海说:“我说大海,你最近这心里变态可是越发严重了。自从七处出来以后我发现你还挺热衷这种形式,我看你怎么有点被虐待狂的倾向?” 大海刚要张嘴。没想到罗文忽然伸手打断,然后盯着祖龙问道:“你刚才说邢松三天后动身?” 祖龙点点头,一种挺不好的预感忽然出现在了祖龙的脑袋里:“你想干嘛?” 罗文眯着眼睛盯着墙面上长出的一颗小嫩芽,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这两个人真是同一个人,那广德亮明天就会给我确认,仙人山。。。我记得好像是个公园,前些年才开发的。既然有工程按道理说就没可能再藏身了。但是他又提到的金茶花,金茶花是广西的特产花种,那么只要找到那个藏在广西的钟家人就一定能找到这个山谷,如此一来最起码能比邢松快上两天。两天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祖龙拍了拍罗文:“文儿,钟立风都怂了,你觉着咱们三个谁有机会?” 大海也附和道:“就是,咱就跟着邢松那王八羔子后屁股走也行。让他给咱们趟雷,咱等着吃现成的,给他来个麻雀吃虫,老鹰吃麻雀!” 罗文听完就是一愣:“你这哪来的形容词?” 大海嘿嘿的干笑几声:“刚才懵住了,忘了那个成语咋说来的。反正就这意思,咱也当回老鹰,光让人家算计了,咱也算计算计别人!” “不!我们要抢在邢松的前面!”罗文说的斩钉截铁。 祖龙和大海都是一脸的错愕,大海纳闷道:“不是我说啊,罗队,咱现在是要人没人,要装备没装备,按照兵法来说,咱他娘的现在就应该消停儿的等他们两头两败俱伤,再趁火打劫!” 罗文推了下眼镜,可却发现鼻梁上面什么都没有,尴尬的抓了抓鼻子说:“按道理来说这样最为稳妥,可咱们没有载具,没有资金,没有人际关系,说白了,咱们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若是在这等上三天,那等咱们到了广西,很有可能就被邢松落下三天,所以咱们必须提前动身,到了广西等他们” 大海这才搞明白罗文的意思,心想也对,人家要车有车要马有马,到时候挂上档踩油门人家就到了,自己三个人什么都没有不说,火车都做不了,怎么去广西就够这三个人头疼的了,要不是在七处顺出来那点现金,恐怕三个人都有可能饿死在半路上。 但是这还没完,罗文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记得那个伪装打猎的钟家人没有?咱们觉得他可疑,他更知道咱们不对劲,他可不是回去参加葬礼的,而是回去送信的! 邢松现在一摊子事,应该顾不上他,等到邢松手里的闲下来,那邢松单单是听那个钟家人形容咱们仨的长相,我想就够邢松判断咱们是谁了!到那时候,要是依着你还在这里等着跟邢松后屁股捡便宜,都容易把脑袋丢了!” 大海一听可不是这么个理么!一想到这三个人就觉得事不宜迟,马上就得动身,所以三个人出了山神庙,一直向北走,果然走了有一个钟头山势就减缓。 接着远处灯火摇曳,就看见一个挺大的庄园,周围的登山扶手上也刻着千盛猎场四个字。祖龙溜到停车场捅开了一辆银灰色的深林人,大海一脚油门,沿着盘山公路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我说罗队,我就没弄明白,你说这个猎场包下这么大个山头,他们就他娘的没发现,在他们眼皮底下钟家人整了那么大个地方种毒品?”大海开了一宿的车,现在眼皮有点打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说话还能再挺一会。 罗文这回正摆弄地图册,想要避开高速走乡道奔广西,这路途说实话可是不近,而且路况还不熟,凭着这么多年的记忆当然罗文攒下点路线,可很多时候都是按着地图蒙着走,放正就是大方向不错。 罗文将地图册撕下来了一页,然后夹在空调出风口处,这才说:“这千盛猎场实际上就应该是他们钟家的,买了这山头来用以隐藏自己真正的居所” 大海嘿了一声:“这他娘的得有多少钱!话说回来,这钟家住那小山沟说实话也他姥姥的不算难找,就算买下那山头,来打猎的人钻山沟打野猪啥的那可是满世界乱窜,他们钟家就敢保证没有人发现?” 罗文点了根烟道:“咱们在那山上可是一个人都没见着,而且那个假装打猎的钟家人应该就是护林人,监视上山的每一个猎人,保证维护钟家那个山谷的安全,如果有人接近,他就借机会以同是打猎的身份将这人支开,或者杀掉。而且你没发现么,除了咱们三,咱们一个人都没遇见过” “林子大,这都是保不齐的事,哪儿就那么巧能碰见别人”大海有些不以为然。 罗文一笑:“不,是很难碰见才对,因为这里根本就没人来打猎!山林中的足迹实际上会残留很久,就像猎手都会追踪着猎物留下的足迹进行捕杀,有的时候还会根据足迹的保存程度判定猎物是多久之前在这里经过的。 同样我能看到山林间人类的足迹,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些足迹中我想还得包括钟家守林人的,这么看来来这里的这些打猎者实际上都不是奔着打猎来的” 大海侧头瞄了罗文一眼:“那还能是来干啥的?非挺大劲大老远来这他娘的吃自助烧烤?” “是毒品”罗文说的非常肯定“毒品交易” 大海听完一挑眉毛:“你那意思是钟家在这里开这个猎场,一是为了隐藏自己住的地方,二来他娘的是为了做毒品交易?” “对,甚至还可能做情报交易、军火交易等等,你刚才也不是没看见,那个停车场有多大,而且车又有多多。”罗文答道。 大海听完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海说完就打了右转向,然后将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站在车子的右侧左右瞧了瞧,然后一边放水一边扭头问罗文:“罗队,你咋猜出来的啊?” 罗文也下了车,看了看四下没人,缓缓走到了车屁股处,接着将后车门打开,翻开后边的备胎挡板,可却没见备胎,而是一个仿照备胎制作的皮革箱子。 罗文将这箱子打开的一瞬间,大海都差点尿手上!因为在这箱子里,全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拿眼睛一扫数目之巨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罗文将背箱门关上,看着大海说:“我就是这么猜出来的” 大海摇了摇头:“我他娘的要有这些钱早他奶奶的不干了,把我爹妈接出来,找个靠海边的地方开个小饭馆,爱干我就干一天,不爱干我他娘的就关门出去玩,谁他大爷的敢管我?你说这些人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干这丧良心的活?就算他们啥都不干,躺着吃肘子都能吃到死,犯得着么?” 罗文哼了一声:“谁会嫌钱多?越多越要多,有时候这只是一种惯性,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囤积天性” 大海一边提裤子一边问罗文:“这钱咋整?” 罗文想了想:“我们需要人手,还需要装备,这钱能解决很大的问题” 大海点点头:“得了,你让干啥干啥吧,我是不替你操这个心了!” 大海说完晃着脑袋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一屁股坐了进去,罗文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开了?” 大海眼睛一闭:“罗队,你顶一段,我太困。。。” 【第三百四十九章】模糊的副证 祖龙揉揉眼睛看着车内顶的门灯,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就这么出神了好一会,他才发现车好像停了,跟着才翻身起来,发现前面驾驶室里面竟然没人。 祖龙四下看看窗外,现在车被停在了一个少数民族居多的小镇上,围着车不少的孩子偷偷的用手遮住眉毛向车窗里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让人从里面看不出一丝凡尘的污染。 祖龙敲了敲窗户,这群孩子哇的一声笑着逃开,祖龙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听着头顶的鸟叫和自己骨头节的脆响,脑袋里猜想罗文和大海是不是扔下自己吃饭去了,想到这肚子里也开始叫唤,鼻子也变得敏感起来。 可他先闻到的竟然不是臆想中的美味,而是一股子浓浓的机油,罗文扭头看去,就瞧见罗文叼着烟头走在前面,大海扛着一个轮胎拎着千斤顶和扳手走在后面,接着砰的一声将这些东西全都扔在地上,啐了一口才抬头看着祖龙。 “我说祖少,您老可算是睡醒啦?”大海在边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祖龙看了看这一地的东西,又回头看了看爆开的前轮,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祖龙抽了抽鼻子:“怎么爆的?” 大海忽然胳膊体化,然后伸手将车子前轮抬离了地面,接着将已经调整好高度的千斤顶塞了进去,这才说:“这你得问罗队!” 罗文故作轻松的看着远山和云间的雄鹰,一语不发的感叹风景秀丽。 祖龙贼笑道:“开车睡着了?” 罗文脸一红,恩了一声算是答过。 祖龙帮衬着大海把车胎换了,然后算计着时间也该吃饭了,于是三个人将车子开到一个壮族大爷开的小店门口,进去点了几碗粉,呼噜噜的就吃了个干净。 等大海一边扯着脖子喊让这壮族老大爷再加两碗的时候,罗文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广德亮的电话,可电话刚响了两声。广德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要找的人我查到了”广德亮说道。 罗文其实没抱太大的希望。可没想到广德亮还是真有办法,于是便问道:“他是谁?” 广德亮哼了一声:“不知道,我手里又没有户籍档案,只知道有人看见过一个可以的男人扛着一个大袋子,出现在你们神秘所不远的林子外。” 罗文掏出烟塞进嘴里:“接着说” 广德亮听见打火机响就冷笑了一声:“还有心思抽烟?你们这篓子可没小捅啊,现在满世界的人,无论黑白两道还是树上长的眼睛,全都在打听你们的下落” 罗文轻笑一声:“你现在把我们卖了,对你肯定有好处” 广德亮一听罗文说这话就知道里面有激将的成分,所以也跟着笑道:“少跟我玩这套。还想不想听了” “说” “这人的目的地只知道在西南面” 正中下怀! 罗文声音很平稳:“你怎么知道的?” 广德亮微微停了一下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相信什么人能靠着脚丫子背着个大活人招摇过市。所以我将你们神秘所附近跑车的头子电话要来了,然后让他把消息放了出去,果然有人曾经拉过他。 车主是个干黑活的,就在你们神秘所遇袭的当天,他曾经在郊区回城的时候拉过这么一个人,和你说的形象非常吻合,尤其是扛了个大口袋。那个干黑活的司机说。当时这人站在路中央拦车,上了车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扔给司机二百块钱,让司机带着他进市区” “这人有口音么?”罗文急忙问道。 “没有”广德亮说的很干脆“他连话都没说,只是指了一下进城的方向,然后司机问他是不是想进城,这人就点了点头,最后七转八转的拉着这人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罗文纳闷道“他去火车站干什么?扛着个活人还敢坐火车?” “他当然不敢,但是有人敢。你知道黑物流么?”广德亮问道。 罗文想了想。这个词倒是新鲜,但是自己是第一次听说,就老实的说没有。 广德亮听完就是一笑,多少有点得意的说:“你们自然有你们的张良计,我们自然有我们的过墙梯,你们运送东西有部队押运,运输伪装,我们当然也有我们的办法,要不然我们用的军需品都是哪来的? 黑物流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无论你给他们什么东西,他们从来都不过问,他们只关心你能出的价钱和你要送往的目的地。在黑物流这里只谈钱,不谈东西,所以无论你运送的是什么,只要价格合适,别的都不是问题。 价格分三个等级,第三个等级就是正常运输,里面包括各种违禁品和军械,至于费用,老百姓肯定是出不起的。第二个等级就是严加照顾,保证你这东西的先行权,速度绝对够快,一般都是夜长梦多的东西,比如活人,比如价值连城的古董,比如一些无论你通过什么渠道都弄不走的东西。 而第一个等级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东西都会送到,即便被国安局的人抓了个现行,你放心,你的东西也会在规定的时间达到你要他到达的地方。” “他是第几种”罗文问道。 “当然是最贵的!这还用问!但是钱却没到手”广德亮说道。 “什么意思?”罗文纳闷道。 广德亮哼了一声:“这辆车皮是运。。。反正是运东西的,我不能说是什么。黑物流的目的地在云南,可当车皮进了昆明车站之后,黑物流的人却发现车上押送的人全没了! 这事在圈子里闹得挺大,黑物流的大老板有头有脸,没人敢不卖他面子,可他的人叫人杀了,这就是打他的脸。车上所有登记的东西都在,唯独少了一个大箱子,而这个箱子装的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活人。” “会不会是烟雾弹”罗文问道。 广德亮一笑:“那你得自己判断” 罗文静了一会:“还有个买卖” 广德亮意外的哦了一声。 “雇用你需要多少钱?”罗文问道。 “不去!”广德亮说的斩钉截铁。 罗文嘿了一声:“有钱都不赚?” 广德亮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接你的任务。有命赚,没命花” “替我搞套装备总行吧?”罗文说的都少有些不要脸。 广德亮这次是真给罗文弄笑了:“我说罗大队长,你是真走投无路了是吧?连我的人情你都搭?” 罗文脸多少有些挂不住,皱着眉问道:“行还是不行,是男人给句痛快话” 广德亮沉默了一会:“把单子给我发过来,我把银行账号给你” 挂了电话,大海端着一碗粉凑到罗文跟前,一边盯着罗文一边往嘴里伸筷子,然后含糊的问道:“搞定了?” 罗文点点头:“广德亮的消息相当的模糊,但是基本上算是确定了这个人果然去了广西方向。但是具体位置不清楚。” “现在咋整啊?咱也他娘的不能整一沓子寻人启事满街贴”大海扒拉了碗里的东西说道。 罗文思考了一下:“先去南宁,所里人没了。信息科的点还在,到了南宁自然有人替咱们想办法,只要邢松的队伍一路面,咱们就黏上去” 大海擦了擦嘴道:“那还等啥啊?赶紧走吧,一会咱没黏上人家,到让七处这帮王八蛋黏上了!” 这话说完祖龙就压低了声音道:“大海你嘴巴可真够丧气的!” 大海和罗文本能的低下了脑袋,接着眼睛左右一晃。就看见店外有两个人正在抽烟,眼睛似有似无的瞥向罗文三人。这两个人都穿着秋装,显然不是本地人,因为这里的温度很高,罗文三人都穿着单衣服。 而且这两个人神色显得有些疲惫,别看强打着精神,可这精神头却没那么足,一瞧就知道和罗文大海差不多,睡眠显然不太好。而且对于罗文这种老烟枪来说。打眼就知道左边的那个瘦子不太会抽烟,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夹着烟好像在跟对面那个稍壮一点的聊天,说话的时候上衣摆动,还露出了手枪的枪柄。 罗文掏出钱递给那个壮族的老大爷,这才起身向那辆偷来的森林人走去,可眼睛一直警戒着对面的这两个人。 刚一上车罗文就说:“绝不止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鞋非常干净,显然很久都没走过远路,但是附近有没有车,就说明起码还有一个司机隐藏在周围,以七处的人手,最多不过十分钟就会有人到这里。咱们对这人生地不熟,一旦发生追击咱们非常容易迷路” “那咋整啊?还有一千多公里呢,不行抓个本地人带路?”大海说完就从倒车镜里向两边看去,可这个小镇人口显然没有那么密集,也没看见个合适的向导。 这边正说着,忽然就看见那两个人身边突然来了个小个男人,这男人很瘦,皮肤相当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工作的主,罗文只看了一眼就确认道:“这应该是个本地人,大海开车!把他抓上来!” 罗文说完大海松了刹车猛踩油门,汽车发出嗷的一声怪叫忽的就奔着这三人冲了过去,这三人本来就早有准备,所以看着车冲向自己都急忙掏出了手枪! 可大海的车速很快,这三个人还没等开枪,这车就到了跟前,三个人急忙就向着两侧侧扑,祖龙一脚蹬开车门,手中两柄电工刀冷光一闪就离开了手指,啪啪两声,离着一开始这二人的耳朵不足一寸扎在了地上! 而罗文一脚踢飞了那个黑瘦子的枪,接着抓起他的领子就扔进了车,大海猛轰一脚油门,这汽车就疯了似的冲向人群,左摇右摆的消失在了这小镇的街道上,而身后则传来了数台引擎启动声。 【第三百五十章】南宁一夜 广西壮族自治区,简称桂,首府南宁,位于华南地区西部,南濒北部湾、面向东南亚,西南与越南毗邻,从东至西分别与广东、湖南、贵州、云南四省接壤。 区内聚居着壮、汉、瑶、苗、侗等民族,语言语种多样,有壮语、粤语、桂柳话、客家语、平话等。广西大陆海岸线长约1595千米,拥有丰富的海洋资源,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孕育了大量珍贵的动植物资源,尤其盛产水果,被誉为“水果之乡”。奇特的喀斯特地貌,灿烂的文物古迹,浓郁的民族风情,使广西独具魅力。 提到广西就不得不说南宁,南宁,简称“邕”,是广西第一大城市,北部湾经济区核心城市,位于广西中部偏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具有深厚的文化积淀,古称邕州。 南宁是一个以汉族、壮族为主的城市,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令南宁满城皆绿,四季常青,长久以来南宁形成了“青山环城、碧水绕城、绿树融城”的城市风格。 同时也是动物们的栖息圣地,特有的环境也造成了特有的生物圈,植被丰富的南宁自然分布的野生脊椎动物有31目、90科208属、294种,各种珍稀动物都在此繁衍生息。 大海可不懂什么动植物分布,也不关心南宁到底有多少个区县,对于一个连自己脚下这条街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东北人,他现在对南宁的印象完全取决于自己面前这一大碗老友粉。 大海现在正坐在一家人满为患的小店,拢共就那么七八张桌子,张张桌子坐不满六个人都得拼桌,而店门外还要排起长龙,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大快朵颐。 大热的天不是拿着扇子拼命的摇,就是自备小型手持电风扇,大海看这边排队的打法就知道这家店一定味道不差,所以站了小一个钟头才坐在凳子上,而对面是五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游客。 这家店的老友粉就那么一种,没得选,店家说是老字号,从祖上就开始干这营生,没换过口味,所以地道的紧,一个泛黄的小铝盆,里面油黄的骨汤裹着白亮的河粉,配上鲜蔬和粉肠猪肝和牛肉,还没等这筷子递到嘴里。这口水就待不住了,强忍着哈喇子在往小盆里放点辣椒油。那香气更是足的不得了。 随着一声强有力的吸溜声,烫的大海骂了声娘,紧接着那股子热气顺着食道就向下走,刚进了胃里一股暖流就游遍全身,鼻尖鬓角那汗水一下子就钻了出来,就算是感冒鼻子不通气,这一口也能治好个十分之七八。酸辣鲜香的融合在舌尖齿缝激荡,再喝上一口汤,就觉得神仙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罗文三人刚到南宁就散了,这一路上车基本都是大海开的,祖龙的方向感绝对不是一般有问题,没人敢让他开车,罗文开车向来时要速度不要稳度,脚底下的油门很少有闲着的时候。 对于这种自动挡的汽车,在罗文眼里刹车踏板就是个摆设。要不是起车非得有它,罗文都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只有大海开车胆大心细技术好,所以这一路上给大海累的真是不轻。 等大海到了南宁界就明告诉罗文二人,要么把他杀了,要么就把他放了吃点好的,然后在睡上一个大头觉,就这么的大海自己在这街上开了荤。 祖龙一下车也没闲着,自己手里的电工刀毕竟太短,重量太轻,而且数量又太少,要是应急的话也就对付了,可接下来能发生什么谁都不好说,靠着这么点电工刀都不够祖龙放开了两轮挥霍的。 于是祖龙从车后面抽出几摞现钞就出去搞家伙,临走前罗文把手机号写了张纸给祖龙,生怕祖龙迷路走丢了回不来,不过这也不怪罗文担心,祖龙帅气的摆了摆手就往来时的路走,罗文是真怕他跟屁股后面缀着的七处人撞个对脸。 罗文看着两个人走了,先是换了辆车,仗着邪眼从一个暴发户模样的人手里接过了牧马人的车钥匙,把森林人里的现金都塞到牧马人备胎罩里和车尾,然后又将森林人的生活痕迹打扫了一下,这才将车牌子摘了扔掉,开着新车扬长而去。 罗文在车上给广德亮打了个电话,确定了交易时间和地点,然后买了一张城市地图,满世界找落脚的地方。挑来挑去,就在一个不知名的大湖附近找到了一个学校。 这个学校旁边的小旅馆比较多,所以选择性也相当大,罗文在一个幽静的小区里面,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地方,隐蔽的简直拿着名片地图都找不到。 接近傍晚的时候大海和祖龙都相续给罗文打了电话,罗文这电话是顺来的,又没有充电器,这就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个万能充,一边拆了电池充电,一边按着遥控器看电视,盘算着晚上的事情。 等三个人在这小旅馆回合的时候,大海身上那股浓浓的洗发水味和一脸的“别理我我没睡醒”的表情,就说明这小子刚才肯定在某洗浴中心睡得直淌哈喇子,现在嘴角还发白。 而祖龙后背包里鼓鼓囊囊,打开后又是电动磨刀器具,又是磨石,还有成捆成捆的西餐刀,罗文一看脑袋就大了,这一宿肯定没好,祖龙这一路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现在比谁都精神。 “罗队,这家旅店咋一个人都没有呢?”大海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就开始换台,换到一个大姑娘跳舞的节目眼睛就不动了。 罗文一边拿电水壶往桶面里倒水,一边说:“我给老板两口子拿了三万块钱,把他们打发到三亚去玩了” 祖龙一听就知道罗文用邪眼给老板支走了,那现在这旅馆肯定就是这三人,所以把电动磨刀器通上电,然后抄起餐刀就干活。 大海这会乐的正跟朵花似的,一下子自己就只能看见大姑娘扭着屁股张着嘴,可一个字都听不见,满耳朵都是令人抓狂的磨刀声,火星喷的老高。几乎都跳到天棚上。这么大的动静也就是在这个小旅馆,上下算上地下室四层,左右邻居都是底商,这个店都关门回家了。 大海一听这动静就烦的不行,伸手就把电动磨刀器的电源拔了,然后那表情就好像是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听见唐僧叨叨一样,瞪眼看着祖龙:“我说祖少,你是哪个技工学校毕业的啊?你们哪个老师教的大晚上不让人休息了是咋的,你要整你就上楼,哪个屋还装不下你啊。不对,你去地下室。楼上一会我们还得睡觉呢”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大海:“你那睡眠质量,前几年冬天出任务,在沈阳赶上过年,我跟猴子往你被窝里扔鞭炮你都没醒,还在乎这点声音?” 大海翻了翻眼睛,然后忽然拔高了声音:“好哇!我可算破了案了!我说我那天早上醒了裤衩子咋细碎细碎的呢!还他娘的睡鹤翔那张床上去了!闹了半天是你俩干的!” 祖龙一边收拾东西下楼,一边贼笑道:“这事文儿默许了!” 罗文一看祖龙打算祸水东引。急忙把嘴里的面条咽了,然后道:“跟你俩说点正经事,我跟广德亮通过电话了,今天晚上十二点在离着不远的一个江桥下面收货,做点准备,别让广德亮卖了” 大海嘿的一声笑道“咋的?还他娘的怕广德亮这小瘪犊子黑吃黑啊?” 罗文一听这话就一愣:“黑吃黑?你现在什么立场啊?” 大海一挑眉毛:“我就一形容,我早看广德亮就他奶奶的不顺眼,一会要真敢瞎他娘的得瑟,我就报送他去泰国进修!” 罗文一皱眉:“别废话了。广德亮不一定会来,我听他那口气好像是安排了别人接头,到时候你俩看情况,如果发现不对就快跑,别让人家连窝端了” 祖龙蹲地上看着罗文笑道:“我俩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至于这么嘱咐么?” 罗文把车钥匙扔给大海:“我一会去趟所里南宁站驻地,你俩自己去,地方我标在导航上了,上车就能看见,要是你俩先到了没看见我,见着事不好就撤,不用管我,我比你俩眼神好使” 大海腾的一下子从沙发上就弹了起来:“我跟你去!” 罗文喝了一口面汤:“你跟我去,那祖少谁领着?万一丢了怎么办?” 祖龙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挣吧道:“你也太能挤兑人了!我至于么?” 罗文和大海异口同声道:“至于!” “那咱们仨都去!”大海嚷道。 罗文一摆手:“你的家伙我给你买,祖少的家伙得自己磨,咱们就这么一个晚上能休息,明天一早邢松的队伍估计就到了,祖少这一晚上估计不能合眼了” 等罗文走了,祖龙就转身下了地下室,没一会的功夫那磨刀器的声音再次咆哮而来,万幸地下室隔音好,虽然有点吵,起码还在可以忍受范围之内。 大海就这么看着电视熬着时间,一边批判着电视节目的不是,一边还死皮赖脸的不换台,跟着哈哈的大笑,要么就是紧张的攥的遥控器直响,就跟八百辈子没看过电视似的。 看着看着大海耳朵里祖龙那台电动磨刀器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越来越多,一会自己就好像在追什么人似的玩了命的跑,一会又换成有什么人跟在自己后屁股玩了命的追,大海也不知道为什么追自己,反正就是跑。 忽然前面的路变成了断桥,大海一时间根本停不下脚步,他心里就是一横,猛的向前跃起,打算跳到对面的岸上,可没想到自己往前一跳的瞬间,自己左脚踩住了右脚的鞋带,一下子就掉进了这断桥下的深渊里,大海忽悠的猛一蹬腿,将沙发对面的这个小茶几整个踢了个稀烂! 吓了自己一跳不说,就连楼下的磨刀器声都停了,等祖龙上来看见大海的表情后就知道大海肯定做梦了,祖龙一抬头看向吧台里的钟表,可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大海随着祖龙的眼神望去,正看见吧台上面的钟表指针正指向两点一刻! 【第三百五十一章】举棋不定的援手 大海脑袋当时就是嗡的一声,祖龙连磨好的餐刀都没顾得上拿,两个人急忙就向外冲,可还没等到门口,这小旅馆的门就被推开了,然后一个黑影跟着就闪了进来,再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广德亮! 祖龙摸不准什么情况,所以手里七星剑嗖的一下子就提在了手里,大海的两条胳膊也是同时拧成了麻花劲的肌肉,一左一右的就要出手!可广德亮哪是任人宰割的主,眼睛刚一见着亮就觉得气氛不对,急忙一个瞬移就消失在原地,同时半截沙发当的一声落了地,正好被祖龙一剑刺穿! “慢着慢着!有话好好说!”广德亮可知道这两个活祖宗的脾气,说他俩一根筋都有点抬举他俩,所以连忙高声叫道,怕自己嘴懒,一会把命搭上。 这边大海哪还能听广德亮说这么多,他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罗文让这小子算计了!所以大海这边脚尖一个急停,转身就朝广德亮扑去,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小腿刚一用劲,脚底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幸好大海反应够快,顺势一转身子背部着地,要不然这么大的惯性肯定的摔个狗吃屎。 大海一个翻身就滚到了一旁,回身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抡拳头就朝身后砸去,没想到他却看到罗文叼着烟头盯着他,盯得他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罗队!你没死啊!”大海脱口惊讶道。 “放屁!你死我都死不了!”罗文气的吼道,可又觉得自己这一嗓子声音太大,所以回头向门外看了看,这才盯着大海做了个要打的手势。 大海给闹的一懵,有点没转过来弯,回头看了看广德亮又看了看罗文:“我说罗队,这是咋回事儿啊?广德亮这犊子咋还来了呢?” “姓海的你说话注意点!”广德亮一听大海张嘴就骂人,这火腾的也烧起来了。 罗文知道现在不是和广德亮翻脸的时候,所以对大海道:“别废话,外面搬东西!” 大海出了门。就瞧见一辆面包车。这车惨的简直都脸没见人,车身上全是腻子,也不知道剐蹭了多少次了,车大灯细碎不说,风挡玻璃也全是龟裂纹。 罗文打开车的拉门,从里面拽出一个黑色的大箱子,一瞧就是神秘所的东西,大海搭手开始把东西往屋里搬,罗文将车开到别处藏好这才进了屋。 原来罗文按照约定时间去见广德亮安排接头的人,可刚到桥上。他就瞧见江面上隐隐约约的挺着几艘快艇,罗文定睛一瞧。这快艇上潜伏着不少人,清一色全是神秘所的衣服,罗文当即就知道广德亮把自己卖了,可还没等罗文走,罗文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广德亮打来的,罗文本来以为广德亮是打算引自己下去,可没想到广德亮却告诉他千万别去交易。广德亮安排的那个人有问题。罗文不知道广德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就一边背着装的满满一兜钞票的大包沿着江桥走,一边四下打量。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正瞧见广德亮靠着江桥的斜拉桥索外的护栏,拿着望远镜向桥下张望,还通过蓝牙耳机跟自己对这话,还时不时的探头探脑的。罗文翻过栅栏来到广德亮身边,广德亮却完全没有发现,直到罗文开口说话。广德亮才发现身后的罗文。 广德亮本来给罗文安排的是自己以前常用的一个军火商,可广德亮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军火商竟然出现在自己所在城市的大排档摊上,广德亮当时就起了疑心。 所以这才暗地里去查这件事,才发现这个军火商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指示去接头,而是找了一个小弟去办这件事,而这个小弟广德亮从来都没听说过。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总是对危险有一种特殊的预见性,广德亮知道这个军火商为人十分小心,做事也极其谨慎,这么大的一件事,又是自己安排的,他没理由不亲自去一趟,可他不但没去,还找了个没听说过的人做,这里面就容易出问题。 广德亮打了几遍电话罗文都处在关机状态下,他把心一横,当晚就做飞机到了南宁,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因为罗文那个时候正在神秘所南宁站,手机自然是静音的,广德亮打了八遍电话都没反应,他这汗就下来了。 广德亮这人虽然贪生怕死,关键时刻还不太够意思,可就因为这么点小事把自己的名声败坏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把雇主卖给七处,这种*裸的勾结行为一旦败露,那以后谁还找他做生意。 所以广德亮下了飞机就直奔江桥而来,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才发现桥下多出都有埋伏,而且桥上也有暗哨。他就尝试再次给罗文打电话,正巧罗文这时候也在桥上,两个人才遇见。 广德亮一看罗文脑袋就炸开了锅,他急忙一回头,正看见七处的暗哨开始向两个人方向涌来,而且这些人嘴还不停的嘟囔,显然是在通风报信。 广德亮也来不及解释,四下一扫,就看见一辆拉着煤气罐的面包车从身前开过,广德亮一拉罗文的手腕忽的一下,这两个人就变成了四个煤气罐,咣当一声仍在原地。 广德亮在车上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边,罗文也算是半信半疑,因为自己的手机是那种老式的型号,没有未接来电提醒,他就留了个心眼通过客服查了一下,还真是确有其事。 就这么的罗文用邪眼把司机打发走,然后又撤回了神秘所南宁站,从神秘所南宁站立将罗文事先准备好的装备带着,回到了这个小旅馆。 大海轻车熟路的将神秘所这个几个大箱子打开,除了战斗背包、信息科的作战衣、两把s-7手枪以外,基本上就没什么能用的了。 大海拉了拉枪栓,听了听动静才说:“南宁是不是一年到头啥事都他娘的没有啊,怎么这枪还是新的?” 罗文又点了一根烟,坐在那半截沙发上说:“南宁站也是大站,这些都是应急装备,我去的时候人家还加班呢” 大海瞧了瞧紧身作战衣以皱眉:“这玩意儿可比咱们科的差多了,没啥用啊!” 罗文叼着烟头道:“本来也没打算穿。我是没时间看都有什么。他们库里就这么几个大件,我全搬回来了” 祖龙蹲在地上手里飞速的转着餐刀,一边瞄着广德亮一边说:“在南宁站打听到什么了没有?” 没想到罗文摇了摇头:“所里发生的事情对这边影响很大,整个南宁站都处于半闲状态,很多人都不在岗位,而且他们至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所以我想这次咱们还真得跟着邢松的屁股走了” 大海瞥了广德亮一眼:“这犊子他娘的跟来干啥啊?” 罗文听完瞧了广德亮一眼,广德亮也正恶狠狠的盯着大海的背影,罗文就打圆场的说道:“广德亮被七处发现了,现在跟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就是让他走,只要露面肯定就有七处的人请他回去喝茶” 广德亮听完就上火了。罗文说的一点不错,自己就多余来,现在可好,一个黑桃组织的杀手,现在照片肯定贴的到处都是,这不是惹祸上身么。 罗文瞧着广德亮说:“现在你已经算是上了贼船了,不帮我们。你就从这门出去,我们也不留你。帮我们,一旦抓住邢松抢回太岁,也就是那个叫做高文达的植物人,我们就能洗脱现在的罪名,你就算我们的外援,你看着办吧” 广德亮这眉毛都快拧成一个了,嘬着牙花子抬头看着罗文:“我怎么感觉中了你的圈套呢?” 大海眼睛一瞪:“咋的啊?你还不乐意啊?有本事你出去啊!我们他娘的还没说你是七处的走狗呢!” “姓海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广德亮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大海一刺激一下就着了。 大海也没理他。大海心明镜,反正现在广德亮也是骑虎难下,只要是他敢把脚迈出这个门,他自己的罪名就算落实了,到了七处被屈打成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所以大海更不用惯着他,现在是他落在自己的手里。 罗文一摆手:“广德亮,以前的事咱们就算既往不咎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几斤几两,我们也了解你的本事,我相信要是你加入我们,我们很多事情也会变得好办点。 我现在并不是要挟你,咱们至多算是合作,即便你出了这个门,有一天我们洗脱了罪名,我照样可以替你说话,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来,替你开脱。 但是七处的名字我想你也听说过,七处有什么手段我想你也有所耳闻,你要是能藏到那一天,怎么都好说。可现在无论怎么看,你加入我们的赢面还是比较大的” 广德亮搓着手皱着眉盯着面前那个电动磨刀器,眼珠子乱转在心里盘算着,过了好半天才说:“帮你们没问题,但是我丑话可得说到前面” “讲” 广德亮稳了稳道:“第一,无论任何情况下,我都会以我的性命为首要,我没事,我可以给你们搭手,但是我要是自身难保,那就对不起了” “没问题”罗文说道“但是我也把丑话说前面,你自保可以,但是一旦因为自保拿我们中的人命当踏脚石,我也保证我会对不起你” 广德亮当然知道罗文说的是滇王墓里的事情,所以也没答话算是默许。 “第二,报酬我得照收,我广德亮从来都没有做白工的时候” 罗文点点头:“买家伙的钱全给你,不够我还有” 广德亮没想到罗文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多少让他有些吃惊,但他还是接着道:“第三。。。” 大海的火腾的就起来了,扯脖子喊道:“你他娘的还没完了是不是?给你点脸了吧?” 罗文用手一拦大海,看着广德亮道:“接着说” 广德亮眼睛盯着罗文才说:“第三,等你们洗脱了罪名,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个人” “谁?” 广德亮眼睛一眯:“黑桃a!” 【第三百五十二章】回合 掐算时间,邢松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南宁,可南宁站的人到现在都没给罗文来电话,这就说明邢松要么压根就没来南宁,要么就是到现在都没露过面,不然这么多摄像头的城市想要拍不到什么人还真是件难事。 罗文四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小旅馆,因为不单单罗文利用南宁站的人通过城市摄像头再查邢松,七处的人何尝不也是通过这种手段再查罗文,没有永远安全的安乐窝,只有不停奔跑才能保持心脏跳动。 可离开了这里能去哪,罗文心里也没有谱,在外面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窝在这里又是坐以待毙,现在罗文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罗文心里规划出了几个地方,但是想要一个一个的去找,这显然是大海捞针。大海将车停在一个侧街的树荫下,四个人坐在那辆牧马人里百无聊赖,各怀心事的纳着凉,直到罗文的手机好像是疯了一样的开始震动。 “喂?”罗文试探性的问道,这不是第一次接到匿名电话了,因为之前就有好几次是原机主的朋友打来的。 “罗文?” 对方知道这手机是自己的!而且还是个女声! 罗文没说话,他拿不准电话那一边的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可罗文却明白,对方既然能够找到这部电话,就说明对方不简单!最起码对方能够掌握自己的行踪。 两边都静了一会后,这才听那边说:“我是方瑜” 罗文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声音还真是方瑜的,可神秘所被袭击之后,方瑜就消失了,罗文当时光顾着去查看高文达,完全忘了方瑜的存在,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当时方瑜去哪了。 可罗文转念一想却发现这里有问题,这部手机是自己用邪眼顺来的,之前跟自己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七处手眼通天都不能通过完全监视整个城市的手机来找到自己。方瑜是怎么做到的?这显然有些蹊跷,莫非方瑜被七处抓住受到要挟?显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你在哪?”罗文小心的问道,他知道方瑜是个聪明人,如果有问题,下一句方瑜一定会给自己暗示。 没想到方瑜根本没搭罗文这茬,而是说道:“你现在身后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那里面有三个人现在正在结账买东西向外走,还有一个在车里,车没熄火,都是七处的人。监视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们现在开车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弯,过三个交通灯后左转。这三个交通灯会帮助你甩掉这辆车,但是速度一定要快,等安全后等我电话,到时候再说” 方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罗文停了大概有三秒钟,然后果断的让大海开了车。汽车启动后右转弯上了主道,随着汽车的行驶。大海就发现这交通灯就好像是给自己设置的,一旦自己接近交通灯的时候,这交通灯立刻就会变成绿色的,一连过了三个全都畅通无阻,直到自己左转进了一个小街后,罗文的电话又响了。 “前方有个加油站,加油站里面有个超市,超市方便面货架的最里面给你留了一部手机,把这个手机换掉。等我电话”方瑜说的相当快,罗文几乎没有听清,倒是祖龙的耳朵够好使,听了个一字不拉。 罗文按照方瑜的指示取出了手机,刚一上车,电话就响了,而这次方瑜声音倒显得很放松:“你们就向前开吧,一直开到一个丁字路口后右转,我在一个叫做大邦汽配城的地方等你们” 罗文四人被搞得一头雾水,罗文硬着头皮让大海向前开,直到看见了那个大邦汽配城。这个大邦汽配城显然废弃了有一段日子了,楼房的外墙眼中脱皮掉色,那大铁门也是锈迹斑斑,可这门却是敞开的,大海小心谨慎的慢慢向里面驶去,终于在这汽配城的最里面一栋楼旁,看见了一辆白色的依维柯。 大海将车停在了距离这两白色依维柯五十米的地方,车没熄火,档位也没换,就这么将手刹拉下,等着罗文进一步的指示。罗文知道该来的躲不掉,所以一马当先的就下了车,可自己这边刚下车,那辆白色依维柯的车门也被打开了,方瑜穿着一条米色的短裤从里面钻了出来,接着冲着罗文一笑,招了招手。 “罗队,这小娘们儿在所里忽然就消失了,这会忽然又冒出来,我觉着这事他娘的不太稳当,你可别一时色迷心窍的着了人家道,我们村头拉二胡讲书的瞎子就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英明好几个月了,可别阴沟里翻船”大海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罗文也知道大海什么意思,白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 罗文也不是傻子,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尤其方瑜曾经还摆过他一道,罗文自然加着一百二十倍的小心,可当罗文走近了依维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就在依维柯的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侯志新,另一个竟是陈瞎子! 原来在神秘所被袭后,方瑜就去追金重了,可出了神秘所大门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脑袋一热,因为金重是被式鬼的鬼术带走的,哪能留下痕迹?不甘心的方瑜就这么绕着神秘所的林子搜寻了一大圈,却没有发现金重留下什么线索,可就在这个时候方瑜却意外的发现,竟然有人将已经昏迷的严传江装进了一辆黑头车! 方瑜当时一动都没敢动,可没过一会又相续见到了姜鹏董大林被抬了出来,方瑜不明所以,但是看样子绝不像抢救伤员,他就打算回到神秘所将这件事告诉罗文,却没想到自己没等靠近神秘所的大门,远远的就看见罗文也被装进了一辆黑头车! 方瑜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悄悄的出了神秘所所在的这座深山,等到进了城,他就拨通了陈瞎子的电话。一开始陈瞎子还以为是被送进了坪山,毕竟黑头车是坪山专用的运输车。 可陈瞎子转念一想,黑头车怎么说都是神秘所的,打哪论也轮不到七处的人搬运罗文等人,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当时就打了个冷颤,知道七处恐怕是要对神秘所下手了! 陈瞎子放下电话就坐火车朝着神秘所所在地赶来,回合方瑜之后两个人又悄悄的潜回了神秘所,还没等进入神秘所的警戒线,陈瞎子就用道术遣了两个草编人进去打探,可这草编人返回来的消息却是整个神秘所里已经被七处占领了! 陈瞎子知道这人肯定是已经被带到七处,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棘手了,想从七处救人不难,七处是个混编的队伍,人并不难对付,难的是你根本找不到七处在哪。 可陈瞎子毕竟是陈瞎子,七处在哪自己虽然不知道,但是七处的人在哪自己可是心里明镜,几乎多半辈子的时间,自己周围一公里内就没少过七处的人。 他从离开上海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支七处的监视队伍尾随他,监视陈瞎子行动的队伍一般有两支,相互倒班,而且因为陈瞎子的特殊,所以这监视队伍全都是七处内部的监控大队的人,他们和七处执行队的人不一样,他们不是混编,而是彻头彻尾的七处自己发展的人。 抓捕和审讯多少有些血腥,陈瞎子毕竟不是善男信女,尤其是陈瞎子想要从这些人的嘴里抠出七处的位置,那简直就是一场对人性的泯灭,就连方瑜都不敢看,他也第一次知道七处为什么这么在意陈瞎子。 套出七处位置后就连方瑜都不相信这结果,因为没有人能想到堂堂的七处就在那么一个地方,到了七处所在地后,陈瞎子以一己之力发动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细节陈瞎子没讲,方瑜也闭口不言,但是从后来按照猴子的说法,如果让陈瞎子和徐东海一战,他相信即便是壮年的徐东海,恐怕也不见得能讨得到便宜。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罗文看着方瑜问道。 没想到猴子拍了拍手里的电脑:“别拿我当七处那帮饭桶,他们那猪脑子连弯都不会转,我是找不到你,但是可以监听着任何和你有瓜葛的人的电话,比如广德亮” 广德亮听完眼睛盯着猴子看了半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广德亮有点动了杀心!毕竟对于广德亮这种人来说,他做的事情都够枪毙一百回的了,所以要是有这么个人能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你,还让你一无所知,这简直就好像暗地里有个黑洞洞的枪口在顶着你太阳穴一样! 罗文将自己手里的情报跟陈瞎子说了一下,这才发现实际上自己的意见和严传江是有分歧的,严传江是想直接拿住邢松,将钟家连窝端了,洗脱众人的罪名然后重振神秘所。 但是罗文却一心想要先夺回高文达,如果太岁真的在那个神秘人的手里,无论这人要做什么,罗文猜测这绝对是要比在邢松的手里还要危险一百倍的。 张元在想办法去坪山找徐东海,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让徐东海出面,才有可能对七处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敏感予以镇压。严传江这会和姜鹏等人分头行动,全都在联络各地的神秘所驻外人员,所以罗文打算铤而走险,按照自己的意思继续追查高文达的下落。 而就在众人商议妥当之后,猴子却忽然嘿了一声,接着将电脑转了过来,面色凝重的道:“邢松不会来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公路逃亡 “我说猴子,你正准喽,祖少那是亲耳听见的仙人山,邢松这王八羔子不来他去哪?难道去早市买一百盆仙人掌?”大海讥笑道。 可猴子并不觉得好笑,而是面色凝重道:“祖少,你被人发现了” 祖龙正蹲在依维柯的阴影里,一边转着餐刀一边笑等猴子还嘴,可没想到猴子来了这么一句,于是纳闷道:“我怎么被人发现了?” 猴子指了指电脑:“邢松不可能坐火车,他出行肯定是走公路或者海路,邢松不喜欢海,他出行除了从哈尔滨出来那次,即便道远他也是走公路出行。 所以我从昨天就一直在监控广西的各个高速收费站的摄像头,用软件进行人脸识别,但是没有任何线索,可是你们说到仙人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罗队,你该记得有一年咱们去贵阳,当时是去提审一个疑似会用降头的巫婆,路过一个地方叫做山盆镇。” 罗文点点头:“记得,后来不是个骗子么,当场就交给当地的公安机。。。” 罗文的脑袋嗡的一声! “对!当时咱们是以部队的身份去的,当天晚上当地驻军领导接待的咱们,说等完成了任务第二天带咱们在当地转转,因为当地有那么几处奇景。 当时他夸下海口,说当地风光不比名山大川逊色,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仙人山!而且我刚才重新检索监控系统,在贵州站看见了司马韵一,而且是在昨天!”猴子说完死盯着罗文。 罗文将前前后后的因果不停的在脑中串联,自己没有暴露目标,这个自己有绝对的自信,祖少潜进钟家的途中倒是有几处惊险的地方。可这些人并不认识祖龙,若发现了肯定当场就会找祖龙的麻烦。 如果祖龙暴露了,那一定就是在钟家的前厅!自己遇见的那个巡山的猎人肯定回去后就报信了。。。不!应该是出殡回来的路上!也许当时邢松已经派人搜寻自己了,也许当时邢松确实因为改命的愿意没有搭理自己,总之邢松将这件事按了下来,可没想到祖龙却到了自己的脑袋顶上! 邢松本领不弱。钟家前厅里肯定也是高手颇多,祖龙又说当时前厅里声音不高,处在窃窃私语的状态,那么祖龙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不对!邢松应该是那个老人说出仙人山后才发现的祖龙! 邢松激走那老人的目的不是杀鸡儆猴,而是敲山震虎!是怕这老人言多必失,或者当时在场除了邢松还有那老人注意到了祖龙在房上。于是他演了出好戏,留给祖龙一个地名,又用金茶花把广西扣的瓷实了,让祖龙带着罗文去广西忙活,而邢松好腾出手来去贵州!总之无论如何。邢松就是打算避开自己去夺太岁高文达! 罗文猛的抬头看着猴子:“那金茶花。。。” 猴子敲了一下电脑,接着用手一指:“广西确实是特产,但是贵州也有!” 自己被邢松摆了一道,时间上落后了! 罗文想到这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他真没想到邢松竟然耐得住性子开始跟自己兜圈子玩,他是真的看出钟家因为这七巧八木命离灭族不远,所以跟自己玩了个移花接木之计,将自己支到广西,而自己则是早早的就到了贵州,按时间来算。这会怕是都进了山盆镇了! 难怪自己走了老路避开监控系统竟然还有七处的人能跟着,看来邢松把自己的行踪通过他在七处的探子给卖了!要不然七处的爪子就算再长,耳朵就算再灵,也不可能跟得这么紧! “罗队!鹰眼上有大量人员车辆在向我们靠近!”猴子忽然说道。 七处! “将设备搬到我车上,这车不能要了!”罗文赶紧喊道。 众人七手八脚的收拾东西,开始玩命的往牧马人上搬设备,陈瞎子瞧了瞧没动手,而是晃了晃荡的走到这建筑最外面,看着黑压压的车辆和人向着自己冲来! 陈瞎子将的确良的衬衫解开了扣,从身上摸出三道符。跟着嘴里念念有词,这道符忽然就像是通了电一般的直立起来!罗文不知道陈瞎子想要干嘛,但是却清楚他是要给自己争取时间,所以手底下更是不慢,因为他知道陈瞎子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拖不了太久。 说时迟那时快,四辆各色的轿车转眼就到了陈瞎子近前,说话的功夫就下来了十多个人,手持长枪短炮的就将陈瞎子围在了当中,可陈瞎子并没有动,嘴却没停过,就见其中一个人举着枪开始劝降,说辞无非是老一套的你们跑不了了云云,可陈瞎子却不为所动。 忽然!就见陈瞎子手中的道符凭空一甩,三张道符离手后再半空飘飘荡荡的下落,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三张道符发愣,没人知道陈瞎子这时候要干什么! 可就在这三张道符落地的一刹那,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以这三张道符为原点的地方,忽然从地下窜出了三支地刺!接着是六支、九支、十二支、二十四支、四十八支,好似波浪一般的地刺沿着直线不停的从地下钻出,不停的延伸向远方!顷刻间无论人车都被这地刺由下向上的扎了个对穿,延绵出去有几十米远! 七处的人马一下子就变得大乱,一时间自顾不暇,那还管的了罗文等人现在如何!就在这个档口,陈瞎子便跳进了牧马人的后门,大海这脚丫子恨不得把油门踩漏了,汽车仿佛被什么人在屁股上狠扎了一刀,嗷的一声怪叫就窜了出去! 什么叫闯红灯,什么叫逆行,什么叫强行变道,什么叫危险超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大海将交通法几乎犯了遍!可七处的追兵犹如跗骨之蛆根本没有被甩掉的迹象。而且不断的还有新的追兵从各个路口里相续加入,一时间演变成了一场公路追逐战! 罗文坐在副驾驶抱着方瑜,可眼睛根本就顾不上看姑娘,脑袋拨浪鼓一样的左右不停的看着后视镜,这心里也开始越来越没底,正在这个时候。大海一个急转弯就飘进了一条小街,而这条小街上全是卖各种早点蔬菜的小商小贩,这是菜场吗! 大海的方向盘不要钱似的来回左右开抡,路上行人商贩好像电视里极其配合的开始不停的将手里的东西向半空抛,大海的雨刷器玩了命的疯狂剐蹭着风挡玻璃,没一会就被一条红点白底的大妈内裤拉扯住了。像是一个怕死的人臭不要脸的来回甩动着白旗。 大海总是标榜自己车技如何了得,当年在部队是怎么怎么学过特种驾驶,祖龙是没少嘲笑过这事,可今天大海算是见了功夫了,别看平时大海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这手底下还真有数。 这么半天竟然没碰到一个人,而且选择路线也是相当合理,只有手刹不停的咔嚓咔嚓作响,偶尔这车还有单侧两轮着地的时候,但都能化险为夷。 罗文这边的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不少的袜子,几乎将视线完全封死,只有车子漂移式摆动的时候还能看见身后的车速也不慢,到了这时候罗文知道该出绝招了,于是扯着脖子喊道:“祖少。该发钱了!” 祖龙现在被一堆设备和猴子压在底下,听到这话就猛的一使劲,顶开猴子的时候大海也按开了后门锁,祖龙还没等动手,倒是大海突然喊道:“兄弟们!财神爷来啦!” 这话喊完,大海猛的就是一个向左甩车身,车后的钞票一下子就飞了出去!满天满地的百元大钞好像是下了钱雨一样的从天而降,本来惊慌躲避的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人群不分先后也管不了是不是还有车来,一窝蜂的开始哄抢!人群一乱七处的追兵赶紧就踩了急刹车,几乎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只见人头不见前车了! 祖龙费劲巴力的关上后车门的时候,猴子照着大海的后脑勺就是一个耳瓜子:“疯了吧你!我差点给甩出去!” 大海一边开车一边将手伸到窗外撤掉雨刷器上的大妈内裤,接着用这内裤擦了擦自己这边的后视镜:“我他娘的心里有数啊!” “有数?你知道刚才那一下子我掉下去多少设备么?咱们现在成瞎子了!”猴子扯脖子嚷道。 祖龙斜眼睛看了看旁边的陈瞎子,发现这老头都快被挤成一个蛋了,自己的胳膊和大腿都打着结,显然没工夫估计出言不逊的猴子,但是也不怪猴子生气,本来这车赛的满满的全是各种器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全都在刚才开后门的时候掉了下去,可因为这样车内空间倒是大了不少。 大海瞧了眼倒车镜,然后才说道:“命没掉就行了!要啥自行车啊还?你他奶奶的不琢磨琢磨,就你这小体格子再回七处你还能活着出来了么?万一给你找一个一米八乘两米的大胖媳妇,把你俩关一个屋十天半个月的,你那腰都他姥姥的不够给人家当丁字裤的!” 猴子现在腿在祖龙的腿底下压着,身子被陈瞎子挤的变了形,那边又是一个巨大的黑箱子,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祖龙身子向后探着,仗着自己的柔术腰暂时还没被那个大黑箱子压断,可是出于进退两难的地步,如果没人把箱子拿起来,自己肯定是起不来。 而他起不来自然猴子就动不了,猴子动不了旁边被挤成蛋的陈瞎子连屁都放不出,身边各种设备将有限的空间塞得满满登登,一时间都有种玩华容道的感觉。 所以大海稍微向前探了探身子,猴子的手指头就再也够不到大海的头发了,即便猴子玩了命的想要给大海一巴掌,可事实是根本不允许的。 “大海,在前面找地方停车,需要重新整理一下”罗文这会也看不见大海了,原本还能瞧见一点半点的,却以为刚才几次躲闪,一个方盒子窜到了后驾驶的风挡前面,正因为方瑜是背对着风挡坐在罗文的大腿上的,所以抵在方瑜的后背,这迫使方瑜必须前倾,那姿势自然不算太雅。 大海瞥了眼坏笑道:“再等会吧,现在停车太他娘的危险,后边还有追兵呢!” 说着大海狠踩了一脚油门,罗文感受推背的时候,一股热血还直往脑门上顶! 第三百五十四章】落脚山盆镇 这车直到在乡间道上跑了五十多公里后,大海才用余光看见罗文那杀人的眼神,罗文双腿夹的非常紧,身子死贴着座椅靠背,就连脖子都快塞进头枕里了,为了避免尴尬,罗文将脑袋完全转向左侧,生怕大海这经常的急起急停真给罗文制造出什么机会。 而方瑜则是双腿死死的顶住车门和操作台,做空椅一般的悬在罗文身上,两只手紧挨着罗文的脑袋顶着副驾驶座椅的靠背,让身子最大限度的离罗文的身体远一点,可这终究是徒劳的。 大海有意无意的油门刹车无规则踩踏,配合数十公里的长时间驾驶,没过多久方瑜就坚持不住了,就算有蹲马步的底子,可这车里空间还被器械占满,非常的不舒服,几次坐在了罗文的腿上,鼻子里呼出的气体不停的喷在罗文的脸上,而罗文的呼吸又弄得她胳膊痒痒的,那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大海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个下坡处,然后下了车,先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将抵在方瑜身后的黑箱子拿了出来,这样方瑜才有空间挪动身子,从车里红着脸钻了出来。 罗文则推开身前卡在后排和正副驾驶座间的一个立柱式卫星接收器,这腿和身子才能活动。大海接着来到后门,先是放出了被挤得已经好像个花卷似的陈瞎子,然后才一样一样的将器械拿了下来,把猴子拎了出来,最后祖龙获救的时候捂着腰半天没说话,估计这得疼上几天。 几个人下了车全都忙着活动筋骨,只不过方瑜的脸格外的红,罗文多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装模作样的抽着烟,陈瞎子也不是真瞎子。但是倒没说什么,只是叼着烟头背着手思考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想罗文和方瑜刚才的火花,还是其他的事情。 稍微休整了一下,几个人就开始重新整理车上的东西,因为没了现金和一部分设备,所以空间上比之前稍微宽敞一点。加上怀里抱着的和脚底下踩着的。几个人勉强算是坐下了,这多亏了猴子、祖龙和方瑜比较瘦,要是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换成罗文,这空间都不一定能够用。 陈瞎子很多年没有出过远门。所以舟车劳顿显得没什么精神头,因为有了猴子的原因,行车路线变得非常的顺畅,走的全是不为人知的小路,速度倒是还真没慢下来多少,这期间没遇到七处的追兵,也得归功于猴子拦截篡改七处的情报通讯系统,反正就这么颠颠簸簸的就到了贵州。 山盆镇位于贵州省遵义县西北部,距遵义县城80公里。遵义市区56公里。东邻沙湾,南接芝麻,西与仁怀隔河相望,北与桐梓山水相连。大娄山脉横贯东南,主峰仙人山海拔1849.3米。是全市海拔最高点,被称为“黔北屋脊”。 有全县海拔最低点落炉大峡谷,其海拔为480米,也是全市人口最稠密的村居,号称“农民城”,出产茉莉花、玉兰花、是享誉省外的“遵义会茶”产地。 仙人山,属大娄山山脉中段,东西走向,西起山盆镇高雄村,东低娄山关,南至混子河峡谷,北齐桐梓县界,景区长14公里,总面积70平方公里,是乌江水系和赤水河水系的分水岭。 石峰、石林、石丘、洼地、悬岩、深谷、溪流、井泉、瀑布、岩溶湖、暗河、伏流、溶洞等丰富的喀斯特地貌,河流溯源侵蚀强烈,地貌高低反差悬殊,岭谷相对高差千米以上。 大面积的箭竹丛、稀世树种、千年古木、名贵药材藏于其间,罕见的昆虫和大批野生动物更是多不胜数。林茂泉清的多条峡谷山溪,山顶可观壮丽云海,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遵义府志》载:“仙人山,顶有池,阔十余丈,泉涌于中,云烟聚散无常。相传有仙灵往还。” 每年农历六月十九,遵义、桐梓两地的乡人都有在山顶办观音会的习俗,前来朝山者数千人,后清光绪中期,有游僧登仙人山,为灵山盛境感悟,遂募钱粮,先修大佛殿、地藏庙,而后续建了祖师庙、洪钧庙、玉皇阁。每一峰头上均有一座寺庙,环而列之。不过后世多遭毁坏,只有断碑基石尚存,令人遥想当年雄伟。 仙人山的神话故事也多不胜数,家家都讲得出一个两个,迄今为止,还有人相信就在这仙人山上,还住着神仙。但罗文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神仙,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是什么都相信,又什么都不相信。 六个人没敢到山盆镇里落脚,一是怕祖龙在镇里留了人,万一暴露了行踪那对自己是十分不利的,二来也是怕七处的探子得了风声,现在六个人的处境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能隐形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说罗队,广德亮这王八犊子还能来么?”大海一边撕扯着一个烤好的鸡腿一边问罗文。 罗文摇了摇头:“他肯定不会来,他这种人对危险有着极高的嗅觉,也没有信仰,所谓无利不起早,让他为咱们白卖命绝对是不可能的,当时在一起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他还没傻到为了咱们跟整个七处作对” “不来更好,省的关键时候还得他娘的提防着他!”大海叼着骨头说道。 陈瞎子本来坐在地上脱了鞋抠脚丫子,听完这话却忽然一皱眉:“小心这个叫广德亮的把咱们的行踪卖给七处,对于这种人还是提防着一点为好。” 大海连连点头:“我觉得二叔说的有道理!这小王八羔子可是一点好心眼都他娘的没长,为了自己活命他啥事儿干不出来啊?没准这会儿正在七处给咱们编故事呢!” 罗文倒是不在意:“现在无论广德亮做了什么,咱们现在都只能接着了” 猴子一边拿出一个大号的充电宝给电脑接上电源,一边将一个打黑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叶螺旋桨的小型侦察机,接着用平板电脑操纵着飞离了众人的头顶,这才说:“我觉得罗队说的对,现在咱们该考虑的不是那个叫广德亮的。而是该考虑邢松。” 大海拎着半只鸡靠在猴子旁边看着猴子摆弄那个平板电脑,发现里面分成四块屏幕,一块是从侦察机传来的飞行影像,一个是热感影像,一个是声呐影像,还有一个看着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大海就用那满是油脂的手一指平板电脑右下角:“这是啥玩意儿?” 猴子将平板电脑往远拿了拿。然后才说:“这是我开发的软件。将现在其他三个窗口的内容,经过整合编程,最后将同种类东西进行合并,用一种颜色代替。这样一来我就能非常容易的区分现在侦察机下方那些大面积的树林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什么生物,又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个体是不是被忽略了” “那是啥意思?”大海撤下一块鸡皮塞进嘴里。 猴子拧着眉毛看着大海啧了一声:“你长脑袋就是为了显得自己个高点么?你看现在这一大片绿色的色块上是不是有个红点?” 大海伸着脖子随着猴子手指一看那屏幕,然后点了点头。 “这上面有么?”猴子一指及时影像的小屏幕。 大海摇了摇头。 猴子又一指声呐的屏幕:“这里呢?” 大海还是摇了摇头:“我看了,别的都没有” 猴子听完一笑:“其实三个都有,只是肉眼难以分辨,也难以在这小屏幕上体现出来,它甚至都没有这屏幕上一个像素块大。但是在这第四个屏幕上它就出现了,现在我们把侦察机飞行高度降低一点” 猴子通过卫星连接的飞行操纵杆拉低,四叶侦察机开始缓缓下降。第一个画面中地面变得越来越大。然后显示第三个声纳屏幕出现了一个特殊小点,接着第二个热感成像也在同一位置出现了一个有些偏蓝的影像。 随着高度越来越低,第一个屏幕上清晰地看见,就在屏幕的正中间,一个野兔的尸体渐渐展现了出来。从摄像头反馈回来的图像上看,这个野兔应该是被什么动物咬死的,腹部被刨开,肠子和内脏完全被掏空了。 大海舔了舔手指头嘿了一声:“这玩意儿你别他娘的说还挺有意思啊!给我玩会!” 猴子这体格怎么可能是大海的对手,大海不由分说的一挤屁股,猴子就应声栽倒,同时大海接过猴子手里的摇杆开始玩了起来。方瑜百无聊赖的在旁边看着篝火,不时用树枝捅一捅,显然在想事情。 罗文靠着一棵大树闭着眼睛皱着眉,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只有祖龙一遍一遍的将餐刀射到树干上,如果离得近就会发现,这树根底下的地面上,此刻布满了大量的蚂蚁,只不过这些蚂蚁爬行的姿势多少有些古怪,再离近一点看,原来这些蚂蚁都少了一只左脚。 陈瞎子可能是年纪确实有些大了,这么长时间的劳顿下来身子有些吃不消,这会已经躺倒车的后面睡了过去,一时间除了祖龙飞刀的风声和击中树干发出的咄咄声,就只有大海妈呀娘呀的乐声,可没过多久大海却哎呦的一声怪叫,吓得旁边正在检修立柱卫星接收器的猴子一哆嗦。 “大惊小怪的,又怎么了?”猴子拿着螺丝刀去扎大海。 可大海却挡都不挡一下,反而将平板电脑递到猴子的面前,指着上面一片植被问道:“猴子你看这是啥?” 猴子结果平板电脑就看了一眼,然后翻开电脑一痛狂点,最后抬头看着大海说道:“金茶花!” 第三百五十五章】幽谷花香 这味道清香淡雅,细嗅又有点微甜,透着那么一股子沁人心脾,让人觉得十分的舒坦,可单是一株绝对不至于让人如此惊艳,问题是这里竟有这么一大片! 那味道就不能用淡雅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浓烈,甚至让人有些窒息,仿佛深吸一口气就会被这花香醉倒,甚至你会觉得鼻腔里尽是花粉,整个身子都带着香醇的甘甜。 这花朵呈金黄色,耀眼夺目,仿佛涂着一层蜡,晶莹而油润,似有半透明之感。金花茶单生于叶腋,花瓣极小,有杯状的、壶状的或碗状的,娇艳多姿,秀丽雅致。 因为这里没有风,所以这些花朵枝叶几乎动都不动一下,就像一张凝固了的油画,美得让人不忍践踏,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好似金色的海洋,令人痴迷。 这就是金茶花。 众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山谷,为什么说这山谷隐秘,原因很简单,这山谷是在两个大山的夹缝之中,头顶是一线天,脚下则是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但是你要站在谷外向谷内看,这里实际上又是一处悬崖,众人就是沿着这悬崖缓慢下行才进的谷。 “这花可真漂亮!”方瑜难得露出小女孩的心性,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不由得心生爱慕,忍不住弯下腰想要去摘一朵。 可没想到罗文却急忙拉住方瑜的手,只是一抓就急忙松开了,然后用下巴一指这茂密的枝叶间:“这些花实际上是死人喂出来的!” 方瑜不由得皱眉回头看去,果然,就在这花间的地面上,此刻正躺着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丑陋的和鲜花的美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看样子这尸体死了应该不少时日了。 祖龙想将这尸体拖出来。可是三拽两拽的竟然没拖动!大海在旁边讥笑两声后才过来帮忙,可没想到大海也没将这尸体拉扯动!大海这辈子什么都输过,就没输过力气,所以双臂一较劲,耳中就听见咔吧一声脆响,再看大海一个立足未稳便仰面摔倒,而那具尸体则是从腰部被大海生生拉断。只剩下上半身还趴在大海的身上! 大海哎呦一声就跳了起来。吓了一大跳不说,胃里就有些不舒服,显然大海对这种高度腐烂的东西还是没什么抵抗力,即便现在已经好的很多了。 这尸体从衣着来看应该是个女性。而且穿着风格一看就是现代人,这尸体的背后竟然还连着大量的植物根茎,只不过现在因为被大海扯断,导致丝丝缕缕的。 祖龙做了个简单的初步尸检,猴子在边上帮衬着,两个人面色凝重,没用多长时间,祖龙的尸检便结束了,可罗文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尸体是一个女性。从牙齿来看年纪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家庭状况良好,死者的死因明显,是头部遭到钝器重击,而且是当场死亡的,死后被扔到了这花丛中。结果这金花茶的根部却全都扎进了这尸体的体内,不断分解吸收着这尸体身上的养分。 “我说呢,这花期和资料根本对不上,这金茶花不应该现在还开,果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猴子在边上一边用一个套袖似的软体电脑查看一边说道。 祖龙用一把餐刀指着这尸体的后脑说:“一击即中” 然后将这女尸的头皮一点一点的剃了下来,虽然相当的吃力,但是还能勉强看的清晰,这头骨破碎的骨折线相当的漂亮,几乎是呈现蜘蛛网似的扩散,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下手之人从力道尺度的拿捏上绝对是此中高手。 陈瞎子蹲在地上皱了皱眉:“这头骨不是被敲碎的,而是被震碎的!” 这话说完在场之人都是一惊,罗文赶紧问道:“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瞎子用手一指这头骨:“你们这点小岁数,火候还嫩的很。看好了,这头骨碎裂后塌陷呈的是什么形状?” 祖龙几乎趴在了地上看了看,然后答道:“呈下凹状,没什么不对” 陈瞎子冷笑一声:“如果是被钝器敲打致死,那么这头骨的最低点就应该是钝器的着力点,而且周围塌陷会随着向外扩散而呈现漏斗状,或者碗状,可你看她呢?”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伤口处,没想到仔细一看,这着力点确实是最低点,但是这头骨碎裂形状却不是漏斗形,也不是碗状,而是类似长方形!难道是所使用的钝器是方形的? 不对,即便是方形的也会有第一着力点,这一点会和其他点有明显区别,也会呈现漏斗状,但是这个痕迹在头骨上的反应时没有第一着力点的,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一块板砖将这女的脑袋拍碎了! 陈瞎子慢慢的蹲在了地上,然后用自己的手掌悬空放在这女尸的脑后,结果众人发现陈瞎子的手掌几乎和这个痕迹严丝合缝!陈瞎子抬头看着众人冷笑一声:“这是一个会用内里或者内劲的人,从后面突然偷袭出手,一掌将她的脑袋震碎的!” 罗文眼睛一转:“这么看来,这人的功夫还不低,而且身高个头和你还差不多” 陈瞎子点点头:“但是拳脚功夫在我之上还得一大截” 罗文略加思索才说:“不单单如此,这人练过轻功,底子还不薄,从地面的痕迹来看,有一组脚印在这里出入频繁,但是脚印痕迹非常的轻,恐怕祖少都是望尘莫及” 这时候大海哎了一声:“我说罗队,你看这是啥?” 众人闻声全都回头看去,就瞧见大海从地上捡起一个花瓷大碗,这碗里装着满满的米饭,米饭上还插着三根香烟,此时香烟已经灭了,但是几乎燃烧到了过滤嘴的位置,烟灰则落在了米饭上,随着大海站起身子纷纷抖落。 “看来那老人之前说的是真的,果然曾经有钟家人死在这里”罗文看完说道。 大海一皱眉:“这咋说的呢?” 罗文点了根烟:“这米饭一看就是这几天的,最多不超过两天,不然这米饭肯定要比现在硬的多,而且香烟的烟纸也能看得出时间不长,所以这应该是钟家人到了这里后祭拜用的,我们果然走对了!” 祖龙用餐刀将米饭刨开,发现米饭的内层还多少有些水分:“应该是昨天或者是前天晚上的,邢松就在前面!” 众人小心谨慎的沿着这谷底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去,这小路细长幽深,蜿蜒曲折,周围尽是金花茶,期间也不难发现少量的尸体残骸,从衣着上来看,死者性别、年纪、甚至是年代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死者致命伤都在后脑。 两侧山崖陡峭,看起来极难攀爬,头顶一线天透过的光亮,随着一线天的裂缝宽窄不一,随着前行让这山谷里显得忽明忽暗,这大面积的金花茶释放出浓浓的香气,因为没有风所以如同凝固一般的久久不散,让人不由得掩鼻,生怕刺激坏了鼻子。 耳边听不到一丝声音,既没有鸟语也没有虫鸣,静的让人害怕,同时也让人没来由的紧张不已。随着众人的前行,这一线天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谷内却越来越宽敞,而金花茶的数量也在骤然减少。 到了最后居然再也没有一株,如此又前行不远,前方竟然到了一块相当宽敞的空地,大小犹如一个足球场,而这一线天到了这里也渐渐合拢,光线变得暗了下来,可就在这块空地的对面出现了一处山体挡住了去路,就在这山体之上,依山开石的竟然建了一座道观! 这道观实际上是赛进了山体之中,座道观纵深并不深,恐怕也就是向山体里凿开了二十米而已,但是横向却将这个山体的山脚塞满,左右直抵夹成一线天的两边山体。 正中间的正殿高度超过三层楼,两侧的建筑也最少有两层楼高,全是依山挖石的利用山体修建的,配合少量的木质结构,看起来十分雄伟壮丽,古朴中透着庄严,让人不禁有种朝拜的冲动! 但是可能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现在这道观的山体立柱开始出现龟裂现象,不少地方还有坍塌的痕迹,除了大殿的房檐依旧整齐,其他的房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脱落,但依旧难掩曾经的气势。 而就在正殿的大门上方,一块红漆大扁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三清观。 沿着石头台阶上了大殿,推开大殿的四扇正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神台上的三清雕像,三清总称谓是“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是居于三清仙境的三位尊神,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道祖。 三座雕像雕刻的惟妙惟肖,且十分高大,头顶大殿殿顶,身靠背后山岩,身上的原本鲜艳的道袍此时也早已褪了色,但是雕像本身保存的还是相当的完好,俯瞰着入殿之人。 两边的墙壁上雕梁画栋,但是现在已经难以分辨曾经画的是什么,现在只能隐隐看得出有些飞禽走兽,或是仙班大神,除此之外殿内连个香炉和蒲团都没有,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这地方咋还有个道观?你瞅瞅整的,哪有香火啊!”大海说着砸吧砸吧嘴,因为这里已经是一线天的合缝处,所以光线暗的很,一边用手电照射一边说道。 可罗文却是眉头一皱:“不对!咱们搞错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三清观 大海一挑眉毛:“不是罗队,你啥意思啊?咋还错了呢?” 罗文一皱眉:“因为这里连个脚印都没有!” “搜!” 陈瞎子一声令下,几人分头掏出手电筒行动,沿着山体一间一间屋子的找,可无论是谁,只要推开那房门,迎接自己的就是那厚厚的灰尘,众人回到正殿的时候,从彼此的眼中就能看到搜索的结果如何。 这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之前完全都没想到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何等的难关,众人都有信心见招拆招,何况邢松这伙人还在自己的前面,理论上讲应该已经给自己趟过路了,但现在竟然线索一下就没了,好像被人生生掐断一样,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大海因为推了门就进了一见侧房,所以门顶上的灰是一点也没糟蹋,全被他脑袋接了个瓷实,这会灰头土脸的摆弄着手电筒,因为看出罗文心情多少有些不美丽,所以也没敢收拾,怕触了罗文霉头。 罗文不停的在这空地中踱着步子,刚才之后又长达近半个小时的搜索中,自己和陈瞎子又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检查了一边,可是竟然还是一无所获,此刻罗文只能皱着眉四下不停的打量,猜想着可能性。 现在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罗文的身上,因为只有罗文的视力优势,能够在这看似毫无线索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或者说这是一种信任,一种对罗文以往能力的信任,甚至这种信任是十分不负责任且唯心的。 大海靠着台阶坐着,边挠屁股边对猴子说:“我说猴子,你把你那个小飞机再整出来,往高了飞飞,那谁不是他娘的说么。他成功的原因不就是站在他们家祖宗的肩膀上么,老话说得好,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在上边没准能看的清楚点,在这一点上咱们老祖宗和洋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猴子打开身后的背包,从夹层里面将飞机取了出来。同步了平板电脑后。这飞机的螺旋桨缓缓转动,接着就飞向了高空,达到了预定的高度。 祖龙大海围着猴子,像是小时候蹭别人漫画看一样的伸着脖子看着平板电脑。但是飞机飞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将整个三清观一览无余,却一无所获,这结果让人大失所望,难道邢松到了这里就凭空消失了? 大海骂了句脏话:“这他娘的就邪了门了!邢松那王八犊子还能飞是咋的啊?要不练过穿墙术?我说二叔,钟家有穿墙术么?” 陈瞎子这会正抠脚丫子叼烟卷闭目养神,听完这话抬头一看大海:“穿墙术?你就不怕被卡再墙里?你当钟家人是茅山道士呢?滚一边去!” 大海现在不但脑袋上全是灰,这会有碰了一鼻子,但是这么想的绝不是大海一个人。其他人脑袋里也全是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猴子不停的用电脑坐着山体剖面分析,祖龙也是在大殿里这敲敲那打打,方瑜则是仰着脑袋看着远处的一线天,总之所有人都在想着各种可能性。 一定有机关,问题是这机关在哪?这山体垂直高度绝不是人能爬上去的。祖龙也不行,大殿里自己刚才检查过了,而且陈瞎子也确认过,既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足迹,也没有任何机关,更别说其他屋子里,全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开过了,可这机关密道到底在哪? 地上确实有其他人的足迹,但是这足迹非常的乱,好像有人故意进行掩盖,而且个别地方还有打扫过的迹象,这也恰恰说明邢松曾经来过这,他找到了离开的入口。 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他将自己行进的痕迹抹去,就是为了给罗文造成困难,而且邢松相信,只要罗文不沿着自己的脚印走,那罗文就百分之一百找不到那个入口的位置。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海多少开始有些泄气,坐在这三清观的台阶上往嘴里塞火腿肠和面包,一边吃一边看着罗文好像是丢了钱包似的低头乱走,然后用脚尖踢了下旁边四仰八叉半躺着的祖龙。 “我说祖少,罗队这么着也有两个小时了吧?我怎么觉得今儿这事有点悬啊?”大海咽了一口面包说道。 祖龙睁着一只眼看了看,然后又躺下说:“文儿那脑袋现在里面正烧的热乎呢,估计这会已经完全不想什么邢松什么高文达了,就是较劲儿的非得找到这个入口,犟种!” “罗队算是痕迹学的专家,要是他都找不到入口,那就除非把这山反过来了”猴子不停的敲打着键盘,显示器的冷光映的他脸上蓝蓝的一片,猴子说完还揉了揉眼睛。 大海打趣道:“你可别他娘的整你那个破电脑了,这地方多暗,就这么整你那俩葡萄粒大的眼珠子早晚得瞎!” 猴子睁开眼伸了下懒腰,然后将电脑充上电说:“少在那说风凉话,要不你就用手电给我照着点,要么就把嘴闭上,我不给七处下点脚绊,没准你现在就会跑步机了!” 大海还没等还嘴,就看见罗文忽然不动了,接着疯了似的奔着自己直接跑来,吓得大海嘴里半截火腿肠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和祖龙猴子盯着罗文,一时间全都没搞清状况。 可罗文一步就跨过大海所坐的台阶,然后站在台阶最上面一阶盯着脚下的石阶看了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大殿的大门,接着嘿嘿的发出一声冷笑,在这么个地方来上这么一声,大海都觉着自己后背发凉! 陈瞎子用鞋底捻灭了烟头,吐了口烟就道:“又屁就快放!” 罗文转身下了台阶,然后一边好像在找什么,一边说:“邢松在这地面上给我留下了大量的陷阱,让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得不将重点放在这些掩盖掉的脚印上。 我明知这是陷阱,可有是唯一的线索,直到刚才都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幸好猴子给我提了醒。这里是一线天的尽头,说实话要不是远处那淡淡的光亮,简直就和一个山洞没什么区别。 虽然不算是十分影响视力,可对普通人来说依旧看东西有些吃力。要是正常情况下,都应该需要照明,就像咱们现在这样,必须要靠手电才能不让自己看东西显得那么吃力。” 大海看了看手里的手电筒:“正常情况下用手电筒?那要是不正常情况下呢?” “用火把!” 罗文将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几个干枝拢在一起。然后扯下了自己右边袖子。将干枝头困在了一起说道:“我刚才就在地上看见了很多黑色的焦炭颗粒,应该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留下的,我一直也没想明白或者说也没太在意这是怎么回事。 可猴子的视力提醒了我,这里对于普通人来讲已经相当的暗了。那么普通人都需要照明,可我们已经习惯了手电筒,这就将我们带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忘了建造这三清观的年代,人们照明并不是手电筒,而是火把! 于是我又想到刚才搜寻这三清观的一幕,就是推开其他房门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堆积的灰尘,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全都落了下来。但是大殿这个门却没有。这就说明近期曾有人推开过大殿这扇门,而且只是单纯的推开过大殿这扇门!” 罗文说完将火机掏出来点燃火把,没一会这件从猎场里顺来的衣袖裹着干枝就烧了起来。 “我在门上找到了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的指纹,而且台阶上焦炭物含量明显要高于其他地面,这就可以证明。就在前不久,有人将大殿的门打开过,并且拿着火把在台阶的最上一阶站了很久!”罗文说完便向台阶走去。 当罗文拿着火把站在台阶的最顶端后,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但是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机关响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影像变化,除了这几个人的影子以外,这里什么都不多。 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罗文推论有问题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距离这三清观的远处山体上,影影绰绰的竟然出现了一道光门! 说是光门其实不太准确,应该是某种东西对光的折射后,将光亮投射在了这山体之上!猴子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接着绕过罗文进了大殿,他就发现跟罗文几乎等高神台上,正中间的元始天尊,大脚趾竟有一处微不可查的小孔! 猴子赶紧又出了大殿,接着控制侦察飞机飞上大殿的房顶,就看见在大殿二层的瓦面之上,就然有一块瓦是反过来的!而瓦片再向上几排,居然有一块瓦没了,透过这没有瓦的地方,正能和元始天尊的雕像左眼对视!而元始天尊的左眼里此刻灯火摇曳,这左眼的视线也正对着那块翻过来的瓦片上! 原来这是一种利用光学折射原理的机关,当火把的光线传递到元始天尊雕像脚趾的小孔后,小孔里面的某种折射媒介就会将光线在雕像体内不停的折射,最后折射到雕像的左侧眼睛。 当光线折射到雕像顶部的时候,就会透过眼睛形成一道不算是太强烈的光束,因为雕像是向下俯视,这道光束会正好透过少了一片瓦的房顶,打在那块翻过来的瓦片上,形成新的折射。 但这片瓦却十分粗糙,将这道光束百分之九十九变成了漫反射,但却只有一个点异常光滑,将这光束再次折射,而这个折射的角度,就是正打在刚才的那个山体之上。 因为那个折射点十分小,瓦片材质反光性又有些差,所以这个光斑投射到山体上后就像电影院的放映机,将电影投射在幕布上一样被放大了,正好是个门的轮廓! 罗文所谓的误区其实就是现代人习惯了使用手电,手电是强光直射的,是有指向性的,本身比较聚光,如果不是刻意将光束对着那雕像的脚趾小孔,就很难形成这种折射。 但是火把不一样,本身就是原点式的扩散发光,这就比较容易使别的物体接收到照明,所以也就比较容易使这个小机关生效。如果知道这一点,用手电对着这脚趾的小孔照明,那这道光门应该更加明显! 猴子看着平板电脑上传回来飞机拍摄的图像,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第一次航拍的时候就发现这块翻过来的瓦,当时他并没以为这有什么。 没想到这竟然是这机关的关键,老祖宗用最简单的光学折射原理就把自喻拥有现代科技知识的自己给耍了,看来自己不是聪明,而是自作聪明。 罗文看了看手里的干枝,然后赶紧让众人去那道光门处,因为这干枝燃烧速度很快,眼看就烧的差不多了,那扇光门也显得越来越暗淡,其他人也都赶紧向那道光门赶去。 那道光门其实距离这里可不算近,毕竟这雕像的高度加上瓦片的折射角度,想要将这光门投射到山体上,如果不是距离够远的话,就一定会投射到山体的半山腰上。 罗文眼看手中的干枝就要烧到手了,才听见远处大海扯着脖子嗷的一嗓子,算是通知自己没问题了,罗文这才将干枝扔在地上,接着急忙奔向众人所在的地方。 可就在自己脑子里想象着那光门的情况的时候,罗文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有个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门后 罗文一下就意识到不好,所以脚尖用力,猛的向前就是一个窜跃,半空中急忙回身转体的同时,腰后的三筒左轮枪就被抽了出来,眼睛透过准星死盯着身后,无论刚才自己身后的是什么,罗文都有信心先发制人! 可让罗文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 罗文后背着地,战斗背包内层虽然有支架,但是这一下子还是摔得生疼,可他顾不得这些,赶紧一滚身就起了来,做了一个跪射的姿势,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帮助保持稳定,眼睛随着枪口的不停移动而转动,可这却让罗文更加确认了,自己身后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罗文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睛略过面前的每一处,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地方,是自己刚才太敏感导致的幻觉?不,罗文不这么认为,那是一种生死间历练出来的警觉能力,是真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 罗文相信自己如果刚才转身慢了一份,自己的脑袋现在肯定不是用来思考的了,至多是让大海当抱枕哭着玩,就连现在罗文的后背还隐隐的发凉,被激出来的冷汗可做不得假。 罗文攥着三筒左轮枪立在原地,右手的拇指不停拨动转轮发出嘎达嘎达的脆响,直到祖龙飞似的跑到身边,罗文都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祖龙的七星剑刷的一声就落在了手里,转身半蹲在罗文的身后和罗文形成防御圈,这才来得及问道:“文儿,在哪?” 罗文摇了摇头:“不知道,有可能是我的幻觉” 祖龙听完一笑:“你没有幻觉” 罗文冷哼了一声:“如果我真的没有幻觉,那现在不肯现身的这人就太可怕了” 祖龙看见大海要过来,赶紧打了个等待的呼哨,然后对罗文说:“是找出来还是先留着” 罗文啐了口痰道:“一时半会找不出来。这人能在我面前隐藏的这么好,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本事,敢在这么近的距离想要偷袭我,恐怕就是找出来也不会好对付。留着吧,估计早晚还能见着” 罗文说完就收了枪,一拍祖龙就向着大海方向走去,祖龙转身背对着罗文倒退了几步。这才回身追了上去。可手里的七星剑却没收,为的是如果对方再敢出现,那么自己第一时间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不管你是人是鬼。 罗文看见猴子手里攥着个像个小锅盖似的手枪。方瑜手里也拿着九节鞭,鞭尾的金属球还在乱转,只有陈瞎子没事人似的看着罗文,可两个人眼神一交汇,陈瞎子就知道了个大概,接着眯着眼睛看了眼三清观方向。 那扇投射在山体上的光门已经被打开了,实际上这是一个相当隐蔽的假墙,外面是将这山体凿开的岩石原原本本的粘起来的,里面则是一扇铁门。可现在已经生了锈。不过看得出曾经这扇铁门的做工相当的精良。 这扇门如果罗文稍加注意就一定会发现,只不过这扇门是在那片金花茶的花丛中,从外面看不到脚印,而且门的高度也不太高,被花枝当上了一部分。如果不是刻意查找,确实很容易被忽略。 这门是向外开的,里面露出了一条悠长狭窄的台阶,台阶直奔着山体一直向下,看样子着实不短,祖龙掏出自己那支栓了铃铛的柳叶刀,多少有些舍不得的摸了摸,这才要一抖手射进去,可没想到却被猴子拦了下来。 猴子从自己这个和身体多少有些不匹配的背包侧面,掏出了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金属球,这金属球光滑滚圆,但是在这球体的周长线上,有一圈透明的树脂圈。 猴子以这树脂圈为轴,上下反向一拧这金属球,顷刻金属球的这个树脂圈就射出了一圈红外线强光,同时金属球就发出来一种高频率的刺耳声。 猴子将这金属球扔进了门里,伴随着吧嗒吧嗒的撞击声,那高频率的嗡鸣也显得很清晰,红外线亮度相当的高,起初在洞口还很刺眼,可是随着下落这光线也暗了下来,最后就只能听见那刺耳的嗡鸣声,看不见光亮了。 这是猴子自己发明的玩意,金属球里面有一个重力感应的重锤,这使它会因为重力的关系会寻找平面的最低点,也就说,如果在一个空房间里将这个金属球扔下,当它停止运动的一刻,它停在的地面,一定是这个房间地面的最低点。 当然,这个多少有些客观因素在里面,比如地面粗糙的话或者扔在毛毯上,它也是一步也走不了,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还是比较好用的,起码不像祖龙的柳叶刀,万一拐个弯什么的就不好用了。 猴子看着胳膊上的软体电脑,等了大概有两分钟,这才确定这金属球不动了,猴子手指头在软键盘上一通按,然胡瞪圆了眼睛惊道:“咱们已经是在山谷的谷底了,这么远的距离,这楼梯挖了到底有多深?” 大海在战斗背包上挂好肩头灯,然后一挑眉毛:“你他娘的还没看见颠王墓呢,姥姥的在他奶奶的水底下还那么深,这都算小意思了,走吧,再等会邢松都回来了!” 大海说完一马当先的就下了楼梯,紧跟在后面的是罗文,接着是方瑜,然后是猴子,再后面是陈瞎子,祖龙殿后。大海别看平时呆呆傻傻的,到了这时候也知道命是自己的,背包上挂着箭头灯,手里的雾弹枪还有下挂式手电,生怕照明角度不够大,遇见突发事件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边走还一边小心用脚试探台阶是不是结实。 这向下的楼梯实际上相当的陡峭,每一脚都好像是垂直向下迈的,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楼梯通向的地方应该要比这山谷还要深。楼梯是完全在原有的山体上开凿的,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修饰。 但是做工相当的工整,罗文仔细检查过磨损痕迹,实际上之前好像很少有人走,这也难怪。毕竟这里相当隐秘,可这是什么人修建的,又是为什么修建的呢? 随着下行,耳中那高频率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忽然前方就能看见亮光了,所有人都知道马上就要到出口了,所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罗文钻出这通道的时候被晃的睁不开眼。长时间的适应了阴暗的环境,突然的强光再次引起他的暴盲,等他缓缓能够看清东西的时候,竟然被自己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 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实际上是一个二层楼高的平台。这平台使用条石修建的,顶上布满了青苔和各种蕨类,地面上被很多人踩出了相当多的脚印,因为这些脚印的痕迹,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平台顶上实际上相当的湿滑。 再往面前看,高大的灌木,如峦似帐的巨型树木,粗细不等的藤蔓,各种昆虫鸟兽。远处从未听过的叫声和嘶鸣。众人仿佛置身于史前世界一般! 目之所及没有一种植物能够叫得出名字,没有一种动物能够确定品种,这简直就是一个异世界的生态园!头顶的天光十分明亮,但是却看不见蓝天白云 ,也没有日光的金黄。而是一片惨白,相信这应该是一处山体内峡谷,或者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多年没有喷发的火山口! 扑啦啦的一声巨响,一只巨型大鸟好像是一架飞机一般的遮天蔽日在众人头顶盘旋,白色带着红色斑点的蜈蚣在银白色的草丛间游动,林中不断有树枝被猛兽踩踏的声响。 吧嗒一声,一只褐色的甲虫不知怎么就掉在了众人的面前,随着六只腿不停的乱蹬,甲虫打开四对血红色的翅膀扑腾着挣扎了起来,接着又扑啦啦的飞走了。 大海张大了嘴看着一只有他小臂长的蜻蜓从面前略过,自己那头短发都被带的一阵浮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祖龙手中银光一闪,就看见远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扎了更正着。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那东西体内好像有个炸弹爆了一样,砰的发出一声脆响,身体一下子就四散飞射了出去,蓝色的汁水溅了一树,那树却霎时间被腐蚀的只露出树心! 大海吞了口口水,缓缓转过头带着哭腔的看着罗文,声音相当怂的问道:“罗队,咱不是穿越了吧?” 罗文的惊讶不亚于大海,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是一无所知,罗文也是一脸茫然的将头转向猴子,可猴子胳膊上的软体电脑这会却彻底停止工作了。 他将立柱式卫星接收器支在了地上,然后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收不到,无论是各种信号,还是长中短波。祖龙从战斗背包的侧面翻出了指北针,可指北针现在就像是螺旋桨一般的玩了命的旋转,看来众人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处大磁场!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罗文也不由得骂道。 陈瞎子难得一脸的谨慎,眼睛不停的眨动,但是转而又摇了摇头,好像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才对猴子说:“小猴,能不能认出这里面一两样东西” “认不太出,这里的植物和已知的植物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不同点更多,咱们左手边的就很像石松,但是没道理有这么大这么茂密,而且颜色也显得过于鲜艳。 还有前面那种花,看起来挺像杜鹃,但是杜鹃没这么多的刺,简直就是杜鹃和玫瑰的嫁接”猴子一边说一边皱着眉,显然这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猴子顿了一下才皱着眉,抬头看着陈瞎子和众人猜测的说道:“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里要么是诺亚方舟,要么就是一处没经过冰河世纪,被完整保留下来的史前生态圈!” 第三百五十八章】大海的枪 既来之则安之,路是早就选好的,脚上的泡也是自己磨得,到了这步田地那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几个人鱼贯下了平台,双脚刚一落地,意外的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湿滑,脚下显得很踏实,这说明土壤层并不厚,处于原生演替中期,但是这么高大的灌木是怎么形成的,显然还有很多事无法解释。 随着行进,众人都发现这里的植被相当的高,但是没有从平台上看的那么密集,这使得透光性还算好,不至于遮天蔽日的见不到光亮,虽然时明时暗,却对视觉影像不大。 虽然树木都相当的高,可除了大量的藤蔓和脚边半人高的蕨类植物,还没有什么东西对前进造成困难,这让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不过火山岩地貌毕竟不是那么平坦,经常会遇到些沟壑,以至于上蹿下跳是常有的事,有时候遇到深沟还要借助藤蔓攀爬才能继续前行,一来二去的众人就在火山口里行进了一个钟头左右。 这里的气温处于三十多度左右,对人体来讲有些闷热潮湿,加上体力的消耗,几个人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体渴,尤其是猴子,多次都有打算停下来休息的想法,可是怕拖众人的后腿,这才咬着牙坚持着。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将自己那沉重的背包交给了大海,自己轻手利脚的前行这才好过一点,可就在这时,一条小溪渐渐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到了这时候陈瞎子才提议休息一小会,毕竟他年纪大了,爆发力是有的,但是岁月不饶人,耐力已经远远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几个人席地而坐,猴子用试纸测了下水源的细菌指标,确认安全后众人就开始补水。方瑜坐在一块较高的石头上,将一块浸过水的毛巾敷在额头上降温,又将鞋袜脱了把脚泡在溪水里,晃荡着白花花的大腿踢着溪水。 大海走的闷热,自己又是一直打头阵。所以到了溪边先是将脑袋扎进水里好好的凉快了一把。然后脱了衣服开始洗腋窝,又用毛巾擦了擦身子,这才顾得上用折叠杯喝了一大口水。 可能是大海本身体能消耗就大。这一杯水下肚子根本没什么作用,接连又舀了一杯,同时转头正看见方瑜一脸尴尬的坐在上游,脚丫子还泡在水中。 大海噗的一声就将刚喝了半口的水吐了出去,然后耐着性子数落道:“你说你这小丫头片子,咋这么他娘的不厚道呢?我这一大口得喝了多少你的脚皮啊?” 方瑜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说话,而是将身子向后挪了挪,露出了同样将脚放在水里的陈瞎子。而陈瞎子那边是祖龙,再向那一边的猴子这会正在脱袜子,只有罗文叼着烟头站在众人身后乐不可支。 可就在这时,祖龙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耳朵动了动面色凝重的看向远处的树林,陈瞎子仿佛也是听到了什么。其他人急急忙忙的跟着穿好鞋袜,还没等大海把衣服穿全,大海就感觉到大地渐渐有些振动,而且这震感越来越大,说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着众人急速靠近中! 正在这时。林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奔跑声,就见林子里忽然一动,一个背着大包的男人一下子就窜了出来!这男人个头中等,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好像是百叶窗似的被撕的一条一条的。 众人还没等看清这个男人的摸样,林子里接连钻出三个黑影,其中一个黑影一下子就将这个男人按倒在地,跟上来的第二个黑影不由分说的就将这个男人的脑袋,好像是斯鱼片似的一口扯断,那鲜血砰的一下喷了一地!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这黑影的真正面目,这三道黑影实际上是一种动物,体型相当的庞大,从头到尾接近两米,生了一张野猪一般的脑袋,但这脑袋要比普通野猪大出好多。 两根獠牙斜着往天上支着,血红的眼睛透着一抹野性,口水混合着那人的鲜血直流。但这猪脑袋却配了个似狼像狗的身子,跟这猪头一比就多少显得有些单薄,难免让人觉得有头重脚轻之感,怎么看都不太舒服。 紧跟着三个黑影对着这个男人就是一通撕扯,皮肤和肌肉的撕裂声让人听得胆寒,没一会的功夫,这个人就被这三个猪头怪啃食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带着血浆的白骨,和那被撕成一条条的衣裤。 这三个猪头怪伸着长长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巴,清洗着自己那两颗长长的獠牙,而那血红的眼睛则贪婪的盯着罗文众人,鼻子里呼呼的喷着气,好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大海不知道是被刚才溪水凉着了还是怎么,没来由的忽然打了个冷颤,斜眼睛看了看仍在旁边的雾弹枪,估算着对方这三个猪头怪的速度,也衡量着自己的速度,一时间有点不敢轻举妄动。 别看大海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那三个猪头怪可拿众人当成美味了,口水沿着不太紧的嘴巴都连成了流,鼻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是在准备进攻。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那个猪头怪忽然将脚踏出了一步,但还没等这前脚落地,这猪头怪急忙就是向后一跃,这与它那笨拙的脑袋形成了完全不成正比的灵巧! 这猪头怪刚一落地,就侧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上那柄银色的餐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将有一战的时候,这三个猪头怪忽然一滞,接着竟然缓缓的转身走了!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大海咽了口唾沫将胳膊架在猴子的肩膀上,喘了一大口气才问猴子:“猴子,这啥玩意儿啊?现在动物都能嫁接了?” 猴子也是吓得脸色苍白,眨了眨眼才算缓过来神,然后才说道:“我要是没看错,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赤眼猪妖!” 陈瞎子听完一皱眉:“这东西不都死绝了么?” 猴子点点头:“体貌特征完全吻合,这错不了,而且成年的赤眼猪妖体型要比这三个大得多,这三个应该还未成年,有点像是一窝的兄弟。正在练习捕猎,按照正常来讲,等母猪的考核一结束,这三头赤眼猪妖就会纷纷离家,各自繁衍” “这他娘的破地方还什么都他奶奶的能遇见!”大海边说边弯腰去拿自己的雾弹枪。可没想到他一弯腰却发现。原本在脚边的雾弹枪竟然没了! 大海左右看了看,然后问道:“你们几个谁拿我枪了?”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回头看着大海,因为大海这话说的相当奇怪。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使用枪械,就连猴子使用的都是自己为自己度身定做的武器,对于猴子来说,雾弹枪太大太沉,后坐力几乎能把他带个跟头,自己完全用不习惯。 大海从每个人的脸上都一一扫过,结果却没能在这些人的眼中看出破绽,大海嘿了一声:“邪了门了!这枪哪去了?”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句话变得异常紧张,如果这雾弹枪刚才真的在这里。在所有人的包围圈之下竟然还能将大海脚边的雾弹枪偷走,这得是多快的身法,多出神的轻功啊! 就在所有人都对大海丢枪这事各怀心情的时候,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是传来了一声极为清脆的枪栓拉动声! 所有人的脑袋一下子就转了过去,就瞧见一棵大树的顶上,一只半人高的狒狒正在摆弄大海的雾弹枪。见到众人转头向它,这狒狒竟然把枪口转向众人,然后一脸怪笑的看着众人,发出嘎嘎的声音! 大海嘿了一声道:“猴子!你赶紧让你二大爷把枪放下,这是它该玩的么?这个距离咱们几个谁都跑不了!” 猴子当即反唇相讥:“那哪是我二大爷。那是你以前姘头,是来找你回家成亲的!你就麻利儿从了人家吧,我们一会还能喝杯喜酒!” 大海呸了一声:“你他娘的那是啥眼神?没看见他还有小*呢么?这要不是你二大爷也是你叔伯家大哥,你看这个头就和你长得有亲戚!” 猴子紧接着骂道:“放屁!那是这雌性狒狒的性器,根本不是小*!话说回来,没准这是你跟哪个女人生的私生女倒有可能,你们家世代单传,生怕我们知道你生了个姑娘,你才送这来养着的!没看不拿别人的东西,专拿你的东西么?” 大海一听就怒了:“你他姥姥的赶紧给我滚犊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赵海二十多年没出过对象,上哪生孩子去?倒是你,说的有鼻子有脸的,不能这是你和你们原来技术科那个女人生的吧?” “你们两个都闭嘴!”猴子刚要说话,陈瞎子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吓了那狒狒一跳,枪口一下就对准了陈瞎子。 猴子斜了大海一眼小声嘀咕道:“三十了还装嫩” “二叔,您看出来了么?”罗文声音不高,但说的很肯定。 陈瞎子嗯了一声:“这地方果然有点怪” 大海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俩说啥呢?还藏着掖着的?” 罗文用下巴一指那只狒狒:“你们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猴子听完眼睛一转就瞪圆了,祖龙也是不停的活动手指,方瑜弯曲膝盖等待着,只有大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脸无辜的看着罗文。 罗文缓缓的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观察着这只狒狒的反应然后才说:“你这雾弹枪有多重?” 大海一愣:“标准重量4.8公斤,加上手电子弹乱码起早的,怎么也得是5.5公斤左右”说到这大海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惊栗在原地! 一只狒狒腕子能有多大的力量?不但能如此轻松的端着大海的雾弹枪,而且这狒狒还用手指扣着扳机,左手平端枪体,显然是会使用的架势! 这狒狒不是第一次使用枪械!大海刚想到这,就眼看见这狒狒将雾弹枪端在了眼前,闭上左眼,将枪口对准了在所有人正中间的方瑜! 第三百五十九章】一块石头 大海的雾弹枪和普通的霰弹枪可不一样,神秘所这种专门研制的雾弹枪是为了单兵或多人面对大数量威胁的时候用的,这种雾弹枪的子弹的溅射效果和杀伤力都要高于霰弹枪。 虽然喷射面积和距离也要更大更远,但同样的缺点也比较明显,一是因为枪体的特殊结构导致载弹量势必会降低,二是这种枪后坐力过大,一般只配给编队的火炮手。 这雾弹枪在这个距离对于罗文等人来说,别说是躲开,就算是想要避开要害都很难。而这只狒狒显然已经准备将扳机扣下,这绝不是闹着玩的,祖龙的餐刀已经顶在了手边,眼睛死盯着这只狒狒的手指尖,只要它的筋腱有一点紧绷的趋势,祖龙就能在那一刻让这只狒狒命丧黄泉。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啼叫!这啼叫类猿似猴,声音短促有力,但是却能分辨得出离此地实际上并不近,而那只狒狒一下子就将脖子伸的相当的直,表情有些紧张,朝着那啼声的方向望去,眨了眨眼睛,然后几下就窜上了树顶,挡着藤蔓就消失了! “祖少!快把我枪追回来!”大海抓着祖龙的脖子就想把祖龙扔到树上。 祖龙赶紧一矮身子躲过,接着骑到大海的脖子顶上,用餐刀的刀柄一敲大海笑道:“真当我是神行太保啊!我能追上么?” 少了一把枪对大海的影像其实并不大,到这个时候可不是跟一只狒狒较劲的时候,所以众人检查了下行李。接着向前进发,时间不大,众人就发现这林子里的间隙开始加宽,藤蔓也不如之前茂密,就连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子蛇蚁都变少了,再向前走了约有二百米,众人一下子就出了林子。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极为雄伟的大门! 这大门实际上就是一个古城的大门,而就在它身后是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巨大的建筑!这建筑遮天蔽日的高耸入天,如果这不是这深陷地下峡谷一般的火山口,那么这个建筑的平地高度绝对能达到二三十层楼高! 这建筑全部都是用火山岩之类的东西堆砌起来的,造型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有些类似塔,还有些类似城池,单从外面看去,这建筑即有塔楼,又有圆顶,中空还有镂空设计。大量的黑洞好像窗口似的附在其中,黑的让人不由得有种想要探知的冲动,间有对未知的恐惧。 整个建筑不像是任何一个朝代的风格。也不像是其他异域结构,好像是个玛雅文明和先秦文化的结合产物。这建筑占地多大根本看不清楚,左右城墙望去根本望不到头。 城墙上面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蕨类植物和杂草,还有大量的藤蔓盘亘其间。周围的地面上随处可见各种花朵和植被,简直就如同插画家手底下的cg美图一般,令人舍不得践踏。 “小猴崽子!”众人还在惊叹的时候大海忽然骂道,众人随着大海的目光看去,就瞧见在这城门之上,那只狒狒此刻好像是人一般的一脸的嘲笑的看着众人,然后发出连连怪叫。 大海哎呦一声。气的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照着这狒狒就扔了过去,大海的胳膊力量那自然是不一般,这石头就好像一颗炮弹似的笔直的飞向那只狒狒,吓得那狒狒嘎嘎怪叫,然后急忙向旁边的藤蔓跳了过去! 等它刚将藤蔓抓在手里,大海那块飞石就正砸在刚才这狒狒所在的地方,啪啦一声脆响,这城门上都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块石头引发了一场恶梦的开始! 那狒狒忽然转头,表情十分惊恐的盯着城门,然后又转头看向大海,脸上肌肉僵硬了半天,瞪圆了眼睛惊讶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又满是恐惧,然后抓着藤蔓一动不动的吊在那里,好像是被大海这一下吓呆了。 大海一看心里就偷笑,随手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掂量掂量分量,这才一脸调戏的看着那只狒狒,冲着那狒狒比划了一下。按理说这狒狒被刚才大海那一下镇住之后,见大海再次投石应该心生惧怕才对,可没想到这狒狒竟然一动不动,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大海,这未免有些反常。 这在这么个时候,陈瞎子和祖龙身子都是一震,接着猴子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吓了众人就是一跳,大海一皱眉:“我说侯志新,不就是吓唬吓唬你二大爷么,你他娘的紧张啥啊?要不你让你二大爷把我枪给我送回来,要不我今天就整点猴脑好好补补!” “我从刚才就看着这狒狒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品种了,可刚才它跃起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的屁股才想起来”猴子吞了口口水“这东西叫罗汉狒狒!” 别人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陈瞎子紧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连忙解开上衣,露出了里面四个好像是枪套一般的皮口袋,这皮口袋被肩带紧紧的固定在陈瞎子的腋下,里面则是装满了大小不一的各种道符! 这场面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让陈瞎子竟能如临大敌一样,这罗汉狒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陈瞎子根本就没有作解释的意思,只有眼睛随着耳朵转动,没一会就像是拨浪鼓一般的左右乱摆! 同时祖龙几乎也和陈瞎子差不多,罗文一下就意识到可能是闯了什么祸,赶紧做了个手势,除了方瑜需要罗文拉一把以外,其他人赶紧围成了一个防守战圈! 正在这时,忽然罗文耳听一声破空之音,嗖的一声就到了近前,祖龙手影一闪,咔嚓一声脆响。一柄餐刀顷刻没入远处一棵大树之内,而哗啦啦响动连连,一支羽箭被祖龙的餐刀劈成了两半,落地后还翻滚着向前跳跃了数米! 好强的臂力!祖龙一刀竟然没把这羽箭带飞,就说明这羽箭本身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可到现在还没看见放箭的人,这就说明放箭人的臂力实在是太大了! 可紧跟着就看见远处藤蔓一动。接着一条藤蔓好像是一条巨蟒一样,由下向上的向前摆动,随着这条藤蔓甩到最高点,一道黑影瞬间从这藤蔓上脱离,接着轰的一声闷响。一只体格巨大的狒狒蹲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狒狒蹲着有半米左右,从腿部和身子的弯曲程度来看,要是这狒狒站起来,最少也得有一米五!这狒狒脸长得非常长,面部呈青黑色,但是从额头顶到鼻尖却有一道白。和周围那青黑色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狒狒身上的毛发呈棕灰色,好像是被梳理过一般相当的整齐,而且毛发的长度也非常的长。之前那个小狒狒和它简直不能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在过夏天,一个在过冬天,最长的就是肩领部位。站的稍远点的话甚至会以为这只狒狒留的是披肩发! 这狒狒下身略显单薄,但是上肢相当的壮硕,如果不看脑袋,甚至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猩猩还是狒狒,而这狒狒的身上竟然还背着一个箭筒,右手还拿着一支弓! 这狒狒居然会用武器! 这是所有人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大海不停的揉着眼睛。就连罗文点烟的火机都停在了半空,任凭火苗熏黑了烟纸,可已经一动不动,倒是猴子和陈瞎子相对镇定,但和别人比起来却多了一份紧张。 正在众人愕然的时候,藤蔓挂着风声嗖嗖的响起,从一开始的三两声,到后来的几十声,此起彼伏的好像没完没了似的,跟着围着这城门的地面没一会就相续出现了几百只狒狒! 而且这些狒狒手中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刀剑,有的拎着长枪,有的甚至拿着火枪,罗文还在这些狒狒中间发现了有的还拿着盾牌! 如此之多的狒狒聚集在一处,却并没有任何一声杂响,甚至落针可闻,全都蹲在地上手持兵器的严阵以待,就像是一个个经过锤炼的士兵一样,只有那延绵不断的呼吸声,说明它们可不是商超里卖的毛绒玩具。 祖龙眼睛不停的来回确认着手中拿着远程武器的狒狒,小心翼翼的将它们的位置一一锁定,手里一晃八柄餐刀就被夹在了指缝当中,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如此吃惊,调整呼吸压低自己的心跳,在每一次心跳跳跃的间隙做好出手的准备。 方瑜手里九节鞭也早就抖开,垂着金属球微微晃动,可身前的陈瞎子却一步不让的将她挡在身后,两根粗糙但清瘦的手指紧紧的夹住一张道符,双目如鹰的盯着在场,却又好像在等待什么。 可就在这时候,这城门后的林子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极为有力的吼叫,发出类似哦嘎嘎的声响,短促但低沉浑厚,在这寂静的当场显得十分的清晰,紧接着一条青灰色的藤蔓一下子就甩过了城门,嘭的一声重物落地,城门顶上飞石四溅,大量蕨类植物也跟着飘散在空中缓缓落地,然后一个令人合不拢嘴的狒狒出现了! 这狒狒和其他狒狒完全不同,首先它并不是蹲在地上,而是人立着的!身高少说也在一米六上下,体型极为庞大,和其他狒狒比起来,简直就是大海和罗文的差距! 这狒狒由额头到鼻尖是一道血红色的皮肤,一双眼睛是湛蓝色的,看起来十分的美丽,周身上下满是白毛,最长的毛发依旧在肩颈部位,从颈部一直能铺到腰间。 全身没有半根杂色,白的就像是凝成的霜,一条长长的黑尾巴上却恰巧相反,看不见半根毛发,非常松弛的挂在屁股后面,而它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根金属的棍子! 就在这时,几百双眼睛忽然全都转过脑袋死盯着大海,看的大海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往自己的脖子里倒冰水,一下子鸡皮疙瘩嗖的就立起来了! 就连脚心都能感觉到在大量排汗,袜子里都变得湿滑,甚至就是这一霎那,大海都觉得自己有些胃痉挛,好好的一口唾沫分成三段才咽进了肚子里! 那只最早看见的小狒狒三两下就窜上了城门,然后哦哦啊啊的对着那白毛狒狒一通乱叫,可那白毛狒狒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看了眼那小狒狒手里的雾弹枪时,显得有点惊奇。 罗文趁着这么个空挡赶紧问道:“二叔,什么叫罗汉狒狒?” 陈瞎子恶狠狠的舔了舔嘴唇冷笑道:“一种我宁可和鬼王单挑都不愿意碰见的畜生!” 第三百六十章】谁中了谁的计 狒狒属是猿猴亚目狭鼻组猴科的1属,通称狒狒。是灵长类中次于猩猩的大型猴类,头粗长,吻突出,小耳,眉弓突出,眼深陷,犬齿,体型粗壮,四肢等长,适应于地面活动,毛粗糙,颜面部和耳上生有短毛,雄性的颜面周围、颈部、肩部有长毛,雌性则较短。 坊间有这么一个传说,说天底下有四混猴,这四混猴也叫做四灵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混沌,长于鸿蒙,与天地同寿,和日月同辉,为灵长类之首,天下猿猴皆是此四猴的子孙。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而这罗汉狒狒就是这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又叫罗汉狒狒,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是不是真的存在,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只是一些野史异志中偶有提到,但是全都模糊不清。 只有封神演义中曾经提到,这通臂猿猴法力了得,千年道行修炼成人型,本是一只白猿,后换做袁洪,被纣王封为商朝大将。这算是对通臂猿猴,也就是罗汉狒狒的唯一描写。 猴子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猴子是最开始注意到这只小狒狒实际上是一只雌性狒狒,可一只雌性狒狒不但能察言观色,臂力过人,还能轻易使用枪械,就冲这一点猴子就起了疑心。 等到后来祖龙刀劈羽箭的时候,陈瞎子看见了那只会用弓箭的狒狒时就猜测。这狒狒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四灵猴之一,直到这只雪白的狒狒出现陈瞎子才敢断定,这狒狒就是传说中四大灵猴之一的通臂猿猴! 罗汉狒狒会不会使用法术?具陈瞎子了解应该是不会的。陈瞎子早年曾听家中老人讲过,所谓四灵猴实为一猿。一猴,一狒,一类人猿而已。 但是这四猴的智力却是极为发达的,懂人言但不能说,明事理但不能论,可颇有心思。其中这罗汉狒狒最喜群居,好囤积。以肉为食,对各种工具几乎驾轻就熟,是天生的猎手。 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罗汉狒狒,也就是通臂猿猴。这只白毛的罗汉狒狒就是这群中的头领,也是狒狒王! “传说这罗汉狒狒学习能力极强,但是记性并不怎么好,所以它们接受新鲜事物非常快,同样忘得也快。不过一旦要是被它们记住了就再也忘不了。所以这罗汉狒狒相当难缠,同时也相当记仇”猴子说道。 罗文将手缓缓摸向腰后的三筒左轮枪,眼睛盯着那只狒狒王说:“二叔,擒贼先擒王” 可没想到陈瞎子微微摇了摇头:“怎么打?这么多累都累死了!何况这狒狒王难缠之极,咱们合力围攻它一个都不见得能讨到便宜。你注意到没有。别看这么多的罗汉狒狒,但是咱们却能清晰的看到这扇大门” 这话说完罗文才恍然大悟!没错,现在场中有几百只罗汉狒狒,虽然站立的如此规整,可是却没有一只挡在大门前面,而是将大门围了起来,全都沿着城墙站着。 就连那只狒狒王也只是站在门顶,以示威严,却不敢落地站在门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要么这门里有什么是这些罗汉狒狒惧怕的,要么就是他们根本进不了这门,甚至靠近都不行! “咱们没时间和这些长尾巴畜生耗着,想办法冲进去!”陈瞎子眯起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众人知道再也耽搁不得,闯营这种事落了后手就等于失败,一旦这群罗汉狒狒先动手,那么众人一被包围那就没得玩了,所以商议一定,陈瞎子决定率先发难! 手中四张道符顷刻如同通电一般的直立起来,随着陈瞎子口中念念有词,四张道符被他抖手飞出,分散向四个方向,接着耳中就听见一声震人心魄的雷鸣,再看这罗汉狒狒的最外圈,不知多少只狒狒被轰的外焦里嫩,这就是萧家的雷鸣符! 这里除了方瑜,都是神秘所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压根就不用别人提醒,大海整个身子一瞬间就好像是涨了起来一倍!学着猩猩双拳一砸地面,接着小腿的肌肉鼓起能有三四十厘米! 那力量随着脚尖在地面上释放,整个人就好像一颗炮弹轰的一声就射了出去,挂着雷霆之力直接将最外面的两只罗汉狒狒撞翻了出去,整个一条路上简直是碰上死刮上亡,半空中尽是打着转飞起的罗汉狒狒,一时间哀嚎不断,整个狒狒群中一瞬间就炸开了锅! 剩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借着大海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就向这大门里冲,祖龙双手好像是螺旋桨一样的上下翻飞,随着银光四射,这手中握着弓箭和长矛的罗汉狒狒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纷纷倒地! 罗文手中三筒左轮枪也是连连开火,罗文甚至眼睛都不用转动一下就能清晰的确定这冲上来的罗汉狒狒的位置,也是弹无虚发,冲了一路留下了一路的弹壳,到处都是血光和碎肉! 而罗文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那只狒狒王,可就在罗文即将冲进这大门的时候,罗文才注意到一件自己和所有人都想错了的事情,那就是这些狒狒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象中的蜂拥而上,甚至只是象征性的还手,想到这罗文忽然暗叫了一声不好! 这些狒狒根本不是不敢进来,而是压根就不敢出去!或者说它们的活动范围应该仅限于这建筑的附近,所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等,等着自己进去,它们是打算关门打狗啊! 罗文扯开嗓子大喊道:“快跑!咱们中计了!” 众人这脚尖刚迈进门内,耳朵里就响起这么一声,祖龙、大海、猴子那是本能的执行命令,想都没想的脚后跟地都没沾。玩了命的向前跑,陈瞎子岁数在这呢,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多快。结果被大海一胳膊夹了起来,像是个快件一样的给顺走了! 方瑜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脚下就比别人慢了不少,结果这大门外的罗汉狒狒一下子全都沸腾了!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尽显狰狞,张着大嘴露出里面细长的犬齿,发出嗷嗷的怪叫直奔着方瑜冲来! 方瑜不是学生妹,更不是咿咿呀呀的软姑娘,但面对此情此景依旧是被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抡起九节鞭就要抵挡。可方瑜忘了一点。对方不是认打的太岁傀儡,而是会用武器的罗汉狒狒! 方瑜一鞭轮了出去,结果正被一只罗汉狒狒的长枪挂住,同时另一只罗汉狒狒就到了近前。一口生了锈的青铜刀高高举过头顶,奔着方瑜的脑袋就砍了下来! 方瑜想要收手却发现这九节鞭已经将那长枪死死的缠住,若想抖开手中必须有巧劲,但在这万般紧急的关头哪还有时间做这个!就在这一刀落下的瞬间,方瑜眼前猛然就是一亮。跟着耳朵里才听到一声巨响,那罗汉狒狒的身子就好像是被一颗手榴弹炸碎了一般,内脏混合着血浆一下子就四溅开来! 方瑜知道机不可失,赶紧抖手撤回九节鞭,接着耳中就听见罗文高声喊道:“别回头!跑!” 方瑜转身就跑。正和罗文打了个对脸,罗文左手雄蛟直砸的狒狒手中兵刃碎成了好几节,右手三筒左轮枪不要钱似的扳机连抠,一时间火光冲天,回音震耳,罗汉狒狒的吼叫声和嚎叫声此起彼伏,黑暗中罗文的脸被火光映的十分恐怖!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罗文的全身就被血水浸透,可罗汉狒狒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冲向门里,或是在地面上四肢着地的奔来,或是吊在门内通道的顶上悠荡着跃起,或是四肢死扣着通道内的墙缝,在墙面上急速前行,几乎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罗文就被这狒狒海所淹没! 方瑜回头恰巧看见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惊!她连忙一个急停,作势就要回冲,没想到自己的胳膊却被人忽然抓住,然后连神都没回过来就被这人带着玩了命的向前跑! 方瑜被带着跑出去能有五六米才看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文!原来罗文自知自己难以抵挡的时候,果断使用了邪眼,时间霎时被冻结后,自己才有机会脱身而出,也正因如此他才敢以身犯险的给方瑜断后。 本来二人最危险的时候,这罗汉狒狒距离自己大概已经不到两米,可罗文就这么靠着邪眼抵挡了几次,要么是靠着冻结时间的办法舍身犯险给方瑜腾出时间,要么是靠幻术让这些狒狒自相残杀。 可罗汉狒狒的数量优势却从没有改变,即便罗文能控制一部分狒狒,或者延缓它们的前进速度,但是前赴后继的总是有新鲜的血液注入,所以对于这么多的罗汉狒狒,罗文也渐渐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 论灵活性二人怎么也抵不过罗汉狒狒,论体力和爆发力自然是更差一节,好在的是这罗汉狒狒虽然是灵长类,但是跟人类比起来,靠下肢行走的时间还是太短,所以时间一长罗文和方瑜的优势就再次体现出来了。 罗文二人渐渐发现身后的罗汉狒狒数量开始越来越少,叫声也开始越来越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这些罗汉狒狒逐渐甩了下去,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听不见罗汉狒狒的时候,二人才觉得这条命保住了,可这时候二人又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和其他人走散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未知的大厅 ( )罗文和方瑜不敢停下来歇息,没人敢保证身后的罗汉狒狒到底是回去了还是依旧在后面缀着,所以不但没减慢速度,而是加快了脚步,可是跑着跑着罗文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罗文皱着眉道:“二叔他们没有理比咱们还快,按道理说,咱们两个在后面断后的话,他们四个不是回来帮手,就应该是跑出去一段后就等咱们,可咱们俩个追出了这么远却没见到他们的影子,看来不是咱们走错了路,就是他们阴差阳错的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方瑜手里有一支手电是罗文战斗背包里的,这会正用它随着前行随着四下打量,在这黑漆漆的甬道里,除了那厚厚的火山岩墙壁几乎什么都没有。 方瑜想了想说:“从最开始我就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借着你手枪的光亮看清个大概轮廓,你说我爸。。。他们有没有可能跟我一样,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走错了路,但是我一直是沿着直线跑的,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有岔路的,不然我应当能看见” 显然方瑜对叫陈瞎子爸这件事还不是一时半会能适应的,起码在人前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拘谨。 可听完方瑜这话,没想到罗文却摇了摇头:“你跑的并不是直线,这一路上咱们最少经过了四次岔口,最多的时候在一个岔口处有三个岔路,这么看来如果不是你的感觉有问题,就说明这里的路实际上是一种迷宫似的机关,靠直觉前行和靠眼睛前行的二者,会有一个掉入这个机关陷阱!很有可能是鬼打墙!” 方瑜知道罗文说的鬼打墙,实际上是一种利用视觉等多方面因素形成的迷宫陷阱,而非鬼戏里的真正鬼打墙,这么看来大海他们当时也是慌不择路,很有可能就掉进了陷阱。 “咱们回去!”方瑜听完第一反应就是要往回走。 没想到罗文摇了摇头:“不。现在时间十分宝贵,耽搁不得,我相信有二叔在他们几个就死不了,至多就是多耽搁些时间,咱们必须尽快向前赶路,已经被落下了太多了” 方瑜知道罗文说的也是实情,尤其是这个时候,权衡利弊来看回去找人绝不是上策,第一不知道陈瞎子他们到底走的那条路,找起来会相当耗费时间。 第二身后很有可能还有追兵。罗汉狒狒也不见得追不到人就退回去,自己就两个人这赌局赢面不大。第三就像罗文说的,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旅游,找到高文达和邢松才是首要任务,而且陈瞎子确实不白给,而且方瑜亲眼见过陈瞎子是怎么从七处把张元等人救出来的。 两个人不敢多做停留,所以急忙再次上路,可没想到走了没有多久竟然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大厅,这个大厅不算是小。坐个三五百人不是问题,大厅的墙壁都是光秃秃的火山石砌成的,显然还有人曾经仔细打磨过。 地面也都是火山石所铺,这在古时候绝对是个大工程。头顶的天棚是呈拱形凸起的,用手电照过去黑洞洞的,隐约能看见好像还有些垂吊的篝火盆,而在大厅里。左右各有六根顶棚的柱子,少说有两人合抱粗细,上面好像还雕刻着什么。 罗文从战斗背包的侧面翻出四个冷光棒。打亮之后用手攥着去看离着自己最近的一根柱子,这柱子也是火山石制成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压根就没有任何堆砌的形状,仿佛是一次成型的,并且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这柱子带着一种暗红色,上面确实雕刻着东西,罗文不由得走近了一些,可罗文不看还好,这一看当时后背就开始发凉! 这柱子上雕刻的是浮雕,描绘的是一个场景,这场景中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竹简一般的东西,指挥着大量的奴隶在进入数十个巨大的鼎。 这鼎按照刻画比例来看,最起码能同时装下二三十人,接着这个披头散发的人好像在开坛做法一样的站在一个类似石台的前面,石台下有很多绳子,这些绳子仿佛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样,在不停的扭动着,然后这些绳子仿佛有了生命,开始不停的向这些鼎力面爬去。 罗文绕着柱子上的雕刻正在观看,可没想到就在自己转到主子的另一侧的时候,忽然见余光就看见这主子的另一面,竟然藏了一个人!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罗文简直就是毫无准备,所以急忙向后一跃,同时从腰后抽出了三筒左轮枪,用左手的手腕架着右手的手腕,半跪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射击姿势。 可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身后这个柱子这边,居然还有另一个人!但罗文这时也才看清,这柱子的另一面却是个人,不过却是个死人! 方瑜被罗文这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手中的九节鞭哗啦一声就甩到了身前,做好了一个防守的姿势,这才随着罗文的目光看向柱子的背面,而方瑜一时间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死人实在是让人难以名状的恐怖! 这死尸从样貌上看大概有二十岁上下,赤条条的身上一丝不挂,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体型瘦弱,但是也看得出活着的时候是个体力劳动者,因为这么瘦多的身体并没有显得过分单薄,肌肉组织还是非常发达的。 这死尸和普通人并不一样,或者说差了很多,尤其能够看出这死尸的头部要比正常人长出非常多,整个头型就像是一个梭型,头顶和下巴格外的尖细。 两只眼睛可能由于死亡时间太久,已经出现了蜡化的现象,上下眼皮已经相互侵蚀在一起,分界线相当的不明显。鼻子也是因为蜡化而导致鼻梁骨塌陷,整个鼻子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后陷进去了一样。 一张薄薄的嘴也全都黏在一起,因为没有头发和眉毛,整个脑袋看起来相当的光滑,如同玉质一般,在冷光棒的照射下呈现出大面积的反光。远距离看更像是陶瓷一样。 而这尸体的身体更是如此,犹如一个人形雕塑般的光滑,只不过这身体是被几十根细长的,犹如拇指粗细的青铜针钉在了这柱子上!这青铜针除了脑袋,几乎钉在了这尸体身上的每一个关节处,每一根青铜针的针尾高度几乎都是相等的,而不知道什么人将整具死尸的关节都折断了,有些类似反抱在柱子上! “这是真人?”方瑜皱着眉捂着嘴说道。 罗文点点头:“本来我也以为是雕像,但是虽然已经蜡化了很久,但是保存的相当完好。还能隐约的看见毛孔,只不过这些毛孔里现在没有毛发。” “他们会是什么人?”方瑜又问道。 罗文点燃一根香烟,用手一指这柱子:“应该是上面雕刻的那些奴隶” 方瑜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在这尸体身上造成了强烈的反光,甚至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方瑜将手电压低了一些才说道:“从没见过蜡化后形成这种状态的尸体,简直就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罗文点了点头:“这确实很少见,这种尸体叫做琥珀人” “琥珀人?”方瑜转身纳闷的发出来疑问。 罗文将三筒左轮枪收了起来:“对,琥珀人。这种尸体其实相当少见。我只听过,也看过实物照片,但是从没亲眼看见过。资料上说这种琥珀人是在死后蜡化的过程中,环境温度忽然改变造成的。 比如在一个温度湿度正好的房间里。尸体会因为温度湿度或者空气被隔绝逐渐产生蜡化,但是这时候忽然温度在相当短的时间里急速改变,像变成低温,那么蜡化就会瞬时间停止。尸体就会呈现出这样一种情况,只不过这种温差如此巨大的差异,正常情况下是很少见的。” 说到这时。方瑜忽然一皱眉:“你看这人身上的青铜钉子,这排列是不是有些奇怪之处?” 罗文被方瑜这话问的就是一愣,这才走进了过去,发现这些青铜钉果然好像哪里有些问题,两个人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有这具死尸,而是全神贯注的在大脑里绘制这个青铜钉组成的图案。 可是无论两个人怎么将这些青铜钉的位置和自己之前见过的别的东西作对比,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二人转身又看向另一具尸体,这具尸体除了身高和长相与之前那一具尸体不同之外,其他的几乎相差无几。 罗文转身看了看另外六根柱子,果然不出所料,这大厅里的六根柱子实际上在背面都有这么样一具尸体,二人一时间变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罗文不禁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柱子上,可接下来的事情罗文就开始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接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柱子上的浮雕都是刻着一个鼎,若不是这鼎周围的风景变化,预示着一年四季,罗文简直就认为是偶人按下了暂停键。然后这鼎里渐渐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这里刻画的相当不细致,只知道这爬出来的应该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方瑜却忽然叫道:“快来看!” 罗文被这一叫从白日梦里醒了过来,接着方瑜就指着这死尸身上的青铜针说:“你发现没有,这些青铜针并不是按照什么特殊的形状或者意义排列的,实际上这些青铜钉是完完全全的按着人体骨骼弯曲形成的接缝下的针,身上的大部分青铜针则全都将这死尸的五脏刺头,几乎将人体除了肌肉以外的地方全都钉了个遍。” “果然!”罗文心里就是一喜“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罗文伸手就要去检查这尸体身上的青铜钉,可就在这时,罗文的手背就不小心碰到了这尸体的胸口,然后罗文脑瓜皮一下子就麻了!罗文死盯着这个死尸,然后声音里尽是不可思议的说:“这尸体的皮肤是温的,他还活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八具尸体 这一发现让两人一时间都有点心里发毛,自己面前的这具尸体,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没有呼吸活动,严重脱水,心跳停止,脂肪蜡化,身上被青铜长钉扎的像个刺猬一般。 无论肌肉组织还是内脏组织都完全被刺透,退一万步讲,就说他命再大,这些都不能让他死亡,那这种疼痛也绝不是活人能忍受的,怎么可能不出个声音? 罗文仔细观察了那青铜钉刺入皮肤的地方,这地方没有一丝一毫流血的痕迹,显而易见,这是人死后才将长钉钉进去的,而且还是死后一定时间之后才做的,因为只有死后一段时间后,血液才会因为停止流动而凝固,这时间一般是8-10小时左右。 就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这尸体是在别人确定死亡后才将长钉顶进去的,可现在这尸体表皮的温度该怎么解释? 这个大厅的温度说实话不算低,但是也不至于让一具尸体能够达到这个温度,尤其是在尸体蜡化之后。罗文转身去查看其他七具尸体,可其他七具尸体表皮的温度并没有这一具这么高,这是怎么回事? 罗文那该死的好奇心现在在心里肆无忌惮的摊开,和理智争夺着主导权,一边是对这种没法解释的现象想要差个究竟,那好奇心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如果自己不查清楚,很有可能到后面就会因为这一点而吃暗亏。 可另一边的理智又在劝诫自己,不是所有未知的事件都会衍生出可怕的后果,自己现在首要的目标可不是处理这具诡异的尸体,而是找到高文达,解决自己的麻烦。 就在罗文有点举棋不定的时候,方瑜看着罗文却说:“我想咱们该离开了,这里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再说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加快前进速度。我爸。。。他们可能已经在前面了也说不定” 方瑜的这个建议给自己吃了定心丸,想到这罗文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这具尸体一眼,这才打算离开。可就在自己迈步要走的时候,罗文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了刚才另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说和自己刚才看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罗文不受控制的走到这尸体面前。接着用手指轻轻的一碰这尸体,结果他却发现。这具尸体本来冰凉的皮肤,此刻竟然也变得温热起来! 罗文一楞,然后急忙又走向其他几具尸体,令他意外的是,其他几具尸体表皮温度竟然也上升了!罗文脑袋嗡的就是一声:这八具尸体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 怎么回事! 罗文眼睛在眼眶里乱转,这八具尸体在这里住了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什么只在现在才发生变化,如果说这里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现在多了自己和方瑜两个人! 难道是自己和方瑜两个人的进入,导致这里温度改变了?不应该。这里的空间不小,如果说单凭自己两个人的热量就能造成这种变化,这八具尸体对温度也太敏感了,那多少有些牵强。 罗文推断不出这八具尸体在这里有多少年了,但是从壁画上看绝不会太短。从古至今大气温度是一定有改变的,罗文不信就这么巧,自己来这里之前会一直处于恒温状态。 如果这么说的话,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就只剩一个方式,要么是两个人的呼吸使得这里的氧气含量发生了改变,要么就是这里因为二人的呼吸,二氧化碳含量突然增多! 罗文不禁又看向那柱子上的雕刻,那个从鼎里爬出的人会不会就是这八具尸体之一,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会不会是这些东西让这尸体表皮变得敏感,甚至染上了一些细菌,因为含氧量或者二氧化碳的突然变化导致这表皮细菌起了反应? 无论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文和方瑜脑子里的想法现在基本统一了,那就是这里很危险,不能再待下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罗文转身就向大厅的另一头走去,方瑜紧随其后,可罗文距离这边的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耳朵里就忽然听见了咔嚓一声,罗文和方瑜的脚一下子就变得一动不动了! 罗文缓缓地转回了脑袋,然后眼睁睁的看见了一幕此时此刻自己最不想看得到画面!就在刚才进来门口的那根柱子上,那句死尸身体忽然开始发生强烈的抖动! 这抖动并不像是我们平时所见羊癫疯的那种,而是好像手机震动一样,身子摆动的非常小,但是频率却相当的快,以至于这尸体身上的青铜长钉因为高速的抖动而有松动的迹象! 随着这强烈的抖动,八具尸体都不同程度,不同音量的出现了咔嚓声,这声音非常的清脆,就像是折断薯片一样,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格外的清晰,而且这声音出现的也越来越频繁! 罗文的眼睛恨不得同时盯着八具尸体,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方瑜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手里攥着九节鞭显得有些紧张,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罗文方向靠了靠,可就在这么个档口,场中的突然又起了变化! 就见离着罗文二人进来门口最近的那具尸体,抖动忽然变得大了起来!这抖动的频率也变得好像要达到饱和点,随着咔嚓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这尸体的眼睛居然一下子就睁开了! 接着那张嘴仿佛是被什么人抠着上下两张嘴皮使劲的拉扯,口裂处的皮肤因为蜡化交织在一起,此刻像是拔丝地瓜的糖丝似的被拉扯了开来!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让罗文二人同时塞住了耳朵,但是这声音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小,因为第二具尸体的嘴巴也张开了!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具尸体好像梭一样的脑袋开始玩命的左右转动摇摆,身子不再是高频的振动,而是变得开始左右跟着脑袋在大幅度摇摆,虽然这种摇摆只是相对的。 可忽然间,这摇摆竟然停止了!然后随着一连串的咔嚓声,就看见这尸体的脑袋一下子挣脱了脖子。猛的就从这身体上窜了出来!好像是被脖子吐出来的一样,在地上弹了两下,然后一动不动,可关键在于,这脑袋下面虽然没了脖子,却连着一个和脸等宽的身子! 这身子呈肉红色,从下颚后颈开始。几乎和头部等宽,全长一米八到两米左右。是个圆柱体!表面看起来湿润粘稠,透过表皮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血管神经的分布,甚至还能看见肠子! 那身体好像是环节动物一般,有将近一千多个体节组成,低下布满浓密的刚毛,顶部有被孔,看样子是用来呼吸的。而在头部后能有一掌出,竟然还有一个格外大的体节,低下没有刚毛,上面也没有背孔。像极了环节动物的生殖环,这简直就是一个长了人脑袋的大号蚯蚓! 这怪物一般的东西刚一落地,马上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接着从那个生殖环的位置直立起了脑袋,眼睛血红血红的死盯着罗文。面部表情极为狰狞! 接着张开那张被撑开的大嘴,将两只眼睛挤到了嘴巴的两边,占据了鼻子的位置,露出了里面沿着口腔形成的三圈同心圆一般长短不一的牙齿!跟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就像是有人用手指头蹭镜子,让人听了心都跟着难受!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怪物! 罗文抬手就是一枪!强攻弹巨大的爆炸力瞬间在这怪物的脑袋上炸开,轰的一声,爆炸的冲击力将这怪物整个身子都带飞了起来!仿佛是被什么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一声闷响,这怪物整条被砸在了那根柱子之上,险些被青铜针刺了个对穿! 同时罗文一把将方瑜拉到了身后,接着急忙喊道:“跑!” 就在罗文跑字喊出口的时候,那咔嚓咔嚓声变得频繁且快速,跟着七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怪物相续掉在了地上,然后全都立起了前半身,恶狠狠的盯着罗文,张大了嘴吧发出一声声的尖叫! 罗文看到此情此景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窜了起来,自己就觉得从尾椎骨那里的皮肤好像是有人用手指甲一路直行的划到了脖子根,汗毛当时就全站了起来,自己甚至能够清晰的知道自己每根汗毛所在的位置! 罗文手里的扳机一直抠到手软,巨大的火花让这个大厅一瞬间亮如白昼,撞针敲动底火的声音完全被那爆炸声掩盖,那看起来q弹好似胶皮的怪物身体在半空中扭曲翻滚的飞了出去,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又都爬了起来,接着略带s弯的向着罗文疯狂蠕动而来! 其实这蠕动速度并不算太快,几乎同等于慢跑,对罗文来说想要甩开它们应该是并不困难,可问题在于罗文和方瑜进入的这条新甬道是在是太窄了,而且墙壁和路面非常的不平整。 最窄处居然还需要侧着身子才能过,而有的地方还需要攀爬,而这些怪物则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因为这对于它们来讲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这些怪物下面的刚毛对于这种路况实在是得心应手,这就导致罗文的速度反而还要慢于这些怪物,要是不靠着手中的三筒左轮枪支撑,恐怕这怪物早就追上来了。 罗文一直让方瑜开路,而自己则是转回身子对着这些怪物倒退着走,用三筒左轮枪的火力,利用这里地势环境的影响对这些怪物进行封锁,保证自己最多的时候只需要同时面对两只怪物而已。 可就在罗文开始对这防守战产生心得和信心的时候,罗文却忽然觉得自己脚后跟踩到了什么,他连忙回头一看,正看见方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对面。 这时候不是发呆的时候,但是直觉告诉罗文一定是前面出了什么差头,罗文回身连忙开了两枪,这才敢顺着方瑜的脑袋方向看去,就看见在这极为狭窄的甬道里,一个人头蚯蚓身子的怪物,仰着脑袋截断了方瑜前进的去路! 【第三百六十三章】缀着 这东西是怎么跑到自己前面来的! 方瑜和罗文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句话,可现在不是探究因果的时候,而是怎么才能想办法解决眼前如此棘手的情况,若怎是被这怪物两头夹击,那就是万劫不复! 方瑜在前,罗文在后,就算方瑜九节鞭已经用的出神入化,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也是无计可施,九节鞭这种武器必须需要足够的空间才能施展。而身后的罗文只能透过方瑜的腋下看到个大概,自己身后又有追兵,显然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就在方瑜六神无主的一瞬间,他却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怪物身子一震,接着就是强有力的扭曲,玩了命的摔打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发了疯似的开始用那尖脑袋去顶旁边的墙壁! 随着张开那张不成样子的大嘴,就把这坚硬的火山岩墙壁生生的咬成粉末咽进肚子!然后不停地转动着身体啃食墙壁,将这墙壁上咬开的小洞不断扩大! 随之整个脑袋就塞进了墙内,身子好像一条泥鳅一样一滑就钻了进去,这蚯蚓身子尾部随着摆动,还不停的向外排放一种类似泥浆的物质,粘稠度很像自流平,跟着一晃就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这怪物无论啃食还是开洞,亦或是将整个身子完全钻进墙壁,都是在短短的几秒钟发生的事情,然后这条甬道就再次敞开了。 “别愣着啊大姐!跑!”罗文在方瑜的身后催促道。 原来罗文利用从方瑜腋下透过去的那一点点空隙,正好看到了这怪物的眼睛,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罗文使用了邪眼,罗文甚至来不及思考给这怪物使用一个什么样的幻术,只是在这幻术中将方瑜拟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想让这怪物产生暴盲,没想到却意外的奏效了! 施用幻术。你必须能够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弱点,或者能够有一个常规的了解,就好像是对老鼠施展猫的幻术,对兔子施展鹰的幻术,至于人选择xing就会更多,甚至有无数种选择。 理论上讲这必须是有的放矢的,一旦施术错误有时候还会弄出反效果。比如你让一条蛇认为你是一个鸟蛋,那你放一百万个心,你肯定算是玩完了。 所以使用幻术必须是罗文对被施术者有一个最起码的常识xing的认知,可一旦面对未知生物。这就会变得相当棘手,有时候不用幻术才是上策。因为你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畏惧什么,不知道对方的习xing,不知道对方思考方式,甚至连一点猜测的辅助信息都没有,这时候的幻术就是再赌。 罗文之前不是没有赌过,有的时候赌的比较命大,能够化险为夷死里逃生。有的时候则是将自己陷入一种更加被动的境地,但今天确实不赌不行了,因为也许下一秒方瑜就会丧命,这种情况下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听天由命了,万幸罗文或者说是方瑜的运气不错。 方瑜不停的前行,只能听见身后的枪声从未停歇,而且不断有墙壁被钻透的哗啦哗啦落石声。不用想都知道那怪物肯定就在自己两侧的墙壁中穿梭着追赶着自己和罗文。 罗文现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怪物智力相当的高,那只被自己邪眼弄走的怪物消失之后。另外五只怪物便全都闭上了眼睛,它们即便闭上了眼睛居然还能够准确的知道罗文的位置。 罗文甚至觉得这怪物那双眼睛实际上是多余的,他不禁想到了蚯蚓,蚯蚓实际上是没有眼睛的,但是蚯蚓却能感光,而且可以通过振动判断自己周围的一切。如果这怪物真的和蚯蚓有着极为相似之处,那恐怕这眼睛就算是闭上了也对这怪物造不成任何不便。 现在这五只怪物就在罗文的屁股后面紧紧的缀着,或者是在头顶脚下两边的墙壁上,忽然就张着那满是环形牙齿的大嘴钻了出来,或者是身子猛地就从里面好似鞭子一样的抽向罗文。 罗文有多难过只有自己知道,他现在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方瑜的情况,也无暇顾及前面的路况,只能够勉强用三筒左轮枪不停的还击,根据墙壁或者头顶及地面的缓慢拱起判断是不是有怪物钻出来,然后提前做出攻击的准备,用先下手为强的方式保持着自己这唯一一点点的优势,不至于命丧于此。 可罗文就是判断的再准,面对五个怪物如此疯狂的追杀,此刻已经捉襟见肘,那怪物的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看起来绵软透明,实际上却又坚硬无比,罗文就被扫了两下,现在胳膊和腰部全都是大面积的淤青,这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素侵入体内。 而战斗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丢了大半部分,身后一只从未放弃追赶罗文的怪物已经无数次的撕扯过战斗背包,若不是战斗背包里面的防护支架,罗文现在后心早就被这怪物掏开了,可这也坚持不了太久,这战斗背包已经到了大限。 就在这么个时候,罗文余光忽然看见左前方的墙壁忽然不自然的呈现蜘蛛网凸起!这在罗文的眼中相对是缓慢的,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是足够自己手臂和手指有反应时间的。 所以罗文看着自己的手臂缓慢的甩向这一侧的墙壁,接着手指在手臂摆动的同时,慢上了一刻的抠向扳机,随着枪口喷出火药不充分燃烧,强攻弹打着转飞向了这墙面!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罗文的心脏差点都停了! 就在强攻弹按着jing准的弹道和时间飞到这墙壁的时候,这墙壁里面的东西也露出了样貌,可是这东西并不是罗文已经无数次击中过的怪物脑袋,而是这怪物身体的一节! 就在强攻弹将这一节身体炸成碎片的同时,这蜘蛛网状的龟裂再次在这墙面前面一点点的地方一下子就出现了!接着被罗文轰碎的前半截身子跟着消失在了这墙面,于此同时那新出现的蜘蛛网状龟裂被顶开,那怪物的脑袋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张着嘴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扑向了罗文的脖子! 而罗文这时候就是说什么都晚了,这怪物的脑袋距离自己太近了,那怪物又闭着眼睛。自己现在连冻结时间的时间都不够,罗文是肯定躲不开了! 罗文知道此时此刻绝对犹豫不得,丢卒保车的准备,自从罗文进入神秘所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在这个情况下,罗文只能选择保住脑袋,变成一个残疾人! 罗文身体甚至还先于大脑的决定,接着右脚向前奔跑的动势,脚下加大了迈步的力量一吐劲,整个人的身体就悬在半空的中向前扑去。罗文是决定保住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将下半身送给这怪物了! 罗文眼看着自己的脑袋略过这怪物的脑袋,清晰的看见这怪物脸上狰狞的表情,还有那一圈圈的环形牙齿,当自己的脸从这怪物的面前略过,这怪物张着大嘴直奔着自己的腰部就下了嘴! 罗文把心一横,心想:完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文就忽然觉得自己的左手好像被谁抓住了,接着对方猛的一用力。又加上自己的前窜的速度,罗文一下子就被对方拉了过去,然后就听见身后那怪物脑袋和墙壁,发出了令人极不舒服的撞击声! 而罗文就忽然觉得自己两侧压迫感一下子就小了很多。接着身上一疼,自己就这么脸着地的摔了个狗吃屎! 原来就在罗文身前的方瑜,跑着跑着忽然发现前面竟然出现了亮光,方瑜一下子就意识到前面就是这条甬道的出口。所以更不敢停步,最大限度的全速前进。 等到刚冲出了这条甬道,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什么样。就急忙回头想要掩护身后的罗文,可也就正在这时,方瑜就看见罗文脚尖用力就要向前飞扑,虽然罗文还离着甬道的出口有着一段距离。 同时方瑜也看见就在罗文身侧墙壁中钻出的那只怪物,方瑜也是明眼人,当即就明白了个大概,所以手中九节鞭甩的正是时候,手腕划着圆圈一下子就将九节鞭缠到了罗文的手腕上,同时双手猛地一拉九节鞭的便把,借着罗文自己飞扑的惯xing,生生的把罗文就拉出了这条差点要了两人命的甬道! 可罗文不敢怠慢,自己落地的第一瞬间赶紧想办法翻身起来,接着连着对身后开了数枪,将追赶的怪物打的就是一滞,随后罗文将战斗背包里唯一剩下的一个小型紫光灯立在了身前,那怪物往前一探身子就缩了回去,这些怪物除了光线果然还畏惧紫外线! 可罗文的紫光灯已经告罄,还没等他身子完全站起来,两边的石墙随着哗啦哗啦的钻透声,五只怪物全都从墙里爬了出来,虽然畏于紫光灯不敢靠前,可也全都立起了前半部分的脑袋,闭着眼睛张着大嘴,好像是示威一般的左右摇摆着,简直就像是眼镜蛇一样! 罗文右手现在被三筒左轮枪枪柄烫的已经起了,疼的不停的在抖动,甚至只能用小拇指和食指勉强勾着扳机,随时都有可能将这枪脱手,只好用左手勉强帮着换了子弹。 身上淤青和划痕比比皆是,和方瑜那全身全尾的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罗文仗着紫光灯短暂形成的这道壁垒,赶紧用小刀挑破了手掌上的,随着大量的炎xing液体流出,罗文挑着一边眉毛闭着眼睛表情都变得狰狞。 可就在罗文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却忽然看见这怪物中的一只猛的将身子一甩,接着一滩泥浆似的东西一下子就从这怪物的尾部喷出,啪的一声将紫光灯埋了起来! 而且就连紫光灯那嗡嗡的声音也都再也听不到了,接着这五只人头蚯蚓身的怪物,全都缓缓的压低了身子,闭着眼睛,张开那满是环形牙齿的大嘴,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第三百六十四章】算漏了 头顶的天光泛着淡淡的蓝,灰尘在那投射进来的光束中肆无忌惮的漂浮升腾着,偶尔还能看见不知名的飞虫在期间穿梭,不知道是在追逐什么。 现在罗文和方瑜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相当宽敞的场地,头顶垂直高度起码有十五米,处于一个半镂空的穹顶之下,让人无法不惊叹工匠的心思和巧夺天工的技艺。 这地方是由十八根柱子撑起来的,柱子采用的是整根的火山岩制成,而且里面除了单纯的火山岩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并且经过了打磨,远看显得粗糙但近看却又十分细腻。 地面则是清一色的石板,也是用同一种手段用火山石制成的,罗文刚才滚身的时候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石板实际上相当的坚硬,也相当的厚实,踩上去根本就不觉得脚下有任何不平,说明这石板铺的相当用心。 就在罗文的身后,这如此宽敞的地方,地面上则是零零散散的摊着大量的东西,有的是刀剑,有的是枪械,有的是背包,有的好像还是什么工具,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人类残肢,或是森森的白骨! 不远处有一个向上凸起的类似花坛一样的东西,但是因为有石阶的原因, 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没办法看到里面,而在罗文的对面,除了那五只人头蚯蚓身的怪物以外,连同罗文刚刚钻出的甬道那扇门,竟然还有十一道等宽等高的门! 不但如此,每个门的门口还有两座雕像,分辨立于每扇门的两侧。造型各异,形态各不相同,全都是用火山岩雕刻而成,线条清晰形象饱满。而且每扇门两侧都是相同的两个雕像,可是两个相同的雕像却几乎没有任何差异,简直就是生产线上制成的一般! 而罗文面前的这两个雕像雕刻的,竟然和自己面前这五只怪物长得丝毫不差! 天光照在方瑜那张好看的脸上,却让方瑜的表情显得冷冰冰的,手中的九节鞭好似钟摆一样的在身前荡来荡去。那戟尖因为过于沉重,所以让这摆动逐渐趋于静止,也因此引得那五只怪物格外注意,全都微微向着方瑜方向侧着脑袋。 罗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试探性的向身后抓了两次,这才将已经被撕得差不多的战斗背包中的雄蛟抓在了手里,可这一举动却让那五只怪物显得非常的恐慌,身子尾部的环节几乎同时向头部波浪式的进了一格,还发出微微的低鸣! 忽然,一只人头蚯蚓身的怪物一下子将那张大嘴张开。露着里面环形的三圈牙齿,猛的就奔着罗文扑了过来!罗文左臂外展,照直了这怪物的脑袋狠狠的就是一鞭!耳中听见一声骨骼与雄蛟相撞的脆响,那怪物就被罗文生生的砸在了地面之上,而罗文的雄蛟却因为反作用力一下子脱手,弹起来老高! 方瑜轮开九节鞭在身前抖了个鞭花。然后高抬右腿,这九节鞭的戟尖就像是活了一样的绕过大腿,直直的飞向了另一只怪物的哽嗓咽喉。可这戟尖与这怪物的肉身相碰的时候,却一下子被弹开了,这怪物的身子简直就是一个硬橡胶做的一样! 罗文突然抬脚踩着身前这怪物的脸,接着一下窜起老高,左手抓住还在打转的雄蛟,仗着制高点右手扬手对着方瑜身前那怪物的脑袋就是一枪! 那怪物头部遭到重击,发出一声好似狗崽一样的哀嚎,可还没等它挺过这疼痛。方瑜手腕一抖,被弹飞的九节鞭鞭尖就划着一道弧线甩了回来,正挂在哪怪物的脖子之上! 借着戟尖的惯性,九节鞭的鞭身就以这怪物的脖子为原点,疯狂的打着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这怪物的脖子一下就被九节鞭缠的好像个粽子一样! “罗文,顶住它!”方瑜忽然开口喊道。 然后就见方瑜的拇指忽然一按鞭把,整条九节鞭的鞭身上一下子全都长出了倒齿钩的金属刀刃,虽然非常短,但是接着这蓝色的天光也看得出异常的锋利! 罗文脑袋一转就知道方瑜打算做什么,因为正好落到了方瑜和这怪物的中间,所以急忙用雄蛟死命的架住这怪物的脑袋,接着就见方瑜将九节鞭绕过一根硕大的柱子,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猛的一拉九节鞭! 那九节鞭一下子就被拉的笔直,而缠绕在哪怪物脖子上的鞭身瞬间缩紧,所有倒齿钩就变成了夺命的链锯,瞬间划破这怪物的脖子,耳中听见嗤啦啦的一声,接着又是嘭的一声闷响! 这怪物的脑袋就好像是一颗盖在了泉眼上的石头,瞬间就被那蚯蚓般的肉身子里的液体,从脖子里顶飞了起来!人头落地的时候,那蚯蚓身子还在不断的向外喷着绿色的体液! 那刺耳的尖叫从四面响起,另外两只怪物全都张大了嘴,愤怒的全都圆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方瑜,身子因为愤怒好像是波浪一样的,不断从尾巴处一节一节的向前推着身体的环节,好像在蓄力一般! 而身子则是不停的高频率抖动,显然已经达到了疯狂的边缘!可就在这个时候方瑜却发现罗文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的向上翘了起来!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方瑜没有想到,那两只怪物一下子就不动了,接着叫声由那刺耳的啸叫,瞬间转化为疯狂的哀嚎! 同时身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扭动,好似自己是躺在了烧热的平底锅上一样,玩了命的弹起,身上的刚毛不停的卷缩伸直,伸直再卷缩,最后变得一动不动,随着身体任意乱摆,最后几乎不分先后的沿着刚才那扇门窜了出去,那哀嚎的回声还在甬道中来回荡漾! 原来罗文就在这两只怪物张开双眼的一瞬间就施展了邪眼,中了幻术的两只怪物霎时间就感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淡蓝色天光转变了颜色,一瞬间变得金黄灿烂,让自己仿佛置身在正午的阳光之下! 跟着那股子让它们难以抵挡的灼烧猛的就传遍全身,疼痛在每一个神经元间相互传递,好像自己每一个细胞都要被蒸发掉一般!只不过挣扎了两三秒,两只怪物就再也受不了,急忙钻了回去,恐怕再也不敢踏足这里半步! 看到两只怪物疯狂逃窜,紧绷着神经的方瑜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回头面带轻松的看向罗文,可罗文却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睁的大大的,露出了整个眼白,因为现在两个人解决了三只怪物,可这怪物的总数应该是五只! 罗文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猛地强行催动邪眼,脑中一片清明,下一刻,那躺在地上的蚯蚓尸体停止了向外流畅那绿色的体液,淡蓝的天光下,那两只怪物逃跑带起的尘土划着螺旋状,诡异的静止在了半空,罗文知道时间再次被自己冻结了! 罗文身子没动,但是双眼从自己视线的最左侧一直扫到最右侧,赫然发现就在来时那扇门的门口不远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大洞! 罗文头皮就是一阵发麻,甚至感觉一道韩流顺着领子就吹进了身体里,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因为就在他双脚中间的地面上,一颗人头破土而出,长着大嘴露着三圈环形的利齿,紧闭着双眼但是面部狰狞的奔着罗文的裆部就要下嘴! 罗文看完吓得一下子就跳出去了老远,定了定神才觉得一阵后怕,因为站在远处再看,这怪物的嘴实际上距离自己的裆部高度已经不足十公分,如果自己再晚上不用一秒钟,自己这命根子就得给这怪物补肾了! 而且就冲这怪物的咬合吞咽能力,由罗文的裆部进入,下一秒就能将罗文两头打个对穿,到时候罗文就只剩下个空壳子,里边的内脏大脑肯定就被掏了个空! 罗文急忙看向方瑜,就见方瑜此刻攥着鞭把,九节鞭在地上自然的盘在一起,双脚一前一后的站着,一双修长的大腿在这淡蓝色的天光映衬下显得雪白无比,虽然现在满是划痕。 一张明眸皓齿的脸蛋上挂着难得的笑容,显得十分惬意和放松,身子肌肉的状态非常松弛,已经不具备任何应对突发情况的身体条件,而就在她的身下,那地面上的大石板也已经无声无息的被顶开了! 罗文不由得快步跑了过去,才发现此时这只怪物实际上要比自己身下的那只速度慢上一步,而且罗文要是没看错,这怪物应该就是自己轰断身子的那只。 所以是刚刚将脑袋顶开石板,头部最高点不过才到方瑜的脚踝。而罗文这时候也弄明白,为什么这怪物可以如此无声无息的,在地下河岩壁中穿梭了。 原来这怪物的嘴中,围绕着三圈环形牙齿还有三圈环形的唾液腺,这唾液腺实际上是无时无刻不在向外喷射出液体的,罗文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但先称它为唾液。 这唾液应该是对山土泥石有着高腐蚀性的,因为就在这一刻,这怪物喷出的唾液正击在一块火山岩上,而那火山岩接触唾液的一面,此刻呈现出了一种类似分解流淌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怪物才能那么迅速的啃噬着山体和岩石! 可这些现在都不是罗文需要浪费时间考虑的了,他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就是如何帮助方瑜从这怪物的利齿之下活下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主攻手 罗文蹲在地上,仔细算计了下那怪物距离方瑜胯下的距离,然后估算了下自己最快速度,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显然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如果说罗文有办法,那也是在拼,拼运气! 罗文打定主意,跟着缓缓退到五十米左右的位置,稳住心神的做了两次深呼吸,就在第三次吸气的同时,脚下开始迈步,随着自己奔跑速度加快,罗文开始压低身子,降低风阻,即便提高的速度微乎其微,但是对罗文和方瑜来说,也是成功增加百分之零点几的保障! 罗文脚下越来越快,双腿和脚踝出现微酸,罗文知道就是现在了!就在罗文的速度达到最快的那一刻,他的双手已经触碰到了方瑜的肩膀,随着罗文解除邪眼,方瑜一下子就被罗文带飞了出去! 罗文半空中转体,将方瑜一把揽进怀里,让自己背部着地,就听见一声闷响,罗文连同方瑜一下子全摔倒在地,而同时,那两只怪物就像是两条从地下钻出的恶龙,悄无声息的窜飞到半空中,两张大嘴还在不停的坐着吞咬动作,甚至能听见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 方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完全弄懵了,等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都来不及感谢罗文的救命之恩,因为那两只怪物从半空落下后直接在此钻入地下,扭动着身体在此消失了! 这情况太棘手了,两个人都十分清楚自己脚下的一块块石板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的陷阱,每一块都显得那么不安全。对于人类来说,这赖以生存的地面如果都不能让自己踏实,那恐怕就没有什么地方能让自己觉得安全了。 罗文瞄了一眼旁边刚刚方瑜利用过的柱子,这柱子因为十分的巨大,所以上面雕刻的东西也就凹凸面很大,罗文心中一动,当即喊道:“上柱子!” 方瑜距离柱子非常近,所以几乎两步就到了柱子近前。因为这凸起面大,方瑜身手照着祖龙也不遑多让,没费什么力气就窜了上去,接着用九节鞭反勒住柱子固定身体,脚尖点在一个凸起的图案上,便稳稳当当的立了上去。 罗文则是一通手刨脚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勉强强的贴在上面。虽然双臂因为用力不停的颤抖,可身子还是总有下滑的趋势,这柱子又实在是太粗,导致罗文想要用腿夹住都做不到,只能尽量让自己身子贴近柱子,维持现状。 可这边罗文刚稳住身子,下面一只怪物就从石板中窜了起来。腾空高度相当的高,罗文战斗背包一下子就被这怪物撕去了一大口,里面的东西几乎全都掉了出来,只有雄蛟还攀附在上面! 可这一下子也让本来就不稳的罗文瞬间栽倒在地,栽倒的同时罗文余光看见方瑜那边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本能就告诉自己,自己要倒霉! 果不其然,就在罗文下落的同时,半空中自己身子所在的地面下,石板一下子就好像是奶油一样的从里面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大口。接着罗文眼中就看见一张丑陋的脸! 罗文来不及去伸手拿雄蛟,更没时间去腰后摸手枪,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将时间冻结!罗文双手抱头的直直砸在了这怪物的脑袋上,疼的罗文闷哼了一声,胳膊被那怪物锋利的牙齿划破了一道不断的口子,但是万幸自己的命算保住了。 罗文知道再有这么几个回合自己就可能挺不住了,就算反应速度再快,眼睛再好。可没有人保证自己是没有盲点的,就像这次,要不是自己下落的时候正好面对的是方瑜,看到方瑜那里平安无事。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个怪物居然会同时对自己下手! 罗文不由得心里有点闹不明白,就说这怪物是有思想有智商的,可是场中两个人,为什么这回偏偏集体攻击自己呢?是因为惧怕自己的邪眼?罗文并不这么认为,要是真怕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顺着地皮躲得远远的才对。 可这两只怪物显然对拿下自己还颇有信心,实际上也是两次险些得手,照这么发展下去,罗文自己心里也没底。按道理说方瑜应该更容易成为目标才对,可这两只怪物仿佛对她视而不见,这中间一定有问题!所以要么就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弱点,要么就是两只怪物惧怕方瑜身上的什么东西! 罗文远离了两只怪物,站在方瑜所在的柱子下面,接着解除了邪眼,两只怪物一击不中,转而一只直奔着自己而来,另一只则再次钻入地下,罗文拎着雄蛟盘算着迎面快速蠕动而来的这只怪物,口中喊道:“帮我看着后面!” 话音刚落,地面上这只怪物就到了罗文的近前,罗文双手攥着雄蛟,本就蓄力已久,早就做好了准备,抡圆了照着这怪物的下巴处狠狠的就是一下子! 可这一鞭并没有打中,而是被这怪物一口吞进了嘴里,雄蛟顷刻脱手!随着这怪物一扬脑袋,就看见这怪物开始疯狂的用牙齿去咬雄蛟,耳中尽是金石之声,可这怪物这次算是栽了跟头,它哪知道它嘴里的这东西可是仙器! 随着这怪物的牙齿被磨的细碎,那怪物就发出了一声哀嚎!接着扭动着身体将雄蛟吐了出来,当他再想钻进地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钻不进去了! 与此同时罗文偷眼回头看去,就瞧见此时此刻的方瑜再次故技重施!就见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怪物的脖子已经被方瑜的九节鞭缠的死死的,而方瑜此时左脚踩在这怪物那硬橡胶一样的身上,右脚死命蹬住那怪物扬起的脑袋,可这怪物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一下,就这么老实巴交的挺着! 方瑜此时已经将九节鞭的倒齿钩按了出来,接着猛的反向一拉鞭把,九节鞭霎时绷直,这怪物脖子处则被完全勒紧,哧啦的一声,这怪物的脑袋嘭的就落了地,绿色粘稠的体液好像被打开的水龙头,一下子就从这怪物的脖子中间喷了出来! 直到这时候这怪物才疯狂的摆动已经没了脑袋的尸体,不一会便就一动不动了! 果然!这东西惧怕方瑜,或者说惧怕方瑜的九节鞭!方瑜忙不迭的从这怪物的身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罗文,自己眼中也满是惊讶,然后手花一抖,九节鞭再次将那只没了牙齿的怪物脖子缠住,和罗文再次配合,这只怪物一下子也命丧黄泉! 两个人累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尤其是方瑜,虽然看似没费什么力气就利用九节鞭给这三只怪物断了头,但实际上想要将缠的如此紧的九节鞭多拉动一寸,那都是相当吃力的,所以这会喘着粗气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尽量平复下来。 罗文将身上溅的绿色体液往地上擦了擦,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根,吸了一大口才说:“你这九节鞭什么来路啊?” 方瑜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洁面湿巾递给罗文一张,罗文没要,方瑜一边自己擦着脸和头发一边说:“我外祖父给我的,怎么了?” 罗文用手指一指那还在偶尔抽动的蚯蚓尸体:“我手里的雄蛟也算是仙器,可是这怪物压根看都不看一眼,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甚至一直玩了命的打我的主意,但对你却敬而远之,显然好像对你异常的害怕。所以我才想,你这九节鞭来历肯定不简单” “不对,其实一开始就有一只怪物主动攻击我” 方瑜还没说完,罗文就打断道:“不,那时候是你抢先出的手,可实际上我当时在制高点看得非常清楚,这怪物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攻击你的意思,反而是打算扑向我。 所以我猜要么它们就是对你本身根本就有所畏惧,要么就是对你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害怕不已,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只是无法证明而已” 两个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一小会,补充了下水分,猜想着陈瞎子几人现在的情况,考虑再三,无论陈瞎子他们现在怎么样,自己实际上都帮不到任何忙,与其在这里干等着,还不如继续向前走。 毕竟时间不等人,没人知道高文达到底在谁的手里,那人抓高文达的目的又是干什么,而自己直到现在都没看见邢松,显然地上的残肢中极有可能就有他们钟家的人,那么邢松可能落下自己一段不短的距离。 两个人休整完毕,打算勘察一下现场的情况,如此多的尸体和断肢,那么这里面就肯定会留有大量的线索,可两个人刚刚站了起来,就听到在那十二扇门中的一扇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 两个人的神经再次被紧绷了起来,抄起了家伙警戒着,随着这声响越来越大,地面的石板因为大量断裂毁坏,脚下也出现了共振,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那扇相当结实的石门边,轰的一声就像被炸开了一般四溅开来,随着卷起的灰尘,一个怪异高大的黑影一下子就飞了出来! 这黑影在地板上连连翻滚,将地面的石板悉数碾碎,然后猛地从地面上弹起一米有余,双脚死蹬住地面对抗惯性,整个身子前倾尽量维持平衡,数块石板被蹬出了两道沟痕! 接着这黑影的身形忽然顿住,罗文和方瑜耳边就听这黑影操着一口浓浓的东北腔嘶喊道:“你太上祖姥姥的亲舅妈!海爷爷今儿就他娘的跟你这王八犊子拼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窝里斗的小脑仁分队 大海被猴子追的疯跑,肩头灯的光圈在甬道的四壁上下颠簸闪烁,两只眼睛追着光圈不停的打转,一边判断着自己的位置和下一步该走的方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刚才那帮蠢猴子打不过还叫人不算好汉。 因为自己身后紧跟着的是祖龙、猴子,还有陈瞎子、方瑜、罗文,所以他小心了又小心,谨慎了又谨慎,生怕自己领错了路,可是没过多一会,自己就完全不记得自己走的哪条路,说白了,他迷路了。 迷路了不要紧,关键是这个时候祖龙就跟在身后,如果让祖龙知道自己迷了路,那祖龙肯定是少不了挤兑自己,所以大海不敢停步,硬着头皮接着向前跑。 但是这时候的速度却降了下来,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大海就发现自己经过了很多个岔路,这里面简直就是纵横交错,渐渐的大海觉得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了,不然把自己弄丢了不要紧,把大家带上死路那罪过就大了。 但就在这么个时候,大海忽然就看见前面竟然有了个造型相当规矩的门口,所以想都没想的一头扎了进去,可刚一进了这门,大海就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自己的脚步声停止之后,再没有别的声音出现,大海猛的就是一回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大海哎呦的就是一声,赶紧折回门口看了看,可这甬道里除了黑洞洞的空气什么都没有,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光顾着低头找路,后边的人可能没跟上! 这怎么办?大海一屁股坐在这门里的台阶上,将双肩包扔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捆塑封的腊肠,配着压缩饼干啃了起来。大海一边吃一边想,到底有可能在什么位置走散的? 因为自己这一路上经过了很多的岔路,每一处都变得很有可能,如果回去找,找得到还好,要是找不到自己在这漆黑的甬道里转到什么时候算是一站呢。 大海吃饱喝足后才打定主意,自己现在就从这里往回走。一边走沿着甬道走一边做记号,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查,什么时候查到其他人什么时候算完。 所以大海将剩下的腊肠拢一拢又塞回了包里,用裤脚擦了擦油腻的手指,从腿边的枪套里抄出手枪,转身就要出门。可就在这时候,大海就觉得身后的柱子旁好像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看! 大海的冷汗一下子就顺着毛孔钻了出来!他急忙举枪回身,可借着肩头灯发现那柱子后面什么都没有!正在大海紧张不已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自己身后有人! 大海转身就是一拳,结果一道人影刷的就从自己的身后蹲了下去!大海一拳挥空急忙翻身就是一个鞭腿,没想到这人身法相当了得,又是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并且由于后翻的距离过大,一下子就躲到了门外阴影里! 大海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了得,自己两次突袭竟然没有蹭到对方的一根汗毛,所以举枪就要射,可这时候却听见门外阴影里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赵海宽!你疯了!” 大海扳机刚要扣动,听完就是一愣。脑子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字:祖龙! “你是祖少?”大海声音略显干涩的疑问道。 祖龙的脑袋忽然从门外探了出来,可是由于速度太快。大海本能的就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后,子弹贴着祖龙的脸皮就划了过去,不单在祖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子弹在门外的甬道里还发生了连续跳弹! “赵海宽!今天我跟你没完!”祖龙一下子就将脑袋藏了回去,手中两柄餐刀一下子就夹在了手里! 大海哎呦一声。赶紧扔了手枪,接着一边作揖一边向门口走:“祖少!祖哥!我亲哥!我错了!你刚才他娘的那一下子出来的太快,我这手就一哆嗦,忘了手里有枪这事了!咱别闹啊!我错了!哥,我错了,真的!” 祖龙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向外探了探就赶紧收了回来,感觉没什么事,这才又将脑袋探了出来,瞥见一把s-7手枪被扔在门口的台阶边上,因为大海的肩头灯实在是太亮,所以祖龙眯着眼睛勉强才能看清大海现在半蹲在地上,双手抱拳,样子倒不像是求饶,更像是上了厕所没带手纸,而且腿还麻了。 祖龙这才从门后走了出来,一把将大海的肩头灯按低,接着一下子就跳上了大海的肩膀,用膝盖死死的夹住大海的脑袋,一边用两只手的食指关节使劲钻大海的头顶一边怒道:“我差点死你手里!” “大海疼的额头青筋都起来了,可还是咬着牙告饶道:“祖少息怒,祖少息怒!” 原来大海在前面领路,后面几个人一直跟着,可跑着跑着祖龙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忽然没了,他急忙停下后就发现猴子和陈瞎子不见了!他连忙往回走了几步,可既没有听到陈瞎子二人的脚步声,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他就想将大海喊住。 可大海不知道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跑的平地生风,对自己的叫喊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所以祖龙就听着大海的脚步声远远的缀着,可跑了没多久,祖龙就发现自己把大海也丢了。 但是祖龙这会留了个心眼,因为自己平时总是按着直觉选择道路,结果经常迷路,所以这次反其道而行,他认为那里该走他就偏偏不走那里,他认为哪里肯定是死路一条,他就非得走过去一探究竟,就这么三转两转的,他眼睛里就看见远处一个非常微小的亮光,而这个亮光这是大海的肩头灯发出的。 可祖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劲巴力的找来后,大海居然用一颗铁莲子招呼自己,这怎么能让祖龙不生气呢,即便现在两个人都没事。可是这一次却实在是把祖龙吓了一跳。 两个人折腾了一会大海才说:“你说你他娘的也是的,早看见我咋还不知声呢?藏柱子后面吓我他爷爷的一哆嗦,要不我也不至于掏枪!” 祖龙听完这话就是一愣:“我什么时候躲在柱子后面了?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盯着那柱子,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不是你?”大海翻着眼皮看着自己脖子顶上的祖龙。 祖龙低头看着大海笑道:“你当我是广德亮呢是吧?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似的,想在哪爬出来就在哪出来?” 两个人说完哈哈大笑,对视了几秒钟后渐渐的收齐了笑容,然后不约而同的缓缓把脑袋转向了那根大海曾经觉得有人监视他所躲的柱子,咯喽一声。两个人全都咽了一口唾沫,因为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们两个! 两个人身上的血都凉了!一时间谁都不敢动,因为不知道自己轻举妄动的后果是什么,很有可能对方此刻已经做好了一击必杀的准备,就是在等自己二人的破绽! 祖龙可是受不了这种煎熬,常年习惯先下手为强的祖龙手中忽然银光一闪。一柄餐刀顷刻脱手而去,祖龙这边手臂还没有完全伸直,那边就听见噗的一声。这柄餐刀就几乎齐根的没入那人的眉心! 祖龙一翻跟头就落下大海的肩头,紧跟着一翻身就滚到那双眼睛的身前,接着两手七星剑刷的一声就滑了出来,被祖龙攥在手里,下一秒就能割下这双眼睛主人的脑袋,可是大海没想到祖龙下一秒竟然收了兵刃,接着缓缓站起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那双眼睛! 大海赶紧从地上捡起了枪,然后抢步来到了祖龙的身后,这时候大海才明白祖龙为何收了七星剑。原来这双眼睛确实是二目圆睁。唯一不同的是,这双眼睛虽然睁得开。却再也比不上了。 这是一具死尸,因为一丝不挂,用两根链子死死的绑在了柱子上,也许年头可能太长,脂肪消失后链子就松了下来,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是一具女尸。死亡年龄应该在十*岁左右,但是现在头发早就掉没了,只剩下一个秃脑袋,露着青灰色的脑壳。 这女尸全身体毛早就没了,所以秃秃的眉肱骨下,只有那双圆瞪的眼睛,面颊也呈青灰色,身体严重脱水,几乎风干,双腮塌陷且双唇消失,只有上下咬肌及外皮还和牙齿还粘在一起,看起来相当的恶心。 干瘪的*此刻因为没了脂肪,只有两张布满褶皱的皮死死的贴在胸前,肋骨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见,不过从皮肤还能看得出这女尸生前实际上并没有干过什么农活,身上一丝一毫的劳动痕迹都没有,可是与它瘦骨嶙峋的身子相比,它却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肚子,好像是将要临盆一般! 大海厌恶的看了一眼:“这玩意儿他娘的不能活了吧?” 祖龙摇摇头:“不能,完全没有生命痕迹” 祖龙说着摸了摸这女尸的肚子,因为皮肤崩的很紧,导致这肚皮显得肿胀不堪。 “别告诉我这里边还他姥姥的有个小的!”大海挑着一边眉毛问道。 祖龙皱着眉说:“不是,很软应该是堆积的尸液,可按道理,已经风干道这种程度的尸体没理由还有这么多的尸液才对” 大海一转头,赶紧用脚尖踢了踢又蹲在地上的祖龙:“祖少,你看!” 祖龙扭过头,顺着大海的目光看去,另一个柱子侧面竟然还有一具女尸,而且和这具女尸外貌相似度非常高,祖龙打开手电筒,向另外四根柱子也照了照,发现除了这两具尸体外,这里还有四具女尸! 可就在这时,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面前的这具女尸眼睛忽然动了一下,接着直勾勾的盯着蹲在地上的祖龙! 第三百六十七章】该死的眼球 祖龙猛的转过了身子,强光手电正打在这具女尸的脸上,一下子吓得祖龙嗖的就向后窜起了一大步!大海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本能赶紧做了个防守的架势,来了个金鸡独立,双手急忙护在胸前! “咋了?谁?在哪嘎达呢?”大海脑袋乱转眼珠子乱飞,恨不得一下子将整个大厅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祖龙左手提着七星剑,右手用手电筒直直的照在这具女尸的脸上,然后皱着眉小声的问道:“大海,你刚才注意到这具女尸的眼睛是看向哪的么?” “哪?它还能往哪看?”大海听完一楞,然后看了看这具女尸“刚才不就是看着。。。哎!刚才不是看着我来的么?怎么他娘的换地方瞅了?这老娘们儿还活了是咋的啊!” 一瞬间气温降至冰点,一个人出现错觉是有可能的,可两个人同时看错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就在前一秒这女尸还目视前方的看着门口方向,这一秒怎么眼睛变成直直的盯着地面了!就算是个傻子也看的出这里有问题! “你能确定?”祖龙试探性的问道。 大海瞪着眼睛没敢看祖龙,而是一只手觉着枪瞄准着这女尸的心口,一只手向后一指:“我刚才就他奶奶的站在那个位置,正好和这娘们脸对脸的站着,它看的我心里都发毛,这我还他娘的能整错么?” “邪了门了!”祖龙皱着眉道。 大海嘿了一声:“我说祖少。是不是这小娘们儿看上你了,想拉你到那边去过日子啊?” 祖龙呸道:“我看到是嫌我碍你们俩的事,所以才转头瞪我一眼,想让我明白点事理,赶紧消失,好给你们腾地方!” 可正说着。这女尸眉心的正中间。祖龙的那柄餐刀忽然就动了一下!祖龙可从来不管什么叫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在他的字典里有的就是将一切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所以还在大海因为这一动而出神的时候,祖龙手中餐刀银光一闪就飞了出去! 这餐刀已经被祖龙打磨的相当锋利,而且经过祖龙的反复考究和称量,无论是比重还是尺寸,全是这种金属能够达到的最佳状态。加上这又是祖龙的甩刀式出手,那速度自然不用多说。可没想到这女尸那纤细的左臂一下就抬了起来,这柄餐刀当时就被这女尸攥在了手里! 接着这女尸脑袋缓缓的抬了起来,两只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眼眶周围没有了水分,还是特意睁得,总之显得非常的大,好像在瞪着两个人一样!祖龙和大海鼻翼两侧的汗唰的一声就挤了下来! 正在二人以为这女尸会扑过来的时候,这女尸再次发生了变化。只见这女尸眉心的餐刀带着一声脆响和回音。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再看这女尸,沿着餐刀的刀口,由脑门开始,顺着鼻梁骨和人中,整个的裂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几乎就是同时。那两只圆整的眼睛砰的一下子就挤出了眼眶!耸拉在耳侧,接着沿着脑袋正中间这道缝隙。这女尸的脑袋竟然像是花瓣一样,缓缓的裂了开来! 就在张大嘴巴的大海和一时有点被惊呆了的祖龙面前,这女尸整个面部竟然被一分为二!整张脸皮完全左右对称的咧开,接着就见从这女尸的脑袋里,相续挤出了二三十个黑白分明的眼球! 这些眼球并不是和正常眼球一样呈球状,而是好似全都是珊瑚虫一般,或者说是超大号的水蛭,全都呈管状!最顶端有个拇指指甲大小的瞳孔,接着很大块都是虹膜,几乎保住了整个管状前段,剩下则全是白色的巩膜,看着软塌塌,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从脑门的最顶端,一直排到了下巴处,整张脸就这么完全被打了开,而二三十个眼球就这么好像吸管似的被塞进了正脸里,不停的相互摩擦扭动,就跟触手一般,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还不算完,随着这么多的眼球挤出了这女尸的脸,这女尸肚子开始有了缩小的迹象,同时整个四肢全都有肌肉充盈的感觉,没一会的功夫这肚子就小了不止两圈,同时这女尸连同*都鼓了起来,甚至开始逐渐的生出了毛发! 然后这女尸的肚子从胸部地下一直到肚脐眼,竟然毫无预兆的哗啦一声就被破开了,不但没看见多少体液,却看见整个从肚子表皮变成了一张大嘴来! 这大嘴之大,几乎相当于整个上半身都被这张大嘴占满,从锁骨下一寸一直开裂到肚脐眼,没看到牙齿,却能清晰的分辨嘴唇,和口腔内壁相互蠕动,里面还有一根锥子一般的舌头! 大海可算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鸡皮疙瘩了,就这么短短一瞬间,大海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憋不住尿了,脑门发凉手心发汗,一时间觉得谁要是能在这个档口给自己狠狠来一巴掌,把自己扇回初中,自己肯定愿意发愤图强,拿英语当母语那么练! 大海刚要举枪,或者说手臂肌肉这是本能的微微绷紧,可对面的女尸近二三十双眼睛,忽然全都不约而同的转动,猛的直直看向了大海!一瞬间大海就好像被电到了一样,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手指却怎么也扣不动扳机! 可祖龙全完全不管这套,嗅到危险第一反应如果不是逃跑,那就该立即还击!手中银光连闪,餐刀在肩头灯的照射下一闪即逝,如此近的距离,这飞到的速率甚至比冲锋枪还要快上几分! 但接下来的事情祖龙却没有想到,只见那怪物二三十双眼睛忽然全都散开,快的几乎就是一瞬间完成的,有的伸的笔直,有的拐着各种角度的弯,好似一朵绽放大花朵! 接着就瞧见那怪物的两双手都产生了残影,随着这些眼睛不停的交错转换位置和形状,居然将祖龙的飞刀一一全部接下!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怪物脚边被祖龙的餐刀铺的满满当当! 这怪物竟然用眼睛从各个位置来观察祖龙飞刀的轨迹和角度,从而通过双手几乎和祖龙同频率的速度,将这飞刀接了下来,如果这怪物能够完全吃透祖龙飞刀的角度和位置,双手又和祖龙双手速度相同,那这些飞刀在它眼里不过就是静止的而已! 祖龙嘿了一声,微微活动了下手指,这是他第一次遇见有什么东西能接住他的飞刀,所以不由得显得有点兴奋,而祖龙的这一声,也让刚刚一直在发愣的大海缓过了神来。 只见祖龙双手速度忽然又提升了一个等级,这次只能看见祖龙双手残影连晃,却完全看不见飞刀的踪影!大海更是扳机连扣,转瞬间弹夹中的子弹便告罄了,除了弹壳落地的哗铃铃的乱响,还夹杂着祖龙飞刀落地的声音,这怪物居然再次接了下来! 可大海透过手枪准星再看那怪物的时候,心里却咯噔的一声!因为就在自己的对面,原本那个令人恶心恐怖身材臃肿的得怪物,此时此刻竟然变成了两个! 而这两个怪物肩膀紧挨着肩膀,左边怪物的左臂从右边怪物的右臂下伸了过来,而右边怪物的右臂就这么搭在左边怪物的左臂之上,显然形成了一种防守阵势! 两只怪物的眼睛全都好像菊花的花瓣一般四散开来,几乎将自己的脸完全的遮住,而就在这些珊瑚虫一般的眼睛正中间,一个硕大的眼球好像是花心一样,正在左右不停的疯狂乱转,最后死死的盯住了两个人! 大海腿肚子有点转筋,飞快的换了个弹夹,吓得那两个怪物身子忽然就是一抖,然后大海咽了口唾沫才说:“祖少,我他娘的没眼花吧?这怎么他姥姥的有两个!” 祖龙双手手指不停的乱动,显然在放松着肌肉,可是却冷哼了一声:“你眼没花,而是瞎了!不是两个,而是六个!” 大海听完缓缓将肩头灯抬起来一点,就在这两只怪物的身后,竟然还站着四只和它们一模一样的怪物,手中也都掐着祖龙的餐刀,地面上也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不少,原来祖龙从一开始攻击的就一直是六个! “海公公!我给你留两个?”祖龙说完,两柄七星剑刷的一声就好像从袖口里滑到了手中,接着缓缓压低身子,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大海一听这话当时就不干了:“祖龙!你少在那埋汰人!在你海爷这装什么大半蒜?显着你会当大尾巴狼了是吧?你麻溜利索儿趁早给我滚犊子,今天这几个薯条脑袋我包了!” 祖龙听完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在台阶旁边找了个空地一蹲,接着双手反从左右腋下穿过,抱着肩膀提着七星剑,一脸看热闹的等着大海动手。 “我、我说祖少,你还就真他娘的干看着啊?”大海微微侧了侧脑袋,但是眼睛不敢离开对面怪物的身上问道。 祖龙挺认真的点点头:“进攻战,我占不到便宜,还是得你来!” 正说着话,另外四只怪物也走了过来,可是动作相当的缓慢,拉了个横排,将整个大厅横向全都封死。 大海挠了挠屁股:“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祖龙,你行哈!你等着,我就让你看看驴王爷有几只眼!” 大海说完身上肌肉猛的暴增,战斗背包的肩带卡扣一下子就放到了最大,然后轮开胳膊照着正对面这只怪物挥拳便砸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不太一样 大海这一拳挂着风声就到了这怪物的近前,所有怪物的眼睛一瞬间就四散开来,好像是要将大海的拳头抱住一般的打开,真的如同有了生命的花朵一样,从各个角度死盯着大海的拳头,然后这一拳就被这个怪物稳稳的抓在了手里,大海甚至都没看清这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可看见归看见,抓住归抓住,大海这一拳的力量可是不会更改的,这怪物抓住大海的拳头后,整个胳膊的骨骼都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接着整条胳膊就好像是一个铝制的易拉罐,眼看着一节一节的被大海的拳头挫断压扁! 皮肤被四射的骨茬穿透,好像破布一般的裂开,然后身子跟着这惯性后移,脚尖离地,接着这怪物就好像被一个攻城锤蹭了一下,整个身体往右后方打着转飞了出去! 这一拳后所有的怪物不由得都向后退了一大步,五只怪物的眼睛全都完全打开,然后好似泥鳅一般的来回乱摆,仿佛在游动一样的盯着大海,而大海一拳打飞了一个怪物后,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瞬间信心爆棚! 大海转头看着祖龙:“祖少,看好了!今天就让你他娘的知道知道我赵海宽的真实的实。。” 大海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另一只怪物轰飞,打着转轰的一声砸到了门口的墙上,伴着墙壁碎裂的石头哗啦落地,大海仰面摔倒,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鼻子上两道鲜血顺着鼻唇沟就流了下来! 祖龙蹲着走到大海的边上,上下瞧了瞧大海,这才贼笑道:“我猜,特疼吧?” 可大海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眉头越皱越紧。鼻翼变得不停的抽动,祖龙一下子就收起了笑脸,接着才忽然意识到了一件自己忘记的事情,然后急忙躲到了一边! 祖龙这边刚刚躲开,大海猛的就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的弹了起来,缓缓转动身子看向场中五只怪物。目光从这五只怪物的脸上一一略过,而这五只怪物的眼睛也像是水蛭一样的随着大海眼睛转动而摆动。 “你们这帮小瘪犊子!敢他娘的打老子的鼻子!今天我他奶奶的要不把你们屎打出来。就他姥姥的算你们拉的干净!” 大海怒吼一声,跟着便奔着中间的一只怪物冲了过去,反身就是一个鞭腿,这一腿呼呼做声,挂着风声带着雷霆之力,脚后跟直奔着那怪物的脑侧而去! 不过这怪物掐的却相当准,几乎同时胳膊就挡了过去,可这一腿不但没被拦下来,反而隔着胳膊正踢在了这怪物的脑侧。这怪物的身体,当时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掉了个边,轰的一声便一头栽倒! 大海顺势右臂完全隆起,粗壮的胳膊上全是沟沟坎坎的肌肉,遒劲的夹着风声一拳轰在了旁边的另一只怪物的脑袋上,这怪物只来得及双臂内合。匆匆并在一起抵挡,却无法逆转自己被砸飞的结果! 可就在这时,祖龙忽然喊了一声小心! 大海就觉得自己后背风声挂响,敏感的体细胞就告诉自己后边来了东西!大海头都没回,后背肌肉组织瞬间暴增,几乎就好像是背了个大锅盖,战斗背包的肩带顷刻被扯断。同时那怪物一个鞭腿就落在了大海的后背上,踢的大海向前就是两个踉跄! 大海刚稳住身子,另一只怪物的拳头就到了,大海赶紧用手架开这怪物的拳头,憋足了劲一拳就打在这怪物的右肋上,打的这怪物身子几乎横飞了起来! 可大海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趁着这怪物刚腾起身子,就被大海一把抓住胳膊,脚下交叉转身,运用腰部和双臂的力量,给这怪物狠狠的来了一个过肩摔!这地面都被震得轰的一声! 到这还没完,大海拎着这怪物的胳膊反向一拧,双腿顺势一转绕过这怪物的身子,将这怪物变成脸着地趴着,然后大海右脚顶着这怪物的后肩窝,左手反掏过这怪物的肘关节,两下同时用力,耳听咔吧一声脆响,这怪物的胳膊当场断为三节! 大海刚想彻底废了这怪物,可远处那怪物忽然起速,直奔大海而来,然后猛的抬脚就是一个鞭腿,直奔大海的太阳穴而来!大海赶紧一低头,躲过这一脚后抡起拳头照着这怪物的二三十个眼球就是一个勾拳,可这拳还没打到这怪物,就觉得身旁一道黑影一闪,跟着就瞧见祖龙忽然出现在身侧,七星剑向着自己身后就是一划! 大海拳头揍飞那怪物的同时,祖龙一剑就削掉了一只怪物的胳膊!原来就在大海挥拳的同时,侧面一个刚爬起来的怪物奔着大海的肋骨就是一拳,祖龙手疾眼快两个箭步就到了大海身侧,抄起七星剑由下向上就是一挑,正把这怪物的胳膊整条斩断! “你他娘的不是不来么?这会又他奶奶的欠欠的来干啥?显摆着你能了是吧?”大海和祖龙背对背站着,警戒着各自前方正在爬起的一只怪物。 祖龙没有往常的讥讽,而是非常正经的说:“傻了吧你?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么?” 大海回身一按祖龙的脑袋,将祖龙的身子压低,双双躲过那怪物飞来的一个鞭腿,然后才问道:“啥问题啊?我看你他娘的脑袋才有问题!咱俩让人家包围了,得赶紧散开!” 祖龙侧身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沿着一只怪物的胳膊一划,那怪物的胳膊顷刻被斩为两截!脚尖落地才赶紧说:“你没发现这些怪物用的都是你的招数么?” 大海猛的就是一愣,还没等想明白,就见对面这只怪物忽然照着自己就是一拳!大海连忙一低头,就看见那怪物忽然反手一抓自己的腕子,作势就要拧! 大海脑袋嗡的就是一声!赶紧脚尖点地身子前送,同时顺势用自己另一只手一推那怪物的腕子,贴着那怪物好似珊瑚虫似的眼睛底下,就躲了过去!同时暗想:这怪物用的可不就是自己刚才用的招式么! 大海一回身,就看见这怪物一鞭腿就踢了过来,直奔着自己的侧脑。大海左臂肌*化暴增。硬抗了这一下之后,右腿猛的侧蹬这怪物的小腿下盖下二寸!因为体化的关系,这一腿速度相当快,力道也是相当大,接着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这怪物的小腿瞬间折断。身子一歪就栽倒在地! 大海垫了两步来到这怪物的近前,抬起右腿来了个足球抽射的动作。就在这怪物所有眼睛都如同菊花瓣打开的同时,一脚正踢在它脑袋上,这怪物脑袋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骨骼折断声过后,便一动不动了! 大海不屑一顾的道:“学能咋地?我现在就把这帮王八羔子全整死,我看它们还他娘的咋学!” 祖龙急忙一步冲了起来,然后接着一个滑铲,双臂一收的就从大海裤裆之下钻了过去,跟着站起身。手中七星剑好像是螺旋桨一般的不停的旋转! 随着祖龙手臂从一只怪物的面门前划过,这怪物二三十只好像是切香肠一般,全都被一斩两段!只留下 那眼球的根部乱摆,间隙中露出了里面的那颗大眼球! 祖龙刚要下手,就觉得左侧有什么东西直直的飞来,自己连忙向后一缩头。就看见银光闪过,一柄自己的餐刀擦着自己的鼻尖飞了过去,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 祖龙扭头看去,就瞧见一只怪物手还停留在刚才投掷的姿势上,而从动势来看,这用飞刀的手法应该和自己的甩刀式如出一辙!不但如此,就连出手后再翻手花的动作有一样。只不过这怪物变不出第二柄餐刀! 祖龙回手就甩出一剑,七星剑带着那特有的嗡嗡之声,在这怪物的身体上毫不费力的开了个洞,带走了那怪物正中间的那颗大眼睛,而这怪物身体竟然还好端端的站着,只是其他所有眼睛全都好像是回巢一般的看向自己的根部! 祖龙一招手,那柄七星剑又飞了回来,祖龙甩掉上面的眼珠对大海道:“你就没发现么,打了这么半天,它们的数量一个都没减少!” 大海听完连忙左右转头:“一、二、三、四、五。。。哎!谁说不是呢!” 正在大海惊呼的同时,就看见自己脚下被踢断了脖子那只怪物,自己将脑袋向回一扳,竟然一动又了起来!而且明显动作还要比之前敏捷的多,没等大海缓过来,这怪物抬起右腿就直蹬大海的小腿,落脚点正在膝盖下二寸处! 大海急忙抬右腿去对脚,两条腿正碰在一起,那怪物的腿就好像踢在了钢铁上一般,当时这怪物小腿就能跟狗似的向前弯曲了!随着一头栽倒,大海赶紧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因为这一下把大海也疼的差点叫了娘!这怪物的力量和刚才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的,大海从一开始动手就觉得这几只怪物相当的肉脚,除了长的确实吓人之外,实际上一无是处,给自己当沙包都不够等级。 可随着战斗的继续,他逐渐忽略了一开始的感受,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五只怪物的力量正在逐步增加,抗打击能力也越来越强,直到刚才祖龙的提示,大海才真正发觉到,此时此刻,这五只怪物不但没死,反而实力正在逐步增强! “祖少!这什么情况啊?”大海硬抗了对面来的一拳,疼的一咧嘴才抽空问道。 祖龙双手七星剑此刻上下翻飞,只见手影不见手,两柄七星剑在身前不停的甩动,而甩动的对象,正是一只怪物,等到祖龙停下了动作后,祖龙抬腿就是一脚,将这个怪物直接蹬倒在地! 可这怪物并没有按常理的正常摔倒,而是在摔倒的过程中,这怪物身上的四肢和身体全变成了若干切块!随着血浆的炸开,这怪物身上所有的零件全都碎了,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可祖龙却说:“咱俩今天算是遇到硬茬子了!这东西会进化!” 第三百六十九章】手电下的舞台 大海眼看着一只怪物走到了祖龙切成段的另一只怪兽身旁,然后用手将那些尸块捡了起来,一股脑的全塞到了自己腹腔的嘴巴里,那张大嘴一下就闭了上。 随着那大嘴巴不停的蠕动,就能听见一种类似碾压的声音,接着这怪物就浑身猛的一抖,四肢和身材全都变得粗壮了一大截,然后所有的眼睛再次看向其他的怪物! 祖龙和大海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可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就见那怪物忽然抓起了旁边的一只怪物,不由分说的就按进了自己的那张大嘴里! 甚至在这肚皮之外还能看见一个怪物的形状,可是随着那大嘴巴的蠕动碾压,没有一会的功夫这翻腾就消失了,跟着这怪物又是一抖,身材再次变大! 剩下的三只怪物一下子就产生了警觉,那眼睛全都分开成菊花瓣,死盯着这这个变异的怪物,可厄运是无法逃脱的,虽然这几只怪物扔下祖龙和大海想要和这个变异的怪物一决雌雄,但全都在两招之内败下阵来,系数被这怪物吞噬了进去! 这怪物本来只有一米六七左右,可现在身材已经长到一米九零了,和大海几乎不在伯仲之间,体态臃肿不堪,宽肩粗臂,肥腰象腿,开半的脑袋里探出四五十个眼球,全都如同珊瑚虫一般密密麻麻,可是此时的眼球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眼球虽然依旧黑白分明,可是巩膜上则布满了血丝,甚至能够看到里面有红色的血液流动。而这些眼球不再是看着挺实坚硬,反而变得绵软的多,除此之外这些眼球还在不停的,极有规律的做着一种律动。好像是跳舞一样,又像是画着什么图形,总之看得人身上都发痒! 那腹腔上硕大的嘴巴此刻嘴唇外翻,一条肉红色如同锥子一般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上面满是一种类似胃酸的口腔粘液,滴滴答答的还落在地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而这舌头上面还布满了一个个小红点,时不时的还舔舔自己的身体。上能勾到*,下能舔到脚面。 大海扶着一根柱子干呕了半天,做足了心理建设又看了这怪物一眼,可这一眼看完马上自己就翻白眼,然后舌头也是伸直了伸出嘴外,接着连咳嗽带干呕的好一阵子闹腾。 祖龙眼睛也直了,双手提着两柄七星剑,还有两柄七星剑悬浮徘徊在体侧,忽高忽低的好像浸泡在水中一样,随着看不见的海水暗流不停的摆动。却忘了应该抢先攻击。 大海擦了擦嘴巴上的唾沫,眼睛里的血管都红了,挑着眉毛看着那怪物说道:“祖少!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怎么他姥姥的这么恶心!” 祖龙都不知道该盯着那怪物哪只眼睛看,一抽鼻子厌恶的道:“管他呢!弄死再说,文儿没准都在前面等咱们了” 祖龙扬手就是一剑,七星剑青光一闪,转瞬而逝,可耳中却听见一声极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再看当场。一柄餐刀被直直的削成了两半。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去,全都直直没入刀柄! 大海不知道怎么回事。瞪着眼睛看着对面毫发无伤的怪物瞧了瞧,又看了看两边墙壁上的刀柄,回头一看祖龙。可祖龙那两双眼睛竟然死死的盯着那怪物,张着嘴巴不发一言! 原来就在祖龙出剑的同时,那怪物居然也同时出手,用的正是地上祖龙的餐刀,从出刀的动作、角度、力道、精准度,完全和祖龙如出一辙,祖龙善用的是右手,而这怪物使用的是左手,在祖龙的眼里,自己就好像面对一面镜子一般,而镜子里的这怪物就是一个丑陋的自己! 祖龙双手一抖,收了七星剑,同时手里多了两柄餐刀,然后看着那怪物的舌头从地上卷起了一大把祖龙的餐刀,接着一人一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祖龙开口道:“大海,你出去” “你要干啥啊?”大海眉毛一挑。 祖龙脸上一时间竟是难得的严肃:“我知道这怪物是什么东西了,我要证明一件事,你必须离开,留在这容易被误伤。” “嘿!我这暴脾气!待会你可别求我进来!” 大海说完转身就出了门口,可大海哪是听人劝的主,前脚刚迈进那黑暗的阴影里,后脚就关了肩头灯,将脑袋贴在门边往里面窥探,就看见祖龙将手电往旁边的地上一扔,灯光恰巧打在祖龙和那怪物的正中间地面上,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祖龙双手各有一柄餐刀,全都在随着祖龙的手指律动而飞速的旋转着,那怪物的四五十只眼球摆动的节奏忽然变了,好像是在随着祖龙的手指加快速度,而且就连原本类似的旋转扇面也变得忽然大了开来,好像一朵巨大的菊花! 接着这怪物的手指也开始随着祖龙的手指律动而律动,最后两柄餐刀竟然也在这怪物的手指尖飞速的旋转穿梭了起来,和祖龙做的一般不二,分秒不差! 大海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怪物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学会祖龙的动作,而且连转动的频率都一样!这种学习能力简直可怕的惊人!而现在祖龙的身子背对着自己,看不见祖龙的表情,可是从祖龙后脑勺扬起的程度,和耳根子往后拉扯的举例来看,祖龙现在应该是很愤怒! 正在大海这么想的时候,祖龙右手忽然就微微一动,跟着大海就听见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两道银光在手电唯一能照到的那地面的上方一闪,接着打着转倒飞了回去! 祖龙和那怪物都是侧头一躲,祖龙这柄餐刀刷的一声没入了大海藏着门口的这面墙上,溅起的碎石吓了大海一跳。要是再歪一点,大海就得把自己的命搭上!而再看那怪物左手的动作和祖龙的动作则是一分不差!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海能猜得到大半,但是虽然自己眼皮都没有合上过,可却什么都没看见。只能从现场的一切中推断个蛛丝马迹,因为祖龙和那怪物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到大海的眼睛完全跟不上! 这就是祖龙真正的实力,也就是猴子说祖龙为什么能在所里攻击力排进前十的原因! 大海就看见祖龙的上身几乎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颤抖,如同坐在一辆手扶拖拉机上似的,可双臂却几乎消失了,那是因为祖龙双臂现在摆动的频率和速度已经超出了大海视力所能接受的最高速度! 同样的,对面那只怪物四五十个好像珊瑚虫和水蛭结合的眼球。全都打开收缩,收缩打开,像是一个不停演示花开花谢的菊花一样,而在那些眼球的正中间,一颗硕大的眼球好像花蕊一般的疯狂转动!同时这怪物的双臂和祖龙相比根本就没有差别,起码在大海的眼睛里也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肩膀处皮肤因为来回弯曲而变得忽平忽褶。 而借着祖龙扔在地上那个手电筒,整个大厅中此时此刻银光闪烁,火光四起!好像有无数的隐形老式闪光灯,伴随着红色的火光和白色的反光。这大厅里渐渐升腾出一股浓浓的金属燃烧味! 耳边充斥的全是弹簧音,那餐刀或是打着弯的四溅,或是直直没入墙壁,或是两柄飞刀直直的相互插在一起,或是一闪再无踪迹,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大海,祖龙和那怪物正在进行一场顶级的飞刀比拼! 一开始,那怪物可以完全模仿出祖龙的动作,从略微慢上一线。到几乎和祖龙同时出手。就连祖龙都不知道是对方在模仿自己,还是自己在模仿对方。 但到了后来。这怪物对飞刀的控制手法变得越来越纯熟,无论是祖龙的甩刀式、抖刀法、藏刀技、连环刀、甚至是祖龙从未使用过的一招叫做蜂巢的手法,全都完美的模仿出来。完全可以自己熟练使用! 可随着这疯狂的比拼,大海也看的出,这场飞刀战中,无论任何一个人出现一点点失误,或者说眼睛看漏了,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大厅中金属声音越来越响,风速越来越快,渐渐的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风压使得大海开始睁不开眼皮! 忽然!大海就觉得一切都停了,耳中好像还有刚才那疯狂作响的回声,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几十秒,可却像是一个小时,大海整个过程连呼吸都停止了,当他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当场的时候,竟看见祖龙双手垂在体测的,一屡鲜血也顺着指尖流了下来!而那怪物安然无恙的再次举起了手里的餐刀! 大海暗骂了一声,小腿肌肉忽然暴增三十厘米,大腿就如同石榴一般的被肌肉涨的裤子都裂了开,跟着轰的一声,脚下的地面瞬间被蹬翻了浆,碎石好像子弹似的在甬道间肆意跳跃,而大海则带着一阵疾风便到了这怪物的面前! 因为大海就是再傻也看得出,祖龙败了! 大海抡开早就体化的双臂,冲着这怪物就来了招双凤灌耳!那怪物反应真是快,急忙用双臂向外一架,和大海来了个硬碰硬!可大海这招无论从加速度还是本身的力量来说,都是玩命的招式,别说是这怪物,就是一个钢筋混凝土柱子,大海都能一击之下折为数段! 所以这怪物的双臂还没等起到什么作用,忽然就被大海的双臂砸了回去!正击在自己脑袋之上,那四五十个眼球一下子差点就给挤爆了!大海不禁哎呦一声,这眼球好强的韧性! 可这怪物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在大海刚一得手之后,那怪物就在大海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忽然一个双风灌耳反砸向大海!大海急忙一矮身子躲了过去,转到了这怪物的身后,可就这么个档口,那怪物竟然翻身一个鞭腿正踢在大海的面门上! 大海疼的倒退了好几步,刚一回神,那怪物就是一个重拳再次轰了过来,大海连忙后撤,那怪物又紧接着一个侧蹬,直蹬大海的小腿膝盖处!大海赶紧抬腿对脚,可双方力量都不小,一下子大海向后飞出去,一个滚身起来大海这火就压不住了,这怪物用的全是自己的招式!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大海就看见对面这怪物小腿肚子一下就鼓了起来,大腿瞬间胀满,大海看着这情景多少有些眼熟,等自己想起来这招在哪见过的时候,眼前就是一花,接着胸口好似挨了一枚炮弹,眼前景物就开始疯狂的倒退! 为了不致受重伤,大海本能的将身体肌肉大面积体化,不知道撞碎了多少东西之后,才觉得落在了地面,然后一滚身起来,张口就骂,疯了似的就要再冲回去! 第三百七十章 】刀下留人 罗文不知道隐情,见到大海此时这德行就知道肯定出了状况,所以猛的就提足了中气喊道:“赵海宽!” 大海拧着眉红着眼,表情就像是大便干燥的人坐在马桶上准备临门一脚,此时全身几乎全部体化正要再冲回去,可耳边听见竟有人忽然喊他全名! 本来已经对四周环境没了意识的大海,还是条件反射的一转脑袋,正瞧见罗文和方瑜如临大敌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大海这一下子算是遇见主心骨了! “罗队?”大海还没等高兴,急忙就疯了似的喊道:“罗队!快点!祖少要嗝屁了!” 罗文脑袋里嗡的就是一声! 他不知道其中缘由,更不知道祖龙到底怎么了,可是他知道大海说出这话,那祖龙下一秒就可能没命!所以罗文强行开启邪眼,随着眼球的变化,耳边轰的一声,时间再次被自己冻结! 大海张大了嘴好像还要喊什么,口腔里的唾液在上下牙之间拉着长丝,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十分难看,眉毛几乎全都立了起来,眼珠子死盯着罗文,而左手直直的指着自己飞出来的那个黑洞洞的门口! 可罗文等不了大海跟他讲故事,也管不了祖龙是遇见了什么东西,还是掉进了什么陷阱,就急忙看了大海这一眼确认了方向,便甩开步子奔着那道门就扎了进去。 罗文不知道大海这一下子飞出来了多远,也不知道是怎么飞出来的,但看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出来的,如果是什么东西将大海揍飞了,单从这甬道里的情况看,对方的力量甚至比大海还要大! 此刻甬道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石残壁,这甬道比罗文逃出来的那条好上不止一星半点。显然这个甬道开凿建造的相对完整,虽然还没经过修正,但是已经初见雏形。而相比这一条甬道,罗文逃出来那条则是没有完全开凿完毕,所以才显得扭曲狭窄。 但是即便这条甬道已经相对完好,可是还是有大量的凸起,但这些凸起现在全被大海撞的四碎,这也算是给罗文提供了些许间接信息,帮助罗文确认方向。 可这甬道的长度显然比罗文自己逃出来的那条甬道短得多,罗文没多一会就看到前面影影绰绰的有了亮光。等到罗文进了大厅,眼前这个怪物的样子不由得让罗文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怪物现在背对着罗文,左臂前伸,但是没有伸直,从后面看去好多珊瑚虫一样的眼睛在头顶呈乱摆的姿态,还有那么几个越过头顶回头看着自己的方向! 罗文疾步走了过去,因为自己冻结时间的长短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邪眼的效果就会戛然而止,要是这时间在自己救下祖龙之前。那罗文肯定会因为自己的怠慢而后悔一辈子。 罗文刚一转到这怪物的前面,就看见祖龙手里提着七星剑,身前四处全都中了餐刀,分别在左肩、右肋、右腿和腹部。此刻鲜血流了一地。而手指头刚好没多久的伤口再次崩裂,现在血水直流,顺着七星剑滴滴答答的滑了下来。 罗文转身再看那怪物,除了惊叹这怪物的样貌。更是心脏猛的一抽,因为一柄餐刀此刻正脱离了那怪物的手,沿着笔直的轨迹直直的飞向祖龙的眉心! 这柄餐刀正在那怪物和祖龙的正中间。被那扔在地上的手电筒照的十分耀眼,冰冷的银光好像在预示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离去,可罗文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罗文调整了一下站姿,前腿蹬后退弓,面对着祖龙站着,双手捡起地上一块大海战斗背包的护腰软板,用来死死的夹住那柄半空中的餐刀,然后将重心完全后移。 接着全都准备妥当了,罗文这才解除了邪眼,同时双臂死命的猛力回来,目的就是将这餐刀停在自己手里,或者改变这餐刀的飞行轨迹,最起码不能让他伤到祖龙的性命。 下一刻罗文整个身子被飞速向前的飞刀带的一歪,万幸的是这餐刀本身重量小,可罗文依旧被带倒在地,同时祖龙手中七星剑擦着罗文的头皮飞了过去,那怪物四五十个眼球一下子就菊花瓣一般的打开了,全从各个角度盯着七星剑。 同时四五十个眼球中间的那个类似花心的大眼球,忽然瞳孔极度收缩,可这一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还没等那怪物反应,这七星剑就一剑刺穿那怪物花瓣正中间的那颗眼球,剑尖正顶在那怪物的瞳孔上,随着一声撕裂声,七星剑嗖的一下消失在黑洞洞的门外,跟着那怪物晃了两晃,普通的一声栽倒在地! 罗文扔了手里的餐刀,瘫在地上喘着粗气,看了看自己因为摩擦而产生出血点的手掌,转头又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祖龙骂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祖龙看见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攥着餐刀的罗文,心理就明白了大半,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祖龙死里逃生,笑嘻嘻的看着罗文说:“你就是操心的命,跟我可没关系!” 罗文将祖龙扶了起来靠着柱子坐好,然后从祖龙身后的战斗背包里找到急救药品和外伤贴,一边让祖龙忍着点,一边处理祖龙的伤口,这时候大海才带着方瑜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祖龙的七星剑。 几个人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大海才骂道:“犊子玩意儿,我跟方瑜正往这跑,眼看到地方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这剑就正好扎进我脑袋旁边的墙上,要不是这墙是往外凸出来的,我脑袋就没了!你下回能不能他娘的看着点?” 祖龙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左臂现在是没法用了,右腿多少有点跛,万幸祖龙躲最后一刀的时候测了下身子,这餐刀只是打斜的刺入腹部,不然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祖龙现在虽然还能走动,但是战斗的话已经大打折扣了。四个人检查了一下这个怪物,发现这东西实际上体内根本就没有骨骼。甚至没有血液,好像就是用肉组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海觉得祖龙知道,但是祖龙却没张嘴,所以大海也没提。 四人回了刚才罗文恶战那个人脸蚯蚓的镂空大厅,想要继续前行,可是还没等四个人走到刚才罗文歇脚的地方,就听见最左边的那扇门里忽然发出一声让人心头一跳的巨响! 四个人赶紧拉开防守架势匆匆站成了防御阵型,可没过多长时间。就看见陈瞎子背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而猴子背着他那个大包跟在陈瞎子身后,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脸色惨白嘴唇还微微的颤抖。 陈瞎子走的速度相当的快,直到看见了方瑜这紧锁的眉头才忽然舒展开来,几步就跑了过来,拉起方瑜左看右看了半天,这才安心的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把罗文这小子脑袋拧下来,咱们一起到他们老闻家说理去!” 这话说完众人好像听出了什么,方瑜的脸腾的就红了。可还没等大海挤兑罗文,就见陈瞎子一脚就踢在大海的屁股上:“混蛋东西!你怎么领的路?” 大海挨了一脚赶紧跳到一边,边揉着屁股边说:“我说二叔,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啊!我领的路咋了?那是你腿脚不好没跟上!怨谁呢?” “还顶嘴!” 陈瞎子作势就要打。可猴子赶紧把大海拉倒一边:“别、别顶嘴!” 大海一看猴子这表情就是一愣:“你他娘的咋了?” 猴子身子背着陈瞎子,盯着大海说:“陈冲实在是太厉害了!” 大海眼珠子一转:“你是不是看见啥了?” 猴子微微摇了摇头:“别问了!太血腥,惨不忍睹!” 几个人把分开的事情相互说了下。但是陈瞎子对自己所经历的几乎就是一语带过,罗文也没细问,因为他知道,陈瞎子下手肯定够毒,不管什么东西遇到他,魂飞魄散都是轻的,砍了头都得踩碎天灵盖说的就是他,众人说着说着渐渐的就说到了这个地方。 罗文递给陈瞎子一根烟:“二叔,你看这十二个门,每个门门口都有一对门兽,造型和里面的怪物是一模一样的,这么看来这东西实际上就是为了起到标注作用。 而且之前的甬道里面线路纵横交错,非常像是迷宫,我才是少见的一种阵法,类似鬼打墙,总觉得这里好像是个古墓,但是是个没修完的古墓,这入口就是防止盗墓贼的。” 陈瞎子接过烟点上然后笑了一声:“你年轻,没见过这东西也难怪,这根本不是什么墓地。咱们一开始进来的那扇大门实际上是有说道的,那扇门叫做鬼门,也叫阴界,象征的是阴间地府! 那纵横交错的通道并没有修完,若是修完了就叫做黄泉路,走在里面无声、无光、无味、无嗅、无触、无形态、无空间、无时间、无思想,是闭人九感用的,象征着由生到死的过程。 走过了黄泉路,也就体验了死亡,然后所到的地方遇到的怪物,就是十八层炼狱每一层的守妖,也叫做鬼妖。分别叫做:灼古、沛冤、形脔、敕凤、麝方、鯐君、罣让、磐陀、婴叱、迷沦、啖日、夯元、狈广、祀奴、黒木灵龟、白目天傲、大化心龙、小化心龙和往生花魁。” 猴子听到这眉头一皱:“二叔,十八层地狱应该不是这些鬼妖把守的吧?按理说十八层地狱是由十殿阎王手下十八判官分管,从没听说过什么守妖” 陈瞎子听完一笑:“哦?那你知道这十殿阎王是什么时候有的么?” 猴子听到这就是一愣:“唐末” 陈瞎子抽了口烟道:“阎王是唐朝时期佛教流入中土中得来的,后又衍化被人分为十殿,座下大小鬼仙阴官,其中有十八小王,也就是十八判官,这个就说法不一了,但是是由他们接管这十八地狱。 但是唐代之前的人死后都去哪呢?那时候的人对死亡是怎么理解的呢?你所知道的不过就是道佛两教融合之后得来的说法,其中有的有据可查确有其事,有的则是以讹传讹的杜撰,可归根结底万事皆有起源,佛家尚且不论,这道家的起源何在呢?” 这话问完猴子不由得眉头大皱,一时语塞。 陈瞎子一口浓痰吐在了旁边的石板之上,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归根结底,全在一个巫字!” 第三百七十一章】守兽 中华文化讲究的是一个传承,今日所遇之事,在古时必能找寻到蛛丝马迹的印证,神话故事中虽然有真有假,但也不都是子虚乌有的空穴来风,只能说是略有夸大的多了些。 有人说龙只不过是一种文化图腾,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一种生物,那为什么在隔海不知另有天地的年代,欧洲有龙肋生双翅,东方有龙施云布雨? 这是巧合么? 埃及有金字塔,玛雅有金字塔,墨西哥有阿兹特克金字塔,东方有西夏王陵,不同时间不同地域,为何人们对金字塔如此情有独钟?很多事情跨洋越海语言不通,却能如此惊人的相似,那么是不是就能从侧面说明点什么? 佛家相信有地狱、道家相信有地府,可在二者融合之前,在人们的心里死后该去哪呢?当这个现今所知的阴阳架构如此全面之前,人们对于死亡的敬畏由来已久,那又是什么样的呢? 其实在佛道两家兴盛之前,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精神主宰就是巫,而巫认为,人死后身体和灵魂都会随着生命的消亡而发生转变,或者说是一种转化。 像盘古大神一样,尸解于天地间,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云,声音变成了雷霆,左眼归于太阳,右眼归于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体变成了东、西、南、北四极和三山五岳。 血液流入江河,筋脉变成了道路,肌肉变成了农田。牙齿、骨骼和骨髓变成了地下矿藏,皮肤和汗毛变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变成了雨露,内脏变成了灰尘。唯有灵魂得到永生。 巫认为在人死后,人们的尸体必须经过自然腐化,而这个自然腐化的过程是一种向神灵明智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巫认为腐化是在经历神明的炼狱考验,只有完全腐化的人,才能说明神明允许这人的灵魂得到永生。 “所以这十八道门又叫十八炼狱,由阴门进便说明人已死,经十八炼狱化去肉身,而十八炼狱中只有一道门是生门,就是获得永生的灵魂之门。所以这里应该是一个唐前修建的,供死者升天的祭祀之所。”陈瞎子扔了烟头吐了口烟圈。 大海听的云里雾里,赶紧问道:“那这跟那些守妖有啥关系啊?” “所谓守妖。当时有这么个说法。当人和动物死后。有三天的时间是给其他生物当做食物用的,这叫做献。而三天的时间一过,就会有十八只妖怪前来吞噬尸体。它们各只吃自己爱吃的那部分,或者可以说是各有分工。 若将这尸体啃噬干净。那么这人便是虔诚的信徒,大神便以此为介收回肉身,灵魂才得以真正的永生。若是这十八只妖怪有一只没有将自己的部位啃噬干净,那么就说明这人生前并不虔诚,或者有了不好的品行。 那神明就是不收此人肉身,让他的灵魂永远禁锢于这破败的身体当中,遭人唾弃。而这十八只妖怪后来便被人传为掌管十八层炼狱,也叫做守妖”陈瞎子说完又从罗文那拿了第二支烟点上。 罗文眼睛一转:“这么说来,这里实际上是一个祭祀的地方,并且是由巫建的,当有人死后便被从这阴门抬进来,走所谓的生门,然后进入里面等待着尸体*消化,使死者永生。” 陈瞎子点点头:“说的不错,不过这里可不是老百姓有资格来的,这么大的阵仗,这里应该就是当时部族国王一流的升天之地” “那这不还是墓地么?”大海嗤之以鼻的说道。 陈瞎子啐了一口说:“你懂个屁!这里一没尸体,二没陪葬品,算哪门子墓地?说的白一点,这里就是当时的火葬场,只不过不是火葬,而是等着自然腐烂。” “那咱们刚才遇见的就是守妖?”方瑜确认道。 陈瞎子点了点头:“你们遇见的就是磐陀,大海遇见的就是啖日” “二叔,那你遇见的是啥啊?”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 陈瞎子瞥了他一眼说:“往生花魁” 这话说完猴子就是一哆嗦,本来缓过来点的脸色又变得极差,可陈瞎子不多说,猴子又不讲,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从猴子脸色来看,往生花魁必然十分难对付,而陈瞎子肯定是用它的血刷了墙。 罗文瞟着那十二扇门说道:“这里一共十二扇门,就说明还有六扇门并没有开凿,要是真按照二叔所说,配合这里的甬道,我是不是可以说这里实际上是一个并没有修建完成的祭祀地?” 陈瞎子弹了下烟灰说:“我也是这么猜的,起码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是。而且这些守妖之中也是有真有假,你和小瑜遇到的磐陀就是假的,磐陀是种身长过五米的大水蛭,虽然是人脸但却不是人头,吸人血却不吃人肉。 显然你们遇见的磐陀是有人按照磐陀的样子用什么方式伪造的,若真是磐陀,你们两个根本就活不了。祖龙他们两个遇见的啖日倒是真的,相传啖日爱吃人眼,所以生百眼于身。 但是因为贪婪,所以常常觉得死的人太少不够吃,就常常伪装成人进入城寨,到了半夜便挖人眼来吃,在十八守兽中算是残暴的。也有说盲人的眼睛就是这啖日挖去的,人都叫我陈瞎子,按老话说我透漏天机太多,老年后便是由这啖日挖去我双眼已做惩罚。祖龙,你该知道这东西吧?” 祖龙本来蹲在地上好像有什么心事,听这话后一愣,接着点了点头:“知道,我爷爷就是这啖日杀的” 这话说完除了罗文和陈瞎子,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惊! 祖龙的祖父生在一个魔术世家,因为家学渊源。所以各种魔术都是信手捏来,他和祖龙一样,非常痴迷于飞刀,而且痴迷到无法自拔。随着自己的技艺精湛,渐渐发现世上单论飞刀几乎已经没有对手了,于是就想起了一个妖怪,那就是啖日。 啖日不但能模仿人。甚至能像一面镜子似的将对方的一切完完全全的复制出来,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大本事,可在祖龙祖父眼里,这就是一个绝佳的对手,是检验自己是否能超越自己的一块试金石! 祖龙的祖父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一只啖日,并和这啖日近距离生活了近半年,几乎天天与啖日战斗,可是又仅仅在伯仲之间,这让祖龙的祖父大为恼火。因为他一直相信。自己有能力超越自己。 可是当有一天祖龙的父亲前去祖龙祖父练功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祖龙的祖父身中三十七刀,无论是刀具还是手法,全都出于祖龙祖父自己之手。而这三十七刀,就是祖龙祖父赖以成名的三魂七魄追命贴! 大海一搂祖龙:“得了!别他娘的伤心了。等这摊子事儿整完,兄弟陪你把这天下的啖日全他姥姥的弄死,到时候给咱爷爷报仇!” 祖龙被大海一搂弄的伤口直疼,可怎么动都没挣脱开。 到了这会众人也就休息的差不多了,众人看了看这个巨大的穹顶大厅,打算继续向前。大海扶着祖龙,罗文扔了自己的战斗背包,将祖龙的包背在了身上,众人开始向那个罗文之前看见的巨大圆形花坛走去。 随着走随着就能发现地上有大量的尸体,有的年头已经非常久远了,只剩下一具骨骸,有的还相当的新鲜,从尸体上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六个小时。 其中还有大量的断肢,内脏和碎肉也是比比皆是,大滩大滩干涸的血迹在地面上形成了不少拖拽痕迹,有的看得出是人拉扯出来的,有的则是类似野兽似的拖拽,看起来极为血腥。 没走出几步,猴子忽然哎呦一声,然后急忙蹲在一颗人头的旁边,一脸惊讶的看着这颗人头,唑着牙花子皱着眉:“怎么会是他!” 大海搀着祖龙还强热闹看,两步跨到跟前,吸了一下鼻涕问道:“这脑瓜子谁啊?” 猴子抬头看了眼罗文:“就是他帮我们逃出的哈尔滨” 罗文一下就想起了冯凯说的那个江湖人:“那个哈尔滨道上混的?” 罗文不由得多看了这颗人头一眼,这人年纪不到四十,头型偏分,但是已经有谢顶的前兆,生前应该是个很结实的人,保养的也不错,但是现在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扯断了。 留着半截颈椎裸露在头骨下面,眼睛瞪的溜圆,脸上早就没了血色,泛着青灰,而且好像还中过毒,嘴唇有些发紫,地上的血因为凝固看不出是红是黑。 猴子点点头:“就是他。叫钟兴涛,听邢松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人在哈尔滨埋了得有半辈子了,好像交代给他什么任务,但是一直没完成,后来就像是个弃子似的不再联系。 而这钟兴涛也十分厉害,在哈尔滨用五百块钱起家,从游戏厅干到桑拿房,又从桑拿房干成了大饭店,后来从大饭店转投资做了地产开发,一直顺风顺水。 后来碰上严打,因为他之前一直涉黑,所以被判了五年。出狱后就本本分分的接茬干餐饮,背地里多少有点见不得人买卖,没过几年又东山再起了” “这次邢松落到了哈尔滨,走投无路时司马韵一才想起这么个人,本来也是怕他把自己卖了,可是我是真低估了钟家人的忠心,这钟兴涛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提了出来,带着现金就和邢松跑路了”猴子说道。 陈瞎子冷笑一声:“王八心,奴才命!” 罗文看着这人头道:“起码再次帮我们证明了一件事,我们来对地方了!” 可正在众人对着这颗人头围成圈的时候,却听见方瑜忽然说:“这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七十二章 】过不去的井 方瑜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在这个时候任何令人惊叹的东西,都有可能是极为致命的,尤其是众人敏感的神经刚刚从紧绷到放松后,更家让人紧张。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当众人走到方瑜身旁的时候,方瑜正在盯着一个巨大的圆井看,而这个圆井的边,就是罗文一开始看着像是花坛一样的东西。这圆井相当的大,直径几乎和这穹顶的大厅宽度相当,但却并不是正圆形,而是一个椭圆形。 在这个椭圆形的圆井里,现在被塞了满满当当的全是一种白色粉末,这粉末粗细略有差异,可是颗粒相差也不算太多,看上去有些像是细沙,显得很松软,但是铺的不是那么平整,好像很多人跳过的沙坑,或是午后的海边。 就在众人走近的那一刻, 罗文背包里的雄蛟忽然就发出一种非常微弱的低鸣,与雄蛟相比,祖龙掏出的七星剑则是频率相当快的微颤,剑柄处的金属球不由自主的疯狂转动,发出响亮的嗡嗡声! “这是什么东西?”罗文看着自己的雄蛟问道。 陈瞎子缓缓蹲下身子,从边上拿起一柄已经锈的相当厉害的长刀,小心翼翼拨弄了几下这白色的粉末,然后眉头一皱,显得有些吃惊的说:“都退后,这是骨沙!” “骨沙?”猴子吃惊道。 陈瞎子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了!” 大海眉毛一挑:“骨沙是啥玩意啊?盖房子时候拌水泥的?” 大海说完还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陈瞎子眉头深锁道:“知道忘川河么?” 大海翻了翻眼睛:“孟婆熬汤做买卖那地方?” 陈瞎子冷笑一声:“对。忘川河分两岸,上架奈何桥,桥这边就是孟婆熬汤的地方,桥那边就是地府,而这忘川河底到这两岸的岸边,铺的就是这骨沙!” “呦呵!yin间的东西啊!”大海这语气里显然有一种调侃的味道,说明大海对陈瞎子这话根本就不相信。 别说是大海。就连罗文和祖龙对这事也显得不太认可,若这骨沙真是忘川河里的东西,那这骨沙就肯定在yin间,一个在yin间的东西怎么可能在这?什么人能把它弄出地府,这显然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话刚说到这,就瞧着陈瞎子手中的长刀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开始变成黑色,可这种变化没多久,从刀尖的位置就开始迅速融化!一滩一滩的往下滴落,好像是沥青一样的粘稠,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极了发动鬼术时的氨气味! 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因为就在这圆井的另一面就是一扇大门,这扇大门在整面墙前面的正中间,离着地面还不低,有一道十分工整的台阶直通向这个圆井的外檐。 想要进入这扇大门,那就必须经过这个圆井,但显然这圆井根本就迈不过去,双腿一进到这里,恐怕比这长刀融的还要快!而这个圆井的外檐极为的细薄。别说沿着它走,就是脚尖点在上面都难保站得起来。 “骨沙固然没法从yin间带到这来,但是这不能说明就没法制作”陈瞎子站起身说道。 听到这,罗文和祖龙忽然就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虎头鳐!” 陈瞎子哼了一声:“对,就是虎头鳐!虎头鳐食人肉,啃人骨,排出的粪便就是一种骨沙。。” 没等陈瞎子说完。大海赶紧抢嘴道:“不对不对!二叔,你这就是瞎白话了!我们在颠王墓的时候,那水里就有虎头鳐。看见谁咬谁,那玩意儿老他娘的厉害了,整个水底下全是骨头,有大块有小块的,我还踩了好几脚呢,要按你这么说,我现在脚早该烂没了!” “你懂个屁!”陈瞎子显然对大海打断他说话显得不太满意,骂了一句才说:“虎头鳐啃食人后排泄出的骨沙就是人骨头而已,根本就不是这种骨沙!”说到这陈瞎子正看见罗文的眼睛不停的来回转动,好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以把嘴一闭。 罗文抬眼也正看见陈瞎子看着自己,所以试探性的问道:“颠王墓中的骨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这里的骨沙却根本碰不得,如果说不是虎头鳐的问题,那就说明是骨头的问题。除非,颠王墓里的骨沙是人骨,而这里的确是鬼骨!” 陈瞎子听完一笑:“对!这里的就是鬼骨!” “哪来的鬼?”大海东张西望的看了看“还他娘的能从yin间抓鬼上来么?” 可大海刚说完就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愣,然后张大眼睛看着罗文,罗文则盯着那满满一个圆井的骨沙说:“不用去yin间抓,因为阳间也有鬼!这骨沙全是恶鬼的骨头制成的!” “我的亲娘啊!这么大一个井,得他姥姥的多少恶鬼啊!谁能抓这么多恶鬼,再说恶鬼那玩意儿他奶奶的不是白菜大葱,哪那么好找?难不成是咱们同行干的?”大海惊呼道。 大海是话糙理不糙,确实,这么大一个圆井,看样子又绝对不浅,哪能弄到那么多的恶鬼,即便有,谁又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全都一一抓住,如果真有,那这人可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厉害了! 陈瞎子也摇了摇头,因为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却接着说道:“佛有舍利,是大智慧大慈悲的佛家宝物,道家尸解,弃**羽化升仙,肉身百年不腐留有一丝仙魂,鬼则有骨沙,千年万年的怨念全都被锁于此,是至yin至邪的东西,肉身勿近,神仙摇头。 早年曾经有人专门研制这东西,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那这东西当暗器,只要打出一撮白烟,粘上的人顷刻化为血水,绝没有半点解救的办法,所以这种暗器又叫做神仙死” 陈瞎子从兜里掏出烟塞进嘴里:“这骨沙几乎能融天下万物,只是快慢和程度的问题。但是有一样东西它却奈何不得,就是这东西” 陈瞎子说完用烟头一直这个花坛似的东西,众人连忙跟着看去,罗文看完眼睛一转:“这也像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对”陈瞎子点头道“这就是骨头,虎头鳐的鳐鱼骨!虎头鳐吃鬼的肉身,但是消化不了鬼骨头,所以才排泄出来,而骨沙又是这虎头鳐的消化液磨出来的,所以这骨沙也奈何不了虎头鳐,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说这么热闹,咱们咋过去啊?在这大眼瞪小眼的有啥用!”大海不耐烦的说道。 可就在这时,罗文忽然眉头一皱,死死的盯着这圆井中的骨沙,眼睛一眨不眨,接着猛的将头就转向了陈瞎子! 陈瞎子微微一笑:“看见了?我不用看都知道你看见什么了!” 大海架着祖龙往前凑了凑:“看见啥了?给我瞅瞅!” 大海这一往前不要紧,祖龙没有准备,又加上腿受了伤,这忽然一动差点把祖龙甩进着圆井!幸好祖龙反应够快。就在身体失去重心的一刻,急忙双手搂住大海的脖子,借着惯性双脚急忙离地,然后在大海身侧画了一圈。最后双脚一夹大海的腰部,搂着大海的脖子来了个脸对脸,彼此闻着对方的呼吸全都傻了! 大海一把就把祖龙扔了出去,然后瞪圆了眼睛惊恐道:“祖龙你他奶奶的想干啥?我他娘的可没你那嗜好!” 祖龙落地之前用手一撑身子。然后一翻就站了起来,因为腿脚不便所以垫了两步,可是肚子上的外伤贴一下就红了。呲着牙闭着眼骂道:“赵海宽!你要不弄死我你心是不是就难受?” 方瑜皱了皱眉,然后问道:“你究竟看见什么了?” “怪物,或者说”罗文眉头深锁,看了陈瞎子一眼“守妖!” 陈瞎子啐了口浓痰才说:“这里十二扇门,就是十二个守妖,另外那六个在哪?总不能修完了门在现去抓,这骨沙对这守妖来说,就是天然的保存地,因为骨沙yin气重,所以对于守妖来说,在这里面才算是惬意,一旦守妖离了这骨沙井,这守妖就会跟其它门内的守妖一样,见生人变会活过来。” 罗文一听就知道陈瞎子什么意思了,陈瞎子是想告诉自己,这骨沙挪不出来!骨沙挪出来,众人就能通行,骨沙诺不出来,那么这里就变成了死路。骨沙不能动,这骨沙井又这么大,众人怎么过去呢? 猴子眉头一皱:“邢松是怎么过去的呢?如果他能过去,咱们就可以用他的方法过去,我就不信邢松能飞过去” 可没想到罗文摇了摇头:“邢松能过去,咱们还真就过不去,他的方法咱们用不了” 大海这会刚帮祖龙换了外伤贴,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咋地?哦,邢松能过去,咱们过不去,他的方法咱们还用不了!他邢松多个啥啊?屁股后边长螺旋桨了还是后脑勺上生翅膀了!” 罗文踢了蹲着的大海一脚:“你就没看见这么大的厅里面,地上少了什么吗?” 大海站起身子,接着淡蓝色的天光和自己只剩下个肩带的肩头灯看了一圈,然后抽了抽鼻子,一边挠屁股一边臭不要脸的说:“你说你罗队,这不扯呢么,咱队里你是痕迹学专家,我一个火炮手能看出啥来,是?” “是尸体”方瑜叠着脚看着罗文说道。 罗文点点头:“是尸体。这里有骷髅的遗骸,有断肢,有刀剑,有装备,但是唯独没有完整的尸体,那就是说,邢松到了这里以后,一定以为守兽折损了很多人,当战斗结束后,同样的他也发现了骨沙,知道自己过不去。 所以他将死尸全都扛在了肩上,一边走一边在这骨沙井中铺死尸,在死尸融化之前刚好到了对面的大门处。邢松就是这么踩着同伴的死尸过去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跳沙坑 这距离跨度实在太大,就算所用人现在身上的绳子加在一起也到不了对面,这骨沙碰又碰不得,挪又挪不走,骨沙里面又埋着六中守妖,如果按照之前众人的经历来看,这里面最起码有三十六只怪物,现在的状态,没人敢扰了他们的清梦。 大海把祖龙放一边,然后掐着腰左右看看说:“哎我说罗队,我有个招。这守妖不是他娘的不怕这骨沙么?那十二扇门门口不都刻着里面是什么东西么,咱找个最好欺负的进去揍它们一顿,等他娘的把他们削老实了,然后骑着他们过去你说咋样?” 猴子一听差点没乐过去:“我说大海,你当这守妖是你们村头的老黄狗呢?别管再怎么厉害,打一顿当时态度就好多了!这守妖什么样你也不是没见识过,驯服匹野马还得些时候,你想骑着守妖过去,你不琢磨琢磨得多长时间?” 大海嘴一撇:“就你知道得多,你有本事,你他娘的咋不出个好主意呢?就知道在边上巴巴的白话,有能耐你把我们几个整过去啊!” 猴子嘿了一声:“胖大海!你也别激我,我要真有办法怎么办?” 大海听完一楞,然后低着脑袋眼珠子转圈想了半天,他知道猴子一肚子古怪想法,而且数理化成绩相当优异,要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大海也不相信,可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方,你要说猴子真有什么好计策。显然也多少有些不太值得信任,所以大海翻了翻眼睛。 “你要真能把我们几个整过去,那啥,下回到哈尔滨我令你上个贼拉牛叉的地方看俄罗斯大姑娘表演去!不看的你流哈喇子心痒痒,我就把你们家后半辈子厕所卫生纸全包了,你看咋样?”大海表情特仗义,但是心里也没底。 “成了!”猴子说完就是一怕巴掌。 猴子走到这骨沙井的外延,那个好像是花坛的外檐。从地上捡起一根折断了的羽箭,然后一敲这外檐:“这东西应该就是那虎头鳐的骨头做成的,所以它才不受侵蚀,咱们只要把这东西撬下来,然后做成鞋子就能从这骨沙井走过去 !” 大海一听就是一拍脑袋:“我这下半辈子完了!” 可猴子抽出小刀在这骨沙井的外檐上撬了几下,却发现被撬开的虎头鳐骨全都碎了,而且碎的几乎比这骨沙井中的骨沙粗不了多少,这一下子猴子就愣在了原地,然后一脸窘相的看了看罗文。 罗文走过去看了看撬下的骨头。然后摇摇头说:“即便你撬下的是整根的,咱们也没办法将它绑在脚上,绳子是一定会被融化腐蚀的。没走两步。脚下就变成了孤岛,到时候才是进退两难” 众人这时候变得都有点泄气,这简直就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每个人都看着这穹顶大厅里的东西,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或者是发现些什么机关。可是整个大厅里最长的东西长度都不超过两米,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已经黔驴技穷了,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大海又开口了。 “这不扯淡么,谁他娘的能过去啊?修这东西的人是不是就没打算过去!”大海说完一屁股坐在祖龙的身边。眼睛盯着眼前的骨沙井。 猴子背着手在众人面前来回溜达,听到这就说道:“不。肯定是有办法过去的,因为这里还在修建中,如果提前弄好了这个骨沙井,而这里有没有别的方法能过去,这显然说不通。” 大海侧着身子挠了挠屁股说:“这玩意儿就那么大一点地方,该查了的都查了,啥玩意儿都没有,那以前的人还他姥姥的能飞过去啊?” 这话音一落,罗文原本还在踱步的身子忽然就是一僵,接着转头看着大海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飞过去?” 大海被罗文这突然间的变化弄的有些不明所以:“是啊,我说飞过去,咋啦?” 罗文听罢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嘴里却说:“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他们就是飞过去的!”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尤其是大海,自己本来说的是疯话,可现在怎么觉得自己才是正常的。 陈瞎子瞥了罗文一眼:“有屁就放,别神神叨叨的” 罗文笑道:“我在想这里既然是给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升天用的,那就一定要从这里过去。可既然对方已经死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都没法从这过去,何况所谓的巫还要带着个死人,那就更难如登天。 于是我就想对方肯定使用了什么运输工具,不惧怕这骨沙,这样才能承载一个死人。但是想到了这我就有些没了方向,这里一眼望去空空如也,别说是承载人,就是禁得住一条狗重量的东西都没有。可这时候大海却给我提了醒,因为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双脚踏地,但大海说得对,是飞过去的!” 说完罗文用手一指头顶,就见这头顶凸型的穹顶相当的高,因为镂空,所以那淡蓝色的光洒下了有些晃眼,按时间来算,现在已经该是后半夜了,如果这是白天,恐怕这里会相当的明亮。 而在哪穹顶的之上,顺着罗文手指的方向,竟然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这黑影好像藏在那穹顶的一个梁上,在这里看大小也就有不到两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海翻来翻去,从自己背后的战斗背包里翻出来了一个信号枪,然后照着这穹顶镂空处就放了一颗照明弹,随着照明弹缓缓升空,众人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就在这穹顶的正中央,居然有一个类似船一样的东西! 罗文四下打量,就看见在整个大厅的墙面中间。有一个不太显眼的雕像,而这个雕像和其他雕像略有不同,那就是张着嘴做惊恐状,罗文看完心中就是一笑。 接着罗文转身回了自己冲进来的那个甬道,本来做好了和跑掉的那只怪物一搏的准备,万幸那怪物并不在。等罗文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三根青铜长钉,接着罗文把这三根青铜长钉同时塞进了这雕像的口中。然后一拍大海:“转!” 到了这时候大海就明白罗文忙忙活活的这么半天在干什么,原来这里是一处滑轮机关!大海转了两下没转动,显然这里很长时间已经没人开启了,现在锈的很厉害。 所以大海双臂一较劲,体化后那两条胳膊都快有他腰粗了,接着耳中就听见吱吱呀呀的生涩摩擦声,再看头顶那艘船一样的东西,缓缓就降了下来! 这东西长两米左右,宽五十公分上下。两边尖窄,中间宽厚,如同一个两头翘的梭子型的竹排船一样。在这两边的船头上个系着一根金属制成的链锁。看起来十分的结实,只不过因为念头有些久了,现在只要轻轻一晃就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这东西实际上就是起到一个钟摆的作用,如果摆动角度和力度得当,就能坐着这东西直接越过那骨沙井。也根本用不着走那连着骨沙井外檐的台阶,直接就能跳到那墙面上的门口。 大海抖了抖脑袋很身上的灰:“闹了半天是这么他娘的回事,这他奶奶的不就是个大秋千么?” 祖龙坏笑一声:“大海你就在这给我们守着得了,整东西我看也禁不住你,别荡到一半你再掉下来!” “你放屁!我先来!” 大海说着就要上去。罗文猴子陈瞎子,三人不分前后的全都上前拉住大海。把大海死死的按在地上,猴子一边按住大海一边说:“大海!你要冷静!你过不过得去不要紧,万一正坠坏了这东西,我们就谁也过不去了!” 罗文整理了下装备:“我先来” 可没想到方瑜走了过来:“还是我先来吧,这里现在论身手我最好,我去探探路” 陈瞎子一语没发,因为陈瞎子知道方瑜说的对,可是他又真的不想让方瑜冒这个险。 罗文刚要在说什么,方瑜就已经跳上了这个大秋千,然后回头看了看大海,笑道:“大海” 大海一愣,然后眉头一皱:“嘿!你这小娘。。啊子,老子到成你幼儿园阿姨了!” 大海矫情归矫情,还是露胳膊挽袖子的走了过去,然后脚下用力,双手较劲,推着这大秋千相反向走,从大海行进速度和步伐来看,每个人都看得出,这大秋千实际上相当的有分量,当年恐怕没有几个壮小伙子都别想荡过去。 随着大海双手举起已经有些够不到这秋千的底边,大海这才猛的一松手,同时向旁边一跳,这大秋千挂着风声就冲向了对面的墙壁!可是因为大海这次将这秋千推的太远,所以这秋千速度极快,呼呼作响的直奔对面墙壁而去,显然会有撞毁的危险! 可是就在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这秋千却忽然减速!原来这秋千在达到最低点后的爬升阶段有些吃力,应该会穹顶的活轴年久生锈造成的,就在这秋千距离那扇大门非常近的时候,这秋千的摆动角度忽然达到了饱和点,开始出现回落的迹象,而这里离着那扇门还有一段距离! 方瑜一看不好,连忙在这秋千上匆忙助跑,接着双脚点地的一用力,连续三个漂亮的前空翻加转体,双脚稳稳的落在了那扇门前的平台上,等了一会方瑜缓缓站了起来,所有人心里这才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接下来其他人开始相续上了秋千,大海之后对这力道掌握的就比较到位,除了祖龙受伤,落地的时候险些摔倒,猴子摔了个仰面朝天,罗文和陈瞎子倒是很稳当,但到了大海时众人才犯了难,谁帮大海推啊? 可大海完全没当回事,这小子第一次将这秋千放开后自己并没动,而是由着它荡了过去,等着秋千再回来的时候,大海看它到了摆动的最高点,接着狠狠照着这秋千就是一拳,打的这秋千左右都是一晃荡! 可大海一拳之后连忙加速助跑,眼看着到了秋千摆动的最低点,大海疯了似的大叫一声,一步就窜了上去!跟着又在这秋千上助跑,在秋千快要回落的时候张开双臂,好像只飞起来的大狗熊一样的奔着众人飞了过来!砰的一声就砸在了骨沙井外檐和大门间的台阶上,然后发出一声惨叫的骂娘声! 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拉起往下滑的大海,吓得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可万幸的是,总所过来了! 几个人稍稍检查了下状况,这才缓缓推开面前的这扇大门,但随着吱呀的一声,众人就被门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想起的太晚了 一扇紧闭的门,会无限的放大人们的好奇心,在打开之前,门后的东西一定会让人产生诸多遐想,是一个人,是一个物件,是一个景,还是一个跌重而来的故事,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人们的脑子里面,经意或者不经意的形成。 然后带着这种遐想在开门的那一刻被印证,人们渴望自己猜中,但又希望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好,但是这扇门后的东西,往往又出乎预料,起码这扇门后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并不是一副雄伟的画卷,也不是蓄势待发的战斗,更不是众人千辛万苦所要寻求的谜底,而是整齐的火山岩石板,高耸入天的城墙,以及一扇比之前进来和打开过所有的还要巨大的大门。 大海抽了抽鼻子,然后眨眨眼侧耳听着,最后挑起一边的眉毛纳闷道:“这他娘的啥玩意儿?还一层套一层的,蛋卷啊?” 罗文左右扫了一眼,面前近乎百米的石板之后,那城墙左右望不到边,随着目之所及,那城墙还带着角度呈现出一个弧形的弯度,显然这个高耸的城墙并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类似一个圆形的围城。 那城墙厚实的火山岩墙砖的接缝处,不知道被什么材质黏合着,看上去发出一种类似粉笔的白,显得很粗糙,但是却让这城墙异常的牢靠。而这城墙并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向外倾斜着,类似碗状,仿佛整面墙壁随时都会倒塌,这种结构和造型的墙壁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随着往里面走,离着这墙壁越来越近,那扇雄伟的大门渐渐展现在人们的面前。这大门是和这城墙等高的,所以门上并没有城墙,大门是由青铜所铸。无论哪个年代,这么大的手笔都是绝无仅有的。当你站在这扇向前微倾的大门面前,那压迫感不由得从心底最深处升起。 “罗队,你看” 猴子用手一指,这火山岩石板上有大量的死尸!大滩大滩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与石板上的灰尘裹着,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雨后的泥土。 从穿着和武器来看。全都是现代人,而且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甚至有可能更短。这些死尸身上的致命伤千差万别,有的是刀伤。有的是枪伤,有的还有被钝物袭击后留下的痕迹。 从这些造成致命伤的武器来看,这里肯定经历过一场激战,而且因为这些致命伤多数出自刀枪利刃,有些尸体上的子弹还是出自地上的手枪以及冲锋枪。所以这里这些死尸很有可能是自相残杀造成的,虽然无法证实,起码武器这一点还是有所指向的。 猴子检查了几具尸体,然后皱着眉抬头看着罗文:“能确定,都是钟家的人” 罗文也跟着一皱眉。钟家人怎么会自相残杀?难道在这里起了内讧?想到这罗文不由得又想起祖龙听回来邢松说的那句话,钟立风刚死,邢松二十多年没在家,这个新家主的位子邢松固然不可能坐的那么稳。 而且邢松也一直担心有人背地里不服,如果按照邢松的说法,就是发生了内讧也不足为奇,尤其和外面的花花世界相比,谁愿意窝在那个小村子里,何况还有那成片的罂粟花,那简直种的就是金子! 祖龙找了几具尸体,简单查看了以后,基本可以确认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个小时,那么钟家人获胜的一方一定已经进入了门里,而从现场的尸体来看,没有邢松,没有司马韵一,显然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了。 众人更不敢耽搁,全都急忙来到了这大门的跟前,而除了罗文以外,其他人这时才发现,就在这门上,笔画细致精美的雕刻着大量的图案,简单的让人一目了然,但有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扇青铜大门上雕刻的图案共分为十一层,最下面的一层雕刻的是一组非常清晰且具象的劳作场景,应该是在种植谷物,人们*着上身,头上挽着发辫,手中拿着器皿在播种,虽然雕刻聊聊,但是动势形态却刻画的非常到位。 第十一层则是数人手持竹简,端坐于高台,仿佛大声朗诵,或是冥想其意,多少让人吃不准表现的什么意思。在往上雕刻的场景又是连连再变,有交头接耳做谈说状的,有欢聚场面的,有施刑的,还有俯视的,林林总总看上去根本毫无关系,让人摸不着头脑。 唯独在这最上面有三层,每一层只刻画了一个人物,造型看起来差的不太多,多以聚众谈论为题,场面比下面的都要宏大,而在这十一层的图案顶上,也就是整个大门之上,穿插在各层之间还雕刻着五个小人。 这五个小人每个人长相都不同,造型身高都差的很悬殊,如果说前面的还能猜出点苗头,这将每层都相互隔断的五个小人,就只能让众人大眼瞪小眼,和其他的相比,这五个小人简直就是装饰画一样。 “二叔?”罗文侧头问道。 陈瞎子皱着眉:“不知道,完全没印象,也没有任何线索。” 大海一撸胳膊:“爱他娘的啥就啥呗!咱也他奶奶的不是来考古的,这玩意儿回头抓到邢松那小王八蛋和高文达那老王八蛋后,让所里技术科那帮死脑瓜的来研究呗!就是这里面现在藏着彩票特等奖号码,这会跟咱们也没有一毛钱关系!再他姥姥的等会,邢松没准就买票回家了!” 大海说完,双肩斜方肌瞬间暴增,两条腿上的肌肉也一下子体化了起来,就跟两条象腿一样粗细,整个人的身材比例完全失调,但是却因为这失衡的身材,大海却忽然好似一头蕴含着无尽力量的野兽,随着大海嗷的一声怪叫,整个人就仿佛一颗脱离了膛线的炮弹,疯了似的奔着那青铜大门撞了过去! 可迎接他的确是一声令人振聋发聩的撞击声!那声音好似撞击一口铜钟一般,声音被送出了老远。跟着大海因为反作用力在半空中做了两次极快的转体,然后砰的一声大头照下的落了地,落地后大海倒退着滑出去了好几米。显然大海太低估这扇门了! “哎你妹啊!” 大海撞在了一具尸体之上,搂着这尸体在地上打了个滚才起来。然后几乎和这具男尸脸对着脸,吓得自己嗷的一声,一把就把这尸体推飞了,落地的时候还发出了骨骼折断声。 祖龙捂着伤口蹲在地上,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伤口崩裂,猴子则是不管这一套。笑的都岔气了,弄的大海脸红脖子粗,大海刚要再提力量,可却被罗文一把拦住了。然后摆了摆手:“你这辈子都撞不开” “为啥?”大海眉毛一挑,犯浑的高声问道。 罗文用下巴一直这扇巨大的青铜门:“这大门是压槽的门缝,从门缝里面看不见对面,但是能看到最少有三十几个大号的门插,而且你们看这青铜门的每一层都有不规则的接缝。这门实际上是一处机关门” 众人闻听此话都不由得走近了仔细端详,果然,这扇大门比远处看上去要复杂的多得多。近瞧这扇大门实际上每一层并不是整个雕刻的,而是分成了很多个小块的拼贴,而且每一块的形状还不统一。有大有小,有方形,有三角形,还有不规则图形。 而且每两块之间的间距大约有一厘米,里面还能看到类似滑道的东西,用强光手电向这缝里透光,还能看见里面有大量的机括装置,但现在已经泛起了铜绿色。 猴子蹲在地上找了半天,然后一招手说道:“看这!” 众人闻声聚拢了过去,就见着地面上有大量的铜锈的粉末,非常的细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非常难以发现,全都沿着门底边铺成了一条直线,数量还不算太少,像是黑板槽里接着的粉笔灰。 罗文用小手指抠出来一点放在指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用手指揉搓着说道:“这铜锈是摩擦形成的废料,而且是刚形成不久的,看来邢松等人在这消耗了相当长的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这场厮杀,还是这大门的机关,咱们好像从刚才就有什么东西被估计错了” 陈瞎子也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无论是这个看似互相残杀的惨烈战场,还是这扇难以打开的大门,亦或是这光秃秃的城墙和耳边没来由的寂静,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打转。 这种感觉也不单单是陈瞎子,其他人其实或多或少的都有所感受,只是程度不同,大海着急离开也是这个原因,因为这里让他没来由的觉得不安。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祖龙原本还捂着伤口看大海的笑话,但听罗文这么说完后跟着身子就是一抖,然后眼睛瞪得溜圆,两个眼珠在两点间来回不停的摆动,缓缓的张开了嘴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罗文从没看见过祖龙露出过这种表情, 所以一眼瞥到后心理就咯噔一声,然后急忙问道:“祖少,你想起什么了?” 祖龙微微将脑袋抬了起来,然后说:“咱们第一次遇见那只母狒狒的溪边,那狒狒本来是打算开枪的,可是忽然它却一愣,紧跟着就逃走了。它那一愣是因为它当时应该听到了两种声音,而我也隐约听到了那种声音。” “什么声音?”罗文从未怀疑过祖龙的听力。 祖龙侧了侧脑袋,看着揉着自己肩膀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大海说:“一个是猿猴的叫声,一个是撞钟声,铜钟!” 就在这时候,一颗石子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众人急忙抬头看去,就在这城墙和城门之上,满满的坐着百余只罗汉狒狒! 第三百七十五章】解密 众人这时候才明白,这地上尸横遍野的原因根本就不是钟家人自相残杀,而是这些罗汉狒狒!这些罗汉狒狒很有可能是在战斗中夺取了钟家人的武器,所以很多死尸的致命伤都是出自自己武器之手! 想到这罗文脑袋里也是嗡的一声,按照这么看来,在溪边那只母狒狒听到的那声猿啼,实际上就是它和其他狒狒同时听见了钟家人强行撞击这扇青铜门的声音,而后才匆忙回防。 但是那只白色的狒狒王知道那时腹背受敌,这才欲擒故纵的引诱众人进入了这座城的大门,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那些狒狒追了一段距离后就不再追了,因为这些狒狒将众人追赶到了这迷宫一样的甬道里后,便急忙的回到了这里,然后对钟家人痛下杀手! 可罗文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了,随着天空中一道黑影由大变小,随着轰的一声,一只手拿钢刀,一米五十多的狒狒从天而降,将这地面上的火山岩一下子就砸了个细碎! 随着这只狒狒的一声啸叫,众人就觉得头顶忽的就飘来了一片巨大的乌云,紧跟着便下起了狒狒雨!百余只狒狒手持各式武器疯狂的冲向罗文众人,不由分说的披头就打! 罗文枪交左手,右手抽出身后雄蛟,由下向上硬碰一只狒狒的短刀,耳听一声脆响,这短刀应声而断,跟着罗文手中三筒左轮枪的扳机连响,三颗强攻弹将这只狒狒的脑袋嘭的一声就打碎了,脑浆混合着鲜血好似一颗水气球猛的就四炸开来,飞溅起的污物喷了众人一身! 猴子胳膊肘处哗啦一声脆响,一个和他小臂等长的金属物件一下子就沿着大臂落了下来,跟着被猴子攥在了手里,接着猴子手指一动,从他手背处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然后猴子手背处的空气极度扭曲,还没等众人看清。就见猴子瞄准的一只狒狒心口忽的就是一凹,耳听骨骼折断的一声脆响,眼睛一翻便死在了当场!这就是猴子的武器,空气压缩枪! 可猴子这边刚感受到了些许胜利的喜悦,余光就看见有什么东西忽然在脑侧一亮。等他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一支羽箭已经到了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了! 猴子的心一下子便坠入冰窟,眼睛一闭心知自己这就算完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猴子想到这一愣。怎么想了这么半天自己还活着? 他急忙一睁眼,就看见大海肿起来多高的胳膊上此刻正扎着那支羽箭,而大海好像还用这胳膊揍飞了个什么东西,接着才回身自己将身上的羽箭拔掉,一拍猴子屁股:“后边旮旯猫着去!” 罗文翻身砸碎了一只狒狒的天灵盖,然后回手一枪有崩碎了一只狒狒的半个身子,这才喊道:“猴子!赶紧把这门给我打开!” 猴子连滚带爬的到了这扇大门的面前,可是耳边狒狒的啸叫震天,各种兵刃挂着风声在耳边乱飞。一时间猴子都没法静下心思思考,一直在旁边捂着肚子的祖龙靠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拍猴子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慢慢来,时间咱们有” 说完祖龙做了个深呼吸,手中银光一闪,十柄餐刀画着弧线就飞了出去。然后刷的又一闪,手中餐刀又是十柄,就这么站在猴子的身后,给猴子竖起了一个飞刀的屏障! 猴子从衣服上撕下了两条布塞进了耳朵,然后逼着自己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这扇大门上。这扇大门的旁边有一个类似船舵似的轮盘。猴子用力将这转盘转动了一下,随着一声巨大的咯啦啦的声响,这扇大门上数以百计的图案拼块居然全都动了起来! 这些拼块随着猴子转动转盘,全都按着一定的顺序开始旋转,而旋转之后,原本的图案就变得面目全非,很多拼块都上下左右转换了位置,同样的那门上的五个小人的位置,也开始顺着图案间的滑道的变化而移动,一下子五个小人从一条直线变得参差不齐! 猴子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一个类似密码锁的机括装置,只不过正常的密码锁是将密码放在里面,这种滑道拼块在另一侧,而这个大门反其道而行,让你拼这种拼块,从而达到解密的效果,这无疑增加了猜测的难度,猴子脑中的第一个反应是:我要找到其中的规律! 猴子要打不能打,要技能又没技能,在七处这种地方存活靠的就是他的脑袋,在经过将近三十次转动后,猴子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每次转动这个转盘,这大门上就会有不同的图案相对应的转动,每一次转动后,所动的拼块都不相同。 当你翻转这个转盘的时候,那些刚刚转动的拼块并没有归于原位,而是又有新的拼块旋转移动,而那五个小人也每次所在的位置都不一样,而且连续转动多次,转动和移动的又是新的拼块,猴子这时候就有些傻眼了,因为这机括有着无数种组合形式! 而且有的时候转动会发现,这门中间的细缝里,那门插偶尔会解开一个,多的时候甚至会解开两个,猴子基本就能断定,这个机括装置实际上十分类似现在的保险柜! 知道这一点后,猴子觉得这事情反而简单了,所以就从背包侧面抽出了匕首,随着自己不挺的转动那个轮盘,随着不停的在旁边的掀开的石板地下地面做着记录。 一遍一遍的实验,一遍一遍的记录,他在寻找这中间的规律,在什么条件下第一个门插会打开,什么时候最后一个门插又会合拢,而当时图案呈现的是什么状态,小人的位置又在哪,他知道拼块的转动和移位只是障眼法,归根结底这个机括的关键还在那五个小人的身上。 如果对于古人来讲,他们只能通过那五个小人和图案来破解,可是对于猴子来说,他可以透过这个表象去破译,因为自己手里有一个古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统计学! 随着猴子实验次数的加多。地面上开始有些不够记录他的每次实验结果,可这时的猴子已经完全不管了,甚至猴子现在脑子里只有大量的推算数据,不断的推翻更新,不断的通过数据去验证推断。 身前记录的石板越来越多。越多。猴子记录的反而越快,而猴子也渐渐的发现,这转轮后面联动的应该是一个比这个转盘更大的转盘。这个转盘每次转动实际上都不在同一个平面上,从而控制不同平面上的机括连接。 当它连接不同机括后,所转动的就是不同的小型机括,这些小型机括转动就会造成这大门上无数的拼块移动和旋转,同样,也会让这些拼块进入或者缩回其他平面去! 拥有大量数据和推测结果的猴子,渐渐掌握了其中的秘密,随着猴子眼珠子乱翻嘴唇乱动,这大门中间的门插开始随着猴子的转动而逐渐打开。这门插打开的数量也从一两个到十一二个,最多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二十多个,这无疑加大了猴子的信心。 猴子的推算和实验逐渐进入白热化,大量的推论被推翻,众多无用的数据被擦拭,猴子的眼睛越来越亮。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终于,随着一声好似铜钟敲响的声音划破天边,那扇大门终于开了! 猴子急忙回身,兴奋的眼睛直冒蓝光。但那机括却不断发出嗑嗒嗑嗒的声音,显然是有倒计时的装置,当这声音停止,就意味着这门将会再次关上,而猴子确信,下一次打开这扇大门的方式,一定会和这次不一样,这密码是随机的! 现在猴子必须通知大家急速通过,如果耽搁了,那很有可能需要第二次破译,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可没想到自己回身撤掉耳朵里的布条后,见到的竟然是一副这样的场景! 罗文身上大小十数处伤口,有的地方贴着外伤贴还在不住的流血,手中的三筒左轮枪冒着浓浓的硝烟不断盘旋上升。祖龙手里的两柄七星剑,金属球还在不断的发出高频的嗡嗡声,而两柄剑剑尖下面的地面上,此刻全都是鲜红的血液,正顺着石板间不停向地下流去。 大海身上的肌肉状态简直就像是从画报里蹦出来的,健壮的让人害怕,可现在后背不知道都被什么兵器砍得几乎看不见颜色,只有大块大块的粉红色肌肉组织,从后背的起伏状态来看,现在大海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一边将身上刺入的羽箭拔下来,一边疼的大骂脏话。 陈瞎子那头灰白的头发现在全都散了下来,几乎遮住了那对招风耳,手中攥着一张道符不停的喘息,看来之前这场剧烈的战斗让这个老家伙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最低点,瘦小枯干的站在那里,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而方瑜就站在陈瞎子的身后一步,手中握着的九节鞭每一节都沾着大量的血迹,从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就看得出,方瑜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在众人对面,一只雪白的狒狒手中握着一根棍子,然后一脸的愤怒的冲着众人啸叫,在他旁边,大大小小还有二三十只狒狒,全都疯了似的随着这白狒狒的啸叫而嘶吼,一时间听的人心惊胆颤! 再看当场,近百具罗汉狒狒的尸体叠摞着,伤口全都惨目忍睹,但是致命伤几乎全在头部,一看就是神秘所的打法,一头两胸口,地面上已经看不到火山岩的颜色了,全都被鲜血染红,将原本石板上的泥土变的泥泞起来,看上去非常不容易下脚,鼻子里全是血腥味,让人不敢大口的呼吸。 “二叔,它们的数量比之前在门口看到的时候要少得多,它们现在应该是在叫人”罗文身子没动,但是声音却不小。 那白毛狒狒王一听罗文张嘴,便恶狠狠的露着犬齿发出一阵类似冷笑的声音,然后紧紧手中棍子,静静的等待,等待着攻击的讯号。 猴子赶紧接话道:“这门挺不了多久,弄不好下一秒就会关上,咱们得快,我没法保证还能打开第二次!” 陈瞎子先后斜了一眼,然后缓缓将脚抬了起来,不断的向后倒退着走,边走还边说:“不能再纠缠了,这通臂猿猴刚才你们四个联手还久攻不下,恐怕在消耗一轮体力,咱们就得死在这,撤!” 众人全都倒退着进入了那扇大门,可这一举动一下子就让那罗汉狒狒王,也就是通臂猿猴发出了一声怪叫,接着发了疯似的便冲向了众人!陈瞎子手中道符一晃,跟着红光一闪,一个火球直直的砸在了这通臂猿猴的身上,轰隆一声,轰的这通臂猿猴就是一个跟头!可当所有人都冲进这扇大门的时候,陈瞎子却并没有动! “二叔!”罗文一脸惊恐的透过即将合上的大门喊道。 大门轰的一声关上了! 陈瞎子回身瞥了一眼,然后活动了下身子看着通臂猿猴:“猴崽子,来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老人对老猴 陈瞎子知道,即便所有人都退进了门里面,实际上状况也不会有所改变,因为一开始这群罗汉狒狒就是从这门顶和墙头跳下来的,所以就算退进了门里,不过是把战场从门的这边挪到了门的那一边,因此必须有人拖住这群狒狒,给其他人争取撤离的时间,而这个人,必须是自己。 自己这把年纪,跟本就没了长途奔袭的耐力和体力,随着再继续前行,只会因为体力透支而拖其他人的后退,老头犟了一辈子,他可当不起这么个拖油瓶。 他现在有的只是短时间的爆发力,趁着自己还能动,他必须将自己的优势尽量放大。除此之外,面对这么多的罗汉狒狒,除了罗文的邪眼没有人比他更具有群攻战的优势。 他知道到了后期,在自己体力完全透支之后,真正有能力面对更加难以预测的情况时,只有罗文能够承担大任,所以必须帮罗文解决眼前的麻烦,至于其他人,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而自己,就是死也会死的比别人慢点。 更何况这帮小字辈没人知道这通臂猿猴的厉害,到现在为止这通臂猿猴几乎都没动过一下子,就是刚才轻描淡写的几下也看的出分量,如果罗文等人再次贸然与它交手,保准得吃大亏,论经验、论能力、论计谋,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自己留下才是最合适的。 陈瞎子耳边能听到不停有人撞击着这扇青铜大门,那好似铜钟的声响不停的在这跟前回荡,震动心神敲打着耳膜,陈瞎子从腰后掏出一物,顺着地面的门缝就打了进去。 接着手中数张道符跟着就立了起来,看着冲上来的罗汉狒狒,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指一松,数张道符缓缓落地。而这时距离陈瞎子最近的罗汉狒狒已经不足三步,手中的青铜剑直抵陈瞎子的心窝! 可就在这时,数张条幅忽然落了地,紧跟着那火山岩的石板一瞬间就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好像玻璃似的被顶的四分五裂,然后那罗汉狒狒的一剑,就直直的刺在了一道钻出的黑影上,青铜剑就好像是一根软铁丝顶在了铁皮上。弯成了u型! 再看当场,一共出现了十三个由火山岩制成的怪人。这火山岩怪人从头到脚呈现出多种颜色,身上相当粗糙,颗粒感明显,样貌模糊,好像是一种雕刻的雏形,只有个大概的轮廓,勉强分得清眼睛鼻子嘴,而一张张道符就贴在这些火山岩怪人的额头之上! 这些火山岩怪人每个身高都在两米左右,手掌只有三根手指,脚趾全都连在一起。身上的关节非常的不明显,但是却都看得见有接口,现在就如同一道石墙,紧紧的站在了陈瞎子身前,将陈瞎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瞎子的眼睛透过这些火山岩怪人。死死的盯着那只白毛的通臂猿猴,然后翘了翘嘴角说道:“道术.岩土傀儡!” 没想到这声说完那通臂猿猴的眼睛忽然间就睁得老大,瞳孔跟着惊恐的缩小,接着发出一声令人刺耳的啼声,一下子,整个狒狒群变得一动不动了! 随之而来的是罗汉狒狒表情变得十分害怕,开始有条不紊的后退,最后全都退到了那只通臂猿猴,也就是那白毛狒狒王的身后,一声不吭的等待着。 陈瞎子透过那岩土傀儡的间隙,背着手死盯着那只通臂猿猴道:“我知道你听的懂,看着眼熟吧?对!这张道符和你的妖术异曲同工,即叫傀儡符,也叫灵元符,都来自女娲大神的粘土成人术!” 那通臂猿猴听完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 陈瞎子接着冷笑一声:“我想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么大的地方,一路上居然连棵果树都没有,这么多罗汉狒狒吃什么?这里这么多人的尸体,发生了如此大的一场恶战,怎么地面上连一具罗汉狒狒的尸体都没有? 其实很简单,你身后的这些罗汉狒狒不过是你的妖术幻化出来的,而且是幻化出来的实体!就像我这傀儡符一样,是以其他物质为媒介转化的,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没人能识破。 因为你的妖术媒介是自己的毛发,你的这些罗汉狒狒是有思想的,换句话说,它们同等于活物!我的傀儡没有思想,不会使用计策,但是媒介载体却要优于你的毛发,单靠这群罗汉狒狒,你占不到便宜!” 那只通臂猿猴听完忽的就露出两颗犬齿,皱着眉头恶狠狠的死盯着陈瞎子,喉咙间发出来一声极低的警告声! 陈瞎子点了根烟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些罗汉狒狒杀多少你都不心疼,你完全可以靠着这些罗汉狒狒把我耗死,可它们和我的傀儡不一样,它们有思想,是你的同类,就像是女娲造的人,这一点我的道术远远不及,但你真舍得让这群猴子猴孙们就这么前赴后继的死在面前么?” 那通臂猿猴听完双手十指的指甲瞬间延长了一倍有余,身子一下子就压低了,手中攥着那根棍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可是上面七凸八不平,攥着一定不会太舒服,也看得出这东西质地必定相当的坚硬。 陈瞎子弹了下烟灰,眯着眼睛瞧着这通臂猿猴:“你是天生灵猴,是跳出三界的四大灵妖之一,可看样子你也有千年未曾踏出过此地,就这么守着这座空城,孤独寂寞,无食无眠,绝非出自你的本意。 我倒是很感兴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困住你,让你在这里甘愿当一个小小的守卫!” 这话说完,通臂猿猴身上的毛发一下子都立了起来!发出一声令人牙酸刺耳的啸叫,再也等不下去了,三肢着地的飞一样直奔陈瞎子而来,轮开手中那一人高的棍子,照着陈瞎子身前的岩土傀儡就抡了下去,一下子就将陈瞎子左侧六个岩土傀儡砸了个稀巴烂! 这一棍直镶进了第七个岩土傀儡的身子里才停住!这是多大的力气!陈瞎子右手剑指立于唇边,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其他七个岩土傀儡就迈步连动,抬步转身的时候,身上大量的火山岩碎末不停低落,耳中伴着岩石摩擦的声响,赶紧冲到陈瞎子右侧进行抵挡。 可那通臂猿猴手中棍子一拧,原本被棍子拦腰卡住,双手抓住这棍子的岩土傀儡霎时化为碎块,跟着这通臂猿猴毛茸茸的爪子一抖,将手中的棍子掉了个个,接着由上向下顺势连连砸去,转瞬之间,另外六个岩土傀儡全都被这棍子从正中间 劈为两半,化成一地的石块! 陈瞎子早就知道自己这岩土傀儡不是这通臂猿猴的对手,之前所有的一切无非就是激将法,顺便把这通臂猿猴骗到它现在蹲站的位置,因为就在自己散下道符的时候,有一张并不是傀儡符,而是祝融符! 而这张祝融符此刻就在这通臂猿猴的脚底下! 陈瞎子剑指未曾离开唇边,一见时机火候刚好,急忙口诀连连催动,那通臂猿猴只觉得脚下一热,接着整个身体便被笼罩在了一个火柱之中!就见那通臂猿猴脚下地面毫无征兆的一下子变得发暗,紧跟着一个直径需要三五人合抱的火柱,竟然毫无预兆的猛然拔地而起,火柱窜起有城墙一倍还多的高度,几乎直通云霄! 四周躲避不及的罗汉狒狒连连哀嚎,妖术瞬间被破,数只罗汉狒狒嘭的一声变成了一根雪白的毛发,接着因为灼人的热浪化成了一缕飞灰!而哀嚎最响的,竟出自这火柱正中间的通臂猿猴! 那通臂猿猴猛的就钻出了火柱,一棍砸向陈瞎子!陈瞎子早就预料到此,所以连连后退直退到墙根,而那通臂猿猴一击不中,就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数只罗汉狒狒齐齐上前帮忙拍打它身上的火苗,随着嘭嘭的响声,火也灭了,那几只罗汉狒狒也消失了踪影。 陈瞎子嘿嘿一声冷笑:“疼吧?还没完!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物理现象,但是你总还知道五行相克吧?” 陈瞎子话音一落,双唇蠕动两下,就看见这通臂猿猴脚下地面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阴湿了,接着又是一道水柱轰的一声,好似一道喷泉一样瞬间涌了出来! 那通臂猿猴本就刚刚脱离火柱,这会身上正处在超高温下,没想到霎时冷水击头,全身骨骼肌肉脆响不停,那水柱刚接触它身体的时候,竟然有长达两秒的时间竟然全都变成了水蒸气! 原来就在那通臂猿猴忍受祝融符的火烧之时,陈瞎子又在自己的脚下埋了一张洛河神符! 这通臂猿猴急忙跳出这喷泉,浑身颤抖不已,原本烧的发焦的毛发此刻全都被打湿,服贴在了身上,这让它看起来比刚才小了好多,而毛发忽然灼烧忽然与水,开始发生了大量的脱落和折断,一下子这通臂猿猴身上几乎再找不出整根的毛发来! 气的那通臂猿猴张开了大嘴,露着两颗獠牙般的犬齿大声的吼叫,手中的棍子不停的砸着地面,发疯了似的宣泄着愤怒和疼痛,陈瞎子甚至能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可这通臂猿猴哪里知道,此时此刻的陈瞎子心理满是得意,因为他这一连串的心理挑唆激将,陷阱设置,通过精准的落点判断和对通臂猿猴性情习性的了解,陈瞎子成功的让这通臂猿猴短时间之内再也无法制造出罗汉狒狒,这一下子通臂猿猴的实力最起码折损了一半! 陈瞎子到了这时心里才算是见着了点亮,暗笑道:看来还算是有得玩! 第三百七十七章】酣战 通臂猿猴此时怒不可遏,好像狗一样的抖动身体,将身上的水甩去大半,随着飘落在空中的毛发,通臂猿猴怒吼一声平地一跃而起,半空中抡起那根坑坑洼洼的棍子,直奔着陈瞎子的脑袋砸来! 人老精鬼老灵,陈瞎子在这块土地上摸爬滚打一辈子,见过的比听到的多,知道的比书上的还厚,通臂猿猴这一棍有多少斤两,就算是他真瞎了也明白的一清二楚! 别说他现在风烛残年黄土买了半截子,就是大海蹲结实了挨上一下子,不说骨断筋折脑浆迸裂,也得震碎了五脏六腑,往嘴里灌水准保后脑勺流出来。 所以陈瞎子哪敢硬抗,敏捷不比当年,但是经验却是老道的很,自知没法躲开太远,就急忙抬脚尖转脚跟,身子顺着棍子来的方向一侧,这棍子就落在了身旁的石板上! 顷刻碎石飞溅,数块都直砸在了陈瞎子的身上,疼的陈瞎子闷哼一声连连后退,脸上和衣服多处被划伤,身上数处淤青。可陈瞎子也不是甘愿吃闷亏的主,活命谁不想,但今天这老拧种真是没打算活着! 所以在这通臂猿猴落棍的同时,陈瞎子左手一晃,一张道符就贴在了这通臂猿猴的胳膊上,随着脚下站稳,陈瞎子剑指立于唇边,口念了声:破! 轰的一声!那通臂猿猴的胳膊上就好像绑着一颗手雷,顷刻炸响!通臂猿猴胳膊上的毛发一下子就被轰飞了大半,稀疏间裸露着白的发红的皮肤,上面的鸡皮疙瘩全都冒着红点,虽然不算大伤,可这一下子也把这通臂猿猴疼的嗷的就是一声! 陈瞎子紧绷着脚尖和小腿跟腱稳住身子,同时刷的一下子撤开了的确良的衬衫,露出里面瘦骨嶙峋满是老人斑的胸膛,右手蹭着黑色*上的白毛,从身侧的道符夹中扯出了一张相当长的道符。 接着左手剑指立于唇边。双唇急速抖动。随着陈瞎子双唇一停,这道符瞬间自燃,直从最顶端开始化为飞灰,可就在这纸灰悬浮半空未曾落地之际,陈瞎子猛的用嘴冲着这纸灰喷出一口气! 然后这纸灰便突然被一阵大风卷起,原本漂浮的纸灰一下子就跟通了灵性一样向前窜去,跟着霎时化作无数黑色弹子。急速直奔着这通臂猿猴射去! 这通臂猿猴一看不好,急忙抡起棍子好似旋转的螺旋桨一样的抵挡着这弹子的抢攻。霹雳巴拉的磕碰声连连作响,这无数的黑色弹子被这棍子磕的四下折射,将城墙和地面的火山岩全部打的细碎!这道符燃烧的速度相当的快,随着陈瞎子这口长气,转眼就烧到了根本,可就是这么一会,竟然射出了数以千计的弹子! 通臂猿猴眼看着陈瞎子射出了最后一颗弹子,忽然调转手中棍子,好像打棒球一样的呜的一声抡了开来,这颗弹子被打了个正正好好。巨大的反作用力让这颗弹子沿着飞来的角度嗖的一下子就飞射了回去,直奔着陈瞎子的脑袋就撞了过去! 陈瞎子赶紧一低头,这颗弹子刚躲过去后,就借着天光看见地面已经四裂的石板上多了一个不小的阴影,陈瞎子第一反应就是那通臂猿猴来了!果不其然。这通臂猿猴击飞弹子的同时,猛的双脚用力原地弹起,半空中双手立着棍子搂头盖顶的就奔着陈瞎子天灵盖扎去! 陈瞎子可来不及抬头看脑袋顶上这棍子是扁的是圆的,当他意识到通臂猿猴在他头顶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脚尖吐劲,重心前移,整个人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耳中砰的一声脆响,那根棍子只没入地面十余厘米! 陈瞎子再回头,就看见那棍子笔直的插入地下,而通臂猿猴整个身子骑在这棍子最顶端,回头张大了嘴啸叫一声,接着扯动棍子一步落地,急忙提速向着陈瞎子冲来,扯出棍子的时候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掀飞了地上三块石板! 这通臂猿猴的棍子在左右手中不停来回交替,速度极快的带起一阵残影,一时间让陈瞎子无法判断这通臂猿猴最后会用哪只手,哪个角度来攻击自己,这种情况下的防守就是经验上的习惯,和自己玩命的下赌! 就在这通臂猿猴到了陈瞎子近前的时候,通臂猿猴手中的棍子一下子就交到了左手,同时顺势画了个8字,这棍子就带着千斤之力横扫陈瞎子的腰腹! 陈瞎子当时正好做了个下腰的动作,这一棍贴着陈瞎子的肚皮就飞了过去,巨大的惯性带着劲风一扫陈瞎子的腰腹,虽然没有碰到,还是让陈瞎子一疼,同时整个人跟着这劲风就横着飞了出去! 陈瞎子半空调整姿势,一个半空转体稳定重心,接着脚下一落地就急忙只做了半次深呼吸,因为通臂猿猴的攻击又到了!此时陈瞎子已经贴着墙根,所以这通臂猿猴也是贴着墙根跑,可跑着跑着就蹬在了墙上,接着整个身子和地面平行的在墙面上开始冲刺,手中棍子蹭着墙面擦出了大量的火星! 接着这通臂猿猴忽然双脚蹬离墙面,半空中转体,手中棍子只攥着尾部,抡开了后,攻击距离几乎长了将近三分之一,挂着千斤之力一棍砸向陈瞎子面门! 陈瞎子对这一下子措不及防,完全没有估算到这一棍的距离会突然延长,一时间就慌了手脚,但姜是老的辣,陈瞎子甩手就是一张道符,贴着棍子底下就飞向了通臂猿猴的肩窝,打算来个两败俱伤! 这一下子最糟的状况就是陈瞎子命陨于此,而这通臂猿猴废了整条胳膊,虽然陈瞎子没有胜算,可是陈瞎子也没让这通臂猿猴占到便宜!反正陈瞎子没觉得吃亏! 这通臂猿猴何等聪明,自知就是耗也耗死陈瞎子,这时候用陈瞎子一命换自己一条胳膊显然不值得,所以在这紧要关头通臂猿猴松了手里的棍子,身子半空中一缩,这张道符也就贴着它的胳肢窝飞了出去,而那一棍因为最后关头卸了力,导致准确度差了一点,贴着陈瞎子的耳朵边蹭了过去,在地上摔得哗啦啦一声! 陈瞎子紧张的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可半空中的通臂猿猴不算完,接借着前行的惯性,一脚就蹬在了陈瞎子的胸口,陈瞎子一下就觉得好像被大象蹬了一脚,连点反应都没来得及做,景物一转自己后背就撞到了地面上,天旋地转一般的站起来,胸口一闷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呼吸极为不顺畅,用手一摸就知道自己肋骨断了一根,陈瞎子抓着胸口一掰,那根肋骨就挫了位,虽然不用担心被下一击戳进心脏,但也是疼的出气断断续续,眼珠子直往外翻! 这一连串的攻防几乎让陈瞎子丢了老命,肺活量不够的缺陷暴露无遗,如果通臂猿猴继续猛攻,那陈瞎子绝抵挡不住,这会陈瞎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刚才一般无二,咬着牙硬挺着,调整着呼吸,让每一口吸进来都变得绵长,吐出去的又缓慢。 但陈瞎子却忘了,自己能控制呼吸,却阻止不了心跳,尤其在这灵猴的面前,自己的心跳就如同有人敲着一面鼓一般的清晰,实实在在的落在在通臂猿猴的耳朵里! 这通臂猿猴也顾不得捡起地上的棍子,双拳一砸地面,再次平地跃起,几乎一窜就到了陈瞎子的近前,张开手掌,借着长指甲一抓就抓向了陈瞎子的小腹! 陈瞎子急忙提了一口气,接着含胸收腹,让过这一抓,跟着抬腿就踢这通臂猿猴的小腿,可通臂猿猴是何等的灵巧,轻描淡写的一个小跳就躲了过去,然后又一抓抓向陈瞎子的心窝! 陈瞎子这会供氧量已经不足,眼前开始发黑,自己就知道要不好,这一抓躲是躲不过了,就急忙合双臂硬抗,耳听自己衣服吱嘎一声,陈瞎子连连倒退,再看双臂上各有五道收尾相接的血道子,里面被带走了一层肉,鲜血哗的就流了下来! 陈瞎子不敢换气,抽出一张道符口中一串说辞,那张道符瞬间好似通电了一样的变得笔直,接着陈瞎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只通臂猿猴,耳中尽是那张道符本身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响。 那通臂猿猴忽然停住了向前冲来的脚步,然后原本恶狠狠的表情忽然一变,两个鼻孔不断的扩张缩小,好像闻到了什么一般的再确认着,跟着再次露出凶悍的表情,发出一声异常刺耳的啸叫! 正在陈瞎子以为通臂猿猴被镇住的时候,这通臂猿猴竟然一下子人立了起来,接着双拳猛的一砸地面!再瞧陈瞎子脚下的石板忽然被震碎了,接着沿着陈瞎子的前脚尖,地上的岩石好似活了一般,沿着陈瞎子的小腿开始向上攀爬,就那么一眨眼,陈瞎子的脚就被火山岩完全包裹,仿佛穿了一双连着地面的岩石鞋子! 陈瞎子一见不由惊呼道:“妖术.锁脚石!闹了半天你是土系的妖兽!” 可那通臂猿猴这会还那管你陈瞎子说什么,双手在胸前一拍,双臂回弹的空档,这通臂猿猴的胸口一下子鼓起有将近两倍,仿佛这通臂猿猴霎时变成了雌性一样! 接着腮帮子一鼓,一道劲风打着转就被这通臂猿猴吐了出来,速度不慢的直飞向陈瞎子!这真旋风经过地面的碎石时,一下子就将那些碎石碾成了粉末!陈瞎子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这是妖术.罡风裂!自己这次是要玩完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雾散了 陈瞎子急忙抽出一张道符立于唇边,口中念念有声,然后手指向着地面一甩,道符好似祖龙的方卡刀似的直接插入地下,接着这道符下的地面猛然窜出一面三米高五米宽的火山岩地刺石墙,而那张道符就镶嵌在这石墙的正中间! 那阵罡风这时也恰好到了近前,随着咔哧咔哧脆响连连,这罡风几近摧枯拉朽之势,将这面石墙割成千段!于此同时陈瞎子第二张道符也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双手将将护住身前,就觉得身前一凉,眼前就见了红! 随着自己仿佛被一头野猪顶飞了似的摔在地面,自己在看身前,连同胳膊加上胸腹一时间竟然多了十数道血口子,更多的地方留下了大量的红色血印! 陈瞎子太小瞧这通臂猿猴的妖术了!废了一张地刺符和一张金身御敌符,竟然还将自己多出割伤,通臂猿猴这一击几乎同等于一个正八景的文职鬼仙!甚至摸到了地仙一个级别的门槛!陈瞎子不由得暗道一声糟糕,自己轻敌了! 可通臂猿猴这时却杀红了眼,根本也顾不得旁的,见到陈瞎子仰面倒地竟然没死,跟着就是一声疯了似的啸叫,四肢着地的猛窜向陈瞎子而去,两步跳起后一脚就蹬在了陈瞎子的胸口,疼的陈瞎子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血! 而这血溅了这通臂猿猴一脸,同时这通臂猿猴双手死抓住陈瞎子的双肩,猛的向上就是一拉陈瞎子,张开那张露着犬齿的大嘴,奔着陈瞎子的颈动脉就下了嘴! 这一嘴要是咬上了那还得了!陈瞎子也不白给,拳脚功夫略比梁风谨差了一筹,可又优于闻启明,眼见自己小命不保更是不敢托大。就见陈瞎子双掌相叠呈碗状,然后由下向上猛的一推这通臂猿猴的下巴,就听见咔吧一声。这通臂猿猴本来张开的大嘴,一下就被陈瞎子打的合了起来! 同时脖子还向后一仰。双手瞬间就松了陈瞎子的肩膀!陈瞎子脚下赶紧蹬地,顾不得后背是不是磨破了,死命的钻出了通臂猿猴的身下,没等爬起来,右手忽的就猛拍了下地面,然后一翻身才站了起来。 那通臂猿猴气的嗷嗷怪叫,尾巴立起来老高。双拳不住的砸着地面,将脚下的石板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屈膝一弹,整个身子飞扑向了陈瞎子。陈瞎子不敢硬抗。急忙侧扑到一旁,右手支撑地面左手跟着又是一拍地面,然后肘关节一弯,好似折跟头似的又向前翻了个个,左手一支地面。右手又是一拍,跟着半空中打了个转才落了地面。 但陈瞎子脚尖刚一站稳,眼前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动,陈瞎子憋住一口气连连后退,那影子边入行随性的紧跟了上来。陈瞎子连续的数个后手翻,直到感觉身前没了风动,才敢稳住身子长出了一口气,再看眼前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自己身后紧跟的不是那通臂猿猴,而是一条妖术制成的岩石地龙!说是地龙,实际上就是一个岩石柱子,然后划着波浪一样的,沿着陈瞎子翻越的轨迹不断从地面钻出,又钻入地面,直至戳死对方为止!远处那只通臂猿猴此刻双手插入地面,整个小臂都满是火山岩石的颜色,现在抬起双眼盯着陈瞎子。 陈瞎子现在已经大限将至,连续的死亡逃脱让他消耗了绝大部分的体力,脑供氧不足让他视觉开始产生模糊,并且伴随着感光度下降和重影,陈瞎子知道再来两次这样的攻击,自己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而且陈瞎子知道通臂猿猴是善用妖术的,在妖界也是少数天生物理攻击和妖术攻击都数得上的妖怪,但他真是没想到妖术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自己的道术算是能引天地变化,凭空化物撒豆成兵,可一跟这通臂猿猴相比,如同没底的水桶,根本不值一提! 这岩石地龙虽然没如仙家那般精美具象,可到了这般田地的陈瞎子所知也是寥寥无几,如果说这么讲显得很抽象,那再具体一点说,陈瞎子的地刺符若是发挥最大功效后再连提三个等级,恐怕也就是刚刚摸到这通臂猿猴所用的岩石地龙一个等级的东西! 陈瞎子现在出气多进气少,两腿开始打晃,越是想要集中精力,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越多,远处罗汉狒狒不停的啸叫,就算听不懂也感觉的到,这是一种呐喊助威。 陈瞎子趁着通臂猿猴把手从地下抽出来的档口,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跟着抽出五张道符,刷的一下子散开在手间,然后双唇蠕动,五张道符顷刻化为飞灰。 可因为这里没有风,这纸灰并没有四散,而是沿着燃烧的热浪缓缓上升,等着向上飘了一段距离后,这才开始又缓缓回落,陈瞎子就在这么个时候,单手向前一抓,陈瞎子这手掌就好像吸尘器一样,将这五张道符的纸灰瞬间吸入掌中,攥成了一个纸灰的灰团! 跟着左手立剑指于唇边,随着陈瞎子口中超快的语速诵咏着什么,攥着灰团的右手指缝忽然一松,五指不停的蠕动碾压着灰团,指缝间那纸灰便缓缓的好似细沙一般的漏了出来,在这无风的环境里,好像随着清流四散飘去,一时间漫天满地全是这灰色的纸灰! 罗汉狒狒群一下子就乱了,眼睛全都不够使的四下乱看,手中的兵器也是乱戳乱划,就连通臂猿猴也不知道陈瞎子是要干什么,眼珠子一边死盯着陈瞎子,一边警戒着突如其来的灰尘,正在这通臂猿猴打算不顾一切的冲向陈瞎子时,它却发现,陈瞎子没了!而这迷人眼的纸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阵浓雾! 通臂猿猴一下子就慌了,它没想到陈瞎子来了这么一手,这地方没有风,这阵浓雾让人眼前发灰,什么都看不见,一瞬间全都变成了瞎子!这通臂猿猴赶紧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警告罗汉狒狒群不要乱动,原地警戒,而自己则是四肢着地半趴半跪的紧贴着地面,手掌完全打开,好像在用手指感受着地面的振动,来判断陈瞎子的位置。 忽然,这通臂猿猴就好似脑袋一动,好像是感受到了陈瞎子的位置,接着四肢蹬地,类似跳跃似的连连加速,奔着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尽管没有人知道那是哪里。 通臂猿猴一拳砸在了地上,扑空了!通臂猿猴知道陈瞎子走不了多远,所以双手再次按在地面上,没出两秒,这通臂猿猴再次冲向另一个地方,可这次已经是扑了个空! 一来二去这通臂猿猴在这团迷雾里折腾了近五分钟,它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马上解决眼前的困难,所以急忙人立了起来,运足底气,猛的就用鼻子吸了一大口! 就见这震迷雾毫无征兆的顺着这通臂猿猴就吸了进去,那胸腹一瞬间就被涨的老大,可是这迷雾真的淡了一点点。一见有效果,这通臂猿猴连连猛袭这浓雾,同样的这迷雾中就伴随着大量的放屁声。 这阵雾来的悄无声息,散的也没给人准备,不知道是这通臂猿猴如此鲸吸起了效果,还是陈瞎子这个道术维持已到大限,渐渐地,这浓雾开始散了! 那通臂猿猴眼睛身前身后的乱转,终于在远处看见了一个人影,而且从轮廓来看像极了陈瞎子,可这通臂猿猴是通灵的灵猴,这陈瞎子忽然消失绝不可能单纯就是要玩失踪,一定是做了什么准备,所以这通臂猿猴也没有冒冒然的冲过去,反倒是半蹲在原地,警戒着陈瞎子。 雾散了,陈瞎子靠着墙根坐着,身上的汗混合着泥土在他身上好像是被泼了浓墨一样,一道一道,一条一条,看着十分的脏,脑门上全是汗,本来还算整齐的头发现在就跟鸡窝一样。 陈瞎子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递到嘴边,可接下来这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那手指仿佛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如同这打火机上抹了油似的,总是从转轮的地方滑下来,直到最后陈瞎子两只手才勉强将烟点燃。 不用问,一看就知道陈瞎子体力严重透支,眼皮向下耷拉着,好像困得已经不行,从现在陈瞎子的症状来看,就算没人管他,最多半个小时,陈瞎子肯定因为体力透支造成昏迷性休克,到那时候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那陈瞎子将在几个小时之后凉透。 那通臂猿猴呲着犬齿,左右不停的看,它不知道陈瞎子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间真的是拿不出个准主意,这会它也顾不得猴子猴孙了。 一声刺耳的啸叫后,一只手持单刀的罗汉狒狒飞也似得直奔陈瞎子,接着就在所有人一晃神的功夫,这罗汉狒狒一刀就砍进了陈瞎子的肩头,鲜血哗的一下就涌了出来!虽然没有砍到动脉,但是却会加速死亡! 那通臂猿猴一看没事,赶紧又派了一只罗汉狒狒再去,只见这只罗汉狒狒手持的一杆长枪,由上向下一枪刺穿了陈瞎子的右腿,陈瞎子疼的啊的就是一声,那声音几乎响彻天地! 那通臂猿猴一看果然没问题,三步并做两步的就奔着陈瞎子冲来,可就在陈瞎子疼痛欲绝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这一幕,而他和通臂猿猴对视的时候,通臂猿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一个急刹车似的急停,接着才支起身子,可为时已晚! 陈瞎子死按着身上的伤口,本该一脸疼痛的陈瞎子却忽然坐了起来,然后冷笑道:“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萧家的厉害!” 第三阿比七十九章】爷赏的 这通臂猿猴一愣神的功夫,才发现陈瞎子借着这阵浓雾到底干了什么,就在通臂猿猴的脚下,那已经支离破碎的火山岩石板上,此刻零零散散的居然被贴了大量的道符! 这些道符看起来好像是散落在地上的,可实际上确实按着一定的规律和位置黏贴的,有地方只有孤零零的一张,有的地方却密密麻麻的贴了很多,还有的地方则是一张罗一张的贴了两三张! 而且这些道符一大部分是被干干净净的贴在地面上的,虽然看着不是那么工整,可还算规矩。可有一部分道符则是掩盖在碎石之下,类似隐藏起来的,从道符表面上看,上面还有脚印或者是褶皱,显然曾经有人在上面踩踏过,而从战斗开始,这里能踩踏它的,除了陈瞎子就只有通臂猿猴自己! 如此看来这些道符就是陈瞎子在和自己战斗的时候,趁着自己不注意提前埋好的,通臂猿猴一下子就想起了陈瞎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拍一下地面! 它急忙四下看了看那些道符的位置,果然就是陈瞎子战斗时的落脚点,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那个自己施用妖术岩石地龙,此刻岩石地龙每一个落点处的旁边,都有一张道符,这陈瞎子当时并不是慌忙逃窜,而是有意引着自己,让自己认为他的行进路线并无可疑,这就是个圈套! 这通臂猿猴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脚下正中间的一张道符忽然燃为灰烬,同时从这灰烬中的地面上,猛窜起一大团泥土,这泥土几乎瞬就将通臂猿猴的身体裹了起来! 接着泥土中逐渐显现出来一种类似矿物质的东西,像是重金属,这泥土随之渐渐变硬,跟着泥土中开始有植物迅速生长,将泥土完全覆盖起来。只露着通臂猿猴的脸! 可这还没完,就在植被停止生长的一瞬间,一团熊熊烈火从通臂猿猴脚下升起,轰的发出一声爆炸音,再看当场。包裹通臂猿猴的土壤植被全都烧成了焦炭一样的颜色。可是因为这泥土中有那种金属,现在这包裹着通臂猿猴的泥土变成了一种闪亮的黑色晶体! 这晶体看起来像是紫水晶或者是墨色的钻石,由大面积的剖面组成。里面流光溢彩,外面见楞见线,剖面如同刀削斧砍一般,一眼望去显得十分坚硬。 那通臂猿猴见过这东西,一下子就发了疯似的不停的来回挣扎,口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啸叫,吓得旁边的罗汉狒狒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全都傻了眼,一边看着通臂猿猴。一边又左右看着同伴,显然没了主意。 “眼熟吧?对,这就是五行锁,帮你渡劫用的!”陈瞎子说的十分快意。 相传天下有十大死锁:捆仙绳、无常索、阴阳双鱼锁、灵府枷、斩妖台伏魔索、五行无相锁、龙脊髓、混天绫、妖王带和鬼筋,这十大死锁大罗金仙难开,妖王鬼仙难逃。相传从这十锁下挣脱的寥寥无几,挣脱者无不适名震三界的人物,可见这十锁绝非浪得虚名! 通臂猿猴当然知道这东西,五行锁和妖王带在妖界齐名,妖王带实际上就是妖王渡劫升天的时候。褪下的那层妖皮,坚硬无比,而五行锁则不然。 陈瞎子这五行无相锁实际上并不是道家的法术,而是来自妖界的东西,是借助五行之力,凝华而成,难解的地方在于,五行锁是通过相生相克的原理,达到五行间的平衡点。 在这一点上五行不相生不相克,所以这东西实际上已经又跳出了五行,如此一来金不能伤、石不能碎、木不能燃、水不能止、火不能灭,如此,这五行锁就近乎于无法破! 通臂猿猴疯了似的不停在这五行锁中挣扎,可是这五行锁动都不动一下,这通臂猿猴几近癫狂,用脑袋左右去撞这五行锁,可只有通臂猿猴的脑袋流出了血,却依旧撼不动! 陈瞎子掏出三颗香烟,点燃后立在两块火山岩石板的中间夹缝处,接着刮了一把自己肩头的鲜血,用这鲜血在这三颗香烟的前面刷刷点点写了一串文字,接着双眼一闭,口中开始大声吟诵:“太清法令,开济坤乾,焚香拜礼,设案立坛。。。” 随着陈瞎子每一句吟诵,这地面上就有一张道符唰的一下子自燃了起来!可那燃烧的道符并没有变成纸灰,而是虽有火焰但纸却不跟着燃烧殆尽,能清晰的看见那火红的火苗中道符安然无恙! 并且好像是导火索一样的,一张挨着一张的燃烧,是以顺时针的方向不断的扩散,没一会的功夫,这通臂猿猴的四周所有道符就全的燃烧了起来,并且火势相当的旺盛! 随着燃烧,陈瞎子脸上的汗水却越来越多,身上裹着泥土的汗水好像是泥浆一样的不断向下流,陈瞎子脸色发白,嘴唇干裂,眼圈越来越青,眼窝开始变得凹陷,脸上的褶皱也越来越明显。 渐渐的陈瞎子中气就显得不太足了,吟诵的声音里还听得到有些咬着牙,能明显的感觉到陈瞎子此时在艰难的忍受着什么,立于唇边的剑指都跟着不停的抖动!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好似有人在天边远的地方轻轻抖动了一块铁板,回声久久不息,盘梗着迟迟不散,接着又是一声,这声好像是离得近了一些,并且回声更加的清晰。 接着原本透着的天光缓缓暗了下来,衬的那密密麻麻的道符火焰更加的明亮,并且这火焰逐渐在由红转白,而后又由白转成淡金色,这天色也愈加的暗了下来,此刻场地中眼已不能视物,除了那淡金色的火焰!随之而来的事那头顶的声音变得明亮起来,也听得清那轰隆轰隆的正是雷声! 狒狒群一下子就乱了! 所有的罗汉狒狒全都慌张的捂着耳朵四处逃窜,眼中尽是恐怖,因为这雷声实在是太响了,响的好像就在自己的耳边,好像每一次响声都敲打着自己的灵魂!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微麻,地面上的碎石都跟着跳动,就像是簸箕上的黄豆! 通臂猿猴歇斯底里的嘶吼已经被雷声完全掩盖,天空中不断有一道道亮光划过。好像有一个巨型的闪光灯,毫无规律的频闪着,映的通臂猿猴那张脸十分的恐怖,张着大嘴露着牙龈,两根犬齿根部清晰可见。双眼尽是愤怒的绝望。鼻孔张的老大,脑袋使劲的后仰,想要看清头顶的天! 就在这时。陈瞎子忽然双唇紧闭,剑指夹起一张道符,那道符唰的一声就直立了起来,变得好似扑克牌一样的坚挺,跟着陈瞎子右手一抖,这张道符几乎是平着的飞离了指尖,如同一支羽箭射向了通臂猿猴,啪的一声,落在了通臂猿猴的额头! 通臂猿猴脸上尽是惊恐。不断用嘴尝试去够那张道符,好不容易将这张道符叼在了嘴里,可不知道是因为生理构造的原因导致的,还是这道符实在是特殊,无论自己怎么拉扯,这张道符都没因此而被撕断! 就在这时。陈瞎子仿佛像是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身子一下就瘫软了下来,颓然的坐在那里,可脸上却挂着一丝冷笑:“猴崽子!我如此辛苦做的杀阵岂是你能挣脱的?今天老夫就赏你个五雷轰顶!” 话音一落,一道红光如同一条裹着火焰的长龙从天而降。将这片天地照的好像是太上老君的丹炉,刹那间根本就睁不开眼,那红光笔直的落在了这通臂猿猴的头上,顷刻间整个空间仿佛被砸碎了似的露出叉状的裂纹! 一股巨大的气浪直接将陈瞎子打飞,整个人砸在了城墙上,落地后地面仿佛变成了一面鼓皮,将他再次弹起,这时耳朵里这时才被一声爆炸声塞满,几乎将耳膜击碎,整个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最深处被敲打出来,如同心身分离一样!再看那通臂猿猴,此刻的脑袋仿佛变成了焦炭,看不见一丝皮肉! 可这通臂猿猴并没死!它脖子微微颤动,两只眼睛好像废了好大的力气想要向上看去,但这时候第二道紫色的长龙如约而至!犹如一把利剑直接灌在了它的头上,把它整个头皮和面皮全都砸碎了,两个焦黑的耳朵一瞬间向子弹似的射进了城墙之内,将这城墙都打出了一个窟窿! 通臂猿猴整个脑袋露出了翻着片的粉色嫩肉,大滩大滩的鲜血从口鼻和那嫩肉中流了下来,或者说仿佛像是泼出来的一般!而且整个脑袋比之之前的位置,向下挪了两寸,两颗犬齿全都顶在了五行锁的外檐上,它的脑袋竟然被砸扁了! 通臂猿猴使劲的想要动一下,但是除了那一个向左看一个向右看的眼球微微一抖,只有脑袋微微颤动,可这时一条黄色的长龙再次落下,咔吧的一声脆响,将它的天灵盖一下子就掀飞了! 脑浆瞬间就从脑壳中溢了出来,两颗犬齿被这巨大的冲击力一砸,和这五行锁相撞的一瞬间就被生生折断,好似祖龙的两柄飞刀打着转的射了出去,然后击穿了两只罗汉狒狒的身子,镶进了墙里! 那通臂猿猴的眼珠子也飞出了眼眶,整个下颌骨完全被砸碎了,脸上的肌肉所剩无几,露出森森的白骨,并且出现了大面积的碳化!通臂猿猴此时已经一动不动了,整个脑袋就像是要断掉一般的在颈椎上乱摆! 但就在这么个时候,又是一条绿色的长龙一闪而至,陈瞎子不敢直视,只能从闭着的眼皮上判断到。那绿光消逝之后,耳边才听见了轰隆隆一声巨响,陈瞎子捂着的耳朵却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用! 通臂猿猴颅腔中已经空空如也了,头颅的最高点已经变成了眉肱骨,整个下颚没了踪影,如果不是之前见过,没人能相信这曾经是一个生物的骨头! 颧骨露着两个大洞,透过去能看见里面细碎的骨渣,而颈椎骨根本和这头骨就没有连在一起,并且第一节已经搓碎了,整个骨头此时呈现的颜色,竟然是炭黑色! 陈瞎子感受到眼前又再次闪了一道白光,可他却迟迟的没有听见声音,或者说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特别的安静,安静的自己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那亮如白昼的光芒过后,陈瞎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是雪白色的,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是肩膀的伤口让他疼的一咧嘴,他摸出了香烟想塞进了嘴里,但是却发现按动了好几次火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火机点没点燃,身上不停的传来酥麻感,无论他抚摸什么,都摸不出形状和质地。 他不管不顾的将香烟两次送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叼不住,他不由得用手去摸自己的嘴唇,可传回来的确实类似打了麻药去摸搓衣板的感觉,陈瞎子不由得想到:是我的嘴没了,还是手指没了,亦或是二者都没了?天,怎么又黑了? 第三百八十章】似曾相识 方瑜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红着鼻子将脸埋进了膝盖,大海一拳一拳的砸着脚边的石阶,石阶一块块的溅起,祖龙被那雷声震得伤口再次流血,呆呆望着看不见的天空。 猴子一语不发的往祖龙身上黏外伤贴,至于罗文,手中攥着已经成了粉末的香烟,鼻孔张得老大,瞪圆了眼睛紧咬着后槽牙,望着那被城墙挡着,刚好看不见的门后。 五道天雷,犹如缸口粗细,几乎无间隙的从天而降,让顺着一条宽敞的石梯向上的众人无一能站稳。虽然众人站在高处,可是因为高低落差和事件发生地刚好在那堵城墙跟前,没人能看清门后的情况,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五道天雷竟然让那堵城墙开始向这一侧凸起,威力自然可见一斑。 没人敢质疑这五道天雷的威力,单凭这声音就足以让人大小便失禁,那陈瞎子不是神仙,他是用自己的命来阻止了罗汉狒狒的追赶,帮众人干干净净的断了后! 罗文勉强支撑起了酥麻的身体,一下子还差点摔倒,他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却还是用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接着拉起旁边看起来泥软不堪的方瑜,红着眼圈吞了一口东西嗯的一声:“咱们走!” 众人进了那扇大门之后,摆在眼前的并不如他们想象,而是一个宽度几乎左右望不见头的石梯!这石梯修的相当的平整,甚至石梯每一阶都经过了打磨,踩在上面要不是灰土影响了脚感,肯定是异常的平滑的。 到了这里回望的时候,众人才知道这里实际上算是这个巨大建筑的内城,头顶隐约看的见璀璨的星空,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而且面积又大,感觉不像是在一个火山口底下,倒像是在一个平原之上。 这不由得让人惊叹。这个巨大的建筑物几乎是占满了整个火山口,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罗文也能猜到,这些火山岩并不是自然形成打磨的,而应该是这里的建造者,利用岩浆制成的,这工程就不仅仅是巨大这么简单了。 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方瑜渐渐停止了抽搭,可是精神多少有些涣散,走起路来飘飘的,若是来上一阵风。方瑜都有可能滚了石梯。大海好像念经似的小声骂着什么。肩头扛着的祖龙眼睛死死的还盯着石阶下的那扇大门。猴子托着那个大包,走的呵斥带喘,汗如雨下的强撑,当他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的时候。众人才站在了一个平台顶。 这平台颇为宽广,前后延展将近二十米,左右无边,平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一个二人高的青铜鼎,上满雕刻着大量的奇怪花纹和各种图腾,间或还能看见不少和脚下台阶差不太多的条石,显然这里是一处石料囤积处,是专门为了修建这石梯时候用的载货平台。而就在众人的眼前,竟然又是一个巨大的大门。只不过这扇大门和最外面的大门一样,只有门口,却没有门板。 这大门里面黑洞洞的,即便是罗文站在这里也看不出去多远,而在这平台之上。众人发现了大量的尸体,但这些尸体现在已经完全风干了,只有一块遮羞布挡在下体处,全都呈现出跪姿,可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导致这尸体东倒西歪的。 “是奴隶”猴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祖龙身上的外伤贴内药物混合着止痛剂开始发挥了作用,虽然伤口并没有好太多,但是这会已经开始不那么疼了,所以稍有些跛脚的走了过去,用七星剑挑拨着那些尸体看了一会,才转头面向罗文。 “死因全是一刀割喉,并且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也就是说在死前最痛苦的那一刻,都没有任何反抗。”说到这祖龙用七星剑一指那尸体手部皮肤“劳动痕迹明显,生前一定从事大量的体力劳动,应该是奴隶” 罗文皱着眉头纳闷道:“这有些不合情理” 大海抽了抽鼻子看了眼旁边不住点头的猴子,小声问道:“哪不合情理了?” 猴子一指地面上那一大块非常不明显的暗色痕迹:“这么大一块痕迹,全都是血液逐渐干涸后形成的,上面没有足迹,而且这些奴隶看起来有点死的心安理得,和正常情况下死前挣扎截然不同,好像巴不得别人要了他们的命,这合情理么? 尤其是在任何情况下,奴隶和统治阶级都是站在对立面的,临死前做出最后一搏的反抗才算是正常,但这些奴隶动都没动一下,这事里透着古怪” 大海听完有点不耐烦:“管这些臭氧层子干啥啊?咱现在可没工夫扯这些玩意,有功夫抓住邢松这王八羔子再说吧!” 大海这话话糙理不糙,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再无谓的浪费时间,所以罗文点点头,就开始准备前行。大海依旧打头阵,将身上那根战斗背包还没碎的肩带紧了紧,接着将上面的肩头灯点燃,一马当先的就进了那个大门,后边是方瑜,跟着是祖龙,然后是猴子,罗文殿后。 可正当罗文一只脚迈进那门口的时候,罗文就觉得耳后忽然一凉! 有人! 这是罗文的第一反应,肌肉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本能的一低头后回身就是一鞭,可万没想到这一鞭竟然走空了!罗文定睛回身观瞧,可自己身后别说是人,就是个鬼都没有! “散开!”罗文猛然喊道,接着攥着雄蛟眼睛不停的四下搜索着。 众人应声而动,两两组成了战斗圈,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祖龙压低了身子贴了过来,然后手里倒提着七星剑问道:“又是那感觉?” 罗文微微点头:“这次更强烈” 祖龙眉头一皱:“可没什么能逃出你的眼睛,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它的速度绝不会这么快,肯定还在周围,只是隐匿了身形,但你又没理由发现不了” 罗文摸了摸脑后,接着就觉得手中有什么东西,拿到身前一看,正是自己的一撮头发,而且被整整齐齐的斩断的!祖龙将这撮头发拿到手里。然后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闭着眼睛感受了半天,然后一语不发的陷入一阵思考,接着抬头看了看罗文的位置,然后忽然转身,奔着那大门旁的前面走去,折腾了一阵就忽然停下了。 罗文知道祖龙有什么发现,所以快步走了过去,就看见祖龙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这东西长不够一指。宽不到三毫米。虽然体积不大。但是重量可不低,放在手里掂量下,最起码也得有一两重。 罗文等了一会就见祖龙看着自己说:“这是个吹筒用的飞针!” 罗文猛的回身看向身后远处,可远处没有比自己所在位置更高的地方了。罗文又转回了身子,仔细看了下这飞针入墙的位置,顺着类似弹道的轨迹继续回找,可是竟然毫无发现,因为再远的地方别说正常人,就连罗文都看不清,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好似是一块绝壁。 祖龙看着罗文一摆手:“不,这里没有风,非常稳定。不会出现偏移,这么重的飞针,受重力影响会很大,那么远的地方绝不可能射过来” 罗文点了点头:“可问题在于,我感受到的是人。并不是这飞针” 没想到祖龙笑嘻嘻的道:“不对,那是你的错觉” 罗文眉头一皱,祖龙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反驳自己,自己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感觉,而且也极少出错,但是祖龙如此斩钉截铁,莫非自己真的出现的错觉? 祖龙拿着那根飞针递到了罗文眼前:“这飞针的重量相当大,想要在远距离通过吹筒将它射出,这人的肺活量最起码要达到和大海一个水平,可是作为吹筒这种暗器来讲,最好控制的是方向,最不好控制的则是力道和角度。 因为嘴和飞针之间靠的是吹筒相连,这种增加传递媒介的形式会使得能量消耗和转移,直接造成使用者对飞针的各种判断容易失误。就像你会用手拍球,可是手里拿着个假肢,恐怕这球就不好拍了” 祖龙顿了一下:“所以这吹筒飞针虽然是暗器,但却是个近距离的暗器,使用者不会太远,不然容易失误。但这个飞针却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弹出来的!” “弹出来的?” 祖龙点点头:“这种飞针叫黄蜂针,又叫马蜂针,你看这” 祖龙说完将这黄蜂针立在了罗文的面前,罗文眼睛对焦非常的容易,所以他甚至比祖龙看的还明白,原来这黄蜂针并不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银针,而是经过了一种严格的加工出来的产品。 首先这针尖有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小孔,针体上满是细小的倒刺,倒刺根部也有小孔,而且这小孔还是倾斜的,这到很像是蜂针。当黄蜂针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气流就会通过这针尖上的小孔,从针体上倒刺根部数个小孔排出。 并且这针尾部也是中空的,显然这样能够降低一部分风阻,虽然功效非常的小,但是对于这种暗器来说,降低一点点都会相差很多。另一个功效就是降噪音。 这种设计实际上十分精巧,显然是经过无数次改良的,导致这黄蜂针在飞行的过程中不会发出声音,哪怕是正常气流通过小孔的声音也听不见,罗文不知道原理,但是却听祖龙说的明白。 “所以靠吹是吹不出来的,因为有一部分气会顺着针尾小孔流出,导致黄蜂针飞行距离降低,落点不准。所以这种飞针实际上是靠着舌头和两腮肌肉瞬间压缩弹起,将针尾顶出来的。 这使得这黄蜂针初速度相当的大,飞行距离却相当的短。如果这人实际上距离咱们可以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那他的嘴可比火药厉害多了,他也没理由需要靠近你,可一旦他能在这个距离靠近你,这一针就绝不可能偏出!”祖龙说的十分肯定。 祖龙抬头盯着罗文的眼睛:“因为这飞针的质量过大,不适合远距离使用,在长途飞行中飞针不断被空气改变着飞行角度,使得无法以最合适的角度划破空气间的灰尘,这才导致你感受到了气流变化。 所以实际上你察觉到的不是人,而是这飞针排开的气流,所以有人在不敢靠近你的情况下,选择用这种近战的暗器,在远处想要你的命!” 第三百八十一章 】古怪的场景 如果有人在暗处想要罗文的命,并且罗文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那么这个人一定距离罗文有足够的距离,同时也说明这人非常的擅长隐蔽,伪装能力之强绝对是世间少有。 祖龙根据飞针的落点,联合此时此地的温度、湿度、地转偏向力等多方面因素,最终将射击点锁定在误差不超过三米的地方,可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层的蕨类植物笔挺的生长着。 搜索徒劳无功,虽然这感觉让罗文如芒在背,可现在不是为了这看不见的敌人烦心的时候,毕竟身前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所以按照原来的队形,众人开始向着里面进发。 一进入这门口,大海就哎了一声,跟着边走边念叨着什么,可走着走罗文就发现,这个通道越走越宽,这一点不太符合古时候人们的建筑理念。 因为古代建筑讲究的事对称,不单单是左右对称,前后也要对称,有龙头必有龙尾,有天圆必有地方。哪怕是一条通道,也讲究宽窄相同,这种先窄后宽的通道,让罗文心里不舒服。渐渐的罗文发现这条通道开始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走了,最后宽度竟然可以让罗文大海猴子三人并肩而行,这让众人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走着走着众人就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房间,这房间正对着是一个门口,两边的墙壁修建的十分平整,从这就可以看出,这整个建筑修建的还是相当完整的,即便没有修完,这里也已经到了工程后期。在这两边的地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些什么东西的残骸,仔细辨别一下,这东西有点类似毯子。而且数量还不算少,只不过是类似木质结构的,现在已经**的相当厉害。 猴子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这东西是席,唐初以前是人们主要的坐卧起居的必需品,有点类似古代的凳子,那时候人们没有凳子坐,所以就做这种编制物,席地而坐就是这么来的。 这些席全糟了,都是用外面林子里的那种蕨类植物编程的,这里建造是在唐朝之前。这么大的湿度居然还能保存到现在没有完全腐烂,这些植物可是相当不一般。” 可罗文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些席的残骸上,而是揉碎了烟盒叼着根烟,眯着眼睛背着手在盯着两边的墙壁。大海将肩头灯的角度往高处扬了扬,然后才发现,这两边的墙壁上竟然全是雕刻的浮雕! 这两面的浮雕和之前守妖那个大厅里的浮雕不同,守妖所在的大厅里是典型的叙事雕刻,讲述的应该是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制作守妖的过程。而这里的浮雕却没有任何画面转折,一整面墙描绘的是一个场景。这就是典型的场景浮雕。这两面浮雕雕刻的场景极为相似,或者说应该是一个场景的左右面,而且雕刻的就是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从画面上看,场景中描绘的是很多人。这些人身着长袍正襟危坐在席子之上,好像是在睡觉,全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呆滞古板。而且人物长相几乎一样,即便有不一样的地方,恐怕也是因为雕刻过程中人为造成的失误。 大海哎呦一声:“你瞅着些小人。这家伙,坐着还睡的挺香!都他奶奶个孙子的困成啥德行了这是,回家闷得蜜去多好,在这扯啥蛋啊!指不定这都半夜干啥去了,那时候能鬼混的地方反正也是多,是吧!” 大海说完用胳膊肘一碰祖龙,满脸跑眉毛的笑道。 猴子脑袋一晃:“他们不是睡觉,而是在等” “我说的不就是么?不睡觉等啥啊!困这熊样还等,这要是真人肯定有躺下的你信不?”大海挑着眉毛笑道。 猴子一皱眉:“你跪着能睡着啊?” 大海一愣:“跪着?” 猴子点点头,一指那浮雕上的一个小人:“这人身子下的东西就是刚才咱们看见的席,古代人席地而坐,所谓的坐也不是跟你似的四仰八叉的,古人所谓的坐,实际上是双膝向前跪着,然后双脚后伸,用屁股坐在自己的脚跟上,这才叫坐。所以这些人是坐在自己的后脚跟上,你说他们能睡着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纳闷道:“那都闭着眼睛跪着干啥啊?媳妇都这么厉害?” 猴子呸道:“你当全世界人民都跟你似的呢?将来你要有媳妇我估计你也就是个哈巴狗,跟外面人往死里吹,回家就抱着媳妇大腿当半个儿子! 古代讲究上宾入席,也就是说,在自己家里,席不是所有人都能坐的,普通人来了,就坐地上,除了自己只有上宾来了才能坐席,这些人穿戴如此统一的坐在席子上,总不可能是一家的吧?这家族的多大? 所以这些人是来到了某个人的家里,这个人觉得这些人都算得上是上宾,这才能给他们席坐,而且这个人的家还相当有钱,也买得起这么多的席子。” 猴子看没人搭声又接着说道:“人闭着眼睛最常见的就那么几种情况,睡觉,休息,不想说话,听音乐。睡觉是不可能了,就是大海那么没长心的,我估计跪着想睡着也不太容易” 大海刚要挣吧,祖龙就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所以休息、不想说话和听音乐都有可能,但是没法确认。可一旦结合场景来看,再将这些没排除的理由以综合,我们就能得到一个比较接近的答案。 这么多人,有身份,去一个看得起他们,又有钱的人家里,全都闭着眼休息着,而且彼此又不想说话,支着耳朵听着什么。。。”猴子说道这所有人的嘴都慢慢张开了,眼前逐渐勾画出这个场景! “这些人是大臣,都在帝王殿前听宣!”方瑜脱口而出。 所有人对这个推论都显得十分吃惊,同时心里也和方瑜一样,显得这个推论又合情合理,如果真是这样,这两面墙上的浮雕,雕刻的就是在皇宫里,大臣上朝之前等待的场景,那么此时此刻众人所在的地方,就应该是大臣等待上朝的休息室!而这里是仿造皇宫而建的! 罗文抽了口烟说:“到底是不是皇宫,进了那扇门就清楚了” 说完,众人全都看向了对面的那扇五米多的大门,大海啐了一口唾沫,到了大门跟前,双臂刚要叫力就忽然哎了一声:“我说罗队,这门没关严,有个门缝!” 罗文走了过去看了看,这门缝是被什么硬物撬开的,刚好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过去,从痕迹来看时间不会太久,显然这应该是邢松留下的,邢松就在前面,甚至有可能就隔着一道门! 众人鱼贯而入,可到了大海的时候情况就变得有些略显特殊了。大海肩宽背厚,过去的时候就觉得好像自己的肋骨都快要从嘴里挤出来的,等好不容易进来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抱怨,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张大了嘴,呆立在原地问自己:这他娘的到底是哪! 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大厅,里面左右各有五根通天石柱,上面雕刻着五爪飞龙,造型简易古朴却十分工整,且飞龙并非盘于柱子之上,而是类似透雕,几乎是离开了柱体飞于其上! 地面清一色火山岩石板被打磨的光亮平整,每一块大小完全相同,接缝处练成笔直的直线,而且内有粘合填充物,使得走在上面亦感觉不出有任何剐蹭绊脚。 场地正中央之上,有一个极大的天井,蓝色的天光由上照下好似舞台的追光,仔细看去这天井四周也是奇珍异兽团团围绕,神态自然动势栩栩如生,凭生出一股祥和之气,让人看了不禁赞叹。 而在这大厅的两侧,有席左右共六排沿着柱子一路伸向远方,目测单排该有过百,两侧各有三排,呈阶梯似的排列,最后一排全都铺在高台上,而每张席上竟然全都端坐着一个人! 这些人样貌各异,神态谦和,身穿白色长袍,正襟危坐,双手核实置于身前双膝之上,只不过因为这些白色长袍严重腐化,导致从长袍间或的口子里露着里面的肌肤,全都一丝不挂!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面色全都翻着一种淡紫色,闭着眼,皮肤十分的干裂,看起来皮肤相当的薄,甚至还能从皮肤中看的透了过去!因为这些人死了,而且连同骨头、肌肉、内脏全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人皮,摆成了这个坐姿,穿着那件长袍,仿佛还活着一样的等着他们的王上朝! 而沿着由这些死尸,或者叫做人皮尸形成的自然通道一路延伸,远处有一个九阶台阶的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张长度大概在三米左右的长席,席上有案,案旁有几,几上摆着大量的竹简,只不过竹简的皮带全都断裂腐蚀,只剩下一把一把的竹条散落在上面,有的还落在了地上。而这长席之上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人皮尸,显然王并不在这里。 可就在大海愣神的功夫,罗文和祖龙正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大海好信的挤了过去,没想到脚下一没留神,尽然碰到了一根极细的银线,就在这时,耳中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众人连忙循声看去,就瞧见身后那扇大门这一侧,忽然有一块巨大的门板从天而降,一下子就封上了众人的退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人皮尸 大海被这一下差点半绊倒,所以一个踉跄身子就向前扑去,但大海壮是壮了点,敏捷度还是有的,所以脚尖一用力身子就挺住了,可刚要稳住身子,就觉得脚尖前倾的过程中竟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结果又是一绊,然后噗的一下子连个屁都没放就摔倒了,万幸的是身前的地面还挺软的,所以没撞到鼻子,身上一点痛感都没有,大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地可真软,软的? 大海猛的就睁开自己紧闭的双眼!就看见自己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双手抓着这个女人的胸部,而那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大海十分空洞的望着!可还没等大海反应过来,就发现这个女人身子却和脑袋是分离了! 她脖子上还连着下颚,一条舌头耷拉在一旁,可下颚与上颚完全被什么东西切开,一大滩血在上下颚之间的地面上凝固成了暗黑色!而大海双手抓着她的胸,脸紧贴着她的脸,她被切开的口腔中上下牙之间刚好夹着大海的鼻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接作用在大海的鼻腔里! 大海一瞬间就觉得有人拉着自己脚后跟的人皮,好像铺床单时候的猛的一抖,接着自己的皮肤就跟波浪一样的,从脚后跟一直传到头皮顶上,然后如同筛糠似的又一哆嗦后,冷汗沿着身上每一处汗腺同时钻了出来! 大海妈呀一声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接着赶紧将身上检查了一边,一通胡乱的拍打过后,好像觉得自己刚才嘴唇碰到了什么绵软的东西,舔了舔嘴唇这才想起来是哪女尸的舌头! 大海不由分说的按倒猴子,从猴子身后的水囊里抽出饮水管开始漱口,然后才转头一脸不情不愿的看着罗文,想要解释一下。生怕被众人挤兑,可这一抬头才发现,没有人看着他,而是都在皱着眉看着绊倒自己的那根银线。 大海顺坡下驴的也凑了过去,看了半天才吐了口唾沫问道:“你们看啥呢?这他娘的是慈禧太后的剔牙线啊?” 祖龙一指这根银线的另一头,然后大海眼睛就顺这根银线一路延伸,最后这根银线接在了一个小旋钮上,而这个小旋钮造型非常的惊奇,是一只类似貔貅的造型,看上去雕刻的颇为用心。 “这是条鱼线。几千年前可没有这东西,是有人新做的,配合地面上这些金属片和杠杆原理组成的这个机关,链接到这个旋钮上,而这个旋钮应该是这个大厅的机关,转动后就会放下这面石门,类似断龙石,从这貔貅一样的造型来看,应该是有进无出”罗文转了两下那个旋钮后发现没有反应才说道。 “邢松!”大海眉毛一挑。 罗文点点头:“很有可能。看来别的地方应该有出口,但他离开前就在这里布下了这个简易陷阱,离开时再将那处出口切断了,这是想将我们困在这” “邢松这瘪犊子!那现在咋整啊?”大海问道。 罗文点了根烟。眯着眼睛扫了这个大厅一圈,然后吐了口烟道:“等会搜搜看,看看那尸体” 众人有把目光集中到那具女尸的身上,这女尸看年纪三十多岁。穿着一件灰色的打猎服,身上没有装备。 祖龙用手套一指女尸的脑袋说:“致命伤明显,是被利刃经口腔一下斩断了脑袋。导致当场死亡,从切口来看,对方使用的应该是一柄相当厚重且十分锋利的刀剑类兵刃,个头应该相当的高,起码比大海不矮,而且从痕迹来看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罗文念叨说。 祖龙点了点头:“左撇子,下家伙的角度和切口切入点非常明显,而且还是个对刀剑器具十分在行的行家” 猴子这点完全没有意识到,所以就问:“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祖龙抽出自己的七星剑,然后用剑在这女尸的创口处比划了几下:“他是左手下的家伙,从角度力道都能看的出来,我就不多说了,重点在于他下家伙的位置,是沿着这女尸的口腔里横向切开的,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猴子,要是你用刀杀人,你在哪下刀?” 猴子一愣,想了想说:“心脏” “文儿,你呢?”祖龙又问罗文。 罗文这辈子就对刀没研究,所以按照自己的习惯想都没想的说:“脑袋” 大海一踢祖龙屁股:“说这么热闹,要他娘的是你,你在哪下刀啊?” 祖龙用七星剑一指这女尸的身上:“喉管、颈动脉、四肢动脉。。” “得得得!没人听你上课,说正事!”大海赶紧拦着。 祖龙接着说:“可你看这伤口,从口腔切入,一刀斩断颈椎,沿着脊椎顶端下家伙,要比砍头省力气的多,而且还能扫到大脑,百分百一刀毙命。五官是用刀杀人首选,只要精准度够,全都能刀刀入脑,瞬间死亡。 这人使用的是一柄长刀或者长剑,而且重量惊人,这么大的重量,这么长的家伙,还能从五官下手,这种控制能力相当可怕,有力量,有速度,稳定性高,又冷静,可见这人实力不容小觑” “跟你比呢?”罗恩皱着看着祖龙。 祖龙摇摇头:“不好说,不是一个类型,但是单论近身战,我把握不到四成”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祖龙从来不托大,也从来不谦虚,如果他说这个人近身战自己胜率不到四成,那就说明这人用刀就相当了不起了。 罗文听完眯着眼睛扫了一大圈后并没有发现,但是却拽出了三筒左轮枪,拨开转轮按住一个弹仓一甩,哗啦啦的弹壳全都落了地,然后将兜里最后几颗子弹塞了进去,同时说道:“小心点,邢松在这吃了大亏” 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听着罗文继续说:“这地上的脚印非常明显,一组肯定是邢松的。一组应该是司马韵一,还有两组不认得,但是最让我担心的却是另一组,那组脚印只有两个脚趾!” “两个脚趾?”大海不由得惊道“羊啊还是牛啊?咋还俩脚趾呢?” 罗文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这组脚印的足迹分布特别广,而且从别人和他脚印的间距来看,使用的是长兵器,而且杀伤力颇为惊人,几乎没有人能近身,如果邢松没弄死他。那一定就是把他留给我们了!” 众人收拾妥当,心里明白,前面可能会有一场恶战,所以不由得心都提了起来。两边的人皮尸共分三层,分别处在仰视、平视、俯视三个视角,虽然全都闭着眼睛,但是又给人一种正在眯着眼睛偷看着众人的感觉,让人心里和后背都是麻酥酥的,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这些人皮尸虽然只有一张皮。但是让人惊叹的是竟然相当的坚硬,皮内没有任何支撑点,但是竟然将那件白色长袍撑了起来,显然这人皮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十分类似标本。 大海咽了口唾沫,顾不得擦一把眼角的冷汗,缓缓抬起右脚,然后慢慢的落下。用脚尖试探了一下身前的地砖,没有翻板机括声,没有羽箭消息声。没有怒不可遏的喊杀声,除了大海落脚发出的那一声,剩下的只有在这空荡大厅里的回音。 大海第一脚踩实后心里就有了点底,跟着就将左脚也踏在了上面,可还没等他再次迈步,就看见离着自己最近的左右各有一具人皮尸,忽然就站了起来,双眼猛地睁开,可里面露着的不是眼珠,而是后脑勺的皮肤,简直就是一个窟窿! 接着机械般笨拙的伸出了右手,冲着大海做了个禁行的手势!这一下子可把大海吓个不清,本来心理建设都准备好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率先发难的不是哪个不知在哪的两脚趾血印的主人,也不是可能还藏在这的邢松和钟家人,更不是飞火流石的机关,而是这已经被掏空了心的人皮尸! 大海抬起手里的s-7就是一枪,子弹沿着右边这具人皮尸的眉心就钻了进去,同时穿透了身后其他两具的胸腹,和在后边的下阴,可这些人皮尸动都没动一下,只有那弹孔还隐约的透着光,露着另一边的事物! 硝烟还未散去,在旁边的罗文盯着那两具人皮尸也向前买了一步,发现左右第二排的两具人皮尸也是忽的站了起来,右臂一伸,对着罗文的脸做了个禁行的手势,罗文心理咯噔就是一声。还没等他张嘴,祖龙也向前蹋了一步,第三脑排左右两具人皮尸也全都站了起来,同样用了一个禁行的手势。 罗文连忙一栏二人,然后问道:“你们看到的人皮尸,它们的手掌对着哪?” 祖龙也意识到了问题,所以眉头一皱:“第三排的那两个对着的是我的脸,剩下的四个只是对着我的方向。” 大海接话道:“我是第一排,第一排对着我脸,上边那两排怎么看着好像对着你俩似的呢?” 罗文点点头:“对,第二排人皮尸手掌正对着的就是我的脸,这人皮尸没有眼睛没有肉身,但是却又有明确的指向性,它们分得清咱们谁是谁,我不认为这是简单的机关!” 猴子手里拎着空气压缩弹枪,也是向前迈了一步:“那就只有将试验继续下去,才能得到答案” 可就在这时,罗文旁边的人皮尸竟然猛的站了起来!猴子对这突然的变化完全没有准备,而其他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远处那具,按理说该站起来的人皮尸上,一时间没人注意到这一变化! 那人皮尸忽然伸出发青的双手,双眼圆整的死死盯住猴子,仿佛生怕猴子从他眼睛里跑了一样,接着飞身一扑,双手奔着猴子脖子直接落了下去! 猴子自知躲不开,急忙将身子一转,那硕大的背包就替猴子挡下了这一击,而这时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急忙回身去救猴子,但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留在这个人皮尸身上时,另一边一具人皮尸又是忽然一动,跟着一步就飞了出来,立掌为刀,就要直取方瑜的性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心里没底 方瑜本来注意力也在猴子那边的人皮尸上,这人皮尸忽然一动,吓得方瑜也是一身冷汗,可论敏捷方瑜可不输祖龙,眼前一闪就知道有东西过来了! 方瑜忽然就来了个下腰,两条长腿笔直不动,整个人以腰为轴忽然反折,一下子后脑勺都碰到了小腿,脑袋几乎从两腿间穿过,这腰可不是一般的软! 而那人皮尸则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刚好从方瑜的小腹前蹭了过去,而方瑜跟着一扭身子就站了起来,手中九节鞭一抖,一下子就将这人皮尸的脖子缠了起来,跟着脚跟一踩自己的九节鞭,这人皮尸当时就被拽倒在地! 大海在旁边照着这人皮尸的脑袋就是一脚,这人皮尸的脑袋当时就变成了个没有充满气的充气娃娃,瘪下去了一大块,方瑜同时一用力,九节鞭就将这人皮尸的脖子死死的勒成了一个小圈,接着这人皮尸就跟个放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动不动了! 但另一边的猴子就没那么好运了,后背猛遭重创,一下子就脸朝下摔倒在地,脑袋磕在了地面上,猴子就感觉一通天旋地转跟着眼前发黑陷入了昏迷。 罗文顾不上昏迷的猴子,反手一鞭正砸在这人皮尸的面门上,那人皮尸的脸当时就凹了进去,鼻子到成了整张脸上的最低点。可这人皮尸并没因此罢手,而是刚一落地就飘了起来! 接着半空中一打转再次扑向罗文,罗文掏出三筒左轮枪就连开了两枪,打的这人皮尸身上千疮百孔,如同撕碎了的破布一般,露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内腔。祖龙同时手中七星剑一甩,从这人皮尸小腹到头顶扎了个透,这人皮尸当时就轻飘飘的落了地,然后没了生气! 祖龙抢步过去一剑将整张人皮尸全都剖开。可里面别说是骨肉,就连点筋脉都没看见,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罗文回身转向另一边,发现方瑜九节鞭下的人皮尸也毫无诡异之处,不过就是一张人皮而已,这不由得让罗文眉头紧皱了起来。 可还没等罗文想到什么,大海忽然哎呦一声,接着捂着脑袋就跪在了地上,一边骂娘一边猛砸地面,震得众人一下子都是不稳。可大海接着又不停的用脑袋去撞地面,第二下额头就出了一道口子,不停的向外流血! 这一下子来的太突然了! 可跟着祖龙闷哼了一声,然后手中七星剑刷的一下子就脱了手,刺入地下直至金属球的位置,跟着开始出现斗鸡眼!罗文和方瑜一下子就有点傻眼,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竟然再次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罗文抓住大海,死命的想要按住近乎疯狂的行动,可罗文哪是大海的对手。一下就被大海挣开,险些摔倒在地!而祖龙随着斗鸡眼越来越严重,身上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痉挛现象,双手攥着拳头。手指仿佛都要抠进肉里一样!无论方瑜使了多大力气喊着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罗文脑袋里嗡的就是一声!跟着他就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猛的就催动了邪眼,接着就看见就在祖龙和大海的身上。分别骑着一个人!这两个人和刚才偷袭猴子和方瑜的两具人皮尸样貌一般无二,而且全都身着一身白袍,只不过这两个人身子翻着青白色。几乎是透明的,而且双脚全都悬浮在半空! 这是厉鬼!一只近乎具象的厉鬼! 罗文死盯着其中一只厉鬼,抬手就是一枪!可子弹却一下子就从这厉鬼的身上穿了过去,将对面的墙壁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罗文急忙甩开手中的雄蛟,照着这厉鬼就是一鞭,这厉鬼当时就被揍飞了出去,打着滚的落在了地上! 接着这厉鬼身上就好像冒着青烟一样,仿佛被烫伤了似的,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罗文,一动不敢动!罗文如法炮制的又给了祖龙身上那只厉鬼一鞭,这只厉鬼就像是一块破布,飞出去了老远! 罗文急忙将战斗背包里的柱式紫光灯掏了出来点亮,随着那低鸣的声音和蓝紫色的光,两只厉鬼全都躲得远远的,盘旋在空中看着罗文等人,却怎么也不敢靠近!而这时大海喘着粗气盯着地面,口水直流的精神有些恍惚,祖龙皱着眉咬着牙,四肢颤颤巍巍的展开,肌肉不停的随之抖动! 过了好半天两个人才算缓过来,祖龙用七星剑在自己和大海的身上走了好几遍,最后才觉得没了大碍,可即便如此,两个人现在还是心有余悸,都将目光落在了一言不发的罗文的身上。 罗文猛的催动邪眼,再次看向这个类似皇宫的大厅,可下一秒罗文眉头一下子就展开了,手里的雄蛟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了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罗文才将嘴合上,然后缓缓的咽了口口水! 大海和祖龙等人都知道,罗文这种表情代表着什么,全都一语不发的等着,过了好半天罗文才掏出一颗烟点燃,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咱们被邢松算计了” 众人脸上并没有变化,大海挠了挠屁股道:“不就是被困在这了么,刚才都说一遍了” 罗文一摆手:“不,刚才我以为邢松是从这里离开前才设计的这个机关,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们一直认为邢松在咱们的前面,其实,就在刚才的门外,咱们可能和邢松已经擦肩而过了,他根本就没有进来,而是等着咱们先给他趟路!” 这话说完众人全都不明所以,而罗文接着说道:“刚才那一支飞针并不是远距离射偏了,而是近距离,本来我就该命丧当场,可是邢松救了我一命!我猜想就在有人用吹筒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邢松用他的弓箭为我挡了下来!”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罗文:“不能吧,邢松现在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对,他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罗文抽了口烟“但不是现在,他现在需要我活着。他一定是先到了这里,然后看见了眼前这些人皮尸,同时他就知道凭自己的本事。他根本就过不去。 于是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利用咱们心理一直认为在他之后的想法,做了这么一个小机关,同时将自己的一个同伴杀了做诱饵,咱们这么多人,肯定有人在查看尸体的时候碰到这个机关,这不怪大海,怪我一时失察,我本该能发现的” “他藏在外面某个远处,看着咱们进的这门口。可这时我身后出现了一个什么人,想用吹筒要了我的命,邢松知道这时候必须要我活着,所以一箭拦了下来。 而那人一击不中便躲藏了起来。等着咱们进了门后,他看着这石门落了下来,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我想现在他距咱们只有一墙之隔” 方瑜不禁疑惑道:“邢松到底为了什么非得用一个钟家人的人命做饵,甚至还救了你这个仇人一命?” 罗文用夹着烟头的手一指眼前这百余人皮尸:“为了它们,因为邢松知道。除了我恐怕眼前没人能对付的了它们” “这些都是啥玩意儿啊?”大海眉毛一挑。 “听说过美女画皮么?”罗文看着大海说。 “听过啊,不就是一个鬼把别的老娘们儿的皮撕下来贴自己身上么。。。你妹啊!这人皮里面是鬼!”大海惊呼道。 罗文点点头:“对!” 罗文又吸了口烟:“这种人皮尸也叫做藏鬼囊。我没见过,只是听说过,这东西相传最早是一个巫做的。传说这个巫的儿子因为意外死了,死后这巫不堪阴阳隔世的痛苦,就拘了儿子的魂魄,可魂魄不归地府必定成孤魂。时间一久就容易产生怨念,转化成野鬼,也就是厉。 这巫自然能控制厉鬼。不让他儿子为祸,可变成厉鬼的儿子口无声,身无型,就是一段拥有怨念的电波,所以这巫就想了个办法,将死人的人皮剥了下来,经过特殊处理不致腐烂,并把他儿子化成的厉鬼塞了进去,从此他儿子便能如常人行动,只不过只有一句皮囊而已,能让这厉鬼在太阳下也不怕化为飞回,但本质并没有变化” “那这些。。。” 大海没说完,罗文点点头:“全都是厉鬼!” 百余只厉鬼,别说邢松和钟家人,就是神秘所人都齐了,恐怕也没什么胜算!如果是这样,这里就是无法攻破的堡垒,邢松自然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所以才将目光放在了罗文的身上,他比任何人都急,但他也比任何人都知道,开了眼的罗文,就是一切厉鬼的天敌! 罗文的九幽幻境可以通万物九感,那这厉鬼也不例外,在这九幽幻境中,罗文想要弄死个把厉鬼并不难。可这么多的厉鬼,就是罗文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即便坐到了,对罗文的反噬也会相当大。 但邢松却不关心这个,只要罗文认为他自己在前面,那罗文肯定不惜一切代价会从这里冲出去,到时候自己沿着邢松开的路,必定会大大节省力气,而且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这些厉鬼怎么不主动攻击咱们?”方瑜疑惑道。 罗文摇了摇头:“不清楚,很有可能是因为建造这里的人对这些厉鬼做了什么,让他们只攻击踏足条路的人” 大海一边往脑门上贴外伤贴一边问:“那现在咋整啊?这老些厉鬼,我们又看不见,就靠你自己得打到后年马月啊?万一他娘的再把我们几个谁给制住,跟你再干一仗,这不就都扯犊子了么!” 罗文咬着牙毫无办法,抬着头看着别人看不见的景象,心里第一次完全没了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擦肩而过 “冲过去?”祖龙看着罗文弹飞了烟头才说道。 罗文摇了摇头:“不,你们退后,我需要做一个实验” 罗文一只脚小心翼翼的站在了身前这块石板之上,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祖龙看了看已经没了知觉的伤口,然后差着罗文一步半蹲在地上,手里倒提着两柄七星剑,眼睛好像猫头鹰似的不停的四下打量,可等来的并不是那人皮尸的攻击,而是一片寂静。 罗文等了一会,接着缓缓的抬起了另外一只脚,可就在自己脚尖离地的一瞬间,左右第二列第一排的人皮尸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接着忽的一声就飞扑向罗文而来! 罗文早就心里做好的准备,所以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间隙,直接抡圆了雄蛟照着这人皮尸的脑袋就是一鞭,打的这人皮尸当场就倒飞了出去,整个脑袋瘪的就好像是被踩了一脚的乒乓球! 而另一边祖龙的七星剑刷的一下就刺穿了另一具人皮尸的脑袋,从眉心入,后脑出,同时这七星剑还带走了一缕青烟!可下一刻第二列第二排的两具人皮尸也全都站起了身子,罗文急忙收回了脚,那两具人皮尸先是这么直直的站着半天,最后过了半天才好像机械一样的缓缓坐下。 罗文眯着眼睛看着半空两处空空荡荡的地方,等了半天才缓缓的蹲下身子,然后将脸完全贴在地上,仔细的去打量地上的石板,可他却发现这石板并没有任何稀奇之处。 别说下压的压力机关,就是任何一点点的凸起都没有,没两块石板都被那黏缝剂似的灰白色物质相连,显得严丝合缝,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变形的地方。这一下子就难住了罗文。 罗文摸了摸那火山岩的石板,手中传来了一阵冰凉,又敲了敲。下面回应的闷响说明了地下虽然非常厚实,但是却并不是完全实心的!罗文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吓得全身关注的大海妈呀一声! 跟着罗文先是半跪在地上,左右看了看那些席上的人皮尸,又是微微站起来一点半蹲看了看,跟着站直了身子看了又看,最后爬到大海的肩膀上面来了个叠罗汉,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发出一声得意的轻笑。 大海挑着一边眉毛眯着眼睛。任由罗文一只脚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脚踩在自己的脑袋上,就这么仰着头看着裤裆快要开线了的罗文,挺着脖子问道:“发现新大陆了是咋的啊?以后我就得管你叫船长了呗?” 罗文一下子就从大海的肩头跳下。跟着照着大海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笑着说:“搭把手吧,我的大副!” 罗文来到了那具女尸的前面,然后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得罪了,有对不起的地方等我下去再来找我。现在得让您给我帮帮忙” 罗文说完就拉着这女尸的脚来到了那警戒线一样的石板跟前,接着将尸体掉了个方向,脖颈冲着人皮尸的方向,脚却冲着众人,然后和大海一人抓着一边的脚踝。小心翼翼的等待着,而那女尸剩下的半颗人头,现在歪在一边,好像是盯着罗文和大海看一样瞪着眼睛。 罗文用手一指地上的石板拼接细缝,看着大海说:“看见这灰白色的填塞物了么?一会你和我同时向里推这具尸体,记住了,一定要保证这女尸的脊椎骨在这条细缝的重叠线上,一点都不能差!” 大海点了点头:“整的这个紧张,这点小事儿还至于这么嘱咐我,你当我傻呐?” 祖龙在边上偷笑道:“反正是不聪明!” 罗文看了看大海点了点头,接着一人抓着这女尸的一只脚,开始不停的向里面推,同时眼睛不断的瞄着那些人皮尸,还得兼顾着这女尸的角度,可这女尸的上半截身子刚过了那条警戒线的地缝,一阵恶风就从天而降,刹那间就将这女尸撕成了两半! 大海和罗文吓得一哆嗦,赶紧退了回来,而两具人皮尸几乎把这女尸都扯碎了,然后就那么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垂着满是血肉的双手,好像是等着罗文! 罗文用舌头顶着腮帮子,手里攥着雄蛟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等着,大海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直流,祖龙和方瑜都拿着家伙在二人身后一步的地方等待着及时支援,一时间场面气温降调冰点! 众人等了一会,不见这两具人皮尸有动作,这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大海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地上那已经七零八碎的尸体,不禁就是一阵后怕。 我猜错了? 罗文不由得自问道。他本以为这地面应该是类似压力触发的机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这地面会因为平整而造成异常的敏感,如果有一个点的压迫力加大,势必就会造成其他点的翘起。 这样一来只要在这石板地下布好足够多的触点,那么就让每一点都对应不同的人皮尸,这样一来,只要在这石板之上,你不动,就有一对人皮尸会攻击你,你一动就会有很多的人皮尸同时找你的麻烦,这也能说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和大海祖龙站在不同的石板上,会有三对不同的人皮尸面向不同的三人。 可自己这个简单的实验失败了,这攻击根本就不是压力的问题,自己迈出一只脚的时候没受到攻击,显然不是因为压力不够,而是另有原因,可这问题在哪? 罗文用雄蛟支在地上,就这么单膝跪地的闭着眼皱着眉,另一只手一边揉捏着眉心的肌肉,脑子里一边不断的将刚才的一切好像幻灯片似的重发,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罗文竟然毫无头绪,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大海坐在边上,盯着留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断脚,厌恶的用脚尖将这断脚蹬了出去,结果用力太大。正好将这断脚蹬到了那人皮尸的脚下,这人皮尸抬起脚就像这断脚踩去,一下子就把这断脚踩了个稀巴烂。吓了众人一跳不说,也惊醒了深思中的罗文! 罗文没注意到大海做了什么。只知道这人皮尸忽然一动,紧张的手里就一用力,可就是这一下,雄蛟咔哒的一声正好抵住了两块石板中间的接缝处,这一声就好似一道天雷在罗文的耳朵里炸响了! 罗文赶紧站起来,然后眼睛不停的盯着那已经没了人皮尸的席,最后恍然大悟一般的哈的一乐。接着大步便向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皮尸走去!这一下子把其他人吓的都不轻,全都以为罗文打算硬闯,急忙攥着手里的家伙就要跟着罗文冲过去,可没想到罗文一摆手。示意其他人站在原地。 罗文看了看脚下,接着死盯着对面的这具人皮尸迈开了腿,罗文第一步踏实之后,紧跟着就要迈另一只脚,祖龙攥着七星剑一边不停的调整着心率。一边追备好了要应对最坏的结果,可他万万没想到,当罗文双脚踏出去之后,这人皮尸竟然出奇的平静! 几乎只有三四步的距离,罗文就双脚劈着腿。脚不离地的拖着地面往前蹭,罗文就站在了这具人皮尸的对面,脸贴着脸,罗文甚至能非常清晰的从这人皮尸的毛孔里看到对面的景象,而这人皮尸居然一动也不动,仿佛罗文就是空气一样! 接着众人就看见罗文动作非常怪异的将左脚向左侧踏出了一步,样子十分可笑,好像是一个机器人,或者左边有一个水坑一样,高抬腿的缓缓落下,接着又是两步,罗文就站到了那具人皮尸的背后,而这人皮尸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罗文如此轻易的就走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就在刚才,所有踏入这石板的生物,无论生死都会遭到这些人皮尸的攻击,根本是毫无理由的,可现在,罗文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穿透了这两具人皮尸的防守,这太不可思议了! 罗文一回头,然后看着其他人非常沉稳的道:“踩着地缝线走,尽量不要抬腿,绝对不能有任何一只脚完全接触石板,容不得有任何差错!”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照做,果然这些人皮尸对其他人也是置之不理,仿佛其他人也都是透明的一样! 大海肩头抗着还没醒的猴子,不明就里的问道:“罗队,这咋回事儿啊?它们咋还看不见咱么了呢?” 罗文一边走一边一指脚下的拼接缝:“我一直以为这些人皮尸是攻击入侵者的,实际上则不然,这些人皮尸不是攻击入侵者,它们是攻击一切非这里的生物,哪怕就是一片柳絮它们也不会放过。它们实际上不是选择攻击什么,而是选择不攻击什么! 脚下的这条拼接缝里有一种灰白色的填充物,实际上这种填充物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它就好像是一条电线,对生物电异常的敏感,当我们踩在上面,这些拼接缝里的东西就会和人体形成一种类似电路回流的情况,将我们身上的生物电和这拼接缝里的东西相互融合,导致我们现在在那些人皮尸的眼里并不是人,而是判定为是和这拼接缝一体的,或者说就是拼接缝里的填充物。 所以这些人皮尸将我们当成了拼接缝,所以才不会攻击。而这拼接缝又是从远处的那一席下延伸出来的,每一条拼接缝都连着这边每个人皮尸地下的席。 于是如果我们的脚离开了拼接缝,就等于不在这个电流回路上,也就和这些人皮尸不在一个回路上,变回被判断为是异类,便会遭到攻击!咱们有生物电,厉鬼本身就是一种生物电波,说白了这是利用生物电和生物磁制作的一种机关,建造这里的人还是个科学家!” 可谁都没想到,罗文实际上只猜对了一半,而更让别人没想到的事,这得意劲只维持了短短的几十秒! 【第三百八十五章】一口浓痰 众人鱼贯而行,罗文打头阵,身后是方瑜,紧跟着的是大海,肩上扛着还在昏迷的猴子,最后由祖龙断后,几人不由得万分小心,走在其间,除了少量的人皮尸出现皮肤撕裂状态,其他的全都完好无损,几乎栩栩如生,甚至让人觉得如果每经过一具人皮尸后,这具人皮尸就会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后脑勺发笑! 随着前行,众人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本来穿着单衣都嫌热,现在众人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抖动,甚至有趋近零度的势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周围大量的厉鬼的鬼气造成的,虽然厉鬼的鬼气看不见。 在罗文眼里其实又是另一番景象,当罗文第一次在这里开启邪眼之后,他看见的就不再是百八十具人皮尸,而是百八十个厉鬼! 这些厉鬼有的恐怕已经有四阶了,有的二阶左右,全都像是一股乳白色的雾,在这人皮尸里缭绕摆动,幅度并不大,好像是黑夜里的烛火一般。 偶尔这乳白色的雾还从这人皮尸里的耳朵眼鼻孔里钻出来向外张望,还能看见这些厉鬼生前的摸样!若是一阶的厉鬼,顶多也就是似有似无的雾影,可是一旦你能看见这厉鬼的相貌,那就说明这厉鬼应该已经最少有三阶了! 众人的呼吸开始出现呵气,方瑜因为穿的是短裤,所以两条大腿是完全裸露的,此刻随着每一步行走都开始乱颤。祖龙对这骤热骤冷的气温也不适应,伤口再次泛起疼痛,鼻子尖冰凉,不断地活动着手指头,生怕低温将手指头冻僵,如果是那样,那祖龙的攻击力将再次大打折扣。 众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天井的位置,淡蓝的天光将众人笼罩在地面之上。可正在这时候,众人耳听呵的一声脆响,在这如此寂静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一颗雷砸向了一样!罗文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急忙扭回身子 ,祖龙也是赶紧向前抢了两步,一把就把大海的嘴捂住了! “赵海宽你疯了!在这地方还想吐痰!命不要了!”罗文回头恶狠狠的骂道。 大海鼓着腮帮子一脸的赖我了,全是我不好。然后回身又去看祖龙,结果肩膀上的猴子腿差一点就扫到祖龙的脑袋,要不是祖龙反应快,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这一腿肯定就把祖龙扫个跟头,到时候就全完了! 祖龙知道大海还得回身,所以压根就没起来。看着大海扛着猴子转过去后,就觉得大海有些不对劲,自己往侧面迈了一步,正瞧见大海有些为难的表情眼睛四处乱转,嘴巴鼓着,里面有东西乱动,一看就是那口痰现在没地方处理,左右为难的皱着眉,接着咯喽一声,大海咽了! 祖龙跟着眼皮向上翻。舌头一伸就开始干呕,胃里开始痉挛,一抽一抽的难受,这声音一下子就引起了罗文的不满,罗文回头就骂道:“你们两个想作死啊?” 祖龙眼睛一翻,面前吞了口口水,然后躺着眼泪的说:“大海把那口痰咽了!” 这话说完方瑜鼻孔就一张一缩,看都不敢看大海。缓缓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小背包后面抽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算是压了下去。罗文看了大海一眼,又看了看祖龙,捂着胃吞了口口水。冲着大海伸出了拇指。 祖龙不说还好,说完了大海这胃里也跟着不得劲,肩上扛着猴子鼻子就一抽一抽的,舔舔嘴唇吧嗒吧嗒滋味,回身看了眼还是有些不舒服的祖龙,两个人一对视,刚才那个吞咽的情景一下子就再次浮现,大海哇的一声,吐了! 整个大厅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接着两具皮尸齐齐转过了身子,刷的一下睁开了那空洞洞的双眼,全都死盯着地面上那滩污物!跟着直奔着那滩污物一跃而来,大海一个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满怀,而肩膀上的猴子同时也摔在了地上,连同猴子的包也一并滚落在了旁边,一下子又有六具人皮尸站了起来! “跑!” 罗文当即喊道,手中三筒左轮枪疯狂的开火,打的两具人皮尸脑袋都前后通气的破了个大洞!而祖龙手里的七星剑嗡嗡作响,抖手就甩了出去,又有两具人皮尸被扎了个透心凉! 方瑜的九节鞭抡开了变成一条银蛇,将一具人皮尸的脖子缠住向回一带,那倒齿钩一下子就将这人皮尸的脑袋斩断,半空中的身体好像一块破布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攻击几乎就在瞬间,可就在这些人皮尸纷纷落地的时候,场中百余人皮尸全都齐齐的站起了身子,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统一,接着原地跃起,从半空中飞扑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凉了! 罗文的子弹已经告罄,抡开雄蛟和迎面冲来的人皮尸硬抗,大海就好像一只凶兽挥动双臂乱砸,祖龙四柄七星剑根本看不见踪迹,方瑜的九节鞭只能守不能攻,全都将猴子围在中间,一时间连连受挫,百余人皮尸好似一个白色和肉色相溶的大碗,将五人死死的罩在了中间,从外面几乎看不到五人的踪迹! 现在一地的人皮尸,多数都在冒着青烟,可罗文知道,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实际上被消灭的厉鬼相当有限,因为人皮尸只是一个载具,归根结底它们都是被厉鬼操纵的载体! 罗文的雄蛟没有刃,砸在厉鬼身上只能让厉鬼受伤,祖龙的七星剑倒是斩妖的宝刃,可是单靠七星剑又能杀死几个?现在众人的身边、头顶全是乳白色的雾,有的摸样相当具象,甚至分得清鼻子眼睛嘴,有的则没有形状,就那么飘飘荡荡的盘旋着,好似漫无目的一般,可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厉鬼! 正在众人捉襟见肘之时,祖龙忽然停了手里的七星剑,跟着瞪圆了眼睛盯着对面的一块空地问道:“你是谁?你哭什么?” 所有人本来就目不暇接,这么一闹全都抽眼看了过去,一下子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这边还没完,大海也是一愣,接着警觉的看着右侧骂道:“你他娘的乐啥?没见过这么帅的爷是咋的?” 罗文眼睛都直了,可这不算完,身后的方瑜猛的惊叫道:“你别过来!” 罗文再一回头,就看见方瑜抡开了九节鞭疯狂的对着一块石板乱抽,那戟头将石板切成了无数的小块,可方瑜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攻击速度越来越快,照这么个打法,不出五分钟方瑜的胳膊就得失去行动能力! 与此同时大海盘腿坐在地上,瞧着地面上的一块石板皱着眉用胳膊肘一捅旁边的空气:“不对,你这得先跳马,要不一会他支士别住你马腿,这马不就丢了么?再他奶奶的抽你车,你就剩三个小卒子能他姥姥的干啥了?会下棋不得啊?” 祖龙收起七星剑,看了一眼罗文:“文儿,这孩子从轿子上掉下来了,我得送他去趟医院” 罗文脑袋都大了!送你妹的医院啊!什么年代了还坐轿子!所有人都被厉鬼控制住了心神,这下全完了!罗文强开邪眼,可耳朵里嗡的就是一声,两只眼睛就好像是要冒出来一样的疼! 这厉鬼数量太多,邪眼根本就应付不来,这一下子差点造成了反噬,罗文的脑袋几乎是要炸开了一样!别说开邪眼,现在罗文眼前的景物都是重影的! 但就在这时,罗文耳边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罗队!这是怎么回事!” 猴子醒了!可醒的太不是时候! 罗文急忙转身吼道:“这些是厉鬼,别管我们,快跑!” 罗文说完顺手一推猴子,想将猴子退到门口的位置,可是猴子刚醒,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这一下子差点摔倒在地,可还没等他扑倒,迎面一具人皮尸就将后带的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罗文回身砸飞一具人皮尸,跟着抡开雄蛟将旁边一个打算对他施幻的厉鬼打散,可后背却生生挨了一下子,接着另一具人皮尸就来掐他的脖子!罗文用雄蛟一戳那人皮尸,自己滚身就站了起来,接着小腹又扛下人皮尸的一击重拳,胃里的酸水哗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一时间罗文万念俱灰,这些厉鬼绝对受到了相当厉害的限制,不然没可能让自己活到现在,四阶厉鬼一只就够把罗文玩的死去活来,即便罗文的邪眼天生对厉鬼有抵抗,可至多也就是个平手。但现在的情况是百余只厉鬼,邪眼基本算是被废,如果罗文这个时候还说自己有办法,那绝对就是自欺欺人! 厉鬼物理攻击实在是有够差,罗文仗着眼力虽然屡屡吃亏,但是性命暂时无虞,可大海这会还在唾沫横飞的跟什么人讲着棋,一道缭绕的鬼气已经从身下盘至脖颈上,而且还有向上的势头! 祖龙好想抱着个什么人,一脸焦急的在原地踱着步子,仿佛在等车,双手一片漆黑。而方瑜的九节鞭已经划破了自己大腿,显然是因为力竭造成的失误,罗文自知大势已去! 可就在这么个档口,罗文却忽然听见猴子喊道:“罗队!这里交给我!” 【第三百八十七章】先人之福 那个三人宽的门洞此时完全塌方,从塌方的情况来看,一定是有人在内侧将门洞的顶部击碎,导致大量的墙体掉落,几乎将门洞塞满,若是在平常,这门洞一两分钟就能清理的开,可现在的状况是众人脖子上都勒着绞绳,紧忙乎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这时候谁又有手去清理这个门洞? 人皮尸的数量现在已经骤减,虽然数量还算不少,可与之前相比算是降到半数以下,这多亏了邢松刚才那通乱射,即便如此也还是够这四人喝一壶的。 但就在四人玩了命的与前赴后继的人皮尸乱斗的档口,猛然一道蓝光从斜下里转瞬而至,祖龙来不及看是什么,甩手一剑就射了过去,二者在半空中相撞之后燃起一大片蓝色的火星,那蓝光随即噗的一声好像被击碎了,看似轻描淡写,可这蓝色的火星落地之后,竟然把已经碎裂的石板烧成了焦炭! 罗文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跟着猛然喊道:“小心!这是鬼术青冥鬼火!这些厉鬼中有一个已经脱离了本来的控制,开始变得正常了!别让这鬼火碰见,不然必死无疑,这鬼火人间的水灭不了!” 罗文喊完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灭不了的火,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么?但是罗文的话说了一半咽了一般,因为这青冥鬼火是个四阶厉鬼才能掌握的鬼术!也就是说,这群漂浮在半空中的厉鬼里,有一个已经到了四阶。并且摆脱了本来受到的禁制控制! 罗文开启邪眼,他这不看还好,一看血都凉了!除了自己对面这些人皮尸,自己头顶竟然飘来了一大团灰云,可这些灰云彼此间又都有着间隙,看上去有些云朵上还能依稀的辨别出人脸,有的还有四肢。。。那根本就不是云,是数十个厉鬼! 罗文的脑袋瞬间都觉得要炸开了!回身一脚踹向大海:“给我把这门洞给清出来!” 大海一听罗文声都变了。就知道事情的紧急性已经刻不容缓,所以任凭后背挨了一具人皮尸的一脚,卯足了全力照着这门洞口塞住的乱石砸了下去! 大海双臂完全体化,卯足了劲轮番开砸,可大海实在是过于低估邢松了,他本以为邢松是封住了洞口,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邢松如此够绝。他是一边向里面撤,一边毁掉身后的洞顶,说句白话,他毁了整个门洞! 一道黑森森的鬼气忽然从天而降,罗文眼睛忽然瞪大,眼白中的眼仁小的根本不成比例,长大了嘴一时间没了反应!祖龙脚尖急忙点地。一下子将罗文扑了出去,这道鬼气随后而至,好像是干粉灭火器一样的喷到了地上,接着整个地面开始出现规则的龟裂纹,随后轰的一声四裂塌陷,然后,地面上的石板连同下面的山体,全都化成了厚厚的灰尘,细如河沙! 罗文只在队长阅读室里读到过这东西,这是鬼术.黑羽凤!四阶厉鬼的鬼术。这鬼术可以瞬间吸收掉物体百分之九十七的水分,造成物体瞬间沙化,人畜山石植被皆是如此,是鬼术中的高等术!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黑羽凤是在另一个角度射来的,这说明四阶厉鬼现在增加到两个了! 祖龙的七星剑霎时窜起,但是就是一闪,便直直的射进了天棚里直入剑柄。但再罗文的眼睛里,则是一个有鼻子有脸的四阶厉鬼忽的向旁平移了一步,这一剑刚好刺穿了它身后的一只厉鬼,那厉鬼顷刻化为一缕青烟! 可黑羽凤接二连三的从天而降。众人一边躲避着人皮尸的攻击,一边还要东躲西藏,霎时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大海一个躲闪不及,被人皮尸抓破了前胸,鬼气腾腾的在胸口乱窜,一时间痛不欲生! 但还没等大海反应过来,另一边人皮尸又是一脚,大海本想躲开,奈何敏捷不够,只来得及将后背肌*化,可这一脚却直接将大海蹬到了那高台边上的一个沟内,大海哎呦一声就掉了进去! 不过下一秒就听见大海疯了似的喊道:“快他娘的往我这跑!这沟里有个洞!” 众人那还顾得上别的,此时此刻哪怕有一线希望就是活命的可能,所以接二连三的全都跟着跳了进去!果不其然,在这个紧贴着高台的窄沟里,真的有一个一人宽的洞口,这洞口说实话并不大,此刻大海正在玩了命的把身上的肉往里塞! 事态紧迫,按照大海的速度,等他钻进去外面这三人早死八百回了,所以祖龙抬起右脚照着大海的屁股就是一腿,大海就感觉胳膊肚子后背一疼,接着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撞了进去! 这洞里实际上要比洞口宽的多,一进了洞口大海就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胸口鬼气更是让他疼不欲生,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大海唯一的念头就玩命的往里爬,好给其他人腾出空间! 祖龙方瑜鱼贯而入,罗文也是一头扎了进去,可身子刚一进去,罗文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人抓住了!这么狭窄的洞口,罗文别说回身,就是想挪动双腿去蹬掉抓住他的手都做不到。 可就在这时,耳听祖龙猛的喊道:“撅屁股!” 罗文想都没想就用膝盖向下一顶,跟着整个身子就拱了起来,随之就感到下体一凉,耳中花铃铃的铃响不断,吓得他一身冷汗,随之而来的就是脚踝处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罗文赶紧一通手刨脚蹬,溅起地上的碎石无数,终于钻了进来! 原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祖龙抽出了自己唯一剩下的柳叶刀,这柳叶刀是拴着铃铛探路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排上了用场,因为七星剑剑身比较宽,这么狭窄的距离自己就算再准也难免不出现误伤,而这误伤一定是致命的。 所以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这支柳叶刀,大小刚刚合适,这才一刀飞出,划破了那人皮尸的手腕,手腕一断厉鬼立刻没了力气,这才松了手,罗文才算躲过了一劫! 祖龙将七星剑递给大海,大海拿着七星剑按在胸口,一边按着一边向里面爬,给罗文腾出足够的空间后,这才咬着牙专心抵抗着鬼气,大概个把分钟后才见好转,这也得庆幸大海的自愈能力和伤口不太深。 大海因为身体太大,所以向前爬行的相当吃力,后面也是因为他一直爬爬停停,多数的时候大海都要靠身后的祖龙用脑袋向前顶,现在两肩、双臂、膝盖、手肘全都是大量的伤口,疼得他一边骂一边爬。 这个洞挖的十分奇怪,全都是一小铲一小铲的挖出来的,每一铲的间距都相当的近,几乎是挨着挖的,很多地方甚至还能看得出是重复休整,下铲的力道相当的足,形成了鱼鳞一样的痕迹,由此可见挖掘的速度一定是非常的慢。 而且这洞的挖掘路线十分的直,是典型的定点挖掘,说明挖掘人对地表的情况十分了解,不但如此,从下铲的角度和平滑度来看,使用工具不是同一个,挖掘人的习惯也差的很多,这又能看得出这实际上是多个人协作挖掘的,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么隐蔽的工程,这么专业的挖掘手法,罗文一下子就联想到刚才那个门口的奴隶尸体! 如果罗文所猜不错,这个洞实际上就是那些奴隶私下挖掘的逃生洞!然而最后人虽然逃了出来,却被建造者逮了个正着,难逃死亡的命运!可这洞的那一端到底又是什么地方呢? “大海,你是不是放屁了!”祖龙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用手捂着鼻子嘴。 大海勉强支起身子,后背贴着洞顶从胯下看着祖龙骂道:“你放屁!我他娘的什么时候放屁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放屁了?我看就是你放的!” 祖龙皱着眉道:“不是你放的还能有谁?方瑜一个姑娘,总不能是她吧?” 方瑜脸通红,幸好这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所以看不太见。但这味道开始变得越来越浓,而且说实话,罗文和祖龙几乎是同时闻见的,从距离上来看,如果是大海放的,那么传到罗文这里还会有些时候,可现在看时间差并不明显。 这味道越来越浓,已经超出了人类排泄物所能形成的浓度,罗文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罗文使劲吸了吸鼻子,接着忽然喊道:“快跑!是鬼术!” 罗文也是从胯下向后看去,就看见身后洞壁上开始大量出现焦黑的印迹,随之冒出森森的黑气,缭绕的好像是一团火焰,接着这黑气里不断升腾出蓝色的火焰,扑啦啦的开始燃烧,身后的洞壁便开始迅速被点燃! 这是鬼火变! 可罗文让大家快跑,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行进速度肯定有限,尤其是大海领头,这速度就要更慢。祖龙可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肯定是有追兵,于是疯了一样的将脑袋顶在大海的屁股上,使劲的去顶大海。 而大海也是玩了命的向前爬,根本顾不得什么伤什么痛,到了这时候就算是断了胳膊掉了脚,也得忍着向前快速移动!可那鬼火变却越来越近,几乎烧到了罗文的脚后跟,罗文盯着前面方瑜扭动的大白腿和屁股,连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大姐,你快爬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争分夺秒 爬行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而鬼火变的速度却太快,罗文现在甚至能清晰的听见燃烧的呼呼声近在咫尺!可就在罗文几近绝望的时候,前面的方瑜忽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好像是会飞一般!因为方瑜几乎四肢离地似的刷的一下就从他眼前消失了!这一变化让罗文几乎导致短暂的停顿,可接着罗文就感觉到了前方透过来了光亮,然后就看到了一只大手! “罗队!快把手给我!”罗文听到大海扯着脖子喊道。 罗文看见大海从洞外使劲的向里面探着胳膊,脸和胳膊根卡在洞口,掉下了大量的石土,罗文则死命的向前爬去,膝盖磨得钻心的疼,接着一把抓住了大海的手! 然后罗文下一刻就感觉前面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将自己从这个洞里拉了出去!等罗文忍着身上的擦伤窜出了洞口后,那鬼火变一下子就将这个洞填满,轰的一声将这个洞烧塌了! 罗文赶紧向前爬了一步,接着几乎是一字马的叉开腿,看着那蓝色的火焰在自己的胯下不远烧的正旺,没有热浪,没有噼啪做响声,有的只是那蓝色的火光在不停的跳动,到这时候罗文才算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的捡了一条命! 众人几乎虚脱一般的躺在了地上,全都大口的喘着气,罗文看着头顶漆黑的星空,咽了一口唾沫,巴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甚至认为这么躺着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可还没等众人倒过气来,耳中就听见了一声极为清脆的金石之声!这一声来的十分突然,或者说这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人为的强行扭曲变形发出的! 众人一下子就全都站了起来!但只有罗文一个人看清了,那就是司马韵一将邢松推进了一扇大门里,而她自己则是死死的守着那扇门外,看着罗文等人的方向! 这又是一道城墙!和之前陈瞎子大战通臂猿猴的那面城墙一模一样,只是大门略有区别,由此看来。这里实际上并不是只分内外城,而是外内中三层城墙,是一个三环城! 那大门实际上已经锈死了,只留着一道相当小的门缝,看样子需要人侧着身子才能进入,那金石之声就来自门旁,可是却不是司马韵一个邢松发出的。而是门旁的那只鬼王! 原来城墙上面布满了厚厚的植被,这植被看起来像是一种藤蔓,这些藤蔓几乎将整个城墙连同大门全都遮盖了起来,只能从间隙的细缝中看到城墙和大门的摸样。 但是这藤蔓看起来是普通的藤蔓,可这藤蔓的纹理却又好像是树皮,表面上并不如普通的藤蔓那般光滑,而是呈现出一种棕褐色。顶上满是疏密的纹理,综合交错。 上面的叶子呈现出巴掌大的三角形,四周带着倒齿,接近叶柄处还有大量的毛刺,看起来柔软无比,但是要被刺中相信也是相当的疼,青绿色的叶面中,由颈部到叶尖有一道浅浅的红色龟裂纹,不是十分明显,可确让这一大片绿褐色的藤蔓多了一丝生气。而那只鬼王,正被藤蔓死命的拉进藤蔓靠墙的深处去! 接着,这只鬼王一脸惊恐的看着司马韵一的背影,生生的被这藤蔓掩盖了起来,最后只剩着那只手的指尖,一点点的消失在众人眼前!随后这藤蔓开始渐渐围拢,眼看就要将这扇大门掩盖起来! 这藤蔓罗文见过,祖龙知道。大海晓得,方瑜不陌生,因为这藤蔓就是大名鼎鼎的龙脊髓! 相传东海龙王敖广的三子敖丙,巡海的时候正巧遇见哪吒在海中舞动混天绫。搅动海水反复,天晕地转,敖丙上前质问,结果却让哪吒抽了龙筋,砸了龙骨,后来闹到陈塘江上了天庭不说,单说这敖丙的龙骨。 这敖丙的龙骨被砸断之后,敖丙的骨髓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滴落在在地上渗进了土里,土地爷一看是东海三皇子的骨髓,这哪还敢收,这应该归了大海才是,所以驱土石让路,借着地势反让这骨髓向大海流去。 土地不敢收,却被一颗正在发育的妖种子吸了去,结果就慢慢生出一种植物,这植物刀砍不断,火烧不燃,可以说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对这植物构成威胁,而且这植物缠活物,只要被缠就绝不松口,并且生吞活物,以供给自身的养分,如龙一般霸道,后来世人成这种植物为龙脊髓。 现在这龙脊髓因为缠绕那鬼王的关系,大门口的藤蔓都好像触手一般的伸了出来,随着将鬼王拉近内侧,这藤蔓开始不断的收缩,众人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邢松牺牲以牺牲鬼王为代价,骗得龙脊髓让开了大门的位置,邢松才趁机钻了进去。而今这大门再次渐渐被龙脊髓掩盖,如果罗文不想自己这里面有人用命去填这龙脊髓的口,就得趁着这龙脊髓回拢之前钻过去! 时间不待人,众人也顾不上自己现在的状况,撒腿就奔着那大门冲去,可就快到了近前的时候,旁边的司马韵一双手一合,猛的向外一推,掌心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排气声! 跟着众人急忙分左右的纷纷扑开,可几乎同时,连同地面上的石板一下子全都给掀了起来,打着转的飞了出去,众人身上全都不同程度的刮伤了! 司马韵一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攻击力了!在众人的意识里,司马韵一在水里那是没的说,在陆地上,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谍报员的实力,可现在这一掌,恐怕就是大海硬抗也没好果子吃! 祖龙可是个不吃亏的主,一个滚身就先于其他人站了起来,甩手就是一柄七星剑射了出去,青光乍现便消失在了手中!再看那一边,司马韵一极力的一个半转身,虽然将七星剑躲了过去,可肩头的背包却刷的一声被带飞了起来,连同司马韵一都摔了个四仰八叉! 祖龙是真动了杀心,所以一剑出手后压根就没想给司马韵一反击的机会,跟着又是连着甩出两剑,两道青光肉眼几乎难辨的飞向司马韵一的腹部和脑袋,嗡嗡之声在这寂静的地方传播的相当远,甚至显得十分空灵悦耳,祖龙料定这司马韵一躲不过去! 但司马韵一身上忽然起了变化,鱼鳞像是海浪一样的从眉心开始四下蔓延,同时双手支撑地面反向用力,整个身子来了个双手倒立,笔直的立在了地上,那真是千钧一发,那两柄七星剑擦着司马韵一的双腿过去的,带起一片火星不说,司马韵一的双腿当时就留下了两道剑痕,显然被七星剑的剑气所伤! 司马韵一一吃痛,咬牙落了地,但就在她落地的同时,正看见罗文大海和方瑜祖龙,全都玩了命的冲向她而来,并且司马韵一余光还看见祖龙同时手指一勾! 司马韵一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眼见脚下两柄七星剑未动,自己就明白祖龙是怎么打算的,赶紧又向前飞扑,第一柄七星剑带着嗡嗡的声响又从她的后背上划过,整个背包哗啦一下子就全散了! 祖龙单手接住七星剑的时候距离司马韵一不过是两步之遥,司马韵一一见自己可能要不好,所以双掌合十就拍向了祖龙,祖龙本是打算一剑结果了司马韵一,没想到司马韵一借着前扑的惯性快了自己一步,这下祖龙就只好躲开。 于是祖龙膝盖一弯,后脑勺几乎蹭着地面,用脚跟垫着屁股,借着奔跑的惯性来了个滑铲,正好从司马韵一的身子底下滑了过去,就像两个人排练好的一样! 司马韵一再回头的时候,罗文和大海已经闪进了门内,祖龙因为落后而差了几步,可大门此时正要关上,所以方瑜回身用九节鞭一甩,祖龙就将九节鞭攥在了手里,同时方瑜将九节鞭往怀里一带,祖龙两厢向前的力量同时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加上祖龙本身又很轻,这一下子正好把自己送进了门内! 这时大门不过剩下一道缝而已,眼看就要被那龙脊髓遮掩住了,那龙脊髓的藤蔓已经勾到了方瑜,甚至开始缠绕,万幸的是方瑜十分的瘦,所以方瑜一个侧手翻打算翻进去,大海和罗文也都从门缝里面伸出了手,做好了第一时间接住方瑜拉进来的准备。 可就在这个时候方瑜却忽然感到手中的九节鞭一下子就给绷直了,方瑜如果当即松手,那么自己一定进的来,关键是人都有一个惯性,那就是下意识保护和珍惜手里的东西,就像很多孩子一样,自己虽然摔得很惨,但是手里的冰棍可能连点灰尘都没沾上,手里的汽水瓶子都没洒出一滴来。 方瑜也是一样,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向怀里带自己的九节鞭,没想到这一带不要紧,自己才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如九节鞭的那一头,跟着自己瞬间失去了重心,随即落地不稳,脚下连连拌蒜,她甚至能感觉到大海或是罗文刚刚那一霎都抓住了她的脚! 可下一刻自己却被这巨大的力量生生的从门边拉了门这边,噗通的一声摔倒在地!自己赶紧一翻身就站了起来,打算向门缝里抢步,可万没想到,就在此刻那龙脊髓的藤蔓,缓缓的将最后一点点的门缝盖上了! 【第三百十九章】初次见面的仇家 方瑜一翻身就赶紧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九节鞭的鞭把,看着那一头死死攥住戟尖的司马韵一,用余光瞥了眼已经合上了的龙脊髓,然后猛的向身后一带鞭把,把九节鞭从司马韵一的手里抽了回来。 司马韵一紧跟着近身就是一掌,挂着风声直奔着方瑜的心窝打来!可方瑜的敏捷相当高,见这一掌到了也没显得慌乱,而是连连晃动手中九节鞭,画着八字抖开了便将戟头打了出去。 因为这九节鞭的速度极快,而且长度又占着优势,所以司马韵一还没等到跟前,这九节鞭的戟头便到了司马韵一的眼前!司马韵一急忙一个翻身,单脚点地的扭动身子打了个转,这戟头蹭着司马韵一的左肋就蹭了过去! “你就是钟光泰的外甥女?”司马韵一一步落稳,然后摸了下左肋,又晃了晃手肘看着方瑜说道。 方瑜也抽空紧了紧背后的小背包,然后反问道:“你就是司马韵一?” “这是钟家的家事,本来你不用搀和进来”司马韵一掏出一柄长刃三棱血槽的匕首。 方瑜看着司马韵一手里的匕首:“留住我没有用,里面三个打一个” 司马韵一却笑道:“我要是拿下你,里面就变成了二对二了” 方瑜此时正把头发扎成马尾,可手里的活一下就停了:“司马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司马韵一冷眼看着方瑜:“你没必要知道” 说完司马韵一提匕首就猛攻向方瑜,方瑜不敢托大,急忙用手中九节鞭一挡。跟着抬右腿扫司马韵一的下盘,可没想到司马韵一双腿刷的一下就布满了鳞片,硬抗了方瑜这一腿,而方瑜这一腿不但没对司马韵一造成威胁,反而还让自己一阵吃痛! 下盘本就没有打算躲闪,导致司马韵一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盘,就在方瑜出腿的同时,司马韵一手中的长刃匕首忽然向下一探。双手攥住匕首的刀柄,直戳方瑜的眉心! 司马韵一体化后臂力惊人,如果说能和大海有一拼,那绝对是开玩笑,但是这力量已经超出了一个女子能承受的范围,起码对现在的方瑜来说是十分难以抵挡的,这三棱匕首紧贴着方瑜的脸不断下压。眼看就要戳进方瑜的眼睛里了! 方瑜双手不停的发抖,这力量上的悬殊造成了方瑜无法弥补的劣势,正巧这时方瑜斜眼余光看到在身底下晃来晃去的戟尖,然后忽然急中生智,猛的抬脚,用脚后跟突然的反磕戟尖,这戟尖连着九节鞭好像钟摆似的瞬间画了个大弧线。反兜过了方瑜的头顶,直直的砸向了司马韵一的脑袋! 司马韵一余光里就有银光闪烁,加上脑后恶风不善,急忙松了手向旁边一撤步,结果还是被削掉了一缕头发!但司马韵一可压根就顾不上这个,她借势向后一跃的同时,就知道方瑜的近战实力和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必须极力保持这个优势。 一念到此计上心头,司马韵一脚尖刚一落地,紧跟着就一点地面再次向着方瑜窜了过去。手中的匕首左右一晃扰乱方瑜视线,接着便双手一合直取方瑜的哽嗓咽喉! 方瑜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所以眼瞧司马韵一窜了起来,手中的九节鞭反向就抡了起来,绕着脖子打转的瞬间,右手向前一递,左臂像是个跑道一样的帮助戟头校准方向,这九节鞭就沿着这左臂一下子滑了出去。仿佛是一条出海的蛟龙,挂着风声直奔司马韵一的面门!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司马韵一反应固然够快,可方瑜的九节鞭胜在距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司马韵一只来得及脚下蹬地再用力,来躲避这戟头雷霆一击,却顾不得再用匕首取方瑜的性命。 两个人一错身打了个照面,方瑜知道自己必须抢攻,从到了这里开始,自己就在大量的消耗体力,连番恶战造成了自己多少有些后劲不足,要是此时再被司马韵一占了先手,那后面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司马韵一数次使用的那种威力巨大的掌法,让方瑜心生顾忌,这要真是近身战的过程中司马韵一来上这么一下,自己百分百的是躲不开的,所以想到这方瑜将手中九节鞭一晃,兜起了风驰电掣的声响,抖手便攻! 方瑜这套九节鞭有一套鞭法,是方瑜的外祖父,也就是陈瞎子没见过面的岳父泰山传授给方瑜的,直到老爷子死,方瑜也不知道这套鞭法叫个什么名堂。 方瑜将手中九节鞭抡将开来,一开始二人离得稍近,这九节鞭实际上能用的不过是两侧四节左右,全都是短打的招式,讲究的是快灵巧,全靠是戟尖和鞭尾金属球,掐住九节鞭的中间不断的用两边轮番攻击,一边势大力沉,一边灵动飘忽,转眼间就将司马韵一逼开了一段距离。 随着方瑜渐入佳境,手中的九节鞭也开始变得大开大合,崩砸抡挑无所不用,那九节鞭更是上下翻飞,一开始还看得见是从哪一边做的攻击,可到了后来就只能看见银光闪烁,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鞭!而司马韵一竟然连连递招却近不了身! 这九节鞭实在是太灵了,方瑜利用自己的肘、腕、膝、脚、腿、腰等等所有地方,不断给九节鞭改变着飞路线,就好像本来这九节鞭是直飞出去的,可是方瑜忽然用肘部一担,这九节鞭瞬间借势变成了横扫,原本这九节鞭横扫,可方瑜肩部一擎霎时有变成了竖砸! 甚至有时候本来这九节鞭的戟头被司马韵一躲过,可方瑜只要膝盖给九节鞭做一个转折点,这九节鞭又能一下子改变方向。再追向司马韵一!这九节鞭好像活了似的,司马韵一无从正确的判断落点,也说不准这鞭是什么时候忽然变向,简直就是见缝插针如影相随! 方瑜双手里好像抹了豆油一样,这九节鞭在她手里如此的乖巧顺滑,那鞭仿佛就根本不需要回拉一般,不停的上下翻飞,中间几乎没有间歇。这让司马韵一一时间一筹莫展! 司马韵一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她始终没想明白方瑜这九节鞭是什么做的,自己从一开始抓住这九节鞭的时候,就暗自用力想将这九节鞭的两节接口处搓碎,可看似如此不堪一击的东西,居然让司马韵一十足了力气都不能留下痕迹! 而这戟头更是让司马韵一头疼,身上十几道伤口全是这东西留下的。司马韵一伤口全都外翻着,大量的鳞片被这九节鞭挂落在地上,这要是普通的兵器怎么可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司马韵一看得出来,方瑜体力透支的很厉害,她在等,等方瑜露出破绽,只要这破绽哪怕稍纵即逝。司马韵一也相信自己有本事抓得住这机会,就在司马韵一苦心周旋等待的时候,这个机会正好落在了眼前! 此时方瑜的攻击开始逐渐出现疲软的状态,九节鞭舞动的速度有些微微降低,出鞭的力道和精准度都开始呈现下滑的趋势,正巧司马韵一这时用匕首磕飞的戟头向上飘去,方瑜整个人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一个完全没有防守的状态下,司马韵一当即起步! 方瑜见司马韵一忽然近身,急忙猛抽九节鞭,九节鞭回刺的同时。方瑜用自己的脚心一顶鞭身,九节鞭随即打弯,呈一个直角忽然变相,再次抡向了司马韵一,可就在方瑜以为司马韵一躲不过去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发现,司马韵一把眼睛闭上了! 就看见司马韵一忽然耳后生鰓,后背上的衣服都鼓起来了一大块!张着嘴不断的好像在向外吐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接着这戟头擦着司马韵一的脖子就飞了过去,连根汗毛都没碰到! 接着司马韵一这一刀就到了跟前,因为刚才是压低身子飞奔而来,所以这一下也是由下向上猛的直捅方瑜的心窝! 方瑜也并不慌乱。眼看这匕首到了跟前,现实双手攥住鞭把两端,迎着这匕首向下一压,跟着这戟头飞到了尽头,整根九节鞭绷得笔直,方瑜抬右脚向下猛踩鞭身,这戟头霎时间在半空打了个弯,直直的刺了回来,目标正是司马韵一的后心! 但几乎同时,司马韵一刷的一下就收了力,脚下一转,绕到了方瑜的身后,将方瑜完全暴露在了九节鞭的戟头之下,这下可就乌龙了!方瑜自己的九节鞭迎着自己的小腹便直飞了过来! 就连方瑜都没料到司马韵一怎么能将时间点掐的这么精准,这时候方瑜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一抖手中鞭把,这九节鞭一下子就飘了,像是断了的风筝线在半空乱摆,可这时司马韵一的匕首已经顶在了方瑜的后腰! 方瑜赶紧一转身,用鞭把去压这匕首,可方瑜刚一转过来,就正看见司马韵一一掌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方瑜此时已经停不住了身型,只好碰运气的膝盖一弯,将身子向后放倒,万幸这一掌是司马韵一由下向上推出的,刚好打了个落差,一掌走空,不然方瑜肯定命陨当场! 方瑜赶紧一跃而起,紧接着手中九节鞭连连挥舞,打算跟司马韵一拉开距离,可晃动之下竟然发现手中九节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拉扯力!方瑜忙不迭的向戟头看去,就瞧见此刻戟头连同前几节鞭身,团团缠绕在了一柄直没入地面的匕首之上,而那柄匕首真是刚才司马韵一所用的那长刃匕首! 而司马韵一此时一脚就踩在这匕首的顶上,简直如同是被锤子钉了进去一样,这九节鞭无论方瑜如何用力,竟然再也一动不动! 司马韵一双掌一合,看着对面舍不得扔了九节鞭逃命的方瑜说道:“我看你往哪跑!” 【第三百九十章】九死一生 方瑜此时背后就是那龙脊髓,藤蔓仿佛受了静电一样的头发丝,全都向着方瑜微微翘起,好像方瑜有磁力一般,那抖动的叶子相互剐蹭着沙沙作响,藤蔓的尖部就如同章鱼的触手似的不停的扭动着,方瑜甚至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丝丝寒意,虽然说不好是实质上的,还是内心里的。 司马韵一这一掌推来,方瑜才看清,实际上司马韵一并不是双掌合十,而是左手死死的抓住右手的拇指及食指,跟着右手出现了大面积的鳞片,几乎将手掌和手背都包满。 跟着右手合拢,呈现出近乎碗状的一个形态,然后整个掌心达到碗状手型最小点的时候,忽然将整个手掌完全打开,同时手掌前的空气忽然就是一震! 接着就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仿佛被什么忽然压迫变形,或者说是这空气被撕扯开裂!在正前方可以清晰的看见司马韵一的手掌好像波浪式的,由掌心向外不断扩散一般的肿大一整圈,接着一股灼痛的热浪瞬间爆发出来! 方瑜思考都暂停了,只知道逃命似的扔了手里的九节鞭向侧面飞扑,后背上的背包刹那间引发了燃烧,就连方瑜的马尾辫都传来一股焦烧味!再看那扇大门前被号称十大死锁的龙脊髓,一下子全都疯狂的乱抖,叶子大把大把的翻着黄,好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的打着卷! 虽然依旧死死的覆盖着那扇大门,却也看得出这一下子对龙脊髓造成的伤害可不轻!直到这时候方瑜的耳朵里才传来那极度刺耳尖锐的排气声音,整个地面上一路的石板全都给掀开了,四分五裂的乱飞不说,落地之后还带着些许焦化斑! 方瑜打了个滚,根本顾不上此刻后背还在燃烧的背包,以一种极快的身法迅速窜了出去。跟着两个侧手翻加大了距离缩短了腾跃时间,这才一个急停站稳,将身后的背包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两脚踩灭了火后,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司马韵一! 司马韵一皱着眉头甩了一下手。显然这招式对她来说也是十分不好受,可相对于司马韵一来说,在方瑜的眼里,自己现在赤手空拳,可面对的确是一个扛着火箭炮的对手! 这一招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怪不得能轰碎那个类似断龙石的石板,这瞬间造成的热浪就可以将自己的背包点燃。将龙脊髓烤焦,使得整个空气都近乎沸腾,速度又如此之快,如果不是方瑜之前见过。并且这招准备时间稍长,刚才那一下子方瑜相信自己连个整根的骨头都留不下来! 方瑜不由得惊叹,司马韵一的这一招简直和枪虾一模一样! 枪虾颜色呈泥绿色,拥有一对一大一小的螯,身长约5厘米。但巨螯却有2.5厘米长。它们生活在热带海洋的浅水区域,猎食时会将巨螯迅速合上,喷射出一道时速高达100km/h的水流,将猎物如小鱼小蟹击晕甚至杀死。 这样高速的水流会发生气穴现象,形成一个极小的低压气泡。这些气泡从发出到破裂只有十亿分之一秒的时间,而且爆破的时候温度会达到4700度,所以他们很容易捕获猎物。 当水压回复正常,气泡崩裂并发出啪嗒的声音。若一群枪虾同时闭合它们的巨螯,发出的声音足以让潜水艇躲过声纳探测器的追踪。 和枪虾不同的是,方瑜所喷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气流,这气流在空气中的速度传播的相当快,而且几乎没有能量损失,瞬间造成的杀伤力十分惊人! 而且气流在于物体撞击的时候,会成阶梯式的引起不同程度的共振,同时形成几乎与气穴现象的高温,瞬间蒸干空气中的水分,使得空气刹那间燃烧殆尽,发出极为刺耳的爆破音,只不过这声音分贝太高,超越了人类耳朵的听觉极限,导致只能听见一种近似于排气的声音! 方瑜看得出,这招类似于炮弹的,杀伤力固然惊人,可是冷却时间一定不短,而且因为只能做直线攻击,所以方瑜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躲开。 这招能够牵制自己的远程攻击,可对方近身战能力还要优于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实际上就没有什么优势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拉开距离,给自己足够的反应时间,并且寻找对方的破绽,方瑜不相信司马韵一是铁板一块,如果自己真的和她实力悬殊,那自己也没本事活到现在。 司马韵一将身后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副黑色的格斗手套缓缓带上,然后压了压那修长的大腿,这才迈开步子绕着司马韵一跑了开!司马韵一抬手又是一下,这地面上的石板哗的一声几乎炸了个细碎,可却并没有伤到方瑜一根汗毛。方瑜眼见司马韵一一击不中,猛的一个横跃后紧跟着一个侧手翻,用脚尖去挂司马韵一的颈动脉! 司马韵一不疾不徐,看着方瑜这一脚都到了跟前,才单手一擎,正把方瑜的脚踝抓在了手里,随着猛的向地面一甩,就想把方瑜摔在地上!可方瑜半空中虽然失去了重心,可是还是用力一挺腰,整个身子反向折叠了起来,一拳就打在了司马韵一的腋下! 这一下子司马韵一惊叫一声,不由得手就送了开,显然这一拳虽然慌乱间出手,但力道可并不轻,让司马韵一猛的吃痛不说,整个膀子现在都是酥麻一片,几乎有些抬不起来了! 方瑜感到脚下的抓里忽然消失,就急忙用手去找地面,十指刚一接触地面,随之就来了个兔子蹬鹰,仗着腿长的优势,双脚斜下里向上飞踹,直蹬司马韵一的面门! 司马韵一也不是认吃亏的主,瞧着这一脚到了跟前,身上的鳞片就像是无数的虫子似的,瞬间由胸口爬满了满脸,那张本来还算俊俏的脸当时就变得面目全非,几乎是狰狞不堪!而这一脚正好就蹬在了下巴底下的鳞片上。虽然司马韵一还是向后退了两步可是压根就没受一点伤! 司马韵一一下就稳住了身形,接着双手又抽出一柄三棱放血槽的匕首奔着方瑜的小腹就刺!而此时的方瑜还在半空中将将要落地,这一下子来的太快。方瑜完全没有想到司马韵一的鳞片能卸掉这么大的力量! 方瑜赶紧腹部一收,身子以腰部为轴来了个大对折。一下子就将小腹和司马韵一匕首的距离加大了将近十公分还得多,这突然的变化直接的后果就是造成了司马韵一的距离判断失误,使得匕首这一刺用力不够,距离太短,导致这一下子走空了! 可方瑜却看见了机会,她现在本就是有些类似一倒立在半空中,这一下子折叠。又让她的身子几乎就在匕首尖处,所以她急忙半空中控制身体,然后凌空又是借势一拉司马韵一的胳膊,双脚忽然就落了地。跟着却没松开司马韵一的胳膊,方瑜猛的一用力,就将司马韵一好像个沙袋似的摔了出去! 司马韵一半空做了下微调,单手一支地面,翻身就站了起来。方瑜这巧摔压根对司马韵一没有构成任何威胁,司马韵一跟着脚下再次猛然吐劲飞似的就冲向了方瑜! 方瑜眼看司马韵一一掌拍来,急忙用左臂向上一架,跟着右拳斜下里照着司马韵一的下颚就是一记勾拳!方瑜这一拳力道十足,速度迅猛。来的巧妙之极,走的又是司马韵一刚才那一刻的盲点,司马韵一绝没有道理能躲开! 耳听砰的一声脆响,方瑜这一拳正砸在司马韵一嗓子和下颚之间,只是令方瑜没想到的是,拳头骨节仿佛都被震碎了一般的疼,而司马韵一却只是歪了歪脑袋! 司马韵一缓缓转过了脑袋,然后右手手掌紧紧贴着方瑜的胸口,那张好似蜥蜴一样满是鳞片的脸,不由得咧了下嘴角:“不自量力!” 然后司马韵一的右手缓缓握成碗状,方瑜就觉得自己心口处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连同内衣都被司马韵一的手掌吸了进去,自己不但无法动弹,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方瑜根本就呼吸不到空气!周围的空气都被司马韵一的掌心吸走了!就在下一刻,一切都停了,方瑜的衣襟回落,内衣也平和的贴在身上,空气虽然稀薄,但还是钻进了方瑜的鼻子里,接着司马韵一盯着方瑜的眼睛,手掌啪的一下,打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司马韵一就像是一颗炮弹砸在了城墙上,可还没等龙脊髓将司马韵一抓住,司马韵一因为反作用力瞬间又弹回了地面,整个人在地上连连翻滚,身上的鳞片大面积脱落,鲜血如注,疼的她啊的就是一声惨叫! 方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呼吸好像抽筋似的时断时续,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当看到司马韵一此时的惨状时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可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这么近的距离,司马韵一如此强横的攻击,就算是完全体化的大海也不可能想自己这般安然无恙! 可正当方瑜满是惊恐和纳闷的时候,她的余光却瞥见了身旁的一个黑影! 这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这女人一头雪白的长发从头顶一只披散到脚底,面颊俊俏又不失英气,可却面无血色,显得异常冰冷!头顶一颗独角从额头的正中间伸了出来,身材凹凸有致,双峰傲人! 她周身呈现出一种青红色,有些半紫不绿的,长长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剑刃,肘关节和膝盖处都顶出了一节角骨,显得锋利坚硬,但是只有四只脚趾,如此赤条条的站在方瑜的身边甚至了左臂吗,睁着那黝黑无光的双眼,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在地上挣扎不起的司马韵一! 【第三百九十一章】新城 “方瑜!” 罗文声嘶力竭的喊着,不停的用拳头敲打着那厚实的大门,大海肩膀就像是肿起的驼峰一样,卯足了力气向着大门猛撞,震得大门轰隆轰隆作响,而祖龙的七星剑费劲力气才能将这大门割开数寸长的口子,如此反复才将这大门割透,可口子刚刚透开一点点,龙脊髓就顺着口子爬了过来! 祖龙抓住罗文的肩膀:“那边是龙脊髓,咱们打不开” 罗文眼睛血红,不停的打量着大门,然后又将目光移动到了城墙之上,回头才对祖龙说:“祖少,让大海把你扔过去!不能留方瑜一个人在那边!” 大海也看了看那城墙,然后挑着一边眉毛说:“我说罗队,这墙得有多他娘的高啊!我要是能把祖少从这墙上扔过去,我都能用石头把飞机打下来!” 罗文一脚踢在了那大门之上,气的死死的盯着那门缝,看着那根不停抖动,向着自己延展的龙脊髓一动不动的转着眼珠子。 祖龙知道现在不能碰罗文,所以停了一下才说:“文儿,方姑娘本事你知道,司马韵一有多大能耐你也知道,你就这么不相信她?” 罗文没说话,大海倒是接口道:“我看到不一定,司马韵一那小娘皮可他姥姥的不一般,你没看见刚才那一下子,多他奶奶的厉。。。祖龙!你他娘的踩我脚干啥!” 祖龙气的后脑勺都发胀,现在都恨不得一剑捅了大海! 罗文摸了半天的兜,但是什么也没摸到,祖龙手花一翻,将一盒香烟和火机递给了罗文,罗文将香烟拆了封,叼了一根在嘴里。可是没点燃,就这么站了一会才说:“方瑜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脸见二叔!” 祖龙和大海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罗文是真怕没脸见陈瞎子,还是别的什么。但都没说话,等着罗文将烟点燃,才听罗文说:“走吧,不抓住邢松那王八蛋,我罗文誓不为人!” 可当三人转过头来的时候,才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 大海张着嘴瞪圆了眼睛愣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他娘的是鬼打墙!” 高耸入天的树木。一人高的蕨类植物,藤蔓、花草,应有尽有,简直就是罗文等人刚进入这里的景象。一时间众人都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而脚下却未曾移动过一步! 可罗文下一秒就否认了大海的说法:“不,这里和咱们进来的地方不同,之前那里是自然生态形成的。是原生演替的结果,但这里不是,这里是人为制造的” “怎么说?”祖龙在边上问道。 罗文将烟头弹飞,接着伸出两只手指道:“有两点。第一,这里的植物经过精心挑选。无论是灌木还是花种草种,全都是相对单一的,并没有之前那里那样复杂,而且你看树木的高度,几乎是相等的,这说明在很早之前,有人特意种植的,非自然生长。 第二,你看这土壤,从咱们的脚印来看,这土壤实际上已经相当厚实了,单靠原生演替的话,这里恐怕史前就应该开始,显然和这里其他的植被时间有些对不上,并且你们没发现么,这些土壤的颜色和之前的也有所不同” 罗文这么一说大海和祖龙好像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大海一拍脑袋:“还真他娘的别说,之前那地方的土好像是红色的,这里的土怎么还变黄了呢?” 罗文点点头:“火山喷发后,硫化物含量过多,导致原生演替后土壤偏红,可是这里的土壤去偏黄,显然是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罗文说着用手中的雄蛟不停的向下挖掘,直到挖到了一个相当深的位置,土壤才出现了红黄双色的混合层,再向下挖掘一段,下面果然就是红壤! 罗文用一片蕨类植物的叶子擦着雄蛟说道:“这里在向下应该还是红壤,但是我猜在土壤下面就有可能是火山岩,这里原本都该是黄壤,可是因为这里硫化物过多,导致土壤逐渐发生转变,我估计在用不了多少年,这里也将被红壤覆盖,由此可见,这里实际上是一个人为制造的生态园林!” “啥玩意儿?这么大的地方连土地都是人造的?秦始皇统治到现在估计也就这魄力了,慈禧修个圆明园还多费劲呢,这谁家孩子这么能败坏啊?”大海看着这里的一切说道。 罗文蹲下了身子,用手指在一个脚印上按了按,然后揉搓了几下那脚印处的土壤。 “邢松?”祖龙也蹲在旁边问道。 罗文皱着眉点了点头:“对,但是从脚印来看,他在土地上的作用力,要比他的体重大得多,他好像是负重前行的” 听到这祖龙也是一皱眉,回忆了一下才说:“不可能啊,从刚才到现在没多久,他身上只有一个背包,看样子行动自如,那包也不像是有多沉的样子。” 罗文站起身,将目光从地面延伸到远方,这才说:“跟着他走,他会给咱们答案” 三人开始沿着邢松的脚印前行,渐渐的三个人就发现,实际上现在自己脚下的路非常的平坦,而且相对于别处,两侧的植被离自己也相当远,若不是很多灌木植物过于庞大,自己脚下的这条路简直就像是人为留出来的一样! 再向前走没多远,三人就逐渐能看见周围零散的出现些许石板,这些石板表面还未经过打磨,看起来有些粗糙,而且形状也没有成行,边线歪歪扭扭的,明显没有经过再加工,都是些原料。再走没几步,渐渐就出现了条石,接着三人看到了一个未完工的石板路。 三人面前的是一条缓缓向上的坡道,两侧都是石阶,打磨的十分细致,从石阶的台面转角来看。上面的磨损痕迹非常淡,显然很少有人行走。 而在两侧石阶的中间,是一条火山岩铺成的板道。类似现在的残障人士坡道,并没有石阶。只是上面雕刻了大量的芳草走兽,云峰海景,正中间一条游龙出海,冲破云霄直抵天空,那种万物低头的气势彰显无遗,堪称大作! “哎我说罗队,我瞅这楼梯咋有点眼熟呢?”大海想分散分散罗文的注意力说道。 罗文眉毛一皱:“很多朝代的宫殿入口都修这么一条路。中间这个坡道叫御道” 祖龙听完眼睛一眯,大海却借着问道:“啥御道啊?” 罗文眼睛一翻:“御道,其实指的就是中间这条坡道,在古代。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应该是官员跪礼的地方,两侧的石阶是给宫娥太监手执仪仗站立的,而中间这条坡道,就是给皇帝走的。所以这条坡道又叫御道” “这么说,修建这里的人,即便不是皇帝也差不到哪去了?”祖龙疑惑道。 罗文点了点头:“可能性不是没有” 祖龙不禁纳闷道:“如果是皇帝,那没理由把这么个升天之所建的这么不伦不类,这里从一开始就显得十分不得体。朝代感不明显,从人物衣着来看倒很像是汉代,可是从建筑风格又有点类似先秦,多数机关却又唐宋后期的机括装置比较多,二叔说这里是巫建的,可门外的三清观又怎么解释?我看这里就算是给皇帝建的,也是个草头皇帝” 罗文何尝不知道这里显得混乱,入三清观,巫言守兽,转轮机关,朝堂人皮尸,三重城墙的城中城,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对不上牙口,乱七八糟的仿佛像是一碗烩菜,肉也是它菜也是它,饭也是它汤也是它,现在又弄了这么个御道,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地方。 再向上走,植被渐渐稀疏,近百米后豁然开朗,三人登上了这石阶顶,脚下都是成块的疙瘩,走在上面有些扎脚,可上面却满是厚厚的一层黑色物质,踩在脚底下类似细沙,而三人现在几乎自动屏蔽了脚下的感觉,因为就在面前的不远处,竟是一个巨大的城! 这座成单从外面来看是石木结构的,和一路走来所看见的建筑都不同,因为这座城木料运用十分多,城门是木质的,门洞是砖石的,门楼是木质的,门楼的楼基又是砖石的。只是现在看来这城中的木质结构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腐化,虽然不是被虫蛀的,可看着也好不到哪去,而整个建筑呈现一种黑色,看上去庄严肃穆。 大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他娘的也太大了!咱们在第一个大门被狒狒追的乱窜的时候,也没看见有这么个大玩意儿啊!” “应该是角度问题,看不到也正常”祖龙眼睛看着那座城说道。 罗文看着那黑色的建筑,皱着眉盯了一会后就蹲下了身子,抓起地上那黑色的物质在之间撵着,然后又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祖龙也跟着蹲了下去,抓了一把闻了闻问道:“火山灰?” 罗文点了点头:“沉积的相当厚,年头也相当长” 说到这罗文不禁扔了手中的火山灰回头望去,脚下一路延伸,目之所及全是茂密的植被,近处这个庞大的建筑群里不知埋藏着什么秘密,可罗文心理的不解却再次加深了,这是哪里?谁建的? 为什么存在如此之多的疑点,那随处可见的生搬硬凑,无处不在的违和感,罗文回过了头,再次看向这座城的大门,也许一切都在这门的另一边能找到答案!而罗文的内心最深处,却传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忐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可他知道,真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进城 “罗队,你咋了?”大海看着罗文半天没言语,眼神有些放空才问道。w w. v m) 罗文一晃神,这才皱着眉说道:“你们俩就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一样了么?” 大海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火山灰:“这地方跟保洁员下班了似的,你瞅瞅这灰都多老厚了,别的地方哪有?” 祖龙听完脑袋一下子就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罗文瞪着眼睛确认着,这才说道:“这里的建筑和咱们来时经过的其他建筑,建造时期不一样!” 罗文掏出了个烟点燃:“没错,如果之前咱们经过的地方再怎么看起来古怪合不上牙口,都还勉强算是一个体系中的东西,可这座城看起来就怎么也和其他地方勾不上,无论从建筑风格还是建造手法都存在很大的差异。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建造这座城和其他建筑的时候,建筑者对事物的审美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第二,其他建筑材料就地取材的因素很大,无论是砖墙还是地面铺的石板,都是清一色的火山岩制成,而再看这座城,显然城墙并不是火山岩的,而是砖土的。 这里面还掺杂了很多其他的别的东西,粘合剂里面有沙子的成分,有点像是现在的水泥,就连头顶门楼的顶都是青瓦的,这就说明这座城建造的原材料并不仅限于这里,可选择性相当高,并且没有建造时间的限制。 第三,咱们这一路上可没见到过一点火山灰,可在看这里,从火山灰的沉积情况来看,这火山灰厚度还是相当可观的,这整座城的颜色本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全是因为火山灰覆盖造成的。 相对比之下,之前所有的建筑都显得太干净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像是火山口里该有的东西,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这座城建造时间要远远大于其他建筑,最起码,在这个火山口上次活动之前就已经建造是使用过了。 而其他的建筑则是火山喷发后,甚至已经开始出现原生演替后才着手修建的,当然,这只是个推断,具体时间我没法判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座城才是这里最早的建筑,而整个建筑群全是围绕这座城而后兴建的,说白了,都是这座城的卫城!” 如此庞大的建筑群,三个人合起来刚才所经过的地方,可能都不到整个建筑群的千百分之一,这是名副其实的城中城,如此大费周章的围着一座被火山灰埋了半截子的古城。目的到底在哪呢? 三个人来到了那城的大门的跟前,罗文用手一摸,厚厚的火山灰结块开始脱落,罗文又推了推。这扇大门纹丝不动,罗文蹲下了身子查看这大门的门边下:“这扇门恐怕有千百年未曾开启了,地下和门缝全都被火山灰沁死了” 罗文站起身子眼睛开始在地面上不停的打量,没一会一组脚印就进入了他的视野。从鞋底纹路和脚印形成的痕迹来看,这足迹的主人正是邢松! 罗文抽出了雄蛟,沿着脚印开始跟着走。没走多长时间,就发现邢松的脚印到了一面断墙的旁边。说是断墙,其实就是城墙顶端有一大块地方出现了坍塌的缺口,相对于其他地方要矮了不少。而此时邢松的脚印就这么笔直的沿着墙面向上走去,简直就跟邢松可一直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像,在墙面上任意走动一般! 大海指着那城墙上,被邢松蹬掉火山灰留下的脚印说:“这王八犊子是壁虎成精了吧!咋还他娘的能在墙上走?” 祖龙在边上贼笑道:“我说大海同志,你听说过有种东西叫攀爬绳的么?这不明摆着邢松是用绳索挂在了墙头,然后靠绳索拉扯爬上去的么!” 大海一拍脑袋:“可不咋地!我都糊涂了!这一天到晚老他奶奶个孙子的跟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打交道,现在看见正常的东西反而不正常了,这算落下职业病了!万幸我这人他姥姥的心宽点,不然肯定活不到今儿。来吧,咱就跟着邢松的光辉足迹前行,看看这老小子带的路咋样!” 可这话说完,三个人站在地上愣了半天,然后彼此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说这么热闹三个人都没有绳子!三人一合计,来时的路上有不少藤蔓,所以就急忙折返了回去,然后拿了大量的藤蔓有回到了这断墙处。 祖龙看了看城墙高度,然后手中青光闪现,四柄七星剑应声没入城墙直至剑柄金属球处,伴随着金属球自转的嗡嗡声,祖龙踩着大海的肩膀一步窜起,接着在剑柄上连连跳跃,最后身形一晃,越过了城墙! 可紧跟着罗文和大海耳听四声金石之音,再抬眼看去,四柄七星剑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墙壁上,只留下四个窟窿,还不停的向下掉着砖墙的碎片,弄了大海和罗文一头的砖土。但两个人的第一反应是,祖龙那边有情况! 正在两个人焦急之时,却忽听见那边隐约的打了声呼哨,大海这才看了罗文一眼,从地上捡起半块城砖,将刚才连好的藤蔓一头系在上面,接着单臂较劲,奔着断墙上方就扔了过去,这次时间耗费的稍稍久了一点,等着呼哨声再次响起,罗文就拉了拉那藤蔓,跟着向上爬去。 没用多一会的功夫,罗文就爬上了墙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建造规整的青瓦建筑群,这些建筑全都是石木混造的,现在看起来还是依旧牢靠,就连木质结构都没有腐化的迹象,罗文猜想这可能跟上面附着的大量火山灰有关。 罗文回头看了一眼大海,此时大海已经将藤蔓固定在了地面上,这才放心的从藤蔓上滑行下去,可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看见面前的祖龙什么表情,罗文就觉得自己身后一道一人高的黑影!罗文急忙转过身去,正看见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长着大嘴扑向自己! 罗文赶紧一个前滚翻落在了祖龙的身边,然后提着雄蛟转回身看去,发现那张脸的主人并没有动,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那根藤蔓! 直到这是罗文才看明白,闹了半天,这实际上是一具尸体,这尸体死亡的年头恐怕相当长了,身上布满了火山灰,大量的火山灰结块从地面包裹着他的双脚,一直盘踞到齐腰的位置,张开双臂张着大嘴,看起来是做哭喊奔跑状。 只是这火山灰也许是单次落下来的数量太大,将这一切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这人是被瞬间烫死的。现在这尸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的标本,看着坚硬无比,那长藤就是被祖龙系在了这尸体的腰上,有一段还挂在了它的胳膊上。 祖龙看着摸冷汗的罗文贼笑道:“吓一跳吧!我下来的时候也下了一跳” 说着祖龙一指这尸体的另一条胳膊,只见那条胳膊现在被整整齐齐的从肩部斩断,露着漆黑的骨头掉在了一旁,显然是刚才祖龙落地后本能反应的召回了七星剑斩断的。可从这尸体的骨头也能看出,这火山灰对这尸体的腐化也是相当严重,这尸体现在根本看不出性别和模样,就像是化石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地面上一个非常小的黑影忽然变大,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大海的两条象腿轰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双腿肌肉瞬间应为冲击发生肌肉橘皮堆砌,震感顺着肌肉不停的向上身传递,周围所有的火山灰四下溅起,而罗文和祖龙因为没有准备,一下子全都给震飞了出去! 可还没等这二人起身,大海就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大海急忙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大海高声叫骂了一句,右臂瞬间体化,抡开了胳膊,将那砂锅一样大的拳头直直的砸在了那道黑影的脸上!只见那道黑影动都没动一下,可脑袋就像是颗炮弹,轰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在城墙上发出闷响的同时,还碎成了八瓣! “哎呀你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臭的!吓死我!这他姥姥的啥玩意?谁家景观雕塑放这了这是?还能不能行了!前列腺差点给我吓到后脑勺去!”等大海看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才喘了口长气骂道。 罗文照着大海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下来也不出个动静!差点砸死我俩!” 大海一躲悻悻道:“你俩在下面也不说句话,我哪知道啥情况啊?再说整这么个犊子小黑人,你俩也不给我提个醒,万一要是别的什么玩意,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三个人现在一身的火山灰,赶紧收拾了收拾,这才来得及打量此时自己的处境,可看后三人都不由得眉头紧皱,因为三人现在所站的地面,几乎抬抬脚就能上了房顶! 大海现在就是坐在房檐的青瓦上不停的把鞋子里的东西往外倒。原来这座城几乎全被火山灰所掩埋,此时地面最低点在房屋的窗户上沿,最高点则几乎到了房檐边。也就是说,这座城里,房子窗户上沿以下,全都被火山灰所淹没了!这么看来,刚才那个死尸,实际上是站在一个梯子或者是房屋的顶上,向着另一个房子的屋顶攀爬求生的瞬间! 大海将脚丫子放在地上,把给他特制的鞋倒了又倒,直到里面没了火山灰后,才打算穿上,可没想到大海抬脚的时候一下子哎呦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挂了他的脚板。他赶紧低头看去,没想到看后心理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大声喊罗文。 罗文闻言也赶紧回身仔细查看,只间这地上露出了半截人指骨!(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什么海怪 罗文赶紧蹲下身子仔细观瞧,接着一路看向远方,接着不由得眉毛一跳。 因为颜色接近,罗文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不仅仅布满了是火山灰的堆积物,其中还参杂着大量的尸体残骸! 伸出的手掌,没了头发的天灵盖,甚至还能看见一张张人脸,全都将表情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看得人汗毛倒立,全都狰狞恐怖!三人脚下的哪还是道路,简直就是乱葬坑! 大海吞了口口水,坐在青瓦上尾巴根都发凉,勉强登上鞋子,这才站了起来,接着稳了半天心神,这才逼着自己缓缓掀开了自己刚才坐着的那片青瓦。 不幸的是大海猜中了,就在这片瓦的下面,一张痛苦扭曲到了极致的人脸,正在伸着胳膊死死的盯着大海的方向,手指尖几乎只差几毫米就能捅开这青瓦,但生命却在这几毫米的地方按下了定格! 罗文闭着眼睛扔了手里的青瓦,然后回头看了看脚下的火山灰堆积物说道:“太他娘的惨了!这他姥姥的不就是活埋么?一城的人都死了?” 罗文摇摇头:“不知道,就算是有人活着也应该在那里” 说着罗文一扬脑袋,祖龙和大海顺着罗文的目光看去,在三人正前方的远处,隐约能看见一个比较高的建筑,在这些几乎被火山灰淹没的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如果当时有人生还,那一定会在这里。可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存了这么多的火山灰呢? 三个人沿着这被火山灰沉积物堆满的街道前行,本能的尽量避开地面上的人头人脸和人手,这场景就如同炼狱一般,好像无数的地府冤魂正从地下奋力的向上攀爬,表情狰狞,面露惊恐。 有的尸体脸部表情相当清晰,整个一张脸全都露在地面之上。张着大嘴不断的挣扎着,口腔里满是火山灰,可牙齿却已经被灼烧殆尽,只剩下黑色的牙龈,看得人不寒而栗。 渐渐的两旁屋顶上也开始出现了些许死尸,只是这些死尸大多数都像是融化的糖人一般,拉丝一样的和青瓦沾黏在一起,那扭曲的表情和死亡瞬间的都被凝固在了生命最后一刻。 可就在三人向前走的时候,罗文忽然眉头就是一皱,紧跟着大步流星的向旁边的一个房顶走去。罗文一跃而起窜上了房顶,接着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大海和祖龙急忙凑了过去,发现罗文捡起的竟然是一个烟头! “罗队,你这烟头弹的可够远的啊!”大海笑道。 可罗文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抽的牌子” 大海挑了下眉毛:“邢松不抽烟啊!除了你好像也就只有二叔好抽上两口。。。” 三人一下陷入了寂静,邢松不抽烟,陈瞎子没到过这里,那这个烟头就很有可能是掳走高文达的那人抽的! 罗文仔细看了看这个烟头,这个烟头的牌子是贵州的地产烟。出了贵州,其他地方都买不到,显然这是一个本地人抽过的,罗文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才说:“这人家庭条件不好。出身很一般,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上下,左撇子” 罗文又仔细摸了摸过滤嘴的位置接着说道:“这人大概三十分钟之前还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见到了邢松”说完罗文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打斗痕迹,他是看着邢松到了这里之后才离开的,如果不是这人故意躲开邢松。那么就是这人一招之内便制服了邢松!” 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我说罗队,你都是咋看出来的?” 罗文把这烟头递到大海面前:“先看牌子,很容易就可以确认是地产烟。再看齿痕,这人牙龈明显是左侧门牙和犬齿的位置比较清晰,说明这人习惯用左侧叼着烟头,而我的烟头齿痕都是右侧的明显,说明这人是个左撇子。 从齿痕来看,这人的牙实际上非常不整齐,门牙和侧切牙角度非常大,十分明显,说明这人的牙齿不齐,牙齿不齐主要的原因是和用牙习惯有关,还有就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家人的管制。 家教严格的家庭,出现这种牙齿的概率很低,因为家人会比较习惯提醒孩子不要去用舌头舔牙齿,所以这人出身很一般,并没有家族背景。甚至这人家庭条件非常不好,或者说直到很大了之后经济上一直都非常拮据。 因为你看烟头,几乎燃烧到了过滤嘴的最边上,从烟灰头就能看得出,这不是自然燃烧造成的,而是抽到烟屁股的时候还猛吸了一口,这就说明这人把这根烟看的很重,虽然是一根香烟,烧到了尾巴都不舍得扔掉,恨不得抽干净每一根烟丝,就可以看出这人之前生活条件不会太好。 再看掐过滤嘴的位置,这人年纪就不会太大,老年人掐着香烟过滤嘴的位置一般都在过滤嘴和烟丝的接缝处,而且用拇指食指去掐的比较多,但是这烟头过滤嘴附近并没有掐过的痕迹,很显然是一直用手指夹着,只有年轻人才容易这么干,这样抽烟看着不会太难看,说明这人还算注意别人的眼光。 而周围没有打斗痕迹,说明邢松到了这里之后,要不就是认识这人,这人再等他一通前行,要么就是邢松在这人手底下没走过一个回合,转瞬即逝的光景就将邢松制服了!” “不可能,想要一招之内制服邢松,恐怕天底下这样的人都没有,单凭邢松手里的那张弓,即便想要制服邢松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祖龙说的斩钉截铁。 罗文点点头:“我也不倾向于这种猜测,因为想要一击杀了邢松有可能,但是不让邢松有反抗的机会又拿下邢松,这怎么也解释不通。不过这就有涉及到另一个问题,这人能一击杀了陈天斗,为什么不同样干脆杀了邢松呢?留着他有什么用?” 这话说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可这种沉默没过多久,就再次被大海打破。 “罗队,你看这是啥?” 大海一边说一边将旁边几块已经碎裂的青瓦清理了出来。就在这个屋顶向下看去,屋子里面居然有一个只漏了少半边的铜鼓! 这铜鼓个头并不大,可是从纹理路数来看,保存的相当完好,整个铜鼓身子几乎都在这火山会下面,可露出来的这部分也足够判断它的样子了。 这铜鼓造型非常的直扑,但是就算现在这个状态下来看,这铜鼓的造型也算是精巧优美了。而就在这铜鼓之上,还有一只铜铸的孔雀,这孔雀造型非常具有少数民族特征。对孔雀的特征把握也相当的到位,长颈雀翎,鸡头凤眼,型随简,但势却足,只是现在上面满是铜臭。 “文儿,你看这铜鼓上的孔雀是不是有点眼熟?”祖龙忽然问道。 这话问完罗文也是一愣,接着闭起双眼仔细回忆了好长时间,这才点点头答道:“恩。我也觉得好像在那看过,但是有点记不起来” 大海切了一声,然后笑道:“你说你俩啥记性?还赶不上我呢!我来队里第一年,广州一个博物馆不说有个展厅里面闹鬼么。结果出任务到了地方,发现是保卫人员半夜用电脑看电视,怕被值班主管发现没敢说,这才弄的人心惶惶的。 当时猴子上厕所碰倒了一个刚拆封的运送箱。有个和这个孔雀一模一样的东西,结果把尾巴摔碎,后来还是你用邪眼蒙混过去的。你忘了?” 罗文一皱眉,回忆了半天才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但那几年老严头总放给咱们队假情报,全是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事应该比鸡毛蒜皮的事还小,现在隐约记得,但是没什么印象了” 祖龙笑嘻嘻的道:“我记得,大海那天还用唾沫想把裂口的地方黏上,从那天开始我才发现大海脑袋里有泡,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放屁!你脑袋里才他娘的有泡呢!再说唾沫本来就有一定的粘合能力!你是啥也不懂!再说当时事态紧急,如果被人家发现,这钱不得猴子赔啊?猴子一个月才赚多少,那古董能赔得起么?我这是有集体荣誉感,为战友排忧解难,哪像你在边上就知道说风凉话!”大海反驳道。 可经过两个人这么一说,罗文好像是有点印象了,接着才疑惑的问道:“那天是大海第一天到队里,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司马韵一” 大海点点头:“就咱们几个人,还有邢松和鹤翔” “你开的车,祖龙是从别的地方赶来的,做的火车”罗文接着说。 祖龙笑嘻嘻的说:“我跟着技术科在培训,当时在西安接到的通知” “那个消息是信息科广州站传回来的,结果是个假情报,合实有误,起因是保卫主管总是听见半夜有人在卫生间发出笑声,结果每次去里面都一个人也没有,最后是他的下属在里面看电视剧,等他来的时候,他的下属就藏在门后,然他以为他下属是后赶过来的” 大海挖了挖鼻子:“可不是么,蹲守了两宿,给我困得跟王八蛋似的” “然后猴子撞到的那个东西就和这个青铜孔雀极为相似,当时那个博物馆是在办一个什么考古的展览”罗文皱着眉说道。 “对对,他娘的进出还都得搜身,给我检查那小子好像性取向孩他娘的有点问题,总在我身上乱摸”大海说的时候还挺羞涩。 罗文眉毛一紧:“是什么展览?” 大海看看祖龙,祖龙看看大海,两个人都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罗文抿着嘴思索着:“这个咱们必须想起来,而且至关重要” 祖龙蹲在地上翻了翻眼睛:“真不记得了,当时心思压根就没在上面” 罗文一摆手,显然祖龙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想不起来了” 大海挠了挠屁股挑着眉毛道:“我就记得跟什么海怪有关系” “尼斯湖?”罗文问道。 大海摇了摇脑袋。 “天池?”祖龙问道。 大海也是晃了晃脑袋。 “总不至于是东海龙王吧?”祖龙贼笑道。 可大海忽然一动:“哎!好像他娘的比他官小点!” 罗文一愣:“龟丞相?” 大海一拍大腿:“快了快了!” 罗文和祖龙脑袋里忽然凭空炸响了一颗天雷,嗡的一声就打了个冷颤,接着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巡海夜叉!”(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惨遭暗算 大海兴奋的一跺脚:“对对对!就他奶奶的是夜叉!那个博物馆的展览就他娘的叫夜叉古国!” 罗文听完一愣,紧跟着皱着眉塞到嘴里一根烟,点燃后吐了一口才说:“大哥,你确定叫夜叉古国?” 大海乐的嘴都合不上:“没错!我当时还纳闷咋还有人这么他奶奶的想不开,还叫夜叉国,估计是哪个海边上的缺心眼小城邦,舔着大脸把自己往龙宫里面套关系,脑袋有包的还他大爷的以为宫里有人好办事!” 罗文听完笑骂道:“我真想先把你送宫里去!” 祖龙赶紧接口道:“人家大海已经是最**统领太监了,是吧,海公公!” “滚!”大海抬腿就是一脚,可被祖龙躲了过去。 罗文叼着烟头看着大海说:“大海,你给我仔细想想,你确定是叫夜叉古国么?” 大海吧嗒吧嗒嘴:“你要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不敢确定了,反正就算不是,也差的不太远” 罗文拿下烟头,一字一顿的说:“夜叉古国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一个夜郎古国!” 大海听完一愣,接着眼珠子向右上方一翻,停了大概三五秒忽然一拍巴掌:“哎妈呀!对!那哪是啥夜叉古国啊!就是夜郎古国!这么些年了,我就说么,谁能乐意叫夜叉啊!” 夜郎古国和消失在沙漠的楼兰古国、云南富有神秘色彩的大理古国一起,被人们称为是中国历史上神秘的三大古国,他们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综合国力鼎盛一时,可却全不明原因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夜郎古国的历史大致追溯到战国至西汉成帝和平年间,存在约300年后神秘消失。夜郎国是汉代南夷中较大的一个部族,地域大致是湖南新晃县及贵州一带,但具体位置说法不一,史籍记载都很简略。只说:“临牂牁江”,其西是滇国,考订为贵州的北盘江和南盘江。 多数人认为,夜郎国的地域,主要在今贵州的西部,可能还包括云南东北、四川南部及广西西北部的一些地区。秦及汉初,夜郎就已进入定居的农业社会。地多雨潦、少牲畜、无蚕桑,与巴、蜀、楚、南越均有经济联系。蜀地的枸酱等土产,常经夜郎运到南越。 新晃自古以来就具有浓郁的夜郎文化的特色,风景秀丽。山色空朦,在这块土地上形成的夜郎文化,代代相传,遗风犹存,使新晃成为我国当今稻作文化、鼓楼文化、巫傩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区,典型的“竹崇拜”、“鸟崇拜”与斗牛、斗狗、斗鸡等独特的民族风情,具有明显的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 有关夜郎古国最早的故事,也是最出名的故事,就是来自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就出自夜郎国的国王,而这个很平常的故事,后来便演变成家喻户晓的成语“夜郎自大”。 汉武帝时期,唐蒙奉王命于公元前135年出使南越国。得知夜郎国位于巴蜀通往南越的要道上,有便捷的水路可通抵南越的都邑,便向朝廷建议开发西南夷。 依靠巴蜀的富裕、夜郎的水路和精兵,有效控制南越的分裂变乱。汉武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在夜郎地区设置郡县,将夜郎划入版图,公元前111年。夜郎派兵协同征伐南越反叛,遣使入朝,汉王朝授予夜郎王金印。 而夜郎灭国于西汉末期,汉成帝河平年时(公元前28—25年),夜郎与南方小国发生争斗,不服从朝廷调解。汉廷新上任的牂牁郡守陈立深入夜郎腹地,果断地斩杀了名叫兴的夜郎末代国王,并机智地平定了其臣属及附属部落的叛乱。从此后,夜郎古国不再见于史籍,而整个夜郎国也就随着这个君主的死亡,一夜之间消失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发现这个有名有姓的古国都邑在哪里,它的文化是否融入其他民族,百姓是否也一并换了门庭,甚至这个国家是不是凭空杜撰的? 而就在有人怀疑这个夜郎古国是否真实存在的时候,一座巨大的墓葬群被发现,再次将这个神秘的边陲古国推到了风口浪尖,不但证明了这个鼎盛一时的古国真的存在,还使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罗文弹飞了烟头说:“这个夜郎古国的都邑一直没有人发现,也就没有人能真正将一切盖棺定论,可如今,我想咱们能给他画上一个句号了” 祖龙看了看这个被火山灰填满,此时一片死寂好像炼狱一般的地方:“这里就是夜郎国的都邑?” 罗文点点头:“现在看来**不离十,地点位置合的上,而且距离那个墓葬群又不远不近,可能性很高,从考古出土的东西来看,又与此地咱们发现的这个铜鼓如此相似,就算不是都邑,也是当时的一个重城,如果想要进一步证明的话,就要有更多东西做辅政” “我在一卷剑术大家的手札上读到过夜郎国,可这夜郎国怎么会在这地下,这可不合情理,而且夜郎国当时既然兴盛一时,是个贸易要道,那就更应该占据地理优势才对。”祖龙纳闷道。 罗文点点头:“我猜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地陷或者是版块移动造成的,毕竟这里处于火山口,无论发生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我觉得极有可能是火山喷发后,导致了地陷,整块地质半块滑落到了这里,当然,这都是猜测,具体情况恐怕就不是咱们能解释的清楚的了,以后总会有专家来甄别” “就是!”大海附和道“都啥时候了还研究这个,有啥他奶奶的用?赶紧抓住邢松和偷高文达的那个王八蛋才是正经事!别忘了方瑜和猴子还有陈二叔都生死未卜,在这瞎耽误工夫这不是扯淡么?” 大海这话话糙理不糙,罗文那好奇心太强,对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有窥探欲,所以三人下了这个房顶,继续前行。这座实际上并不大,跟后世的很多城池相比简直就不值得一提,可能是边陲小国的原因,从人口密度到劳动力都使得这城的建设受到了制约。 随着三人的行进,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将这里指向夜郎国,但是却没能找到任何文字来佐证。而此时地面上的人脸和头骨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最多的时候几乎整条街道横向都被铺满。 三人处于下意识的全都躲避着这些尸骨,尽量不去踩踏,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和尸骨数量的增多,也开始不顾及这些了,到了最后只得从房顶上行走,虽然屋内的情况也应该一样,可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但就在这时,祖龙耳朵忽然一动,紧跟着手花一翻,七星剑忽然出现在手掌,同时祖龙向着罗文猛的跨出一步,一剑就横在了罗文的心口处,接着耳听一声金石摩擦的尖锐声,再看一枚银色的飞针应声落地! 这地方没有高大的建筑和掩体,三人避无可避的迅速背靠背围成了一个战斗圈,接着三人开始顺时针旋转的戒备着,罗文两只眼睛不停的四下搜索,可是一时间竟然一无所获! “能确定么?”罗文提着雄蛟问道。 祖龙恩了一声:“错不了,和刚才的一模一样,这人吹筒使用的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罗文冷哼一声:“还不止,这么大点地方,他竟然能将身形完全掩藏起来,这隐匿的功夫世间也是少有” 大海刚一张嘴,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哎呦一声惨叫!罗文二人连忙侧目去看,就见大海胳膊上一根飞针直刺入左臂,几乎穿透而出!现在整根飞针就这么扎进了大海的胳膊里,疼的大海直跺脚!如果不是大海敏感的神经本能的侧动身子,同时第一时间体化,这一针就将刺穿心脏! “哎你娘个孙子!谁暗算你海爷爷!臭不要脸的!”大海咬着牙将这飞针拔了出来,祖龙接过来看了一眼,万幸这飞针上没有毒。 可还没等大海缓过来,另一枚飞针如约而至,大海只是眼前银光一闪,赶紧扭动身子,却感到再次吃痛,再看自己的左肋,整块皮肉都被掀翻了起来,鲜血唰的一下就留了下来! “他娘的你在哪呢?是带把的你就给海爷爷出来!我今天要不弄死你这王八羔子瘪犊子,老子这赵字以后就写马桶里!”大海瞪圆了眼睛吼道。 噗的一声! 大海的左腿又被一枚飞针穿透,这次大海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因为这次的速度更快!大海扯着脖子喊,多难听的话都骂的出口,现在别说是用吹筒的这人,就是罗文都想给大海两个嘴巴,大海这脏话实在是太难以入耳了! 可即便如此这人也没有现身,气的大海连连怪叫,这是第二次当着罗文的面试用飞针,可是罗文竟然完全没有看到这飞针的出处,这得多快的身法,多么自信的隐匿能力! 但就在这时,祖龙又是忽然起步,几乎是从大海的裤裆地下钻过去的!接着青光一闪,手中七星剑一声而出,左手则倒握着七星剑由下向上就是一挑,耳听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一枚飞针被七星剑削成了两半,哗啦啦两声就落在了地上! 同时一声乱响,三人再沿着另一柄这七星剑的飞行轨迹看去,一个屋顶上的青瓦被七星剑刺入,跟着一道人影忽的就飞了出来,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三道银光闪烁,罗文三人急忙躲过,等再看向那黑影的时候,三人都不由得大跌眼镜!(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堂之徒 这黑影是一个男人,身高不过一米六,身材偏胖,皮肤黝黑,一头杂如乱草的头发好像很久都没有洗过了,全都桀骜不驯的站立着,上面满是火山灰和各种不知名的草叶。 额头顶三道深深的皱纹,皱纹间也全是黑泥,可却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格外让人记忆犹新,扁趴趴的肉鼻子里面,鼻毛肆无忌惮的向外伸着懒腰,一双薄嘴唇却非常大,厚厚的咬肌将整个脸型拉成了梯形,一对招风耳分别带着一只金耳环,这耳环在这星光黯淡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类似少数民族风格的外衣,黑色底,红黄白格纹相间,上衣宽大,下装贴身,看不出有已知任何一个民族的痕迹,可又绝不是普通的服饰。 两条宽大的袖子中几乎看不见手,腰里系着一条蟒蛇皮的皮带,但皮带扣的位置明显是自己手工制作的,斜挎着一个布包,而这布包的肩带还压在这皮带里,使得这斜肩的布包非常稳定的固定在身侧,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可令三人格外注意的是,这个人实际上每只脚只有两个脚趾,但这两个脚趾却并不是天生的,而非常明显的是后天残疾,好像是被什么高浓度腐蚀性液体烫伤后留下的患处。 右脚拇指和二拇指好像是融化了似的黏在一起,剩下的另外三个指头则是根本分不清彼此,左脚则刚好相反,前三指相溶,看着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恻隐,但这个人手里的那支吹筒却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因为它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别人的性命。 “你他娘的敢暗算你海爷爷,我看你是活得有点拧劲儿了!”大海骂了一声就要上前教训这人,可却被祖龙一把抓住。 祖龙将大海往另一边推了一步。同时又向反方向推了一下罗文,罗文知道祖龙这么做是因为生怕这人吹筒速度太快,三人离得近容易躲不开。 大海被祖龙这么一弄闹得挺不痛快:“祖少,你想干啥?这没你啥事儿啊!这是私怨,你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祖龙没理大海,而是看着对面的那人微微欠了欠身子,接着左手立剑指,右手手掌再将左手剑指包住,同时伸出拇指,跟着深施一礼。那人见祖龙如此。也赶紧微微欠身,同时如祖龙一样的手势,匆匆还礼。可他不还礼还好,还了礼祖龙头皮都炸了起来! “祖少,怎么回事?”罗文攥着雄蛟眼睛没离开那人的问道。 祖龙微微吸了口气才说:“这人跟我家同宗,都是竹堂的人!” 宋末元初,天下一统,蒙古大军锋芒一时无二,但这却引起了宋朝遗民的不满。暗地里对抗元朝的组织纷纷起义,明里暗里的于元朝对抗。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对抗不但没有因为元朝的镇压而消亡,反而愈演愈烈。 直至元末。数支起义军开始初具规模,渐渐使得元朝如芒在背,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朱元璋,也就是明太祖。可在这些义军中。除了朱元璋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陈友谅。 陈友谅,祖籍湖北沔阳人。元末农民起义领袖,大汉政权建立者。1351年,徐寿辉起兵,建天完朝,陈友谅投效徐寿辉帐前将领倪文俊麾下。 1357年九月袭杀反徐寿辉的倪文俊,自称勤王,起兵攻下江西诸路,连克江西、安徽、福建等地。鼎盛时期,曾率六十万水军进攻朱元璋,但也是于此役,陈友谅在鄱阳湖大败,死于突围时的流箭中。此后朱元璋不禁感叹曰:“友谅亡,天下不难定也。” 陈友谅建大汉政权称帝后,听从丞相的建议,成立了四支队伍,分称是梅兰竹菊四堂,其中梅堂中皆为女子,流散在烟花之地,伺机从往来风流客的口中搜集情报;兰堂混于酒肆茶楼,在市井间散播谣言,摄取消息,为陈友谅立民心; 菊堂则是贫苦出身之人,打入元朝官员家中,做卧底之用,也算是探子,但实际上消息很难送出来,大多数都做行贿之用;唯有竹堂任务最为凶险,竹堂是专门负责甄别情报真伪,强取密文的一直队伍。 本来竹堂之人三教九流都有,可随着整合编配,竹堂渐渐成具规模,可当时元朝严禁汉人持有兵器,甚至不准有铁器,为了方便,竹堂之人都使用一种小型竹刀,因为体积小且锋利,所以十分便于执行任务。 到了后来这竹刀又再次缩小体积,变成了竹飞刀,而竹堂的任务也从甄别强取,变成了专门负责暗杀的死士,鼎盛时期,一时之间谈竹色变,竹堂威名大震! 可随着陈友谅兵败而亡,陈友谅的势力也就渐渐散去,可竹堂却独独存活了下来,在民间发芽生长,专门干着买凶杀人的勾当,成了一个从事暗杀的组织。 而竹堂此时的首领,也就是堂主,就是被人称为千机道人的赵一吉。随着竹堂的发展,竹堂的势力也越来越大,竹堂的杀手也越来越强,手中的武器也从竹飞刀变成了钢飞刀,到了后来更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天下暗器几乎皆出于此。 可竹堂的辉煌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清兵入关后,竹堂开始和清朝暗中对抗,甚至不少竹堂的人加入了天地会这样的组织,面对清朝疯狂的镇压,竹堂也就渐渐凋零。 到了清末,竹堂几乎不复存在,竹堂中大多数暗器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招数都以失传,直至民国竹堂便彻底消声灭迹,只有少数人耳中尚有一音,不过这竹堂并没有真的消失,还有几支孤脉在沿袭着竹堂的暗器制作和使用,但多数不以此为业。 祖龙家就是竹堂一支延续下来的,到了他祖父这一辈,只存下了飞刀这一门暗器,家中多数人都处在爱练不练的状态,祖龙的父亲就对飞刀不感冒,专注家族糊口的杂技戏班事业。但也许是隔辈遗传,祖龙却对这飞刀爱不释手,才使得这竹堂的暗器在祖龙这留下一脉。 而对面这个矮子对祖龙同样还了个竹节礼,就说明对方也是竹堂的人,而且善用吹筒飞针,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对面这个矮子不但是竹堂的人,还是个精通竹堂暗器的高手,因为祖龙看得出,这人身上衣裤中不少都有暗袋。里面也都是沉甸甸的真家伙!如果祖龙算是一门精的话,这人绝对是多门通! “大海,你不是这人的对手,别过去”祖龙小声说道。 大海听完就不干了,扯着嗓子嚷道:“放他娘的臭狗屁!你瞅他长这德行,像个烤糊的烤地瓜似的,我能不是他的对手?我把他脑瓜子拧下来当人头锅涮肉片我都用不上两只手!” 那人听完瞥了大海身上的伤口一眼,然后不自主的轻蔑一笑,接着压根就不看大海。可这一下子大海可是火了。眼珠子一瞪就要冲上去,可被罗文一嗓子喝在原地,气的手指头发抖却没敢动地方。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祖龙很少先礼后兵,一般都是不顾对错先下手为强。今天自己知道自己是碰见了同宗的硬茬子,所以这会先卖个乖,打算套套近乎,毕竟祖龙觉得自己短着人家一块。动起手来自己没什么胜算。 但这个矮子压根就不鸟祖龙,两条大宽袖子一合,俨然溜早市的大爷看着谁家的哈巴狗似的看着祖龙。也没个表情,也没个说法,看的祖龙心理直没底。 “哎!内小土豆!人家问你话呢,不会说话也吱个声啊?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大海说完冲着祖龙撇撇嘴“就这熊样的,打一顿我保证当时态度就好多了” 这话说完祖龙就见那人手中吹管一动,心理便知道要不好,急忙提剑抢步近身,奔着大海胸前一扫,将一道银光扫为两端,可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即便祖龙一剑改变了飞针的方向,可大海还是连个反应都没有就被一针头刺穿了锁骨,疼的大海嗷的一声! 大海眼都红了,疯了似的就冲了过去,可没想到一拳之下连那个人影子都没碰着! “在你后边!” 大海耳听祖龙喊道,就急忙一个回旋踢直挂对方太阳穴,可当大海这一腿转过来时,正看见这人站在地上动都没动一下,大海完全忽略了自己和这人的身高差!一腿就从对方的头上扫了过去! 而这人手中的吹筒都举到了嘴边,下一刻大海可能就得命丧当场!大海一下就慌了,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虽然大海叫唤的声大,可他也不傻,对面这人几乎每一针都能穿透自己的肌肉组织,这穿透力有多大就可见一斑!如果这一针对准的是心脏,那大海怎么可能活着!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大海身前忽然青光一闪,那人提早一步就后跃而去,祖龙随之又连连甩出两柄七星剑,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那人又是连续后跃,同时半空中还不断还击,迫使祖龙也无法专注连攻,两人一顿步,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文儿,带大海走”祖龙背着罗文说道。 大海一下子就急了:“凭啥?这小子是我的!我今天要不把他屎打出来都算他拉的干净!” 罗文看着祖龙的背影道:“路上我会做记号,完事快点追上来” 大海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罗文:“我说罗队!你咋还能让祖少自己在这呢?” 罗文拉着大海的胳膊边走边说:“咱们两个敏捷不如那人,留在这只能当靶子,我还好说,你是九死无生,你心里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你刚才虚张声势那套收起来,前边有你喝的” 大海脚底下不太情愿的边走边琢磨,忽然身子一顿,眼珠子通红的就往回冲:“祖少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咋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去一趟就来!” 罗文一把拉住大海,回头看了看远处一动不动的那二人:“放心,祖少很久没发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仇人 祖龙垂手而立,可脚跟却缓缓抬起,膝盖微弯,腰部微拱,身上由头顶到脚下,呈现出多个“之”字弯曲,让身体处于最快的反应状态,双手十指也是微微张开,看起来没什么,却保证每根手指的灵活,避免相互刮碰。 祖龙很久没有如此如临大敌的处于戒备状态了,说实话,大多时候祖龙都处于一种信马由缰的状态,在紧张的情况下,祖龙的反应能力和敏捷力都让他游刃有余,这种有点漫不经心的心理也多次让他吃过大亏。 可祖龙就是死不悔改,或者说,祖龙其实巴不得什么时候一个闪失把自己的小命送给对方,对他来说,家中无人,心中无挂,时常觉得死了才是一了百了,要不是罗文,祖龙恐怕也不会活到今天。 但是此刻的祖龙却无比的谨慎,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珍惜自己这条命,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说是难得遇到暗器高手也好,说是想要陪罗文走完这一程也行,总之现在的祖龙可是打起了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提醒着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该是现在,更不该是面前这个人。 “今天我等了太多年了”祖龙没想到那人忽然开口,说实话这人说话的时候祖龙还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人口齿有些不清,而且带着一种自己没听过的口音,从这个人的装束来看,既然是少数民族,那很有可能对这人来说普通话就不是母语,并且平时用的也不多。 而他说的这句话更是让祖龙有些摸不着头脑,祖龙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可他平时接触的人相当少,但对这人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可他怎么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祖龙笑嘻嘻的道:“恕我眼拙,大哥曾经见过我?” 没想到这人摇了摇脑袋:“今天是第一次见。起码你是第一次见我” 祖龙听得出弦外之音,好笑道:“既然是第一次见,你刚才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明白了” 那人仰了仰脖子,两只耳环却并没有因此改变角度,说明这耳环可是相当的沉。 “我门没见过面,可并不陌生,而且我还知道你阿爸,你阿妈”这人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回忆什么。 祖龙听到这大感意外,所以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你认识我父母?” 那人晃了晃脑袋:“也谈不到,有过一面之见” 祖龙心里好笑。这人普通话不好好总想说点文绉绉的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祖龙没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那这么说你看过我父母的演出?” 祖龙的家族是个魔术戏法的大家,而且深入检出,很少和外界往来,除了帮着祖龙家到处联系演出糊口的几个中间人,祖龙家几乎不和其他人来往,既然这人说能见过。那要不是跟那几个中间人沾点亲故,那就只可能是演出的时候同台,或者是观众。 “江湖骗术,讨饭花子的手彩。看个什么大劲?”这人说话相当的不客气。 嘿!祖龙这心里头也有点不痛快了,本来还打算化干戈为玉帛,看来这人从一开始就没这打算! 祖龙脸一下子就撂了下来:“说话注意点,小心烫着舌头!” 这人一看祖龙说话带了火气。脸上还多少露出那么一丝轻笑,可他却没搭话,而是拉开了外衣的衣领处。祖龙定睛一瞧,这人外衣里面竟然还穿了一件金色的内甲! 这内甲金光灿灿,可从材质和磨损痕迹来看,绝不是金子做成的,可又不是黄铜,且薄如饼,看似又轻如鸿,但奇怪的是这内甲并不规整,或者说就像是一张铁皮被他裹在了身上,显得非常不合身,但祖龙瞧完这一眼,就愣在了原地半天没了反应! 那人要的就是祖龙这反映,嘴角忽然向上一翘:“你可能没见过,但你绝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祖龙半天才眨了眨眼睛,吞了口口水才说:“这是金蝉甲!” “对!”那人看着祖龙的眼睛说道“就是金蝉甲,和你身上的乾坤袋齐名合称竹堂双宝!” 竹堂接触的都是最高的军事机密,暗杀的也都是天下最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说竹堂能刺杀皇上,那绝对是开玩笑,偌大的京城里面藏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就算想要找到皇帝也得费上几宿,何况还有大量的禁军守卫。 可除了皇帝,竹堂真想要谁的命也确实不算难事,起码民国之前几乎从没失手,所以请竹堂的人帮忙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等于死了。而在竹堂成立之后,也在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里没少往外顺东西,其中有两样是竹堂堂主的继位信物,一个是乾坤袋,另一个就是这金蝉甲。 这金蝉甲说是叫做甲,其实并不是甲,它实际上是一块从明朝大贪官严嵩家里顺出来的金色薄铁,这金蝉甲实际上就是一张不太规则的金色金属片,耐拉伸,且刀砍不断斧剁不裂,可谓天下宝刃皆不能伤,于是竹堂之人就将这金薄铁片胡乱裹在身上,成了后人嘴里的金蝉甲,可谓是保命的至宝。 “我可没有什么乾坤袋”祖龙笑呵呵的说道。 那人忽然一笑:“你二婶娘死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祖龙脑袋嗡的就是一声,本来平稳跳动的心脏忽的就是一紧,接着便不由自主的一阵狂跳!那人要的就是祖龙这种反应,所谓心乱神烦出破绽,那人几乎同时手中吹筒就动了! 一根黄蜂针银光一闪便直奔着祖龙飞来,祖龙心神一慌避无可避,急忙用手中七星剑立在身前,黄蜂针正碰到七星剑的剑气之上,耳听极为刺耳的一声摩擦音,那黄蜂针顷刻被这七星剑的剑气从中间破开,分成两个金属卷花顺着祖龙两肩滑了过去! 祖龙左手青光一闪,那人急忙向侧面扑去,跟着连连两个滚翻,刷的一声钻入了一个屋顶里面。青瓦哗啦的一下子碎了大半,祖龙赶紧提七星剑追了过去,可那屋内除了两具死尸什么都没有! 祖龙手指一抖那飞出去的七星剑再次飞了回来,顺势挡在身后,又是一枚黄蜂针击道剑脊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这黄蜂针的针尖都被撞钝了,打着转飞了出去!可当祖龙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人隐匿的本领和控制心跳呼吸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如果祖龙是个瞎子。这人就算站在祖龙的面前,恐怕祖龙也发现不了,这本事比祖龙高出可不是一头半头,一时间祖龙毫无对策,并且心乱如麻,因为那人刚才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祖龙家的灭门案,跟他绝对有关系! 可在当祖龙再回身的时候,他就忽然感受到一股杀气近在咫尺。这杀气犹如江河澎湃,毫不隐藏,瞬时间便将祖龙笼罩在当中,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结了一般。同时一枚中指长短的金镖横在了祖龙的颈部动脉之上! 好快的速度!好厉害的隐匿功力!好轻的脚下功夫! “当时你在那!”祖龙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这个人,祖龙从没有如此怒不可遏,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乱蹦,呼吸粗进粗出。心跳节奏非常的不规律,并且明显在不断加快! 那人点点头:“对,因为人。就是我杀的!” 祖龙身上猛的就是一紧,那人的金镖忽然往着祖龙的动脉处一压,祖龙脖子上一下子就流出了鲜血!可祖龙压根就不知道疼,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意识,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来由的有些绵软,可心口却像是有人不停的往里面塞东西! 起初只感觉被塞的满满的,但到了后来就开始觉得胀的发痛,跟着祖龙竟然觉得有些呼吸不到空气!整颗心重的几乎让他的身体无法承担不停的在向下坠,他好想有人能扒开他的胸膛,拆下他的肋骨,将这颗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它是怎么了! “竹堂的后人不多,千机道人的后人在埃塞俄比亚开酒吧,还有一支在藏区,终年礼佛,剩下应该还有三支,其中一支算弃了这门手艺,剩下就是你们祖家,还有就是我”那人看着祖龙的眼睛说道。 “竹堂的后人没有不知道双宝的,金蝉甲在我手里,而乾坤袋不在你祖家的手里就在藏区。可我到了藏区后,才发现走了冤枉路,确定那乾坤袋在你们家的手里,于是我日夜兼程的赶干本青海,找到了你们家。 说实话你阿妈这人不错,对我很照顾,可你阿爸却怎么也不肯交出乾坤袋,临死前哼都没哼一声,也算是条汉子。你叔父倒是有两下子,给我留了这个”这人说这话的时候用眼睛瞥了下自己的脚。 “倒是你婶娘比较没有那么硬骨气,我才知道你们祖家还有你这么个小的,乾坤袋也在你手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最看不起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你婶娘死的比别人都要不舒服,不客气” 祖龙一家上下几十口人,竟然全死在这人的手上!而这个凶手竟然把他所作所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祖龙身子此时抖动不停,眼睛看着地面拳头攥的死死的一声不吭! 那人看着祖龙情绪如此激动,不由得心生得意,接着才说:“后来你跟着闻家的那个独子回了神秘所,这确实让我始料未及,本来我想等机会在动手,可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可祖龙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地面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那人没听清,眉头一皱问道:“你说什么?” 祖龙还是反复的念叨着,可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还是没听清。 “你说什么?”那人有些疑惑的又问了一边。 祖龙忽然一拳就打在那人的脸上,将那人一下子就打飞了出去!而那人的金镖差一点就割破了祖龙的颈动脉,祖龙却好像浑然不知,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人飞出去的身影才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要杀了你这狗杂碎!”(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竹堂激战 那人正落在了一个屋顶,溅起了大量的青瓦碎片,跟着就一翻身站了起来,舔了下嘴角的血迹:“你这拳可没你阿爸有力量” 祖龙握紧倒提着的七星剑,脚尖一用力,整个人忽的就到了那人的近前,七星剑青光一闪,伴着金属球嗡嗡作响,在祖龙手中螺旋桨般打着转的划向那人的颈动脉! 而那人没想到祖龙竟然打算近身战,一时间多少有些乱了手脚,就急忙的一低头避过,可跟着祖龙左手七星剑霎时出现,祖龙紧握剑柄,借着那人低头弯腰的动势,一剑便捅向那人的心窝! 那人急忙中用手中吹筒去抗,可这吹筒怎么能是七星剑的对手,一下子就被七星剑削成了两截!可就因为这吹筒向外一抗,确必然使得祖龙一剑略微偏了方向,那人赶紧借势侧向翻滚,同时便从这剑尖滑了过去! 二人一错身的功夫,便是两次交手,却全是生死之间的较量,祖龙几乎没有留手,也没有试探的意思。w w. v m)两人不分前后同时制住身形,祖龙抖手就是青光一闪,七星剑在这个距离几乎就是剑架在脖子上,别说躲,就是看都看不见! 所以这边祖龙动作还没有做完,那边一剑就正刺在了那人的心口!跟着那人就好像是被一颗炮弹带飞了似的,倒着向后飞退了三四步,紧接着听见一声极为刺耳的摩擦音,然后七星剑啪的一声便弹飞了! 金蝉甲!名不虚传! 从这七星剑到了祖龙手里时至今日,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和它接手,如果非说什么能和七星剑一较高下,那也该是青釭剑,可今天七星剑竟然在这吃了瘪! 那弹飞的七星剑还在半空中打着转,金属球依旧不停的嗡嗡作响,可声音却因为剑身打转变得时快时慢,祖龙眼皮略微一动。那七星剑就半空中忽然掉转剑身,好像是回旋镖一般的画了个巨大的弧线,然后落在了向前飞奔的祖龙手里! 祖龙右手刚将七星剑握在手里,人就到了那人的近前,祖龙双脚一个交叉,腰部扭动带动整个人顺势打转,双手各握一柄七星剑,由上向下,好似一个螺旋桨似的疯狂转动,转眼在那人身上最少留下了五六剑!可那人几乎动都没动一下。只是低着头有些冷冰冰的,略带讥讽的看着祖龙笑了一下! 金蝉甲防御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祖龙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这人实在是太冷静了!祖龙透过那人被割破的外衣没能看见里面金蝉甲居然完好无损,或者说每一剑都将这金蝉甲割出一条凹痕,可这金蝉甲并没有因为这凹痕而裂开口子,反而没过多一会的功夫,这凹痕就好像是被捏出凹陷的易拉罐似的,仿佛有人从里面一点点的再将凹痕顶了出来,最后这金蝉甲上居然连个印子都没有了! 祖龙眼睛一眯。计上心头,既然金蝉甲如此了得,祖龙久攻不破,可那人身上不可能全都被金蝉甲覆盖。最起码四肢是绝不会有金蝉甲的,毕竟说破大天去,这个金蝉甲并不是真正的甲胄,而是块特殊材质的金属皮而已。 祖龙此刻双腿好像是盘腿似的坐在地上。于是腰部翻向用力,手中两柄七星剑挂着金风就直奔那人的双腿削去,这要是一下子被削上。那人估计就得被斩为人棍! 可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人却猛的动了!那人根本就没管祖龙奔着自己双腿的两柄七星剑,只是抬起自己那不长的右腿,照着祖龙刚刚转过来的胸口,猛的就是一脚! 这一脚来的实在是够迅猛,并且力量十足,加上祖龙此刻本来就靠着腰部转动着身体和双臂,对整个身子控制就会大大降低,当祖龙看见这一脚的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就好像是个被抽飞的大陀螺,打着转的被这人一脚就掀飞了! 加上祖龙此刻的旋转,祖龙的腰部就是一疼,霎时间呼吸就是一阵不畅,好像多少有些扭伤不说,内脏里面仿佛也绞在了一起,腹部的外伤贴唰的一下子就被血侵透了! 对比自己受的伤,祖龙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人动作竟然如此之快,落点居然如此之准,这需要何等的眼力以及实战经验,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这样的判断力,祖龙自知万万不及! “太年轻了,太让人失望了。竹堂祖家最后一个人,不过如此”那人说话的时候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祖龙捂着伤口缓缓站了起来,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着这人,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那人将手里半截吹筒扔了后才接着说:“把乾坤袋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祖龙将手上的鲜血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中提着七星剑吐了口血水,脚下一吐劲,再次冲向那人!祖龙脚动的同时,手中七星剑青光一闪便消失了! 接着青光又是连连闪动,三柄七星剑画着三道弧线,全都飞向那人眉心、心窝、小腹,好像是三道流星一般转瞬而至!而祖龙攥着第四柄七星剑飞速前窜,左右闪展的迷惑着对方的视线,跟着一剑直取那人咽喉! 忽然间,那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时圆整!只见他两个宽大的袖口像是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吹风机,将两个袖口一下子就鼓了起来,顷刻间银光连闪,再看祖龙半空中三柄七星剑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随着金石摩擦的声音,三柄七星剑全都改变了飞行轨迹,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而与此同时,六道银光四散弹开! 祖龙根本顾不得他用的是什么,因为自己此时和那人距离不过一米,祖龙手中七星剑由下向上直挑那人喉头,七星剑的金属球嗡嗡之声带起一道气浪,可就在七星剑的剑尖即将刺透那人咽喉的时候,七星剑的声音停了,剑也停了! 祖龙就这么一晃神,才看见自己手中的七星剑的金属球上,此时正被一柄短刀的刀尖顶住!不但金属球无法转动,就连整柄七星剑的去势都被这一刀止住!而祖龙因为初速度过大,面对这忽然的静止,整个手在剑柄上就打了滑,一下子便脱了手,七星剑落地,祖龙一个踉跄便要摔倒! 那人同时抬腿照着祖龙的心口又是一脚,几乎将祖龙向上踢飞了起来!等祖龙一个狗吃屎落地的时候,那人一脚就踩在了祖龙的脑袋上,整个过程祖龙几乎没看见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六声脆响,六块被七星剑从中间刨开的短刀落了地,这正是刚才那人抖手飞出对抗祖龙三柄七星剑的银光本物!那人不等祖龙有所反应,手中短刀从上向下便要一刀了解了祖龙,刀尖直奔着祖龙后心而去,可就在这时,祖龙的手指忽然就是一勾! 这动作一下子便落在了那人的眼里,那人眼睛向后一瞥,接着耳朵里便嗡嗡作响,他急忙连续两个后手翻,每一次后手翻都极为巧妙的躲开了身后飞来的一柄七星剑! 如果罗文在这里,以他的眼力一定能看见这人实际上在后翻的时候,整个身体还在半空中进行着微调,这种微调罗文只在祖龙的身上见到过,这人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对肌肉的掌控能力,绝对是世间罕见,就算是祖龙最好的时候,恐怕也不及此人! 祖龙膝盖用力,脚下蹬地,整个人在地上瞬间就窜了起来,接着手指连连甩动,四柄七星剑就像是四只翱于天地的游鱼,在天上翻滚穿梭,接着青光一动,纷纷奔着那人的要害而去! 那人此时刚刚站立起来,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一阵模糊,便本能的一抖袖口,银光连连,耳中便是金属撞击的摩擦脆响,同时这人又是向后一个滚翻,身前地上就多了一柄只没入金属球的七星剑! 可下一刻这柄七星剑上就有一道黑影猛然略过,同时这柄七星剑一下子就被这个黑影吸了过去!仿佛这个黑影就是一个巨大的磁铁!跟着这道黑影左手剑指连晃,又是三柄七星剑再次腾空飞起直奔那人! 而那人宽大的袍袖也是连连舞动,只能见到火星在半空中忽然绽放,刺耳的尖锐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祖龙已经冲到了那人的跟前!可还没等祖龙发难,那人嘴边便是银光闪烁,在这天光之下,好像是一颗明星闪烁,祖龙心里就是哎呦了一声,自己太心急了! 祖龙赶紧将七星剑护住眉心,还没等七星剑到位,便听见了一声弹簧音,一根黄蜂针打着转的便贴着祖龙的脸滑了过去,在祖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擦痕! 这一下子可谓是千钧一发,祖龙万没想到,那人除了被自己斩断的那根吹管,居然还有一个备用的!自己差点马失前蹄的不说,这一下子还将自己拖进了被动的泥潭! 因为这次抢攻冒进,导致祖龙此刻距离那人实在是太近了,自己偷鸡不成身形便已经走了样,整个空档全都暴露在那人的眼皮底下!那人脚尖忽然向后一蹬,止住自己后退的趋势,同时一个前扑双手合握刀柄,一刀变刺向了祖龙的心窝! 祖龙此时右手还在挥剑阻挡黄蜂针的动作势尾,就算强行改变七星剑的轨迹,顶多也就是就此打住,可根本顾不及回防!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被那人短刀弹飞了的七星剑,就是激光枪的速度也没法阻拦,祖龙眼看着那人冰冷的双眼越来越近,一时间自己再无了主意,心中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完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祖家一案 这一下躲不开,祖龙心知肚明,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祖龙唯一的念头是要个面前那人同归于尽!所以祖龙当即把心一狠,将左手中七星剑也是往前一推,奔着那人的脑袋也下了家伙,大不了自己心脏让他挖个窟窿,他也得用他自己脑浆给自己添上! 那人一见祖龙是打算以命搏命,心中不由得一恨,急忙将短刀的角度做了调整,这一刀直接去蹭祖龙七星剑的金属球处,两厢相碰,短刀应声被七星剑挑断,而那人从祖龙的头顶越过,关键时刻那人怂了! 祖龙大气都没敢出,回身就是一剑去扫那人的后颈,可那人就知道自己半空落地会和祖龙有一个时间差,而像他和祖龙这两种人都绝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于是那人脚尖将将碰见了地面,就又是一个前跃,耳听布料被利刃划破的刺啦声,那人那宽大的上衣一下子就被一剑挑成了两半! 那人急忙回身手中就是金光一闪,祖龙赶紧一侧头,一枚金镖就贴着祖龙的头发飞了过去,那金镖划过耳朵时所带来的巨大气流,好似在祖龙耳朵里针扎的一般,造成了瞬间耳鸣! 这一镖的初速度之大简直领祖龙瞠目结舌,难以望其项背!他仅凭手指就能让物体破开气浪,这得多大的手劲,多高的技巧,多么牛的本事!祖龙不由得闭着眼睛晃了下脑袋,然后再抬头看时,那人的衣服已经被他自己撤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金蝉甲! 这金蝉甲果然是围在了那人的身上,周身还用大量的皮带将金蝉甲固定,有两条皮带已经断了,显然是祖龙刚才斩断的。金蝉甲在这冷色的天光下依旧金光闪闪。金紫金磷的,显得扎眼好看。 周围的光影随着那人身动而流光溢彩,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而且从这金蝉甲翘起的边角来看,如果不是那人身上大量的皮带捆绑。这金蝉甲必然会弹开成一整片,看来这金蝉甲的张力还不小。 除此之外,更令祖龙在意的是那人身上的其他东西,而这些东西祖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胖,或者说他实际上很瘦,只是身上从腋下开始。一直到小腿,连同胳膊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暗夹,这些暗夹的形状各异,却大小不同。全是由一种皮革制成的。 但是这些暗夹开口的方向又全都不一样,胸口处的暗夹的开口全都冲下,两肋处的暗夹全都向着左右两侧,而大腿和小腿的暗夹开口全部向上,显然是为了方便从里面取东西而设计的。 并且这暗夹的开口处都有一种金属材质的东西。从反光看起来有点像是钢,这装置是一个设计相当精巧的下压式弹口,十分类似弹夹,当最外侧的东西被取走后,内侧就可能有弹簧之类的机括。将后面的东西再次顶到外侧,十分方便,而且暗夹内的东西还不易掉出来,外侧还有卡槽,显然这是藏暗器用的。 “这是蛇吞象!你是孔家的人!”祖龙不由得说出了声。 那人哦了一声:“看来你的阿爷没少教你啊。对,这就是蛇吞象,我也确实是孔家的人!” 所谓蛇吞象实际上就是个诨名,这东西没有人给正八景的取名字,竹堂里的人都用暗器,暗器造型千奇百怪,用法也是千差万别,而藏这些暗器的东西更是花样繁多,绝大多数都是用近手可取的镖囊、箭囊。 但是对于竹堂的人来说,暗器就是自己的命根子,杀人靠他,活命也靠他,如果关键时刻发现暗器不够了,那后果自然不用多说,于是竹堂中就有位姓孔的婆婆发明了这个叫做蛇吞象的藏镖囊。 这东西设计精巧,是使用暗器的大家才能设计的出来的,蛇吞象设计的角度、位置、繁简程度都相当的考究,保证手指取暗器的时候不会发生剐蹭延缓进攻时间,同时又能保证暗器数量的充足。 如果是暗杀任务,这蛇吞象的优势其实不太明显,只是取暗器的时候能比正常快个零点几秒,可若是群攻站或者逃脱战,那就大不一样了,这蛇吞象如此庞大的收纳空间,绝对够任何一个人应对任何场合的。 这在当时这简直就是神器一样的设计,可是这蛇吞象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见过,都是听说,也不知道这里面使用的都是什么机关消息,但是蛇吞象的名字却在竹堂里是响当当的。 “这东西其实相当的沉重,而且还是很占地方的,行动不太方便,拖慢身形,取东西的时候暗夹也没有那么流畅,必须保持经常更换里面的绷簧,虽然几经改良,可还是和乾坤袋没法比”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祖龙,仿佛想从祖龙的身上看出什么东西,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叫什么?”祖龙咬着牙说道。 那人冷哼一声:“孔传薪” 祖龙眼睛一眯,脑子里就乱了! 竹堂现在存世就那么几支,千机道人一支已经绝迹国内,藏区那一支不问世事,青海祖家惨遭灭门,广东何家算是保存的比较好的一支,家业也算兴旺,家中几代人都保留着这手艺,可随着社会发展,何家已经不在这圈子里混了,全都转投做生意,不再过问江湖事。 江浙一带还有一个常家,人丁不旺,但却和祖家一样手艺还有传承,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了,除此之外云贵地区还有竹堂的一支,也就是金镖婆婆孔家,这孔传薪按字来排,应该和祖龙的父亲在一辈! 孔王祖三家老一辈还总有些来往,上世纪末时,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叫:金镖孔,祖郎刀,弹子常和藏弩王,是四大暗器大家。在这四家之上还有一家便是千机道人一脉,这也是唯一一脉能通天下暗器的一脉。 可孔家深居云贵一带,祖家又在青海。天南地北的,联系不免渐渐少了。祖家还好说,没怎么换过住所,但是孔家每次寄来信的回信地址都不一样,再往后就时断时续,最终杳无音信了。 到了这里祖龙就明白了,孔传薪本是孔家的后人,应该和祖龙一样。自幼学习的金镖,可是当这金镖在手里达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便开始发现自己遇到了所谓的瓶颈。 而孔传薪没有像祖龙一样出国寻找新的磨练和机会,反而将自己的这个瓶颈归罪于装备的不应手。他发现蛇吞象根本就无法让自己出手的时间压缩到最短,于是他就想起了竹堂的两件宝贝,一个是金蝉甲,一个是乾坤袋。于是他开始搜索这竹堂双宝的下落,直至查到了祖龙家。并且杀了祖龙全家后,才从祖龙的婶子嘴里问出了乾坤袋的下落。 “常家的人呢?”祖龙问道。 孔传薪拉开金蝉甲侧面一个边,祖龙能非常明显的看到,就在孔传薪的这右侧肋骨处,有最少三块肋骨不见了! “常家生活过的不太如意。常家阿爷倒还有两下子,我一共躲开他六颗弹子,他却打中了我三颗,只有这么一次交手,我断了三根肋骨,他搭上了命。他们家的儿子儿孙全都不在堂里了,这常家阿爷一死,我倒断了消息”孔传薪说道这顿了一下“可我还是把这件金蝉甲从他老伴的坟里挖了出来!” 祖龙眉头一皱:“那王家呢?” 孔传薪听到王家这个字眼的时候眉毛一挑:“我早晚回去收拾他们这帮猪狗!仗着人多欺辱我,这笔账我必会和他们慢慢算!” 祖龙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又听见孔传薪说道:“把乾坤袋交出来吧,我太了解你的实力了,别以为从哈尔滨那次后你就有多了不起,这种实力全是仰仗你手里的七星剑而已” 祖龙忽然一怔:“你去过哈尔滨?” 孔传薪突然笑了:“去过!” 祖龙显示一愣,接着脑子里忽然间出现了很多的画面,跟着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解开了! “是你刺杀的冯凯?”祖龙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 孔传薪眉毛一挑:“你说呢?” 祖龙眼皮一跳:“那种距离,那种环境下,那种角度和所需要对特殊物体的掌控力,我自问如果不是一个用弓的高手,绝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准头,所以我一直判断是邢松做的。 可现在看来,邢松并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杀人时间,甚至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要是有人要杀冯凯,邢松甚至会照顾冯凯的周全,所以杀冯凯的一定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必须心狠手辣,胆大艺高,并且还有相当的强的隐藏能力” 孔传薪听的面带微笑,显然他把这些话当成了赞美,就在祖龙说完的同时,孔传薪点了点头:“对,就是我杀的” 祖龙没动声色,而是非常平和的问道:“为什么?” 孔传薪刚要张嘴,可是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跟着摇了摇头:“不能说” “我当时完全暴露在你的视野下,你又确定了乾坤袋就在我的身上,只要我一死,乾坤袋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可在我追出窗户后,我在后院大概停了数分钟,以你的本事,完全有机会杀了我,但你为什么没那么做?”祖龙眯着眼睛问道。 孔传薪又皱了皱眉,显然心里颇有顾忌,但是又实在是有些憋不住秘密,左右权衡了半天才十分懊恼的道:“别问了,还是不能说” 祖龙点点头:“好,那在三清观前,罗文落单的时候,你有机会取他的性命,你为什么没有做?” “那是因为。。。别问了!”孔传薪一脸的懊恼。 祖龙忽然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那你告诉我你还他妈能说什么!” 孔传薪被激的满脸通红,实在是憋不下去了才提高了嗓门喊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能说什么!你以为啖日这种级别的守妖能是你阿爷轻易便能找到的?” 祖龙瞳孔猛的就是一缩! 孔传薪一笑:“你听好了!我告诉年点我能说的,你阿爷也是我杀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七星宝剑 祖龙脑袋嗡的就是一声! 原来将近二十年前,帮助祖龙祖父找到啖日的就是孔传薪,而孔传薪不但能找到啖日,而且还能控制啖日!就这么,孔传薪便跟在祖龙的祖父身边,帮着祖龙的祖父以啖日为敌手提升自己。 可孔传薪白天看着祖龙的祖父使出浑身解数对付啖日,暗地里一边自己偷着学习练习,并不断对祖龙的祖父进行讨教,最终将祖龙祖父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终于,祖龙的祖父死在了自己的绝技三魂七魄追魂贴上,可使用这招的实则并不是啖日,而是孔传薪! 祖龙再也等不了了,他本意是想让自己喘口气,连番恶战和长途行军让本就在体力上为人诟病的他十分吃不消,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自己面前这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杀了他全家,不但未有愧色,反而就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祖龙也管不了是不是还能套出更多的秘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这个王八蛋! 祖龙抖手七星剑便直奔着孔传薪的眉心而去,左手向侧面一甩,另一柄七星剑顺势飞出,绕着弧线拦断孔传薪侧面一线,同时手提第三柄七星剑直奔着孔传薪窜起,誓要血债血偿! 这七星剑的速度之快超乎想象,想要避开,除了罗文敢说自己能勉强看到七星剑的飞行轨迹以外,其他人只能凭借经验躲闪,好在七星剑速度快的同时,灵活性就学会稍差。 它既不能像方卡刀似的左右飘忽迷惑对手,也不能像环月刀一样走着大弧线,打着时间差,更不能像柳叶刀一样变化多样。组合进攻,所以只要有足够的经验,对七星剑有所了解。那么提前做出预判躲闪,对这个级别的人物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孔传薪就在祖龙动手的同时也是急忙出手。从身前藏镖囊中各取四枚金镖,双手左右一分,金光一闪便正撞在了祖龙两柄七星剑上!七星剑去势不减,可因为这四次撞击却将飞行轨迹带偏了! 两柄七星剑打着x线的从孔传薪的两侧飞过,并未伤到孔传薪分毫。孔传薪双臂射出金镖后就抽出了短刀,双手持刀向身前一递,打算巧取祖龙持剑的手腕。可就在这想法将将成型的时候,孔传薪腋下没来由的就是一疼! 原来祖龙一开始抖出的并不是一柄七星剑,而是两柄!孔传薪万没有想到,祖龙在这么快的剑下还能用了招蜂追蝶!两柄七星剑分前后出手。但是相互间隔可能不够一指,第一柄七星剑的青光完全将第二柄七星剑的剑气掩藏了起来,造成了孔传薪的麻痹! 所以当孔传薪两镖射出后就未作他想,直接打算防守反击冲上来的祖龙,可这一大意就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第一柄七星剑被带离了原来轨道后。并没有影响后面藏着的第二柄七星剑。 正当孔传薪双臂抬起持刀的时候,自己腋下便被打开了空门,这一剑毫无阻拦的直接刺在了金蝉甲之上,就算这金蝉甲是天下罕见宝物,能抵挡这一剑的剑气之威。可七星剑那巨大的惯性和穿透力是不会减少的,孔传薪一下子疼的就是啊的一声,肋骨几乎被这一下撞断! 孔传薪这一瞬间的失神为祖龙迎来了绝佳的进攻机会!祖龙一剑便刺向了孔传薪的哽嗓咽喉!孔传薪急忙向后一跃,可还是被剑气锁扫上,喉部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这道血痕就流了下来,万幸只是刮伤,不然这一剑就能送孔传薪西天成佛了! 可孔传薪也知道,这一剑只是开始,在这个级别的战斗中,任何一丝丝小小失误,都势必引发后续如同滔天骇浪的连续进攻!果不其然,孔传薪腋下受剑的同时,祖龙就到了他的近前,倒提七星剑一剑变奔着孔传薪脖颈削去! 孔传薪急忙用手中短刀去带祖龙手中七星剑的金属球,短刀刀尖一下子正好挂住金属球内侧,那飞速旋转的金属球瞬间就被这短刀止住,带起了大串火星不说,短刀也顷刻碎为好几截,刀刃四散射去,可也使得刀柄上数寸的地方正将七星剑顶住,让七星剑无法再向前半分! 孔传薪向下一压刀柄,因为力气差距悬殊,直接将祖龙的腕子扣了过来,造成祖龙手臂反卧,几乎背过去!可祖龙左手剑指跟着一挑,远处青光一闪,一柄七星剑再次飞了回来,直取孔传薪此时门户大开的头顶! 孔传薪一看不好便急忙撤招,侧头的时候那柄七星剑就从他的额头前划过,剑气一下子就在他额头抬头纹处留下了一条血线,鲜血当时就流了下来! 可还没等孔传薪做出及时的反应,余光就看见祖龙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另一柄七星剑!孔传薪头皮就是一麻!急忙含胸收腹,恰巧此时祖龙左手七星剑反手上挑,这一剑却再次走空! 祖龙左手剑走空右手剑急忙跟上,反手跟着又是一剑,这一剑也被孔传薪躲开,可祖龙抬起的左脚却直直踢向了孔传薪的小腹!孔传薪急忙用双手去迎祖龙这一脚,只要孔传薪能借机抓住祖龙的脚踝,那这场战斗基本上也就结束了。 但孔传薪双手刚要下压的时候,余光里就觉得两侧有什么东西一晃,他本能的急忙收招向后一个翻滚,耳中除了那无处不在的嗡嗡声,居然又多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孔传薪再次将两柄七星剑躲了过去!可祖龙一个前扑双剑就刺向孔传薪的心口,吓得孔传薪又是向后一翻,祖龙一刺未中跟着也随着孔传薪一个滚身,同时垫步再刺,这一剑落点正在孔传薪刚刚站稳后未曾直起身子的小腹! 孔传薪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实力和自己还有着差距,但仗着手中的武器竟把自己逼得连反后退,这让孔传薪心里极为的布满,所以看准了祖龙这一剑的落点。心里盘算好了距离猛的抬起左腿,一脚就踢在了祖龙的腋窝处! 祖龙胳膊一阵酥麻,疼的他再也握不住手里的七星剑。哗啦一声这剑就落了地!孔传薪一击得手后不待祖龙反应,急忙又是向前一个垫步。同时右腿膝盖闷声一响,正顶在了祖龙的鼻梁骨上,祖龙鼻子一酸,血流如注! 祖龙连番抢身进攻终于在这里受阻,祖龙也顾不得鼻子是不是都让人家顶飞了,掉转左手七星剑,脚尖点地翻身在上!因为祖龙知道。论兵器数量,自己四柄七星剑绝不是孔传薪的对手,孔传薪的蛇吞象,就是以携带家伙的数量取胜的。就算自己七星剑剑速再快,它飞行总是需要时间的,以孔传薪的手法,自己在速率上败定了! 抢攻近身战是自己取胜的唯一出路,所有用暗器的人近战都是弱项。而祖龙就是要和孔传薪拼弱项。祖龙右臂发麻几乎用不上,可还是简直向前一晃,地上的七星剑刷的飞起,电光火石之间的到了孔传薪的面门! 孔传薪急忙一个侧头避过,祖龙左手七星剑在掌中如同螺旋桨似的转开。迎着孔传薪躲闪的一侧就下了家伙!这一下子太快了,孔传薪根本就来不及避开,所以把心一横,脚尖顺势一转,将整个背部全都漏给了祖龙!耳听尖锐之声,七星剑几乎从孔传薪的整个背部划过,火星四起的同时,孔传薪身上的皮带全都被斩断,身上的藏镖囊系数掉落,可却保住了一条性命! 孔传薪咬着牙再次转回了身子,一拳就打在了祖龙的脸上,将祖龙打的向后一歪,同时自己连忙向后跃起,双臂一抱就摸出了六支金镖,手腕一抖,这六枚金镖就离了双手,画着六道弧线同时飞向了祖龙!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祖龙又身处重心不稳的状态,只来得及匆忙抵挡,可噗噗的两声,身上还是中了两枚金镖,一枚在左肩,一枚蹭着右肋划过,带起了一串血线!但与之相比祖龙更加懊恼的是,现在孔传薪已经和自己再次拉开了距离! 祖龙一计未成又生一计,他双手一抖,四柄七星剑从不同的方向全都飞向了孔传薪,孔传薪那是何等的身手,祖龙一抬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所以双手好似两道残影,不断的在双臂上摸着东西,和祖龙不分前后的也是抖手送出! 十多枚金镖晃得人眼都真不开,全都沿着七星剑的飞行轨迹迎了上去,可祖龙看都不看结果,一个垫步向前一窜,同时脚下一软跟着就是一个向前滑铲,同时双手再次舞动,四柄七星剑在半空中略过后好似回旋镖一般的兜了回来,全都奔着孔传薪的后心而去! 祖龙打定了主意,你孔传薪要想要命,那就得回头抵挡,这样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空档再次冲到他的近前!果不其然,孔传薪急忙回身打出数支金镖,可再回头的时候,祖龙就站在了孔传薪的对面,双手好似两条蛟龙,啪啪两声就叼住了孔传薪的腕子!孔传薪急忙挣扎,但祖龙愣是咬紧牙关不撒手,同时看着孔传薪死瞪着眼睛! 死柄七星剑在半空中再次回飞,这下孔传薪就像是一个钉在了地上的靶子,一动都不能动,祖龙大仇得报!可就在这时,祖龙却忽然看见孔传薪猛的一低头,同时双手手腕忽然外翻!祖龙那是多明白事的一个人,他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小子还有后招! 祖龙急忙撒手向后翻腾,就在这同一刻,一支低头弩竟从孔传薪的后颈中射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双手手腕中的袖箭! 祖龙只来得及躲开这低头弩,可两支袖箭一支都没有躲过,全都从祖龙的双腿中穿透!翻腾的半空中,祖龙惨叫一声便翻身摔倒,双腿上连个血窟窿的血霎时就染红了地面!祖龙虽然倒地,可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孔传薪,因为这一下耽搁了时间,孔传薪根本来不及躲闪飞来的七星剑,他要亲眼看着孔传薪死! 但就在祖龙胜券在握的时候,祖龙却注意孔传薪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从身上挂着的那个挎包中取出来了什么东西,接着孔传薪双脚反相交叉,然后迅速旋转打开,腰部用力,跟着青光一闪而逝,弹簧音四下响起,祖龙四柄七星剑全被磕飞! 再看这孔传薪的手中,竟然多了两个东西!这东西此时发出令人不太舒服的嗡嗡之声,上面两个金属球在疯狂转动,而孔传薪手里握着的,正是两柄七星剑! 【第四百章】股掌之间 祖龙霎时圆瞪着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孔传薪手中金属球还在不停转动,发出嗡嗡之声的七星剑,一时都不敢相信,这孔传薪竟然也有七星剑!还是两柄! 可这晃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战斗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有愣神的空闲,所以祖龙剑指一挑,四柄七星剑在半空猛然悬浮打转,剑尖刷的一下都对准了孔传薪,随着祖龙手指下压,四柄七星剑嗖嗖嗖嗖的四声,带着雷霆之势,向着孔传薪就俯冲了过去! 孔传薪眼睛左右一动,脑袋也跟着左右微转,这心里就有了算计,双手持两柄七星剑,右手越过头顶,将右手剑紧贴在左背后,左手绕过身前走腋下,将左手剑紧挨着右肋,同时口中大喝一声“开!” 四柄七星剑一下子就再次被弹开!而且剑气与剑气摩擦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空气中也全是七星剑剑气高速摩擦,使得空气中灰尘燃烧产生的焦烧味! 于此同时的祖龙急忙将身上的袖箭和金镖拔了出,可这边刚处理完,那边正赶上孔传薪回身,孔传薪二话没说,扬手就是一剑,七星剑带着青光边直奔祖龙的胸口而来! 祖龙对这七星剑再熟悉不过了,可从来只有自己用它要别人的性命,哪成想竟有一天有人能用七星剑取自己的脑袋!祖龙什么也顾不得,赶紧向着侧面一个侧扑,这七星剑就擦着祖龙的后腰飞了过去,屁股都跟着一凉! 祖龙这一扑因为慌不择路,正好扑到了一个房顶,那房顶上的青瓦本来没什么问题,关键在于房子里的梁架已经很脆了,祖龙这一扑力量也用的偏大,还正砸在这梁架最脆弱的地方,耳听咔嚓一声,跟着就是青瓦碎裂的声响。祖龙一下子就掉进了这屋子里! 孔传薪暗叫一声糟糕,双手如同机械似的疯狂来回摆动,左手蹭着右臂,右手蹭着左臂,不断的从镖囊里向外连射着金镖,那金镖的速度几乎如同加特林机关炮一样的喷出,金光闪烁仿佛是机枪的火舌,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 而数十枚金镖好似子弹一般,全都倾泻在了那座房屋上,火星四溅。咄咄之声不绝于耳。那厚实的砖墙一下子就成了纸糊的似的。金镖全都毫不费力的打透,落进屋内还传来了金石之响,如同摧枯拉朽之势,转眼就将这房屋连砖带瓦的打成了纱窗! 如此一通猛攻。孔传薪的手指都泛着淡淡的焦烧味,这么高速的摩擦让他手指难免的产生了阵阵痉挛,这会不由得缓缓的活动着,可拿房屋里的祖龙却毫无生气,孔传薪知道这预示着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最好的,一个是最坏的。 孔传薪稍稍等了一会,然后警戒着周围慢慢走了过去,可还没等走到近前。透过被金镖打的细碎的墙面,就能看见这房屋里面此时一片砖瓦碎渣,根本就没有祖龙的身影! 孔传薪站在原地盯着那屋子里一个矮洞,心里就是一阵皱眉,可他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身后,四柄七星剑正悄无声息的缓缓浮起! 忽然,这四柄七星剑中竟有一柄剑的金属球忽然滑动了一下,而这一声正好落入了孔传薪的耳朵里,孔传薪哎呦一声急忙原地倒下,就在他身子挨着地面的同一刻,四道青光便从他的面前闪过,吓得他心脏几乎都跳出了嗓子眼! 原来祖龙一落入这屋子里就知道自己朝不保夕了,这么狭窄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自己能活动的空间如此之小,如果是祖龙在外面,自己也会选择狂攻,因为没人能在这么小的地方闪展腾挪,而且墙外面又看不见,根本就躲不开! 可就在这时,祖龙却意外的发现了这屋子边上就然有一个矮洞,祖龙还哪顾得上这矮洞是什么东西,狗急跳墙似的急忙钻了进去,同时就听见了头顶上噼里啪啦的连击声,大量的青瓦和砖石掉落,祖龙急忙向着矮洞的里面钻去,可没几步自己从这矮洞的另一边钻了出来,他发现这矮洞居然是通向其他屋子的密道! 这密道一看就是有人后挖的,如此坚硬的火山岩都是被小铲子一铲一铲打透的,看起来工程量相当大,挖掘痕迹非常的整齐,如果不是挖掘的人非常着急,恐怕还能再规整一点,从这一点来看,和之前几人通过的洞口非常相似,相信也是那群奴隶打通的。 祖龙从另一间屋子探出脑袋的时候,正看见孔传薪对着那被重机枪扫射过的房子发愣,祖龙一看机会来了,哪还有错过的道理,所以剑指立于身前,四柄七星剑就缓缓浮了起来,接着手指一点,那四柄七星剑一下子便刺向了出身的孔传薪! 孔传薪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恶狠狠的扫视着四周的房屋,一下子根本就无从判断祖龙的位置,尤其是祖龙可以随意控制七星剑的进攻角度和路线,这样孔传薪就连一点辅助判断的东西也没有了。 而祖龙看着孔传薪不断原地转着圈,打量着每一个房屋的瓦缝,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祖龙这一下就确认了,实际上刚才孔传薪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对自己几人下手,无非就是躲藏在这房屋之中,然后钻入这个矮洞,而这个矮洞应该是四通八达的,方便孔传薪四处流窜,这样才使得罗文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祖龙知道这是自己翻盘的绝佳机会!敌在明,我在暗,此时不下杀手还等何时? 祖龙剑指立起,四柄七星剑犹如湖中四支干枝,从四面缓缓升起,接着祖龙剑指一横,四柄七星剑也全都在半空中横了过来,剑尖直指孔传薪! 孔传薪不是祖龙,控制不了七星剑,所以现在只有一柄攥在手中。孔传薪自知一柄七星剑怎么也抵挡不了四柄同时进攻,防御半径没有这么大,所以他急中生智,一下就跃进了祖龙刚刚跃进的屋内,然后嗖的一下子钻进了矮洞!祖龙暗叫一声糟糕,剑指一晃两柄七星剑应声击碎了青瓦落在了祖龙手中,祖龙跟着急忙钻进了这屋里的另一个矮洞中。 祖龙一边沿着洞爬行一边盘算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按着方向不停的在脑中勾勒着这里的地图,他百分百的肯定孔传薪就在自己的身后,所以连续钻了两次矮洞后才转换了方位,朝着另一侧矮洞爬去。 可祖龙刚要进洞,忽然就觉得脑后金风响动!祖龙对这声音十分熟悉,这是暗器高速飞行时,过管道窄洞后和空气摩擦形成的声音,类似口哨声,虽然声音极小,可在这寂静的好像是地狱的地方,反而异常的清晰! 祖龙赶紧向侧面一滚,一枚金镖就啪的一声打碎了屋里一个已经焦化的尸体上,直接将这尸体的脑袋打碎成了好几瓣!祖龙赶紧钻进另一个矮洞,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持续爬行。 当他再次钻进一个屋子的时候,就急忙贴着矮洞的洞口回身,手中提着七星剑用耳朵找孔传薪,可听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孔传薪的声音。 没想到祖龙正打算转身继续前行的时候,耳听青瓦啪的一声炸裂,祖龙本能的急忙转身打算躲避,但左胸一阵吃痛,再看自己胸口,一枚金镖入体二寸还有余! 祖龙忍着剧痛向着来镖的方向一扑,躲在了砖墙旁偷眼观瞧,没想到此时孔传薪已经回到了地面上,手中夹着金镖冲着自己冷笑!接着祖龙便迎来了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那金镖巨大的穿透力转眼间就将这砖墙打成了筛子,祖龙用七星剑削断了身上金镖体外的部分,然后牙一咬就钻进了另一侧的矮洞中。 可祖龙没等爬出去几步,头顶噗噗之声不绝于耳,身旁数枚金镖落地,祖龙后背上吃痛连连,转眼间几乎将他扎的跟个刺猬似的!一时间血流如注,如果不是地面的火山灰堆砌物卸去了绝大部分力量,自己这会都死一百遍了! 祖龙心里明白,孔传薪对这些相连的矮洞应该是十分的熟悉的,对这里的地形也相当了解,所以孔传薪现在就像是一只老猫,尾随在自己的身后,打算将自己逼近绝路,然后再杀死! 想到这祖龙恼羞成怒,一见前方有了亮光,二话不说便一步登天,从那房屋的青瓦底部踩着横梁就冲了出来,可迎接他的竟是一道青光!祖龙急忙将七星剑护在心口,一声令人牙酸的刺耳响声,伴随着嗡嗡的低鸣,祖龙的七星剑几乎被孔传薪飞来的七星剑顶弯! 祖龙急忙一推剑柄,孔传薪的七星剑打着转的飞了出去,可这剑气却依旧划开了祖龙的胸口,一蓬血雾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祖龙脚下一软便跪倒在地! 巨大的疼痛前后夹击,几乎瞬间让祖龙休克,可就在眼前要黑的一霎,祖龙硬是咬着牙凭着感觉将右手向前一指,四柄七星剑沿着孔传薪那七星剑飞来的轨迹,嗖的一声就消失在原地!祖龙急忙用手猛拍了下胸口,那满手的滑腻感和剧痛再次来袭,让祖龙刚要消失的意识再次转了回来! 可就在祖龙勉强睁开眼的时候,余光里就看见自己左侧忽然金光连闪,仿佛有人在阳光下抖弄一件金色的纱衣,可祖龙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纱衣,而是孔传薪的金镖! 自己刚才判断失误,四柄七星剑全部走空,此时脚下酸软,别说抬腿躲开,就是躺在地上躲避的腰腹力都没有!而十数枚金镖此刻已经到了祖龙的面前,不足一臂! 【第四百零一章】中镖 祖龙皱眉闷声闭住一口气,跟着连连倒退,缓了好几口气才将狂跳的心脏压了下来,嘴里的口水和血液混合物不断沿着嘴角下流,额头鬓角全是汗,头发湿漉漉的裹着火山灰。 胸前一道十分扎眼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腹部的伤口也是不断向外渗着血迹,身前身后多出金镖造成的创口,贴近主动脉的地方祖龙压根就不敢拔出金镖,只能用七星剑削断意外的部分,以免造成井喷。 连番的恶战已经让祖龙的身体透支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如果祖龙的飞刀胜在一个巧字上,那金镖就是一个快字,快到几乎不让七星剑。 在这种速度下,是七星剑也好,是金镖也好,甚至是一块石子也好,已经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无论是这三样中的什么东西,只要在这种速度下砸到身上,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孔传薪觉得自己眼花了,刚才那十数支金镖的速度之快,现在还在让他手指头隐隐发烫,自己在祖龙身侧,完全出乎当时祖龙的意料,距离又不远,自己出手又快,可就感觉祖龙一晃,自己这金镖怎么就没了呢? 孔传薪嘿笑了一声,然后双手在大腿两侧一蹭,双手几乎都没有抬高到腰部以上,十道金光连闪,好像频开的闪光灯一般,一共十枚金镖,随着啸叫就离了孔传薪的手,破空而去,直找祖龙的眉心、咽喉、心脏、丹田、下阴,那初速度几乎比子弹还要快,只看得见孔传薪的手动和金光,根本就看不到金镖的踪迹! 而孔传薪眼睛都没眨,愣是没看见那十枚金镖哪去了! “藏日月。隐乾坤,乾坤袋不愧是天下第一纳物神器!”孔传薪说这话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闪着光。毫不隐藏贪婪之色! 祖龙年幼时性情顽劣,经常兜里揣着弹子、木刀、涨管儿。乱码七糟的什么都有,可能是自小连功,难得出去玩耍,所以每当结了今天的功,祖龙就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能玩的全玩一遍。孩子玩的花样多,经常兜里装不下,就将裤腿系紧。扔到裤管里,所以祖龙身上总是鼓鼓囊囊的。 祖龙的祖父自然对这个孙子疼爱有加,于是有一天将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荷包给了祖龙。起初祖龙不以为然,就往里装弹子。可渐渐他就发现这弹子怎么就装不满! 于是祖龙就在河边往着荷包里装石头,这一装不要紧,几乎将河边半大不小的石头捡了个七七八八,累的满头大汗才发现这荷包里居然还有地方! 祖龙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得了宝贝,兴奋的和戏团里别家孩子显摆。别家孩子不信,指着院子里一只散养母鸡,说这小荷包要是能装下这么大的一只母鸡,就说明祖龙没吹牛。 几个孩子合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母鸡抓住,并且真的塞进了荷包。正当祖龙神气活现的时候,却发现在从这荷包里倒出来的母鸡已经死了。 那个年头祖龙家条件算是不错,可这母鸡却是戏团里别人养的,弄死了人家的母鸡,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死鸡的那家孩子不干了,怕爹妈揍,就哭着喊着拉着祖龙去找大人评理,可祖家是戏班的班主,这事赔了母鸡钱也就算了,祖龙挨了顿胖揍,也知道了这荷包不能装活物。 祖龙祖父知道这事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就这么着祖龙的祖父开始教祖龙怎么往着荷包里装东西,怎么又想从里面取什么就取什么,祖龙再大一大后才知道,这个荷包一样的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乾坤袋。 祖龙生在杂技之家,其实家里所谓的杂技都是竹堂习武的延用,祖龙倒是对魔术喜欢的不得了,可从小习惯了硬桥硬马的真功夫,总觉得魔术这东西有些华而不实,终究是假的。 小魔术和手彩会的倒是不少,可因为在这上面无心下功夫,所以技术也就平平,可他仗着这个乾坤袋却得了便宜,光着膀子只要藏好了这乾坤袋,就是再多的扑克变起来也得心应手,更别说一些近景的小魔术,就是当今一顶一的大魔术师,也从祖龙的魔术中看不出门子,渐渐祖龙靠着乾坤袋在圈子里便小有了名气。 祖龙的父亲不知道祖龙阳奉阴违,那个弄死母鸡的小荷包早就被祖龙的父亲忘到了九霄云外,以为祖龙终成大器,便将祖龙送到了国外,跟着国外的马戏团巡演,希望他长长见识。 可祖龙在国外一个魔术都没学,只是低着脑袋的练习祖父教的飞刀,结果魔术没成,飞刀已经罕有敌手,渐渐祖龙还发现,自己不但飞刀射的准射的快,有时候自己明明飞刀失误脱手,却能诡异的画着弧线命中,好像这飞刀是按着他的心思来的。 久而久之,祖龙就知道自己有凭空移物的能力!对于质量轻的东西控制的就会容易,重些的东西便稍稍难一点,也渐渐知道了自己的斤两,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就动不了。 于是祖龙研制了柳叶刀,这柳叶刀的钢是自己从一个非洲的艺人那里知道的,质量轻韧性高,他对这钢无数次的锤炼才成就了今天的柳叶刀,不但能如普通飞刀那么应手,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出手后加以控制! 之后,徒手变飞刀百米射樱桃的绝活就在魔术界越叫越响,一时之间无论是行家里手还是平民百姓,全都找不到破绽,而祖龙其实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怎么能把这乾坤袋藏在身上,让人们无论何时都看不见这个门子。 今天,面对孔传薪这突如其来的猛攻,祖龙也是急中生智,逆用乾坤袋将孔传薪的金镖全都收了去,其实就在这一刻祖龙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这鲁莽的行径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可是即便仗着乾坤袋,祖龙现在实际上的状况也并没有好转,自己体力透支。身上负伤,孔传薪身着金蝉甲,七星剑尚不能刺透。而孔传薪到现在为止祖龙都没能给他留下任何伤害,而且论本领讲身体。孔传薪占尽优势,如此一来,孔传薪只要耗到祖龙乏力,那胜负就明朗了。 一时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祖龙恨不得能就这么僵持到自己体力恢复,而孔传薪也在思考应对祖龙乾坤袋的办法,祖龙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倒计时的炸弹。一旦自己体能到了大限,不用孔传薪出手,自己也再无反抗之力,所以他必须再次抢攻! 祖龙右手立起剑指。由腿侧猛的向着孔传薪一划,三柄七星剑就好像活了似的,忽然从地上挑起,裹着灰尘青光一闪,伴随着嗡嗡转动的金属球。全都朝着孔传薪飞去! 孔传薪也不傻,就在祖龙动了抢攻的念头时,孔传薪也不谋而合的发动了进攻!手中金光连闪,也看不出是多少金镖就从四面八方划着弧线曲线直线,全都奔向了祖龙的要害! 祖龙手持一柄七星剑将金镖悉数挡下。可仍有两枚正落在祖龙的大腿外侧和小腿上,祖龙连疼都顾不得,急忙甩剑斩断金镖,脚不停步的窜了过去! 孔传薪打出的金镖一半是奔着祖龙,另一半则是抵御七星剑,刚刚将七星剑打的全都偏离了飞行轨道,这边才一得手,那边的祖龙就冲了上来! 祖龙倒提着七星剑,反手一剑便朝着孔传薪的脖颈砍去!可就见孔传薪并未慌张,伸手从他斜跨的包里摸出了一物,跟着迎着祖龙这一剑挡去,耳听嗡的一声,祖龙一下子就被反震开来,再看孔传薪,倒退了几步后再次拉开了架势,而手中又攥着一柄七星剑! 七柄七星剑,竟然都在这里! 可这时候祖龙眼前就是一黑,大量的失血已经造成了供血不足,耳朵里嗡嗡的乱响,也不知道是七星剑还在飞,还是出现了幻觉,站在原地觉得脑袋特别的沉,脚下无根,祖龙仿佛在踩着两根钉子站立,感到非常难以保持平衡,身上开始发冷,指尖滴答滴答的向下淌着冰冷又滚烫的液体。 孔传薪挑了下眼皮,跟着冷笑一声:“祖郎刀讲究的是一个巧字,轮技术,天下罕见。常家的弹子讲究力,以手劲激发弹子,可破千甲不走形。王家的大风弩胜在远,老话说血干人未至。而我孔家就是一个快字,都知道金镖十三手,可实际上,我们孔家还留了一手” 祖龙强忍着猛的一睁眼,接着低头看向腿上的两镖,现在只剩下镖尖留在了体内,可顺着裤子向外流的血,都是黑的! “你的镖啐了毒!”祖龙猛吸了一口气,翻着一边的眼皮看着孔传薪道。 “蛇心果,见血封喉!”孔传薪一顿“都说乾坤袋护体,看来是真的,不然你这会就该见你阿爸阿妈了” 祖龙眼皮越来越沉,像是用什么人用手指头按住他的眼皮,不让他睁开一样,舌头有些发苦,口腔里一种溃疡的味道在牙齿间蔓延,鼻孔中传来丝丝腥臭,手指头好像是生锈了一样的动弹不得,手里攥着的七星剑重的让他抬不起胳膊。 破碎不堪的衣服仿佛被水浸透,全都贴在了身体上,让他感到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他十分想要摆脱这个感觉,可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甚至现在脑子里连个想法都没有。 他一会想起了小时候练功挨得板子,一会又感觉脖子发痒,一下子好像看见大海在边上挖着鼻屎,罗文叼着烟头皱着眉,一下子祖父又搂着自己的肩膀,面前一桌子菜肴边,父母叔婶都等着自己动筷子。 祖龙脑子里混混沌沌,正在自己觉得应该躺下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时候,脑中突然就划过了一道闪电!就看见比现在年轻点的罗文光着屁股靠着一棵大树,叼着根草叶子冷冷的看着自己,然后张嘴厉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有脸死! 忽然,祖龙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逐渐展开,脑袋里那些乱码起早的东西全都消失了,犹如一梦惊醒!而孔传薪看着手中剧烈抖动的七星剑,而且发现抖动频率越来越快,胳膊就像是一根连在拼命挣脱的大鱼口中的鱼线,开始大幅度摆动,跟着孔传薪虎口猛的一疼,那七星剑便挣脱开来,直奔着祖龙飞了过去! 【第四百零二章】七星聚首 风起云涌七星汇聚,霎时间头顶天光忽明忽暗,仿佛成群的候鸟从天空划过,光斑在整个城中跳跃起来,一时间地面上的火山灰颗粒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全都不停的左摇右摆。 青瓦也开始不停的抖动,发出哗啦呼啦的脆响,从一开始的微不可查,到后来几乎振聋发聩,此时好似千军万马蹄踏山河之声,再看那火山灰颗粒不停翻滚着向祖龙方向爬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七柄七星剑一柄接一柄的飞向祖龙,交叉盘旋在祖龙周围穿梭,飞速的画着圈,将祖龙完全包裹在其中,青光连动,接着天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反光将整座城照的泛着青绿色! 那急速旋转的七颗金属球嗡嗡之声不可思议的变得十分低沉,好似有什么人在低声吟诵着经文,随着这声音音调开始逐渐转高,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 这七柄七星剑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如同一道龙卷风将祖龙困在其中,祖龙身上的血液已经不是自然滴落,而是如同高速行驶的车窗上落得雨滴,直接被横着卷走,拉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血线!脚下火山灰越积越多,几乎漫过小腿,而顶端却被最低处的七星剑削的十分平整! 忽然,近处的青瓦数块都被卷起,像是受了巨大的牵引力直飞向这青色的龙卷风中,但下一刻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被高速的剑气削成了粉末! 而这半空中的粉末还没等被弹开,又再次飞向祖龙,如此反复噼啪作响,转眼间便被削成了飞灰,跟随着巨大的气流盘旋向上,直冲向天空!天光照射之下,祖龙头顶上面,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灰尘柱!终于在金属球那已经变得刺耳的转动声中,一切都停了! 霎时间灰尘火山灰颗粒如同子弹一般的四射。击打在砖墙上啪啪作响,在砖墙上都留下了弹坑!此时再看祖龙,七柄七星剑全都绕着祖龙,以祖龙为圆心,剑柄向内,剑尖向外,犹如一个巨大的车轮在祖龙后面盘旋着缓慢旋转,祖龙就像是开屏的孔雀,被这七柄七星剑围绕着,又好像是七道青光从祖龙身后射出! 孔传薪从躲避的房屋后站了起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祖龙。不由得瞠目结舌。嘴巴不由自主的一抖:“这、这是七星环月!” 祖龙胳膊双腿胸口,红色的鲜血被这巨大的风力吹干凝固,体内的金镖尖也不见了踪影,面无血色。嘴唇发白,头发凌乱不堪,双脚看着就绵软无力,整个身子都在左摇右摆。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开始连续大口的呼吸,胸腔强有力的迅速起伏,动作虽然轻微,可还是不难看出他在不停的活动着绷紧的肌肉,显然身上多处肌肉组织出现了痉挛。随着最后一口长气,祖龙艰难的翻开了眼皮,看着对面的孔传薪,然后笑了! 孔传薪双手残影连晃,也看不出他是从哪里摸出来的金镖。一瞬间这天地间就如同被着金色铺满,每两枚金镖几乎首尾相连,毫无间隙,简直就像是大海的重型机枪一般,更像是喷出的镖雨! 这无数的金镖,在这淡蓝的天光之下光华闪烁,映的人睁不开眼,好似惊涛逐浪,又似群蜂乱舞,而且这金镖随着飞行竟然一分为二,霎时间竟然数量多了一倍!而且每一枚金镖的前尖,都带着淡淡的棕红色!远处看去,就像是有一个巨人拎着一桶金沙泼在了祖龙的身上! 巨大的摩擦力将孔传薪手指烫的微微发抖,额头的汗水顺着抬头纹卷着黑泥流了下来,本来乱蓬蓬的头发现在因为汗水全都趴在了头皮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小。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和焦烧味,这一瞬间孔传薪爆发了多大的力量可想而知!孔传薪面露得意,如此大的进攻面积,如此密集的活力,如此快的速度,如此可怕的毒,他实在不知道什么人能在他的金沙雨下活命! 可连一秒甚至都不到的时间里,孔传薪连嘴角都没来得及翘起,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一下子就猛的一震,跟着极度收缩,因为他看见了一个让他到死都不相信的场景! 就见祖龙鼻孔张的老大,右眼的眼皮已经完全抬不起来,左手必须要支撑着左边的膝盖才能勉强站住,可就是这么样的祖龙,却忽然抬起了右臂,那手掌直直的对着孔传薪的金沙雨,然后手掌微微一张,那看起来好像海浪一般的金沙雨,所有的金镖全都停在了半空,一动都不再动! 那场面之诡异几乎让孔传薪忘记了呼吸,孔家金镖十三手最后一招金沙雨,从开蒙到三十岁,历经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能有所小成,这一招几乎倾尽蛇吞象中所有金镖,靠的是非比寻常的肌肉强度与筋腱的韧性,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最多的金镖击发出去! 在这过程中,人体筋肉要承载多大的负荷可想而知,稍有不慎便是筋断肉散!孔家这样的上肢残疾曾经不在少数,这本是为了防止被围,以寡胜多的招式,金沙雨出手,敌人无处遁形,和千机道人的千机白刃斩、祖家的追命贴、王家的门头血、常家的破日青莲合称竹堂五绝!可就被祖龙如此轻描淡写的破了! 是幻术!孔传薪急忙四下查看,却并没有进到罗文的身影! 是时间静止!可自己怎么还能动! 但这时祖龙手掌忽然缓缓转动,半空中这已经分不清看不出有多少的金镖,全都跟着祖龙的动作调转了方向,慢慢的都对准了此时面带惊恐的孔传薪! 孔传薪盯着祖龙,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已经意识渐渐消失的人怎么还不倒下!他明明眼皮已经很难睁开了,他的身体都在不停的打晃,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冷颤瞬间打遍全身!孔传薪终于知道了,这不是幻术,更不是时间静止,是操纵!是祖龙的能力升级了!而且是大跃进式的升级! 这么大一片金镖,即便质量再轻也要耗费巨大的心神,可现在祖龙竟能随意调动。并且还是在金镖高速飞行的过程中使其全部静止到逆转,孔传薪脑袋都要炸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孔传薪一头就扎进了旁边的一座房屋内,与此同时,这无数的金镖真的好似从天而降的大雨,瓢泼一般的轰的一声倾泻在了那屋顶,整个房屋连同地下的火山灰堆砌物全都被刺透,就连地面也跟着一阵剧烈的震动! 可跟着孔传薪就从祖龙身后的一个屋顶钻了出来,手中金光连闪,直指祖龙的后心!可这次祖龙甚至连头都没回。那金镖在距离祖龙不到十厘米的时候忽然转向。再次朝着孔传薪飞了过去。留给孔传薪的反应时间太短,孔传薪啊的一声,左臂就挨了一镖! 他赶紧扭头再次钻入屋内,跟着就消失了踪迹。祖龙眉头一皱。七柄七星剑一下子全都静止了,跟着在祖龙身后一字排开的悬浮着,接着七柄七星剑就好像是七根缝纫机的针一样,在这屋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反复穿梭刺透! 可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没有击碎任何一块青瓦和砖墙,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剑孔,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卷起!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七星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而这还不算完,七星剑忽然随着祖龙手动而动,开始沿着整条街道的房屋进行地毯式的扫射是攻击。频率之高,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怎么回事,除了那低鸣的嗡嗡之声,只有砖瓦被刺透时发出的脆响。半空中青光闪烁,地面上则是一片狼藉! 整条街道建筑无一幸免,正在这时,七星剑刺入最后一间房屋的第一块青瓦的瞬间,孔传薪终于无出可逃了,因为到了这里这矮洞不再和其他房屋相连,这逼迫孔传薪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被七星剑所杀死在这里,要么就出去搏活命! 孔传薪猛的脚下一蹬地面,成片的火山灰霎时间好似喷发了似的扬起了老高,接着孔传薪好似一道黑光直奔着祖龙就冲了过去!手中金镖毫无章法的乱射,根本不管落点! 祖龙刚将这些金镖挡下,孔传薪就到了祖龙的近前,手中短刀斜下里便直捅祖龙的心窝!祖龙急忙一个侧扑,因为体力透支,大量失血,这一扑并没有扑出多远,虽然躲过了一劫,可这一刀还是落在了祖龙的腿上! 祖龙眼前一黑,正撞在一面被七星剑射穿了的砖墙上,疼的祖龙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这倒让他感到好受了不少,可再抬眼,正看见孔传薪手腕一翻,银光闪烁,两袖中吐出四支连珠袖箭! 祖龙眉头一皱,四支袖箭全都停在了面门之前,虽然再难进入寸余,可这袖箭却不断的在半空抖动!孔传薪一看就明白了,祖龙这已到了强弩之末!于是抄起短刀打算抢步结果了祖龙! 就在这么个档口,孔传薪就觉得头发忽然一动,眼睛一眨就是一愣,这里地处火山口之内,哪来的风?可接着一股剧痛钻心,额头青筋暴起的孔传薪低头一看,自己攥着短刀的右臂断了! 孔传薪憋住一口抬左手就要再甩袖箭,可挥动之下,身子确实一晃,他转头一看自己刚刚还在的左臂竟然也没了!孔传薪鼻孔一张,双臂吃痛,随着一声惨叫,这口气就泄了出去! 又是一道清风拂面,耳听嗡鸣一响,跟着就是金石之声,可这次孔传薪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飞了出去,打了两个滚才勉强站了起来,胸前的金蝉甲被祖龙的七星剑砸凹了进去,却并没有刺透! “祖龙!这金蝉甲岂是你能刺透的!”孔传薪血红着眼睛咆哮道,一脸的丧心病狂,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一座马其诺! 可忽然,孔传薪就看见一道青光再至心口,自己一下子又被打飞了起来!他脚刚一落地,又是一道青光震得他五脏俱焚,满口吐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青光再次由下向上,将此时头顶着地面的孔传薪一下子就带飞了起来!而落点还是心口的金蝉甲! 孔传薪牙都被震碎了,半空中却又连受两剑!一左一右间隔不过零点一秒的时间,把孔传薪整个人带飞了几乎有五米!孔传薪此时几乎失去意识,从半空嘭的一声就砸回了地面,因为是直上直下,脚踝骨当时便骨折,跟着膝盖撞在地面上也碎成了数块,孔传薪被这剧痛瞬间惊醒,就这么跪着看着面前的祖龙! “你、你杀、杀不了我!”孔传薪强睁着眼睛盯着祖龙,而此时他的金蝉甲已经凹下去了一大块,胸骨肯定都被砸碎了! 轰的一声!孔传薪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顶在了心口,他低头一看,正是一柄七星剑,剑尖正顶在心窝处,可是并没有刺透,就这么还带着些许前行的惯性,死死的顶着,只有金属球在疯狂的转动! 孔传薪刚想张嘴,就瞧见那金属球的转速忽然变慢了下来,与此同时,就在这金属球转速渐慢的瞬间,那七星剑居然缓缓开始跟金属球呈反向的旋转,就如同一个钻头一样! 终于这金属球静止了,而那七星剑的转速达到了饱和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摩擦焦烧味,孔传薪就觉得心窝处越来越烫,那极为刺耳的声响顺着耳朵爬进了脑子里,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跟着共振! 忽然! 孔传薪就觉得心窝处一凉!心窝的灼烧感瞬间不见了,他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他低头一看,七星剑的金属球紧贴着心口,露着剑柄,而整个剑身全都刺了进去! 孔传薪想要抬起眼皮看上祖龙一眼,可这眼皮实在是太重了,跟着猛的一黑,死尸就扔在了当场! 第四百零三章火锅 “罗队,祖少行不行啊?我这心咋跳的跟看他nǎinǎi的国家队踢球似的呢?”大海回头看了眼来路说道。 罗文抽了口烟不耐烦道:“你这都第几遍了?你是复读机啊?” “不是”大海挠了挠屁股“那个小矮人看着就他娘的yin险,祖少别让他算计了” 罗文半天没说话,扔了烟头才说道:“祖少那狗脾气,他让咱们两个走,咱们就算留在那祖少也是闹眼睛,而且如果祖少拿不下那人,你也是白给,况且我相信他的实力” 两个人边说边走,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那个较高的建筑物外,这个建筑物实际上比远处看上去还高,只是连罗文都没想到的是,这建筑竟是一个柱形塔! 这塔是用一种类似花岗岩的白sè岩石砌成的,不知道这里历经了多少年,现在看上去却依旧结实坚挺,整个塔高大概有七八层楼高,直径超过百米,就算是现在这也不是个小工程。 二人面前的地面上还有那么四五阶的石阶,全是清一sè的条石铺成,相信火山灰堆砌物的下面还埋藏着相当深的一段,显然原本这里是一个相当长的台阶。 两人三五步上了这台阶后,便身处一个宽敞的小广场上,这小广场上左右东倒西歪的错落着数十个铜鼓,铜鼓顶端都有一个青铜雕像,和刚刚看过那个青铜孔雀一样,都是动物,只不过这些动物里什么都有,飞禽居多。 在两个人的正面就是那座高塔的大门,此时那个半木半青铜制成的大门被人打开了半扇,显然是祖龙刚刚从这里进去的。 两个人抬步就往前走,可这时候大海互听有人喊了一声:“赵海宽!” 大海本能的哎了一声。可跟着就反应了过来,一皱眉,四下看看:“谁他娘的叫你海爷爷!” 罗文也纳着闷,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叫得上大海的名字,而且还是全名,可正当两个人左右乱看的时候,就在离着两个人不远的一面铜鼓后走出来了一个人。 这人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白白净净,相貌不算多英俊,可眉宇间却透着股子英气。大眼睛鹰钩鼻,方口阔唇,一头十分利索的短发,在下巴上还有一撮不长的山羊胡。 身穿一件白sè的衬衫,一条黑西裤。腰里扎着一条老式的宽口皮带,脚底下一双厚底皮鞋。看样子到有点像是踢死牛。可装饰效果又很好,肩上还搭着一件西服,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七八,此刻一个手插着兜,一个手抽着烟,靠着那面铜鼓笑盈盈的瞧着大海。 “你他娘的谁啊?”大海眉毛一挑就问道。 罗文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之前发现的那个烟头有可能就是他的,只是年纪跟我想的差了点” 这人上下打量打量了大海,然后扭头对罗文说:“罗队长一路辛苦了” 罗文不禁也是十分诧异:“你认识我?” 这人笑着耸耸肩:“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跟我俩在这装犊子是?赛脸了啊!你要是个毛长全的就留个名儿。别他姥姥的在这装大尾巴狼!”大海本来就担心祖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这会来了个给他出气他还哪有理由惯着对方。 这人也不生气,还是笑呵呵的答道:“我姓孙” “孙子!你想干啥?”大海张嘴就骂。 这个姓孙的也没理大海转头对罗文说:“罗队长,既然你到了这里就进去,里面有人等你” 罗文不由得大感诧异,这人传递出来了一个信息,里面有人认识自己。而且本来没打算让自己进去,可现在却又打算让自己进去。这说明如今自己进去不进去,对里面那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掳走高文达的人,而这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这个姓孙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杀气,肌肉相当的松弛,想要在这个状态下发动突袭是十分困难的,起码会留给别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况且如果这人想要突袭,那么刚才躲在那面铜鼓后应该才是最佳的机会,但是既然这姓孙的出来了,就说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动手,并且到现在为止,罗文和大海都从这人身上感受不到杀气。 罗文心底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所以抬步就向里面走,压根就不管这姓孙的,可就在大海也跟着罗文前行的时候,这个姓孙的却突然开口:“罗文能走,你不能” “咋的?还他娘的留你海爷爷吃饭是咋的?”大海扭头没好脾气的骂道。 姓孙的嘿嘿一笑:“也不是不行,这荒山野岭的,火锅行么?” “嘿!”大海都给弄笑了“你想干啥啊?” 姓孙的也是一笑:“干啥都行,就是不能让你进去” 大海的火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恶狠狠的问道:“我要是非要进去呢?” 姓孙的也收起了笑脸:“那我就砍断的你的手脚,也得把你留在这!” “小王八羔子!反了教了!你他娘的试试!我他姥姥的活这么大还真没看谁能把我手脚砍下来!你他nǎinǎi的今天要是砍不下来,我就他大爷的把你皮扒了放风筝!”大海说着就往前冲,被罗文一把拉住按在了地上。 “小心有诈”罗文在边上提着雄蛟说道。 姓孙的看着罗文把脸拉下来:“罗队长,你想要找的,想要见的,想要知道的,都在那扇门的后面,恐怕再耽搁一会你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话说的正中罗文的心理,本来自己就在跟着时间赛跑,这么耗着绝不是办法,自己必须马上拿下这人!想到这罗文忽然脚尖蹬地,两步就窜到了这人的跟前,抡开雄蛟作势便砸!可这人忽的就往后一退,侧身躲过。然后又连连向后跳了两步。 罗文转身喊道:“走!” 接着领着大海就向这门里面冲,可还没等两个人跑出去几步,身后就听恶风不善,两个人急忙一低头,一面铜鼓上的青铜虎便从两个人的头顶飞过,正砸在对面那座高塔之上,轰的一声落地,吓得二人一身的冷汗! 与此同时姓孙的也到了二人的身后:“罗队长,我要说我能留住你们俩个,那纯属是睁眼睛说瞎话。可我要说你们俩只能去一个,你总该权衡一下我这话的分量,何况你在这每浪费的一秒钟,都可能使得你距离真相更远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 大海回头两步就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几乎是脸贴着脸。甚至两个人的呼吸都能喷在对方的脸上。然后大海用手指戳着姓孙的肩膀:“小子!别他娘的给脸不要!” 姓孙的不卑不亢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走了形的大脸平静的说道:“我说的是实话” 大海动了一下脑袋,眼球推到眼角向罗文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才说:“罗队,你先进去,我整死这犊子我就跟上” 罗文攥了攥手中的雄蛟:“快点” 罗文说完转身就进了那个高塔。 “行了!现在罗队走了,你说。咱俩怎么玩?”大海眼睛转了回来,盯着面前这个同样五官走形的孙姓男子说道。 没想到这个姓孙的向后退了一步,确认了罗文确实进入了那高塔后,回身就往刚才藏身的铜鼓后面走。然后人影一晃就消失了!大海被这一下子闹得一懵,向后退了两步,一看姓孙的没什么反应,转身就向那扇门里跑! 可还没等他迈出第三步,脑后又是一阵疾风,他赶紧一矮身子,又是一个青铜猴子飞了过去,一下子就砸在了那扇大门上,那扇门受了如此大的冲击力,吱呀一声便关上了! 大海一回头,正看见那人从那面铜鼓后头探出脑袋,然后笑道:“刚才说的明白,你们俩只能走一个” 说完这姓孙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大海眉毛一皱便向着这人走来,等他绕过那面铜鼓后,大海看到的一切不由得让他张开了嘴巴,脑袋里面根本没办法形容此刻自己看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场景! 就见在这面铜鼓的后头,地上是一个小型的充气式瓦斯炉,边上是一个苯板的箱子,里面装的有羊肉片、肥牛、鱼丸、鸡丸、大虾、螃蟹、青菜、鸡蛋、几乎应有尽有! 而瓦斯炉上此刻一个大铜锅正在呼呼的冒着热气,铜锅里面红油打着滚泛着花,川椒花椒都热闹的跟着跳跃,偶尔露出头的姜片和蒜瓣仿佛是洗热了澡出来透口气! 再看那个姓孙的,这会正在往碗里倒佐料,用筷子蘸了蘸尝了一口后皱着眉有加了点食盐,之后掏出一双新筷子,连同这满是佐料的碗一并递给了大海,点头示意大海坐在对面,然后自己开始自顾自的往里下肉片! 大海鬼使神差的将筷子和碗接到手里,傻了唧的道:“你还真他娘的有火锅啊!” 姓孙的也没看大海,抄起火锅里的一大块肉就塞到嘴里,烫的眼皮直翻,然后嘴里冒着热气的说道:“在外面,对自己好点,饭都吃不饱哪有劲干活啊?” 大海听完点点头:“你别说,这话说的到挺在理” 然后大海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抄筷子去捞肉,可这肉也夹起来了,佐料也蘸完了,大海就忽然一愣,然后看着对面这个姓孙的还在扒虾,眉头一皱,嘭的一脚就将自己面前这火锅连同瓦斯炉踢翻了! “差点让你绕进去!姓孙的你什么意思?你留我在这干啥?”大海端着手里的碗,说完了还吹了吹刚捞出来的那一筷子头羊肉片。 姓孙的压根就没理大海踢翻了火锅这茬,只是把那口虾赛到嘴里后才说:“我接到的指示是把你留在这,仅此而已,怎么留随我。这么多年没见,吃点喝点不比打打杀杀好多了?” “打打杀杀?还他娘的想留住我?那我得看你他娘的有没有这本事!”大海说完就把手里的肉片塞到了嘴里,跟着连筷子带碗的全都砸向了这个姓孙的男人!。。) .. .. 第四百零四章功夫 姓孙的赶紧抓起旁边的西服一挡,用了个巧劲一兜,整把这碗和筷子兜在了里面,接着将西服一抖,碗和筷子一下就落在了他手里,然后笑看着大海:“想硬闯?” 大海啊了一声:“那你说这不他娘的废话吗?你当我跟你在这过日子呢?我得多大的心啊还他奶奶的跟你在这吃火锅?” 姓孙的甩了甩西服看了看上面有没有黏上东西,然后将西服仍在了青铜鼓上的一个耳朵上,接着挽了挽袖子:“赵海宽,你有几斤几两我知道,你要是乖乖留在这,我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只要里面的事一完,我就放你出去,之后你爱上哪上哪。” 大海把已经撕得差不得的上衣一扔,将肩头灯也甩在了边上,跟着动了动脖子:“你大爷的!我赵海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多臭不要脸的我都见过,像你这么呲着大板牙,巴巴的在这装活菩萨的倒还是头一回见着,我今天不揍的你跪地下给我叫爷爷,就当我赵海宽着嘴就是个吹口哨用的!” 说完大海小腿肌肉一下子就胀了起来,跟着嘭的一声就像是个炮弹一般的从地上窜了起来,抡圆了胳膊照着姓孙的脑袋就是一拳! 姓孙的眼见这一拳势大力沉,右脚向前划着弧形步,左脚向右脚后面一并,接着用右手一点大海的腕子,左脚猛的向前一提腿,大海就觉得自己这一拳走空的同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重心不稳,正撞在对面的一个倒地的铜鼓上,发出轰隆的一声,疼的大海就叫了一声娘! 大海翻身再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这姓孙的近前,左右双臂一晃,叫起一口气,两条胳膊瞬间肿胀肌肉遒劲,比之前的双臂足足粗了两圈还有余,脂肪层都被抻平来了。挂着一阵疾风照着姓孙的脑袋就来了招双风灌耳! 姓孙的见大海双拳近了身。不见慌不见忙,瞅准了时机,双臂由下向上猛的就击大海两条小臂,大海这两条胳膊当时就因为外力改变了出拳轨迹。伴随着这姓孙的两手上抬的加速度。啪的一声就对在了一起! 这下疼的大海又是一咬牙。可这么近的距离大海就是疼也得忍着,难得近身他必须得把握机会,所以双臂虽然叫疼。但下一刻大海随即抬起右腿,照着姓孙的小腹就是一记直蹬! 这姓孙的也不是傻子,早就知道大海一定有后手,所以这一脚刚抬起来,姓孙的忽然朝着大海一近身,用自己的脚侧面顶着大海的另一个脚尖,左手抓住大海刚刚要回落的右臂,趁着大海脚抬起的空挡,用自己的肩膀照着大海的胸口就顶了过去! 大海整个人一瞬间脚都离了地面,重心不稳加上外力突然重击,大海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横着就飞了出去,再次撞到那面铜鼓之上,轰隆一声,那铜鼓都给撞的打了横! 大海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挑着眉毛有点惊讶道:“你他娘的用的这是太极?” 姓孙左腿微拱膝盖,右腿前伸脚尖虚点地面,左手掌心向下于腰际,右臂前伸微弯,整个身体看似十分的轻盈,拉开了一个有点像是太极,又和太极拳不太一样的架势。 大海从小也是长拳短打的练过,大了到部队也是硬桥硬马的功夫,直到后来自己体化能力越来越强,渐渐才习惯了一力降实惠,说白了,有了大海这样的力量,还哪需要什么招式。 大海这才慢慢的除了实战技巧和个别功夫中的实用性极高的招数,基本上不再用功夫。可不用是不用,大海并不等于不懂,太极拳发展至今,流派颇多,宗师级的也不少,但大海也没见到过这么一个架势,如此不伦不类,跟哪一门派的都考不上边! 姓孙的看出了大海眼中的疑惑,所以笑道:“让你开开眼,这确实是太极,只不过这叫武太极!” “啥玩意无太极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到底是不是啊?”大海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烦。 姓孙的气的鼻子都歪了:“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闹?你到底念过书没有?就这一句话就暴露了你的真实学历!我说的是武太极,武术的武!啥耳朵啊?” 大海一听这话就是一愣,接着乐道:“哎妈呀,听你这口音也是东北的啊?” 姓孙眉毛都立起来了:“滚!都是你给我拐的!” 大海动了动脖子:“这人,说点啥玩意不对了就赖别人,来,让你海爷爷看看你这一会有一会又没有的太极啥样” 大海这次可学聪明了,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就一寸险,不管这个姓孙的武太极是怎么回事,只要是太极总不外乎就是那么几个技巧,正所谓四两拨千斤,对太极拳,这力量不能太实,太实就容易被利用,也不能太虚,太虚拳头就发飘,所以对太极讲究的是一个灵字,进可攻退可守,出招要虚,落点要实,给他招拆,但却也给他颜色看! 所以大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姓孙的近前,翻身右脚一个虚晃,左脚跟着卷起来了一个鞭腿,脚尖正挂姓孙的太阳穴!姓孙的急忙向后一仰头,这一鞭腿不多不少,刚好贴着他的鼻尖走过! 大海反身就是一招饿虎掏心,一只大手却没奔着心窝下招,反而直奔对方的咽喉而去!姓孙的眼见大海一抓而来,双手由上向下就去挂大海的手腕。 这双臂刚刚一接触到,便是猛的一夹,跟着朝着自己怀里偏右一带,大海就觉得本来自己的速度就不慢,这一下子凭空又加了一成的速度。自己整个人重心忽然改变前移,这脚底下就有些跟不上了! 而这时姓孙的忽然再加速,双臂夹着大海的腕子,将大海整个人都甩到了身后,同时身子未动,却抬起右脚,照着大海的后腰猛的就是一脚!大海连疼都没顾得上,整个人啪的一声就摔了个狗吃屎! 大海气的哇的一声暴叫,双手一拍地面转身站起,左脚一击地面。右脚顺势踏出。单臂灌满千斤的力量,混合着体化后那强劲的势头,一个冲拳就直轰向姓孙的前胸! 可当大海再看面前的时候哪还有那姓孙的身影,他就觉得身子底下好像有什么。却发现此时姓孙的一矮身子就半蹲在地。刚好躲过了大海这一拳! 然后这姓孙的仿佛蓄力已久。嗖的一声平地窜起,用肩膀猛的撞向大海的下颚,大海就像是被一头奔跑中的犀牛顶了一下。眼睛一翻,口中一声脆响,整个人反向半空就飞了出去,闷响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嘴里面一下子全都咬破了,鲜血直流,眼前就剩下黑白灰三色! 大海嘬了一口牙花子上的血,一口血痰便吐在了地上,晃了晃脖子才觉得脑袋还在上面,只是现在有些晕头晕脑,好不容易才集中注意力,而面前的姓孙的男人,来了一个白鹤晾翅,面色淡然的看着大海,一动不动,仿佛是老僧入定,更像是金鸡入眠! “你奶奶个孙子!老娘和你拼了!” 大海大骂一声,挥拳在上,这次大海不再是打算一力降十会,双拳真假相交,顾左忽右,为了加快速度根本没有体化多少,所以一时之间拳影闪烁,让人难以分辨虚假。 可姓孙的更不简单,双手连连挂臂拆招,起初大海还能感觉到对方的拆解,暗叹对方这手太极拳如何了得,可十几拳攻下来就觉得自己要不好! 因为到了后来大海明显感觉到不是对方在拆解自己的拳头,而是对方在带着自己的拳头,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这拳头不是自己出的,而是对方从自己怀里偷出去的! 没有三十拳的功夫,大海便知道要坏,所以急忙想要收拳变招,可这想法刚一有,手下力道刚要回撤,就感觉到姓孙的忽然用手背将自己的手腕向外一带! 大海忽然体化左臂,硬是把拳头拉了回来,但这一拉不要紧,正中了姓孙的下怀!姓孙的手腕猛的顺势画了一个圆,一招太极推手借力直奔大啊还而去! 这一推手,连同大海拳头的力量整拍在大海的胸口,疼的大海啊的一声倒退出去四五步后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可这力量实在是太大,大海一屁股没等坐稳,又向后滚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劈着腿坐在地上,一口气没倒上来就开咳嗽! 姓孙的一个单鞭立于原地,脑袋回望大海,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 大海一翻身就站了起来,假装像个武林高手似的开始围着姓孙的绕圈,一边绕圈一边寻找姓孙的破绽,可大海的功夫虽然也算不错,可说破大天去多少年不练了,现在正处于二把刀阶段。 你要说是个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是大海的对手,摔擒格斗一个打八个大海连衣服都不带脏的。可对面这人这个什么武太极是在是厉害,到现在大海别说揍人家,连个衣服袖子都没碰到,自己倒弄的跟个泥地里抠出的土豆似的! 看人家拉开了架势,自己是吹不圆他拉不长他,人家把脑袋伸过来大海都不知道从哪面下嘴!大海眼珠子一转,心想我攻他上盘屡屡被破,而且自己还挨了一顿胖揍,我为什么不攻他下盘呢? 所以大海一个垫步就再次近身,右腿挂着风声肿成了象腿,将那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裤子咔嚓一声就撑破了,小腿肚的地方,裤子就跟开了花似的,一腿便抽向姓孙的左腿! 可大海哪知道,自己错的都不能再错了,这武太极打人靠双掌,但下盘脚底下那是基本功!大海这马步还扎了多少年呢,对方这马步从小到大就没停过,说难听点,人家拉屎都不坐着! 大海这一腿刚到,姓孙的急忙抬左腿,让过大海这鞭腿,左脚一脚就蹬在了大海的胯骨上,可这一脚没有多大的力量,而且还踩在了大海胯骨上面,大海正在纳闷的时候,就见姓孙的顺势右脚忽然离地,左手一下子就抠住了大海的胳膊! 然后姓孙的左脚蹬住大海胯骨向上一用力,右脚迎着大海的面门正踹在大海的嗓子上,这人一脚蹬出半空转体稳稳落下,大海则倒飞出去两米还多,脸朝地的砰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大海张开嘴还没等骂,就觉得喉头一甜,哇的一声连血带胃液一口喷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内劲推手 元末明初,武当道人张三丰开中国“内家拳”之先河,其后发展出“太极十三势”,为太极拳的原型,后发展成为武当太极拳。太极拳基于太极阴阳之理念,用意念统领全身,通过入静放松、以意导气、以气催形的反复习练,以进入妙手一运一太极,太极一运化乌有的境界。 17世纪中叶,河南温县陈家沟的陈王廷在家传拳法的基础上,吸收内家拳精髓,融合易学、中医等思想,创编出一套具有阴阳开合、刚柔相济、内外兼修的新拳法,命名陈氏太极拳。其徒子徒孙中最为著名的太极宗师就是杨露禅,坊间传说有种鸟不飞的绝技,但是今日以无人得见。 而武当太极拳有一脉却和其他太极拳所不同,这一脉并非正统,而是来自偷师! 传说三丰真人太极大成之后便经常揣摩演练,想将太极拳再进一步衍化,可武当山下却有一个农家子弟,这个农家子弟姓名不详,只知道常年给山上当挑山工,送些日杂之物。 这么一来二去常来常往,便总能看到三丰真人演练一套拳法。这个农家子弟可不是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偷师,但总觉得这事不太好,便常常在远处偷看,三丰真人并没有理会,可时间久了,这个农家子弟竟将这太极十三势记了下来!并且暗中演练,日子渐久居然略有小成! 可这个农家子弟发现这太极十三势中讲究的是阴阳调和,阳生阴,阴生阳,含蓄内敛连绵不绝,但其中总有生转死,死转生之相,这拳法威力无穷却又总是透着股子慈悲,仿佛给人留了后路。这拳头怎么打人?拳头一攥那是要人命的东西!总是留一手怎么能行! 于是这个农家子弟便根据自己对太极拳的理解不断的改革。从招式到运气,甚至每一拳每一掌的落点都不断揣摩改变,终于在五十岁的时候创立了一套全新的太极拳,取名为武太极! 这套武太极以太极为原型,可处处却透着杀意,手手藏着杀招,拳头上挪一寸则脑浆迸裂,拳头下挪一寸就是骨断筋设,如果说太极拳是盾,那这武太极就是剑! 这武太极初创是二十六式。后来经过徒子徒孙的不断改变加衍,逐渐变成了四十八式,传到清末竟然变成了六十二式!到了此时,这武太极可谓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拆一攻,一攻一杀,一杀一亡! 掌能开碑,拳能碎石,出手不留情。可谓是阴狠十足,夺命的利器,多少有名的大家,都死在这武太极的三套连环杀之下。命短的都走不了五个回合! 可这武太极也并非顺风顺水,到了民国中期,社会动荡,这武太极便渐渐的失了传。时至今日恐怕剩不下多少,可没想到这姓孙的竟然会! 大海翻着白眼咳了半天,嗓子火烧火燎的疼。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关键时刻把自己脖子加粗了几圈,恐怕这一下子就能让这姓孙的把自己脑袋踹到三清观去! 大海的嘴多硬,从心眼里往外的跟自己说不服,可是身子到现在还站不起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姓孙的怎么就这么厉害!当初自己学太极拳的时候,老师强按头的让大海学,大海就是猪腰子硬,对这健身操似的拳法嗤之以鼻。 可今天被姓孙的这通胖揍,打到现在大海后脑勺都跟着一跳一跳的,悔不当初没学个一鳞半爪的,自己也好能够拆解拆解,起码知道个意思自己也能少摔两个跟头! 大海现在一脑袋白毛汗,真是有劲没地方使,现在哪怕让自己揍上姓孙的一拳也行,打不死他解解恨也是好的,可这小子两条胳膊跟泥鳅似的,抓不着攥不住,而且但凡一接触就能回身咬自己一口,这不要了亲命了嘛! 姓孙的下盘稳如磐石,双脚在地面上好像生了根一样,再看双手,左右轻摆,即像是挑衅,又时刻对准着大海的双臂,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 大海眼睛不断的盯着姓孙的,想要从中寻找破绽,可这姓孙的看似滴水不漏,大海实在是没了办法。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二人耳中同时听到一声极为刺耳的声音,霎时间天地光影变化,头顶投下来的天光犹如走马灯似的轮转,仿佛天顶有一群候鸟飞过,将地面上留下了光斑点点,让人一瞬间好似遁入仙境! “祖少?”大海不由得回头望去,一时间神游彼方。 可就在这时,姓孙的忽然脚下一动,双脚迈开八卦步,仿佛滑行而至,提掌直奔大海的面门而来! 就这一掌,大海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大海赶紧一矮身子,这一掌便走了空,大海此时正在姓孙的腋下,心中便是一阵叫好!踏破铁鞋无觅处,等来全不费功夫!正发愁晚饭吃什么,这外卖就到了!大海急忙立肘,照着姓孙的右肋就下了招狠的! 姓孙的说实话,没想到大海这种身材竟然还能有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这一肘来的相当的快,而且距离又近,要是被大海揍个正着,那还不骨断筋折! 姓孙的第一反应就是脚下用力,脚尖点地,接着顺着向前的惯性一个空翻折起,大海这一肘几乎就贴着姓孙的肋骨蹭了过去!可大海的力量那是有多大?这一蹭正曾在了肋骨外的前锯肌上,姓孙的就觉得自己被一根铸铁的齐眉棍在肋骨旁点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在半空一个重心不稳,轰的一声就滚落在地! 大海一生打架无数,让他按照套路打,基本上用了五个回合自己就忘了后招,他习惯的是一个直蹬将对方踹到,接着搂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通炮拳。 什么时候把对方打的叫爷爷了,什么时候才收手,典型的流氓打架招式。所以大海对机会的把握才是自己取胜的关键,他信奉的真理只有一个,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大海见这姓孙的落了地,二话没说抬腿直过肩顶,接着一个下劈便要将姓孙的脑袋踩碎! 姓孙的心里哎呦一声。也顾不得这大海怎么这么快的敏捷,急忙滚身落在了一旁,可自己刚刚蹲起来,就觉得身后恶风不善,只见大海好像是守门员开大脚似的,那右腿都轮到后背,一个抽射就打算给姓孙的来个响的! 姓孙的紧跟着又是一个前扑,顺势双手支地,双腿荡起前悠,接着双臂较劲。一个前手翻就站了起来。可自己这边脚尖还没等踏实,脑后就觉得恶风不善,自己只能分辨大海落点在哪,根本就不知道大海用的什么从哪边来,所以这一下子实在是难躲! 进攻靠习惯,防守靠经验,姓孙的是不知道大海怎么进的招,可姓孙的知道,大海这个高度。无论是来拳还是来脚,下盘都会留有很大的空档,所以姓孙的急中生智脚下一转,同时身子一个下蹲。左腿借着回旋之力就扫了出去,脚跟直挂大海的双腿! 姓孙的猜得不错,大海的落点就在姓孙的头顶,而且来的还是个鞭腿。这一下子大海的下盘确实就空了,而且还是单腿着地,姓孙的这一脚正勾到大海的脚踝。同时姓孙的右掌一晃就改成了拳,只要大海向后又微微的一点重心后移,自己这一拳就能把大海砸实在地上! 可姓孙的这一脚确实挂到了大海脚踝,但大海却动都没动一下! “小子!跟你海爷爷来这套!这下算老子他娘的赏你的!” 原来姓孙的这一腿力量欠佳,加上大海下盘那可不是一个稳字就能概括的,本来自重大,而且大海也算是个练家子,这点计算自己还是有的,所以自己一脚踢出的同时,脚下就加了力气,不但没被姓孙的扫到,反而还让姓孙的因为反作用力重心一变! 同时大海踢空的右脚刚一落地,反向又是一个横蹬,这一脚正踹在姓孙的心口,姓孙的就感觉自己被工程拆墙用的吊锤狠狠的砸了一下!整个人只知道耳旁一阵风声,自己轰的一声就撞到了一面铜鼓上,而那面铜鼓被姓孙的这一撞,在原地就开始连连打转! 大海这一下子心里乐得跟朵花似的,由里往外的那么说不出的痛快,一时间得意的有些难以自持,还放了个又臭又响的屁!大海可不敢等姓孙的站起来,大海算看出来了,怪不得这小子口气这么大,轮进攻,他的实战经验不浅,可是实际还欠火候,但轮防守,别说是大海就是罗文也在这,相信这姓孙的也能跟两个人抗衡一会,这武太极的防守实在是太厉害了! 所以大海脚底下尘土蹬起多高,像是个发了疯的野猪,奔着姓孙的就冲了过去,一个急停就停在了姓孙的身边,抬起一脚就直奔着姓孙的脑袋踢了过去! 姓孙的这会迷迷糊糊,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到了跟前,就知道自己要倒霉,所以双掌一拍地面,震得地面上的条石咔嚓一声便碎成了两半,而自己接着这惯性好像是被什么人在地上拎起来一样的站了起来! 大海这一脚一下子就走了空,因为自己没想到这小子有这么一手,所以这一脚的力量用的偏大,走空的时候因为惯性的原因差点把自己带个跟头! 姓孙的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大海重心偏移,身上到处都是漏洞,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没了门的城堡,姓孙的叫起丹田一立混元气,双掌发热瞬间后摆,跟着挂着雷霆之力便拍在了大海的胸口和腹部! 接着咔的就是一声!大海整个人后心一下子就鼓起来一块!跟着闷声跪倒在姓孙的面前,眼睛一翻,一大口鲜血就好像是酒后呕吐一般的,从嘴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铤而走险 大海就觉得自己从喉咙到膀胱,沿着脊椎这一条线,整个人一下子全都裂开了一样! 每一节骨头接缝就像是不在那么牢靠,要不是肌肉连着,自己这骨头都散了架,五脏六腑如同被什么人用棍子一通狠搅,大海只知道自己的肚子里现在就像是个烧开了的火锅,什么都有,各种味道,可是自己想要找到自己的器官的时候,却像是在火锅里用筷子找一块放进锅里很久的地瓜,怎么也捞不到它! 大海身子一沉,跪在地上用脑袋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鲜血还在从嘴里向外涌,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鼻子里不停的向外冒着血泡,随着啪啪的破裂声,不停的落入地面的那滩血中,大海眼珠子就好似被什么人按下了按钮,一个劲的往眼皮里面翻,额头青筋暴起,随着心脏的节奏一跳一跳的,可显然心跳的节奏不是那么规律。 姓孙的那件雪白的衬衫被大海喷了一下子鲜血,现在已经被浸透了,白底上一朵猩红的玫瑰,他不得不把这衬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依旧占满血迹的背心,他蹲下抓着大海的头发提起来看了看,然后手一松,大海的脑袋就像是颗铅球一样的落了地! “老实儿的跟我吃火锅不就没事儿了。听人劝吃饱饭,没这金刚钻还揽瓷器活”姓孙的说完蹭了蹭身上的血迹,皱着眉脱了背心,露出里面见楞见线的肌肉,转身就去取西服。 “谁、谁他娘、他娘的让你走了?” 大海用脑袋顶着地面背部不停的用力。想站起来,可脚下蹬空了很多次地面,最终还是没能起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身子不停的发抖,姓孙的转过了身子,看着地面上好像一条狗似的看着大海,一语不发的用脚踢了踢大海的脑袋,然后再次转身想要离开。 “给老子回来!” 大海这次卯足了力气,废了好大的劲才站了起来,可身子一晃再次险些摔倒。勉勉强强的扶着旁边的一面铜鼓。两道从鼻孔里流出来的血线印在脑门上,现在因为站立的关系,开始顺着鼻翼向下流去,满嘴的鲜血在牙齿间混着不少泥土。看上去破落不堪。 “省省吧。我用的事内劲推手。算是我这一门的绝学之一。你现在内脏多处出血,要不是你刚才体化卸去了大部分力量,你现在心脏早都炸碎了。这会能站在这里已经算是汉子了,别逞强”姓孙的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平静,显然不是危言耸听。 大海艰难的吐了口口水,翻着眼皮想办法集中注意力去看姓孙的,可自己这注意力怎么也没法集中,姓孙的在他眼里此时不止一个,一会三个一会四个,大海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一个。 “头晕吧?感觉恶心,四周景物模糊,心口堵得慌,胃里翻腾,总想吐,可是这种呕吐感刚到喉咙就被一股辛辣逼了回来。四肢无力,骨骼火烧一样,肌肉纤维撕裂导致你皮下大量出血,全身淤青。是不是很想尿尿,还是你已经失禁了?我说的话你能听见多少?还是压根一个字都听不见?”姓孙的从兜里翻出压扁的烟盒,抽出一根断了的烟点上。 “武太极阴极内劲推手,以气打入你五脏筋骨,震散你的五识,震碎你的五脏,你的肌肉只能减少震感,却没法卸掉震力,留你条命以后慢慢习惯轮椅吧”姓孙的说完,看着眼神模糊的大海皱了皱眉。 大海现在呼吸十分困难,有些够不到空气,脑子里乱哄哄的,他看着姓孙的张着嘴说着什么,可是怎么也听不见声音:“你他娘的白话啥呢?敢不敢大点声?” 姓孙的靠着一面铜鼓站着,看了看天,盘算了下时间,这才转身要进入那高塔。可就在他迈出数步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后背一凉!他赶紧转了回去,就瞧见大海的右臂忽然翻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接着砰地一声便燃起了黑火! 那火焰无风自摇曳,一窜超过了大海的头顶,跟着整条胳膊从肩膀处开始好似烧裂的木头一般,开始出现大规模的龟裂!起初就裂开了一道缝,可随着这道裂缝开始不断的发散,没一会,这条胳膊就变成了一棵烧成了木炭的摸样! 这裂缝里面翻着时隐时现的红光,而这黑火在这裂缝里烧的更旺,不断有黑气直往上窜,接着就看大海的手掌啪的一下打开了,手掌瞬间比之前大了近一倍还多! 指甲也染成了黑色,变得十分尖锐,随着噗的一声,这黑火灭了,然后就只能看见黑烟缭绕,再一晃神的功夫,这胳膊几乎能勾到大海自己的膝盖! “无常臂!”这姓孙的眼睛一眯看着大海“这个身体启用无常臂,你是真嫌自己命长啊!” 大海耳朵忽然针扎一般,胳膊传来的剧痛一下子将自己的五识全都带了回来!大海这无常臂本就扶着哪面青铜鼓,胳膊吃痛的瞬间不自觉的手掌一紧,耳听极为刺耳的一声,那面青铜鼓就被大海捏的扁了一大块! 大海疼的冷汗直流,闭着一只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气,大海就感觉五脏里火烧火燎的,好像里面都开了锅,后脑勺不停的传来麻酥感,脚底板出汗变得十分的湿滑,跟着鼻孔里开始向外喷热浪! 但是这一切在姓孙的眼睛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他现在对面的大海样子十分恐怖,脸色非常不好,一会变得惨白,一会又变得发青,那巨大的身体被这右臂显得并没有实际的那么高大,浓浓的黑烟几乎将大海笼罩,而且这黑烟还不断有向大海身体侵蚀的迹象! 大海就觉得胃里忽然十分的不舒服,跟着砰的一声便放了一个超级响的屁!随着这屁声,一股浓浓的氨气味开始弥漫,这惹得姓孙的眉头一皱。 但大海却忽然变得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虽然疼还是疼,可就因为这一个屁,大海身体里忽然好了很多!那感觉就像是喝多了呕吐过后一般,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 大海用左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盯着姓孙的牵强一笑:“这把到我了吧!” 大海做了个深呼吸,跟着猛的抡起无常臂,无常臂上鬼气缭绕,顷刻间甩动使得这鬼气变得呼呼作响,跟着五道黑色的罡风,裹着那缭绕的黑烟便直奔着姓孙的而来,霎时间天昏地暗,鬼哭神嚎,这五道罡风离手后面积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简直是一面黑色的气墙! 姓孙的心里哎呦一声,他知道大海有无常臂,也知道大海能用幽冥鬼爪,但他却不知道大海的幽冥鬼爪怎么又如此大的分量!这哪还是一条无常臂放出来的鬼气,这鬼气简直就是鬼王的级别! 姓孙的脚下疾跑两步就是一个前跃就将这幽冥鬼爪躲过,而这幽冥鬼爪便刷的一声扫过他身后的一面铜鼓,这铜鼓动都不动一下,接着随着吱吱嘎嘎的声响,断为了六截! 跟着这幽冥鬼爪去势不停,但是也能看出这一抓的能量开始骤减,最后砰的一声落在了那高塔的墙壁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爪痕!大块的墙体砖块随之脱落,落地的后还忽忽的冒着黑烟,过了好半天才渐渐消失! 姓孙的面对如此了得的幽冥鬼爪不由得吞了舌头,这种级别的招数在这人间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别说姓孙的吓了一跳,大海也是大吃一惊,这幽冥鬼爪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用了,怎么这次感觉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这次自己就感觉这一爪来的时分容易,不像之前挥动的那么费力,如果说之前自己运用这幽冥鬼爪总有些在水中甩臂似的阻力,这次就觉得好像有半边胳膊露出了水面一样!而且从力道到杀伤面积,和之前的根本没办法同日而语!就连鬼气都发着腾腾的响声,大海知道有得玩! 大海忍着剧痛几步就窜到了姓孙的近前,轮开无常臂就是一爪,这一爪的控制面积相当的大,瞬间造成了姓孙的测距不准,鬼气几乎是贴着他的面皮蹭过去的,就这一下子就把姓孙的头发前面刘海一下子变变成了枯草一样!姓孙的又往后一仰脑袋,这头发就如同秋天落叶似的落了下来,露着光秃秃的额头。 大海一爪没抓着,反手由上向下又是一爪,直奔着姓孙的就砸了下来!姓孙的吓得赶紧向后连退,大海这一爪的手背正好砸到地面上,可接着地面上青条石轰的一声便被砸开了一道缝,随之而来的是从大海手背处,沿着这条开裂的石缝不断向前蔓延的黑色鬼气! 可跟着这鬼气开始变得相当具象化,好似新打开的油井,嘭的一下窜起老高,然后渐渐回落,到了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条不断向前燃烧的黑色鬼火! 姓孙的赶紧一个侧扑,可是这个侧扑来的有点慢,鞋跟一下就被这黑色的鬼火点燃了!姓孙的头皮都炸起来了!别人不知道这鬼火有多厉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急忙手炮脚蹬的把鞋甩飞,接着光着一只脚丫子滚身便站了起来,心理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刚才那一下子实在太险了!他实在是想不通,大海怎么能释放出幽冥鬼火! 可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大海此时就站在他身旁!大海咬着牙皱着眉,卯足全力抡起拳头,那无常臂裹着浓浓的鬼气发出腾腾的响声,一拳就轰在了姓孙的左脸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王 大海这一拳蓄力已久,所以当拳头感受到姓孙的皮肤时,那种反馈回来的打击感让大海心理说不出来的解恨! 姓孙的眼珠子只来得及略微转动一下,刚刚要瞥见那个黑影,就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子,接着整个身子好像被人拧成了麻花,天旋地转的飞了出去! 然后撞在了一面刚才大海撞倒的铜鼓上,轰隆的一声,整个人便被砸进了那面铜鼓,而铜鼓还因为这巨大的力量牵引下后移出去一米多,这才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大海满脸淌汗的看了看自己的无常臂:“你娘的,还你妹的升级了!” 大海现在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之中,身体里每一块骨头都酥了,那灼热感在不停的飙升,他不停的在裤兜里摸着那根黑锥子,像是罗文摸着打火机,又像是结账时翻着钱包,可是当他把裤子摸了个一溜够,才发现那根黑锥子出发前被自己塞进了背包里,至于背包,鬼知道它现在在哪! 大海用无常臂支撑着地面,无常臂那腾腾的鬼气愈演愈烈,大海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想来想去,此时无论怎样已经都于事无补,随后便迈开了脚步,朝着那高塔前进,可就在自己经过埋葬姓孙的哪面铜鼓的时候,他耳朵里忽然听到了铜鼓中发出了一声脆响! 那面铜鼓现在鬼火的燃烧下,那熊熊的黑火并没有将铜鼓融化,反而将铜鼓烧成了一种焦石,看上去好像老化的铁片,薄脆薄脆的,中间还不停的有烧的断裂的铜渣掉落,发出咔哒咔哒声。 大海眉毛一挑,也不管是燃烧声还是姓孙的没死利索,照着那铜鼓又是一拳。铜鼓应声飞起老远,轰的便砸在了地面上,可随之铜鼓便一动不动,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大海盯了一会,可注意力无论如何集中,也集中不起来,根本就没心思看着铜鼓是不是还有变化,所以转身迈步就要离开,可大海刚刚将身子转了过去,就又听见两声脆响!接着一声极为刺耳的吱吱扭扭的刺耳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十分的清晰! 大海急忙转头看去,就见这铜鼓的鼓面忽然被什么东西强行掀开,接着一道黑影从这铜鼓中间缓缓的站了起来!这黑影浑身上下满是鬼火,毫无减弱的忽忽的烧着,浓浓的鬼气反复升腾,缭绕着挡住人的视线,让人一眼根本看不出这黑影到底是什么。可随着这黑影从这面铜鼓中出来,大海才看清。这道黑影正是姓孙的! 姓孙的现在样貌完全变了,或者说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貌!姓孙的整个左侧脸颊完全烧没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脸庞,半肉半骨的大滴大滴的向下流着油脂。可下一秒这油脂有滋啦的一声再次被那鬼火燃烧,变成了一缕黑烟。 一颗雪白的眼球在眼眶中转动,没了眼皮的包裹,这眼球几乎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中弹出来!整个脖子几乎烧没了。随着姓孙的吞咽动作,还能透过完全镂空的脖子看见喉咙跟着一动! 左边半个身子连同胳膊腿,几乎完全焦化。站在那里让人不忍直视,每次微微一动,就有鲜血从身体里砰的一下子窜出来,好像是谁用力挤出的番茄酱,而且还咔哒咔哒的往下掉着烧焦了的肉渣! 大海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看着嗓子眼就发痒,胃里就闹大师兄,肠子里就好像有个人在拿着皮搋子不停的在食道和肠道里来回的剐蹭,这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眼皮里面翻,鼻孔喷出来的气体大海都感觉到有一股子**味。 但就在大海这么难受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姓孙的有些地方不对劲!在姓孙的左侧胸部,也就是心窝的位置居然没有皮肤和肌肉,甚至能透过这里看见后面的青铜鼓,他那里就是个大窟窿,也就是说,他没有心脏! 姓孙的用手不断的拍打着身上的鬼火,随着噗噗的声音,这连金石都可焚毁的鬼火就这么被他徒手打灭了!仿佛这鬼火不过是普通的未燃烧充分的火苗而已! 姓孙的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身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回身从那面已经烧了半天的铜鼓中翻找出半截还没有完全烧尽的香烟,跟着又从旁边装着肉片的苯板箱子里拿出打火机,点燃后抽了一口。 “挺好的一身皮,用了都快三年了,还是没保住”姓孙的说话时眉头的肌肉一紧,虽然没有皮肤和眉毛,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他显然不太高兴。 “你他娘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大海张大了嘴把问道,这吃惊程度几乎让他忘了疼痛! 姓孙的揉了揉右胸口,一块完全烧焦的肌肉啪嗒一声就从胸口掉了下来,跟着露出了里面已经完全干瘪的肺叶,接着姓孙的掐着烟屁股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可这烟从鼻子进入气管的时候浪费了一半,进入肺子后压根就没有呼吸作用,只是在里面盘亘着,然后又从这个缺口里慢慢散开! “到了现在这时候你还看不出来我是什么?”姓孙的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冷,看的大海一哆嗦。 大海盯着姓孙的上看下看了半天,眉毛一跳一跳的,搜肠刮肚的在脑子里寻找,终于眼睛一瞪,张大了嘴巴:“你是叉烧人!” “滚!”姓孙的烟头一扔就骂道。 大海冷笑一声:“你看你长得恶恶心心的,脸上还他娘的直流油,还添个大脸让我猜你是啥,你说你是啥?你算个啥?给你海爷爷一边玩勺子把去!你也就配就着米饭喂狗,狗他姥姥的还不一定吃!” 姓孙的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赵海宽!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要不是。。。你能活到现在你都该跪地上给我磕一个!” “我呸啊!”大海啐了一口“要不是啥?还我给你磕一个!姓孙的,没人有时间跟你扯这王八蛋,我他娘的跟你玩不着!你不牛么?我赵海宽今天就看看你这叉烧脸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大海说完拖着无常臂想直冲过去,可就在他要抬腿还没抬腿的档口,忽然看见这平台边上那火山灰堆砌物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大海本就是一晃神,也没多想。可当眼睛转向姓孙的后,又不得不再次将眼球转了回来,因为他发现那个一动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条被埋在火山灰下面尸体的手臂! 这手臂先是左右摆了摆手,然后胳膊肘打弯,用手掌在这好像地面一般的火山灰堆砌物上来回摸了摸,接着这手忽然伸直,照着这火山灰的堆砌物就插了进去!接着手指一勾,带起一大块火山灰,然后再次插入。再次一勾,如此反复数下,大海就是傻子也看的出,这手臂是打算把自己挖出来! 而这挖掘速度相当的快,而且越来越快,没多一会的时间,就露出了满是火山灰结块的脑袋!跟着整条右臂也露出了出来,使得挖掘速度越来越快,终于随着这满身火山灰结块的尸体纵身一跃。一下子就跳上了平台! 然后一边咳嗽喷出附着在口中的火山灰,一边发出哮喘的声音,还不断的抖落着身上坚硬的火山灰结块,跟着动了动胳膊腿。才用那已经干瘪下去的眼球盯着大海! 与此同时,地面上忽然好想有无数的虫子再爬!跟着一张张人脸猛的从地面上钻出,使劲的晃动着身子摆脱火山灰结块的束缚,那远处的屋顶不断被捅破。里面少则一个,多则数具尸体攀爬出来! 间或还有的尸体帮助大头冲下只露着一只脚或者一条腿的尸体挖掘身体,拽断胳膊腿的的也不再少数。一时间着尸体的数量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全都伸手凌厉,没有丝毫笨重之感,少数还能看得出活着时候有武术底子! 这些尸体脸上多数都有皮肤烧伤的的褶皱,残疾的也不少,脂肪脱水风干导致相当的单薄,反而看起来十分的坚硬,而且年轻性别跨度都相当大,甚至还有蹒跚走路的孩童,和弯弓驼背的老者,现在多数身上都窜起一层白毛,看着好像事物发了霉! 远处还能听见砖瓦抖乱的声响,和沉重的脚步声,近处有的尸体相互还在问好似的彼此看看,有的在想办法从脚趾缝里面抠出侵蚀的火山灰,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的脚趾扯断了下来! 有的则是抱着肩膀看着大海,身边两米内再无其他尸体,而姓孙的身旁大概围了七八具尸体,全都是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就从那已经分不出五官的脸上还能感受到一股狗腿子的风情。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姓孙的看着大海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海看到这架势也是腿肚子转筋,面前这些尸体就是一人一口也把自己咬死了,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肉可能长少了,对它们来说有点不够分。 大海提了提已经开了裆的裤子,挑了下眉毛才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你到底是谁啊?” 姓孙的眉头一皱,推开旁边一具尸体就往前走了一步:“我说赵海宽,你进神秘所是不是走后门了?” 大海心里咯噔一声,然后急忙看了眼罗文进去的那座高塔大门:“别瞎说!让别人听见我就废了你!” 姓孙的轻蔑一笑:“我活着的时候,管我们现在这些人都叫做僵尸” 大海从面前这无数张有脸的没脸的尸体上略过,然后又将脑袋看向姓孙的。 “现在它们”姓孙的因为鬼火烧伤的关系,说话多少有点漏风,就看了看身上胸口的位置,接着从胸口撤下一块自己的皮肤贴到了腮帮子旁边,接着抬眼看着大海“都管我叫王!” 大海跟着就打了个冷颤,跟着盯着姓孙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是僵尸王!”(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弱肉强食 荫尸又称养尸,尸体葬后不腐化,有的葬下一二十年不化,有的甚至百年不化,有的表皮完好骨骸已化,有的棺内入水尸体浮在水上,腐而不化。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甚至还有的尸体会坐起来或跑出棺外抓人,即所谓的僵尸。 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称为僵尸。 僵尸分为八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现在看来,大海面前的多为毛尸! 大海现在眼角一跳一跳的,脊椎骨从脖子顶到尾巴根,每一个关节都跟着冒凉风,也不知道是伤口疼的还是紧张,这汗就跟不要钱似的顺着两鬓直流,光着膀子的身上满是火山灰,混合着汗水变得十分的灼热,就觉得膀胱压力非常大,几乎是内八字的站着,身子还有些左摇右摆的。 一个看着年纪约有两三岁的小僵尸,一步一挪的蹭到了姓孙的跟前,然后用那瘪的跟葡萄干似的眼睛抬头看了看姓孙的,接着扭过脑袋装作毫不在意把手伸了过去,从姓孙的身上好像撕煎饼似的迅速扯下一块人皮,接着急急忙忙塞进了嘴里,因为没有唾沫,所以嚼的咔哧作响,听着大海都瘆的慌! 姓孙的抬起腿照着这小僵尸屁股就是一脚,这小僵尸也没有声带,叫不出动静,可还是长着大嘴嘭的一声摔道了大海面前。大海一低头,正看见这小僵尸抬起了脑袋,四目相对大海都快叫妈了! 接着这小僵尸好像一个发现了好玩的玩具,站起来弹了弹膝盖,步履蹒跚的朝着大海就走了过来。费尽力气仰着脑袋,看着自己面前好似铁塔一般的大海,接着一把搂住大海的小腿,蹬着大海的小腿就开始往上爬! 大海不是不想把它赶下来,而是现在大海全身都麻了!别说动手动脚,就是呼吸都感觉到不畅快。大海感觉身上唯一还能正常动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他眼睁睁的瞧着这小僵尸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跟着这小僵尸侧着脑袋端详着大海,如果这小僵尸脸上还有脂肪,那表情一定是相当可爱。可现在无论它怎么动,不过都是皮肤的褶皱再多一点而已,表情却十分恐怖! 大海也是这么看着这小僵尸,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可就在下一秒,这小僵尸忽然张开了那张小嘴,嘴唇一咧,里面一口黑色的牙齿完全裸露了出来,照着大海的脖子就要下嘴! “我了个亲娘啊!”大海鸡皮疙瘩从脖子忽然就传遍了全身。这一泡尿也没憋住,随着这通热的,大海抡起无常臂就去挡那小僵尸,耳听嘎嘣一声。这小僵尸一口黑牙全都被大海的无常臂给硌掉了! 大海跟着一甩胳膊,这小僵尸嗖的一声就落入了那群僵尸外围,然后大海赶紧用手在身上不停的揉搓,刚才鸡皮疙瘩窜起的时候。大海都觉得是自己这张皮要和自己的肌肉分离了! “这都他娘的是你家亲戚啊?”大海现在都有些不敢看那个姓孙的了。 姓孙的冷笑一声:“怕了?” 大海硬着头皮骂道:“我怕你奶奶个腿儿!姓孙的,今天要么你就有能耐把我赵海宽整死,只要你整不死我。我今儿就非得整死你!” 大海这边撩了狠话,可话音刚落,忽然一道黑影就到了大海近前,大海来不及多想,这黑影距离实在太近了,自己无常臂的距离来不及回弯,所以左臂猛的一晃,迎着这黑影就是一拳! 可大海耳中就听一声闷响,接着一道雄劲的力量瞬间从自己的指关节传遍全身,一个站立不稳急忙倒退两步!当他抬眼看去,身前的那道黑影正是一具僵尸,而这僵尸也是倒退两步,同样和大海一般的伸着拳头,显然刚才它和大海来了个对拳,可这一拳一人一尸不相上下! 大海左臂一阵酸疼,几年前还在武装科的时候,大海参与过一次抓捕白毛僵尸,当时抓那只白毛僵尸动用了两队武装科的人力,战斗整整持续了三个半小时,武装科六人阵亡,可见这白毛僵尸有多厉害! 而今大海独自面对一个白毛僵尸,他胜算能有几成?而且自己面前的又何止这一个?这白毛僵尸的绒毛坚硬无比,子弹打在上面也就是擦出个火星,这怎么打? 大海将唯一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了无常臂上,所以大海咬着牙任凭汗水淌进嘴里,抡圆了无常臂照着这白毛僵尸就是一拳!可紧接着大海这拳头就发出轰的一声,受阻于这白毛僵尸的面前不足十厘米处,大海再一瞧,就见姓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白毛僵尸的身旁,而手里攥着大海的拳头! 大海第一次正面被什么人将无常臂接了下来!大海惊讶之余就看见姓孙的五指慢慢合拢,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直戳大海的心脏!大海之前一直忍受的无常臂侵蚀之痛一下子就全没了!或者说是自己再也感觉不到了,因为这疼痛把大海其他所有的感觉全都掩盖住了! 随着嘎嘣嘎嘣的脆响,无常臂好似焦炭似的表皮变得十分的脆弱,甚至姓孙的五指抠住的地方表皮开始再次龟裂松动!那黑色的鬼火沿着姓孙的胳膊越烧越旺,连同肌肉筋腱一并烧了起来,渐渐的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骨头,可就在这鬼火碰见骨头的一瞬间,噗的一声,这鬼火竟然灭了! “你娘的!这是不化骨!” 大海这一嗓子还没说利索,对面那个白毛僵尸一脚就将大海蹬飞,跟着十数个僵尸一拥而上,全都抓向大海的各处要害!大海被这一脚蹬的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不等喘口气,急忙轮开无常臂就是一拳,正打在一个迎面而来的僵尸脸上。 这僵尸脑袋一下子就飞了出去,可身子还在直直的往前奔。挨着大海肩膀就跑了过去,然后撞在了一面倒地的铜鼓上,发出了一声脆响!跟着大海回身又是一脚,正踢在一个僵尸的裆部,可因为大海抵抗着无常臂的侵蚀,所以这一脚没有体化,那僵尸几乎毫无反应,差点还把大海的脚脖子硌断,疼的大海哎呦一声! 大海仗着无常臂左右抵挡,一时间僵尸无法入身。但围上来的僵尸数量却越来越多,大海就是一晃神的功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爪,将大海的左肋抓破,鲜血直流,而数个僵尸开始疯抢那僵尸的手,全都贪婪的舔着大海的血,而后,舔过大海鲜血的僵尸。眼睛全都红了! 大海在电视里见过闻见血的食人鱼,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被食人鱼围住的一条小鲤鱼,别管自己曾经挣断过多少条鱼线,翻起过多大的浪花。在这群僵尸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块肥美的嫩肉! 围上来的僵尸越来越多,大海身上的伤口也就越来越多,而且伤势也就觉来越严重。之前无常臂的疼痛渐消,转而大面积伤口的疼痛却此起彼伏,心里无力感也越来越重。他猛地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港片,里面只要主角捂住口鼻,僵尸就再也找不到自己! 所以大海一通猛攻冲出重围,接着屏住呼吸两步就爬上了一面横放在地的铜鼓上,接着小心翼翼的观察下面的情况,接着就看所有的僵尸全是一顿,直直的愣在原地,大海心想:有门!可下一秒所有的僵尸脑袋刷的一下子全都转向了大海! 与此同时就听见姓孙的忽然在僵尸群的后面笑道:“赵海宽,电影看多了吧!僵尸五感皆无,靠的不是气味,就算是气味,你以为你不呼吸就找不到你了?你身上的尿骚味想不闻都不行!” 话音一落,数十个僵尸一拥而上,将那面铜鼓撞飞,更有甚者真如跳尸一般一跃而起两米多高,由上向下去踩大海的脑袋!大海急忙挥拳将它揍飞,可下面的铜鼓也跟着被掀翻,大海脚下无根一屁股摔在当场,接着就分不清天南地北,无数张舌头都黏在上颚顶的大嘴,四处开花,将大海咬的血肉模糊! 大海轮开无常臂横着一扫,五道鬼气打着转的飞了出去,将身前僵尸一扫而断,虽然还有断掉的手指头不断的向着大海方向蠕动,可已经没了大碍。 可没想到就是因为动用了这幽冥鬼爪,那无常臂本不敢翻越的雷池也被破了!就听见非常清脆的一声响动,大海右肩那道环形伤疤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跟着一切犹如破竹,这黑色的火焰裹着鬼气瞬间蔓延至大海的脖子! 而后面再冲上来的僵尸纷纷跃起,照着大海身上就下了口,接着顺着伤口猛的便往嘴里吸允鲜血!大海再想动弹,却发现原本已经逐渐习惯的无常臂,再次犹如第一次遇见时一样竟有千金之重,别说动一下,就连手指头都不再受自己的支配! 大海身上的胸肌、腹肌、斜方肌、大臂、小臂、大腿、小腿,现在全是撕裂的伤口,有的僵尸扯下大海的肌肉就开始大嚼特嚼,有的则是借着撕下肌肉的伤口疯狂的舔舐吸血! 大海瞬间就觉得疼的痛不欲生,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黑影闪烁,却再也看不清都是什么,身上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口血沫子从鼻子和嘴里喷了出来! 跟着颈动脉便是一凉,耳朵里听见呲呲的喷涌声响,好像有一股暖暖的喷泉溅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想骂一句什么,发现嘴唇好像都不知道哪去了! 然后就听见轰的一声,天仿佛都塌了,因为眼前什么都没有了,耳朵里的声音也消失了,左手勾了两下,就不能再动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出马 “我他娘的死了?”大海眼前一片漆黑,不禁如此想到。 大海现在身上不痛不痒的极是舒服,好像早晨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醒来,或者是泡在一个水温合适的浴缸里,他想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脸,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手可以用,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松软的好像连骨头都没有。 耳朵里现在静的厉害,甚至静的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大海还在想着自己死前的那一幕,十几个、几十个、还是百十几个僵尸,简直就像是疯狗一样的扑在自己的身上,撕扯着自己的身体,放肆的咀嚼,大口的吸允,毫不顾忌的吞噬,自己甚至还能想起自己血液流干的情景。 想到这大海不禁想起了远在东北的爸妈,要是让老两口子知道自己儿子是国家的逃犯,并且如此惨烈的客死他乡,这老两口子还能不能活了?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溺死这老头老太太。 想到爸妈,大海又想起妈包的饺子,酸菜馅的,皮薄味足,那天是最后一次吃,其他人都因为发现了陶罐没什么胃口,自己也是早早的下了桌,这多少让他有点悔不当初,可猴子那天吃的最多。 说起猴子,大海实在是对他变得有些说不出好坏,曾经觉得掏心掏肺肝胆相照,可因为老鬼的计划,猴子却变成了卧底,背了很多黑锅,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自己对猴子的友情起了变化,时至今日真相大白,可都没来得及把事情摊开,依旧心有芥蒂。 但讲到猴子,大海脑子里又出现了邢松,都说人死万念俱灰,可大海这火气还是腾腾的直往脑门上撞,虽然他现在没有脑门。一切都是钟家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给邢松逆天改命,邢松也许就在那个山沟里干着制毒的勾当,发着闷财,娶了媳妇,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可事情没有也许,从邢松第一次进入所里开始,从第一次设计罗文开始,事情就在按着一种轨迹前行,而这轨迹仿佛是早就安排好的,一环扣一环的。将这些人,这些事穿在一起,也就成就了自己的死。 想起罗文,大海不由得一笑,这个看着有些严肃的小老弟,明明比自己小个几岁,可总是显得十分老城,每天操心的算计来算计去,大海就喜欢这样的人替自己操心。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饿了吃困了睡,反正有这么个心眼全的替自己擦屁股,自己倒是乐不得的。 自己这辈子快乐的日子多了。爬过墙头看隔壁村小寡妇洗澡,跟小哥们在校门口围殴学校大哥,打游戏机中过大满贯游戏币,大筷子吃肉。大碗喝酒,开快车,打扑克。春节跟战友合伙把首长挂在树上,年初一才想起来,在武装科手指头不离开扳机的宣泄子弹,反正觉着美得慌。 可现在想来,这些快乐的事情已经开始变得十分模糊,能记住的不过是个大概,或者说记住的不过是这种快乐的情绪,具体的细节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可这辈子所受的伤遭的罪最多的全在四队,让恶鬼追的没处躲没处藏,被蛊妖的长矛刺得哗哗淌血,还有钟家那个自己打不死的王八蛋,包括刚才还在回味被人啃食的痛楚,全都清晰的不得了。 大海不但记得住细节,还记得住当时的感觉,如此一来,是不是快乐总是让人健忘,痛苦倒是让人铭记,这么解释吃一堑长一智对么?要是祖龙在,肯定挤兑自己杀猪的唱歌剧,分不出人叫还是猪嚎。 当祖龙的名字跳出来的时候,大海就想起了曾经三个人说的话,谁先死,谁去那边占座。想到这大海就来了精神,反正自己都死了,地府只卖单程车票,与其在这想些乌七八糟的,不如先过去探探路,反正每次有任务罗文和祖龙都拿自己当肉盾,非得让自己打头阵,而自己也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大海说干就干,可自己也没有腿,也没有手,就连想喊两嗓子的嘴都没有,这怎么办,怎么才能去地府?正想到这的时候,大海就觉得眼前这一片漆黑里忽然又两道灰色的亮光一闪! 一道灰色比较深,一道则是比较浅,这两道亮光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轮廓,就在自己面前,微微的摆动着!大海本来不算好奇心重的人,但是跟着罗文久了,屁大的事都习惯先看看,尤其自己现在的处境,一点点变化对自己都是一种消遣。 所以大海也不知道哪使得劲,就这么在脑中打算往前挪动挪动,结果这一动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往前挪动了,还是那两道灰影过来了,总之大海渐渐看清了! 这灰影实际是两只猫,一只白的一根杂毛都没有,一只黑的除了眼睛没有别的颜色,两只猫嘴里叼着一条又肥又大的大鲤鱼,一只衔住鱼头,一只衔住鱼尾,全都互不相让的死命拉扯。 而那只大鲤鱼无论怎么扭动也挣脱不开猫嘴,拼命的摆动着身体,在这陆地上显得痛不欲生。两只猫看见来了人,全都一动不动,微微侧着脑袋,用那眼睛盯着大海。 大海一看是两只缺德猫,心里就一阵好笑,接着想去踢开这两只猫,可自己也没有脚,就这么在自己大脑里语重心长的教育这两只猫应该松开嘴,也不管这两只猫明白不明白。 这两只猫看了看大海,好像没什么反应,集合对视一眼,再次旁若无人的开始撕扯那条鲤鱼,发出类似警告的呜呜声,而那条大鲤鱼再次开始扭动。 大海一看这架势没完没了,心想,既然一只要鱼头,一只要鱼尾,干脆将这条鲤鱼一分为二不就完了么!正想到这,这条鲤鱼忽然从身子正中间裂开了一个小口,接着这小口笔直的沿着鱼身裂开,好像是被刀切开的那么整齐,最后随着两只猫的用力,这条鲤鱼一下子就从中间断了开! 两只猫各得一半。一时间倒有些傻了,全都仰着脑袋呆呆的看着大海,立着眼仁一眨不眨,仿佛有些没弄明白。关键是那条被拦腰斩断的鲤鱼也不动了,而那鱼头还尽量的想要仰起身子,用那双死鱼眼回头也望着大海! 大海也傻了,这是什么场景? 可正在这四只动物纳闷的时候,大海就发现自己开始倒退,而且倒退的速度非常快,还越退越远!渐渐的两猫一鱼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紧跟着大海就觉得自己在下落,那如同坐电梯的超重敢让大海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随着这种骤降,大海开始东摇西晃,眩晕感好似一艘颠簸的快艇上坐着的晕船人,然后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再次传到了大海身上,而那是疼痛感! 这痛感从脑袋开始恢复,接着是脖子、胸膛、躯干、四肢,最后传递到脚趾头,大海就像是有一辆压路机从自己身上一点点的碾过一般。大海恨不得嚎叫一声释放,可他忘了,自己并没有嘴!接着砰的一声!大海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眼前一亮,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扑满了啃食的僵尸! 姓孙的看了看自己裸露的骨头,然后抬起手想要僵尸停口,可就在自己眼睛落在那僵尸堆的时候,一道亮光竟从中间射出!接着那十数个僵尸。连同近身的近几十个僵尸,瞬间被焚为了灰烬! 同时一道冲击波直接将姓孙的击倒,跟着连连翻滚的摔在了地上。身前僵尸折损了大半!而身后的僵尸多数也收了牵连!姓孙的赶紧抬起头看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可当他抬眼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那里,大海支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过膝的无常臂没了黑色的火焰,只有鬼气还仿佛水蒸气似的袅袅盘旋,但是也已经看不太清晰了。此时这条无常臂不再犹如碳化的树皮,而是变成了好似僵尸一样的干裂皮肤! 这皮肤底下,静脉动脉异常的显眼,如同皮包骨头一般,却又清晰的能看见每一块肌肉!大海的手肘凸起相当高的一块骨头,像是谁在他手肘贴了一块窝窝头!而令姓孙的惊讶的却不是这条无常臂的变化,令他惊讶的事大海左臂居然也变得不正常了! 大海的左臂现在居然长度也过了膝盖!而且皮肤白皙的好像是东欧的少年,甚至有些没了血色!洁白的指甲并没有右臂那么长,反而粉嫩粉嫩的! 手臂上的肌肉也没有那么明显,可从中指开始,竟然有一道血线直接通到左肩,直到遇见了左肩上一道环形的伤疤!而这条白皙的胳膊此时还冒着白雾,也好似水蒸气一般近乎透明,可最让人吃惊的事,这条胳膊竟然还时隐时现! 大海身上的各处要害伤口,肌肉都在疯长着,是以一种肉眼能够辨别的速度进行生长,肌肉组织不断的生成,血管甩动着连在一起,皮肤像是蔓延一样的不断生成,最后连接在了一起,半分钟的时间都不到,大海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再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的伤痕! 再往大海的脸上看,大海此刻脸色变得十分红润,好像是重生了一般,随着鼻子猛的一吸气,两只眼睛刷的就睁了开,如同刚睡醒似的翻了几下眼皮,然后便开始四下打量,终于目光落到了姓孙的脸上! 大海看了眼姓孙的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对了,急忙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惊讶的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可更让他难以形容的是,自己身上那些大小伤处此刻完全不见了踪影,就好像自己是刚从浴室走出来一样。 姓孙的眼睛一眯,正看见大海的眉心,此刻大海的眉心也渐渐有了变化,姓孙的聚精会神的盯着,然后嘴也越长越大,因为他看见,就在大海的眉心处,由浅变深的竟然出现了淡淡的一个字! 而这个字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白的,像是有什么人小心翼翼的画在他的眉心和额头上,而这个字,正是一个令字! 姓孙的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只是喃喃自语一般的道:“无常鬼附身出马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出马 出马,也叫出马仙。这个称谓源自东北民间,也就是从事出马职业的仙家。而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成一种巫文化。 出马北方称为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南方称为出壳、落座,放桌等,随着地域的不同,叫法也很多,但最终都是一个目的,有一个弟子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看事查病。 出马大多数是指一些动物仙,它们修炼数百年,然后为自身修炼或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凡尘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 动物仙中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家族内又以金花教主,通天教主,银花教主,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著名家。 还有一种说法,有的正仙正神为了修行,想积累功德,普度世人,但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香童,来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来度化世人,而这种人就叫做出马弟子。 显然大海现在的状态就像极了出马,如果大海真的是出马,那他的出马仙还是地府两位爷爷,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 姓孙的厉害、霸道,但是你得分跟谁,若大海真是黑白无常的出马弟子,就是借姓孙的个胆子,姓孙的也不敢跟黑白无常叫板!金仙殒命尚且由无常二爷领回地府,容不得三魂七魄于尘世,何况一个普通人?惹的二位爷不高兴,先领到地府逛一圈,滚滚油锅,挖心掏肝的过过瘾。谁能受得了? 大海也觉得自己额头好像有什么不妥,觉得紧巴巴的,抬头纹好像被胶水黏上了,不是那么舒服,扬眉毛都变成了一件有些辛苦的事,这让大海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如果说右臂的变化尚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那左臂的变化就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第一,左臂并没有接触到无常令,从哪讲也说不通。第二。就算左臂要变化,怎么着也该是由右臂传过去的,可为什么胸口和肩膀没事? 大海看着双手动了动手指头,虽然这双手臂依旧受着自己的控制,但传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连着的只有筋腱而已,大海搓了搓手指,手指上没有一滴汗,可身上分明还在向外渗着汗液。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海现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不痛不痒,好像之前所受的创伤都消失了,自己用右手那尖锐的指甲撕下身上的一块血疤。里面刚长出的皮肤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着颜色,转眼间就和自己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没了两样! “赵海宽?”姓孙的警戒的问道。 大海这会正玩的高兴,一听姓孙的叫自己,不耐烦的骂道:“叫你家祖宗干啥?” 姓孙的一看大海还是大海。那就证明大海现在不是出马的状态,只是单纯的身体起了变化,看来刚才那通尸群的撕咬一定触动了无常令附着在大海身上的鬼气。或者是大海死前对身体失去了控制,使得不在体化牵制抵抗无常鬼气,这才让身体介乎出马与正常之间。 不管怎么说,以现在这种状态来看,对姓孙的来讲算是坏事中的好事,只要不是无常鬼出马附体,那自己就一定有办法!所以姓孙的眼睛一眯,十数个僵尸就疯了似的从身后扑向大海! 大海这会还在愣神,可一下子就觉得前面黑压压的一片风暴冲着自己刮了过来,大海急忙就抬胳膊抵挡,正好被一个僵尸一口啃在了胳膊上,跟着就听见卡崩一声脆响,那僵尸的一口黑牙仿佛是干玉米撞在了墙上! 那好似酶变玉米粒的牙齿,随着那声脆响四散崩开,接着这僵尸就像是个没牙的老太太,用那一口黑褐色的牙花子叼住大海的胳膊,看着可怜巴巴的! 大海右臂一转便从这僵尸的嘴下将胳膊抽了出来,然后本能反应的抬手就去抓这僵尸的脑袋,不过大海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右臂指尖接触到这僵尸脑袋的那一刻,自己这黑指甲就像是五柄锋利的刀片,跟插入蛋糕一样毫不费力的就刺进了这僵尸的脑袋! 随着五指惯性的合拢,这僵尸的身子砰的一声便落了地,而大海手里如同攥着一块面团一般的攥着那僵尸的天灵盖,稍稍用了一点力量,这僵尸的天灵盖就被肉的稀巴烂,啪的一声落了地,碎的像是被抓散的蛋壳一样! 大海傻眼了,姓孙的更傻眼了!僵尸物理防御不及恶鬼,但也绝没有理由如此脆弱,现在怎么跟纸糊的一样!其他十余个僵尸先是看着这场景一顿,紧接着毫不顾忌的再次冲向大海! 但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大海右手之前因为抵挡刚才那个僵尸已经抬了起来,现在想回防实在是有些不现实,于是大海只好扬起左臂,立掌为刀的去削这僵尸的颈部! 但这左手刚刚一接触到这僵尸的身上,就看见这僵尸好像是一个廉价的气球,从脖颈这一点疯狂的向外开始泄气!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身子一下子如同被大海的左手把气全都吸走了! 整个身体肌肉全无,只剩下一堆皮包骨,跟个柴火人似的,还玩了命的用手抓大海的身子,但说实话,那力量都不如个七岁的孩子,大海抬起一脚,这僵尸便好似一个堆好的积木,哗啦一声连胳膊带腿当时就散了架子! 姓孙的哎呦一声!他可看得明白,就在大海左臂接触那僵尸脖颈的一瞬间,大海的左手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竟将这僵尸体内的水分全都吸走了! 地球上任何动植物体内的绝大部分构成都是水,僵尸也不例外,所有能动的僵尸其实都是湿尸,都是靠着肌肉筋腱来行动的,人体百分之八十的都是水分。僵尸的水分也占据半分之三十左右,一旦这些水分完全消失,细胞将会完全脱水,这么说,除了筋腱和骨骼,当百分百失水后,这尸体便什么都不剩了! 大海觉得左臂一凉,接着一阵回暖,霎时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跟着左右手连连开工,三下五除二,面前十余个僵尸变干尸的变干尸,变肉泥的变肉泥,速度之快简直让姓孙的瞠目结舌!而大海左臂上那条血线此刻变得油亮油亮的,好像一道刚刚刷过的油漆,隐隐翻着反光! 大海用右手那长指甲挠了挠屁股,可这指甲实在是太锋利,轻轻一碰就在自己屁股上留了一道血痕。疼的大海妈呀一声,接着看着对面姓孙的:“小瘪犊子,还在那瞅啥啊?这小鸟两三只,根本不够看。你他娘的是个。。曾经是个爷们儿,就麻利儿的过来再比划比划!” 姓孙的眼皮一跳,身后尸群忽然好似没了电的娃娃,一下子全都瘫软在地。那场面何其震撼!可大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实际上姓孙的指挥这么庞大的尸群也不是毫不费力,恰恰相反。可能会消耗他极大的心神。 姓孙的这会活动了活动筋骨,就那么一扯,身上的皮肤好像一张破渔网,一下子就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露着里面鲜红的肌肉和结了块的血浆! 而姓孙的身上也不是完全被肌肉包裹,很多地方都露着森森的白骨,腹部甚至还有地方露着里面的内脏,内脏多数都处于干瘪状,只有胃还是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个多少有些抽吧的水气球,不用问也知道,这里面肯定装着的是刚才的涮羊肉。 一条蛆虫从姓孙的肩膀爬过,显然是刚才那张皮肤内层腐烂所致,姓孙的将这蛆虫用两只掐了起来,跟着塞到嘴里,用牙齿咔嚓一声咬为两截,汁水四溅,看着让大海一阵说不出的恶心! 姓孙的动了动脖子,发出嘎嘣一声,大海眉头一皱嘲笑道:“就你这奶奶样的还有颈椎病?” 可下一秒大海就再也乐不出来了!就见姓孙的忽然扬起了脑袋,跟着将自己的右手就伸到了自己的背后,大海不明所以,急忙转换了下位置,使得自己所在的角度好一点,就瞧见姓孙的在自己的颈椎位置上,竟然开了一个小口! 接着就瞧见这个小口里面缓缓向外拱出一物!这东西呈黑色,体积不算太大,但是却好像插在骨髓里一般,只露出一小半的体积,随着姓孙的手将这东西抓的紧了紧,跟着猛的一用力气,就将这东西从脊椎里拔出来了一点点! 大海不由得惊讶这东西插的还挺深,但接下来姓孙的有用了一次力气,这东西就露出了一半,显然这次要比上一次容易了一些。跟着第三次用力,姓孙的一下子就将这东西从自己的脊椎之内拔了出来! 当大海看见这东西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下巴都差点砸脚面,因为这东西不是别的,就是自己曾经靠着控制无常臂的那根很锥子,也就是炭乌骓! 大海一下子就傻在了原地!姓孙的用炭乌骓插在脊椎里,那就说明他也在靠着炭乌骓抑制着什么,而无论是什么,只要这炭乌骓离开了他的身体,那东西就会爆发出来! 一个僵尸王要靠炭乌骓抑制的,显然没有别的!大海刚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狂风好似平地而起,四散奔袭而去,几近将大海一个跟头掀翻过去! 紧接着大海就感到一股无名的压力扑面而来,心情一瞬间毫无道理的就被拉到了谷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而大海此时此刻就感觉置身于水中一样,虽然面前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大海没来由的长叹了一口气,心底升起一团恐惧,他一时间甚至认为自己被姓孙的杀了才好,这样才算是一了百了,大海的战意居然在慢慢消失! 大海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坏了!大海忽然看着面前这个姓孙的,就在双目相交的一瞬间,大海终于想通了,姓孙的要用炭乌骓压制的,就是他作为一个尸王所具有的,也是他必须极力隐藏的怨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非人的决斗 这怨气实在是太强了,大海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浓郁的怨气,这怨气就如同密闭空间里充斥的瓦斯,刺激着人的五感,让你身心都处于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之中,只有人告诉你这东西就叫做怨气,你才能对这怨气有一个非常深刻的了解,不然你只会觉得自己十分难过而已。 这怨气几乎让大海睁不开眼,上下眼睑几乎是黏在一起的,像是被什么人抹了一层胶质,鼻腔里的空气也开始变得稀薄,倒不是真的好似窒息一样的呼吸不到,而是这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混合着别的东西。 每一口呼吸都让人觉得不痛快,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虽然肺叶里一下子变得什么都装不下了,可里面并没有多少空气,显得没有吸饱。 大海身上黏黏的,如同是炒菜溅出的菜油,又像是抽油烟机顶上的那层油脂,整个人变得像是一颗被油渍腻住的零件,每一次轻微的活动都变得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渐渐的有一种不想动的感觉,仿佛被大气压死死的钉在地上,思想上十分的压抑,连思考都懒得思考。 姓孙的砰的一声窜了过来,地上的条石都被他起步这一下掀飞了!大海脚尖抵地,一拳就轰向了姓孙的拳头,两厢相对,嘎嘣一声脆响,大海整个人倒着滑出三四米有余,而姓孙的也是在反作用力之下连连拌蒜!这一拳谁也没占到便宜,却让彼此在心里对对方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起码两个人现在已经势均力敌了! 但大海心里就是一沉,这怨气应该对姓孙的有利太多,现在姓孙的在这怨气里面就好似如鱼得水,这怨气对大海来说有着难以形容的牵制作用,可是对姓孙的来说,这怨气就像是润滑剂。就连速度敏捷都提升了! 大海回手一爪,五道黑色的罡风裹着鬼气,丝毫不给姓孙的喘息时间,幽冥鬼爪呜的一声就直奔姓孙的面门!可姓孙的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躲闪,反而就靠着这肉胳膊去抵挡! 刷的一下子,五道罡风直落在了姓孙的胳膊上,姓孙的小臂肌肉就好像是遇见了绞肉机,扑啦啦的响声过后,只剩下连着少量肌肉的白骨!但大海却一点都没有高兴起来,因为姓孙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一下子在他眼里有些不痛不痒! 大海定睛观瞧,这姓孙的小臂骨头上连道划痕都没有留下,好一个不化骨!好一个僵尸王! 大海跟着左臂一拳就轰向了姓孙的心口,姓孙的压根就没有抵挡的意思,随着自己胸口肌肉迅速干瘪的同时,右手一拳也砸在了大海的身上!大海猛受重创嘴角当时就渗出了鲜血,整个人打着转的飞了起来! 可姓孙的虽然挨了大海一击重拳,心口肌肉完全萎缩成肉干,可居然毫不在意。然后猛的太高了右脚,接着大海下落的那一刹那,一脚就劈在了大海的身上,大海砰的一声便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大海赶紧翻身站起。这下子他觉得自己牙都开始活动了,姓孙的这力量大的出奇,而且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根本就不打算跟自己搭话。只是一味的进攻,而且攻击方式和习惯也完全改变了,看来那炭乌骓压制的不仅仅是他的怨气。还有他的性格! 姓孙的忽然双臂平伸,十指并拢,脚下一弹呜的一声就窜了起来,十指指尖直指大海的项上人头!这一下子来的太快,大海吓得冷汗唰的一下子就钻了出来,赶紧抬胳膊去抵挡! 姓孙的十指一下子就戳进了大海的胳膊,一道电流沿着大海的胳膊就直钻近脑门!大海咬着牙挥左拳就打姓孙的右肋,姓孙的躲都没躲,硬抗了这一下子,大海拳头刚一接触姓孙的右肋,姓孙的整个右侧肌肉便唰的一下干瘪了下去! 可姓孙的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疼,十指再一用力,大海都觉得自己这黑色的无常臂有些吃不消,赶紧双脚凌空跃起,猛的一蹬姓孙的胸口,两个人全都分两个方向倒飞了出去! 大海再次窜起,一拳直轰向姓孙的心口,姓孙的本想用手臂将大海这一拳架开,可如今的大海可不是之前,这无常臂能力大涨,这一拳的力量别说架开,就是碰上也要倒大霉! 所以姓孙的胳膊刚一碰到大海的胳膊,姓孙的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胳膊回弹了回来,使得自己的手掌还拍在了自己的心口,连同大海这一拳的力量,竟然将姓孙的自己砸飞了出去! 僵尸王就是僵尸王,虽然深受重创却不吃亏,情急之下还是伸出另一只手猛的向前一抓,五道血痕顺着大海的小臂一直划到了手腕处,当时鲜血直流,深度直抵骨头,若是再近一寸,大海这条胳膊就都废了! 大海这无常臂从前从没受过如此重创,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狼狈,五道血痕最深处的五个血孔不断的向外流淌着黑色的血液,而且无常臂里面现在一鼓一鼓的,大海心里明白,自己这无常臂怕是中了这僵尸王的尸毒! 到了这时候大海心里也是明镜儿,什么招式什么技巧已经不重要了,武太极再厉害也挡不住炮弹,幽冥鬼爪再锋利也斩不断这不化骨,这一分这一秒,这场生死之战的关键,就看谁够凶,谁够狠! 两个人几乎脚跟刚一站稳,脚尖就急忙点地,一边是速度敏捷相当高的僵尸王,一边则是介乎出马和正常之间的大海,两厢一碰,就传来雷霆之声,巨大的碰撞声在这天地间炸响,两股不属于人间的能量撞击,就连脚下的条石都纷纷翘起碎裂,周围的青铜古全都跟着飞了起来! 拳来脚往风声阵阵,这姓孙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十指上下翻飞快的几乎让大海看不清,而大海一拳砸在这不化骨上,却仿佛是赤手之人击在钢块上,纹丝不动! 两个人就站在一起。谁也不后退一步,你来一拳轰在我的脸上,我必定一爪抓的你血肉横飞,你一拳打的我骨头都变了形,我一爪就让你身上少点器官,这两人像是两个死心眼的犟种,大海硬抗姓孙的一爪,接着再抡圆了给姓孙的一拳,姓孙的直着脖子等着挨大海这一揍,跟着再往死了给硬挺着的大海来个脆的! 两个人是打算硬拼了!姓孙的一爪戳在大海的身上连血直流。尸毒乱窜。大海的鬼气裹着鬼火也烧的姓孙的外焦里嫩,时间一长,姓孙的除了那颗人头还看得出个摸样,身上白骨已经裸露的比肌肉多了!大师身上则是青一块紫一块,上半身几乎麻痹,全都淌着黑血,眼眶发青却一步也不动。 大海此时上气不接下气,拳头的力量也越来越小,双臂肩头的环形伤疤越来越明显。而且无常臂的颜色也渐渐开始变浅,大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再支配这无常臂了,自己的胳膊越来越重,每次挥动都变得极为困难。拳头好像是绑着铅块,废了好大的力气轮了起来,可是砸出去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绵软无力! 如此一来不用多一会,这个自己身上的利器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不出五个回合,大海就将失去攻击能力!再看姓孙的,此时眼球血红的盯着大海。面无表情的不断加大着力道,大海这才发现,这姓孙的根本就不用呼吸! “娘的!我倒忘了这犊子是个僵尸,不是人!”大海心里想到这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 可就在这时大海双臂却再也挥不起来!姓孙的瞅准了时机一拳就轰在了大海的脸上!大海整个人就觉得脚下无根,向着右侧就要一头栽倒!可姓孙的却没给大海这个机会,另一侧的拳头在下一刻已经蓄力待发,狠狠的给大海的太阳穴来了一击重击,大海身子就好像是飞驰的汽车撞在了砖墙上一样,霎时回弹! 大海一阵天旋地转,眼皮就睁不开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祖龙的七星剑绕着自己飞一样!可姓孙的紧跟着抬腿就是一个膝顶,正顶在大海的肋骨上,大海就觉得内脏一疼,不知道什么被自己折断的肋骨扎破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姓孙的满是骨头的拳头跟着照着大海的腹部连续就是两拳,大海身子都被打飞了起来,好像一直大虾似的弯着腰便要跪倒,可姓孙的双拳并拢,由下向上猛击大海的下颚,耳轮中忽听嘎嘣一声巨响,大海整个人好像是一支地对空导弹,一下子就向着半空飞了起来! 脑袋里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睛里全是模糊旋转的景物,双臂好像竹蜻蜓一般在半空随着身子旋转,口水混合着血液在半空中画着螺旋状,大海双眼直往眼皮里面翻,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肌肉是紧绷的,大海知道自己的路走到头了! 可姓孙的这还不算完!眼珠子随着大海从地面飞起,又从半空落下,双臂凌空画圆,运气于腰间,接着一个混合着怨气的武太极推手,双掌摩擦着空气和怨气相混合的气体,凭空里蹭处两道黄烟,轰的一声正拍在大海的脸上! 大海就像是被开了大脚的足球,一晃就重重撞在了那高塔的墙上,轰隆巨响烟尘都乱,大海整个人都被镶在了那厚厚砖墙之中!伴随着不断掉落的残砖,大海血肉模糊的脸上鲜血也在一滩滩的落下,四肢无力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在脖子上摆了两下,再也抬不起来了! 姓孙的脚下也是一软,显然这一番恶战对他来说消耗也不小,人腿人脚,骷髅身子骷髅胳膊,却长着一张僵尸脸,红着眼睛看了大海半天,这才用指骨擦了擦嘴,转身才要离开。 可还没等他迈步,就听见身后的大海那里忽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叫声! 跟着大海轰隆一声从墙面上掉了下来,跪在地上黑血如瀑的大口呕着,然后大海废了半天的力气站了起来,用自己的下巴垫着墙上一块断了的墙砖,接着猛的就是向下一跪!耳听咔吧脆响,大海疼的闷哼一声!他竟然用这种方法将自己已经掉了环的下巴接上了! “谁、谁、谁他、他大、爷的让、让你走了?”大海一只眼睛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之用另一只肿的还剩一条缝的眼睛无光的看着姓孙的,整张脸严重变形,仿佛被一百只马蜂蛰了一样,根本看不出原貌! 姓孙的看着大海眉头一皱,跟着目露凶光,怕走风的用手捂着两腮的窟窿,十分含糊却又恶狠狠的道:“我就送你个身形俱灭!” 接着姓孙的半空一跃,好像是在滑梯上滑行一般就到了大海的面前!双拳分左右一个双风灌耳便要敲碎大海的脑袋!可就在这时,大海左臂那条红色的血线亮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看见那道血线不知道怎么,忽然就顺着大海指尖溜了下来,随着离开大海指尖就起了变化,居然在大海身前幻化出千丝万缕的血线,犹如美杜莎的蛇发乱抖,又如无数的红绸带绽放,一时间好似炸开的烟火一般绚丽! 一触即发,一闪而逝,霎时再看姓孙的,连胳膊带身子竟然被一条血红血红的锁链完全缠住,无论姓孙的怎么挣扎竟再也动弹不得!而这条血红的锁链的另一端,竟然连着大海左臂的动脉,从皮肤里生长出来! 大海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锁链,又恍恍惚惚的看了看姓孙的身上的锁链,头重脚轻的往前挪步,脚下拌蒜似的要倒未倒,一头扎进姓孙的怀里,跟着左手抓住那锁链,勉强将自己脑袋抬了起来,那无光的眼睛盯着一脸惊恐的姓孙的,挤出一个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微笑! “谁!” 随着这一声,大海抡开了右臂,那黑色的拳头鬼气浓厚的根本不能视物,扑啦啦的挂着火焰舞动的声音,小臂一直到拳头上居然霎时爬满了鬼文,发着红色的暗光!大海咬碎了牙运足全身的力气,几乎将生命最后一丝丝的能量都集中于一点,轰的一声,拳头十足十的落在了姓孙的脸上! 姓孙的整张脸一下子就瘪了进去!身子砰的一声便急速向后飞去,这一下速度太快,力道太猛!当整条红色锁链拉直的那一刻,地面才将将看得见灰尘因为拳风飞起!可就在锁链拉直的那一刻,大海左臂猛的向回一带,姓孙的好似颗导弹似的冲着大海又飞了回来! “他!”大海看准了落点,黑色的无常臂就像是一根撞钟锤,再次砸在了姓孙的脸上!姓孙的大脑一下子就从耳朵里挤了出来!可锁链一响,再次回弹! “娘!”嘣的一声!大海落拳同时,姓孙的天灵盖被掀开! “叫!”砰的一响!锁链一个回弹,拳头落下不化骨碎裂! “你!”咔的一下!又是一拳,飞在半空脊椎骨折为两段! “打!”彭的一砸!打弯的锁链再次绷直,颧骨成了深坑! “我!”乓的一拳!隔着红色的锁链,胸骨脊椎碎裂一地! “鼻!”嗯的一哼!眼球打着转飞了出去,眼眶霎时崩裂! “子!”啊的一嚎!下颚碎成了三段,舌头被牙咬成两截! “的!”随着大海这声怒吼!自己全身多处伤口全都崩裂,顶住一口气拳头挂着缭绕的鬼气和呼呼的鬼火,以一种近乎割断空间的速度和力量直直的落在姓孙的脑袋上!嘎嘣一声脆响,在这无声的空间里传出去老远,姓孙的脑袋像是颗果实,被大海一拳扯断,打着转的飞来起来,啪的一声落了地! 滚了两圈后停在原地,看着闭着眼睛跪倒后一动不动的大海,那条断了的舌头微微颤动,眼睛里光芒消失的瞬间,口齿不清的喃喃出了一句话:“再见了,小海”(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兴王 罗文进了门就有些后悔,大海的斤两自己知道,可对方显然也不弱,如果说祖龙单枪匹马的厮杀,罗文相信就算是祖龙吃了亏,起码依他的本事和性格,性命自然不用考虑,打不过跑总是跑的掉的。 可大海不一样,这小子一根筋,脑袋里的想法总是欠火候,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个出其不意的错误范范,万一中了对方的圈套,小脑瓜就交代了。 罗文此时已经进入这类似走廊的高塔里有段距离,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后怕,所以连忙退了回去,可还没等退到门边,耳边就听见一声巨响!罗文赶步加速,到了门口才发现,那扇大门此刻已经关上了! 罗文上前推了又推,撞了又撞,可是这扇门好像是焊上了一样,竟然纹丝不动,而且也没有机关的痕迹!罗文这下傻眼了,贴着门缝用眼睛向外看,可这门边有牙槽,将两扇门压了个严丝合缝,罗文点了根烟四下瞅了瞅,这才叹了口气继续向高塔里面出发。 罗文在这走廊里走了一会,就看见前面忽然有了亮光,这亮光摇摇曳曳的,显然不是自然光,当罗文出了这走廊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实在没想到这高塔里竟然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罗文原以为这高塔里面一定是机关重重,各种诡异的通道和令人想不到的东西此起彼伏,可实际上这高塔构造实在是太简单了,或者说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个高塔,它只不过是一个巨型的烟囱而已! 这高塔内部四壁呈环形,和烟囱的内部结构一般无二,只不过因为这高塔本身的直径过大,使得这大烟囱看起来多少有些空旷。靠着罗文的右侧,一条相当工整厚实的石梯沿着墙壁螺旋而上,好似膛线一样的在这高塔里形成了一个内部螺纹。 而每隔一段距离。这石梯就会出现一个断口,而每个断口处都立着一个青铜制成的绞盘,上面密密麻麻的缠着相当厚实的绳索,显然这里是为了方便向上运送货物的载物平台,而沿着石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火盆挂在墙上,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 罗文面前的地面上全是各种石料和物件,乱七八糟的在地上堆满,脚边全是各种工具,但是摆放的相当整齐。不过也可以看出,里面开凿用的锤子之类的东西全都不见了,罗文不禁想到了之前的那些奴隶死尸。但真正领罗文震撼的,是在这堆石料中间,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巨大青铜柱! 这青铜柱实在是太大了!在这个距离看去,简直就是一个青铜制成的大楼,被这烟囱似的高塔包裹着,如果说孙悟空用的定海神针金箍棒是确有其物,估计戳在面前也就这样了! 这青铜柱现在上面满是绿色的氧化铜锈。可却遮挡不住顶上精美的雕刻,罗文不敢凑近观瞧,以免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中空之下,毕竟自己前面还有邢松。只好远远打量。 这青铜柱上雕刻着的是一个叙事场景,因为这青铜柱实在是太大了,可想而知这雕刻难度和雕刻量有多大,也正因为如此。这场景也是无比的恢弘! 那巨大的群雕几乎是铺天盖地,单幅垂直高度都超过十米,那里面的人物雕刻的活灵活现。事无巨细的如同快门拍下的一般,接着火光的映衬精美绝伦! 第一幅画面,是一个穿着类似少数民族长袍的男人坐在宝座之上,面容谈不上丑俊,挺普通的一张脸,可下面则是数以万计的人跪倒在他的面前,排列的相当的整齐。 因为雕刻的年代还不讲究透视,所以没有近大远小的区别,这些跪倒者被雕刻的大小相同,在高处的几乎感觉都要从青铜柱上掉下来。罗文想起了刚才经过的那长袍人皮尸的房间,如果自己猜的不错,这就是描绘当时群臣俯首的场景。 而这青铜柱实在是太大了,画面中大到厅柱,小到人物衣褶和发丝,全都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也使得整个画面几乎将罗文这一侧的青铜柱占满,所以罗文开始缓缓的随着这雕刻沿着石梯向上走。 画面接下来却发生了严重的断代感,因为后面一幅并没有按常理描绘这个男人生平壮举,也没有展现其卓著功绩,而是直接跳到了一副类似灵堂出殡的画面。 白衣素锦,人面皆哀,不似汉族高大灵棚纸钱纷飞,而是类似在举行一个什么仪式,一个长发男子手持一个手杖,站在那个刚才高居宝座人的身旁,而这个高居宝座的男人此刻面色平和的躺在一张类似塌的上面。下面的人全都俯身跪在地上,除了表情凝重满是哀伤,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显然在这两幅浮雕中间有着一段让建造者难以启齿的故事,因为那个高居宝座的人,脖颈间有一道刻画相当清晰的断线,这线和衣褶不同,要比衣褶刻画的深得多,如此开来这个男人应该是被人斩首而死的!这恰恰印证了罗文之前的猜测,这座城果然就是夜郎国,而这个男人,就应该是夜郎国最后一任王,兴! 如果是这样罗文就觉得这故事讲得通了,据记载,牂牁郡守陈立斩兴平乱,也就是在这之后夜郎国才消失在史书之上,夜郎国也才成了一个迷一样的国家,都邑不知何在,臣民不知有无。 这么看来,这第一幅浮雕描绘的是兴执政时的情景,可铸造这青铜柱的人显然羞于提及兴是如何国破家亡的,于是便跳过了这一段,直接连到了兴死后的场景。 罗文扶着绞盘跳过一段断口,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是不是有伏兵或是机关,一边又不停的将眼睛瞟向转过来的浮雕,他实在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不光是为了满足他这种好奇心,更重要的是,罗文总觉得来这里绝不是巧合,如果这一切都跟这个兴有关,那么在这里了解的越多,对自己之后的判断和行动都会有更大的帮助。 接下来一副浮雕罗文看着就有些眼熟了,那个长发男子手持一个类似竹简似的东西,手指一座算不上有多雄伟的宫殿,而那宫殿从正中间被破毁掉,并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高塔! 宫殿残断处还有大量奴隶摸样的人在继续开凿,高塔也没有完全休整完璧,还有很多人在上面敲敲打打,现在两个工程是在同时进行的,并且那个长发男子俨然是一个总工程师的形象。 罗文越走越快,等转到另一侧,那浮雕忽然一变,那个长发男子站在十八个青铜鼎的跟前,双膝跪地,面目虔诚,呈叩拜状,而那十八个青铜鼎雕刻的相当精美,几乎从这青铜柱上凸出了出来! 可就在这十八个青铜鼎的上面,烟雾缭绕,因为这铜锈的关系,更显得具象真实,线条不似后世那般具象,也不像汉代装饰味十足,是介乎于写意和工笔之间的一种表现手法,重点是,在这十八个青铜鼎上烟雾之间,全都藏着十八对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眼睛! 这是十八守妖! 罗文一下子就判断到,联合之前看到的,这个长发男子将人投入青铜鼎中,此时应该是已经大成,就是自己之前遇到的琥珀人,每一个琥珀人中间都裹着一只守妖! 到了这里,罗文就已经能猜出这长发男子是什么打算了,他应该是一个覡,他是想通过十八守妖啃食尸体的方式,让兴能安乐升天,所以才只做了这十八守妖,但重点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修建一个这么巨大的青铜柱有什么原因呢? 罗文不由得继续向上走去,连续三幅青铜浮雕,这在青铜柱上的垂直高度已经爬升了超过三十米,可因为这青铜柱的直径够大,高塔的内壁也够宽,导致罗文脚下的石梯长度每向上行进一米都要走相当远的长度。 这样一来,别看只是垂直向上行走了几十米,可实际上罗文行走距离就非常可观了,甚至在行走的过程中都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以为自己一直走的都是平路,说明这实体角度实际上非常的小。 罗文猜测这是为了方便铸造安装这个青铜柱的时候,方便在一定高度作业,不至于连踏板都没有地方搭。罗文沿着石梯继续上行,可转过青铜柱的另一面,那浮雕忽然刻画风格就是一变,变得雕刻手法更加严谨,讲究对称,讲究工整,褶皱发丝均匀的当,疏密有致,人物造型也更加具象,眉宇间都显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十分庄重且略显呆板。 但还没等罗文看清这幅浮雕的全貌,他就在自己对面头顶数层高的石梯上看见了一个人! 这人身穿一件紧身衣的短袖外套,显然胸腹内侧还有特制的防撞护板,显得十分坚挺,下身穿一条灰白长裤,脚下一双踢死牛,腰间是多功能工具带,侧面还挂着一把军用匕首,身后背了一个不小的背包,斜下里挎着一张造型古朴的长弓! 此时这人正在低头打量自己对面的浮雕,可几乎同时,这人也看到了罗文!这人急忙抽下长弓,华光一闪,照着罗文就放了一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上谈下话 罗文不敢大意,急忙向着高塔内壁方向一侧身子,这一箭就将罗文脚边的石梯轰了个细碎! “罗大队长!咬的可够紧的啊!”邢松弓弯弦满,低着脑袋向下看去,不断的变换自己的位置,因为罗文刚才疯了似的窜到了自己的正下方。 罗文死命的靠着墙壁,他知道在这半空中,邢松手里的弓箭对自己所能造成的杀伤实在是太大了,只要两个人呈两点间直线,那自己就只有挨打的份,而自己几乎没有能还击的武器,这么被动的情况,以邢松的射速,不出半个小时,罗文脑袋就得搬家。 所以罗文急忙窜到了邢松正下方的石梯处,遮挡住邢松的视线,让邢松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不知道罗文的具体位置,即便邢松乱射,自己也有相当大的几率生还,何况罗文还能根据青铜柱上雕刻少量的反光,可以看到邢松微弱的动势。 “邢松,所里和七处有多大能耐你知道,就算你得了太岁改了命,你也多活不了几年” 罗文说完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后塞进了墙缝里,接着往边上退了好几步,然后从石梯上捡起一块碎石,跟着靠着墙眼睛盯着烟头向上缭绕的青烟,没多一会,头顶一震,沿着邢松和那香烟两点,整个石梯由上向下直至地面,轰的一声全被炸开,跟着才听见弓弦的嗡嗡响声! “罗文,你觉得我怕死?”邢松的声音从顶端直透下来,声音清晰“我改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命,是整个钟家!” 罗文一个跃步就到了刚才被邢松轰开的那个断口处,同时将石块抛向身前,眼睛一扫,抡圆了雄蛟就像是打棒球一样的直直砸在那石块上,跟着这石块便由下向上呼的一声。奔着向下偷眼的邢松就飞了过去! 轰隆一声,这飞速的石块将高塔内壁一整块墙砖砸的细碎,虽然碎石四溅乱射,但是却没伤到邢松,邢松万幸自己反应够快,不过着实却吓了他一跳! 罗文利用青铜柱的反光扫了一眼邢松的位置,接着自己急忙也快速移动,头顶轰轰两声连响,整个高塔内壁,从邢松所在位置向下。放射线的多了两道深沟,将数十层的石梯拦腰截断! “钟家?你们钟家还有人了么?因为你的冒进,年轻力壮的我看全死在这了!” 罗文说完急忙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沿着断口向上还击,可这石块还没飞到一半,华光一闪便成了粉末,同时这道华光去势不减,蹭着罗文脚尖略过,吓得罗文一身冷汗! 同时罗文脚下石梯断口扩大。罗文不由得急忙向上再次快速移动,可头顶又是轰响连连,直到邢松终于无法预估处罗文的位置才停了手,而罗文也是呵斥带喘。满头大汗! “我钟家经久不衰,你以为像你们闻家那么不堪一击,大风大浪这么多年,只要我改了命。东山再起指日可待!”邢松说完俯身向下看了一眼,接着又放了一箭! 头顶一响,这一箭沿着罗文身旁飞过。碎石划得罗文脸上数到伤口,而罗文抖落抖落头顶上的石土,向上白了一眼,跟着抡起雄蛟又是一次还击。 这次还击速度太快,导致邢松反应不及,那飞速上窜的石块啪的一声蹭到了邢松的耳朵,邢松耳软骨当时就是一弯,血一下子就沿着伤口流了下来! 邢松咬着牙将耳软骨掰了回来,一时间怒不可遏,可又听见罗文的声音从脚下响起:“七处的人贴着我屁股跑是你给指的道吧?” 邢松向下迅速探了下脑袋,接着挪了两步,从一个断口又探了一眼才有些得意的道:“怎么了我的罗大队长?你这么本事,七处这条小尾巴还绊着你的腿了?” 罗文贴着墙壁,手里一上一下的抛着一块碎石,眼睛死盯着青铜柱上这个位置唯一的一块非常不明显的反光,只见上面稍有光影晃动,罗文猛的顺着断口就向上击飞了这块碎石! 但因为用力过猛,碎石被雄蛟击的粉碎,吓得向下探头的邢松就是一缩脑袋,跟着又是一箭,轰的一响,就看见断口处,罗文所在的那层石梯上留下了血迹! 罗文用舌头顶着腮帮子看了眼左腿被蹭掉的一层皮,左腿好大一块都像是刮了鳞的鱼肉,无数的出血点像是流汗一般的没几秒就挤出了鲜血,混合后大滴大滴的向下淌了出来!罗文从战斗背包里抽出外伤贴黏在伤口,接着缓了一下才站起来向着另一侧挪动了几步。 罗文冷哼了一声:“七处毕竟是打游击的,不过七处的鼻子倒是真长,你的消息放的也非常是时候,几乎我走到哪七处就跟到哪,而且七处里面有高手,生活痕迹勘察也是相当了得,推断的信息也是比较准确。” 说到这罗文向上瞟了一眼:“你猜,我们离开千盛猎场之后,七处会不会对整个猎场范围进行痕迹搜查?我的钟少爷!” 邢松脑袋嗡的就是一声!忙中出错,这次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邢松一直在意如何给罗文增加阻力,减少对自己的影响,所以透过埋在七处的钟家人,想尽一切办法将罗文的行踪透露给七处。 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打如意算盘的时候,也把自己带进了沟里!七处都是属山羊的,吃了花啃了草从不算完,必须把土层刨开挖出根茎,恨不得见着每一个根须! 七处跟在罗文身后,势必会对罗文所有落脚的地方进行大面积全方位的搜索勘察,罗文是不是在这里有接头的线人?这里是不是罗文秘密落脚地?它和其他罗文藏身的地方有没有必然或是间接的联系?到这里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选择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能不能从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推断出罗文藏身地点的选择习惯,判断罗文此时的处境,是否缺乏生活补给或者武器弹药,这些都是七处经过对罗文藏身地勘察后得出来的结果。 无论是利用统计学做数据分析,还是按照演绎法来进行推论,都需要大量第一手现场情报。而这些情报的来源就要得益于七处对现场不忌口的搜寻整理,而且这种搜寻整理越是具体,越不嫌具体,越不嫌具体,才能使得推论更加具体。 所以按照七处的习惯,在千山猎场七处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没能通过脚印痕迹找到钟家隐秘之地,相信对千山猎场的调查也总会露出破绽! 邢松知道,千山猎场不是铁板一块,只要七处上心。肯定会闻见味道,到时候顺藤摸瓜,钟家隐居的地方迟早是要浮出水面的,不乐观的讲,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现在钟家被连窝端了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可邢松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尽量的让自己镇定,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七巧八木命。只要自己改命成功,那么钟家现在所面临的这场浩劫都会迎刃而解,最起码,老窝没了不打紧。人没事,钟家的香火就不会断! 自从进了这里通讯信号就中断了,自己收不到外面的信息,罗文自然也不能。罗文想用这种心理战使自己乱了方寸,这是罗文惯用的计量,邢松怎么会不知道。所以邢松一定要稳,而且还要想办法将这球踢回去! “我的罗大队!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在我走之前,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的千山猎场早已人去楼空,罂粟田里连片叶子都没剩下,所有的房屋也早都凭空消失,我钟家藏身的地方多得是,像这种地方,就是丢上十个八个的我也不心疼,劳您费心了!” 邢松这话回的相当快,几乎没想,而且邢松是受过所里专业训练的原调查科人员,压低心率,平和语速,都是手拿把掐,所以这一番话说完显得十分的正常,让人难以识破。 罗文一皱眉,难道邢松真的是早有预谋?难道真的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七处真的像自己所说的已经展开介入调查,那么在自己进入这里之前,邢松肯定已经收到了信,邢松这么说倒是也不是没可能。 可罗文转念又一想,钟家藏身的谷里房屋可不是小数,男丁多数在外,想要靠着老人妇孺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凭空搬走,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一旦大面积焚烧罂粟田,那浓烟升起后只会加快七处发现自己的时间,这显然是不合理的。罗文一下子就有些为难了,一时间怎么拿捏都显得十分有理, 邢松知道罗文性格中的缺陷,好奇多疑,对事物必须多方面了解后才能下判断,这种人对于自己刚才说的话会进行前后推敲分析,一旦自己所说的话中间有可选择性侧重,那么罗文绝对会陷入这个圈套里,邢松这么多年,可以说屡试不爽。 两个人第一次陷入了一种安静,罗文想要找出邢松话中的破绽,将钟家人已经被七处收了这件事坐死,从而在心理上对邢松造成压力,这种事情一旦被邢松认同了,那么在某一个意想不到的节点,甚至能够成为罗文可以利用的最佳砝码。 另一方面,邢松无法判断罗文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他抱着侥幸心理将这问题抛给罗文,而自己从现在已经足够多的石梯断口中,反复判断着罗文现在最有可能的落点,结合刚才罗文的声音,选择罗文的位置,将罗文现在的位置锁定在三处最有可能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想要甩掉罗文,那根本不可能,他必须在这里利用难得的天然优势,彻彻底底的将罗文结果掉,而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见邢松弯弓满弦,深吸了一口气后手指连弹,耳听弓弦脆响不停,接着三道华光均是一闪,在听三声石崩地裂之响,这石梯上再次留下三道断口! 而邢松判断的没错,因为第二箭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罗文的头顶!(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再生一计 弓箭这东西,杀伤距离相当远,在冷兵器时代恐怕是射程最远的兵器了,而弓箭近距离初速度又大,所以杀伤力会相对于更强,就像邢松和罗文现在的这个距离,几乎是垂直的,这使得这一箭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能量消耗,更没有给罗文反应时间,简直就是手离弦箭以至! 华光闪过,巨响带着飞溅的碎石四散炸开,可就在邢松肯定自己其中一箭会送罗文回老家的时候,余光却透过断口处,看见罗文居然横着从自己的脚下飞向了另一边! 而几乎同时,罗文手中三颗石头被雄蛟应声击飞,随之消失在邢松的眼前,落点正是邢松脚下的石梯!然后邢松就觉得脚下一震,耳朵里嘎嘣一声,整个人的身子好像蹬空了一样,刷的一下就坠了下去! 邢松急中生智,急忙提一口气,接着猛地往侧面一扑,可是这一下来的实在是太快,自己这一下子并没有跃到旁边的石梯上,而是摔在了自己下一层石梯的边上! 邢松慌忙间单手抠住石梯的台阶,脚下一通乱蹬才算是没有掉下去,他再一看脚下,心里都不由得冒了汗,原来自己脚下所有的台阶全都是残缺的,垂直向下的每一层都是断口,只有自己之前所站着的那一层是实的,可现在却被罗文砸碎了! 原来这是罗文从开始就给他布的一个陷阱,罗文在邢松下面七八层的石梯上,但是因为这石梯每层的高度落差并不算太大,致使两人并没有距离太远。 可是罗文在下,邢松在上,邢松手里的又是远程武器,罗文子弹早都告罄,邢松居高临下,这优势显而易见。罗文在下面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别说还击,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可就在邢松连续两箭不中之后,罗文心里就生了一条计策。 邢松不是罗文,没法通过青铜柱那微弱的反光判断罗文的位置,甚至,邢松在上面就像是瞎子一样,只能通过罗文蛛丝马迹的邢松来推断罗文在哪,然后仗着手中长弓的杀伤力予以重击。 而邢松这长弓也着实厉害,这石梯在那华光之下简直就像是泥土一般,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于是罗文就利用邢松视觉上的劣势,埋下了这个圈套。 罗文不断利用自己的各种方式,语言也好,声音也罢,甚至是香烟的青烟,帮助邢松这个半盲之人找到攻击目标,使得邢松感觉上是在有的放矢。 可实际上,邢松的每一箭落点位置都是了罗文精心算计好的,罗文通过这种方式。不断的让邢松通过射击将自己头顶几层石梯交叉似的击碎,邢松在不知不觉间就将除了自己脚下这一块石阶以外,脚底下其他几层的石阶全都打碎了,将自己脚下形成了完全再无踏脚的地方的一个天井。 同样的。罗文也是用这种办法,在邢松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将邢松骗到了这唯一的一块石阶上,然后凌空跃起。同时用三块碎石击碎了这块石阶! 这么一来,出其不意之下,邢松便是有力使不上。石阶一碎,自己脚下再无落脚点,按照正常情况下来看,邢松就该从这十几层楼高的地方笔直的摔下去,落得个粉身碎骨! 罗文算计的好,可邢松毕竟不是白给的,在这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现在邢松依然还活着,只不过是从上面一层落到了下面一层,但还是吓得邢松半天没敢言语! 罗文不是祖龙,没学过壁虎游墙功,这要是祖龙,顺着这几个断口的石梯,脚下用力身子放空,抠着砖缝都爬的上去,但现在可不是说假如的时候,罗文一看没解决掉邢松,就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便俩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开跑! 这石梯因为不能修建的太陡,所以两层的举架差的就不多,也就是说,别看罗文想要往上一层,但是这一层就必须要罗文绕着这高塔的内壁石梯走上一圈,这一圈的距离可就长了,罗文想要缩短两个人的距离,就得玩了命的加速,赶在邢松反应过来之前再上一层! 刚才这一下子把邢松吓得可不轻,第一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本来死的该是罗文,怎么就突然自己就大祸临头了。 第二是因为人类的习惯所造成的,人类习惯脚底生根,没什么比站在地面上心里更踏实的了,一但出乎意料的脚下悬空,四肢离地没有依仗,那么这对人第一时间造成的恐惧感就变得十分可怕。 邢松缓了一下,接着一翻身便蹲了起来,猛地向下一探头,正看到下面一层的石梯完好无损,这心里才多少有些托底。可下一秒邢松便眉头一皱,罗文呢? 邢松对罗文有多了解?先不说两个人公事多长时间,都是所里长大的,耳濡目染这么多年,邢松也算是对罗文的脾气秉性知道了个差不多。依照邢松的想法,这个时候的罗文绝不会干闲着,就算他没有足够时间对自己设下第二个陷阱,起码以罗文的性格,罗文一定会继续猛攻! 这就跟下五子棋一样,不能用自己制造的圈套置对方于死地,那么罗文也会不断的想办法链接四子,在从这强攻战术中寻找对方的破绽,造成最大的杀伤。 可现在罗文居然消失在了眼前,这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邢松知道,此时此刻罗文一定在做着什么罗文必须去做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如果不是对自己不利,就一定会对罗文有利,可罗文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呢? 正在邢松按兵不动如此想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而这个黑点就在自己对面下三层的石梯上,沿着高塔的内壁以极快的速度的移动着! 邢松嘿了一声,不用问这一定是罗文,而邢松也终于知道罗文在干什么了,他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自己!论紧身肉战,以自己的擒鬼手实力,两个罗文恐怕邢松也不放在眼里,没有修气的罗文就像是个会招式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身体力量招式都已经纯熟的大人的对手。 可加上罗文手中的雄蛟就不一样了,闻家世代相传的神兵利器,封神时代就已经是纵横天下少有的仙家宝物,而自己的长弓又是远程武器,近战毫无优势可言,彼长此消,一旦近身难保不吃大亏,这么一来自己就非常容易陷入被动! 邢松不由得一乐,心想罗文啊罗文,你的算盘打得虽响,可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你就没想过,在你穿越这石梯的时候,你我相距四五层,中间虽然隔着一个巨大的青铜柱,可你还是最少有六次机会暴露在我的眼皮之下,而我,只需要一次机会就能要了你的命! 想到这邢松一个跪射的姿势蹲在地上,接着长弓拉满,屏住呼吸提起丹田之气,弓弦卡蹦蹦作响,眼睛由指尖过弓身,搭前手指走远方,像是个通过开了瞄准镜似的狙击手,死盯着青铜柱的一侧。 而就在邢松眼前忽然有变的一瞬间,邢松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变化是什么的时候,右手弓弦就被松了,接着眼前华光乍现,弓弦作响的时候,那道华光便直抵罗文太阳穴! 罗文的眼睛有多贼?从他在石梯上飞跑的第一秒,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邢松所在的石阶,等绕到高塔内壁的那一边,他就发现邢松已经蹲在了石阶上,眼睛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而此时罗文和邢松彼此的视线刚好被青铜柱所遮挡,罗文心里明白,当自己从这青铜柱这边绕出去的时候,只要自己一露头,那迎接自己的一定是邢松的第一箭! 所以罗文斜着眼睛死盯着另一侧,靠着高塔内壁的另一侧石梯破损情况作参照物,眼瞧着差不多的时候,左手猛的凭空挥动雄蛟,接着就见华光一闪,同时耳中一声牙酸的声响,那道华光好像是一颗全垒打的棒球,嗖的一下就飞了回去,落点正在邢松所跪的位置! 这一下一百次里都没有一次的巧合,竟将邢松这一箭原封不动的给送了回来!别人不知道这一箭怎么回事,邢松自己还能不知道么?他眼瞧着这道华光越来越小,可刚要击中罗文的瞬间,竟然华光变得越来越大,邢松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邢松忙不迭的向着高出石梯急忙就是一个飞扑,脚尖刚离开石阶,自己身后这高塔连通内壁一起被炸开了一道深坑!而当邢松在回身的时候,发现此刻的罗文已经不见了,这说明罗文现在就在自己的脚底下两层左右的位置! 邢松不敢怠慢,心想,罗文你不是要跟我玩么?我就成全你!邢松弯弓满弦,站稳了等着罗文再次转回到自己的眼前,可正当罗文再次出现的时候,邢松还没来得及放箭,就急忙再次前扑! 因为罗文露头的第一瞬间,实际上距离邢松的位置并不算太远,只是有高低落差而已,所以罗文同时击飞了一块碎石,这碎石打着转的便奔着邢松的面门而来! 邢松躲开了罗文这一击之后,不慌不忙,等着罗文距离自己再远一点的时候,嘴角才翘起了一丝,跟着忽然迈步加速!罗文看到这一情况的时候,心里猛然咯噔的就是一声,因为自己预计最坏的结果,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四五章障碍赛 罗文在高塔内壁这一边石梯上玩了命的跑,邢松在高塔内壁那一边石梯上完了命的追,两个人绕着青铜柱沿着石梯飞速向上,现在两个人形成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关系,罗文快,邢松则快,罗文慢,邢松则慢,邢松的速度完全由罗文来定。 因为邢松要和罗文恰好可以处于一个特殊的角度,这个角度将造成两个人在绕过青铜柱后形成最长的对角线,邢松要罗文始终处于自己的视野当中,只有这样,邢松才能不停的利用长弓无限连发! 那金色的华光好像是频闪的闪光灯,弓弦之声不绝于耳,邢松好不怜惜的不断向罗文发动猛攻,而罗文则在不停的变速奔跑,还要不断的根据脚下的情况翻腾跳跃。 所以这速度就怎么也提不起来,可越是这样越给了邢松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使得邢松从开始担心被甩开,到现在办的得心应手,手中的长弓更是凌厉,转瞬间罗文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罗文头顶、身后、脚下,爆炸声此起彼伏,那华光就好像是连珠的机枪,将自己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了长长的弹坑,一路之上,石梯、墙壁、甚至是青铜柱,都受到非常严重的毁坏! 罗文根本没有退路,只要自己一停步,那么没了后路可躲的罗文就将命丧当场,罗文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后面就像是有一条疯狗,在一步不落的追着咬! 两个人如此盘旋而上,没一会的工夫,罗文就意识到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在罗文的视线之中,最开始邢松所站的地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也就是在这里,充斥着大量的断口,最宽的地方,罗文目测可能自己要拼尽全力前纵。尚且还不能保证跃得过去,面对自己身后毫无减缓趋势的攻击,这简直就是要了罗文的亲命! 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这事情就像是生孩子,到了日子说怕疼一点用都没有。 罗文查着步数算计着落点,连续三次跃过断口后,那个最宽的断口终于张着大嘴到了眼前,罗文知道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自己的速度在脚下可以控制,可一旦飞跃了起来。半空中是一定会减速的。 先不论自己能不能跳过去,就在自己达到飞跃的最高点时,就是邢松下手的最好时机,一旦自己初速度过慢,那么就极有可能被邢松一箭钉在墙上! 想要避开邢松这一箭,那速度就不能减缓太多,想要不减速度,那么腾空高度就一定不能太高,动力势能和重力势能转换的少。那么在达到最高点回落的后半段,才能保证速度不会因为下落而流失。可腾跃高度不够,就极有可能造成跃不过去,说白了。很有可能会落到下面一层! 要是再让罗文重新爬一层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就在脚下的这一层石梯,早已经在刚才被邢松射的千疮百孔,最短的一个断口都有现在这个这么长。到时候罗文就只能看着邢松溜之大吉,自己万万没本事追的上! 说时迟那是快,罗文就是这么一转念。自己就到了这断口处,也不知道是危机感逼发了罗文的潜能,还是关键时刻罗文脑子里可用的信息全都涌出来供罗文选择,罗文一下就想到了祖龙! 如果是祖龙面对这个状态他会怎么做?凌空踏着墙壁,好像是武侠小说里那么蹬着墙壁半飞半跑过去?很有可能,罗文知道祖龙有这本事,可退一步讲,祖龙如果不用这个方法呢?那他一定会这么干! 罗文差着一步就到了断口,可就在这时,罗文忽然一个前纵,双手直奔着断口的边缘飞了过去,接着双手抓住断口最外檐,同时双臂弯曲蓄力,腰腹回收,膝盖弯曲,然后将整个身体压缩到人体的极限,跟着好似一根大弹簧,嗖的一声再次打开! 双腿外蹬送出,腰腹用力外顶,双臂蓄力外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大花猫,一下子从这个外檐处就弹了过去!跟着身子半空中勉强微调,脚尖就落了地,左脚还没等站稳,右脚就蹬空了脚下的一块石梯的石头,哗啦一声整个人就要下落! 可万幸上半身还处于前送的状态,这一下子向前的惯性就将整个人的中心前移,手肘磕在石阶上破了皮,虽然血当时就流了下来,但好歹算是保住了这条命! 可罗文压根就顾不得这些,就在自己这么耽搁的一瞬间,头顶轰的一声就炸了开!罗文赶紧抢步前冲,身后炸响连连,那华光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压根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甚至到现在罗文都没有换过一口气,更别说偷眼看看邢松的位置! 可邢松射完这一箭后忽然就停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皱着眉看了看罗文,又看了看刚才那个断口,接着眉头霎时舒展开来,嘴角一翘,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石梯就是连连开弓,这弓弦连颤的同时,邢松也跟着向上倒退,没一会的工夫,邢松就看见了石梯下方冲上来的罗文。 罗文一个急停就站在了这个新形成的断口边上,现在这个断口宽度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飞跃的极限,别说他罗文,就是祖龙在这里,也只能啐口唾沫摇摇脑袋,因为在邢松飞奔上来的同时,邢松几乎毁掉了这一段的石梯,距离将近整个高塔内壁的三分之一! 邢松站在远处,将弓斜着挎在身上,然后笑着看着罗文:“罗大队,飞过来啊,你飞的过来,我就双手抱头蹲墙角,你们几个别说平反,屎盆子扣我脑袋上我都不哼一声!” 罗文蹲在石阶上向下看看,脚下的情况和这层的石梯几乎一模一样,因为邢松几乎是由上向下直射,导致不但这一段的石梯全都塌了,就连下面几层,甚至是十几层也全都一无所有,光秃秃的只剩下少量的石阶和大量弹坑的高塔内壁。 罗文有抬头看了看邢松,跟着一边压腿一遍笑道:“你当我真过不去呢?” 这话说完邢松心里咯噔一声,可接着就笑了,索性将双脚搭在那边断口处的坐着,瞧着罗文道:“没有!我哪敢啊!罗大队长,别浪费时间了,快过来啊!” 罗文后退了几步,然后丈量了下距离,接着猛地就向前冲刺!这一下看得邢松真是心惊肉跳!本能的就将身上的长弓拽了出来,可就在下一秒,罗文一个急停就顿在了断口边上,哗啦的一声,数块碎石全都被罗文这一碰飞了出去! 可这些碎石块还没飞出这断口的十分之一,便嗖的向下坠去,碰在高塔内壁和零星的石阶上时,还发出石子的跳跃声,最后耳边传来极轻的落地声,那声音显得非常的悠远。 邢松看罢哈哈大笑:“我的罗大队长,省省吧!你就在这当烛台吧,要是我顺利的话,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让你死的体面点,起码死在我的弓下也比饿死或是摔成肉泥来的强!” 邢松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向上走去,而这次,邢松显得不紧不慢。可罗文现在骑虎难下,自己又没长翅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飞不过去,就算他怂了,但依旧没有退路,脚下一层几乎是一个和现在这个等宽的断口。 而且从这一层向下,每一层都是相同的断口,现在罗文真的就像是一个挂在墙上的烛台,使出吃奶的劲也就是跟烛台似的随风晃晃,想要离开这里,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万般无奈,罗文只好坐在石阶上,这是从杀了那几只守妖后唯一的一次休息,他就这么看着邢松一层一层的向上走,这人影也就越来越小,内心万般焦急,可又无计可施。 这屁股一挨地面,那疲惫感就排山倒海的袭来,身上数不尽的伤口也是一股脑的开始和自己打招呼,真是百花齐放一般,让罗文开始变得烦躁,注意力也开始难以集中。 罗文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两个外伤贴,将身上受伤最重的两个地方贴好,一边等待着药效生效,一遍皱着眉闭着眼,双脚相叠的靠墙抽烟。他不相信自己会没有办法,或者说他不相信没有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想,再不可思议的办法都有肯能实现。 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一处伤口被处理后,马上又有另一处提醒他它的存在,这让罗文压根就别说集中注意力去想事情,就连此刻闭着眼睛都感到阵阵的眩晕和无力。 身子好像是千斤重,拉着自己向下坠,罗文知道自己恐怕在这么待一会,自己就会陷入机能减退,那种疲惫感和流血后的眩晕会将自己轻易打败,到时候也许这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想到这罗文深吸了一口气,疼的他呲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睛,可就在他睁开双眼的一霎,一样东西就闯进了他的视野,跟着罗文好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从这石阶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接着眼中露着亮光,嘴角一牵,心想天不亡我! 邢松,看来老天爷是真要收了你们钟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登顶 就在罗文的面前,那巨大的青铜柱上,雕刻精美的浮雕此时描绘了一幅壮阔的场景,但是因为这浮雕实在是过于庞大,罗文现在身处的位置看不清全貌,只能瞧得明白些边边角角。 可这些却不是罗文此时所关心的,因为就在罗文的头顶不远处,一个手持类似戟的士兵浮雕威严伫立,紧紧的贴在青铜柱上,像是在守护着什么,又像是在警戒着什么。 罗文从那破烂不堪的战斗背包里抽出两捆拉伸绳,头尾相连的系在一起,跟着从背包侧面抽出一柄匕首拴在绳头,量了下距离,抖手将这匕首奔着这士兵手中的戟就飞了过去。 罗文可没有祖龙那两下子,这飞刀打着晃的直奔那戟,可因为测距有误差,还没等到那戟的近前就刷的一声落了下去。罗文拉着拉伸绳将匕首拽了回来,如此反复数次,最后终于匕首打着转的挂在了那戟上,随着匕首不停的打转,拉伸绳将那戟缠了个结结实实,罗文拉了又拉发现这拉伸绳着实结实。 罗文将拉伸绳的这一头系在了一个墙壁火盆的座架上,将这拉伸绳系的笔直,自己再三确认后,便攀附在拉伸绳上,沿着拉伸绳倒吊着开始向着这青铜柱爬去。 这对于罗文来说难度不大,这种攀爬在所里算是基础训练,没一会的功夫罗文便踩在一颗青铜浮雕的人头上,另一只手抓住那戟,整个人贴着青铜浮雕就站了起来。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么高的距离,一条命全在手脚之间,单说心里压力就不小,而且拉伸绳本身韧性高但是却非常细,导致罗文两手现在十分的疼痛。罗文满脸淌汗心里打鼓。一边告诉自己这和训练差不多,一边靠着一只手继续操作。 此时罗文几乎和自己刚才上一层的石梯平行,可拉伸绳也用了,战斗背包里也基本上空了,看样子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对面,但实际上罗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从这里飞过去,他的目的也并不是这层石梯,而是更上面! 原来就在罗文头顶,大概有个四五层的距离,一条十分清晰的踏板就挂在那里。这一边搭在青铜柱上,那一边则连着石梯,是两条十分粗的绳子上担了几块条形的木板做成的踏板!罗文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里沿着青铜柱一直爬上去! 这青铜柱上的浮雕雕刻的非常清晰,这对罗文的攀爬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罗文没有练习过徒手攀岩,却依旧靠着矫健的伸手不断向上,这青铜柱上的铜锈也起到了防滑的作用,相对于满手是汗的罗文,这铜锈就像天赐的防滑粉一般。 但是这青铜柱的浮雕并非是为了攀爬设定的。罗文必须按照这浮雕的走势来决定自己攀爬的角度,比如整个场景里全是士兵大臣,那罗文蹬着人脑袋和四肢向上就会相当的容易。 可整个场景变成了群山或者宫殿的柱子,那花纹就会相隔比较远。便不利于攀爬,所以罗文几乎是绕着这青铜柱螺旋向上,而且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 这种攀爬是十分令人绝望的,背对石梯。甚至都不看去看一眼位置,有时候为了向上,不得不耗费体力绕道青铜柱的另一面。等罗文终于接近那踏板的时候,罗文四肢已经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抖动。 罗文费劲巴力的终于将一只脚勾在了踏板上,那两根绳子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让罗文非常不安,可到了这会就算这绳子会断罗文也顾不得了,提起一口气,猛的将整个身子拍在了踏板上,接着这踏板开始左右乱颤!罗文尽量保住这木板和绳子,等了好一会才终于回归平静。 罗文双手支撑着踏板,用膝盖顶着跪了起来,可刚要爬行,就听见踏板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显然这踏板的年头太久了,内部严重腐蚀,而且绳子也传来了阵阵类似啪啪的声音! 罗文知道不能再突然用力,只能就这么半跪着的向前蠕动,踏板上落满了罗文的汗水,罗文连大气都不敢穿,终于在他认为坚持不住的时候落了地! 罗文夹着烟的手指不停的颤抖,双腿也不停的打晃,此刻四肢还是有些发飘,一根烟的时间,罗文才觉得好了一些,然后站起了身子,向着上面持续进发。 随着罗文向上走,罗文也发现这青铜柱起了变化,这青铜柱上不再是浮雕,而是光秃秃青铜柱,显然这里还是没有完成,罗文不懂青铜制品的制作方法,不过他估计这浮雕该是锻造好后想办法黏在这青铜柱上的,古人制作东西的方法很多是现代人理解不了的。 这一路上相当的顺畅,没有再遇到邢松,可是脚下的石梯却不是那么规整了,大量的工具和浮雕零件散落在脚下,很多时候还要跳跃才能通过,断口处的绞盘也有大量的毁坏,显然曾经这里发生过什么。 随着上行,罗文发现这青铜柱顶端开始逐渐变宽,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碗底形,而且这碗底在向四周延伸扩大,当罗文蹬到最高处时,这碗底的外边几乎紧贴着这石梯,罗文知道自己到了! 随着罗文双脚踩在最后一阶石梯上,那青铜柱顶端的边缘已经几乎就在脚边,而在罗文面前展现的竟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平台! 这青铜平台几乎和这高塔内壁等宽,头顶一道淡蓝色的天光直泻而下,显然罗文已经到了这高塔的最顶端,自己脚下的石梯变成了这高塔类似烟囱的烟囱口! 罗文目之所及已经能看到星辰,站在这里,整个古城乃至整个世界都尽收眼底,罗文才知道什么叫一叶障目,因为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或者说自己所经过的地方不足其万一! 回首望去,刚才那座被罗汉狒狒追赶的外城之大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而中间那座城都大的惊人,万幸自己等人一路算是切着直线过来的,不然就在这里面绕都绕死自己。 再看向那青铜平台。外檐共有三圈同心圆花纹,离近了一看,这花纹实际上是一种文字,非篆非甲骨象形,罗文猜不出其中任何一个字的意思,也看不懂如何断句,全都首尾相连,显得十分的好看。 再向里面一圈,罗文能够看到的角度上是一组编排正齐的青铜雕像,男俑十八人。侍女十八人,战马十八匹,乘十八架,三牲各十八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并不断像远方延伸。 可再向里面看去,罗文更是心惊,因为在内圈再向内一个同心圆圈的周长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青铜雕像。高过三米,雕刻精细,历经多年铜锈斑斑却又不失威严,一共是十八尊。每一尊都雕刻着一只守妖! 如果只是这青铜雕像,罗文本来也不会在意,可重点是这青铜守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琥珀人!这琥珀人几乎浸到这青铜雕像里。彼此侵蚀着难以分开,从外层类似胶质的外壁看进去,那琥珀人的心脏还在缓慢的抽动着。这东西没死!那这里就是十八只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守妖! 再向内一层,对应着十八只青铜守妖的,是十八面青铜鼓,只不过这十八面青铜鼓并没有和青铜守妖在一条线上,而是刚好错开。在这十八面青铜鼓的正中间,一个高有五米的王座赫然立在这青铜平台的圆心处! 这王座上四周雕刻着百鸟,造型逼真形态各异,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王座完全覆盖,小如百灵,大如金鹏,或是振翅欲飞,或者低头梳毛,或是高声啼鸣,或是四顾觅食,而在群鸟之上,宝座的正后方,一只振翅开屏犹如王者君临天下的孔雀不怒自威,赫然凌驾于百鸟之上,真是异常雄伟逼真! 而这王座下方有长梯,从王座下方直通王座顶,一张看着就十分坚硬的青铜席榻,座椅之上,一个完全脱水的干尸此刻十分端庄的坐在王席之上! 这干尸现在完全看不出本来的容貌,因为严重脱水,尸体的皮肤紧裹着骨头,眼窝深陷张着嘴巴,头发完全断了,铺散在身前那白色的布袍上。 惹人眼的是这具干尸的脑袋是缝合在脖子上的,现在看来只有皮肤还连着,让它好像在低着脑袋看着地面。在王座的两侧还各有一具干尸,其中一具也穿着长袍,只是这长袍是土黄色的。 这干尸背对着罗文,呈跪坐姿,双手合在身前,像是手中拿了什么东西。另一具也是跪坐在地,不过从装扮来看应该是一具女尸,尸体非常的娇小,从皮肤来看,生前还画过妆。 罗文没来由的后背发凉,自己尸体没少见,没什么器官的基本上都见识过,就连巨人观那种东西都跟着自己后屁股跑过,可都没有这次来的让他恐惧,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 青铜俑、青铜守妖、琥珀人、青铜鼓、王座以及干尸,要是寻常百姓见了早就腿肚子转筋,但对罗不说是司空见惯也该是家常便饭,可为什么今天的感觉会不一样呢?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对危险预判的本能,有时候一个人走夜路,会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会觉得有危险,也许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本能对其他生物电的影响造成的心理威慑。 罗文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这说明他自己身体都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未知的危险之中,可相对于这未知的危险,更让他担心的是,邢松去哪了?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有时候人是最不抗念叨的,罗文刚想到这,眼睛里一道华光便绽开了金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邢松的变化 罗文赶紧一个侧扑就跃到了平台之上,跟着一滚身子便藏在了一个仕女俑的身旁,耳听轰隆一声,刚才自己脚下的高塔内壁便碎了一大块,砖块四溅后从这高塔的外壁便落了下去。 罗文提着雄蛟回忆着刚才华光来向的位置,接着判断着邢松此刻应该在哪。但罗文也就是这么想想的功夫,声旁砰的一声,三个仕女俑便一下炸开! 罗文赶紧矮着身子朝着另一侧沿着这些青铜俑玩了命的跑,屁股后面炸响连连华光闪烁,青铜俑纷纷炸成了碎片,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罗文一个滑铲便躲在了一个执戟俑的身后,喘着粗气拿耳朵找邢松,可等了半天却也没听见弓弦的声音,更别说其他的动静。 “邢松!你什么时候开始玩阴的了?”罗文不知道邢松是不是已经逆天改了命,也不知道遇没遇见高文达或者那个掳走高文达的人,所以他必须引诱邢松张口,他才能借此判断。 可出乎罗文意料的是,邢松并没有搭话,罗文喘了两口气后半跪在地上,将脑袋微微探出执戟俑的身后,可眼皮刚一瞧见外面,跟着又是一道华光! 罗文赶紧蹬地飞奔,因为第一脚用力过猛还险些摔倒,那华光就好像是一口重机枪,罗文只能绕着青铜俑这个大圆圈不断的靠着青铜俑给自己抵挡着攻击,这些青铜俑没一会的功夫就只剩下残值断臂了! 罗文这次奔跑的距离可不近,邢松没有罗文的眼里,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长的进攻时间,邢松早就把罗文的位置丢了,从刚才前一段时间开始,邢松就是沿着罗文可能的行进轨迹在盲目攻击,直到邢松确实在无法判断罗文的位置这才停手。 可躲在吟唱俑身后的罗文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此刻罗文舌尖顶着腮帮子,眼皮一跳一跳的皱着眉毛,身上多处都被青铜俑的碎片划开了口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瘫在地上,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罗文此时的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向自己连番射击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人是邢松,那张老脸这么多年了,从小在所里就是爱看不看每天看,再没交情也认识小半辈子了。而且从动作习惯、出手速率、穿着打扮、进攻手法全都一模一样,但是罗文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邢松,最起码不该是邢松! 邢松此刻的双眼里满是浑浊,瞳孔有些涣散,时而聚时而扩,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好似一具行尸,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里面。除此之外。更让罗文有些弄不明白的是邢松此刻的判断明显存在问题! 弓箭是远距离杀伤武器,讲究的是有的放矢,用过弓箭的人都知道,先不说举着长弓有多累。单说拉动弓弦就需要极大的力量,向邢松此刻如此毫不吝惜的频繁拉动弓弦,绝对会对他自己右臂肩膀造成非常大的负荷! 这种毫无目的的射击对邢松来说简直就是乱弹,尤其是在高塔内壁时那通疯狂的扫射。已经让邢松的胳膊达到了一个相当疲劳的情况,如果不是有所目的,根本就不会干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罗文吐了口嘴里的东西。翻着眼睛透过这十多个吟唱俑的衣裙下方偷眼打量对面,现在罗文的位置比较特殊,因为这吟唱俑正和前面一尊青铜守妖处在一条直线上,让他看不见青铜守妖后面的邢松,邢松从这一点也看不见罗文。 罗文知道此刻自己劣势非常明显,邢松擅长远攻,自己靠雄蛟近战才有胜算,如果想取胜,那自己就必须接近邢松,而此时也许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用手抓住吟唱俑的下盘,使劲的推了推,可这吟唱俑仿佛是脚底生根一般,动都不动一下,罗文又抬头瞧了瞧那青铜守妖的高度,接着踩着这吟唱俑的身子一下就窜到了吟唱俑的脑袋上,然后半蹲着身子双手帮忙的从这十几个吟唱俑的脑袋上翻了过去,一落地,就疯了似的奔着那青铜守妖撒腿跑了过去! 紧跟着又是一个滑铲,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青铜守妖的身后,这青铜守妖样子十分的出奇,它生有三张脸,六条胳膊,和四条腿,四条腿有点类似螃蟹的左右对称开长,相比走起路来也是横着的。 因为角度问题,罗文现在看不到那琥珀人的状况,但罗文相信,这琥珀人此刻就在这青铜守妖的身前。罗文不知道刚才自己这通大起大落是不是惊动了邢松,他没有祖龙那两下子,能够人到身前不知的本事,于是便微微的探了探脑袋,想透过这守妖窥探邢松现在的状况。 此刻邢松就站在两面铜鼓正中间的青铜平台上,手持长弓,弓拉满月,眼睛在四周的青铜俑间来回穿梭,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除了呼吸几乎感受不到这还是个人!那双眼睛瞳孔有规律的收缩扩散,仿佛是跟着配眼镜用的验光仪在动,罗文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就是一惊! 邢松被人控制了心神! 罗文百分之一百的能确定,邢松此刻应该正处于一种深度催眠中,这种催眠是十分厉害的,早些年罗文曾经在过,在南非某些部落里还依旧存在着这种催眠方式。 主要通过草药的燃烧形成一种气体,当人吸收这种气体后,这种气体里面的一种毒素就会直接作用于大脑,从而至幻,在这过程中,部落的巫师会不断的念某些咒语,其实这咒语是什么无关紧要,重点在于在这过程中被催眠的人会记住这唯一的声音,最后对这种声音言听计从,甚至变成傀儡!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尤其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种深度催眠必须在一个极度安静的状态下,草药焚烧的气体直接吸入大脑,这个时间会相当的长,在这里显然不具备这种条件。 说实话,罗文在之前的战斗中不是没有使用过邪眼,但是邢松对自己太了解了,精神防御相当的强,这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邪眼专门训练过。一个专门受过训练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便中了招,如果邢松真的是被控制了,那催眠他的人幻术能力决不再罗文之下! 到了这一步,罗文决定冒险一试! 罗文深吸了两口气,跟着扯着脖子大声喊了邢松一嗓子,接着一步跨出这青铜守妖的背后,然后和刚将脑袋转过来的邢松来了个四目相对,同时罗文催动邪眼! 可就在下一秒,罗文赶紧一滚身躲回了青铜守妖的背后,一道华光几乎蹭着罗文便飞了过去。沿着平台飞出去了老远,跟着青铜守妖身前便发出一阵噼啪乱响,青铜块四溅,整个青铜守妖都在乱抖! 跟着啪的一声脆响,琥珀人当时被炸开两截,接着琥珀人便起了变化,上半身不停的乱抖,一颗人头四外蠕动,转瞬就从人头上挤出了三张似人非人的脸! 两条胳膊忽的就鼓起了两个大包。接着就像是破茧一般的从里面有钻出来两条纤细的胳膊,这胳膊好像会呼吸一般,一起一落一起一落,没有几秒的时间就变得和原来那条胳膊一般无二! 两条人腿咔的一声就劈成了四瓣!接着变成了类似节肢动物的腿脚。看着多少有些像是螃蟹,也像是蜘蛛,只有四个锥子一般的脚尖扎在地上,扑棱棱的乱转。然后横着就奔着上半身的位置跑去,速度相当的快! 可这四条腿经过上半身的时候并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前冲。最后到了青铜平台的边缘,正好被这青铜平台和高塔内壁夹缝一绊,刷的一声便从这高塔外层摔了下去! 而之后华光一闪,那守妖的上半身还没等挣扎着起来,便发出一声厉叫,随着华光化成了一滩肉泥,只有手指头在地上还抽出了几下,之后再也一动不动了! 而罗文跪在地上用脑袋狠狠的敲着青铜平台,那厚重的撞击声说明罗文此刻敲得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一块石头!罗文的牙齿咬的嘎嘎作响,当罗文一抬头后才发现,此刻罗文右眼的晶状体有些浑浊!罗文的邪眼被反噬了! 罗文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这说明对方的幻术或者催眠术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就像是一面城墙,而罗文手持利剑去砍这面城墙,就算你宝剑锋利,也不可能将这城墙砍断,留下一个道子都算是好的了! 罗文缓了一会才见缓了过来,可另一场灾难又迫在眉睫,因为邢松连续的进攻,这青铜守妖已经不堪重负,身前早就被射了个稀烂,而每一次射击所带来的巨大力量都将这青铜守妖射的前腿翘后脑扬,此刻这青铜守妖已经呈现要向罗文砸来的趋势! 罗文赶紧一蹬青铜守妖的后腿,接着整个人借力变向后背着地的滑行而去!可就在这青铜守妖要倒未倒之极,一股巨大的外力忽然袭来,将整个青铜守妖直直的砸向罗文! 罗文急忙又向后一个滚身,看距离已经将这青铜守妖躲开了,但就在下一刻,借着淡蓝色的天光,就在这青铜守妖的头顶,随着青铜守妖下砸的动势,上面竟然弓步站了一个人! 这人用尽全身力气向倒塌的这一面用力下压,使的这青铜守妖再也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就向下拍了下来!同时这个人踩在青铜守妖的头顶顺着动势向下的同时,手中长弓拉成了满月,手指松开,弓弦微颤,一道华光便直奔罗文的眉心而去! 这距离太短,短的和罗文直线距离不到三米,这速度太快,快到罗文现在刚刚滚身半蹲在地这一箭就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近身缠斗 罗文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到了这个时候谁要是还说谁能在千钧一发之时想到什么,那纯属瞎掰!到了这一刻靠的就是本能反应,是肌肉记忆、下意识行动、生物自我保护反射、以及平时训练的综合反应。 罗文的胳膊好像压根就没接收到大脑传来的讯号,直接抓着雄蛟就是向上一撩,雄蛟整个动作还没做完,耳畔就是令人牙酸的一声尖锐响动!那道华光瞬间一偏,便落在了旁边的青铜平台上,跟着一声巨响,整个青铜平台都是一震,随之便凹下去了一大块! 但邢松同时跃起,半空中居高临下又是一箭,这次罗文已经有了准备,急忙后退一滚身,刚好躲过,可地面再次留下一个凹陷。接着邢松忽然翻转身子扬手又是一箭,正手再是一箭,翻身盘腿又是一箭,接连三箭直奔着罗文的头、胸、腹!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罗文,就是祖龙也躲不过去,何况又是连着三箭奔着三处要害!罗文急忙转体扭动身子,半空中急忙将身子横了过来,几乎平行于地面打着转! 这一下将将把头顶和小腹两处华光让了过去,同时抡开了雄蛟直击奔着胸口而来的华光,一声刺耳的声音过后,那道华光便直奔着头顶天光飞去! 罗文脚尖落地的同时就是一身冷汗,万幸弓箭这东西不像是飞刀,飞刀取的都是人体的软肋要害,走的都是穴道血管筋脉,所以胜在灵巧迅猛,而弓箭落点随意,碰上就没好,可因为弓弦有一个拉伸回弹的时间间隙,这才不至于使得罗文无计可施。 两个人现在离得太近了,罗文踮起一步就窜到了刚要拉弓的邢松近前。手起鞭落,雄蛟挂着风声力劈华山之势直奔着邢松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罗文这心里就甭说多解恨了,从到了这里第一秒到现在,罗文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好不容易离得这么近,这口恶气几乎全都混在这雄蛟上,要靠着这一下子全都泄出去! 罗文这一鞭毫不藏私,也管不得太多了,到了这个时候,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任何一点点闪失都有可能送了自己的性命,不杀人是大慈悲,但是不被人杀何尝又不是大智慧? 可罗文算计的好,却没想到邢松竟然用那张长弓硬抗自己的雄蛟,罗文心中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邢松也是有病乱投医,也好,废了他这张长弓,就相当于废了邢松的一双手。即便邢松擒鬼手远在自己之上,恐怕仗着雄蛟他也讨不到便宜! 但就在这么一霎的功夫,罗文手中就传来了一阵酥麻,跟着耳边轰的一声。雄蛟正砸在了长弓之上,除了邢松单手擎弓晃了一下,居然再无什么事情发生,邢松竟然靠着这张长弓抵挡住了雄蛟一击!这长弓什么来头! 可邢松压根就没有反应。挡下这一击后长弓便在手中转了一圈,接着猛的抽动弓弦,嗡的一声便又是一箭!罗文急忙一侧身子。华光一闪带走了罗文一撮头发,同时造成了罗文高度耳鸣! 罗文抢步近身抡开了雄蛟横扫邢松面门,邢松尺度拿捏的相当到位,向后一缩脑袋,雄蛟便蹭着自己的脖子擦了过去,可也是让邢松咽喉一痛! 邢松借势扬起右腿猛踢罗文的手腕,想要将罗文手中雄蛟踢飞,罗文赶紧撒手躲开,同时左手接过刚要离手的雄蛟,翻身又是一下竖劈邢松的脑袋! 邢松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是瞳孔却猛地一张,跟着双脚交叉打转,整个人一下子就盘腿坐在了地上,同时弓拉满月的又是一箭! 罗文心道一声不好,急忙左脚离地,身子顺势向着斜下放下躺去,好像是踩了西瓜皮一般的仰面栽倒,这一箭也是将将躲过,可仗着左手攥着雄蛟的优势,将本来不足的距离拉得近了些,一鞭就奔着坐在地上的邢松砸去! 邢松急忙一个侧翻拉开距离躲过一击,跟着几乎和罗文不分前后的站起身形,罗文抢步就是一鞭,邢松也是进步用长弓一抗,两人脸贴着脸以力相搏,硬顶在一起! 罗文此时孤注一掷,打算仗着这股劲把邢松压倒,只要邢松脚下拌蒜,罗文就是一通猛攻。哪成想罗文这力量刚坐实,邢松忽然双手握着长弓就是一个旋转,随着长弓立起来,罗文这一鞭的力量瞬间失去支点,整个人随着重心前移就要摔倒!邢松同时用巧劲把挂着雄蛟的长弓往怀里一带,接着伸出右手化掌为爪直取罗文的咽喉要地! 擒鬼手! 罗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要是被碰到,只要邢松手腕一抖,自己这喉管当时就被抓碎!罗文现在没了重心根本停不下来,双臂前伸再无抵挡之力,这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啊! 可罗文也不是白给的,一见自己命要归西,索性咬牙就要拼,双手忽然就松了雄蛟,同时接着惯性去抓邢松的肩头,这边手指刚一碰到邢松的肩膀,那边邢松的手指也正好触到罗文的喉结! 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际,罗文向前的动势忽然因为腰部用力而变,双腿反向兜起,整个人半空中以邢松肩膀为支点好似空翻一般的反向对折,双脚后脚跟奔着邢松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这是罗文惯用的一招蝎尾针! 可这擒鬼手毕竟是钟家的东西,邢松对擒鬼手的造诣只在罗文之上,不在罗文之下,虽然实战经验没有常年使用的罗文丰富,可招法拆解早就了然于胸。 邢松一见罗文要拼命,奔着罗文咽喉的右手便不再进力,而是将左手猛的上击直过头顶,一拳就轰在了罗文的腰间!而罗文腰部外力重创,身子瞬间走形,脚下无力也偏了方向,只是勉强蹬到邢松的后心,两人一下子全都栽倒在地,罗文捂着腰半天没直起身子,邢松咳嗽连连呼吸阵阵不畅! 这次短兵相接谁都没占到便宜,而且都吃了大亏,尤其是罗文,腰上这一下子虽然因为邢松忙中出招,无论力量还是角度都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甚至因为力距不够导致蓄力不足,可还是让罗文觉得脊椎骨都被打碎了,疼的罗文眼皮直翻,大口吐血,显然刚才这一下子还震了内脏。 而罗文这一脚点在了邢松的后心,邢松一个踉跄栽倒之后,就感觉心脏不正常的狂跳,肺活量好像一下子下降了很多,供氧不足导致阵阵眩晕,脖子往上觉得发热,好像发烧一般的有些迷糊。 两个人一时间也管不了对方,全都背对背站着想办法调节着自己的状态,等二人稍微有点起色,就几乎同时的转过身子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两只猛虎一般的彼此叫着劲,都像是等待着对方率先发难,也像是做好了陷阱等着对方往自己的圈套里面钻! 罗文雄蛟就在脚边不远,邢松刚才撒开的长弓离着自己也很近,可两个人都不敢去捡,这个距离要是有人敢做无谓的动作,哪怕就是咳嗽一下,对方都能一步窜到跟前,接着连个声都没有的搬了对方的脑袋! 所以两个人都明白,现在考的可就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了,而是硬桥硬马的真功夫,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无论之前怎么样,现在都得在拳脚上找! 罗文心里明镜,自己这擒鬼手压根就入不得邢松的眼,当初钟立风在神秘所里用过擒鬼手,罗文当时看的也是不眨眼睛吞口水,那差距大的简直就不是十年二十年追的上的。 从招式的理解运用,到实际掌握和下手的判定,简直就是教科书似的标杆,即便邢松再不济,有这么个人多一句嘴少一句嘴的提拔着,就不是自己能玩得转的。何况邢松还有气修,在地下基地那次自己可是着实领教了,别说还手,就是一回合都走不上,罗文这次多少有些傻眼了。 就在罗文这么想的时候,邢松忽然脚下一蹬地,一招判官献酒直取罗文心窝!罗文急忙用左臂向上搪开,同时右手紧贴着邢松这一下滑了过去,蹭着邢松胳膊翻掏邢松脑袋,来了一招解差锁,剑指弯钩直点邢松的太阳穴! 邢松眼瞧罗文这招来的迅猛,可眼睛却没动一下,罗文这心里咯噔就是一声,因为想要破解这招,眼睛必定跟着自己的手走,这才能准确判断来招的位置、距离、速度,可邢松好像压根就不在意一样,罗文心下就明白自己要倒霉! 果不其然,罗文到了这时就有收招的意思,但手还在向前的时候,邢松飞快的就抬起一脚,直蹬在罗文的肚子上,罗文疼的眼珠子一翻,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罗文后退数步急忙稳住身形,可邢松跟着一攻又到了!只见邢松双腿猛的一用力,沉左肩直奔自己心口而来,一式冤鬼撞钟,挂着风声裹着雷霆,强取罗文! 罗文自知这招硬抗不得,在擒鬼手中这也算是少见的抢攻招式,就是双臂硬抗也得骨断筋折,所以罗文脚下赶紧一转将邢松让过去,回手一招阎罗惊堂便拍向邢松的后腰! 可邢松这一下跟着就是一个滚身,躲过之后回身便是一脚,横扫罗文软肋,罗文不敢大意急急后撤,可自己脚下刚一站稳,就觉得自己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邢松攥在了手里! 罗文心中大惊,因为一股凌厉之气瞬间传遍全身,罗文身子几乎瞬间就没了力气!但紧跟着邢松手起掌落,奔着罗文的肘部反向就是一爪,罗文哎呦一声,这条胳膊眼见就要断为两截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完败 邢松一爪挥空,并没有像预料当中那般将罗文手臂斩断,他一愣神,就发现罗文的手竟然还攥在自己的手里,而罗文此刻拧巴着身子,用一个极为不舒服的姿势站在邢松的另一侧,整条胳膊仿佛都要拗断了一般! 原来千钧一发之极,罗文催动邪眼冻结时间,他自然没法将手从邢松手里抽出来,但是他却可以改变自己,于是罗文急忙将身子拧动,绕到了邢松的另一边,同时转动胳膊避开邢松的雷霆一击! 几乎就在罗文解除邪眼的同一时间,邢松这一爪走空,罗文知道邢松对这种突然变化产生的反应时间只需要零点几秒,罗文想要活命就得抓住这个空当,于是邢松这一愣神的同时,罗文一爪早已送出,因为自身角度的问题,罗文的另一条胳膊只能勾到邢松的腋下,而这距离已经足够了。 罗文一爪正戳在邢松腋下向上一寸处,这一爪并非用指尖,而是用的指节,五指指节像是钢钉一般的猛击在此,一时间邢松整条胳膊就是一麻,这肌肉就完全绷直随之瘫软,罗文跟着变用力回抽手臂,将自己的手从邢松手中挣脱出来! 他刚想进招再取邢松,却发现邢松飞起就是一脚,脚尖猛击罗文的面门!罗文不敢怠慢,向后一闪身便避了过去,两个人几乎同时向后倒退,罗文刚才一击已经是当时能用得上的最大力气,而邢松何尝不是被罗文这一下弄的连胳膊带肩膀没了知觉酥麻不能动,所以两人都死盯着对方缓了缓,脑子里乱转想着该如何要了对方的性命! 邢松一甩胳膊,猛的再次进招,脚下一晃瞬间就到了罗文的身后!罗文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擒鬼手中的鬼步! 鬼步罗文只学了不到半套,而且因为梁风谨自己是半吊子。根本没法指导罗文,这鬼步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配合什么招式,罗文根本就不知道,都是摸索出来的一鳞半爪的在特定场合中能使得出来,可今天算是遇见高手了! 只见邢松一步抹到罗文身后,肩带膀,膀带臂,臂带肘。肘带腕,腕带爪,好似一条蟒蛇,又似一条长鞭,忽的划着波浪就是一闪,直取罗文的后背! 罗文这一下子吃惊不小,这招罗文知道,乃是擒鬼手中的阴烛抄手,罗文知道这招出手讲究的是迅猛果断。同时又变幻莫测,但是罗文从来都没使过,因为罗文不知道这招有什么用。 第一这招速度倒是快,却不够直接。不像判官献酒属于直攻,相比之下阴烛抄手要慢上一线,第二,这招是上下摆动的。只要守住中间一条中线,这招便很难攻进,在罗文看来鸡肋的很。 可今天罗文算是开眼了。他第一次知道这阴烛抄手不是正面直取的招式,竟然是回身望月的打法,目的地正是对方的后背脊椎! 这一下子罗文根本不知道邢松这一爪落在自己哪一处关节上,脊椎是无法反折的,也就是说可以向前弯曲,也就是弯腰,但是却不能反向弯曲。 这也就造成了如果对方正面过来一爪,大可以屈膝弯腰躲过去,可后背来爪,要么你就生抗,要么就只能前扑,罗文今天算是见识到这阴烛抄手的用处了! 一念至此罗文更不敢耽搁,急忙脚尖点地身子前倾,没有蓄力的机会几乎就是直接扑到,可身后的战斗背包还是被邢松这一下子抓了个粉碎,巨大的扭曲力将罗文后心都抓的一痛! 可罗文还没等缓过气来,邢松脚下鬼步接着连连再动,罗文连口气都没倒过来,就发现邢松再次绕道罗文的身前,这一下子快似闪电,方寸之间只见人影一晃便似瞬移而至! 这才是真正的鬼步!罗文不由得心中暗惊!可罗文还没等明白过来邢松这鬼步是怎么用的,就觉得面门恶风不善,邢松此时背对罗文,反手又是一爪直奔罗文前胸骨! 这招叫马回蹄!罗文依旧不知道这招有什么用,没想到竟能和阴烛抄手连招施展,此时罗文身子前扑欲倒,根本控制不了身体重心和动势,而这招接的恰到好处! 罗文不禁暗叹,自诩擒鬼手已经有所小成,没想到今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初窥门径,钟家魁首不传绝技果然精妙,今天就是自己死,死的都不冤枉! 可这么想是这么想的,谁愿意拿自己的命给人家叫好?罗文知道躲是躲不开了,便合双掌去硬抗,可这边刚和邢松一爪相碰,就觉得一道电流瞬间走遍全身,霎时身子都短暂的失去了控制,整个人就像是被蹬了一脚的忽然向后飞去! 可罗文这边脚跟刚一离地,那边邢松猛的翻转身子,另一只手跟着就来了个幽魂裹足,一下子就整兜在罗文的后脚之上,罗文半空忽然受外力重击,整个人凌空便折了个跟头,大头朝下就栽倒了下去! 可这边脑袋还没等落地,邢松双掌急忙抡起至头顶,双掌掌心相叠,由上向下运足了力气,霎时间一股无形之力凭空而生!便奔着罗文的裆部来了一式油心锤! 邢松双掌挂风,内气运足,若是挨上罗文裆部,必定会将罗文从中间撕开成两半!退一步讲,罗文的命根子也保不住了! 罗文也是真急了,心里一横就打算硬拼,所以大头朝下倒去的罗文忽然双手一支地面,两膝回弯后猛的弹出,双脚直蹬邢松双臂肘关节,这一下子来的实在是惊险,却意料之外的精准,正好将邢松的双肘抵住,虽然巨大的下压力造成罗文双腿负荷过重,却正好破了这一招,将邢松的双手忽的一下子就踹开,算是捡了一条命! 罗文血都凉了,可一见自己这铤而走险的一招奏效,下一秒就决定必须反击!所以罗文双手支撑地面的同时,一个鲤鱼打挺便转了过来,然后罗文借势转身,左手一晃邢松面门,右手直取邢松小腹! 可没想到邢松忽然抬起了膝盖挡下罗文这一爪,罗文也是心中狂跳,这招拆解的秒!但接下来罗文急忙再次进招,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但是邢松拆解的却毫不费力,招招是有板有眼,也不慌不忙,如同对着一个木头人练功一般,不多一寸不少一寸,不多使一份进不少使一份力,简直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时间不长,罗文越打越觉得不对劲,一开始罗文进招邢松防守,可渐渐的罗文就觉得不是自己在进招,而是邢松带着自己走,这感觉好似小时候罗文练习擒鬼手时,梁风谨给自己喂招! 邢松完全可以预判出自己的下一招,甚至下两招,自己出手的时机和邢松拆解的时机几乎相同,三五个回合之后,邢松进招开始增加,逐渐就转变为邢松进招罗文防守,而且这防守开始捉襟见肘! 再过了五六个回合,情况便急转直下,邢松脚下鬼步越来越快,真的犹如鬼魅一般将罗文围在当中,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处处都是邢松的身影,处处又都是邢松的手,到了这个时候,罗文要不是仗着自己的眼力早就该败下阵来,此时说好听点罗文是强抗硬撑,说难听点,不过是强弩之末! 又过了三个回合左右,罗文身上开始连连受到重击,罗文眼瞧着邢松脚动手到,可自己转身抬手的时候,邢松却早以消失在原地,反而绕到自己的另一侧,抬手就是一爪! 罗文急忙回防,可身上就是一块伤口,再一转身,罗文便丢了一块肉,几个照面之后,罗文胸前门户大开,邢松瞅准了机会,一招青鬼三叹,腕拳掌呈一条直线毫无间隙的就是三招连击,罗文就觉得天地都跟着震动,大脑仿佛跟着共振,轰的一声便被砸飞了出去! 整个人嗙的一声便撞在了一面青铜鼓之上,那青铜鼓几乎是落地生根,即便这样仍然被撞的一歪,罗文一口鲜血好似长虹,噗的一声便喷了出来,应声落地之后,罗文竟然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招数相同用法不同,罗文输了个心服口服!罗文眼睛开始模糊,眼皮微沉,天旋地转耳中轰鸣,即像是晕车,又像是发高烧,心中一团火灼的他思绪艰难,口齿间鲜血不住的外涌,全身过电一般无法动弹,四肢发凉十指无力,别说再有动作,就是让他出个声来都困难,甚至罗文都不知道自己舌头还在不在! 邢松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文,接着一低头,看了一圈,从地上抄起罗文的雄蛟,可雄蛟忽然全身乱颤,仿佛是预见了什么一样,极力挣脱邢松的手,可邢松的手好似钳子一样,将雄蛟死死攥住,一步一步的朝着罗文走来! 罗文在呕出一口甜血,心中闷气仿佛散了一般,一下子好过不少,可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低头一看,自己大腿两处都快见了骨头,撕裂的肌肉也不断的留着鲜血,屁股下面一片血红! 等再次抬头的时候,邢松已经高举雄蛟直过头顶,然后那双眼睛不带丝毫情感,冷冷的看着罗文,接着手臂肌肉猛的绷紧,罗文甚至看得见邢松每一根鼓起来的血管,可随着一声凌厉的风声,这雄蛟便朝着螺纹的脑袋直直的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隐藏的杀手 罗文此时万念俱灰,心无旁骛,眼瞧着那疯了似的摆动的雄蛟距离自己脑袋越来越近,但耳朵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响!那声响乍听好似远在天边,可一下子又尽在耳根,沉重的低鸣犹如有人低声吟诵,却又毫无升降音调可分,只留下一串嗡嗡之声! 雄蛟落在了罗文的肩头,很疼,疼的就像是重物毫无阻隔的从高处砸了下来,罗文觉得这一下子几乎将自己的膀子砸断,可自己还活着,而那雄蛟的鞭尾竟然还有一只手死死的攥着,一丝一毫松开的迹象都没有,可拿只手却没有连着胳膊! 同时罗文脸上就觉得一片温热,干裂的皮肤瞬间被打湿了,发出浓浓的腥味,眼前一片殷虹,好像有一朵红色的玫瑰瞬间绽放,罗文看见邢松张着嘴撕心裂肺的哀嚎着,额头青筋窜起老高,口腔里发黑的龋齿异常明显,甚至还看得见那抖动的小舌头! 罗文只是隐约记得,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看到了一道青光,很亮,很耀眼,一闪而逝,没有一丝停留的迹象! 罗文急忙转过头看去,就看见大海跪在地上,脑袋死顶着这个青铜平台,口中不断的吐着胃酸,身子不停的颤抖。旁边的地上,祖龙仰面倒地,死挺着脖子瞪圆了眼睛,右手直直的伸向自己,可指尖绵软无力! 半空中一柄七星剑忽上忽下的,好像随时都会落在地上,可又顽强的再次浮了起来,随着祖龙一闭眼,这七星剑才直直的向下摔去,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接在了手里! 而这只手的主人缓缓站起了身子,那双修长的大腿上面满是伤口,短裤都起了毛边。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却脏兮兮的黏在脸上,唯一遮不住的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而这人手中还提了个破竹篮子,篮子里装着半张人脸! 这人脸上还有一颗眼球,上下各半片嘴唇,一条舌头耷拉在外面,干干的翻着紫色,虽然没了身体,可却还在用鼻孔费力的呼吸着。隔着竹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大海用那条黑色的胳膊猛的一凿这青铜平台,发出一声闷响,接着脑瓜尖都没离开这平台,微微动了动方向,看着罗文道:“他太姥姥的!疼、疼死我了!再有两步还爬不上来,我他娘的肯定死在这楼梯上!” 祖龙出气多进气少,用七星剑勉强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可努了半天里也没能让膝盖争气。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巴动了好几下可却一个音符都没发出来,就这么四仰八叉的靠着一个跪射俑,看着罗文弯着眼角。 罗文再瞧方瑜。方瑜倒是这几个人中气色最好的,起码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可是身上的伤口和胸前的血迹,都说明也是死里逃生。可就在这么个时候,自己身旁的邢松忽然一步窜起,左手忽的直拍向罗文的头顶! 而此时罗文注意力完全没在邢松的身上。当听到掌挂风声的时候为时已晚!罗文自己脚下又动不了,脑袋还在回转的过程中,手臂本能的想要抬起来,可邢松的指头离着罗文的脑袋已经不足五十公分! 可当罗文脑袋转过来的时候,脑袋并没有像想象中崩开碎裂,而罗文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一头雪白的长发从头顶一只披散到脚底,面颊俊俏又不失英气,可却面无血色,显得异常冰冷!头顶一颗独角从额头的正中间伸了出来,身材凹凸有致,双峰傲人,周身呈现出一种青红色,有些半紫不绿的! 长长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剑刃,肘关节和膝盖处都顶出了一节角骨,显得锋利坚硬,但是只有四只脚趾,就这么一丝不挂的攥住了邢松刚要落下来的手掌! 这是金重那只人间成鬼王的式鬼! 罗文实在想不明白这式鬼为什么要救自己,所以他急忙转过头向方瑜手中的篮子里看去,就瞧见那半颗人头果然是金重!只是此时的金重不过是个活死人,或者说就是个器官而已,艰难的想要呼吸,除了鼻腔不停的抽动,没有再能动的地方。可就在这时罗文却听到了一个他从未想到过的声音! “钟兴松,你们嫡出宗家,完了!” 罗文急忙再次回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式鬼!而这个式鬼的声音罗文也绝不会听错,正是金重! 事情的本末实际上并不复杂,金重在神秘所消失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去追邢松一行人,就这么的,金重一路尾随踪迹跟到了千盛猎场,金重一路压着性子,就是为了等到钟家的藏身地,将钟家屠个干净,这才没有在半路上杀了邢松一行人。可没想到的是,当金重进了千盛猎场之后,却意外的发现钟家藏身地的外围有门禁,也就是避鬼符! 这避鬼符并不是道符,而是一种杨木制成的立柱,这避鬼符高不足二十厘米,宽不到五厘米见方,十分细小,远处看去就像是筷子,上面雕刻着咒文。 密密麻麻的沿着整个钟家的藏身山谷埋了整整一圈,所以这一圈就形成了一道咒墙,里面的鬼出不去,外面的鬼进不来,金重带着那只鬼王式鬼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金重肠子差点都悔青了,万幸的是第二天金重就没了肠子,全都被他的式鬼给吃了。而后金重就蛰伏在千盛牧猎场,他知道邢松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再出来,所以死盯着入口不放。但金重等来等去也没见到邢松出来,只看见不时有巡逻的钟家人打扮成猎人模样每天穿梭,正在金重束手无策的时候,罗文等人出现了。 于是金重心里就暗生了一计,就像打猎一样,当猎人无法进入狭小的猎物洞穴的时候,就会派猎狗去将猎物赶出来!而在金重的眼睛里,罗文等人就是自己最好的猎狗,只要罗文和钟家人碰了面,后面的事自然好办得多。 所以金重眼看着罗文等人进了猎人小屋,这才回身去找那个巡逻的钟家哨兵,并且将那个钟家人想办法引到了罗文所在的小屋,这才有了后来钟家人如何和罗文等人同屋一宿的故事。 再后来金重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因为他相信罗文一定可以帮他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像他所想。他本以为罗文会大闹钟家,靠着邪眼,邢松绝没有理由能够留的住罗文,何况再加上祖龙和大海,可金重再见罗文时,罗文身上毫发无损,显然在里面并没有动手,而且看样子了罗文是打算就此离开。 金重知道其中必有原因,这段时间金重和罗文的接触,金重太知道罗文是什么人了,罗文就像是只苍蝇,从来不落无缝的蛋,并且不但要落,还得落得实。 权衡之下金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等不见得有收获,所以决定铤而走险跟着罗文,他相信罗文能够放着眼前的邢松不管,一定是有足够的把握将邢松抓住。 可他还真猜错了,当时的罗文不是不想抓邢松,而是在他眼里还有比抓邢松更要紧的事。不过歪打正着,到了最后,两个人就像是两条弧线,总有再碰头的时候。 金重一路尾随罗文,暗地里有时候还会伸手帮帮忙,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敢让罗文把命断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直到进了这个古怪的火山口。 金重等着众人被追赶进了那扇门洞后,眼瞧着狒狒群离开,自己才跟着进了去,东拐西拐的也遇上了守妖,可区区几只守妖怎么可能是式鬼的对手,金重毫不费力的穿过了那个大厅,就站在出口看着罗文等人忙活。 金重亲眼看着陈瞎子咽了气,略过毫无察觉的猴子,直到眼瞧着方瑜要死在司马韵一手下时才忍不住出手,并且救下了方瑜,之后他并没有停留,而是目睹了七星环月的壮景,无常臂的变异,甚至是罗文和邢松那场大战。 就在他隐蔽在人俑之后,偷看邢松和罗文生死搏斗的时候,他发现方瑜醒了过来,并且沿着石梯不断向自己靠近。方瑜沿着金重的路线前行,找到了意识不清但还生挺着的祖龙,又弄醒了睡得淌哈喇子的大海,接着也进了这个高塔,在高塔最后一个石阶上发现了装着金重半个脑袋的竹篮,而那式鬼早就不知所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瑜等人看见了邢松雄蛟劈罗文的那个场景,祖龙来不及思考,一道青光送出,可因为自己意识不清,必须靠着手指来引导方向,这才因为用力从大海身上一头栽倒,而大海背着祖龙沿着高塔内壁一通上蹿下跳到了这里,让他早就无法负荷的身体崩溃了,才有了罗文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罗文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式鬼,只见那个式鬼看都不看罗文一眼,掐着邢松的脖子将邢松提到半空,接着一笑,轰的一团鬼气便从这式鬼掌心窜出,将邢松这个人一下子包裹在其中! 接着邢松的身子开始剧烈扭动,之后便只能看见那如同泼墨一般的鬼气,再看不见邢松,可就在下一秒,众人耳中忽然听见邢松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鬼气霎时散去,再看邢松,左手死死的扣住式鬼的手指,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它手指掰开,并不停用那端口整齐的右臂去砸那式鬼的胳膊,眼中全是痛苦和惊恐,以及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邢松的那个深度催眠竟然被破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王座后的男人 式鬼手一松,邢松就像是一条将死的死狗一般蜷缩在地上,涨青的脸色,一边不住的咳嗽,用手不断揉送着颈部,一边瞪圆了眼睛盯着右臂的断肢,接着将目光再次移向雄蛟上那只还死死攥着的断手! 现在的邢松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没了右手,拉不开弓箭,擒鬼手也大打折扣,经过刚才式鬼鬼气的侵蚀,邢松全身上下蚀骨般的疼痛。 身上的颜色也逐渐由红转青,鬼气在脖颈间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蔓延,不用问,一定是式鬼搞的鬼!那式鬼用脚尖的指甲轻轻一顶邢松的断臂,邢松再次发出一声哀嚎! “疼么?这算什么?这跟我所受的式鬼缠身相比不足万一!”式鬼就如同被金重附体一般笑道。 式鬼脚下松了松力,这才让邢松有了短暂的喘息,邢松盯着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孔看了半天,这才疑惑道:“你、你是钟光泰!” 式鬼拢了拢那头长发,露出了一双明眸看着邢松:“我还是习惯被人叫金重” 邢松仿佛听出来什么话头,一下就将头甩向方瑜,死盯着方瑜手中的篮子,跟着瞳孔猛的一收,然后缓缓转会脑袋看着式鬼,眼睛就这么盯着式鬼的眼睛,一时间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只是不敢相信的说:“这式鬼居然甘愿形神俱灭和你交换肉身。。。不对,你喝了麒麟血!” 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方瑜不由得急忙低下脑袋看着篮子中的那半颗人头,那半颗人头毫无反应,和刚才一般不二,可方瑜一瞬间脑子里就乱了,这半张自己熟悉的脸到底是谁? 麒麟血,并非真的是神兽麒麟的血液,而是一种菌类,这种菌类生长环境相当特殊。可谓是可遇不可求,这种菌类实际上是一种速生菌,必须长在枯木上,并且这枯木必须终日不见阳光,由枯木中心生成,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这枯木常年处于湿润状态,水分极高,将这枯木放在阳光下暴晒,使得表面迅速脱水,如果这枯木里面有着麒麟血。则会在暴晒的过程中听到里面有一种爆炸声,声音清脆可不易察觉,这就说明里面的麒麟血在迅速生长。 第一声为成型,第二声便枯萎,第三声将会完全凋零。麒麟血从生成到干萎时间不足三十秒,所以必须在听见第一响的时候将枯木破开,第二响时吞下,如果声过三声,这麒麟血就没了作用。 这麒麟血入口即化。这菌类里面一种特殊的物质会依附在血液当中,使人血液发生病变,这人的血就会从红色转粉,好像是血液变得开始透明。 而这人就会开始变得发懒。无论干什么都会非常容易累,体力下降严重,精神倦怠,毫无病因的慢慢死亡。最早等枯萎后被研磨。可作为一种慢性毒药来使用,因为死亡方式自然,而且根本查不出原因。可在阴阳界。这麒麟血确实一种宝贝,食此物则蚊虫不叮,百鬼不侵,若有人冤鬼缠身无所破解,吃了这麒麟血,这笔鬼债就算了了。 式鬼听完仰天长笑:“穷尽半生才得到这麒麟血,本来以为我要是招了式鬼后再吞了麒麟血,因为定了献祭盟约,这式鬼必须听命于我,而我又吃了麒麟血,这式鬼不敢动我,这式鬼便会永远归我所有! 可我没想到这式鬼的献祭盟约竟然强于麒麟血,依旧生吞我肉活吞我骨,我这算盘就这么落空了,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渐渐发现我竟然能透过这式鬼的眼睛看到东西,感受到它感受到的一切,甚至能够左右它的思想! 渐渐的我便开始主导这身体,而这身体也越发的和我默契,而这式鬼的思想也渐渐的被我逼出脑子,就在不久之前,我已经感受不到我原来那颗脑袋在想什么了!” 如今这式鬼,竟然就是金重!啪的一声,方瑜手中的篮子掉了,那半颗人头一下子就滚落在地,眼睛还在盯着金重的方向看去!金重眼角一挑,看着那颗人头冷笑一声,接着将头再次转向邢松。 “七巧八木,大凶之命,这都是命!你带来的宗家人都死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听见了,想必你们宗家其他人现在也在七处的手里,而现在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而我,应该同样和你应命的钟家人,却不再是钟家人,我变成了我的式鬼,变成了人间成鬼的鬼王!这命再也应不到我身上!”金重那女人的身姿开口放出了男声,显得不伦不类,却让人不寒而栗。 “舅舅!”方瑜泪光闪烁,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已经变成了式鬼的金重。 金重微微侧了侧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方瑜:“你舅舅在那个篮子里!” 方瑜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她从一开始和罗文组队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金重,可怎么也没想到找到的金重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邢松一翻身就站了起来,跟着撒腿就跑赶步一跃便躲在了一个青铜守妖的后面,跟着也不知道怎回事,这青铜守妖胸前的琥珀人便动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连续四个琥珀人纷纷落地,扭动着身躯不断的变化,没一会的功夫,四只长相各异,体型不一的守妖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没人知道这些守妖都叫什么,根本和之前陈瞎子说的名字对不上号,可从这些守妖身上传来的气息看,这些守妖和之前众人遇见的守妖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遇到的守妖里面有假货,那么这四只守妖就该是货真价实的本尊! 金重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一眼,轻描淡写的一爪,将一只飞扑过来的守妖脑袋就扯断了!跟着仿佛撕布娃娃一样,把这只守妖撕扯的四分五裂,好像毫不费力! 同时其他三只守妖也纷纷出手,各种招数轮番往金重的身上招呼,可金重在这三只守妖之间穿梭的游刃有余,金重手掌一张,五指指甲瞬间延长了将近三米! 一下子就将面前的这只单足守妖全身刺透,跟着就见这单足守妖浑身开始逐渐冒出黑烟,下一刻身上开始出现大量的灼热斑,接着全身多处好似熏燃的烟纸开始大量的冒出火星,最后轰的一声被黑色的火焰燃为灰烬! 嘭的一声,金重那锋利的指甲再次穿透对面守妖的脑袋,五指并拢,这守妖的脑袋便像是一颗多汁的石榴,霎时被捏爆炸开,止水横飞!而这身体还在毫无知觉的向前奔跑,最后一直一脚踏空的落下高塔! 最后一只守妖八目一瞪便计上心头,急忙转身作势逃走,可就觉得自己身上一凉哪里就有些不对了,然后看着身前有五道罡风飞过,再看自己已经被幽冥鬼爪斩为六段!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曾经让这几个人饱吃苦头的守妖,竟然在金重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几乎抬手丧命,这种实力差距可见一斑!邢松更是震惊不已,钟家世代降妖捉鬼,能驱鬼避祸,就是地府鬼仙都能靠着魁星照纵鬼术予以己用,却从未见到过如此厉害的鬼王!人间成鬼王,果然是苍生无望! 金重不疾不徐的朝着邢松走去,身姿曼妙的好似真的是一个妙龄女郎,可这个妙龄女郎眼中尽是戏谑,像是猫捉老鼠一般,邢松看到这里便知道大势已去了,心里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钟家,这个伴随着整个华夏历史脚步前行的大族,今天就要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他心里尽是懊恼和悔恨,距离逆天改命就差那么一步的距离,如果不是七巧八木,想必今天自己断不至于如此。 想到这邢松就是一愣,按照自己领路人的说法,以这里的结构来讲,现在自己身处的青铜柱顶就是整个城的正中心,也就是灵台,可怎么就没见到那太岁的身影呢?除非。。。 邢松想到这忍着腕痛躲避着飞来的幽冥鬼爪,三步并作两步的就窜到了那个王座的后面!金重一看这小子倒是会躲,笑了一声双掌一拍青铜平台,跟着画出一个鬼术的术印,接着便从这鬼术咒印中半空中闪处一蓬黑烟,一条黑色烟雾所化的黑色巨蟒霎时钻了出来,直直的扑向了那个王座! 这条黑色的烟雾蟒蛇张开大口噗的一声就将这王座裹进了肚子,接着这王座便被这黑烟完全包裹在里面,然后就见着王座的高度越来越矮,地上沿着这平整的青铜平台向着四周蔓延黑色的铜水,这王座竟然被腐蚀化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就连罗文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金重这人间成鬼王的身子一下子就倒飞了出去,那速度快的不亚于一个在高铁上全速飞驰的火车头! 脚跟撞在高塔内壁上掀飞的墙砖砸在青铜佣上,瞬间都将青铜佣打了个对穿!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金重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有罗文勉强看到金重落在了高塔之下,可是是谁动的手罗文都不知道! 随着王座化为铜水,烟雾散去,渐渐的在黑烟缭绕中露出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就是邢松,只不过此时的邢松居然被另一个人影,好像是拎死狗一样将脑袋掐在手里,而身子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拖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当人们把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的时候,除了方瑜,罗文三人没有一个不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全都语塞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是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尽然是他 罗文无数次猜想过这个掳走高文达的人的身份,罗文猜想过是金重,也猜想过是在滇王墓里那个胡子男,甚至是他最不愿意去猜的梁国,他将所有涉案人员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即便那个自己是在找不出破绽的广德亮也被列入了自己的名单,但是罗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青铜平台做工相当的规整,王座化成的铜水此刻平铺在上面不再流动,那个兴王的尸骨早已混合在其中,只有本来王座对面的两具尸骨被这铜水冲倒,此时躺在地上,发出刺鼻的气味,露出原本藏在王座后面的一个青铜鼎! 这青铜鼎高度和直径都在两米左右,从位置上来看正在整个青铜平台的圆心处,上面雕刻精美,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造型的孔雀,其复杂程度即便是今天也算是上佳之作,何况当时。 在这青铜鼎旁,那人松了手里的邢松,眼睛扫过众人后微微转过身子,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转了过来,看上去保养的不错,起码面色红润。秃脑袋上不多的白发全都拢在了脑后,露着肉红色的头皮,身子微微有些罗锅,可身子骨却结实,背着一只手,看着众人脸上表情平静。 这人上身穿一件老头衫,下边是一条灯芯绒的裤子,脚底下蹬着一双薄底凉皮鞋,脚趾头上的毛在鞋里面还不安分的透过鞋孔向外张望。身旁是一堆衣裤,罗文一眼就认出这些衣裤正是高文达当时穿的! 那人从兜里掏出一根卷烟点燃,接着悠然的抽了一口,透过呼出略有些辣眼的青烟看着众人,平静的仿佛身处恬静的弄堂小院一般,而大海却连呼吸都有些跟不上来,只是张着嘴巴愣愣的疑惑道:“大、大爷!” 众人面前的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众人初到东北时。给众人指出七三一秘密基地入口,后院里埋满了陶罐的那个大海家老邻居,老李头! 大海的脑袋一下子就乱了! 从自己记事起,老李头就是家中常客,独居在山上拉扯两个孩子,大的叫大军,小的叫二军,后来大军进城当了工人,把家安在了城里,就剩下二军跟着老李头酿酒。日子贫富不论,过得倒也舒心。 什么时候大海闯了祸,只要跑到老李头这,那这天大的祸事也就算结了,大海爹别管气成什么样,老李头都能把大海爹劝好,所以小时候,大海跟这老李头别提多亲了,大海出了事让大海去当兵的也是这老李头。 在大海的记忆里。这老李头就是这身打扮,夏天坐在院子里抽烟吃西瓜扇扇子喝茶水,冬天热炕头喝烧酒打麻将,大雪封山时便不再和大海家走动。可每到了年根,总想着给大海家送点过年的酒,给大海扔点压岁钱。 老李头瞥了眼那青铜鼎里面,然后夹着烟卷的手。无名指和小指不住的来回搓动:“犊子玩意,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么不让你跟着搀和。你非得自己往这坑里跳,我还想着怎么着也得给你爸把这颗独苗留下,现在看来,你们赵家算是要断根了” “大爷!这都咋回事儿啊?你都给我整懵了!你咋在这呢?你说这啥话啊?”大海瞪大了眼睛盯着老李头,一脸的不愿意相信,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解却又出卖了大海。 罗文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在两点间转动,接着脑袋嗡的一声:“从一开始就是你!你才是这一切的起因,也是这一切的结束!” 老李头盘腿往地上一坐,跟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打卷烟纸,撕下一张后又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一个铁盒,将里面的烟丝均匀的在这张烟纸上铺满,记着手法利索的前后一折。 然后抓着一头不断的旋转,转眼间就做好了一根卷烟,接着用唾沫在这卷烟纸露出来的一脚舔了舔,跟着扯断卷烟另一头多余的烟纸,掏出火柴点燃后吐了口青烟这才看着大海一招手。 “坐下吧,时间还早呢,你们脑袋里面不是糊涂么,我给你们讲讲,省的你们死了在这地方化魂,不为别的,留不了你的命,我也不能看着你们老赵家做了冤魂。”老李头说着又抽了一口烟,仿佛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平淡的像是在他的酒坊唠家常。 大海一提裤子也要盘腿坐下,可以看罗文和祖龙一动没动,自己有站了起来。 “都想知道啥,问吧”老李头用那干巴的手指敲了敲青铜平台问道。 罗文眼睛一眯,刚刚缓过来一口气的就这么靠着那面青铜鼓,盯着老李头:“你到底是。。。” “我问你了吗?”老李头毫不客气的将罗文打断,那声音不大但是却震得罗文耳朵一疼,一下子罗文精神都有些涣散,可罗文一看其他人,根本就毫无反应! 大海只觉得是罗文也和自己一般吃惊,一时三刻都不知道该问什么,所以挠了挠屁股道:“从头说吧,大爷,从头说吧” 老李头将这快燃尽的烟卷在鞋底上捻灭,接着掏出烟纸再次卷着一颗新烟,同时把整个故事从头开始倒了出来! 1932年,石井四郎在中国东北哈尔滨市郊的背阴河设立的东乡部队,该部队最早的开始进行了在日本国内无法进行的人体实验,也就是后来恶贯满盈的七三一部队的前身。七三一部队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妄图通过对细菌不断的研究,发动细菌战,达到控制东北侵略中国甚至征服世界的美梦。 随着细菌研究的深入,石井四郎逐渐感到鼠重蛇蝎所能携带的病菌感染人类存在着弊端,一个是老鼠之类直接接触人类的几率有限,达不到迅速扩散的目的,一个是所能携带的病菌,和七三一部队所掌握的病菌杀伤力有限,都是慢性感染并且致死周期太长,也容易误染己方部队。 面对天皇匆忙侵华脚步的加大,石井四郎持续维持超高军费之处的七三一部队。开始面临被迫解散的命运,所以石井四郎急于找到一个能够为挽救自己和自己部队宿命的机会,就在这时,在大海家的那个野狼沟,也就是后来所说的鸡爪沟,有人意外的发现了钩蛇的存在! 石井四郎像是得到了宝贝一般,立刻组织人手,在野狼沟里大肆建造秘密基地,围绕着钩蛇打造了这个恶魔的洞穴,并且不惜以人命为诱饵。从钩蛇的身上获取了毒液以及钩蛇身体上的一种病菌。 石井四郎一边用钩蛇的毒液想要提取一种更为致命的病毒,一边用钩蛇身上的细菌大肆做着动物实验,妄图得到新的病毒载体,他的最终梦想是通过动物实验得到一种可以寄生在人类身上的细菌,而这个宿主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人类社会,通过他对其他人进行直接传染,并且形成链锁反应和高死亡率! 而这一切进行的都极为的顺利,新型细菌的研发在常年积累的经验和大量实验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就进入了人体试验阶段。至于新型病毒的研究更是超过了预期的效果,很快,石井四郎就迫不及待的将这种细菌和病毒向融合,进入实验的最后一步。可就连石井四郎都没有想到。一场噩梦降临了! 就在人体实验的前一天晚上,就在这地下基地里,曾经被当做饲养皿的动物发生了集体变异!这变异潜伏时间之长超过了石井四郎的预期,谁都没有想到这种细菌会在潜伏这么久后突然发病。大量的老鼠首先出现了几乎相同的症状,体型、性情、习性、外表、全都发生了变化,而且富有极强的攻击性和超出常理的攻击**! 整个地下基地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老鼠的乐园。日本兵和疯狂的老鼠展开了一场恶战,数百只老鼠疯狂的沿着地下基地的通道开始进攻,日本兵一道闸门一道闸门的坚守,最后才将这些老鼠勉强压制,那时石井四郎还不知道,这种变异的老鼠就是阴兽! 幸运的石井四郎因为返回哈尔滨基地而躲过了一劫,第二天便率大量作战部队反攻,迫使数量有限的老鼠阴兽溃散,并且重新对细菌进行研究,而这次研究的目的却转变了,不再是对人体进行终极实验,而是想要大量复制这种老鼠阴兽,制作出一支可以控制的老鼠阴兽大军! 随着对老鼠阴兽细菌及病毒携带的再次成功,石井四郎也开始将这种细菌向其他动物身上转移,出乎意料的,这中转移再次获得了预期效果!各种其他动物也相续感染,并且病例表现要相对老鼠来的稳定,这让石井四郎喜出望外!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病毒不但使得老鼠发生了生理上的变异,就连大脑的开发也是在同时进行的,可老鼠阴兽受限于大脑体积的关系,智力提升并不算特别明显。 但在石井四郎的研究中还试验成功了一只巨型老鼠阴兽,而这个老鼠阴兽的智力之高,已经超出了除人类以外的其他所有动物!这只巨型老鼠阴兽通过联络外面逃走的其他老鼠阴兽,发动了一场暴乱! 数以千计的老鼠阴兽有组织有计谋的开始突袭日本兵,即便石井四郎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做好了这种准备,可还是大受打击,虽然这次暴乱再次被压了下来,可石井四郎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这里的情况了,在无法找到解决方法后,石井四郎被迫做最后一搏,那就是求助本土的阴阳先生! 石井四郎在这期间多次听到有人谈起这种老鼠,管这种老鼠叫做鬼鼠,是地府里的东西,只有阴阳先生有办法除掉,降妖捉鬼的也好,请神出马的也好,各色真假的先生方士悉数登场。 如同有病乱投医一般,石井四郎一边加紧各种实验,妄图在灾难来临前得到更多有关这种病毒和细菌的数据,从动物实验的再度升级,到对人体实验的盲目测试,疯狂的榨取这里最后一丝养分。 一边又求助这些先生方士,想利用他们所谓的办法控制甚至是遏制这些老鼠阴兽,奢求将情况再次扭转,最起码,要坚持到实验的末期,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当大量先生方士死亡之后,石井四郎终于决定将这里放弃,同时开始进行撤离,工兵班将出入口埋满了炸药,等待石井四郎最后的命令,可就在这时,一支被派出去寻找阴阳先生的最后一支队伍回来了,而且这支队伍通过令人不齿的手段找到了当时东三省最为有名的九个先生,也就是当时人们口中的九圣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犟眼子 九圣子,其实并非什么圣子,也丝毫没有血缘关系,所谓九圣子实际上是九个一师之徒,全都先后拜在了东北第一阴阳先生左镜先生的门下,这大师兄和小师弟年纪跨度将近四十岁,九个人几乎遍布整个东北,在不同的地方安家落户,也全都吃阴阳界这碗饭。 九圣子各得左镜先生一门绝技,看风水、辨阴阳、婚丧嫁娶、降妖捉鬼、医病救人、免灾庇宅,全都是一等一的本事,所以人都说是左镜九子,后来就传为了九圣子。而这九圣子中最小的一个,因为年轻气盛一根筋,脾气倔的很,所以八个师兄都习惯叫他犟眼子! 石井四郎希望通过九圣子的本事控制住老鼠阴兽,哪怕拖延个一时半刻的也好,可这九圣子都是吃棒子面窝头长大的,别说帮石井四郎,背地里全都憋着劲找机会给小日本再烧上一把火,但这九个人谁都没想到,进了这野狼沟后想法就全变了! 九圣子亲眼得见这些猖獗的老鼠阴兽,一旦这些老鼠阴兽实力做大,有朝一日逃出了这野狼沟,多少条人命也不够死的!所以九圣子定下一个计策,那就是把这老鼠阴兽永远困在这野狼沟,让这些老鼠阴兽出不去,同时也把石井四郎留在这里给死去的同胞陪葬! 这是个大工程,既要除了老鼠阴兽,又要留下石井四郎的命,说实话想要两全其美实在是太难,可直到石井四郎将九个人领入一个山洞的时候。九个人才觉得这事有门! 这个山洞就是罗文等人第一次遇到恶鬼的那个山洞,这个山洞从下向上看好似深井之内,底宽顶窄。可是这个洞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地,学名叫葫芦瓶,又叫貔貅洞。 因为这个洞顶是个非常小的葫芦口,里面呈葫芦型,是吸纳之象,而且只进不出。若是旁人看来,这葫芦瓶顶多就是个聚宝之地。地下三尺必有灵宝,非金即银。 可九圣子几乎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借太岁神之力。请神出马!若是请到太岁神出马,那别说是这几个日本人,连同老鼠阴兽一并除去都不在话下! 可请太岁是有风险的,因为太岁是值年的正神。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帮你。一裤兜子的事忙都忙不过来,就算有这心也不一定有这力,所以这事是好事,可难度同时也不小,所以九人商议之下决定利用这葫芦瓶强行拉太岁下来,只要能救一方百姓,就算是事后五雷轰顶也算是磊落无悔。 于是九人向石井四郎要了个容器,这容器必须是陶土制成。因为太岁灵喜土,若是落了地。一旦九个人开始强行剥离太岁仙灵,这太岁灵一个土遁便走了,随之而来的惩罚没人受得了。 而这地下基地是细菌研究的堡垒,想要什么器皿没有,甚至七三一部队研制的一种细菌炸弹都是用陶瓷做成的,所以石井四郎就命人从库房中取来了作为饲养皿用的陶土罐,九圣子将陶罐置于地面正中间,也就是葫芦瓶的瓶口的正下方,接着便要等日子。 这日子好算不好等,因为九圣子算下来,距离太岁神回天庭还有半月,可这地下基地明显支撑不了这么久,因为这种细菌病毒传播速度相当快,而且随着日子增长,石井四郎就发现其实这地底下的老鼠数量在逐渐增多,并且病毒还在不断的变异! 石井四郎不知道这种数量上的变化是因为繁殖还是因为聚众性,也不知道这种变异是因为繁殖杂交后产生的进化,还是病毒本身和宿主的基因匹配度的提高,总之时间是等不了的,于是在石井四郎的强迫之下,九圣子被迫需要提前请神! 其实请神工序是十分繁琐的,十个师傅九个说法都不同,尤其是请太岁神。按常理,要查三世,看阴阳,走窍等等,可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到请神的时候却要请神,是要将太岁神从天上拖下来,这些也就顾不得了。 这种情况说好听点是把太岁的仙灵拖下来,说难听点其实就是骗,怎么骗?九个人,九个八字,因为吃阴阳先生这碗饭八字要硬,所以就可以在这里面做文章。 《周易》六十四卦的首卦为乾卦,乾者象征天,因此也就成了代表天卦。乾卦由六条阳爻组成,是极阳、极盛之相,从下向上数,第五爻称为九五,九代表此爻为阳爻,五为第五爻的意思,九五是乾卦中最好的爻,也就是帝王之卦! 九五之尊降世,按老话讲,当年的值年太岁便要降仙灵为这将来的帝王头顶开光降福,可避魑魅魍魉,算是上天的一种眷顾。这九圣子就是打算以九人的八字为一阳爻,利用巫术做一个九五人卦,借着半夜云遮月,把太岁之灵骗到的这陶罐之内,九人再同时请神出马,把这太岁神的仙灵强行分成九份,到时候便能除日寇斩妖鼠。 所以九人各取头顶发旋正中间一根头发,如果是两个甚至是三个发旋就必须分别每处都去,之后,将九人的头发拧成一撮,用红绳系好后放入陶罐之内。 罐身用明黄布或是丝绸包裹,以红绳系住灌口下沿,接着用九人血相溶写成一道五行符,压在罐底,跟着九人合围陶罐,呈九宫之势,中宫之人怀抱陶罐,九人同时焚请神符,不消一刻天地变幻,这太岁神的仙灵便会被骗到! 期间繁琐凶险颇多,稍有不慎就是形神俱灭,九个人也做好了一命归西的准备,所以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进这陶罐里的时候,九人一心空明,这强拖太岁仙灵下凡的事,也算是顺顺当当,可坏事就坏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犟眼子! 犟眼子年纪最小,三十挂零,相比大师兄七十多的人,自己这辈子才算刚开始,所以难免的心里就有了杂念,这一有杂念不要紧,心念一动便立刻被这太岁仙灵察觉! 这就像是连锁反应,整个阵势霎时便开始变得不稳,这太岁仙灵就有归天之象!九圣子中的大师兄一看不好,几乎第一时间开始将这太岁仙灵往自己身上强行剥离,其他七子也纷纷效仿,只有这犟眼子慢了一拍。 可这事情往往就是转瞬而逝,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巨响,天地无极星光陨落,热浪突袭让人只觉得身处地狱,普通的日本兵当时就被蒸发的尸骨不存!当犟眼子再睁开眼的时候,八个师兄七个化作人蜡,如同琥珀一般,而自己的大师兄则浑身僵如挺尸,浑身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黑气! 犟眼子一看就知道大师兄这是鬼变的前兆,再看其他师兄已经气息皆无,犟眼子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出马请神时遭了反噬,请神不成,反倒将自己的三魂七魄灼伤,变了鬼! 这恶鬼有多大能耐犟眼子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对付不了,可这鬼却是自己的大师兄!所以犟眼子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巧这时候外面的人听见了里面的声响,那沉重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犟眼子心里一慌,就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走那肯定就来不及了! 所以低头一看那陶罐,里面粘稠好似液氮的仙灵还在外溢,他便急忙将之前准备好的陶罐盖子扣好封死,跟着一晃身子便藏在洞口边,等日本兵冲进来惊呆于眼前的一切之时,犟眼子便撒腿往外跑。 犟眼子这算是出其不意,日本兵还没等反应过来人都不见了,犟眼子三转两转的就到了那个巨大的地下车库,恰巧车库大门此时还开着,有大量的车辆在装着各种仪器和装备向外撤离,犟眼子瞅准了机会一鼓作气的就飞奔了出去,也管不了身后的枪声有没有招呼到自己的身上。 当犟眼子逃出野狼沟之后,就躲在一个离着这个基地不远的山洞里,这山洞里面到处都是骨骸,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藏身之所,犟眼子也顾不得里面住的是什么,一头就扎了进去。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中了不下十枪! 可犟眼子却一点都不疼,因为这些子弹虽然打在了他的身上,可身上除了皮肤红了一块之外,压根就毫发无损!犟眼子那也是有名的阴阳先生,他一下子就想起老师左镜先生讲过得话,便急忙抓起旁边一块动物的骨头,可自己轻轻一捏,这骨头便折为两段,甚至着力点还化为了骨粉! 正仙附体,则刀枪不伤,水火不惧,力抵万人,妖魔不近身,犟眼子关键时刻没有强抽仙灵,反而被仙灵附体!可自己这感觉却又和正常出马不一样,正常出马自己的意识会非常的淡,有时候就像是昏过去一样,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出马后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可自己现在的意识却非常的清晰,完全不像是出马,犟眼子愣了半天,最后张了张嘴吧才想明白,九圣子坐九宫位。除了中宫,外坐八方,也就是八门,其中七人强行抽取太岁仙灵,这反倒使得自己这没有抽取的方位变成了生门!这仙灵一定是想要从这生门逃走,没想到撞上了慢上一线的犟眼子,使得犟眼子将这仙灵吸收了大半,变成了仙灵之体! 在这之后犟眼子就看着石井四郎撤退,看着他封山,看着自己的师兄们埋葬在这鸡爪沟之内,也看着世间的变化,就这么打着自己的新算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李二狗 “后来犟眼子就在这山下建了个酒坊,从七三一的这个地下基地里拿出了大量的陶罐酿酒,从此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带着一个养子,靠着祖传的手艺安身立命,不再踏足阴阳界之事”老李头说完又卷了根烟。 大海眉毛一挑:“这跟现在这事儿有啥关系啊?咱家老爷爷死多少年了,我记得坟头就在咱屯子东边,我还跟你去给老爷爷烧过纸填过坟头土” “你还不明白么?”罗文动了下身子道“仙灵之体不生不死,不老不衰,说是仙灵之体,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犟眼子是不会死的,或者说,犟眼子就是李二狗,李二狗就是犟眼子!” 这话就像一道晴空霹雳打在了大海的耳边,大海一哆嗦,张着嘴看着老李头一语不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老李头瞥了一眼罗文笑道:“对!犟眼子就是李二狗,李二狗就是犟眼子!我得了仙灵之体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样,不会衰老,不会死亡,同时也感受不到冷暖,也没有饥饿腹饱,永远都是三十岁的摸样。 就连我那养子成人后,别人都分不清我俩谁大谁小,看着不像是爷俩,倒像是哥俩。时间久了,我那样子他就开始害怕了,而且怕的要命,他说我是个妖怪! 当儿子的说老子是妖怪,实在是大不孝!我一怒之下便错手杀了他,或者说我没想到就那么轻轻一拍,这人就没了。。。我把他埋在了屯子东边,而我,为了继续生活,就变成了李二狗!” “那不可能!我爹认识你一辈子,咋能连你是谁都他娘的分不出来,你又不是你亲生。。。你儿子又不是你。。。李二狗又不是犟眼子亲生的!没道理长的一个摸样!”大海拐了好几个弯才想到合理的说法。 “一辈子?没有那么长吧!”老李头说完嘿笑道“是半辈子。我们爷俩深入检出,那是有一年乡里普查户口,屯子里才知道山上还有我们这么一户人家,你爹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李二狗,而见过犟眼子的人,不是老眼昏花的在炕上等死,就是已经变成一把黑土了” 罗文摸了半天才从兜里摸出了烟点上,吸了一小口就开始咳嗽,可就这么用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挺在那里。看着老李头问道:“可你本该就这么活着,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难道是这身体发生了变故?” 老李头掏出火柴也点了一支卷烟,然后才说:“就是大海他爹,一切都从这个赵老三开始的。从他爹知道我院里埋着酒开始,就总想到我这来抠一坛子,赵老三嘴馋,但人心好,我也就由的他。 可是后来大海妈娘家有个表亲。串门到了大海家,那时候家家都穷,大海爹好面子,就半夜里到我地里抠了一坛子酒打算让那个表亲带走。我知道是他,所以也没管,可没想到他抠走的就是我装着太岁仙灵的那个坛子!” 老李头看着烟卷接着说道:“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完了,我从大海爹嘴里知道了那家人的大概住址。也去过,可那地方在唐山,那一年是77年。别说人,整个村子都没了。 那里面装的是太岁另一半没有被剥离的仙灵,若是有人打开,使得仙灵现世,我身上的仙灵之气就一定会被抽走,当即变成一具枯骨。我以为那罐子连同那村子都被埋在了地下,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意思,所以就打算得过且过的算了,可后来我有了一个必须找到他的理由” 说着老李头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一道深深的褶皱:“这条褶子是我在第二年发现的,这说明我这个本来不老不衰的身体变了,我开始像正常人一样衰老!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曾经打开了那陶罐,我身上一部分仙灵被抽回去了!不但如此,我体内的仙灵也慢慢开始外溢,我逐渐有了饿的感觉,甚至夏天也要摇扇子,冬天也得穿皮袄,也就是这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我想的那么看得开,我压根就不想死!” “所以你开始着手寻找那个陶罐”罗文接口道。 老李头点点头:“对,而且我找到了” “在哪?”大海不由得问道。 老李头一笑:“在哪?在你们神秘所老当家的手里,在徐东海的手里!”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会牵扯到老所长! 老李头像是回忆,也像是自言自语道:“据说是当时有群众报案,说在唐山重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怪坛子,里面装了些奇怪的东西,像是水,像是雾,徐东海就像是一只见了骨头的狗,闻着味就来了,而且将这陶罐带回了坪山,也就是神秘所的前身,现在的疗养院。 在那里我们打了一仗,徐东海那时候正值壮年,我从没遇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轮谋略他远不如我,论见识和经验我远不如他,论本事,我们却平分秋色。 我仗着仙灵之体都没能将他拿下,那套游龙掌现在我都记忆犹新,速度之快、下手之狠、招数之精妙、时机拿捏之准确,都是我生平仅见,而且他靠着气功护体竟然能形成一丝仙灵之气!如果他这能潜心参悟,难保不是大成飞升之才! 在最后,我祭起人皮灯笼,拘十万冤魂与他一战,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际会,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量,可没想到他也藏了一手,居然带着照妖镜! 最后我惨败而归,受了反噬,至今为止我的心脏都是跳三下停一下,而他则受了重伤,实力永远达不到他原本的六成,他知道我早晚会来,所以便带着那个陶罐龟缩起来,打算永远都让我找不到他,想耗死我!可人算不如天算!” 说到这老李头一笑:“后来神秘所逐渐壮大,所以决定从新选址扩建,便有了现在的这个神秘所。既然要搬家,徐东海就没理由不出现。我便日夜守在坪山准备伏击,再见面时徐东海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一掌震坏了他的脑子,让他到今天为止整个人的脑子都时好时坏。 可他也跟我玩了一手,冒着风险将那陶罐交给了别人暗地里运输,而他就这么跟我明火执仗的拖延时间,可运送陶罐的那人却出了问题,夹带着连同陶罐在内的照妖镜、伏虎杖、太平要术跑了,而且再也没露过面。” “这人是谁?”罗文叼着烟头问道。 老李头扫了罗文一眼:“没人知道,只有徐东海自己知道。可我不相信一个人真的能藏在这个世界上守口如瓶的过一辈子。尤其是这个人手里还有他费尽千辛万苦偷出来的东西,人总是要炫耀的。 同样,徐东海也不相信。我没有神秘所的人力,更没有通天的眼线,单凭我一个人想要找到这太岁灵那是天方夜谭,所以我必须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罗文眉头一皱:“于是你想到了钟家,想到了这个埋藏在深山里拥有雄厚实力,却不甘于永远东躲西藏的阴阳术大家。钟家嫡庶之争有千年之久,你就利用了这一点。站在嫡出宗家的背后,帮着宗家斩断旁家的羽翼,帮着宗家灭了后院的火,让宗家对你开始产生依赖。 同时你开始蛊惑这个安逸千年的大家。让宗家不断的向神秘所渗透,帮着你从神秘所里面挖消息,利用钟家的手将神秘所的嘴巴放到你的耳朵边,监视着神秘所的一举一动。等着神秘所帮你把这个人挖出来!” 老李头看着罗文饶有兴致的一笑:“算是吧,没两个狗腿子总是不好办事。” 罗文忽然一愣:“七巧八木是假的!” 老李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光才道:“不,邢松的七巧八木命是真的。万中无一的大凶之命,没有太岁转命,钟家过不了今年年底,我不过是敲了敲边鼓,推了一把” 罗文眼睛一眯:“咱们把圈子兜回来,张成是怎么得到那个陶罐的?” “我怎么知道”老李头看着罗文,眼中满是不屑,看样子他实际上根本就不关心这一点。 罗文皱着眉盯着老李头:“所里得到消息的时候,你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按理说所里信息科还在整理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行动了,怎么会让张成跑了?” 老李头摸了摸脑袋,将头发拢了拢才说:“张元!” “所长?”罗文又吃了一惊。 老李头接着道:“徐东海该是跟张元交代清楚了,所以这消息一出现第一时间就到了张元的手里,你们那个五队做的,收走了一切能用的线索,只留下一个方向,留给了你!” 罗文一时语塞,他知道老李头此时指的方向,就是严传江给他的那个u盘,罗文甚至觉得老李头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张成的家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凭空消失的电脑,没有多余的指纹,被抹掉的文件,如果这世上真有人可以将这一切做的如此精密,恐怕也就只有神秘所和国安局!罗文眼中满是不解,他想要从老李头的眼中看出什么,可老李头那平静的目光让他一无所获。 “还不明白?”老李头嘲笑的看着罗文“从这个消息一出现,从现场的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判定是太岁现世了,徐东海、张元、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我的消息稍稍滞后,张元抢先下的手,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还在张成体内不断壮大的太岁恶灵在太平间,和太平间外埋伏着的徐东海和张元,还有武装科那个右脸有一道长疤男人带着的队伍。他们在等我出现,等我钻进那个他们都不相信我会钻进去的圈套” “什么意思?”罗文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因为你”老李头用手一指“因为没人能活捉立地太岁,除非有你的九幽幻境!”(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串联 罗文身子一震,他一下子就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李头因为海大爷丢了装着太岁仙灵的陶罐,并且发现陶罐被人打开过,因为自己体内的仙灵之气开始回流,同时仙灵之体也发生了变化,这才开始寻找这陶罐。 而因为陶罐打开后出现的异象,这才导致徐东海的介入,而徐东海知道这陶罐里装的就是太岁的仙灵,所以便带回了坪山,也就是当时的神秘所旧址,现在的神秘所疗养院。 而老李头很快就找到了徐东海,并且想要要回陶罐,徐东海让然不会给,结果老李头就和徐东海发生了一场大战,其惨烈程度罗文从老李头的只言片语中就可见一斑。但是那一战因为徐东海手里的照妖镜,直接导致在关键时刻老李头大败,可徐东海却也受到了重创,致使实力大不如前。 如果打开陶罐,老李头势必会因为仙灵被抽没而亡,但同样的这个太岁灵便会壮大,这应该是当时的徐东海无法控制的,所以徐东海打算龟缩在神秘所里,守着这太岁仙灵一辈子,打算耗死老李头,然后将这陶罐埋入一个永远不见天日的地方。 可老李头对这事并没善罢甘休,因为衰老还在随着时间如约而至,这让老李头耿耿于怀,毕竟不死不灭的仙灵之体能够长生不老,无论对于谁来说这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老李头一边慢慢养伤,一边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徐东海的动作,直到养好伤后多年,终于听到了神秘所迁址的消息,就这么埋伏在半路找到了徐东海。 可就在老李头再次和徐东海大战的时候,一个怀揣陶罐,早被徐东海暗中安排的人,则避开老李头。独自保护陶罐赶往新地址,徐东海希望通过暗度陈仓之计,用自己做饵将陶罐安全运送到新的神秘所。 但事与愿违,徐东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运送陶罐的人居然出了问题,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那人在途中起了贪念,不但没将东西送到神秘所,反而半路消失了!而徐东海再次被老李头重伤,一掌拍了脑袋。从此时而好人一个,时而又是半疯半傻,这陶罐则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可老李头并没有放弃寻找,同样的徐东海也没有放弃,但是老李头知道,就算自己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在这么大的天下找到一个陶罐,与其自己走南闯北没头苍蝇一般的大海捞针,不如以逸待劳 他知道发展自己的势力需要太久。所以就将目光瞄向了隐藏在山沟里的钟家,或者说他甚至可能同时手里攥着几个势力,最后却选择了综合实力较强的钟家。 他通过介入钟家集团的内部斗争,靠着强横的实力和心计帮助宗家彻底剿灭了旁家。并且暗地里鼓动钟家开始向神秘所里进行谍式渗透,理由也相当的简单,因为邢松的七巧八木命,这也是当初老李头选择钟家的原因之一。 如此一来。表面上钟家为了邢松开始透过神秘所,打探掌握陶罐的行踪,实际上整个钟家不过就是老李头的眼睛鼻子和手脚。他躲在钟家的背后,左右着这一切。 可钟立风并不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钟立风渐渐开始考虑这个老李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期初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老李头会对钟家如此眷顾,他知道施舍比是为了有所得,老李头一定是想从钟家手中得道什么,但他有猜不出是什么,于是背地里自然小心调查。 但是调查确是徒劳的,这老李头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背景都没有,这让钟立风如芒在背,一个对自己实力了如指掌的,同时自己对对方有一无所知的人,这让钟立风开始寝食难安。 他知道老李头的目的一定是和自己渗透神秘所这件事有关,可是自己又无路可选,因为找到太岁仙灵帮助邢松逆天改命才能保住整个钟家,而即便是钟家也没法向神秘所一样拥有如此众多的眼线和人力。 除此之外,罗文猜测这中间还裹着钟家和徐东海还有私仇,当年钟家应该已经小成气候,人丁兴旺便不愿偏安一隅,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在阴阳界里也算是个中翘楚,钟家打算一家独大,左右整个阴阳界。 但对于那时候刚刚组建神秘所的徐东海来说,这种挖尸纵鬼的事情决不能摆在明面上,因为神秘所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对这种事情进行监管。 徐东海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一旦有人能在一个领域说了算话,就有了公开叫板的能力,当这股势力成了气候,就将是一种**裸的威胁。 这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就相当于在社会前进的路上埋了一根钉子,早晚要刺伤人的。也许就在数次交涉无果之后,徐东海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铲除钟家! 这才有了后来钟家再次消失隐居,同样徐东海一掌拍在钟立风父亲的心口,致使钟立风的父亲从此一病不起,靠着大烟止痛度日,最后撒手人寰。所以这仇不得不报,这也是钟立风想要渗透神秘所的原因之一,当时机来临,钟立风就打算将神秘所这棵大树连根拔起,以报杀父之仇! 于是钟立风表面还要借助徐东海的实力帮助自己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随着钟家羽翼渐丰,钟立风的魁星照已入大成,并且成功召唤出了武将鬼仙,钟立风知道自己是时候了! 于是和老李头进行了最后一次谈话,在这次谈话里,罗文猜测应该是涉及到了很多鲜为人知的的事情,但有一点罗文可以肯定,那就是钟立风的态度转变了,从一个俯首帖耳的小弟摇身一变,变成了腰杆够硬的大哥! 这种公开叫板的态度必然会引起老李头的不满,但以老李头的城府绝不会被这故意的做法激怒,因为钟立风如此懂得隐忍的人做出这么张扬的事,就是打算撕破脸破罐子破摔。 在老李头觉得时机不成熟的时候,逼着老李头说出自己到底想从钟家得到什么。即便老李头不讲,钟立风也想好了,一不做二不休,就这么趁着老李头没开始反攻倒算之前,先把老李头铲除! 可钟立风太低估老李头了,他仗着鬼仙以为可以纵横天下,但怎么也没想到老李头居然是个神仙体,将自己的鬼仙压了下去不说,还将自己重创。 可两人都是聪明人,钟立风知道老李头即便动了杀心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因为老李头在钟家布棋这么多年,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怒而功亏一篑,他知道无论老李头打算干什么,自己和自己的钟家在老李头的眼里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这也是钟立风的砝码。 而老李头何尝不知道这些,所以老李头留了钟立风一条命,可令钟立风纳闷的是,他本以为经过这么一折腾,老李头那个超然的地位应该不在了。他可以和老李头平起平坐的谈谈条件,甚至改变一下双方的角色,压着老李头一头,却没想到老李头从那一走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轮转。转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当老李头消失在这个世界之后,钟立风也开始收获了,老李头从开始帮着钟立风布的棋子渐渐发生了作用。 从神秘所到七处。从集团内部核心到贩夫走卒,到处都有钟家的眼线,钟家一手握着一个庞大的信息网。一手握着一支作战力精锐的部队,钟立风觉得报仇的时机成熟了,而也就在这时,张成太岁案发生了! 就像钟立风时刻都在打算扳倒神秘所杀了徐东海一样,徐东海也一直没忘了始终没被挖出来的老李头,当得知张成诡异的死法这个消息后,张元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抓住徐东海的好机会! 可徐东海确认为老李头不可能现身,但在当时看来,张元依旧是抱着侥幸心理设下了圈套,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成的尸体被放在太平间,而不是被拉回神秘所。 可在现场的张元并没有等来老李头,倒是有其他人不断窥探,其中就包括钟家,于是张元决定加大砝码,想要控制立地太岁,除了道家三宝就只有罗文能做到,如果罗文和立地太岁同时出现还不能引老李头现身,那就说明要么老李头掌握了到家三宝,要么老李头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道家三宝的降魔铃一直在神秘所的手里,所以罗文的出现对于老李头来说至关重要!也正因为这一点,罗文从小在神秘所里的待遇就有些与众不同,甚至直到后来的调查科四队也是百般受到特殊“照顾”,无论多大的任务也只有看热闹的份。 虽然那时候的罗文并没有开眼,可把罗文和立地太岁放在一起,就相当于把开保险柜的钥匙和保险柜全都给了老李头,如果这个诱饵还不够大,一旦罗文在这过程中出现了闪失,那老李头就再也别想得到太岁仙灵!张元这才通知严传江下命令让调查科四队接手这个案子,也就在那个时候,张元已经打算牺牲罗文了! “可你当时并没有出现”罗文盯着老李头说道。 老李头一笑:“对” 罗文皱着眉动了下麻木的身子:“除了我还有道家三宝能控制太岁恶灵,你当时已经不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老李头摇摇头:“不,全天下能控制太岁恶灵的只有你们闻家人,道家三宝要找到,可你们的功效并不一样,对于我来说,道家三宝固然难找,可终究是个死物,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讲,你更重要。” 罗文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可却没有问,反而追着刚才的问题接着道:“那你为什么没出现?如果我当时死在那里,你早晚是要跟我陪葬的” 老李头忽然哈哈大笑:“徐东海和张元给我设了个圈套,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却钻进了我的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谁的局 罗文心底一阵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不知道怎么的,他听到老李头这笑声之后,就觉得这个事情要比自己想的复杂的多得多,而且老李头刚才所说的非常清楚,并不是徐东海和张元给他设了圈套,是他们俩钻入了老李头的局! 罗文自知这是非常可能的,甚至这就该是这个故事的本来面目,老李头透过钟家手里掌握着神秘所的每一根筋脉,钟家更是不断向神秘所和其他机构渗透着自己的力量,至于神秘所,这老李头消失了好几十年,恐怕除了徐东海和张元,没人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笑罢,老李头忽然转头看着大海:“小海,你不觉得刚才和你以死相搏的那个人有些眼熟么?” 大海挠了挠屁股翻了翻眼皮,回忆了半天,才眉毛一挑:“扯淡!我这脑袋连昨晚上吃的是啥都他娘的不记得了,别人不知道我啥样你还能不知道?那犊子谁啊?” 老李头饶有兴致的又看向罗文:“你总不会不记得吧?” 罗文皱着眉毛眯着眼睛,在脑中不断的搜索着那张脸,其实从罗文看见那人的第一眼就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而且当时时间紧迫,罗文也来不及细想,但此时经老李头一说,再反过头来再找,那张脸忽然又变得陌生了起来,罗文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人,可是到底是在哪呢? “给你提个醒”老李头点着了一支新卷好的烟卷“你并没有见过他本人” 这话说完罗文不但没明白,反而更加疑惑了,心里的问号越画越大,可却一下子帮罗文缩小了搜索范围,没有见过本人,那就只能是通过声音或者,是照片!跟着一道晴空霹雳忽然炸响在耳边。罗文猛的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老李头:“他是耿向东!” “对!”老李头冷笑一声,接着转过脑袋看着大海“也叫小德胜!” 大海脑袋嗡的就是一声!那个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那个采蘑菇时掉入积雪层便没了踪影的小德胜! “这咋回事?不可能!”大海往前走了一步,接着猛的又站在了原地,接着缓缓回头望向高塔下,目光闪烁却一时语塞。 老李头抽了口烟:“那天你们两个偷着上山,等你跑到我家语无伦次说了个大概的时候我就知道,小德胜肯定活不了了,可就在第二年的夜里。我却发现有一个瘦小的黑影在山里转悠!生吞鸟雀,杀狍子饮血却不吃肉,而且像是着急赶路一般在这山里疯跑! 当我将它制服后我才发现,这黑影正是小德胜,而且已经僵尸化了。它当时完全没有意识,但好像本能的想要回家,看见我后并没有攻击我,只是一味的挣脱,我知道不能放它回去。所以就留在家中圈养,指望有一天可以做个烟雾弹用,可日子久了我就发现,这小德胜的身体竟然还在成长! 身高、体重全都像是人一样随着进食在改变。僵尸成长进化是十分少见的,除非他已经在体内形成了灵,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小德胜死后变了不化骨! 它会随着日子逐渐变强,越来越嗜血,百年之后恐怕我都不是对手。可更让我惊奇的是小德胜居然心智也跟着增长。甚至像个活人一样懂得学习,如同一个同龄的孩子,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看电视,学认字,甚至还学会了酿酒,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于是我决定养着他,这简直就是老天赐给我的一个帮手,相信他早晚会为我所用。但不化骨是种骨尸,皮肤早晚会烂掉,而且内脏发臭,所以我便开始活剥人皮给他做衣服!”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不化骨似尸非尸,骨不化肉不烂,可这身皮却不是金刚不坏的,老李头竟然剥人皮给它穿,它和大海年纪相仿,从那时候算起到现在最少二十年,这二十年得有多少人白白的死在老李头手里! 老李头啐了口烟叶子接着说道:“起初我只以为小德胜是万里无一的不化骨,不知受了什么机缘巧合发生了变故,导致它能像人一样的成长,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中变故其实全都来自我” 罗文忽然啊了一声,接着盯着老李头,发现老李头眼中竟有一丝欣赏,可这正是罗文所害怕的! 老李头用手指捻灭香烟看着罗文:“猜到了吧?因为陶罐被打开后我的体内的仙灵开始不断的缓慢外溢,而且随着我的衰老,这种外溢还在不断加剧,可这仙灵之气却被已经死了的小德胜吸收! 这太岁的仙灵是没有性质的元灵,这是这仙灵的元灵让一个死尸变成了僵尸,而且用一年的时间变成了不化骨,最后竟然像是人类一样的成长! 不但如此,从这仙灵外溢开始,那地里种的菜都比别的地方大,结的果子都比别的地方甜,就连闷倒驴都越发的香,身边的人也都跟着起了变化!” “不要说了!”罗文忽然喊道,可之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可老李头却哈哈一笑,然后看着大海:“一个山村里的普通孩子,家里往上八辈子都是种地的农民,怎么你就天赋异禀的生出个金刚不坏体?那也是拜我所赐! 你从小就爱往我这跑,所以这仙灵之气早就进了你的体内,你以为这无常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驾驭的了的?钟家从第一代魁开始,都是以断臂残肢为代价借助那无常令从无常鬼哪里借来鬼气,个把时辰若是没能壮士断腕,就会鬼气攻心毙命当场!你凭什么能生无常双臂?那还不是因为你体内有这股仙灵之气和它对抗!” 老李头说完,大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松子大的脑仁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只是眨了眨眼睛看着老李头,可接着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睛缓缓的越睁越大! 老李头搓着手指头又说:“我本来也想把你留为己用,可赵老三和我认识了一辈子,从他还是个毛孩子我就见过,拿我当亲哥哥,也许是活的太久了,多少我有些于心不忍,想给你们赵家留个后。 恰巧你后来惹了祸,我便顺水推舟,建议你爹让你去当兵,不在我眼前,我也就断了念想,可没想到绕了个大圈子,你还是回来了,这也是你的命” 老李头不理张大了嘴吧的大海接着对罗文说:“第一个发现陶罐的其实是我,从陶罐被揭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陶罐在哪了,可当我赶到的时候太岁的恶灵已成,并且成功的附到了张成身上,逐渐变成了立地太岁,抓他不住,杀他不死,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点的变化,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者说我布的子开始发挥他的作用了。既然想要抓住立地太岁,那就必须有闻家的九幽幻境,只有九幽幻境能直接作用到立地太岁的精神上,让它变成一具行尸。 所以我让小德胜换了耿向东的皮,然后把这事闹大,捅到神秘所的耳朵里,并看着张元和严传江一步步的布置,也看着暗地里的徐东海,跟看着他们黔驴技穷的把你的命摆在了案板上,磨好了刀递给我!” 罗文眼皮一跳:“要是真这样,你不怕张成,或者说立地太岁把我杀了?你该知道,如果我死了,恐怕除了用三宝击杀立地太岁,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了,而你,也得跟着我陪葬!” 老李头忽然一笑:“怕?你以为立地太岁是什么?为什么在太平间那么多天毫无变化?立地太岁从附体开始,第一次同化不超过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从此后这种同化过程将越来越短,不过也不怪你,这是我冒得最大的一个风险,可就连徐东海都没有看破!” 说着老李头啪的一声摔在罗文面前一个东西,罗文低头一看,这东西竟然是一个黑色的锥子!是炭乌骓! “我趁着张成还没完全被太岁恶灵侵蚀之前,将炭乌骓碾成了粉末顺着他的脊椎骨打了进去,延缓他变化的速度,幸好你决定那一晚就去太平间查看尸体。 那时候别说伤你,这立地太岁不过就是一具诈尸,如果是第二天再去,这尸体早就脱皮而走,别说你,就是我也拦不住他。”老李头说的很平静。 罗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从一开始这就是老李头给神秘所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把自己放出来,暴露在老李头的目光之下,而徐东海也好,张元也好,严传江也好,全都被老李头摆弄在鼓掌之间,自以为用了招请君入瓮,哪知道自己早就在人家的瓮里! 可罗文忽然眼睛一闭,紧接着再睁开,然后一眨不眨的盯着老李头:“如果你为了抓我,你完全可以暗地里藏下张成,对一具消失的死尸,神秘所绝没有过多精力关注,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 我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以你的本事,想要绑了我应该毫不费力,何况四队里有两个钟家人,这事情更是好办的很,甚至不用你出手。 你如此大费周章的逼着张元把我推到台前,有眼睁睁的看着立地太岁脱皮而走,你做这个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抓住我,也不是为了抢走立地太岁,甚至从一开始你怂恿钟家渗透神秘所的目的也不是找陶罐的信息,你是为了给之后寻找三宝做铺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到齐了 老李头并没否认:“我从来不担心找不到立地太岁,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也从不担心抓不到你,因为我压根就不用抓你。 我确实担心的是道家三宝,消失的年头太长,我知道降魔铃一定是在神秘所,青釭剑在金重手里,可倚天的位置与消失的照妖镜才是我关心的。 钟家人埋在三个秘密最多的组织很多年,可就连那个号称无所不知的七处也对此完全没有信息,如果不是真的没找到,就说明有人将他们藏了起来,于是我故意把立地太岁的消息放出去,徐东海和张元自然紧张你和道家三宝,那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张元还是太嫩,当初徐东海深知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找过照妖镜,他也知道那东西不是随便个人就能用的,他恨不得那东西就真丢了才好。 可张元见着了陶罐开始,就开始顺藤摸瓜,玩了命的想要找到照妖镜的下落,这也正中我下怀,没过多久,曹操墓被挖掘,倚天剑现世,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张元像是描绘一幅蓝图似的说道。 罗文倒吸了口冷气,眼睛乱转后有些猜测似的问道:“张成录制的视频文件里面少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里面存在着至关重要的陶罐线索,这些视频文件都是张元或者是严传江抹去的” 老李头点点头,然后饶有兴致的点了根烟看着罗文,打算听罗文接着说下去。 “所里打扫过现场,将一切能指出方向的线索全都抹掉,意图让我陷入困境,乖乖回到所里,是因为不想让我更进一步牵扯入这个事件,说是保护也好。说是时机未到也好,起码不是对你下饵的时候。 另一方面,所里拿着张成,或者说是你留下的线索,替你卖命一般的开始寻找照妖镜的下落,你要做的就是等,只要消息一传回来,钟家就能替你收到风声。”罗文看着老李头说道。 老李头一笑。 罗文又接着说:“我们四队好几年没碰到个像样的案子,所以我跟打了鸡血一般的急于查出真相,根据陶罐的造型材质。勉强判断是东北的东西,所里也是一时疏忽,完全没想到我能蒙对,便顺利放行到了大海家,而这一点却正好对了你的心思,没人能想到这一切的主使者也在那里! 海大爷招待我们用闷倒驴恐怕不是第一次了,你也知道,只要我们见了那个坛子就肯定会来见你,于是你就编好了一个故事。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引诱我们进入那个七三一的地下基地!” 罗文想了一下:“你应该一早就将我能控制住立地太岁的事情告诉过钟立风。。。当初钟立风并不是想除掉我爸,而从一开始想杀的就是我亲生父亲! 是想从他手里拿到给我开眼的脐带血!钟立风是故意让我父亲听见梁风谨的名字,故意设的圈套!只不过当时金重也想借钟立风之手除掉我父亲。凑成了一个神仙局!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老李头脸上毫无变化,眼睛里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罗文压了半天火气,做了数次深呼吸,接着恶狠狠的盯着老李头:“你知道邢松在七三一基地里面要给我开眼。或者说你当时就应该在现场,当邢松以为我开眼失败之后,恐怕最兴奋的就是躲在暗处的你!因为我一旦有了九幽幻境。便能帮你捉住立地太岁!” 罗文扬了扬脑袋:“如果当时我并没有开眼,或者说我开了第三只眼,你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老李头吐了口烟:“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活不到今天。第一次开眼会造成脑休克,你以为当时逃过那些老鼠阴兽,滚入水下乱流后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是你!”罗文眯着眼睛看着老李头。 老李头嘿笑一声:“这都是命!” 罗文长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爸帮我逃出来坪山。。。” 老李头弹了下烟灰冷哼一声:“梁风谨没那个本事!他倒是想让你躲到陈瞎子那,可他说了不算,帮你逃出去的不是梁风谨,而是易容后的梁国! 这都是钟立风安排的,目的是一面牵扯张元的精力,给邢松些喘息的机会,一面把你送到金重身边,确认青釭剑是不是在他的手里,另一面,你要是在坪山,他拿什么抓太岁?” 罗文再次哑口无言!梁国的易容术天下少见,可罗文怎么也没想到,梁国这个几乎从来不用,却又十分了得的技术居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更让他心痛的是,这二十几年来的兄弟之情竟然如此的不堪! 老李头接着说:“也别把梁国想的太坏,他不是让你去找陈瞎子么,如果你真去了,恐怕今天就是另一番景象。他在让选择,如果你真去了,说明钟家灭门就是命,他甘愿以钟家满门的性命换你的活路,他知道有陈瞎子在没人动的了你。可这路是你自己选的!” “钟立风利用梁国把你送到金重身边替他查青釭剑,梁国在神秘所一番运作,把你这次逃出坪山的目的定为寻找道家三宝,成功的转移了张元的注意力,让张元把寻找立地太岁的视线转移到保护三宝之上,这才有了后来把倚天剑运回神秘所这一档子事,钟家根据梁国给的计划突袭成功。 而钟立风故作聪明的分散了神秘所的注意力,自己则一边让邢松继续跟进立地太岁,一边盯着你这边的动静,而钟立风自己则安排人手搜索降魔铃的下落。”老李头又说道。 罗文抽出最后一根香烟点燃,缓缓抽了一口:“之后任凭我在颠王墓里折腾,跟着又去山西找钟馗墓,实际上都是你、钟立风的杰作,我成了你们寻找青釭剑的一条狗,伸着舌头貌似机警的闻着猎物的味道,却不知道这一切最终跟我压根就没有关系。 你把钟家推到台前,推到风口浪尖和神秘所作对,给所里树立了靶子,而自己躲在背后,根本没人知道是你操纵的,甚至在这之前没人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只有徐东海和张元有所怀疑,可这怀疑却又完全被钟立风的激进所掩盖了!” 老李头捻灭了烟卷:“你在张元的眼里何尝不也是狗呢?他也在通过你寻找青釭剑,也是引诱钟立风的饵料,你以为姜鹏是追踪你而去的,你以为一切都是为了以你为饵找到钟立风,实际上错了,他跟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青釭剑! 因为在他们眼里,杀了你是阻止我和钟立风最好的方式,如果当时张元能确定我就站在钟家的背后,第一个死的就该是你!他们寻找青釭剑真正的目的实际上是第二套方案,为了是在你死后确保可以用三宝将立地太岁除掉!姜鹏接到张元的真正命令是:在事情出现任何不良动向之时,以杀死你为首要任务!第二任务才是找到青釭剑或者照妖镜!” 罗文觉得自己的大脑炸了,自己坚守的世界观、价值观、是非观,几乎一瞬间全都崩塌了!到底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扮演者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自己不过是一把钥匙,有人想得到,有人想毁掉,想得到的人是自己不齿的人,可这人却像自己活着。想毁掉的人是自己拼命守护的人,可这人又想自己死! “从钟馗墓中出来后,钟家得到了青釭剑,阻止邢松杀我的也是你?”罗文说的有气无力,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一样的只是简单的陈述。 老李头点了点头:“钟家人至始至终都以为你是开眼失败的废弃品” “我去找高文达相信也是你在背后搞的鬼”罗文依旧没什么心气,仿佛已经不是那么想知道了。 老李头扫了眼旁边好像死了一般的邢松:“钟家决定发起突袭,逼迫张元打开箱子,时间比我预计的提前了,我就想了点办法,让你和立地太岁提前见面,因为我要保证钟家突袭神秘所的同时,你已经带着无意识的太岁回了神秘所,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趁乱悄无声息的将它带走,省的我再跑一趟” 老李头说完这话罗文眼睛一动,跟着缓缓的抬起了脑袋,所有人都顺着罗文的目光向那老李头方向看去,就见老李头一下子从高文达的那堆衣服里面翻出了几样东西。 分别是一柄短宽的厚重战剑,长三尺一,宽三寸三,剑身刻满九阳离火,周身金黄接着淡蓝的天光依旧金鳞闪闪;一柄细长的长柄宝剑,剑长四尺二,宽二寸二,剑身刻满皓月星斗,天光下寒人心骨,血液生霜。 一个用棉花塞住的黑柄三铃身的手摇铃,三个青铜铃铛镶在一个黑色长柄木柄上,一大两小,看着极为沉重,顶上分刻着三清圣象;还有一个造型雕刻繁琐到让人惊叹的青铜宝镜,华美非常,上刻山中走兽云上飞禽,陆地百畜水中游鳞,人鬼妖怪神仙魔王,灵精幽魂魑魅魍魉。 而这三样东西分别就是三五雌雄斩妖双剑、降魔铃、照妖镜,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道家三宝!(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降魔铃 老李头看了看天,在这个深入地底不知多少米的原始火山口里,天光犹如从未发生过变化,仿佛永远都是那抹淡淡的青蓝,映的这距离地面最近的高塔顶端,整个青铜平台上面的一切,全都如同日光灯照不到的暗处一样,黑暗里带着微弱的漫反射,让人看得见大概,却看不清细节。 也因为这头顶来向的天光,老李头五官下颚底部的阴影浓重,没人看得清他的眼睛,让人摸不透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打着什么算盘,只有罗文看得见,可罗文从老李头眼睛里看见的情感十分复杂,有骄傲,有玩弄,有讥讽,有淡然,甚至还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里就是古夜郎国的王城都邑,也是夜郎国政治军事经济的重心,是汉朝时期最大的外邦之一,更是消失的三大古国中最虚无缥缈的那一个。与其说我穷尽一生在寻找道家三宝,倒不如说我是在找这里。 这里在汉朝时期曾经鼎盛一时,虽然是个边陲小国,可也算是兵多将广水草丰茂,不敢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起码夜郎国的百姓还算是比较富庶,可最后还是被雄踞天下的大汉王朝所灭。 史书上记载,汉成帝时期,夜郎与南方小国发生争斗,不服从朝廷调解。新上任的牂牁郡守陈立深入夜郎腹地,砍下了夜郎末代国王兴的首级,并机智地平定了其臣属及附属部落的叛乱。 从此后,夜郎古国不再见于史籍,而整个夜郎国也就随着这个君主的死亡,一夜之间消失了。”老李头边说边走,缓缓来到青铜鼎旁,向里面看了一眼。 老李头跟着掏出一沓卷烟纸,小心翼翼的开始卷烟丝:“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可实际上这纯属无稽之谈。当时汉成帝确实下令征讨夜郎国,但情况并不似史书上记载的那么顺利。 郡守陈立并非如同记载中那般骁勇,也没有深入夜郎腹地,实际上情况要比这情况怂的多。陈立接到征讨夜郎的旨意后就整军起兵,可汉军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压根就不熟悉,行军速度缓慢,为了达到突袭的效果,跟着简陋的地图迷路也是常有的事,并且事情败露后还屡屡遭到伏击。 二来,夜郎百姓民风剽悍。能征善战,民为兵,兵为民,致使汉军举步维艰,处处遇敌。三来,此地地处外壤,山路陡峭难行,大军补给不能及时送到,导致汉军接连大败。别说攻下王都,等还不容易挨到王都外八百里的时候,便被夜郎国的兵将围住,陈立只领着些伤兵败将。自保尚且勉强,如何敢言灭了夜郎” 老李头不紧不慢的靠着那个青铜鼎吐了个烟圈:“可陈立不敢对不可一世的汉成帝言败,只得谎报战势吃紧,不断拉长战期。拼命要求增援和粮草,囤积力量打算做最后一搏。可就在陈立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天爷却帮了他一个大忙” 老李头又向鼎里看了一眼。接着又说道:“当时夜郎国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王城都邑其实就建在一个火山口上,时也命也,一场小型的火山活动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时间天崩地裂,风云变色,王城都邑随着这次地震,连同脚下整块的大地一同坠入了火山口! 小股的熔岩被地表变化挤出了地下,变化成了一条条火红的巨蟒,将大地吞没,腾起的火山灰带着灼热的高温从天而降,好似雪花般洋洋洒洒缓缓落地,将这边陲王城里的一切生命全部熄灭! 但这并不是一场大规模的火山喷发,只是火山的间歇性活动引起的地震,几乎只有那么一下子便停止了,就连地面上其他地方也只是产生了轻微的震感,只不过地震中心在这个火山口。可就是这么一次小小的地震,却将整个夜郎国的王城都邑葬送,人畜几乎无一生还,永远的埋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火山口里。” 老李头捻灭了烟头,搓着手指上黑色的烟灰接着说:“对陈立来说,老天爷送给他的礼物实在是太厚重了,也太及时了。于是他接着夜郎**心大乱,急忙领兵厮杀冲出重围,一路直捣火山口内部,砍下了夜郎国王兴的项上人头! 同时连夜三百里加急的捷报传回国都,将谋士拟好的那个故事献给了汉朝天子汉成帝。跟着领兵四处征讨夜郎余部,虽然遇到了抵抗,但并未遭到败绩,终将夜郎国划入了大汉的版图,不日班师回朝加官进爵,从此夜郎古国就消失在了史书上。” 说到这老李头忽然一笑:“可故事到了这里并没完,夜郎国国王兴有三子,大王子和二王子全都在那场地震中丧生,唯独三王子出使南越逃过一劫,等这个三王子返回夜郎国都邑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变成了一个草头王子! 他当然不甘心,于是便带领着随从打算重建政权,可此时夜郎国都邑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整个夜郎国的军政统治权也已经易手,想要反攻夺权谈何容易。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抢回此时已经在运往汉朝国都,他父王兴的首级。 他的成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陈立并未料到他能赶得回来,或者说压根就没想到他有这个胆量,正处于人生顶点的陈立疏忽了,被他劫走了兴的头颅,可陈立也将三王子的随从杀了个片甲不留。 当三王子带着兴的脑袋返回这片土地的时候,他的随从不过十几人,而且多是断臂残疾者。他再次找到旧民旧部,不断招募夜郎流民,一边暗地里和汉军不停的做着对抗,偶尔明火执仗的公开叫板,像是个起义的匪军,也干着暗杀的勾当。 一边在做梦似的盼着蟒袍加身登基大宝,将抓来的汉军俘虏押送到这个地下城,加紧修葺工作,想要把这地下王城恢复到原来的光彩。朝代交替,政权易主,子生孙,孙生子,这夜郎国最后的王族后裔,夺权无望,活着的使命渐渐的变成了修葺这座破败的王城,祖祖辈辈在这里劳作耕耘,如此延续着生命。” 说完老李头放眼望向远处:“直到解放后这王城才被修建成现在的模样,这里的主人才像是完成了使命似的搬了出来,而这里也成了夜郎国皇族的祖庙,除了每年祭祖和婚丧嫁娶,夜郎国的皇族再也不踏足这里半步” 大海听故事的一皱眉:“不是,这话算说一半啊!你的意思,那帮野狼后裔现在还活着?” 老李头一皱眉:“活着,不过既然祖龙还活着,恐怕他们这一族就又少了一个”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刚才祖龙一剑穿心的那个竹堂的人,就是这夜郎国的皇族后裔!难怪这里的建筑风格如此难以统一,朝代断层感明显,甚至就连信仰都存在着差异。 原来这里是这夜郎国的皇都!而这个生生不息的夜郎皇族总汉朝开始就不断的对这里休整扩建,只不过从最开始的春秋大梦,变成了后来的修祠堂,时至今日已经很少再来了。 罗文微微摆了摆手,疼的一咧嘴打断了刚要说话的大海,看着老李头问道:“按道理,到这你就该讲你为什么穷尽半生寻找这里了,可无非也就是你能在这里,恐怕也必须在这里才能做的一些什么事情,即便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也能猜个大概,你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久的铺垫,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我想你想要等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老李头看了看天,罗文也暗自算了一下,从自己一行人下来已经折腾了一天多了,按时间上来算,现在外面应该十分接近正午,罗文知道,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老李头就守着这青铜鼎在那王座后面。 如果老李头不是特意打算给自己演一出戏看,那么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应该就是此时此刻,不然老李头也没必要浪费口舌和自己周旋,说实话这里现在没有人能怎么样他。 老李头没等罗文反应过来,猛的就用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跟着分辨在倚天剑、青釭剑、照妖镜和降魔铃上分辨画下了一道横线,这猩红的颜色并没有因此而滴落,反而更像是胶质一般的黏在这道家三宝之上,跟着就瞧见老李头忽然提起手中降魔铃,拉出棉花后开始缓缓晃动! 那铃声好似黄鹂啼鸣,又似夜莺低唱,声如天籁,人心空明,三颗铃铛三个音调,高音者真恰似天外来音,更像蝉翼轻舞,昙花倾吐,锦里吐泡;中音者如同豆蔻笑语,便是坊间货郎,无一区别,可又让人熟悉; 低音者观寺暮钟或是晨间早课,浑厚之声低沉,像是敲着人的心口,随之震动;三声相溶,悠远如高山清溪潺潺,近又似在耳边盘庚,让人一时之间听觉都出了幻象,不知自己听的事铃音还是心里响起了铃音,那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敲动着心头! 一时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毛孔倒立,全身松软,只觉得九霄云头金凤妙语不过如此,不消一刻便出了这铃声再无其他知觉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高达的变化 随着铃音越来越急,大海、祖龙、方瑜,三人全都进入一种类似麻木的静止之中,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双眼无神的愣愣看着前方,罗文一看就知道不好,这降魔铃竟然是一种靠着声音传播形成的至幻法宝! 罗文仗着邪眼的免疫,尚且都觉得天地开始晃动,何况毫无抵抗力的其他三人。可正当这时,罗文耳朵忽然一动,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罗文在这三只铜铃的清响中听到了一丝杂音。 这杂音声音也和铜铃极为相似,不过声音要低沉很多,当罗文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时,不可思议的是,这声音的来源正是老李头身旁的一面青铜鼓!那青铜鼓原本平如秋水的鼓面此时竟然发生了轻微的震动! 这震动幅度不大,但是频率相当快,几乎和降魔铃的频率相等,没过一会这声音便开始出现同步,而那鼓面好似雨滴敲水面一般疯狂颤动,声音也越发的清脆,但就在这时,再向远处的第二面鼓居然也传来了声响! 没一会的时间,十二面青铜鼓随着降魔铃发出了同等频率的脆响,虽然和降魔铃的声音有别,可是频率却完全相同,随之而来的是罗文赶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人不断在挤压和拉扯自己的脑袋,如果说有紧箍咒这东西,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 老李头看着在地上疯狂摆动身体,可是因为受伤又无法行动的罗文:“降魔铃,对于普通人无害,或者说它们听不见,不过你不一样,降魔铃除了震鬼除妖,还能弑仙杀神,闻家的血脉注定不普通。谁叫你是三仙遗族!” 罗文眼皮上翻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却看见老李头忽然右手一松,这降魔铃竟然凭空晃动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好似祖龙的七星剑一般,而更像是传说中的仙术妖法! 但在接下来的一幕罗文实在是不想看也得看,因为就在自己的眼前,那装着高文达,或者说是张成,或者说是太岁的青铜鼎,居然也随着这高频率的铃声和鼓声开始颤动了起来! 整个青铜鼎抖动的就好似汽车的引擎盖。连带着整个青铜平台都开始微颤,地面上各种战斗残片也都欢快的跳着舞,罗文的屁股一下子都麻了! 而这青铜鼎随着铃声和鼓声的抖动频率越来越高,罗文眼前已经因为这青铜鼎的抖动出现了重影,罗文的眼睛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种状况,除非说明这抖动的物体本身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或者说罗文的眼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疲劳度出现了视觉误差! 罗文此时身受万蚁蚀骨之痛,耳朵里好像被人倒了一壶开水一样,神经达到了崩溃的饱和点。如果罗文此时手中有刀,他做的第一件事就将是自杀! 可随着青铜鼎的震动,一个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赤身**的男人,随着这剧烈的晃动在青铜鼎里面缓缓共振的扬起了上半身。好像是坐在浴缸里一样的露出了胸膛,而这个人正是立地太岁,高文达! 此时的高文达浑身上下仿佛被一层胶质包裹着,借着淡蓝色的天光形成了无数的反光斑。好似一个精雕细琢的陶瓷人一样,整个人显得油亮油亮的,并且身上不见一根毛发。光秃秃的连每一个毛孔都异常的清晰,仿佛还有东西从里面不断的向外流淌,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可高文达此刻看上去已经毫无意识了,脸上毫无表情,身子随着这降魔铃和铜鼓的声响高频抖动着,像是一个调成了震动时候来电的手机,可这种抖动确是整体的,嘴唇和皮肤并没有那种过快或过慢的外甩现象。 但接下来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罗文竟然看到高文达随着这种剧烈的抖动渐渐出现了残影! 罗文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疼痛使眼睛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但绝没有出现残影的可能,甚至罗文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残影,最多也就是重影。可这残影非常的明显,罗文不由得忍着巨痛咬牙定睛观瞧,可这不看还好,一看罗文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 就见高文达随着不断的高频率摆动,身子里开始不断向外蔓延两道乳白色的残影,这残影虽然呈乳白色,仔细观瞧下竟然还有些透明!罗文不知道是自己邪眼的关系能看见,还是所有人都应该看的见,这乳白色的残影绵密浓稠的就好像是牛奶一样,看上去相当具象且有质感,就那么从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来,接着如同水面上的油滴一般相互融合,最后混为一体! 可随着高文达身体摆动的加快,这两道乳白色残影也和高文达身体的间隔越来越大,缓缓的竟然有脱离的趋势!罗文再次将目光放在这两个白色残影的脸上,发现这两道白色的残影五官此时已经清晰可见,但是却完全不一样,甚至和高文达也不一样,而且十分的生动,就像,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三魂七魄合称为魂魄,少了一魂一魄便有变成厉鬼的可能,罗文见过厉鬼,可他没见过完整的魂魄,可见天他却见识到了!这两道乳白色的残影实际上就是两个人的魂魄! 罗文不用想都猜得到,这可能就是那个旧工厂里无数太岁傀儡的魂魄,是被高文达禁锢起来的灵魂! 随着降魔铃的脆响和青铜鼓低沉的共振回音,从这两个魂魄开始,速度明显逐渐加快,高文达体内开始当量向外涌出各色人的魂魄,这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的从高文达体内溢出后相溶成一个整体,接着像是收到了什么招引一般的缓缓向着高塔下面飘去,脸上毫无表情,全都闭着眼睛,没有飘忽之感,更像是被挂在了流水线的运输带上,穿透一切障碍消失在罗文的眼前! 罗文此时身上已经没了力气,只好用自己的脑袋死死的顶住青铜平台,平台上各种战斗残片将额头的皮肤划破也毫无知觉。罗文毫无应对措施,只是死盯着对面的高文达。 可就在这时,罗文忽然发现青铜鼎里的高文达发生了变化,因为这时高文达的身体内不再向外涌出魂魄,一下子就停住了,像是已经被抽空一般再无变化,可罗文却瞧着老李头忽然攥紧了手中的照妖镜。 正在罗文疼的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时候,高文达一下子开始超越原本频率的强烈抖动,这抖动要快于降魔铃和青铜鼓!可就在下一秒,高文达身体里猛的就有一个褐色的人形魂魄钻了出来! 这褐色的魂魄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只能面前看的出是个类人型,而且从高文达身体里面刚刚只钻出了一般就开始发了疯似的前后左右玩命摆动,那幅度像是一个甩开长鞭,而速度却好似直升机的螺旋桨! 这褐色的魂魄好像急于从高文达的体内挣脱,而且就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这褐色的魂魄整个上本身就已经离开了高温达的身体!可老李头忽然手持青釭剑甩开剑鞘,跟着瞅准了时机一剑刺进了高文达的胸膛! 青釭剑刷的一声轻响,连同高文达的身体将青铜鼎一剑刺穿。再看那褐色的魂魄,明显发出哀嚎一般的动作,歇斯底里的反复朝着一个方向玩命挣脱,可却再也不能向上移动一寸。老李头竟然用这青釭剑将这褐色的魂魄一剑钉在了高文达的身体里! 随后老李头抄起照妖镜反手攥住,借着头顶落下的天光砸在这照妖镜上,可一下子折射起了一道青色的光柱,这光柱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灰尘都没有,直直的照在了那褐色的魂魄上面,然后罗文以为自己耳膜破裂一般的听到了一声极为刺耳的尖叫! 再看那褐色的魂魄居然一下子幻化出两只褐色的大手。并用这双大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可就在下一刻,这褐色的大手开始逐渐转变成了一种淡金色,这颜色十分的饱满漂亮,在这只有青灰色的世界了异常的光彩夺目,霎时间罗文就绝的天地都变得缤纷了起来! 那叫声毫无停止的意思,而且愈演愈烈,罗文的两只耳朵里开始向外流血,那降魔铃的声音对自己本来就产生了精神上的重创,此时加上这刺耳的尖叫,罗文眼睛里开始发黑! 但就在这么个档口,那褐色的魂魄不再动了,随着最后一丝的褐色消退,整个淡金色的魂魄就这么好像是一团缓慢燃烧的火焰,直直的立在高文达的头顶,罗文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眼皮也越来越沉,身子开始变得放松。 他看着老李头放下了照妖镜,同时左手拿着倚天剑的剑鞘,拇指轻压绷簧,右手拇指推住倚天剑护手,同时右手向外拉动剑柄,一阵罡风划过,罗文看见那倚天剑的护手一动,在护手和剑鞘之间竟然闪出一道金光! 封存了千年之久的倚天剑,居然出鞘了! 龙吟凤鸣,众人衣裤无风自满,罗文一下子被一道罡风吹起摔在一旁,撞在了一面铜鼓之上,再看老李头,手中拽出了那柄在无数人口中以各种形式传诵编绘过得倚天剑,那柄道家三宝中唯一个从未为世人所见的倚天剑,一时间罗文能感到一种从未感受到过的势! 接着老李头猛的挥动手中倚天剑,剑未到,剑气到,再看老李头左手腕子处,一道显眼的割痕顷刻显现,可是却没有流一滴血,反而从里面缓缓流出了一股金色的液体,粘稠好似牛奶一般! 随着缓慢外溢,那金色的液体这么在老李头的手腕处流动,可再看那淡金色的魂魄,一下子就像收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如同顺着地势,缓慢的向着老李头的手腕流淌了过来! 可就在这么个档口,老李头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他急忙一回头,正瞧见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罗文,而也就在同一刻,老李头发现,罗文的眼睛,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押宝 罗文的瞳孔有节奏的收缩着,仿佛连接着脉动,随着心跳的频率一松一驰,然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几乎停止了一样的缓慢的收缩扩张着,如果不是仔细去看,几乎无法发现。 如同沟壑一般的虹膜霎时变成了淡金sè,随着瞳孔有节奏的收缩,纹理清晰好像有数千万条的线蛇在其中游动,而且伴随着金sè的液体循环期间。 那颜sè漂亮的好像是清晨的阳光,或者是盛开的雏菊,仔细看着几乎迷乱人眼,单单就是瞄上一眼都会坠入其中。雪白的巩膜不惨任何杂质,几乎看不见任何毛细血管,明亮的像是新生儿一般,又如同剔透的鹅蛋白,晃动间闪着高光。 可就这时,罗文的瞳孔一下子散开了! 金sè的虹膜一下子被瞳孔挤压成了一个环形圆圈,迫使里面金sè的液体飞快的流动,这淡金sè的虹膜好像是在飞速的旋转一般,看上去十分的绚丽好看! 而下一刻,这巩膜再也坚持不住了,虹膜一下子扩张了一倍,雪白的巩膜只剩下非常少的一点,整个眼球几乎全被那金sè的虹膜和黑sè的瞳孔占满,正当这时,忽然一道红光竟好似从那黝黑的瞳孔中喷了出来! 黄的、绿的、蓝的、紫的、青的、白的、粉的、橙的,无数说得出的颜sè说不出的颜sè,一股脑的全从瞳孔中向着金sè的虹膜和白sè的巩膜满溢而去! 霎时间在罗文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绚烂缤纷,借着天光照shè,罗文的双眼竟如浩瀚星海一般复杂多斑,这哪里还是一双眼睛,这简直就是一个宇宙! 罗文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睫毛微微轻颤,当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这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蓝灰sè,而巩膜则泛着淡淡的七彩流光不断蠕动,至于瞳孔,则是好似呼吸一样,闪着淡淡的金光! 一粒火山灰,竟有如此多的切面,每一面都有数不尽的颜sè;那青铜人俑不再光滑,反而布满了大量的沟壑,粗糙至极,像是被什么人用刀斧砍过一般; 远处的山林像是被数以万计的油彩泼画出来的。就连形体也变得不自然,看上去奇奇怪怪,可仔细一瞧,一切又变得毛茸茸的,哪怕是锋利的针刺都显得十分的绵软,越是更认真的想要看的更清晰,这绵软的绒毛好像就越多,随着不知道哪来的风轻摆着,统一的转换着朝向。 金茶花啪的一声展开了花瓣。罗文一个俯冲下去,抢占了第一个花蕊;罗文缓缓的扬起了脑袋,吐着信子盯着对面立着耳朵一动不动的灰兔; 扇动了几下翅膀,罗文缓缓飞离了三清观里太上老君的手指;罗文又钻出了石板的细缝。小心翼翼的啃噬着人骨上的碎肉;罗文站在地上,看着对面已经昏睡过去的猴子,刚要尝试用手触碰,眼前一粒从天而降的灰尘却停在了半空。而自己的手也无法再向前挪动一寸。 时间静止了! 罗文将目光抽回到自己的身上,大海、祖龙和方瑜全都一动不动的眼神发愣,远处的邢松此时脸sè惨白。看样子到了垂死的边缘,老李头手中擎着倚天剑,伸直了左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文。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这个原本已经十分安静的世界霎时在也听不见一丝声音,就连罗文也不再需要呼吸,看着自己并没有起伏的胸口,一时间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九感相连,此时罗文可以说是天地万物的中心,也可以说天地万物已经和罗文相连,那纷乱的感觉不停的在脑中切换,罗文需要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才能将其他感觉逼出脑外,或者合理控制,这就是九幽幻境! 罗文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过邪眼,更别说九幽幻境,只有对战邢松的时候小小的动用了一下,原因很简单,罗文知道最后会有一战,而且对方的实力之强横恐怕早以超出了罗文的想象,罗文不得不赌,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只要自己能见到这个人,罗文就能百分百的使用自己的眼睛,可一旦半路上双眼消耗过大,到了用好钢的时候,刀刃就已经不快了。 可罗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站在幕后的人竟然是老李头,更让罗文没想到的是,自己在看见老李头的那一刻使用九幽幻境居然失败了!老李头的jing神防御力之强简直让罗文害怕,罗文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控制邢松的,恐怕就是这个老李头! 这一下子罗文并没有遭到反噬,可是却依旧让他头痛yu裂,所以他不得不佯装不敌,用意降低老李头的戒心,哪知道老李头这人滴水不漏,从一开始到现在,老李头从没有一刻放松jing戒。 无论是做什么说什么,无论罗文怎么示弱,他都不曾轻敌,为人谨慎已经到了一个极点,甚至在他讲述故事的时候,还总故意假装出神,想要引诱罗文再用邪眼,好在罗文一直按兵不动,不然再有一次类似之前对战邢松时候的反噬,罗文这条小命就得给这夜郎国陪葬了。 罗文眼看着老李头用飞快的速度完成了四宝的准备工作,看着高文达从青铜鼎里坐了起来,瞧着老李头一步步的向着最后的成功迈去,老李头也看着因为降魔铃的原因痛不yu生,这才在最后一刻终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太岁仙灵之上,罗文才终于有机可乘! 降魔铃对罗文有没有影响?有,而且还不低!但是却没有罗文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痛苦,最起码,从一开始,罗文并没有真正出现要是去意识的情况,这一切虽然紧迫,可还算在罗文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直到老李头最后那一闪而过的专注,被罗文抓了个正好! 罗文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痛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者说是罗文把这种疼痛感藏了起来,罗文从后腰拽出了三筒左轮枪,推开弹仓转轮,里面十二颗子弹一粒不少。罗文又捡起了地上的雄蛟,轻轻一抖,雄蛟那应手的感觉就回传到了大脑,罗文脑袋一抬,就看向了对面的老李头。 此时降魔铃并没有停止,只是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在摆动着,撞击锤和铃铛呈反向甩动,像是电影按下了慢放,一帧一帧的播放,两厢相碰,发出一声极为低沉的声响。 接着声波以一种类似涟漪的波纹在空中荡开,一层一层的向外扩散,推动着空气中的灰尘,落在青铜鼓面上便发生回弹,同时青铜鼓面也因为作用力而晃动,再次形成声波,而这些声波最终都在高文达所在的青铜鼎上相会,使得青铜鼎发生了共振! 那照妖镜借着天光将阳光反shè,可这天光在撞到照妖镜的那一刻,就在照妖镜的镜面上便生成了一种青sè的物质,这种物质在罗文的眼里依旧是气态的,反shè光柱瞬间变成了一个运输轨道,将照妖镜和天光产生的这青sè气体shè在了高文达的身上! 这气体一遇到高文达的皮肤就钻了进去,接着就能看见高文达体内每条筋脉血管肌肉纤维,全都被这气体包裹着,不断的由脚下向上盘踞,跟着就将高文达体内的太岁灵向外挤压,好像这太岁仙灵十分害怕这照妖镜释放出的青sè气体一般! 青釭剑将高文达一剑刺穿,如果不是被刺透的青铜鼎,罗文实在看不出这青釭剑有多么的锋利,因为这太岁淡金sè的仙灵此时虽然被戳破了一个洞,却并不像是被利刃刺透割破的,反而像是被火柴戳破的橡皮糖,那太岁仙灵还在不断向外死命的拉扯着,而且此时还死命的冲着罗文拉动,好像在求罗文帮他一把! 这太岁仙灵并不受九幽幻境的影响! 罗文一皱眉,这也难怪,太岁本是仙灵,之前在那个工厂大战高文达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见识过了,罗文猜测,如果不是自己的九幽幻境根本就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影响,那就说明是自己的道行不够,最起码到现在为止,罗文感受不到这太岁仙灵的任何一感,就像没用邪眼时候自己盯着一块石头一样。 顺着这淡金sè的太岁仙灵,便寻到了老李头的手腕,老李头手腕的那处伤口此时溢出来的金sè液体正和这淡金sè的太岁仙灵相互融合,两种颜sè相近的液体相互包裹着、穿插着、融合着,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只是这种融合速度却相当的慢,一时三刻还看不出到底能不能融的到一处。 这时的老李头还处在刚才扭动身子的动势下,眼睛看着刚才罗文瘫坐的地方,眼神中满是。。。平静! 罗文不由得眉角一跳!老李头问什么会这么淡定?他不会不知道罗文在刚才那一刻在干什么,他甚至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做出任何反应,最起码正常人在吃惊的状态下瞳孔会急剧收缩,可老李头为什么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可就在这时,罗文忽然觉得身旁一冷!好像有一道寒光直直的shè透了他的心!罗文急忙回头,就看见自己右侧远处的一面青铜鼓上,居然有一道好似激光般刺眼的绿光! 罗文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目光闪烁好似没了焦点,但就在下一刻,罗文又急忙回头,可就在罗文再次转过脑袋看向老李头的时候,老李头也同时转过了脑袋,直直的看着罗文,发出了一声冷笑!。) 第四百三十一章虫儿 罗文脚尖吐劲点地,整个人飞速后撤的同时,手中雄蛟猛的由下向上去撩老李头的脑袋,老李头微微一侧身子便将这一鞭闪过,罗文左脚落地瞬间,右脚急忙用力扭动身子,接着左手三筒左轮枪连发五响! 老李头却只是张开五指,迎着子弹平伸,五枚子弹一下子就像撞到了防弹玻璃,随即发生跳弹,擦着老李头手心看不见的一道屏障,闪着火花的四散飞去! 罗文双腿尽量打开,整个身子前倾,攥着三筒左轮枪的左手急忙伏地,整个人好像是一只大蜘蛛似的半趴在地上才卸了力,跟着一抬头,罗文眉头就是一紧! 随后罗文身后数道气流急急凝聚,并且飞快的向着老李头吹去,可刚到老李头和罗文两人正中间的时候,这数道气流便会成了两股,然后幻化成了两只牛犊一般壮硕的三头恶犬! 这两只三头犬口涎四溅,飞也似的直扑向身前的老李头,六只脑袋全都张着大嘴,眼睛死盯住老李头的咽喉,也不管哪一张嘴能咬到,全都露着锋利的獠牙和粉红的牙龈! 两只三头犬一并离了地面,就连四爪的指甲也都带着弯钩的抓向老李头的心口,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将地面上的战斗碎片呼的吹开,猛虎也就不过如此! 可就在下一刻,两只三头犬的脑袋砰的一下就被钉在了半空再难移动,身子因为巨大的惯性前荡飞出,耳听嘎巴两声脆响,这三头犬的颈椎因为难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惯性改变,全都双双折断! 两只三头犬十二只眼睛同时一翻,就死在了半空中,只有身体还在做着钟摆的甩动!轰的两声,两具狗尸落地。身上连抽搐都没有便一动不动了! 罗文拨开手枪撞针,就在两具狗尸卷起灰尘的一霎,底火受到撞击,子弹在膛线的摩擦下散发着暗红的光,打着转的直奔老李头飞去,速度之快根本就不像一把手枪击发出来的! 而子弹刚一离开枪口,弹头就冒起了一阵黑烟,这黑烟浓如泼墨,转瞬就将弹头完全包裹,而且愈演愈烈。可接着这黑烟一下子就幻化成了一对拍打的翅膀! 再看那弹头,竟然变成了一只长着大嘴,里面尽是倒齿钩碎牙的红眼乌鸦! 一声低沉难听的鸣叫后,这乌鸦的长喙完全打开,好似一个硕大的夹子,密密麻麻的牙齿露着寒光,如同能够撕碎一切一般的就像将老李头的脑袋扯断! 老李头平伸胳膊五指一并,那只乌鸦就猛的撞在了气墙上,接着嘭的一声。乌鸦的身子就整个砸了个粉碎,接着噗的一响,再次变成了滚滚浓烟缓缓向天空飘去,十数根羽毛随即缓缓飘落! 黑烟散尽。老李头刚能看清眼前轮廓,就觉得头顶有一物从天而降,老李头赶紧抬头,就看见罗文凌空砸了下来。手中雄蛟已经抡圆了,照着老李头的脑袋顶就是狠狠一鞭! 这次老李头并没有再用手去抵挡,而是右手紧握倚天剑。奔着罗文来势向上就是一挑,倚天剑和雄蛟,两件仙家宝物一碰就是一声巨响,就连周围地面上的杂物全都被这巨大的气浪四散吹开,霎时间就连整个青铜平台都是一震! 罗文重击受阻,反作用力将他弹了回去,罗文脚下一用力,在这青铜平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摩擦痕迹,而老李头也是倒退两步,跟着将倚天剑一摆,剑尖歇着直指地面,整个人毫发无损! 罗文看了眼手中的雄蛟,雄蛟竟然被倚天剑斩开了一个不小的缺口!在这个幻术搭建的世界里,一件东西的物理属性必须是有两者以上的共同价值观构成的,现在在这里,最起码有两个人相信,雄蛟火拼倚天剑讨不到任何好处! 罗文知道,自己在内心最深处也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可自己在这个幻术世界里却拥有主导权,这种对自己不离的认同,自己必须扭转! 罗文用手在雄蛟被斩开的缺口上轻轻一蹭,雄蛟随即完好如初,可罗文却没有高兴的理由,反而抬着眼皮看着老李头:“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有它在帮你!” 罗文说完将余光投向自己的另一侧,就见那远处的青铜鼓上面,此时蹲坐着一只白色的大猫! 这只猫身形肥硕,坐高最起码有半米开外,两耳直立且较一般家猫来的要大上好多,白色的鼻头下面猫须极长,脊背挺的非常直,前爪落地,掌肥厚,隐约看得出掌心成肉粉色。 全身上下没有半根杂毛,一条粗细匀称甩动有力的尾巴此时刚好盘踞在身前,唯有尾巴尖部毛发略微发黄,而且有少量的分叉,看样子这只猫的年纪觉不会短。 可这些都不是罗文所关注的,因为此时罗文的眼睛只落在这猫身上的一个特殊点上,那就是眼睛,因为这只猫只有一只眼睛,而且硕大无比的长在了整张脸的正中间! 那眼睛碧绿带白,几乎有正常猫眼的三倍大,从外观轮廓来看,不像是猫眼,更像是人眼!这眼睛发着一种寒人心脾的绿光,可当你盯着它看的时候却发现这道光又消失了,就像是故意引诱别人去看一般! 再看这只眼睛的正中间,一个好似梭型的瞳孔不断缓慢的向外扩张,排挤着巩膜,然后在随着这瞳孔渐渐变成杏核型后,再次缓慢回缩,就如同呼吸一般反复扩张收缩! 就像罗文一样! 老李头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罗文,他满脸惊奇的看着罗文原本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了,就连衣服也变得完好无损,老李头当然知道这是九幽幻境,可他却从没想过这九幽幻境竟有如此神奇! “天眼猫,十灵兽之一!”罗文看着老李头说道。 老李头嘿笑一声:“九幽幻境,确实厉害,在三界中也算赫赫有名。我从最开始布局就在想尽办法防着你今天这一手,可除了提高自己的精神强度,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别无他法。可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这只天眼猫的幼崽,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都是天意” “不可能!天眼猫没有天敌,同时也没有饲主,天性高傲,从没听说有人能将它驯服!”罗文扫了那天眼猫一眼,那天眼猫好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青铜鼓上盯着罗文。 老李头看着还在和手腕伤口相连的太岁仙灵才说:“对,天眼猫不可能被驯服。更不可能跟人亲近,可天眼猫也是要繁殖的,俗话说千猫一灵,就说明这天眼猫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灵兽,而是和你闻家一般,是变异而来的。 任何动物都有弱点,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猫更是如此,这都是哺乳类动物的天性。我手里攥着它三只幼崽的性命。它不得不听命于我。” 罗文眉头一皱:“天眼猫想要要你的命,恐怕不难” 老李头翻了下眼皮:“我自有办法” 罗文缓缓站直了身子,眉角一跳:“在钟馗墓的时候,大海就是被这天眼猫控制住了心神。可你为什么不让我们下去” 话音刚落,老李头忽然转头看向那天眼猫,接着恶狠狠的瞪了那天眼猫一下,这才转头看向罗文:“我没想到这畜生竟然还做了这么一档子事。看来还是不够安分!” 这一句话说完,那天眼猫猛的打了个冷颤,接着毛发倒立起来。一条尾巴直直的翘上天,愤怒的张着嘴呲着牙齿冲着老李头发出一声警告的厉叫! 可老李头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转过头瞧着那天眼猫,眼里异常的平静。没过两秒钟,那天眼猫好像是受了惊吓了一下似的,缓缓的又坐在了原地。 原来大海被幻术所控制,并不是受到了老李头的指使,而是出于本身的意愿,如此看来,当时这天眼猫就知道那颠王墓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金重设好的骗局。 这么看来老李头早就知道这一切,它是希望让自己去不成。可这对它又有什么好处,除非。。。它知道,一旦老李头得到了三宝,得到了太岁仙灵,那老李头肯定不会再留着它的幼崽! 罗文眼睛一眯:“调查科在鸡爪沟大肆挖掘地下基地,那地下基地也不能长腿跑了,看来也是这天眼猫用了集体幻术!” 老李头放下手中的倚天剑略带讥笑的看着罗文:“严传江在前山折腾了两天” 罗文眼里尽是愤恨,这么多事情,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被牵扯进来的无辜者和家属,罗文的父母、猴子的父母、梁风谨、陈瞎子、钟立风等等等等,甚至是红浪漫后面那一对新婚夫妇,扑在神秘所烈士尸体前痛哭的亲人,这一笔笔的血债,竟然全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钟家、闻家、神秘所、七处,全都被你耍的团团转,相互猜疑、试探、攻击,而你就躲在这一切的后面,操纵着这个大局,用无数人的血肉给你铺路,你踩在上面就不怕硌着脚么!”罗文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李头怒道。 老李头冷哼一声:“罗文,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我杀的,都是因为贪欲,世人皆是如此,我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是为了我的利益。其他人何尝不也是为了达到他们的利益,是为了一口吃食,是为了一张脸皮,是为了富贵,是为了那藏在光鲜外表下最阴暗的东西,这是人类的本性!” 老李头看了看头顶的天光,然后笑着对罗文说:“我信奉天意,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如果老天爷觉得我做的不对,哪怕只有一次启示我都会收手,可老天爷并没有! 所以我做的没错! 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罐子里的蛐蛐,随便用菣草拨弄几下,就会撒了欢的自己咬自己!而我给的菣草叫**,而你们,不过就是被**所驱使的几只斗虫儿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斗幻 天眼猫的幻术和罗文不相上下,甚至天眼猫的幻术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罗文,比如罗文可以在别人的脑袋里幻化出一个莫须有的念头,从而引导这人去做某些事情,可天眼猫却能直接控制这个人。 妖术一直是有别于巫术、道术、仙术、鬼术的一种唯有特殊动物才能使用的术,而且妖术的原理在这其他四种术中都是无从比较和考寻的,是一种相对独立的术,更加直接,更加无迹可寻,也更加不入常理。 就像现在罗文的九幽幻境中,天眼猫居然依旧可以毫不费力的介入,虽然罗文知道在这个世界中自己还是主导,可被反制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最起码,现在老李头就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一切都源于罗文对九幽幻境的了解太少了。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罗文用左手拇指缓缓拨动了一下三筒左轮枪的转轮,耳听咔哒一声,转轮清脆的附和着,接着罗文眼皮一挑,扬手照着老李头就是一枪! 可这一枪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子弹夺枪口而出,而是这子弹在枪管里原地高速旋转,致使枪管中部到枪口的位置猛的开始逐渐变红,最后弹头在枪口处就跟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慢慢推出来一样,带着巨大的摩擦声探出了身子,接着火光一闪,轰隆的一声炸响,这子弹便似炮弹似的飞出了枪膛! 这子弹的速度快的惊人,而且力量极大,瞬间的高温几乎让周围的空气全都蒸发,鼻腔中全是焦烧味,再看那颗子弹轰的一声就落在了老李头的掌心,虽然被老李头接了下来,可是老李头的手掌却黑了一大片! 老李头跟着惯性向后滑出了两步的距离,接着站稳身形。抬头看着罗文,心中暗自一惊,没想到在这九幽幻境当中,罗文的攻击力居然提升了这么多! 可老李头抬头却没有看见罗文,因为刚才还在原地击发弹药的罗文,此时已经从老李头的眼前消失了!老李头余光里一闪,就觉得左下方有东西不对! 他连忙挥动倚天剑一搪,耳听一声金石鸣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沿着手指手腕传递到肩膀,震得内脏生疼!老李头借力一个后退。就看见对面的罗文也是向后一跃,可这次那条雄蛟并没有半分折损,反倒是老李头手中的倚天剑居然被砸弯了! 数以万计的生灵相互达成物理共识的世界,一旦半数以上的生灵对一个物体的属性发生了变化,那么这个物体的属性在这个世界里就真的会发生变化,而罗文恰巧就能改变半数以上的生灵在这里物理认知,所以,在这里,罗文说太阳是方的也行。说太阳是三角的也行! 老李头看着手中好像是直角尺一样的倚天剑,心中不由得吃惊,这在真实的世界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在这里。罗文让一切都变了可能了,老李头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力不够,或者说,老李头现在在这个世界里能做到的。都是他在现实世界里能做到的,可罗文在现实世界里做不到的,在这个世界里却都能做到。这就是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可老李头心念转的够快,他一下子就发现,其实在这个幻术搭建的世界里,罗文并没有完全掌握规则,或者说,罗文自己对这个世界也并不熟悉,依然在探索之中,那么仗着天眼猫,老李头也许可以反客为主! 想到这老李头心念一动,天眼猫身子就是一抖,跟着罗文就眼巴巴看着老李头手中的倚天剑竟然一点一点的直了过来! 罗文可不傻,这和自己刚才所做的如出一辙,这说明有人能够通过幻术操纵其他生灵,而无疑这就是天眼猫!这么说来,罗文确实是这个幻术世界的搭建者,但却不是主宰者,只是一个载体。 就像罗文是一个赛道的建筑者,自己熟悉每一个路口和弯道,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取的比赛的胜利。或者说罗文是一场赌博的庄家,可是庄家也不一定每局都能赢! 罗文甩动雄蛟就要再上,可这时老李头忽然将倚天剑藏于身后,手中掐着一个手印,跟着看着罗文道:“我记得你好像是这么做的” 话音一落,天眼猫那只眼中绿光大盛,好似迷了人眼一般,接着就见老李头身前忽然数道白烟由天顶向下盘旋而至,接着拧成了两股,最后竟然幻化成两只鸡头、猿身、马腿、蛇尾的怪物!这怪物手中各持一刀一盾,两声鸣叫后便冲着罗文飞奔而来! 老李头居然能够通过天眼猫施幻! 这怪物伸长过了两米,膀大腰圆目露凶光,罗文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怪物,这怪物没有学名,坊间称之为四合兽,是大凶妖兽! 罗文双眼如电,一看这两只怪物飞奔而来,罗文急忙向后连连撤步,接着一个后空翻落地拉开距离,跟着右臂由前身走后身,由后身再到前身,将这雄蛟猛的抡了起来,再看这雄蛟,顷刻延长了三米有余,竟然变成了一条长棍! 这雄蛟的攻击扇面大长,挂着一阵低鸣的风声轰的落在了右侧那只四合兽的身上,这只四合兽还在向前奔跑,可一下子就被雄蛟懒腰轰碎,血肉横飞的喷了满天满地! 另一只四合兽一看不好急忙减速,可罗文双手抓住雄蛟鞭把位置,由上向下猛的就砸了下去!噗的一声伴随着骨断筋折之音,这只四合兽竟被罗文从头到脚的劈为了两段,两条腿顷刻失去了彼此的支点,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血水混合内脏铺了一地! 雄蛟一收便被罗文倒背在身后,跟着罗文眉毛一挑,身后忽然幻化出四道黑影,全都穿着神秘所内卫的黑色制服,头戴棒球帽,一张张黑脸好似麻织物布料不见五官,手中清一色提着甩棍,健步如飞的奔着老李头就冲了过去! 老李头双手合倚天剑于身前。嘴角褶皱翘起,接着零散的头发无风自飘,向前一探步,手中倚天剑挥动如风,随着一声龙吟凤鸣,一道金色的剑气闪动,四个内卫还没等近身,便被老李头拦腰截断,切口整齐鲜血凝固,直到尸体倒地后血液方才喷将出来! 当老李头再次看向当场的时候。就见罗文在原地做了个百米起跑的姿势,后脚猛的一蹬地面,脚下青铜平台居然瞬间起了褶皱,如同泥潭一般不堪重力! 接着罗文化作一道黑影嗖的一声就窜了出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罗文竟然抡开了雄蛟到了老李头近前,力劈华山就是一击直落老李头的头顶! 老李头心中暗叫一声好快,双手反握倚天剑迎着罗文就向上一挑,两件神兵利器相碰霎时间耳边好似电闪雷鸣一般。火花四起空气全都为之一颤,空中灰尘跟着震荡波被推开了老远! 罗文脚尖一落地反手抽出三筒左轮枪就扣动了扳机,三筒左轮枪发出一声惨叫,子弹打着转便飞了枪口!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老李头只好用倚天剑去硬抗,耳听轰隆巨响,这强攻弹就像是一颗爆破手雷炸碎在了老李头身前! 可老李头也着实了得,右手握剑柄。左手抵住剑身,硬抗这一枪的瞬间左手还顺时针的一转,再看那颗强攻弹爆炸的时候。爆炸物并没有向着老李头方向喷射,而是想着四周飞散,就如同老李头的身前有一个透明的屏障一样! 这老李头居然能够改变倚天剑剑气的扩散面! 两个照面双方几乎同时落地,可全都脚尖吐劲再次奔向对方。罗文心念所致,远处忽然飞来一支长矛,直直的刺向老李头的脑袋,矛尖像是带着热能追踪一般的不偏不倚,空中仿佛还能调整方向! 而天眼猫眼中绿光一闪,青铜平台地面上忽然水波荡漾,猛的就从地面下窜出一个手持盾牌的跪俑,正挡在那支长矛的前面,咔嚓一声,盾裂矛折,罗文和老李头也剑鞭相碰! 嗡的一声,老李头提高了倚天剑的剑气范围,罗文也提高了雄蛟灵气护体的宽度,两厢并没有实打实的撞击,却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兵刃的凌厉气势,霎时间两人脚下的战斗碎片和灰尘一下子就化为圆心,把周围吹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人一用力,双臂彼此相碰,几乎脸对着脸,罗文咬着牙用力气去压老李头,可老李头脸上却没有吃力的表情,罗文不由得再加力道,可老李头还是不瘟不火。 罗文心里就是一惊,也难怪,天眼猫天生使用幻术,对幻术的掌握程度要高于自己太多,天眼猫能直接读到老李头的思想,所以对老李头来讲完全没有负担。 而自己能够传造出这九幽幻境才多长时间,对很多规则和道理还没有摸顺,单说技巧就差了一大截,而老李头则完全没有顾虑,他只要告诉天眼猫自己想要达成的效果就行。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自己是以一敌二,天眼猫和自己抵抗着幻术,而老李头和自己拼斗的则是武技,若是这样,罗文两者皆不占优,乃是腹背受敌,恐怕时间久了就要吃亏! 想到这,罗文心里一横,眼睛忽然圆睁计上心头,同时就在不远处忽然由气体凝结成了一头银毛雪狼,跟着奋力加速直奔那青铜鼓上面端坐的天眼猫,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罗文打算逐一击破,哪怕这天眼猫逃窜到一旁,心神一分,在罗文这里也会找到对付老李头的可乘之机。 但罗文实在是没想到,只见天眼猫看着飞奔而来的银毛雪狼并不慌张,反而向着银毛雪狼凭空跃起! 可就在半空中,这天眼猫那只眼睛忽然绿光一强,接着身形忽然膨胀,一下子竟然变成了白熊一般庞大!耳听轰隆一声,再看那只猫头熊身的天眼猫,一爪就将这银毛雪狼砸成了肉泥!这银毛雪狼哀嚎都不曾有一声,就脑浆迸裂而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难解难分 罗文并没有换来老李头的心神失控,剑气也并没有因为天眼猫分心而减少分毫,巨大的震动反而惹得罗文脚下一阵不稳,罗文身子霎时不由得后倾,老李头却抓准了时机再次加大力度,这倚天剑的剑气一下子就割破了罗文的皮肤,钻心之痛好似一道闪电划过罗文的大脑! 罗文暗道一声不好,便猛的用力用雄蛟抵住倚天剑,同时后脚蹬住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将整个人的重心前移,瞬间增大的力量将老李头一下子弹开! 罗文急忙松了一口气,但老李头回身就是一挑,这一剑直奔罗文的中线走来,罗文赶紧用雄蛟顺势下压,两件兵刃相碰,巨大的力道几乎将罗文带飞了起来!罗文只觉得虎口一麻,那倚天剑的剑刃竟然再次吃进雄蛟半寸有余! 老李头一击不中手腕一抖剑花,倚天剑忽然转力,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一下子又从头到脚的直劈罗文中线!这一剑快似闪电,罗文根本来不及再抗,所以急忙一侧身子,使这一剑由鼻子尖前划过! 巨大的剑气使得罗文脸部皮肤就起了一阵这褶皱!凌厉之气霎时喷涌,万幸罗文拉开这一步够远,不然罗文的鼻子这会不一定就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这一剑到了罗文小胸口置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就横了过来,接着老李头力道再变,直奔着罗文的胸口就来了个横切,作势就要把罗文斩为两截! 罗文暗道一声不好,赶紧立起雄蛟去顶,可老李头这一剑着实够狠,罗文没等准备充足,这一剑就击在了雄蛟之上,跟着耳听闷响一声,雄蛟因为倚天剑力道过大而反弹。整砸在罗文的胸口上,罗文脑中嗡的一响,整个人倒着便飞了出去! 罗文身后正是一面青铜鼓,罗文赶紧吊起内气,整个人并没有减速,而是忽然变成了风筝一般轻盈,随着这向后去的力道,整个人像是一张轻巧的面皮,一下子就贴在了青铜鼓上,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却将还在低鸣的鼓声打乱了,再看那降魔铃,居然出现了一丝杂音! 罗文当即就明白了,这降魔铃并不是可以一直好像永动机一般的晃动,而是因为这十二面青铜鼓的震荡波的撞击导致的,而这十二面青铜鼓的响动,也是因为这降魔铃的震荡波引起的,而这只见存在着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也就是说,降魔铃此时晃动的动力来源是因为青铜鼓震动的震荡波。而青铜鼓响动的来源,也正是降魔铃晃动时带来的震动! 可罗文此时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只见他双眼圆整,罗文身后忽然出现了近千只红眼猪头蝙蝠。随着罗文脚尖落地,千只红眼猪头蝙蝠全都挥动着翅膀奔着老李头就俯冲了过去!一时间遮天蔽日,喧闹的叫声刺痛着人的耳膜,和身体不相称的獠牙全部打开。像是利剑一般的全都瞄准了老李头身上每一寸肌肤! 但就在这些蝙蝠快要冲近老李头的时候,天眼猫那只眼睛猛然绿光乍现,接着一张好似城墙的蜘蛛网凭空出现在了老李头的身前。那粘稠的蛛网上还挂满了类似水滴的液体,千只红眼蝙蝠仿佛海中的鱼群,一瞬间全被兜在了网内! 巨大的力量将蛛网拉扯的几乎成了一个锥子型,可最前端的那只蝙蝠距离老李头依旧还有几十厘米的距离,长长的獠牙淌着唾液,却没法再向前移动半寸! 跟着这巨大的兜力回弹,将所有的蝙蝠黏在了那张蛛网上,蛛网飞快的开始抖动,同时就看见蛛网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近千只蜘蛛,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开始绕着蛛网上的蝙蝠打转! 一眨眼的功夫,近千只蝙蝠就被蜘蛛丝包成了木乃伊一般,只看得见那被蛛丝紧抱着的蝙蝠不停的颤动挣扎,却怎么也钻不出来!然后所有蜘蛛便开始对蛛丝内的蝙蝠进行蚕食,随着这些蜘蛛肚子迅速膨胀,那些蛛丝内的蝙蝠落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团枯骨! 罗文牙关一咬,身前竟出现了一团浓烈的火球,这火焰的颜色内白外红,超高温一瞬间就将这青铜平台溶下去好大一块,形成了一个大坑,但罗文却完全不顾及此时,而是双臂较劲的猛然转体,抡开了雄蛟照着这团火球就是一鞭! 这火球受到了巨大的外力撞击,直接沿着这一鞭的力道方向猛然飞出,霎时就落在了那巨大的蛛网上,而下一秒,数以千计的蜘蛛连同所攀附的蜘蛛网全都着了火! 天空中还是飘零大量的灰烬,空气中灼热的气流混合着难闻的味道,黑烟滚滚直冲向天,就连处在其中的一个青铜守妖都被化为了铜水,身前的琥珀人一下子爆开,里面的守妖还没等舒展开身子就已经化为灰烬! 可没来由的却忽然挂起一阵飓风,凛冽的大风流动速度极快,几乎就是几秒钟就将场中所有的火焰吹灭,就连罗文都不由得用双臂当着脸,同时脚下用力抵住身后的青铜鼓,以免被这阵大风吹走。 但随之而来的确是超低温,温度从极热一下子变成了极寒,大量蜘蛛碳化的身体开始劈啪作响的爆裂开来,刚刚融化的铜水再次凝结,转眼间青铜平台上就小范围的发生了凝霜现象,白蒙蒙的一片不消一刻就可能结冰! 然而就在此时,这冰霜表层中间忽然一抖,一个高约一米八左右的冰人猛的就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手中擎着一柄厚重的寒冰锤,奔着罗文就砸了过来!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冰人奔跑的时候,这病人脚底下忽然冒出了一节树藤,这冰人霎时就被绊了个狗吃屎,卡崩一声摔倒在地,大量的冰渣四溅! 就在下一刻,地面毫无征兆的窜起了近十余根藤条,将这冰人缠了个紧实,接着藤条忽然急速转动收紧,哗啦一声脆响,这冰人竟被这些藤条勒了个稀巴烂!大量的冰渣和碎冰四溅,贴着青铜平台好似不受摩擦力影响一般的滑行,接着窜出了青铜平台朝着地面落了下去! 白霜消失,绿草芬芳,一时间春回大地,青铜平台上满是野花山草,茂盛的植被开始顺着罗文脚底下向四周蔓延,鼻子里竟然还能闻到阵阵金茶花的香味,白霜霎时化为了一滩清水,滋润着这些红绿亮色! 老李头将倚天剑一下插入地面,接着拢了拢那凌乱的头发,再看天眼猫那硕大的身躯朝着一面青铜鼓凌空跃起,半空中恢复了原本的身材,转身蹲坐在上的瞬间,眼中绿光就开始频闪! 四只蛇身羊头鹰翅鸡爪的怪物竟在天空中盘旋而下,张开大口同时呼出一阵暗绿色的浓烟,再看场中花草植被,在接触道这绿烟的同时就开始大面积的凋零,最后变成了枯枝烂叶再无生机可言! 罗文身前四道清气打着转的从天而降,之后四条岩石大汉呈半跪的姿势落于地面,震得青铜平台都是一抖,随后四个身高快有两米五的岩石大汉都从身体里抽出一根根岩石长矛,接着左腿抬高右腿绷直站在地面,身子后倾将岩石长矛尽量拉远,居然做了个投掷标枪的姿势! 随着四条岩石大汉手臂猛然前甩,半空中四只羊首蛇身怪翅膀还没等回弯,四根岩石标枪就全都正中眉心,同时巨大的速度就将这四只羊首蛇身怪带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了下面的火山口内壁之上,还能听到阵阵难听的哀嚎! 跟着这四个岩石大汉便挥动双臂直奔老李头而去,边跑边从自己的身上再次抽出两柄石斧!这石斧大小好似车轮,从这岩石大汉奔跑的动作就能看出这石斧重量不轻。四个岩石大汉从老李头身前四方包抄,说话间就能将老李头剁为肉泥! 此时四个岩石大汉已经距离老李头相当的近了,除了老李头的一双脚,在罗文的位置根本看不见老李头的身体,罗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无论这四个岩石大汉能否将老李头拿下,自己都可以借助这一下遁到老李头的近前,给老李头造成一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所以罗文脚下蹬地前窜,同时照着天眼猫连连开动两枪,天眼猫一见子弹到的飞快,赶紧凌空翻滚跃起,青铜鼓被强攻弹打的就是一震,上面留下了两个巨大的弹坑,同时降魔铃声音都是跟着一变! 但也就是这一下,老李头监视自己的眼睛没了,罗文接着天眼猫落在另一面铜鼓不能自顾的档口,迅速扎到了老李头的近前,准备好了必杀一击,只要老李头将那四个岩石大汉击碎或是挡开,自己就会毫不手软的要了老李头的性命! 可就在这时,罗文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猛然增加了千斤的重量,好像有人将一辆卡车落在了肩头一般!罗文赶紧一个急停,接着反向一跃,整个人朝着老李头反方向就飞了出去! 罗文肩头力道立刻松了不少,但他再回头一看,就见老李头身前的四个岩石大汉一下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拍了个细碎!就连旁边的一个青铜守妖的雕像都被砸成了肉饼!整个青铜平台以老李头为圆心,很大一块地方全都发生了规则性下沉,生生变成了一个大坑! 罗文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这老李头居然已经可以改变这里的大气压强!四个岩石大汉竟然被这空气压碎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故地重游 罗文知道事情有些不再控制之内了,老李头的想法非常的快,他在以一种超过常人的反应来熟悉和适应这个世界,而天眼猫则能将他的想法轻易实现。 短短的时间内,他竟然能学会通过天眼猫来改变、支配、幻化、创造,到现在已经可以运用世界规则了,这让罗文有些焦躁不安,好像自己一直攥着用来炫耀的冰淇淋逐渐开始融化,优势即将不再。 现在的局面实在是太难对付了,自己拿老李头不下,又对天眼猫毫无办法,虽然在这里短时间内自己不会落败,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九幽幻境到底能控制到几时。 从此行的最开始,自己就从没使用过邪眼,为的就是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自己有足够的精力面对任何棘手的事情,但现在面前的情况已经不能用棘手来定义了,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罗文一念至此,脑中就起了变化,接着这青铜平台上忽然从地面钻出了数面石墙,跟着这些石墙开始不断攀爬上升,而后开始变化组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转弯连接,或者休整搭建! 那天眼猫单眼圆整,急忙飞身跃起便要向这石墙里面冲过来,可这些石墙连接的速度相当的快,而天眼猫距离这里又太远,转瞬之间这石墙便搭建起了一个青灰色的的石头房子,天眼猫卯足了力气想要撞进去,却砰的一声和坚硬的石墙撞了个满怀! 老李头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满眼的诧异,此时老李头身处的地方竟是一个黝黑的甬道,这里上下左右都是灰色的水泥墙,坚硬的墙壁上水泥被涂抹的不是那么匀称,还能看见里面凸出的厚厚的沙石,并且上面浮了一层灰,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眼熟么?”罗文问道。 老李头冷笑一声:“七三一地下基地” 罗文点点头:“你本就该死在这” 老李头嘿了一声:“幻术终归是幻术。你以为在这里搭了这么一个房子就能改变你的处境?” 罗文轻轻挑了一下嘴角:“你说呢?” 老李头倒背倚天剑,左手横向伸出,水泥地面霎时变成了水波一般,一柄关刀缓缓的从中间钻了出来!可看到这里老李头不由得眉头一皱,脑门上青筋跳起,因为这柄关刀出现的位置并不是在老李头的手下,而是在罗文和老李头正中间! 罗文看着老李头:“这里屏蔽了天眼猫的视线和听觉,从刚才我就发现,很多次我放出的攻击,你都是在最后一刻才抵挡。这太危险了。对于一个第一次在幻术世界里进行斗幻的人来讲,这绝不是艺高人胆大。这是因为这些格挡并不是你做出的,而是天眼猫!是因为他对于你和危险距离的测距不准造成的! 所以我就留心观察天眼猫,它那只眼睛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你的身上,眼睛转动频率和位置全是由你的位置和速度决定的,你所做的不过是在脑海中对它发出一种信号,而执行者全部都是它! 就在刚才我对它发动攻击的时候,你的剑气并没有减弱,可是剑气方向却发生了偏移。那是因为在天眼猫移动的时候,和你所处的位置方向发生了变化,所以它的判断起了误差! 但是我却完全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这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天眼猫并不像我一样,它没有控制空间感的能力!也就是说,它无法真正的形成九感!不然就不该是它在我的世界里,而是我在它的世界里了!” 老李头眼睛一眯没做声。而是听罗文接着道:“它可以通过改变自己个体的前七感,和改变你的前七感在这个九幽幻境里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异类。 但说破大天,它因为没有对空间感的操纵能力。所以能做的事情就会受到局限,既然它无法控制空间,那我就换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它就变成了瞎子聋子! 它感受不到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东西,除了你给它发送的命令,但现在看来,这命令明显发生了误差。也就是说,在这个全新的空间里,你使用的幻术便成了双刃剑,它不在你的控制范围内,也许下一次你借由天眼猫使用的幻术,就会要了你的命!” 老李头紧了紧手中的倚天剑,发现这倚天剑竟然变得十分湿滑,他连忙低头看去,就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倚天剑竟然变成了一条满是黄鳞的巨蟒!这巨蟒黄鳞黑纹红眼,长着血盆大口扬起了脑袋,此时正对着老李头吐着信子,样子十分的恐怖! 老李头连忙抖手将这条巨蟒扔掉,可耳边竟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金石之音,老李头再定睛一看,这巨蟒竟然又变成了倚天剑! 那剑气将地面割破,此时还在不停的向水泥地面底下落去,老李头连忙弯腰要捡,这倚天剑便嗖的一声钻入地面不见了!老李头再一抬头,就看见罗文左手手指张开,地面一分,那柄倚天剑竟从地面缓缓升起,落在了罗文的手里! “幻术,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罗文攥着倚天剑说道。 老李头低骂了一声,抢步抓起身前的关刀,搂头盖顶的照着罗文就劈了下来!罗文攥着倚天剑,可这倚天剑上面一点剑气都没有,那是因为这倚天剑并没有真的在罗文的手里,而是还在刚才老李头扔掉的地上,罗文不过是将老李头眼里的那一点屏蔽了。 所以罗文右手抡开雄蛟上磕关刀,左手一松,倚天剑顷刻幻为无有。耳听一声脆响,老李头手中关刀便被磕成了两截!老李头将刀柄向着罗文一掷,接着脚下吐劲近身直奔罗文的心窝就是一拳! 罗文挡开那刀柄,老李头这一拳就到了,所以罗文赶紧抬左脚猛的上撩,用脚尖去踢老李头的手腕!老李头手腕受到垂直的外力忽然拳线就是一偏,老李头借势翻转身体,挥左手去掏罗文的下体,这一下子速度极快。没有几十年的造诣绝不可能有这么敏锐的反应力! 可老李头身子刚转到一半,而后就听见左边风声急促,老李头暗叫一声不好,这罗文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老李头没敢犹豫,跟进抬起本要进攻的左手朝着自己脑袋左侧就是一挡! 但想当然的攻击并没有如约而至,仿佛这阵风从自己的身上吹过去了一样,可就在下一刻,老李头后背却猛遭重击,老李头连个晃都没打,嗖的一声便被砸飞了! 老李头两个踉跄急忙停住。转身再看罗文,就见罗文放下抬起来的左腿,一看就是刚才给自己来了个下劈,而左手也并没停在攻击的状态,耳边却听罗文平静的说道:“幻术,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听觉” “小儿受死!”老李头明显有些抓狂,这和之前那种泰然完全不同。 老李头刚要抬脚,却忽然鼻子中窜入一阵烟火味,老李头第一反应就觉得罗文这小子不是在自己身后绑了炸弹。就是脚底下有地雷,所以老李头这脚没敢踏下,而是接着惯性后脚再加一把劲,整个人先前跃了起来! 可这一下却给了罗文的一个空挡。罗文甩手照着老李头就是一枪,强攻弹裹着火舌喷出,绚丽的火花映的整个甬道里都是一白! 老李头一看不好,可自己尚在半空。这一时间避无可避,便急忙双臂前顶,手掌打开。竟在双手手掌间形成了一个黑洞!强攻弹嗖的一声钻入,接着从老李头的身后射出,而老李头却安然无恙! 罗文眼睛一眯,就知道这不是天眼猫的能耐,而是老李头自己的本事!仙灵之体不受这九幽幻境的限制,虽然在这九幽幻境中,可依旧能发挥出来!如果这是现实世界,单凭这一招,恐怕这世界上就罕见敌手,除非徐东海重登巅峰时期,不然谁能与之抗衡! 但对于此时的罗这一切无关紧要,罗文只是挑了下眉毛,接着平静的说:“幻术,永远不要相信嗅觉” 老李头狠得牙齿咬的生疼,这罗文像是再给自己上课一般,从视觉到听觉,从听觉道嗅觉,有理有条的在调理折磨自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所以老李头怒吼一声,也顾不得脚下传来的滑腻之感,老李头心里知道,这是罗文再用触感来引诱自己跌入下一个陷阱,所以老李头挥动双臂,就要迎着罗文冲过去! 可就在这么个档口,老李头就觉得脚下那滑腻之感为之一变,跟着整个人一下子就陷进了地面!一时间脚下无根,蹬踩不着,好似泥塘或是沼泽,转眼间就已经下沉到了腰际! 罗文缓步来到老李头的近前,居高临下看着老李头:“幻术,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所有的判断,都是我在让你去判断的,就像你现在再想办法靠着双臂支撑地面,把自己从这地面里拉出来一样,这都是我在引诱你而已,因为我可以扩大这泥潭的宽度!” 话音一落,老李头双臂忽然没了指点,整个人都开始不断向下沉去! 老李头怒道:“罗文!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我是不死之身,无论我受了多大的伤,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能恢复!而且有天眼猫在,我在这幻术视界中就是不死的!” 罗文冷眼看着老李头:“杀你?不,有天眼猫护着你的心神,我就是在这里想杀你也杀不了。 我要做的,把你永远囚禁在这!当我结束这九幽幻境的时候,你的肉身就会变成之前高文达一样,不过是一具没断气的尸体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变故 罗文靠着那青灰色的石头房子点了一根烟,可这根烟确是自己幻化出来的,所以味道和感觉都差了点,想了想又将这个烟弹飞了出去,看着对面毛发站立的天眼猫,鼻子里喷出青烟对视着。 那天眼猫因为眼轮匝肌紧绷,表情显得十分不友好,呲着牙齿发出呜呜的叫声,显然是一种代表攻击性的情绪,而且尾巴立起来老高,整个身子向上拱着,显得四条腿格外的长。天眼猫忽然扫了旁边一眼,接着原本顶在当场一动不动的方瑜忽然走了过来! “你现在就放了李二狗,不然我就杀了这女人!”方瑜皱着眉恶狠狠的说道。 显然此时的方瑜已经被天眼猫控制了,口中的这女人说的就是方瑜。天眼猫一步就窜上了方瑜的肩头,蹲坐在上面表情依旧很难看。 罗文看着天眼猫问道:“因为你的孩子在他的手里?” 方瑜眼睛一眯,同时天眼猫眼睛也是一眯,一人一猫的表情几乎完全一致,看上去多少有些让人觉得不舒服。 罗文不解的又问道:“以你的本事,想要控制李二狗应该并不难,你能看透他的大脑,更应该知道你的孩子在哪” 方瑜一皱眉:“我知道在哪,但我救不了它们” 罗文哦了一声:“怎么讲?” 这会方瑜没说话,而是天眼猫缓缓张开了它的嘴,接着,罗文就透过天眼猫的口腔,看到它的嘴里面此时有一根明显的银色针尖从上腭正中间扎了出来! 而天眼猫再次转过身子,罗文定睛一瞧,就在天眼猫的后脑处露出了那根针的针尾,针尾上还拴着一根红色的线绳,线绳后面有一道叠成了三角形的咒符! 罗文眼睛一眯。脑海中接连翻滚搜索,然后忽然圆瞪着眼睛看着天眼猫,不由得脱口而出:“金陵刺!” 金陵刺,古书上记载是一种操纵尸体的物件,起源于巫术,最早见于现在南京,故名曰金陵刺。 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其中土做故土故乡之意,从古时候起,人死必要埋在家乡故土。人客死他乡,都必须将尸首运回家乡厚葬,哪怕是一碰骨灰或是衣冠,也要入棺下葬,这是一种执念,也是一种习俗,所以才有湘西有赶尸匠。 但除了湘西赶尸,很多地方也都有类似的赶尸匠存在,但这些人所用的就是这金陵刺。金陵刺的传说神乎其神。一说金陵刺刺入尸体后,将三魂七魄其中之一钉在体内,似的这尸体并没有完全死透,留着一口元灵之气。依旧可以活动手脚口鼻,能听人言从人事,便可以随着赶尸匠翻山越岭归乡还族。 一说后顺着一个纵尸符,赶尸匠通过法术便能控制尸体好似活人一样行走奔跑。在完全腐烂之前都可以如常人活动,就像有人半夜走路,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实际上那就是赶尸匠用金陵刺操纵尸体奔跑还乡带起的风。 还有一种更为科学的说法,说这金陵刺使用一种导电金属支撑,这金陵刺通过刺入人体头部中枢神经,利用改变人体生物静电变化强弱,来达到尸体手指弯曲、张嘴、晃动的作用,至于行走完全是无稽之谈。 可今天罗文却见识到真正的金陵刺了,人老精鬼老灵,这老李头活了一个世纪,果然不是白活的,竟然可以使用金陵刺,并且用在活着的生物之上,这简直就是逆天的行为! 如果在真实的世界之中,罗文相信,这老李头肯定还有更多的花样可用,万幸自己下手及时,要是真的在现实世界里动了手,自己死都不一定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孩子身上也有?”罗文皱着眉问道。 方瑜点点头:“三个都有” “拔不下来?”罗文不信邪的又问道。 方瑜一笑:“脑袋里面的神经纵横交错被他用这东西完全挑乱后编织在上面,别说拔,碰一下都会昏死过去,稍稍弯动都会切断里面的神经,不死也残废”说这话天眼猫抬起了右侧后肢,方瑜又说“这只脚现在就动不了,我实际上只有三条腿” 罗文当然知道天眼猫的意思是在现实世界里它的状况,这一下子就变得相当不好办:“困住了李二狗,虽然不方便,你和你的孩子只要注意点应该没问题” 方瑜用拳头蜷成猫爪的样子,和天眼猫一起抓了两下而过才说:“每隔一段时间这李二狗就会让我见一次孩子,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会同时对我们身上的这东西做一次调整,就像是在上发条,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会死。而多长时间,怎么做的我都不知道” 天眼猫一下子从方瑜的肩头跳了下来,接着看着罗文又听见方瑜开口道:“放了他,不然我就毁了她!” 罗文眼皮一跳:“这就是你不想让我们下到颠王墓里的原因,因为一旦李二狗得到了太岁仙灵,他就会不再需要你,到那时候,没了利用价值的你,留着也行,死了也行,包括你的孩子” “不,他一定会杀了我”背着身的方瑜说道。 “那你还帮他?”罗文眉头一皱。 方瑜忽然冷笑一声:“要是你你怎么做?” 罗文不由得陷入沉默。 “放还是不放?”方瑜的语气有些强硬。 正在这时,罗文的眉角忽然一挑,紧跟着那青灰色的石头屋子忽然一震! 方瑜这时猛然嘿了一声,接着便如同没了气的气球,当时就瘫软了下去,跟着那天眼猫甩动了下尾巴,两个跳跃便窜上了边上一个青铜鼓上,然后整个青铜平台就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 罗文眉头紧锁,此时的老李头被深埋在水泥地面之下只露着脑袋,脸上的褶皱此时呼呼的抖动着,随着脑门上的青筋跃起,明显可以感受到老李头在有频率的用力,连同着甬道都跟着颤抖。 水泥地面上开始大块的龟裂,水泥渣滓随着水泥地面的颤动不停的跳着舞,各种响声不断,现在这水泥地面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眼看就要困不住他了! 罗文不知道老李头用了什么招式,也顾不得老李头做了什么,急忙将老李头身前身后的水泥缝隙进行全面休整,可刚刚休整完,随着老李头再次用力,这水泥地面竟然又崩裂开来,而且这一次崩裂的尺寸较之前更甚! 罗文不相信老李头能够在这九幽幻境里掀起什么大浪,就算他是仙灵之体,到了罗文这一亩三分地,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可就在这时,罗文眉头忽然一紧,接着急忙绕道石头房子的另一侧看去,就见在那青铜鼎内的高文达,此时身上的太岁灵居然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着!而顺着这太岁仙灵流淌的位置来看,竟然全都渗透到了那个石房子的墙根底部,并且流了进去! 是什么时候?罗文忽然转眼看向那天眼猫,却见天眼猫趴卧在那青铜鼓之上,眼中带着一丝嘲笑!但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在罗文耳边炸开,无数的青石砖块飞速四溅,大量的飞溅物蹭的罗文脸上生疼,烟尘抖落,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罗文的面前,而这个黑影正是老李头! 只见此时的老李头十分狼狈,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很脏,头皮上不时还有零散夹在头发里的水泥石子落下,身上一片灰白,可一条淡金色的类似油脂的液体,还在顺着地面向着他的手腕创口处爬去,最后和他手腕处那金色液体相溶,再看老李头,眼中竟然泛起了点点金色! “罗文,你真是多一分钟都不想活了!”老李头盯着罗文恶狠狠的说道,一时间罗文后背发凉,显然老李头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罗文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老李头忽然全身一震,跟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不大的手鼓,这手鼓大小也就盘子差不多,用一张牛皮绷紧拉成的鼓面,泛着一种土黄色,从鼓面的颜色来看年头可是不短了,而且鼓面上面斑驳的纹路已经非常明显,好像就快被拉碎了一样,深浅不一的横在那里。 接着老李头开始有节奏的敲击鼓面,声音清脆但略显粗糙,可是从鼓音里听来,这面鼓内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敲击的时候哗楞哗楞作响。老李头一边敲着鼓口中还一直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语速极快,在罗文这个位置听来倒有些像是相声的贯口,结构感非常强烈。 罗文压根就不想知道老李头打算干吗,因为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一堆会对罗文不利,所以罗文急忙箭步冲向前,甩开雄蛟的同时,三筒左轮枪的撞针就敲响了! 巨大的火花伴随着子弹飞速向前,可还没等到了老李头的近前,天眼猫严重绿光一闪,一只灰色的野兔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正把子弹挡在身前,爆炸声过后,野兔被强攻弹炸了个细碎,而罗文也到了老李头的近前,可在看老李头的时候,罗文不由得脑袋嗡的一声! 一道闪电霎时从脑子里划过,罗文急忙停住了脚步并且连连后退,可还没等罗文后退落地,一股强烈的罡风忽然将罗文打歪,然后整个人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打转! 罗文急忙控制九幽幻境的能力稳定身形,可才刚刚控制的住重心,却又被一阵罡风卷起!罗文急忙抓住旁边的一个青铜守妖勉强落地,等再抬头看向老李头的时候,罗文的血都凉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同体 罗文眼睛在老李头身上乱转,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面前的这个人,或者说还能不能说他还是个人!此时的老李头脑袋被拉长了,整个身子也变得异常挺拔,个头一下子窜到了一米九左右! 老李头的脸上完全没了褶皱,好像是做了拉皮手术一般,看上去十分的紧致,可仔细打量不难发现,这皮肤是原本那张松弛的脸生生因为脑袋变长而拽开的,上面布满了细小密集的龟裂纹,像是一块被绷紧了的破抹布,里面还能看见大面积的血管网,不时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鼓动! 两道黑色的眉毛看上去皱皱巴巴拧着,因为眼皮不再耸拉,所以能清晰的看见那有神的金褐色眼球,眼球饱满且充满水分,这双眼睛忽然一闪,速度之快几乎连罗文都没有留意到。 当罗文再次定睛观瞧的时候,罗文才发现,这闪动竟是老李头的一次眨眼,而眨动的不是上下眼皮,而是在上下眼皮之内的,一对横下拉伸开合的透明如胶的眼睑! 老李头的鼻梁骨相当的矮,几乎就是贴在脸上略微隆起的凸起,两个鼻孔好像蛇一样的贴在鼻子底端,老李头微微牵动嘴角,露出里面内外两层好似锯齿一般的牙齿,而且吞咽唾沫的时候,牙齿间还横向摩擦! 整张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并没皱眉,也没有皱鼻子瞪眼睛,可怎么看怎么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一股子杀气。尤其是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人心凉! 但这张脸却透着一股子苍老,仿佛随时泄了一口气都会整个人瘫软下去,冰冷冷的,像是停尸间里无人认领的尸首,又像是死不瞑目的冤魂,无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恶! 而这身体现在没了衣服,袒露着上半身,皮肤因为褶皱被拉扯绷紧的情况更加明显,全身都是青灰色。里面的血管网铺开面积非常的大。全都跟着面部下的血管同频率的鼓动,使得整个身体看起来都有些散发着淡青色光晕。 双臂纤细修长,胳膊上爬满了金线,但这金线是从胳膊根部向指尖蔓延的。或者说是从指尖位置向胳膊根部退去。随着血管的跳动。这金线还泛着淡淡的光。可再看这身体多少有些怪异,因为这身体就像是行礼一般的弯着腰,身子前倾略微颤抖。好像还当着后面的什么东西。 罗文没敢动,而是将自己的视角转移到峭壁上的一只昆虫的眼睛里,这只昆虫罗文叫不出名字,但在这昆虫的视线里,罗文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就在这个向前前倾着身子的老李头的身后,也就是在这个老李头后腰脊椎的位置上,居然还有一个老李头!这两个老李头的身子是从一个腰部长出来了! 这两个老李头都只有上半身,而两个老李头的上半身都是从一个腰眼上长出来的,好似一朵双生花!一个向前探着身子,一个略微向后仰着,两个老李头的上半身前后竟由一层比较厚的,好似橡胶一样的皮肤连着,好似蛇蜕皮一般表皮还有撕裂口,让人看不见后面那个老李头的胸膛! 前面这个老李头显得干瘪瘦弱皮肤青白,身上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晕。后面这个老李头相对肌肉饱满,身体微微翻着红光,皮肤显得十分的细腻,就像是新生儿一般!一条胳膊的粗细就能有前面那个老李头两条胳膊相加,同样上面也爬满了金线,再看这张老李头的脸,罗文都不敢相信这还是刚才那个老李头! 后面这个老李头面色红润,一头黑发滚圆的长出了新茬,看样子比之前那张脸年轻了三四十岁不止!目若朗星,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大眼睛双眼皮,眼角略微有些上挑,有点像是凤眼,眼珠转动闪动着金光。高挺的鼻梁骨下面一张方口,微微舔了舔嘴唇,吞咽了一口唾沫,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一个前探着身子,一个后仰着脖子,一个青灰色的皮肤光滑却满是龟裂,一个红润的肤色毛孔却涨着,一个瘦弱但露着阴狠,一个健壮却看似平和,一个年老如同枯骨,一个年壮好似艳阳,一个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索命冤魂,一个像是中气正足的天神壮汉! 可就是这两个反差极大的老李头,却坐在同一个屁股里面,使用同一条腿,甚至可能还享受着同一个脊椎! 后面这个老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脸,然后长出了一口气道:“还是太心急了!” 罗文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可跟着前面这个老李头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抬眼看着罗文阴冷冷的说:“不过还好是在这九幽幻境中,罗文你到帮了我的忙!” 罗文赶紧转头看向那青铜鼎,此时那太岁仙灵大部分已经完全流淌进了老李头的手腕里,只有少量的太岁仙灵还在外面缓慢的流动着,高文达的尸体还仰着脑袋靠着青铜鼎的边缘,张着大嘴,最后一次太岁仙灵离开高文达后,高文达眼睛直直的望向天空,不再有任何反应。 罗文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 罗文眼皮一跳:“仙魔同体!” 原来老李头再刚才那个地下基地的幻境中挣扎不出,所以情急之下催动体内还未成熟转化融合的太岁仙灵,借由仙灵之气强行摆脱那处幻境,可这样一来老李头就不得不提前进行融合。 如果老李头成功了,那么老李头就会真的像是蛇蜕皮一般,将自己身前这个积满自己邪恶和怨念的魔体逼出体外,形成两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是魔体,一个是仙体! 可没想到体内太岁仙灵之气还不够充盈,导致这种分离在关键时刻中断了,变成了仙魔同体,可罗文没想到的是,就因为是在自己的九幽幻境当中,这一切都是灵魂间的蜕变,而老李头的本体还没进行融合,所以一旦离开这九幽幻境,老李头的本体就将还有一次机会!而这次反倒变成了一次预演! 罗文知道,一旦离开了这九幽幻境,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老李头再次蜕变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到那时候,老李头就会分成两个个体,一个是魔体,一个是仙体。 人间成魔不入魔道,人间成仙却没有仙心,这一魔一仙就会逗留在人间,永生永世,到那时候恐怕就是大罗金仙降世也拿他没办法!而这一切一旦真的发生,老李头就只需考虑要仙体还是要魔体罢了,而无论是选了那边,魔体都会注定为祸人间!以老李头的性格,仙体恐怕也不会做一件善事! 这两个老李头中间连接的皮肤还在不断被拉扯着,随着偶尔能听见的撕裂声来看,这种分体的蜕变还在持续当中,而那太岁仙灵也不断的接着向老李头的身体里流淌着。 前面的老李头不断用力向前探着身子,后面的老李头也不停用胳膊推着前面的老李头向后仰着脖子,两个老李头同时用力,都打算把这两具长在一起的身体分开! 罗文不敢再等,抡开了雄蛟便冲向前去,眉头一皱,身后空间一下子就被一双巨手所撕开,跟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青龙便从中飞钻了出来! 这青龙一声嘹亮的巨吼,强大的龙息便如同一阵龙卷风一般摧枯拉朽,整个青铜平台上,除了那撼动不了的青铜鼎,和罗文可以保护的祖龙几人外,所有的东西一下子全都化为了飞灰!整个青铜平台霎时熔化的薄如镜面,甚至已经可以透过这青铜平台看见下面的荧荧火光! 这一下子疼的罗文脑门上青筋暴起,双眼中瞳孔同时就是一紧,可再看老李头,四只手同时伸向身前,一个巨大的气体屏障竟将龙息完全弹开!龙息过后,老李头身下的青铜平台居然还完好无损! 老李头跟着四臂同时甩动前伸,跟着手掌突然的一抓!再看那条青龙的脑袋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龙角!老李头四条胳膊猛的向下一拉,半空中的青龙轰的一声就被砸在了地上,龙尾甩起了老高,将身后的火山口内壁的岩石臭碎了一大块! 跟着老李头四臂猛力向外拉扯,整条青龙从脑袋开始,沿着龙脊一下子便被撕开了两半!血水好似瀑布一般喷涌出来,轰的一声炸碎,龙尸便扔在了当场! 罗文一时间头痛欲裂,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可还没等罗文缓过来,老李头一晃就到了罗文的近前,前面的老李头一把就抓起了瘫软的罗文,后面的老李头抡开拳头停在半空! “虫子终归是虫子,狗屁闻家,狗屁幻术!” 老李头说完这一拳连罗文都看不清是如何动的,可罗文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开了缝,无数的视角想法讯息一股脑冲进了脑海,身子就像一颗炮弹一般从老李头的手中弹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罗文就像是一颗飞速的子弹穿进了豆腐一般的被射入了火山口的内壁,巨大的撞击声在山体中不断传来,只在外面留下一个黑洞,洞口还冒着巨大的灰尘! 于此同时,咔嚓一声巨响,整个世界就像是玻璃一般的裂开了一个电叉状的碎痕!九幽幻境要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转机 整个世界都开始大规模的震动,青铜平台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音叉,高频率的摇摆让人脚下发麻,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和这里本来的寂静大相径庭。 裂痕不断的呈蛛网式的扩散,头顶的火山口内壁不断有大量碎石脱落,小如豆蔻,大如门板,砸的青铜平台轰轰作响,由于青铜平台现在十分的薄,甚至还有岩石将这平台砸的穿透了过去! 此时的降魔铃已经停止了摇摆,青铜鼎里面的高文达也滑落到鼎底看不见身影,一阵冷风顺着这空间的裂缝吹了进来,原本静止的灰尘被吹起,敲击的青铜鼎和青铜鼓上哗啦作响。 老李头抬眼皮看了看,可两双眼睛看的位置却不相同,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的将这火山口扫了一遍,接着四条胳膊猛的向着四个方向一敲,这巨大的空间裂痕轰的一声跟着就炸响了!以这四个拳头为原点,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纹向着四周快速扩张,眼看着这九幽幻境就要支离破碎! 可就在这时,天眼猫忽然从抖动的青铜鼓上跳了下来,接着眼中的绿光缓缓的黯淡了下去,露出了原本碧色流光的眼球,跟着天眼猫将两只前爪笔直的伸向了身前,后爪蜷缩在地,整个身体如同朝拜一样的趴在了地上,接着闭上了眼睛! 震动戛然而止,龟裂纹不再扩张,半空中漂浮着各种残渣碎石,混合着少量空间碎片在做着缓慢的自转。整个世界静极了,听不见一丝声响,就连从空间裂缝里吹出的风也静止了,淡蓝的天光洒了下来,将一切照的剔透晶莹,鳞光闪闪。 老李头心里咯噔一声就是一翻,他太知道天眼猫了,恐怕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让它臣服的,就连自己都是用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法才牢牢将天眼猫攥在手里这么多年,可现在看这天眼猫。好像是自己心悦诚服一般的趴跪在地上。就像是参见自己的王一样! 哗啦一声,远处一声清脆的石子跌落声清晰可闻,在这寂静的九幽幻境,显得那么的刺耳。那么的悠远。接着又是响声连连。大量的土石从罗文射入造成的那个山洞里落了下来。石子笔直的朝下掉去,砸在青铜柱根部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回音。 烟尘抖落。一个人影站在了那个山洞的洞口处,蹲在地上,左手扶着洞口的岩石,右手掸了掸头上的尘土,接着纵身一跃,整个人就朝着这青铜平台窜来! 这青铜平台,或者说外面的高塔,都距离这火山口内壁有着不小的一段距离,而这人影的一跃明显用力不够,乐观的看,这初速度能够让他滑行到火山内壁和高塔之间三分之一处再掉下去就算是好的了! 可这黑影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就这么身子前倾的向前滑翔,可重力的作用使下落的速度越发的快,就在这黑影即将落到这青铜平台以下的时候,这黑影半空中身子忽然一顿! 接着整个人就好像千千万万的灰尘和空间碎片一般的悬浮在了那里!接着这道黑影脚尖垂向地面,整个人直立起来,跟着朝着老李头飞了过来! 老李头四只眼睛同时一眯,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向后倒退了两步,因为有一股老李头说不上来,却不愿意触碰的势迎面而来,随着那黑影的脚尖落地,整个人稳稳的站在了老李头的身前,老李头定睛一看,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这黑影正是罗文! 罗文现在身上惨烈无比,整个人身前身后到处都是血迹,从裤子破的口子来看,刚才应该还折断过腿骨。头发干燥凌乱,脸上全是泥土,三筒左轮枪在枪套里歪在一旁,长时间的对战让鞋底消耗极大,鞋子侧面的线头说明它可能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再看罗文的脸,一双眼睛和之前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罗文眼睛之前不仔细看还像是个正常人的话,现在的眼睛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一对眼睛瞳孔呈现一种迷幻的金棕色! 之所以说是迷幻,那是因为这金棕色里面还混杂着些许闪闪的金光,像是从山顶向山下城市望去看见的霓虹,又像是抬头仰望浩瀚的星海!整个虹膜好似一个圆形的砂轮,看起来表面即细腻又粗糙,看上去每一寸每一丝都是完全的相似雷同,一点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 可仔细看过去,这虹膜并不是简单的一层,而是数层、十数层、数十层相叠在一起的!并且这些相叠在一起的虹膜还在不断的沿着一个自我特定的速度和方向进行自转,圆心就是瞳孔! 只有巩膜雪白明亮,看不到任何杂质,白的好像一颗煮熟的鹅蛋蛋白,银亮的和金色的虹膜匹配后显得十分的耀眼,让人不敢直视,甚至根本睁不开眼!可当你鼓足勇气去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这双眼睛里并没有射出光芒,仿佛这一切都是那炯炯的目光造成的! 现在罗文的眼中,这个世界变了,形态变得模糊了起来,看不清事物的边角,也看不清细节,仿佛这世界只有颜色,各种各样的颜色,颜色多的花了人的眼! 如果九幽幻境还能让罗文分的出颜色的色系,或者说觉得它像是什么颜色,那么现在罗文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么多的颜色都是什么,该分在哪一类!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扭曲的气体,勉强靠着近实远虚来区分前后,可不管罗文怎么对焦,都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就像是在对着一个万花筒观望! 渐渐的罗文觉得好了一些,能够区分远近,跟着事物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罗文看的见眼前的老李头一脸的错愕和震惊。也看得见天眼猫俯首于地一动不动,大海和祖龙直勾勾的看着远方,方瑜那褴褛的衣衫和一头乌黑的长发。 罗文尝试着转动了下眼睛,可视线就像是坐在一个疯狂旋转的木马上,场景瞬时变得轮转起来,罗文干呕了两声,哇的吐出了一口东西,罗文定睛一瞧,自己吐出的竟然是一团浊气,黄褐色的在地面上摊开。接着慢慢散去。 罗文再次直起身子。眼前的世界又变了!这次变的开始趋近于正常,虽然颜色多的更是缭乱,可是却对事物清晰可见,而且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过。就像是一千度的近视眼忽然得到了一副正正好好的眼镜。那感觉舒畅的让人难以置信! 老李头眼皮不由自主的一跳一跳。现在罗文的眼睛里的数十层虹膜飞速的旋转,眼球快速的转动,瞳孔不断的扩散紧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频率反复对焦,最后终于将这眼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前面那个老李头身子略躬忽然发难,双手一合一股巨浪将空气扭曲成了麻花劲直袭罗文的身前,而后面的老李头则是一探身子,双手猛地就是一抓,仿佛要掐住罗文一样! 罗文不知道老李头打算干什么,因为在罗文的眼里,老李头身体内有一个金褐色的人形,好似火焰般的腾腾燃烧着,随着老李头的动作,这火焰般的人形也随着动作而甩动四臂,跟着就从这金褐色的火焰人形中喷出了一股金褐色的气体,打着转缓慢的飞向自己,那速度几乎就像是钟表时针走动一样的慢! 而另外两条手臂中也喷出两道金褐色的气体,这气体在半空中缓慢的凝结成了一个类似人一样的大手,用一种和蜗牛爬行差不多的速度朝着自己飞来,好像打算按在自己的肩头! 罗文缓步绕过这三道金褐色的气体,贴着老李头站着,可老李头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就在他的眼前,罗文又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大海,就见大海的体内也有一个火焰似的人形! 只不过这火焰人形相对老李头来说显得十分的虚弱,就像是熊熊烈火和摇曳的烛光,而大海体内的火焰人形中间竟然也夹杂着不少淡金色的东西,随着头顶的火苗摆动着。 罗文又看向祖龙,祖龙体内的这个火焰人形相比大海还要来的虚弱,可就在祖龙腋下的那个位置,一个小荷包正被祖龙夹在那里,而这火焰因为这小荷包的关系竟然还面前维持着。 罗文像看清这荷包,所以不由得双眼对焦到这荷包之上,却没想到这焦点一变罗文竟然透过祖龙的皮肤看到了肌肉!一个完全由肌肉包裹着的祖龙! 罗文一愣,跟着再次转换焦距,想要看清现在的情况,可这次罗文看到的却是祖龙的骨头!罗文眉头一皱,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自己能够透视!可以通过变换焦距每一层每一层的透视物体! 罗文不由得伸手去摸祖龙,而自己的手摸到的却是祖龙的脊椎骨!罗文吓得赶紧松了手,这一下子眼睛对焦再变,罗文又变成了一个没有皮肤和筋肉的人,只有骨头和大量内脏器官!罗文再次将手伸了过去,这次摸到的却是祖龙蓬蓬跳动的心脏! 可就在罗文碰触到祖龙心脏的时候,一股窒息感霎时冲入自己的脑袋,罗文又是一惊松了手,可没想到这种窒息感马上也跟着停止了!罗文眼睛乱转,自己可以百分百的读到祖龙的思想、情感、以及生理神经性变故!但更让罗文惊讶的是,自己看都的自己能摸到,好像自己的手会随着眼睛的改变发生改变一样! 可就在这时,罗文虽然没有动,却听见脑后忽然一声轻响,罗文赶紧想要看去,可没想到自己的眼睛都不曾动一下,自己身后的一切居然全在脑海之中! 仿佛自己的视线角度一下子扩张到了三百六十度,而且还是全方位的三百六十度!而罗文看到的正是那只天眼猫缓缓坐起了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罗文! 罗文还没等说话,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女声忽然在自己的脑子里开口道:“你开了天道灵眼!”(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灵眼 灵眼,纵观闻家历史,数千中唯有闻仲一人曾经开过灵眼。灵眼什么样、有何种能力一概不知,甚至是不是真的有灵眼也都是个迷,很多人都猜测,这灵眼不过是杜撰出来的,是闻家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东西。 可今天竟然有一个声音告诉罗文,自己现在开的就是灵眼,罗文怎么能不大吃一惊!罗文赶紧四下搜索,可除了那只天眼猫在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在没有别的生物。 罗文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接着疑惑的看着那只天眼猫:“是你?” “是的”天眼猫依旧眼睛一眨不眨。 罗文眼睛圆睁:“你能说话?” 天眼猫坐得笔直:“不,是你能读到我的思想,严格来说,我不过就是自言自语罢了” 罗文看了一眼老李头那还在缓慢向前喷shè的金褐sè气体,接着一屁股盘腿坐在天眼猫的身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只天眼猫。这只天眼猫的体内竟然也有一个火焰的猫,只不过这只火焰猫的颜sè有些怪异,是红sè的。 “你知道?”罗文饶有兴致的问道。 天眼猫也将身子坐的低了些:“所有会用幻术的妖兽都知道,在我们的眼里,你亮的像是一个黑夜中喷发的火山” 听到这罗文眉毛一抬:“这么说你也看得到别人体内的火焰?” 天眼猫缕了下那长长的胡须:“是灵魂” “我的灵魂什么样?”罗文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天眼猫眼睛向着老李头转动了一下:“和他很像,但是颜sè更亮,也更加金黄,像是熟透的金瓜,也像是正午的太阳” 罗文用手指弹开了一个漂浮在眼前打转的石块接着说:“过来” 天眼猫缓缓站起了身子,坐到了罗文跟前,罗文看着那红sè火焰的猫,眼中焦距转换了两次,接着用手指轻轻将这天眼猫的灵魂提在了手里,略微的用力。竟然将这天眼猫的灵魂从身体里面抽出了一截! 而也就是这一下子,这天眼猫眼睛忽然就是一翻,整个身子随之就瘫软了下来,口涎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眼看就是要咽气!可罗文的目光完全不在那里,而是在这金陵刺的身上! 此时罗文才知道为什么老李头能将天眼猫靠着金陵刺牢牢掌握在手里,因为这金陵刺中间段有很多细小的小刺,这些小刺将天眼猫的灵魂刺透,并且缠绕在上面! 原来这就是金陵刺的秘密,它是通过这些肉眼难以辨别的特殊小刺。将死尸的三魂七魄之一钉在了身体里。然后用秘术控制金陵刺。用驱动灵魂的办法来驱动死尸,如果不是有特殊的手法,别说拆解下来,就是想要钉进去都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这天眼猫才会对老李头如此言听计从。因为任何忤逆或是试图拔出这金陵刺的行为,都会直接撕裂灵魂,死亡是一定的,可重点在于活着的时候的痛快恐怕没人承受的了! 罗文轻轻的将每一根小刺上面的天眼猫灵魂解开,罗文甚至能感觉到扯动这些小刺时,天眼猫的灵魂都在不住的颤抖,最后罗文将这金陵刺扔在了一边,才将天眼猫的灵魂松了手。 天眼猫的灵魂嗖的一声便落回了身体内,好似一片被拉扯到极致的橡胶回弹。接着天眼猫便是一阵挣扎,全身痉挛不住的抽搐着,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罗文抓着天眼猫的脖颈揉搓着,可天眼猫显然不像普通家猫一样,对这套打法完全不感冒。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情愿,罗文这才收了手,天眼猫跟着就站了起来,然后好像人一样的躬了躬身子。 “走吧”罗文看着天眼猫说道。 天眼猫抬头看着罗文,眼中绿光一闪,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罗文的面前! 罗文转过身子,看着两张脸都狰狞的带着恶意的老李头,那金褐sè的气体还在缓慢的移动,罗文知道,这就是老李头结合太岁仙灵所释放出来的仙气!和鬼气的yin柔锋利不同,这仙气显得刚猛坚韧,虽是气体,却显得十分有质感,仿佛气中有骨,让人望而生畏的不敢去触碰! 这太岁仙气是正仙之气,虽然和老李头相融合后并没有那般浓郁,那是因为老李头现在仙魔同体,因为所以这仙气不纯,金sè中才裹着褐sè,这褐sè恐怕就来自他体内的魔xing! 可徒手撕龙也绝不是在这九幽幻境里发生的偶然现象,因为老李头对于这九幽幻境来说是个特殊的个体,和当初的高文达一般不二,也就是说,老李头在这里展现出来的能力,是和现实世界中完全相当的!此时的老李头若不是九幽幻境的限制,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一百万个罗文也是白给! 罗文看着老李头的灵魂,那腾腾的火焰十分的耀眼,旺盛的好像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罗文细看之下,发现这金褐sè的人形火焰并非是它的本sè,反而好像是一种融合叠加才形成的! 所以罗文双眼焦距连连转变,随着转变,罗文眼中的老李头就像是剥洋葱一般的一层层起了变化。从皮肤到肌肉,从肌肉到筋脉,从筋脉到内脏,从内脏到骨头,罗文甚至可以一层层的以细胞为单位进行递进,最后在罗文的眼里,这老李头连同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好似火苗的灵魂! 树的灵魂、草的灵魂、鸟兽的灵魂,好像山石亦不是死物,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各种颜sè的火焰,或是舒缓或是疾驰的燃烧着,放出了琉璃的光sè! 一时间让人应接不暇,天地都变得流光溢彩,从无到有为生,从有到无为逝,罗文感受着生命的凋零和延续,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的只是生命的妖娆多姿! 罗文看着面前老李头的灵魂,此时老李头的灵魂在罗文眼中竟然分成了三层,一层就像祖龙和方瑜一样,呈现出一种ru白sè,一曾和罗文相仿呈淡金sè。还有一种则是呈现深褐sè,三层灵魂相互依附着黏贴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罗文不由得眼睛一眯,就发现这三层灵魂实际上并不是相互沾黏的关系,而是编织的关系,两侧一金一褐的灵魂,全都与中间那的ru白sè灵魂相互编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非常复杂的网状结构。而这一金一褐二sè彼此却因为ru白sè的灵魂而相互完全隔阂着,而且都在用力向自己方向拉扯这ru白sè的灵魂! 罗文看到这就全明白了,原来老李头的灵魂早就被太岁仙灵。和自己的魔xing给霸占侵蚀了。罗文不知道老李头哪里来的魔xing。或许是七三一基地里那次背叛似的退缩,或许是一直处心积虑下生成的怨念,或许是活的年头太长了才产生的灵魂扭曲,总之这魔xing几乎不输给那太岁的仙灵。彼此拼命的拉扯着! 罗文终于知道老李头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的非要找到太岁仙灵了,自己一直认为老李头的理由就不够充分,如果是怕太岁灵从陶罐中泄露出去,依他的能耐找到这陶罐藏起来毫不费力。 而且作为一个老人来讲,要比年轻人的外表更容易在这世界上生存下去,活了这么长时间,外表恐怕早就已经对他不重要了,没什么比一张老脸来的更加能隐藏自己。 所以老李头非要找到太岁仙灵的真正目的,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体内的魔气越发的重。而自己体内的仙灵之气逐渐出现压制不住的现象,他这才开始害怕。 于是他必须找到那个陶罐,并且利用三宝对太岁仙灵进行重新洗礼,变得能够委以己用,这样他才有办法将自己体内的魔xing。通过大量太岁仙灵的进入给挤出去,分成一个魔,一个仙!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不被这魔xing控制,甚至一步登天! 此时这种情况是应该是因为老李头融合太岁仙灵的最后关头出了问题,最直接的原因就该是太岁仙灵当时不够浓郁,这才成了此时这个仙魔同体的摸样! 罗文站在老李头的面前沉默了良久,终于左手扯住那褐sè的灵魂火焰,右手扯住那太岁仙灵,接着两臂叫力,猛的向外一使劲,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一分为三,反而立刻感受到两股巨大的反向拉扯力! 罗文眉头紧皱不断加大力道,可这两片灵魂火焰就像是被强力胶黏在一起的橡皮带,根本没打算松动一毫! 罗文紧咬着牙口中低哼一声,双眼瞳孔急速扩张收缩,数十层好像砂轮一样的虹膜飞速旋转,随着虹膜旋转的同时,虹膜的面积也像是流沙石泥般的不断向外扩张,渐渐的竟有吞噬巩膜的趋势! 但就在这时,罗文的身后空间霎时被两只大手砰的戳破! 接着两条胳膊从这两个撕开的空间口子中伸了出来,跟着一左一右猛的扯住那两篇灵魂火焰,随着罗文一声怒吼,这两只大手随同罗文用力而猛的向外拽动,耳听咔哧一声,两片灵魂就被罗文从那ru白sè的火焰上撕了下来! 紧跟着天地为之变sè,火山口内天光闪烁不停,这在九幽幻境里绝对是个意象!两片灵魂火焰不断的在罗文的手中挣扎,一个疯狂的朝着罗文侵蚀,一个玩命的向外逃窜,两个方向极端的受力方向让罗文双臂不停的摆动! 罗文眼皮一挑,身前忽然出现两个黑sè的盒子! 这盒子像是由什么东西的骨头做成的,上面满是蜂窝孔,炭黑sè的表面没有一丝光泽。罗文将两片灵魂火焰全都塞到了不同的黑子里,接着这盒子啪嗒一声便合了起来,可在盒子里竟然还不安分,惹得盒子还不停的抖动! 跟着罗文身前凭空从青铜平台上窜起了一个石头房子,一闪石门拖着地面哗啦作响的打开,罗文拖着这两个盒子走了进去,而这房子里面的样子,正和四队的休息室一般无二! 罗文将两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扫了屋子一眼,这才退了出去,门自己关了起来,随着轰隆巨响,这石头房子竟然渐渐的沉浸了青铜平台,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九幽幻境好像一面被飞石击碎的玻璃一样,崩塌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黄雀 罗文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好像全世界都掉进了抽水马桶,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长,强烈的失重感霎时间充斥大脑,眼睛一阵剧痛,好像有人用什么东西用力的在眼皮外面顶着眼珠! 耳朵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声音,杂乱无章而且分贝不一,乱糟糟的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道这声音的来向,身子不住的发抖,忽冷忽热的感觉使得胃里变得也异常的不舒服。 身子突然之间如同被什么人绑了铅块后扔进了水里,随着急速下坠,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气压瞬间将肩头按的死死的,同时钻心的疼痛从身上每一处袭来,最后全被眼睛和大脑的撕痛取代,两行血泪沿着鼻唇沟流到了下巴,罗文一怎呕吐yu上来可怎么也张不开嘴! 扑通一声,老李头整个人仰面栽倒在地,手中还攥着倚天剑,腕子的伤口开始向外流血。同时那张脸一下子衰老了不止二三十岁,双腮下塌的紧贴着骨头,头发如同失去了胶力的假发霎时落地,整个人身子都瘦了一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鼻孔还在微微颤抖,说明还有那么一口气。 大海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闹明白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躺下就躺下了,而且他转头看向罗文的时候,心里咯噔的就是一声,因为此刻罗文的情况根本不像还有抢救的价值! 罗文现在靠着一面青铜鼓瘫坐在那里,两行血泪顺着内外眼角流了下来,身上的出血口相当的多,呼吸非常不顺畅,能听到明显的吞咽,显然是因为无法用舌头吐出血水而吞下去了。这说明罗文现在基本上失去了自理能力。 祖龙行动不便,可因为近还是先一步到了罗文的近前,因为罗文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近身的风声,身体还不然的抽搐了一下。祖龙一掐罗文的两腮,一口血水哗啦就流了出来! 跟着罗文好像闭住的一口气被打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除了胃酸和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大量的鲜血也混在其中,身前一股难闻的味道开始弥漫,全身都是那混合后令人作呕的颜sè。 祖龙扒开罗文的眼皮。罗文瞳孔因为近光而极度收缩,可是血水也顺着眼角再次流了下来,祖龙轻轻拍了拍罗文的脸:“文儿,文儿。能听见吗?” 罗文觉得昏天暗地的,有人再拍他的脸,这让他觉得十分的不爽,所以试图用手去拨开对方的手,可自己用了两次力才觉得手指终于有了反应。可在祖龙的眼里,也只是尾指勾了勾。 大海半跪在旁边紧张的看着祖龙:“祖少,罗队能不能行了?不行赶紧掐人中!” 祖龙没看大海骂道:“不懂就别说话,把他放倒,尽量轻点。他身上骨折的地方太多。” 大海赶紧将罗文放倒,可就在放倒的过程中,罗文的视力开始有所恢复,可是他的视线没能及时落到大海和祖龙的身上,却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 罗文赶紧手中一用力,正好掐住扶着他的大海,大海手臂一吃痛急忙抬头看向罗文,却发现罗文那双不断收缩放大瞳孔竟然看着自己和祖龙的身后! 目光闪烁像是有些辨认不清,最后当这瞳孔定格在了一个位置的时候,罗文的目光伸出去了老远!大海猛的回头看去,就瞧见原本躺在地上的老李头,竟然站了起来! 老李头拼命的喘着粗气,脸上的五官已经拧在了一起,用胳膊支撑着皮包骨头的膝盖,整个人单薄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到一样,他伸手拿了两次倚天剑都没能拿动,最后就这么半蹲半站的立在那里,看着远处的罗文! “你、你做了什么!”老李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可这声音却不大,中气不足的没将声音传出多远,好像是一个哮喘病人或者是一个得了咽喉疾病的患者。 罗文手抓着大海用力下拉,大海随即就明白了罗文的意思,所以抓着罗文的肩膀将罗文扶着做了起来,靠着青铜鼎喘了好一会,罗文才勉强开口:“虫子、虫子咬人,疼吧?” 汗水顺着老李头的额头向下直流,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流过汗了,他觉得心脏跳动的特别快,好像呼吸都是一种剧烈运动。 老李头不可思议的盯着罗文:“没有降魔铃,你震不出仙灵,没有照妖镜,你也看不见仙灵,你不可能做到!” 罗文抬起好像绑了铅块的手臂,接着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开了灵眼!”老李头终于瞪圆了眼睛,张着大嘴停止了剧烈的呼吸,一时间不可思议的看着罗文,竟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罗文一眨不眨的看着老李头,他知道自己不用在说话了,因为老李头的两片灵魂都被自己永远的封在了九幽幻境,那是一个除了自己没人能去,也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现在的老李头拥有的不过就是自己的灵魂罢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罗文没收了他的xing命,因为在开灵眼的那一霎,罗文就惊叹于生命的美丽与神奇,所以罗文决定把老李头留在这,等待着身体机能一点点的衰退,等着老天爷来收他! 可就在这时,老李头却忽然哈哈大笑:“虫儿就是虫儿,览草木以为群山,略洼塘以为大海,灵眼也不过是寸光之目!” 老李头说完,罗文眼中老李头那模糊的身影才逐渐清晰,跟着罗文就看见老李头身便的空气好似温度过高后形成了扭曲,而且这扭曲半径还在不断加大!罗文想要催动邪眼,可邪眼根本毫无反应! 罗文一下就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用眼过度造成的,自己刚才扯断老李头的两片灵魂就已经到了双眼能承受的大限,现在别说再用邪眼,就是看东西都有些困难,最远的视距和清晰度都大大降低。可老李头周围的空气扭曲的越来越厉害,跟着不断的向外扩张,形成了肉眼可辨的褐sè气体! 是魔气! 罗文忘了,没了太岁仙灵的压制,老李头体内的魔气必然要膨胀,因为这魔xing是他自己内心生出来的!这下糟了,自己的眼睛已经不能再用,大海的无常臂根本没办法对付老李头,就算能,从时间上来看现在下手也晚了,至于祖龙,恐怕想要再控制七星剑也非常困难,不然以祖龙的xing格早就出手了!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甚至罗文的眼睛都没有跟上这一切,就在老李头魔气膨胀达到饱和点的时候,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这黑影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飞似的略过众人,吓得七星剑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可还没等祖龙反应过来那黑影就已经远去,如果这人想要取祖龙的xing命,恐怕祖龙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而这黑影一闪便到了老李头的近前,就在刚要到还没到的时候,一张奇大无比的大嘴猛然打开,居然一口将老李头吞进了嘴里!然后脖子一仰,疯了似的大肆咀嚼,那声音就好像是狗啃骨头,或者是粉碎机磨豆子!一时间让人心脏都跟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痒,真想将心脏掏出来挠一挠! “你他娘的姥姥的!” 大海看着老李头被一口吞进了嘴里,不由得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攥着拳头死盯着对面这个黑影,可是看了半天都没敢过去,这可能是大海这辈子第一次被什么东西吓着! 就在众人对面,一个赤身**的女人身子此时膝盖弯曲着,好像肩头扛了过百斤的东西,压得她膝盖不住的触碰地面,小腿和大腿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出,身子也是阵阵发抖! 可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因为她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到了咀嚼上! 就在她的上半身,从胸部以上到脖子,全都被畸形似的涨开,皮肤上布满了撕裂纹,这让皮肤看起来相当的薄,像是青蛙鸣叫时一般,整个脖子连同胸腔肿胀起有原来的五六倍大,远处看去就像是胸向上套了个一米宽的大喇叭! 而她的脑袋已经严重变形了,五官根本就不在该在的地方,眼球几乎被挤到两边的嘴角,鼻子完全涨裂,上下颚骨被拉直,甚至你根本就看不出这脖子上长了个什么东西! 只能从咀嚼时候相互摩擦的口裂看出来那里有张巨大的嘴,此时还在不断的向外喷着血浆!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五岁孩童长了个大象的脑袋,仰着脖子生怕嘴里的老李头从嘴里掉出一滴肉末! 这场面与其说是恐怖,倒不如说是恶心,随着牙齿的快速研磨,老李头在她嘴里的形状也越来越不明显,她不断用上下颚来调整老李头在嘴里的位置,并且咕咚咕咚的吞咽着血肉! 没一会的功夫,她的肚子就像是怀孕了一般鼓了出来!随着肚子胀大,她的双腿开始停止抖动,不知道是因为口中的压力减轻,还是从老李头的血肉中获得了力量,双腿渐渐开始伸直,手臂也不再扶着下巴,而她身上的气息也在急剧转变,不消一刻的功夫,她开始趋近于正常! 当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再次转过头看向众人的时候,方瑜不由得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然后颤抖着嘴唇喃喃的喊了一声:“舅舅!” 第四百四十章金重的变化 老李头在金重的嘴里就像沙琪玛,整块入口相当的困难,可是随着咀嚼会发现融化速度非常快,而对于金重来说,老李头消化的更快,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老李头便在金重的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金重虽然占用了式鬼的身子,可身子毕竟还是,被拉抻的皮肤根本回不去了,而且因为胀大所撕裂的肌肉也没能修复,整个人就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般,脑袋几乎成了一张大面皮,双眼离着老远,嘴巴拖着地面,活像个面口袋! 可紧跟着金重身体便开始起了变化,身体就好像冷了时候不停的打冷颤,接着皮肤便开始鼓,就像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并且越来越频繁速率也越来越快! 跟着好像在体内形成了一股胀气,皮肤下面的气的体积也越来越大,渐渐的竟将金重给鼓了起来,上半身连同脑袋就像个大气球!然后体内不断有东西填充撕扯,身体不断的膨胀,最后这个脑袋开始回缩,皮肤也不再皱皱巴巴,再次变成了那个式鬼的模样,站在原地看着众人一动不动! 大海见大家都没动自己也没敢动,眼球微微往罗文方向转了转,小声的问道:“罗队,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罗文现在也没法解释,因为他自己也看不明白这是哪一出,便摇了摇头:“鬼知道” 祖龙不断的做着深呼吸,尽量调整着心率,同时也让身体渐渐的适应现在的状态,眼睛一边盯着对面的金重,手一边不停的缓慢摆动,而随着祖龙手掌的微微摆动,地面上一柄七星剑的剑尖也跟着左右摇移,可是剑柄却还在地上,使得地面上的战斗灰尘被反复摩擦出了扇形痕迹。 大海不是傻子,一看祖龙那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所以用舌头顶着腮帮子,压低下巴露着一股子很紧,接着将身子放低,踮着脚尖随时打算冲出去! 但当大海和祖龙已经对突发情况做好了最坏的预判时,一个比他们所预计还要坏的情况发生了! 只见金重身子忽然一拱,后背霎时鼓了起来,接着脊椎骨一下子就顶出了后背,露出了褐sè的骨节!跟着整条脊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出来一样,如同一条蜕皮的大蛇从里面探出了身子! 皮肤和肌肉好像撕布条一般作响,骨骼发出牙酸的声音。整个身体被豁然涨开。耳听撕拉一声。一条长的不像话的脊椎便从身体中完全钻了出来,在半空中呈一个巨大的弧形,好像一座拱门! 随着脊椎骨的出现,大量肌肉组织开始沿着脊椎骨疯长。脊椎骨两侧开始逐渐延伸出软骨,这些软骨呈弧线向着一个方向弯曲,而且随着延伸,这些骨头密度和厚度也逐渐增加,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胸骨的模样! 肉身紧跟着开始重塑,透过透明类似薄膜的角质层,筋脉逐渐在肌肉中显现,可是无论是肌肉层还是筋脉走势与位置,都和正常人类不一样!因为排列位置和分布密度来看。这应该是比人类更加复杂的一个物种! 也就是一会的工夫,两条胳膊便重新形成了,肉红sè的肌肉大滴大滴的向下掉落着一种棕黄sè的液体,这种液体粘稠的就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口水或是体液! 跟着这两条胳膊便生出了两双大手,手指骨又大又长。还没等上面形成肌肉,这指骨便一把抓住了金重这副式鬼的皮囊,跟着猛的一用力,金重那张久违的脸就从式鬼的躯壳中钻了出来! 金重的整张脸不断的往下滴落黄棕sè的液体,落在青铜平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那张脸现在毫无表情,就像是蜡像一般,上面没有皮肤尽是生长不完全的肉红sè肌肉,五官清晰可见,眼皮被一层薄膜取代,里面还有大量的小气在涌动! 一排牙齿整齐的好像是假的一般,耳朵也逐渐形成,喉结一动吞咽了一下,随之又是一次用力,整个人霍的一声便蹬离了式鬼的躯壳落了地!晃动了两下双脚踏稳,整个人身子便直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金重就像是一个肌肉人,上面的肌肉组织全都被薄膜裹着,油亮油亮的翻着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又看了看身体,接着双手抓住脸前那层薄膜猛的一撕,薄膜就像是一个牛nǎi的包装袋被刨开,噗地一声,大量的液体喷涌而出,跟着就听见了强有力的心跳和大口呼吸的声音! 金重竟然重生了! 金重摸了一把脸上的液体,吐了一口口水看着众人冷笑一声:“我又回来了!” “式鬼转生!”忽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众人下意识望去,竟然是一直被鬼气缠身的邢松! “你他娘的还没死?” 大海一愣就要过去,可还没等动就听见邢松开了口:“我劝你还是省省,式鬼转生,一会咱们都得一起去阎王爷那报道,我想你也不差这一时三刻” 罗文忍着痛向后坐了坐,他看着邢松身前的倚天剑,就知道肯定是刚才老李头倒地的时候这倚天剑恰巧甩到了邢松的左近,倚天剑的剑气之强自不必说,邢松算是踩了狗屎运的把鬼气化了。 “什么叫式鬼转生?”罗文不由得问道。 邢松靠着青铜鼎坐了起来,眼中没了往ri的犀利和不屑,而就像是在神秘所时候那样平和的说:“我钟家以鬼为生,跟鬼打交道了数千年,有人去过yin间还能回来,有人在阳间招过鬼。 但是我们都试图保持着yin阳的平衡,或者说被迫必须保持yin阳的平衡,可在这中间却有人妄图打破这种平衡,而那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算死后重返阳间,也就是重生!或者是永生!” 大海眉毛一挑:“你跟我俩扯淡呢?你他娘的看谁死了又活过来了?诈尸常有,那他姥姥的也不是人啊!” 邢松也不生气,反而接着说道:“那个人叫钟阮,元朝人,他不甘心一死了之,所以他苦心研究重生之法,而且成功了! 人的生死,说白了就在三魂七魄,三魂七魄进了地府,人就死了,三魂七魄落在阳间,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化厉的有,化恶的有,化僵的有,化灵的也有。 我钟家的魁星照能将鬼仙从地府中拉出来,也能将孤魂野鬼的三魂七魄送过去,可这钟阮却将这魁星照做了改良,他丧心病狂的将自己的一魂一魄从身体中强行抽出来,并且塞进了地府! 作为代价,他的身体也不再能用了,于是就结了献祭盟约,招了一个鬼卒到阳间,抽了这鬼卒的鬼魂鬼魄来补自己的一魂一魄,如此一来他就是半人半鬼,而鬼是不生不灭的,他也就变成了不死的!” “可鬼魂和人毕竟不相容,他仗着自己的二魂六魄强行压制,虽然可以长生,但是此中争斗十分的凶险,时刻都有被反噬的可能,这让他惶惶不可终ri。 因为鬼魂实在是太强,强到因为献祭盟约的原因,没ri没夜的都在对他进行蚕食!终于他想到了一个更为天真且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再次引进一魂一魄!钟阮想用第三种魂魄来牵制鬼魂,形成三足鼎立!”邢松说完看了眼金重。 此时的金重表皮再次被一种皱皱巴巴的薄膜覆盖,脚趾开始能够灵活的蠕动,虽然手臂等地方用力过大的时候会有肌肉被撕裂,可是这撕裂口开始越来越小,恐怕再过一会金重便能行动自如了! 邢松吞了口口水接着道:“钟阮开始疯狂的找太岁仙灵,可钟家对如何拘太岁仙灵了解的并不透彻,而且太岁仙灵并不是说能拉的下来就能拉的下来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所以他将自己的目光投降了另一种更加难找,却有容易得到的东西上,那就是魔! 钟阮找到了,并且将自己的另外一魂一魄再次送到了地府,并将这魔魂塞进了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身体无法承受三个不同的魂魄共享,于是这身体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就想化蝶一般的形成了一个新的身体! 而这个身体和他之前的身体毫无差别,但是却更加坚韧,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不生不老不死,身体内没有代谢机能,就像是一块顽石,从此便达到了真正的永生!” 罗文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有差别,但是这和自己在九幽幻境中看见的老李头何尝不是十分相像!老李头体内有魔xing,有仙灵,还有自己的魂魄,三者相互融合侵蚀,使得老李头变成了仙灵之体! 只不过老李头最终的目的是打算将这魔xing挤出体外,从而达到只有仙灵和本身魂魄的目的,这么看来老李头的目的确实是永生,只不过他错了,因为并不知道他实际上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以为没了魔xing,只有太岁仙灵和自己的魂魄才是正确的,物极必反,他甚至还打算将魔xing剔除体外!可实际上造成他一系列变故的根本原因,是他体内的魂魄彼此不均衡!如果这三者均衡,恐怕老李头刚才就会完成一次有别于钟阮,但是却又相同的式鬼转生!而现在看来,最终金重却成功了! 说到这里,大海不由得问道:“那最后钟阮那瘪犊子咋死的?”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想问,因为这是众人活着的唯一希望,可邢松脸上并没有欣喜,反而依旧平淡的看着变化还在加剧的金重,好像看破了一切似的说道:“问题就在于,他到现在还活着!” 第四百四十一章拼了 咔嚓一声轻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金重的身上,金重看了看脚下被踩碎了的一块战斗碎片,像是有些不适应一般的看着自己的脚趾缝,一块青铜的碎块还卡在中间,可脚趾并没有流血,略微一用力,这片青铜碎块便被夹了个细碎。 “我感觉自己好像好几年没走过路一样,竟然有些不适应!”金重看了看脚趾上的碎渣,然后抬头笑着看着众人说道。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此时的金重个头长了一块,最少也得有一米八十多,全身都是粉红sè的嫩肉,有些地方还在缓慢的长着,动作幅度稍大就会流血,可血液并未落地,而是在那透明的皱皱巴巴的薄膜似的皮肤内涌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出生的老鼠崽子,外面还裹了层软皮蛋的薄膜! 头上的毛发好像一层绒毛,密密麻麻却湿漉漉的贴在脑袋上,脸上的薄膜刚刚结了一层,却被金重再次撕开,伴随着那种黄棕sè的液体和血浆流下,淌了一地,看起来好像是溃烂化脓一样。 方瑜捂着嘴一语不发,眼泪顺着眼角好似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向下流,金重看了他一眼:“小瑜,你走” “不”方瑜擦了一把眼泪“舅舅,咱们走,就像以前一样的活着,我可以照顾你!” 金重听罢哈哈大笑:“照顾我?现在的我说这天是蓝的也行,是绿的也行,说这山是我的也行,说海是我的也行!” 金重说完大手一挥,道罡风吹过,方瑜的身子就像是一片枯叶,打着转的撞到了一面青铜鼓上。跟着轰的一响,方瑜落地后便不省人事!罗文眼瞧着这一切,知道金重还是下不了手。这一下力道不轻,可是用劲很巧。方瑜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看来金重内心还有人xing。 “钟光泰,你从哪偷学的魁星照?”邢松话语平静,可是眼中的怒气却难以掩藏。 “偷学?你真的以为钟家的东西都掌握在你们宗家的手里?”金重说道这话锋一转“懒得跟你们费口舌” 金重说完,右手一张,五鬼离火扇顷刻乍现,只有罗文看见那东xizàng在了装着人头的篮子里。不过在眼前也只是一闪而过,罗文知道自己的眼睛在缓慢的恢复中! 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能够催动邪眼开启九幽幻境,罗文相信就有办法再启动灵眼。就好像封住老李头那般的封住金重体内的三股灵魂。可现在别说是九幽幻境,就是看东西都还存在着问题,除了坐以待毙罗文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祖龙用眼角扫了大海一眼:“海公公,还能打么?” 大海一听这话眉毛都立起来了:“姓祖的你小瞧人呢!就这鳖犊子样的,我就是光剩下膀胱都能打八个!” 祖龙嘴角一挑在身后勾了勾手指。确认了下对七星剑的控制力,然后勉勉强强的扶着青铜鼓站了起来:“文儿” 罗文做了两次深呼吸,接着在大海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身子靠着青铜鼓支撑着,然后动了动脖子。把嘴里的血沫子吐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也顾不得颤抖的双腿,左看了眼大海,右看了眼祖龙。 接着勉强笑道:“我罗文这辈子一直都很骄傲,心气儿高,眼睛也高。从记事儿起,不管是谁见着我都客客气气的,我打骨子里有点谁都看不起,严传江都不放在眼里,因为我爸叫梁风谨,是信息科的头子。 课我爱听不听,事情爱干不干,逞能装蛋好强斗狠,别管天大的篓子,都有人给我擦屁股,要不是梁国时不时的敲打敲打我,恐怕这天我都敢捅个窟窿。 直干到四队队长的位置,都觉得是应当应分的,我觉得我聪明,判断准确,本事大,只要我想,没什么是我真办不到的。可我今天才明白,或者说我早就明白,只是今天才愿意承认,其实我狗屁不是! 我真怕我没能说出这句话就死,所以你俩给我听好了,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压根就不是我是谁谁的干儿子,也不是我有多牛的能力,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是我能认识你们!” “你他娘的,狗长犄角整什么洋式的?说这些玩意儿有啥用!”大海眼圈红的眼皮都跟着抖,眼睛里全是血丝,别过脑袋不敢看罗文一眼。 祖龙叼着嘴角一语不发,可脸上的表情让那张俊俏的脸有些难看,他抽搭了一声笑道:“你这张鸭子嘴终于烂了!” 大海一听也笑道:“一会我先走,把地府的路堵上等你们,我怕祖少先下去再给咱俩整迷路了!” 祖龙一听眉毛就一挑,可还没等说话,罗文却摆了下手:“今天咱们谁也别争了,今天咱们一起上路!” 罗文没动脑袋却喊道:“邢松,咱们这辈子梁子算是过了” 邢松听完一愣,跟着看着罗文半晌无话,最后嘿了一声:“罗文,下辈子见!” 大海啐了口痰突然说道:“祖少,咱他娘的今天都快给地府添丁了,你就告诉告诉我,你飞刀到底藏哪了呗?” 祖龙一笑:“我有个宝贝叫天道囊,能吞纳” 大海一侧头皱着眉毛看着祖龙:“那这天道囊你藏哪了?” 祖龙掏了掏耳朵:“你当我真是一点手彩魔术都不会啊?有时候藏胳肢窝,有时候藏袖子口,没准地方” 大海一晃脑袋:“就算洗澡也他娘的没看见你这天道囊啊?” 祖龙向自己身后一指:“有时候也藏屁。。。” “滚!”大海一听祖龙就是在调理自己,索xing也就不想听了。 罗文深吸了一口气:“祖少,大海。走着?” 大海一听忽然一笑,接着恶狠狠的盯着金重:“必须的必啊!走着!” 祖龙十指豁然一松,跟着扬起那张俊俏的脸:“忍好久了,走着!” 罗文听罢嘿了一声,慢慢离开靠着的青铜鼓:“那咱就走着!” 罗文话音一落。金重脸上面带不屑,但他也不敢藏私,或者说他是有意试试自己的现在的本事。所以五鬼离火扇猛的一扇,跟着五道罡风顷刻而出。带出五道浓如墨汁的鬼气,一下子就向三人扑来! 而这五道鬼气半路却猛的一散,像是没了风的鼓动,可跟着竟然有五只长相形状身高颜sè各异的五只鬼冲了出来!全都面目狰狞的向着三人飞奔而至! 这一下别说是罗文等人,就是金重也没想到,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可以调动这五鬼离火扇内的五只鬼委以己用!这五鬼主yin五行之火,五sè火焰霎时就将青铜平台溶了厚厚一层。并且这熔化速度相当快,也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五只鬼眨眼便到,祖龙刚要发难,却只听大海嗷的就是一嗓子!跟着脑门上一个半黑半白的令字霎时显现。大海双膀一较劲,心口处一个半截的炭乌骓噗的一声就被shè飞了出去! 跟着两条胳膊颜sè一变,竟然一黑一白!黑的如漆似墨,白的如雪似霜,黑的五指尖锐像是五齿钢爪。白的五指全都于一条金线相连,右臂猛的挥动,五道黑sè的鬼气霎时翻滚而出,化作五道罡风直奔着那五只鬼飞了过去! 这是幽冥鬼爪! 五只鬼一看这鬼气实在是太强了,而且还认识这五道鬼气是谁家的。一时间竟然吓得不敢动弹,只好双臂相叠向前硬抗!可还没等这五道鬼气挨上,大海左臂便猛的一阵吃痛,跟着一把抓住一只鬼! 那只鬼胳膊刚被幽冥鬼爪抓破,身上就只剩下一具枯骨!剩下四只鬼应声后退,可耳边一阵嗡嗡作响,连看都没看见,两个脑袋就搬了家,只有身子还傻呵呵的站在原地! 罗文一个前扑,手中雄蛟就将一只鬼的脖子砸进去了一节,可罗文落地不稳便一头栽倒,但左手三指顺势扣住那只鬼的左脚踝,用了个巧劲,便将那只鬼也同时带倒。 接着罗文咬着牙从地上窜起了一小截,借着惯xing将雄蛟死死的戳进了这只鬼的嘴里,然后支撑起身子半跪着,攥着雄蛟左右猛摇,生生将那只鬼的脑袋戳了个稀巴烂! 剩下一只鬼眼见不好,赶紧凝聚鬼气,整个身体腾腾的冒着绿sè的火焰,和双爪就要向前,可几乎就是同时,大海一步窜起就用肩头向这鬼撞去,同时大海头顶青光一闪,嗡嗡之声从大海脑门朝着后脑勺一下掠过,大海吓得冷汗一身的同时,这只鬼的脑袋就被带飞了! “祖龙!你能不能他娘的注意点默契!这都多少次了!我他nǎinǎi的早晚死你手里!”大海也没顾得上还在地上抽搐的鬼尸死没死透,转身破口就骂。 祖龙反攥着七星剑按停了金属球赶紧喊道:“后面!” 大海就觉得身后一道清风无约而至,吓的急忙一低头,在看眼前一撮碎发缓缓飘落!大海回身就是一脚,可却走了空!大海一愣才发现,原来金重手持青釭剑就站在身前几步,可这青釭剑有长度优势,所以自己这一脚实际上离着金重还远着呢! 大海就这么一愣的工夫,金重第二剑便到了!大海哪有这么快的反应,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自己要先走一步!可耳听金石之声过后,大海一摸脑袋还在就赶紧睁开眼睛,就瞧见罗文此时仰面摔倒,雄蛟被磕飞到了半空中,而金重的青釭剑也是高高的被反震扬起! 祖龙剑指连动,两柄七星剑被金重轻松搪飞,祖龙急的嚷道:“想你媳妇呢!揍他啊!” 大海听完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向前一窜,脑袋一热抡圆了右臂照着金重就是一抓!可金重眼中冷光一闪,手持青釭剑猛的迎着大海的胳膊向上就是一挑! 大海心一狠,就算胳膊断了也要和他拼,大海到想看看是这青釭剑真这么厉害,还是自己的胳膊硬!但大海这决心刚下,脚下忽然就猛的一受外力,自己一个站立不稳便仰面摔倒,万幸这一剑蹭着大海的指甲划了过去,四个长长的黑指甲一下就断了! 大海顾不得看怎么回事,连连向后滚身,这才发现是罗文躺在地上用雄蛟勾了他一下,将他勾到后才躲过这一劫! 可问题是大海一滚身出了战斗圈,可罗文现在还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罗文想要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费劲,此时对面还站着手拿青釭剑的金重,这就等于羊入虎口,而金重的剑现在已经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第四百四十二章剑阵 罗文百分之百躲不开!祖龙心想到这可是却无能为力,七星剑确实快,但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jing准的控制七星剑,也许自己心念一动,先死的就是罗文!可事到如今祖龙也管不了许多了,祖龙刚要控制七星剑转弯,却发现蹲在地上的大海强先下了手! 金重一剑下劈,剑尖直向罗文的眉心指去,作势就要将罗文一剑劈为两半!可面前红光一闪,这一剑却走空了!不但如此,自己脚下的罗文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反方向滑行而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的一样! 金重定睛一瞧,就发现罗文的脖子上拴着一条不算粗的红sè链子! 这链子血红血红的,看着像是金属,却又没有反光,在这光线不足的地方甚至还有些发黑,金重连忙顺着这链子看向远方,就瞧见链子的另一头居然是从大海的左臂中长出来的!而此刻的大海还不断的向怀里拉动这链子! 大海刚把罗文脖子上的链子解开,就看见罗文直翻白眼,吓得大海赶紧去掐罗文的人中,可手还没有到罗文的跟前,耳边就听祖龙喊道:“你的手别碰他!” 大海赶紧将手收了回来,一时间自己倒忘了自己这两只手无论那只碰到罗文都能轻易的要了罗文的小命!罗文抽搐了半天才一口气倒了上来,大海也才敢松了一口气! 可金重却管不了罗文的情况,提步上前就要结果了罗文和大海!祖龙一看不好赶紧心念一动,两柄七星剑嗡的一声就直戳金重的面门!金重一看两柄七星剑速度过快,而且成犄角之势左右夹攻,就知道这一下自己容易吃大亏,所以连忙后撤一步躲了过去!可脚尖刚一挨地面,第三柄七星剑就青光一闪到了金重的跟前! 金重双手握住青釭剑用剑脊猛的向外一搪。七星剑嘤的一声就打着转被磕飞了出去,但这一剑虽然飞了,前两柄七星剑半空中又折返了回来。同时被磕飞的第三柄七星剑也慢着一线再刺金重的心窝! 金重气的闷哼一声,耳听呜的一阵风响。三柄七星剑全都被金重身前的一阵气层弹飞了出去!罗文的视力也在恢复,他清晰的看见金重身前有一道黄褐sè的气体从体内喷发出来,那样子像极了老李头能幻化成手臂的金sè气体! 同时罗文三人也都意识到,老李头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自己的这幅身体了,按照这种速度,恐怕再有个把分钟,金重就是靠拳头都能将三人的冰刃挡下。到那时候别说是三个人,就是三十个人也一定白给! “无常勾魂索!好家伙!”金重看见大海的那血红的链子不由得惊叹道。 可罗文听到这忽然心生一计:“大海你能不能用这链子牵制住金重?” 大海眉头一紧:“这他娘的可不好说,我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咋用!” “现在研究!”罗文说完就冲着就冲着祖龙猛喊道:“祖少!给我把这孙子钉在地上!他要往前走一步,你就等着趴我来身上哭丧!” 祖龙听完牙关一咬。跟着眼睛猛然睁大,手臂霍的一下子完全打开,整个人站成了一个大字,再看祖龙身后,七柄七星剑悬浮在头顶半空缓缓打着转。形成七星环月之势! 金重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招式,手腕一抖地上的倚天剑霎时飞到了手里,跟着和青釭剑相交在胸前,一下子拉开了一个防守的架势! 祖龙鼻孔涨大急吸了一口气。接着天地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时间祖龙身上仿佛放着淡淡的银光!跟着祖龙深情从没有这么严肃过,好像这世界都已不在,有的只是他和七柄七星剑!祖龙心无旁骛,他明白,罗文和大海能不能活过下一秒就看自己了! 所以祖龙也顾不得脑袋里好似钢刀刮骨般的剧痛,也顾不上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双手忽然向身前猛然一拍,双掌相合发出一声脆响,再看七星剑霎时悬停在半空,然后七道青光一闪,七柄七星剑好似瞬移一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没人看得见怎么回事,但是耳边传来了急速的噗噗之声,金重身子前倾,可脚下还是不住的后退,好像有什么人在向后面推他!倚天剑和青釭剑不住的颤抖,速度频率之快仿佛超越了金重手腕的反向作用力!每个人都知道,七星剑的剑气此时正在和两柄道家宝刃正面交锋! 随着金重的的后退,那噗噗的声响却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竟然连成了呜呜之声!跟着一个绚丽的火花,倚天剑和青釭剑上的剑气被攻破了! 火花频闪好似砂轮打磨金属班毫不停歇,此时竟能看见双剑前面火红的光点以比子弹还快的速度撞击着剑身,巨大的热浪四溢,卷起空气中的灰尘发出难闻的烧焦味,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快的让人的耳膜受不了,好像要将耳朵撕裂一般! 这通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相信世界上最难摧毁的堡垒也会变成粉末!但这也同时说明了一件事,七星剑落点出现了偏移!因为如果落点在同一个点上,敲击声一定是一样的,这种大量不同的杂音出现只能够传递一个信息,祖龙对七星剑的控制力在下降! 金重何尝不知道,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金重查着这声响,不停的用耳朵找,找一声和现在声响区别更大的声音,而这声音出现了!那是一个非常细小的声响,就在金重耳边炸响,金重知道,这是七星剑在祖龙手里完全失控的讯号! 金重就在这声响出现的下一秒,双剑向后一扯,跟着猛的向上一扬,耳听弹簧音频响,七柄七星剑霎时被弹开,七个红点打着转的四散飞去,祖龙心头一甜,噗的一声就喷出了鲜血!倚天剑和青釭剑此时剑身通红,而且居然略显弧度!但金重完全不管,合双剑就要废了祖龙! 可没想到祖龙就在这时右腿后撤一步勉强支撑住身体,跟着猛然喊道:“我先走一步了!” 接着七柄七星剑从七个方位颤颤巍巍的升起,唯一不同的是,七柄七星剑的金属球全都不动了,取而代之的是七星剑的剑身疯狂的自转!祖龙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眼皮如此之沉,他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右臂从体侧抬起,然后剑指猛的向着金重一点! 就在他闭上双眼倒地的同时,七柄七星剑剑身一下变得忽明忽暗,金重双臂从腋下反绕,长大了嘴巴圆瞪着眼,不由得脱口而出:“七星剑阵!” 七柄七星剑没有一个动过,只是剑身闪烁不停,可金重手中双剑上下翻飞,霎时之间残影不见剑,只闻风声不见人,可即便这样,金重身上血口子却一个紧挨一个的出现,好像有数以万计的七星剑在半空中朝着金重身上乱shè,这七星剑的剑气居然离体了! 青铜鼓、青铜守妖、青铜人俑、青铜平台,上面数以百计的豁口猛然乍现,耳边音调极为刺耳的切割声此起彼伏,一瞬间空中满是灰雾,竟是这七星剑阵的剑气将空间内任何大颗粒物体斩为了粉碎! 金重防守越来越吃紧,挥舞双剑速度不减,可是七星剑阵的剑气更快,转眼之间金重身上便血流成河!金重知道自己挥剑的频率怎么也赶不上七星剑阵的剑气,所以牙关一咬,双剑顷刻打着转的离了手,同时他叫起一口气,双全在丹田位置交叉,口中爆喝一声开! 一股强劲的气流以金重为圆心一下子将剑气吹开,七星剑阵的剑气当时一乱,竟然被金重的气给震散了!七星剑阵被破,但七柄七星剑像是要做最后一搏一样,青光一闪全都猛冲向金重! 金重双臂跟着向外一扩,又是一阵带着褐sè雾气的强风炸开,居然将六柄七星剑弹飞了出去!可就在金重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却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胸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剑尖! 而这个剑尖此刻还在疯狂的打着转,鲜血打着螺旋转被剑尖甩的满天满地,脸上就像被瓢泼的一般,全是自己的血!当这剑尖停止转动的那一刻,金重脚下一软便半跪在地上,嘴角一道鲜血就滑了下来,混在了身前的血泊之中! 金重眼前多少有些发黑,剧痛以胸口为圆心朝着身体四周疯狂的扩散,但到了神经末梢后,这种疼痛裹着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一股脑重新了大脑,金重眼睛向上一翻,就觉得好像得了重感冒一样的头重脚轻! 可金钟也知道祖龙杀不死自己,就算这一剑并不是从后脊侧面穿透了右侧肺叶,而是一剑挖了心脏,金重也知道自己肯定没问题,不过就是比现在还要疼一点而已! 他扫了眼祖龙,他是真没想到,祖龙竟有如此之强的战斗力。他用手掌顶着七星剑的剑尖,口中疼的啊啊的惨叫,愣是将七星剑从身体里推了出去! 哗啦一声脆响,七星剑落了地,和已经熔化的不像样子的青铜平台相撞后还向前弹了一下,正好落在了金重的身侧。金重抬头看向七星剑,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想着远处延伸了一点点。 可就是这一点点,他却看到此时罗文扶着一块巨大的青铜鼓碎片站了起来,而身旁的大海,整个身子都变成了一半黑,一半白! 第四百四十三章无常索 大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跪在地上用双手支撑着身体,鼻孔中喷出的气体甚至将平台上的灰尘吹散,紧皱的眉头上面汗滴凝聚,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当听到祖龙那句话的时候,大海不由自主的右手一用力,青铜平台便被抓了个粉碎! 金重缓缓直起身子,眼睛死盯着大海,他知道大海打算做什么,可他并不担心,无常索确实是十大死锁之一,但利刃分攥在谁的手里,如果是无常二鬼,金重现在早就跑了,换做大海,金重根本就不在意。 “大海”罗文轻轻的说了声。 大海猛然抬起了脑袋,跟着啪的一声将脚下青铜平台蹬裂,身子就好像一颗炮弹直奔着金重就窜了出去!金重拉开架势,查着大海的步伐,眼看大海到了近前便后撤一步,跟着抡开拳头照着大海的面门就是一击! 可与此同时,大海那漆黑的无常臂也毫不迟疑,早已蓄力多时的迎面轰出,两厢相撞耳听骨骼搓响,二人便如同撞了墙的弹球随即全都倒飞出去! 大海后脚一蹬地面稳住身形,接着脚尖吐劲再攻,金重也是没等重心回落便迎着再上,大海一拳砸在了金重的心口,金重一拳也落在了大海的面门! 两人一个好似离弦之箭飞速倒退,脚下连连拌蒜轰的一声撞到了一面青铜鼓,一个如同陀螺在半空极速打转最后落地,二人再次翻身站起,可身上都挂了彩! 大海身上好似百蚁蚀骨,疼痛感几乎麻木,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控制在着身体,还是身体在牵引着大脑,可这一切现在全都被脸上和胳膊的伤痛取代。他实在是闹不明白,金重这身体是什么做的! 自己现在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之前,先不说这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单说无常臂,这个好像一直就不是自己的东西现在竟让自己感到痛不yu生! 大海就觉得胳膊上每一寸骨骼都被刚才那一记对拳给打的缩了几厘米!现在虽然这胳膊自己还能控制。可任意一次轻微的摆动都让大海觉得有人再拿着刀猛刺胳膊! 金重心窝处的伤口在大量的留着血,大海的这击重拳将力量全都集中在七星剑留下的创口上,一下子将伤口的尺寸再次扩大,两加相叠的疼痛让金重直接就有当场休克的意思。 可现在的大海根本不管这套,他知道自己就这一口气,只要嘴里的这一口气散了,自己肯定就没本事再将这股劲提起来!所以大海也不答话。左臂一晃,数条红sè链子应声而出,全都好似半空中的游蛇一般朝着金重飞来! 金重本来向前再进的脚步霎时停住,跟着连连后退。可这无常索的速度并不亚于金重后退的速度,而且之快不慢!金重连忙脚下变换,踩着八卦步左右闪躲,一时间好似一只轻巧的仙鹤在池边飞舞,那动作煞是好看! 刹那间。金重的身形左右飘忽,好像重心在别人身上一般,根本不用他cāo心,可以任意扭曲转动各种姿势,罗文看的真切。如果说金重这一套步法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多少有鬼步的一些影子。 可这数条无常索就犹如跗骨之蛆,无论金重如何变换位置,如何声东击西,就是咬定了金重,就像是金重的尾巴一样,几乎寸步不落,相互穿梭追逐着金重的身形,数次都惹得金重险些失守! 但就在这么个档口,只见金重连连摆动双臂,脚下动作复杂诡异,左右闪展之间仿佛不似人形,可忽然身子一顿竟稳稳的停在了当场!数条无常索也是随后而至,眼看就要将金重包裹起来! 不过就在无常索已经完全打开,打算罩向金重的时候,这无常索居然猛的一顿!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后面突然拉住一样,离着金重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全都落了下去! 无常索哗啦一声落了地,竟然再也不能往前挪动一寸!再看无常索,此时在中间段的位置上竟然打了个死结!原来金重那上蹿下跳如同鹤舞的八卦步,实际上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躲闪,而是带着这几条无常索飞行,让无常索按照金重的意愿来走固定的路线,最后居然被彼此穿插的捆在了一起打了个死结! 金重看着缓慢愈合的胸前伤口,这才抬头说道:“你把无常二鬼的脸都丢尽了,我钟家第一至宝到了你的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大海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现在又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汗轻易就将身前的青铜平台和成了泥,脑门顶着地面一语不发。 因为他和罗文都忘了,这东西最开始就是钟家的!它的一切优缺点没有人比钟家人更加清楚,即便是关于它的传说。这就等于用太极打武当,用偃月刀砍关公! 金重一笑:“无常索,来自无常令,形似游蛇快似电,盘似蛟龙轻如燕,薄如蝉翼韧似钢,仙魔难逃魂送断。钟家扬名法宝,你算是祖上八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得以身兼黑白两块无常令。可这无常索却被你用了个一塌糊涂!” 金重缓了一下:“不过这也难怪,没经过气修,又不懂法门,能靠着体内少量的jing灵之气控制到这般田地,也算是难得。属于我钟家的东西,到最后还得是我自己拿回来!” 金重说完就打算抢步近身,可就在这时,大海却猛然一抬头,表情十分难看,但是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金重,好像要用眼神将金重的双眼剜下来一样! 金重心理跟着就打了个冷颤,急忙慢下脚步,却瞧见大海那漆黑的右臂一下子便举过了头顶!然后大海一拳砸进了青铜平台直没入小臂,接着就看在这一拳前方不足半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黑sè手臂从青铜平台里钻了出来!那感觉就好像大海的胳膊在这青铜平台地下延伸了一样! 这黑sè的手臂五指张开呈爪状,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拉进去一般,速度非常的快的带着丝丝冷风!同时这手臂上好似浓烟一般的冒着鬼气,让这手臂在其间若隐若现! 但着手臂在青铜平台下面好像还连着什么。当手臂向上窜行达到膝盖高度的时候,就如同到了最高点似的开始下落,与此同时。这手臂旁边的青铜平台上,又有一只新的手臂钻出! 跟着这手臂的数量越来越多。十几个、几十个、几百个,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那青铜平台就好像是变成了水面,无数的无常臂从这水面上穿梭伸出,又再次潜伏进去,就跟迁徙的鱼群一般!远远望去,这青铜平台顶上一时间掀起了黑sè的浪花。转而就变成了一阵海啸! 金重哎呦一声,他是真没想到大海能将无常臂控制到如此地步,金重赶紧飞速后退,跟着后跃一步直接落到了青铜守妖的身上。眼瞧着这如浪似cháo的无常臂将不远处的一切吞没!别管尸骨还是青铜鼓,全都无一幸免,这些无常臂就像是巨大搅拌机的刀刃,除了被磕飞的倚天剑和青釭剑,当真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金重一看这些无常臂以极快的速度到了脚下,就急忙一步跃起落到了这些无常臂的身后,正好近了大海的身,金重余光看着这好似海浪的无常臂一路延伸下来青铜平台才安松一口气,万幸大海对无常臂的控制能力有限。不然就凭着招就足以重创自己! 可金重并还没回头,却听见耳后恶风不善,仿佛有什么缓慢但是沉重的东西在直奔着自己撞来! 金重急忙一矮身子,就用余光看见头顶那已经扎成了一捆的无常索擦着自己的头皮而去,而此时的大海中路被完全放空了!这几乎千载难逢,金重想都不想便一步踏出,打算直取大海中宫! 可就在金重这脚尖落地的瞬间,金重眼皮上挑,拳头跟进,按照常理打算一拳轰碎大海的心脏,好巧不巧正和大海四目对视,金重却意外的发现,大海此时正在难看的笑着! 糟了!这小子有诈! 就见大海左臂猛的一击地面,跟着整个青铜平台上数十道无常索顷刻从平台内钻出,好似数十条出海的蛟龙,前后左右,如同一朵血sè的莲花顷刻绽开,霎时间血红一片将金重围在了当中,好似一个球笼将金重扣在了当中! 金重不能坐以待毙,赶紧一跃而起,窜出老高躲开这无常索,可紧跟着四面八方居然嘭的一声飞出数不尽的无常索,远处看千丝万缕,近处看如同海带藤蔓,一瞬间就像是地面喷涌出的鲜血喷泉一般,快的不让人有喘息之机! 无常索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全都顺势而起笔直的朝着金重飞去,好似群龙飞天,速度之快恐怕仅比七星剑慢上一线,打着转、翻着滚、画着螺旋,全都奔着同一个目标,那场景简直让人惊骇不已!金重还没等做出反击,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无常索便将金重四肢捆了个结结实实! 金重左右挣扎,使尽浑身解数却根本无法挣脱,而无常索好似一条条的怪蟒,不断的向金重的身上盘去,随之还将自身缩紧,耳中骨骼错位声此起彼伏,金重疼的不由得哀嚎一声! 可金重终归是金重,自知靠蛮力无法挣脱这无常索,所以赶紧凝神静气,身子便开始向外腾起褐sè的光晕!随着光晕的扩散,无常索上面就像抹了油一样的再也抓不住金重的身子,说话间金重就要脱逃! 但就在这时,大海左手忽然往回一带,最开始那已经打了结的几根无常索竟然从远处被兜了回来,变成了一张大网将金重死死的套住!然后就看见所有无常索的那一头,猛然从青铜平台地下伸出了和大海左臂一只一模一样的手! 这些手玩了命似的不断向青铜平台里面拉动无常索,随着哗啦啦的杂乱响动,跟着无常索开始猛烈的收缩,金重膝下一软,嘭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被血红sè的无常索扎了个结结实实,好似一座雕像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大海脸上的五官已经完全拧在一起,咬着牙嘴角全是鲜血,他看了眼罗文跳了一下眉毛,那意思是告诉罗文:“要快,我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