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京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楔子: 临昭十年,大齐的铁骑踏入姜国,国破家亡,昭帝懦弱了一生,在宫门被攻破之前自缢于大殿之上。 往日金碧辉煌的宫殿此时凌乱不堪。 四处逃窜的宫女太监,昔日穿着华服气质端庄优雅的妃子,此时已经换上了宫女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中想要逃离混乱的皇宫。 时安如行尸走肉般拖着身体往城墙边走去,以往对她恭敬有加连直视她都不敢的宫女太监,如今因为急着逃命不时的撞在她身上。 她瘦弱的身体在人群中不断的被冲撞,可她仿佛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毫不在意,眼神呆滞的继续往前走着。 城墙上的北风吹得呼呼作响,空中开始飘起雪白的雪花。 时安缓缓抬起手,形状分明的雪花飘然落到她的掌心之上,她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道:“真美啊。”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她抬眸看过去刚好和那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看见他倏然瞪大的双眼,时安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嘴唇轻启,“永别了。”下一刻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城墙。 “时安,不——” ………… 祁国,嘉帝二十年,上京城外的某处宅院。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虞舒月在芍药焦急的呼喊中终于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您这是魇着了吗?” 瞧着虞舒月白色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浸透,芍药生怕她受凉,赶紧找来新的寝衣给她换上,一边用毛巾帮她擦拭着额上和颈项处的密汗。 “没事,你退下休息吧。” 虞舒月已经记不清梦中场景,甚至记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但是那一声嘶声力竭的“时安”却久久盘旋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一个月以来,同样的梦境她已经梦到过不下十次,但是每一次梦醒后她都无法忆起梦中之事,她摇了摇头抬手轻柔地按压着太阳穴,一边深深地吐了口气。 沉思中的她忽然警惕起来,只是还不等她有任何动作,闪着寒光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利剑已经抵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借地方躲躲,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很沉稳,不过虞舒月依旧听出了他的虚弱,想来是受伤了。 她藏在被子下的手缓慢的动着,嘴上安抚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男人,“好,我配合。” “三更半夜的你们做什么?别惊扰了小姐。” 虞舒月的话音才刚落下,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以及芍药呵斥护卫的话语声。 “姑娘,这群人正在追赶一名贼人,说是进了这座院子,末将也是怕小姐受到惊吓,所以特来确认。” “让他们离开。”男人低语。 感受到匕首离自己的皮肉更近了一些,虞舒月手心不禁浸出冷汗。 “芍药,外面做什么这么吵?”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小姐,周将军例行巡逻,您没事吧?” 想起方才自家小姐冷汗浸浸的模样,芍药担忧她还受着梦境袭扰。 “我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脖子上的剑在芍药即将开门的时候更加贴近她,虞舒月不得不赶紧出声让他们都退下。 虽然她很信任周将军他们的实力,可这人的动作绝对比他快,为了保住小命,她只能先配合。 “你,可以了吗?” 等院子里恢复宁静,虞舒月提着心轻声问道。 借着月光男人看清她的脖颈上有些微的红色,他微微蹙眉。 “谢谢,抱歉。” 快速收剑,转身利落的从窗户边离去。 确定人走了虞舒月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深深的吐了口气,看着被子上的手帕,她微微蹙眉,不知男人为何留下这个。 她的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手中正握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别看匕首小,但却可以削铁如泥。 她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起手帕,端详一番,除了手帕下面绣着的玉竹以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她紧抿着唇,最终还是决定起身下床用匕首挑着手帕来到窗边,毫不犹豫的扔掉手帕,随后放下窗户躺回了床上。 虞舒月纤细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方才那把精致的匕首,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上方的床幔。 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只是跟着哥哥学了一些没用的轻功,到了这种时候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这还没有到上京城就遇到这事,说不准在上京城里还会遇到什么,看来后面她得让哥哥教自己几招防身的招式。 虞舒月一边想着慢慢地便困得阖上了眼。 窗外清风微微拂过,地上白色的手帕不一会儿就被吹到了墙角。 翌日清晨。 “小姐,您脖子怎么了?” 芍药伺候着虞舒月穿衣,瞧见她脖子上暗红色的血迹顿时惊慌起来,“您受伤了?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芍药,回来,没事,不是我的。” 虞舒月用手搓了搓,她并没有受伤,可能是昨晚那男人剑上的血迹沾到她脖子上了。 她嫌恶的皱了皱眉,走到一旁净手。 芍药担忧的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可虞舒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且他们今天还要赶路,她只好闭嘴。 接下来的路程她定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小姐! 第二章:初见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五日后,长公主府。 深秋时节,天气已然转凉,草木渐渐凋零,唯有那娇艳的秋菊在这秋霜露重中傲然开放。 长公主景禾公主最是喜爱菊,每年都会举办赏花会,今年也依然如期举行,邀请了上京城内的所有达官贵人前来赏花。 “听说了吗,护国大将军举家回京了。” 赏花会还未正式开始,这些官家小姐们便凑到一块开始聊着上京城内的各大新鲜事。 “怎么会没听说,虞府大公子回京那天我还看见了,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啊,而且今天的赏花会虞将军的女儿虞舒月应该也收到了请柬。” 身着黛螺色衣衫的少女一说起那虞府的大公子,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手上的手帕被她无意识的揉作一团。 “传闻虞府大公子十岁便跟随大将军上战场,十四岁便单枪匹马取了敌国将军之首,十七岁便率领三万铁骑把时常侵扰边境的游牧族彻底赶出边境,年纪轻轻已超过少时的大将军,如今正值弱冠之年,到了娶妻的年纪。” “这么一位战功显赫的少年将军,不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祁国民风开放,对女子并没有太多的限制,像张婉丽这样无所顾忌的谈论男女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先别管虞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了,我可听闻这位公子格外宠溺他家二姑娘,甚至还说出只要他家妹子喜欢的女孩,他就喜欢。” 看着小姐妹那花痴的脸庞,司婷雅手执团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说道。 “虞府二姑娘不过是个小姑娘,且还注定是会嫁出去的,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虞公子要取怎样的女子哪里轮的上她来置喙。” 这嚣张的话音惹得原本有说有笑的几人齐齐侧目看了过去。 来人身着一袭张扬的金黄两色流苏垂绦宫裙,头上戴着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 瞧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她高傲的挺直身子,等着她们给自己行礼。 只是还未等到她们的问安,下一秒身后便传来一道清冷软糯的声音。 “其他府上的事舒月当然无法置喙,可若是虞府的事情舒月都无法决定的话,我想其他人更没什么立场决定了。” 虞舒月一袭秀淡紫蝴蝶月牙色荷叶裙,如墨一般的秀发用一支淡紫色簪花挽成了坠月鬓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缓缓向她们走来。 少女的俏脸如一朵雪白牡丹,年未及笄,容貌已是极美,脸上略施粉黛,皎若桃花,瞬间令一旁开得正艳的菊花也都黯然失色。 华芊潋极少被人这样下过面子,那张极其高傲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当她的视线触及到虞舒月那张精致的仿佛仕女图中走出来的脸庞时,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居然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失了神,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哼,你就是虞府二姑娘?你可知本郡主是谁?见了本郡主居然不行礼,果然是塞外长大的粗鄙之人,也就是这等没有礼数之人才会妄想左右自家兄长的娶亲之事。” 同龄的人之中只有相府嫡女顾菁言能够让华芊潋收敛一下她这浑身嚣张跋扈的气焰,这才刚从塞外回京的虞舒月她当然没有放在眼中。 “哦,原来是郡主,您不说我还以为是那烟花柳巷之地的老鸨,如此爱嚼人舌根,多管闲事。” 虞舒月虽然是想低调行事,尽量降低自身得到存在感,可这不代表她能够任人诋毁,她可不是个任人欺辱的主。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骂本郡主!”华芊潋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怼,脸色涨得通红,气得直接抬起右手便朝着虞舒月挥了过去。 虞舒月不会傻站着受她这一巴掌,她快速地往后退了退,轻巧地躲过了华芊潋那带起一阵风的手掌。 她余光瞥见一旁的酒壶,手臂轻轻一挥,宽大的衣袖扫倒了酒杯,带着桃花清香的满满一壶酒全散在了华芊潋的裙摆上。 “啊——本郡主的裙子!” 华芊潋没想到她就那么轻巧地躲了过去,而她最心爱的裙子这会儿却是沾满了桃花酒的味道。 虞舒月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微微扬眉,神色轻松毫无惹了郡主的惶恐模样。 “虞舒月!本郡主要你好看!”华芊潋气得声音尖利起来,拿过一旁丫鬟手上的鞭子就要朝着虞舒月挥过去。 “郡主,这里是长公主府。” 她的贴身婢女瞧她居然要在长公主府动武,吓得赶紧阻止自家主子。 虽然这时候阻止她少不了会被迁怒,但若是不阻止,恐怕明天自己的身体就会出现在郊外的乱葬岗了。 果然,婢女这话一出,华芊潋举起的鞭子不甘地放了下来,随后又一鞭抽在了婢女身上。 “虞舒月,你给我等着,本郡主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华芊潋冷哼一声,恶狠狠地朝着虞舒月放了狠话后气鼓鼓地离开了。 “小姐,您没事吧?”芍药检查自家小姐有没有受伤。 “无事,只不过得去把这身上不小心沾到的酒给处理了。” 她的袖子上也沾了一点酒,酒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等会儿还要见长公主,自己一身酒气可不太好。 她无奈地叹口气随后朝着已经傻了的众位小姐点点头便带着芍药离开了。 “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 瞧着那渐渐远去的淡紫色身影,其他人喃喃自语道。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华芊潋如此吃瘪,不由得对虞舒月升起了敬畏之意。 …… 后山花园,与前面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格外的清冷,初秋的荷花池已经凋零只剩下萧条落败的枯叶。 池边一袭白衣的男人佝偻着身子坐在轮椅上,池边的风呼呼地吹,他那身白衣紧紧地贴在他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无比羸弱。 “咳咳咳——” “殿下,外面风大,先进屋吧。” 一旁的奴才嘴上说得毕恭毕敬,但是眼神却是透露着一丝轻蔑地瞥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 “嗯。”男人声音中气不足低低地应了一声,但却不见身后的人来给自己推轮椅,他微微低着头偏过去瞥了一眼身后的人。 收到男人的眼神,林四赶紧陪着笑上手推动轮椅,可是当男人回过头去以后,他那谄媚的笑瞬间收了起来,眼神闪过一丝狠劲,握着轮椅的手忽地一下加大力度,先是往后一拉最后用力往前一推。 男人前面是一片凋零的荷花池,略显脏污的池水,水上面布满了枯黄的残枝,对于行动不便身体虚弱的祁修尧来说掉入池中几乎没有再起来的可能性。 他那双向来暗淡无神的眼眸咻地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不过眼神中的犀利只是转瞬即逝,余下只有惊恐。 眼看着轮椅就到了池塘边上了,但是轮椅上的男人除了越加苍白的脸色和慌张的眼神以外,并没有其他动作,但林四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 祁修尧的身体被那股力量从轮椅上推出来时,听到身后那奴才假意呼喊的声音,他的眼里闪过杀意,最后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体跌入这面前散发着淡淡腥味的池塘。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跌入面前这个散发着腥味的池塘时,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扑面而来,这略显熟悉的味道令他唰地一下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略显稚嫩的娇嫩脸庞。 第三章:太子殿下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你还好吗?” 虞舒月抱着男人一时间有些无措,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便救了人,而自己怀中的男人似乎行动不便,他的轮椅已经掉入了不远处的池塘中,她只能暂时抱着男人略显局促的问了一声。 女孩的声音软绵绵的,和她此时抱着他一个大男人的举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瞧着她白净细嫩的脸渐渐有些涨红,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没事,谢谢姑娘,你放我下来吧。” 虞舒月听闻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男人看起来病态孱弱,虽然面色苍白,但容颜俊逸,姿态雅致,丝毫没有因方才的变故而显得狼狈。 她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放了下来,让他身体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小姐,您没事吧?” 芍药本来是陪着虞舒月准备前往前面的花园和那些官家小姐一块赏花的。 但刚刚她忽然想要如厕,谁知这才离开不到半刻钟不到,自家小姐就抱着一个大男人。 虽说祁国民风开放,但是自家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就这样抱着一个大男人,芍药怕自家老爷和少爷知道了后会气得抓狂,毕竟那俩人都把虞舒月当作眼珠子一样保护着,这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我没事。” 别看眼前这个男人瘦弱,但是重量可不轻,虞舒月一边用手扶着祁修尧一边甩了甩另外一只手。 “抱歉,谢谢姑娘。” 祁修尧看着她甩手的小动作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让她一个如此娇小的身躯受了累,脸上挂着愧疚的表情,甚是自责。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都怪奴才一时大意,您罚奴才吧。” 林四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居然来了一个小娘们把太子给救了,没有完成皇后布置的任务他此时对这个多管闲事的女孩恨得牙牙痒。 可是此刻有外人在场,并且不管祁修尧再怎么不受皇帝的重视,不管他真正的主子再怎么针对祁修尧,他只是一个下人。 而祁修尧是太子,他可不能再嚣张,毕竟表面功夫得有。 瞧着啪的一下直接跪在面前的林四,祁修尧眼底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他把身体靠在树上准备伸手帮虞舒月揉一揉她酸疼的手臂。 只是他这手才刚伸出去,便见方才还好心搀扶着他手臂的虞舒月忽地一下移开了手臂,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和芍药两人一起朝着他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方才多有冒犯。” 虞舒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居然是当今太子,而且方才一切她都看得真真切切,一切都是这个奴才所为。 她回京以后做事都格外的谨慎,可是这也不代表她能够冷眼见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被自家下人残害,所以便多管闲事了。 却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太子,看来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东宫太子确实不受待见,身边就一个奴才跟着,还是一个有异心的。 “姑娘起来,不用行礼。应该是我感谢你,不然此刻我也不可能还安然的在这儿。” 祁修尧说前半句话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最后话音落下之前冷眼瞥了跪在地上的林四。 林四感觉背脊陡然发凉,心中一股慌乱感忽然升起,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靠在树上的祁修尧。 靠着树上的男人一袭白衣,脸上依然是一脸病态的苍白,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林四略显惊慌的眼神和祁修尧那双平静的眼眸对上时,他心脏猛地一紧。 那是这三个月来林四从未在祁修尧身上看到过的眼神,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几乎让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的确确感觉到了。 可是,祁修尧不就是个废物太子吗?平时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他给刮倒,什么时候有这么狠劲的一面? “还跪在这里做甚?你要孤一直靠在这树上吗?“ 林四被他先前的眼神给吓得有些呆愣,此时听到他的话也顾不得想其他,赶紧从地上起来去喊人。 虞舒月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跑去喊人的林四,眼神再悄悄地瞥了一眼靠在树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角,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怎么了?有话可以直说,不必拘谨。” “没事,殿下您要不要到一旁坐下等?” 虞舒月不想再多管闲事了,只是她现在又不可能丢下祁修尧一个病人在这,只能恭敬地询问。 “好,谢谢。”祁修尧没有拒绝她只是客套的询问。 虞舒月和芍药两人搀扶着他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好,她自己则是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 没一会儿的工夫林四便带着一个新的轮椅和另外几个下人回到了后花园,而虞舒月见状便起身告别离开了。 祁修尧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慢抬起放在了左胸口的位置。 不知为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只感觉一阵沉闷,心中莫名烦躁且心慌。 祁修尧垂在一旁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指甲镶入掌心,掌心的疼意在提醒他理智。 林四瞧着祁修尧冷着一张脸,眼神更是有些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这和他这三个月以来见过的太子殿下完全判若两人。 这三个月以来,不管是他这个做奴才再怎么阳奉阴违,再怎么做一些试探的举动,他都依然是那副病弱模样,不加理会。 而此时的祁修尧,可不太像是传闻中软弱无能的模样,林四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特别是最后男人淡漠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时,那一刻林四知道自己完了。 第四章:林四的下场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小姐,那居然是太子殿下啊,虽然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但是除了大公子以外,这是奴婢见过长得最俊的男人了,不愧是太子,即使方才有些狼狈,但是那一袭白衣,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和,说不出的雍容雅致,不愧是太子殿下,小姐您说呢?” 从长公主府离开回府的路上,芍药一直小嘴叭叭个不停,她的注意力还在之前后花园遇见的祁修尧身上。 只是她说了半天都不见自家小姐有任何反应,她疑惑地偏头一看,发现自家小姐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 “小姐,小姐,小姐?” “嗯?怎么了?”虞舒月回神疑惑地看向她。 “您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芍药从小伺候虞舒月,从来没有见过她走神这么久,不免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方才说什么?” 虞舒月敛去脸上略显困惑的神情,换上轻松的神情笑着问道。 “您真的没事吗?” 芍药还是十分担忧她,但见她此时言笑晏晏,确实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听闻她问起便又激动的开始说起太子殿下。 不是芍药没有见过世面,自家大公子那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只怪方才自家小姐抱着太子殿下的那一幕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是有些大,所以这会儿注意力都还在祁修尧身上。 “不过,这太子虽然容貌俊逸,温文尔雅,可经过方才的事情,看来京中的传言是真的,太子殿下好似真的没什么实权,不然怎么会只有一个存有异心的奴才跟着。” “对了,您今天救了太子,会不会得罪那奴才背后的人啊?” 芍药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今天太子这事不是意外,而那个跟在太子身边的奴才有重大嫌疑。 但他不过就一个小奴才,太子再不受宠,但那也是皇家人,并且背后还有相府,他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无非是背后有人指使撑腰罢了。 “无妨。” 虞舒月倒是不在乎这个,就算事先知道那人是太子,她也无法做到就那样看着任由他掉入池中。 她现在在意的,包括方才分心的皆是因为方才和祁修尧在一块的那段时间里,她无法解释自己心里莫名升起的喜悦和悲伤。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她一时有些想不通,便有些分神了。 先前的异样任由她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把它抛之脑后,不再深思,也许只是方才她身体不舒服而已。 ** 夜晚,西郊一处宅院密室地牢内。 “啊——啊——啊——太子殿下,奴才错了,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才吧,殿下……” 下午还神气十足,十分蔑视祁修尧的林四这会儿正被绑在一根铁柱子上面。 只见那根如同几十年大树般粗壮的铁柱被烧得通红,而林四浑身被扒得只剩下亵裤被铁链绑在滚烫的铁柱上。 他面色痛苦扭曲,身体不断的挣扎着想要逃离那根被烧得红彤彤的铁柱子。 可他整个身体都被用铁链束缚着,根本无法逃离,只能生生受着。 整个房间内都充满了男人痛苦不堪的呻、吟求饶声以及肉体被烫的发出的滋滋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与这凄惨无比的惨叫声截然不同的是一旁悠然喝茶下棋的男人。 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绣着金丝流云滚边,腰间系着玄青色祥云纹角带,上挂着一块佩,一头飘逸的黑发用一根绣着玉竹的青色发带高高束起。 修长的身姿挺拔且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这和白天那病怏怏一脸病态孱弱的太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听到林四不断求饶的声音祁修尧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自顾自的一边品着茶一边和自己对弈。 “主子,这是所有有关虞小姐的资料。” 地牢里忽地出现一黑衣人,恭敬的半跪在一旁,把手中的信息呈上。 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在听到黑衣人的话后嘴角咻地上扬,指尖刚执起的白玉棋子被他随意一扔便回到了一旁的棋罐内,和其他棋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祁修尧从属下的手中接过呈上来的信件,里面详细记录了虞舒月这十三年来大大小小的事件,大到她几岁练习轻功,去江南外祖家具体待多久,期间和哪些人接触最多,小到她的饮食喜好,应有皆有。 暗卫之所以会这么快速是因为虞将军本来就在他们的探查范围之内,而他的一双儿女当然也属于他们的任务范围之内,所以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自家主子想要的消息。 “没了?” 三张纸,以往一目十行的祁修尧刻意放慢了阅读速度,逐字逐句的去看,可依然不过一刻钟便看完了。 他反复检查了一下,确实只有三张。 他不禁有些不满的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影一,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一听自家主子这语气,影一就知道他怒了。 “是,属下知错了。” 影一甚至都不敢给自己辩解一声,在祁修尧话音还未落下时便干脆利落的跪下准备领罚。 “行了,孤也未说什么,起吧。” 祁修尧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他别跪着了。 主要是挡住了他看信件的光线。 影一本来还在为自家主子难得的宽宏大量而感动,下一秒就瞧见面前忽然出现一盏烛灯,他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傻了?靠近些,给孤好好举着。” 祁修尧见影一这呆头傻脑笨手笨脚的模样,眼中的嫌弃都快形成实质了。 “是。” 反应过来的影一刚好从自家主子的眼眸中读出了嫌弃,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举起手中的烛灯为祁修尧照明。 这边祁修尧反反复复认认真真的把那记录着虞舒月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的事件的三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最后都能够倒背如流。 而同一个地牢房间的另一边林四则是被身后那个铁柱子给灼烧的背后都已经开始冒着焦肉的味道,中途好几次直接疼得晕了过去,可又被旁边的影二和影三不断地用辣椒水和盐水浇在身上,把他给刺激醒。 林四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白天看起来羸弱无力,毫无脾气的祁修尧到了晚上会如此的变态与狠辣,恍若魔鬼。 第五章:突然和善的主子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在反复被折磨的这段时间内,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祁修尧会选择在今天这样折磨他。 他是皇后安插在祁修尧的身边的人,他来到祁修尧身边也有三月有余,期间也做过不少比今天更过分的事。 可是每一次祁修尧都不曾有任何反应,他都快以为是皇后太过敏感,才会对这么一个懦弱太子如此忌惮和猜忌。 “太……太子殿下,奴家……奴家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您……您不能就这样对待奴家,皇后娘娘那儿您……您可无法交代,您这样对待奴家,不怕引起皇后娘娘怀疑,让……让您这十几年的隐忍都……都付诸东流吗……” 林四不想死,他这时候不得不把皇后搬出来想要祁修尧有所顾忌。 可是他没想到他这是在加速他的死亡。 林四的话一出,祁修尧拿着信件的双手一顿,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抬头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林四,他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信件。 被关进这个地牢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期间不管他怎么求饶,面前的这个男人都未曾理会过自己。 现在他不过才刚把皇后娘娘搬出来,祁修尧就有了反应,这让林四看到了希望,不由得想要继续多说一些为自己争取一线希望。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多错多,不但没能够让祁修尧饶他一命,反而直接让自己与死神更加近了一步。 “呵~” 男人一声轻飘飘的嗤笑让地牢内的影一三人一股寒栗涌入心头,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默的给眼前这个不知道到底惹了什么人的林四点了根蜡烛。 祁修尧慢悠悠的仔细把手中的信件折叠,贴身放好,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您……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皇后娘娘可……” 林四还想继续说话,可是瞧着男人慢慢地走向自己,身上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着。 他伺候祁修尧的这三个月,他都一直坐在轮椅上,整个身体佝偻着,看上去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一般。 方才男人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林四也并未能够直观的感受到他气场上的压制,更多的是背后令人痛苦难耐的灼伤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直到祁修尧这会儿站起来朝着自己走来,他才真的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战栗。 男人身长玉立,合身的玄色蟒袍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他那挺拔的身量,宽厚的肩膀,哪里还有白天那羸弱的模样。 “用皇后来要挟孤?呵~” 祁修尧那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掌拿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眼神带着兴味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经被折磨得掉了半条命的狗奴才。 “奴家……奴家不敢,只是……只是奴家的确是皇后啊──” 林四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红得发亮的烙铁下一秒便贴上了他下腹敏感部位处。 那里的皮肤最是敏感,这烙铁一贴上,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肉焦味冲入祁修尧的鼻腔。 他嫌恶的拧了拧眉头,在林四将再次晕过去之前移开了手中已经暗下来的烙铁,林四还来不及喘口气。 一把冒着寒气的匕首贴上了他的脸,反复在他的脸上摩挲着,随后顺着他的耳侧缓缓移到脖颈处,又从脖颈处缓慢移到他的耳后。 林四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这时候他甚至希望眼前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男人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呵,影二,交给你了。” 祁修尧看穿林四求死的心嗤笑一声,手中的匕首被他随意的丢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自己便走向一旁净手。 “是。” 三人恭敬的行礼,等自家主子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地牢后,他们不约而同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影一,主子今天怎么了?好久没有见他这么‘和善’了。” 今天是影一当值暗中保护着太子殿下,这让另外两人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往太子殿下是极少踏入地牢这个腌臢之地,这个林四不过就是个小喽啰,居然能够让太子殿下亲自动手,这属实难得一见。 影一听闻影二的话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下午的那一幕。 自家身高八尺,身材挺拔,武功了得的主子被一个身材娇小,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小姑娘抱在怀中。 影一本来是准备直接杀了林四,好让自家殿下免于掉入污秽的池中,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了个英雄救美。 而自家主子后来更是直接找他要了人家姑娘的详细资料,再想到方才殿下那有些反常的举动,想到了些什么的影一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体。 “影一,怎么了?难不成下午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先前──” “主子的事是我们背后能够议论的吗?我看你是皮痒了,你就等着老大回来后去领罚吧。” 一听这话影二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但是一收到影一的眼神立马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处理林四。 第六章:前往华严寺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夜晚,护国大将军府。 淡淡的沉香充斥整个闺房,皎洁的月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户溜了进来,荧荧月光散在房间的地板上,形成了斑斑点点细碎的光亮。 房间的小厅里家具摆放的错落有致,形如满月的月门上挂着精巧的珠帘。帘子里侧则是放着一张弦丝雕花架子床,床上挂着粉白色的床幔,整个房间静谧而温馨。 但,床幔内女子小声的不适呓语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只见床上的人儿身上盖着一床厚度适中的锦被,在这深秋季节床上的人儿却是满头大汗,那张明艳动人的俏脸此时正微微拧着眉,朱唇轻启,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唇边露出。 “萧觅……” 忽地,她喊出了一个名字,随即人从梦魇之中脱离而出。 虞舒月那双向来平静的眸子里此时湿漉漉的,她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 良久,她才彻底从那梦境中走出来,她缓缓坐起身子靠在枕头上阖眼沉思。 “萧觅?” 她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口中才刚刚吐出这个名字,她便感受到了胸口一阵阵沉闷,仿佛塞了一把棉花在那儿,堵着让她难以喘息。 “你是谁?”她不禁喃喃自语。 梦中的情景看不清,先前的梦境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从城墙上跃下,每一次都在梦中感受失重的不适感。 这次梦境好不容易变了,但对她依然没有丝毫的帮助,除了名字,她记不起其他任何消息。 她此刻大概知道自己的这个梦大概就和那民间的话本子一样,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她现在还无法窥见这故事,只能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拼接而成。 但目前她只有两个模糊不清的梦境,以及“时安”“萧觅”这两个名字,还无法将其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过,虽然无法完整窥见这故事,但她知道这必定不是个逗人喜乐的有趣话本,毕竟每一次的梦境都让她又酸又涩还疼。 她现在能够确定的是,这个梦境和上京城有关,毕竟前面十三年她几乎不曾做梦,也就是一个月前出发回上京城后才开始做梦的。 现在她想得再多也没有用,因为梦境虚幻她无法看清,而这上京城也确实暗流涌动。 她能做的只有尽量谨言慎行,不给父亲和兄长添乱。 虞舒月因为梦境而心神不宁的思绪终于慢慢的缓了下来,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浑身都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十分难受。 “芍药。” 闺房外的芍药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揉着惺忪的眼推门而进。 “小姐,您又做梦了?这从小到大您几乎不曾做梦,怎么这一个月来频繁做梦,要不奴婢陪您去趟郊外的华严寺去拜拜佛祖?听说这寺庙可灵了。” 芍药见自家小姐衣服汗津津的模样甚是心疼,一边伺候着她重新换上一身干爽的寝衣,一边帮她出主意。 “回京还不到十日,你便已经知道哪座庙宇灵验了,不愧是我最贴心的芍药姐姐。” 芍药是虞舒月三岁时随着父亲在人牙子那儿买回来的,那时的芍药已经七岁了,比虞舒月大了四岁。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是主仆,却也是姐妹。 “这功劳奴婢可不敢当。” 见小姐脸上重新挂上了轻松的笑容,芍药长长地舒了口气。 虞舒月听罢眉眼彻底舒展开来,这会儿是彻底忘记梦境带给她的困扰,头也不抬地问着她,“紫菀可回来了?” 紫菀是她另一个婢女,有着不错的身手,她先虞舒月她们一步回到上京城,就是提前给她打探消息。 “回来了,见您歇下了便没有过来请安。” “那明天就去紫菀说的这座庙宇瞧瞧,看如何个灵法。” 虞舒月是不太信这些的,毕竟是从小在塞外看多了生死的人,不过自己确实受梦境袭扰许久,去拜拜也无妨。 …… 翌日,东宫后花园。 身边的狗奴才已经处理掉,皇后那儿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在新的眼线安插到他身边之前,祁修尧能过几天舒适日子。 祁修尧慵懒地半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上抓着一把鸟食,神情舒展地逗着一旁地鹦鹉。 “殿下。” 忽地,影一出现在他跟前,半跪着恭敬地把手上的字条呈到他眼前。 祁修尧接过来打开,看清字条上的消息后他咻地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鸟食放回一旁的食罐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朗声喊道:“华安。” “奴才在。” “伺候孤宽衣。” 向来懒洋洋不苟言笑祁修尧这会儿仿佛开屏的孔雀一般,好心情直接写在了脸上,这可把太子府里的下人们给吓得够呛。 “太子殿下,您说过外出得符合您此时的人设……” 华安瞧着自家殿下拿在手上的那件玄色阔袖蟒袍,顶着压力还是尽责的提醒道。 祁修尧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扬起地嘴角缓慢耷拉下去。 华安收到他地视线,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他已经勇敢一次了,不敢再以下犯上。 祁修尧低头瞧了瞧手中的衣服,最后还是放下,任由华安服饰着自己换上了宽大的月色蜀锦暗花长袍,腰间系着湖蓝色缀玉腰带,低调不起眼的同时又给其增添了一抹亮色。 最后坐上轮椅,由着他推着出门。 …… 华严寺位于上京城南郊的一处山上,距离城内足足有二十里地,虞舒月早早的就准备着出发前往华严寺。 一个半时辰后,虞舒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华严寺山脚下,从山脚达到山顶的寺庙足足有一千多阶台阶,又名千云梯。 上山并没有其他的途径,这对于娇生惯养的京城贵女们起码无疑是一项大挑战。 可尽管如此,华严寺依然每天到访的香客络绎不绝,虞舒月瞧着那些名门贵女下了马车后片刻未曾停歇便往山上而去,这让她对这华严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难得今天在这地界遇见您,这华严寺的怀让法师不仅佛法高深,一身修为更是可以医治顽疾,这以往都是顾丞相亲自来请怀让法师,可是不巧每次都遇上怀让法师云游,难不成这次换太子殿下您亲自来拜访怀让法师?” “可是,这一千多阶的千云梯您上得去吗?” 第七章:我可以唤你阿月吗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还未踏上台阶,便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高亢而尖利的声音。 听到那人提及太子,她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那天长公主府后花园他被下人推下荷花池的那一幕。 她转身视线一下就被轮椅上的那人给吸引了过去。 今日天气甚好,无风。 这会儿已是午时,天上的金乌刚好正悬头顶,暖洋洋的金黄色散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上,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莫名的有些乖? 像她在塞外养的那头幼狮,它晒太阳时,也是这副乖巧模样。 带入自己养的那个小家伙以后,虞舒月就彻底走不动道了。 “小姐,是太子殿下,他身边的小厮换了。” 芍药见自家小姐停了下来,她也跟着看了过去。 一旁的紫菀神情微微不解,她没有跟着虞舒月去长公主府,不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了太子殿下。 虞舒月当然发现跟在祁修尧身边的下人换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很快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他换了有异心的下人,和她有何干系? 她不禁摇了摇头,把自己那些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视线转到了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拦在祁修尧面前的一共有三人,其中穿着靛蓝色锦袍和一身湖蓝色长袍的男子明显以中间那位金黄色蟒袍的男子为首。 金黄色的蟒袍,无疑对方是皇子。 也是,如果没有皇子撑腰,那些人也敢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对着当今太子如此嘲讽挖苦吗? “庭杨,放肆,怎可这样与本王皇兄说话?” 祁修谨虽然像是在责备身边的人如此无礼,但那语气轻飘飘的,脸上更是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轮椅上的祁修尧,哪里像是训斥李庭杨的模样。 “孤的确是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与那怀让法师有缘,也不祈祷着这双废足能够健步如飞,只是不忍心让外祖父他老人家日夜费心,这一行也算是为了安慰他老人家罢了。” 祁修尧低头,宽大的手掌轻轻在双膝上拂过,嘴边挂着一抹自嘲的苦笑。 祁修谨瞧他那模样微微拧眉,一脸探究的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这人今日唱的是哪出? 以往可不会说这么多,每一次都是任由别人冷嘲热讽,他那张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今天如此反常,想起自家母后的吩咐,祁修谨顿时警觉起来。 “皇兄能够如此想自然是好的,那本王就祝皇兄得偿所愿了。” 不知祁修尧反常的原因,祁修谨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后退一步倒要瞧瞧他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不过,这千云梯确实需要诚心诚意‘走’上去才能显出其赤诚之心,方可打动佛祖,本王就在山顶寺庙等着皇兄了。放心,本王一定会在佛祖面前为皇兄祈祷的。” 祁修谨满脸认真,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可他在说“走”的时候是特地加重了语气的,其中的算盘不言而喻。 他说罢朝着祁修尧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随后领着他的两个跟班和奴才率先向千云梯而去。 “嗯?” 他才刚走到第一个阶梯前便看到了立在一旁的虞舒月,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发出一声疑惑,随后扬眉恍然大悟道:“姑娘可是护国大将军之女?不愧是大将军之女,浑身的气质就是不一样。” 虞舒月往后退了半步,拉着芍药二人朝着他行了礼,“小女虞舒月见过谨王殿下。” “你认识本王?”祁修谨扬眉。 “大祁如今只有一位皇子被册封王爷。”还是一个有实权的。 虞舒月不禁在心中诽谤,他刚刚一口一个本王,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的。 祁修谨不会读心术,当然不知道她这会儿正在心里不停地吐槽自己,他像是被虞舒月那句话逗得心情舒畅,爽朗地大笑两声,随后邀请虞舒月一起登这千云梯。 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听到他的邀请后,搭在大腿上的大掌猛地一紧,平整的锦袍唰地一下皱在了一起,他微微低头敛去了眼中汹涌的情绪。 “小女不甚荣幸,但小女想向太子殿下请教一些有关养鸟的经验,就不耽误谨王殿下了。” 虞舒月先是朝着祁修谨低头行了礼,随后抬头看向十米开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卑不亢对着祁修谨道。 她想要低调行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这样说定会得罪这位谨王殿下。 但是他作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朝中近一半的朝臣都是谨王那一派的,这会儿其他贵女的视线更是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肯定要拒绝。 并且,这个人的眼神她不喜欢,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也让她不舒服,她不想继续在这儿与他虚与委蛇。 “呵~皇兄确实养得一手好鸟,那本王先行一步。” 祁修谨还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更何况是拿那个废物来当借口。 一个不良于行,心中毫无雄心壮志,整天只知道逗弄那些小玩意得废物,拿什么和他争?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看了一眼轮椅上的那人,冷笑一声随后抬脚踏上了千云梯。 “你不怕得罪他与皇后吗?” 华安推着祁修尧来到虞舒月跟前时,祁修谨已经踏上了三十多台阶之上了。 祁修尧看了一眼那带着怒气的背影,与那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小女见过太子殿下,怕与不怕,现在不都已经得罪了吗?” 当今圣上虽然把兵权收了回去,但依旧忌惮着虞家,只要虞家不造反,他也不能够随意动虞家,所以在祁修谨没有登上帝位之前,他是无法奈何虞家的。 “你不用行礼,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 收回视线的祁修尧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眼神温和地盯着她。 虞舒月被他眼神看的一阵手足无措,正打算开口说话,又听见他说,“我可以唤你阿月吗?” 第八章:王爷少安毋躁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太子殿下请便……” 虞舒月本想拒绝,毕竟这等亲密的称呼只有家人才可以。 但对上他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神时,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下去。 与她养的那头幼狮看向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相似,她一时拒绝不了。 罢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好,阿月也对鸟儿感兴趣?” “嗯……” 瞧着祁修尧满脸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的神情,虞舒月难免有些担忧他真的要和自己探讨养鸟儿的经验。 她方才不过是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祁修谨,一旁人来人往,她又不好直接和这位太子殿下说自己对鸟儿不感兴趣。 祁修谨虽然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为人大气,可紫菀调查的结果与这有着天壤之别。 她方才那话他可能不也会信,但是也没办法。 如果她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谨王殿下只为落他的面子被广而告之,那到时候就有得她头疼了。 所以,现在就暂时由着面前这个天真的太子殿下误会吧,后面再解释好了。 尽管祁修尧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实则坐在轮椅上都能和虞舒月平视,他眼里含笑,嘴角一直上扬着,满脸温和的看着她。 华安瞧着自家殿下这满脸不值钱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要不是他只是个奴才不敢以下犯上,他都想伸手摇了摇面前这个男人的肩膀,看看自家殿下是被掉包了还是被人下蛊了。 这太不像他了。 “走吧,该上山了。” 祁修尧当然知道她从来没有养过鸟,倒是影一收集的资料里面提到她养过一头狮子? 这独到的眼光,果然和自己是天生一对。 祁修尧是不可能自己走上山的,毕竟他这会儿还是个“不良于行”的废物,废物可不会因为人家的冷嘲热讽就变得健步如飞。 台阶一旁有一个半丈左右宽的小道,是可供轮椅通行的,华安便推着祁修尧和虞舒月一块上山。 小道平整,华安推得毫不费劲,而虞舒月也不是娇滴滴的身子,他们一行人用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看来皇兄也不是诚心拜佛了。” 祁修谨站在山门前,看到祁修尧果然是被小厮推着上来时,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似松了口气,又似怀疑,其中又一丝带着轻蔑。 “虞姑娘可从皇兄那儿学到了如何养鸟的经验了?” 见祁修尧只是苦笑并不回答自己的话,祁修谨也丝毫不在意,转头笑着问虞舒月。 “劳烦谨王殿下挂记了,在太子殿下这儿受益良多。” 虞舒月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整段路程她就没有向祁修尧问过任何有关鸟儿的事。 华安不知道为何自家主子身上那令人胆寒的气息时而在时而不在,其他人是感受不到主子气场的变化,并没有任何影响。 就是苦了他这个下人,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化,他着实害怕殿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克制自己了。 这虞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精准的把握着自家殿下的情绪。 “不知虞姑娘喜欢什么品种的鸟,本王可为你寻几只来解解闷。” 这人莫不是还耿耿于怀自己用养鸟的借口让他下了面子,所以一再的提? “谢谨王殿下,舒月还需去拜佛祈福,就不叨扰殿下了。” 虞舒月实在是应对的乏了,直接朝着两位皇子行了礼随后进了华严寺。 这人的明争暗斗能不能别带上她了?她真的累了。 祁修谨接连两次都在她这儿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 “孤也去了,虽说孤不是亲自走上来的,但孤信佛祖会收到孤的诚意。” 他心情不佳,祁修尧便心情舒畅,嘴角上扬,整个人恍若春风拂面般,那张长年病态苍白的脸上此时也有了些红润。 “祁修尧!” 祁修谨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在那朱红色的柱子彻底挡住他的身影前,祁修谨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 像是想把他碎尸万段般。 “王爷,少安毋躁,那不过就是个废物太子,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李庭杨见他黑脸的模样,赶紧谄笑着狗腿地想要拍马屁。 “你懂什么!” 不过这会儿的祁修谨可没心思听这些,冷眼瞥了他一眼,随后一甩袖子,启程下山。 “谨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庭杨摸不着头脑这祖宗怎么又阴晴不定了,满头雾水的看向一旁的赵清。 赵清哪知道祁修谨为何心情不佳,只能对着他摇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祁修谨已经远去,两人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 华严寺大殿内,虞舒月手上拿着香,背挺得笔直,跪在蒲团上,微微闭着眼,鸦羽似得睫毛这会儿轻轻搭在眼帘下方,脸上带着虔诚朝着前方的佛像朝拜。 “施主,主持有请。” 虞舒月才刚把手中的香火给芍药,便见自己侧边站着一位小沙弥双手合十的向自己说道。 虞舒月眉毛轻轻上挑,脸上惊讶一闪而过。 难不成是自己刚刚拜托佛祖保佑她别再做梦的愿望被知道了? 不然为何她第一次来这寺庙,香火钱也没有能让主持亲自见她的程度,怎么这么突然的要见她? 虞舒月满脸疑惑的跟着小沙弥穿过几个走廊,终于来到了一间禅房前,推门进去首先看到的居然是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您也在呢。” 她瞧了瞧祁修尧对面的僧人,一身闪着金光的袈裟披在身上,但是脸上满脸和蔼,给人的感觉也是十分舒适,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 虞舒月不由感慨,不愧是主持。 虽然她不太信佛,可这会儿也不由得放下之前自己对佛家的一些片面的看法。 “虞施主,您来了,请坐。” 本寂主持笑着请她坐到一旁的蒲团上,随后眼神不断的在她和祁修尧的身上来回扫视。 “主持,您这是?” 虞舒月快被本寂笑得起鸡皮疙瘩了,不知道这主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呵呵呵,虞施主不必担忧,老衲并无恶意,只是在感叹罢了。” 本寂瞧着面前的两人都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己,特别是这个传闻中好似没有脾气的太子殿下身上渐渐升起的不耐烦情绪,他了然一笑,随后开始为他们解惑。 第九章:皇后送来了女人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前些日子本寺在外云游的怀让法师送回一句话与两串佛珠,让老衲把话带给今日前来礼佛的其中两位功德之光纠缠在一起的施主。” “我俩?” 虞舒月不可置信的伸手指了指自己,满脸震惊地盯着主持。 这个怀让法师虞舒月倒是在山脚下听闻谨王身边的跟班提过一嘴,听那语气,是个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 只是她和这位太子爷的功德之光怎会有纠葛? 还有那什么功德之光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她的头顶还闪着金光不成? 虞舒月想着便抬头往上看,但注定什么也没有,她不禁又把视线移到身旁祁修尧的头顶上,也毫无收获。 本寂但笑不语。 和激动震惊的虞舒月不同,一旁的祁修尧听闻本寂的话后,原本不耐的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换上了松弛的状态。 “什么话?” “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 “所念皆所求,所求皆所念,但求不忘初心。” “这是一句话吗?” 虞舒月听得云里雾里,小声的吐槽。 “呵呵呵,是老衲不严谨了,向施主赔罪。” 别看本寂那老态龙钟的模样,耳朵可灵着呢,他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笑呵呵的双手合十朝着虞舒月歉意道。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虞舒月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声的吐槽都被主持给听见了,俏脸一红,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然后便瞧见祁修尧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无妨,谢谢主持。” 祁修尧也向来不信这些的,他更信自己。 只是本寂今天的这番话每一句都十分让他满意,所以这会儿对主持也是一脸和善的模样,不像方才那样还戴着面具一般掩藏自己的情绪。 这华严寺有些东西。 “主持,怀让法师送回来的佛珠不赠予这两位施主吗?” 待虞舒月和祁修尧离开后,小沙弥瞧见怀让法师送回来的佛珠还在主持手中,有些疑惑问道。 “现在还不到时间。” 本寂把手中的两串佛珠重新放回了盒子里,眼神盯着先前虞舒月和祁修尧坐的地方。 他虽然看不清这两人身上的羁绊的前因后果,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两人最后不能修得正果,恐怕会令整个大祁陷入一片混乱。 看来怀让法师叮嘱他的事情,他也该提上日程了。 …… “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 “所念皆所求,所求皆所念,但求不忘初心。” “所念皆所求,所求皆所念,但求不忘初心?即种因,则得果,一切……” “芍药,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直在我耳边叨念着这两句话,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从华严寺回来后,芍药嘴里就一直念叨着本寂主持说的那两句话,还一直走来走去,虞舒月头都大了。 “小姐,您说那主持说的这两句话到底是何意啊?还是对着您和太子殿下说的,若不是想说您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奇特的缘分,难不成……” “芍药。” 眼见着芍药越说越离谱,虞舒月不由得沉下脸,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奴婢知错了,请小姐责罚。” 芍药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认错。 “下不为例,这次是在府上,你说这话传不出去,要是在外面说了这话,后果你有想过吗?以后切记谨言慎行,上京城不是塞外。” 虞舒月极少这么严肃的训她,是真的怕她犯了错,到时候还会连累父亲与兄长,所以她不得不再次和她强调。 “是,奴婢记下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芍药和紫菀都退下后,虞舒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纤细的手指搭在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上,缓慢的揉着。 这两天的事情在她脑子里飞快得一一闪过,她一件一件的把事情给理了一遍。 “难不成那个梦境和太子殿下有关?” 虞舒月本来没有往这上面想的,可是回到京城后她确实又安稳地度过几个夜晚,没有被梦境袭扰。 在长公主府见过祁修尧后,那个梦又来了,并且还换了一个新的场景。 要知道在此之前的一个月里,她反复做的都是自己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的梦。 昨晚的梦境是全新的,再结合今天本寂主持那两句云里雾里的话,这很难不让她把梦境和祁修尧联想在一起。 不过,这终究都只是她的猜测,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还有待考证。 与虞舒月因主持那两句话便困惑不已的是祁修尧回到长乐宫后便心情甚好的又开始逗弄他那些鸟儿了。 “所念皆所求,所求皆所念?” 祁修尧嘴角含笑,手上的鸟食哗啦啦的从他手中落入笼子中。 “呵呵,所求皆所念,这华严寺确实有点东西。” “殿下,皇后又送人过来了。” 华安脚步匆忙的从穿过走廊向祁修尧汇报。 “嗯,照常安排下去即可。” 这么快皇后那边便又送人过来了,那必定和祁修谨脱不了干系。 “这次送来的是女子。” 以往不是没有送过丫鬟过来,只是这次不是仆人。 “呵,给孤送回去。” 祁修尧听闻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鸟食被他全部放入笼中,沉声喊了一声影一便转身离去。 影一从暗处现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送回去,送回去。” 笼中的鹦鹉嘎嘎的重复着他的话。 “就你话多。” 华安忍不住伸手点了点鹦鹉的头,只是手还没有触到呢,就被鹦鹉给反啄了一口。 华安脸色痛苦的一边甩着手,一边龇牙咧嘴的对着鹦鹉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能无奈的甩着手赶往前殿去处理皇后送来的那些女人。 第十章:都是废物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回到书房已经有一刻钟有余,祁修尧立在窗户边,始终一言未发。 “影一。” “属下在。” “相思苑那儿可以动了,是该回敬一点东西了。” 祁修尧眼神悠远地盯着前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光芒明灭,晦暗不明。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相思苑表面上是一座青楼,但是实际上是一处情报搜集处,掌控在祁修谨手下。 他用这地搜集了不少朝中大臣的一些把柄,把那些原本中立的大臣或者不是他阵营的大臣给拉拢了过去。 可以说相思苑不但是祁修谨的重要财政收入来源之一,更是他用来拉拢控制人心的重要场所。 可他不知道相思苑背后正真的主人却是那个他最看不上的废物太子。 如果不是祁修谨非要这个时候跳出来找存在感,这步棋子祁修尧目前并不想动。 不过他既然蹦跶出来了,那怎么也要让他伤筋动骨出出血的。 夜晚,谨王府。 “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修谨听了下属的汇报后,整个人从那把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猛地站了起来,神情阴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启禀王……王爷,王爷您利用相思苑收集各大朝臣隐私的事情不知被何人散播开来,并且......并且收集的那些隐私贼人送到了各大臣的府中,那些大人们的后院起了火,现在乱作一团,大臣们此时正头疼不已,您......” “够了。” 祁修谨越听属下的汇报脸色越发的难看,他脸色阴沉,眼角猩红,最后更是把手中的茶杯发泄似的朝着地上的良平扔过去。 良平不敢躲,任由那杯子把他的额角砸出血珠,随后滚落在地上。 “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你确实有罪,本王让你打理相思苑,你居然给我整出这么大的纰漏,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祁修谨走到良平的跟前弯下腰,眼神冰冷地盯着他,语气危险道。 随即抬脚狠狠踹了良平一脚,“本王命你三日内,不,一日内把背后放冷箭的人给孤找出来,不然提头来见。” “是。” “还不快滚!” 良平从地上起来,捂着胸口告退。 “废物,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敢如此算计本王,别等本王把你揪出来!” 今晚这事一出,那些大臣就算不会立马和他划清界限,但是这根刺已经埋在心里,迟早会和他分心。 事情闹得这么大,被那些整天想搞他的大臣给抓住小辫子,明天的早朝有的他头疼了。 这事他一直做得很隐晦,毕竟一个皇子靠那青楼妓院赚银子传出去免不了会受到弹劾。 可如今还是闹得人尽皆知,并且还把大臣的隐私给散播出去了。 祁修谨双眉紧紧拧在一起,紧咬后槽牙,嘴里发出一道极其烦躁的声音。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唤婢女给他换上官服深夜前往皇宫。 长乐宫。 “主子,谨王进宫了。” “嗯。” 祁修尧侧卧在床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听闻影一得汇报眼皮子都未曾抬起。 他不过也就这点本事了,动不动就去那人面前卖惨。 以前那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特地把事情搞得如此的声势浩大就注定了这次不会轻易的让他蒙混过关。 呵~ 夜晚,护国将军府。 睡梦中的虞舒月忽地一下睁开了眼,她胸膛起伏不定,还带着蒙蒙睡意的眼神缓缓的清醒过来。 “果真如此吗?”她喃喃自语道。 正如傍晚时分她设想的那样,她之所以会做梦,可能真的与太子殿下有关,因为就在方才,她再次做了梦。 而这次,又是一个全新的梦境。 不过,明明梦中她能够看清那些人的面容了,为何醒来后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不由得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要回忆起梦中的具体细节,可只有大概的印象,想要更具体的是无法了。 “小姐,可是又梦魇了?怎么去拜佛祈福了依然没用。” 听到动静的芍药和紫菀进了房间点上灯,看着虞舒月满头的大汗心疼不已。 “无事,帮我研磨。” “这么晚了,您——” “无妨,反正这会儿也无法入寝。” 虞舒月想趁着现在对梦境还有点印象先记下来,不然等到明日,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想起。 芍药找来外衣给她披上,一旁的紫菀开始为她研磨。 不一会儿的工夫,虞舒月便在纸上写好了那两个名字,白日主持说过的话,以及自己的名字。 她再次提笔准备写的时候,有些迟疑了,最后眼睛一转,嘴角扬起笑意,重新提笔。 “小姐,您想圆圆了?” 一旁研磨的紫菀看见自家小姐画了一个小巧可爱的狮子头不由得开口问道。 圆圆是虞舒月在塞外养的那头狮子,当时要回京,虞舒月不知道上京城到底是什么模样,怕在塞外自由惯了的圆圆不适应,便暂时寄养在了柳家。 “嗯,确实是想那小家伙了。” 不过虞舒月画的这狮头可不是自家养的那头小家伙。 她再用几条线把狮头、梦中的两个名字以及方丈说的话给连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后困意来袭,虞舒月打了一个困意十足的哈欠,最后再次回到了床上。 这一次,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再被梦境给困扰。 第十一章:塞外来的粗丫头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虞家回到上京城近半个月了,从回京后虞父和虞衡越两人一直在忙,这好不容易闲下来准备陪陪虞舒月,虞家本家又来了请帖。 虞舒月从小院出来便看到虞衡越笔直的身体站在一旁的假山前,双手背在背后,眼睛盯着池塘里的鱼儿看个不停。 “兄长。”她十分开心的足下轻点,运行着轻功朝着虞衡越身旁而去。 “阿月,都快及笄的人了,行事淑女一些,别毛毛躁躁的。” 虞衡越听闻身后的动静有些无奈道,他才刚回身,自家妹妹就已经落在了他身旁,生怕她摔倒,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住。 “我还有两年才及笄呢,现在我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叫快要及笄了。” 果然,女人在乎年纪这个事情是不分长幼的。 “是是是,我家的小祖宗还是个小姑娘,行了吧。” 虞衡越抬手轻轻刮了刮自家妹妹小巧而高挺的鼻梁,随后继续道:“行了小祖宗,爹爹已经在前面等着了,走吧。” “阿兄就穿这身吗?” 虞舒月被他揽着肩膀往前走着,见他没有回屋换衣的打算,不禁抬头看向他。 “嗯,怎么了?” 此时的虞衡越还是一身戎装穿在身上,他的身材魁梧,因常年征战肌肤微黑不似京城这些玉面公子那般,但五官端正,眉目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凛然正气。 难怪会在回京的那天迷倒众多京城贵女,虞舒月想起那日在长公主府听到的那些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家兄长确实有那实力。 “你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呢?也不说话。” 虞衡越见她问完以后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不由得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嗷,疼。” 虞舒月瘪着嘴,眼里泛着泪花,控诉的抬头盯着自家兄长。 虞衡越:“…………” 要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手不过才碰到她的头发,都要被自家妹妹这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不过尽管知道她是装的,可虞衡越还是舍不得看妹妹这泫然欲泣的模样。 只好点头哈腰的赔罪,祈求自家妹妹原谅。 最后不得不答应了几个要求后虞舒月才收起委屈的模样,和虞衡越一起往前院而去。 而当虞父看见自家闺女那微红的眼眶时,直接二话不说给自家逆子一巴掌拍的差点出了内伤。 “别欺负阿月。” “我冤枉啊!” 可虞父才不听他辩解,直接带着虞舒月到大门前,送她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一个利落翻身落到马背上。 虞衡越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也翻身上马,一家人往虞家本家而去。 虞家并不是一个枝叶庞大的大家族,虞舒月的祖父是个孤儿,自己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一步一个脚印混上去的。 他一共育有两子,一文一武,虞父是小儿子,因性格像他,所以从小就疼爱虞父。 不过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身体亏损的太过厉害,已于前些年仙逝,从虞家老太爷过世后,虞父就再也没有回过京城了。 他和虞家老大理念不同,经常说着说着就争吵起来,这次若不是要长住京城,这虞府本家虞父是不想去的。 虞舒月极少回京城,也没有与大伯一家接触过,她一直不懂一家老爹为什么那么讨厌大伯他们,直到这次聚餐,她是彻底理解了。 虞家老大是大理寺卿,一个正三品官员,他的夫人是郡安王华国政的胞妹,也就是上次和虞舒月发生争执的华芊潋的亲姑姑。 郡王爷的胞妹,怎么说也是皇宫贵族,所以他们这大理寺卿府邸的规矩可多了。 “翊武,你如今兵权已经被圣上收了回去,圣上把衡越安排去了军营,但是你一直闲赋在家,如今你还年富力强,要不兄长去圣上那儿给你求个一官半职的闲散文官,也让……” 书房内,虞翊文满脸真诚,仿佛真的是个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 “劳烦哥哥了,您不如去圣上那儿把兵权再给弟弟我求回来?” 虞翊武也是一个嘴毒的主,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兄长就有所顾忌。 反正几十年过去了,虞翊文是什么德行,他心里门清。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为兄是真心实意的为你着想,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般冷嘲热讽。” “兄长这话严重了,弟弟不过是一介武夫,向来不会拐弯抹角,有得罪之处还望兄长大人有大量别和弟弟一般计较。” “不过,兄长当真要去给弟弟求个职位的话,不如让圣上放弟弟回那塞外,就算没有官职在身也可以的,弟弟是个粗人,还是喜欢在塞外无拘无束的生活。” 一旁的虞衡越看着自家老爹盯着一张黝黑正直的脸满脸无辜且真诚的表情和自家大伯说话,他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还好他反应及时,低头努力克制控制好表情后才重新抬头。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家妹妹那精湛的演技是从哪儿继承来的了。 他以往只看到在军营里不苟言笑和在家对着女儿毫无底线的虞父,像现在这种故意膈应怼人还装无辜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自家大伯那气得通红的脸,再看看自家老爹那暗戳戳爽了的神情,虞衡越还是决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的看自家老爹输出。 这边虞父和虞衡越在书房里面和虞家大老爷讨论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另一边的虞舒月就有些无聊了。 也许是虞父现在不过是个闲散将军,而虞母的娘家又远在江南,虞家有点孤家寡人的那个意思,所以虞翊文的夫人,也就是虞舒月的大伯母连出来招呼一下虞舒月这个女眷的意思都没有。 毕竟人家可是皇室之人,生来就高人一等,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虞家可不值得人家一个公主来招待她一个小辈。 虞舒月坐在厅房内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一直被冷落她也知道了这个大伯家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那么抗拒来本家。 她在客厅坐了整整半个时辰,她都快无聊的睡着了,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兄长和父亲。 “喂,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虞舒月才刚走到院子里,迎面就遇上了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男童一身华丽的锦服,整个身子胖乎乎的,脸上的肉更是肉肉的随着他说话不时地颤抖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试试手感。 “”喂,本公子在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吗?“ 啧,长相倒是可爱,就是这一张嘴有些欠扁。 “公子,那是虞将军您二叔家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堂姐。” 一旁的丫鬟生怕自家主子闯祸,赶紧提醒他。 “哦,就是那个在塞外来的粗丫头?可是本公子看她长得挺好看的啊,比虞惜好看多了,为什么母亲说她是粗丫头啊?” 虞舒月听闻微微扬眉,呵,是这样的吗? 第十二章:熊孩子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喂,你来陪我一起玩。” 虞城抬起他那高傲的头颅,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能做他的玩伴是一种恩赐。 “你要我陪你玩啊?” 虞舒月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胖墩,要不是他那让人不爽的语气和神情,光看那肉嘟嘟的脸的话还是有点可爱的。 “对!” 虞城以为她必定是会陪着自己玩了,一时之间脸上的喜意都遮不住。 只是他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听闻虞舒月继续道。 “可我又没有义务陪你玩耍,不要。” “你……” “不过──” 虞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发脾气,就听到虞舒月拉长声音来了一个转折。 “不过什么?” 虞城很期待的盯着她。 府里就他和虞惜两个孩子,母亲又不让他和虞惜一块玩,他也并不喜欢虞惜,所以现在府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面孔,还是个长得好看的,虞城这不就有些激动了。 “玩什么得我来定,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过来。”虞舒月嘴角扬起一抹笑,伸出那形如小葱般纤细修长的手指对他勾了勾。 虞城虽然对她的话不是很满意,毕竟在家里,任何人都听他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谈条件。 但是虞舒月一勾手指,他就像受了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走去。 “小少爷。” 虞府的下人想要阻止自家小少爷,要是他出点什么事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轻则被遣送出府,重则命都没了。 可这会儿虞城才不听不进去他们的话,直接把准备拦着自己的仆人推开,小跑到虞舒月面前。 虞舒月瞧着虞城因为跑步而脸上的都dua g dua g的,格外吸引人注意,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狠狠地捏一捏。 这一次她也的确是没有忍,还不等虞城站稳立定,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捧着那肉乎乎的脸开始使劲揉搓。 但尽管用力,她也知道轻重,便没有弄疼他。 “唔──女人你在干什么──不要弄本公子的脸──” 虽然不疼,但是这也太没有面子了。 而且他是让她来陪自己玩,而不是玩他! 但他一个小孩子的力道还是拗不过虞舒月,只能任由她揉搓。 虞舒月这操作可把虞府的下人吓得够呛,纷纷想上前阻拦,但是一方面又碍于她大将军之女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被她那凉嗖嗖的眼神给吓得一时愣住了。 “嗯,手感确实不错,你还要和我玩吗?玩一次,你的脸给我揉一刻钟,不然免谈。” 虞舒月终于揉够了,心里不再惦记着,这会儿心情格外的好。 对付这种熊孩子就得出其不意,只能比他更熊。 “什么?我不要!” 虞城好不容易才逃离她的魔掌,正揉着自己的脸,听到她还要继续揉一刻钟,立马吓得倒退好几步,抬头一脸惊恐的盯着虞舒月。 “嗯哼。” 这正合她意,虞舒月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小兔兔!” 忽然,前一秒还瘪着嘴的虞城咻地瞪大眼睛,脸上重新挂满了笑意,也顾不得虞舒月,撒腿就往假山跑去。 虞舒月好奇的顺着他跑的身影看过去,余光瞥见假山右侧有一抹浅绿色的身影躲进了假山。 她微微蹙眉,转瞬间就已经看着那小胖墩已经爬上了假山去抓那只肥美的小白兔,而他的一众仆人只能焦急的站在底下无奈的劝他下来。 虽然胖,但是灵活。 虞惜躲的位置刚好能看见虞城那肥胖的身躯,看着他为了抓住自己的那头兔子越爬越高,她眼底盛满了恶意。 爬吧爬吧,最好再爬高一些,然后摔下来落个半身不遂。 在虞城的母亲静阳公主嫁进来之前,她是虞府唯一的孩子,爹疼娘爱。 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嫁进来后,爹再也没有踏进过娘亲的院子,还为了把正室的位置留给那个女人,让娘亲一个正室沦为了平妻。 爹爹对她的宠爱也随着虞城的出现全部转移,爹爹的爱没了,一个月甚至都见不到一面,而自家娘亲也因为那个女人和爹爹变得郁郁寡欢,最后更是一病不起。 母亲不管事,爹爹视而不见,任由她被那个女人欺负打压,她不仅克扣自己的月银,甚至还任由她的宝贝儿子对她这个长姐出口辱骂。 平时对她这个长姐不是出口辱骂就是拳打脚踢,但是这会儿却对着一个女人和颜悦色不说,还任由那个女人在他那张肥腻的脸上肆意蹂躏,虞惜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嫉妒虞舒月还是该幸灾乐祸虞城也有今天。 她抱着小兔子的手不禁用力起来,直到兔子感受到不舒服在她怀中挣扎,她才回过神来,随后低头盯着怀中的兔子陷入了沉思。 虞城那死胖子一直觊觎着自己的兔子但因静阳很讨厌这些小动物,明令禁止他接触,所以她的兔子才逃过一劫。 忽然她心生一计,便有了虞城爬假山抓兔子的这一幕。 虞城母子不仅抢了属于她和母亲的东西,甚至还处处欺凌打压她,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所以这会儿她不过是祈祷着他摔下来落个半身不遂已经是她善良了。 她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穿着一身华服的静阳公主正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她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好戏就要登场了,最好是一箭双雕! 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从旁边的一个小洞朝着虞城的脚下扔了过去。 “啊──” “城儿!” 听到虞城那惊恐的声音和静阳公主惊恐担忧的声音,虞惜只觉得一股畅快之意从心底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感让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只不过她那大仇得报的笑容仅仅维持了片刻,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画本子里面描述的侠女一般从池子上方飞了过来,伸手接住了往下坠的虞城,让他免于摔落在地。 虞惜眼睛死死地盯着紫菀和虞城,紧咬牙关,双手牢牢的捏成拳,不甘极了。 紫菀察觉到实现,肃着脸转头往虞惜的方向看了过去。 虞惜没想到视线居然和人撞了个正着,听着静阳公主越来越近的声音,她脸上慌乱一闪而过,随后急匆匆地从假山后面的小路离开了。 第十三章:现在后悔了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城儿,娘亲的乖儿子,你没事吧?你要吓死娘亲了!” 静阳公主一把从紫菀的手中把虞城给抢了过来,紧紧地把儿子抱在怀中,不停的检查他是否有受伤。 紫菀被静阳一把推开,还好她是习武之人有内力,这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被她那么大的力道给推开说不准会直接倒在地上。 虞舒月见静阳公主这举动,眉毛轻轻拧了下,虽说能够理解她爱子心切,但这也有些欠妥。 “小姐,方才那假山后面有人。” 紫菀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她凑到虞舒月的耳边小声汇报道。 “可看清了?” “看清了。” 紫菀的这话不过是让她更加确定以及刚刚并没有看错,这虞府倒是精彩的很。 虞城被方才那一变故给吓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现在被母亲抱在怀里彻底检查,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安慰着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缓过来的他直接放开嗓子开始干嚎起来,虞舒月被那声音给吵的想直接离开,她的耳朵快要受不了了。 “阿姐!” 结果她才带着紫菀和芍药转身,虞城就挣脱了静阳公主的怀抱朝着虞舒月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抱着她的大腿。 还好虞舒月身手敏捷躲了过去,见他还要凑过来只好用手抵住他的脑门,不让他再向前一步。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这个熊孩子,方才还喂喂喂的喊她,这会儿倒是嘴甜的喊上了姐姐,不会是又要耍别的心思吧? 静阳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一把推开了自己,这就算了还跑着去喊别人姐姐,她蹙眉起身看向虞舒月,在看到那张如此熟悉的脸时,她脸色一沉,不悦的沉声喊道:“城儿,回来!” 虞城本来还想对着虞舒月撒泼打滚,但是一听母亲那声音,他便知道她心情不佳。 为了避免被罚,他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乖乖的回到了母亲身边。 “把少爷带回院子里,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他离开院子半步。” 静阳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准备反抗的虞城,被她那一眼盯得虞城立马就蔫了下去。 虽说不知道自己母亲为何突然发火,但是他知道这会儿反抗是捞不着任何好处的,只有乖乖听话。 母亲平时虽然很宠他,什么都由着他来,但是只要她真的生气了,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虞舒月只是微微扬了扬眉,随后朝着静阳行了一个礼便准备转身离开。 “站住,当真是塞外来的就如此没有礼貌吗?没了娘教难道你父亲也没有教过你怎么尊重长辈吗?” 虞舒月脸色一沉,她转身挺直腰背盯着面前一身华服的女人淡淡道:“静阳公主不仅有娘生还有爹教,也没有见您多有教养,与其在这儿对着我说教还不如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毕竟身为父母的对孩子言传身教的重要性我想您应该更清楚,动不动就在背后对不相熟的人评头论足这就是您的家教?这就是您对虞家子孙的管教?那舒月还真是涨见识了,原来这就是皇室的礼仪。” “好个牙尖嘴利,既然知道我是公主,就算本宫下嫁到虞家,你们虞家人见到本宫也该行礼,你这是在蔑视皇家尊严吗?” “你何时能够代表整个皇室了?我记得大祁是姓祁而不是华吧?” 静阳的话音才刚落,虞翊武的声音便突然插了进来。 “爹爹。” 虞舒月转头便瞧见兄长和父亲还有一位相貌与虞父极为相似的中年男子朝着她们走来,她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走过去挽着虞父孔武有力的手臂。 “翊武……” 方才还气势腾腾的静阳一看到虞翊,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蔫了下来,不仅不计较他的讽刺,眼神还有些痴痴地望着虞翊武。 虞翊武可没空理她,他忙着检查女儿有没有吃亏受伤。 一旁的虞翊文瞧见她的神情,本来之前在书房被虞翊武怼了一顿的他心里就极其不舒服,现在还见自己的夫人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的亲弟弟,他心中岂能痛快? “夫人,请注意你的表情。” 虞翊文走到静阳的身边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可静阳顾及到虞翊武也在,极其的不想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不断在他怀里挣扎着。 但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娇滴滴的女人哪里挣脱的开铁了心想要困住她的男人,她不但没能挣开虞翊文的禁锢,那只搂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用力,她甚至感受到了疼。 “这家宴我想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既然如此不欢迎我们,那以后还是少来往较好,反正我现在也只空有虚名没有实权,想必是没法让你的政途更加顺利,大家以后各自保重,互不打扰。” 一开始收到自家兄长家宴的邀约,虞翊武就算是不想来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长兄如父。 但是经过今天这些事,他想虞翊文大概也不想再举办什么家宴了。 “翊武你说什么呢,我们毕竟是亲兄弟,哪有……” “哼,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我不想场面变得更加难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走捷径终会有失足的那天。” 方才静阳对自家女儿的那些话虞翊武都听到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虞翊文的妻子,这事绝对没有完。 居然用亡妻来刺激虞舒月,这就是她身为一个外姓公主的教养? 不过一个外姓公主罢了,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说华静阳了,就是她哥哥华庭光在这儿,他依然不惧。 还有虞翊文,罢了,他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虞府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直接离开。 “翊武……” 瞧着虞翊武渐渐远去的背影,华静阳面带忧伤,嘴边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眼角更是有一滴清泪滑落。 虞翊文一直沉默不语,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她,忽然他直接把她的身体推到一旁的假山上,发狠似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呵,现在后悔了?是谁当初逼着我娶的?” 第十四章:遵从内心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是!本宫当初是逼着你娶了,可是若不是你故意引导本宫认错了人,本宫会嫁给你这个小人吗?如此的阴险与虚伪!” 脖子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让华静阳眉毛紧拧在一起,可她不愿意在虞翊文面前服软直接冷笑一声反驳他。 华静阳的话让虞翊文脸色越发的阴沉难看,“呵呵,对,我是阴险小人,我虚伪,但你不一样为我生儿育女了吗?让我这肮脏的血能够继续延续,是何种感受,嗯?” “虞翊文你混蛋!给本宫滚!” 华静阳彻底被他的话给激到,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他推开,但最后还是徒劳而终。 “哼,别在我面前摆你那公主的架势了,今生你华静阳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虞翊文的鬼。” 虞翊文说罢直接拦腰抱起她往华静阳的院子而去,一路上根本不管她如何挣扎。 而虞府的下人则是在虞翊文把华静阳推到假山上的那刻起,就已经低着头站得远远的。 这时候的主人可不希望他们这些下人离得太近。 ………… “爹爹,为何那静阳公主对女儿的敌意如此之大?女儿瞧她看您的眼神并不清白,是不是您年轻时在外留下的风流债?” 刚出虞府的大门,虞舒月就迫不及待的调侃自家老爹。 “瞎说什么呢,不用理会他们,以后不来往了就行了。” 虞翊武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在她还想继续问的时候已经把她推上马车了。 “爹爹──” “好了,回府,我在府里单独给你辟一块地出来然后种上一些草,随后你就可以把圆圆接到京城来了。” 果然一提到她那爱宠,虞舒月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转移开,对着他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爹爹。”随后进了马车。 “塞外到上京城有一个多月的路程,你记得提前安排好人护送圆圆,以确保圆圆安全无虞的抵达京城。” 虞翊武见女儿笑着进了马车后,转头就认真的对儿子交代道。 这知道的是去接一头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接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父亲放心,儿子记下了。” 那可是自家妹妹的宝贝,虞衡越怎么可能不放心上。 虞父对自家儿子还是十分放心的,随后翻身上马启程回府。 他们一家三口不过在本家待了不到一个时辰,连所谓的家宴也没有吃。 虞翊文是谨王殿下的人,所以他这次名义上是邀请自己弟弟参加家宴,但是各路人马都在暗暗关注着看看虞翊武是否会和他兄长一样站到谨王殿下的队伍里。 他在本家只待了不到一个时辰,而且离开的时候虞翊文并没有相送,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所以其他人便知道他不是和虞翊文一伙的,没有站到谨王的那边。 整个京城除了谨王以外,其他人心情都格外不错。 虞翊武在策马离开之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府邸,眼中最后一丝留恋从他眼底彻底消失。 这本家一个个都心怀鬼胎,虞翊文打的什么主意,他门清。 而华静阳,一想到这个女人,虞翊武眼底闪过狠意。 若芙还在世的时候,她就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若芙温婉的性子处处针对她,如果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若芙都被这个狠毒的女人算计好几次了。 如今又想欺负他的女儿,那得看他同不同意了。 ………… “小姐,圆圆的住处已经开始动工,很快就能完成,大少爷也派了周将军亲自去塞外接圆圆,您还有什么烦恼的吗?” 虞父是个行动派,那日从本家回来后隔日便请了匠人来给圆圆设计它在京城的专属地盘。 一开始虞舒月还兴致勃勃的前往监工,但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便有些不爱动了。 一闲下来,脑子就控制不住思考。 这一上午芍药和紫菀已经听见自家小姐叹了无数次气,脸上的表情时而纠结时而舒展。 芍药在听到虞舒月第一百二十二次叹气时,终于开口问道。 小姐要是有什么烦恼要说出来,她们做下人的才能为她分忧。 “无事。” 虞舒月抬手示意自己很好。 可她依然托着下巴低着头沉思着,这把一旁的芍药和紫菀弄得实在是有些不懂自家小姐了。 一刻钟后,虞舒月突然放下手,猛地抬头看向紫菀。 “紫菀。” “奴婢在。” “过来。” 虞舒月招手示意她身子靠近些,随后前倾身子贴近她耳边低声吩咐着。 耳语片刻,她便摆摆手让她离开,“去吧。” “是。” 芍药一脸懵地盯着紫菀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她才不解的看向心情莫名好起来的虞舒月。 不过她也十分懂得分寸,并没有过问方才小姐到底给紫菀布置了什么任务。 紫菀的身影消失,虞舒月一直拧着的眉头这会儿总算是舒展开来了,她的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笑意。 能让她纠结一个早晨的事也就只有那磨人的梦境了。 距离上一次做梦已经是十日前的事了。 是的,自从从华严寺回来后,除了当天晚上梦到了一个全新的梦境后,她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一开始,她还很开心,毕竟终于不用受到梦境袭扰了,能够一睡到天亮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可是时间一久,她居然有些不适应!!! 十来天不做梦了,她莫名的越来越烦躁,每天就靠着去监工转移注意力,可是天气转凉,她人又变得懒了。 那个梦就像圆圆那毛茸茸的爪子一般不断地在她内心挠着痒痒,让她心痒难耐,一直惦记着这个梦境到底是讲了一个什么样的话本故事。 从华严寺回来后她就猜测自己的梦境和太子多半有关系,所以,现在她想要把这个梦境之谜给解开就只有去找太子殿下。 虞舒月纠结了一早晨后,还是决定遵从内心。 她现在就是把紫菀派出去打探太子殿下的行踪,她去悄悄的来个偶遇,看看晚上是否会做梦。 一想到能解梦境,她竟有些兴奋。 第十五章:世子祁景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最后这牛郎和织女,便被那狠心的王母娘娘给分开了,一对有情人只能一年在那鹊桥相会一次,甚是让人为他们感到惋惜啊。” 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个人们百听不厌的民间故事,二楼的包间内虞舒月正百无聊奈的用手撑着下巴。 她双眼无神的盯着桌上的蜜饯,已经连着三天来这茶楼听书喝茶了,这牛郎织女的故事也是听了一遍又一遍,故事情节她都背得下来了。 她让紫菀去打听平时太子殿下都会去什么地方,她好来制造一个不经意的偶遇,或者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看看是否能够让她再次做梦。 可是很不巧,祁修尧因为腿脚不便的原因极少出门。 虞舒月没有办法,整天待在府里又容易多想,就来这茶楼消磨时间,一开始听说书还挺有趣的,时间一长,就开始无趣了。 正当她无聊的时候便听见身后芍药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她疑惑的转头看向她。 “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牛郎织女也太可怜了,明明两情相悦,但却被狠心的王母给硬生生的分开了。” 芍药在塞外还真的没有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毕竟虞家是驻守边境离主城路途遥远,那儿没有风花雪月,只有刀枪剑影。 所以就算跟着自家小姐连着听了几天的牛郎织女,她依然会因这个故事而感动的无法自已。 “芍药,小姐我问你几个问题。” 虞舒月正襟危坐,认真地看向芍药。 “小姐您说。”芍药用手擦了擦眼角,满眼期待地望着虞舒月。 “皇上会同意公主会下嫁给只会种地的普通百姓吗?” “小姐您在说笑呢,普通平民连见公主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还娶呢。” 虽说大祁民风开放,等级制度也没有很是严厉。 可平民和公主,这种天壤之别的身份和地位,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就连普通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皇室子女。 “那我再问你,如果这个公主去游玩的时候,因贪玩甩开了侍从,跑去河里洗澡,这时一个山野村夫路过瞧见了公主在洗澡,他不仅没有赶紧回避,反而是躲到一旁偷看公主洗澡,并且——” “流氓!登徒子!” 虞舒月话还没有说完呢,便见芍药十分激动的开始骂道。 “嗯,继续听我说。”虞舒月抬手示意她淡定先听自己说完。 “他不仅躲在一旁偷看公主洗澡,甚至在看到她放在一旁一瞧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时动了其他的歪心思。 仗着是荒郊野岭,笃定了如果他把衣服拿走,这个美若精灵的少女便没办法离开,最后自己再出现来帮解决她窘境,随便编一个是山间小动物叼走了她的衣服,而他好心帮她寻来了衣服的谎言。” “这个公主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居然毫不怀疑这个山野村夫话中的可信度,便对他感激不已,甚至在后面的相处中暗生情愫,等她终于被侍从找到后,她居然要带着这个山野村夫回京城让皇帝下旨给他们赐婚,你觉得皇帝会认同吗?你觉得这个男人配和公主结为夫妻吗?” 虞舒月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后好整以暇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婢女。 紫菀瞧见她的视线看向自己,面无表情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 “不会,这个山野村夫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他就是一个登徒子流氓,怎么配和公主在一起,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芍药格外激动,但是她说着说着,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 “哎,小姐您说的这个不就和外面那个说书先生说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 连向来话少的紫菀也忍不住吐槽她这过于迟钝的反应。 “嗨呀!这故事听得也太膈应了。” 芍药只觉得先前为牛郎织女那绝美爱情流泪难过的自己像是缺根筋的傻子,这要换做她是王母娘娘,也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抛下神仙的身份去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 “两者也不尽然相同,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要被男人的那张嘴给骗了,可懂了?” “奴婢深刻记下了。” 紫菀和芍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她俩的话音才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随即那嚣张跋扈的声音停在了虞舒月包房的隔壁。 “小爷我就要这间房,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居然敢拦小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小世子,这间房确实已经被其他客人包下了,您……” “知道小爷是谁就行,给小爷滚一边去。” 店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世子给一脚踹到一旁了。 “不知死活,小世子也敢拦,世子,小的这就帮您瞧瞧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躲在这包房里不出声。” 小世子旁边的人狗腿的捧着他,一脸谄笑地说罢后便抬脚对着门就是用力的一踹。 “太……太子殿下──”本来他是满脸得意的对着门狠狠一踹,并且都已经做好准备大骂一顿了。 可谁曾想包房里面坐着的是太子殿下,跟班一下就结巴了。 太子殿下?祁修尧? 房间内的虞舒月听到外面这声太子殿下,眼神“唰”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小姐,是太子殿下!” 芍药后来也知道了这两天自家小姐派紫菀四处打听太子爷的动向,虽然她不明白小姐想要干嘛,可是这两天毫无消息的她看上去实在精神不佳,此刻听到太子就在隔壁,她比虞舒月还要激动。 “哟,是太子爷啊,今儿个怎么有这个闲心来这茶楼,该不会是知晓小爷要来,所以特地给爷添堵的吧?” 小世子才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狗腿子,盯着包房里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挑眉说道。 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向来软柿子的太子对所有人的挑衅和挖苦都会当作没听见没看见,除了康王这唯一的宝贝儿子小世子祁景。 第十六章:你又是何人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这两人只要一见面,祁景就会专往祁修尧的心肺戳,嘴巴格外的不饶人。 而向来对这些言论丝毫不在乎,永远淡漠的像是没有脾气的祁修尧一碰上祁景,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孤想去何处便去何处,你,不值得孤如此煞费苦心,高估你自己了。” 这两位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也不曾结怨,可能这就是天生的不对付吧。 “哟哟哟,你个小残废敢如此看不起本世子,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祁景一听这话脾气就上来了,作为上京城的第一纨绔,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在皇帝那儿他都敢撒泼打诨,喊太子残废这话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在隔壁包房的虞舒月是第一次听,她方才因为好不容易遇见祁修尧的好心情这会儿突的一下没了。 她不由自主地紧抿嘴唇,心中莫名有些不悦。 “世子,请您慎言。” 华安瞧着祁景嘴里对自家主子就没有半点尊重,更甚至气势汹汹的朝着太子殿下走了过来,他赶紧挡在自家太子面前。 “滚开,我今天就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残废,让他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小瞧小爷我。” 华安肯定不会让开,祁景这暴脾气向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废话的人,直接出手。 他是天天被他爹康王在整个京城追着打的人,身上的本领绝不会弱到哪儿去,只见他身形如电,动作迅速,足尖借助一旁的门框使劲一蹬,手掌带起一股风朝着华安的胸前攻击而去。 “砰砰砰──” 两人拳脚相触,发出一阵听着就很疼的声音,祁景的狗腿子见状慌里慌张的往后退了退,深怕波及他。 “你看什么看,上啊,别人都欺负到你家世子头上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无关紧要的看着,难不成你才是主子不成?” 祁景的狗腿子往后退的时候撞到了祁景随身跟着的侍卫身上,侍卫一身黑色的劲装,手中那些佩剑双手环臂抱着,冷着一张脸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飞尘听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还是不动如山地站立在原地。 狗腿子原本还想继续说,可被他那眼神吓得直接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开口。 华安一边要顾及着祁景的身份,一边又要防止他偷袭太子殿下,毕竟这样的事以前可不只发生过一次,所以束手束脚,最后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而祁景则是越打越兴奋,双眼冒光,手上越发的不留情,小嘴更是叭叭个不停。 “嘿,祁修尧你个小残废,有本事来和小爷我正大光明的打一场啊,哦,不对,我忘了,你腿废了,没办法和小爷打,不过小爷才不是什么君子不欺负弱小,除非你亲自给小爷认罪,那小爷可以考虑暂时不为难你。” “祁景,孤看你是三天不打,便要上房揭瓦,皇叔就快回京了吧。” 祁修尧虽然一直被他骂残废,一直被他戳心窝子,但是说话依然不徐不疾,丝毫看不出他此时是在下风的那一方。 “你告状算什么君子!” “那你欺负残废又算什么君子行为?” “小爷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是蛮不讲理的纨绔!”祁景说罢,手掌运力找到华安防范薄弱的位置用力一击。 华安躲闪不及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身体被击飞撞倒了一旁的屏风,倒在地上。 “哼,这会儿可没有人能够护着你了,小爷我今天就要把你给打服,看你以后还敢小瞧小爷我不。” 祁景背对着门口的众人,一边对祁修尧放着狠话,但是那眼睛一直又在眨啊眨的,仿佛在向祁修尧询问什么似的。 “你除了享誉京城的纨绔世子称号后,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祁修尧不着痕迹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哼,至少别人都怕小爷,你个残废除了这张脸,在整个上京城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两人互相揭对方的短板,尽拿着刀朝着彼此的心窝处扎去,这让祁景背后的狗腿子听得那身体是一颤一颤的。 这两人太狠了,太敢了。 不愧是天生的不对付,尽往对方的痛处说。 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就算对这两人都颇有微词或者瞧不上,但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当着他们的面把平时他们在私底下对他们的评价和称呼说出口。 狗腿子只觉得今天是彻底赚到了,居然目睹了两人吵架的场面,以后有的和人炫耀了。 和身后的狗腿子不一样,祁景每说完一句,都会默默地在心里给祁修尧道个歉,这会儿收到他的指示,祁景不得不运力起身朝着面前的男人攻击过去,可他却微微闭着眼,内心祈祷着那个人快点出现。 仿佛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耳边一阵疾风掠过,他快速地睁开眼,便瞧见一道月牙白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闪过,而近在咫尺的坐在轮椅上的祁修尧被那身影给掳走。 他眼中既带着惊奇又有一丝八卦之心,视线随着那道身影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大约只有他肩头高的小姑娘此时正抱着祁修尧落到了华安身旁,随后把手中的祁修尧交给了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华安。 “世子,您太过了。” 虞舒月在隔壁实在听不下去了,祁景一口一个残废,让她眉毛拧在了一起,最后听到华安不敌的动静,又想起坐在轮椅上连起身都困难的祁修尧,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对于自己的反常行为,虞舒月通通把这归结到解开梦境之谜上。 毕竟这太子殿下可是她做梦的重要媒介,她既然要利用人家,就不能对他坐视不管吧? “你又是何人?用得着你教训本世子吗?” 祁景看着忽然出现的虞舒月扬了扬眉,他这会儿心情好得不行,但还是要摆出一张臭脸,不屑地对她道。 他话音才刚落,就感受到了一记眼刀子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祁景双眼瞪大不满地悄悄地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罪魁祸首。 不是他要自己来帮他演戏的吗? 怎么还不允许他说一句话了,真是霸道!没良心! 第十七章:你心悦她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行了,行了,你个小残废还要一个女人来救,实在是扫小爷的兴,今天小爷暂时放过你,不过你给小爷记住了,今后遇到小爷要么躲远点,要么客气一点,不然小爷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收到那人暗戳戳的眼神,祁景知道他现在是嫌弃自己碍眼了。 呵,男人。 需要他的时候,小爷他挺身而出,这利用完了就开始嫌弃自己碍眼了。 不行,他委屈! 今晚他那长乐宫休想安宁! 祁景一走,吵闹的包房霎时变得安静,茶楼老板赶紧来给祁修尧换到另外一间干净的房间。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十分感谢你救了我两次,我欠你两个人情,有需要随时告诉我,什么都可以。” 祁修尧特意把“什么”二字加重,但虞舒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她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感觉离解开梦境更近了一步,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中规中矩地朝着祁修尧行礼。 “谢谢太子殿下,不必了,这是舒月应该的,我想换做其他人,也会做出与舒月一样的举动。” “不,他们不会的。” 虞舒月听到他落寞的声音,抬头看向他。 祁修尧坐在轮椅上,背微微佝偻着,偏着头,她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与那张毫无瑕疵的侧脸。 感受到他身上的孤独感,虞舒月下意识的蹙眉,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是前皇后留下的唯一子嗣,尽管不受那位宠爱,但他依旧是大祁的储君,是天之骄子。 不应该是现在人人都能欺凌的境地。 “虞舒月你在想什么!” 察觉自己的思绪又莫名其妙的跑开,甚至还有些心疼眼前之人,虞舒月紧握双手,指甲陷入手掌中,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更甚至在心底吼了自己一句,强迫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了?” 祁修尧本来是准备装作柔弱好获得她的同情,让她对自己更加上心。 但他脖子都酸了依然不见虞舒月说话,他动了动脖子,眼神往她的方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刚好就瞧见她皱着眉猛摇头的情形。 “舒月无事,舒月突然想起还有一事,先行告退。” 虞舒月发现自己一和这太子殿下待在一块,自己的思绪就有些像那脱缰的野马,丝毫不受她控制。 以防等会儿自己做出一些以下犯上的举动来,她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反正今天能够见到太子殿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么久的接触想来是完全够她做梦了。 虞舒月行了礼便带着芍药和紫菀快速的离开,祁修尧瞧着她那急匆匆的背影,那双剑眉一下拧在了一起。 难道是影一的消息有误? 这两天她身边的丫鬟在暗地里打探他的消息,这换做以前,祁修尧都会觉得对方定是想掌握他的行踪好对付他。 这次他心中也有疑问,便没有故意放出假消息。 但是,他自己又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事,后面也不见她再派人打听。 他就自己送上门来,还特意找来祁景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她就这么便走了? 那之前打听自己又是为何事? “华安。” “属下在。” “你说,一个女子,几次三番的对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残废施以援手,并且还在事后暗暗打听这个残废,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华安听得心里直打鼓,太子殿下说的不就是他和虞小姐嘛。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房间内听到虞舒月问她家婢女的那番话。 怎么这两人都一样,不直截了当的问,而是特意编一个故事,不就是他们自己吗? 华安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他只用老老实实的回答主子的话即可。 “可能是这女子对您……不是,是对您说的那名男子生了爱慕之心?” 华安下意识的把人物转化成祁修尧,意识到不对后赶紧转开了,但他可不敢直呼残废。 “嗯?是吗。” 低气压状态的祁修尧忽地舒展眉头,嘴角微微勾起,可以看出他心情颇好。 “孤认为你说的在理,不然为何明明在赏花会上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居然几次三番的出这个风头,救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残废呢。” 不等华安回答,祁修尧便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声轻语着,那含笑的声音让身后的华安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体。 主子这一天天的,好像是越发的有点……不太正常。 他不知道虞舒月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对主子心生爱慕,他只知道这必须是真的。 不然,看主子这状态,如若不是真的,他有些不敢想自家主子会做什么。 ………… 夜晚,长乐宫。 一道黑色的影子“咻”地一下翻过高高的围墙落到了墙内一颗百年榕树上。 “嘿,今夜怎么还是你当值?你家主子就是这么剥削你们这些下属的吗?要不你干脆跟着小爷我,保证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拥有自己的时间去那相思苑快活快活,毕竟人生在世就──” 祁景落到榕树上便和影一那双锐利的眼睛给对上了,他嘿嘿嘿的笑了两声,随后开始不着调的想要挖祁修尧的墙角。 “唰──” 他叭叭的说了半天,再不阻止,影一怕他接下来就要说起在相思苑里的细节了,闪着寒光的剑突的一下出鞘,让祁景一下子闭上了嘴。 “真是没情趣,不好玩。” 祁景本来想着大闹一下长乐宫,以报复白天祁修尧用完就扔的行为。 可今天是影一当值。 华安他打得过,影一他可打不过,祁景很快认怂运行轻功从榕树上跃了下去,纵身从一旁的窗户进了祁修尧的书房。 “尧尧~大半夜的你还在干嘛呢?” 没办法大闹长乐宫,他也要来闹闹祁修尧。 瞧见他正执笔伏案作画,他凑上前吊儿郎当地问道。 “哟,这不是今日白天那从天而降对你英雄救美的小娘子嘛,你画人家做甚?难不成是心悦别人不成?” 第十八章:重色轻弟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祁景瞧他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更是不曾停,一心扑在眼前的画作上,他瘪了瘪嘴,“重色轻弟!” “尧尧~今天那姑娘是谁啊,是哪家姑娘?” 祁修尧不说话,祁景便把整个上半身都躺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揶揄地瞧着自家堂兄。 可惜祁修尧满心扑在画作上,无心搭理他。 “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自己去查了哦,到时候要是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可就别怪我──” “说漏了怎样?” 画像已经完成,祁修尧站直了身体满意地盯着画上的人儿,不经意地瞥了祁景一眼慢悠悠道。 听出他语气里的危险,祁景一边讨好地笑着,一边赶紧从桌子上直起身子,“呵呵呵,不……不会的,不会说漏什么,我就是说说。” 见他识相,祁修尧也没有过分得吓他,“你来作甚?” “尧尧,你真的是个见色忘弟的人,白天用完我就扔,晚上还不准我来吗?” “嗯。” 祁景叭叭半天,还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最后只得到了祁修尧不疼不痒的一个“嗯”。 “嗯?就没其他话了?” 祁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盯着他又敬又爱但又怕的堂兄,实在不敢相信他如今这么敷衍自己。 祁修尧没工夫跟他大晚上的演兄友弟恭的戏码,待他刚刚画的画上墨迹干了后,他便拿起桌上的画往外走去,“尧尧你去哪儿?“ “就寝。” 听到就寝两个字,祁景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就这? 以往他来长乐宫祁修尧不会如此忽视他的! “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祁修尧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心中实在郁闷的祁景在书房来回踱步,他忽地抬头狞笑,哼哼,让他睡! 他的身体咻地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长乐宫的东南方向的鸟室而去。 “影一,你说小世子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跳窗,这是什么癖好?” 这小世子又不是第一天翻窗,影一连看都不看一眼。 “哎,影一,小世子去了鸟室,这……” 影二看着祁景往东南方向去,就已经猜到祁景要做什么了。 “主子说了,今晚随世子开心。” 祁修尧最是了解祁景的人,今天他不闹上一闹,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他便嘱咐了影一,不用管祁景。 这长乐宫没人制止他,祁景简直是要闹翻了天。 他从亥时折腾鸟室那些鸟儿一直寅时末方才罢休,整整一晚,整个长乐宫殿都充斥着各种叽叽喳喳的鸟儿啼叫声,让人不得安生,以至于第二天长乐宫的下人纷纷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 镇国将军府。 虞舒月此刻正坐在她小院外的千秋上,抬头盯着夜空中的圆月发着呆。 对于祁景和祁修尧的关系,虞舒月所听到的版本都是两人自小就十分不对付,在祁修尧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坐轮椅时,两人还时常打架。 后来随着他脚上的病情加重,他最后只得借助工具才能出行。 祁景以前在祁修尧那儿吃过不少亏,在祁修尧坐上轮椅后,经常在各大场合直接说他是残废,毫不避讳。 “阿月,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夜晚露水重,当心着凉。” 虞衡越刚走进自家妹妹的院子,便看到她仰着头盯着月亮瞧,一边丰富芍药去拿更厚的毯子来,一边朝着千秋走去。 “阿兄,你怎么来了?” “方才收到周将军的书信,他已经到了塞外,明日将带着圆圆启程回上京。” 虞衡越从芍药的手上拿过毯子给她披上,一边回答她。 “明日启程,那下个月中旬就能到达上京城了。” 虞舒月满脸期待地算着日子。 “好了,回房去吧,更深露重。” 虞衡越是特地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等她回房间后他也就离开了。 今天收获颇丰,她的小伙伴马上就能来上京城陪她,而且白天的时候还遇到了祁修尧。 想起几次相遇祁修尧所面临的状况,虞舒月不由得紧抿嘴唇,眼里一片深思。 最后她还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 她和一个不受宠且是众多皇子眼中钉的太子走太近,到时候走太近难免不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不过她倒不是怕那些人背后嚼舌根。 她是担心会影响到父兄,所以她还是先打探一下父兄的态度以后再决定吧。 虽然她对那个梦境十分执着,可若是会给虞府带来麻烦,这个梦境,也没有那么重要。 明天一早她就去探探父兄的态度,今天她和太子殿下接触到了,想来今晚是能够做梦的,虞舒月迫不及待的躺上床闭上眼睛快速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 “小姐,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芍药伺候着虞舒月梳洗,瞧着自家小姐那上扬的嘴角就没有落下来过,她十分好奇地问道。 “不是,只是看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故事,不过……” 虞舒月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之前一直重复的跳下城墙的梦境,扬起的嘴角就那么落了下去。 “小姐,不过什么?” 芍药通过铜镜看到了自家小姐耷拉下来的嘴角,不禁歪头反思是不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没什么,只不过已经提前知道这是一个悲剧的故事罢了,所以现在看到的所有甜蜜场景都变成了砒霜里的蜜糖。” 虞舒月早上醒来的时候心情愉悦,因为昨晚的梦境她虽然依然记不清梦里男人的脸,但是梦境中的故事她倒是还能记得。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毕竟之前她醒来就不记得梦中的具体场景。 昨晚梦中的时安和萧觅两人已经相熟,时安是皇帝最受宠的小女儿,萧觅则是敌国质子。 作为一名质子生活在敌国,少不了受一些欺凌,而时安则几次为他解围,一来二去,两人就相熟了。 本来梦中两人的互动让虞舒月这个看客看得甚是喜悦,可转头便想起他们两个的结局,她心里不免有些堵得慌。 第十九章:眼见不一定为实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芍药听不懂虞舒月话中的意思,只能满脸困惑地看向她。 虞舒月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趁着今天休沐她还要去父兄那儿探探他们的对当前局势有没有站队的想法,她不想无意间给他们两人拖后腿。 没多久便要入冬了,深秋的早晨格外的寒冷,因为早产的原因,她从小就畏寒。 此时就算阳光已经渐渐洒向院子内,但虞舒月手中依旧揣着一个精致的手炉。 “女儿给爹爹请安。” “阿月,你畏寒,上京城虽然不想塞外那样黄沙漫天冷风阵阵,可也还是寒冷的,在家里没有那么多讲究,以后你就在闺房用餐便好了,你院子里也有小厨房,省得走这么一趟,小心受凉了。” 虞翊文一见自家宝贝女儿过来,哪里还用得着她给自己请安,连忙起来领着她坐着,一边的虞衡越也吩咐下人拿个火盆来。 他们父子常年在军营里面,皮糙肉厚的不怕冷,不过因为家里有个畏寒的娇娇,他一早就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炭火。 “今日难得爹爹和阿兄休沐,舒月自然要来和父兄一起用膳,我们许久没有一起用膳了,爹爹和兄长都不想念舒月吗?” 在塞外的时候,白天晚上的温差很大,从入秋开始,她就基本上离不开炭火,反而是回了上京城后,能撑到深秋才需要取暖。 这皇城就是不一样。 “怎么不想,想死了。好了好了,饿了吧,先用膳。” 虞家就剩他们三人,虞家父子两个人虽然是大男人,但是因为有虞舒月在,他们在她的事情上从来不敷衍,知道她清晨只要醒来就会饿,所以这会儿不再耽搁用膳的时间,让下人开始传膳。 “你们先下去吧。” 虞舒月把肚子垫了垫,不那么难受后便让一旁伺候的下人都离开了。 “怎么了阿月?” “爹爹,您站三皇子?” 虞舒月也没有拐弯抹角,她直接定定地看向父亲问道。 “怎么了?” 三皇子祁修译的母妃是内阁学士 徐之行爱女,背后势力也不容小觑,而虞父虽然是个武将,但他和这文官徐之行确是至交好友,所以虞舒月才会直接这样问他。 “怎么忽然对这个有兴趣了?” 虞翊武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挑眉好奇地看向自己女儿。 他们家倒不是不让她参与这些,而是她自己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这忽然来问,又想到这两天属下的回报,他当然好奇了。 “爹爹,你就告诉舒月吧,我怕给你和阿兄添乱。” “阿月,我和爹爹暂时并不会站队,而且,也不会和徐家站在一起,他不会允许的。” 虞衡越直接给她宽心,这个“他”是谁,当然不言而喻。 “阿月,你觉得太子殿下怎样?” 虞父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下意识的让虞舒月心头一跳。 “啊?什么怎么样,舒月也不知。” “阿月,你紧张什么?什么太子殿下,你和太子殿下认识?” 虞衡越是极其了解自家妹妹的,她只有做了坏事心虚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放高说话声音。 这回京才不过一个月左右,他又天天忙着军营的事情,还不知道自家妹妹什么时候认识了太子,如今还一副心虚的模样。 这让做哥哥的虞衡越一下子就敏感了起来。 虞舒月本来还想糊弄一下,但是一瞧兄长那探究的眼神以及爹爹那看破一切的眼神,她最后还是把几次与祁修尧相遇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太子殿下的处境如此艰难吗,阿月你还是别和他走太近,以后就当没看见好了,不然省得那些人趁我和爹爹不在欺负你。” “兄长,没人能够欺负的了舒月,你放心。”她并没有一口答应不管祁修尧的事,只是绕过了这个话题。 一开始虞家父子回京时就想着避避,毕竟龙椅上的那位还正值壮年,这时候要是站队年轻的皇子,说不定会惹得那位多想。 所以他们父子并没有去过多的了解那些个皇子,只知太子殿下不受宠,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但相比虞衡越的惊讶与担忧,虞翊武就淡定许多了。 “阿月,爹爹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你平安喜乐,你开心,爹爹就开心,太子那儿的事情错综复杂,你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知道吗?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虞舒月听着自家爹爹这话中有话,本想再问问,但是虞父已经移开了视线,她知道,这是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信号。 她只得作罢,点头乖巧应着,随后继续用早膳。 用过膳后,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虞舒月也用不上手炉了,她把手上的手炉递给芍药,一遍消食,一边往她的小院而去,脑海中一直想着方才父亲的话。 “阿月,等等。” 忽然,身后传来虞衡越的声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人也到了虞舒月的跟前。 “怎么了,阿兄。” “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兄长好不容易才能在府上,我陪你去西郊马场散散心。” 一听去马场,虞舒月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起来,塞外军营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骑马,以前在塞外的时候可以在马背上肆意的撒欢,回到京城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好。” …… 西郊马场,这里一共分为两个部分。 外围是世家子弟可以进入,而内围则是皇家马场,只有皇室子弟才可以进入。 今日天气不错,虞家兄妹到达马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世家子弟已经跳上马背在马场驰骋几圈后便朝着围猎场而去。 虞衡越看着虞舒月立马的翻身上马,脸上始终挂着明媚的笑容,不再是早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随即朗声道:“阿月,要不要来比一场,看看今日咱兄妹今日谁能拔得头筹。” “好啊。” 虞舒月正用手抚摸着马儿,听到兄长的话二话不说直接扬鞭拍打着马儿像风一样朝着围猎场而去。 虞衡越倒是不担心她,毕竟马背上长大的人,虽然不会拳脚功夫,但是她那一身轻功可是自己亲自教的,并且还有紫菀跟在身边,并不会出事。 他低头笑了笑,随后也策马跟了上去。 他可不能放水放得太过明显,不然到时候小祖宗要闹的。 第二十章:围场遇华芊潋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深秋树叶已经泛黄,不少的树木已经秃得只剩下精瘦的树枝,地上到处都是焦黄的树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肥硕而白净的小白兔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着,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靠近,灵活地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虞舒月眼神犀利,看见了林间躲躲藏藏的小白兔,嘴角微微扬起,拿出弓箭都不曾瞄准直接拉了弓。 “咻”箭划破空气,倏地一下,肥硕的兔子应声倒地。 紫菀前去把中了的猎物带上,但是一抬头就已经不见自家小姐的踪影,她赶紧把猎物提溜在手上,随后翻身上马。 虞舒月已经许久没有畅快的在马背上驰骋,今日是难得的机会,便放开了,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和紫菀分开。 忽然,东南方向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只体型庞大的豹子,虞舒月眼神中顿时带了一丝兴奋,不过很快她眼中的兴奋散了下去。 因为她看到了豹子那不正常的腹部,是一只怀了崽的豹。 打猎的人一半都会有忌讳,猎物太小的不打,怀孕的不打,带幼崽的不打。 虞舒月把弓箭收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她立马感觉不妙,回头便看到了一支箭直直的朝着豹子的方向而去。 她来不及思考,快速的抽出箭,搭弦,拉弓。 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支箭将要射中豹子之前被虞舒月的箭给贯穿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而豹子受惊,飞快地消失在林间。 “啊,本郡主的猎物!”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虞舒月微微挑了下眉,看来今日是不能愉快的度过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抹张扬的红出现在虞舒月的视野内。 “虞舒月!又是你,你竟敢坏本郡主的事,本郡主饶不了你!” 华芊潋看到又是虞舒月坏了自己的好事,气得双眼瞪大,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那头豹子怀孕了。” “那又怎样!” 虞舒月听闻微微蹙眉,“打猎的时候不猎杀怀孕动物,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定。” 华芊潋方才也是嘴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回了话,本来她还想回虞舒月一句多管闲事,但一旁的人拉了拉她的手臂。 前不久的秋围就有人不小心猎杀了怀孕的动物,直接被圣上处罚,此时华芊潋这话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她和郡安王府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下次别犯在本郡主手上,不然要你好看!” 上次赏花宴华芊潋不禁吃了亏,并且还丢了面子,此刻又在虞舒月这里吃瘪,别提她对虞舒月有多恨了。 虞舒月当然看出她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恨了,不过她无所谓,她做事情向来都是不愧于心便好,朝着她点头示一当作行礼,随后便转身策马准备离开。 华芊潋只感觉自己身为郡主的尊严被眼前这个女人扔在地上不停的碾踩,她的眼神里的不满和恨意已经快形成实质。 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抽出一支箭搭在箭弦上,抬手,对着虞舒月的背影,把弓拉到最满。 “芊潋,你做什么?”柳书芹皱眉问道。 “本郡主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我华芊潋没有那么好欺负。” 随着华芊潋的话音落下,她的手指松开,箭咻地一下离开了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虞舒月而去。 “阿月!” 虞衡越才刚找到自家妹妹,远远地就看到这一幕,他目眦欲裂,足尖一点马背,飞身快速地奔向她。 虞舒月当然感受到了背后那股令人汗毛耸立的危险朝着自己逼近,那箭卯足了劲,比方才射向豹子的那支箭速度快了不少,她来不及多思考,手紧紧的握着缰绳,俯下身子侧身往下躲开了。 但因一切来得太快,她躲的时候没注意周围的环境,手臂被一旁的树枝给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阿月,你怎么样了?” 虞衡越落到一旁一把自家妹妹从马背上抱了下啦,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后,他慌里慌张地询问,话才刚落,便已经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那长长的口子,怒气瞬间充斥着他。 他把怀中的人儿交给了一旁的紫菀,随后抬头眼神冷冷地看着马背上的罪魁祸首。 华芊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格外高傲且不屑的抬了抬下巴,她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对。 毕竟她的那支箭并没有对准虞舒月的要害,不过是想擦过她的手臂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而且最后她躲过了,她的箭根本没有碰上虞舒月,所以她更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只是华芊潋的视线在触及到虞衡越那张虽然皮肤略显黝黑,但是俊美的脸庞,幽深的眸子让她心头突然一悸,抬起的下巴不由得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角度。 “你是何人?见到本郡主为何不行礼?”华芊潋这是头一次见到虞衡越。 “他是虞舒月的兄长,虞大将军的大公子虞衡越。”柳书芹侧身凑近她说道。 华芊潋脸上刚扬起的笑容顿时一僵,握着弓箭的手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 “本郡主方才……不是有意的……啊——” 华芊潋的话还没有落下,两支箭便一前一后的堪堪擦过她的脸颊,脸颊上传来刺痛,湿濡液体从脸颊缓缓滑落,鼻尖闻到了些微的血腥味,华芊潋整个人都呆滞了。 手脚发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如此近。 “芊潋,你没事吧?” 柳书芹也被方才的变故给吓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离华芊潋很近,近到两支箭矢刺破空气的尖锐声让她也跟着手脚发冷。 方才她亲眼见到那两支箭矢破空而出朝着华芊潋而来,不仅划破了她那张白净的脸,甚至她的发丝都被斩断一缕,在空中打几个转,随后被风吹到一旁的树枝上挂着。 这可是郡安王的爱女,他居然还直接对着郡主拉弓! 柳书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虞衡越的方向,但是入眼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那坐在轮椅上由着两个侍卫抬着的祁修尧。 第二十一章:双标的太子爷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柳书芹脸上的表情此时已经换了,她这会儿甚至没有心思管捂着脸还处于呆愣中的华芊潋,反正她有仆人关心,她飞快地翻身下马朝着祁修尧而去。 祁修尧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他让侍卫把轮椅放在地上,手中的弓箭递给侍卫,由着华安推着他脸上带着担忧的走到虞舒月的跟前。 “阿月,我看看。” 祁修尧脸色担忧,语气着急,他甚至都来不及管什么男女之防,也无法顾及一旁的虞衡越,直接小心翼翼地抬起虞舒月受伤的那只手臂仔细查看。 手臂被树枝划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也幸好紫菀身上随时带着金疮药,已经对她的手臂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祁修尧瞧着她手臂上刚刚缠着的手巾已经慢慢被鲜红的血给满满浸透,他低垂的眼眸里满是杀意。 虞舒月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被他握着的手臂感受着他过高的体温,她心中莫名慌乱起来。 利箭朝着她来的时候,她心中无所畏惧,被树枝划破手臂时,她连眉头都不曾皱过,可是现在手臂被他握着时,她的心却忽地凌乱了起来。 “太子殿下?末将见过太子殿下,舍妹受伤了,臣先带舍妹退下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虞衡越就看到自家妹妹的手臂被一个小白脸握住了,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握着弓箭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随后走过去把妹妹的手臂拉了过来,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不卑不亢地对着祁修尧道。 在小姑娘纤细的手臂被人从他手中拿走后,祁修尧眼中风暴聚骤,但待他抬头看向虞衡越时,眼里已是一片平静,丝毫不见方才的暗潮汹涌。 “孤随行带有太医,让张太医给阿月瞧瞧。” 祁修尧并不是和他商量,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是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却是不容他拒绝。 虞衡越倒不是因为他给自己无形的压迫感,而是因为他说带着太医。 在他这里,一切都以妹妹为主,所以一听说有太医,就把虞舒月放了下来,让张太医为她处理伤口。 “姑娘就是虞将军爱女舒月小姐吧,我是顾菁言,谢谢舒月小姐几次解救太子表哥。” 这边由着紫菀扶着自家小姐坐到一旁让太医帮她处理手臂上的伤,而忽然虞舒月的眼前有一片阴影,一道如同黄鹂一般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她抬头便看见一张明艳精致的脸,女子正扬着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女子肤白唇红,上半身穿着红色的窄袖衫,下着浅灰色长裙,柔顺的黑发挽成螺髻,头上只别了一根素净的玉簪,整个人看向去既清爽干练,又给人不容忽视的视觉冲击。 主要是那张脸,美得太有侵略性了。 “顾小姐你好,叫我舒月便可。” 虞舒月当然知道顾家,前两天她打探太子行踪的时候就了解过顾家。 相府顾家,是太子生母娘家,太子生母难产而死,没了娘爹不疼又一身疾病的祁修尧之所以还能够稳坐太子之位,与顾相有莫大关系。 她既然打探了顾家的消息,那么顾家嫡女顾菁言当然也有了解。 京城第一贵女顾菁言,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明艳大方,气质逼人,不愧是相府之女。 “我可以唤你阿月吗?” 虞舒月脑海里顿时出现的是那人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试探且不容忽视的声音‘我可以唤你阿月吗?’一时之间她有些愣住了。 “嗯?好不好阿月~” 顾菁言略带着撒娇的嗓音把她从愣神之中拉回了思绪,“当然可以。” 虞衡越够着身子看了看,在太医的处理下,虞舒月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此时正在用白色的纱布给她缠上,虞衡越狠狠地松了口气,这会儿他才有精力把思绪放在其他事情上。 传言太子殿下不良于行,疾病缠身,弱不禁风,性格更是懦弱的可以任由他人欺辱。 但方才阿月受伤那会儿,他可是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那可不像是一个性格懦弱的人会有的。 且方才另外一支射向华芊潋的箭矢,那个力道,丝毫不逊于他这个长期驰骋沙场的粗人,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能有的力道。 虞衡越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一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只是瞧着他一直盯着自家妹妹的方向,看得目不转睛,他不禁缓缓皱起眉头。 “谢谢太子殿下借您的太医给舍妹治疗伤口。“ 虞衡越一边沉着脸说着,一边用身体挡住了祁修尧那毫不掩饰的视线。 “阿月为孤解围数次,这都是孤应该做的。” 祁修尧收回视线,身上清冷孤僻的气质稍微收敛了些,嘴角含着笑意道。 阿月? 虞衡越的那双浓眉皱得更紧了。 但是人家是君,他是臣,还不能说什么。 “太子殿下,您来了,芊潋的脸也受伤了,可以请张太医给她瞧瞧吗?” 柳书芊被他们几人忽视的彻底,看着方才祁修尧对虞舒月的亲昵以及对她的紧张,让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还有那向来眼高于顶不屑于与他们这些官宦之家的女眷相处的顾菁言,居然主动去和那塞外来的虞舒月说话! 她心中妒火难消,再次朝着祁修尧靠近,但是却被一旁的侍卫给挡了下来,她深呼一口气,换了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对着祁修尧道。 祁修尧闻言看向已经从马背上下来的华芊潋,这会儿她总算是缓过劲来了,一手捂着受伤的脸,一脸愤愤地紧紧盯着他和虞衡越。 “祁修尧,还有你……居然敢伤本郡主!“ 华芊潋见他们两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气得抬手指着两人怒吼道,不过在指向虞衡越的时候,她还是迟疑了一会儿。 ”谁给你权利可以这样指着孤?” 祁修尧的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侍卫身形如电一般快速的闪了过去,下一秒变听到了华芊潋的惨叫声。 她方才指着祁修尧的手指已经骨折了。 第二十二章: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在场的人,除了太子殿下的侍卫和顾菁言,其他人都被这忽然的变故给惊了。 虞衡越看向祁修尧的视线带上了一丝探究。 这个病怏怏的软弱太子,真的如同传闻中的那样软弱不堪吗? 他看,并非如此。 虞舒月则是微微挑了挑眉,在她看来,太子殿下就应该这样,不然每次都是他自己被欺负。 只有强硬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 “你……你……“ 华芊潋疼得冷汗涔涔,忍着疼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祁修尧。 她不敢相信向来软弱可欺的祁修尧为何突然强硬了起来。 “孤方才看见一只健硕的猎物从西南方向蹿过,因为狩猎心急,不小心误伤了郡主,是孤的不对,张太医的主要职责是调养孤这破败的身体,再加上他老年纪大了,一天不宜太过辛苦,等回了城,孤再去宫里为郡主请太医。” 到底有没有猎物,到底是不是误伤只有祁修尧的一面之词,华芊潋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来反驳他。 而且他还是储君,不管他再怎么不受宠,但是这个身份是不变的。 她一个小小的郡主大逆不道的敢直呼他姓名,敢抬手不敬的指着他,以往他不计较她也就得寸进尺,真以为自己可以随意践踏祁修尧。 现在猛地被他手段如此强硬的惩罚,她一时之间没能转变过来。 而以往他那双懒洋洋毫无神采的眼睛,此时里面盛满了冷漠与残忍,这一切的变化让华芊潋忍不住头皮发麻,眼神中微微透着一丝恐惧。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太医。” 华芊潋因为太过害怕,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说罢飞速地放下手朝着祁修尧行了礼随后捂着脸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全程快得柳书芹没有反应过来。 “哎,芊潋……”华芊潋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毫不犹豫地策马离开。 “太子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虽然她很想继续赖在这里,但是她不得不离开。 不知道华芊潋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芹潋赶紧跟了上去。 等她们一行人都离开后,张太医已经完全处理好虞舒月的伤口了,嘱咐她接下来伤未好之前不准碰水,不能过度使用受伤的这只手臂,要好好养伤后,便告退了。 “阿月,是兄长不好,让你受伤了。” 虞衡越看着自家妹妹那纤细的手臂上包扎上刺眼的白纱布,他眼里满是自责。 如果他能够及时赶到,阿月就不会受这个罪。 “我没事,今天的事可不能让爹爹知道,不然要出事的。” 从小到大,虞舒月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平时就是被划破一个小口子,虞父都心疼得不行,这次这么严重,他可能要暴走直接上郡安王府闹了。 其他事情虞衡越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她,但是她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瞒的。 虞衡越只是对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顶,让她只管好好休息就行。 看着她因为流血过多和因疼痛而造成的苍白唇色,虞衡越心中怒火难消,只恨自己给华芊潋的教训还不够。 不过想到这儿,他还真的得感谢祁修尧最后对华芊潋的教训,他难得的对这位扮猪吃老虎的太子一个好脸色。 “太子殿下,今日的事虞某记下了,改日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不用,孤只是为了阿月,阿月,对不起。” 对着虞衡越说话时祁修尧脸上淡淡的,但随后偏头看向虞舒月的时候,脸上不仅挂上了笑容,更是还有愧疚的表情。 这愧疚与道歉令虞家兄妹同时愣住了,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道歉。 “是我来的太迟了,每次阿月都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这次我却来得太晚了。” 祁修尧说得认真,神色严肃,而他搭在腿上的手掌更是紧握成拳。 他这会儿并不是在演戏,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咳咳,太子殿下,今日谢谢你,舍妹受了伤需要休息,臣先带舍妹回府了。” 祁修尧盯着自家妹妹的那个眼神,越看越不对劲,虞衡越轻咳两声,随后直接弯腰抱起虞舒月把她放在马背上,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祁修尧道。 祁修尧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防备,不过他早有准备,他今日没有像以往那样隐忍,便知道自己的举动肯定会引起虞衡越以及那些时刻盯着他的人的注意。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本还想和虞舒月道别,但虞衡越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牵着马离开了。 “表哥,你有些不对劲哦。” 等虞家兄妹都离开了,祁修尧的视线还紧紧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顾菁言歪着头看向轮椅上的人含笑道。 祁修尧只是不置可否扬眉笑了笑,并未立刻回答她。 就在顾菁言以为自家太子表哥不会回答她时,又听到他低声呢喃道:“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谁都不行。” 语气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顾菁言不禁抖了抖身子,在心里默默的为华芊潋点了根蜡烛。 这小郡主平时张扬跋扈,以往也没少跟着祁修景那斯挖苦欺凌表哥,每次她都忍不住想要给那些人一个教训的时候,都是他在宽慰自己不要太在意,时候未到。 “表哥,现在时间可到了?”顾菁言调笑地盯着他。 祁修尧只是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 顾菁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愣住了,歪着头半天没想明白他这唱得是哪一出。 一会儿不再掩饰,一会儿又说时机未到,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这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 …… “阿月,你什么时候与太子殿下这么熟了?” 虞衡越心里越想越不得劲,特别是那人还亲昵地唤自家妹妹阿月。 这是他一个外男能叫的吗? “阿兄,并没有,几次和太子殿下的交集我昨日已经与你和爹爹说了,只有那些。” 除去梦境的事情,虞舒月并没有隐瞒。 虞衡越的马儿和她的马并排走着,他手上拽着她马儿的缰绳,偏过头认真的盯着虞舒月道:“阿月,我看这太子殿下可不像传闻中的那样软弱和无能,兄长不想看见你受伤。” “阿兄,你多虑了,我能受什么伤,放心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和爹爹嘛。” 虞衡越见她并没有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本还想继续说,但瞧见她笑着向自己撒娇,他无奈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自家妹妹才豆蔻年华,还未及笄,对男女之事还未开窍,这也是好事,他就不点破了。 至于那个太子殿下,他还是需要看看爹爹如何看。 第二十三章:我是你兄长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我的小乖乖,这是怎么回事?” 虞家兄妹才刚回到府邸,迎面就碰上了自家爹爹。 虞翊武看着自家的心肝宝贝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隐隐还能看见纱布侵染了红色的血迹。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举起她的手心疼地问道。 回府的路上,虞舒月反复的和兄长强调不要和父亲提她受伤的事情,免得父亲担忧。 可谁曾想这才刚回来进府邸呢,就碰上了。 “爹爹我没事,不过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了道口子,不碍事的。” “痛不痛?还不赶紧去请大夫!”他后来的那句怒吼是对着一旁的下人说的。 “爹,已经有太医给阿月看过了。” 虞衡越此话一出,虞父扬眉看向他们兄妹,等着他们把事情原委给说清楚。 虞舒月本不想华芊潋找她麻烦的事情让虞父知道,他是个暴脾气,上次在本家的时候,静阳公主已经令虞父生气了。 这次又是郡安王府的人,自己父亲这个暴脾气,她怕才回京不久,就因为自己树敌太多。 她们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但若是虞父插进来了,她就有些担忧了。 不过现在她担忧也没用了,因为虞衡越已经把来龙去脉都给虞父说了。 虞父那黝黑的脸庞此时因为生气涨红了脸,显得皮肤更加的黝黑,他的目光触及到自家闺女受伤的手臂,整个人更不好了,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芍药,紫菀,带小姐回院休息。” “是。” 他是不会在她的面前发怒的,且也是真心疼女儿。 ………… “小姐,奴婢就不应该在家等您。” 芍药瞧着自家小姐被纱布缠着的手臂,说话时都带了抽泣的声音,她无比恨自己没什么练武的天赋,所以只能在府上等着小姐回来。 “以后不管您去哪儿,奴婢都必须跟着去。” “好,都带上你。” “小姐,奴婢有罪,您罚奴婢。” 紫菀从看到她伤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自责着。 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及时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她,小姐怎么可能遭这个罪。 “好了,这不怪你,起来吧,我还有事情交代你去做。” 紫菀听闻恭敬地起身立在一旁等候她的吩咐。 虞舒月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随后附身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紫菀听得认真,脸上满是认真严肃,最后得了令便退下去办事去了。 虞舒月回到闺房后先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因为手受伤的缘故也做不了其他,便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开始回顾今日围场发生的事情。 今日本来是想着出去散散心,虽然不小心负伤了,但是也有额外的收获。 那便是又见到了太子殿下。 这就意味着今晚她将有可能再次入梦,那困扰自己的梦境也将又一次掀开一角。 虽然梦境里的故事注定了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可她还是想要知道,这样一知半解的吊着,实在有些难受。 “嘶——” “小姐,您没事吧?” 听到虞舒月的痛苦的冷气声,芍药赶紧着急的问道。 “无妨。” 她不过是一时想得入神,忘记自己的手臂受了伤,一时没有注意抬手太猛扯到了伤口罢了。 伤口一疼,她就想起了那个处处和她不对付的华芊潋,她是天生和她们华家不对付吧。 不管是静阳公主还是华芊潋这个郡安王府的小郡主,每一次见面最后都闹得十分不愉快。 这次她着实做的太过了,自己不过是阻止她猎杀怀孕的豹子罢了,她竟然直接用弓箭对着自己。 今日虽然兄长已经给她出了口气,可她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喜欢有来有往。 虞舒月低头看着自己连抬手都困难的手臂,嘴角抿着。 这个大礼,她怎么也会还回去的。 ………… 郡安王府。 “啊——虞舒月!给本郡主等着,我与你势不两立!” 华芊潋抬头看向铜镜里面的自己,她的脸上此时缠了纱布,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的脸被箭矢划了两道口子,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不轻。 而且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太医说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她一个女子,脸上可能会留下疤痕,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虞舒月,祁修尧!”含着恨意的声音还未落下,妆奁上的首饰盒已经被扫落在地。 华芊潋把所有的账都算到了他们两人的头上,反正她自己没有错。 至于真正划破了她脸颊的罪魁祸首之一的虞衡越像是在她这里隐身了般,她丝毫没有把对虞舒月的恨意分摊一丝在他的头上。 甚至想到虞衡越那张脸,她脸上竟然还带了少女的娇羞。 ………… 翌日,早朝过后,虞翊武神清气爽哼着小曲离开大典,在他即将出宫门时,身后的虞翊文小跑着追了上来。 ”翊武,你今日做甚一直针对郡安王,难不成你要和景王作对吗?还是在记恨你嫂嫂那日的话?” 今日早朝,虞翊武一直拆郡安王的台,甚至还参了他一本,令郡安王被圣上训了不说还罚了半年的俸禄。 虞翊文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虞大人,在下不过是正常的质疑罢了,况且郡安王做错了事情还不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向圣上明说吗?在下对事不对人而已,怎么就是和景王殿下作对了?望虞大人不要乱扣帽子,在下受不起。” “你——,像什么话,我是你兄长!” 虞翊文被他左一句虞大人又一句虞大人给喊怒了,瞪大眼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此时身边不时有文武百官经过,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其他人看笑话。 第二十四章:不识好歹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我想上次已经和虞大人聊开,彼此都已经有了共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虞翊武才懒得管他,直接冷冷地回了一句后便准备回府。 他还要回去瞧瞧自家宝贝女儿的伤口好些了没,不想和他浪费口舌。 “你……翊武,上次……” 虞翊武直接忽视他转身离开,虞翊文还想说点什么,只是才刚开口便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虞大将军请留步。” “景王殿下。” “见过景王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虞翊武看着一身宫服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风度翩翩地向自己走来,虽然他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一般。 但虞翊武的直觉不喜这位皮笑肉不笑的景王。 “虞将军为大祁镇守边塞二十载,劳苦功高,现如今好不容易回京,本王对您这位大功臣仰慕已久,大将军可否赏个脸到府上一聚?” “臣一介武夫,南征北战都是臣应该做的,况且陛下已经对臣嘉奖过了,臣谢过殿下厚爱,改日有机会再去拜访殿下。” 虞翊武直接把皇上搬了出来,这让祁修景一直挂着笑意的脸渐渐收敛了笑。 和他女儿一样,不识好歹。 “虞将军,您在这儿呢,太子殿下已经在宫门等候您多时了。” 忽然,穿着一身藏蓝色花衣的太监小跑着过来急匆匆道。 “那臣先行告退了。” 虞翊武甚至都没有犹豫半刻,直接跟着小太监离开了。 “太子来宫中做甚?” 祁修景听闻祁修尧竟然来了,眉头微微隆起。 祁修尧因不良于行再加上秋冬季节他的膝盖不时的会疼痛加剧,皇帝便特许他秋冬两季可不参与朝政。 其实他参与朝政与否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就算他上朝,皇帝也是视而不见的,从来不会过问他对政事的意见。 也正因如此,太子表现出来的都是与世无争无所谓的态度,在皇帝给了他特权不用上朝后,年年秋冬两季除了无法避开的宫宴后,他是不会出现在皇宫之中的。 所以这会儿在他不用上朝的时间段里他居然出现在宫里,再联想到他近日的反常,祁修景立马来了兴趣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见过太子殿下,您这是?” 被小太监领着见到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厚实的墨绿色刻丝鹤氅,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模样祁修尧,虞翊武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衡越昨日回来才与他说这位可是连弓箭都能拉开的,力道并不输他这个常年征战的习武之人。 “虞将军,孤是送张太医过来与你一块回府上给阿月检查伤口。” 他开口一边说道,一边抬手示意张太医。 经他这么一提醒,虞翊武想起儿子和他汇报过的是太子的随行太医给阿月处理的伤口。 “那微臣就谢过殿下了。” 事关爱女的伤势,他不会在这种事上犹豫坚持。 瞧他如此痛快的应下,祁修尧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虞将军,舒月小姐可是身体不适?张太医是圣上特派给太子的,随你回府会不会不太方便,本王重新去太医院寻一位太医和你一道回府如何?” 虞翊武的声音刚落下,祁修景就插了进来。 他说罢先是从头到尾的把轮椅上的男人给扫射了一遍,触及到他那病态苍白的脸色时,他心中的警惕才堪堪退散,随后含笑的偏头看向虞翊武。 “无妨,孤府上别的不多,大夫管够。” 祁修尧含笑道,示意虞翊武安心带走太医。 “昨日便是张太医给小女看的,他更加了解,就不劳烦景王殿下再去请其他太医了,谢谢景王殿下的美意。” “如此,那将军替本王向舒月小姐问声好。” 祁修景也没有太过坚持,不过听闻昨日便是张太医给虞舒月查看的后,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一旁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皇兄与舒月小姐如此相熟吗,这么巧的昨日又碰上了。” 他还耿耿于怀华严寺山脚下发生的事情。 “咳咳咳──,昨日菁言闹着要孤陪她,便遇见了阿月,虞将军,阿月伤势可好些了?” 祁修尧难受的轻咳几声,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后面看向虞父时,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容。 “嗯,谢殿下关心,小女的伤势并无大碍。” 虞父眼角余光瞥见了满脸郁闷的从宫门走出的郡安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悦的轻哼一声。 “虞将军,本王可曾得罪于你?为何今日频频针对本王?” 郡安王本就在为今日早朝一直被他针对而郁闷,被罚了俸禄不说,主要是在其他同僚面前也抬不起脸了。 没想到这会儿又被他用眼神嘲讽,郡安王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妹妹静阳吧? 这都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虞翊武不会还记恨着吧? “回去管好你的宝贝闺女,不然就别怪虞某不客气,哼。” 虞翊武看见郡安王就没有好脸色,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朝着太子和景王行了礼便带着张太医离开了。 两位皇子之间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他只想带着太医回去给自己闺女看看伤势。 至于这位太子殿下的反常,不管他是否在扮猪吃老虎,只要没有伤害到阿月,他持观望态度。 “太子殿下对这大将军的爱女好像格外关注,可惜了你这双腿……你说,虞将军会看好一个残废吗?” 祁修景附身贴近他耳边轻声呢喃道,语气温柔的仿佛在和心仪之人道情话。 可他话中的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字字珠玑,毫不犹豫地插进祁修尧的心窝处。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一直牢牢地盯着祁修尧,仔细观察着他,不放过他脸上出现的任何表情。 这残废十多年来一直恨不得完全把自己隐身,不管别人怎么讽刺欺辱他,他都跟没事人一样。 这才短短一个月罢了,他比起以往活跃了不少,而且还敢公然把母后送去的婢女给推了,态度强硬至极。 所以尽管他依旧一副病态的模样,但祁修景还是对他起了疑心,现在逮着机会便试探。 第二十五章:你终于不装了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呵,孤不过是个残废,那景王是在担忧什么呢?莫不是连孤一个残废都能让你有危机感了?看来孤这个残废也并非一无是处。” 祁修尧嘴角微微勾起,斜了他一眼,下巴轻扬眼神丝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视线,语气不似以往的有气无力。 即使他坐在轮椅上,但是那浑身的气场可丝毫不输站着的祁修景。 “你终于不装了吗。” 这是第一次祁修景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感受到这天生帝王家才有的王者气场,他直起身子沉着脸盯着他。 “景王说这话孤未曾听懂呢,行了,孤这破败的身体实在受不了这寒冷的北风,就不与景王叙了。” 祁修尧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华安,回府。” “是。” “哦,对了,孤前些日子送景王的礼物可还满意?孤想你该是满意的。” 祁修尧忽然转头看着他道,瞧着祁修景满脸的困惑,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小小地咳了几声,随后离开。 “景王殿下,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祁修尧临走前扫视过来地视线让郡安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后怕。 温顺的羊忽然变成了令人难以捉摸且危险的狼,反差太大,一时之间让人有些无法适应。 “你问本王,本王问谁?华芊潋做了什么惹恼了虞翊武?” 祁修景心情正不好,太子忽然的转变是他意料之外的。 母后一直对他有戒备之心,反而是自己之前太过大意了。 他方才说的礼物到底是何意? “芊潋好好的在府上啊,怎么会惹......” “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吧,本王已经因为相思苑的事情焦头烂额了,虞翊武拉拢不过来也不能随意得罪,可知晓了?” 祁修景头疼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他话音刚落还不等郡安王回答,他忽地抬头看向了祁修尧离去的方向。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个“礼物”是什么了。 原来这段时间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都是他搞的鬼! 好你个祁修尧!之前是本王小瞧你了,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都有些什么本事。 景仁宫内。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端坐在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手上拿着奏折,缓缓低头翻看着,脸上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陛下。” 忽然,身穿深紫色太监服的公公靠近,附身在他的耳旁耳语了一番。 “进宫了啊,朕这个长子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嘉帝抬眸眯着眼缓缓道。 不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 不知不觉上京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虞舒月抱着小火炉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积得厚厚的白花花的雪,心里痒痒的。 她也想不管不顾的冲进雪地里痛快的玩一玩雪,但是她太怕冷了,且手臂上的伤才刚好,不能去。 只能呆坐在窗前看看解解馋。 “小姐,你看,雪人。” 芍药带着另外两名婢女在虞舒月的小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还甚至去厨房拿了点青菜来给雪人做点缀,做好后迫不及待地跟她邀功。 芍药一边说着手上还捧着一团雪拿到窗边给自家小姐。 “你这模样,像是在塞外没见过雪似的。” 虞舒月无奈的笑了笑。 “小姐,不一样的,塞外的冬天可是不会有一丝绿色的,你看这雪地下面还有绿油油顽强的小草呢。” 芍药说着便蹲下身把厚厚的积雪给扒开,果然白雪之下是绿茵。 瞧着芍药和其他丫鬟在雪地里撒开欢的肆意玩闹的场景,忽然就想起了几日前她做的最后一个梦境。 是一个冬日,也是萧觅来到姜国度过的第一个冬季。 前一日他才和时安约好了一起去西郊赏梅,可是迟迟不见他人,时安只好前去寻他。 天地都被白茫茫的雪花覆盖,作为质子的萧觅在姜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住在一间破旧的院子里,夏日还好,只是多了些蚊虫蛇蚁罢了。 可是到了秋冬季节,破旧的院门挡不住呼啸寒冷的北风,屋内与屋外一个温度。 时安与他相识也有数月,可这还是第一次来到他的院子。 瞧那被风吹得仿佛下一秒便会和门框分离开来的院门,她的眉毛皱的死死的。 她嫌弃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和外面破旧的模样差不多,屋子内出了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外,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唯一能够入眼的是干净的床榻,可是这会儿床榻上躺着的人正满头大汗,蜷缩在床上呓语。 时安这才知晓原来他是感染了风寒。 看着额上烫得惊人的萧觅,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薄得离谱。 她叹了口气随后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以及拿厚的锦被过来,她则是和婢女弄了点热水来给他亲自擦额上的汗珠。 这一天她都在照顾床榻上已经彻底糊涂的人,赏梅定是去不了了。 她堂堂姜国公主,居然如此照顾一个质子! 如若被父皇知道,她定是会被教育一通。 时安照顾了萧觅一天,在他额头不再发烫后,留下一个小厮,自己便回宫了。 赏梅的最佳时间已经错过,后面积雪太深,不便出行,她也就没能再去,就在她为不能够赏梅惋惜时。 萧觅专门为她用白雪和鲜红的朱砂在他小院内为她作了一幅雪梅图。 虞舒月对于梦中人的面容没能记住,可是那一幅壮观的雪梅图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脑海深处,无法抹去。 “小姐,小姐?” “嗯?何事?” 耳边紫菀的声音把虞舒月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楞楞地抬头看向紫菀。 “这是您要的前朝史书。” 紫菀把一摞泛黄的书籍给摆在了一旁。 “都在这儿了?” “都在了,还有不少的野史。” “嗯,给我添点火。” 虞舒月手离开了小火炉,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着史书,一边让她添火。 这上京城虽然不如塞外寒冷,但是这湿冷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翻开书,低头敛眉认真看着,几次梦境下来,她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信息。 她想瞧瞧,那个梦,究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还是一切都有迹可循。 第二十六章:谜题解开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这些史书都是她让爹爹从管理史料的史官那儿借来的,三百年前的史料都拿了过来,够她看的了。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流逝,不知不觉她已经看了一个时辰,虞舒月犯困地打了一个哈欠。 “小姐,您歇会儿。” 芍药给她切了杯热茶,小声道。 “没事。”她摆了摆手。 “要不,奴婢给您念吧,这样您也歇歇眼。” 虞舒月想了想,觉得可行。 把手上的史书递给她,自己则是微微眯着眼睛休息会儿。 “临昭十年,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姜国灭亡,齐国建都丰京,开国皇帝萧觅改国号……哎,小姐?” 芍药读完一本史书后重新拿了一本起来,才翻开刚开始读,手中的史书便被自家小姐格外激动地一把从她手中抽了出去。 虞舒月原本听着自家小婢女软软的声音都快睡着了,可猛地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让她瞬间清醒。 她激动地从芍药手上把史书拿了过来,真真切切地瞧见“姜国”“齐国”“萧觅”这几个字,她才确定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是真的! 她快速的往后翻了翻,这是正史书籍,从大齐吞并姜国改为齐国开始记载,而首当其冲记录最为详细的是齐国开国皇帝萧觅。 萧帝少时曾到敌国做了两年的质子,从第二年开始,便在敌国不断的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最后更是把大齐在敌国所有的暗探都归到了自己的麾下,成为了大齐在敌国的暗探头目。 而这个敌国正好是姜国。 如果一开始的地名、人名都是巧合,可是现在连到作为质子在敌国生活两年都对上了。 这,还是巧合吗? 虞舒月有些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那个梦境她现在已经能够窥见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也许能够在这史书中找到。 明明触手可及,但她却有些退却了。 “罢了,反正都已知晓结局,与其一直念着,还不如都揭开。” 虞舒月叹了口气,深呼一口气,随后郑重的打开史书继续看了下去。 萧帝少时颠沛流离卧薪尝胆,登基后一直致力于发展齐国的国力,想要国泰民安。 他在位时间自由短短六年时间。 但,六年的时间,他把一个支离破碎、民不聊生的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可没日没夜的操劳最后致使萧帝提前透支了身体,年仅二十八岁便驾崩。 齐国六年,萧帝驾崩,萧帝不仅终身未曾立后,后宫连个嫔妃都不曾有,甚至连墓穴也没有,死后遗体按照他的遗愿交给了华严寺的怀让法师。 “怀让法师?” 虞舒月看着史书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萧帝是三百年前的人物,那时候就有了华严寺并不奇怪,毕竟华严寺距今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了。 惊奇的是现如今的华严寺也有一位怀让法师。 这又是巧合吗? 还是此怀让法师便是三百年前的怀让法师? 真的有人能够活三百年吗? 一个一个的疑问接踵而来,虞舒月小小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翻看,但是后面记载的都是萧帝为齐国发展所做出的具体措施,他在姜国当质子的两年并没有多余的记载。 “芍药,帮我找找姜国的史书。” 齐国的史书没有记载,姜国更不可能了。 虞舒月找姜国的史书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够从中获取一些有关时安的消息。 毫无意外,一个时辰后,翻遍了所有姜国史书的虞舒月并没有任何收获。 “小姐,要不看看野史?” 经芍药这么一提醒,虞舒月才反应过来还有野史书籍还没看。 她想知道的都是齐国开国皇帝一些私事,并且还是他作为质子所受到的一些欺辱之事,正史怎么会详细记载这些。 这次没有失望,她找到了。 “齐国六年,萧帝驾崩,未修陵墓,而是与前朝时安公主一道葬于华严寺后山。” 虞舒月才读完史书的前言,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小姐,您没事吧?” “无事。” 只是有一瞬间的不舒服,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奴婢给您念吧,您歇会儿。” “不用。” 都已经看到这里了,她已经迫不及待饿了。 虞舒月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看史料上面,梦境和史料相结合,她基本上已经把萧觅和时安的故事拼凑完整。 虽然野史上面说记载的不能全信,但也不见得全是胡编乱造的。 她看完以后心情极其的复杂,一股闷气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个梦,也不清楚这个梦境为什么会和太子殿下有关。 原本以为解开了梦境的迷,知晓了整个故事后她就能够释然。 可没想到却又给自己带来了更深的困惑,而且这个困惑可比简简单单的梦境更让她难以解开。 毕竟梦境,就算她没能通过史书知晓,但是只要多找机会和太子殿下有接触,早晚她都能够解开谜题。 但是现在这个情景她该如何是好? 虞舒月为这事整整困惑了半月之久,每天皱着眉的样子把虞父和虞衡越两人担忧的不行,问她又不说,猜也猜不透少女心事。 父子俩没办法只好催促周将军回京的速度再加快一些。 终于,在立冬后的半个月的某个晌午,周将军终于带着虞舒月的小伙伴圆圆进了京城。 “这么大的一只猛兽,看起来好吓人啊。” “这是哪位将军打猎捉到的吗?” “瞧着不太像是打猎捉回来的,毕竟身上不仅没有任何伤口,那毛发更是有亮光泽,反而像是精心饲养的。“ ”可是并没有听说京城谁家饲养了这么一头猛兽啊……哎,快看,快看,运送猛兽的队伍朝着长安西街去了。” 第二十七章:美女与野兽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一个偌大的铁笼子出现在街上行走的队伍之中。 黑色的大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狮子,笼子里面还铺上了柔软蓬松的毯子。 京中忽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令百姓纷纷升起好奇之心,原本因为天气寒冷闭门不出的人们歇会儿纷纷出门,即使下着大雪也忍不住跟在运送狮子的队伍后面。 不一会儿的功夫,队伍停在了镇国将军府。 一早就收到消息的虞舒月早早的在正门前翘首以盼,终于,在看见周将军带着自家的爱宠圆圆从街的那头出现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跑过去。 ”不急这会儿,马上就到了。” 虞衡越拉住自家妹妹,外面大雪纷飞,担心她受凉。 “原来是镇国大将军府上的猛兽啊,不愧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养得宠物都如此的不凡。” 一旁一路跟着过来的一看客们正感慨着,但是下一秒便瞧见镇国大将军府上的小女儿直直朝着那铁笼子飞奔而去,而原本乖巧的趴在笼子里面的庞然大物忽然一下就兴奋了起来。 瞧着一人一兽亲昵的互动,人们纷纷傻眼了,“这……原来是虞小姐养的吗?” 虞舒月那本就十分娇弱的小身板到了狮子旁边后看起来更是格外的弱小,他们怎么也无法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们的脑海中闪过五个字。 美女与野兽。 上京城内从塞外来了个庞然大物,并且这头猛兽的主人还是大将军府上的小小姐的爱宠,这一消息很快便在整个上京城内传开。 不少大家族的夫人一听这消息纷纷嗤之以鼻。 虞舒月虽然还未及笄,但也到了豆蔻年华,而虞府还没有站位,虞府的两个孩子的亲事也成了这些人可能操控的部分。 虞舒月身世好,容貌又是倾国倾城,已是绝大部分夫人心中最佳儿媳之选了,但在这个时候得知她一个小姑娘养了一头猛兽,一时之间纷纷劝退了不少人家。 不过她才不会在意外界的那些人是什么看法,自己的爱宠终于来了,虞舒月高兴还来不及,没时间去管这些。 镇国将军府上,圆苑内,洁白而柔软的毛毯上面趴着一头毛色为土黄色大狮子,而它的身上则躺着一名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子。 圆苑是虞舒月特地为圆圆打造的房间。 此时外面大雪纷飞,虞舒月则是惬意的躺在圆圆暖乎乎毛茸茸的身上,手不停地撸着它暖洋洋的脖颈。 “圆圆,想不想姐姐,分别三个多月,可想死姐姐了。” 她说罢便把脸埋进了圆圆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它,数这里的毛发最为茂盛。 圆圆的房间很宽敞,并没有多余的家具,因为是冬天又考虑到虞舒月会经常和它玩耍,所以虞父是花了重金在上面的。 整个房间都铺满了毛茸茸暖和的毯子,房梁十分高,窗户也开得很高,虞舒月躺在圆圆身上仰头就能看到外面的雪景。 房间里面十分暖和,圆圆身上的高温更是一个绝佳的供暖工具,虞舒月一边微微眯着眼一手慢悠悠的撸着爱宠的脖颈,太过舒服险些让她睡着了。 圆圆不停的呼出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显然再次见到主人它也十分开心。 但原本惬意的闭着眼享受这主人爱抚的圆圆咻地睁开了眼,猛地抬头看向了窗外。 “吼——” 它仰着头对着窗户的方向低吼了一声,嘴里不断的发出哼哧哼哧的不满声,肚子也因为它忽然的紧绷而起伏不断。 “圆圆,怎么了?” 虞舒月被它的动静闹得直起身子抬头四处看了看,房间内只有她和圆圆,下人们都在外面,房间内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但瞧圆圆的警戒状态并没有解除,她也心生警惕,毕竟兽内天生就敏感。 她顺着圆圆紧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她足尖轻点,身体跃上了房梁,神情严肃的透过窗户观察外面。 外面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和偶尔路过的仆人以外什么也没有。 正当虞舒月歪着头疑惑的以为方才圆圆的反常只是因为它刚来上京城还没有安全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有些认生时,她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上留下的印记。 那是脚印。 幸好树干上的积雪够厚,所以留下了证据。 树的高度以及方向,刚好可以窥见房间里面的一切。 府上虽然说不上是戒备森严的连只鸟都无法飞进来,可是也没有到能够任人来去自由的地步。 她微微蹙眉,随后从房梁上落到了地面,她朝着门外喊道:“紫菀。” “小姐。” “加派人手到圆圆小院里来,不要放任何东西进来。” “是。” 等紫菀下去后,虞舒月才又回到圆圆的身边不断地用手安抚着它。 最近京城关于圆圆的讨论遍地都是,上京城内的人几乎不曾见过这么高大威猛的猛兽,难免一些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为防止它出事,虞舒月必须加派人手保护着它。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树上留下脚印的人此行的目的并非是圆圆,而是她。 “小家伙警惕性真高。” 镇国将军府的隔壁府邸,一身白衣的祁修尧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把厚重的大氅脱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华安,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虞府的墙壁。 可惜虞府的强足足有九尺高,挡住了所有窥看的视线,他只能瞧见铁色的墙壁上铺满的晶莹的白雪。 虞府旁边的这个府邸是他刚从他人手上购来的,他知晓虞舒月惧寒,又因为足足快有一个月没有看见她了,想得厉害,便直接买下了这座宅院。 见不到人他便破例当了一次“梁上君子”想要瞧瞧她近来可安好。 只是他的身体才刚站到那棵树上,还没有看个仔细就被那只大家伙发现了。 不得已他只好先撤,只是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不得劲。 那家伙警惕性那么高,他该怎样才能不懂声色地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呢? 第二十八章: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嘿,尧尧,要小爷我说,你既然都已经做了这个梁上君子,何不如直接去人家小院,那里没有大狮子,不会被人发现你的行踪。” 祁景手里捧着一个热乎乎的地瓜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一边满足的吃着手上的地瓜,一边给他出馊主意。 “你懂什么,当心噎着。” 祁修尧淡淡地回了一句,在路过他的时候嫌弃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地瓜。 一个堂堂世子,觉得在自家府上吃地瓜有失身份,所以便跑来这里偷偷躲着吃,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祁景才不管他那鄙视的眼,毕竟这个府上基本是空着的,只有祁修尧和华安,他来这里吃地瓜只有他们主仆二人知晓。 但是在家吃,那可是全府的人都知晓了。 他母妃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向来是觉得这些东西不适合他们吃,不符合他们的身份,要是让母妃知道他这样毫无形象地啃着地瓜,少不了在他耳边念叨。 他来这里解馋,是最明智的做法。 不过,他有时候是真看不懂自家这个堂哥。 你说他正人君子吧,但是他也爬人家墙头暗中偷窥喜欢之人。 你说他小人吧,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跑去人家姑娘的私人院子偷窥。 “哎,这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祁景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后低头专注手上的地瓜。 …… 上京城已经连着下了半个月之久的鹅毛大雪,今日纷飞的雪花终于停止,而窝在家和圆圆玩耍了小半月的虞舒月今日终于被虞衡越带出了府。 虞家父子怕她在家太久闷坏了,便在冬日难得一见的暖洋洋的晴日带她去华严寺后山一块赏梅。 华严寺后山有一大片梅林,还有桃树和梨树,现在是冬日,正是梅花傲然开放的季节,每年这个时候前去华严寺赏梅的京中之人数不胜数。 上山的路本是铺满了厚厚的积雪,但因人走的多了,便慢慢地走出一条道来,路反而比积雪深时更容易令人滑倒。 虞衡越本来是走在自家小妹身后的,这样能够及时护住她,但最后想了想还是走到她的前头,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她的眼神,示意她抓住他的手臂,借着力行走。 “阿兄,我没有那么娇弱。” 虞舒月头上挽着倭堕髻,耳中菱花镶玉金耳坠,额间印着一朵红梅,身着莹白色彩袖素软缎外袄,外披着一顶织锦皮毛斗篷,像是山间的精灵误入了这茫茫白雪的人间,整个人俏皮有灵动。 对于兄长的这一举动她无奈的笑了笑。 塞外的时候她也是一个能在马背上驰骋的人,更是能和军营里面的叔叔伯伯一较高下。 怎么到了京城后,自家爹爹和兄长都把她当成了娇娇弱弱的深闺小姐了。 “行吧,那你小心些,累了就和兄长说。” 虞衡越也知道妹妹是个好强的人,从不轻易示弱,只好收回了手。 不过,他的手是收回来了,但还是担心妹妹,所以又走到了她的身后,一路上小心护着她。 虞舒月也没有再矫情,有兄长宠着,她乐意至极。 一路上他们不时遇到前去赏梅的公子小姐,兄妹俩的回头率十分高,时不时有人偷瞄着他们。 “阿兄,前日若溪来了信,开春柳伯父也会被召回京,她会随着柳伯父一起回京。” 瞧着那些个贵女时不时用着含羞带怯的眼神看向兄长,虞舒月想起了远在塞外的闺中好友柳若溪。 好友的心思她当然看得一清二楚,想着她来年开春就要回到京城,她的另一个目的虞舒月怎会不知呢? 兄长已是弱冠之年,到了娶妻的年纪,想起好友,她便开始了小小的试探。 她还是希望好友能够得偿所愿的,毕竟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放在心上的人,这一放便是四年,令她一个局外人都不禁佩服。 “若溪来了你就有玩伴了,这是好事啊。” 虞衡越听闻脸上也笑意漾开,不过他的关注点还是在自家妹妹身上。 她从小在塞外长大,回到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整日除了在家里逗弄圆圆以外,极少瞧她出门。 京城的这些个贵女又都个个是人精,要么就是极其傲慢之人,就比如那郡主,阿月与她们相处免不了会吃亏。 如今她的闺中好友来了京城,虞衡越也就放心了。 “若溪来了阿兄可欢喜?” 虞舒月期待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欢喜啊,你多了一个玩伴,且柳伯父能够回京,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好的。” 柳父前些年受了重伤,塞外条件有限,一直拖着未能痊愈,后来便拖成了顽疾。 回到上京城,对疗养他的身体是十分有益的。 虞舒月算是看出来,自家兄长应是对男女之事还未开窍,不然自己这么直白的话,他不应该没听懂。 “前些日子有不少媒人来府上……” “什么?你都还未及笄,那些人来府上做甚?下次再来让林叔给轰出去。” 林叔是虞父的管家。 “不是为我来,是为了阿兄你的婚事而来。” 虞舒月被他忽然放大的声音给吓得一激灵,察觉其他人原本偷偷摸摸暗戳戳的偷瞄视线因为兄长的大声而变得光明正大后,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哦,这样。” 知道那些媒人不是在打自家妹妹的主意后,虞衡越激动的表情已经变得平静。 “兄长都不问问?” 虞舒月瞧他淡定的模样,差点以为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让父亲决定就好了。” 虞衡越长期混迹军营,除了自家妹妹,极少和其他女子接触过。 他是极其尊重自己的父亲的,母亲去世时他已经七岁了,他看多了父母两人琴瑟和鸣的画面,所以对自己的父亲十分的有自信,相信他看好的婚事。 虞舒月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不是没有听清自己的话,而是对男女之情还没有开窍,所以才这么无所谓。 可他既然觉得这事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那是不是意味着好友有机会? “阿月,好巧,你们也来赏梅。” 虞舒月心里还在想着兄长的婚事,前方忽然一道悦耳含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抬头望过去,便看见了笑吟吟的顾菁言和坐在轮椅上的祁修尧。 第二十九章:不一样的顾菁言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见过太子殿下,顾小姐你好。”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太子了,已经知道了全部梦境信息的虞舒月再次见到他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她原本都暂时忘记梦境与太子到底是何关系,但是现在猛地见到他后,又不得不想了起来。 纷繁的思绪再次充斥着她,她一时有些不敢直视他。 祁修尧当然感受到了她的反常,他微微蹙眉,搭在膝盖上的手有些烦躁的敲着膝盖。 “阿月不必如此生疏,唤我菁言即可,你们兄妹俩也是来此地赏梅?” 说话间他们四人的距离已经拉进,顾菁言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格外的像之前虞舒月在江南见过的那些江南女子,温婉可人。 “嗯,今日天气尚好,兄长便领着我出来走走。” 顾菁言给人一种如水一般温柔,说话轻声细语又十分悦耳,虞舒月对她的好感蹭蹭的往上涨。 方才她因忽然看见祁修尧的不自在这会儿已经悄然消失,脸上也挂着得体的笑容。 “太子殿下,这巧了,又在这儿碰上您了。” 女眷们之间说着话,自己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太子殿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却牢牢地盯着自家妹妹。 虞衡越那双粗黑的眉不禁皱到了一起,甚至直接移动身体挡住了他明晃晃的视线,说话也带着刺。 “嗯,听闻虞府新来了猛兽圈养,不知可否许孤前往府中一窥猛兽真容?” “这就别了吧,您身为太子,要是府上出点事,那我们可担待不起。” 虞衡越就算再怎么迟钝,可是遇到祁修尧毫不掩饰地盯着妹妹的视线。他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 祁修尧看似人畜无害,可通过之前的种种,难免他不是扮猪吃老虎。 这么心机深沉的人,虞衡越怎么可能放心。 “无妨,且听说那头狮子性情温顺,应是不会伤人的吧?孤这二十年来还未曾见过如此大的猛兽,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祁修尧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苦笑,最后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讽刺一笑。 “殿下想看便来看吧,圆圆很乖听得懂话,不会伤人。” 虞舒月听到他那充满破碎自嘲声音,她心里便生了不忍之心。 再说之前自己靠他来解梦,也算是欠下了人家的人情,现在他不过是想要看看圆圆罢了,举手之劳的事情,有何不可? 祁修尧见她终于软下心来和自己说话,漆黑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一双漆黑明亮的眼欣喜地看向她。 虞舒月越看他的神情,就越觉得和圆圆看向自己时一样,紧绷烦乱的思绪也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 虞衡越听到妹妹的话先是懊恼的咬了咬后槽牙,但是在转过头看向妹妹时,脸上只有温和的笑容。 “好,都听你的,我们走吧,不是要看梅花吗?” “虞小将军,一起吧,太子表哥闷葫芦一个,都没人和我说说话,我和阿月正好做个伴可以吗?” 少女明艳而温柔的笑容让极少与女子接触的虞衡越有些无措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阿月——” 他看向妹妹,见她并没有任何不适,便点了点头。 虞舒月回京也快三个月了,除了和华芊潋结下仇后,确实还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小姐妹,她以前的好友又在塞外,现在是个好机会。 虞衡越对于妹妹的事情向来都是想得十分周到的,即使他不喜欢与太子同行,但因为可以帮妹妹交到好友,他便妥协了。 他们兄妹之前就已经够吸人眼睛了,现在还和向来处于话题中心的太子一道,更是引得不少人的视线注视。 不过他们四人都无所谓,一路上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而两位哥哥则安静得过分。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华严寺后山得梅林。 瞧着一大片的梅花傲然挺立着,厚厚的积雪也无法阻挡它开得艳丽,两个女孩子心情十分舒畅,她们这一路聊得很是愉快,两人之间的友谊已经建立起来。 她们这会儿已经懒得管身后的兄长,一起慢慢走在山林之间。 “虞小将军。”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虞衡越眼睛追随着妹妹,懒洋洋的应道。 “想和将军聊聊。” 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虞衡越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转头看向他。 “聊什么?”他挑眉。 祁修尧低头浅笑,随后抬手示意华安推轮椅。 虞衡越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最后抬脚跟了上去。 这边两人朝着僻静处走去,另外一边的虞舒月和顾菁言则又是碰到了老熟人。 “真是倒霉,怎么哪儿都有你。” 华芊潋迎面就碰上了最不喜欢的两人,瞧着她俩还有说有笑,她心里就更不得劲了,使劲得翻了个白眼。 “戴着个面纱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郡主啊,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啊,脸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全吧,怎么又嘴欠了?” 虞舒月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只瞧方才还温婉大方,如春风细雨般的顾菁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原本美得就极具侵略性,先前温柔的时候只觉得她像是那春日里的桃花,美艳而赏心悦目。 可是当她此时气场全开,身上带着大家族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嘴角微微上扬着,说话直戳人心窝子。 可不像和虞舒月说话时那样好相处。 虞舒月被她忽然的转变弄得一时愣住了,也就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偏头瞧了她一眼。 两种反差,给她的冲击力有点大。 不过,她发现这样的顾菁言她好像对她更加有兴趣了。 第三十章:我极喜欢阿月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顾菁言,你不要太过分了!” 华芊潋气急败坏地抬手指着她道,手指更是气得直颤抖。 “菁言,别这么说芊潋,她已经……” “你哪位?本小姐和你熟吗?” 柳书芹话还未说完就被怼了回去,顿时脸上涨红一片,袖中的手掌不自觉地紧紧握起。 “管好你那张嘴,不然下次脸上的面纱可就没有摘下来的机会了。” 顾菁言瞥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外面地华芊潋,淡淡地放完了狠话后便直接牵着虞舒月的手腕离开了。 “啊!” 华芊潋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不甘地跺了跺脚,发泄似的低吼一声。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上次围场事件被爹爹知道后,关了她一个月的禁闭,还被打骂。 顾菁言是相府嫡女,不管是论实权还是受宠程度都比她父亲这个异性王爷更受圣上喜爱。 以前她只会在他人欺辱太子的时候才会如此护犊子,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护着虞舒月。 不仅是华芊潋想不通,一旁的柳书芹更是快隐藏不住那嫉妒的心了。 “怎么了?” 顾菁言牵着她的手腕已经走到了另外一处相对安静之处,虽然时不时的还会有视线看过来,不过大多数都更加关注眼前开得正盛的梅花。 瞧她许久未说话顾菁言放下她的手腕立足看向她。 她比虞舒月年长一岁,身量高她些许,此时微微低头看着她。 “没事,只是觉得方才的菁言,让阿月有些意外。” 塞外的女子更加直接,虞舒月看到过李将军手下的夫人直接拿着一把长枪追着自家丈夫跑,也看过江南温婉的女子,连笑着的时候都会掩面笑,控制着声音,像顾菁言前一秒温柔得连她一个女子都是已经沦陷,下一秒便肃着一张小脸怼人,脸上时不时出现讥讽的表情。 反差如此大的人,她只见过她一人。 “嗯哼,阿月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顾菁言一边说着,一边贴她更近,脸更是近得她说话时气息都喷洒在虞舒月的脸上。 “没有,我……” 虞舒月眼睛亮晶晶,扬唇正打算回答,便听到背后祁修尧沉声喊道。 “菁言。” 顾菁言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表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后,她不仅没有怂,还抬手点了点虞舒月额上的那一点红梅,“阿月真可爱。” 随后她直起身子,笑吟吟地看向祁修尧,“方才你们都去哪儿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华芊潋,有点扫兴。” “又遇到那女人了?阿月你没受伤吧?” 虞衡越一听又是那人,赶紧跨步来到妹妹面前关心问道。 她手臂这才没痊愈多久,要是华芊潋再敢,他可不会只是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虞小将军是不相信我能护着阿月吗?”顾菁言扬眉看向他。 “阿兄,我好着呢,我又不是包子,能任由别人欺负,况且还有菁言和我一起。” 虞衡越看了看旁边的少女,虽然比妹妹的身量高了些许,可也才刚到自己的肩头而已,身材娇小而纤瘦,脸上又始终挂着温柔的笑脸,他现在反而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毕竟自家妹妹虽然不会武,可是那一身轻功,他都要甘拜下风的,所以即使她不敌他人,也可以完好的退下。 可是,这一看就娇弱的顾小姐太让人担心了。 虞舒月要是知道自家兄长此时内心的独白,肯定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顾小姐,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有些紧张。” “好啦,我知道。” 顾菁言也不再逗他,这人怎么一股憨厚老实的气质,让她内里的恶劣因子忍不住开始想要作怪。 四人在梅林没有待太久,在阳光不足,气温开始下降后,他们便一道下山了。 最后分别的时候,顾菁言还和虞舒月约了改天一起去茶楼听书。 “表哥,怎么样,你应该如何感谢我?” 马车里,顾菁言瞧着卧在榻上手执书本的祁修尧笑着邀功。 “不过我也不要你的感谢,毕竟像阿月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姑娘,我也是极喜欢的。” 从上马车后就一直懒洋洋的祁修尧闻言看向她。 “表哥你就放心好了,我极喜欢阿月,肯定会用上浑身解数帮你追妻的。” “注意分寸,我是想要你真心实意的与阿月交好,虽然一开始是带着目的,但往后的相处中,不用太过功利,可明白?” 虽然顾菁言帮他追妻的言论让他很是欢喜,但他更怕以后虞舒月有所误会,他看出她对顾菁言还是十分喜欢的。 如果最后她误会顾菁言与她交好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他怕她会有隔阂。 “啧啧,表哥,这可不像你。” 顾菁言对他细心的行为简直是叹为观止。 这还是她认识了十几年的表哥吗? 除了对顾家和祁景以外,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人如此的上心,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了。 “等你情窦初开,真正把人放心心上时,你也会如此。” “表哥,我就很好奇了,阿月从小在塞外长大,这才回京三个月左右,你们之间的交集也不是很多,难不成你真因为她的英雄救美就一见钟情,爱得不能自拔了?” 祁修尧对虞舒月的上心程度真的有些过于反常,这一切都太快了。 顾菁言甚是不理解。。 耳边是顾菁言叽叽喳喳的询问声,祁修尧视线任然放在手中的书上,可却没有落到实处,他已经放空思绪了。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与虞舒月站在一起时他那悸动的心和难以抑制的情感。 不仅是顾菁言对他的行为感到好奇,他自己也很困惑。 可困惑的同时,又很迷恋。 第三十一章:恶犬与祁景不得入内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从那日赏梅过后,天气不过是晴了两日这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日虞舒月刚用过午饭,变听到下人来的禀报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虽说上次她已经调整好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但是猛地见到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华严寺回来后,她又做梦了。 梦境和野史的叙述高度重合,让她意识到那真的不仅仅只是个梦,那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这事到底与自己和祁修尧有何关系? 难不成还是他俩的前世不成?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真有什么前世今生。 虞舒月察觉自己的思绪又跑偏了,赶紧摇了摇头,随后起身前往前厅。 祁修尧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看圆圆。 ”太子殿下,其实我可以直接带着圆圆去您府上的。” 虞舒月的初衷是觉得他贵为太子,且听闻他冬季身体会更加不适,都已经免于上朝了。 现在这么冷的天,他出门实在是有些遭罪,他若是对圆圆感兴趣,她可以送圆圆过去。 “阿月,要送也应该是我去。” 只是她那话听在十分敏感的虞衡越耳里就如何也不舒坦了。 经过上次华严寺的谈话后,虞衡越知道并不是自己想多了,就是那斯对阿月有私心。 上次真诚而有带着势在必得的霸道的谈话,也让他明白,祁修尧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他暂时答应了不会刻意阻止他,那是因为祁修尧说的话在理,不过最终如何还是要看阿月自己的选择。 “无妨,我来府上见见就可以了,哪里能麻烦阿月。” 虞衡越瞧他只是对着阿月说,嘴角瘪了下去,真的是肆无忌惮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答应他的事了。 虞舒月没有发现兄长对太子的转变,也不清楚他们两人上次有谈话,只是引着祁修尧去看圆圆。 体型庞大圆圆棕这会儿正趴在毛毯上眯着眼休息,它那棕黄色的毛发油光锃亮,瞧的人心痒痒想直接动手摸一摸看看手感如何。 听见动静,圆圆的耳朵动了动,听出是主人的声音后兴奋的睁开眼。 “到了冬季天气过于寒冷,圆圆就比较喜欢睡觉,动物都很敏锐,每次远远地听到我的动静,它就会起身迎接我。”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也到了圆圆的院子,虞舒月的身影才刚出现,圆圆那硕大的身躯便欢快地向她奔来。 “为何给它取名圆圆?可有什么讲究?” 瞧着那头雄狮就那样扒拉着虞舒月,祁修尧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心里不爽快极了。 可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扬着唇好奇地问道。 “因为——圆圆!坐下!。” 虞舒月正打算回太子的话,便见圆圆忽地对着祁修尧怒目而视,还龇牙咧嘴,整个状态十分的紧绷,嘴里一直发出警告的低吼,如果不是虞舒月制止的及时,它可能都要直接扑倒撕碎他了。 “抱歉,太子殿下有没有吓到您?” “太子没这么娇弱的吧。” 不等祁修尧回答,一旁的虞衡越已经凉凉地开口了。 哼,还想在阿月面前装柔弱博同情和关心,他才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 “我无妨,有阿月你这个主人在,我相信我绝对是安全的。” “平时圆圆很乖的,我先安抚安抚它。” 但他没想到他 虞舒月被他温柔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赶紧移开视线,一边用手不断地抚摸着圆圆的毛茸茸的脑袋,一边低头贴在它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它的情绪。 在她安抚它的期间,圆圆不时地抬头看向祁修尧,瞧他只是坐在轮椅上并没有其他动作,它戒备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由着主人不断的抚摸它。 祁修尧心里是清楚圆圆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高的戒备心的,他只是没想到它居然会如此的敏锐,他好几次在外面那棵大树上远远看向里面时,他很肯定没有让圆圆看见他。 没想到这样它都能够认出自己就是时常惦记它的主人的人。 看来他做的决定是对的,只有把它征服了,自己以后的路才不会那么的艰难。 至于是什么路,当然是做梁上君子的路。 不然每次他刚一跳上树,就被它发现,他真的是很无奈。 虞舒月慢慢安抚着它,见它终于放松了下来,她也松了口气,随后想起方才回答之前被圆圆打断的话。 “圆圆是我在塞外的一个冬天捡到的,,塞外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且漫长,我遇见它的时候,它小小的一只特别瘦弱,体型还不如刚生下的小马驹,并且身上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奄奄一息的模样格外可怜。” “然后我把它带回了家,帮它养伤,整个冬天过去,它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本想着放它会草原,但是小家伙不愿意离开,就这样我便一直养着它了,因为想要把它养得更加强壮肥硕,便取名圆圆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她取名很随性,只是希望它健健康康,圆圆润润的。 “阿月很善良,我就可以摸摸它吗?” 虽然她养圆圆的详细经过祁修尧早已经知晓,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还是会令他有别样的感受。 此刻他的内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对圆圆也开始爱屋及乌,而不像一开始那样抱着极强的目的。 “当然可以,现在它已经十分温顺了。” 确实,在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危险后,圆圆的警报解除,这会儿已经躺回了毛毯上,对于男人伸过来的大掌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便作罢。 虞舒月瞧着他那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修长的手指温柔的顺着圆圆的毛发,微微低垂着头,神情温柔,整个人看向去无害又脆弱,令她心底不禁再次泛起了点点怜惜。 “咳咳——” 虞衡越瞧着妹妹看太子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心里酸极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隐藏,可是这一幕也的确像是真情流露。 但他不在乎,只是瞧着妹妹的神情有所变化,所以出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男人真的诡计多端,他不得不防。 他现在有些后悔那日答应他的事了。 “我将会是最好的人选,你不必急着否定,我会用行动证明,而不只是一句空话,只需要你认真的观察与思考,上京城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阿月。” “阿月不会喜欢你,你也并非良人。” “我想阿月的回答会更有说服力,还有时间,你可以多观察。” 虞衡越当时也不知怎的就鬼迷心窍,最后还是妥协了。 也许是他透露的底牌让他吃惊,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真挚,也许是他居然放低姿态的举动过于真诚,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第三十二章:算计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哟,太子殿下不是都已经登堂入室连续往隔壁跑了四五次了吗,怎么今日又要做这梁上君子了?” 祁景瞧着一身白衣的祁修尧今日居然又来到这个别院,二话不说直接运功跳上了墙头最后落到了对面府里的大树上,他扬眉调侃道。 不过被调侃的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圆圆的身上。 祁修尧小心翼翼地落在树枝上,隐藏自己的气息,紧张地关注着圆圆的状态。 不得不说动物的敏锐能力真的惊人,虞府的侍卫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可是当他才落到树上,房中原本趴在毯子上闭眼休息的圆圆咻地一下睁开眼朝他看了过来。 不过这次它只是懒洋洋的抬头瞧了他一眼,确定是他后便把头放了下去。 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浑身戒备地对着他低吼。 祁修尧对于这个结果甚是满意,微微勾唇从树上回到了别院。 “华安,以后这间屋子恶犬与祁景不得入内。” “是。” “哎哎哎——不是,哥,哥哥,太子哥哥,这是做甚啊?” 太久没有被祁修尧修理有些得意忘形的祁景没想到今日咋又让这祖宗开始整自己了。 不过他的撒娇并没有任何效果,瞧着华安脸上带着笑,格外恭敬的半鞠着身体,手做一个向外请的姿势,他不甘心的咬了咬后槽牙,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个他躲他爹的秘密小基地。 祁修尧这个负心汉,今后他绝不帮他了! 哼! …… 皇宫,凤仪宫内。 “皇后娘娘,景王殿下来了。” 凤榻上雍容华贵的女人微微闭着眼,听到宫女的禀告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抬手示意身后帮她捏肩的宫女退下。 “母后,儿臣想您请安。” “修景,你有多久未曾进宫瞧瞧母后了?” 听到儿子的问安,宁荣皇后坐起身子嗔怪的抱怨。 “是儿臣不好,儿臣给母后赔罪,儿臣忙过这阵定会时常来陪母后说说话解解闷,您看好吗?” 祁修景起身坐到她的身边一边殷勤的帮她捶着肩膀,一边讨好道。 “这么大了,还是没大没小。” 皇后嘴上说教,但是脸因为祁修景的话都已经乐开了花。 “对了,你可知最近他一直往镇国将军府上跑?” 皇后享受着儿子的孝顺,随后前皇后留下的孩子顿时脸上的神情就淡了下去,她拍了拍祁修景的手扭头看向他。 “嗯,虞将军府上养了一只猛兽,他便是用这个借口去将军府的。” 提到祁修尧,母子俩人的神情都不怎么好看。 以往祁修景是不会太在乎挡在自己前面的废物太子的。 毕竟他就是个病秧子,太医说他活不过二十二岁,也就只剩下两年的寿命,再加上不得父皇的宠爱,他就更加不把他放心上了。 反正只等两年后他生命终结,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向来不在乎没有放在眼中的人居然给他下了一个大绊。 “那他去了府上后到底做了什么?”宁荣皇后听闻皱眉问道。 “确实每次去都只是去看了虞府的那头狮子,并没有和虞大将军有过接触,不过──” 皇后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便又听到他峰回路转。 “不过什么?你和母后玩什么哑谜。” 她瞥了一眼说话说一半的儿子。 “他虽然没有与虞将军有过接触,但是和虞小将军却是熟练了起来。” 皇后听闻扬起的嘴角缓缓拉平,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狼子野心开始露出一角了,修景啊,你还认为母后之前的顾虑是母后多虑了吗?” “母后英明,早就看出祁修尧那层皮下的真面目,是儿臣大意了,以至于在他这儿栽了一个大跟头。” “嗯?怎么回事?”皇后皱眉看向他。 “母后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相思苑的事?” “怎会不记得,怎么?这事和他有关?” 因为这事儿子忙得焦头烂额,失了一部分人心,圣上也少见的发了脾气,她怎会忘记。 “就是祁修尧在背后搞的鬼,是他把那些隐秘之事暴露给那些官家太太,让大臣们的后院起了火。” 祁修景现在说起来都还是咬牙切齿,这事让他失了不少的人心,这损失到现在都还没有挽回来,他怎么可能不恨祁修尧。 “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 皇后惊了。 这十多年来,她一直不死心的反反复复往太子身边送人安插眼线。 但是每一次过个一年半载,眼线就莫名其妙的发生意外,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所有人都觉得祁修尧就是一个废物太子,但是她任然对他十分戒备的原因 可她花了十多年都没有查出他到底有什么底牌,怎么他现在一露手便是如此大的手笔! “儿臣无能,暂时还没能找出他到底都隐藏了些什么。”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在查祁修尧,可却毫无收获。 他并没有就此松一口气,反而心中更加不安,来自祁修尧的危险,他此时是终于嗅到了。 “皇上驾到。” 就在母子俩人因为祁修尧的事情头疼时,嘉帝进了凤仪宫。 “皇后,修景也在呢。” 嘉帝身体微微发福,但是从那张皱纹已经爬满半张脸上依稀能够瞧见他昔日的风采,他先是笑吟吟眼里满怀爱意地唤了宁荣皇后一声,随后看向一旁的祁修景。 “儿臣见过父皇。” “嗯,起来吧,你们母子俩叫什么呢?” 皇帝坐到了宁荣皇后的身边,直接大手一揽,不顾她的羞涩与矜持把她揽进了他怀里。 “皇上,臣妾方才和修景聊那镇国将军府上的猛兽呢。” 皇后眼珠子一转,心中忽然有了计策,便抢在了儿子说话之前与皇帝说道。 “哦,说来听听。” 皇帝扬眉,脸上带着趣味。 “总之,镇国将军府上那头体型威武的狮子是虞府小小姐所圈养的宠物,听说虽然外表看上去凶猛无比,但实际上格外的温顺,连太子殿下都往将军府跑了好几次呢,就是为了一睹猛兽的风采。” 前面嘉帝还听得满脸兴致勃勃,但是后面祁修尧的名字一出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朕体谅他身子骨弱,免了他早朝便于他养身体,没想到这么寒冷的天气他倒是有那闲情雅致跑去观看猛兽,朕倒要看看那头猛兽究竟有何魅力,来人。” 皇后母子见他这难看的脸色,便知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他们现在迫不及待的等着皇帝给太子一个教训了,最好能够借此施压把他这个太子废了那更好。 不过他们当然知道废除太子之位现在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内心想想还是很畅快的。 第三十三章:宫宴1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圣上来旨,要我们虞府在岁除之日携圆圆参加宫宴,有把握圆圆在面对那么多生人时不忽然暴乱吗?” 虞翊武从接到圣旨后心里就一直担忧着。 毕竟皇帝要她带着圆圆去皇宫,到时候全都是皇宫贵族,且皇帝和后宫一众嫔妃都在,到时候要是把这些娇滴滴的妃子给吓到,恐怕会给阿月带来一些麻烦。 可圣旨又不可抗,虞翊武整天为此忧虑,连胃口都没了。 “爹爹,不用担心,我会训练好圆圆的。” 虞舒月也没想到把圆圆带回京城后还会引起这些事,她必须照顾好它,不让它闯祸。 距离岁除之日只有不到半月时间,这半个月里虞舒月不断的训练着圆圆,虽然它已经足够听话,但还是怕发生意外。 时间悄然而逝,岁除之日到来。 岁除之日宫里会举办宫晏。宴请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携带家属一同参与。 官员一般只能够携带两名亲属前往参加,宫晏一般在酉正时分开始至亥初时分结束,历时一个半时辰。 这一天最后的守岁时间,皇帝也要把时间交给臣子,让臣子与家人共同守岁。 “小姐,今天不仅是岁除,一年当中最后的一天,您更是要去宫中参加宫晏,今天得好好打扮打扮。” 芍药一边给虞舒月描画着妆面,嘴上一边叭叭地说个不停。 “别太出挑。”虞舒月只是淡淡开口。 当今圣上格外地偏宠皇后,极少去其他嫔妃的寝宫宠幸,且她们一年到头能够见到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日好不容易能够见到皇上,宫里的娘娘肯定是费尽了心思的打扮自身。 这时候她一个臣女,就低调一些,但是也不能够太素,不然会抢了别人的风头。 “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知晓的。” 芍药有些兴奋,不过她打开虞舒月妆奁拿出里面的螺子黛时依然不忘小心翼翼。 这螺子黛不仅金贵价值十金,更是有价无市,极为稀有。 虞舒月的这一斛螺子黛还是去年夏天去江南时,她那经商的表哥特地从波斯帮她带回来的。 她肤色极为白皙,都不用上妆粉,芍药为她抹上淡淡的胭脂增添一丝艳丽,用螺子黛为她描了一双水湾眉,再在她的额间贴上花钿。 “小姐真美。” 芍药瞧着铜镜里面的少女肤白貌美,唇红齿白,一双弯弯似新月的黛眉,挽着飞天髻,发上别着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耳间带着赤金镶月白石玉兰花耳坠,随着少女歪头的动作碰撞发出点点清脆悦耳之声。 “就知道打趣我,赶紧给我换上衣裳,爹爹和阿兄该等急了。”虞舒月偏头伸手点了点芍药的额头娇嗔道。 芍药为她换上白绸竹叶立领中衣,搭着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下着一袭极淡玉蓝长裙,最后再为她披上米白豹纹镶边翻毛斗篷。 梳妆完毕,虞舒月和父亲还有兄长一起带着圆圆进宫了。 半个时辰后,玄武门。 虞舒月一出现就引起了众多人驻足观望,宫内禁止马车和步辇通行,所有人不得带任何兵器,只见虞家两父子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虞衡越走到马车前扶着妹妹下马车,而在虞舒月身后马车上的铁笼子里面正趴着懒洋洋的雄狮。 虞家三人没有管他人好奇或害怕的视线,直接把圆圆放了出来,给它套上铁链后随着一名太监直接入了玄武门。 虞舒月养了圆圆三年,在塞外从未在它身上栓过任何链子,但是因为要进宫,为了以防万一,她这半个月一直给圆圆套着铁链,就是为了让它适应,避免今天对链子起大反应。 看它现在乖巧的跟在身边的模样,这证明她这半个月的训练还是十分有用的。 “居然带着猛兽来参加宫宴,这简直太胆大了,公公怎么这么轻易的就领了虞家人进去?” “以前太子殿下带着他养的那些个小鸟来参加宫宴也就罢了,怎么虞府还带着这么一头高大威猛的猛兽来宫中,也不怕冲撞到人。” “是啊,那可比秋围捕猎到的猎物大了好几倍,看着就甚是吓人。” 其他官员看着虞家人远去的背影开始议论纷纷。 方才他们都不敢当着虞家三人的面说任何话,最多就是眼神扫视罢了。 现在瞧他们听不见说话声后,就开始各种议论。 祁景才刚下马车便听到几个愤愤不平的声音。 他瞥了那几人一眼,嗤笑一声,淡淡道:“人家是圣上亲自下了圣旨才带着雄狮前来赴宴,赵大人要是不服可以去圣上那儿告状啊。” “小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虞家带着雄狮赴宴居然是皇上下的圣旨?” 赵大人毫不在乎他挖苦的语气,更好奇这件事的真假。 “难不成小爷我还能说谎不成,你实在好奇可以自行去问圣上。” 祁景冷哼一声,居然敢质疑他。 “当然不是说您说谎,只是下官一时有些惊讶,您别生气。” 赵大人也自知说错话,敢接赔笑道。 “哼。” 祁景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瞧着祁修尧的马车进了宫门后,直接跨步也跟了上去。 虽然宫中禁止马车步辇等通行,但是总有例外。 祁修尧这个不良于行的太子就是那个例外。 皇帝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为了表面功夫看得过去,为了表达一下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关心的,便给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特权。 “哇,这就是父皇说得大狮子吗?我想要去摸摸。” 虞家三人才刚入座,虞舒让圆圆趴在身侧,不断的用手抚摸着它脖子处毛茸茸的毛发,左前方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虞舒月抬头望过去,便看见一个仿若年画娃娃一半可爱软糯的小女孩,穿着喜庆的大红衣裳,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此时盛满了好奇,直勾勾地盯着圆圆,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那是淑妃的女儿六公主天贶,也是父皇唯一的女儿,格外受宠,不过小姑娘脾气还好,并没有因为独得圣上的宠爱就恃宠而骄。” 第三十四章:宫宴2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太子殿下,您来了。” 虞舒月听到声音便转头看向了祁修尧,而方已经被它抚摸而舒服的已经眯着眼的圆圆听到熟悉的声音更是直接的睁开眼也跟着看了过去。 “嗯。” 祁修尧笑了笑,随后从华安手上拿过给圆圆准备肉给它喂了过去。 “它都被您养胖了许多,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 这段时间有祁修尧的投喂,圆圆比刚到上京城时真正圆了一圈,照这样下去,等到开春,可能得胖得跑不动了。 虽说她给圆圆取名的初衷就是希望把它养得白白胖胖,但是它这长膘的速度太吓人了,她怕它会身体不适。 “无妨,它现在这样刚刚好。” 祁修尧当然不会觉得圆圆太过圆润了,毕竟这可是他辛辛苦苦为了讨好它而喂上去的肉。 投喂圆圆这么好的借口,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虞舒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眼角余光瞥见那位六公主的视线还是紧紧得黏在圆圆身上,不仅偏过头低声问着祁修尧。 “听太子殿下您方才那语气,想来也是喜欢这个妹妹的吧?” “并无过多的交集,只是淑妃有恩于我,对于小六的了解仅限于表面。” “太子哥哥~” 祁修尧的话音才刚落下,便见左前方的那个小家伙兴奋的倒腾着她那双小短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着奔向他而来。 伺候六公主的奴才们一直伸手护着她,生怕她磕到绊倒。 虞舒月扬眉,眼里含笑的看向他。 这就是他说的不熟。 不熟人家六公主会见到他就甜甜的喊着哥哥? 这会儿到了宴会的皇子可不只是有他,也不见六公主和其他皇子打招呼。 祁修尧只是笑而不语,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太子哥哥你来啦,你和这位姐姐很熟吗?那你可不可以让她把大狮子借我摸一摸呀?” 天贶直奔主题,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俩。 她的主要目的还是圆圆。 “当然可以。” 虞舒月被她可爱到了,没想到这位公主居然如此的有礼貌,丝毫没有因为她那尊贵的身份就对着别人颐指气使。 这时候她忍不住又要把嚣张跋扈的华芊潋郡主拿出来做比较了。 这根本没法比较,华芊潋一个十多岁的大人还比不上人家五六岁的孩童。 “公主殿下,小心。” 一旁的奴才瞧她真的直接上手去摸,顿时吓得冷汗涔涔,赶紧出声制止。 这么一头猛兽,自家主子小小的一个,那雄狮仿佛都能一口咬去公主的头了,几个奴才看得心惊胆战。 公主要是出点事,他们直接小命就没了。 “嗯?我不过只是摸摸罢了,太子哥哥都可以。” 天贶虽然才五岁,但毕竟是公主,浑身的气质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轻轻的带着疑惑的小小嗯了一声,但是里面不自觉的带上了威严,让几个奴才心头一跳,立马低下头不敢再阻止她。 没人阻止天贶先是无害的对着虞舒月笑了笑,最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朝着圆圆伸了过去。 她那胖乎乎的胖乎乎的手既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天贶的在她面前显现出的天真无害的一面,但是在面对质疑管束她的奴才时,虽说着软软的话,但是身上的气质确是不由自主的显出霸道的一面。 真不愧是皇家子女。 “太子殿下,您要待在这里多久,嗯?” 虞衡越一直在旁边当个透明人。 可是瞧着太子杵在这里直接不走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公主。 他们本就因为圆圆引人注目了,现在更是让其他人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们的位置。 祁修尧现在去都毫不避讳了?就不担心他二十年来的隐忍全都付诸东流? 虞衡越本来是不信祁修尧之前的那些话的,在他看来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收买他,让虞府站队而已。 可是在自己明确说过不会站队后,他还是一如既往,并且甚至不惜把之前隐藏的部分暴露出来。 他可不会自恋的觉得小小的虞府就能够撼动他前面十几年的忍辱负重。 可他更不敢想祁修尧真的是因为阿月才做出如此举动的。 虞衡越心中莫名多了许多压力,所以连祁修尧本人都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让他的敌人对他有所防备,而虞衡越这个局外人却是格外的关注。 这会儿瞧他还一直待在这里,便忍不住出声提醒了。 一方面他是真的担心祁修尧前面的忍辱负重的苦心再次被识破,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其他人把阿月与他联系起来。 听到虞衡越的话,祁修尧抬头看了看宴会上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就剩最后皇帝领着他的一众妃子登场了。 他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小六,回你位置去。” “不嘛,还有太子哥哥,别叫我小六了,像公公的名字。” 天贶听到他又喊自己小六,那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瘪着嘴有些不开心,不过她撸着圆圆的手却是没有停。 “回去,宴会要开始了。”祁修尧的声音沉下些许。 “好吧。”天贶听出他的耐心即将告罄,这才念念不舍的收回手。 “漂亮姐姐,等会儿我还可以再来找大狮子吗?” 不过走之前小家伙还是在自己争取撸狮子的机会。 “当然可以,它叫圆圆。” 虞舒月被她甜腻腻的声音喊得人都酥了,都不带犹豫的直接答应了她。 得到了大狮子主人的允许,天贶身上的喜悦人眼可见,最后更是直接贴近圆圆给了它一个大大的亲吻这才念念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与她的不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几个奴才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方才看到小祖宗忽然靠近狮子亲吻的时候,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还好没出事。 他们是真的怕自家主子还要去撸狮子,他们的心脏会承受不住的! 第三十五章:宫宴3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皇上驾到。” 祁修尧和天贶刚离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帝便携着皇后与众嫔妃入了宴会。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岁除之日,冬寒腊尽,风霜清零,和气渐入东风,岁杪迎春临,此时与众爱卿一道灯火闲坐祈愿新年,朕也甚是欢喜。” 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外披着一袭厚实的狐裘披风的嘉帝一手牵着宁荣皇后。 他脸上带着笑呵呵的表情嘴里说着场面话。 话落,他抬手示意臣子们坐下,随后宫女开始有序的上着菜肴。 各色的菜品慢慢上齐,皇帝开始动筷后其他大臣才开始动筷,而宴会的中间则是有舞女不断地在表演节目。 虞舒月瞧着那些舞女迷人的身段,妖娆的舞姿,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些珍馐美食有些难以下咽。 摆在桌上的各色珍馐好看是好看,但是都冷了,便有些难以下咽。 虞舒月只好一边吃着一旁的蜜饯填填肚子。 本来还在府上的时候虞衡越又让她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但是那会儿她觉得好不容易来参加一次宫宴,各色美食应有尽有,她要留着肚子来。 美食是有了,不过因为天气格外寒冷,又因为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现在都成了难以下咽的冰冷菜肴,她食之无味,最好只好放弃。 “虞姑娘,这是太子殿下让奴才给您的。” 正在虞舒月内心极度后悔,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旁边忽然来了一个公公。 他手上拿着一个精巧的盒子,微微低着头恭敬的对她道。 虞舒月听闻下意识地看向祁修尧地方向,恰好与他地视线撞了个正着。 瞧见他微微点头后,她才放心的让芍药从公公手上接过盒子。 “小姐,是糕点。” 芍药早就心疼自家小姐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就饿得快,小姐还是在府上吃了中食,并且也没有吃多少。 这饭菜又都是冷冰冰的,她只能吃点蜜饯忍忍,现在有了这糕点总算是让小姐接下来的时间没有那么难捱了。 盒子虽然不大,但是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放的是凤梨酥,外表看上去金黄酥脆,虞舒月闻着香甜的味道迫不及待地拿着一块。 她先是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后才用袖子遮住放进了嘴里,,入口酥松化口,甜而不腻,她格外满足地勾起了嘴角。 第二层放的是精致的马蹄糕,外表呈现半透明的茶黄状,上面还有点点桂花点缀,入口爽韧香甜,入口即化。 祁修尧送来的糕点实在是太合虞舒月的心意了,她一边注意着不被旁人发现,一边像个小仓鼠似的把两个糕点给吃完了。 饱腹后,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松弛的状态,小手更是放在小腹的位置慢慢地揉着肚子。 祁修尧一直关注着她,瞧着她地小动作实在太过可爱,引得他内心软成一片,扬起的嘴角更是没有放下来过。 “太子今日心情颇佳啊,可以可以,保持愉悦的心情对你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皇帝极少见到祁修要如此发自肺腑的笑意,一时之间他那微乎其微的父爱忽然涌现出来,格外怜爱的看向祁修尧。 “谢谢父皇关心。” 祁修尧说话间脸上的笑意已经慢慢淡了下去,又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嘉帝脸上还没有完全淡下去的慈爱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皇上。” 宁荣皇后侧头轻轻拍了拍嘉帝的手臂,靠近他耳边耳语一翻。 “虞爱卿,听闻你府上养了一头威猛的雄狮,今日可领进宫了?” 圆圆此刻是趴在地上的,虞舒月的位置又靠近角落,嘉帝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他其实都忘记自己曾下旨让虞府带着他们的雄狮前来参加宫宴。 毕竟他每天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怎会放在心上呢。 还是有了宁荣皇后的提醒,他才想起这回事。 “回皇上,那是小女在塞外就回来的一头小狮,养在身边有了感情,所以这次回京便也带了回来,今日也领着到了宫中。” 虞翊武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哦,在哪儿呢?” 嘉帝一开始这会儿倒是真的来了兴趣。 “阿月。”虞父唤了虞舒月一声。 虞舒月在嘉帝说话时就已经收起了身上那股懒洋洋的劲,随时准备着,这会儿听闻父亲提到她,她便不卑不亢地起身。 “臣女见过皇上。” “今日不必这么拘谨,你旁边的便是你养的那头雄狮?” 这时候嘉帝总算是看到了圆圆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但是因为看不清圆圆身体的全部面貌,他还以为外界的传闻是夸大了。 “回皇上,是的。” 虞舒月回了话后便伸手摸了摸圆圆的头,然后道:“乖,圆圆,起来。” 随后圆圆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它健硕的身体起身一下子就让虞舒月待的那个小小的角落显得逼仄起来,圆圆趴得太久,现在起身先是伸了伸懒腰,最后更是甩了甩头,它那棕黄色的毛发随着它的动作左右晃动。 “果然是一头威猛的猛兽,它能够听懂你的话?” 周围的文武百官看到如此高大的雄狮,都处于惊讶状态。 他们之前是有听说过虞将军府上有一头高大威猛的雄狮,但是听归听,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没什么感觉。 现在亲眼所见,给他们的冲击力可不小。 他们好多人这一辈子连只老虎都不曾见过,何时见过这么一头雄狮,且在人们固有的印象里,猛兽都是吓人的,甚至还吃人。 但是像眼前这头如此温顺的狮子,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甚至有的都在怀疑这是人披着狮子皮扮的。 虞舒月当然听到这种奇葩的怀疑,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手牵着绳索,一边等着皇帝的下一个指示。 “圆圆能够听懂一些基本的指令。” “哦,那让朕开开眼。” 嘉帝听着更加感兴趣了,先前因为祁修尧而不快的心情完全不见了,仿佛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宁荣皇后见状,心里不由得有些闷气无处撒。 她的本意可不是让皇帝把注意力彻底转移进而忘记太子的这回事。 她是想借着虞府的这头雄狮来整太子的,可没想到皇帝这会儿居然彻底忽略了太子。 这可不行! 她伸手招了招贴身宫女,耳语一翻后脸上才挂着优雅大方的笑容陪着皇帝一块转移地方观看这头能听懂人话的雄狮。 第三十六章:宫宴4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嘉帝对圆圆彻底来了兴趣,见它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后,便直接带着文武百官到了御花园的一块空地上,让虞舒月带着圆圆展示给他看。 虞舒月牵着圆圆来到御花园的空地上,这一路除了他们一家人以外,也就数祁修尧,六公主还有祁景离她近一些。 六公主路上甚至还想伸手摸一摸圆圆,不过及时被她母妃制止了。 而其他人则是尽可能的离她远一些,虽说圆圆从进了宫以后一直都很乖巧,但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这儿,他们心里还是发怵的。 “不用太过紧张,放宽心,有我在。” 祁修尧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低声安抚了下她。 虞衡越在一旁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阿月的父兄都在,哪里还用得着他一个外人? “漂亮姐姐加油哟,天贶也在呢。” 天贶话才说罢,就被淑妃给喊了过去。 虞舒月小小的吐了口气,随后领着圆圆开始给嘉帝表演。 圆圆本就十分乖巧,再加上这半个月内虞舒月不断地对它进行训练,它此时更是乖巧听话的如同人类四五岁的孩童,完全能够听懂虞舒月所有的指令。 虞舒月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领着圆圆不仅做了趴下起立这种简单的指令,随手拿过一个盒子扔出去,在半空中就被它给接住了,接住盒子后它还跑来蹭虞舒月,仿佛是在求夸奖一般。 这一系列的动作,把包括嘉帝在内的所有人都给看呆了。 嘉帝每年都会举行秋闱,他会亲自出现在围场打猎。 而他还是皇子时期时,曾捕猎到一只老虎,当时就因为这,让他被皇帝赏识,最后偏爱与他,让他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人人都只知道他捕猎到猛虎的威风,可他们却不知道嘉帝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捕猎这只老虎时,险些命丧虎口。 所以,他是知道这些野兽的兽性到底是有多大,多不可控制的。 可此刻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女,这头雄狮站立起来比她整整大了两倍,但她却能让这凶猛的野兽如此臣服于她。 虽说这雄狮是被人类养大的,但是终究是猛兽,骨子里面的凶残血液哪里能这么的被压制,但这个小姑娘做到了。 嘉帝看向虞舒月的眼神不禁带上了欣赏。 一旁的宁荣皇后面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收到祁修景不断看过来的询问视线,她更是开始东张西望。 “荣儿,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皇帝虽然心思都被圆圆给吸引过去,但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人焦躁的情绪。 “臣妾──啊──” 皇后才刚回神回答皇帝的话,下一刻便瞧见原本安分坐立在虞舒月身侧的圆圆猛地暴躁起来。 皇帝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揽进怀中,转头看向忽然暴躁的圆圆。 “圆圆,安静!” 圆圆突然发狂,把毫无准备的虞舒月也吓得一激灵。 她手上握着的绳子也被圆圆三两下便挣脱开,狂躁的它想要冲进人群,在听到虞舒月制止的声音后,它的脚步迟疑了,回过头看了看主人沉下来的脸色。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下一刻它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一个劲的往人群里去。 并且它冲向的地方是皇帝和一众嫔妃所在的位置! 所有人被它吓得失声惊叫,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而护卫们则是拔剑对着圆圆。 虞舒月脸上神情大变,它怕圆圆冲撞了其中任何一个人,也怕刀剑无眼伤了它。 她足尖轻点,一个纵身跃到它的背上,伸手拽住了它脖颈处的链子,附身趴到它身上,靠近它的头部。 虞舒月一手抚摸着不断地安抚着它,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紧链子,控制着它的身体不再往人群里冲。 “阿月,小心。” 虞衡越也飞身过来准备帮她。 “阿兄,别过来,护好人,我可以。” 圆圆此时已经比一开始的狂躁状态好了许多,虞舒月害怕人多了以后它又不安,转头大声对着兄长道。 虞衡越脚步一顿,视线紧紧地盯着妹妹,确定她真的没有危险后,便往后退了退。 “虞爱卿,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发狂了?” 嘉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手把受了惊吓的皇后揽在怀中安慰,一边沉着脸道,他的语气里满是怒意。 “请皇上恕罪,以往从未出现过这等状况,冲撞了圣上和各位娘娘,是臣失职了,请皇上责罚。” 虞翊武这会儿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怕她不小心受伤。 可皇帝的怒意他必须承受,只能先请罪。 嘉帝瞧着他脸上着急的神色,他冷哼一声,随后实现移到那个附身贴在雄狮背上的少女。 瞧着她神色十分平静的安抚驯着雄狮,原本十分暴躁的雄狮在她不断的安抚下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盯着少女和猛兽的身影,他不禁又想起了曾经他打猎那头猛虎时的情形。 脑海里闪过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他紧紧揽着宁荣皇后的手臂下意识地松了松。 皇后这会儿正暗自窃喜着,根本没有察觉到皇帝已经分心了。 虞舒月总算是彻底把圆圆给安抚好了,这会儿它乖巧的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眼神委屈的看向她,仿佛知道自己闯祸了,在祈求主人的原谅。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紧握着链子的手微微松了松,从紧绷的状态出来后,她才发觉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是方才太过用力,圆圆的力气又很大,让她的手心都被磨破了皮。 但是这会儿她也无暇顾及破了皮的手掌,而是朝着皇帝的方向直接跪了下来。 “臣女有罪,没有管教好圆圆,令陛下与各位娘娘受惊了,请圣上责罚。” “是臣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请陛下降罪。” 虞翊武见女儿安全,也舒了口气,接着便和虞衡越一块跪到虞舒月的身旁向皇帝请罪。 嘉帝跑远了的思绪被他们三人的动作给拉了回来,瞧着跪了一排的虞家人,他脸上的怒气已经因为方才的分神所剩无几了。 “陛下,臣妾胸口有些闷。” 宁荣皇后了解他,一看他这个神情便知道他大概率是不会追究他们的过错。 她眼神一转,抬手捂着胸口,眼神湿漉漉的抬头望向皇帝。 “荣儿怎么了?太医,太医。” “陛下,臣妾没事,只是被惊吓到了,缓过来就好了。” 宁荣皇后说话有气无力,看似在给皇帝消火气,但却是另他的怒意蹭的一下上来了,看向虞家人的视线也越发的不友善。 虞舒月微微低着头一直等着给皇帝降罪,但是却发现一直压迫着的视线转移了。 她暗道不好,果然抬头便瞧见皇帝不善的眼神如看死物一般盯着圆圆。 第三十七章:宫宴5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将军戎马半生,为大祁南征北战多年,劳苦功高,虞家子女本能在这富饶的上京城过着安逸的生活,但却只能够在塞外黄沙漫天中过着粗糙的生活。” 嘉帝沉着脸缓慢说道。 虞舒月不知道他忽然提这个干嘛,但是瞧着他看向圆圆的视线越发的不善,她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但今日这畜牲突然发狂令皇后受了惊,这是不可饶恕的,它——” “父皇,等等。” 嘉帝的话还没有说罢,便被天贶给打断了。 也就是唯一的女儿,不然嘉帝不仅半个眼神都不给,甚至还有可能迁怒。 “贶儿,不要捣乱。” 淑妃拉了拉她的小手低声温柔道。 “无妨,贶儿可有何事?” 皇帝严肃而吓人的神情稍微收敛了些许。 “父皇,可不可以别怪圆圆啊,贶儿喜欢它。” 别看小家伙才五岁不到,但是格外的敏感,看到嘉帝冷脸,便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了。 “父皇其他的可以依你,但是今日它惊吓了皇后,如果不加以管教,今后就说不准要伤人了,和人相比较,是这畜牲重要还是人命更为重要?” 皇帝说到后面视线看向淑妃,仿佛在责怪她没有把天贶给管教好。 天贶还想继续说话,但是被她母妃给拍了拍肩制止了。 “陛下,都是臣女没有管教好它,臣女甘愿受罚。” 听皇帝这个语气,圆圆怕是凶多吉少,虞舒月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父皇,今日这头雄狮的确不太对劲,儿臣以为应该先弄清事情的原委,也许作怪的是人而不是这头什么也不知道的动物。” “皇兄莫不是因为最近时常往镇国将军府上跑,所以与这畜牲建立了感情,这会儿舍不得它?可它却差点伤了父皇与母后,孰轻孰重,望皇兄斟酌。” 今日一切针对虞家的举动都是为了拉祁修尧进入这趟浑水,祁修景正在找机会往他身上扯呢,没想到这会儿他竟然主动跳了出来。 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朕看太子这身体也没有如同太医说的那般虚弱,不然怎么还能在这大雪天气中出行。” 亏了祁修景的话,让嘉帝想起他之所以会让虞府带一头雄狮前来参加宫宴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为太子。 “咳咳,儿臣这副破败的身体让儿臣不管做什么都有心无力,不能走,不能跑,更没有机会策马,每年的秋闱都是局外人,现如今因为有了虞姑娘的爱宠,才让儿臣能有机会触摸到这么一头猛兽,这种心情难以言喻,望父皇体谅儿臣一番。” 祁修尧这近二十年来都不曾对着皇帝说过任何软话,不曾在他面前柔弱半分。 每次都是表情淡淡,皇帝说什么,他好似都无所谓的状态。 这是他难得在自己的面前服软,展现出他脆弱的一面,皇帝对他少得可怜的怜爱之心又跑了出来。 “哀家十分理解修尧的心情,这大家伙对修尧意义非凡,陛下就别罚了。” 宁荣皇后看似在为他们求情,但却又是火上浇油。 不过不等嘉帝发火,祁修尧咳嗽两声,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淡声道:“做错了事情当然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儿臣偏爱圆圆,是儿臣确实和圆圆接触甚多,了解它,方才事发忽然,圆圆先前从未如此,本来儿臣只是有些怀疑是有人故意惹怒圆圆,后来便是确认确实是人为故意的。”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全程可只有虞小姐和这头雄狮接触,难不成你说是虞小姐本人故意惹怒雄狮的不成?” 祁修景嗤笑一声,又故意想要挑起祁修尧与虞家的矛盾。 祁修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示意华安把那人给找出来。 华安领命,直接去人群中把那鬼鬼祟祟的太监给带了上来。 虞舒月看到这太监时只觉得眼熟,蹙眉回想了一下发现是方才另外一位公公给她送糕点时,他就恭敬的跟在后面。 她还以为是与那公公一道的,没想到居然是来算计她的! “太子殿下,您带奴家过来做什么?” 太监这时候还在垂死挣扎,故意装傻充愣。 华安直接上手从他的身上搜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 “告诉皇上,这是什么。” 祁修尧抬眼看着眼前已经慌了神的奴才,在他还想说谎时继续冷冷道:“太医就在一侧,你想清楚是现在欺君还是让太医来揭穿你低劣的谎言。” 太监一听,唰地一下直直地跪了下去。 “陛下饶命啊,奴家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陛下饶命啊!” “太医,告诉朕这是何物?” 嘉帝脸色难看,没有理会太监惊慌失措的求饶声,让一旁候着的太医上来检查瓷瓶里面的东西。 “回陛下,是藏红花粉,里面还加了其他东西,辛辣刺激,容易使动物不受控制。” “狗奴才,居然故意刺激这头雄狮,要是冲撞了父皇与母后,本王把你千刀万剐!” 太医话音才刚落,祁修景就过去猛地一脚踢到了太监的胸口处,他的力道之大,一下子就令太监的身体被踹飞到不远处。 “咳咳──” 太监被祁修景一脚踹飞吐出一口鲜血,最后晕了过去。 “请父皇责罚,母后受了惊吓,儿臣一时愤怒竟忘了控制力道。” 第三十八章:不适合阿月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祁修景脸上有做错事的惶恐,但仔细一看,他的眼里可没有半分后悔。 “如此不懂得控制情绪,是大忌。” 嘉帝又不是傻子,好歹是从一众皇子里面厮杀出来的人,祁修景的这一举动让他便都知道了。 他这会儿的脸色极其冷淡,语气波澜不惊,让人无法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情绪。 “行了,既然是认为故意的就不追究你们了,回去好好管住你的伙伴,要是下次还出现类似情况,或者伤人了,可就不管是不是受了其他刺激。” 祁修景没想到这事就这么带过去了,他还想继续说,但被嘉帝冷冷的眼神瞥了一眼后,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的太过了。 他今日太过青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陛下,臣妾……” “皇后既然受了惊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时辰也不早了,各位爱卿回府与家人共同守岁,喜迎新年。” 宁荣皇后才刚刚开口,就被嘉帝给打断。 最后皇帝甚至直接放开了一直揽着她的手,让宫女带她回宫休息,自己则是回了他的寝宫。 宫宴结束,凤仪宫。 “母后,父皇今日是怎么回事?” 祁修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府邸,而是跟着皇后回了她的宫殿。 宁荣皇后刚回宫便把身边的人都遣散,瞧着儿子气急的模样,她叹了口气。 “景儿,今日我们都太急了。” “可母后你也瞧见了,那祁修尧之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他以前都是装的,儿臣现在都怀疑他的腿是否也是装的。” 祁修景也知道自己今天太过情急,不小心踩了嘉帝的底线,可他也是这段时间被祁修尧给刺激到了。 他急了。 毕竟他以往都是装给他们的话,一装就是十几年,这心思深沉得可怕。 并且他的背后还有相府在,如果他的病真的全是他伪装的。 那么他活不过二十二岁也是无稽之谈了,他还想等着祁修尧死了毫无压力的拿到太子之位。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 “这件事情从长计议,目前你父皇对你有了不满,你必须先安分一段时间,母后再去帮你调节调节,千万不能让你父皇一直有这个心结。” 宁荣皇后好歹跟在嘉帝身边二十多年了,就算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可也是了解他的。 他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位皇帝,且还是一个权利心特别重的皇帝。 他的控制欲很强,喜欢事事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类,也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性。 今日祁修景太过情急的举动落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心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太子搞下去,进而进一步觊觎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他肯定会对祁修景产生不满,这时候就需要宁荣皇后出马了。 今天本来是想摆太子一道,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反在嘉帝那儿落了不好。 宁荣皇后绝不可能允许最后的情况是这样。 嘉帝现在对祁修景正在气头上,她这时候如果直接为儿子说好话,可能会适得其反,也容易让嘉帝对她也产生不满。 最后的办法便是转移矛盾。 哼,今晚可不只是祁修景心急了,太子可也是犯了嘉帝的一个大忌。 他不是身体虚弱,平时也对嘉帝冷淡,表现出无欲无求的模样吗? 今晚,他可是相当的积极啊。 宁荣皇后眼里闪过算计,随后洗漱打扮一番,便起身往嘉帝的寝宫而去。 ………… “太子殿下,今日多亏了您,谢谢。” 虞家三口与太子一道出了宫门,虞舒月先去把变得懒洋洋有些精疲力竭的圆圆给送回了铁笼子里面。 虞家父子则是在感谢祁修尧今晚的帮助。 “孤也有责任,让小福子给阿月送糕点时,就应该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太监的,是我一时大意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子殿下,这不怪你,你离得那么远,而且也是为了我,我自己就在旁边都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 虞舒月刚过来就听到祁修尧在自责,当即就回道。 却是是她大意了,从进宫以后她一直都是时刻戒备着,毕竟她带着圆圆,就是怕有心之人算计。 但是宫宴太过无聊,她又饿得不行,又加上送东西的人是太子的人,她也就没有注意到其他。 如果她警觉一些,今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她此刻都还后怕着。 “不用担心了,外面风大,阿月先回马车上吧,我与两位将军说句话。” 虞舒月闻言挑了挑眉,最后也未多问,微微欠身行礼后回马车上等着了。 “太子殿下有何事?” 虞父看向眼前的男人。 “今日这事孤会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指使,绝不会就让阿月白白受这个惊。” “这不明显就是景──” “衡越,没有证据的事情,谨言慎行。” 虞衡越激动的声音被虞父打断。 这个事情他们心知肚明即可,现在还在宫门外,人多眼杂。 “不需要证据,只要心里有谱就够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祁修尧回头眼神幽深地盯着凤仪宫的方向轻声道。 话落,他收回视线对两人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华安离开。 “父亲,您说这太子殿下是完全不把我们当外人了?直接在我们面前展示他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这……” 虞衡越瞧着祁修尧远去的背影微微蹙眉,当看到父亲脸上还有类似满意的表情时,他心里更是有些不得劲。 祁修尧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儿子以为吧,他心思太重了,有些不太适合阿月单纯的性子。” “他要是心思不重,早就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虞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后上了马车回府。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他瞧阿月并没有反感与太子接触。 暂且不论太子是否是良人,只是他今日的行为确实在虞父这里拉了不少的好感。 他本是不打算搅进这淌混水里面的,可身在京城这个权利中心的漩涡当中,就算他不想站队,最后也还是会被逼着站队的。 与其最后被逼无奈做出选择,不如先早一步踏入局中。 他先前对这些皇子了解不深,无法做出决定。 但虞翊武现在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嘉帝疑心病和掌控欲都太强了,他还是暂且保持之前的态度,也恰好再观察一段时间。 祁修尧倒是没有想到今晚无形中让虞翊武对他产生了认可。 他从了解到自己对虞舒月有了特别的心思后,就没想过特意去拉拢虞父。 他怕她最后会认为他是为了拉虞父这位镇国大将军入他的阵营才接近她。 这近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一团火烧着他。 让他既想接近虞舒月,可是又害怕会令她感到不舒服。 这么小心翼翼,如此想要珍视一个人的感觉,既令他无措也令他痴迷。 第三十九章:再遇黑衣人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除夕一过,便是新年,上元节也紧接着来临了。 在祁国,上元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上元节一共过四天,从正月十三一直到正月十六。 这四天,皇帝大赦天下,狱中只要不是犯了偷奸劫掠之事的牢饭也可以特许回家一天与家人共聚。 当然,如若一天时间到了不自行回到了牢房,那可是会连累九族的。 这四天皇城解除宵禁,整个皇城张灯结彩,灯火耀眼,恍如白昼,内臣官眷官员皆着华袍上街观花灯。 在正月十五这一天皇帝更是白日会领着皇后与众嫔妃前去华严寺祈福,晚上与她们一同到长安街游行一圈,与民同乐。 在塞外时,虞舒月就时常听说这上京城的上元节热闹非凡,这是她在京城过的第一个上元节,也就顾不得天寒地冻,整日整日的往街上窜。 一开始虞衡越还担忧着她的安全,亲自陪着她上街游玩。 可他很快发现,这姑娘家看似柔软,可是逛起街来那是精力无限。 他陪了两天,脚都走酸了,最后不得不多排了两个侍卫给她,自己休息了。 “小姐,这里今日又有猜灯谜了!” 芍药看着那个熟悉的摊位再次开张,激动地对虞舒月道。 “行了,这老板估计都不想看到我了,他也是要吃饭挣钱的,去别处看看吧。” 上元节还未开始,虞舒月便时常光顾这猜灯谜的小贩,已经从他那儿赢了好几个漂亮的花灯。 她现在不想猜灯谜了,猜来猜去就那么几个,实在无趣。 “这个好看,老板,这个多少钱?” 虞舒月忽然看到一个狐狸面具,上面还刻着一朵精致而妖艳的桃花。 她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她很喜欢这个狐狸面具。 “姑娘,十五个铜板。” “我要了,芍药,紫菀你们俩也挑一个吧。” 虞舒月心情十分愉悦的把面具戴上了,见两个婢女都没有动作,她自己亲自给她们一人挑了一个。 都是可爱的兔子面具。 把手中的面具交给两人后,她转身又看到卖糖葫芦的小贩。 要了三串糖葫芦后给了她们两人每人一串,随后嘴里哼着愉悦的曲调继续在街上逛着。 “姐姐,可怜可怜我,好吗?” 忽然,虞舒月的衣摆被人拉了拉,她疑惑的低头看过去便瞧着一个只到她腰间的孩童穿着破烂的衣衫,一张脸脏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闪着希冀的光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 “小孩,放开小姐的衣服。” 芍药瞧见他那沾满了污泥的手把虞舒月洁的斗篷给抓的脏污一片,赶紧呵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孩也发觉了自己的手把贵人的衣服给弄脏了,赶紧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但他的衣服本身就是脏的,根本擦不干净。 “无事。” 虞舒月制止了芍药的动作,随后让她去旁边卖混沌的小贩那里买一碗馄饨过来,随后吩咐紫菀去一旁的成衣店买点厚实的衣服过来。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您真是好人。” 不一会儿孩童端着一碗馄饨直接跪在她面前两眼闪着泪花的道着榭。 “你起来,地上凉,怎么不吃?” 虞舒月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小孩明明已经饿得直咽口水,但只是捧着馄饨。 “我……我想端回去给爷爷和弟弟吃……”男孩结结巴巴道。 “你叫什么名字?” 虞舒月蹲下身来与男孩平视。 “六福……” 六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他在这街上乞讨这么久,什么样的贵人他都遇到过。 但是像虞舒月这样眼睛干净的毫无半点歧视的视线,他还是第一次见。 受惯了他人恶语相向,忽然遇到这样温柔的人,他有些不适应。 “六福,你带我去看看你爷爷和弟弟。” 虞舒月起了恻隐之心,便想着帮帮眼前的这个孩子。 第四十章:我与阁下可认识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嘘,别说话,我不会伤害你。” 虞舒月听闻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 又是熟悉的配方,脖子上架着熟悉的剑,耳边又是那人熟悉的低沉暗哑的警告。 她怎么如此倒霉,几次三番遇到这人。 明明自己都已经躲开了,可还是遇见了。 她这运气背的,明日还是去华严寺烧烧香拜拜佛吧。 带着黑色面巾的男人也看到了她自以为隐秘的白眼,面巾下男人的嘴角轻轻上扬。 “这位兄台,追你的人好像没有在这附近,你可以先放下手中的剑吗?” 方才她去寻芍药时瞧见这人和追他的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明明都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折返回来也就罢了,可怎么又上了她的马车? 虞舒月觉得自己和这人准是八字不合。 男人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不过剑离她白皙的脖子倒是远了一些。 “不要多问,到了东街,我自会离开。” 男人当然知道那些人没有在外面,今日遇见纯属巧合,不过既然遇见了,怎么也想见上一面,便用了这种方法。 虽然脖子上的剑没有完全拿开,不过现在离得远,而且这男人应该也不会真的杀了她,没什么负担的虞舒月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无聊的发着呆,也懒得管这男人了。 只是一放松下来,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最近她天天游玩,一回到这温暖的马车内,便有些困了。 祁修尧一直盯着她,瞧她居然心大的开始打着瞌睡,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心也真的太大了。 万一他是个别有用心的歹人……祁修尧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把手中的剑给收了起来。 只是,下一秒原本满脸困意如同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的人,在脖子上的剑完全拿开后猛地睁开了眼睛,手更是快速地往后擒住了男人的手腕。 “故意装困?” 男人声音低沉而磁性,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说这话时带着笑意。 男人低沉的嗓音总让虞舒月觉得有些耳熟。 转过身来与男人露在外面的那双幽深的黑眸对视是,她微微蹙眉。 又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如果说声音觉得耳熟是因为上次他说过话的原因,那么眼睛还熟悉就找不到理由了。 毕竟上一次她始终背对着他,只是从地上的影子看到过他的身形,根本没有与他面对面的对视过。 所以,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眼睛,现在觉得眼熟就不对劲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或者说,我与阁下可认识?” 虞舒月问这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眼前男人的眼睛,但是眼前的这双眼毫无波澜。 “上次郊外的别院里,多谢姑娘配合,今日多有打扰也是无奈之举。” 男人这话就是在回答她,确实见过,不过也就是别院那次罢了。 虞舒月不信他的话,另外一只手迅速地伸手想要揭开男人脸上碍眼的黑色面巾。 “姑娘这是何意?” 祁修尧当然不能此刻以这样的方式暴露自己,不然就无法解释了。 他只好躲着她。 “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 这人的眼睛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动手了。 回京的这段时间虞衡越教了她点招式,这会儿勉强能与他过上几招手上的功夫。 但她不知道不是她在虞衡越那儿学了一点皮毛就能够和眼前的男人过上招,而是眼前的男人有意让着她,故意和她来回胶着着。 “小姐,您怎么了?” 外面马车骨碌碌的声音掩盖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动作,可紫菀毕竟不是普通丫头,还是听出了马车里的动静。 “无妨,我没事,外面风大的很。” 虞舒月下意识的不想让她们知道,这次甚至都不用祁修尧威胁,便示意她们别撩开马车的帘子。 “你笑什么?” 虞舒月瞧见他含笑的眼神,莫名也多了一丝恼怒,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 祁修尧不料真的惹恼了她,顿时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就希望她能发泄发泄,别记仇。 可谁知这会儿恼怒的虞舒是真的认真起来,誓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带了狠劲。 祁修尧这会儿是万万不可能暴露的,但又不能伤到她,只能不断的防守,身体也不断地往后仰着,躲开她契而不舍步步紧逼的手。 他越是阻拦,虞舒月就越想要探个究竟。 而且越发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熟悉但是又十分陌生的感觉。 虞舒月一心想要揭开他脸上碍眼的黑色面巾,都没有注意此时自己已经半个身子都悬在黑衣男人的上方。 “姑娘,你何必执着我是谁,两次相助是我欠了姑娘,姑娘若是有何要求在下也可以尽所能的满足姑娘,能不能别为难在下了?” 狠话重话舍不得说,手上的动作也不敢用力,怕伤着她,祁修尧只能试着和她谈谈。 他不明白为何虞舒月忽然就这么执着的想要看他。 而且他的眼睛也是让华安动了一点手脚的,和他原本的眼睛根本不像,怎么她就看出端倪了呢? “我的要求都满足?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明明方才你都已经往反方向离开了,那群追你的人也没有在这附近,你怎么又会回来,且这么巧的进入我的马车内。” 祁修尧没想到她如此的细致且敏锐,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下只是认出姑娘是虞将军之女,你回府必定会经过东街,便想搭一下你的便,绝无其他想法,在下这张脸丑陋不堪,怕污了小姐的眼睛,姑娘还是换个要求吧。” 祁修尧睁着眼睛说瞎话。 “本小姐今日就要瞧瞧你到底是何许人,为——唔……” 虞舒月才不会信他的话,他裸露出来的眼睛甚是好看,且那股让她觉得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今日就非要看个明白不可。 如果不是相识之人,为何明明在无人追杀的情况下还要来她的马车? 这人到底有何目的,她要探个究竟。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扑倒在他的身上,嘴唇更是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他的。 两人的嘴唇之间虽然隔着一块黑色的面巾,但这跟没有似的。 她感受到了身下男人唇上的温热气息。 第四十一章:拨开迷雾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两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到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祁修尧率先回过神来,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双幽深的黑眸一直紧紧地注视着懵懵状态下的虞舒月。 “小姐,您没事吧?方才马车路过了一个坑,有点颠簸。” 马车外传来芍药关心的询问声令虞舒月立马回过神来,手撑着马车快速地起身。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看清面前的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了,起身后立刻到了一旁的角落,与他离得远远的。 “小姐?您没事吧?” 芍药没有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有些担忧地再次问道。 “额,无事。” “姑娘,方才的事在下……” “闭嘴,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东街到了,你该离开了。” 虞舒月此刻脑子一片浆糊,哪里还有心思管他,听到他的声音便开始赶他走。 祁修尧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知道方才的事对于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冲击力有些大,面巾下的嘴角抿了抿,最后还是听她的话离开了。 男人离开后,虞舒月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放在了唇上。 男人唇上温热的气息放佛还留在上面,她情不自禁地摩挲着唇瓣。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脸上闪过恼怒,随后拿着手帕不停地擦着唇瓣,好似想要把方才的那种感觉给彻底擦干净,彻底忘记。 “小姐,您的唇怎么回事?” 芍药和紫菀看着自家小姐那红肿的被擦破皮的唇瓣,震惊地问道。 “额,没事,方才被蚊子咬了一下,有点痒,我不小心擦破了皮。” 虞舒月脸上闪过极不自在的神色。 她刚刚太过用力,自己把自己的唇给擦破了皮,现在说话不小心碰到嘴唇都是疼的。 “这么寒冷的冬天都还有蚊子吗!这上京城的蚊子也太厉害了,奴婢去给您找药来上在伤口上,这样好的快一些。” “嗯。” 还好自家的两个丫鬟和自己年纪相仿,单纯不谙世事,并没有往其他方向想,虞舒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怕爹爹和兄长也关注到她嘴唇的事,所以她回来后都没有亲自去给爹爹请安,自己先行回了院子,派了下人去给爹爹和兄长汇报她已经回府。 虞家父子也没有多想,还以为她是太累了,便也没有去她的院子打扰她。 …… 东宫。 “今夜主子怎么了?” 祁修尧回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是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那儿摸着唇,鸟不逗,也不说话。 华安把手上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刚好瞧见太子殿下手指摩挲着嘴唇,低头浅笑的模样。 他被自家主子的那个笑容给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赶紧退下,来找影一打探消息。 “不知,主子今夜是单独出去的,并没有让影卫跟着。” “不过──” “不过什么?” 华安听闻转头看向他。 “主子的这种状态,只能是和虞姑娘有关。” 影一跟在祁修尧身边整整十年了。 他这种春心荡漾的模样,至今只在主子遇到虞姑娘时才会出现。 “确实如此。” 华安被他这么一说给点醒了。 除了影一说的这个理由,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主子可以笑得如此……荡漾。 “可主子不是换了夜行衣去郊外了吗?怎么会遇到虞姑娘。” 华安的这个问题影一可回答不来,毕竟主子是一个人外出的,并没有带他们任何人,他们也无从得知。 不过,主子的私事还是少打听为妙。 一阵寒冷吹过,把祁修尧发热的脸吹得清醒些了。 他至今还在回味方才那个意外的算不上吻的吻。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戴的是面巾,把自己的嘴给遮得严严实实。 虽然那块布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碍着他了。 祁修尧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他漆黑的眸子微微一闪,随后招手唤来华安,吩咐他下去办事。 “是。” 华安听到主子的吩咐后快速的退下去办他交代的事。 华安不明白为何主子会突发奇想的让他去打造一块面具,而且还只能是一块半面面具,不能把整张脸都遮住,必须要把鼻子一下的地方都给漏出来。 不过他虽然不解,但是太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他做下属的只管去执行,不用知道为什么。 ………… 夜晚,镇国将军府。 虞舒月洗漱一番由着芍药给自己的嘴唇上了药后便准备休息。 可她一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出现的便是那人那双漆黑的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的眸子。 确实十分熟悉,仿佛她看过无数遍。 但她头都想疼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她狠狠吐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她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会十分后悔方才为什么没有把那人给废了,就那样让他离开。 都怪事发突然,让她一时慌了神。 如果下次再遇到……不,没有下次,不会再遇到了! 虞舒月就这样带着忿忿的心情入睡了。 “时安,这是我做的一个小玩意,给你……解解闷。” 男人说着便把手中的竹蜻蜓给递了过来。 虞舒月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名字,便知道自己又在梦境之中了。 她微微低头看着男人白皙的手掌上那只惟妙惟肖的竹蜻蜓,在看到男人手上被划破的无数伤口时,她心里忽然闷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时安的感觉,不是她的。 她抬头顺着男人的手掌看了上去,下一秒眼睛猛地一缩。 这张脸!这双眼睛! “呼呼呼──” 虞舒月从梦境中醒来,她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间的发已经被打湿,黏腻的贴在皮肤上。 她伸手揉了揉眉间,脑海里面还是方才梦境中的场景。 她忽地一下抬起头来,脸上有着震惊,不可思议。 她这次不但在梦中看清了男人的脸,醒来后也还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只维持了不到片刻。 那张脸,是祁修尧。 第四十二章:他是他的前世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梦中之人是太子殿下,这在虞舒月的意料之外,可是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从她回上京城后,每一次做梦都是与太子走过接触。 不对! 虞舒月再次吃惊的抬起了头。 从岁除那日过后,她就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了。 整整半个月,她不曾做过任何梦。 可是今晚她不但做梦了,且在梦境中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醒来也并没有立刻忘记。 不寻常,这不对劲。 她很确定她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唯一和她亲密接触的只有那个黑衣人。 虞舒月仔细回想方才梦境中男人的那张脸,就是与太子祁修尧一模一样,那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那双眼睛,又与今夜她遇到的那个黑衣人有一丝相似。 她之前就觉得黑衣人的眼睛太过熟悉,总感觉见过无数次。 经过这个梦境后,她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那个黑衣人的眼睛形状虽然看起来更加细长一点,可那个眼睛里面的神韵是不会变的! 虞舒月觉得自己有点乱,她唤来芍药和紫菀,让两人为她研墨,随后又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她需要一个人理一理思绪,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给顺一遍。 梦境之中的萧觅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自从回到上京城后,她做梦的媒介也必须是见过太子,或者和太子有过较为亲近的举动。 今夜她能肯定没有遇到太子,但是! 她遇到了黑衣人,且还发生了意外,两人不小心…… 之前她和太子最越界的行为便是她救太子时曾抱过他,那之后她回来做梦时,梦境就清晰了不少,也能够大概记住梦中的事情。 今晚……所以方才梦境里面看清了萧觅的脸。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 萧觅极有可能就是祁修尧的前世,而今晚她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则十分有可能就是太子殿下。 如果她的上述推断都成立,那太子殿下并没有那么柔弱,也不存在不良于行。 她回京那日,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在她房间来去自如,今夜也能在那些黑衣人的追杀之中全身而退。 哪里像外界传言那般病弱不能自理! 想来这都是他作为一名不受宠的太子的一些自保手段,这本来也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这样自保和韬光养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虞舒月想起先前自己还格外的心疼举步维艰的祁修尧就觉得全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没准人家还嫌她碍事。 既然梦境中的人和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且还能够在史书上找到这号人物,说明她刚刚猜想肖觅就是祁修尧的前世并不是无稽之谈,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梦境中的男人是他,那么那位名叫时安的女子则八九不离十便是自己的前世了。 虽然这个结论看似很荒谬,可这是目前看来最为合理的解释。 “呼,这都是什么事。” 虞舒月把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十分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小声嘟嚷道。 萧觅和时安的整个故事她都已经通过野史和梦境了解的十分清楚了。 时安这个姜国最受宠的小公主,一个天之骄女对萧觅这个敌国质子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也是因为有时安的存在,让萧觅后面的质子之旅过得顺遂许多。 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萧觅的野心也不可能让他一直做一个没有尊严的质子寄人篱下。 他利用了时安在姜国不断的发展壮大自己,甚至最后还成了大齐在姜国暗探的头目。 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时安国破家亡,父皇自缢于皇座之上,她自己葬身于城楼之下。 虽说正史上记载了萧帝确实是一代明君,可他终究是负了时安。 而如今的祁修尧,也是一个心思极为深沉之辈,他能够二十年如一日的韬光养晦,这般能够隐忍与那梦中萧觅简直一模一样。 虞舒月可不想也落的与时安一个结局,以后她还是尽量离这位太子殿下远一些吧,免得不小心引火烧身。 虞舒月定定地盯着桌子上纸上她画的狮子头看得出神。 忽然,她把方才为了理清思绪而写的几张纸揉作一团,小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纸团,最后呼出一口气,把手中的纸团都扔进了一旁的纸篓内。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今后她不会再因为祁修尧的处境而莫名其妙的担忧。 他如何,与她无关。 况且,也许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自己的那些担忧不过时自作多情罢了。 虞舒月想通了以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明明一开始猜到黑衣人就是太子殿下时内心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气愤,毕竟两次被人拿着剑架在脖子上,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同时她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好似在庆幸还好黑衣人是祁修尧。 她现在也不想去深究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 祁修尧最近很忙,祁修景和皇后自从岁除之日在他这里吃了一个大亏后,便不断地给他找事情。 甚至这次居然通过皇帝给他送了女人过来,就是为了监视她。 皇帝下旨送过来的人,美其名曰他身体好了许多,整个东宫又太过冷清,便送了四个美女过来给他增添一些人气。 圣旨下来了,此刻他还不能撕破脸皮,不能抗旨,只好冷着脸把四个女人安置在了后院。 不过也仅此而已。 有了这些琐事缠身后,从上元节过后,他已经有大半月没有见过虞舒月了。 而据华安打探来的消息得知,这半个月虞舒月也几乎没有离开过虞府,一直待在府上。 今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便想着去虞府拜访一番。 主要是,他想见她。 半个时辰后,镇国大将军府。 “太子殿下,奴婢领着您去看圆圆吧。” 圆圆是他来虞府一个绝佳的借口。 只是以往他来,虞舒月都会亲自领着他一同前往的。 “你家小姐呢?” 芍药听闻眼皮子一跳,附身行礼道:“小姐近日沉迷看书,要不奴婢去请少爷过来陪着您?” 按道理说太子一个外男又是储君来虞府,应由虞家父子招待。 之前是虞舒月没有回避,现在不出现完全是情理之中。 祁修尧听罢也没有多想,他还不知道自己在虞舒月这里已经掉马了。 所以,他真以为虞舒月在看书,根本没有想到是她在躲着他。 “不必了,孤看看圆圆就行。” 他来是为了见心上人,现在心上人见不到,那处处对他没有好脸色的虞衡越有何好看的? “那怎么行,太子来了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呢。” 祁修尧的话音刚落,虞衡越便迈着步子从外面进来。 第四十三章:阿月亲自送来东宫吗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太子殿下来府上,怎么也没人给本将军通知一声,这岂不是懈怠了太子殿下?” 祁修尧抬头看向他,淡淡道:“虞小将军倒也不必如此。” 虞衡越只是挑了挑眉,随后主动去给他推轮椅。 华安有些无措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得到他眼神的示意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虞小将军今日怎么了,孤感觉你火气甚旺。” 祁修尧由着他推着自己往关着圆圆的院子而去,一边扬眉问道。 “呵,末将好着呢,倒是太子殿下您,近日真是春风得意,整个人都焕发着夺目的光彩呢。”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祁修尧甚是不解的转头看向他,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虞衡越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直到推着他到了圆圆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一头雄狮后,他才肃着一张脸盯着他。 “太子殿下,您以后还是少往府上来了,舍妹还未出嫁,您一个外男时常来,会令他人误会,下次您还想看圆圆,可以给您送过去喂养几天,从宫宴回来后,阿月又对它进行了一些训练,现在更加乖巧懂事了,不会伤人。” 祁修尧眉头微微一皱,不知为何他忽然这样说,难不成外面有人说阿月的闲话了? 如果真有,影卫肯定会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但至今他并没有见影卫前来汇报,想来是没有的。 “阿月亲自送它来东宫吗?” 如果是这样,他倒也不介意。 “您想多了,自然是末将送去。” 虞衡越那双浓黑的剑眉皱在一起,他倒是想得美。 “这猛兽有何好看的,您府上美人如云都还留不住您吗?” 听到这里,祁修尧总算是明白为何他今天格外的冲了。 “那是皇上下旨送来的,孤只是安顿在后院,来日寻一个机会便送出府了,孤并未有任何想法。” 虞衡越听闻那双眉也舒展开来。 他就是怕太子一边来撩拨自家妹妹,一边又妻妾成群,这样的人是绝无可能会是阿月最后的归宿。 最近瞧阿月都不成出院门半步,他去看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又少了一些以往的活泼生气,他便以为是太子府上多了几个女人的事让阿月心情郁结。 所以今日知晓太子来府上后,便赶了过来。 虞舒月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兄长给误会了,她要是知道定会哭笑不得。 她哪里知晓自己不过是因为看了几个肝肠寸断的话本子心中不免为那书上的痴情儿感慨罢了,怎么就能让他误会自己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而郁郁寡欢。 自从她知晓了黑衣人便是太子,太子和她梦境里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后,她就已经把自己对太子的怜惜给封闭起来,对他的事情也一概不感兴趣。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太子府上多了几个女人的事,哪里可能还会因为这个而心情烦闷。 “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太子的自由,末将无权过问。” 虞衡越嘴上说着无权过问,但是这会儿明显对太子的态度都要好上许多。 “阿月近来可好?孤方才听闻她婢女说阿月最近沉迷看书。” 此行的目的没有达到,太子只好从虞衡越这里打听一二。 “末将今日在军营的时间多过待在府上的时间,并不知阿月在看何书。” 虞衡越脸上闪过惊奇。 要知道虞舒月从小可就不爱那些琴棋书画以及做女红。 虽然是在塞外,但是虞父还是想把女儿往大家闺秀去培养,外祖母更是特地从江南送来几位嬷嬷教阿月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 但阿月每次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至是偷偷逃去骑马练习轻功,就是不愿意乖乖跟着嬷嬷学习。 虞父虽然想要把她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但是更希望她过得开心,所以便由着她的性子来。 虞舒月可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手行云流水的柳体字了。 要说她最近闭门不出是因为沉迷书本,他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虞衡越这会儿肯定也不会拆自家妹妹的台,只等着太子离开后再去虞舒月的院子瞧瞧。 ………… “阿月,阿月,你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有何心事?” 虞衡越才刚跨进虞舒月的闺房的小客厅人都还没有见到,就迫不及待地扬声问道。 “阿兄,你怎么来了。” 虞舒月听闻他的声音快速的把手中的话本放下,一边问着他一边抬起手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 “阿月,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兄长这就去给你出气。” 虞衡越瞧着坐在软塌上的妹妹那眼睛通红的模样,顿时就炸了毛。 “哎,阿兄,我没事,你坐下。” 虞舒月见他当真误会了,赶紧给了一个眼神给芍药,一边解释道。 “最近天气还是十分寒冷,我怕冷便一直没有出门,但是整日待在院子里闷得慌,便让芍药寻了一些话本来打发时间,方才是被话本里面主人公的故事给打动了,并没有人欺负我。” “当真?” “千真万确,我都大半个月未出门了,谁能跑来府上欺负我不曾。” 虞舒月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拉着他的胳膊撒了撒娇。 “原来如此,为兄还以为你是为了太子殿下府上的那些女人而郁结呢。” 第四十四章:与我有何干系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兄何意?太子府上的女人?” 虞舒月听到他的话擦拭眼角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虞衡越瞧着妹妹脸上的困惑不似有假,这才恍然明白是自己多嘴了。 “呃……也无事……” “阿兄。” 虞舒月放下手,看着他拉长了声音。 “也不是多大的事,就前些日子皇上送了四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到东宫,太子无法抗旨,便暂且收下了。” 虞衡越不久前还在质问祁修尧怎么回事,现在到了妹妹面前,反而还在为他解释。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这与我有何干系?太子已是弱冠之年,身边也该有个知心之人了。” 虞舒月面上带着笑意,语气也甚是自然,好似在议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虞衡越听闻脸上带着疑惑,不解的望向妹妹。 他观察了许久,明明前些日子她对太子殿下就有隐隐的不对劲。 怎么现在对太子这事毫不在意,这有点不太像她的性子。 “好了,兄长盯着我做甚,今日不用去军营当值吗?” 虞舒月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今日休沐,瞧你有些日子没有出府了,便来看看你,怎么忽然对这话本子感兴趣了?” 虞衡越见她不想再继续太子的话题,便也没有非要问个清楚。 她虽然性子单纯,但十分有自己的主见,他也不再过多的过问。 只是瞧她因为看话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罢了,怎么还把眼睛都给哭红了。 虞衡越好奇的伸手准备拿起她方才看的那本话本,不过手还没有碰到,就被虞舒月眼疾手快的拿到了背后。 他挑眉,这还是妹妹第一次这么防备着他。 “阿兄,这是女孩子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读物,都是一些矫揉造作的玩意,怕你笑话我。” 虞舒月脸上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跟他撒娇。 “为兄何时笑话过你?找个借口都如此不上心。” 虞衡越无奈的伸手点了点妹妹光洁的额头,“好了,我还有事需要去找父亲大人,你看吧,但不能看太久,更不能把眼睛给哭疼了。” “好好好。” 她长舒了口气,嘴上答应地飞快。 “那就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编写的无病呻、吟的玩意,怎么就把眼睛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能再伤着眼睛了,不然为兄就把你这些都没收了。” 虞衡越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叮嘱着。 “阿月知晓了。” 虞舒月笑着让他放心,直到他的身影已经出了她的院子,她提起的心才缓缓落下,呼出一口浊气,把藏在背后的话本给拿了出来。 之所以不让兄长看到这个话本,是因为里面还配了一些插图。 翻开封面的第一章便是一男一女紧紧地抱在一起,而他们的嘴唇更是碰在一起的。 这要是被兄长瞧见,还不得把这话本子给烧了啊。 她还有后面几个章节没有看完,是万万不可让他毁了自己的书。 其实这书也只有这个图画有些不适合,里面的内容还是很不错的,完全能够让她用来打发时间。 也正是因为近日她的思绪都沉迷在话本子的世界里,所以便把有关太子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都差点快忘记太子这个人了,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他最近发生的事情。 想起方才兄长说的话,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去。 “和我没有关系,在意这个做什么。” 虞舒月小声的嘟囔着,忽略心中不知为何而来的烦闷心情,她再次翻开手上的话本继续看着。 只是却再难像之前那样入迷了,翻着的书页半晌都不曾翻动。 ............ 东宫,鸟舍。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阳春三月,天气渐渐回暖,身着一身玄色锦袍的祁修尧此时正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鸟食正面无表情的喂着眼前的画眉和八哥。 “主子,初六那日虞小姐回去郊外踏青。” 影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汇报道。 “今日初几了?” 祁修尧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总算是要出门了。他也总算是能够见到她了。 “今日初四。” “还有两天。”他下意识的计算着时间。 “行了,下去吧,初六那日孤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是。” 影一离开后,祁修尧的心情颇佳,嘴角扬起,喂着鸟食的动作都带了几分欢快。 “初六,初六,阿月,阿月。” 八哥忽然惊着声音高喊道,祁修尧被它给逗得笑出了声。 “赏你。” 他把手中得鸟食都放在了八哥面前的食碟内,走到一旁净手打算去准备着初六那日的相遇。 这一个多月里,虞舒月竟然都不曾初府,他没办法偶遇只能借口去府上。 可她不再出现,祁修尧不知道为何她忽然会这样。 他一时也不得章法,整个人都有些暴躁起来,可最后也无能无力。 他总不能真的做个梁上君子闯入她的小院。 不过再不能相见,他便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还好今日影一带来了好消息,他等着后日的相见。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她,祁修尧整个人都处在极为兴奋但又紧张的状态,每一天每一刻都是掰着手指过得。 这两天简直是度日如年,好在初六这天天气十分晴朗,最适合踏青,她的出行计划没有改变,他能见到她。 第四十五章:晏秋山之行1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三月初三,也是上巳节。 这日天气十分晴朗,虞舒月早早的便换上新衣,与父亲和兄长一同出发前往上京城南郊的一处山上别庄。 这座山名叫晏秋山,山上多温泉,前朝末代皇帝是个贪图享乐的昏君,每日沉迷歌色。 偶然间知晓晏秋山上多有温泉后便在这山上修建了行宫,行宫修建完毕,他更是乐不思蜀,整日就待在这行宫之中享乐,不理政务。 前朝末年,天灾人祸不断,可是皇帝只顾着在那行宫之中享乐,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前朝终究走向了灭亡。 前朝灭亡,大祁的开国皇帝本打算把这处行宫给彻底烧毁,以警示自己与后人。 但被当时的朝臣给劝住,这处行宫只有存在,它的警示意义才更为重要。 皇帝后来没有把行宫给烧掉,最后晚年的时候甚至还在行宫十里外的地方修筑了几处别庄,可供京城的官员携家人前往小住几日。 这样也不白费了晏秋山上的温泉。 大祁一直有上巳节祓禊的习俗,所谓祓禊便是通过自洁而达到一种消弭致病因素的仪式,也就是去灾祈福之意。 在民间祓禊便是在水河边沐浴,用兰草洗身,用柳枝沾花瓣水点头身,而在皇室宗亲以及达官贵人便是泡温泉,驱除一切晦气以及病因。 上京城到晏秋山一共有五十多公里,虞舒月他们从早晨天还不见亮便开始动身,一路上舟车劳顿,行了有两个时辰有余,终于来到了晏秋山的山脚之下。 距离山上的别庄还需要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便到山脚下的客栈稍作休息片刻再启程出发。 “太子殿下,您渴了吧,喝茶。” “太子殿下,您饿了吧,这是云娘亲手做的茶糕醉,有着淡淡的茶香气息,香甜软糯,皇后娘娘都夸好呢。” “太子殿下,您累了吧,奴家帮您捏捏肩膀。” 虞舒月才刚入客栈,便听到从二楼传来一声声娇嗲的太子殿下。 听到这些莺莺燕燕的声音,她又想起前些日子兄长与她说的。 兄长不是说皇上赐予太子的美人是他不得已才收下,并且把她们安置在后院不曾过问。 可是,这难得的出行却还带着他的美人们,这可不像是不得已为之,她看某人像是乐在其中。 虞家父子俩也听到了,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虞舒月,瞧着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阿月,要不我们也去楼上稍作休息?” 他们本意是打算就在一楼要个小包间稍作片刻便准备启程的,现在既然太子在二楼,虞父就打算问问女儿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毕竟之前女儿和太子的关系还可以,并且上次圆圆那件事还多亏了太子殿下的帮助。 只是目前这个状况,有些微妙。 “不了,爹爹。” 虞舒月看向父亲与兄长,她脸上带着笑意和微微的疲态继续道:“我们等会儿还要继续赶路去别庄,我想多休息会儿。” “好。” “父亲和阿月先坐着休息,我去给太子请个安。” 虞衡越说罢人已经往二楼走去。 “别管他了,阿月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爹爹做主便是。” 虞舒月也没有多想,因为这段时间每一次太子殿下来府上看圆圆的时候都是兄长在招待,他们现在相熟也是情有可原。 客栈二楼包间。 祁修尧整张脸都冷冷的,坐在轮椅上一声不吭。 他本来满心期待着这一次能够与阿月有机会见面,可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下旨让这四个女人必须事无巨细的‘照顾’着他。 明面上是照顾,实际就是不放心他,想要时时刻刻地监督他。 “太子殿下,您——” “闭嘴。” 祁修尧的耐心在被一点一点的磨掉,在听到楼下的动静后,他的耐心彻底告罄,在云娘再次娇滴滴地开口时,一个冷眼看了过去。 云娘和其余三人都被他的眼神给骇到了,顿时不敢再多说。 “太子殿下,虞小将军来了。” 门外侍卫的话才刚落,虞衡越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推开了门。 他就是想要在祁修尧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也要到宴秋山去泡温泉吗。” 他一边推开门一边朗声问道,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没有半分的疑惑。 虞衡越推开门后看到的场景便是祁修尧跟个玉面冷神一般板着一张脸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的是华安。 房间内的四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则是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呆愣地站着,手上还端着各色的糕点与茶水。 “哟,太子殿下这是整的哪出?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旁边明明有桌子,但是偏偏要让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一直端着,虞衡越扬眉。 “虞小将军要是喜欢便赏与你罢。” “别别别,这可是皇上赏给您的美娇娘,末将可承受不起。” 虞衡越生怕他不是开玩笑的,赶紧拒绝。 “既然父皇已经赏赐给孤,那么就是孤的人,孤想怎么处置都行。” 祁修尧说到处置二字时,声音明显加重了许多。 云娘四人被他的话给吓得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脸上有着惶恐之意。 皇后给她们的旨意便是监视祁修尧并且弄清楚他的腿是否真的无法行走,但是她们也却是是皇帝下旨送到太子府的。 从此以后,她们便是太子府上的人,她们的生杀大权已经落到了太子的手中。 她们就算真的被太子送人或者处置了,最多也就受皇帝一句责怪,但是更可能的是皇帝都不曾想起她们几人。 而皇后更不可能为她们做主,最多也就可惜没了几个棋子,但是会很快再派新的棋子来代替她们,她们很快便被人们给遗忘。 云娘低着头想了许多,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祁修尧见到她们当中已经有人缓过劲来,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皇后那边也是没人选了,这次的人对他们好像没有那么死忠。 祁修尧都知道的,虽然这是皇上送过来的,但绝大程度上都是皇后出的主意,这些人当然也是听皇后的话。 先前她也送过女人过来,但是被他给退了回去。 所以,这次她便借着皇帝的手送过来,让他无法抗旨。 他暂且先不动她们,但若是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四十六章:晏秋山之行2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父亲,阿月,太子殿下想与我们同行。” 半个时辰后,虞舒月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正当他们准备启程继续赶路之时,虞衡越领着太子走来了。 听到兄长的话,虞舒月上马车的动作顿了顿,回身看向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她欠身行礼。 “阿月近来可好?” 前前后后算下来,他已经将有两月未见过她了,时隔这么久,此刻祁修尧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劳殿下挂念,臣女一切安好。” 虞舒月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回答他也是毕恭毕敬中规中矩,根本不像之前那样随性和自然。 祁修尧听闻,方才舒展的眉缓缓轻蹙了起来。 两月未见,阿月对他已经如此生疏了起来吗? “当然可以,阿月回马车吧,该启程了,不然等会儿天色晚了。” 虞父瞧着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赶紧回答方才儿子说的话,一边还催着女儿回马车。 他们早上还不到辰时便出发,现在已经午时末了,他们得赶在申时之前达到山上的别庄,不然这一天的时间都在赶路了。 祁修尧盯着她的背影,知道马车的帘子放下来,已经看不清里面,他这才收回视线与虞父打着招呼。 马车内。 “小姐,您有心事?” 芍药瞧自家小姐回到马车上后便执起一本话本认真地看着,但是这都一刻钟过去了,小姐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一页,始终不见翻页。 “小姐?” 芍药喊了半天,不见她有所反应,她正打算伸手到虞舒月眼前晃晃,但被一旁的紫菀给拦住了。 紫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打扰小姐。 芍药只好把手给收了回来。 虞舒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婢女的一举一动,她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自动屏蔽了外界。 她这会儿的心思都在方才的事情上面。 时隔两月之久,她整日都沉迷话本故事,原以为已经彻底忘记祁修尧。 可方才当看到那张脸时,她脑海里就已经自动把祁修尧的脸和梦境中萧觅的脸重合在一起。 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神情,他们就是一个人! 关键是萧觅并不是她梦中虚构的人物,而是史书上有着记载的皇帝。 这所有的事情都在提醒她,梦中的一切都十分有可能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的所有推断,也极有可能成立。 所有的假设成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毕竟这一世的祁修尧心思并不比萧觅单纯,如果没有这个梦境,如果她没有弄清楚这件事,可能怎么被人卖了都不知晓。 察觉自己又在为这件事而纠结,她的眉皱了起来。 明明这两个月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也确实做到了现在面对他内心毫无波澜,为什么现在还会纠结呢? “啪——” 虞舒月忽然把手中的话本猛地合上啪的一声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小姐,怎么了?” 芍药和紫菀两个小丫头被她这忽然的动静给吓得一激灵。 “无事,我只是对一件事更加坚定了而已。” 坚定了离祁修尧远一些,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父亲和兄长站队。 因为目前的这个情况,父亲和兄长也许会为太子做事。 但是上一世的时安因为萧觅国破家亡,她的父皇自缢,她自己跳下城墙,没有落到一个好下场。 而现在的祁修尧与梦境中的萧觅何等相似,她怕父亲和兄长也落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可现在的朝堂局势,他们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太可能。 纵观全局,帝位之争里的几位皇子,也个个都不是善茬,不管父亲和兄长为最后为谁做事,都十分的危险。 这样看来,反而是祁修尧更适合。 毕竟心思如此深沉,能够二十年如一日的韬光养晦,这必定是个干大事之人。 况且,虞舒月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就觉得他会在这场帝位之争里面脱颖而出。 他上一世可是萧帝啊,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输,怎么可能平凡。 如果父亲他们站的是其他皇子,到时候祁修尧上位,说不定还会清算他们。 如此一来,现在站对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既然这是最好的结果,那么就只能顺其发展,她能做的,便是提醒父亲他们小心,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即可。 彻底想清楚的虞舒月只感觉这会儿浑身轻松,她伸了伸懒腰,最后卧在马车上的榻上,开始眯眼小憩。 一旁的芍药和紫菀愣住了,自家小姐这是决定了什么事? 怎么感觉她像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们不知道到底是何事,但是瞧着小姐浑身轻松的模样,她们也为她高兴。 反正小姐的决定肯定没错。 另外一驾华丽而低调的马车上,与虞舒月明显轻松的模样相反的是祁修尧此刻双眉紧蹙,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般。 他想不明白,为何虞舒月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明明两个月前都还是十分熟稔的满脸笑意的与自己说话,而且那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有好感的,他能确定。 那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她对自己有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 祁修尧怎么也想不明白,毕竟这两个月虞舒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事发生。 不对。 不是这两个月发生了事,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发生了,毕竟这两个月内她也在躲着自己。 他的脸更黑了。 虽然弄明白她大概从什么时候躲着自己,可他也无法得知是为何。 她现在这模样,自己想要知道原因可能有些困难。 他撩开马车帘子,对华安小声吩咐了几句。 他是不允许两人就此变成单纯的臣与君的。 第四十七章:晏秋山之行3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队伍中的另外一辆马车内。 问萍上了马车后就跟几位姐妹一起聊天小声地说着话,唯独云娘还处在呆愣之中。 她不会还因为方才在客栈的时候被太子爷给吓到,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吧? “云娘,我看太子殿下对虞府的那位小姐好似有些不一样啊,我们要不要试探一下?” 她喊了好几声,这才把神思云游在外的云娘给拉了回来。 “试探这做什么?” 云娘回过神便听到这话,她的脑海里闪过之前祁修尧那冷冰冰的眼神,下意识的蹙眉。 “如果太子真的对虞府千金特别,这可是一个难得姐妹们向皇后娘娘请功的机会。” 她们四人来到太子身边也有段时间了,可是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她们可是一件事都没有办成。 云娘听闻看了看另外两人,她们脸上神情跃跃欲试。 看那样子,她们还真的觉得问萍这个提议好,她们也迫不及待想要办成一件事,然后找皇后娘娘邀功。 “你们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自身的处境?” 好歹她们四人有些情谊在,况且云娘也不想被她们拖累,便打算帮她们理清一下思路。 “我们陛下赐给太子的,从皇上下旨的那一刻起,我呢便已经是太子府上的人了,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杀予夺只权便到了太子的手上。” 另外三人也不是傻子,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没有说尽的话是何意。 “可是,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我们不去做,到时候岂不是也会被责罚?” 皇后在她们这儿的威信还是很大的,青蕾一想到皇后的那些手段,便忍不住害怕。 “我们现在人在太子府,皇后娘娘的手再长,明面上也插不到太子府来,外界传闻太子活不过二十二岁,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两年后说不定就能离开太子府。” 云娘说罢看了一眼她们三人的脸色,瞧她们脸上神色各异,她准备再下一剂猛药,她现在只想安分守己,但总不能让队友拖了后腿连累她。 “方才太子身上那骇人的气息你们没忘吧,我们都是在皇宫待过几年的人,皇室之人的心思有多深不用我提醒你们,这太子啊──算了,你们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贸然的做一些事,万一触了这位爷的底线,到时候别还没有向皇后请功,人就已经被扔进了乱葬岗。” 云娘说罢也不再多言,让她们三人自行去思考。 若是这样都还不能想通其中的关键,还分不清到底该怎么做,非要去自寻死路,那她也没有办法。 她仁至义尽,如果非有人想要去搏一搏,那么她只能尽早的划清界限,本分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了。 问萍三人神色各异,开始认真的思考着云娘的话,一时之间马车内安静了下来,无人再有心思聊天。 一个时辰后,虞舒月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宴秋山。 不过他们是在宴秋山的南边别庄,这里距离太子要去的行宫还有十里路左右,所以他们一家人到了,太子可还要继续往前走。可虞舒月在看到太子的马车不仅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本人甚至下了马车。 她微微蹙眉,本来她都想偷懒不想再去给太子请安便直接进入别庄,但是这会儿人家都已经下了马车,她一个臣子之女,怎么可能还装作视而不见。 “太子殿下,您可是要先行在别庄休整?” 虞舒月跟着父兄给他行了礼,便乖乖的在一旁微微低垂着头,就是不曾抬头看向祁修尧,听到父亲的询问后,她也来了精神,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竖起耳朵在一侧听得认真。 “上巳节这三日,孤没有打算入住行宫。” 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人,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他怎么可能去十里之外的行宫。 “孤就住在虞将军隔壁的这处别庄内。” 祁修尧说罢,便由着华安推着他进入了一旁院子内。 虞舒月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双秀气的眉微微蹙起。 本想离他远一些,这下好了,都成了邻居了。 她是心事重重满脸郁闷,但祁修尧则是难得有了一丝好心情,毕竟现在近水楼台,他总算是有机会了。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两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忽然就对自己这么冷淡。 “主子,顾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影一忽然出现,半跪在房间内像正在出神想事的祁修尧汇报。 “嗯,下去吧。” 顾菁言本来没有打算来宴秋山过上巳节的,但自家表哥有求,她总不能见死不救,收到口信的她第一时间就备马车朝着宴秋山方向赶。 ………… 虞舒月这次只想好好放松,祁修尧这儿她看不懂也不再纠结,她随着父兄进了别庄先是去了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息。 宴秋山每年的上巳节都会有为期三天的上巳节活动,三月初三这一天开始,一直到初五子正时分结束。 而在第一天的未正末时分,会有一个大型的祭祀活动,会由国师主持这场祭祀活动,皇帝也会出现,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虞舒月休息片刻后,虞衡越便来寻她一起去往宴秋山的祭祀台,参加完祭祀活动后,便可以自行在宴秋山上自行活动,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祭祀台设在一处十分开阔平坦之地,祭祀台让摆放着各色各样的水果和美食佳肴,皇帝身着一身明黄黄袍与一身白色官服的国师站立着祭祀台上,国师此时正在向天祈福,皇帝则是手上拿着香烛站立在一旁,他们神情肃穆,脸上认真祈祷着。 祭祀台下乌泱泱的全是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以及周围的御林军。 在这一天,寻常百姓也能够如此近距离的一睹天子尊容。 以前的上巳节百姓是无法亲自看到皇帝祈福的,是从嘉帝开始,才有了宴秋山天子祈福的举动。 所以,在百姓的眼中嘉帝是一位体恤百姓心系百姓的明君,他在民间的威望还是十分高的。 这便是他想要的,只有得民心者才真的得天下。 不管祁修尧再怎么不受皇帝待见,但他毕竟是一国储君,他此刻的位置便是最接近祭祀台。 他定定地盯着台上男人的脸看了片刻,随后收回视线,看着底下百姓看向皇帝那虔诚与臣服的神色,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讽刺的淡淡笑意。 祁修尧虽然很不喜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拿捏人心的高手,在政务上也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他谁也不负,唯独负了他母后。 第四十八章:晏秋山之行4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祭祀活动,她一开始还看得十分认真。 不过没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无聊了,主要是国师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她一无聊视线就开始游离,忽的,她瞥见了太子冷着一张脸冷眼盯着皇帝的视线。 她浑身一激灵,在祁修尧发觉她在偷看之前赶紧把视线给收了回来,安分的低垂着头不再乱看。 她在方才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梦境中萧觅的眼神。 果然,这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方才那个眼神,让她不禁庆幸还好她早早看清楚了,决定远离。 不过也正是这个眼神提醒了她,一定要给父兄提个醒,留个心眼字。 冷静下来的虞舒月又有些好奇为何他对皇帝有如此大的敌意? 因为方才那个眼神,她在梦里见过。 梦中的萧觅就曾这样冷冷地盯着姜国一位时常欺凌他的世家公子,后来那位世家公子死于非命。 就算皇帝再怎么不待见他,甚至还打压他外祖父一族,但至于他用那种眼神盯着嘉帝? 不清楚内幕的虞舒月只得感慨果然帝王都是冷血之辈。 祁修尧方才感受到了她看向自己的视线,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见那目光已经收了回去。 不仅收了回去,后面更是微微低垂着头,再也没有看向他的方向过一次。 他脸色淡淡不见任何表情,可紧握成拳的手却显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整个祭祀活动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结束后皇帝起驾回了晏秋山的行宫之内,而其他大臣与百姓则是可以继续参加晏秋山上举办的各色节目。 这三天的晏秋山格外热闹,并且各色各样的美食佳肴可以免费吃,都由辖管晏秋山的桐丘太守负责。 桐丘距离上京城只有三四十里地,地处平坦,四通八达,来往商客络绎不绝,十分富饶。 这三天的活动,交给桐丘来办,足够了。 上巳节,人们不仅祈福风调雨顺,身体健康,家人平安顺遂,更是还有一些娱乐性的节目。 就比如一些年轻才子佳人们的踏青活动,以及文人们的流觞曲水。 和那些文人墨客斗嘴皮子虞舒月没有那个本领,与那些如同相亲寻偶的踏青活动也不太适合她。 唯有那投壶的活动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位小姐可是也想参加投壶?这边是女子的投壶场,小的领您去。” 司射见虞舒月带着婢女来到男子的这一侧,以为她是不知道投壶这里分为男女不同的距离,便主动领着她去隔壁女子投壶场地。 “不用了,我就投这个。” 虞舒月当然知道这里是男子投壶场,她就是特地选这里的。 女子那边的她看过了,那距离太近了,她都不用瞄准,轻轻一掷便能投进,毫无挑战。 “这──您……” 司射原本还想劝劝,主要是这边男子投壶的距离实在有些远,足足有三丈远,这些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做女红的官家小姐哪里能够掷出这么远。 就是那些男子也只有习武之人或者武将才能掷出这么远,且还不一定能够投进了小小的壶里。 不过瞧着她脸上的坚决,他一个小小的司射也不好多加阻拦。 毕竟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和男子一同参加投壶。 大祁的投壶活动,必须是由三人及以上才可以进行投壶比赛。 平时若只是人们私下投着玩就不必遵守这个规则,但在这里进行的是投壶比赛,自然得遵守。 “赵公子您好,这位小姐想要加入你们一起参与这场投壶比赛,您看?” 这位赵公子正是桐丘太守之子赵孟存,司射也是桐丘官员,当然识得他。 “女子就去一旁的女子投壶场,怎的要过来与我们男人一道,真是扰了这兴致。” 赵孟存正拿着箭矢微眯着眼跃跃欲试的比划着,听到司射的话连头也没回便不耐烦道。 “可有人规定女子不可与男子一同参与投壶?” 赵孟存听到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愣了下放下手中的箭矢回过头去。 “怎么?可有这规定?” 虞舒月瞧他只是看着自己并未回答,便又问了一句。 “那倒是没有。” 赵孟存一时之间被她那张普通春日桃花般精致的脸给迷了下,听到她的声音便下意识回到。 “既然没有那我为何不可来这边参加投壶?况且谁说女子不如男,今天比一场如何?” 来到晏秋山,在家待了两个月之久没有出门的虞舒月此刻不免有些兴奋。 这会儿更是好胜之心被勾了起来,这会儿非得让这人心服口服。 “姑娘当真要与我比赛?” 瞧着虞舒月笃定的表情,继续道:“那赵某提前给你透个底,我可是桐丘太守之子,从小就跟着武术师父学武,更是每年都参与这投壶,都是赢多输少的,你确定要和我一起?” “那我倒是要领教一番了。” 虞舒月微微勾唇,淡声笑道。 赵孟存被她的笑脸给恍了一下,“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让步。” 虞舒月只是笑了笑,并未在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到时候谁需要被人让,还不一定呢。 第四十九章:晏秋山之行5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今日玩投壶的人并不是很多,人们都被其他活动吸引过去了。 虞舒月没有来之前男子投壶这里只有赵孟存和另外一位他交好的京城世家子弟李公子。 “赵兄,这位小姐可是镇国大将军之女。” 京城的世家子弟经过岁除宴后,还有谁不认识这位养了一头高大威猛的猛兽的虞府千金呢。 “那又如何?我都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意谦让,当然也不会因为她是大将军之女就故意输给她。” 赵孟存还以为好友是提醒自己别得罪了大将军之女。 “哎,不是──” “行了,别说了,开始吧。” 赵孟存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虞舒月展示他男子汉的一面,便打断了好友的话。 这边一女两男的投壶场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一旁女子投壶的几位小姐更是暂停了动作,好奇的看向他们。 司射见他们真的要比,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便端着箭矢开始宣布规则。 “必须将矢地端首投入壶内,才算有效;若矢尾先入壶,则无效。” “这位虞小姐先请?” 赵孟存听完规则后,脸上带着自信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虞舒月也没有跟他客气,从司射那儿拿了一根箭矢,眯着眼计算了一下大概得距离,随后举起手中的箭矢掷了出去。 赵孟存没想到她的动作如此的随性,他已经预判了这只箭矢必定投不进,面带笑意目光追随着箭矢的方向,正在他准备开口安慰虞舒月时,便眼睁睁的瞧见那只箭矢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矢地稳稳当当的投进了那碗口般大小的壶内。 “该公子了。” 围观的人群传来一声声喝彩的声音,虞舒月收回视线,身体往一旁侧了侧,给他们两人让出地方。 赵孟存还处在惊讶状态,听到周围人啪啪的鼓掌喝彩声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神色轻松笑吟吟的虞舒月,不自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肯定是巧合,她这必定是运气使然。 他在心里给自己安慰了一番后,从司射的手上拿过箭矢,视线紧紧地盯着三丈以外的壶,身体紧绷着,十分专注不敢有半分的分神。 终于,他手奋力的往前一掷,手中的箭矢便沿着一个弧度向前飞去。 当看到矢地稳当的落进壶中后,赵孟存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箭矢进壶,他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他玩投壶整整有十年之久,但今天是他格外紧张而又有压力的一次。 “到李兄了。” 浑身轻松的他笑着请好友上场,他自己则是也退到了一边,眼角余光还格外的关注着虞舒月的表情。 李公子本来只是把这当作一个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投进与否都不甚在意,可是此刻人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莫名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让他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可他本来就是文弱书生,又加上这会儿太过紧张,他掷出去的箭矢距离壶还有一丈之远。 围观的人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声。 “有本事你们自己来。” 赵孟存投进倒也正常,可前面还有一位女子也投进了,他这箭矢距离壶身都还有一丈之远,确实有点丢脸。 围观的人前后鲜明的反应,也不怪他恼羞成怒。 “该虞小姐了。” 好友未进也在赵孟存的意料之中,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第二支箭矢虞舒月能否也能投进。 虞舒月拿起箭矢和方才一样,只是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距离,随后调整了一下手的角度,十分轻松的掷了出去,整个过程十分迅速,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次赵孟存全神贯注的紧绷地盯着她掷出去的这支箭矢,他现在可不敢因为她的随性就小看她。 他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不仅是他,周围的人这会儿也屏息凝神,视线追随着箭矢。 毫不意外,矢地再次稳当投入壶中。 赵孟存在人们为虞舒月喝彩的掌声中拿起了属于他的第二支箭矢。 这一次他可比第一次紧张多了。 如果这次他没有投进,那么胜负其实已经锁定了。 赵孟存手心全是汗,额上也开始出现点点汗珠,明明只是个娱乐性质的活动,只因他一开始带着偏见的话语让他此刻面临如此大的压力。 也许是因为他太过紧张以至于最后居然在最后一刻分了神,当箭矢掷出去的那一刻他自己便知道,这一支箭矢毫不意外的偏离了壶口,最后落在了地上。 箭矢落地,他猛地就泄了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自信满满。 而李公子这次也照常没有投进,不过箭矢却是离壶身更近了一些。 现在到了最后一箭。 又到了虞舒月投箭,赵孟存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她。 毕竟如果她这支也进了,那么毫无疑问,她赢了。 虞舒月的最后一支箭也终不负众望,再次稳当落入壶口。 开始之前的赵孟存有多骄傲,此刻的他就有多狼狈。 大概是他太过心浮气躁,最后一支箭矢也没能投进。 “你之前怎么没有说虞小姐这么厉害!” 他忍不住有些气急地问一旁的好友,输给女子也并不是十分丢脸的事。 关键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投进了一支箭,而身为女子的虞舒月则是三支全中,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方才我想说,被赵兄打断了。” 李公子只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赵兄,你是不知道,虞小姐可是养了一头无比高大威猛的大狮子,那狮子直起身来可有两丈之高,而就这么凶猛的一头野兽,却在她身边乖巧的像只小猫。” 圆圆立起身来当然没有两丈之高,是上京城的人们看着它,内心产生恐惧,下意识地更加夸大了它。 “什么!她一个女子,居然能够驯养一头猛兽?” 赵孟存因为太过惊讶,并且对好友的话也持怀疑态度,声量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 这下好了,还没有散开的人们都听到了这话,所有人都惊讶且崇拜的看向虞舒月。 当然也有人不太信,眼中带了怀疑。 不过马上便有上京城的知情人为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讲述。 “怎么?不可以吗?” 赵孟存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一众嘈杂声中突兀而出。 众人的视线纷纷被说话的人给吸引过去。 只见华安推着祁修尧的轮椅与虞衡越穿过人群走到了虞舒月的身旁。 第五十章:晏秋山之行6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见过太子殿下。” 赵孟存和李公子两人看到太子来了,都赶紧行礼。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我阿妹一个女子怎地就不能养猛兽了,你投壶输与我阿月后,难不成还要管她养何物?” 虞衡越还在为方才听到的那声质疑声不悦。 “虞小将军误会了,赵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方才第一次听说有些讶异,而且输给虞小姐我心服口服。” 赵孟存确实是服的,他觉得放不下脸面的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输得太过难看而已。 听到好友说虞舒月养猛兽时,他也是太过惊讶了。 并且也是怪好友怎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这能够养大狮子这样的猛兽的女子,怎么可能和那些养在深闺的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样。 赵孟存本就因为投壶输得心服口服,现在知道虞舒月居然还养猛兽,瞬间对她从心底生出了的钦佩之情。 不愧是将门之女! 祁修尧瞧着赵孟存提起虞舒月就亮闪闪的眼睛,下意识地蹙眉。 “好了,服就行。” 虞衡越见他不是真的对虞舒月有意见,也不再和他浪费口舌。 他问了问妹妹是否还要玩投壶,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领着她继续在晏秋山游逛。 虞舒月不知为何兄长会与太子一道来寻她。 现在见到太子,她便不由自主的紧绷着神经,时刻提防着他。 没办法,梦境给她的后遗症。 梦中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反复跃下城楼时那绝望麻木的神情时时刻刻刺激着虞舒月的大脑神经。 她也反反复复在睡梦中体验着死去的痛苦,现在近距离见到太子的这张脸,她怎么可能不紧绷着身体,怎么可能不时时刻刻警惕着。 “阿月,阿月?” 虞衡越喊了妹妹好几声都不见她回答,便停下了脚步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阿月,你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他担忧的盯着妹妹。 “嗯?阿兄我没事,你方才说什么?” 察觉太子和兄长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虞舒月把那些繁杂的思绪往后一抛,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你当真没事?” 得到她肯定地摇摇头,虞衡越虽然暂时信了,不过内心依然存有疑虑。 “天慢慢黑了,晏秋山等会儿还会有外域的杂技艺人表演,我先带你去用点晚膳,晚上陪你一起看节目。” “好,都听兄长的,不过,太子也要与我们一起吗?” 对于兄长的安排,虞舒月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瞧着太子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这不会是接下来都会与他们一起吧? “阿月不喜我与你们一道吗?” 她的注意力终于到了他身上,但却是这样,祁修尧内心不免有些小小的苦涩。 他说话时便不自觉地带上了可怜兮兮的语气。 这让虞衡越这个阳刚大男人有些恶寒地抖了抖身体。 “不敢,只是怕怠慢了太子殿下。” 祁修尧被她这冷淡且恭敬的语气给刺的胸口猛地一紧,放在大腿上的手更是把锦袍都给抓皱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被她这样冷淡的对待,他的心一阵一阵的闷痛,他周身的气息也越发的忧郁起来。 不过在他们察觉他不对劲的气息之前,他很快地把气息都敛了下去,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无妨。” 祁修尧都这样说了,虞舒月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她也被祁修尧最后那带着受伤的眼神看得心里下意识一紧。 但很快她便把这种感觉给抛开,和他们一道去用晚膳。 用过晚膳,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而整个晏秋山凡是有人的地方都挂上了灯笼,处处热闹非凡。 虞舒月带着自己的两个婢女与兄长还有太子殿下一道去观看外域来祁的杂技团表演。 上巳节这几天晏秋山本就热闹非凡,更何况外域来的杂技团平常百姓是难以看到的。 今日有这个机会,他们都纷纷围在了杂技团表演的场地。 虞舒月本来看着人山人海的场景有些犯难,根本看不清里面杂技团的动作。 好在坐着轮椅的祁修尧实在是太过扎眼,让其他人一眼就能够注意到他,从而自觉的为他们让了一条路。 没办法,毕竟这可是太子。 他们平头百姓可不能因为他不受宠就以下犯上不尊重他。 成功进入最前排,近距离的观看杂技团的表演,虞舒月的脸上全是笑意。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大祁的人们都还穿着厚实的锦衣。 但这外域来的杂技团成员们则是穿着单薄得衣衫,女子还露着肩膀和肚皮,跳着妖娆的舞姿。 虞舒月瞧着她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只感觉一阵冷意袭来。 她光是瞧着便觉着冷了,可她们还能面带着笑意尽责的跳着舞。 不由得十分佩服。 异域舞蹈十分的奔放火辣,这与大祁的含蓄有些明显的不同。 虞舒月看得认真,全副心思都在上方的表演上,一时竟忘记了太子也在身边。 所以,她没有察觉在她的视线完全被场上的表演勾去时,她身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微微侧身抬头望着她。 虞衡越无意间瞥见太子那黏在妹妹身上的视线,他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他之前还担心妹妹陷进去,所以百般想要阻挠,虽然都没有成功,可他依然警惕着怕妹妹受伤。 现在嘛…… 不知为何自家妹妹好像是抽了身,对太子冷淡保持着距离。 而反观太子这痴痴的模样,好似对妹妹已经情根深种。 他一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不管是怎样,他都会尊重阿月的想法,不会让任何人强迫她。 虞衡越心中下了决心,随后收回视线,随着表演的火热,周围的百姓越发的激动。 他在,小心护在虞舒月的身侧,怕别人不小心撞到她。 忽然,一抹红色闯进了他的视线内。 他抬头看过去,便撞进了顾菁言那双含笑的眼眸。 只是不等他的笑意爬上脸庞,下一秒他便脸色大变。 第五十一章:晏秋山之行7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这会儿的外域杂技表演团已经结束了热舞表演,已经开始了所谓的杂技表演。 台上的外域男子此时正拿着两根数丈长的铁链,使劲的挥动着手臂,铁链便随着他的力道甩了出去挂在了事先搭好的竹竿上。 等铁链的一端在竹竿上固定好后,他又把另一端绑在了台上的树墩上,两条链子形成了一个斜面。 一位女子则足尖轻点,跃上了其中的一根铁链上,展开双臂开始缓缓沿着铁链行走。 下面的人牵着她在只有一根麻绳般大小的铁链上如同平地一般行走,纷纷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巴牢牢地盯着她的身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铁链上方的女子身上,没有注意到旁边用竹竿搭着的台子隐隐松动。 在最后那个强壮的外域男子也越上铁链与女子一同行走,并且两人的手搭在对方的肩上开始跳舞。 本就松动之处终是不堪重负彻底垮了,顾菁言所站之处恰好处于台子倒下来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们惊慌逃窜,顾菁言才刚找到他们,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慌乱的人群给撞得差点摔倒在地。 眼看着好几根碗口般大小的粗壮竹竿都朝着她那儿倒去,这些竹竿砸下去,她那小身板还不得折进去半条命。 虞衡越脸色大变,只来得及嘱咐紫菀保护好虞舒月,便运力往顾菁言的方向而去。 顾菁言收到太子的口信后便第一时间往晏秋山赶来,等到了后又听闻他们在晏秋山集市上游玩,便想着来寻他们。 她才在人群中瞧见他们,甚至还来不及走到他们的身边,周围便乱作一团。 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 看着偌大的竹竿裹着红布朝着她砸下来,她脸色大变,时间太短暂,周围又都是毫无章法四处逃窜的人们,她根本来不及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落到她身上的竹竿。 顾菁言自知已经躲不过去,心里甚至已经在想着竹竿砸下来自己会不会就此消香玉陨,她怕竹竿把自己的脸砸的面色血糊。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要这样不体面的死法。 顾菁言抬手放在上面,想要格挡一下保住自己的脸。 她的身体被人们撞得东倒西歪,她都已经感受到竹竿马上就要落在身上,她心里已经不再挣扎,闭着眼等着疼痛降临。 只是她等了半天竹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只感觉腰间一紧,下一刻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腾空而起。 身体失重,她放在头顶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东西,便一下就揽紧了面前人的脖颈。 “顾小姐,你还好吗?” 虞衡越在最后一刻到了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腰带她到了另外一块宽敞的地方,落在地上后见她神色紧张的还禁闭着双眼,他一个粗人也忍不住放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嗯?我……我没事。” 顾菁言听到声音睁开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古铜色的英俊脸庞,他说话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的面庞上,如此近的看一个男人的脸,她一时都有些愣住了。 “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 虞衡越也是第一次与女子有这么近的接触,他面上烫得慌,幸好他的肤色完美地遮住了他泛红的脸。 不过也衬得他的肤色更加黝黑了。 “哦哦。” 顾菁言经过他的提醒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紧紧地揽着他的脖颈,令他不得不微微低着头,两人说话时的气息都喷洒在对方身上。 他身上充满男子的阳刚气息令她有些心里慌了神,赶紧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不好意思的对着他欠了欠身道谢。 “谢谢虞小将军的救命之恩。” “无妨。”他难得无措的伸手挠了挠耳后。 “阿言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这边祁修尧和虞舒月赶紧过来关心地询问着。 “多亏了虞小将军,我没事。” “无事就好。” 祁修尧见她真的没有受伤,面上紧张的神色缓了过来。 顾菁言是他的表妹,是他从小就当作亲妹妹来疼爱的,这次也是因他才来宴秋山,方才看到她处于危险之中时,他都差点直接露出破绽前去救她。 只是没想到虞衡越比自己更快一步。 经过这事,他们四人也没有心思再在集市上逛下去,便准备回温泉别庄泡温泉休息。 晏秋山有一处温泉别庄,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入。 他们四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相府嫡女,虞家兄妹又是镇国将军的一双儿女,别庄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他们四人分开,刚好两个女孩一间,两个男人一间。 温泉别庄内的一处房间内,雾气盎然,云雾缭绕,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内两个女孩正微微闭着眼任由她们的婢女给她们按摩头皮。 “菁言姐姐为何这么晚才来晏秋山?” 要来宴秋山的人基本上都会早早来,先前她遇到太子的那会儿只看到他带着四位燕燕莺莺,不见顾菁言,她还以为顾菁言不来晏秋山。 “先前被琐事缠身,便来晚了。” 顾菁言并没有把自家表哥给供出来。 看睁开眼偏头看向一旁闭着眼的女孩,她净白的脸色此时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整个人看上去诱人至极,连同为女子的她一时都有些愣住。 顾菁言低头浅笑,她摇了摇头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表兄会栽得如此彻底了。 “嗯?菁言笑什么?” 听到笑声的虞舒月偏头满脸疑问地看向她。 “无事,阿月,我可否冒昧问你一件事?” 想起表兄拜托她的事,顾菁言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 “菁言只管问。” 虞舒月都已经把她当作好友了,见她有事问自己也没有多想。 “阿月好似对太子表哥不太一样?比起之前现在冷淡多了,可是太子表哥做错了什么?” 顾菁言也当真问得直接,把毫无准备的虞舒月给惊得抬起来头,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的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菁言何出此言?太子天之骄子,我当然是恭敬有加,不敢不敬。” 虞舒月一提到太子殿下,脸上轻松的表情骤然消失,连和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生疏了起来。 顾菁言在内心为表哥默哀了一瞬。 她虽然和虞舒月相识不久,但是她现在这个状态,可是恨不得和表哥划清所有界限。 她现在是真的好奇自家表哥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虞舒月对他避之不及。 第五十二章:晏秋山之行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泡过温泉后,虞舒月随着兄长回到了别庄,顾菁言则是与太子回了他所在的别庄内,分别之前顾菁言还约了虞舒月明日一块游玩。 虞舒月虽然十分不想和太子一道,但是她知道这会儿就算她不应顾菁言的邀约,明日也必定还是和他们一起。 她不知道太子究竟有何目的,一直往他们兄妹身边凑。 反正她不答应明日也会一起,那不如答应,给彼此留一点余地。 回到房间后,虞舒月把自己的身体摔到了榻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她实在不想因为太子而多费心神,一切都随遇而安吧。 今天一天舟车劳顿,方才又泡了温泉,现在她一感觉一阵阵疲惫袭来,便安心的休息了。 太子别庄内。 “表哥,你怎么还把那四个女人也给带来了?” 顾菁言方才随着太子回到他别庄内,迎面便看到迎上来的问萍,搔首弄姿的想要讨好太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就没有找到虞舒月为何对他忽然冷淡,现在他还带着皇帝送的四个美人一起来晏秋山,这难道不是更加让别的女子对他敬而远之吗? “皇命难违。” 祁修尧当然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白日时他还以为她们都会安分,没想到她们这么迫不及待的自寻死路。 如果她们安分守己,他暂时不会动她们的。 但是谁让问萍非要在他心情不好时来触这个霉头。 祁修尧低垂着头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一心求死之人,他岂有不成全之道理。 ………… 翌日。 “这晏秋山有一处绝美之地,阿月来晏秋山不去一趟,属实有些可惜。” 因为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些远,他们便乘坐马车而去,虞舒月和顾菁言自然而然的同乘一辆马车。 “哦?” 虞舒月的兴致被她勾了起来,好奇的等着她的下文。 “在晏秋山的北面有一处瀑布,约有百尺高,水流从上端倾泻而下,形成了一排排如同铜镜一般的水帘,而瀑布下方的水潭里面有些鲜美肥嫩的晏秋鱼,最适合野外烤着吃,别有一番风味。” 顾菁言说的虞舒月瞬间来了兴致,塞外都是黄沙漫天,哪里有瀑布之类的,鱼类更是没有。 她也只是每年去江南时,才得以解馋。 “难怪你方才让下人带了这么多佐料,原来用作烤鱼的。” 虞舒月恍然大悟。 一开始她还以为顾菁言带这些是为了打野味,没想到却是为了烤鱼! 她现在十分期待她口中所说的瀑布与鱼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到了晏秋瀑布。 听着水流拍击石头的噼里啪啦声,以及在阳光下水潭上方那七彩的天虹,她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眼。 阳春三月,山林间开着各色的野花,马匹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低头吃草,水流声和偶有鸟鸣声的为游玩的人们奏着乐。 虞舒月和顾菁言两人坐在一旁的河边脱了鞋,白净的脚丫子在清澈的河里晃荡着。 虞衡越则是带着一众侍卫在潭中抓着晏秋鱼。 “阿月,我过去那边看看材料。” 虞舒月正惬意的享受着这舒适的时光,身侧的顾菁言忽然起身穿鞋走了,她疑惑的转过头正打算说话,便看到了太子殿下就在旁边。 “见过太子殿下。” 猛地看到太子,她下意识的心慌,手忙脚乱的给他行礼,结果她的袖子不小心把她的鞋子给扫进了河里。 “啊,我的鞋!” 虽然现在的水流不是很急,但这里位于河流的上方,旁边就是瀑布,所以这里的水流比其他地方急一些。 还好她眼疾手快及时把鞋子给捞了上来,不然她今日就没有鞋子穿了。 不过鞋子还是湿了。 “阿月,抱歉,这会儿阳光充足,把它晾晒在一旁很快就能干了。” 虞舒月听到他歉意的声音,面上惶恐的说着不怪他,但是心里却暗暗地诽谤。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也不会被吓得手忙脚乱。 其实这件事本质上是怪不到太子身上的,毕竟是虞舒月自己因为梦境而脑补太多造成。 理是这个理,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太子殿下可有何事?” 把鞋子凉在一旁,她冷淡地问道。 “阿月,河水凉,你玩了太久了,当心着凉。” 祁修尧并未回答她的话,见她白嫩的脚丫子还在河水里晃悠,怕她着凉,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里拿出一方锦帕递与她。 虞舒月玩得是有点久了,脚有些冰凉,瞧着递到眼前白色的锦帕,她眼珠子一转,没有再矫情接了过来。 不过在擦拭脚上的水珠时,她不着痕迹的把锦帕都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 只是素净的锦帕,并未有刺绣。 她记得当时她回京时遇到的那个黑衣人留下来的锦帕的角落是绣着翠竹的。 虽然锦帕不一样,但她却丝毫不怀疑是自己认错了。 心里不停地感慨太子果然心思缜密,两种身份下用的锦帕都不一样的这种细节都被他注意到了。 “先用这个把脚盖住,暖和一点。” 正在她心里感叹之际,祁修尧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灰褐色的毯子也递了过来。 这是盖在他腿上的那条毯子。 “这怎么可以──” 祁修尧没有听她的婉拒,直接把毯子给她搭在了脚上。 “阿月,我不知为何你忽然冷落我,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虞舒月沉默了。 她此时内心极其复杂。 那些事,都是梦里发生的,或者就算是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也是前世的他做的,与现在的他没有关系。 现在的他,目前除了两次威胁她,好像也没有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情。 本来虞舒月都要心软了,可是一复盘又想起了两次被威胁的事,面上的表情冷了下来。 “太子殿下……小心──” 她刚抬头准备回答祁修尧,可是入眼的却是破空而来的箭矢。 第五十三章:遇险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脸色大变,这一刻她忘记了祁修尧就是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她下意识起身把他从轮椅上带走,躲开了那只夺他命的箭矢。 “您没事吧?” 再次从她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关心,祁修尧只觉得这两天郁结于心的烦闷全都烟消云散。 虞舒月见他只是眼里闪着光的盯着自己并不回话,一下子就担忧起来,以为伤着哪儿了。 可不等她继续询问,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他们而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把原本祥和宁静的气氛给打破,侍卫们一边用刀挡着箭,一边朝着他们靠拢。 虞舒月只会轻功,虽然前几天跟着兄长学了几个招式,可是面对如同下雨一般密集的箭矢,她还带着太子要护着他,更加显得吃力。 不一会儿的功夫箭雨终于停歇,但是虞舒月便没有松气,果然,下一刻从山林间涌现出几十个黑衣人手持着刀剑朝他们而来。 “阿月,小心!紫菀,保护小姐!” 顾菁言不会武,她的丫鬟也不会,他们出门并没有带过多的侍从,根本抵挡不住这些黑衣人。 顾菁言就在虞衡越的身侧,他总不能放下她不管,可是保护了她又无法分身乏术去护着妹妹。 他只能和顾菁言说一声冒犯了,下一刻便在她不解的眼神下直接揽腰抱起她。 顾菁言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腰,闭着双眼不敢看那些刀光剑影。 虞衡越一边和黑衣人交着手,一边朝着太子和妹妹的方向靠拢。 虽然华安和紫菀第一时间就赶到他们身边来,可是围攻虞舒月他们的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两人只能一边挡着黑衣人,一边护着虞舒月他们离开。 见他们想要离开,停歇了的箭雨再次密密麻麻的对准他们而来。 祁修尧行动不便,带着轮椅又不便撤,虞舒月便让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她一手揽着他的腰不时的运行着轻功。 只是这样内力消耗得太快了,一炷香后,她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她对晏秋山不熟悉,只顾着闷头往前跑,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一条死路。 前面是悬崖,后面的黑衣人也追了上来,她的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虞舒月只感觉天要亡她。 “太子殿下,您出门怎么也不多带点人。” 紫菀和华安被拖住,他们现在一个只会轻功的人内力透支,一个连行走都困难。 “是我连累你了。” 听着他歉意的声音虞舒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她脑子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他是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她还以为此时他的歉意是因为不能暴露自己,一时间内心有些无奈。 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的问题。 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那些黑衣人便已经攻上来了。 她此时顾不得其他,只能一边护着他不让他受伤,一边与那些黑衣人纠缠。 可她一个只会一些简单拳脚功夫的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们是要致两人于死地,数十人拉着弓箭对准他们。 这是想把他们射成筛子啊! “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来,身后就是悬崖,虞舒月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虞舒月手中的剑还是方才从黑衣人那儿抢来的,但是她双拳难敌数箭,手臂已经被箭矢给划破。 “阿月,当心!” 眼看箭矢朝着她而来,祁修尧不顾无法站立的身体,长手一揽变成了他挡在虞舒月的面前。 “噗——” 箭矢入了他的右肩处。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虞舒月关心的话才说出口,便瞧见黑衣人蜂拥而来,眼看两人就要葬身杀手的利刃之下,虞舒月低头看了看云雾缭绕的悬崖。 “太子殿下,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您抱紧我。” 她一咬牙,仓促的对祁修尧说道,最后在他不解的视线中,直接抱着他的腰跳下了悬崖。 身体急速往下掉,山谷之间云雾太大,虞舒月根本不知道这悬崖到底有多深,只能祈祷上天给她留一条活路。 “阿月,你胆子也太大了。” 祁修尧是真的被她这一举动给惊到了,但是同时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药放在身上,不然也不会令她身处险地,最后还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来换取一线生机。 “没办法,不跳我们两人不是万箭穿心就是被利剑捅成一个大骷髅,这样说不定也许还能活着。” 耳边的风声太大,虞数月说话都靠吼着,她一边回答着太子的话,一边仔细观察着是否有树枝,不然看下面深不见底样子,他们可能要摔成肉酱了。 “太子殿下,等下我给你当肉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阿月——” 虞舒月瞧着他感动的模样,自己在心底默默补充,那还不是因为怕他死了皇帝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虞府身上。 毕竟今天他可是和兄长一起出来的,到时候那些看他们虞府不顺眼的人再因这事针对兄长和爹爹。 皇帝就算不是想给儿子报仇,也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打压他们家的机会的。 “太子您做什么?” 她才在心底吐槽完,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下一秒两人的身体位置便发生了变化,太子朝着下方。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祁修要漆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他这会儿脸色十分苍白,脸上还隐隐有着痛苦之色。 虞舒月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也许他并不是黑衣人。 不然为什么到了这么危险地时候,他还继续伪装着,不至于吧? 难道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一想到可能是自己误会祁修尧,虞舒月内心就升起一丝愧疚,想要自己当肉垫,可是她发现腰间的大手格外的有力,根本不给她机会。 不仅如此,而且她这会儿还感觉头晕眼花,一股无力的疲惫感袭来,她摇了摇头,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祁修尧肩膀处渗出来的黑色血液。 失策了,箭矢上居然还涂抹了毒药。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殒命了,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对着祁修尧说了一声对不起。 第五十四章:劫后余生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是在一阵一阵的头疼之中醒来的,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河边,身上一阵一阵犯冷,她缩了缩身体,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大难不死。 太子人呢? 虞舒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扶着不太清醒的脑袋起身开始寻找太子的身影。 还好太子就躺在她的不远处,她踉跄着身体往他的方向走去。 瞧着太子那张苍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脸,虞舒月心里一紧,赶紧跪在地上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探探他是否还有气息。 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没死。 虽然现在他人还有一口气,不过虞舒月没有忘记她意识不清楚之前可是看见了他留着黑色血液的肩膀。 她发现他肩膀上的箭已经被折断,但是箭头还死死地插在他的肩膀内,在这种环境下她又不敢帮他拔掉,只能小心翼翼地架起他的身体准备找一处干净的地方。 找到一处山洞,她把祁修尧的身体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又出去外面找来一些干草和树枝生起了火。 现在还是早春,晌午的时候还算暖和,但随着天色渐暗,气温也越来越低。 不赶紧生火取暖,她怕两人都等不到人来找他们。 虞舒月即使身体不适也强撑着,从醒来后就一直都在忙碌,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没有穿鞋子,是光脚的状态,所以一时不察被锋利的石头给扎破了皮。 幸好她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她挪到太子的身边用刚找的药草敷在他的伤口边缘,她不敢轻易的拔他手臂上的箭,可是看着他伤口处被水泡过以后渐渐翻白且还有了发脓的迹象,她便忍不住担忧。 她不懂医术,不知道箭上涂的是何毒,不过她的手臂也被箭矢划伤,只是意识不太清醒,并且伴有头疼恶心之状,想来不是什么立马要人命的毒物,希望可以撑得久一点。 虞舒月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只祈祷着是兄长他们先杀手一步找来。 “咳咳咳——” “殿下,你醒了。” 听到祁修尧的咳嗽声,她转头一看他已经睁开双眼,顿时惊喜道。 “阿月,你没事吧?”祁修尧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她是否安全。 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祁修尧拼尽全力才使用出一点内力,这才让他们两人的身体得以缓冲。 不然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下面是河流,他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完好。 “我没事,您小心些。” 虞舒月见他要动赶紧拦了下来,他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手臂上还有箭,还是尽量别乱动为好。 “阿月,帮我准备一点干净的水。” 虞舒月还以为他是想喝水,正转身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干净的水,刚回头便看见他脸色平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自己把手臂上的箭头给拔了出来。 虞舒月眼睛都瞪大了,她没想到太子就这么直接拔了。 “您怎么就这么拔了,这里没有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兄长他们才找过来,你——” 虞舒月是真的极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君臣,语气有些着急,甚至在责怪他。 祁修尧见状反而觉得安心极了,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淡声笑道:“无妨的,阿月不是已经为我寻来草药了吗,这就已经足够了,况且箭上有毒,得先处理。” 虞舒月也知道拔了箭头好的更快一点,但是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直接拔了,真的吓到她了。 虞舒月看着他疲惫的笑容,虽然方才他拔箭的时候面上很冷静,但是此时他的额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她嘴上不再说话,拿着干净的手帕沾了一点清水帮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看着他那流着黑色血液的手臂,最后直接用唇覆了上去,帮他把毒给吸出来。 在她的唇覆上来的瞬间,祁修尧身体抖了一下,眼神幽深地盯着面前蹙眉安心为自己解毒地女孩,放在大腿上的手更是牢牢地攥紧。 祁修尧全程微微低着头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此时他反而有些感谢今天所遇到地一切。 正因为如此,阿月终于又像两个月之前那样对他没有隔阂,不再以一种拒之千里的态度,这是意外的收获。 只是祁修尧脸上的笑意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的视线扫到了虞舒月光着的脚丫。 “阿月,你受伤了。” 他脸色骤变,也顾不得伤口直接长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脚腕查看她的伤口。 “哎,殿下,我没事,小心你的伤口。” 虞舒月被他的举动给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差一点倒在一边,她想要把自己的脚给收回来,但是却被他牢牢地攥在手中。 她才用草药帮他敷在伤口处,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帮他包扎好,他这么猛烈的一动,她生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祁修尧在看清她脚底那差不多有一指长的伤口时,整张脸冷得如同寒冬腊月一般,漆黑的眸子里面更是盛满了杀意。 “不碍事的,刚刚我已经处理过了。” 察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缩了缩脚。 “是我让阿月涉险了,这是最后一次。” 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些吓着她了,祁修尧小心翼翼地把她有些冰冷的脚放的离火堆更近,然后双眸认真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 “那些杀手是冲着您来的?” 虞舒月说完发觉自己简直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如此明显,当时几乎一半以上的杀手都冲着她和祁修尧,显而易见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然她一个将军之女,哪里可能引来这么多杀手刺杀。 “嗯。” 祁修尧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冲着他来没关系,但是不该在那时,不该连累阿月受伤。 今日他们既然没能让他命丧于此,那么他们就应该承受他的怒火,为今日付出代价。 第五十五章:有时候死比活着更难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的脚底受了伤,又没有鞋子,虽然她自己觉得不碍事,准备再去山洞外围观察一下周遭是否安全。 但祁修尧是绝不允许她去的,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不行,更何况她现在脚上还有伤。 暮色降临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间还时不时的有猛兽发出吼叫声,此时先静静留在山洞等待着虞衡越他们找来。 现在还是早春时节,夜晚地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幸好虞舒月方才找了足够多的干柴,有了火堆不至于让泡了那么久冷水的他们感染风寒。 虞舒月还是有些担忧祁修尧的伤口,虽然她已经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可是依然担心他的伤口感染,也怕毒素没有被她完全吸出来。 两人坐的位置几乎是挨在一起的,最开始虞舒月还能时不时的偏头瞥一眼太子的状态,瞧他精神头一直不错,渐渐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困意缓缓袭来,她一开始还想抗一抗,但是很快眼皮子打架,最终还是不敌阵阵困意,彻底睡得不省人事。 察觉身边之人的呼吸渐渐平缓,祁修尧这才睁开微微闭着的眼。 瞧着她的脑袋不时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大掌一伸格外小心地把她的头揽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接着把身上的锦袍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脸上有着草木灰留下的灰黑色痕迹,早上丫鬟给她梳的精致发髻此时也有些乱糟糟。 这是自认识她以来,祁修尧看到的她最为狼狈的模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一直低着头眼神温柔地盯着她,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两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前段时间对他如此冷淡。 不过今日这一切还是能够证明阿月是在乎他的,只要今后都能像今日这样,别再躲着他,他就满足了。 正在他痴迷地盯着虞舒月娇俏地脸庞时,洞外忽然传来动静。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主子,属下护驾来迟,请责罚。” 影一带着一众影卫出现在山洞里,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在看见主子怀里的人儿时,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量,但是依然收到了主子冷冷一瞥的视线。 “处理干净了?” “回主子,所有杀手都已经清理干净,已查明杀手来自景王府。” 祁修尧一早便有了怀疑地对象,对于影卫查明的消息更是没有丝毫的疑问,他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划过一片幽暗的危险气息。 “不回敬他点礼物好像对不起他如此兴师动众的行动,去吧,带景王回来玩玩。” 他暂时不会杀祁修景的,毕竟死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有时候活着比死去可痛苦多了。 “是。” “主子,这是解药。” 祁修尧接过他手中的瓷瓶便摆摆手让他退下。 影一也不敢多问便率着一众影卫悄无声息的离开,瞬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未曾来过。 待他们离开后,祁修尧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瓷瓶,就是这个东西。 如果今日他带在身上,就不会令阿月同他受了如此多的罪。 祁修尧身体的毛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体内三种毒折磨着他,太医竭尽全力也只解了其中两种毒,最后那一道实在难缠,他们功力不足,根本无法解除。 并且因为最后一道毒无解,又导致之前的毒复发,最后又致使祁修尧的双腿无力,只能靠轮椅带行。 不过令祁修尧身上令太医无比头疼的毒已经在三年前便已经被那人给解了。 祁修尧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养精蓄锐,也是为了让皇后他们放松警惕,所以才一直以之前的状态示人。 三年前他羽翼未丰,皇后的试探又从未停止过,祁修尧只好让那人给他制作了一种秘药,服用后可以令他的经脉闭合,无法运用内力,身体也会如同之前一样脆弱,一副不久人世的模样。 平时他都会备一些解药在身上,以防遇到今日之情形。 但是此解药制作不易,每一次那人只能提供三粒与他,恰好上次给他的已经服用完毕,所以今日他才如此的被动。 看着依然熟睡中的女孩,他服下一粒解药,片刻时间他体内经脉疏通,内力游走在丹田之中。 乍看他表面上并无变化,但是仔细一看便能瞧见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神采,苍白的面色也红润了些许。 感受到靠在肩上的人儿有些不安,像是有些梦魇,他伸手彻底的把她圈在怀中,手不停得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部。 他不断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低头俯身靠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虞舒月面上有着痛苦之色,眼角更是有清泪滑落,祁修尧的手背被滚烫的泪珠给炙烤的心脏猛地一紧。 他不知道虞舒月究竟做了什么梦,可瞧着她痛苦的面色,他只想把她从梦魇之中给拉出来。 “萧觅——” 可是他低头的瞬间便听到她口中喊出了一个名字。 他眉头紧锁,影卫那儿收集有关她身边之人的信息里面,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阿月,阿月……” 虞舒月身处梦境之中,忽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焦急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终于得以从梦境之中摆脱,缓缓睁开眼便在黑暗中借着火光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只是看到与梦境里一模一样的那张脸时,她一时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当看到这张脸时,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放开我——” 祁修尧没有设防,一时不察直接被她推开,瞧着她脸上似有惊恐之色,祁修尧心脏猛地一疼。 “阿月别怕,我是祁修尧,我不会伤害你的。” 祁修尧以为她是还没有脱离梦境,所以有些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他不知她遇到了什么事,只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安心。 他心里想的对,也不对。 虞舒月确实是因为还未完全脱离梦境带给她的影响,所以这会儿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所以对他有警惕之心。 不过,她这会儿的戒备与害怕可不会因为他的进一步安慰与接触有所好转。 毕竟她害怕的正是这张脸。 第五十六章:萧觅着实该死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不过在听到祁修尧的名字后,虞舒月的神情愣了愣,随后慢慢回过神来。 她现在终于分清梦境与现实。 “方才冒犯了殿下,臣女有罪。” 虽然已经回神,但是她依然受了方才梦境的影响,再次对祁修尧客气生疏了起来。 “阿月方才可是魇着了还未缓过劲来?” 这会儿祁修尧也顾不得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只是还担忧着她。 毕竟方才她可是在梦魇之中流泪了,而且还喊了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名字。 让她如此伤心,那叫做萧觅的人着实该死。 一提到方才的梦,再看到他这张熟悉的脸,虞舒月下意识身体一抖。 “无妨,谢谢殿下关心。” 她客气地说罢便移开了视线,她现在急需换换脑子清醒清醒,不然还是会因为梦境而影响现实。 方才她还好好的,和他相处也恢复了以往的自在,可是让一个梦全毁了。 直觉告诉祁修尧这个转变一定与她方才梦中所喊的人有关。 萧觅? 孤倒要看看是何许人也。 虞舒月呆呆地盯着燃得旺的火堆,放在梦境中的场景走马观花似的在她的脑海里面一一闪现。 她知道梦中萧觅做的事后果不应该由无辜的祁修尧来承担。 毕竟这一世的祁修尧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这样把前世的账都算到他的身上,着实对他有些不公平。 但是以往她做了梦以后几乎很长一段时间才看到祁修尧,她有时间去分清梦境与现实,也有时间整理好情绪,尽可能的做到不受梦境的影响。 但是今晚她才见到梦中的萧觅对时安有多残忍,他对时安的利用全被时安知晓,时安的崩溃与恨意还影响着她,她又在醒来后看到那张罪魁祸首的脸。 虞舒月想不迁怒都不行。 大约一炷香后,虞舒月长舒一口气,她已经整理好心情。 回过神来的她想起方才自己对太子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以下犯上。 她内心有些不安,悄悄的瞥向祁修尧的方向准备向他请罪。 只是没想到祁修尧的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她才刚看过去,便和他炙热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阿月可好些了?” 方才看她的状态需要一个人静静,他便没有打扰她。 现在瞧她的视线看了过来,想必是从梦魇之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 怕她恢复对他冷淡的模样。 “嗯。” 虞舒月脸上有些热,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已经对黑衣人便是太子的结论产生了动摇,所以这会儿心中有些歉意。 “您怎么把衣袍都给了我,您今日中了箭,箭上有毒,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当心感染风寒。” 虞舒月这时才发现他的外衣正披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 太子本来身子骨就弱,要是因为她再让他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赶紧惶恐的把身上玄色的外袍给拿下来,想要还给太子。 “无事,方才阿月把我肩膀上的毒素清理得十分干净,并且还为我找来了草药,我已经无大碍了。” 他已经吃了解药,此时体内内力充足,不曾感觉不适。 “阿月披上,这是孤的意思。” 见她还是想要把外袍还与他,祁修尧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自称孤,面上带着严肃和认真以储君的身份命令她穿上。 虞舒月第一次听到他用尊称,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时有些愣住,她忽略心里的异样乖乖地把衣袍披在了身上。 毕竟君命不可违。 “阿月再休息会儿,也许天亮后虞小将军便找来了,现在养养精神。” 他方才不便把影卫给暴露出来,不过影一已经做了一些记号,华安会引导着虞衡越尽快赶到这里。 “不了,殿下您休息一下吧,我守夜以防有野兽来袭。” 虞舒月这会儿是不敢睡了。 祁修尧就在这里,她现在要是睡的话,大概率还是会入梦境。 她不想做梦了。 他人在这儿,万一等会儿她再次梦魇,醒来后又冒犯殿下。 太子就算再怎么好脾气,也断然不会任由她这么耍性子。 为了避免彻底惹恼太子殿下,她还是别睡了。 祁修尧见她十分坚持,也不再说什么。 而且看她的状态,自己若是不休息的话,她可能会一直紧绷着弦。 祁修尧靠在洞壁上微微闭着眼小憩,果然他才刚闭眼没多会儿,便听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让他心中有些无奈。 还是需要慢慢来,多让她熟悉自己地存在,也许就不会对他如此的有距离感。 祁修尧心里想着等回了京后第一件事便是要不断地在她的面前刷存在感,第二件事便是吩咐影卫去查查这个萧觅到底是何许人也。 竟然能够令阿月如此伤心,他定要看看这人是谁,最好是能够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再来扰乱阿月得心绪。 最后一件事,便是要好好教教祁修景做人,今日之事的后果定要他这个幕后指使之人来承担的。 此时晏秋山上的行宫内,祁修景正不安的来回踱步,不时地看向外面,就是在等属下前来汇报。 只是他从傍晚时分便开始等,这都已经半夜子时了,还不见属下前来汇报,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即他叫来属下一番吩咐后,心中还是不安,便起身前往帝后所在的行宫。 今日之事如果没能得逞,那么说明祁修尧的实力深不可测,并且他后面还想算同样的计策,怕是行不通了。 祁修景皱着眉一边想着一边往帝后所在的行宫而去,忽然他警惕了起来,只是还不等他反应,他的眼前一片昏暗,一个带着恶臭气息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第五十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本来因为怕再次做梦,便想硬撑着等待天亮。 可是她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加上她方才为太子处理伤口时不小心沾了一点毒素,最后扛不住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欢快的啼叫着,仿佛在为迎接新的一天做准备。 虞舒月醒来时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祁修尧拄着一根木棍,手里端着用宽厚叶子盛的水。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去河边了。” 看到祁修尧如此模样,虞舒月立刻清醒,赶紧起身去扶他。 “我还没有完全残废到不能走路。” 瞧着她脸上的关心,祁修尧内心甚是受用。 他服用了解药,完全可以健步如飞。 他去河边时便是正常行走去的,是计算着她要醒来了,便林间随意捡了一根木棍拿来当拐杖。 毕竟现在还不是向她摊牌的时候,并且他也发现了,每当自己示弱的时候,阿月就比平常更加对他上心。 所以,他现在是能够示弱博得同情就示弱。 “殿下,您先先休息片刻,等会儿我便带着您离开。” 总在这里等下去不是办法,就怕那些杀手也在寻找他们,万一他们比兄长他们快一步找来这里,到时候可就逃不了了。 “无妨,华安和虞小将军应该快找来了,不用担心,且你没有鞋子,脚上还受了伤,不能再行走了,乖乖的在这里安心等他们寻来。” “可是——” 虞舒月还是有些担忧。 “华安他们要还是找不来,那他废的可以直接回家种田了。” 影卫已经留下了记号,祁修要知道要不了多久华安他们必定能够找过来。 虞舒月正打算说话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她顿时警觉起来。 “想来是华安和虞小将军寻来了,不必担忧。” 果然祁修尧的话音才落下便听到了远处传来不停呼喊他们的声音。 “太子,太子殿下——” “阿月,阿月——” “殿下,真的是兄长他们找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虞舒月这才安心,她欣喜的看向祁修尧,随后忍不住站起身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 “阿月,注意你受伤的脚。” 祁修尧瞧着她兴奋激动的模样,嘴角也跟着缓缓上扬,不过瞧着她蹦蹦跳跳的模样,生怕她的脚再次受伤,赶紧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跳。 远远的虞衡越便看到自家妹妹还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 顿时他提着的心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快速的朝着虞舒月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五十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都是兄长不好,害你受如此苦。” 虞衡越心中愧疚不已,妹妹自小也是受尽所有宠爱,何时受过如此苦。 “兄长,真是你们来了,阿月没事,你别责怪自己。” 被兄长紧紧抱在怀中,虞舒月才方觉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彻底松懈下来。 “太子殿下,末将来迟了。” 检查妹妹完好无损后,虞衡越这才向祁修尧请罪。 毕竟昨日是他护驾不周,才让太子和妹妹遭此大难。 “昨日事发突然,虞小将军不要责备于自己,阿月脚底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到上京城。” “什么?阿月,你受伤了?” 虞衡越方才只顾着检查妹妹身上,经太子提醒才看下她的脚下,见她脚上只穿着不合脚的汗袜。 而且阿月的右脚脚尖点地,脚后跟离地,他竟然得靠太子提醒才发现。 虞衡越脸上自责和愤怒交替着,他微微弯腰把虞舒月抱在怀中。 “太子殿下,舍妹脚上有伤,末将空担忧感染,请允许末将带着舍妹回到马车上让大夫帮她检查一番。” 祁修尧当然不会阻拦,示意赶紧让他请大夫给虞舒月检查脚上伤势。 “太子表哥,你肩上也有伤,也先回马车上让御医为你检查一番。” 顾菁言瞧着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虞家兄妹而去,及时他们兄妹俩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他的视线依然紧紧地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表哥只要遇到虞舒月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痴迷不怎么理会周围事物这事,顾菁言已经深有体会。 但是瞧着他肩膀处隐隐透露出的红色血迹,她不得不长叹一口气提醒道。 他们来寻太子虞舒月两人,身边带了不少的大夫过来,那人更是也来了。 此时正在马车之上等候着,为了太子的身体着想,不得不打断他痴痴的视线提醒道。 “他来了。” 祁修尧虽然是在问顾菁言,但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得到顾菁言肯定地点头后,他便由着华安推着他回到了马车之上。 “哟,今日我是来为太子收尸的,想来是要失望了,本来想着毕竟认识一场,怎么也要来见见这个浪费了我诸多心血和草药的不识好歹的人,没想到失望了。” 祁修尧才刚撩开马车的帘子便听到某人幸灾乐祸中又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这张利嘴还是如此能言,你放心,孤既然答应过你,必然不会轻易死去。” 祁修尧无奈摇了摇头一边进入马车之中,一边摇了摇头带着笑意道。 “哼,太子殿下心情倒是好得很,你就继续这样糟蹋下去,下次我定然不会再管你。” 马车上的男人一身白衣,一头如白雪的发十分随性的披散着,头顶只有一根素净的桃木簪子随意的挽着发。 祁修尧的身体刚在马车内坐稳,他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怒极还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笑意。 他一边嘴不饶人的说着太子,一边又分为着急的一把拉过太子的手腕,搭在他的脉搏上为他检查。 第五十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呵,这次算你命大,要是你下次再强行用内力冲破束缚,你就等着去地府报到见阎王吧。” 空青把完脉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下来,下一刻又板着脸教训他。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祁修尧眸色深沉,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不会再不顾自己身体还是其他?” 空青好歹也与他相识三年之久,虽说不上对他了如指掌,但是对他也是极其了解的。 他方才那话看似是在回答他,但瞧他那神情,多半是指其他事。 祁修尧只是笑了笑淡淡道:“两者皆有。”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咽气,我必定把你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空青懒得管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但他既然受人之托,就必须忠人之事。 其他的他管不了,只要祁修尧还喘着气就行。 “不过──” 空青一边把方才拿出来没有用上的银针给收好,一边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意盯着祁修尧。 “听说你最近好似被一名女子给勾去了魂?可就是方才与你一起的那位?” 祁修尧这会儿脑子里想的还是昨日他与虞舒月短暂独处的时间,至今还在回味着。 听到空青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瞧见他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祁修尧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切,小气,最好之后别求到我这儿来。” 没能听到新的八卦空青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回去,不过想起一个人,他嘴角又缓缓勾起,他就等着看好戏呢。 ………… “小姐,奴婢没能好好保护您,请您责罚。” 马车上,大夫在给虞舒月上药,紫菀和芍药两人则是跪在一旁,两人的神色都甚是自责。 她们从未见过小姐如此狼狈的模样,是她们护主不周。 “好了,这件事怪不到你们头上来,起来吧,等会儿回到别庄后给我好好按按摩去去乏便行。” 虞舒月虽然遭此劫难,但是她这会儿的心情可比一开始来晏秋山时好上许多。 “阿月似乎心情不错,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大夫说妹妹身上的伤不碍事后,虞衡越便放松了下来,不再紧绷着便有了心思去观察其他。 “哦,是吗,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难以抑制。” 虞舒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简单的把这个话题给一笔带过了。 他们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晏秋山的别庄内,虞父前一日早晨便先行回了上京城,虞衡越也未曾把这事修书让他知晓。 现在别庄内就只有他们兄妹二人,遇昨日之事再加上虞舒月身上还受了伤,回到别庄后虞衡越便与太子告别,直接带着虞舒月回了京。 祁修尧也随即回了上京城, 京城还有事等着他去做,虞舒月都已经离开了,他还留在晏秋山有何意义? 西郊宅院地下牢房内。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本王是谁吗,居然敢如此对待本王,就不怕本王灭了你们九族!” 地牢内的一处牢房里,祁修景正被黑布蒙着眼睛,身体被绑在刑具上无法动弹。 闻着地牢内浓重的血腥气味,他的内心极度不安,只好不停地大喊大叫,企图让绑架他的人放了他,也是在为自己壮胆。 不过他喉咙都喊的有些沙哑,人都累了,并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正当祁修景喊累了没声时,他听到了动静。 有人来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本王可是大祁皇子,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景王,竟然敢在本王的府上掳走本王,本王看你们是活腻了。” “呵呵,亲爱的皇弟,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祁修景心脏一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随着声音落下,蒙住他眼睛的黑布拿开。 猛地重见光明,他的眼睛被烛火给刺的下意识闭上,待眼睛适应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瞪大双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你……你……你……祁修尧,果然,本王就知道你必定是装病!” 看着身高八尺有余,身穿玄色蟒袍,面色红润气场强大的祁修尧,祁修景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语。 “祁修尧,这十几年来你装病把我们都骗得好惨,呵,可真是心思深沉之辈,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对本王,你就不怕父皇降罪于你吗?” 祁修景前面还处于吃惊之中,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如今自己的处境。 想起昨日他吩咐的事,祁修尧此时身上的气场又和平日大相径庭,祁修景没由来得只感觉心中阵阵发慌。 他这才把嘉帝给搬出来。 “空青,去吧。” 祁修尧先是对着一旁的空青示意,最后舒适地椅坐到一旁影一刚拿过来的太师椅上,一面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一面漫不经心开口道。 “装病?你是太看不起你母后那狠毒的心肠了吗?前面十几年孤确实饱受病痛煎熬,孤想皇后最为清楚。” “比起心思深沉,孤可不敢与你们母子二人相比较,比起你们,孤这才哪到哪儿啊,本来顾想着再让你逍遥一段时间,可是你非要自寻死路,孤岂有不应之理?” “至于你说的皇帝,呵~” 祁修尧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抬起头定定地盯着祁修景,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声继续道。 “他不会知道你在我这儿,等他知道之日,也就是你们重逢之时。” “你……你什么意思?他……他在做什么?” 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不断的用手在他脸上摸着,祁修景一直摇头想要脱离他那双手,可那双手像是黏在他脸上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现在又听闻祁修尧的这番话,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很快就知道了。” 祁修尧盯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且令人胆寒的笑意,让祁修景浑身瘆得慌。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可是任由他说什么,祁修尧都没在理他,而是悠闲地喝起了茶。 第六十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搞定,给我一个晚上,保证还你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不过为了保证不露馅,还是检查一番他身上有无特殊的胎记或者其他印记,不然别到时候因为其他细节暴露了我这不白忙活吗。” 空青收回在祁修景脸上反复抚摸的手,嫌弃地走到一边净手一边对着一旁的祁修尧说道。 “你们再说什么?祁修尧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面前这个白发男人的话,祁修景的心里越发的没底,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 待影卫把他身上所有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完毕后,祁修尧这才慢条斯理的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走向他。 “做什么?先前宫宴之事后只想着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可你没有当回事,这次更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四处蹦跶,孤没有耐心了。” “你……你要干什么──” 祁修尧呗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给弄得心神不宁,说话也开始颤颤巍巍。 “啧,身为皇子,你就这点本事?就这样便敢来挑衅孤?” 祁修尧没说一句话便离他更近一步,瞧着祁修景满头大汗的模样,他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虽然他认为如今如此胆小狼狈的祁修景是不值得他亲自动手的,可谁叫因为他让阿月受罪。 这个仇,他定是要亲自动手的。 祁修尧拿起一旁的带着细小倒刺的鞭子,脸上缓缓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祁──太子,我可是你的皇弟,你不能这样对我……” 实在是祁修尧手上的东西太过吓人,祁修景顾不得什么皇子气节,只是不想受这个皮肉之苦。 如果不是瞧着祁修尧一脸变态残忍的笑意,放在以往其他任何场景,祁修景是断然不会信他会对自己动手的。 毕竟他可是大祁的皇子,是有实权的景王殿下,也是嘉帝最宠爱的儿子。 但是,今日的祁修尧让他从内而外的感觉到恐惧,他只得服软。 “呵~” 祁修尧轻笑一声,随后手执着鞭子毫不客气地向他挥了过去。 方才为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特殊的胎记,祁修景这会儿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的亵裤,再无它物。 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挥下去,他的身体立即皮开肉绽,他嘴里更是发出惨不忍睹的惨叫声。 “啊──” “祁修尧!你……你竟敢真的……对本王动手──” 祁修尧懒得和他浪费口舌,挥手一下又一下的鞭打着他。 不过就三两下的功夫,他的身体皮肉翻滚,血肉模糊,身上布满了鞭痕和鲜血,地牢内那令人作呕的浓厚血腥味也更加令人不适。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未曾有变化,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祁修景便被折磨的昏死过去。 “空青,人交给你了,可不能这么容易的让他解脱,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呢。” 祁修尧把沾满黏稠血液的鞭子放到一旁,随后慢条斯理的走到一侧用皂角净手,一边漫不经心地对着地牢里面的空青说道。 “放心,这事有我。” 空青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处地牢,此时正好奇地四处观看着,他能在每一具刑具上面都闻到熟悉的血腥味。 瞧着满屋子的刑具,感受着地牢里面这阴冷潮湿的气息,他不禁摇了摇头。 这是在这里面打杀了多少的人,才会令这地牢如此阴气森森,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参杂着恶心的血腥味。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够变态的,这么会折磨一个人,也不知道谁以后倒霉嫁于你这个阎王,不行,我可不能让那些个良家妇女被你这张小白脸给欺骗。” 空青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但是没想到他折磨人的方式如此残忍多样,便忍不住来了一句玩笑。 可谁知他的话音刚落下,便对上了祁修尧那双不善的眼眸。 “你要是敢去阿月面前多说一句,小心下一个绑在那根柱子上的人便是你自己。” 空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是一根十分粗壮的用铁打造出来的铁柱,看起来平平无常。 “先生,这是由生铁打造而成的,里面是空心,每次都是把人绑在柱子上,然后往里面注入烧的通红的炭火,这──” “停停停──别说了!” 空青光是听着华安的描述整个人就已经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听着这描述,他都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痛苦。 “好你个祁修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居然用这个来吓唬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够恩将仇报!” 回过神来的他气急败坏,脸上通红一片,抬起手指指着祁修尧恨恨道。 祁修尧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阿月的事,从来不可玩笑。” 随后又继续道:“好了,孤的救命恩人,他就交给你了,可不能让他现在就交代在这儿,后面还用得着。” 说罢,祁修尧便径直离开了地牢。 空青:!!! 瞧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空青紧蹙着眉,十分震惊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影一,“你们家主子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已经挺久了,先生,您慢慢习惯就好,景王交给您了,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先行离开。” 影一说罢下一瞬人便消失在地牢内,徒留空青一人在原地凌乱。 他不过是半年多未来京城,怎么那冷面阎王就完全变了个样? 要不是他知道他绝不会被人调包,空青都要怀疑这是假祁修尧了。 不过,今日那女子名唤阿月? 如今瞧祁修尧那模样,似是坠入了爱河,全副心思都在这个叫做阿月的女子身上。 白芷那丫头原本就没戏,到现在都还没有回京城,恐怕到时候更加没有位置了。 空青狠狠地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丫头最后求而不得时,别来霍霍自己,他是怕了。 空青一边为白芷默哀和祈祷,一边命令一旁的影卫把祁修景的身体放在一旁的床上。 祁修尧把人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他现在还得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六十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自打从晏秋山回来后,虞父因为女儿受伤坠崖之事大发雷霆。 他斥责虞衡越没能护好女儿,对他进行了家法处置,虞舒月虽说自己身体无大碍,可虞父还是让她安生在府上休养。 这一休养,便是半月之久。 “小姐,太子殿下又差人送来了东西。” 虞舒月看话本正入神,便瞧见芍药领着另外一名太子府上的丫鬟端着一个果盘上来。 “哦,何物?” “回姑娘,这是上京城有名的枇杷,甚是酸甜可口,枇杷不易储存,太子殿下一早命人采摘让奴婢给您送来。” “替阿月谢过殿下。” 虞舒月瞧着果盘中的枇杷个个果头大如小新生婴儿拳头般大小,更甚有阵阵枇杷成熟的香甜气息在空中弥漫着。 “小姐,太子殿下对您可真好,这半月来送来不少的珍奇玩意,更是在这上京城的第一批枇杷成熟之际便差人给您送了过来,真是有心。” 芍药把太子府上的送走后,瞧着桌上新鲜可口的枇杷,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甚是自豪道。 “小姐可是救过太子的命,对小姐好不是应该的吗?” “紫菀,休得胡说。” 虞舒月本来有些走神,一听到紫菀这大逆不道的话,赶紧冷下脸来轻声呵斥。 “太子殿下是君,我等是臣,在那等危机时刻,保护太子是我们的责任,太子事后嘉赏那是殿下宽厚,怎么能说是我应该得的?” 即使是在这府上后院,她的地盘,但是经过晏秋山一事后,她得事事小心谨慎起来。 “小姐教训的是,奴婢失言了。” 紫菀和芍药两人纷纷跪下,脸上带着些许惶恐。 从晏秋山回来后,她们就总感觉自家小姐有心事,本想说些话讨巧,令小姐欢喜些。 却没想到不小心说错了话。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 待她们都退出房间后,虞舒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桌上果盘里的枇杷愣愣地发呆。 这半月来,祁修尧送了不少的奇珍异宝过来,她不过是一个三品将军之女罢了,怎么受得起? 这些东西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她心中烦闷不已。 从晏秋山回来后,兄长曾对她说当时他们去寻她与太子时,起初毫无线索,并且还要与那些黑衣杀手进行搏斗。 但是后来黑衣杀手忽然都不见了,并且之后找到他们的过程更是出奇的顺利。 而带头的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随身侍从华安。 兄长的话让虞舒月忽然想起当时在山洞里隐隐约约听到的说话声。 当时她正处于梦魇之中,还以为是幻听了。 醒来后她也一直受梦中情景的影响,没有对那说话声深究。 可是当听到兄长那么一说后,这事便闪现在她脑海之中。 只是当时她被梦魇缠身,那说话声音又极为低,她并没有听清说话的内容。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事,让她才刚对祁修尧消散的怀疑又重新涌了上来。 如果当时她没有幻听呢? 那与太子殿下说话的人是谁? 这人是不是真的留下了一些记号,才会让原本毫无头绪准备搜山的华安这么快便带着其他人找到了他们? 虞舒月本不想为这些事劳神费心,可是她心中又焦虑不安,便不断的回想那天之事。 那天的事情,经不住仔细推敲。 她醒来后往上瞧过山谷的高度,数百丈之深,可是她和太子的身上既没有被山谷树枝划伤的痕迹,从数百丈高的地方摔下来。 虽然落到了深河里,但是也不能如此的完好。 当时她醒来时查看她与太子身上的伤势,除了被那些杀手弄出来的伤以外,再无其他。 这,怎么想,也是不合理的。 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容她仔细去想罢了。 原本她因为在那种危急情况之下太子都未曾出手,便打消了他就是那个要挟她的黑衣人的想法。 现在细细想来,也许是她过早的下结论了。 瞧着眼前这盘飘着瓜果清香的枇杷,虞舒月狠狠叹了口气。 算了,不管主人如何,这枇杷是无辜的。 无辜的枇杷就由她来消灭好了。 想不明白的虞舒月决定先暂时把事情都抛之脑后,最后愉快地吃起了枇杷。 不过,她才刚吃上一颗枇杷,芍药脸上带着欣喜之意,脚步飞快地进了屋内。 “小姐,柳姑娘到了上京城了,此时正在府上前厅。” “什么,你说若溪到了!?” 虞舒月心中烦闷一扫而空,直接高兴地站了起来。 “是的,柳姑娘到了,此时正在府上前厅。” “那你怎的不直接把若溪给请过来,真是该罚。” 虞舒月也顾不得芍药的回答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着去见好友了。 “若溪,若溪。” 柳若溪还没有见到好友,便先闻其声。 她脸上也挂着笑意,笑吟吟地盯着好友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刻便瞧见好友普通一只彩色的蝴蝶一般向自己飞扑而来。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你终于来了。” 年前她就收到了信,一直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只是柳若溪正式从塞外出发时,居然没有告诉她启程的日期,所以今日见到她,虞舒月才会如此惊讶。 “若溪也十分想念阿月销量,近来可好?” 柳若溪被她牵着手做到一旁,一边笑着与她说话。 “甚好甚好,若溪,看到你我太开心了。” 虞舒月的欣喜之情由内而外,从见到好友,嘴角就未曾落下来。 “真的好吗?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受伤坠崖了,可有伤到哪儿?” 柳若溪说着便开始检查她身上。 “安心了,我真的没事,没受啥伤。” 虞舒月把好友担忧的手握在手中,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 “呼,那就好。”柳若溪长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后,便有些忍不住眼神往外看了看。 “若溪可是在找兄长?” 虞舒月一瞧她这模样,便猜出她的心思。 “兄长在军营当值,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这样,阿月,衡越哥哥近来可好?” 祁国本就民风开放,再加上柳若溪从小也是塞外长大,对男女之事也就更加的不拘小节。 她喜欢虞衡越这事早就与好友袒露过心声,这次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询问。 第六十二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哥哥一切都安好,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晚些时候你可以自行询问。”虞舒月笑着道。 “许久不见,阿月又打趣我。”柳若溪点了点好友的额头。 “话说回来,阿月,这上京城确实比塞外繁华太多,这里的女子也是极好看的。” 柳若溪不比虞舒月,她出生在塞外,十四年来不曾离开过塞外,这次来京城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看着繁华的街市,热闹的人群,女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这一切都令她新奇不已。 “阿月你可是先比我提前来上京城半年之久,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啊。” “那是当然,今日你刚到,车马劳顿应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便领着你到这繁华的上京城好好游玩一般。” 好友一来,虞舒月精神了许多,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 两人聊了许久,到了酉时初时,虞衡越还未从军营回到府上。 今日柳若溪与其父刚进京,她已经在外待太久了,不能再留在虞府等着见那人一面。 她和虞舒月约定好第二日一同游逛上京城,便上马车回府了。 柳若溪的马车刚离开虞府不到一刻钟,虞衡越便手提着油包大步跨进府里,一边高声喊着妹妹。 “阿月,看兄长为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阿兄,你怎么这时才回府?” 看着兄长提着油包满脸期待地像自己走来,她看了看门外,什么也没有。 这都相隔一刻钟,柳若溪早已经离开。 好友的心思她哪里不懂。 她今日掰刚到上京城,本来应是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忙,可她却在自家一待便是三个时辰之久。 她肯定不是单纯只为与自己话家常,只是等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和他错过了。 虞衡越被妹妹反问的话给弄得愣了下,随即关心问道:“今日军营事务繁忙,路上又耽搁了会儿,便回来晚了些,可是发生何事了,阿月?” “原来这样,阿兄,若溪今日到上京城了。” 虞舒月说罢认真的盯着兄长的表情,只见虞衡越脸色都未曾有半分改变,语气甚至还不如他刚回来时兴奋。 “哦,是吗,挺好的。” “阿兄──” “阿月,你快瞧瞧为兄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虞衡越对柳家父女的兴趣并不大,他把手中的油包纸像献宝似的捧到虞舒月的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虞舒月成功的被他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但是他又故意卖关子不给她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腻气味,她嗅了嗅鼻子,随后表情有些失望,“不就是糖炒栗子嘛,有甚可稀奇的。” 一开始瞧他满脸期待地瞧着自己的模样,她还以为是什么美味珍馐,不过是个糖炒栗子罢了。 注意力从食物上散开,她很快又想起之前被他打断的话。 “兄──” “这可不是一般的糖炒栗子,这是东街二巷的老牌糖炒栗子,据说前朝时期便已经开着了,现在都已经是百年老店,每日排队买板栗的人可多了,为兄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买来的,你快尝尝。” 只不过还未开口说话,便又听闻虞衡越极力地给她推荐手中之物。 “这么难买吗,难怪阿兄今日回来的如此之晚,我不试一试且不是伤了阿兄的心。” 听闻这个糖炒栗子如此难以买到,她现在但是真的来了点兴趣。 虞衡越把油纸给一旁的随从,然后亲自给她剥。 “嗯,确实很好吃,香甜软糯,甜而不腻,甚是不错。” 这确实和虞舒月之前吃过的糖炒栗子有些许不同,虞衡越见她喜欢,就一直给她剥着,而且还吩咐芍药给她备好茶水,以便她不小心噎着。 “阿兄,今日若溪在府中与我畅聊了数个时辰,本想等你回来后与你见上一面打声招呼再离开的,只是等了你许久也没回来。” 虞舒月一边吃着他不断剥好递过来的板栗,一边说着话。 “这不她前脚刚离开,后脚你就回来了,阿兄,要不──” 她头往虞衡越那儿靠近了些,脸上带着一丝期盼,“明日我要与若溪好好逛逛这热闹的上京城,兄长陪我们一起可好?” “今日军营中食物繁忙,为兄不能亲自陪同,不过可以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好吧,你没事陪我们可以,但是派人就不用了,这是在天子脚下,又是大白天的,不会出什么事,阿兄不比太过紧张。” 虞舒月知道是上次之事给兄长带来了一些后遗症,现在对于她的事,他就没有疏忽过。 “兄长,你放心,真的没事,而且我们两个女孩子逛街游玩,带两个丫鬟就好了,其他的我看就不用了吧……” “我让人在暗处跟着,不打搅你们,这样总可以吧?” 他们回京不过半年就遇到这种事,现在她在没有自己的陪同之下出门,虞衡越是真心放不下。 他见妹妹还要说话,直接抬手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了,别的不用多说了,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上街,届时我会让人暗中跟着保护你们,保证不打扰你们的兴致。” 见兄长说地格外认真,便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第六十三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若溪,这里是上京城最繁华的茶楼,每日都有说书先生在此说书,初听甚是精彩。” 虞舒月带着她在街上逛了会儿,随后便带着柳若溪来了上次的茶楼。 “哦,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我之前在这里连着待了好一段时间,听多了也就只有一开始觉得新奇,后面都是重复的话本剧情。” 那是她刚回到上京城没多久,想要接近太子为了探清梦境之事在这茶楼待上好几天。 “原来是这样,那今日你陪我来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 柳若溪拉着她的手腕,脸上有些许的顾虑。 “怎么会,我也许久没有来了,说不定这茶楼有了新的话本也说不定。” “哟,虞小姐好些日子没来了,不过您还真的猜对了,今日还真的有新故事要讲。” 店小二来奉茶时刚好听见她俩人的对话,笑着脸上还带着一丝自得之意,对茶楼新推出的话本十分的自信。 “哦,这么凑巧吗,新故事是什么?” 虞舒月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来了点兴趣。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听书也没有看话本了,现在听闻有新故事,便期待了起来。 “小的也还没有听过呢,况且小的要是现在提前给您剧透了,等会儿不就少了一些期待感吗?” 虞舒月挑了挑眉,店小二说的甚是在理,等店小二退下后她和柳若溪都十分期待的等着说书先生。 店小二刚退下不久,就传来一声拍案声,随后说书先生便开始娓娓道来。 “今日老朽要说一个新的故事,那便是一位江湖女杀手与皇族贵胄的女儿情长,话说庆帝六年,江湖上有一个著名的杀手团,他们向来都是收钱办事,从不过问缘由,不过他们也有一个规定,那便是不会与朝廷作对。” 还别说这次的这个故事和之前虞舒月听得那些穷酸秀才和千金小姐的故事完全不一样。 这让听腻了也看腻了的虞舒月又来了兴趣,全身心的沉浸在说书先生的故事中。 柳若溪就更别说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当然也是沉浸其中。 两人在茶楼足足待了有一个时辰之余,等到说书先生说罢退场,两人这才离开茶楼。 “阿月,上京城这些女子的妆容可真精致好看,首饰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明日我要随着父亲去见祖母,想你陪陪我一同去给祖母挑些礼物,好不好?” 柳若溪虽然从小便在塞外长大,但其实她也是京城人士,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常住,也是第一次见在上京城这边的亲人长辈,她也是慎之又慎。 “好啊。” 两人从包房起身,虞舒月准备带着她到上京城最有名的玉斋轩逛逛。 嗯? 虞舒月在离开包房下楼的时候,忽然从隔壁那间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正是说没有时间陪她们逛街的兄长吗?而且看他那样子,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只不过虞舒月的位置看不清另一个人是谁。 兄长不是说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吗? 既然如此,为何他会在这个时间与人约在茶楼? 这让虞舒月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又不好现在直接去那房间找他问个清楚。 她身边可是带着好友,到时候万一好友误会是兄长故意不想和她们一起,那到时候好友得伤心了。 所以虞舒月只是多看了两眼没有露出异样,随后满脸笑意的与好友离开了。 “阿月发现我们了。” 房间内,虞舒月刚离开,祁修尧便对着一无所知的虞衡越道。 “什么?阿月也在这儿?哪儿呢?” 虞衡越完全在状况之外,听到太子的话站起身来四处探了探,并未看到妹妹的身影。 祁修尧抿了口茶,淡淡道:“已经离开了。” 瞧着他这淡定从容的模样,虞衡越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原因。 “殿下是因为阿月在茶楼,所以才换的地方?” 他这句话虽然带着疑问,可说出时却是笃定的语气。 祁修尧只是悠闲的回了他一个简单的嗯,如果不是因为阿月,他也不会突然换到茶楼这种地方来和他谈事。 瞧着太子这反应,虞衡越还能说什么呢? 只得摇了摇头,他说为什么忽然换地方,也不怕被皇后与景王的耳目瞧见。 玉斋轩。 “果然是天子脚下,如此种类繁多又精致无比的首饰,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柳若溪瞧着琳琅满目的各类首饰,惊叹不已,眼里流露出喜欢之情。 “哟,哪里来的穷酸土包子,这些玩意就把你的眼给迷了?不过本小姐虽然看不上,但这一楼的玩意对于你这种穷乡僻壤来的穷酸丫头也是望而却步之物,你还是去外面集市上的小摊小贩那儿买一支木钗来的容易些。” 一名身穿宝蓝色衣裙的女子正带着贴身侍女上玉斋轩的二楼挑喜爱之物。 她忽然听到柳若溪那没有见过世面的话,便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柳若溪她们冷嘲热讽道。 第六十四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与柳若溪两人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眉头微蹙抬头看向了二楼楼梯处。 “哟,这不是虞小姐吗,许久不见像是有些消瘦了。” 来人看到虞舒月那张依然精致的小脸上的讽刺之意倒是消散了些许,不过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虞舒月不过是长开了些,原本脸上的婴儿肥退了不少,脸上的轮廓更加清晰,整个人看起来也更加的美艳动人。 可到了眼前这个女子口中,却好像她是因为前阵子上京城的那些流言蜚语烦恼进而日渐消瘦一般。 “阿月,你认识这个女子?” 柳若溪听着她那话,微微俯身贴在阿月的耳边轻声问道。 “不认识。” 虞舒月不过回京半年有余而已,认识的京城女子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对眼前这人并无印象。 柳若溪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随后看向那个穿着罗裙的女人,“哟,和我等乡下来的穷酸丫头一块在这儿可是让你折了面子?” “既然小姐如此的讲究,何不多出些银子给店家把这玉斋轩给定下来,每次您来时我等穷丫头就不得进入,这不就不会丢了您这高贵的身份了嘛。” 柳若溪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十分真诚,在给她认真的提建议。 她一口气说完还不等那女子说话又继续道:“还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小姐您没有那么多银子给店家盘下您来的这段时间?呀,我在说什么呢,小姐您雍容华贵,身家深厚无比,怎么会没银子呢,您说是吧?” “店家,如果这位小姐想把我等穷酸丫头赶出去,让你们特地为她服务,这段时间需要支付多少银子?” 柳若溪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丝毫不给那个女子说话反驳她地机会,先是对着她一阵叭叭叭不停,随后又对着一旁地店家好奇问道。 店家看着二楼地女子满脸为难,可是柳若溪又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格外真诚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这——” “呵,你这女子好生厉害的一张利嘴,掌柜的就如这女子所说本小姐包下你这段时间需要多少银子,这个够吗?” 柳若溪那张嘴总算是停下来了,穿着罗裙的女子见终于有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高傲的抬了抬下巴,随后吩咐旁边的婢女拿了一块金元宝递给掌柜的。 “想不到这上京城的人如此有钱,随手就是一块金元宝。” 柳若溪瞧着那金灿灿的金元宝,嘴上啧啧称奇对着一旁的阿月道。 她没有可以降低自己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穿着罗裙的女子只当她是没有见过世面,被她的大手笔给惊到了,得意的冷哼一声随即看向为难的掌柜道:“难道不够?要多少,本小姐给得起。” “不是这个意思,这够倒是够了,可是——” “够就行了,把这几个……不,除了虞小姐以外的人都给本小姐赶出去。” 女子抬着手指了指柳若溪,在看到虞舒月那张脸时,她的手迟疑了一下,随后收了回来。 “白小姐,你可没有权力把人赶出本王的店铺。” 白羽的话音刚落,祁修景不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眨眼的工夫,他便已经到了玉斋轩内。 “见过景王殿下,殿下金安。”店内的人看到他,赶紧请安道。 “殿下,这是您的店铺?” “怎么?需要本王证明给你看?”祁修景冷眼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不敢,只是掌柜的说这枚金元宝够我暂时包下玉斋轩,这段时间内其余闲杂人不得入内,您既然是玉斋轩背后的主人,总不能坏规矩吧?” 白羽觉得自己做的事有理有据,而且断定景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无所顾忌。 “大祁律中明确规定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就算是你白家是皇商,那也只是比普通的商人地位高一些,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白家可以胡作非为,甚至是敢把朝廷四品官员的家眷赶出本王的地方。” 只是让白羽失望了,祁修景不但没有站在她这边,甚至还不苟言笑的直接拆了她的台。 “景王殿下,您——” “德叔,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客人永久不可进入玉斋轩,至于你,你知道惩罚的。” 祁修景瞥了他手上的那只金元宝,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是,属下知道了。” 德叔被他的眼神给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几分,赶紧把手上德金元宝还给了白羽。 “发生这样德闹剧是本王没有管教好下属,请虞小姐和柳小姐见谅,今日你们的消费免单,本王还有事,你们请便。” 祁修景和她们俩说话时,身上的气息收敛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且表情真挚。 “景王殿下,您什么意思?” 看着祁修景径直离开,白羽的脸色有点难看,他们白家已经做了近五十年的皇商,深得每任皇帝的喜爱。 因此所有想要坐上那把椅子的皇子都会和他们白家打好关系,想要得到他们白家财力的支持。 当今圣上便是得到了他们白家的支持,而作为嘉帝最宠爱的皇子,这一次白家支持的当然也是祁修景。 白羽方才会以那样的态度和祁修景说话,便是仗着白家和他的关系匪浅,且之前他都十分的依着自己,可是没想到他却是这个态度。 她想要追上去问问清楚,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柳若溪看着白羽追着祁修景而去,她才拉着祁修景的手臂就被他毫无感情的一把甩开,她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虞舒月道:“原来是皇商啊,难怪这么有钱,阿月,这个景王殿下看起来还不错,不会仗势欺人。” “阿月,你怎么了,半天不说话,这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柳若溪见好友没有反应,偏过头便瞧见她皱眉深思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好奇地看着她。 虞舒月下意识回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阿月,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对劲?” 柳若溪被她地话弄得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她。 “无事,你不是要给你祖母挑礼物嘛,我陪你去看看。” 虞舒月放下心中的疑虑,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拉着她的手臂继续看着店内的各色珍宝。 至于方才心头的那点疑惑,既然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儿,便先不管了。 第六十五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衡越忙完所有的事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他今日心情颇好,嘴里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往他的院子而去。 “公子,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小厮见他回来一边朝着他恭敬的行礼,一边把虞舒月交代的事给办了。 虞横越刚到妹妹的院子,便瞧见她在院中的坐着,他一边吩咐丫鬟拿来披风给她披上,一边问道:“怎么晚了怎么还在院中?晚上凉,小心着凉,有事可明日和我说的。” “阿兄回来了。” 虞舒月眼神带着考究地环顾他一圈,低头凑近闻了闻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对。 虞衡越不知她这是哪一出,用手抵住她的额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解地问道:“阿月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为兄?” “阿兄近日在忙些什么呢?这是一日比一日回来的晚了,兄长昨日拒绝与我一同上街,可今日却与他人一块出现在茶楼听书,兄长不给阿月一个解释吗,嗯?” 虞舒月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牢牢地盯着他,虽然语气带着一丝质问的感觉,可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认真,但也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不过虞衡越知道要是自己不说实话,过后被她知道他骗了她,那到时候他就惹大事了。 况且这个事,好像也并不是不能让阿月知晓,他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原来今日阿月真的在茶楼啊,我还以为是太子日有……随口说的。” 祁修尧说她也在的时候,虞衡越根本没有看见自家妹妹的身影,况且他也没想过妹妹陪着好友逛街会去茶楼。 他方才差点直接说是祁修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好他及时收住。 “太子?兄长今日是与太子在茶楼?”听到祁修尧,虞舒月下意识的皱眉。 “嗯,阿月知晓的,父亲很欣赏太子,经过半年的观察,父亲最后选择了太子,不过这事并未宣扬,所以为兄与太子每一次约见,都较为隐秘,今日太子特地换了以前的地方选择了茶楼,我想……大概与阿月有关。” 虞衡越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眼紧紧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地反应是什么。 他以前是十分不看好太子与自家妹妹的,不说以前,就是现在他知道太子钟情妹妹,他心里也是极别扭的。 虽然太子尊贵无比,他本人也十分优秀。 但在虞衡越心里,没人能够配得上他的妹妹。 但是他又不能左右太子,而且父亲对太子的态度也有些暧昧,所以他除了内心有些小小的不满以外,也不能做其他的了。 现在他又想试探一下阿月的态度。 如果不是太子一方面的头脑发热,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如果阿月对太子没有感觉,那他今后肯定会旁敲侧击的提醒太子,让他的注意力别放在阿月身上。 不然最后万一他直接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做主了阿月的婚事,到时候受苦的不就是阿月了? “与我?阿兄说什么阿月听不懂,太子是与你一道商量你们之间的事情,怎么会与我有关。” 虞舒月一开始并没有体会到兄长那番话的深意,但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她便反应过来了。 她心底起了异样,放在石桌上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可她的面上却是不显分毫,甚至还能笑着和兄长说话。 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对上她带着疑惑的双眼,虞衡越松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担忧。 他不知道阿月对男女之事是真的还没有开窍,还是不信任他这个兄长,所以不在他的面前吐露出她真实想法。 虞衡越此时心里十分的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担忧。 其实他最怕的是阿月最后没有选择,怕她不能与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幸福地度过余生。 他现在心里再怎么担忧,可是瞧着妹妹脸上天真无邪地笑容,他又不能直接把3话说开。 他怕她会因为自己地话而有心理负担,最后地选择也是他和父亲。 “阿兄,你怎么了?” 虞舒月见兄长半天没有说话,并且眼神还有些飘忽,明显是想其他事情入迷了,她疑惑的扯了扯他的手臂。 不知他怎么这么快就因为其他事情走神了。 “我没事,今日太子选在茶楼可能是想换个环境了,与阿月无关,阿月不要多想,时候不早了,外面更深露重,阿月回房歇息吧,小心着凉。” 虞衡越在短短的这段时间内,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现在得回去好好想想,看如何才能让他更好得把方才心中想的那个法子更好的落实。 只要他能做到,最后不管阿月对太子是什么想法,她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嗯,好,兄长也早些歇息。” 虞舒月知道兄长心里有事,但是此刻她心中也有些乱,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再理一下思绪,便没有留他。 等虞衡越离开她的小院后,虞舒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嘴角抿紧也回了闺房。 如果从晏秋山回来后,她对太子的怀疑只是又刚刚冒出苗头,那么今夜兄长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让她之前消散的怀疑再次得到了证实。 如果太子不是那个黑衣人,只是一个单纯的不受宠的孱弱太子,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日在茶楼? 毕竟兄长都不知她今日会去茶楼,而且兄长还说太子是今日临时才更换的场地。 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世上巧合之事多得是,但是虞舒月可不信一个一个巧合接踵而至。 现在她的心底已经再次认定祁修尧便是那个黑衣人,这倒是给她解决了一个困惑。 可她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多了。 她现在心中不解,也是想不通。 为何在晏秋山那么惊险的情况下,他依然还能那么镇定的当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病弱太子? 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还是,那些黑人杀手就是他派来自导自演的,所以他能够笃定他不会出事? 那她那日拼命的护着他,甚至最后为了逃过那些杀手而选择跳下悬崖,这些算什么呢? 不不不,如果杀手真的是他自导自演,那么他图什么? 不是他的话,为什么他们两人从数百丈高的悬崖跳下去还能安然无恙? 虞舒月被脑子里面繁杂的思绪给搅得心烦意乱,无论怎么样她心中始终有一团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令她十分难受。 她现在是无法纾解了,而且看样子也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慢慢消散。 这口恶气只会随着时间得流逝在她心中沉郁更深,假如不能够爆发出来,那么迟早会拖垮她的身体。 第六十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知道柳若溪不会在没有等到她的情况下主动离开,现在这样,只能是出什么意外了。 华严寺就这么点地方,她方才和芍药还拜托寺庙里面的师傅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她此刻已经不在华严寺中了。 可不在寺内,她又不可能丢下虞舒月自己先行下山,那么此刻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她出事了,她被迫被人带离了华严寺。 虞舒月今日出门只带了芍药一个丫鬟在身边,更何况现在还不知去哪儿找柳若溪的身影。 她只得拜托华严寺的师傅们帮她留意,看看是否还在寺内,只是方才错过了。 而她自己则是带着芍药下山,一是看看守在山下的马车夫可有看见,二是可以让山下的马车夫一起帮忙寻找。 都说上山难下山易,可是这华严寺的千云梯下山时可也一点也不轻松。 心里牵挂着柳若溪,虞舒月等不及和芍药一步一步下楼梯,直接运行着轻功。 而芍药没有武功,只能落后她一步。 半个时辰后,虞舒月便已经到了山脚下。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马车夫瞧着虞舒月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脸色绯红,神情严肃,赶紧迎上前去。 “可曾看到你家姑娘下来?” 虞舒月对着自家车夫摆了摆手,看向一旁柳府的车夫。 “回虞小姐,不曾,小姐不是和您一起上山祈福了吗?小的视线一直盯着下山的路口,不曾看到我家小姐下山,可是出什么事了?” 柳家马车夫一瞧虞舒月这神情再看她的身后并没有自家小姐的身影,他心里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不曾看到若溪吗?”虞舒月紧蹙眉头。 华严寺里里外外她都找了个遍,山下也没有柳若溪的身影,她会去哪儿? 华严寺今日香客众多,人来人往,如果有人在前殿对柳若溪和她的贴身丫鬟动手,那么一定会被人看到。 可方才她也问了部分香客,华严寺并未出现异常情况。 “虞小姐,你可是在找方才与你同行的那位小姐?” 就在虞舒月百思不得其解,吩咐自家车夫快马赶回京城给兄长送信时,旁边来了一位美妇人。 “是的,夫人可是看见若溪了?” 她找了这么久,问了无数人,现在终于有个人来主动提起,虞舒月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期待地看着面前格外有气质的美妇人。 “方才我正在前殿上香,便恰好瞧见有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丫鬟前来与和你同行的那位小姐说了几句话,随后那位小姐便带着贴身丫鬟与她走了。” 美妇人先前便看到了虞舒月与柳若溪一起的画面,她祈福结束后便下山准备回京。 还没有回到马车上,便看到虞舒月满头大汗急匆匆地从山上跑下来,瞧见她是一个人,又看到车夫慌乱的神情。 她便猜到了些许,想起方才在殿中偶然看到的一幕,想来对她有帮助,便来与她说了。 “夫人可曾看到她们往哪儿去了?” 没想到这位夫人还真的见过若溪,虞舒月急急地追问道。 “当时没太注意,不过看那个方向,应是往后山去了。” “谢谢夫人。” 不管可信度是多少,但是对于现在毫无头绪的虞舒月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她由衷地对着美妇人道了谢,随后领着柳家地马车夫一块再次往千云梯而去。 芍药还有一小段距离马上就到山脚下了,还不等她高兴地和小姐打招呼,下一秒便又随着自家小姐继续爬着这千云梯。 一来一回,就算虞舒月用轻功偷了懒,可她依然累得大喘气,好不容易到了后山后,除了漫山遍野红的,白的,黄的开得正艳的各色山花以外,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影。 “若溪,若溪——”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 “小姐,会不会是方才那位夫人看错了?” 来的路上芍药已经知道小姐在山脚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过这后山除了偶尔的鸟啼声以外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不对,再找找。” 虞舒月原本心里也在想是不是那位夫人看错了,可是当她看到小路旁的野草明显被人踩过后,把方才的想法给推翻。 她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小路两旁的情况,野草给踩踏,留下了脚步,被踩踏的野草还未重新抬头,看样子是刚踩过不久。 她们来后山时没有遇到下山的人,后山现在一个人影也没看见,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人还在后山之中。 脚步细碎而凌乱,看来不会是赏花游玩之人留下,再想到如今还下落不明的好友,虞舒月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她冷着一张小脸,语气紧绷地对着一旁的芍药和柳家车夫道:“跟着这个痕迹找下去,路上尽量别发出声音,以免打草惊蛇。” “虞小姐,你的意思是小姐被人……” “好了,尽量别发出动静,赶紧跟着这痕迹找下去。” 柳若溪回京不过才十余日,虞舒月想不明白怎么就会在华严寺发生这等事情。 不过按那夫人所说她是被一个丫鬟装扮的人给引走了,想来不会遇到穷凶极恶之人。 虞舒月的心始终高高提前,他们三人一直跟着脚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听见了隐约的说话声。 华严寺后山的一处隐秘山洞之内,此山洞洞口杂草树木丛生,但是进入洞口处却是干净,洞内四周光滑,看样子不太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此刻洞内站着的和半躺在洞壁上的共有十来人,其中正有柳若溪和她的贴身婢女。 她们两人手被绳子给紧紧绑着,坐在地上靠着洞内的岩石上,她们脸上还有些许的擦伤。 “白小姐,你最好别放我,不然今天这笔帐,我会加倍的奉还给你。” 柳若溪被绑来已经不止一个时辰了,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谁,让其直接把她绑来了这儿。 看到是白羽后,她内心有瞬间的迷茫,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无语。 这人不会就因为前些日子在玉斋轩被自己给怼了两句,便由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第六十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哼,今日给你的教训还不能让你长记性吗?本小姐都已经查过了,你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护军参领,能拿本小姐怎么样?” 白羽先是找人把柳若溪从华严寺的正殿内给骗出来,随后再由她的小厮出其不意的把她绑来这后山山洞。 收到消息的她这才从禅房来到这后山,就是要出这口恶气。 只是她站得有些累了,看着光秃秃的只有几块岩石的洞穴,她不悦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厮。 怎么如此不会办事,知道她是来给这个女人教训的,定会花上一些时间,居然不给她带一把椅子来,她这样站得多不舒服。 她站得脚疼了,便找了一块相对平滑的岩石,让婢女擦干净后坐上,这才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继续看着略显狼狈的柳若溪道。 “本小姐的姑姑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嫡姐是景王殿下的侧妃,白家更是深受皇上信任宠爱的皇商,就你父亲一个小小的副护军参领,本小姐有的是手段让你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父亲有什么办法呢?” “好大得口气,白小姐怕是不知道就算是副护军参领那也是大祁正经的正四品官员,食皇家俸禄,家眷受皇恩照拂,岂是你说得那般的任人欺负。” 虞舒月刚找到洞穴的位置便听到白羽那些大言不惭的威胁,原本她还担心别是什么杀手之类的人劫持了柳若溪。 没想到却是白羽,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听到这些高傲无知的话又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是受皇帝喜爱的皇商罢了,可白家再怎么受皇帝喜爱,他也始终是商人的身份,商人不得入仕,所以他们除了把女眷送到皇宫和那些侯门大院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就这样,居然还看不起一个正四品的京城武职,是无知给她的勇气吗? “你……虞舒月,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白羽瞧见虞舒月居然找来了,顿时惊得从岩石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抬手指着她。 “阿月,呜呜呜,你终于来了,她欺负我~” 柳若溪则是截然不同的反应,方才面对白羽与她的一众仆人时,她面色平静,就算脸上负了伤她也不曾多哼一句,甚至还能对着白羽放狠话。 但是现在一瞧见虞舒月来了,那眼泪汪汪的说来就来,甚至还对着她告状。 “你别管我怎么找到这里的,赶紧把若溪给放了,朝廷正四品官员的女儿你也敢绑?当真以为你方才说的什么妃子姑姑,侧妃姐姐能够让你如此无法无天?” 虞舒月都不知该说她无知还是蠢了。 那日在玉斋轩倒是没有看出她能够蠢得如此清新脱俗,她还以为顶多就是个没有脑子得草包美人。 “你……你就只带着两个人来,我这儿可是有十几个小厮,本小姐不放你能奈我何?” “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一块绑了不成?” 到这时了她还逞强,虞舒月以一种看傻子得表情看向她。 “我……你别管这事,放心,我只是给她一个小小得教训,让她知道本小姐不好惹就行,不会真的伤害她。” 白羽还是不敢把虞舒月怎样的,先不说她是镇国将军的女儿,光是坊间传闻她豢养一头比老虎还要威猛几倍的高大狮子,这就已经够让她望而却步了。 怎么还可能敢把她怎么样呢。 白羽说罢吩咐一旁的小厮拦在了虞舒月的面前,她还特地嘱咐他们不能够伤人。 毕竟她只是想出一口恶气,并不是真的想要惹事。 虞舒月眉头皱得死死的,嘴角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她现在极度的不悦,已经给白羽提醒了,但是她自己非得作死,那谁也救不了她。 “虞小姐,别和他们废话了,救小姐要紧,他们不敢伤您,小的先救小姐了。” 马车夫是军营里退下来的老兵,虽然腿受伤了,但是底子还在。 他抄起一旁的木棍便直接朝着那些小厮挥了上去。 这些小厮还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车夫脚上有伤,定是打不过这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小厮。 虞舒月冷眼瞥了白羽一眼便也开始动手,上次晏秋山的那些职业杀手她打不过,难道这几个小厮还打不过吗? 白羽就那么眼睁睁的瞧着自家十几个小厮被这一老一少给打得直在地上打滚。 一开始她还打算让小厮注意分寸,别伤到虞舒月,后来她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小厮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们。 芍药乘着他们交手无暇顾及一旁被绑着手脚的柳若溪时,便赶紧机灵地跑去把她们给解开了。 当虞舒月和车夫把白家地小厮都给放倒后,柳若溪已经由着芍药搀扶着和他们站在一块了。 “若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现在还有些头晕。” 如果不是白家地小厮耍了些手段,柳若溪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便给他们给绑来。 “你们这些废物,白家养你们有何用?” 看着倒成一片的下人,白羽气急败坏地怒斥。 “白小姐,我说过今日之事日后我会百倍奉还的,你可要小心了。” 塞外的环境造成了柳若溪与虞舒月极为相似的性格,那便是有仇必报,有气必撒,能不亏待自己,她们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有时就算不敌对方,她们也非要咬掉对方一块肉,让他们知道,她们并不好惹。 说罢,柳若溪便在芍药和虞舒月的搀扶下离开了山洞。 “若溪,这个白羽不会就是因为那日的事怀恨在心吧,怎么如此的心胸狭隘。” 那日的事情其实说起来罪魁祸首也是白羽自己,如果不是她嘴贱非要显示一下她深厚的家底,要不是她说话难听,柳若溪也不会那番怼她。 还以为那日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过了这么多天,她居然来了一招绑架,还是在华严寺。 这件事到现在反而是不会善了了。 柳父就只有若溪这么一个孩子,从小什么事情都依着她,格外的宠溺她。 她今日不过是出来上个香就带回去一脸的伤,柳父不得炸毛才怪。 第六十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不只是我怼她那事,她还说了什么景王殿下,我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柳若溪也觉得自己甚是无辜,上次是白羽自己先嘴贱,非要来秀一下优越感。 这次她更是飞来横祸。 方才白羽一来小嘴便叭叭叭的没停,说什么她害了她丢了面子,说什么她是狐狸精,把她姐夫魂都给勾去了。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柳若溪没有听懂便是了。 不过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找自己的麻烦,她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不能白受这个罪。 “难不成她是觉得景王对你有什么特别之处?” 虞舒月听闻她说的话后皱眉深思,那天她是觉得景王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不对劲和好友关系不大。 “谁知道她的,反正阿月是知道我心属衡越哥哥。” “好了,别管为什么了,时候不早了,先下山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也不知道她给你吓得什么蒙汗药,现在还浑身无力。” 虞舒月和芍药扶着柳若溪,车夫扶着她的贴身婢女,一行人在暮色中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虞舒月虽然一直笑着和好友说话,安抚着好友的心情,可是她内心却心事重重。 无其他,这后山她也曾和兄长一同来赏过梅,当时还是和太子殿下他们一起来的,并没有什么异样,当时也没发现在这后山还有这么一处山洞。 方才在寻找柳若溪时,他们顺着白家小厮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山洞,每当更靠近一步山洞,她内心便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让她感到烦闷的同时还有些难过。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她不敢再随意的忽视她的直觉,不过因为急着救柳若溪,所以她只好暂时不去深究心底的那些异样。 方才在山洞之中时,她隐隐的感觉到山洞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那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觉很强烈。 在场的闲杂人等太多,柳若溪身体又不适,虞舒月便想着先带她回去,容后她再自己来这后山瞧瞧到底有什么。 所以下山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并且记下了路线。 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相比冬日的黑夜来得更晚一些,等他们一行人刚行到半路时,就瞧见山下人影攒动,不一会儿便看见虞衡越带着一众下人赶来了。 “阿月,你没事吧?” 虞衡越收到的消息虽然是柳若溪出了事,但是他还是率先关心妹妹。 “阿兄,我没事,若溪受了点伤,现在蒙汗药的药效都还未完全消退。” “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子女实施绑架,若溪可有大碍?” 确定妹妹没事后,虞衡越这才关切地问着一旁的柳若溪。 柳若溪从他出现时一双眼就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可正当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羞涩,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衡越哥哥,若溪并无大碍。” 这是自从塞外分开后两人地第一次见面,算起来都足足有九个月了。 她回京的这段时日几乎天天与阿月在一起,一是真的想念好友想要她陪着自己熟悉熟悉这繁华的上京城。 二来便是想要通过她知道更多心上之人的消息,更是想见上他一面。 可谁知虞衡越太忙了,整日都在军营之中,每日早出晚归。她硬是一次也没有见上。 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让她终于见到了心上之人。 柳若溪此时甚至还有些感谢白羽,要不是她自己可能还得有些日子才能够见到衡越哥哥。 而且,衡越哥哥在关心她哎! 柳若溪此刻心里别提多美了。 “无事就好,既然你有伤那事不宜迟马上下山找大夫。” 柳若溪从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了,他也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的。 她脸上虽然有些擦伤,但是面色红润,精神尚可,他也就放心了。 “一切都听衡越哥哥的。” 有了虞衡越他们下山的速度也就更加快速,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千云梯的山脚下,虞衡越先是扶着受伤了的柳若溪上马车,随后才扶着自家妹妹上马车。 虞舒月才刚踏上马车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马车内,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与那车轱辘的声音,下一刻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阿月,阿月你可有受伤?” “殿下,您怎么来了?” 虞舒月听到兄长的疑问,瞬间便知道兄长没有告诉他自己这里出事了,那么他还能在这个时候赶来,有些过于及时了。 难不成他在虞府附近安插了眼线随时监视不成? 不怪现在虞舒月凡事都把他往坏处想,只因她心中对他的那些怀疑和疑虑让她不得不这么想他。 “孤遣下人去给阿月送上京城新成熟的一批帝王樱,这才得知阿月在华严寺遇到了危险。” 祁修尧这话倒是不假,收到消息的他第一时间便往这里赶来,就是想要确定她是否安然。 他先是回答了虞衡越的疑问,这才关切地继续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与关心,“阿月,你可有哪里受伤,我带了太医前来,快让太医帮你瞧瞧。” 虞舒月就是内心对他有些万般的猜测和怀疑,在面对他如此真诚的关心时,内心还是一阵柔软,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她从马车上下来先是给他行了个礼这才缓缓道:“殿下,阿月无事,是阿月的好友柳家姑娘被人劫持了,她身体有些不适,可否请您的太医为她瞧瞧?” 柳若溪早就听到动静出了马车,瞧着太子如此关心阿月,作为过来人的她立刻感觉到太子对阿月的特殊。 就像她对虞衡越的特殊一样,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 这一点她十分确定。 不过在看到太子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时,她心底划过异样。 不知道这样的他能不能保护好阿月,能不能给她幸福。 “当然可以,华安让张太医给这位柳小姐治疗。” 柳若溪走神的空档听到了太子吩咐太医给她治疗,她忙回过神来谢恩。 这边太医给柳若溪查看伤势,另一边许久未见心上人的祁修尧一个劲地盯着虞舒月,把虞舒月盯得有些不自在。 虞衡越都有些看不过去准备提醒太子克制一些时,官道上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景王殿下刚下马便朝着祁修尧请罪道:“皇兄,臣弟来晚了。” “不晚,这不刚刚好。” 祁修尧看向千云梯上下来的人,淡淡地回道。 “景王殿下,太子殿下,你……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白羽刚下山便看见这个阵仗,顿时吓得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瞧着太子和景王看着她不善的眼神,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第七十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白家的小厮刚刚被虞舒月和车夫给教训了一通,他们只能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下山来。 这不刚一下山白羽就瞧见山下这么大的阵仗,顿时人就僵在了原地。 不说虞衡越这个少年将军,甚至太子和景王也在,瞬间白羽觉得她的脚上如同有千斤重的生铁似的,让她迈不开步。 可景王殿下不是向来和太子殿下不和吗,怎么这会儿和他站得如此近?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白羽也顾不得心中的诸多疑问,现在两位殿下看她的眼神已经让她心有戚戚,不敢有半丝的动弹。 “景……姐夫,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被两人的视线盯得她内心极度不安,便想着拉拉关系。 “闭嘴,你做了什么蠢事不知道吗?” 祁修景冷着脸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尽会给他找事,他以为上次的警告已经够了。 谁知道却又闯出这么一个大祸端出来,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愚蠢到绑架虞舒月。 “我……我……” 这次白羽不敢再大言不惭的说柳若溪之父不过是一个副护军参领,就算她再蠢再笨,现在的情形还是能够看懂一二的。 “皇兄,白羽就交给臣弟来处理吧。” 祁修景说罢得到太子的准许后便使了个眼神给下属,让他们带着白羽便先行离开了。 “景王殿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虞舒月听着兄长的话下意识地看向太子,便听到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哦,是吗。” 她收回视线看了眼已经远去的景王一行人,抿了抿嘴角,眸色渐深,在祁修尧看过来时她恢复正常,对着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意,随后去了柳家的马车看柳若溪。 “在伤口结痂完全好之前柳小姐别让伤口沾到水,这个药膏需要每日都敷,蒙汗药的药效基本上已经消散,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好的,谢谢太医。” 这边太医刚处理好伤口准备退下就看到虞舒月上来,回答了她关心柳若溪伤势的话后便退下了马车。 “阿月你就别太过担心了,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不要太大惊小怪,况且还有太医给我看病呢,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有这待遇,托你福了,不过——” 柳若溪安慰她不要对自己的伤势过于紧张,她知道虞舒月是有些愧疚,把这事往她身上揽了。 现在说再多也虞舒月一时之间还是转不过弯来,她还不如换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月,我看那太子殿下对你好像有些不一般哦,说说怎么就和太子这么相熟了。” “若溪你说什么呢,没有,太子殿下是与兄长走得比较近。” “可是他唤你阿月哎~” 柳若溪没有那么好敷衍。 “他是太子,是君。他想要做什么,我们做臣子的难不成还能有意见不成?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还是说说回去你怎么和伯父说这事吧。” 梦境之事在她这里是绝对隐秘之事,虞舒月连家人都不曾说,更不可能和好友说。 柳若溪也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之中猜到她对太子的事有些敏感,她便也没有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下去。 “殿下……先回京吧。” 虞衡越瞧着他面色沉静地盯着虞舒月她们坐在的马车上,他抿了抿嘴角,话到了嘴边后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祁修尧这会儿心思都在虞舒月的身上,即使他看出虞衡越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如果真有事他会说的,没说的事想来影响不大。 祁修尧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此时无所谓的态度,正大大增加了日后他追妻的难度。 而这个难度则是他面前这个大舅子给他设置的障碍。 虞舒月回到府上时已经是亥时时分了,她回到自己的闺房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红艳艳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樱桃时,她知道太子先前在华严寺山脚下所说的话并不假。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可她确确实实是松了口气,甚至心中还有些庆幸事情不是如她猜想的那样。 究竟自己为何会如此想,她也不想再深究,今日来来回回的奔波她已经心神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她还要再去探探华严寺后山的那个山洞。 深夜,月光倾泻而下,闺房内床榻之上的女子安然熟睡,小院的后墙忽然翻进一个黑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来到了闺房的窗户前。 窗户并没有关紧,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到了窗户上,但他也仅仅是放在上面,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就透过窗户的缝隙借着月光看向闺房,虽然只能看到被风吹动时而飘动的床幔,可他依旧很满足这样。 来人正是祁修尧,虽说今日她并没有受伤,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瞧出她的神情不对劲,知道她心里憋着事。 直接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又放心不下,便想着来看看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小院,这已经是出格之事了,断不能再做出其他宵小之徒所做之事。 他功力了得,即使是在这窗外,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听见她那平缓的呼吸声,祁修尧听着她的呼吸声只感觉内心一阵安宁。 他轻轻地靠在一旁,双手环抱着微微闭着眼就这么听着她的呼吸声。 甚至他还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的与闺房内的人呼吸频率一致,仿佛两人现在不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而是面对面毫无阻隔的听着彼此的呼吸一般。 不知男人心中想到了什么,他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黑暗中泛红的耳朵被月亮给瞧了个正着。 第七十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翌日清晨,一夜无梦睡得十分香甜的虞舒月心情十分舒畅,她起床并没有第一时间唤来婢女给她梳洗。 她直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白净的小脸上,甚至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虞舒月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正打算喊芍药进来给她梳洗时,忽然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 她咻地一下睁开眼满脸戒备地环顾四周,她的院子里面没有松木,下人也不可能用这种香料,只是她仔仔细细的看遍了整个院子,除了打扫的下人以外,并没有其他收获。 “小姐,您醒了,怎么没有唤奴婢进来为您梳洗。” 芍药一抬头便看到自家小姐就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面色凝重的站在窗前,她赶紧吩咐一旁的丫鬟打来热水。 “芍药,早晨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不曾看见,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无事,为我梳洗吧。” 虞舒月看了一眼窗外,随后敛去心中诸多疑问,让她为自己梳洗,她今日还要去办一件事,既然这里没有消息,那她就不再过多的浪费时间了。 华严寺后山山洞,虞舒月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衣孤身一人来到洞穴之中。 山洞内凌乱的脚步是昨日留下的,她环顾四周,发现洞内墙壁十分光滑平整且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这不是一处天然洞穴。 洞内就只有大概一处三进宅院的院子大小,且呈半包围的状态,除了进来的入口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这个洞既然是人为开凿的,那么就不可能只是单单的做到这个程度,更何况虞舒月还隐隐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呼唤自己。 那股力量就是来自这个山洞的深处,所以这个山洞定内有乾坤。 她仔细观察着四周,后更是用手中的剑柄挨个的对着墙壁敲打,并没有如同那些话本小说里面所写的那样有机关。 虞舒月对着山洞一筹莫展,忽然,就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猛地看到了顶上若隐若现的图案。 图案上蒙着一层灰尘,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晰,她借着一旁墙壁的力运行轻功飞了起来。 身体飞到可以够着顶部的高度,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再用手中的剑飞快的舞着。 剑花飞舞,灰尘飘落,壁上的图案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一幅八卦图,但是又不是纯粹的八卦,瞧着里面的几条小道,看样子是把地图藏于八卦图之中。 瞧着头顶的八卦图,这可把虞舒月给难倒了。 她从未涉猎过阴阳八卦,怎么可能看懂上面的玄机。 但是她人来都来了,总不可能让她无功而返吧? 虞舒月坐在一旁的岩石上,剑插在地上,手撑在剑上歪着头顶顶地盯着壁上地八卦图,不知不觉她便看入了迷。 她瞧着瞧着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慢慢地眼皮耷拉了下来。 等她惊醒时,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 “这是哪儿?怎么回事?”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小声喃喃自语后居然听到了回声。 这是在一个封闭空间之内! 这不是关键的,关键是她不是在山洞之中观察那幅八卦图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舒月心中的震惊与慌乱并存,当她想要挥舞手中的剑时这次惊觉她手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剑。 不过察觉手中的剑没有后,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嗯,没有任何痛感。 看来她是在做梦了,不,不对。 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睡着做梦,定是与那幅八卦图有关。 现在她也顾不得在这梦境中到底有没有危险,既然是和那幅八卦图有关,那么可能会与这个山洞的秘密也密切相关。 虞舒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用心感受,四周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跟着自己内心的感觉走。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摸索,最后摸到了一片冰冷的墙壁,随后她便把手放在墙壁之上,跟着内心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周围十分安静,静到她只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紧张的呼吸声,以及她强有力的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在黑暗中行走了多久,只是那股吸引着她的力量越来越强烈,她能感觉到自己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丝明明灭灭的昏黄光亮。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在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一番,随后再次迈着步子朝着那有光的地方而去。 终于来到发出光源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惊得手掌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抿着嘴唇牢牢地盯着前方那足足有三丈高的两座石像。 那石像让她那么熟悉,可是却又那么的陌生。 两座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其中一张脸是她每天早晨梳洗时都会在铜镜中看到的那张脸。 没错,就是她自己。 另外一座石像毫无疑问,只能是祁修尧。 两座石像相对而建,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的柔和,彼此视线相对,明明是两座死物,可虞舒月却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对彼此深深的爱意。 他们中间相隔大概三尺的距离,两座石像都被一根红线缠绕着,使他们连接在一起。 虞舒月看着这一幕内心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这石像建造的年份一看就不低,而且两座石像的中间还放着一个供奉台,桌上供奉的东西一应俱全,看样子像是有人长期在供奉着这两座石像。 瞧这石像的模样以及周围的样子不可能是近几年才修建的,那么也更不可能是她和当今太子祁修尧。 可是那两张脸明明又和他们两人一模一样,此刻的场景只有一个解释,这石像的确不是他们两人,但却又是他们两人。 这是他们两人的前世,是时安和萧觅。 第七十二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不管是她的梦境还是史书和野史上的记载,时安和萧觅这两个人都是一种极致的悲剧。 时安因为这段感情,把自己的家国都搭进去了,就算最后她没有自杀,可她真的还有勇气和仇人在一起吗? 不可能的,姜国最高贵的人之一,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一生都极其骄傲的时安绝对不会在国破家亡后寄身与仇人之身。 所以最后自杀她不只是为了解脱,更是为了赎罪。 她不知道时安最后对萧觅还有没有感情,但是虞舒月可以肯定这绝不可能是时安找人建造的。 她这时突然想起来之前在野史上看到的那段话,“萧帝戎马一生,最后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终掏空身体,享年二十八岁,死后没有墓穴,龙体交与华严寺怀让法师。”。 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又是存在华严寺后山的山洞之中,虞舒月十分怀疑野史上记载的全都是真的。 这石像保不齐就是萧帝建造的,上面的这些供奉也定是华严寺的僧侣提供,也只有当时贵为皇帝的萧觅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即使在他死后的三百年里,这里的供奉都依然没有断。 可他和时安的结局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吗? 为什么死后还要建造这么一个地方,还让僧侣供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虞舒月心中有着诸多的疑问,她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撼,慢慢的向着石像走去,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瞧瞧萧帝的龙体是否葬于这里。 这个空间很大,四周都点着火,墙壁上画着一些虞舒月看不懂的图案,虽然她看不懂,但是从图案中讲究的阴阳和对称来看,少不了便是道家的东西。 室内火光明明灭灭散落在墙壁上,显得神秘而奇异。 发现四周墙壁上都是自己看不懂的道家东西后,她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石像矗立的地方,本来应是她最新去的。 可是看着那三丈高的两座石像,她心底莫名的有些不敢去。 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对什么的真相的害怕,当她走到石像的正前方看到隐匿在两座石像后面的石棺时,心底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不会这里真的有尸体吧…… 她心有戚戚,不过还是慢慢的朝着石棺靠近。 人嘛,虽然心底害怕,但总归都是有好奇心的。 尽管虞舒月走得再慢,可就这么点距离,一盏茶的工夫,她已经到了石像正下方,距离石棺不过两步之遥。 她此时正站在时安的那座石像下面,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 石像的雕琢技术很好,那张脸极其的完美,她自己也不禁入了迷,感叹她的美貌。 但随即想起来自己和石像拥有同一张脸,她夸石像不就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吗,这样一想,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收回发散的思维,小步小步的挪到了石棺的面前。 石棺上面依然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图案,虞舒月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太在意,只是这石棺是不是太大了? 这和普通的棺材相比整整大了一倍,她带着好奇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推动石棺盖。 也得亏她天生力气就比较大,虽然吃力,但还是推开了。 “轰轰轰——” 石棺发出一阵声响,慢慢的虞舒月便看清了里面躺着的人。 只是一眼,便让她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手撑着地满脸的不可置信,嘴里还喃喃自语道。 “这多三百多年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模样?而且,时安不是比萧帝先去世六年吗?跳下城墙的人还会保持如此完美的脸吗?” 整个石室里面只有两座石像,两具尸体和她,当然没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 是的,没错。 石棺里面一共躺着两具尸体,正是时安与萧帝。 两人的面容看上去红润,时安的肌肤更是光滑的吹弹可破,这哪里像是死去三百多年的人,根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萧觅那张脸和祁修尧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更显一丝沧桑,轮廓也更加消瘦一些,最特别的是他那满头的青丝。 虞舒月现在心情很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之中,内心的困惑让她现在有些手足无措,心里很乱。 她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 虞舒月腿都软了,好半天才从地上起来,刚起来又看到了石棺里面躺着的两个人。 她被吓得心头一跳,在被他们吓到第三次之前,虞舒月先是把石棺盖子推回来盖上,她这才狠狠地松口气。 只是,她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回到现实呢? 虞舒月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眼前所有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她需要回到自己的安全区域慢慢消化。 “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脱离这个梦境,她是莫名其妙就进入梦境之中的,现在就只能不停地喊要回去。 可是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她心底越来越慌,整个人也暴躁了起来,忍不住闭着眼跺着脚大声喊着,“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施主,施主,醒醒。” “女施主快醒醒。” 虞舒月咻地一下睁开眼,四周已经不再是昏暗的石室,而是先前那个亮堂的山洞。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对上了一双有着褶皱的眼神里含着慈悲的眼睛。 “啊——你是谁——” 虞舒月觉得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她已经;连着被吓了好几次。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怀让,让小施主受惊了,是怀让的不是。” 怀让见她清醒过来,脸上便挂起了笑意。 怀让?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虞舒月口中不禁喃喃念了起来,“怀让,怀让……怀让法师?!” 忽然,她的眼睛唰地一下瞪大,身体咻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震惊地瞧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你……你就是华严寺的怀让法师?就是那个活了三百年的怀让法师?” “不不不,老衲不是活了三百年。” 还不等虞舒月松口气便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道,“仔细算起来老衲已经活了有五百年之久。” 帝七十三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什么,五百年?!” 虞舒月还以为他最多也就三百多岁,没想到居然是五百岁。 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活这么久吗? “怎么,小施主不信吗?老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间万物──” “等下等下,这……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虞舒月瞧着面前这个带着一点富态的怀让大师,他的眉毛和胡子都是白色的,整个人慈眉善目。 此时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扶着长长的胡须,一脸高深的模样。 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还真的有点仙风道骨那味,不对不对,他不是和尚吗? 应该是得道高僧才对。 “什么不一样?” 怀让好奇地看向她,不明白她忽然打断他,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 “你真的活了五百年?” “小施主不信?” “那野史记载三百年前大齐的开国皇帝萧帝曾把死后的龙体交付与你?” 虞舒月虽然心底已经信了十之八九,但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这个怀让大师看起来精神抖擞,可不太像是一个活了几百岁的模样。 “小施主方才不都已经看见了吗。” 怀让知道她这是在试探他,他摸了摸胡子,笑得一脸自得,脸上尽是一副所有事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样。 “你……你居然知道!” 怀让听闻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可是不管是这顶上的图案还是那间石室里面的图案元素,都是与道家有关的,你一个佛门中人,忠诚佛祖的人怎么还用道教的东西?” 虞舒月总算想起来怪异之处在哪儿了。 从看到这些太极八卦图开始,她就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这里是华严寺的后山,是佛门之地,怎么还出现了道教的元素。 “呵呵,小施主,佛道两教虽说是两种不同的信仰,但是我们都会取众家之长来融合,这并不是什么奇怪之事,若你仔细观察这些图案,就不难发现里面也有我佛门奥秘。” 怀让法师倒是一脸坦然的模样,佛门中人向来讲究的是一个缘字,他游历四方时有幸得了道家的机缘。 既然得到了,且有不用之理。 虞舒月听闻再次抬头看向头顶的图案,经过他的提醒,她确实看到了佛门的东西。 “野史上记载,姜国公主时安在亡国之日便已经跳下城墙而死,那她的尸体怎么会……” 想起之前在那石室内看到的面色红润似桃花的那张脸,尤其是还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虞舒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伸手指了指山洞里面。 “呵呵,佛曰不可说,时候到了小施主自然会知晓。”怀让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 “那方才我为什么能够看到那些东西,我是怎么进去的?” “不会这个也不能说吧?” “不会,这里设置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不怀好意之人去打扰萧帝与时安公主的清净,至于小施主你,这里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这些东西自然也挡不住你。” 他本是在给虞舒月答疑解惑,可虞舒月心中的困惑确实越来越大。 可不等她再问,便瞧着面前的怀让法师对着她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就看到怀让的身体渐渐透明。 “怀让大师,大师你这是——” 虞舒月的话还没说完,怀让的身影便已经消散在原地,只有他最后那句话的余音还在空中萦绕着。 “小施主,老衲送你一个礼物,望小施主喜欢,我们有缘再见。” “什么礼物?难道人活得太久所以都喜欢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地上空空如也,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虞舒月甚至不知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可不管是方才在石室里面看到的东西还是和怀让法师的对话,都是这么真切,不太像是她幻想的东西。 虞舒月心中带着疑问凝神看了一眼怀让之前站地地方后又看了一眼山洞,挠了挠头转身离去。 她出门时除了贴身丫鬟芍药和紫菀以外没人知道,她出门已经够久了,该回去了。 而且今天的收获也着实不小,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好好的整理一番。 华严寺,主持所在的禅房内。 主持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眼参佛,怀让的身影忽地一下便出现在禅房内。 “嘿,小本寂,我交给你的事情可有办妥啊。” “阿弥陀佛,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您这是回来了?” 本寂瞧着这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者外表与自己一般,又以大人逗弄小孩的语气喊着他,要不是他从小就见他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他可能会被恶心到吧。 “行,不愧是我能干的小本寂,事情交给你我是极为放心的,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监督你的功课。” 说罢,怀让的身影便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禅房内。 本寂刚抬起来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最后小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再次坐下盘腿闭眼参佛。 他老人家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前些日子他传信回来让他去把之前他交代的事情提上日程,本寂前些日子已经进宫面圣把事情给办了,想来这两日便能够收到消息。 虞舒月并没有把怀让说的礼物放在心上,等她回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才刚准备从后门回府,便瞧见兄长和爹爹两人正满脸严肃的在那儿等着她。 “额……爹爹和阿兄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早——” “要是为父不早些回府还不知道阿月偷偷一人溜出府,爹爹也不是不让你出门,你怎么还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呢,为何不带着婢女和护卫?上次在晏秋山所发生的事情你都忘了?” 虞父很少板着脸严肃地训她,只是看着她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心中甚是着急紧张。 “爹爹,女儿错了,您别生气嘛。” 虞舒月瞧着他生气,赶紧过去挽着他地胳膊撒娇。 “怎么还带着佩剑?做什么坏事去了?” 虞舒月极少用剑,她今日出门既没有带人又是偷偷溜出去现在身上还带着剑,这一看就不是单纯地去游玩这么简单。 “哎呀,没有,上京城天子脚下,戒备森严我能走什么坏事,关键是我也没什么坏事可做啊,这不上次晏秋山遇险,我现在走哪儿都觉得带上武器更加安全一些。” “好了,父亲,阿月能够做什么坏事,还是说说那事吧。” “爹爹,阿兄,什么事啊?” 虞舒月抬头好奇地看向他们,不知道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方才来了圣旨,皇上赐婚了。” 虞舒月还以为皇上给兄长赐婚了,毕竟兄长早已经及冠,如今还没有成家,也没有和哪家女子有婚配。 只是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展开,便听到父亲接下来的话。 “皇上为你和太子殿下赐婚了。” 第七十四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小姐,方才宫里来了圣旨,老爷和小将军遣人来请您去接旨这才暴露了您出去的事情。” 芍药看见自家小姐回来,赶紧和紫菀一块迎上去,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知她。 “我知道了。” 虞舒月把手中的佩剑递给芍药,整个人冷着一张脸,隐隐还有怒气。 方才父亲已经把圣旨给她看了,圣旨上明确写道待她及笄后择日完婚。 “您已经知道圣旨的内容了?” 芍药瞧着她满脸怒气的样子便猜到了一二,只是心中也有些不解。 太子对自家小姐甚是上心,最开始的时候她看自家小姐好像对太子也不错,就是近段时间有些冷淡。 现在知晓皇上为她和太子赐婚后,整个人更是处在极为生气的状态,芍药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紫菀。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她们都下去后,虞舒月端起一旁的茶一饮而尽,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砰”。 她不是在为圣旨的内容生气,毕竟皇帝一言九鼎,圣旨已经下了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皇帝要给她和太子赐婚,而太子为何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接受了。 据她所知之前皇帝不是没有给他赐婚,但是向来事事不会反抗皇帝,每次都沉默寡言的祁修尧只要提到婚事,就会格外的坚持,每次都拒婚。 用他的话来说便是他是个行动不便没几年好活的人,没必要耽误其他姑娘的大好人生。 他都这样说了,皇帝还能怎么办? 所以以往的每一次赐婚都不了了之,这次能够赐婚成功,不仅虞舒月不解,皇帝更是不解。 但是国师交代的事情,他便没有过多的干涉,反正不过就是一桩婚事罢了,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虞家姑娘及笄完婚呢。 这场赐婚真的来得太猝不及防了,虞舒月突然想起在山洞内的时候怀让法师说的礼物。 山洞内并没有任何东西,回到家除了这突如其来的婚事以外,也没有其他了。 他说的礼物该不会就是这场婚事吧? 是了,三百年前他就答应了萧觅,帮他处理石室之事,现在肯定也是以祁修尧的角度处理事情,怎么会在乎她的想法呢。 虞舒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眼里也盛满了怒意,她现在恨不得去华严寺质问怀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她能够猜到自己去定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即使只有方才那么短暂的接触,但她对怀让的做事风格还是有一定的理解。 除非是他自己想说,不然她是问不出什么的。 他之前都是故作神秘没有说明,怎么可能她现在去问就给她解答。 她什么也不做心中的那口郁气难以排解,一直闷闷不乐,最后她还是起身离开了府中。 “阿月你去哪儿?马上用晚膳了,父亲让我来看看你。” 虞衡越才刚跨进她的院子,便瞧见自家妹妹冷着一张小脸脚步匆匆地往外赶。 “我去去就回。”虞舒月头也不回地回道。 一刻钟后,她来到了东宫。 “小姐,您来东宫准备做什么?” 芍药瞧着自家小姐那满脸不善地模样,不禁咽了咽口水紧张道。 她有点怕自家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虞舒月没有回答芍药的问题,因为连她自己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才在气头上,她想也没想便来了,来了以后能做什么?指望太子去找皇帝把婚约解除了? 虞舒月摇了摇头,静下心来后准备离去,刚转身背后就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阿月,你来了,可用晚膳了?” 祁修尧语气里有些惊喜,但当看到她冷淡的面色时,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心底划过一丝失落。 他整理好心情,温柔地望向她。 “见过太子殿下,阿月只是路过,这就回去了。” 虞舒月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见他,她现在极其不自在,石室里面的所有还有那一纸婚约。 “阿月,我们谈谈好吗?” 不知道为何,祁修尧看着她面色虽然十分冷淡,但却从她的眼神里面读出了求救的信号。 他能感觉到她此刻内心的迷茫和无措,虽然不知她是为了什么,但祁修尧知道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虞舒月瞧着他脸上的真诚,立在原地半晌,最后还是调转脚步与他一同进了东宫。 “华安,安排下人把晚膳呈上来。” “哎,殿下,我们不是……” “什么事等填饱了肚子再说,来。” 祁修尧拉着她的手腕引着她往前厅而去,察觉她的手腕有片刻的僵硬,但是她并没有不适地挣脱他的手,祁修尧嘴角缓缓勾起。 虞舒月坐在椅子上瞧着下人不停地端上来的各色食物,由一开始的别扭到慢慢放松下来。 “不知道阿月来,准备的不当,如果不喜欢我现在吩咐他们重新——” “殿下不用,不用麻烦了,而且这些菜式,阿月喜欢的。” 虞舒月每年都会在江南外祖家待一段时间,所以她的口味其实是偏甜口的,她和兄长还有父亲的口味都不一样,他们偏辣口。 她万万没有想到祁修尧居然和她一样的口味。 祁修尧瞧着她脸上的笑容比先前真实了许多,他垂在一侧紧握着的手不由自主松开。 虽然他不知道今日虞舒月回来,但因为调查过她的一切,知道她喜甜,为了使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亲密,他在改变自己的口味,去吃她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 看到她轻松带着满意的面容,他也十分满足。 他可能真的病了,得了一种名叫阿月的病。 她喜,他便喜,他所有的情绪都围绕着她。 第七十五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殿下,您想和我谈什么。” 酒足饭饱后,虞舒月心情舒畅了不少,也更加冷静不少,她此时坐在椅子上转头认真地看向他。 “阿月今日来可是为了婚约之事?” “额,我只是路过而已……” 虞舒月下意识地顺着方才在门口回答他的话继续撒谎。 “阿月,婚约之事我也是圣旨送到府上后才知道的,不过虽然我事先并不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我知道父皇给我和你赐了婚时,我内心是愉悦的。” 真诚永远能够打动人。 即使虞舒月对他有诸多怀疑和警惕,此刻面对他格外认真的神情时,她竟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是有了婚约在身,祁修尧的顾忌没有之前多,他滑动轮椅靠近她一些。 他漆黑的眸子不错眼地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阿月,二十年来我从未喜欢或者感谢过他,今天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我从心内由衷地感谢他,感谢他让我能够提前向世人宣布,你将会是我的妻子,让人不敢再觊觎你。” “阿月,我心悦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非你不可。” “殿下,你……” 虞舒月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直接,她虽然猜到了些许,但是忽然听到他如此直接的表达,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嘘,阿月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不急,我不想这么快听到拒绝,阿月,你可以尝试一下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才刚开口就被祁修尧小声打断了,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眼神里带着些微的祈求。 虞舒月只感觉嘴唇一阵火辣辣,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祁修尧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他起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直到感觉手下软和的唇瓣温度渐渐升高,隐隐还颤抖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与越界。 可是瞧着她羞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睛,他一时又移不开。 “咳咳,小姐……” 芍药瞧着这不对劲的势头,她虽然有点怵太子殿下,可是这会儿她必须得提醒一下小姐。 虽然他们两人现在有婚约在身,可这不还没有完婚嘛,这太子殿下的动作着实有些……孟浪了。 “太子殿下,时间不早了,阿月该回去了。” 经过芍药这么一打断,虞舒月总算是从茫然不知所措中回过神来,她身体往后仰了仰,嘴唇摆脱了他那令人发慌的手指。 她眼神慌乱地扫向别处,始终不敢把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阿月不说话,我便当阿月答应了,我送阿月回去。” 被人打断祁修尧内心有着淡淡的不悦,可瞧着她羞红的脸,无措的眼神,她在他眼里,哪哪儿都十分的可爱,他也心生欢喜,也就不在乎被打断的事了。 “不用,殿下,我自己回去!” 虞舒月脸色绯红,可眼神坚定,神情认真。 祁修尧瞧着她认真的模样,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他眼神格外温柔语气轻柔道:“好。” 虞舒月这边才刚出太子府便瞧见自家兄长策马而来。 “阿月,你一声不吭地往外走让为兄好一顿担忧。” 看到兄长她莫名有些心虚,赶紧乖乖的认错,“阿月知错了。” “走吧,回府。” 虞衡越朝着太子作了个揖,随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待虞家兄妹已经消失在街角,祁修尧这次勾起嘴角心情十分愉悦的回府。 不过想起这莫名其妙的婚事,他眼底幽暗一片,随后吩咐一旁的华安。 “华安,去查查这桩婚事到底怎么回事。” “是。”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桩婚事他确实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以往皇帝要给他赐婚都会提前问问他,虽然不知他是真想给他赐婚还是做做样子,但每一次都会提前过问他。 这次居然反常的直接把圣旨下了,也庆幸是给他和阿月赐婚,不然还是一个头疼的事。 ………… 镇国将军府,虞舒月的闺房内。 方才回府后,她本来还怕兄长和父亲问起,她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但没想到他们只是关心她有没有用膳,之后便让她回房休息不再过问。 虞舒月不禁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后她呆坐在一旁的榻上,彻底冷静下来的她开始复盘今天所遇到的所有事情。 石室内看到的一切无疑又给她带来了深一层的疑惑,这些问题弄不清楚她定是会一直心心念念。 目前唯一知道所有内幕的人只有那个号称活了五百年之久的怀让法师。 除非他自己愿意说,不然她是问不出来什么结果的。 想来想去,对于石室内的一切她好像只有等,唯有等。 怀让法师神神秘秘,如果不是他整了这么一出赐婚的“礼物”,虞舒月对他还是有些崇拜与钦佩。 毕竟那是活在野史里面的人物,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本领,怎么能让人不敬佩。 但出家人不应该不管红尘凡事吗? 下次见到他,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至于方才在太子府祁修尧说的那番话…… 虞舒月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他手指微凉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的唇上,她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 脸色绯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赶紧狠狠揉了揉唇瓣随后把手放了下来,神色还有些懊恼。 明明他身上那么多的秘密,明明她已经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尽管虞舒月不愿意承认,但她内心知道自己还是因为他那番话而动摇了,他说得太过真诚,让她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她现在还能够勉强的保持理智,让自己别被他的话蛊惑,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还能够维持多久。 她此刻内心还隐隐的期待,期待他和萧觅不一样,期待他所做之事不会是以利用她或者虞家为目的。 只有这样,她可能才能真的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吧。 第七十六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时间飞快流逝,眨眼间就到了虞舒月生辰这天。 她生辰是六月二十四日,这段时间天气已经渐渐燥热起来,人们已经彻底地脱下了厚厚的袄,开始穿着舒适的薄衣。 这是她及笄前的最后一个生辰,今日一过,她便跨进了十五岁的年头,所以不管是虞父还是虞衡越都分为的看重她这个生辰。 但因为他们一家人都不是喜闹的性格,便没有大操大办,不过两人却是直接把时间给空出来,从早到晚的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整个虞府被他们装扮的如同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喜事一番,看上去格外的隆重。 “阿月,今日是你的生辰礼,我们的小阿月长大了,你娘亲应该是很欣慰的。” 虞舒月小时候是不喜欢过生辰的。 其他小孩过生辰都有父亲母亲陪着,可她的生辰之日就是母亲难产去世之日,所以她不喜欢过生辰。 总觉得是她的到来造成母亲的离开。 虞父知道后开导了她一番,她可是娘亲用尽了全部力气也要留下的人,她是娘亲生命的延续,应该要把娘亲余生没有活够的日子都给补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对这件事情释怀。 “可是阿月不想长大,不想成婚。” “太子殿下到。” 虞舒月的话音才刚落便听到外边传来下人的声音,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随后起身和父亲兄长迎了出去。 从皇上下旨赐婚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这段时间太子没少往虞府跑,以前他还拿圆圆当作借口,现在有了婚约在身后,他连借口都不找了。 “参见太子殿下。” “将军快起身,孤只是来给阿月送生辰礼的。” 祁修要说罢便让人把东西给抬了上来。 两个偌大的箱子放在大厅内,一下显得大厅有些逼仄。 他的这个生辰礼……未免有些过于的庞大了。 “殿下您——” 虞家三口都惊呆了,他抬着两大箱来,知道的是送生辰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礼下聘的。 祁修尧瞧着他们三人震惊的神情只是笑了笑,随后吩咐华安把箱子打开。 华安先打开的是左边的箱子,箱子刚一打开,一股冷气直扑而来。 箱子内四周将近放了半箱的冰块,而冰块的中间则是泛着冷气的红彤彤的果子。 果子外表粗糙,全身布满细细的裂纹,与那龟甲上的龟裂一般,果子的颜色是深红色,因它的四周都被冰块所包围,上面有细小的水珠凝结于果皮之上,看起来就让人十分的有口腹之欲。 虞舒月瞧着眼神不禁直了起来,她知道,这是荔枝。 “这是从西南地区快马加鞭送来京城的荔枝,我知道阿月喜甜,特意给阿月送来。” 就算是在祁修尧与妹妹婚约之事颇有微词的虞衡越此时也知道他有心了。 另外一箱打开则全是一些金光闪闪的珍宝,本来虞舒月还在为那一箱荔枝感动,但是下一秒金光闪闪的各色珍宝一下子就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此……财大气粗,不愧是太子。 不过,她拿这么多珠宝来做什么? “我不知阿月喜欢什么,便把库房里面还不错的珍宝给带了过来,望阿月喜欢。” 祁修尧内心还挺紧张的,其实他除了荔枝以外,额外还准备了十四个礼物,这箱子里面便有十三个。 他想把之前的生辰礼都给补上,可是又怕阿月不喜欢,他也从未送过女子任何东西。 他没这方面没有经验,可菁言此时又不在京城,他便只好找来祁景问了一番,最后就送了这么一箱珠光宝气的礼物。 按祁景的话来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拒绝这些奇珍异宝。 “嗯,谢谢殿下,殿下有心了。” 好看是好看,但可能是她不缺这些东西的缘故,虞舒月心中少了些许的期待。 虞父倒是觉得太子对女儿甚是上心,他安心了不少,脸上挂着笑意对他道。 “哈哈哈,让殿下破费了,殿下要一块留下来用膳吗?” “好。” 祁修尧求之不得。 因为是虞舒月的生辰,再加上虞府上下对这位太子爷都挺熟悉的,所以席间并没有拘谨进行的十分顺利。 酒足饭饱后祁修尧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借口,就算他再不舍现在也得离开了。 一想到足足还有一年虞舒月才及笄,他便觉得时间尤为的漫长。 “虞将军,孤可以借一步与阿月说说话吗?” 虞府大门前,祁修尧的手一直放在宽大的袖子中,紧紧地捏着袖中之物,在将要上马车前,他对着一旁送他的虞父道。 虞父看了一眼女儿,最后笑着带着儿子先行进府了。 祁修尧看了看虞舒月身旁的芍药和紫菀,芍药倒是机灵地退下,见紫菀还愣愣地立在小姐身旁,她便扯着她走了。 “殿下可还有何事?” 虞舒月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祁修尧难得有些紧张,他嘴角绷得很直,半晌右手才从左手得袖子里面抽了出来。 “阿月,这是我为你准备得十四岁生辰礼。” 虞舒月瞧着他递过来得精致檀木盒子,脸上微微有些不解。 他方才不是送了一大箱珠光宝气的生辰礼吗? “殿下方才不是已经送了吗?”见他格外坚持地伸着手,她一面不解,一面好奇地接过了盒子。 她拿盒子的时候借着头顶上方红色灯笼的光看到了他的手上似有许多小小的口子。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没有过多的在意。 “这不一样,这是十四岁的生辰礼。” 虞舒月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她本来想着回到闺房后再打开瞧瞧盒子里面的礼物,可是瞧着他满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为了让他放心的回去,还是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 和精致的檀木盒子不同,里面是一根极其普通的桃木簪子,不过虽然看着很朴素,做工却很是精细。 瞧着盒子里面的桃木簪再联想她方才看到的,难不成这是祁修尧亲手做的不成? 第七十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簪子可能有些许的粗糙,也比不上其他名贵的玉簪,但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一件物什,阿月可有……嫌弃?” 祁修尧紧张的手掌握紧了又舒展开来,随后又紧握成拳,不断反复做着这个动作。 虞舒月瞧着他脸上带着些许的紧张,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盒子里的簪子,她并未说话。 她把簪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端详一番,簪子虽然是普通的桃木,但是其实雕琢得十分精致,不像他说的那般粗糙。 极其朴素的一只簪子的,上面刻着一朵简单的桃花,且还被雕刻之人特意用朱砂点缀了那朵桃花,为这支簪子增添了一抹亮色。 “殿下不说,阿月还以为是一位老师傅所做的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虞舒月嘴角上扬,眼神里也真心流露出喜欢,说罢便抬手准备把簪子插上。 瞧着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和之前她收到那箱珠光宝气的礼物时礼貌的感谢完全不一样,祁修尧不由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此刻脸色放松,从她的手上拿过了那支簪子,身体前倾微微靠近她。 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之上,但其实和虞舒月站着的身高差不多,所以他轻而易举的便把簪子给她插了上去。 虞舒月因为他的动作愣了下,眼神紧紧盯着他的手,也正因如此,便借着头顶灯笼的光看清了他手上的那些伤。 “殿下,您的手……” 她扬起的嘴角因为他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缓缓拉直,她脸上挂着对这事的关心。 “无妨,不早了,你快进房不。” 祁修尧之前是巴不得她对自己心疼,瞧着她对自己上心,她心里就格外满足。 但是现在正当虞舒月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时,他又舍不得。 他更加喜欢看到她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表情。 太子离开,虞舒月也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她把发间的那支桃木簪子取了下来,放在手里看着看着便有些走神。 他为何说这是十四周岁的生辰礼? 那先前他给的那一大箱子珠光宝气的奇珍异宝呢? “芍药,把太子殿下送的那箱珠宝抬来我房间。”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早就入了她自己的小库房,这会儿她好奇也睡不着,便抬来打开瞧瞧。 “小姐,都在这儿。” 芍药脸上隐隐有些兴奋,毕竟这可是一箱子难得一见珍奇宝贝,太子爷也真的是在乎小姐,这么舍得。 就像祁景说得那样,这世间的女子,几乎都逃不开这些珠光闪闪的宝物。 “嗯,你们下去吧。” 她一看芍药她们那兴奋的神色,便知道留她们在这里不便于她思考,就让她们都退下了。 闺房内此时就剩下她一人,和那箱几乎可以把人眼闪瞎的珠宝,她打算把手上的那支桃木簪子放到一旁,随后检查这些宝物,最后手顿了顿,转了个弯有插到了发间。 她把里面的宝物一件一件拿了出来,有金银丝缎所制的布匹,各类罕见的宝石,珊瑚等,她拿出一件便记一件,一共十三样东西。 为什么会刚好是十三件,不多不少,加上她发间的那支簪子,恰好十四样物件。 又想起他把簪子送给她时特地强调的话,十四岁生辰礼。 难不成这箱子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是他补给她前面十三年的生辰礼? 碎撒她的这个想法有些太过自恋,太把自己当回事。 但是这是目前看起来最为合理的解释,也只有这样,似乎才能够解释这一切巧合。 毕竟她本来就不信这世上会有那么多巧合。 在她看来,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也制造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是上天的安排。 心中的猜想让她一下子有些愣住了,嘴上不禁喃喃自语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祁修尧的用心程度,让虞舒月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些无措。 害怕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的沦陷。 在不知道华严寺后山的那一切之前,她一直笃定前世的萧觅在对时安这件事上,是十恶不赦的。 利用她,最后还害得她国破家亡,这样的人,即使是爱在时安,那么他的爱也是廉价的,他的感情在那么多姜国亡灵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虞舒月在看到野史上记载他因时安终身不娶时,并没有觉得感动。 虽然时安的事情和现在的她没有多大的联系,但是想到顶着与萧觅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又做一些欺骗威胁她之事。 虞舒月对祁修尧当然是有多远离多远了,这样的男人她惹不起。 但是华严寺后山看到的一切,让她之前认为的事情发生了一丝动摇。 她看过从高空坠下的人的死亡状态,石棺里的时安的那具尸体实在是太过完美,完美的像个活人,根本不像坠死之人的遗体。 野史比较是野史,很多东西得不到印证。 只是她对这些都还来不及去查印,马上又得知她与太子的婚事。 而祁修尧那日对她直白的表白,直接让她愣住了。 他当时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到她无法拒绝。 之前她还能够坚定自己的心,那么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之下,她已经溃不成军了。 不过,在她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之前,她断然不会就糊里糊涂的把心交给他。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二个萧觅,但是她不想做第二个时安。 第七十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昨日是你生辰,本来是答应过来陪你的,可临时有事便放了你鸽子,是我的错,呐,这是迟到的生辰礼,这是赔礼道歉的。” 昨日好友没能来确实让虞舒月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今日一大早柳若溪便带着礼品来向她赔礼道歉,虞舒月故意想要逗逗她,板着一张小脸等着她的安抚。 “呐,是姐姐错了,阿月妹妹就原谅姐姐一次吧,姐姐保证绝无下次!” 柳若溪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的摇着她的手臂卖乖。 虞舒月本来就没有生气,被她这么一弄,故意板起来的脸也绷不住了,最后扑哧一笑,“好了好了,我本就没生气。” “我就知道阿月最好了。” 柳若溪也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故意表情夸张地做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又把她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阿月,今日可有想好去哪儿游玩?前些日子我忙着柳家的事情,都好久未与你一道上街游玩了。” 柳若溪虽然一直和父亲在塞外生活,但其实他们柳家的根也就在京城。 只是当年她父亲是被逼无奈才离开京城二十年不曾回来。 现在他们回来了,且爹爹还得到皇上的喜爱,柳家其他人便坐不住了。 现在柳家就只有她和爹爹,爹爹时常在当值,那些人便隔三岔五的来她这儿找存在感,柳若溪尾了处理这些事已经有半个月未曾来找虞舒月了。 “上京城内有一湖名叫扶仙湖,湖间山色秀丽,湖中有众多荷花,现在正值荷花开放的季节,今日可要一同去?” 虞舒月也有小段时间未出门了,主要是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她便有些犯懒了。 现在出门她也尽想着去一些可以避暑之地。 “小姐,顾小姐和太子殿下来了,此时正在前厅。” 只是不待柳若溪回答,便听到下人来报顾菁言和祁修尧来了。 虞舒月只好带着柳若溪一块到前厅。 “菁言,许久未见你了。” 虞舒月带着柳若溪来到前厅才发现自家兄长也在。 “前些日子我去了定州忙了点事,回来才知昨日是阿月的生辰,这红珊瑚树是我特地从定州为你带回的礼物,这下正好当生辰礼了。” 眼前的珊瑚树格外的漂亮,虞舒月一眼便喜欢上了。 “谢谢菁言,阿月十分喜欢,哦对了,还没有来得及和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柳若溪,若溪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菁言。” 不知为何,看到顾菁言的第一眼柳若溪就不是很喜欢她。 不,应该说在还没有见到她之前,她便已经不喜欢她了。 她在好友的口中多次听到顾菁言这个名字,每次提起她,好友都一副她们十分要好的语气。 这让柳若溪有些小小的醋意。 现在看到她们两人如此亲密,她心中的醋意就上来了。虞舒月在塞外十多年,身边一直都只有她这么一个闺中好友。 现在忽然多了这么一个人,柳若溪心中便有些不自在,不过她面上倒是未现分毫,听到虞舒月的介绍,她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不过顾菁言是何等敏锐之人,立马便察觉到她对自己隐隐的敌意。 虽有敌意,但未见恶意,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况且这人还是自己未来表嫂的好友,她可不能让阿月为难,便也笑着和柳若溪打招呼。 “对了阿月,今日我与表兄一同前来是想邀你一块到扶仙湖赏荷花,可有兴趣?” 顾菁言昨日傍晚才回到京城,路上一顿舟车劳顿,她本想在府上好好休息一番。 但她这才回来呢,立马就变成了自家表哥约心上人的最佳工具人了。 表哥二十年不曾动凡心,自家爷爷担忧的都想把她许给表哥好照顾他。 可是顾菁言从小便把祁修尧当作兄长一样来爱戴,让她嫁给表哥,这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所以现在自家表哥好不容易有心动之人,她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帮助他,不然他的媳妇跑了,到时候她真怕爷爷把自己送到表哥身边。 虞舒月听闻她的话笑着看了柳若溪一眼,“我和若溪方才还说一块前去扶仙湖,没想到 这下巧了,和菁言想到一块去了。” “那多好,人多一起赏花才有趣。” 在场的五人中,只有柳若溪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快。 可她又没办法,人家一个是相府嫡女,一个是当今太子。 她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女儿能有什么权力对他们说不? 不过虽然她心中有些不快,但是能够和虞家兄妹一起,特别是虞衡越,她来上京城这么久了,还未曾和他有机会一起待这么久。 少女怀春,她对顾菁言的抗拒渐渐淡了些,主要是精力没在她身上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一同赏花,她是满怀期待而去,最后却是闹得一个心碎的下场。 第七十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抚仙湖位于上京城东郊,湖的北面靠着一座山,名叫幽山。 山不高,可能因湖的关系,常年笼罩着一片浓雾,所以给人一种秘境的神秘感。 虞舒月他们一行五人分开乘坐在两艘小船上,小船更方便他们近距离的赏荷花。 虞舒月和祁修尧同乘,虞衡越与柳若溪还有顾菁言同乘。 本来虞舒月想要和柳若溪他们一起的,但船太小无法一起,并且祁修尧想要与她一起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虞衡越倒是想插进来不让他们两人单独一起,但被顾菁言给弄上了另一艘船上。 虞舒月这会儿被某人炽热的眼神看得格外不自在,她很是懊恼今早她头脑一时发热便把昨晚他送予的那支桃木簪子给插在了发间,现在惹得他用眼神不时地看向她。 “殿下,您喝茶。” 虞舒月被看得不自在想要找点事情来打破这种怪异的静谧。 “谢谢阿月。” 她亲手递过来的茶他怎么可能不接呢,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温热的手指时明显感觉到她的手顿了一下。 这下祁修尧总算是察觉自己给她无形中带来了紧张感,让她不自在,后面他的眼神有所收敛。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万一真的吓到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黏在身上的眼神消失,虞舒月长长得舒了口气,这才有心思观赏不时从她身边划过的各色荷花。 这会儿正值晌午,湖面并无大雾,但是在临近幽山的那一块地方却是浓雾不散,幽山隐匿在浓雾之中,颇有仙境之意。 “坊间有传闻幽山上住着得到仙人,仙人喜静,所以制造出大雾就是为了不让凡人扰其清静。” 祁修尧瞧着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隐匿在湖光浓雾中的幽山,便缓缓开口给她介绍有关幽山的传说。 “难不成山上真有仙人?” 这世上都有怀让这种活了五百多年的怪物,有仙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眼前的幽山虽然看似神秘,但其实山并不高,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传闻有仙人的神山。 “不知,至今为止,想要一探幽山的人都一去不复返,过一段时间后尸体漂浮在湖面之上,从此以后就鲜少有人会想着去幽山了。” 提到幽山,祁修尧眼神划过一片幽暗之色。 “杀戮之心如此严重,那肯定不会是神仙。” 虞舒月听闻不禁摇了摇头,随后让船夫调转船头,离这座怪异的山远一些。 祁修尧瞧着忍不住勾了勾唇,她怎么如此的可爱。 他们两人的氛围一片和谐,可另外一艘船上的人则是心思各异。 虞衡越一介粗人,赏花这种闲情雅致不太适合他,他一个人坐在一旁品着茶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虞舒月的方向。 一是怕发生意外,二是监督祁修尧,只要他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也好第一时间去帮妹妹。 顾菁言肯定是站祁修尧这边,见他如此的防备,心中不由得好笑。 表兄虽然有时候挺不是人的,但是在虞舒月的面前绝对是他最老实的时刻,虞衡越的担忧完全是庸人自扰。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那一副戒备的模样,便主动找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虞小将军这是我府上的厨娘做的莲花糕,尝尝?” 瞧着递到面前的带着微微粉色的糕点,虞衡越的眼神顺着拿着糕点的手看向她。 “衡越哥哥不喜甜食,顾小姐不如给我尝尝?” 一旁的柳若溪在虞衡越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之前便笑吟吟道,随后更是直接从她的手上把那块莲花糕给拿了过来。 她轻轻咬了咬莲花糕,露出满意的笑容,直接忽略顾菁言看向虞衡越道:“嗯,确实不错,我想阿月肯定会喜欢。” 虞衡越虽然人比较迟钝,但是瞧着顾菁言沾着细细糕屑的手顿了一会儿才收回去,他没有理会柳若溪的话而是从一旁的碟子里面重新拿起一块莲花糕塞进了嘴里。 “甜而不腻还有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十分适合此情此景,阿月是极为喜甜的,她也定喜欢。” 顾菁言心中正在为柳若溪毫无礼貌的举动不悦着,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却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在安抚着她,她心中不由得感觉一阵好笑。 柳若溪这种低级而又小家子气的做法她也没放在心上,她和虞家兄妹十几年的感情,也能看出虞舒月十分在意这个好友,这是第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以不计较。 顾菁言嘴角微扬,眼神未曾看向一旁的柳若溪,只是望向虞衡越笑了笑柔声道:“放心,阿月那儿我也给准备了,虞小将军若是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我从不勉强自己。” 说着,虞衡越又从一旁的碟子里面拿起一块莲花糕塞进了嘴里,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真的还挺喜欢这个糕点的,并不是在敷衍她。 顾菁言被他的表情给逗得扑哧一笑,这下心中那微微的憋闷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 而虞衡越瞧着她笑开的脸,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柳若溪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糕点忽然就觉得干涩得难以下咽,她的手不由自主收紧,瞧着他们两人之间分为和谐的画面,她的存在忽然就显得多余了起来。 她承认自己方才的动作却是有些过分,脑子发热的时间一过,她自己也知道刚刚的举动十分掉价。 可当时她心中的妒忌一上来,便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 虞衡越后面的一系列操作更是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甚是难受。 她生着闷气,走到船头盯着水中的倒影发呆。 “若溪,别太靠边,注意安全。” 听到虞衡越的关心,柳若溪暗淡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只是她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收了回去,此时正和顾菁言有说有笑。 她才欢悦起来的心情,立马如同坠入深渊,扬起的嘴角僵住,她咬了咬嘴唇,心底一阵闷痛。 虞衡越变了,他对顾菁言和她不一样。 第八十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柳若溪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虞衡越对顾菁言的那种特殊。 她从小就认识他,有记忆以来,自始至终都只见过他对虞舒月的那种毫无底线的宠爱。 自己可能是沾了好友的光,所以他对自己也很不错。 不过,那只是她之前这样认为。 因为以前的虞衡越对其他女子都是不苟言笑,在外时常板着他那张虽然有些黝黑但却十分俊朗的脸,让其他女子对他望而却步。 他现在呢? 方才他的一系列反常行为,都已经让她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柳若溪听着他们那儿传来的说话声,虞衡越说话的那股温柔劲仿佛对方是阿月一般。 她知道的,虽然虞衡越对自己也还算温和,但是掺杂着一丝疏离,现在光是听声音,她就知道他对这个顾菁言有些不一样。 柳若溪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两人的对话上,最后实在心中烦闷,又不想就这样认命,最后思考许久,还是站起身来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她才不要为他们两人让位置呢。 顾菁言瞧着满脸不快的柳若溪过来仿佛宣示主权一般直接坐在了虞衡越的身旁,而虞衡越则是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看着两人的互动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许知道柳若溪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她可不想被人当作假想敌。 顾菁言挪开视线,先是看了一眼表哥那儿一眼,发现两人气氛异常和谐后,她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的开始赏荷花。 忽然,她的视线里面闯入一抹白色,她的眼神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相隔着不到三丈以外的一条小船上此时正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一身白衣一头白发,飘逸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浑身散发着清冷气息。 不等空青回答顾菁言便瞧见他对面穿着青衣的女子挑眉抬头看向她,语气轻佻调侃道:“哟,两年不见,顾大小姐眼里还是只有我师兄啊,我偌大一个人在这儿,您都瞧不见的吗?” “白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空青出现时,顾菁言的眼里只剩下他一人,听到白芷的话才把眼神挪开。 空青抬头向着祁修尧的方向努了努嘴,无奈道:“喏,你知道是因为什么的。” 顾菁言这才恍然想起来白芷对自家表哥的感情,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尬笑了两声。 虞衡越方才忽然听到她那带着惊喜的声音,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便瞧见那一身白的男子。 男人那一头的白发实在是太过惹人眼了,在他看过来时脸上那无奈的表情又很是宠溺。 瞧着顾菁言明显愉悦起来的样子,虞衡越下意识地提高警惕,看着她问道:“菁言,这两位是?” “这位是空青先生,这位是白芷姑娘,先生白姑娘,这位是虞小将军和柳姑娘。” 顾菁言听闻虞衡越的话才想起来给他们互相介绍。 四人在她的介绍下就这样隔着众多荷花互相问了好,与空青笑吟吟温柔的模样不同,虞衡越瞧着他那张脸心中便生了警惕之心。 这人虽是笑着,但是总给他一种笑不达眼底的感觉。 “好了,等会儿我再与顾大小姐叙旧。” 白芷笑着说罢便起身足尖用力点了一下船头,凌空踩着荷叶便朝着祁修尧和虞舒月的方向而去。 虞舒月听到踏空而来的声响,下意识地想要挡在祁修尧地面前,但随即想到他可能就是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哪里用得着她这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来保护,她便停下了动作,转身看过去确定是否又遇到危险了。 祁修尧一心多用,在空青和顾菁言他们说话时,他便发现了,这会儿也猜到是他们,所以脸上神情十分放松。 白芷落到他们两人的对面,眼神紧紧盯着祁修尧笑着道:“祁修尧,好久不见。” “嗯,何时回京的?”祁修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今早,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他的冷淡白芷早已经习惯,瞧着和他如此近的虞舒月,她扬唇笑着问道。 “这是孤的未婚妻,虞舒月,阿月这是白芷。” 一句话他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语气,白芷眼神一暗,看来师兄信上并未夸大其词。 这冷心冷面的男人,好像真的开窍了。 只是这开窍的对象不是自己而已。 她忽略心中的苦涩,豪爽的与虞舒月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白芷,你很美。”白芷虽然对祁修尧的感情有些偏执,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人。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确实长得很美,她向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谢谢。” 虞舒月瞧着一开始霸道十足的踏空而来的女子,还以为她又会遇到一个刁蛮任性的华芊潋,可没想到她如此的平和。 “好了,我就是来看看师兄信中的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竟然能够让你动凡心,现在看到了,很服气,换做是我,我也会。” 白芷说罢便转身运行轻功飞回了自己的那条小船上。 从头到尾她十分的干净利索。 “这就回来了?” 空青瞧着自家师妹不过才过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惊奇地问道。 这不太像她的风格啊。 白芷是不甘心,但是也不是喜欢死缠难打之人。 以前她是觉得祁修尧就是悬在天上的月,而她是长在野谷里的花,尽管两人相差甚远,只要她努力,最后肯定会得偿所愿。 可任由她如何努力,祁修尧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并不会多一个眼神,多说一句话。 可是方才,她瞧见了他看向那个女子的眼神,温柔而又宠溺。 她便知道,这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换不回来的结果。 既然这样,那她还不如体体面面的离开,省得最后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她白芷是霸道,她喜欢的东西向来没有得不到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去和一个女子共同抢一个男人。 这种事情,她不会做,也不屑做。 第八十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 白芷的豁达在空青的意料之外,毕竟她之前对祁修尧有多痴迷,作为师兄的他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之前他还有隐隐的担忧,怕她接受不了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目前看来,好像是他多虑了。 空青忽然感觉一道视线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算不上多友好。 他微微蹙眉,顺着视线看过去恰好和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视线的虞衡越碰了个正着。 空青挑眉不解,不知为何他一直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次才能算是他俩正式的第一次见面吧? 对上空青那张平和中又带着一点疑惑的神情,虞衡越心中莫名有些心虚,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神。 空青被他那模样逗得浅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放在心上,随后吩咐船夫划动船只往别处去了。 虽然白芷能够表现的这么豁达,但是他这个当师兄的也要懂得心疼自己师妹,现在还是离开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别触景生情。 “方才那位姑娘......” 虞舒月本来不想过问,可她的好奇心实在是有些重。 看样子她和祁修尧挺熟悉的,又不是朝廷中人,直呼他的名字,这怎么能让她不好奇呢。 也许这个姑娘就和祁修尧隐藏起来的秘密有关。 “她是一位高人的徒弟,我好友的师妹,我与她相识四年之前,不过阿月要相信我,我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虞舒月一问,祁修尧便立马回答了,不带半点犹豫的,生怕她有所误会。 时间算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四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虞舒月只是看着她扬了扬眉,随后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至于她信没信他的话就不好说了。 毕竟方才白芷看他的眼神并不清白,他的这个解释不清不楚,模凌两可,很难让人信服。 “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虞舒月看了看时辰,太阳已经开始慢慢往西边落下。 “好。” 祁修尧知道她方才那神情就是并没有把他的解释放在心上,他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船夫把小船驶入岸边停靠,华安推着祁修尧的轮椅率先下船,他正打算抬手准备扶着虞舒月下船,却见下一秒她便一跃而下落到了岸边。 她下船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看也没看他抬着的手,脸上带着笑意朝着一旁下船的柳若溪跑去,“若溪,怎么样,荷花好看吗?” 塞外那个地方,只有荒野间才会长着一些细碎的野花,是不可能有荷花这样明艳动人的鲜艳花朵。 那个地方的气候和条件,是不可能有荷花这等娇弱的花卉出现的。 所以这是柳若溪第一次看见诗中“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之物。 只不过方才在船上,柳若溪并没有心思观赏荷花。 听到好友的询问,她不自在的尬笑了两声,随后道:“嗯嗯,很好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荷花,谢谢阿月。” “若溪,你怎么了?” 虞舒月听出了她口中的敷衍和勉强,她脸上的笑意也慢慢落了下来,她困惑地看向她。 “我……我没事,阿月我身体有些不适,先行一步,改日再向你和太子殿下赔罪。” 柳若溪看了一眼虞衡越,发现他的视线都落在顾菁言和虞舒月身上,她不甘地咬了咬嘴唇。 她眼里有泪花若隐若现,指甲嵌入掌心,最后慌里慌张地对着虞舒月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哎──若溪,你等等我……” 虞舒月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她抬眼看了一眼兄长,发现他眼神迷茫,她正打算说话就瞧见好友走了。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其他拔腿便追了上去,徒留下虞衡越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他看向祁修尧,想从他这儿找到答案。 但显然收获的是祁修尧毫无感情的一瞥。 这边虞舒月没能追上柳若溪,因为她直接策马离开的。 柳若溪的这个举动是想一个人静静,这会儿不想面对她。 她也不能强着去追她,先给她一点空间,她现在要弄清楚方才他们三人在船上都发生了什么。 恰好这会儿落在后面的三人也跟了上来。 虞舒月本来想直接问兄长,但是看到太子和顾菁言都在,她还是拽着兄长的手臂拉他走到一旁,“阿兄,方才在船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 虞衡越有点懵,“并未发生意外之事啊。” “可是若溪哭了,现在还独自一人先走了。” “可为兄的确不知,方才在船上都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是身体不舒服?” 虞衡越方才满脸心思都放在顾菁言和那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白发男人身上,是真的不曾注意柳若溪。 “阿兄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柳若溪在她的面前从来不曾掩饰对兄长的喜欢,可也从来未曾对兄长戳破那层窗户纸。 她现在若是替她戳破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虞舒月心中纠结半天,瞧着兄长大人当真半点没有察觉的样子,她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当事人自己来吧。 她现在戳破算是怎么回事。 虞舒月无奈的举手捶了兄长的腰腹一下,随后咬了咬后槽牙转身气鼓鼓地上了马车。 兄长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事上如此愚钝? 顾菁言撩开她马车的帘子瞧着她蹙眉沉思的模样低头浅笑了一下,随后进了马车坐到了她的旁边。 “阿月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烦恼?” 虞舒月回过神来看着她,眼神唰地一下亮了起来,眉头舒展开来,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带着期待地问道:“菁言方才也是和若溪还有兄长同乘一艘船的,你可知方才发生何事了吗?” “我想,柳姑娘大概是吃醋了吧。” “吃醋?” 瞧着她脸上的疑惑,顾菁言便把方才船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虞舒月听罢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阿月可以放心的告诉柳姑娘,菁言已有心悦之人,不会与虞小将军有牵扯,方才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兄长罢了。” 第八十二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这下轮到虞舒月愣住了,不过顾菁言只是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告诉柳若溪不必在意她就行。 虞舒月虽然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她又不是痴傻之人还是能够从她的话中猜到些许。 顾菁言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她,柳若溪吃醋了。 那么,自家兄长难不成不是真的迟钝,只是他喜欢的不是好友罢了? 虞舒月想到这儿狠狠叹了口气,好友这么多年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可感情之事向来都讲究两情相悦,她现在就期盼柳若溪能够尽快的从感情中抽离。 虞舒月忽然又蹙起了眉。 兄长喜欢顾菁言? 虽然这说不通为什么柳若溪会失态,但是顾菁言方才已经说了她有心悦之人,自家兄长那岂不是没戏了? 虞舒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顾菁言,她的心情仿佛很不错,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她在脑子里理了下思绪,现在的情况可能是若溪喜欢兄长,兄长喜欢顾菁言,顾菁言喜欢其他男子。 这关系……够乱的。 算了,她自己的事情还是千头万绪,就不参合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 “阿月,江南来信了,外祖让你今年别下江南了,他会来上京。” 虞衡越拿着封信件踏入虞舒月的小院,便瞧见自家妹妹用那种探究的眼神上下的打量自己一番。 “我身上可是有何东西?” 虞衡越被妹妹的视线扫得有些不自在,瞧她摇头,他舒了口气得同时也不解,再次道:“那阿月为何一直看着为兄?” “阿兄今日不当值,可是与哪家姑娘有约?” 虞舒月一边从他手上把信封给拿过来拆开,一边扬眉打趣他。 他今日不再是以往一成不变的干净装束,他身着玄青色广陵锦袍,腰上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脚上更是换上了新做的鞋子,整个人浑身散发着藏不住的喜悦之情,意气风发的模样虞舒月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在意这些“俗物”。 “阿月瞎说什么呢,为兄是和殿下商量事情,哪里有姑娘。” 他话虽是这样说,但虞舒月从他那闪躲的眼神中知道事情定不如他说得那般简单。 “阿月你忙,为兄先去了。” 虞衡越说罢人已经离开。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仿佛从那脚步中感受到了他的欢快,虞舒月歪头思考了半晌。 他这真的只是去找祁修尧? 算了,她还是先看看手中的信吧,得知外祖要来上京,她因天气渐渐炎热而有些懒洋洋的劲终于散去了些许。 与外祖已有一年多未曾见面,她十分期待他来上京,只要那人不跟着来扫她得兴就好了。 …… 这边虞衡越出了府后便翻身上马策马向着顾府而去。 今日祁修尧约的地方是相府,想到去相府不免会见到顾菁言,他便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稍稍打理了一下。 只是他满身欢喜的来到顾府后,却见那个白发男人也在。 他喜悦的心情啪的一下落到了地上,脸上的笑意有所收敛,板着一张略显黝黑的脸向他们靠近。 其实也不是虞衡越皮肤黑,只是和上京城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对比,常年在战场上厮杀风吹日晒的他就显得有些黑了,再加上他这会儿冷下脸来,就更显得黑了,且浑身还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 “这是怎么了?” 祁修尧瞧着他冷脸的模样,神色不解。 “无事,殿下今日约在相府是为何事?” 虞衡越的脸色在顾菁言看过来的时候立马缓和了不少,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空青,随后问着祁修尧。 “今年天气异常,颍川大旱而绥州却又发大水,已经造成了不少死亡,百姓流离失所,且每次发大水后必伴有瘟疫发生,明日早朝皇上应该就会派人前去赈灾。” “那您是要末将做什么?” 一听到这些天灾人祸,虞衡越地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没有心思再管其他。 “绥州的情况比颍川棘手许多,皇帝会派军队前去一块处理,孤希望你自告奋勇来带队,这件事关系着颍川十几万百姓的性命,孤只信你。” “殿下放心。” “当然,空青会与你一起去颍川。” “什么?他跟着我去干什么?” 虞衡越一听这个白发男人会和自己一起去颍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柔柔弱弱的空青。 说一句不敬的话,空青的身体看起来没有比弱不禁风的太子殿下好多少。 就他这副模样随着他一道去发生瘟疫的颍川,就是个负担,这不是闹着玩吗? 空青瞧着他满脸不耐烦地瞥了自己一眼,眼中地嫌弃之意都快形成实质,他活了二十五年,还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 他抬手打断了祁修尧正打算介绍他的话,扬眉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道:“这是太子定下来的,虞小将军没有拒绝的道理,还是虞小将军怕到时候反倒给我添乱,现在怕了不成?” “呵,你在开什么玩笑,本将军从不曾怕什么。” “虞大哥,先生很厉害的,你就放心让他去吧,这事没有先生不行。” 虞衡越第一次听到顾菁言喊自己虞大哥而不是陌生的虞小将军,他因为这都直接忽略了其他事,只顾得点头。 不过他心里还是对顾菁言所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毕竟空青这柔弱的身体就摆在这儿,去赈灾处理瘟疫这种事情怎么还可能没他不行? 到时候看在太子和顾菁言的份上,他会稍微花上一点心思让他尽快在颍川别出事。 虞衡越这会儿还不知道,如果不是空青,他自己就差点交代在颍川了。 第八十三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翌日早朝,听闻两处受旱涝灾害,嘉帝大发雷霆,快速的派人前去赈灾。 虞衡越自告奋勇前去绥州,这让嘉帝甚感欣慰,随即给派遣五名御医和三万将士随同他一道前往绥州,即刻出发。 “阿兄,怎么如此突然就要去绥州,阿月都来不及让管家帮你收拾东西。” 虞衡越本来都想直接出发不回府,但他不知这次前去赈灾要到何时才能回京,便回府和妹妹亲自道别。 “事态紧急,为兄不在的这段时间阿月要照顾好自己。” “嗯,阿兄也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兄长前去赈灾的绥州已经发生了瘟疫,虞舒月这心里没底,她的担忧又不想流露出来反倒让兄长担忧她,只有装作无事模样笑着嘱咐他。 “嗯。” 虞衡越已经来不及和她说其他,前去赈灾的队伍已经出城,他这个将军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爱怜的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随后翻身上马,扬鞭拍打马背,马蹄声骤起,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口。 “阿月,外面炎热,回府吧,这小子很快就能回来了。” 虞舒月的身子娇贵,怕冷又怕热,所以才会每年都去江南避暑。 幸好这上京城比起塞外要好上许多,不然她又得受不少的罪。 虞父昨日便知儿子将要去绥州,他又十分信任自家儿子的能力,所以便没有过多的担忧。 “爹爹,阿兄会平安归来吧?” 虞舒月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她抬头看向父亲,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支撑。 “放心吧,这小子命大着呢,在战场上都没能让他倒下,更何况这只是去赈灾。” 虞父揽着女儿的肩膀低声安抚着她。 “嗯。” 虞舒月看了一眼兄长消失的地方,眼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跟着父亲一块回了府。 此时东宫内,祁修尧正对着舆图皱眉思索着。 忽地,一个身影咻地一下从窗户窜了进来。 “皇兄,你为何不让我去处理绥州之事?” 祁景气鼓鼓,这是一个向父亲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但是太子却没有支持他。 祁修尧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舆图,只是淡淡开口道:“绥州之事很复杂,你一个小孩去了能做什么?” “小爷我已经十八岁了,过两年便到了弱冠之年,哪里小了?那虞衡越不过才比我大三岁而已,他都可以去,为何我就小了?” 见他居然用他的年纪来说事,祁景格外不服。 “再说了,就算绥州不行,那颍川也可以的吧?为何您让祁修景去,他本就讨皇帝欢心,这次立了功那到时候皇兄你的位置不就危险了吗?” 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祁修尧总算是把视线从舆图上挪开,他瞥了祁景一眼这才慢悠悠开口。 “虞衡越十岁上战场,十四岁单枪匹马取敌军首级,十七岁便可率兵独当一面,其他的不用孤多说了吧?” 祁景被他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几次想要开口,但是不知道如何来反驳。 “绥州的事情也并不是你能够解决的,处理这种事你没有经验,绥州的百姓正处于水生火热之中,需要办实事的人去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这不能只是单单的拿来作为你想你父王和母后证明自己的功劳。” 祁修尧说话丝毫没有留情。 “哥,虞衡越我自愧不如,但你说处理灾情小爷没有经验,那祁修景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景王殿下,他能有什么经验?” 祁景对于祁修景身上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现在见平时敬爱的兄长还夸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心里更加不爽。 他何时和祁修景的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的祁修景没有,可现在有。” 祁修尧只是勾了勾嘴角,说了一句让祁景更加听不懂的话后,便把视线重新放到墙上的舆图之上,不再说话。 祁景越听越糊涂,可任由他怎么问,祁修尧都不肯再说话。 他只得带着这令他抓耳挠腮的困惑离开东宫。 …… 不知不觉虞衡越从上京出发已经有十日了,这路上他时不时的写信给家里报平安,虞舒月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虞舒月看完手中的信后,便折好准备给兄长回信。 芍药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气息都还没有平复便拉高声音道:“小姐,小姐,江老爷到了。” “外祖父到上京了?” 虞舒月惊喜,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 “嗯嗯,这会儿正在府上前厅和老爷说话呢。” 虞舒月听罢,放下手中刚沾上墨水的毛笔,提起裙摆便迫不及待地向外跑去。 “哎,小姐等等奴婢——” 芍药刚平复好喘息,就见自家小姐像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飞快地跑过。 她还有话没有来得及对小姐说完呢,芍药赶紧跟了上去。 “外祖,外祖~” 虞舒月人还没有到前厅,便已经迫不及待甜甜地喊着外祖。 “哎呀,外祖的小阿月,一年多没见,可想外祖了?” 江老爷听到自家外孙女甜甜的声音,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迎接她。 “想,当然想外祖了,外祖可有想阿月啊?” “怎么会不想阿月呢,这不外祖还特地从江南来到上京城,不就是为了咱们的小阿月吗?” 江老爷任由她抱着胳膊撒娇,他怜爱的眼神也在观察自家外孙女这一年不见的变化。 “阿月眼里当真只有祖父,我站在这儿半天了阿月都不曾发现,兄长可要伤心了。” 虞舒月听到这声音,脸上的笑意立马淡了许多。 “我只有一个虞衡越一个兄长。” “呵呵呵,阿月这孩子,还在记仇呢,表兄也是兄长嘛,铭儿这次可是特地和外祖一道来上京看阿月的。” 江老爷瞧虞舒月还是小孩子脾气,不由得开怀笑着。 他一个做大人的并没有把虞舒月的这点小任性放在心上。 小孩子嘛,就是有点爱记仇,喜欢打打闹闹,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关系,小打小闹的也很正常。 “谁稀罕他了。” 虞舒月心中不舒服,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 不是她小家子气,是她对江铭压根就喜欢不起来。 他以前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恨着,以前无法原谅,现在也不会原谅,未来更加不会。 第八十四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从小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爹爹宠哥哥爱,每次去江南外祖家也是被所有人围绕,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便是江铭。 她第一次去江南时不过八岁,从小一直被父兄带在身边又时常接触军营里面的那些性子粗的军人。 那时的虞舒月性子格外的单纯不谙世事,来到外祖家后也是备受宠爱。 江铭比她大两岁,一开始也是极尽兄长职责凡事都以她为主。 虞舒月还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对她好,把他真的当作兄长一般对待。 可谁知这人当着自己和江家大人的面那是百般疼爱她,可是背地里却和其他人说她矫情,自己没娘就来江家抢他娘亲,他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她了。 当时听到这话的虞舒月难过了很久,而且她第一时间也是反思自己,后面更是想着讨好他,让他别那么讨厌自己。 但没想到他却又利用她的愧疚与讨好直接差点害死了她。 从那以后,虞舒月对他的愧疚之情什么的全部都烟消云散。 也不管那之后的江铭对她如何补偿,虞舒月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把他当作亲人看待。 如果知道他今日也会跟着来上京,她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见外祖。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看到江铭这个人。 江铭瞧着她那满脸嫌弃不耐烦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苦涩。 但这都是他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错,他只能认。 江铭内心苦涩,但表情确实平平,甚至还带了点笑意,好似丝毫不在乎她对自己冷语相向。 “岳父从江南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到打扫好的院子歇息可好?” 虞父也不待见江铭。 可江铭又是江家独苗,他怎么也要给岳丈一点面子,所以只是冷落不待见他。 “外祖,阿月给你准备了府上最好的院子,你好生休息。” “呵呵呵,辛苦阿月了,不过这次外祖来上京城可要待一段时间,为了方便行事,已经让管家先行来到上京买下一座宅院,就在南苑,我方才已经看了距离虞府不过两刻钟时间不到,十分方便。” 江家这次不仅仅只是来看望外孙女,他们还想把在江南的产业往上京发展。 而且大祁更为开放,商人也是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江老爷不想江铭也做一辈子的商人,前面的童子试、乡试、会试他都已经参加,现在走到举人这个地步,就差最后的殿试了。 江老爷此行北上就三个目的,一是看望外孙女,二是把产业扩大,来上京城分一杯羹,三是让孙子安心在上京城读书,来年参加殿试。 所以这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江南,也不能一直待在虞府,所以便买下了一座宅子。 虞舒月本来还想继续留外祖他老人家,但是一想到如果外祖留在这里那么江铭也会跟着留在这。 转眼想反正也就和南苑隔着两条街的距离,想外祖了可以随时去看,她便没有强留。 “阿月,这是我从西域商贩那儿购来的布料,薄如蝉翼,有清凉之感,用做夏衣是最合适不过。” 临走之前江铭差仆人拿着一些他特地为虞舒月寻来的布料。 他知道她最怕热了。 “多谢,不用。” 虞舒月十分简洁而明了的拒绝。 她可不想和江铭有半点牵扯,不敢承他半分好,谁知他憋着什么坏。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在他那儿受过的委屈和伤害已经深深烙在了她记忆深处。 “也行,我让家里的绣娘帮你做好了再给你,江家的绣娘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 虞舒月知道他这个人就是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听不进别人的话也便没有管他。 反正他的东西,她是不会要的。 等把外祖和那个人送走后,虞舒月才怨念地看向芍药,“芍药,为何不告诉我那个衰人也跟着来了?” “小姐,奴婢想说来着,但是没来得及……” 芍药委屈,自家小姐那是有轻功在身的人,她一个啥也不会的丫鬟哪里追得上她。 虞舒月也不是真的怪她,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其实自从江铭差点害死她以后,虞舒月就不太想去江南了。 只是每年外祖的信件一封一封的往塞外寄,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也是真的疼爱她,每次她去都会直接把江铭给赶出府一段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想到外祖会带着江铭来府上。 算了,不想了。 她还要去给兄长回信,希望他在绥州一切安好。 …… 江老爷坐上马车后,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回去,他闭目养神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都过去六年了,小丫头还记恨着,铭儿啊,你前方的路道阻其长啊。” 江铭捞起马车上的帘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看向离得越来越远的虞府,眼中带着必然的坚定,只回了祖父十二个字。 “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他以前犯的错,他愿意用一辈子去赎罪。 只希望阿月能够给他这个机会。 …… 虞舒月近日有些烦躁,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收到兄长报平安的信了。 半个月前兄长给她的最后一封信中提到他们已经到了绥州,绥州还在继续发大水,不少的地方还出现了坍塌,而且城中还闹起了瘟疫,他会比较忙,让她不必担忧。 这些虞舒月都能够理解,她之所以烦躁的原因是这两天心里一直很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夜晚,虞舒月在房间来回踱步,无法安心就寝,最后还是让芍药提着灯笼朝着父亲的书房而去。 现在已经是亥时末了,虞父的书房还是亮着的。 “叩叩叩——” “不是说了不要打搅本将军吗?” 虞父听到动静头也不抬,满门心思都在手上的折子上。 “爹爹,是我。” “是阿月啊,怎么晚了怎么还未睡?” 听到女儿的声音,虞父的手一僵,有些慌张的把手中的折子给藏在其他书籍下方。 “爹爹不是也还未就寝嘛。” 虞舒月被他这慌里慌张的动作给弄得心头一跳。 爹爹从来不曾对她设防过,也不曾看到他如此的不淡定。 以前就算是军事机密,他也是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她本就因兄长的事心里不安极了,现在看他这反应,顿时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爹爹,可是阿兄出了什么事?” 第八十五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说什么呢,衡越不是一直在给你来信吗,那个臭小子一次信都没有给我这个老父亲写。” 虞父这话倒是不假,虞衡越那臭小子确实没有给他这个当爹的写过一封信。 “那您方才藏起来的是什么?” 虞舒月并没有被他忽悠过去,一边说着便从芍药手上拿过茶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朝着他方才藏折子的地方而去。 “这……没什么。” “爹爹。” 瞧着女儿冷着一张小脸严肃的模样,虞父只得妥协,他无奈的拿出方才的折子,“可以给你看,但是阿月得答应爹爹别着急。” 自己不答应他就不给自己看的这个架势,虞舒月只能点点头。 同样她内心的不安已经扩散到最大。 当看清折子上的内容后,虞舒月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 “爹爹,这……阿兄……怎么会感上瘟疫?” 虞舒月拿着折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身体更是差点站不稳,幸好有旁边的芍药扶住她。 “每次发大水必定会伴随着瘟疫的蔓延,绥州遭遇百年来最为严重的洪水,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下雨了,可随着天气的升温,瘟疫蔓延的速度也就越发快。” “城里瘟疫四起,作为这次赈灾的大臣,衡越必定是每日都为此忧心,这一时不察便染上了,他们此行不仅带了上京城有名的大夫同行,还有御医呢,阿月不必太过担忧。” 这份折子虞父前日便收到了,这几日他自己关在书房盯着折子沉思许久。 他这会儿倒是还能够自若的安慰女儿,仿佛方才黑着脸担忧的不是他一样。 “上面写到绥州城已经有近万余人死于这场瘟疫当中,阿月怎么能放的下心来,您不也正是因为担忧这才一直待在书房吗?” “为父确实担心,但为父知道你兄长定能够平安归来,而且就算……他不幸——” “爹爹,孩儿不准你说丧气话,这事没有如果,女儿明日便出发去绥州。” 虞舒月打断父亲的话,她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坏的设想。 “不许去。” 虞父听到她要去绥州,顿时脸色大变,情急的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怒瞪着眼高声吼了这么一句。 但他立马察觉自己失态,怕吓到她脸色赶紧缓和下来,再说话时声音温和了一些,但是语气依然强硬。 “阿月,绥州这会儿是什么情况,你去做什么?衡越已经让为父心中甚是担忧,阿月你再去,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让为父怎么活下去?” “退一步讲,阿月去了能做什么?这时候去难道不是添乱吗?” “可是……” 虞舒月知道父亲说得在理,但是禁不住她担心兄长。 “没有可是,这事情没得商量,你兄长一定会没事的,阿月只需要在府上安心等待消息,好了,时候不早了,阿月早些歇息。” 瞧着父亲强硬的态度,虞舒月知道绥州她是去不成了。 父亲脸上的疲惫也让她清楚的明白不止是她在担忧兄长,父亲同样担心着。 他都已经如此忧心了,作为女儿的她这时候不应该再让他担心。 虞舒月提着一颗高悬着的心离开了书房。 虞父确定女儿已经离开后,这才狠狠叹了口气,他挺拔的腰背一下子就垮了。 他抬手间都能感受到一股疲惫感,他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本折子,手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格外艰难地打开了折子。 这封折子是今日傍晚才到的,幸好方才他觉得心中难受没有把这封拿出来。 不然他可能就难不住女儿了。 今日到的这封折子上写道虞衡越病情严重,绥州现在紧缺草药,他的情况越发的危急。 “越儿,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爹爹和你阿妹还等着你呢。” 虞父抬头看向舆图上的绥州,眼里泛着泪花,喃喃自语道。 …… 绥州驿站。 床上的男人此时满脸苍白,唇色更是有些乌青,即使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他的身体也颤抖不停。 “咯吱——”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虞衡越强忍着难受艰难地开口道:“谁……别进……来,小心……感染……”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惜命。” 听到是空青的声音,他强撑着精力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满副武装的他。 空青一身白衣,他用上好的布料做成了一个面罩把面部给挡住,只留下一对好看的丹凤眼在外面。 “你……你这个能行吗……” “能不能行看我不就知道了,我这不还好好的吗?行了,留着点力气把药喝了吧,我可不想还要亲自给虞小将军喂药。” 空青语气上虽然有着诸多嫌弃和不耐,但是却丝毫不在意虞衡越得了重症瘟疫,直接坐在了他的床沿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准备扶着他起身喝药。 “别——你把药放在这里我等下自己喝,你……出去。” 虞衡越身体太过虚弱,说话都格外的费劲,但是一看到他坐的离自己如此近,现在更是直接用手扶着自己的身体。 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把身体往床内侧挪一挪,离他远一些。 “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 空青眼疾手快的一下禁锢着他的身体,不让他乱动,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是重症……会感染你,你是大夫,外面的十几万百姓……还需要你……你不能躺……下,你……” “行了,本来还有点力气可以自己喝药的,非要说话浪费精力,这下还得我亲自来。” 空青实在是懒得听他废话下去,直接看准机会把碗放在他嘴边把药喂了下去。 他还是想看这人活蹦乱跳到处找他茬的样子,虽然可恶,但却鲜活,而不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第八十六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咳咳——” 虞衡越被他粗暴的动作给弄的呛到了,还好大部分的药已经喝下去,只有一小部分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颈项处。 “下次可不能浪费了,现在城里可没有足够多的药材。” 空青把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的把他的身体放平,然后拿起一旁的手帕沾了水给他处理流到他脖子附近的汤药。 “其他州县的……草药还没有……送来吗?” “来绥州的官道好几处都被大水冲断了,要么就是被落石和断树给挡住了,恐怕还有些时日才能送来,城里的草药最多也就够三天的量。” 空青一边给他擦拭着,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发现他身上的中衣都已经被汗水打湿汗腻腻的贴在他身上时,他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他的中衣,准备给他擦拭一下身体,让他躺得更为舒适一些。 “你……...做什么?” 虞衡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人都精神了许多,手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赶紧把被他扒掉一半的衣服给拢好。 “给你擦拭身体啊,你浑身汗湿,不擦拭一下换上干净的衣衫被褥,恐怕这瘟疫还没好又得了风寒,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了你。” 空青说得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看见虞衡越那苍白的脸色居然有着可疑的红,他才恍然大悟。 “难不成你还害羞了?都是两个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你——” 虞衡越一时语塞,就在他分神的片刻,他刚才拉拢的衣衫被空青三两下便给扒了个精光。 这次他还直接把衣衫给扔到了他伸手无法触摸到的位置,然后一边嘴上说个不停,手上也开始了。 “我……你……让小厮来帮我……即可!” 虞衡越倒也不是害羞,他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是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任由人摆布还是第一次,这让他平时一个说一不二的将军心里极不自在。 空青懒得和他争论,只送了两个字给他,“矫情。” 他现在戴着面罩,他常年和草药打交道不容易染上瘟疫,更何况现在他都已经上手了,还叫什么小厮。 房间里面的气氛甚是怪异,或者说是虞衡越的表情甚是不自然。 床的四周用帷幔隔了起来,就是为了隔离他这个染上瘟疫的病人。 帷幔之内浑身都是古铜色肌肤的男人只着亵裤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虚弱的脸上眉头紧蹙,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空青一开始只想着快点给他清理干净后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让他好好休息。 听到他急促又虚弱的呼吸声,再看他整个身体都紧绷着,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男人,但是纯情的很。 瞧着他身体上各种刀疤和箭伤,他之前对他的不满倒是消散了不少。 不管他的性子有多不讨喜,但终归是一个令人倾佩的少年将军。 “哎……你干什么!” 紧闭着双眼的虞衡越感觉自己的亵裤也被这人给扒了,顿时咻地一下睁开了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之人。 “总不可能只擦上半身吧,好了好了,很快就结束了,你别不爽,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个人,你就知足吧。” 空青说罢也不再逗他,快速地帮他擦好身子,随后又拿出干净的中衣和亵裤给他换上,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片刻不停的拿出干净的被褥把汗湿的被褥给换下,最后把他抱上床盖好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拿药来。” “谢谢。” 虞衡越这声谢谢虽然很小声,空青却是听了个实在。 他面罩下的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不用再给我……熬药了,给……外面的百姓。” “草药短缺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身为主帅,还是快些好起来主持大局,睡吧。” 空青知道他是担忧没有药材之事,目前他的情况有些严重,不用药恐怕他回去后无法向祁修尧交代。 说罢,他起身拿着药碗和给他擦身用的水和手帕撩开帷幔离开了房间。 城里药材太缺了,而且现在感染瘟疫的人还在持续增加,方才他和虞衡越说药材还可以撑三天。 其实并不然。 这三天,指的是不再增加新感染瘟疫的百姓,那么勉强可以撑三天。 但实际上现在每天新增感染的人数并不乐观,那些药材,省着用可能最多就够两天。 他必须得想想办法,不然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绥州城内。 空青说他来想办法,虞衡越心里便舒了口气。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当初殿下会让他来绥州,也知道为何菁言说这事没他不行。 当时没人告诉他,空青是一名大夫,不对,是一名医术比皇帝派给他的五位御医还要精湛的神医。 其他御医和大夫都对瘟疫束手无策,建议他直接把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集中隔离起来,听天由命。 是空青,他力排众议,把感染上瘟疫的分为轻症和重症分开隔离,然后针对性的用药。 城中的疫情得以控制,许多瘟疹不是很严重的百姓都已经恢复了。 而且如果不是他,不仅城中有将近一半以上的百姓死于这场瘟疫,恐怕他也没命了。 说起来空青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方才还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 虞衡越心里多了一些对他的愧疚与钦佩,愧疚是之前自己因为菁言喜欢他便处处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刺他几句。 钦佩是因为他不仅有着精湛的医术,还有一颗博大仁慈的心。 虽然他说药材的事情他来解决,可虞衡越也想快点好起来为城中百姓做点事。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瘟疫和药材,但他本来就还没有好,身体十分虚弱,加上喝了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最后强撑不下去慢慢睡了过去。 但在他彻底没有意识之前,他好像又看到空青来到了他的床前? 第八十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因为兄长感染瘟疫的原因一整晚都睡不安宁,被噩梦侵扰了一整晚。 翌日她早早的便前往了太子府,她心神不宁,在家实在待不下去了,又从兄长之前的信中得知祁修尧派了一个人跟随队伍去了绥州。 她便想来找祁修尧问问情形。 “殿下,虞小姐来了。” 祁修尧闻言并没有太过惊讶,他把手中的鸟食放到一旁的小碟中,本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她,随即想到鸟食有味道,他快速地净手,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往前厅而去。 “阿月,可是为了兄长的事?” 祁修尧到前厅的时候便瞧见虞舒月在房间内来回的走动,神情焦灼,十分的不安。 “殿下,阿兄他——” “阿月别太担心,有空青在,你兄长他会没事的。” 祁修尧摆了摆手让下人退下,他自己推动轮椅到了她的跟前,牵着她的手腕领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空青便是上次在抚仙湖的那位白发男子,他是白芷的师兄,他们二人都师出隐谷,医术了得,有他在,我向你保证虞衡越会平安归来。” 祁修尧对空青向来都是十分信任的,毕竟他这双腿访遍天下名医,所有人都说他的腿废了,他活不过二十二岁。 可现在他不仅能够健步如飞,未来也必定能够与他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想必阿月也知道宫中的御医都说我这双腿彻底废了,就连我自己也曾一度绝望,他是唯一一个笃定我能恢复的人,在他的帮助下,我也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所以阿月要相信我。” 瞧着虞舒月那紧蹙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来,祁修尧便继续道。 阿月是迟早都会知道他已经完全痊愈的,现在他一点一点的透露正好。 “真的吗?” 虞舒月看向他的腿,她的口中虽然还有疑问,但是心里已经安心了不少。 祁修尧的这话让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黑衣人,他现在的话就又一次佐证了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人。 不过虞舒月此刻也不在意了,更甚者她希望他就是那威胁她的黑衣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对空青的实力更加有信心。 每次瘟疫都会有无数的百姓为此丧生,历朝历代都拿瘟疫没办法,只能让百姓等死。 现在有了祁修尧如此笃定的保证,虞舒月稍稍放心了些,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皱着的眉也缓缓舒展开来。 祁修尧瞧着她松了口气的表情,他也放心下来,嘴角微扬抬手向外面招了招。 很快便有侍女端着一个极其精致的透明碗具进来。 “这是什么?” 侍女端着碗恭敬的走到她的跟前,瞧着面前这个不知道是汤还是粥的东西,绿色的液体里面盛满了细碎的冰渣里面混着一些红豆。 看上去红绿红绿的,还冒着一股冷气。 看着这冒着冷气的东西,虞舒月甚至瞬间清爽了许多,因此她十分好奇地看向祁修尧惊奇地问道。 “尝尝。”祁修尧只是含笑着面带期待的对着道。 虞舒月从侍女手上接过这个冒着冷气的精致玻璃碗,拿到手上的时候一阵冰冰凉凉甚是舒服。 虽然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得浅浅喝了一小口,入口得瞬间,她那双漂亮得桃花眼咻地一下亮了起来。 在这炎热的夏季,入口的瞬间虞舒月便感觉从头到尾的清凉感袭来,这个看似不起眼甚至还有些怪怪的食物,吃起来确实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 “殿下,这是何物?”虞舒月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向他。 “这是厨娘近日刚研究出来地解暑饮品,阿月要是喜欢,往后我想吃我便接你过来,再让厨娘帮你做。” 虞舒月听闻有些纠结,经常往太子府跑,这影响不太好吧…… “额……这样好吗?” “这饮品有时效性,如果做好了我再差人送过去,可能就不怎么好喝了。” 其实祁修尧完全可以把厨娘送到虞府,或者直接让厨娘去教有虞府地厨娘来做这个。 可他地目的不仅是让虞舒月享口腹之欲,更是想要见她。 “这样太麻烦了,我……” “阿月,我知道你到了炎热的天气便没什么胃口,便特地差厨娘花了点心思研究这些东西,这样既可以让你吃得更好,也能让我有借口见你。” 自从上次祁修尧向她表明心意以后,这种时不时冒出的话更是常有的事。 虞舒月方才心中也隐隐有往这方面去猜想,所以这会儿面色倒也还平静。 她虽然很馋手中这碗清清凉凉的冰饮,但她才不会被这人牵着鼻子走。 她是绝不可能因为一碗饮品就被他拿捏住,甚至后面还主动送上门来。 “谢谢殿下的美意,您的心意阿月就收下了,你我虽然现在有婚约在身,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阿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时常往太子府来恐招闲话。” “阿月在此谢过殿下的心意,这清凉的饮品尝过就是赚到了,阿月今日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虞舒月瞧着祁修尧那扬起的嘴角微微一僵,脸上的神情愣了愣,她面上不显分毫,但是内心不由得给自己一个漂亮的大拇指。 他还真的以为一点吃的喝的就能够拿捏她了吗? 她又不是圆圆,随随便便一点小恩小惠便对他热情备至。 “好,阿月下次想要吃可随时来。” 祁修尧只是愣了一瞬,回过神来从她略显上扬的眉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他也跟着心情好起来。 虞舒月不想让他送,但是瞧着他坚持的模样便没有多说话,由着他送自己到府外。 “好了,殿下就到这儿吧。” 虞舒月向他行了个礼,在身体进入马车前转过身来看向他身边的华安勾着嘴角淡淡道:“方才华安手上的手帕阿月看着甚是眼熟,现在总算想起来了,一年前阿月见过一个杀手用得正是这绣着翠竹的手帕,真巧呢。” 她虽然看着的是华安,但是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的却是旁边的祁修尧。 果然她的话一出,他脸上的神情僵了片刻,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若不是虞舒月一直关注着他,恐怕就错过了。 第八十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她话音落下也不等祁修尧奴仆二人说话,径直回了马车内让车夫离开。 “主子……” 华安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祁修尧。 方才祁修尧急着想见虞舒月,他净完手都没有来得及擦干,是一边走一边擦,随后便随手把手帕递给了华安。 华安当时没有及时收好,没想到他就只是在大厅短暂的待了一小会儿,这样都能被虞舒月观察到他手上的手帕。 “无妨,我的阿月那是绝聪慧之人,这事本就瞒不了多久。” 祁修尧瞧着远去的马车嘴角微勾,脸上丝毫没有被她戳穿后的窘迫和羞恼。 就在虞舒月开口提到手帕的时候,祁修尧便知道自己在她那么露了马脚,进而他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她忽然对自己冷漠,现在想来多半都是和这个有关。 为了让他们俩人之间尽可能的不要存在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向她坦白了,不然怕她会多想。 虞舒月倒是没有想到她得一句试探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 她从东宫回来后本想第一时间便去把这个可以令人安心得好消息告诉父亲,没想到才刚回府便遇到了那个令她十分不喜的江铭。 “江公子来京是读圣贤书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来这儿。” 虞舒月脸上挂着不耐的神情,语气是极度不爽。 “阿月不要这么生分,这是我特地让厨房做的江南的酒酿圆子,已经冰镇过最适合——” “停,江公子,我没有胃口,谢谢你的好意,舒月就不打扰江公子读书了,还请江公子回去吧。” 虞舒月刚才都没有给祁修尧面子,更何况是她讨厌的江铭。 “阿月这是在担心我没时间读书吗,谢谢阿月的关心,你放心我把这个送到便回去。” 江铭像是听不出她语气中的不耐和厌烦似的,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后便把手上的盒子塞到了一旁芍药的手上,随后朝着虞舒月温和的笑了笑便回江家的马车离去。 “小姐,这——” 江铭方才都没有给芍药反应的机会,直接塞她手里便离去。 芍药现在瞧着手中的这个烫手山芋苦着一张脸看向自家小姐。 “看我做甚?” 虞舒月扬了扬眉,没打算要她手中的酒酿圆子,“谁接过来的谁处理,不管你是自己吃还是赏给其他人,全凭你自己做主。” 说罢,她便往府内走去,她要去把方才在祁修尧那儿得来的消息告诉爹爹。 她知道,爹爹和她一样,因为兄长的事寝食难安。 “来,替小姐赏给你了” 每次虞舒月去江南时都有芍药陪同,江铭对小姐做了些什么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小姐没有原谅他,她也更不可能原谅。 所以这酒酿圆子她是万万不会留在手中的,直接把用精美食盒装着的酒酿圆子塞给了一旁的车夫,随后提着裙摆追在虞舒月身后。 虞府不远处的一处拐角处正停着一辆马车,江铭撩开帘子时刻注视着虞府门前的动静。 别看他刚刚一副什么也不在乎,只顾着把自己的话说完把食盒塞给虞舒月的婢女就离开的潇洒模样。 其实他的心一直高高提起,当他瞧见虞舒月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盒食物直接让婢女自己处理,最后食盒到了一个马车夫下人的手里时,他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他以为方才是因为他在,所以虞舒月才拒绝的那么干脆。 他以为他走以后,她怎么也会接受他特地为她准备的酒酿圆子的。 毕竟这可是她最爱的食物之一。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罢了。 江铭脸色沉沉,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马车上的帘子被他的手紧紧拽着,差一点直接被他给拽破。 虞舒月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眼前,虞府的车夫提着手上精美的食盒一手拽着绳子把马车驾入后门,虞府大门前人来人往,江铭就这样一直盯着。 直到日落西山,他这才命车夫驾车离开。 他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的。 他没办法让时光倒流回到过去,那么只能放眼未来不断的弥补她。 东宫,太子书房。 “主子,今日属下发现一怪事。” 影一本来是影卫的头领,专门护着祁修尧的安全。 自从晏秋山事情过后,他便被派到虞舒月的身边暗中保护着她。 “可是阿月出什么事了?” 影一消息来找他汇报的关系全都是有关虞舒月的,祁修尧见他来,手上刚沾好墨水的毛笔便被他放在一旁,神情严肃认真地看向他。 “太子妃并无事,太子妃的外祖父和表兄到了上京。” 影一暗中跟在虞舒月身边已经三个多月了,他是最清楚她在自家主子心里的分量的人。 晏秋山出事时,虞舒月那般护着主子,影卫便已经从心底把她当作女主人。 “孤知道,直接说重点。” 江老爷一行人才刚到虞府时,祁修尧便知道了。 “是,属下发现太子妃格外的讨厌江公子,而江公子对太子妃似有特殊之情,今日——” 影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前方传来主子不淡定的捶了一下桌子的声音。 祁修尧脸上毫无表情,语气淡淡道:“继续。” “今日太子妃从东宫回去后便在虞府大门前遇上了等候多时的江公子,江公子手上提着太子妃爱吃的食物。” 影一真的是事无巨细的把所有事情经过都给说了一遍,感受到前方主子越来越低的气压,他赶紧说要紧处。 “不过太子妃没有收下食物,直接让丫鬟代为处理,最后给了马车夫。” 影一一口气说完便一直提着心,害怕主子疯起来。 也许是他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祁修尧那冰冷的表情一收,嘴角勾起,脸上有了笑意,落在影一身上的压迫感也没了。 “阿月是极可爱的。” 祁修尧十分满意虞舒月对这事的处理,不过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江铭? 他倒要看看是何许人,居然敢觊觎他的人。 第八十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许是祁修尧的话给了虞舒月一些安心,剩下的时间里就算收不到来自绥州的信件,但她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忧虑了。 不过半夜还是时常被噩梦给吓醒,弄得她好几次晚上都不敢睡着,就怕梦到不好的东西。 自从她梦到前世的那些事情后,虞舒月就很害怕做梦。 她的梦,有时候可能不仅仅只是梦。 晚上睡不好,导致第二日整个人都有着蔫蔫的看起来萎靡不振。 “小姐,太子殿下差人送东西过来了。” 芍药瞧着卧在榻上闭着眼休息的小姐,她不想打扰小姐。 可太子送来的东西正是那日小姐在太子府饮的冰饮。 小姐很爱这个东西,并且太子府的人特地嘱咐说这东西放久了口感就没有一开始好了。 “嗯?你说什么?” 虞舒月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芍药的话。 “小姐,太子殿下府上的人送来了那日您在太子府上尝过的饮品。” “哦?殿下不是说那东西需要现做现吃才更好吗?” 虞舒月一听闻是之前尝过的让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饮品,睡意全无,拢了拢身上滑落的衣衫从榻上起身。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倒是瞧见太子府的人手中拿的那个盒子倒是精巧,奴婢从未见过。” “走,去瞧瞧。” 虞舒月来了兴趣。 先前祁修尧还说那东西要现做现吃,想着忽悠她去太子府。 她还以为自己不去便再也吃不到了呢。 虞舒月到前厅时,不仅看到了经常替祁修尧给她送来东西的总管,还看到了一个穿着比普通侍女穿着更为讲究的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 “虞姑娘,这是殿下特地请能工巧匠打造的盒子,热的食物放在里面大约能够保持半个时辰后还是温热,同样的,把冰放在里面,及时一个时辰后也还能够保持一定的模样。” 总管见虞舒月过来,先是朝着她行了个礼,随后便把装着冰饮的盒子拿到她跟前给她介绍。 “哦,居然有这等功能吗?” 虞舒月听着来了兴趣,全副心思都在眼前这个大约长五尺宽四尺的盒子。 总管说着便把盒子打开,她这才看到这里面另有乾坤。 里面还有一个小一号的同样的盒子,总管把小盒子打开后不曾想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盒子。 就在虞舒月以为还有盒子时,这次打开后终于是那碗冒着冷气熟悉的红绿红绿的饮品了。 “里面居然还真的能够看到冰碴子。” 虞舒月的语气格外的惊奇。 太子府到虞府的距离也不近,最近天气也越来越炎热。 这天气那一块冰放在房里,恐怕也就一盏茶时间不到便全部融化成水了。 “虞姑娘,这位是苏三娘,便是做这饮品的厨娘,她不仅会做这等精巧的冰饮,各色小点心那也是手到擒来,太子殿下特意让奴才把三娘带来交与姑娘您。” 总管见她已经把面前的盒子看得差不多了,便对她介绍一旁恭敬站着不卑不亢的苏三娘。 “三娘见过虞姑娘。”苏三娘浅笑着对着面前的少女行了个礼。 “太子这是何意?” 虞舒月看了一眼面前的苏三娘,随后把眼神放回总管身上。 明显她对现在的这个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三娘在您府上,到时您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如果冰不够,可随时来太子府取。” 总管只是笑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上祁修尧的私人玉佩递到虞舒月的跟前。 “本来太子爷想亲自来把这玉佩送与您,只是俗事缠身无法走开,便让小的代为转交与您。” 虞舒月愣愣地接过玉佩,半晌才回道:“替我谢过太子殿下。” “那没什么事小的便回去交差了。” “总管慢走,芍药送客。” 把总管送走了她才想起来还有苏三娘,让婢女把三娘带下去安顿好,她自己便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盯着面前的盒子和玉佩发呆。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祁修尧居然直接把厨娘给她送了过来。 那个厨娘浑身的气度根本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厨娘的模样,一开始深宫里出来的人。 而且他的这一系列行为,直接让虞舒月怀疑是不是他一开始就打算把厨娘送给自己,上次说让她去太子府的话只是逗一下她。 毕竟这么精巧复杂的盒子,没有个一两个月的时间是打造不出来的。 祁修尧这样,很难让她保持理智。 每当虞舒月被他的这些贴心的举动弄得春心荡漾之时,她就只能不断地用时安的结局来告诉自己不能太沉迷。 祁修尧确实是在天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时,便在构思如何让她在炎热的天气中能够过得更为舒心一些。 他知道她因为怕热,所以每年夏天都会去江南避暑。 上京城虽然没有塞外那么极端的气候,但每年夏季气温还是会比江南热许多。 苏三娘惯会做一些可口解暑的小吃,他便早就想好把三娘送到她身边来。 而他今日没有自己亲自去虞府是因为要给远在绥州的空青想办法弄去药材,不然只靠空青带着将士们去山上采的那点药材是撑不了多久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绥州,虞衡越还是一样虚弱着身体躺在驿馆的床上。 不过这段时间他身体好了许多,能够自己慢慢坐起来端药喝了。 他虽然可以坐起来自己喝药了,但是还不能下床,而且因为他得的是瘟疫,能进这间房的也只有空青。 可是最近空青每次都早出晚归,他很少看见他,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虞栖,空青先生在做什么?” 他对着房门外喊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好歹虞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回将军,空青先生带着将士们上山采药去了。” “什么?他自己上山采药去了?” “将军您不知道城中的药材早就没了,这段时间一直靠空青先生带着将士们去山上采的药材给您和城中的百姓熬药,不然恐怕……” 虞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虞衡越知道他想说什么。 确实,如果不是空青想办法去弄药材,恐怕他已经去见阎王了。 第九十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轰隆隆──轰隆隆──” 虞衡越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打雷声,一双浓黑的剑眉不禁蹙了起来。 “虞栖,可是又要下大雨了?” “回将军,看天色似有暴雨来临,空青先生还没有回来呢,绥河的河堤也还没有完全修筑完成,这又下暴雨,恐怕会……” 虞栖嘴快,一不小心便把心中所有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他随即想到将军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他不该说这么多的,不然他该忧心了。 “虞栖,马上带人去接空青先生回来,加固河堤的事挪到后面,让将士们撤回来,马上去。” 马上下暴雨,现在修筑绥河河堤危险很大,稍不注意便会被洪水给冲走。 绥河两岸的百姓都已经安置好了,加固河堤的事情可以往后挪挪,等雨停了再去,不急这一小会儿的时间。 可是空青人没有回来,他放心不下。 之前绥州已经下了整整一个月的暴雨,山体多处发生了坍塌,此刻又下起暴雨,保不齐又会发生山体滑坡事件。 而且别看空青有着一身了不起的医术,可他的身体也是真的弱,身上更是无半点武功,如果真的遇上事情,他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虞衡越此时都恨不得自己起身亲自去找空青。 空青可是绥州百姓的希望,是万万不可出任何问题的。 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至于说个话都喘,但毕竟他还没有完全康复。 他得的是瘟疫不是普通风寒,如果现在他强忍着出去处理事情,那么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乱。 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等着属下的消息。 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和空中传来一阵阵响彻天际的天雷声,虞衡越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出去采药的人都能够平安回来。 从来不信神的他,这会儿是由衷地希望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可以护佑他们平安归来。 虞衡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等待他们回来的消息。 时间等待的越久,他就越担心,躺在床上烦躁的想要翻身都困难,他心中也就隐隐有些担忧。 好几次他都想起身亲自出去看看,奈何身体太过虚弱。 他只得躺在床上,放在身侧的手紧握着,瞪大眼睛盯着上方的床幔,内心格外焦灼的等待着。 他第一次觉得这时间过得如此慢,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他才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人声传来。 “虞栖,虞栖,虞栖——” 一听见响动,虞衡越便立刻喊着随从的名字。 “将军,属下在。” 虞栖才刚从外面回来便听见将军着急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想推门进房看看将军是否哪里不舒服,好在被虞衡越及时制止。 “别进来,空青先生他们可安全归来了?” 他不想自己还没有痊愈又把属下给传染,他只是听到外面地动静想要知道上山的人是否安全归来。 “回来了,只是空青先生……空青先生您怎么来了?” 虞栖才刚提到空青便瞧着向来一身白衣铅尘不染的男人这会儿身上布满了脏污的泥土,手臂上的白衣更是被染红了些许。 瞧着他那被染红的衣袖,虞栖脸上带着担忧正准备开口让他先去处理身上的伤,便见空青把手放在唇前对着他摇摇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虞栖怎么了?可是空青先生出什么事了?” 虞衡越听他说着说着门外便没了声响,他急得从床上坐起身体就想往外走去。 “我好着呢,想说来瞧瞧你怎样了,听着你这中气稍足的模样想来是恢复的不错,那我便放心了,我先去把将士们带回来的药材处理一下,晚些时候给你熬药端过来,你且安心养着吧。” 空青说罢,人便离开了。 虞衡越还想问问他,但是听着他的脚步已经离开,他只得作罢。 “虞栖,空青先生可有受伤?” 虽然他说没事,但虞衡越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声音听着就比往常疲惫许多。 “额,将军,空青先生……没事。” “嗯?虞栖,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本将军说谎了?” 虞栖听着自家将军这沉下来的声音,即使现在没有面对将军那张严肃难看的脸,但他依然被这语气中的威严给震慑到。 他只得在心里对空青说句抱歉,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虞衡越。 虞衡越听罢内心极其自责,也很担心空青身上的伤,所以在晚些时候空青给他端来汤药时,他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左手胳膊。 瞧着他手上的动作比之前缓慢许多,他脸上毫无表情定定地盯着他确定道:“你受伤了。” 空青的手一顿,扬眉看向他,“这你都能看出来,不愧是久经沙场多次负伤的人,这经验着实丰富。” 空青知道这事瞒不了,方才他刚回来地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不便让他瞧见,现在他还有心思逗弄他,就是想间接告诉他,自己无大碍。 “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已经处理好了,你既然有力气了,那便自己起来把药给喝了。” “哎,我突然胸口有些闷,头晕眼花的,啧——” 虞衡越见他把药放在一旁便准备离开,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手扶着头嘴上哎呀呀的喊着不说服。 他的声音太过做作,空青一听便知道他是装的,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嫌弃地说了一句,“幼稚。” 听到他出门关上房门的声音,虞衡越这才认清自己演技实在太过拙略的事实。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盯着旁边桌上冒着热气的汤药,最后认命的自己坐起来乖乖把药给喝了。 这还是自他感染瘟疫以来第一次自己喝药,怎么感觉今日这药比之前更苦了呢? 第九十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距离虞衡越前往绥州已经快有两个月了,虞舒月总算是收到了来自兄长的好消息。 兄长的疫病已经痊愈,且整个绥州城染上瘟疫的百姓也都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有一小部分百姓因为各种原因,最后还是没能挺过来。 不过这已经是创造历史了,得到消息的嘉帝直接在朝堂之上对虞衡越赞不绝口。 要知道历朝历代对于瘟疫的处理方法都是由其自生自灭,他们这次能够救回绝大部分的人已经是立了大功了。 不过瘟疫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是多数百姓的房屋已经被洪水给冲走,河堤也还未修筑完成,虞衡越还需要在绥州把这后续的安置工作给处理完后才能启程回京。 这是自兄长去往绥州以后,虞舒月最为舒心的一天,她满脸笑意地盯着面前的信。 “阿月,阿月,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衡越哥哥之前染上了瘟疫。” 忽然外面传来柳若溪带着不悦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她人已经到了虞舒月的院子里。 “若溪,你来了,先进来外面热。” 虞舒月把手上的信件放到一旁,招呼着柳若溪进来。 “阿月,你先说说为什么不告诉我衡越哥哥染上瘟疫的事情,你知道我今天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担心死了。” “若溪是听谁说的?” 虞舒月倒是没有因为她质问的语气而感到生气,她一边拍拍她的手让她消消火,一边让芍药帮她准备三娘做的冰饮。 “今日上京城都传遍了,说衡越哥哥居然染上了瘟疫还能痊愈并且从鬼门关前把整个绥州城上万感染瘟疫的人的命都给拉了回来,夸衡越哥哥武能带兵打战,文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是顶顶的大将军。” 柳若溪的语气随着她说的话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平和,甚至最后还带上了一丝骄傲,她以虞衡越为荣。 “你看,兄长并未大碍,之前就算我与你说了,那不过也是多一个人担忧罢了。” 虞舒月脸上带着笑意哄着她的小脾气,并且还把方才她看的那封信件也拿过来给她看。 柳若溪心中还是有些不快,觉得她没有把她当作自己人。 在看了那封信后心底的那丝不悦彻底消失,小脸也重新绽放笑颜。 “下次不许再瞒着我有关衡越哥哥的事了,阿月你知道我对衡越哥哥的感情的,你知道衡越哥哥对我有多重要。” 虞舒月瞧着好友脸上那痴迷的神情,她忽然想到了那日从抚仙湖回来时顾菁言的话。 从她的话中不难得出自己兄长喜欢的人并不是好友。 如果是以前,在兄长没有心悦的人之前,她还能试着帮帮好友。 可现在,不管兄长能不能得偿所愿,她现在都不好介入。 所以虞舒月只是淡笑着点点头,表示她知晓柳若溪对兄长的感情。 “若溪尝尝这个,是个解暑的好东西。” 虞舒月不想再提那事,便让芍药把桌子上的食盒打开,里面盛的正是三娘刚做好不久的冰饮。 她方才已经吃过一碗了,本来还想继续吃,但是被三娘给阻拦了,因为前些日子她没有管住嘴,来月事的时候疼得小脸泛白。 所以现在三娘一天最多只让她吃一碗。 “这是何物?” 柳若溪瞧着面前红红绿绿冒着冷气的东西好奇地看向好友。 虞舒月只是向她抬了抬下巴,让她自己尝尝,她的脸上还有着期待。 柳若溪被她期待的眼神弄得有些愣住,不过还是在她无比期待的目光下试探性地尝了尝碗中地东西。 只是尝到一点点,她的眼神唰地一下亮了起来,随后便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 “阿月,这是何物,口感甚好,在这炎热的夏季喝上一碗这个,烦躁的心都被抚平了许多。” 柳若溪自认为不是一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但还是被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东西给惊艳到了。 “柳姑娘,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府上的厨娘研制的冰饮,酸甜冰凉,甚是开胃,有了这个小姐都比往年夏天有精神许多。” 芍药在一旁笑着为她解答。 “就你话多。” 虞舒月这话看似在说芍药,但是她语气里并没有真的因为她多话而生气,毕竟她说得也并没有错。 “哦~原来我还沾了阿月的光,太子殿下是个会疼人的。” 柳若溪拉长声音,打趣般的看向虞舒月。 忽然她脸上的表情收了收,身体往虞舒月那儿靠得更近一些小声道:“就是太子殿下那双腿,会不会有点影响以后你们的那个……” “什么?” 虞舒月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听不懂她的话。 “哎呀,就是——” 柳若溪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算大祁的民风再怎么开放,有些话她还是羞于明说,但是瞧着好友一脸天真的模样,她咬了咬牙,俯身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耳语。 虞舒月的耳朵和脸肉眼可见的红成一片。 “若……若溪,你说什么呢。” “我这也是关心我的好友,阿月可是害羞了?不用——” “好了,若溪不聊这个了,明日我要去华严寺还愿,你去吗?” 虞舒月真怕再说下去她会说一些让自己更加不自在的话题,赶紧转移了话题。 “华严寺还愿?” 柳若溪果然一下被她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 “嗯,之前阿兄的情况有些危急,我便到华严寺烧香祈福了,现在阿兄成功渡过危险,该去寺里还愿了。” “去,当然去。” 一听和虞衡越有关,柳若溪脸上的笑意马上收了起来,只剩下正经与认真。 她回上京已经有小半年了,只去过华严寺一次,就那一次还遇到白家那不太正常的小姐找她麻烦。 自从那事发生以后,柳若溪便再也没有去过华严寺了。 虽然白羽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但那毕竟是她回上京城后去的第一个较为远的地方,发生这种事她对华严寺就没什么好印象了,总怕去了以后还倒霉。 但是这次是为了虞衡越,她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翌日一早,虞舒月和柳若溪用过早膳后便出发前往华严寺。 她们俩人刚走没多久,得到消息的江铭也跟了上去。 第九十二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你在找什么?” 柳若溪已经和虞舒月还完愿还给寺里添了不少的香火钱,但是结束后虞舒月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在寺里逛了起来,眼神还不时的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没什么,走吧,回城。” 虞舒月其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怀让法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寺里逛了逛。 上次他很突然的出现,然后又很突然的消失。 说不定她多逛逛没准什么时候他又忽然出现了。 “真没什么吗?” 柳若溪狐疑地看向她,“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就算有那我的心事就是希望阿兄能够早日回京。” 虞舒月随便找了一个话由把她地注意力转移开,最后扫了一眼寺院便打算离开。 “虞施主来了。” “见过主持。” “见过主持。” 她和柳若溪刚转身准备离开,便遇到了主持。 “阿弥陀佛,虞施主,这是怀让法师让老衲交于你的,他说在特定的时候它便会发生一些作用,让您一定时刻带在身边。” 主持从宽大的衣袖里面拿出一串佛珠,不过和普通僧人所佩戴的佛珠不同,这串佛珠更加小巧精致一些,很适合像她这样未出阁的女子佩戴在手上,并不会觉得老气。 虞舒月没有推辞,从他的手上接了过来,她抬眸看向主持问道:“谢谢主持,怀让法师可在寺内?” 主持摇了摇头,“怀让法师在外远游。” 他人在外远游却能够让主持给自己这么这串佛珠,对于这个神秘莫测手段高明的怀让来说好像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虞舒月便也没有多问。 向主持告别后虞舒月便与柳若溪朝着寺外走去,准备下山回京了。 “阿月,这怀让法师是什么人,为何要赠你一串佛珠?” 柳若溪看着好友手上无意识的把玩着那串佛珠,十分好奇地看向她问道。 “怀让法师是华严寺的一位高僧,和我……有一面之缘,可能是觉得我与他有缘分吧,佛家不是最讲究一个缘字吗?” 倒不是虞舒月故意对好友隐瞒,只是这事还真的不好说。 她无从解释,也怕自己说了好友以为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去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要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任人和她说起这事,她都以为别人在逗她玩。 柳若溪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迟疑和停顿,但是看她不是很想说这事的模样便没有追根究底的问,只是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 “阿月表妹,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你。” 虞舒月与柳若溪两人才刚出寺门便遇到了江铭。 和江铭那欣喜的表情不同,虞舒月脸上淡淡的,眼神里的疏远和嫌弃毫不掩饰。 “我和你没那么熟,也不想在这里遇见你。” 虞舒月的好心情在遇上江铭的那一刻起,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她心中不耐,手上快速的捻着佛珠,最后干净利落的把佛珠戴到手腕上。 她话音落下便拉过一旁还在状况外的好友往山下走去。 “阿月表妹,我也准备回去了,一道吧。” 江铭不是在问她的意见,只是跟她说一声,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脸皮厚的直接跟在了她们身后。 “阿月,这是怎么回事?” 江铭的事虞舒月从未与柳若溪提及过,所以这会儿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眼前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我江南外祖家的人,不用理他。” “你不是很喜欢你外祖家吗?这是怎么回事?” 每年她都会去江南,每次从江南回来她心情都十分舒畅,哦,不对,她想起来。 似是虞舒月第二年从江南回来时,整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 不过因为后面没有再发生过类似情况,柳若溪都快忘记了。 难不成那年她整个人都蔫蔫的与现在这个喊着她表妹的男人有关? 柳若溪好奇地往后看了一眼,刚好和江铭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江铭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有一种文人的儒雅气质,笑起来也十分的随和。 “这个人除外,我打心眼里不想跟道貌岸然的人相处太深。” 柳若溪听到她的话才转过身来,她觉得虞舒月这话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这人好歹是她的表哥,且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瞧着好友果真打心底里就对江铭有一种厌恶感,她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了,没有说话。 虞舒月一路上心情都十分的沉闷与不悦,只有她不断转着手腕上的佛珠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不受其他影响。 江铭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虞府上下都不欢迎他,他也寻不到由头去虞府,便一直差人盯着虞府,打探她的动向。 知道她今日出门而且还是来华严寺,他顿时书也不看了便跟着来了。 华严寺距离上京城足足有二十多里地,来来回回就得一天的时间,回去的路程这么远,他能好好看看她了。 江铭的算盘打得很响,但是他没有想到才刚下千云梯,他便被一个消息给当头棒喝,愣在了原地。 “阿月,你下来了。”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虞舒月刚下千云梯便瞧见身着玄色蟒袍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笑意眼神格外温柔地看向自己。 “来接你回城。” 祁修尧说罢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他毫不避讳的直接牵着她的手往他的马车而去。 “阿月这佛珠可是新求的?” 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白净的手腕上那串比普通佛珠小巧精致许多的佛珠。 虞舒月忽地一下被他牵住手腕,顿时脑袋一热,理智出走了片刻,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 听到他的话后便轻启嘴唇,“不是,这是怀让法师赠予我的。”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哦,怀让……”祁修尧听闻是怀让扬了扬眉,那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别说祁修尧从未见过怀让。 当今圣上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用怀让自己来说,凡事讲究一个缘字。 如果他们有缘,上天自然会安排他们见面。 其余的,不用过多的奢求。 第九十三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怎么?殿下与这位怀让法师相熟?” 祁修尧瞧着她神情中的试探,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面色温柔语气中带着宠溺道:“不,我不曾见过怀让法师,这话没有一点假。” 他知道她是因为怀疑他,所以才会这样试探。 但是被怀疑的祁修尧无半点不适,相反他心情还有些愉悦。 她这样试探就代表着阿月是在乎他的,他不怕她的试探,就怕她和之前一样直接疏远无视他。 那样的感觉十分不美好,让祁修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虐的情绪。 虞舒月瞧着他格外认真眼神炽热地盯着自己,她顿时脸一热,这下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牵着,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身后就传来江铭急急的声音。 “你是谁,放开我阿月表妹。” 江铭死死盯着祁修尧握着虞舒月手腕的那只手,他脚步匆匆地过来想要拉开祁修尧,却没想到他还没靠近并被华安给拦住了。 “放肆,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 “太子……” 江铭听到是太子愣了一下,可是瞧着虞舒月白净的手腕上那只碍眼的大掌,他眼眸微闪不卑不亢地继续道:“在下江铭是阿月表妹的表兄,见过太子殿下,就算您是太子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女子动手动脚,请放开我表妹。” 祁修尧制止了华安的动作,他握着虞舒月的大掌稍稍紧了一下,在不弄疼她的情况下把她往自己的跟前拉了拉,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眸光微冷盯着朝着他叫嚣的江铭淡淡道:“孤牵着未婚妻的手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未……未婚妻?” 江铭当场愣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虞舒月,想从她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虞舒月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忽略他。 “江公子饱读圣贤书,孤想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仁义道德还是懂得,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还是收回去吧。” 祁修尧这话让江铭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一收,“在下愚钝,不懂殿下这话何意。” “江公子会懂的。” 祁修尧只是勾唇笑了笑,他的笑意未达眼底,收回视线后温柔地看向虞舒月,对着她笑了笑随后牵着她的手腕引着她往马车去。 “殿下,我自己会走。” “好。” 祁修尧嘴上说着好,但却不见他放手。 虞舒月也无法,便任由他牵着,反正也没几步就到了马车,她见好友还愣在原地不由得轻轻唤了她一声。 柳若溪脸上深思的表情收了回去,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脸色极其难看的江铭一眼便离开了。 江铭站在原地瞧着他们一行人的马车渐行渐远,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脸色越发的难看。 阿月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婚约,还是和太子殿下,他怎么毫不知情! “公子,天色晚了,再不回城等会儿城门关了……” 江府的小厮见自家公子一直黑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就快到关城门的时间了,他不得不提醒公子。 “噗——” “公子,您没事吧!” 江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人也站不住半跪在地上,把小厮给吓得顿时惊慌失措,赶紧扶着他。 “无事,走吧。” 江铭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来后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脸色惨白,眼神不甘。 “回去帮我打听打听表小姐和太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是,小的回去就打听,小的先扶您上马车回城。” 江铭靠在马车上,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心底苦涩不已。 在知道虞父被召回京后,他便一直在游说祖父把江家的产业往上京城拓展。 他是想离她近一点,这样更方便他补偿她,弥补之前他犯下的错。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说服祖父,没想到他来上京城不过月余的时间,现在居然听到这么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但皇家的婚约,他能怎么办? 这就是方才江铭怒急攻心的原因,他仿佛已经预知了自己终身求而不得的宿命。 他口中喃喃自语着上次他对祖父说过的那十二个字,“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嘴角轻扯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这是自作自受,他至今还记得刚见到阿月的那年,小姑娘才八岁,长得白白净净与那些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子一样,丝毫看不出是在风沙漫天的塞北长大的。 他当时想着自己有个妹妹了,定要好好宠爱她。 一开始他也却是竭尽所有的对虞舒月好,可是随着往日都只围着他转的祖父、爹爹和娘亲都对她好时,他的心里渐渐的有了异样的情绪。 那时的他不过也就是一个从小被大人宠爱长大的半大孩子,想事情都太过表面与单纯,再加上身边一些人的撺掇,他就把那些不平衡和心中的愤懑都转移到虞舒月的身上,做了一些让他后悔终生的事。 事过以后他十分懊恼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虞舒月对他的厌恶已经产生。 他后面做再多也是枉然。 江铭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向来不喜读书的他因为祖父一句话便开始每日刻苦学习功课,就为了有一天可以金榜题名跨越商人到士的阶级跨越,让他与阿月的距离更小一些。 他规划好的一切都在今日幻灭。 可是,难道就这样认命吗? 不,他不甘。 江铭咻地一下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幽暗,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只要阿月还没有和太子完婚,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江铭一扫方才颓废的模样,眼中再次燃起了斗志。 当回到城里听到小厮打听回来的消息后,他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心中渐渐有了一丝底气。 太子不良于行,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又落下了病根,御医断言其活不过二十二岁,且又是一个不得宠的。 这样的太子,江铭觉得自己可以和他争一争,阿月最后会和谁完婚,还不一定呢。 不过他现在虽然有个举人身份,但他的家族都是经商之人,想和太子斗,光是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江铭挥挥手让小厮退下,开始闭眼思考怎么去找盟友。 第九十四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殿下怎么来这儿了,方才殿下和江铭那话是什么意思?” 虞舒月进马车前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轮椅上的男人。 “我知道他会跟着阿月来,所以我便来了,阿月可会生气?” “会。” 虞舒月说罢便回到马车内,不理会愣了片刻的男人。 他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当然会生气,不管初衷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举动会让她感到不适。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他派来的人监视着,这种感觉,令她心底十分的不快。 “太子殿下。” 柳若溪瞧着挡在马车旁的男人,为难的喊了他一声。 她今日和虞舒月同乘一辆马车来的,这会儿他挡住了道,她无法上马车。 “请稍等,华安替柳小姐安排马车。” 祁修尧只是认真地对着她说了一句,吩咐完华安后抬手示意华安把他推上马车。 柳若溪看着他就那么进入马车了,她站着这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太子府的人邀请她上另外一辆马车,柳若溪瞧着那华丽的马车,最后还是决定找他们要了一匹马,她骑马就好。 马车内。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若溪呢?” 虞舒月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上来了。 “华安会安排的。” 祁修尧先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认真地看着她,“阿月,自从上次晏秋山事情过后,我确实有些不放心便让护卫暗中保护你,江铭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在祁修尧看来,不管她是怀疑自己还是对自己生气,他都接受。 只要不像之前那样表面看起来无事但实际上疏远他就行。 现在既然知道她在意生气的是什么,他当然要趁热打铁把事情解决,尽量别让这个事情梗在她心中。 “殿下初衷是好的,但是派人暗中跟着阿月这事可以说是保护,也能够说是监视,的确让阿月感到不适。” “是我考虑不周,阿月别生气,我让影一撤回来可好?”祁修尧软下声音,赶紧认错。 反正现在祁修景在他手上蹦跶不了,没什么危险。 既然她会感到不适,那他便把人给撤回来。 虞舒月没想到他这么好沟通,还以为他会想一些话来说服自己接受他以为的好意。 她看的话本里就有不少这样的主人翁。 他偏偏不走寻常路,这让虞舒月想好的说辞无法说出口,半天才嗯了一声。 虞舒月沉默片刻还是不甘心地问道:“殿下当真不认识怀让法师?” 他是萧觅的前世,华严寺后山的那个山洞内又有他前世的遗体,自己又和他有了婚约,这一切感觉都是怀让为他而做的。 但为什么他居然不认识怀让? “阿月,我方才并未说谎,怀让法师是华严寺的得道高僧,整个大祁无人不知,但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外公曾想求怀让法师为我看病,但从未有机会见着他。” 虞舒月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想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好吧。” 祁修尧瞧着她因为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他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阿月为何如此在意我是否认识怀让法师?可是他说甚了?” “啊……不曾,我与怀让法师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他不曾说什么。” 他居然如此的敏锐,虞舒月下意识紧张。 她自己可能还没有发现自从手腕上戴着佛珠后,不管是紧张还是思考问题,她都会下意识的去摩挲佛珠。 仿佛这样能够让她的心更静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是会让她暴露的更多。 “阿月有事可以和我直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阿月身边。” 祁修尧瞧着她摩挲着佛珠的手加快,便知道她有心事。 只是她明显不想说,他也不能强迫她,只能尽可能的让她感受到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让她不用顾忌太多。 “谢谢殿下,阿月没事,如果殿下没事的话阿月想闭目养神一会儿。” “好,那我便不打扰阿月了,阿月有事可唤我。” 她要休息,他一个大男人肯定就不能再待在她的马车内。 这时候祁修尧就会可惜为何他和阿月还没有完婚。 如果他们是夫妻,那么此刻他不仅不用离开马车,还能让她靠在他身上,揽着她让她休息的更加舒适。 祁修尧察觉自己想的太多了,赶紧定了定神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摁下去,随后温和地对着虞舒月笑了笑便下了马车。 他离开马车后,虞舒月瞬间感觉马车内宽敞了不少,她深深呼了口气。 按照她从祁修尧这里得来的消息看,怀让法师目前只和她见了面。 摸着手腕的佛珠,她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 怀让法师总是让她猜不透,所有事情仿佛都在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纱布。 她只看得隐隐约约不真切,想要掀开纱布瞧瞧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又迟迟找不到法子。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总会看清事情的真相的。 虞舒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她不知怀让为什么会给她这个,只是她隐隐感觉这串佛珠会是关键。 怀让有什么目的她不清楚,不过就目前来看,他应是没什么坏心思。 虞舒月深深叹了口气,想不通她便不想了,反正最后都会知道的。 她正打算闭眼假寐,马车的帘子便被掀开。 “阿月,方才太子和你说什么呢,在马车内待了那么久。” 太子前脚刚下马车没多久,柳若溪便回到了马车上,她瞧着虞舒月脸上带着笑意打趣地问道。 “好了,别打趣我了。” 虞舒月被好友调侃的眼神盯得无奈极了,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如此的爱八卦。 柳若溪要是知道此刻她内心的无力吐槽肯定会大声反驳她。 她以前就是一个无忧无虑,整日只钻研如何吃喝玩乐的小姑娘罢了,能有什么八卦供她看呢? 现在嘛,她也不是单纯为了听八卦打发时间,想起自己的目的,柳若溪嘴角的笑慢慢僵住了。 瞧着好友那不谙世事的单纯脸庞,柳若溪只能祈祷着她别动真情。 第九十五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时间飞快消逝,前去颍川赈灾的祁修景终于回来了。 他因在颍川之行表现出色,刚回京便受到了嘉帝的赞赏。 嘉帝对他的这个儿子十分满意,他甚至都恨不得直接把太子之位传给爱子。 只是可惜现在祁修尧还在,那个位置暂时还空不出来。 “修景,这次颍川之行你做的很不错,等过两年父皇便可立你为太子了。” 嘉帝瞧着面前的祁修景,满脸都是欣慰和自豪。 不愧是他的种,第一次处理如此棘手的事便能够游刃有余。 不错,有当年他的风范。 “景儿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谢谢你父皇。” 宁荣皇后听闻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控制不住,她熬了这么久,总算是亲口熬到皇帝把这话给说出口了。 祁修景听闻眸光闪了闪,面上虽然带着喜意,但整个人表现得还算成熟稳重。 “谢父皇,不过太子皇兄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他试探性地说完以后抬起头观察着嘉帝的反应。 经他这么一提醒,嘉帝便想起这次绥州发生的事情。 绥州发生那么严重的瘟疫,甚至连虞家那小子都不幸染上了瘟疫,没想到最后居然都痊愈了。 据传回来的消息称这一切都是一个名叫空青的大夫的功劳,而他派人查探回来的消息得知这人和他的太子关系匪浅。 祁修尧身边何时有这等本事的人,他居然毫不知情。 瘟疫这等棘手的事他都能搞定,那么祁修尧呢? 嘉帝想到这些,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他敛去心中的种种思绪,看向他十分肯定道:“两年后,太子之位将会是景儿你的,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祁修景受宠若惊面上带着对嘉帝的敬爱之意恭敬地谢过他。 宁荣皇后瞧着眼前这一幕父慈子孝的画面,脸上也带着满足的笑意,这就是她斗争了半辈子想要的结果,一切都如她所愿。 两年后,她的儿子将会是大祁最为尊贵的储君,她也将会永远是大祁最为尊贵的女人。 …… “两年?” 祁修尧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嘴里玩味的复述他方才的话。 “是的,殿下,皇帝那意思就算两年后您没有像那些御医预言那般过世,也照样要把太子之位传给祁修景。” “呵~”祁修尧发出一声讽刺的轻呵声,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眉上蹙着狠厉,缓缓开口,“孤倒想看看两年后他会怎么做。” 母后用生命换来的太子之位,岂是他想收回去就收回去的? 既然二十年前没有一块送他去陪母后,二十年后还想随意摆布他,他们会不会太过天真? 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和祁修景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瞧着主子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不禁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还好,还好他不是真的祁修景,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了。 …… 在即将入秋之前,前往绥州的赈灾队伍终于把绥州的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回到了上京城。 他们可是将一座几乎要变成死城的城池给救了回来,回京后当然也是受到了最高的待遇。 嘉帝还特地把空青给召进宫,就是想瞧瞧他是何许人也,并且也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让祁修尧的身体恢复。 不过空青哪那么容易就让他给套出话,当然回答的是滴水不漏。 嘉帝没法,虽然心中对他的态度很不悦,可是他既不是朝廷中人这次又立了大功,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做什么。 嘉帝本想把他招进宫来进入太医院,可是没想到依然还是被他给拒绝了。 “你怎么给拒绝了,皇上最后那个表情可不太好看。” 虞衡越方才和他一起的,整个过程他都提心吊胆,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给斩了。 “我对进什么太医院没有丝毫兴趣,我可不想整日就为一群女人和一个男人服务,这弄得我很没有成就感,整个人是会抑郁的。” 空青不会在乎这些,他也赌皇帝现在不会把他怎么样。 那当然要拒绝的更加干脆一点了,不然后面可就麻烦了。 虞衡越瞧着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表情也自始至终都是轻描淡写的,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是自己多虑了,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呢?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之前你都是住在顾府的,作为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请你去府上小住。” “不用,我该离开了。” “嗯?什么?” 虞衡越听到他要离开,一时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这次来上京本就只打算待三个月左右就离开的,没想到去绥州耽搁了这么久,早就超出了我的预算时间,现在事情既然都已经解决了,我当然要离开了。” 虞衡月听着他要离开上京城,不知为何有些烦躁,“那你要去哪儿?” “回谷。” “师兄,恐怕我们暂时不能回谷了。” 空青的话才刚落下,白芷的声音就在前面响起,随后她人便到了他们俩人的跟前。 “你怎么在这里,方才为何说不能回谷?” 白芷已经在宫门外等他许久了,见他还处在茫然状态便把手中的信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师父他老人家让我们继续待在上京城。” “继续待着这里做什么?” 空青一边不解一边接过信。 “信上没说,只让我们安心待着。” 白芷也很想知道,她本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准备去散散心疗伤,只是师父不让她离开上京城,这事已经让她郁闷好几天了。 “既然不离开上京城了,那怎么也要让我好好报答一下你这个救命恩人吧。” 虞衡月心情舒畅,这会儿声音都往上扬了几个调。 “先生,您回来了,在绥州可一切安好?” 只是空青还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另一架马车已经靠近,顾菁言掀开车帘,还没有下车便远远地喊着空青,整个人身上的喜意怎么也藏不住。 第九十六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空青看着脚步轻快朝着自己走来的顾菁言,脸上晕开笑意,语气轻柔道:“菁言姑娘怎么来了,我在绥州一切顺利。” “菁言知道先生今日归来,特地来接先生回府。” 前段时间空青和白芷都一直住在顾府,许久未见空青,顾菁言便迫不及待亲自来接人。 一旁的虞衡越瞧她来后只是点点头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的目光和所有注意力都在空青一人身上。 他心里有些烦闷,可是他一时也搞不清楚这烦闷的缘由是什么,只归结为看见顾菁言对空青如此上心,他有些醋意。 毕竟他先前就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有一丝心动。 “菁言姑娘,空青先生在绥州对我有诸多帮助,我想请他到府上小住……” 顾菁言听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神期盼地看向空青。 “那个,师兄,太子已经帮我们寻了一处宅子。” 白芷总感觉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劲,便只好开口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哦?” 空青此时正想着怎么拒绝才不会让面前这两个都眼神期盼的人失望,顾府他是不可能再去了。 之前只是在上京城待得不久,还有些别的原因,就暂时在顾府住下。 虞府嘛,也不是不能去,只是他更想自己租一处宅院,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会在上京待多久呢。 “殿下给的宅院就在虞府旁边,已经请下人打扫干净了。” 白芷十分怀疑祁修尧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么偏偏就找了一个离虞府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给空青?她不信他没有半点私心。 不管祁修尧给这座宅子的初心是什么,反正白芷现在是不会住进去的。 情敌就在旁边,她再怎么不在乎,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不住归不住,但是得跟师兄把话给传到。 “虞府旁边那座空着的宅院殿下给我了?” 空青闻言有些惊讶,他眉毛微挑,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这人还真是,把他都算计上了。 “这感情好,等下你就可以和我一道回去了。” 旁边的虞衡越听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随后他也不管旁边还有两个女子直接拉过空青给他塞进了马车,他也不乘马,跟着上去了。 “哎——先生——” 顾菁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回神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出去一段距离了。 “虞小将军这是做什么?太子表哥这又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白芷对上她疑惑烦躁的眼神,只能无奈的摊手摆头。 顾菁言心中郁闷不解,随即也上马车跟着往虞府的方向而去。 虞府和顾府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以后她想要见空青,那比以前麻烦多了。 马车上,空青瞧着自己的手腕还被虞衡越那古铜色的有力大掌给抓住,十分无奈的甩了甩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虞将军这是做什么?方才为何不让我虞菁言小姐还有师妹告知一声便给我拽上马车?” “额……” 虞衡越被他反问给弄得哑口无言,半天不知如何回答。 “虞将军你——”空青忽然凑近他,满脸带着八卦之味,“该不会是喜欢菁言小姐吧?” “你……空青你别以为救我一命,就能够胡乱说话。” “你急了。” 空青瞧着方才还好好的人,一听自己提起顾菁言,整个人就像炸毛的猫儿一样怒目瞪着自己,他觉得有趣极了。 “你休要胡说!” 虞衡越这会儿心里气急,有一种被人戳穿心思的羞恼,但心中更有一股莫名的烦躁与愤怒。 至于这烦躁和愤怒来自何因,他并未深究。 “喜欢就是喜欢,男未婚女未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空青瞧着他炸毛,古铜色的皮肤因为生气涨红显得脸上的皮肤更加黝黑,但那张如刀削似的英俊脸庞却是显得更加坚毅,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你……哼,总之不要乱说话,不然我可就不管绥州之情了。” 虞衡越被他的话给堵得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说罢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都已经这么大个人了还害羞,这以后……” 空青剩下的话在他渐渐恐怖的眼神下咽了回去,他抿紧嘴唇朝着他讨好的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虞衡越心中郁结,瞧他真的闭上嘴不再说话后,这才稍微好受一些,不过他那张黑沉沉的脸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暖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虞府……旁边的宅院。 “桃源居?” 虞衡越瞧着这新换上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桃源居三个大字,他甚是不解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空青。 “衡越兄有所不知,空青先生和白芷小姐出自隐谷,这桃源居三字便从这隐谷而来。” 不等空青回答,华安推着祁修尧从桃源居内走出,华安一边笑着给他解释名字的由来。 隐谷虞衡越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空青居然来自隐谷。 隐谷,当今世上三大神秘点之一,外面的人如果没有隐谷内的人引路,是无法进入其中的。 里面大多住着一些隐世高人,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但是也无心红尘便在隐谷隐居了起来。 空青这一身的臭毛病,出自隐谷好像也不奇怪。 第九十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空青这一身吹毛求疵的臭毛病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好像也只有隐谷这种神秘地方才能够培养出来。 “衡越兄,空青先生这次辛苦了。” 祁修尧瞧着两人一同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他们此时的氛围比刚开始见面时少了之前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的紧张感,倒是和谐了不少。 看来这次的绥州之行效果十分不错,不仅保住了绥州百姓和虞衡越的性命,更是让他俩关系更为融洽。 祁修尧十分的满意。 毕竟他俩一个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一个是他的知己,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友好相处的。 “见过太子,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虞衡越现在对虞衡越从心底产生了敬佩,不再是之前因为身份地位而趋于表面的恭敬。 前一天太子找他希望他去绥州,第二天皇帝便轻而易举的把这个重担交给了他一个只会在战场上杀敌的粗人。 当时虞衡越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自己不能够很好的完成这次任务。 他不明白祁修尧此举是为何。 朝中有的是处理旱涝灾害的高手,可他偏偏让他去处理绥州这个棘手的地方。 现在他明白了。 让他来只是为了把空青也弄来绥州,他知道空青是太子的人,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信任的,这样才能支持空青在绥州的一切举动。 这样,有了空青在,绥州这次才能把万千百姓从瘟疫中解救出来。 祁修尧他不仅是在博弈最尊贵的那个位置,他同样也有着慈悲的胸怀。 这样的帝王,才是百姓需要的。 “好了,都别在门口了,空青先生可进来瞧瞧是否满意孤选的这处宅院。” 祁修尧淡然地笑了笑,由着华安推着他领着他们往里走着,参观里面的格局。 空青看清里面的格局后倒是意外的扬了扬眉,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整个宅院种满了桃树,好似为了迎合桃源居这个名字似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便只能瞧见葱郁的树叶挂在枝头。 后院还有一片紫竹林,林间还给他置办了一套饮茶的茶具与用上好玛瑙制作而成的棋子。 空青的嘴角始终微微扬起,面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明显眼里有着沉思。 这不寻常。 不过现在人多,他也无法询问祁修尧,便一直没有开口问。 虞衡越跟着他们在桃源居里面逛了一圈,面上带着十分满意的笑容,看了一圈后他放下心来随后朝着祁修尧行礼告别。 虽然这桃源居与虞府只有一墙之隔,但他回来后还没有回府便先跟着他们来到了桃源居。 此刻该回去了,不然等阿月知道他都到家门口了结果拐进隔壁,可能等待他的就不是妹妹兴高采烈的迎接了。 等虞衡越离开后,空青才懒洋洋的半躺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先前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眉毛上挑有些不解的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太子这是何意?” “嗯?” 祁修尧只是淡淡地疑惑的嗯了一声。 “开门见山吧,殿下就别和在下打哑谜了,这桃源居的布置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成的。”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处宅院是殿下去年就买下了,买下的原因嘛……” 空青没有明说,只是眼神看了一眼隔壁虞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现在却赠予在下,太子这是何意?还是说,师父让我留下也是有太子的手笔?” 除了隐谷,空青极少在一个地方待到三个月以上。 这次是因为特殊情况便在绥州待了这么久,他此时会跟着虞衡越回京,一是因为皇帝想见他,二是因为白芷还在上京。 他都已经打算好见过皇帝后便和白芷离开上京城,没想到师父居然让他留在上京,且没有说明任何理由。 这让空青很是怀疑这都是祁修尧的手笔。 毕竟师父最疼爱的人不是他和白芷这两个徒弟,而是祁修尧。 祁修尧的请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这处宅院不好吗?靠近镇国将军府,不用担心有不长眼的宵小来犯,宅院内的布置也是按照你喜欢的布置,孤以为你会很欣喜。” “确实受宠若惊,但无功不受禄,殿下不把缘由说清楚,恐怕我住的不安心。” 空青是很喜欢这处宅院,但祁修尧有点反常,他心中疑惑不已。 “绥州之行你是大功臣,这都是你应该得的,你留在京城也是孤的意思,至于理由嘛,以后你会知道的。” 祁修尧说罢,便不再开口,而是嘴角噙着笑意满脸温柔的盯着虞府的方向。 空青见他真的不再开口便知道他现在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他问不出来其他东西了,微微叹了口气,只好先住下。 毕竟师命难违。 他瞧着祁修尧满脸痴汉模样的盯着虞府,不禁恶寒地抖了抖身体。 他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陷入情爱之中的男人,真的是……有点让人害怕。 他看祁修尧送他这处宅院根本就不是因为绥州之事而奖励他,而是为了正大光明的找个理由来这里。 要知道先前他可都是偷偷摸摸的来,像个变态一样在暗中窥视着虞舒月。 瞧着他的这些举动,顺着他的行为进行合理猜测后,他再次叹气摇头。 果然情之一字,自古以来都让人费解。 …… 虞府,虞舒月早早的便收到了消息,知道兄长已经回京,因知道兄长得先去宫里向皇帝上呈绥州之行的奏折,她便在府上忙上忙下,为了和他接风洗尘。 她从早晨便一直在忙,也没有出府瞧瞧,便也不知道祁修尧就在隔壁。 待她一切弄好,满怀期待的在前厅院子等着兄长归来时,却迟迟不见兄长回来。 就在她焦躁不安以为出了什么事之时,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禀报说兄长的马是他随从虞栖牵回来的。 “禀小姐,虞栖说公子是和空青先生乘着马车先行的,而这辆马车便是他们所乘马车。” 虞舒月看了看停在一旁的马车,在抬头看了看上方,桃源居三个字龙飞凤舞。 这是谁家的宅院?居然勾得兄长迟迟不回府,正当她攒着不悦准备上前时,不远处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不一会儿顾菁言便从马车上下来了。 第九十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菁言,你怎么来了?” “阿月,我来见空青先生,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还不待虞舒月回答,便瞧见许久未见的兄长正脸上带着笑意从桃源居出来。 “阿月。” “阿兄!” 前一瞬间还在因为兄长回来了竟然不回府而不悦的虞舒月在看到兄长后,心中的所有不悦尽数消失,只剩下欣喜。 她欢快地朝着兄长而去,一头扎进兄长久违的怀抱中,抱着他感受到兄长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这些日子以来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好了,别哭,阿兄这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嘛。” 虞衡越瞧着妹妹脸上大颗大颗往下掉的泪珠,心疼坏了,赶紧一边用芍药递过来的手帕给妹妹擦着,一边柔声安慰道。 虞舒月哭了一小会儿,猛地想起这还在外面,旁边还有顾菁言在,她赶紧擦了擦泪水,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了,空青先生呢?方才菁言还说要来看空青先生,怎么不见他人?” 虞衡越这下也看到了一旁带着温和笑意看向他们的顾菁言。 一听她是来找空青的,虞衡越心莫名紧了一下,方才刚放松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阿月还不知吗?” 顾菁言还以为虞舒月知道这处宅院是太子表哥买下来的,现在瞧这模样看来是并不知情了。 她怕坏表哥的事,便没打算说,这事还是让表哥自己说吧。 一旁的虞衡越没想那么多,直接口快的把所有事情都跟妹妹说了。 “额……那我不打扰你们兄妹相聚了,我先去瞧瞧空青先生。” 顾菁言觉得她还是先离开,不打扰他们兄妹叙旧的同时赶紧去给自家表哥提个醒。 虞舒月听闻只是淡淡地朝着桃源居看了一眼,面上并没有其他表情,见兄长盯着自己,她这才抬手挽住了兄长的胳膊,一边拽着他往旁边虞府走去,一边道: “好了,这和我们没有关系,爹爹还在家等着阿兄呢,回去吧。” 虞衡越看了一眼朝着桃源居去寻空青的顾菁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随着妹妹回了府。 紧接着他便没有心思再放在桃源居上了,他瞧着面前的火盆有些哭笑不得,“阿月,父亲你们俩这是作甚?” “你这次在绥州险些命丧瘟疫,这是在给你驱除晦气,赶紧跨火盆,我在用艾草给阿兄扫除一切邪祟。” 虞舒月一边说着一边用艾草准备给他扫扫。 “父亲——” 虞衡越很无奈的看向父亲,哪知虞府原本扬着的嘴角一下拉直,带着一点责怪意思地道:“臭小子,听阿月的,去去晦气。” 虞衡越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听妹妹和父亲的话,按照他们的指示跨过火盆任由沾了水的艾草在身上不停扫。 等这一切都弄好后他们一家三口才好好聚一起,虞舒月一直检查着他是否还受两人其他的伤,他感染了瘟疫是否有留下后遗症。 虞府一个大男人对儿子的关心虽然表现的也不是很明显,甚至嘴上还损着他,可他的眼神和注意力却一直跟随着女儿检查虞衡越的动作。 在确定儿子好好的,没有其他伤和后遗症后,他狠狠地松了口气,随之脸上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 “阿月别担心,空青的医术很高明,有他在,兄长我好着呢。” 虞舒月瞧着自家兄长提起空青时脸上那自豪的笑意,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她记得之前兄长好像不怎么待见空青来着? 因为什么她不清楚,但虞衡越之前是看空青挺不顺眼的。 这次绥州之行空青救了兄长的命,兄长不再对他横眉冷眼她也能够理解。 只是他满脸的自豪和与有荣焉是怎么回事? “阿兄现在对这空青先生的评价很高呢。” 虞舒月一脸探究地看向兄长,虞衡越完全没有感觉,他笑了笑道:“空青值得,他真的很厉害,说一句华佗再世不为过。” 虞舒月瞧着一提起空青就满脸笑意的兄长,她也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毕竟空青的确厉害,并且还救了兄长的命,现在他怎样好像也说得过去。 只是虞舒月笑着笑着忽然嘴角的笑意就缓缓消失。 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隔壁,脸上表情淡淡,眼里更是一片漠然。 祁修尧的一系列举动她还以为他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她也都快被他的那些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给迷惑。 但是他就在虞府的旁边购买了一座宅院,且今日也在那桃源居内,她居然毫不知情。 她倒也不是非要逼着祁修尧对她事事告知,只是她内心深处本就对他还有一丝戒备,没有对他完全卸下心防。 今天这一出后,她恐怕又要退回之前的状态了。 时安的教训实在是太过深刻,她之前整整被噩梦折磨了好几个月,锥心的疼已经深入她的灵魂,她真的无法对那些视而不见。 傍晚,吃过晚膳后,虞舒月和兄长父亲待了许久才回到院子。 她才刚回院子,便瞧见隔壁那灯火通明把自己的院子也给照亮许多。 往日隔壁都是一片幽暗寂静得有些可怕,现在住上人后多了一丝烟火气息,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了回来,随后回到房间把窗户关上,不想再看隔壁一眼。 男人那张嘴,最是不可信了。 …… 翌日,虞舒月刚吃过早膳便准备去找兄长,她让三娘做了许多精致的糕点,顺便等会儿让兄长拿去送给空青先生。 她也不知道怎么向空青表达谢意,便想着让三娘做一些她拿手的点心,表表心意。 她才刚走到兄长的院子前,就瞧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东西,脸上挂着笑意往外走去,“阿兄这么早准备去哪儿?” “桃源居,空青喜欢喝茶,为兄刚从父亲那儿讨来了上好的红茶,正打算拿去送予空青。” “阿兄等等,阿月让三娘做了一些精致的点心,你一块拿去与空青先生。” “阿月何不同兄长一道前往?” 说罢虞衡越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往桃源居去。 虞舒月本不想进入桃源居,但是奈何兄长坚持,而她也确实还没有来得及亲自谢谢空青,便由着兄长拉着自己进入桃源居。 第九十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桃源居内没有下人,他们兄妹俩人直接径直而入。 空青瞧着虞衡越带着虞舒月一同来府上,先是笑着礼貌地朝着虞舒月打了声招呼,随后挑眉没好气地问着一旁的男人,“你来做什么?” “我给你带来了上好的红茶,十分难得,尝尝?” 虞衡越已经习惯了与他的相处方式,没有丝毫不适,直接献宝似的把从父亲那儿讨来的红茶拿到空青的面前。 “舒月小姐请坐。” 空青一边招呼着虞舒月坐下,一边接过他手中的红茶,打开,放到鼻下嗅了嗅,脸上露出笑意。 “既然你有心,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空青先生,这是我让厨娘做的一点小点心,谢谢您在绥州对兄长的照顾。” 虞舒月从芍药的手中接过食盒,边打开边感谢地对着他说道。 “呵呵,舒月小姐客气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他给的这茶很不错,我给你们煮茶。” 空青让他们兄妹两人坐好,他开始用虞衡越带来的茶给他们煮茶。 不一会儿的工夫,满室的茶香。 他们三人品着茶,有说有笑,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兄长和空青斗嘴,她在一旁噙着笑意看他们。 “你们果然在这里,衡越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还好吗?” 就在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柳若溪从外面进来了,她激动地盯着虞衡越,下一刻便飞奔朝着他过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虞衡越本就把她当作妹妹一样来看待,昨日阿月也是这样担忧他,所以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脸上挂着笑意,伸手拍了拍怀中柳若溪的背,告诉她自己好好的。 “别哭了,嗯?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好好的,没事了。” “好了若溪,兄长好好的回来了,应该高兴不是,昨日你忙什么去了,我以为你会来的。” 昨日虞衡越回京,虞舒月早早的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好友。 上次兄长感染瘟疫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坏消息告诉她,是怕她跟着一起担心,但这次是好消息,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 可柳若溪居然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来虞府。 柳若溪一听她提起昨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在场的人除了一直看着她和虞衡越的空青以外,没人发现。 空青瞧着柳若溪一直扒拉在虞衡越的怀里,他作为主人起身亲自给她看坐。 他看了看四周空落落的院子,还是觉得有下人要好一些,不然这院子人人都来去自由了。 他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悦,想着晚些时候去人伢子那儿买几个下人回来,面上带着笑意招呼着他们。 “我昨日被一些事给缠住了没能第一时间去迎接衡越哥哥,衡越哥哥可会生气?” 虞衡越一边给空青添茶,一边笑着无所谓的道:“怎会,我不过就是离开上京几个月而已,又不是好几年不见。” 柳若溪瞧着他对空青的态度变化,一下心里就产生了异样。 她和虞舒月不同。 她是长年把爱藏在心底的人,对这种小情绪最是容易感受到。 她知道虞衡越喜欢的人是顾菁言,也能猜到顾菁言喜欢的是空青,明明几个月前他对空青还各种看不爽,毕竟是情敌。 怎么绥州一行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虽说如果没有空青,虞衡越可能就命陨绥州,可是他现在这个态度,也有些太不对劲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虞衡越除了对阿月以外的人这么好过,亲自端茶倒水,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一时也想不通他此举的意图,只当是他感恩空青的救命之恩,便也没有多想。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瞧着他们俩人之间熟络的氛围,她心里总是有些异样。 他们四人各怀心思但却又相谈甚欢,就在虞家兄妹准备告别时,顾菁言带着下人也来到了桃源居。 “呵,我这处还真是宝地了,一整天都有贵客登门。” 因顾菁言的到来,虞舒月就瞧着刚起身准备离开的兄长又坐了下来。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兄长,又瞧了瞧脸色有些不悦的好友,最后再看了一眼一心都在空青身上的顾菁言。 这关系她现在怎么越看越乱,越来越看不懂了? 虞舒月实在头疼,便和他们说出去转转。 “小姐,奴婢怎么感觉公子对柳小姐……” 芍药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怕越界。 “继续说吧。” 虞舒月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桃源居后面的那片紫竹林,瞧着青葱挺拔的翠竹,风儿吹过传来一阵竹叶沙沙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情放松了不少。 “奴婢觉着公子对柳小姐好似没有男女之情,奴婢怕您夹在中间难做。” 芍药是个通透人,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对小姐说这样的话。 在塞外的时候,柳若溪虽然也经常让小姐给她和公子制造机会,但却有分寸,不会让小姐为难。 可来到上京后,就感觉有些变了。 柳小姐都没有过门,甚至和公子毫无关系,可是却几次对着小姐发脾气。 这让身为丫鬟的芍药对她的举动不满,这才想着提醒一下小姐。 虞舒月坐在一旁的竹椅上,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小姐?” “嗯?我知道了,我这会儿想好好吹吹风。” 现在虽然已经入秋,秋老虎的名字不是白叫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 此时在竹林风儿吹动,凉爽不少,虞舒月便把手撑在一旁的桌上,微微阖眼享受着风拂动脸颊时的轻柔感。 芍药说的她心里早就有数。 从回上京后,她便感觉到好友有些不一样,虽然在塞外的时候她来找她玩耍也是为了能够见兄长。 但那会儿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她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朋友,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见心上人的工具。 可从来上京后就不一样了。 她在柳若溪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功利的讨好靠近,只要她没能够帮上她,柳若溪就会直接怪罪在她身上。 一开始虞舒月也没有多想,但是次数多了,她心中也渐渐生起了不快。 还没有人这样利用她,对她发脾气。 只是柳若溪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又是这么多年的好友,她现在不想计较罢了。 以前她愿意当她见兄长的工具人是认为柳若溪也挺好的,而且反正兄长也没有心上人,就试试吧。 目前看来,兄长的感情之事,她还是别插手,顺其自然吧。 更何况她现在都是一地鸡毛,也没什么精力去给别人做参考。 虞舒月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下一瞬鼻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爽气息。 “阿月可是有什么心事?别叹气,会把好运叹没了。” 第一百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睁眼便和祁修尧那双含笑的眼给撞上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 虞舒月话刚出口就懊恼,这又不是虞府,太子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她管那么宽做甚? “本来是去找你,虞府的人说你和衡越兄来了桃源居,我便来了,阿月方才在烦恼什么?皱眉不好。” 祁修尧说着便抬手准备抚平她那紧紧蹙在一起的眉。 虞舒月身体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祁修尧的手顿了顿,但这次他没有就此收手,他不知阿月为何又忽然生他气不愿理他。 他手只是停顿片刻,随即覆上她微微蹙起的眉,“可是我做错了什么,阿月为何不开心,有时我太过迟钝,阿月可不可以和我说?” 祁修尧身体前倾,一张俊脸猛地凑近,近到他说话时气息都散在了虞舒月的脸颊上。 他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游走,气息包围着她,让原本被微风吹得格外清醒的虞舒月这会儿被他的举动给面红耳赤,脑子一阵一阵的发热。 “殿下……做错……” 祁修尧不想听她的敷衍也不想她逃避,从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又带有男子特有的磁性,“嗯?阿月,我希望你能够对我是信任的。” 虞舒月身体继续往后仰了仰,想要逃离被他的气息包围的窒息感,可是脸上的手如影随形一直游走在她的眉眼之间,她身体往后退的同时面前的男人也紧追不舍向她靠近。 “殿……”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祁修尧能够嗅到她身上那带有桃花的香甜气息,香气萦绕着他,瞧着她一张一合的红润唇瓣,他差一点冲昏头脑朝着她的唇瓣袭去。 他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住自己不做出出格之事,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都哑了许多,“阿月,别推开我。” 虞舒月只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太蛊了,一开始她就曾被他的这张脸给惊艳,现在隔得这么近,他还很犯规的故意用声音蛊惑她,她只得举手投降。 虞舒月深呼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殿下不曾做错事,只是阿月心中有些乱而已。” 她的声音确实稳了许多,如果不是通红的脸颊,倒是看不出她这会儿有多紧张。 她愿意开口说实话了,祁修尧便没有逼得太紧,他稍稍往后退了退,但依然没有让她脱离他得范围之内。 已经开了头,再往下说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殿下买下桃源居送予空青先生,看这宅院得布置也不是短时间就完成的,期间也来这里不少次,但殿下却从来不曾和阿月提起,阿月知道殿下没有必要和阿月说。” “可不是殿下说……说对阿月不一般吗?从这件事上阿月不曾感受到,阿月也知道这一切都和阿月无关,阿月没有理由来质问,所以只是在心中有些烦闷罢了。” “呵呵,阿月,我的阿月啊,我好开心。” 虞舒月说罢后还等着面前的男人给一些解释,可却只见祁修尧脸上绽放出无比开怀的笑意,长手更是一揽直接把她圈进了怀中。 他的下巴搁在虞舒月的肩上,闷声笑了会儿才开口道:“我很高兴阿月终于开始在乎我了,和阿月有关,我所有的事情都与阿月有关,你完全有权力干涉我的所有。” 祁修尧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感受她地肩膀有些僵硬,他另外一只手环过来揉了揉她地肩膀,让她别绷这么紧。 虞舒月的颈项和耳边都被他的气息给烘得整个人如同放在蒸笼里面一般,她垂在一侧得手抬起来准备推他,但是在碰上他之前还是放了下去,只是手指慢慢屈在一起握成拳。 “阿月,我时常感觉你离我很遥远,有时候又仿佛在透过我看别人,你就像那春日里的清风一样,我能够感受到却抓不住,所以这次我特地没有提前和你说,就是想看看你知道后,会不会丝毫不在意。” “现在事实证明,我赌对你,阿月,你是在乎我的,并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对吧?” 在他提到她在透过他看别人时,虞舒月的心猛地一下就提了起来,他之后的话更是弄得她措手不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逼着自己对他表态。 虞舒月嘴角紧抿,指甲更是陷入肉里,但她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祁修尧本来胸有成竹,迟迟听不到她的回答后,他也渐渐担忧,他把下巴从她的肩上移开,一双漆黑的眸子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女孩。 “殿下,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前世时安和萧觅之间的事时常干扰着虞舒月对祁修尧的态度,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被他直白地话语和举动给搅乱了心。 每次她想对祁修尧的感情做出回应时,梦境中那些不好的画面和书上记载的不幸结局都在束缚着她,让她迟迟不敢更进一步。 可一片赤心的祁修尧真的很让她动容,而且就目前来看,他对前世之事一无所知,也没有要利用他们虞家的迹象。 她再把前世萧觅所做之事都算在他的头上,好似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虞舒月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她心中顾虑纠结之事说出来。 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她都能够接受。 第一百零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没有遇见阿月之前,我从不信鬼神,也不信有前世今生。现在我愿有来世。” 祁修尧并不知晓她想说什么,只是见缝插针的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殿下不是问阿月为何有时会忽然对你冷淡,有时又像是透过你在看别人吗,阿月现在把原因都说出来。” 虞舒月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身体离他远一些后看着他眼神格外认真的把从她回京开始便连同做一个梦开始讲诉。 祁修尧听着听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一双漆黑幽深的眼如无波的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下?” 虞舒月还未说完便只见眼前的男人猛地一下紧紧抱住了她,她愣愣地眨了眨眼不解地试探性喊了他一声。 “阿月,萧觅是萧觅,我是我,萧觅与时安之间我无从评价,但我祁修尧绝不会利用自己心爱的女子,最后让彼此阴阳相隔,更不会一人独活于世。” 祁修尧虽然听得认真,但是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 可是随着她说得越多,他心脏就莫名难受起来,心里产生恐慌,害怕面前的人消失,只能紧紧抱着她感受她。 “殿下可信阿月说的话?” 虞舒月除了最开始靠近他就会做梦的这事没有告诉她以外,其他的全都说了。 “阿月说的我都信,上一世的时安和萧觅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生于两个敌对的国家,悲剧早已可预见,可我们不同,阿月,我们不同,我们没有国仇家恨,没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尽管她的坦白太过出乎意料,但祁修尧还是立刻从她所说中提取重要的信息,想给她一些安全感。 他说得虞舒月都知道,但是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憋在心里,就算她不敢的安慰自己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可还是不免被影响。 现在她找到了一处可以供她说出心中秘密并且还能够安慰她的,一直压在她心中的阴霾散去许多,她一直纠结不安的心也安定不少。 “不会和他们一样吗?” “定然不会。” …… 夜晚,祁修尧抬头看了一眼如圆盘一般的圆月,他抿了抿嘴角,沉声喊道:“影一。” “属下在。” 影一的身影忽地一下落在了他的后方,恭敬的半跪着等待他的命令。 “派出所有影卫,全力寻找怀让法师。” 影一听闻不由一愣,之前为主子的身体他们竭尽全力寻找了怀让整整十年,但是怀让法师神出鬼没,他们根本无法找到他。 现在主子身体已经被空青先生治疗的差不多了,不知为何还要找怀让法师。 主子的命令他们只需要无条件的执行便可,其他的也不该他们询问。 “属下领命。” 祁修尧在影一离开之前又吩咐道:“等等,让清忧不必回京,直接去寻怀让。” “是。” 影一话音落下,便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祁修尧站在院子里双手背在背后,抬头看着夜空中泛着冷光的桂月,心中一直在思考着白日里阿月的话。 “主子,您要的书小的已经全寻来放在书房案桌上了。” 华安的话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祁修尧长腿一迈回到书房。 案桌上放的全是有关三百年前姜国和大齐的史书以及一些有关大齐皇帝萧觅的野史。 一整夜,祁修尧书房的烛火就没有熄灭过,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袭玄衣的祁修尧运着轻功朝着华严寺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站在了虞舒月所说的那个山洞之中。 他在洞中找了许久,始终不见有任何机关,最后抬头看向洞顶。 洞顶上有阿月所说的各种图案,不过他盯着那些个图案看了许久也不见周围有何变化。 他皱眉,心中还是有不甘,但不论他用什么方法始终找不到如何进入阿月所说的那个石室,他只好作罢。 虞府,虞舒月的闺房。 “小姐,这是柳姑娘送来的请帖,邀您明日一同去观看秋日百戏。” “若溪差人送来的请帖?” 虞舒月听闻有些意外,柳若溪每天绞尽脑汁的想方设法的找借口还府上找她顺便看能不能遇到兄长。 今日这都不用特地找借口,但她确实差人送来请帖,这不太像她的做事风格。 “是的,奴婢问起柳府的人时他们有些吞吞吐吐,奴婢觉得有些不对,便让人跟着柳府的人一同出去,发现柳府的人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候在桃源居外。” “兄长今日不在府上?” “不在,公子一早就去了隔壁。” 虞舒月摇了摇头,她就说柳若溪为何不亲自来,原来是这样。 皇帝给自家兄长半个月的休沐时间,只是兄长怎么老是往桃源居跑? 顾菁言对空青的不同虞舒月已经看出来了,不难猜出她心悦之人便是空青。 兄长他不会是因为顾菁言喜欢空青,然后就把救命恩人当作情敌一样来防着了吧? 一边是喜欢的人,一边是救命恩人,柳若溪也去了。 想想他们几人在一起的修罗场面,虞舒月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手中把玩着请帖,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们最后都能够得偿所愿吧。 这么复杂的事情,她就不去凑热闹了,明日的秋日百戏她倒是很感兴趣。 秋日百戏是近百年来才在大祁风靡起来的活动,每年在立秋过后举行,一共为期三天。 这三天整个上京城随处可见各种杂技团与戏班子在街上进行表演,不仅如此还会有许多特色吃食且是免费吃,所有的开销都是皇家负责。 秋日百戏为的就是与民同乐,同时向世人展示大祁这美好繁荣的景象。 去年虞舒月回京时刚好错过了这秋日百戏,所以今年她也特别期待,翌日清晨她早早的梳洗好便出门去寻柳若溪了。 只是没想到柳若溪比她更早,已经在虞府门前等着她了。 “若溪怎么这么早,来了怎么不去府上唤我。” 柳若溪跳下马车直接挽住了她的手,声音爽朗笑着对着她道:“因为我算到了阿月将要出门了。” “若溪还会卜卦了不成?” 虞舒月听闻笑了笑也和她玩闹了起来。 “还真是,小美女要不要贫道给你卜上一卦。” 柳若溪还装模装样的抚了抚她不存在的胡子,一双眼含笑的一本正经的上下扫视着她。 “好了,别闹了,我们走吧。” 虞舒月好笑的摇了摇头,准备上马车去往街市上。 “阿月等等,还有人没来呢。” 虞舒月不解,“什么?” “哎,他们来了。” 虞舒月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看到了兄长空青二人。 第一百零二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说兄长大清早的去哪儿了,原来是在桃源居。” 虞舒月看了一眼自家兄长,他这未免太草木皆兵了,至于像防什么一样的一直跟在空青先生身边? 好歹空青先生是他的救命恩人。 虞舒月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空青先生好似对顾菁言并无其他想法,不然照这情况发展下去,虞舒月甚至怀疑兄长恐怕要恩将仇报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明白,兄长何时对顾菁言情根深种了? 明明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兄长怎么就用情至深了? 可是虞舒月哪里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他很喜欢待在房间里面侍弄他的那些草药,应该多出来走走。” 虞衡越看了一眼旁边脸色过于白皙的男人,他们在绥州的时候,事情忙完后,空青就整日整日的把自己关在房间,不是睡觉就是看医书。 他说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脸上如此白皙,无病无痛的看起来如此的柔弱,原来和常年不见阳光有关系。 “多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 空青嘴上嫌弃他多事,可不也还是乖乖的和他们一道上街了吗? 近日的上京城格外的热闹,大街上各种杂技团和其他卖艺的让人应接不暇。 虞舒月出门时特地没有吃早膳,就是想来尝尝街边上的这些特色小吃,她专注着吃,一开始柳若溪还和她一道,但是后面也被其他的表演给吸引过去。 虞衡越和空青本来是跟在虞舒月身后的,但是他们两人又不吃就跟个护卫似的站在她身后,被他们盯着她嘴里的东西都不香了。 她便也让他们俩人该干嘛干嘛去,别一直跟着她。 虞舒月这会儿手上拿着糖葫芦,一边吃着一边继续逛着,旁边的芍药和紫菀则是拿着方才她尝过的栗糕,糖饼,蒸饼和糖炒栗子等。 “堂姐~” 忽然,一道软萌的童声响了起来,虞舒月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没放在心上,可下一刻一个身影直接朝着她冲了过来,还好她有轻功躲闪及时。 只见一个大约只到她腰身的胖乎乎的小肥影直直的从她方才站得位置闯了过去,因为没能及时停下整个身体由于惯性差点扑到在地,幸好虞舒月及时伸手提溜住他的衣领。 “街上到处都是人,小朋友你这样横冲直撞很容易出事,你家大人呢?” “堂姐,你不认识我了?” 小胖墩挣脱了她的手,一双大大的眼睛本来十分惊喜且期待地看向她,谁知她居然如此陌生的喊他小朋友,虞城的小脸直接垮了下来。 虞舒月一脸懵,她定定地盯着这张脸许久,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这不就是她二叔家的那个小胖子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叫虞城来着? “你怎么一人在街上,照顾你的仆人呢?” 她很不想理会他,一是一开始见面时这个小孩给她的第一印象太过跋扈,二是因为他的娘亲对她那强烈的敌意。 “我不知道,堂姐,你为什么都不来府上了,我还一直在等你呢。” “我一个塞外来的粗丫头没事去你们那尊贵的府上,怕人说我高攀。” 虽然面前这个小孩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她不想和本家有任何的牵扯,所以态度也算不上多好。 “堂姐可还在为那日城儿的无礼与娘亲的话生气?城儿在这儿为那日我与娘亲的事向堂姐道歉。” 虞城之前一直被静阳公主给娇惯着,虞家本家也只有他一个儿子,所有人都将就着他,所以很是任性。 不过最近这一年来倒是成长不少,让与舒月都有些刮目相看。 “倒也不必。” 虞舒月说罢便转身继续逛着,不过身边却多了一个跟屁虫。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虞城,“你跟着我干嘛,又不是三岁小孩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就是想和堂姐一起。”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有姐姐,别和我套近乎。” 虞舒月还没有被人叫过姐,这会儿各种不自在。 “你说虞惜啊,她一点用都没有,整日畏畏缩缩,怕这怕那,不配做我姐。” 虞城提起虞惜时,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语气更是轻佻。 虞舒月听闻不由得轻蹙眉头,她倒不是为那未曾谋面的虞惜打抱不平,只是她才刚对这个虞城有所改观,此时又没啥好感了。 不过她并不清楚这对姐弟之间的事情,便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少爷,您让奴才等人好找,您没事吧?” 正当虞舒月准备让紫菀把人给她送走后,迎面乌拉拉地走来四五个穿着蓝衫的仆人和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少女旁边跟着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婢女。 虞城睨了咋咋呼呼的下人一眼,“本少爷和舒月姐姐一起,能有什么事?” 一旁的仆人这才注意到虞舒月等人,赶紧朝着她行礼。 “阿城我们该回去了。” 虞惜只是朝着虞舒月点点头,随后对着身旁的虞城道。 “本少爷想什么时候回去便什么时候回去,你管得着吗?” 虞城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面尽是不耐。 对于他的态度,虞惜好似没有感觉一般,丝毫不在意,只是冷着一张小脸继续道:“阿城,出门时母亲让我看着你的。” 果然她这话一出,虞城那张小脸就垮了下来,不过尽管他的脸上充满了不开心,但是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气得小声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娘亲最近怎么了,怎么事事都听她的……” “阿城,回去了。” 虞惜不在乎他的态度,只是再一次朝着他喊了一句,随后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奴才看好他,随后她朝着虞舒月点头笑了笑告别。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虞舒月瞧着虞惜他们一行人慢慢离去,一双秀气的眉紧紧蹙了起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 作者话:大家好,我是茶茶,方才检查前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把男配的名字给打错了,但是现在不太好修改,茶茶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并且在这里提醒一下哦。 祁修景的名字是错的,应该是祁修瑾,景王府也应该是瑾王府,后面的剧情茶茶都会用祁修瑾,望大家见谅。 第第一百零三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芍药瞧着小姐盯着本家的人满脸的沉思,嘴里还喃喃自语,她不禁疑惑问道:“小姐,怎么了?” “上次去本家时,从虞城的口中不难得知静阳公主十分不喜这个平妻生的女儿的,连带着虞城也对虞惜毫无半点尊重。” “确实是这样,方才小公子虽然嘴上还是对虞小姐没什么尊重,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口下留情许多,而且从小公子自言自语中也能猜到静阳公主好像对虞小姐改变也挺大的。” 刚刚虞城虽然说话很小声,但是他就在芍药她们身边,她们自然是听了个明白。 “紫菀,上次在本家你可看清了假山后面的人?” 虞舒月忽然问起这事。 “回小姐,看清了,就是方才来的那位虞惜小姐。” 当时紫菀的视线刚好和虞惜带着恶毒的眼神撞在一起,所以紫菀对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这本家还挺有趣的。” 虞舒月闻言嘴角微勾,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不过虽然她对本家发生的事情挺感兴趣的,但也没想过去插手或者打探。 毕竟本家没有一个人让她喜欢,他们怎样,任由他们去吧,热闹到了面前她看便是。 但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很奇妙,有时她不想插手都不行。 本家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吃喝玩乐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去寻兄长他们。 此时,虞衡越正无奈的瞧着悠然自得品茶的空青。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你说你怎么随便就找个茶楼一坐就是一整天?” “茶楼多好,还能顺便听个曲,虞将军要是不耐,大可离去,省得在这儿扰我清静。” 空青实在是被人烦得不行,一个劲的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他师父都没有他能够念叨。 他是真不知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怎得能如此的能念叨,难不成他就是靠一张烦人的嘴把敌军给说死的不成? “空青!你……你,本将军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靠一张嘴把敌军给说死的,既然我的嘴这么厉害,那你要试试吗?” 空青没想到他不小心把心中的吐槽给说出了口,瞧着面前生气的男人,他无奈笑了笑,正准备解释,却见他忽然靠近。 “虞将军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 接下来的话空青并没有说出口,他已经被虞衡越的动作给惊得愣在了原地,随即他的脸色大变,口中惊出一声轻呼。 “虞衡越,你这厮要做甚?!” 只见虞衡越猛地靠近他,随之俯身靠在他脸侧,下一瞬居然一下咬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脖子。 空青先是感受到一阵湿濡,随后便觉察脖子上微微传来的刺痛之感。 正当他伸手想要推开虞衡越时,他的手却又被虞衡越给制住。 虞衡越长年征战,武艺高强内力深厚,力气之大岂是空青一个整日只知侍弄草药研究医术之人能够反抗的? “虞衡越──” 空青口中才喊出他的名字,下一刻身体便一阵战栗。 他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无其他,只因虞衡越虽然只是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让他产生轻微的刺痛感,但是下一瞬确实在舔舐被他的利牙所咬过之处。 脖子本就是空青的敏感之处,现在被他这样对待,一时之间令他身体不由得战栗,大脑更是懵掉了片刻,好一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阿兄,我逛累了,来歇歇,你和空青先生怎么──不出去……” 虞舒月高高兴兴地一边说着话一边推门进入房中,哪知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顿时手中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怎么堵在门边不进去,哎,小姐你怎么关上门了?” 芍药和紫菀方才站在虞舒月的身后,她们手上拿着众多的东西,只顾着手中之物,根本没有抬头往里面看,所以也并没有看清房中之事。 当她们抬头正打算看向房内时,却见虞舒月猛地一下把房门给关上了。 “额,没什么,我还想再逛逛,走吧,上街去。” 虞舒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消失不见,她也不管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了,直接推着芍药和紫菀往茶楼外走去。 “哎,小姐,您刚不是说已经吃不下了嘛,更何况奴婢和紫菀手上还有一大堆吃的呢。” 芍药不解。 “不买吃的了,去看表演。” 虞舒月说着便带着她们快步离开茶楼。 “虞衡越!你……你这厮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你就是这样对待的救命恩人的吗?” 空青从未拿他救过虞衡越之事来说事,方才他才刚回神就被忽然闯进来的虞舒月给再次弄懵了。 不知为何,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可是和虞舒月那双震惊的眼对上时,他却莫名的心虚。 心虚过后的他此时更是恼羞成怒,拼命的挣扎着想要脱离虞衡越的控制。 虞衡越这才惊醒,赶紧放开了他。 “不是,空青你听我解释,我方才……” “滚!你这个登徒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空青说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便捂着脖子离开了茶馆的隔间当中。 “哎,空青你听我解释──” 瞧着他愤愤离去,虞衡越心中着急,赶紧追了上去。 他瞧空青此时正在气头之上,根本不听他的说话,又一时头脑发热,直接掳走他施展轻功往桃源居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衡越,你脑子坏掉了?尽做些不着边际的事。” 这人就是仗着力气大武艺高强就这样对他,空青实在是被气急了嘴上愤愤地说道,手上更是没闲着,直接在虞衡越没有注意时给他下了药。 虞衡越扛着他才刚落到桃源居内,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怕把身上的人给摔出个好歹来,安稳的把他放下后,头撑着额头摇摇晃晃的差点直接跌倒在地,还好身体倚在了一旁的树上。 “哼,现在看你还神气不。” 空青睨了一眼摇摇欲坠皱眉摇头的人,从方才茶楼到现在,他总算是出了口气。 “空青,你……你做了什么?” 虞衡越感觉身上越来越无力,他艰难地抬头看向他。 “哼,懂医人的人当然也懂得如何杀人,不过你放心,我只是给了下了一点东西,暂时让你没法作怪,但是你要是再惹我,哼哼——” 剩下的话空青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斜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虞衡越见状只是无奈的低头笑了笑,他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抬头看向空青,:“方才的事,我——” “闭嘴,来人啊。” 空青一听他提起方才的事情就炸毛了,还好这两天买了几个下人回来,直接恼羞成怒的高声唤着下人。 “公子。” “把这人给我扔出府去!” “公子,这……” 下人虽然才刚到府上没几天,但也知道他们主子让扔的人是隔壁将军府的小将军,是赈灾的功臣。 “哎,空青,不至于吧,不就是舔了你一下吗,我让你舔回来还不行吗?”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扔出去,不然都给我滚!” 空青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胸膛更是起伏不定,他伸手指着倚在树上的男人怒吼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扔出去,不然都给我滚!” 这次下人不敢再耽搁,抬起虞衡越小声地说了一句冒犯就往外走去。 碍眼的人终于不见了,空青这才拍了拍被气得怦怦跳的心脏,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微风吹过,还能够感受到脖子上微微的刺痛感,他摸了摸脖子,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同时眼里又闪过一丝困惑。 “哎哎哎,你们不会真的要把本将军扔出去吧,你家公子就是和本将军闹着玩的,我们是朋友,他怎么会忍心真的扔本将军出府,你们快放本将军下来。” 虞衡越此时身体还虚弱着,也不知道空青给他下的什么东西,让他身体无力,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他瞧着桃源居的人真的抬着他出府,顿时急了,小嘴叭叭叭的没停。 “大将军得罪了。” 方才主子发了那么大的火,下人们哪敢不从,只能歉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留情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丝毫没敢手下留情,虞衡越落地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屁股都快开花了。 “阿兄,你这是……” “衡越哥哥,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虞衡越还没有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前方妹妹和柳若溪的声音。 他被人扔出府恰好被自家妹妹给看了个正着,旁边还有个柳若溪,他脸上闪过不自在。 “啊哈哈哈,没事,刚刚给空青先生试了个药,药效还没过,芍药,快来扶本将军起来。” “衡越哥哥我扶你。” 柳若溪本来还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实性,瞧见他起身困难赶紧上前扶着他,还一边问他是否真的无大碍。 “没事没事,等会儿药效过去就好了,若溪今日玩得累了吧,我让虞栖送你回去。” 虞衡越瞧着妹妹看向自己的探究目光,知道她有事问自己,便婉拒了柳若溪让一旁的芍药扶着他,并且直接赶柳若溪回去。 柳若溪倒是不想就这么回去,可是他赶人的话都已经如此明确了,她脸上的表情一僵,虽然心中有诸多的不愿但还是只能先离开。 镇国将军府上,虞衡越的院子内。 芍药和虞府的仆人把他一起扶到了他房间内的椅子上,虞舒月瞧了瞧兄长那有气无力的样子。 她心情十分复杂的屏退左右的侍女和奴才,欲言又止地看向兄长。 “阿月什么时候和兄长也这么生分了,有话就直说,从回来时就一副心事重重地盯着为兄,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说话,这可不太像阿月的性子。” 虞舒月瞧着自家兄长虽然虚弱但是却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微微蹙眉,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阿兄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我去空青先生那儿给你讨来解药?” 虞衡越听到空青的名字无精打采的眼眸霎时亮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嘴边勾起一丝笑意,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了宠溺,“不用,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让他安静待会儿。” 虞舒月看着他那越来越不太对劲的表情,抿了抿唇,手上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转动手腕上的佛珠,她调整了一下,尽量让自己问起来不那么刻意。 “哦哦,阿兄心中有数就行,不过今日在茶楼时阿兄怎得惹了空青先生不高兴了,阿月好像瞧见阿兄在欺负空青先生。” 虞舒月把欺负二字故意加重了话音,眼神更是一直盯着兄长。 “那不是闹着玩吗,我怎么舍得欺负他,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虞衡越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即使这会儿已经全身无力只能靠在椅子上,但心情依旧十分的愉悦,虞舒月见状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试探,这一次她声音因为激动都高了些许。 “兄长难不成还想效仿话本里人物对空青先生来一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怎么会……” 他本来下意识地反驳妹妹的话,但随即眉头轻轻一皱,紧接着脸上的愉悦陡然消失,一张俊脸瞬间沉了下来,脸上换上了沉思的表情。 这时的他身上气质摇身一变,先前有些吊儿郎当的气质全然收起,这下浑身沉静下来冷脸思考的模样虞舒月还以为此时是在塞外行军的牙帐之中。 “阿兄,你这是?” “阿月,为兄知道你想问的问题是什么了,你先回去吧,兄长想先静静,等兄长想清楚后,会告诉阿月的。” 虞衡越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语气格外地严肃和认真,虞舒月见此也不再继续说话,只是在即将走出房门时站定回头格外认真地盯着兄长,“不管阿兄最后的想法是什么,阿月,都会支持阿兄。” 第一百零五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大祁民风开放,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话题,甚至上京城内还有着诸多的南风倌。 虽然整个环境对龙阳之好的人都比较宽容,可是要让一个世家大族子弟公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承担起传承家族子嗣的任务,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 所以他们遇到的阻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兄长今日的反常让她把之前心里闪过的疑虑重新翻出来,深思之下,她便明白了之前所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虞舒月沉着小脸在闺房内来回走动,小手更是无意识地快速捻着手腕上的佛珠,牙齿更是不断地咬着下唇,芍药和紫菀瞧着自家那唇都快被她咬破了,终于还是决定打断她的沉思。 “小姐,您在烦恼什么呢?您说说奴婢和紫菀说不定能替您分担一下呢。” 虞舒月来回走动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眼珠转了转,随后心中下了一个决定,“芍药紫菀,我们去隔壁桃源居一趟。” 两个丫头也不敢多问,今日不管是自家小姐还是公子,他们俩人都有些反常。 他们做下人的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尽量少插嘴。 桃源居。 待碍眼的人离开后,空青忽略心底的那丝异样回到了房间,他抬手摸了摸被那人咬过的脖子,并未出现伤口,但是他的手才刚覆上去,便觉得一阵发热。 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那人的牙齿有毒,他中毒了? 他取来铜镜一看,脖子上白皙如常只能看到一点点的牙印,虞衡越并没有用多大力,估计再等会儿就消失了。 “没中毒,那方才怎么回事?” 空青瞧着脖子并无异常,脸上闪过疑惑,嘴上更是喃喃自语道。 当他的眼神扫到脖子上的齿印时,嘴角紧抿,最后用手沿着齿印饶了一圈,最后放下手,理了理他如雪的白发,用发遮住那令人遐想的印子。 空青这会儿明明什么也没有想,但心底就是莫名的烦躁和焦灼,他心底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他不愿承认,也不愿意深想。 他找出一本破旧的医书翻开研究,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果然没一会儿时间,他的面色便平静下来,思绪也沉浸在书中。 但他才刚沉浸下去,下人就来报虞府小姐来访。 “空青先生,多有打扰,请见谅。” “咳咳,没事,舒月小姐来府可有何事?” 看到虞舒月不知为何空青总有一种心虚不敢面对的尴尬和无措感,他面色看起来挺平静,但是眼色却始终没有和虞舒月对上。 “空青先生,阿月想给兄长讨个解药。” 听到她不是为茶楼中看到的情景来的,空青莫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些许,“舒月小姐不必担忧,再过一个时辰虞将军就恢复正常了。” “那便好。” 虞舒月根本就不担心兄长,不过是随意找了一个话由罢了。 她说罢后久久没在说话,两人沉默着,空青那心虚的感觉又来了,正当他准备询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事,如若无事便想送客时,虞舒月开口了。 “空青先生,您觉着我兄长如何?” “哈?” 她抛出的这个问题太忽然了,让本就心虚的空青更是眼神虚浮,神情呆愣,他愣了两秒,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把脸上心虚和惊讶的神情都收好,笑着答道:“虞小将军少年成名,是驰骋沙场镇守边关的好将领,也是安平盛世的贤臣,是一个不可多得文武双全的将帅之才。” “空青先生,那您觉着我兄长可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如果前面虞舒月的话只是让空青怔愣片刻便回神还能冷静地回答她地问题,那么这个问题着实让他地脑子一下子变成浆糊,许久未曾回答她。 “空青先生?” “嗯?抱歉,方才在下有些走神,望舒月小姐见谅。” 空青回过神来歉意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虞舒月知道他故意略过她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不想回答,她也没有再穷追不舍,因为她好像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起身朝着他行礼,“既然空青先生不适,那么舒月先告辞了,多有打扰。” 空青起身送她。 “对了空青先生,我兄长是个粗人,但是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一条道走到黑,他很固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便不会再改变,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内心柔软心细的人,前面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哥哥这个角色做的很好,阿月相信将来他也会做好伴侣这个角色。” “阿月不介意再多一个哥哥的,空青先生,两情相悦的人,不应该分开的对吗?” 说罢,虞舒月朝着他温和地笑了笑,随后离开。 空青站在原地迟迟未有动作,他杂乱的心好不容易看医书宁静下来,可又被虞舒月的这番话给弄得心绪不宁。 看来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繁乱的心了。 …… 目前两个主人公隐秘的心事都已经被她给挑明,相信他们很快便能够处理好他们之间的事情,虞舒月这才狠狠地松口气。 但是她才舒展开的眉头下一刻却又慢慢拢在了一起。 他们两人最后会不会得偿所愿虞舒月无法保证,但是目前还有一个棘手的事情眼下需要解决。 那便是好友柳若溪。 柳若溪从小便爱慕虞衡越,甚至说过非他不嫁之话。 先前虞衡越还没有对人动情时,她是支持柳若溪勇敢追求爱的,说不定哥哥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但是随着回京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她现在明白了兄长的心思,作为妹妹,她定是无条件支持兄长的一切决定,甚至为了让兄长得偿所愿她愿意推波助澜。 但是现在要面对好友,她心中愧疚不已。 毕竟她先前也曾在好友面前支持她,也因有她的支持,好友才会更加情根深种。 如今这种局面,好友必定会受伤,而她也有责任。 不过好友和兄长相比,那必定是兄长更为重要,她现在为难的怎么样才能尽量降低对好友的伤害。 第一百零六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一直想着怎样才能让对柳若溪的伤害降低一些,但却丝毫没有头绪。 最近秋老虎更加放肆,天气炎热不堪,她心里又着急,一不小心便上火,口腔内起了好几个泡,别说吃东西用膳了,就是说话都疼得难受。 “姑娘,这是奴婢为你熬的去火汤。” 三娘这两天一直变着法的给她弄各种去火的东西,可虞舒月口腔本就疼,心中更是烦闷不已,就更加的没有胃口了。 她示意三娘把东西放到一边,她这会儿没胃口,撑着下巴思考事情。 虞衡越来到她的院子时便瞧见她托着下巴,小脸皱皱巴巴的,双眼放空盯着前方,他蹙眉。 “阿月,你这是怎么了?我听下人说你最近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泡。” “阿月没事,阿兄怎么来了?” 瞧见兄长到来,她这才收起没精打采的颓然模样,但脸上带着的笑意着实还是有些逞强。 “看看你,怎么了,和兄长说说。” 虞衡越见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他的眉心也微微蹙起,伸手揉了揉她不自觉皱起的眉,一边屏退了四周的下人。 “阿兄可是想明白了?” 虞舒月还是决定先探探他的口风,然后才能更好的面对后面之事。 一听她提起这事,虞衡越的脸上就挂上了笑容,眼神也更加温柔了起来。 “阿月,你会不会觉得兄长不正常?” “怎么会!” 虞舒月不知道为何兄长会这样想,她作为妹妹的一定要给他充分的支持,支持他所有的决定。 “爱是没有对错的,更不谈正常与否,只是你喜欢的人刚好和你是一个性别而已,古往今来好男风的人也不少,所以这事也并不为奇。” “谢谢阿月。” 虞衡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几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深刻的刨析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明确的知道一开始他曾被顾菁言那样明媚的少女吸引过视线,所以当他与空青从绥州回来后,他也一度分不清自己是吃醋顾菁言对他的特别,还是嫉妒顾菁言与他如此相熟。 他一度分不清这两种情绪,那日在茶楼的举动也没有经过大脑仔细思考,不过是和空青斗嘴时话赶话,最后脑子一发热,就做出了登徒子似的举动。 幸好虞舒月及时点醒了他,让他这才有时间反思自己的异常行为。 “阿兄和我客气什么,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就勇敢去做你想做的,不过……” “阿月想说什么?与我不用这样客气。” 虞衡越瞧着他说一半留一半,点了点她小巧而挺直的鼻梁,让她不用思虑太多,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若溪……若溪对你情根深种?” 虞舒月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事给摊开说。 只有从源头上才可能彻底解决这事。 虞衡越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眉心再次蹙了起来,“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来看,也一直以为她和你一样,对为兄只是亲情之间的爱慕也就没有放心上。” 以前的虞衡越整日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变强,如何能好好教训一下敌军,让他们不敢再犯大祁边境。 一心都扑在了战场上的他好不容易有点空闲之间都留给了妹妹,至于柳若溪,他不过是因为妹妹才会对她另眼相待。 他的精力有限,没有太过的时间去关注她,当然也就不清楚她对他的感情。 而回到上京城后,柳若溪的种种行为确实让他有时候感到困惑,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阿月最近就是因为这事着急上火?你呀你。” 虞衡越很快便转过弯来,他知道妹妹在乎这个好友,可是瞧着她因为这事着急上火的都消瘦了些许心中难免心疼。 “这事你不用再管了,你只管好好的过好每一天,这些糟心事别多想,有兄长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旁桌子上的去火汤端起,喂到了她面前。 “尽量别让若溪太受刺激,她,是真的喜欢兄长。” 就像虞舒月之前说的那样,喜欢是无罪的,并且应该值得尊重的。 柳若溪付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虽然都是她心甘情愿,虽然不是硬要求兄长对此有回应。 但是无论怎样,都希望能够尽量把对柳若溪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啊你,天天为别人操心,别想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去空青那儿给你讨点药来。” 虞衡越把手中的碗递到她手上,一边揉着她的头一边笑着起身。 “阿兄确定只是为了我而去寻空青先生吗?” 虞舒月瞧着他笑得满脸温柔的模样,不禁揶揄地瞧着他打趣道。 “嘴上不适就少说话,多养养。” 虞衡越没有回答她,只是让她注意休息,毕竟看她说话时脸上有些痛苦。 虞舒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看见自家兄长居然直接施展轻功,直接从她院子旁边飞身进了隔壁桃源居。 她脸上的表情僵住,嘴张着半天没能合上。 兄长这不走寻常路仿佛像个小偷一样的行径实在是让她大跌眼镜。 这……这真的是她那个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兄长吗? 她至今好像还没有见过他如此……如此特别的一面。 虞舒月实在是不愿意用一些贬义词来形容她万分敬爱的兄长,最后只用了特别这个词。 第一百零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衡越在桃源居发生了什么事虞舒月无从得知,她只知道兄长从她的院子直接飞身进入桃源居,最后又是被桃源居的人从大门口扔出来的。 而且这次不仅仅只是扔出来,还是五花大绑的被扔出来,也照样是浑身无力的模样。 但即使他的模样如此的狼狈,可是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 虞舒月实在是不想看他一脸坠入爱河的模样,从桃源居的仆人手中接过空青给她的药后便不再管兄长离开了。 空青不愧是能够从阎罗王手里抢人的神医,虞舒月不过是吃了两天他开的药,口腔内的水泡便消了下去,她又能够欢快的吃各种美食,也不用担心说话时不小心碰到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这老话说得一点不错。 前几日还被那秋老虎的威力热得汗流浃背的虞舒月这两天卧在榻上盖上了毛毯。 天气越来越冷,她也就变得越来越喜欢窝在榻上,一边喝着暖茶一边让芍药给她念着话本上有趣的故事。 日子好不悠闲。 “小姐,东宫派了绣娘来给您量尺寸。” 听到婢女的话,虞舒月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她把手中用来暖手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不解问道:“太子派绣娘来给我量尺寸作甚?我又不做新衣,再说做新衣府上又不是没有绣娘。” “小姐,您忘了?” 芍药见她满脸没心没肺一派天真不解的模样,只好提醒她。 “明年六月下旬您就及笄了,当时陛下说在您及笄后择日便和太子完婚,仔细算起来也就只有八九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太子殿下让绣娘来定是给您量尺寸订做嫁衣。” 平常人家的嫁衣都是女子自己亲自缝制,且早早的便开始缝制。 皇家婚礼当然用不着女子亲自缝制,但是也是需要提前很久便开始准备的,毕竟嫁衣可是一个大工程。 “什么?嫁衣?” 虞舒月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她是真的没有明年她就要和祁修尧完婚的这个概念。 她前不久才和他把事都给说开,怎么这么快就要缝制嫁衣了。 “小姐,太子府的人还在外面等着,要不先让她们来给您量一下尺寸?” 芍药见她满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心中感叹着自家小姐还真的是个孩子,还没有把这身份给转换过来。 但现在不是小姐任性的时候,天气冷,让太子府的人等太久不太好。 “让她们进来吧。” 虞舒月敛去脸上的震惊,从榻上下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吩咐让芍药她们唤太子府的绣娘进来。 绣娘给她量尺寸的时候,虞舒月全程都不在状态,像个木偶一样随她们在她的身上量来量去,眼神一直放空着。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待绣娘都离开后,芍药见自家小姐还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无事,你们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明明赐婚都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可是之前她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始终觉得离她很遥远,但绣娘来量尺寸开始缝制嫁衣后,她心中慢慢地有了紧迫感。 她现在心头有些没底,心中莫名起了一些慌乱感,虞舒月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圈,最后还是不得章法,也不管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直接披了个披风,唤上芍药和紫菀出门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深秋草木枯黄,干瘪的树叶被雨水打落在地上,天气渐冷,又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街上只有三三俩俩赶着回家的行人。 虞舒月撑着伞走在雨幕中,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烦躁的心才平静了许多。 她走着走着,便不知不觉来到了便往东郊而去最后到了抚仙湖。 此时抚仙湖内的各种莲花已经凋谢,只有残留的点点枝丫还露在水面。 抚仙湖本就常年都笼罩着一层浓雾,最近雨水繁多,湖面上的雾也就更加厚重,湖对面的那座山完全隐匿在浓雾之中。 如若不是之前她便看到过那座被浓雾笼罩着的幽山,恐怕她是不信这湖的后面还有山。 她坐在一旁亭榭内的石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湖面被雨水晕开的波纹,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放松的。 “紫菀,小姐自从回到上京城后,就很是喜欢这样发愣,一点也没有在塞外时那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劲,这上京城,繁华是繁华,却是一点也不自在。” 回京不过一年多,小姐发呆一字不发的情形芍药已经看过太多次了。 “嗯。” 紫菀当然也发现了,可又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陪在小姐身边。 忽然,地面上传来滚动的声音,她们两人抬头便瞧见华安推着太子殿下朝着这边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 芍药两人行礼的声音被祁修尧抬手打断,她们的声音降了下来,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殿下,你怎么来了。” 听到动静,虞舒月这才转头看向他好奇地问道。 “阿月可是在为婚事心烦?” 祁修尧推动轮椅停在了她的身侧,两人都是坐着的,可他还是需要低头才能与她的视线对视上。 虞舒月惊奇地看向他,“太子怎知?” 其实想要知道她为何烦恼并不难,毕竟早上绣娘去虞府给她量尺寸做嫁衣,绣娘刚走没多久,她就一脸心事的出门,最后来到这人烟稀少的东郊。 除了是为婚事烦心外,还能是什么呢? 祁修尧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满眼都是她低声温柔道:“阿月可是还在因萧觅和时安的事对我不信任?” “倒也不是,只是心中还是有许多的困惑,一直压在心头。” 自从上次他们说开以后,虞舒月现在和他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多顾忌。 她也知道想要解决事情,必须把事情摊开来说,不然一个人猜一个人憋,只会让隔阂越来越大。 这都是这一年来她悟出的道理。 但她心中因为婚事莫名焦躁的事没有说出口,在她看来这也定是因为前世那些疑团带来的连锁反应。 果然还是因为那些事她才如此的没有安全感,祁修尧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心中也有些担忧,但是面上却是丝毫未显。 “阿月,关于三百年前的所有史料我都有认真看,结合阿月所说的梦境还有华严寺后山的两具尸体,我想事情应该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既然阿月时不时的便受这些事侵扰,现在更是因此让阿月对婚事都感到害怕,那就先把所有的谜团都解开,好不好?” 祁修尧其实心中也没底,他不知道萧觅到底都做了什么,他只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拖,遇到问题就应该去解决而不是逃避。 不解决这事就会一直梗在他们两人中间,时不时的在他们两人你之间制造一些摩擦,他也不想看阿月每次都被这事情给弄得心力交瘁,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已经过去的事。 他不想总是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影响到他们的现在。 虞舒月被他说得心动,她早就想弄清来龙去脉,但奈何眼前始终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面纱,让她看得不是很真切,无法触及到事情的本质。 现在他这么一说,脸上又带着极其认真的表情,虞舒月忽地感觉也许他真的能解决困扰了她一年多以来的事情,期盼地看向他,“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可能阿月得先带我去华严寺后山山洞里瞧瞧,阿月上次和我说了后我也曾想着去那间石室瞧瞧,可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始终无法进入。” “那殿下就没有怀疑过是阿月胡编乱造的吗?” “永远不会怀疑阿月,就算真的有天被阿月骗,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虞舒月还以为他已经进入看过里面的东西了,一开始她也无法进入,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就进去神游了一圈。 她还以为是因为石室里面有一具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的原因,她之所以会以为他也进去过了。 她想着里面也有一具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可能就和她一样,因为某种原因就能够进去。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能够见到最可以说明她没有说谎骗人的证据,并且还又说了一番甜言蜜语。 这让虞舒月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他,虽然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他经常说出口的甜言蜜语,她还是没有习惯,每一次都被他撩得脸红心跳。 不过这也比一开始好很多,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免疫了。 “那改日阿月和殿下一块去后山再探一下。” 她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能够直接带着他进入那间石室,只能说带着他再去瞧一瞧。 “明日如何?” 祁修尧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而且只有快点把事情解决,他们两人的感情之路才会更顺利。 “明日吗?” “阿月没空吗?” “没事,那就明日吧。” 虞舒月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本来她打算去找柳若溪的,兄长好像还没有向她说明,她想着先试探性的向她透露一些,不至于让她忽然知道时接受不了。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好友说,所以现在祁修尧约着她明日去华严寺后山,她也没有多纠结便应下了。 说好这事后,虞舒月心中的大石也落下,虽然心中的疑惑还没有得到答案,但祁修尧的一切举动倒是给了她不少的安全感。 她此时心中对事情真相也没有那么恐惧害怕,因为不再是她一个人去承受。 第一百零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深秋的雨下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翌日也照常是个阴冷的雨天。 虞舒月并没有带上芍药和紫菀,径直一人出门。 才刚出府,便瞧见祁修尧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口那儿候着她了。 虞舒月进入马车内,便看到某人悠闲地坐在车内一边品着热茶,一边手执着一本书,“殿下也在呢。” “阿月不想与我同乘?” 祁修尧在她开口说话时便把手上的书放在一旁,然后给她端来还冒着热气但又不会烫着她的热茶递到她的面前。 “呵呵呵,阿月可没说,这是殿下府上的马车,当然是殿下做主。” 虞舒月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昨日说来接她,感情就是在为这打算。 她此时都已经上来了,也懒得再下去让府上给她备马车,浪费时间。 而且这马车也挺舒服的,不愧是太子府的马车。 这车内的陈设,那是相当的豪。 整个马车内的空间特别大,此时他们两人在车内都还十分的宽敞,车内甚至还有一张小小的卧榻,上面铺满了毛茸茸的外域地毯,看上去柔软又暖和。 不仅如此,整个车厢底部都铺满了地毯,中间放着一张小的案桌,上面摆放着各色漂亮又精致的糕点。 车内还镶嵌着两颗鹅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有了这两颗夜明珠车内也亮堂的和外面一样。 甚至在这阴雨天,有这两颗夜明珠的照耀,车内比车外还要亮堂。 “上京到华严寺有段距离,路上得花不少时间,阿月可以休息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唤你。” “阿月还精神着,殿下可有地理志怪的书,阿月想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这还是他们俩人第一次在如此逼仄的空间内相处这么久。 虞舒月有些不自在,而且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躺在卧榻上休息,别说她能不能睡着是一回事,就是这怎么也不太合适啊。 孤男寡女的,她怎么能躺得下! 祁修尧早有准备,她话音还未落,便已经瞧见他从案桌下的隔间里面抽出了几本志怪小说,任由她挑选。 虞舒月没想到还真的有,随意的挑了一本向他道了声谢便低头翻看起来。 祁修尧瞧她看得认真,他把手上的书放一旁,手肘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含笑地歪头盯着她。 虞舒月一开始还能够自若的低头看书,她也渐渐被书中的故事给吸引了注意力。 只是被他炽热的眼神这样盯着,书中的故事再有趣,再能吸引人,她也看不进去了。 她感觉到脸上渐渐发热,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殿下,是手中的书不够精彩吗?” “书挺有趣的,只是我看得乏了,换换眼。”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眼神更是丝毫不错开。 虞舒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慢慢地直起身子,把背靠在马车壁上,手也渐渐抬高,最后用书把自己的脸给遮住。 既然他不移开视线,那么她自己想办法脱离他那快要把人给燃烧起来的眼神。 祁修尧见她害羞都如此的可爱,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撞了一下,此时内心柔软一片,他低头笑了笑,最后放下手重新拾起书,不再逗她。 不过他的视线虽然在树上,可心中始终牵挂着她,书上的字是一个也没有看进去。 马车内的空间虽然大,但毕竟它只是一个马车,只有这么点空间,四周又都是围着的,不说话时便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她身上那沁着兰花的幽香,她换了新的香囊。 耳边是她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兰花清香又萦绕盘旋在他的鼻间。 祁修尧拿着书的手指不禁缓缓用力,眼皮子往下耷拉着,敛去了眼中那隐隐浮动的暗色。 他不停地深呼吸,视线牢牢地盯着书,强迫自己把心思都投入到书中去。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把心中那些不干净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专心致志的只顾书上内容。 虞舒月把书放到脸前后终于感受不到他那炽热的眼神了,她微微书了口气,随后又才继续看书。 只是这样举着书实在是有些累,她举着举着,手就酸了。 车内暖烘烘的,她早上又起得过于早了,这会儿不知不觉便有些困了,她手举着本来就累再加上困。 手肘慢慢的弯曲,举着的手也渐渐往下耷,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阖上了眼,书盖在了脸上。 “咚──” 书最后还是落在了马车内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沉闷声。 祁修尧听到声音回神看到的便是她靠在马车壁上歪着头熟睡的模样。 他放下手中的书身体前倾瞧着她的睡颜宠溺的一笑。 他伸手越过了横在他们中间碍眼的案桌,格外温柔地撩开了她额前细碎的发,手指沿着她的额缓缓滑动。 从额前慢慢移动到了她的脸侧,然后是耳边,最后实在手痒抵不住诱惑,轻轻的捏了捏她精致的耳垂。 瞧着她的眉动了动,他怕吵醒她,便移开了手。 她靠在马车的壁上睡始终不舒服,而且马车也还在行走当中,下雨天路上难免坑坑洼洼,马车一晃一晃的。 祁修尧担心她不小心撞到头,便伸手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卧榻上,从一旁拿出厚实暖和的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 这下他也不看书了,就托着腮低头含笑满足地看着她的睡颜,那温柔的眼神,很难让人不沉溺其中。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的睡颜一直到华严寺山脚下,他们要去的不是华严寺,而是华严寺的后山。 可是不管是去华严寺还是其后山,马车都是无法通行的。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能够如此近距离的盯着她看,祁修尧舍不得把她叫醒打破这美好的画面,便只让华安把马车停在一处僻静位置,就这样一直托腮盯着她。 虞舒月这一觉睡得相当长,整整两个时辰,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便对上他那双含笑的黑眸,把她给吓得一激灵。 第一百一十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殿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着了?” 虞舒月一睁眼就看见他含笑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的睡意消散,赶紧坐了起来。 祁修尧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细碎的发,温声道:“已是申正时分,阿月可饿了?我让华安去醉仙楼打包了一些饭食。” 虞舒月经他的话这才发现旁边的案桌上放着几个食盒,而自己之前躺的地方是马车内的那张卧榻。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殿下怎么不叫醒我,都这么晚了。” 虞舒月听到现在已经是申正时分还有点不信,主要是她无法接受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撩开窗边的帘子,瞧着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有些暗下来,她这才接受她睡了这么久的事实。 主要是现在已经是深秋再加上在下雨,所以天暗的就比较快。 祁修尧一边说着一边把案桌上的食盒给打开,“看阿月睡得甚是香甜,不舍得。” “可是等会儿天都彻底黑了,我们也无法去后山了。” 虞舒月有些怪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死,话还没有说完,就闻到了飘出来的食物香味。 闻到食物的气味,她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叫了起来,她分外尴尬的捂住肚子。 “后山的事不急,改天来也可以。” “不行,今天来都来了,殿下我们先去后山吧。” 一天就这么被她睡过去了,她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和还有不甘心。 “先吃饱再说。” 那事急不得,现在还有比后山更重要的事。 祁修尧说着,已经从其中一个食盒里面倒出浓郁的鸡汤,用勺喂到了她的嘴边。 诱人的鸡汤已经到了嘴边,本就饿了的虞舒月立马被他说服,只是让面前的男人亲自喂她,她实在是有些下不去口。 可能是对浪漫过敏吧,只见她脸色稍显尴尬地看向祁修尧开口道:“我有手,谢过殿下。”说着便直接从他手上接了过来。 祁修尧宠溺一笑,由着她去,然后低头又拿了一个碗给她盛菜。 醉仙楼不愧是上京城第一酒楼,菜色虽然比不上皇宫内的御菜,但也是相当不错的。 虞舒月瞧着祁修尧只管给她夹菜添汤,他自己都还未动,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把手上的碗放在桌子上,也开始给他夹菜。 祁修尧受宠若惊,他没有丝毫的推脱,两人十分安静的用着餐,待他们吃饱喝足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点亮光。 “殿下,天完全黑了,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 本来都已经出门到了华严寺的山脚下,离后山就一步之遥,可她却在马车上睡了一整天,把时间全浪费了。 “现在也可以去,顺便消食。” 祁修尧说罢便从马车上起身撩开马车帘子下了马车,随后转身向她伸手。 “殿下......你......你......” 虽说虞舒月早就猜那黑衣人是祁修尧,但这不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吗? 而且上次晏秋山那么险峻的场合,他都只能靠着她,所以虞舒月心中还是一直认为他不良于行。 那个黑衣人可能是他的手下而非他本人。 但是现在祁修尧居然毫无预兆的直接站起身,他方才下马车的那个利落动作,可不太像是不良于行的样子。 “阿月,怎么了?” 祁修尧倒是笑着看向她,满脸的无辜,丝毫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殿下,你快上来。” 虞舒月神情紧张地探出头观看了一下四周,随后伸手抓住他宽大的手掌,用力一拉把他往车上拽。 祁修尧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慌乱起来,借着她的力道上了马车,“怎么了,阿月。” “殿下的腿是装的?既然你隐藏了这么多年,怎么刚刚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外面,幸好这会儿天色已晚外面没人,不然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了。” 祁修尧瞧着她脸上那真切的担忧,他的心一下子柔成了一摊水,心口暖暖得,他开口想说话时才发现喉咙也有些干涩,说出口的话都带上了丝丝颤音。 “遇到空青后,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让我这双早已经被所有御医判了死刑的腿重获新生,不过前面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轮椅生活的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用双腿走路,这种感觉,很奇妙。” “之前的处境阿月想来也有所耳闻,那个人从小就不喜我,要不是我这个位子是用母后的生命和祖父的妥协换来的,可能他早就收回去给祁修瑾了。” “所以这就是殿下即使腿好了依然还坐轮椅的原因。” 他说得云淡风轻,虞舒月听得胸口有些闷。 “嗯,不过宁荣皇后的猜疑心很重,一直想方设法的试探我,我就干脆让空青给了我一种药,用了药以后我的双腿便没有知觉了,上次去晏秋山解药没了,所以才让阿月受那么大的委屈。” 这件事祁修尧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当时能有解药在身上,那么阿月就不会遭如此大的罪。 “殿下,我没事的。” 虞舒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方才她还在想上次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重要,所以舍不得冒着被杀手知道的风险把秘密暴露出来。 没想到他当时是真的无法出手。 他看出虞舒月因为他的话有些难受,他受过的那些罪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她为此难过。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些许,靠近她轻声道:“阿月上次的试探我听出来了,很抱歉那时没有直接向你表明,上次让阿月受惊了,阿月想我怎么赎罪?” 虞舒月难得没有在他靠近时立马往后退,可能是他完完全全的向她坦白,她心中柔软,此时对他更是有一种怜爱之心。 “殿下说的是哪次?” 他可是要挟了她两次,一次是她回上京的路上,还有一次便是上元节那天,而且那天还发生了一点意外。 明显虞舒月方才忘记了上元节那天发生的意外,不然她不会提这事的。 毕竟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还是有些令人面红耳赤。 “阿月说的是上次隔着面纱不小心吻了你的无意之举吗?” 祁修尧把吻字加重,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漆黑的眸子像是盯上猎物一般直直地看向她,像是要看向她的灵魂深处。 “如果是那个吻,我嘴上虽然说着歉意,但是内心却是欣喜的,甚至是不满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睁大双眼不解的看向他,紧接着她便看到祁修尧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下一刻她的唇上便被一片温热覆上。 她的眼霎时瞪圆,脸上全是震惊之色,身体更是一瞬间就僵住了。 祁修尧并没有深入,只是贴着她的唇停留了几个眨眼的时间,便移开了。 “上次感到歉意是因那是我与阿月无名无份,虽不是我的有心之举,但我却是冒犯了阿月,我有错,但是不可否认的,我内心因为那个隔着面纱的吻而心动欣喜。” “不满则是因为有那层面纱在,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甚至让属下打造了一面露出下半张脸的面具。” 打造面具的用意他并没有明说,但这已经足以让虞舒月感到不自在了,脸上一阵阵发热。 虞舒月被他的举动和话语给弄得整个人仿佛置身在火炉旁似的,整个人被热气熏得动作和思考都慢了半拍。 这种暧昧的氛围让她有些受不了,她眼神飘忽,声音结结巴巴道:“殿下......不是要去后山吗,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快去快回。” 说罢,她先撩开马车下去了。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虞舒月的脑子霎时清醒许多。 祁修尧紧随其后下车,把她落在马车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小心着凉。” “谢殿下。” 虞舒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脚步往后小小的退了退,还是离他远一些,不然她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祁修尧没有步步紧逼,只是宠溺的笑了笑,先给她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心情,他转身朝着远处的华安招了下手。 他的视线终于离开她的身上,两人此时的距离也让虞舒月有了一点安全感,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手更是抚了抚胸口。 她此时是背对祁修尧地,而他又在和华安说话,她看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她,她这才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至今还滚烫的唇瓣。 下一刻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在干嘛后,她赶紧放下手,听到背后祁修尧唤她的时候她心里还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心虚。 “殿下唤阿月做什么,是要去后山了吗?” 祁修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她飘忽的视线好奇问道:“阿月方才在想什么?” “没,殿下走不走?” 虞舒月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冷下脸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好,走。” 祁修尧见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今天一整天是他这二十年来最充实过得最满足快乐的一天,嘴角的笑意就没有落下过。 他伸手牵着她的小手往一旁的小路走去,从这里去华严寺的后山要更快捷一些。 他的手掌很大,体温很高,虞舒月下意识的想要把手给抽回来。 “阿月别闹,天黑路滑,这样我更放心些。” 他都这样说了,虞舒月也不好再硬把手给抽回来,只能任他牵着,瞧着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她,再回头看了看候在马车旁的华安,她好奇问道:“华安不和我们一道吗?” 好不容易能够和她如此长时间的独处,祁修尧怎么可能再带一个华安来打扰他们。 不过他回答她的时候却又是另一个说法。 “后山的那些东西不适合让他看见,而且也需要有人在这里候着。” 虞舒月认同的点点头。 祁修尧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路上有坎有小水坑或者有石头挡路时,他会回头低声提醒她。 黑暗中一撮明黄色的火把被风吹得飘来飘去,一路往华严寺后山而去。 虞舒月他们两人差不多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虞舒月所说的那个山洞。 “阿月小心些。” 祁修尧不舍的放开握着她的手回头嘱咐了她一句,随后从怀中拿出两颗偌大的夜明珠放在了山洞旁的石壁上。 夜明珠霎时把山洞照得通亮,虽然比不上白天,但也足够他们两人看清山洞。 她看了看四周,和上次她来时的情形一样,并没有其他变化。 虞舒月抬头指着顶上那些繁杂的图案对他道,“殿下,你看,就是上方的这些图案。” “上次我来也瞧见了,我也和阿月一样盯着这些图案仔细看,但最后却并没有任何变化。” 虞舒月沉思半刻,随后朝着他道:“这样,殿下和阿月一同看着这些图案,看看能不能一起进入石室内。” “好。” 两人一起抬头看向山洞内的顶部,祁修尧怕看不清,从怀中再次拿出一颗夜明珠递给虞舒月,他自己则是高高的把火把举过头顶。 虞舒月瞧着手上的夜明珠,再看了一眼山洞内的其他两颗夜明珠,“殿下,这夜明珠在你这儿怎么像是鸡蛋那样常见,随随便便就是四五颗,不会你身上还有吧。” 她说有五颗是因为他的马车内还镶嵌着两颗夜明珠。 “阿月要是喜欢,都送于阿月。” “我要那么多夜明珠作甚。” 虞舒月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后提醒他专心地看着那些图案。 两人站在山洞内仰着头盯着顶上的图案许久许久,差不多一炷香后,虞舒月眼睛都酸涩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她甚至觉得两人的举动有些傻气,还好没有其他人在场。 她脖子都酸了,她低头活动了两下脖子,余光瞥见他还认真地盯着图案,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这么久都没有效果,但他还是傻里傻气的专心陪着她做傻事,都不曾怀疑是不是她在捉弄人。 “殿下,阿月——” “嘘,我们再试试。” 祁修尧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随后牵着她空着的那只手再次安静地看向上方。 虞舒月深呼一口气,再试半刻钟,如果还不行那就再想其他办法,她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抬起了头。 就在她地视线聚焦到图案的瞬间,他们两人眼前的景象立马变了个样。 第一百零一十二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瞧着面前熟悉的景象,虞舒月惊喜地看向祁修尧,“殿下,我们进来了。” “嗯,进来了。” 祁修尧的视线被石室内的两座三丈高左右的人形石像给吸引过去。 两张脸仿佛是上天的宠儿,精心雕琢之下完美的找不出任何一处瑕疵。 不过因为有虞舒月提前跟他说过这里面的陈设,所以他并没有太过震惊。 石棺在石像的身后,他们两人相视一眼,随后朝着石像矗立的地方而去。 他们两人的手一直都是牵着的,他们都没有谈及这事,默认着牵着对方。 “阿月,我来。” 瞧着虞舒月准备放开他的手去推动这厚重无比的石棺盖子,被祁修尧伸手给拦了下来,他的手依然牵着她。 祁修尧单手放在石棺盖子上,手上使力,然后虞舒月便见他丝毫不费力的便把那石棺盖子给推开。 两张宛如熟睡的脸出现在眼前,尽管祁修尧早有准备,但在看见这两张脸时,还是被惊住了。 虞舒月盯着石棺里平躺着的两人轻轻问道:“是不是有一种很奇怪的奇妙感。” “我现在理解为何阿月如此纠结,想要刨根究底的把所有事情给弄清楚,如果一开始发现这事的是我,我也会。” 任谁看到一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躺在这怪异的石室里面,奇怪的梦境和史料上的记载,怎么会没有好奇之心呢?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虽然到了这个石室内,但除了多一个人增添一些烦恼和疑惑外,他们两人此时也是一无所获。 “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我们知道如何能够进入这个石室。” 祁修尧说着把牵着她的那只手举了起来,正当虞舒月打算甩开手时,他又说话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过去。 “阿月独自一个人来的时候能够进入这个这里,我之所以能够进入这里却只能靠阿月,不管是两座石像之间连接的红绳还是石棺内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这都说明和野史上的记载是有所出入的。” 果然虞舒月立刻被他的话吸引,抬头好奇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从各种史料来看,时安死于姜国皇宫被攻破之日,从阿月的梦境里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萧觅皇帝是死于大齐建国后的第六年,也就是时安死后的第六年,时安比萧觅先去世六年之久,又是跳下城楼而亡,如今石棺内的这具尸体却是安详的如同在睡梦中离去一样。” 祁修尧说到这儿,忽然又浅浅笑了一下,“好像和尸身三百年不腐相比,这点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虞舒月被他逗的一笑,她还以为祁修尧会说出其他他没有想到的,没想到他自己说着还把自己给逗笑了。 “殿下说的这些,阿月都想过,除了心中多了更多的疑惑外,并无其他收获。” “阿月别急。” 祁修尧给了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随后眼神盯着石棺内的两具尸体继续道。 “这石市如此的费劲心思和暗藏玄机,且只能由阿月一人自由出入,说明造这个石室的主人只想让阿月进入,或者说只想让时安的灵魂进入。” 祁修尧这么一说,这石室出自谁之手当然是显而易见的,这点虞舒月之前也有猜测,可是他却不能够单独进入这个石室,这让她开始怀疑之前的想法。 “如果是萧觅所修建,那为什么殿下您不能进入,毕竟算起来殿下就是三百年前的萧觅。” 虞舒月把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因为在他的心中,时安更加重要,而且他十分了解自己。” 萧觅十分清楚,如果是他的转世先发现这个石室并且进入到这里,他定然不会想着去解答这里面的疑惑。 他会直接毁了这里,不会让这里的秘密暴露在阿月的面前。 毕竟他不敢赌,不敢赌阿月知道后能不能接受。 这就是萧觅的自私与胆小之处,当然也是祁修尧的。 “了解什么?” 他后面的话未说出口,看到她好奇的模样也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笑了笑并未说话。 “行,就算是殿下你说的那样,这个石室确定为萧觅皇帝所修建,然后呢,能说明什么吗?” 虞舒月不明白他说这么多的意图是什么,因为这并没有解决她心中的任何疑问,只会让她的困惑越来越多。 “这恐怕还是需要找到怀让,让他来给我们解惑。” 祁修尧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想要证明他所想与事实不差,就需要听听怀让怎么说了。 “但是怀让法师神出鬼没,他的踪迹实在让人无法找寻。” 虞舒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上次他出现的毫无征兆,离开时也是忽然就消失。 整个人无比神秘,再加上他活了五百年之久,有时候虞舒月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人。 哪有人可以就那样凭空消失在人的面前,哪有人可以活五百多年。 在大祁,凡是活到八十岁的老人,一律免于各种赋税不说,甚至每个月还能到各地州县官府领一串铜钱。 整个大祁年满八十及以上的,不过百余人罢了。 百岁老人更是屈指可数,从不曾听闻有人活五百岁。 只有志怪小说中的妖怪和神仙才能有这么久的寿命。 “阿月耐心等待,我会想办法找到他的。” 祁修尧低头宠溺地对着她一笑,这一次他准备亲自去找怀让。 只是得找一个绝佳的理由出京,最好能够带上阿月一起。 此时的虞舒月还不知道他心中的盘算,这一趟原本她以为会有所收获,但没想到依旧什么也没有。 她也不甘心就这么白来一趟,抬头环顾四周,想从这些墙壁的壁画再找出一些信息。 可那些壁画算是一些关于道佛两家的深奥玄学,她看了后除了眼睛和头疼以外,再没其他收获。 “好了,阿月,我们进来的够久了,先回去,只要找到怀让,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虞舒月这才惊觉时间不早了,她醒来时便是申时分,现在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再不回去,恐怕父亲和兄长得关她禁闭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待虞舒月回到府上时,已经是亥初时刻。 祁修尧本想和她一同回府好提她解释她这么完回来的原因,但虞舒月怕最后还是把他给赶了回去。 她这么晚归居然是在外和他鬼混,虽然他俩是因为正事。 可那事又不能放到明面上来,他都还没有想好待会儿该怎么和父兄解释她晚归的事。 “阿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果然,虞舒月才刚进府,迎面便对上了面色沉沉,眉间急色刚退的虞父以及沉着脸大步跨到她跟前木着一张脸检查她是否受伤的虞横越。 “阿月……” “伯父,是修尧带着阿月去办了一点事,一不小心就耽搁了会儿,这么晚才把阿月送回来,是修尧的不是,请伯父不要责怪阿月。” 就在虞舒月心里直打鼓准备把方才在想好的托辞搬出来时,祁修尧的声音忽然有远及近,下一刻人已经由着华安推着轮椅上的他停在了她身侧。 虞舒月瞧着他居然进来了,还是坐着轮椅来的,脸上顿时多了丝疑惑。 她方才不让他随着她一块进来的另一原因便是因为她并没有看见他的轮椅。 他腿好了后都继续伪装了这么久,她不想他为她的事就这么暴露,虽然大晚上的外面没啥人,但这种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只是没想到他忽然大变轮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府上。 “见过太子殿下。” 虞家父子见着他来,先是行了礼。 祁修尧倒是出发之前便已经和虞父打过招呼了,不然按照虞父那爱女心切的风格,早就坐不住亲自去寻女儿了。 他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久,他还以为女儿早就已经和太子分开,是她自己贪玩才晚归的。 “是和太子一道那微臣就放心多了,只是下次还望殿下注意时辰,毕竟阿月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是修尧的不是,下次不会了。” 虞父虽然一直很是满意女儿和太子的婚事,可是让她现在还未出阁便与太子孤男寡女的相处一整天。 他心中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一旁的虞横越也是如此。 他能够整日整日的缠着空青,但同样的情况放到妹妹身上,他这个做兄长的心中酸胀难受,各种不得劲。 连带着他现在瞧祁修尧也没啥好脸色。 这会儿他与祁修尧不再是君臣关系,也没有朋友之情,有的只是这个人是将来会把妹妹带离他们身边。 想到这儿,他更加不待见祁修尧了,直接撇了下嘴把阿月拉到身边,一边询问她可有受伤着凉。 “阿兄,我没事啦。” 其实虞舒月心虚的很,如果不是她在马车上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估计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来。 她现在只能够看着祁修尧被父亲和兄长误会,让他受这个委屈,改日她再回报他。 毕竟要是她现在要是把她在祁修尧的马车上睡了几个时辰的事给说出来,可能他俩现在的处境更为糟糕。 所以这会儿只能委屈一下他了。 虞舒月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祁修尧嘴角微勾,继续和虞父聊了一些其他的,随后便再次道歉离开了。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往后的时间里,随着天气越发的冻人,虞舒月就极少出门了。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圆圆那毛茸茸的颈部在炭火前取暖。 至于祁修尧上次在山洞石室内所说的话,她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怀让神出鬼没又是一个活了几百岁法力高深的得道高僧,岂是他们想找就能寻到的? 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在空青没有出现的前面十几年里,顾相为了治好外孙的病,可没少花时间在寻怀让法师这件事上。 他十几年来都一无所获,足以证明,如果不是怀让愿意现身,不管他们如何搜寻,都一无所获的。 直到整个寒冬过去,春日悄然来临之际她再次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份圣旨。 “小姐,圣上要您与太子一道前往浔阳城做甚啊,这浔阳城在大祁的西南地区,惯以毒虫野兽肆虐闻名,怎么让您和太子去哪儿啊。” 芍药和紫菀一边帮着自家小姐收拾东西,一边甚是不满地吐槽。 皇帝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处,怎地让小姐一个柔弱女子去那般蛮荒之地。 “没听见圣旨上提及的吗,一是增进我与殿下的感情,二是陪着殿下去浔阳平定流寇作乱之事。” 虞舒月说罢轻轻扯了扯嘴角,眼里一片晦明之色。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这话放在帝王之家好似不太适合。 毕竟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权,帝王家殺父弑兄弑子之事屡见不鲜,这并不新鲜。 只是虞舒月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让她一同前往,看来这是要用她来警告父亲了。 不然哪有再这个时候把她和太子遣去浔阳的道理,明明还有更多解决祁修尧的办法。 她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及笄,也就到了她与太子完婚的时间。 这时候皇帝让她在婚前与太子培养感情,美名其曰是让她二人能结成一对让人艳羡的夫妻。 但他的真实目的嘛,却令人寻味了。 虞父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皇帝此行可能会对太子和女儿下手,他想过抗旨,也去找过皇帝。 可皇帝铁了心,他除了面色难看的吩咐下去做好准备外,暂时只能心中窝火面上却是不显半分。 皇帝的这也举动,也彻底把虞父对他的忠诚给消耗殆尽。 收他兵权,让他挂闲职养老都没问题。 但是若是对他的一双儿女赶尽杀绝,虞父心中的君臣之道,可就所剩无几了。 皇帝哪里知道他以为的一箭双雕,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罢了。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 第一百一十四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上元节刚结束,祁修尧一行人便启程前往浔阳。 因是为了平定浔阳作乱的流寇,除了随行的卫队外,还给了三千将士。 这三千将士就直接交给了腿脚不便,从未参与朝堂之事,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困在东宫里的祁修尧。 不知嘉帝是真想把浔阳那些作乱的流寇给绳之以法,还是想看他这个“没用”的儿子成为天下的笑柄。 毕竟以往祁修尧废物的名号只在上京城中流传,但这次派他去剿灭流寇那可是把他给推到了世人的眼皮子底下。 长长的行军队伍在绵长的官道上激起阵阵尘土,队伍的中间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两辆车在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下先是放慢行驶速度,最后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最终驶向一旁的小道,脱离了大部队。 马车内,虞舒月正卧在一旁的软榻之上微眯着眼。 现在还是早春时节,外面天寒地冻,刚出上京城时路边偶尔还有积雪未融。 随着他们越往西南靠近,天气也就渐渐向暖,道路两旁的树木也从光秃秃慢慢变成翠绿葱葱的模样。 芍药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不太对劲,她好奇地撩开马车上的帘子一看,前后左右只有不到十人且他们身上穿着的是藏蓝色的,原先穿着铠甲的将士已经不见了。 “小姐,我们现在好像已经不在官道之上那些将士也不见了。” 芍药把帘子放下,她知道自家小姐并未熟睡,紧张的小声说道。 紫菀一听肃着一张小脸撩开往外看,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好了,你俩不用如此紧张,放宽心即可。” 虞舒月眼都未睁,只是淡淡开口安抚着她们。 她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剿灭浔阳的流寇,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可是寻找怀让法师。 一开始祁修尧便已经和她说了,他们会兵分两路,三千将士会由他的心腹带领前往浔阳剿匪,他们则是去寻找怀让法师。 但两个小丫头并没有回答她,正当她疑惑时忽然听到了她们两个猛吸了口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似的被吓到了。 她们虽然受惊却没有大喊大叫,而且能够令向来淡定泰山崩于顶的紫菀同样惊呼出声,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她嘴角微勾睁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果不其然看到身穿黑色长袍面色如玉的男人弯着腰进入了马车内。 虞舒月含着笑,微眯着眼笑道:“殿下,你把阿月的两个小丫鬟给吓着了。” 祁修尧朝着两个被吓傻的丫鬟微微颔首表示歉意,芍药两人哪里受得起他的道歉,脸上都是惶恐的表情,还是虞舒月让她俩下车,她们这才如获大释一般麻溜地下了马车。 “殿下何故吓她们。”虞舒月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又认真地盯着他关心道:“安全吗?” “阿月放心,没事。” 祁修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知道她是担心他这会儿直接暴露会不会出问题。 皇帝放在他身边的眼线还以为他跟着剿匪的大部队前往浔阳,浔阳位于西南,殊不知祁修尧现在前往的正是东南方向,与浔阳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并且就算眼线此时还在他身旁,祁修尧也丝毫不惧。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能够在虞舒月及笄之前找到怀让,他不想耽搁他们两人大喜的日子。 虞舒月在察觉他上马车时就已经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理了理衣衫,正打算离开软榻之时,没想到高大的男人直接坐在了软榻之上。 “阿月累了便休息吧,这些天舟车劳顿你辛苦了,等到了客栈再好好洗漱一番。” 他说罢便拿过一旁的毯子拢在她身上,随后大手隔着毯子放在了她的腰上,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刚坐好不久的虞舒月给放倒在软榻之上,接着他自己也躺在了她的一侧。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一呼一吸之间对方都清晰可闻。 “殿下,你......” 太近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冷翠竹清香,虞舒月毯子下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耳根更是通红一片。 “我们半个月前从京城出发,途中不便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阿月了,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有些疲惫,想小憩一会儿,就一会儿。” 祁修尧说着说着脑袋便扎进了她的颈窝处。 虞舒月被他这忽然的动作给弄得更加不自在,她刚准备伸手推开他,搁在她腰上的大手把她往前带了带。 两人的距离更近,她的手也被他束缚住,她瞥了瞥嘴翻了个白眼。 这人还真是......像个无赖。 为什么一开始她会以为他柔弱不能自理,还担心他被其他人欺负。 明明就是一个腹黑的无赖,只有别人栽在他身上的份,哪可能欺负得了他。 相处这么久以来,虞舒月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知道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此刻她也懒得再跟他拉扯,只要他不再得寸进尺就随他去吧。 被逼无奈想通了的虞舒月不再理会腰上的那只大手,听到耳边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她倒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小声地唤了他一声,“殿下?” “嗯?” 祁修尧虽然回答了她,但是那声音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呓语,带着浓浓的鼻音,看来他是真的累了,这才多久,也就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居然睡着了。 这是做什么去了? 想着他的处境,明明在亲爹眼里都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了,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他。 虞舒月不由得有些心软,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打扰他,她睡得够久了,这会儿也不困,就盯着前面虚空之处放空自己。 明明不困的她,发呆没多久眼神就迷离了起来,眼皮一下一下的往下耷拉着。 最后终于脑袋往祁修尧的肩上一放,彻底睡得不省人事。 感受到肩上忽然多了的重量,埋在虞舒月颈项处的男人微微勾唇,脸上全是餍足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闻着她的气息,安心地闭上眼。 马车摇摇晃晃的继续前行着,车内的一男一女交颈而眠,男人的大掌始终霸道的占着女人,宣示着他的主权。 第一百一十五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月,我错了,你打我出出气都行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某客栈上好厢房内,虞舒月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张小脸生气,听着他低下声来的道歉心里已经软了下来。 她知道他方才和店家说他们是夫妻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先前他都未曾提醒过她,也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虞舒月怎么会不生气。 她心里已经软了下来,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阿月可不敢动手打殿下。” 祁修尧见她转过头去,他便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带向他的胸前。 “殿下这是做甚?” 虞舒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但没能成功。 “阿月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可以不理我,不然……” 祁修尧身体猛地向前倾,一张俊脸贴近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温柔而又坚定地望向她那如秋水一般的眸。 他的眼底深处藏着一抹隐忍的疯狂。 虞舒月被他的动作给弄得措手不及,被他盯得心里一紧,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到,“不然什么?” 话问出口,她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祁修尧此时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感到危险,可是她内心却丝毫不怯。 仿佛笃定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祁修尧看到了她眼底的紧张,他心忽的松了一下,敛去心底的暴敛情绪,脸上表情骤变,带着点委屈和无赖的味道直接把下巴搁在了虞舒月的肩头上。 “不然我就一直缠着阿月,直到阿月原谅我肯理我为止。”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头在她的肩膀上晃来晃去的撒娇。 他不想用强的,也不想内心那些黑暗的想法吓到她,毕竟前世的问题还有许多谜团。 但是有一点可以十分确认,那便是前世他失去了她。 这一次,他不想重蹈覆辙。 从之前虞舒月不知道他体内毒素已经被全部消除,而不时对他表现出的关心来看。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 既然已经知道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那么他便想试一试另外一种方式。 虞舒月不知他心中想法,只是被他这撒娇的动作给弄得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先是错愕不解,后来想通了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大概是被他吃得死死了。 明明知道他脸上和语气里的委屈只是想让自己妥协,而她最好的处理方式则是对他置之不理。 不然后面恐怕他会得寸进尺。 但是,理智上她明白,可却做不到板着脸不理他。 罢了,随他吧。 反正是为了找怀让,况且在外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他爱怎么介绍就怎么介绍吧。 仔细算来离她及笄已经不到半年,不出意外,他们会成亲。 这意外,就在怀让身上。 只是这怀让神出鬼没的,祁修尧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消息说有人曾在东南的一座小镇看到过怀让的踪影,他们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与浔阳完全相反的另外一处小镇。 只是他们到这里已经有十天左右了,差不多已经把整个小镇给翻了过来,可是依然不见怀让的踪迹。 “殿下,怀让法师是不是不想我们找到他?” 虞舒月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想着怀让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本领。 恐怕如果怀让不想见他们,他们就是把天下都翻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他。 祁修尧闻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安慰着她不要太过着急。 这是一个边陲小镇,不过发展的很不错,客栈虽然很小,但一切东西应有尽有。 此时虞舒月和祁修尧正在包房内用膳,在这里没有找到怀让,他们便打算今日离开。 忽然,祁修尧放松的神情一下紧绷了起来,一双眼锐利地盯着门边。 “殿下,怎么了?” 虞舒月瞧他忽然如此警惕地看向门边,心也一下提了起来。 门外有芍药他们在的,可是此时好像有些过分安静了。 “阿弥陀佛,虞施主近来可安好?” 还不待祁修尧回答,门外便响一道熟悉的含笑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门开了。 “怀让法师?你怎么在这!不对,你……你……” 从门边进来的正是怀让,瞧着他那张和弥勒佛一般慈眉善目的笑脸,虞舒月惊讶的话都说不清。 这也不怪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毕竟他们找了他这么久,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就在他们士气低迷准备启程离开再继续寻找他之际,他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面前。 怎能不让她激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阿弥陀佛,虞小施主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瞧她惊讶不敢相信的模样,怀让倒是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神情格外的从容。 虞舒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实在是太过惊喜了。 他们找了他这么久,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出现,着实让他们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虞舒月眨了眨眼睛,确定他真的在面前,她这才把脸上的惊讶之情给收了起来。 “呵呵,不太好,为了找您,可花了我们不少时间,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无法找到您的踪迹,您这会儿主动出现,可是准备把我和殿下心中的疑惑都解了?”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在她心底堆的也越来越久,那些东西让她抓心挠肝的时常惦记着,心中实在有些不好受。 “呵呵呵,虞小施主别动气,本来在年前老衲便打算回京把一切都跟你和太子说明的,只是被一些琐事给耽搁,处理的有点久了。” 听到他的解释,虞舒月心中的郁闷这才减少了些。 “听您的意思是现在时机已经到了,都能把一切说出来了让我和殿下知晓了?” 怀让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向虞舒月和祁修尧分别伸出宽厚的手掌。 瞧着他手上那异于常人密密麻麻的手纹,虞舒月内心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得到高僧。 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俩对视一眼,随后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怀让把两人的放在一起,随后又让虞舒月把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给拿下来,让他们两人分别滴了一滴血在佛珠之上。 两人照做,当鲜艳的血液滴到佛珠的刹那,飞速的被佛珠给吸收,转瞬间血滴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手指上还有轻微的刺痛感,虞舒月都快以为方才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正打算开口问怀让接下来做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下一刻眼睛一闭,身体便软绵绵的倒在了桌子上。 在她的脸要磕到桌子的瞬间,一只大手横了过来,祁修尧空着的手给她当了垫子,他心中一松,下一瞬也没了意识。 怀让把佛珠置与桌上,把他们两人交握的手放在佛珠之上,随后双手合十嘴里念着繁琐的经文。 虞舒月再次有意识时,发现自己正飘在半空之中。 她心头一慌,不过下一刻她便感到手上温热的力量。 她和祁修尧的手还是牵着的,他跟她一样,同样飘着。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怀让法师想让我们亲自看看事情的真相。” 祁修尧盯着从下方马车上下来的男人,眼底晦暗不明。 男人身穿明黄色的龙袍,满脸的病容,一头耀眼的白发。 他用手挥开准备搀扶着他的攻人,微微躬着身子走上楼梯,时不时的掩面咳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十分虚弱。 虞舒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清男人后眉毛微挑,“那不是殿下你吗?” “那是萧觅。” 祁修尧虽然没有直接把他和萧觅给区别开来,不过以防等会儿会看到他前世做了什么令阿月不悦之事。 他决定现在还是把俩人撇得干净一些。 “哎,我们这是在华严寺的山脚下,萧觅要登千云梯去找怀让法师吗?” 虞舒月当然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她现在已经能够把两人所做之事给分开来看待了。 她会尽可能的做到不迁怒。 “嗯,我们跟着他上去,所有的疑惑都会解开了。” 虞舒月和祁修尧两人就飘在空中跟在萧觅的身后。 萧觅的随从全都和他隔着三尺的距离,远远的戒备保护着他。 萧觅即使走几步便咳嗽的停下来,手帕上更是被染红了,但他绝不要宫人搀扶。 就那么拖着病弱不堪的身体,脚步十分坚定的一步一步踏着石阶往上走。 虞舒月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心里闷闷的。 祁修尧瞧着身边之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萧觅身上,虽然知道那是自己的前世,但是他心里依然吃味。 虞舒月飘着的身体忽然被他拉住停在了原地,她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殿下,怎么了?” “阿月,我不喜你如此关注他。” 他十分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虞舒月无奈地摇头浅笑了一声,“殿下,我之所以现在会有难过和心疼的感觉,那是因为他和你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你知道了吗?” 我是因为他是你而心疼,不是因为你是他而心疼。 祁修尧听懂了他的话,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好了,快到到华严寺了,我们跟上去吧。” “嗯。” 一炷香后,华严寺的一间静室内。 萧觅席地而坐,一双丹凤眼牢牢地盯着对面神似弥勒佛的怀让,一字一句沉沉道:“五年之约,朕完成了。” “陛下一言九鼎,老衲早也为陛下准备好了,只不过……” 怀让本想卖个关子,但是瞧着萧觅顿时沉下来的脸,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只要他说的不如他意,他便毁了这世间一般。 “陛下别急,听老衲把话说完。” 怀让倒是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依然笑呵呵,但接下来要说到正事,他脸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些许。 “五年前我与陛下约定,只要陛下在五年内平四海让百姓安居乐业,保边境百年内不再受其他国家袭扰,老衲便让答应陛下的要求。” “现在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萧觅可还记得方才他的那句“不过”后面还没有说完。 他脸色沉沉,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整个人的气息却十分有压迫感。 “老衲当初没有和陛下坦白,其实在陛下从姜国回到齐国后,时安公主曾找过老衲。” “时安找过你?她说了什么?” 听到他提起时安,萧觅那如同幽深古井一般毫无波澜的眸子唰地一下亮了起来,病弱的脸上霎时生动起来。 有喜悦有紧张也有不安。 “时安公主拜托老衲,斩断陛下与公主的孽缘,来世永不相见。” 第一百一十七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萧觅听闻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正打算开口说话,却忍不住阵阵咳嗽了起来,洁白的手帕瞬间染红。 他因咳嗽得厉害眼角通红一片,眼里也渐渐起了血丝。 “时安当真这样说?” 声音暗哑,隐隐还有些颤抖。 “的确为公主所说……” “不,不!朕绝不答应!” 萧觅突然暴怒,他无法接受永世不得相见这么严厉的惩罚。 这五年已经是极限,他快要撑不住了。 “你已经答应朕,允诺只要朕完成五年之约便彻底把朕与时安生生世世绑在一起,你若是食言,朕便要这天下来陪,没了时安,朕要这天下做甚?” 萧觅目眦欲裂,说罢又再次咳血。 “他不会咳血咳死吧?” 飘在空中的虞舒月见状担忧道,瞧着萧觅那疯魔的样子还要那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不会,他要是现在死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祁修尧看不得她为萧觅紧张,不管是哪种原因。 看着那与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如此的痛苦和愤怒,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他们能够直奔主题早些把阿月心中的疑惑给解了。 这样阿月便不会再把视线放到他的身上。 “陛下且听老衲缓缓道来。” 瞧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怀让赶紧给他念了会儿静心咒,让他平静下来。 方才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他急急地打断,现在又才继续道。 “时安公主的要求老衲并没有答应,你们二人的羁绊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断掉的,若强行断掉你二人的羁绊恐怕老衲用上毕生修为也难以做到。” 萧觅这会儿虽然已经不咳嗽了,但是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眼角通红一片的黑眸却是死死盯着怀让,像是只要他说的不如他意,他便跟他拼命。 “时安公主知晓无法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闷闷不乐了许久,本来老衲与她说来生可以让陛下与公主顺顺利利的走到一起,但公主犹豫了许久,还是拒绝了老衲的提议。” 萧觅虽然是迫不得已才与姜国兵戎相见,时安知道他的苦衷,他只是一个被齐国皇帝抛弃的弃子罢了。 可就算他已经作为质子来到了姜国,他的那些兄弟依然不放过他。 而且如果最后不是萧觅回到齐国掌权,恐怕姜国的百姓会面临更加冷酷无情的杀戮。 毕竟他的那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全都不是善茬,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热衷杀戮。 所以时安内心深处还是感谢萧觅的。 她父皇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皇帝。 早晚有一天姜国会毁在她父皇的手中,这是时安无比清楚的一件事情。 所以,对于最后亡国的事情,她只能认命,心中也并未因为这件事怨恨萧觅。 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会给姜国的子民带来安定和富庶。 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的欺骗和利用,而且就算她理智上知道亡国是必定的,但情感上还是无法接受。 横在他们之间的除了欺骗和利用以外,亡国之仇也是逃不开的。 她的父皇和母后都死了,血海深仇横在他们中间,她怎么还可能安然的和他在一起? 所以,即使怀让法师所说的话让她很是心动,最后她还是过不了内心那一关,拒绝了他的好意。 即使无法做到永世无法相见,那她也无法做到亲自去干扰祈求他们来世顺遂。 她能做的便是顺其自然,且内心不信命的再次祈求他们不再相遇。 她怕,她怕来世和今生是一样的结局。 “时安她果然恨这么入骨,连来世都不想和朕有半点牵连。” 萧觅听了怀让的话,表情木然,喃喃自语。 “既然时安已经拒绝了你的提议,为何你又要与朕定下这五年之约?” 时安有求在先,虽然萧觅不希望怀让帮助时安,可他也想知道怀让为何愿意帮他。 “老衲说过,你们二人有很深的羁绊,但每一世都无法得善缘,当初见陛下情深,老衲便破例一回。” “且,陛下与老衲定的这五年之约并不是在为老衲做事,陛下与公主有十世之缘,可前面九世都无法得善缘,这才是你们的第三世。” “老衲之所以与陛下定下这样的约定,便是让陛下攒够功德,这样老衲便可帮助陛下以后的情路少一些坎坷。”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怀让说了这么多,萧觅记在心上的只有一句话。 他与时安有十世情缘! 这让他内心狂喜,甚至都忽略了怀让后半句话。 “陛下把华严寺修葺扩建,以后华严寺香火鼎盛,您也会得到相应的功德,再在后山修一座石室,把陛下的百年后的龙体与时安公主一块置于石室内,之后的事由老衲来做。” 萧觅对于他的安排没有丝毫异议,时安已经不在了,现在只要能够抓到一点机会让他们来世相见。 不管真假,他都愿意去尝试。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虞舒月瞧着静室内萧觅那亮晶晶含着期待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 祁修尧见她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萧觅,顿时心中一醋,直接上手捧着她,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好好好,我不看他了还不行吗。” 虞舒月瞧他吃醋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顺着他的心意而来。 前世种种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已经把心中所有疑惑解开的虞舒月已经不再执着前世之事。 今生她的父兄皆在,她和祁修尧没有家仇国恨,他们可以尽情的相爱。 祁修尧十分享受她对他的宠溺,开心地紧握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入了怀中,紧紧抱着她。 他的眼神看了看静室里病弱的萧觅,第一次由衷地谢谢他所有的努力。 因为他的努力,他今生才能如此幸运。 咳嗽中的萧觅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他俩魂魄所在的位置,空中什么也没有。 萧觅微微蹙眉,神情莫测。 “陛下,那便是您与公主的来世。” 怀让的一句话,让本就坚定的萧觅更加迫不及待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办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虞舒月和祁修尧两人的灵魂便一直跟在萧觅身边。 瞧着他整日日理万机的处理完政务后,又亲力亲为的监督修葺华严寺和后山石室,看着他脸上的病容越来越明显,他咳血的症状也越发的严重。 这下不仅是虞舒月心中难受,就连祁修尧也是沉沉地看着前世的自己,眼神幽深,神情莫测。 终于,在所有的事情完成后,萧觅脸上浮现出欣慰和向往的表情,最后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与世长辞。 随着萧觅去世,他俩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第一百一十八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施主和太子醒来了,心中的疑惑可解了?” 虞舒月两人才睁开眼睛,便听闻怀让笑眯眯地问道。 “解了,谢谢怀让法师。” 两人赶紧起身,对着怀让郑重的道谢。 “呵呵呵,不用谢不用谢,老衲在这世间活得有点久了,有时还是太过无聊,正好顺手就帮了一把。” 并且还能借此机会把华严寺修葺扩建,虞,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阿弥陀佛,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就没老衲事了,老衲该离开了。” 怀让刚走到门边又忽然回头对着祁修尧道:“太子殿下,抚仙湖后面的那座幽山老衲已经解决了,您就不用再派人去打探了,现在的幽山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山罢了。” 说罢,怀让也不等祁修尧问个明白,直接离开。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幽山?” 虞舒月好奇地看向身旁的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之前有跟她说过有关幽山的传说。 幽山常年被浓雾笼罩,无比神秘,人们都说上面住着神仙,总有好奇的人想一探究竟。 但上山的人全都没有回来过,而过后不久,山下和抚仙湖里总是飘着森森白骨。 她当时听闻就觉得那山上不可能住着神仙,可能有什么猛兽倒是很有可能。 毕竟神仙哪里会因为有人误闯入神山就杀人呢,可没有听过那路神仙如此的爱好杀戮。 “嗯,之前我和阿月讲起过有关幽山的传说,一直以来我也对幽山好奇不已,神仙肯定是没有的,但为何上山的人都死了,这就值得深究。” 祁修尧其实是担心会不会一些亡命之徒藏于幽山,也更担心是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利用有关幽山的传说在上面密谋一些见不得的事。 所以,他也一直不断派人前去探探深浅。 但无一例外,他派出去的人都不曾回来。 他本打算陪着阿月找到怀让,把这个事情解决回到上京后便亲自去一趟幽山。 他就真的不信山上有吃人的妖怪。 可没想到怀让的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却是让他愣了一下。 “方才怀让法师来时便说被一些琐事给绊住了,会不会这琐事就是幽山?” “或许是这样。” 他们俩人也只是进行合理猜测了一番,之后也没有再讨论这事。 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完成,浔阳那边的匪患也已经由祁修尧的心腹完成,他们可以启程回京了。 现在已经是早春三月,待他们回到上京后已是四月,离虞舒月生辰也只有两月之久。 也是该回去了。 ………… 半个月后,虞舒月他们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 嘉帝本来想借西南之行除掉他们二人,没想到不仅没有除掉也没能看祁修尧丢脸。 因为浔阳匪患他完成的很好,他找不到可以向他发难的理由。 不仅如此,这事还被顾相给逮住了机会,借此机会在朝堂之上开始活跃给祁修尧铺道。 谁敢有一丁点提起废除太子的声音,都会被顾相和部分支持祁修尧的人给怼得不敢再说话。 以前他们还能拿祁修尧的身体状况来说事,可是这次远赴千里清剿匪患祁修尧都能完成,谁还能说他身体不好? 嘉帝看着文武百官被顾相给怼得哑口无言,他气急,可没有办法。 谁让他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呢。 他想借这个机会废掉祁修尧趁机立祁修瑾为太子的事全是彻底泡汤了。 他黑着脸直接说了一句退朝。 朝堂之上的事虞舒月并不知晓,只是自从她回到上京后,便总感觉好友柳若溪对她总是似有似无的打量。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直到后来瞧见兄长从她的院子墙边翻到隔壁桃源居时,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的事情是什么。 “阿兄等等──” 再一次见兄长准备从她院子翻过去,虞舒月赶紧喊住了他。 “怎么了阿月?” 虞衡越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隔壁见某人,不过妹妹有事,他还是耐下性子等着她的后话。 “阿兄可曾和若溪说明?” 之前她是打算亲自和柳若溪说的,但是找了她几次,她都不知在忙些什么,根本没有时间耐心坐下来听她说。 后来虞舒月也被其他事给绊住,这事一拖再拖,她便忘记了。 “说了,在你和殿下去浔阳的这段时间我便与柳姑娘说了我已有心上人。” 听她提起柳若溪,虞衡越的眸子暗了暗,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许多。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兄长为何忽然对若溪如此冷淡?” 虞舒月听着他生分的称呼柳姑娘,这不正常。 就算是若溪知道他有心悦之人还缠着他,兄长也断断不会因为这事而对柳若溪如此生分。 毕竟有十多年的交情。 “阿月,柳若溪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单纯,以后尽量别太上心,兄长怕你伤心。” 虞衡越知道妹妹有多在乎这个好友,毕竟十多年来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她十分珍惜。 但柳若溪和她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把这事说清楚,免得时间越久对阿月的伤害越大。 虞舒月之前便察觉好友自从来了上京城后便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到底是哪里变了,她也不清楚。 曾问过她,她什么都不愿和她说。 现在兄长都已经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她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瞧着妹妹脸上那有些无措的眼神,虞衡越长叹口气,随后便坐下来准备把事情都跟她说清楚。 半个时辰后,虞衡越已把所有事都跟妹妹说完,看着她脸上不敢相信且疲惫的模样,他拍了拍她的脑袋。 “阿月不要多想,柳家的选择也很正常。” 他相信阿月很快便能够想通,现在只需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阿兄与空青先生现在如何了?” 虞舒月不想此时再提柳若溪的事情,她怕自己失态,便扯开了话题。 提到空青虞衡越脸上又布满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不由自主的用舌顶了腮帮,扯到嘴角他痛得轻呼出声。 “空青……很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虞舒月狐疑地看向他,仔细盯着他嘴角看了会儿,“阿兄,你嘴怎么了?” “无事,为兄要去见心上人了,阿月不要想太多。” 说罢,他运气于足尖,随后直接翻身进了隔壁。 虞舒月正打算说话,下一刻便听到兄长的一声惨叫痛呼声,她心刚提起来,便又听到了空青那带着出了一口恶气的语气在诽谤兄长。 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管兄长了。 他与空青先生想来是极其顺利的。 关于方才兄长所说的有关柳若溪的事情,虞舒月现在最讨厌地就是被人利用和隐瞒。 恰好柳若溪两个雷都踩了。 一个时辰后,柳府。 “小姐,虞小姐来了。” 听到丫鬟的禀报,柳若溪急急忙忙地把手中的一封信件给塞进了宽大的衣袖之中,脸色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让丫鬟把人给请进来。 “阿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虞舒月直接笑着反问道:“没事就不可以来找若溪吗?” “哈哈哈,随时欢迎阿月来。” “若溪心中可是有心事?” 虞舒月瞧出她的不对劲来了,虽然她表面上笑呵呵的与自己说这话,但是眼神时常闪躲,左手又一直无意识地揉着右手的衣袖。 她自己紧张或者没说真话时便会无意识的捻着手腕上的佛珠。 此时瞧见柳若溪这下意识地举动,虞舒月便知道虽然她此时和自己说着话,但是心思并没有在这儿。 她的心思会在哪儿呢? 她想,她大概知道了。 “啊,没有……” 柳若溪忽然被她这么一问,心虚地心头一跳。 “听兄长说若溪最近一直在查探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可有收获?” 既然她还是没有打算和自己坦白,那虞舒月只好自己来了。 只是这朋友,恐怕以后都做不成了。 柳若溪脸上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瞧着虞舒月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一双桃花眼毫无情绪看着她。 她知道,虞舒月大概什么都知道了。 她是如此了解她。 “阿月你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是从你一开始接近我便是为了想从我入手接近虞家,从而探知我父兄的消息,还是从回到上京后得知殿下与我关系不同,便千方百计想从我这儿得知殿下是否真的活不过二十二岁,殿下的那双腿真的再也无法直立?” 听着虞舒月的控诉,柳若溪反而真的舒了一口气。 她一直以来的愧疚感到现在反而减轻了些许。 “没错,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目的。” 虞舒月没想到她如此坦诚,她本意是想听她反驳解释的。 “阿月,到了这时你还是这么善良,既然你都已经知晓了,今日我便都把事情摊开了来说吧。” 瞧着虞舒月脸上的神情,柳若溪笑了笑,随后语气平静地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是柳家的女儿,我是一个孤儿。” 从柳若溪有记忆开始,她便无父无母,整日只能靠乞讨为生,直到四岁那年,她被一个好心的妇人给带来了柳家。 那人便是宁荣皇后。 宁荣皇后把她交给柳父,随后又把柳父派去了边塞,安插在了虞父的手底下,慢慢从最底层往上爬,就是为了让柳父发展成为虞父十分信任的心腹。 而柳若溪的任务则是接近虞舒月,从她这儿入手。 这十多年来,柳家父女做得很成功。 “我说为何你对兄长心有他属如此的坦然,原来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根本不喜欢他,这样也好……”你也不会受伤。 最后一句话虞舒月没有说出口,但柳若溪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应她。 不,虽然她时带着目的接近虞家兄妹,但她对他们的感情并不假。 她是真的把虞舒月当作朋友的,也是真的喜欢虞衡越。 只是她知道她和虞衡越注定没有结果,他们不在同一个阵营。 所以她只能放弃这段感情。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说给虞舒月听,这种情况下,这些感情都只适合被掩埋,因为她接下来还会伤她的心。 “若溪,我知道你之前都是不得已的,我不怪你,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吧。” 看着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虞舒月心中也不好受,她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起身对着她说了两句便准备离开。 “阿月,恐怕我还要得罪你最后一次。” 柳若溪只是稳稳坐在椅子上,脸上虽有纠结一闪而过,但最后都化为坚定,她定定的看向虞舒月的背影。 “你什么意思?” 虞舒月回头不解地看向她。 “皇后娘娘怀疑瑾王殿下被人调包了,她花了半年时间终于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对于她的话虞舒月满头雾水,眉心下意识紧蹙在一起。 瑾王怎么会被人调包? 而且这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娘娘怀疑是太子殿下。” “怎么可能是殿下。” 虞舒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内心知道,如果祁修瑾真的被调包,好像也只有祁修尧才能做到, “你想做什么?” “抱歉阿月,得先请你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了。” “不可能。” 虞舒月说罢便直接往外走,她绝不会成为柳若溪的人质去威胁祁修尧。 只是她刚迈开腿,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现在由不得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需要用你换出瑾王殿下即可。” 方才收到皇后传出来的任务时,柳若溪还在一筹莫展不知如何下手。 可没想到虞舒月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方才心中还是纠结万分,不知道要不要按照信件上的任务来完成。 可即便她心中纠结,但依然暗中给丫鬟指示,让她给虞舒月的茶水里下了药。 她是皇后的人,她知道背叛皇后的下场是什么。 所以现在只能先对不起虞舒月,不过她不会这么伤害她。 “也好,柳若溪,从此我们便没有半分情分了。” 在虞舒月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十多年的闺蜜情谊,就到此结束吧。 第一百二十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东宫,祁修尧正在一间房间内雕刻木头,房间里其他地方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雕刻完成的小物件。 这都是他为阿月准备的生辰礼和新婚礼物。 想到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阿月便彻底舒月他,祁修尧的脸上就挂满了满足的笑意。 “叩叩叩──” “殿下,虞将军来了,他来寻太子妃的,但是今日太子妃并未来宫中。” 东宫上下的人已经把虞舒月默认为太子妃,在东宫里对她的称呼都已经变了。 华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祁修尧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脸上阴沉一片,放下了手中的刀。 华安只感觉一整疾风吹过,他再看时,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晃动的门板证方才祁修尧确实离开了。 “阿月怎么了?” 祁修尧到正厅,脚步都还没有停下便急急问出声。 “阿月早上便带着芍药出门了至今未归,也没有派人传消息回府,我以为她在东宫,便想来接她回去。” 他们的婚期将近,不宜见面太久,虞衡越收到父亲的话就来接她回府。 谁知阿月根本不在东宫。 先前祁修尧倒是有派人暗中保护着虞舒月,但后来因阿月不喜,他便都撤回来了。 所以现在忽然听到她不见了的消息,祁修尧身体里的暴戾因子快要抑制不住了。 “影一。” “属下在。” 听到主子那压抑着怒火的语气,面罩之下的影一嘴唇紧抿,身体紧绷。 已经许久未见主子如此动怒过了。 “就是把整个上京城翻过来也要给孤找到阿月。” “是。” 影一领命迅速退下。 “殿下别急,我或许知道阿月在谁手上了。” 虞衡越忽然想起昨日他与阿月说了有关柳若溪的事情,按照她的脾气,势必会去问个一清二楚,最后一刀两断。 “柳若溪。” 祁修尧一字一句的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虞舒月再次恢复意识时,发展自己正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小房间内。 房间内四面都是墙没有门,只有一面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但都已经被木板钉死了。 “芍药,醒醒。” 虞舒月环顾四周,暂时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她把躺在地上还昏迷着的芍药给摇醒。 “额,小姐,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芍药还处在状况外。 虞舒月把照片柳若溪所说的话简明扼要的同她说了下,随后把眼前的情形简单说明。 “没想到柳小姐居然是这样的人,小姐别难过,这样的柳小姐不值得。” 芍药没想到柳若溪居然都是骗自家小姐的,赶紧安慰着小姐。 “我没事,少说话节省点体力,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兄长和殿下能不能找到我们。” 从兄长那儿得知柳若溪的真实面目起,虞舒月便难过得吃不下东西,昨日未吃一点东西,今日又早早的来寻柳若溪。 出了在柳府时喝了半杯茶外,虞舒月可以说是滴水未见。 此时心中的烦闷和难过已经退下,饥饿感便爬了上来。 “小姐,奴婢身上带了糕点,您快垫垫肚子。” 芍药高兴的摸了摸怀中,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哎,不对啊,奴婢瞧小姐许久未进食,便随身携带了糕点,怎么会不见了?” 没有找到糕点,芍药都快哭了。 虞舒月白高兴一场,但是瞧着小丫鬟那快哭出来的模样,她又强忍着饿意带来的不适感安慰她。 “也许是被她们搜身带走了,没想到柳若溪这么狠,先前还说不会伤害我,确实没有对我动手,只不过是想饿死我罢了。” 虞舒月心中气急,柳若溪明明知道她最受不了饿,居然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 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了! 虞舒月这可冤枉柳若溪了,她现在不敢面对她,便让下人给她好吃好喝的送过来。 但谁知那丫鬟也是皇后的心腹,而且是直接听命于皇后。 宁荣皇后现在恨祁修尧入骨,当然想着折磨虞舒月来报复祁修尧。 要不是她现在走不开,她都要来亲自对虞舒月动刑了。 虞舒月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是透过那狭小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知道,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微微绞痛,而且夜幕降临,春日的夜晚气温还是很低。 房间四壁空空,她冷得只能和芍药抱紧取暖。 就在她以为自己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时,外面响起了动静。 她立刻警惕起来。 “轰轰轰——” 其中一面墙缓缓移开,昏黄的烛火照了进来。 “堂妹,快跟我来。” 来人不是柳若溪也不是宁荣皇后的人,而是仅和虞舒月有过两面之缘的虞惜。 “你?虞──” 虞舒月饿得昏头了,一时想不来她的名字。 “堂妹,我是虞惜,此时来不及解释了,过会儿皇后娘娘来了我就带不走你了,先跟我走,边走边说。” 虞舒月心中虽然有众多疑问,但明显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便由着虞惜和芍药搀扶着她离开密室。 她随着虞惜七拐八拐,最后终于走出密道来到了一处后花园。 瞧着这熟悉的后花园,居然是虞府本家。 她这时才恍然想起,她的那个二叔便是瑾王的人。 “舒月不必多想,我不是任何人的人,只是不想惹祸上身,毕竟太子殿下疯起来,那真的太可怕了。” 提起祁修尧,虞惜的眼里闪过害怕。 虞舒月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但明显虞惜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她绕过府中的杂役和护卫,从后门把她送了出去。 瞧着虞舒月刚离开后门迎面便碰上了太子等人,虞惜拍着胸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终于放心了。 虞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爹不疼她又被主母打压,她时常想着报复回去。 后来有一天那个常年坐在轮椅上的太子走进了她家,把所有人都杀光了,包括她。 就为了找被皇后藏在她家的她同族的堂妹,虞舒月。 第一百二十一章 - 断情绝爱后,被病娇太子撩红了脸 - 采茶煮春碧 从噩梦中醒来,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西域那边的一种幻草悄悄的给主母下毒控制她,不让她在折磨打压自己。 第二件事便是把整个府上的后院当家权利握在手上,最后一件事便是静等虞舒月被皇后关在府上。 只要她出手救了虞舒月,那么府上就免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灭府之灾。 确实如她所想,虞府在祁修尧震怒之下保全了下来。 虞舒月才刚看到祁修尧,紧绷着的心弦总算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这一放松人就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这可把虞衡越两父子和祁修尧给吓得脸色顿时惨白。 还好芍药说小姐只是饿太久身体撑不住,空青又被虞衡越抗在肩头带回来给虞舒月看病。 直到空青的结论和芍药这丫头说的一模一样,三个大男人这才彻底放心。 虞舒月没事了,祁修尧把所有影卫调过来收在虞舒月的房间外面,把整个院子都给围了起来。 他自己则是亲自带着被他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祁修瑾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宫。 皇宫内,瞧着最宠爱的儿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嘉第和宁荣皇后无比震怒地瞪着祁修完。 “你这个逆子,你要做甚?没想到真如皇后所说,你居然敢用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人替代皇子,逆子,你这是欺君之罪!” 嘉帝此时都已经来不及惊讶他那双完好的腿,他敢用人来冒充祁修瑾,让他蒙在鼓中这么久更让他恼怒。 “呵呵,我的好父皇,欺君之罪我可做了不止这一个,不过其他的你就没必要知晓了,因为死人是不用知道太多的。” 祁修尧脸上带着笑意,一双黑眸却毫无感情地盯着他,笑呵呵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祁修尧……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殺父吗?” 宁荣皇后心疼得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儿子给扶在怀中,听到他的话不敢置信地反问。 一个时辰前,她与皇帝就被软禁在她的宫中,现在看到他如此疯狂的表情,宁荣皇后和嘉帝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 “二十一年前,你害死了孤的母后,又害得孤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病痛折磨着,让你苟活这二十年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已是孤对不起母后了。” 祁修尧这会儿心情好,倒是愿意多说两句。 “你……你……陛下,你快管管他,不然……不然妾身和陛下真的得交代在啊──” 宁荣皇后话还没有说完,脸上便响起一声响耳的巴掌声。 “闭嘴!” 嘉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虽然不了解他这个儿子,但是他脸上的狠戾他确实丝毫不陌生。 曾经自己的身上也是这般狠戾模样,当时他的身边站的是祁修尧的生母。 这么多年,他已经被安逸给磨得失去了戾气,才会在这个狼崽子这里栽了跟头,是他自己被安逸给迷失了。 “殺父殺君你的帝王之座是坐不稳的,天下容不得这样的君主。” 嘉帝此时已经把暴怒的情绪给平静下来,不愧是在那个位置坐了这么久的男人,总是能够在各种危急时刻快速的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出路。 “那位置只要孤想要,就能坐稳,这天下,只要孤想要,超随时是孤的天下。” 不是祁修尧大言不惭,而是自从上次怀让让他与阿月灵魂回到三百年前见证那一切后。 他关于上一世的记忆便慢慢苏醒,曾平定四海让大齐做到令其他周边小国悉数前来朝拜的萧帝,就是有这个资本可以说出方才那番话。 祁修尧身上的帝王之气一时让嘉帝都不敢直视他,反应过来的嘉帝心中恼羞成怒。 明明他是君他是父,为何方才居然会臣服于这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儿子脚下? 这真的是奇耻大辱! 可他此刻也十分忌惮祁修尧,不敢把心中的怒火彻底表现出来。 他是真真切切在祁修尧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他知道祁修尧方才那话不是闹着玩的。 他是真的敢杀了他。 可是嘉帝还不想死。 “你不是想娶虞家之女那,如果这个时候我死了,按照习俗三年内你不可成婚。” 瞧着祁修尧不以为然的模样,嘉帝语速越来越快,就怕话说慢了他命就没了。 “你可能不在意,但是虞家那丫头呢? 她也一样吗?她能够承受所有的流言蜚语吗?她是如何看待你这个殺父殺君之人呢?” 眼见祁修尧脸上的不以为然渐渐收了起来,嘉帝松了口气,看来他赌对了。 “朕可以退位给你,只要你放了瑾儿,并许他一个无忧无虑衣食无忧的闲散王爷。” 宁荣皇后不甘,正打算开口说话,被嘉帝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祁修尧闻言嗤笑一声,“果然这个女人和这个废物儿子才是你的真爱。” “行,为了顺利和阿月成婚,你的要求孤答应了,不过──” “这个女人需要去尼姑庵里赎一辈子的罪,这个废物,孤封他一个西南王,便去浔阳当一个闲散王爷。” “至于你,则老老实实待在这皇宫之中,孤会好好照顾你的。” 祁修尧虽然都没有要他们的命,但是这惩罚却比直接杀他们让人更难熬。 从此以后天南地北,他们永无再相见的日子,且西南瘴气严重,祁修瑾去了那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虽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到嘉帝也没有再讨价还价,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 恐怕命就没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嘉帝二十二年,嘉帝以身体不适为由退位给太子祁修尧,自己则是身居深宫之内,再不见人。 同年,宁荣太后潜心礼佛住进了尼姑庵,瑾王祁修瑾被封为西南王去了浔阳,没有皇帝的旨意永生不得踏入上京城。 柳府一家则是重新被皇帝调去了边塞。 柳若溪离开京城的那天虞舒月没有去送她,没有对她赶尽杀绝,是虞舒月对自己那十几年付出的感情的一个交代。 而虞惜则是因救虞舒月有功,免去了他们一府的罪责,没有其他的奖赏,也没有其他的惩罚。 之前是怎样便是怎样。 得到这样的结果,虞惜狠狠地松了口气,这就是她想要的。 桃源居内,虞舒月跟着空青开始认各种毒药。 经过这次,她是知道了,自己硬的来不了那么便学一学阴的。 总之在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被人放倒。 虞衡越看着空青兴致勃勃的交妹妹认毒用毒,心里直叫苦。 因为他便是他们两人的药人! “陛下,你快管管阿月吧,我这个兄长都快被毒死了。” 他叫苦不迭苦哈哈地望着一旁含笑盯妻的祁修尧。 “放心,空青舍不得你死,而且再多试几次毒以后你便对那些毒都免疫了,今后空青再想对你使毒便不管用了。” 祁修尧勾唇,高深莫测地看着提点到。 虞衡越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唰地一下亮了起来,脸上苦哈哈的表情收了回去,神情甚至还带了一丝期待。 祁修尧浅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继续盯着他放在心尖上的那认,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阿月,也是他的时安,终于能和她共白头了!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和她不仅有今生,还有来世,下一世,下下一世。 等十世轮回结束,他们也将再会开启新的轮回。 他和她,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